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 名门婚爱,高冷老公太任性 作者:妖妖逃之 ========================   ☆、不如当初不相识:无字碑 第一卷:尽君一时欢,拼将一生休 纵然我爱你爱到天荒地老,纵然我爱你不离不弃至死方休,纵使我爱你爱到连命都不要; 却,终抵不了这现实的距离纷扰。 可笑的是,望眼欲穿却看不到你是否安好。 可悲的是,我连‘我爱你’都无法说出口。 愿你安好,我一个人老。 ——题记。 12月末,最后1夜,整个夜空被轻若柳絮的鹅毛大雪占据,洋洋洒洒,无声无息的点缀这座历史感厚重的岩城。 天还未亮,秘书长程慕已抵达总统府,未进总统办公室,步伐急冲往后花园的方向。 在M国有一个奇怪的传闻。 传闻M国总统府的花园中立有无名墓碑,每逢下雪之际,总统连默便会在墓碑前旁坐上一整天。 恰逢冬季,花园里的绿叶早已凋谢,干枯的树枝被大雪覆盖,偶有风来,薄雪簌簌的往下纷飞,无限凄美。 花园中央立有石碑,比普通普通的石碑高出很多,一道挺拔的身影立于石碑前徒手拂去落在石碑上的白雪,显露出的石碑上却是一片光滑,未有一字刻录。 他身穿单薄的西裤,烟灰色的衬衫,修长峻拔的身姿在这个寒风凛冽的雪天里是一道别致的风景。 没有人知道他在雪地里站了多久,只见黑发不知何时有了银白色,骨骼分明修长的手指早已被冻的通红。 一双好看的桃花眸里此刻没有笑意,没有天地,独独只装下这一冰冷的石碑,情绪在瞬间百转千回,曲折蜿蜒。 程慕知道每当这个时候,阁下是不希望被人打扰的。尤记阁下第一次在总统府失踪,所有人都慌了,近乎是要将总统府翻了个天。 当有人在这里发现阁下,出声惊扰阁下时,他的眼神无比的阴翳冰冷,冰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她最讨厌看到手下惊慌失措的怂样。” 之后程慕再也没有在总统府看见过那个警卫员,自此所有人都知道阁下会在下雪天来石碑这,而且绝对不能被打扰。 “阁下——”程慕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出现,但现在他有不得不出现的理由。 背对程慕的身影半响都没有反应,恍若未闻,蹲下身子,徒手一下一下的清扫被大雪覆盖出的石碑底部。 程慕神色凝重急迫,但此刻却也只能按捺住所有的情绪,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等。 确定石碑上没有一丁点的雪花,他起身,身子微侧,阴鹫的眸光睥睨程慕,眉宇间凝着不满。 没有动怒,是因为他知道若不是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程慕不会这么没分寸,在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 程慕走到他面前,将手里拿着的电脑打开,“阁下,凌辰前月影死了,刚接收到她死之前的画面。” 连默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湿漉漉的指尖,波澜不惊的眸光落在屏幕上,十秒之后…… 指尖一松,灰色的手绢被风卷走,越飘越远,而他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屏幕…… 呼吸在瞬间凝滞。 ====================== 少爷:我回来了,脸忘记带回来了,所以没脸没皮的求红包,求收藏,推荐票还有评论!求成全!   ☆、不如当初不相识:是瘸子 新年的第一天,天气不但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壹夜的大雪已经将这个世界装扮成银白色,放眼望去,满目苍凉,而此刻车窗外又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大有没完没了的趋势。 尽管道路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清理,冰雪也未融化,车速却如箭飞驰,连同危险都顾不得了。 因为这是阁下的命令。 连默靠着车背,修长的腿重叠,闭目养神,薄唇抿的很紧,不怒自威。 脑海里闪现过程慕播放的画面,两道剑眉拧的越来越紧。 视频画面并不清晰,满屋子的狼藉,光线暗淡,刺眼的鲜红与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地,即便是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浓浓的死亡气息。 屋子中央站有一人,遗世而立,黑色的风衣紧裹单薄的身形,戴着黑色的帽子,黑色口罩,看不清楚五官。 地上好像还有人没有死,浑身的血迹,奄奄一息,当她看到黑衣的人,神色先是疑惑,短暂的反应后神色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她张嘴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子弹在瞬间准确穿透她的眉心,红点在她的额头晕开,宛如在黑暗中缓慢盛开的红莲。 黑衣人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怎么都望不穿,卷翘的睫毛下的瞳孔流泻无尽的冰冷与杀机。 画面定格在这一秒,因为之后监视器便被毁了。 黑衣人将自己的五官模样彻底掩藏,只露出一双眼睛。 可就是那双眼睛…… 连默将手覆盖在左边胸膛,心脏的位置,睁开眼眸映入眸底的苍白,让他的唇角不可察觉的浅微勾动了。 “真的很像……”车厢里突兀响起沉哑的嗓音。 副驾驶的程慕一怔,下意识的问:“什么很像?” 连默没有回答,鹰利眸光凝视车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直到下车都没再开口过。 ============ 凉城。 天气很糟糕,乌云压得很低,低的好像要将把这座小城给压垮。 寒风凛冽,吹过的时候好像刀子从脸上刮过,路边摆摊的小贩看到自己的气球一个个被击破,不知是冷还是气的直跺脚。 近乎零下的温度,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深蓝色的牛仔裤搭配军靴,拿气.枪的手很稳,子弹一个没浪费,百发百中,让在旁边穿得像熊娃娃的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又高兴的手舞足蹈,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所有气球都被子弹击破,最大的奖品是一只紫色的大熊与一大盒彩虹糖果。 小贩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奖品给了她,暗暗碎语:真倒霉,这么冷得天不但没赚到钱还亏的连*都没了。 她将糖果分给了孩子们,紫色的大熊送给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她蹲下身子,手指在小女孩的脑袋上很轻的揉了揉,声音很轻:“快回家吧。” “谢谢姐姐。”小女孩崇拜望了她一眼,抱着大熊兴高采烈的跑回家。 直到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眼帘,她回过神,从口袋里掏出钱压在了气.枪下,拾起放在旁边的袋子往回走。 小贩怔愣了,没想到她会给钱,拿着足够重新买一只熊的钱看向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很复杂。 似同情,似不解,又似—— 目光落在她一高一低的步伐,终究忍不住的叹气:“只可惜是个瘸子……”   ☆、不如当初不相识:她死了 走道的声控灯坏了有些时日,小区太过老旧,甚至已经找不到所谓的物业人员。 她极慢的步伐在昏暗的走道里前行,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迎面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手里的东西还未放下,她突然一个转身往后袭击,隐匿于黑暗中的人急速的闪躲。 她的腿脚虽有不便,可攻击的力度并未有丝毫的消弱,每一次都直攻对方的软肋,不时有东西打翻,摔碎。 黑暗中两个人的气息逐渐紊乱,急喘…… 直到她将对方逼到死角,手急速扣住对方的颈脖欲要折断。 ——啪! 突如其来的一声后,整个房间被明亮充斥着,而站在门口开灯的程慕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失态的喊了一声:“——夜熔!” 连默身上的西装微乱,后背靠着墙壁双手垂落在身体的两侧,英俊的轮廓上五官犹如精心雕琢的挺立,额头上布满细碎的汗珠,一双阴鹫的眸光专注的凝视着自己脖子上的那只葱白的玉指。 顺着手臂一路看向她,薄唇缓慢的晕开弧度,他低音唤了一声:“——阿虞!” 泛着苍白的脸庞上一双空洞的眼眸在迎上他时,诧异稍瞬即逝,迅速归于平静,掐在他颈脖的手没有放下,也没有放缓力道。 清冽的眉眸沁着寒意,在听到他轻唤一声“阿虞”时,指尖的力道反而不由自主的收紧。 “姬夜熔!”站在门口的程慕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意,又喊了一声她的全名。 若不是亲眼所见,程慕不敢相信她还活着,可亲眼见证她的活着,心里却没有高兴,甚至是面露忧色,眼神紧张不安的看着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姬夜熔不是真的。 因为姬夜熔只会保护阁下,绝不可能会伤害阁下,更不会亲手杀了月影。 姬夜熔恍若未闻,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神色镇定的连默,沉默许久,贝齿冷冷的挤出一个字:“滚!” 松开紧攥的手,径自的往房间里走,单薄的身影映在地面,缓慢而一拐一拐的步伐在程慕和连默的眼眸里掀起了惊天骇浪。 “……阿虞!” 若刚才那声‘阿虞’有着浅浅的笑意,那么现在这一声‘阿虞’已经有了明显的颤抖。 连默嘴角那抹因为找到她而有的得意,逐渐淡去,眸底的光被凝重取而代之。 姬夜熔步伐顿了一下,背对着他们,声音冰冷的拂过他们的耳畔,“她,死了!” “嘭”的一声,她关上了卧室的门,清脆的响声一遍遍的在客厅回荡。 连默身子僵直的靠在墙壁上,脑子里全是她那不自然的步伐,耳边不断浮起她冰冷而决绝的声音:她,死了! 阿虞。 阿虞。 阿虞。 “*虽美,随风而逝,用夜伪装,用寂寞熔化。夜熔,以后你便叫姬夜熔,熔化的熔,字为虞,唤之阿虞。” 八岁那年,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姬夜熔,字:虞。 ==================== 少爷:此文涉及到男女双方都有婚姻的状态,风向偏《总裁的豪门前妻》的复杂悬疑和黑暗,麻烦站在道德顶层的卫道士放我一条生路,拜叽歪,叽歪也会被删除!此文虽然说是系列文,介于作者有老年痴呆的关系,可能与上本文在时间啊,年纪啊等等有部分出入,细节党你们要是不和我计较,我愿意抱你们大腿,跪谢隆恩。 最后,我想说虽然回来了,可是药还没停,所以更新速度不会太快,目前一天一更,两万字后看收藏如何,收藏好更新自然多!那些等着我的小老婆们啊,你们确定不回来好好与我相爱吗?   ☆、不如当初不相识:回岩城 程慕弯腰去收拾散落一地东西时,连默已经将这一眼望去尽收眼底的房子打量完毕。 不足70平方,洗手间小的可怜,多进去一个人想要转个身都很困难,厨房的灯忽明忽暗,油烟机上沾满厚厚的一层油渍,而被程慕捡起来的袋子里全部是一些速食食物:速冻饺子,速冻混沌,速冻汤圆,方便面…… 客厅很小也很空荡,一把油漆凋落的椅子,一张破旧的小圆桌子,再无其他。 窗户破旧不堪,最下角的玻璃甚至破了一块,冷风趁虚而入,寒冽席卷而来。 连默如墨的剑眉皱的很紧,眸色越发的深幽。 程慕却直接红了眼眶。 撇开月影究竟是不是姬夜熔杀的不提,单单是“姬夜熔”这三个字在M国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代表着权威,代表着强大,代表着令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阁下。 在岩城她坐拥最奢华的别墅,有着最昂贵各类名车,各种她亲自研发的新型武器,在总统府她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是M国历来最年轻也是最出色的政客。 是了,她是政客。虽没有任何的官职,却代替过国务卿去与歹徒谈判,解救过的人质高达500多名,不是军事家,却每年参加M国最高级的军事会议,提供最犀利的建议和最好的武器设计图,不是随扈,却24小时如影随形的跟着阁下身边,曾多次将阁下从绝境中解救。 四年前为救总统夫人和皇太子,她只身前去最大的贩毒集团换取解药,三个月后贩毒集团基地发生大爆炸,在现场只找到了一些没烧完的头发,经过法医化验,确认属于姬夜熔。 所有人都说她死了,独独阁下不相信。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阁下与云夫人争执,拂袖而去,不愿让任何人跟,僵直峻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20岁继承总统之位的连默,身上背负着“杀兄弑父”的罪名,站在政坛的最高点,他时常面露浅笑,温善无害,让人放松警觉,伺机而动,一击毙命。 这样一个人,总该叫人害怕,心存敬畏,但很多时候程慕会发现其实他很寂寞,寂寞的身后除了跟着一个如影子般的姬夜熔,便再无其他了。 总统夫人? 不。在程慕在看,总统夫人从来都不是最靠近阁下的那个人。 由始至终距离阁下最近,最亲密的女人,应该是—— 深邃的眸光不由自主的射向了那扇紧闭的破门上。 * 房间里亮着一盏橘色的睡眠灯,将一切都烘托的虚然无力,她静静的坐在牀边保持同一个姿势长久不动,宛如雕塑。 卷翘浓密如扇的睫毛下一双漆黑的瞳孔比外面的黑夜更黑暗,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 哪怕她知道,此刻连默就坐在外面的客厅里。 东方泛着鱼肚白,姬夜熔走出了房间,客厅的灯依旧亮着,连默坐在椅子上,修长的腿重叠在一起,正统的西装外面穿着黑色的大衣,很是修身,好看却与这样的环境极为不匹配。 程慕在他的身边站了壹夜,此刻看到姬夜熔出门,眸底泛起一抹亮光,想要开口时,连默突然起身,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站到她面前,身影完全笼罩住她时,道:“跟我回岩城。”   ☆、不如当初不相识:你忘了 “凭什么?”昏沉的灯光下,她的一双漆黑瞳孔流转的冷意比屋外的冷空气还要伤人。 连默弧线好看的唇瓣轻抿,声音低哑笃定,“凭你的命是我给的,凭我是连默。” 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口吻,因为他有这个资本,因为他是连默,是这个国家总统,更是他从街头把她带走,给予她名和姓,他不允许也绝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自己的身边。 她唇角微不可察的一勾,似是冷笑,声音轻的没有一丝力量:“我还给你了,你忘了?” 连默一怔,不由的想起四年前她离开的那天。 =========== 姬夜熔离开的那天,岩城破天荒的下了很大的一场雪,她穿的很单薄,一件贴身的黑色风衣,长发及肩,站在银白一线的天地间,怎么看都单薄的让人心疼,想将她拥入怀中。 她生平第二次对他的命令提出请求,也是最后一个请求。 “这一次,我可不可以不去?” 他眸光隐晦复杂的看着她,唇瓣抿着很紧,态度那么强硬和明显,她不是傻子,感觉不到。 她笑了,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了,嘴角有着浅浅的梨涡,让他知道,原来她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看,撩人心弦。 “我遇见你的那年下了好大的雪,为此你帮我取名为夜熔。用夜伪装,用寂寞熔化,熔化在黑夜里的雪,美丽,亦是幻灭……自此之后我就决定要做你的影子。你让我勾.引连城,我去了。连城死了,云璎珞对我开了两枪,我差点死掉;你要擒拿顾明希,我抓了,龙裴让叶迦杀我,我险些废了一只手;你要把我交给柳若兰处理,若不是我强撑过来,现在怕只是一个疯子。” “我以为这一生自己学不会对你失望,可是我错了,原来我不是学不会对你失望,而是这些年已经失望到麻木,到绝望。你需要我的身体,我给,你需要我的忠诚,我给,你说你是君我是臣,我就不敢忘记自己的本分。可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我想做你的什么,你的*还是你的妻子,或只是臣子。” 姬夜熔说这些话时神色还是笑着的,但眼睛里是没有笑意的,语气淡淡的。 她缓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阁下,谢谢你这些年的教导与照顾。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服从你的命令,若不幸丧命,愿你的政治生涯永远辉煌,若有幸活着,漫漫残生,愿你我永不相见!” 说完这些话她决绝的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的不舍与眷恋。 连默也是那一天才知道,自己的影子已经从少女蜕变成有感情的女人。 ================= 连默眼神里闪过疑似怜惜的东西,缓声道:“阿虞,以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跟我回去。” 站在一旁的程慕瞳孔倏地放大,近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觉。否则自己怎么听到阁下好像在和姬夜熔道歉。 不是好像,这根本就是在道歉,那样轻缓的声音,那样妥协的态度。 哪里还是往日那个阴邪狠辣,心有城府又不可一世的少年。 姬夜熔敛眸,并不打算接受他的致歉。步伐毫不迟疑的经过他的身旁离开。 连默未恼,眸光追随她的背影而去,“——木槿死了。” ====================== 少爷:求收藏和推荐票,评论。请不要催我开坑后就不见了,那样的话我不如继续休息了QAQ   ☆、不如当初不相识:情不在 单薄的身影倏然僵住,她回头迎上他的鹰眸,从昨晚相遇到刚刚的对峙,一直平静无波,独独在听到他的一句“木槿死了”,黎黑的瞳仁里掀起了惊天骇浪,不可置信。 静谧的客厅犹如死水,三个人的呼吸无声的交替,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波澜汹涌,到逐渐显露质疑。 她不相信木槿死了,是连默在说谎。 木槿明明好好的活着,在欧洲度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死了? “阁下说的真的。”响起的声音是程慕的,他知道姬夜熔不能相信木槿死了,但事实如此,否认不了,“木槿小姐真的死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于莎。” 姬夜熔神色平静,眼底的光寒冽复现,垂在身旁的手指无声的收紧,指甲嵌入掌心极其的用力,恨不得掐掉自己的一块肉。 眼神机械般一格一格的对程慕对视上,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落柳絮,语速极缓:“什么时候的事?” 一开口自己都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鲜血味,不知道何时唇角已经被咬破了。 “你死……”程慕的话一出立刻感觉到后脊骨泛起的凉意,连默射向他的眼神犹如刀刃,他顿了下,改口道:“两年前。” 两年前? 两年前她得到的消息明明是木槿在美国读书,之后启动了她环球旅行的梦想。 程慕:“阁下对外界封锁了消息,知道实情的没有几个人。木槿的墓地在岩城,你不回去看看她吗?” 姬夜熔垂下眼帘,情绪不显山露水,僵直许久的身子极其缓慢的转身,背对着他们。 紧攥成拳头松开,按在自己颈脖佩戴的红绳上,耳边轻悦的嗓音犹在:“听老人说,红绳子是保平安的,希望它能保佑姐姐一生安康。” 眼底不知何时泛起了湿意,水雾氤氲模糊了视线,许多昔日场景如同电影画面一帧一帧飞快的闪现。 身体里的氧气和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不由意识控制,缓慢的往下滑落。 灵魂被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剥离,漠然的看着眼前一切。程慕惊慌的语气,连默神色紧张的抱住即将跌倒在地的女子。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眸,将所有的潮湿都紧锁在瞳仁。 ——是我不好,要是我能够早一点,再早一点…… ——也许你就不会死。 ——木槿,对不起。 =============== 姬夜熔不确定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能确定的是她已经不在凉城。 因为眼前的场景每一寸都太熟悉,熟悉的像是镌刻在骨子里,连剐都剐不去;因为曾经连同这间房里的空气都是她在生死边缘挣扎时活下来的勇气。 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没想到终究逃脱不了命运的桎梏,还是回来了。 景在,人在,唯有情,不在了。 “夜熔姐……”门口传来一声哽咽,姬夜熔侧头望去,人未到,泪先落。 于莎泪眼婆娑的望着死而复生的人,泪如雨下。 姬夜熔静静的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任由她的抽泣声在这偌大的房间里流淌。   ☆、不如当初不相识:去见她 打破这份平静的不是于莎,也非姬夜熔,而是得知姬夜熔醒来,一语不发抛下一众幕僚赶来的连默。 步伐走的很急,几乎是一路小跑,经过于莎的身旁没有停顿,直接进了卧室,见她醒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饿了吧,我们去吃晚餐。”自从重逢后,他对她说话的语气便是不可思议的轻柔。 知道她*又一天未进食,不管她醒来是否会有饥饿感,早命人准备好晚餐等着。 姬夜熔醒来已有些时间,此刻眸底有着金属般的冷锐,声音沉冷:“木槿在哪里?” 听到她提及木槿,站在门口的于莎眼泪落的更凶,“木槿小姐……”话还没说完,连默一个冷眼过来,她嘘声了,捂着唇瓣,无声的流泪。 连默清了清嗓子,耐心道:“用过晚餐,我带你去见她。” 姬夜熔在他的眸底捕捉到一抹坚决,心里是知道的,他说出口的话,从来就没有人可以改变。 哪怕是自己,也不可以。 掀开被子想要穿上鞋子时,右脚连断三根脚趾,丑陋的疤痕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映入他们的眼帘。 “啊!”于莎看到时惊吓的大叫一声,因为实在太过丑陋,像是一个怪物。 姬夜熔以为自己会习惯,于莎的一声惊叫却还是让她的心口一紧。 垂眸看向自己的右脚,不似别的女人皮肤白净,脚趾圆润,断了三更脚趾不说,皮肤上更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如同无数个蜈蚣的脚缠绕在一起。 就连自己看着都觉得丑陋不堪,更何况是别人。 “滚!”连默在为她脱下鞋袜看到没了脚趾的右脚时,当时心底也是一紧,但他的修养和情绪掌控能力摆在那里,迅速恢复过来。 而此刻,于莎的反应让他极其的不悦,冷声呵斥她退下。 于莎知道自己失态了,鞠躬后无声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谧如死,接着发生的事情是姬夜熔做梦都不敢想过的事。 那个被她仰望多年,站在神坛的男子竟然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一只手拿住拖鞋,一只手捏住她的脚,将拖鞋穿在她的脚上,动作熟稔,小心翼翼。 他的掌心温热,她的肌肤寒凉,被他触碰过的肌肤,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滚烫。 在连默看来做这样的事似乎很理所当然,在姬夜熔看来却不是。 因为这样蹲下身子为别人穿上鞋子,从来都是她为他做的,以前做过很多次,无数次。 这是他第一次为她穿鞋。 ================ 姬夜熔准备起身,身子却被人腾空抱起,除了连默,还能有谁呢! “放我下来。”她可以自己走,不需要他的可怜。 连默没有放她下来,反而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她抬头便迎上他黑若宝石的瞳孔,好看的嘴角轻勾:“我有四年没吻过你。” 言下之意,要是放她下来,他便会吻她。 姬夜熔自然....闭嘴了。 =============== 少爷:《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是本文的系列文,其中涉及到连默和姬夜熔之前的故事。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喔。   ☆、不如当初不相识:上瘾了 两个人用餐,舍弃宴会用的餐桌,选用的是欧式田园风格餐桌,1.6米的长餐桌,纯手工打造,雕花精致,高贵典雅。 佣人有条不絮的上菜,直到把整个餐桌都摆满,执事妮可说还有部分菜没上,是否要稍等。 连默沉默不语,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妮可心领神会,谦卑的鞠躬领着佣人鱼贯而出的离开了餐厅,在外面守着。 连默的眼眸投向姬夜熔,“你想吃什么?” 今天好像还是他们认识多年来初次一起用餐,他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所以主动询问。 这桌上若是有她喜欢吃的,他夹给她,若是没有,让厨房再准备便是。 姬夜熔漠然的扫了他一眼,望着这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没有丝毫的胃口,满心满脑都是木槿,教她如何吃得下去! 连默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为她的空盘子布菜,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说来也奇怪,你离开岩城后,每年冬天都会下几场大雪。前天下的大雪,很像我们认识的那年。积雪到现在还没融化,晚上的路怕是不好认。” 姬夜熔纤细的眉头倏地一紧,从他的话中捕捉到浓浓的要挟之意:若是她不用晚餐,他便不带她去见木槿。 冷眸与他漆黑的瞳孔对视,良久的对峙,终究是姬夜熔先妥协,她垂眸,伸手拾起了餐具。 连默凝视她的眸光笑意渐起。 没一会她又放下了餐具,眸光看向了外面。 连默没和她一同用过餐,但曾听月影提及过她的食量一直不大,猫一顿吃的比她一天吃的都多。 看样子月影没说谎。 连默唤来妮可,让她取来自己的大衣,妮可要为阁下穿上时,听到轻朗的一声:“给我。” 连默接过大衣,起身走到姬夜熔,倾身很自然的将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的长发从衣服里挑出来,妥帖的整理好。 伫立在一旁的妮可眸子里不由的划过一丝诧异,阁下何时有对哪个女人这般体贴温柔过? 绝无仅有。 “天很冷,阿虞出门要记得穿衣服。”连默轻喃的话有些像是在叮嘱女儿的语气。 其实她不过比他小4岁罢了。 姬夜熔一心想要见木槿,无心理会他说话的语气,刚想起身时,又再次被连默抱起来。 “我能走。”她的右脚是废了,但左脚健在,还没残废到不能走路。 “怎么办?”连默低头一脸苦恼的神色对上她漠然的眼眸,嘴角泛起温润的笑,“我好像抱你上瘾了。” “……” 姬夜熔沉默。这个男人....依旧不改无赖狡诈本色。 连默抱着姬夜熔走出餐厅,惊呆一众佣人。 因为印象中永远是阁下挺直腰板走在前面,嘴角挂着坏笑,不知道又再算计着谁,姬夜熔永远默默无声跟在他的身后,像是一个影子。 更何况阁下对夫人都不曾有这般亲密举动。 突然看到阁下抱姬小姐,能不吓坏一众纯洁的小心脏吗?   ☆、不如当初不相识:你骗我 每当夜晚降临,总统府每一处的路灯都会不约而同的亮起,宛如白昼。 沿路遇到不少警卫,远远看到阁下抱着什么人有些吃惊与好奇,待阁下走近看清楚他怀中之人的容颜,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 这是曾经负责总统府安全,阁下最倚重的心腹——姬夜熔? 不都说她已经死了么! 冷风迎面而来,四年不见,她的黑丝已及腰,此刻随风拂动,有些发梢甚至撩过他的颈脖,温软,痒痒的。 “阿虞,风冷,把脸藏我怀里。”连默步伐沉稳,即便抱着她已经走了十分钟,依旧气不喘,脸不红,说话的声音也始终如一的平静。 姬夜熔没动,她已经习惯了冰冷的感觉,为何要藏? 连默低头瞧了眼,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这般喜欢被人盯着?” 姬夜熔怔了下,瞬间明白他的用意,原来不是怕她冷,而是怕被别人看见她的脸。 也是,他现在已是有妇之夫,若是被人知道深夜抱着一个女人在总统府行走,传出去怕是要有多难听便有难听。 罢了,他对那个女人,向来是事事上心,不是吗? 姬夜熔侧头面向他的怀抱,神情在黑暗中极其的麻木,无悲无喜。 连默似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又似没察觉到,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一路来到总统府的花园中央。 昼亮的灯光下,能看到被风从树梢上吹落的雪花,宛如柳絮轻轻的飘荡到冰冷的墓碑上。 连默抱着姬夜熔走到墓碑前,将她放下来,体贴的为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大衣。 姬夜熔漆黑的眼眸里有着金属般的冷锐,像是没看见面前的石碑,看向他:“木槿呢?” 连默没有回答她,眸光看向墓碑,声音清淡:“我把她带回来见你了....木槿。” 起初姬夜熔还不相信自己的预感,他最后那声“木槿”彻底粉碎她心底仅存的希望。 整个人如同迎头一棒,*于行的腿好像一下子被人打折了,瞬间跪在积雪上。 连默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却没有伸手扶她。 姬夜熔眸光呆滞的盯着墓碑看,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假的。”姬夜熔冷冷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抬头凄厉的眸光射向他:“你骗我。” 木槿不会死,更不会被埋葬在这个地方,有碑无名,甚至连一个来祭奠她的人都没有。 连默的眼神从她的身上移开,看向墓碑,眸底似是划过一抹无奈,“这是她的请求,她说只想睡在一个每天都能看到他的地方。” 姬夜熔的心口猛地紧缩,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任何的疼痛的感觉,却不料因为木槿的死讯,心如刀割,胸口闷的喘不过气。 纤细白希的手指覆盖在自己的左边的心口,慢慢的收紧,用力的揪住衣服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瞧上一瞧。 这些年受过不少伤,几经生死,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心痛的不能呼吸,感觉自己好像快——死了。 “……阿虞。”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惊慌。   ☆、不如当初不相识:她流泪 姬夜熔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木槿还是年幼时的模样,在孤儿院过着备受欺负却又简单快乐的日子。 木槿摘了很多野花,手巧的编了一个花环送给她,“姐姐,戴上我给你编的花环,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 姬夜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漂亮的公主,但是看着木槿天真灿烂的笑容,她暗暗下决心要保护木槿一辈子,要让她成为最快乐的公主。 * 姬夜熔跪在无字碑前,再一次的昏过去了。 连默将她抱回自己的卧室,吩咐妮可送进来热水和毛巾,坐在*边为她脱掉了外套,盖好羽绒被。 妮可把拧好的毛巾递给他,连默一回头便看到她安静覆盖在眼睛上的睫毛下流出一行清泪,映着灯光,闪烁着支离破碎。 连默怔住了。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泪。 晶莹剔透的泪水像是一把刀,锋利无比的刺中了他的心脏,呼吸有片刻的凝滞。 “出去。”声音寒冽,她不会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妮可带着佣人们鞠躬离开。 房间里静谧无比,他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脸上的泪,眉头紧蹙,声音低喃:“若你肯早一些在我面前流泪……” 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她沉睡的模样毫不设防,宛如孩童,只是眉眸间隐着浓浓的悲伤。 他倾身凑过去,柔软的唇瓣覆盖在她的肌肤上,将泪珠一一吮干。 微凉的液体在舌尖弥漫着酸涩,顺着咽喉一路往下,流进了他的心里是无比的酸楚。 没有直起身子,而是额头贴着她冰冷的额头,闭目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保持这个姿势良久,几乎是想要将她的额头暖热,只是她的头发沾着他的肌肤,不舒服。 他抬起头,伸手去拨开她凌乱的刘海,露出洁白的额头还有…… 眸光倏然一紧,手指僵硬在半空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在她的额角处不知是用何物竟然留下了一小块疤痕,形似“贱”字。 是他看错了? 连默又拨开她另一边的刘海,一个恍若“人”字的疤痕赫然映入眼帘,让他的心跳骤然停止。 他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阴翳的眸光里闪过一抹精光,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青筋若隐若现,怎么都抑不住满心的怒火。 此时此刻,他真的有一种杀人的强烈冲动。 ======================= 姬夜熔再次醒来是在半夜,房内独留一盏睡眠灯,窗外是一片漆黑,犹如她的生命一直都是停在黑暗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 于莎守在*边,此刻困得打盹,姬夜熔没有想惊醒她,只是坐起来蜷曲成一团时,于莎还是醒了。 “夜熔姐。”于莎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泪水再次席卷模糊了视线。 姬夜熔神色沉静,声音沙哑:“木槿是怎么死……怎么走的?” “死”字的咬音格外颤抖,这个字于她而言再平常不过,可是用在木槿身上,她不忍,因为太过沉重与残忍。   ☆、不如当初不相识:不能问 于莎抹了抹眼泪,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说道:“那天木槿小姐用过早餐,换了衣服要出门,我问她去哪里,她不肯说,只说中午不会回来用餐。我当时没有在意,谁知道还没到中午,就接到电话说……说木槿小姐没了。” 昏沉的橘光下,姬夜熔脸色是惨烈的白,神色麻木,指尖却不知不觉的掐进掌心的肉,毫无痛意,只感受到自己的心口有一把锋利的刀在肆意的搅动。 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纷嫩的唇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听她把话说完。 “我赶到医院时,木槿小姐已经没气了,被送进太平间。后来我偷听到阁下和秘书长的对话,木槿小姐是约了什么人在咖啡厅见面,她就是喝了一杯清水,好像是水里有什么东西,害死了木槿小姐……” 说到此处,于莎的眼泪又忍不住的往下掉,跪在*前向姬夜熔忏悔,“夜熔姐,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木槿小姐,要是我那天问清楚她去见什么人或者跟她一起去,或许木槿小姐就不会……不会死。” 于莎是当年姬夜熔特意挑选照顾木槿的佣人,但这些年她们一直将于莎视若朋友,从未苛刻。于莎这些年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们姐们俩,三个人的感情很深厚。 先是姬夜熔被爆离世,死无葬身之地,接着是木槿突然离世,只剩下于莎一个人,多少次午夜梦醒,心里难受的痛哭流涕。 幸好,上帝不是完全睡着了,至少姬夜熔回来了,她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姬夜熔没有问于莎木槿那天究竟是要去见谁,她没主动说肯定是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那杯水里究竟是什么,害的木槿丧命。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只有一个人能给她。 * 连默知道姬夜熔醒了,明知道有于莎陪着她,却还是不放心,站在房门外,像是一个偷窥狂,看着她哀莫大于心死的麻木神色询问关于木槿的死因。 他知道这个时刻自己该进去,因为她心头的某些困惑,只有自己能给她解惑。 僵在门外的步伐迟迟没有走进去,因为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看到她的额头两角被人刻上“践人”两个字的疤痕,他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利落的起身迅速离开卧室。 他怕自己抑不住冲动摇醒她,问问他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不能问,连一个字都不能再提,怕随意一个字都会伤得她遍体鳞伤。 连默像是一个影子,无声的消失在门口。 凌辰两点,总统府绝大数人都休息了,留下值班的也是各司其职。 连默没有让警卫员跟,在喷泉旁独自坐了很久,手里的烟蒂一根接着一根,星火忽明忽暗,无限寂寞。 直到有人步伐急匆的跑过来,步伐还没停下,质问声已出:“阁下,真的是她吗?真的是姬夜熔杀了月影?” 说话的人是辰影,月影的孪生弟弟。 ============================== 少爷:没人收藏,没人推荐吗?没人留言么?不想与我恋爱了么QAQ   ☆、不如当初不相识:放我走 于莎在天快亮时被她遣退,姬夜熔坐在*上*未眠,到天亮。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惹得无尽尘埃翻滚,她看着那些尘埃出神的时候,连默走了进来。 相较昨晚,他换了一身衣服,正统西装,修长的双腿被熨烫笔直的西裤包裹,走向她的脚步沉稳,整个人高贵优雅,凛冽不失霸气。 坐在*边,好看的眼眸凝视着她,语气温软:“阿虞,换身衣服,用过早餐,跟我一起出门,好不好。” 姬夜熔麻木的眼神从半空中翻滚的尘埃上转移到他英俊的脸上,声音阴冷:“放我走。” 他没有允许,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不想知道关于木槿死亡的详情?” 姬夜熔的身子明显一僵,凝视他的眸光越发的寒冽,他是故意的,故意用木槿的死一步步的牵制着她。 木槿生前,他用木槿牵制自己,如今木槿死了,他还是可以用木槿牵制着自己。 木槿,究竟是他的手段太高明,还是我太过不堪一击? 她缓慢的闭上了晦涩的眼眸,像是认命了一般。 连默按下内线,吩咐佣人送进来干净的衣物让她沐浴后换上,姬夜熔在浴室的时候,他一直在卧室里等着,不时接到电话,压低声音,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眼角扫到姬夜熔从浴室走出来,简单的丢下句“没有人可以违抗我的命令”掐断通话。 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到*边放下。 之前也是他亲自将她抱进浴室,细心叮咛别摔倒,要是不小心滑倒,莫要逞强,记得叫他,他听着。 姬夜熔冷眼旁观他做的这一切,心里不禁的冷笑:连默,你现在这般惺惺作态,究竟是做给谁看? 连默拿来吹风机,动作轻柔的为她吹干潮湿的头发,可能是不经常做这样的事,手法显得生疏,好几次扯到了她的长发。 姬夜熔如死般沉静,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意。 头发吹干后,他随意的将她的长发编成了一个辫子放在她的左边,刚劲有力的手拿钢笔签名很习惯,做这些事实在不习惯,很是生疏。 他站在姬夜熔的面前,仔细端详下自己的“作品”,手指捻着她的发尾,轻声道:“第一次做,业务不熟练,还请多多包涵。” 姬夜熔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头发怎么样了,她心心念念木槿是怎么死的,想找出凶手,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泻她心头千分之一的恨。 每每想起木槿的死,心如刀割,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喧嚣的叫疼。 连默再次抱姬夜熔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的反应已经没有那么诧异了,淡定从容不迫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早餐姬夜熔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餐具,看得连默直皱眉,到唇瓣的话因为迎上她空洞无光的眼神,最终咽回腹中。 连默带姬夜熔出门,没有出总统府,而是要去办公室。今天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不得不参加,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卧室,就只好像是物品一样将她随身携带。 车子停下,司机下车开门,连默先下车,接着把姬夜熔从车内抱出来,转身因为面前黑压压的一片身影,步伐顿在原地。   ☆、不如当初不相识:我杀的 连默的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他明明下令要他们全部离开的,他们竟敢违抗命令。 十人为首的人是辰影,看上去二十五六左右,整张脸紧绷,率先开口:“阁下,我们无意违抗您的命令,只是……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眼神犀利无比的看向他怀中之人。 四年前她的死讯传遍全球时,最难过的无疑是他们这些昔日的战友,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他们每一个人打心底的高兴。 阁下有意封锁影像,却还是被他们知道了,因为他们当中有世界顶级的狙击手,有顶级的情报分析员,更不乏顶级的黑客高手。 查到月影死前的影片,看到那个黑衣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怎么能相信当年将他们从各个部门调出组成“兵鬼”的队长会在死而复生后杀了他们的副队长! 因为不能相信,所以今天他们站在这里听她亲口解释。 姬夜熔眸光清冽的扫了一遍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神色淡漠,面对他们的气势汹汹,无动于衷。 “队长,副队长,不是你杀的,对不对!”说话的是老十,也是除了姬夜熔和月影外,兵鬼里唯一也是年纪最小的女队员,她和月影一样一直都很崇拜姬夜熔,所以当初知道有机会和姬夜熔一起共事,她毫不犹豫的放弃高薪无风险的职位,毫不迟疑的加入兵鬼。 她也是最不能相信姬夜熔会杀了月影的人。 姬夜熔眼眸平静的从老十脸上扫过,迎上连默深邃的眸光,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连默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将她放下了,有些事既然逃避不了,就只能让她去面对了。 姬夜熔站在连默前面,面对着他们正义盎然的神色,无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清冽随着寒风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月影,是我,杀的!” 她的声音一出,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变得极其的难堪。当年建立兵鬼的时候说过,十二个人一条命,谁能想到后来打破这句话的人就是当初说这句话的人。 辰影瞳孔涨红,他与月影是龙凤胎,自幼感情就比寻常的姐弟感情更为亲密。当初更是因为月影才进了兵鬼,此刻听到姬夜熔亲口承认杀了自己的姐姐,他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姬夜熔的话音刚落地,他已经控制不住的对她出了拳头。 “辰影,冷静点!”喊话的人是老二,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辰影。 无疑是姬夜熔令他们失望了。 姬夜熔敏捷的躲开了辰影的攻击,面对辰影的攻击,她没有一味防御,也有反击,这样才使得辰影的情绪更加激动,一次比一次下手狠。 察觉到姬夜熔的右脚似乎有问题,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向了姬夜熔的右膝;姬夜熔速度受限,闪躲不及,蓦地被踹倒在地。 清晨在连默掌心编的辫子彻底彻底松散,黑色的发丝在冷风中肆意浮动。 辰影从怀里拔出藏着的刀刃,迅速的刺向她的心口:“我杀了你!”   ☆、不如当初不相识:伤她心 辰影的速度极快,自知躲不掉,清冽的冷眸波澜不惊的盯着泛着银光的刀尖抵在自己的胸膛上,再用力一分即可刺穿她的肌肤。 周围在瞬间静谧如死,空气中弥散着腥血的味道,刀刃上刺目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 程慕面露忧色:“阁下——” 刀尖即将要刺进姬夜熔的胸膛,连默一把握住了锋利的刀刃,紧紧的握着,不让刀尖伤她一丝一毫,割破掌心也毫不在意。 辰影怔了下,立刻松开手,神色震惊,没有想到阁下会为救姬夜熔,徒手握刀。 连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射向辰影,削薄的唇瓣轻抿,声音霸道而狂妄:“你想要取她的命,有没有问过我?” 没有他的允许,谁敢要她的命,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长臂一挥,沾着血迹的刀刃“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一股霸气朝着四面八方蹿动。 “可是她——”辰影后半句话在他阴翳的眼神中嘘声了。 姬夜熔漠然神情面对这一切,即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连默为她握住刀刃,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浮动。 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尘埃,目光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转身往里面走,一高一低的步伐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之前他们察觉到她的行为受限制,却看不出为何,现在知道了,所有人眼睛里都掀起惊天骇浪。 早该明白的,她的腿一定是受伤了,否则……否则怎么会被辰影制服?! “队长——”老十眼睛倏然红起来,声音哽咽住。 她的步伐顿住,背对着他们,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声线收紧:“我,再也不是你们的队长。” 话音落地,挺直了腰板往前走,单薄的背影有一种遗世而立,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和孤寂。 “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喃喃的一声在众人之间流转。 连默阴翳的眼眸扫了他们一圈,没有理会自己流血的手,眼神追随那一抹淡影而去,“你们伤我的是手,伤她的——是心。” 声音很轻,不算责备,却胜过责备,狠狠的敲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 还有什么能比被曾经死生并肩的战友置之死地而更令人心寒。 连默进去了,程慕留下,电话通知*医生颜昔来给阁下处理伤口,掐断电话他转身看着兵鬼的人,眼神不动声色的沉了下去。 “亏你们还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最出色的军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月影当时已经身负重伤,根本就没有生存的希望,多吸一口氧气对她来说就是多受一分痛苦和折磨!”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的甩在每一张自以正义的脸上,无地自容。   ☆、不如当初不相识:别碰我 颜惜在总统的办公室为阁下处理好掌心的伤,刀刃割的太深,欲见白骨,自然流了不少血。 她的意思是要输液,连默挥手表示不用,颜惜为他包扎时,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沙发上的倩影。 因为自幼受训的缘故,姬夜熔的坐姿不似女子,如风似柳,她坐的很是端正,双手五指并拢规矩的放在腿上,给人一种军人的严谨和正气。 她空洞的眼神一直望向窗外,不远处的积雪没有融化,苍白映进她的眼睛深处。 颜惜收拾好东西,鞠躬要退下时,连默道:“等等。” 他起身走到姬夜熔面前,蹲下尊贵的身躯,“看一下她的脚。”刚才辰影那一脚踢的不轻,她的腿本就不好,怕加重她的腿疾。 指尖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裤裤脚,她忽然回过神,犀利充满戒备的眼神盯着他,声音寒彻:“别碰我!” 连默昂头看她,声音很轻:“让颜惜看看。” “不需要。”她拒绝的很干脆,神色冰冷没有任何的情绪,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指尖悄然揪起,似是要掐进肉中。 连默捕捉到这不起眼的细节,眸底迅速划过什么,薄唇轻启时,声线发紧:“好,我们不看。” 侧头给了颜惜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的鞠躬离开。 走到门口时,颜惜忍不住的回头多看一眼,自己与姬夜熔不算私交甚密,但每次姬夜熔受伤基本都是她处理的。在她的印象里,姬夜熔是一个宁可流尽身体里每一滴血也不会流泪,有着钢铁般意志力的女子,使得很多男人都望尘莫及。得知姬夜熔的死讯,震惊之余,难免会觉得悲伤,那样一个女人是不该这么早死去的。 现在看到姬夜熔还活着,是该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双无悲无喜空洞的双眼,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以前的姬夜熔再怎么漠然寡情,她的眉眸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女子的温婉与宁静;而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自己却不认识她究竟是谁! * 她不让人碰自己的脚,连默也不勉强她,在她身旁坐下,指尖挑着她的发梢,语气温软:“*没睡,去休息室休息一会,等我开完会。” 姬夜熔淡漠的眼神从他清俊的容颜扫过,没有任何的言语,起身,一瘸一拐的往他的休息室走。 不是她想要听从连默的话,而是因为腿……痛。 辰影那一脚踢的很结实,痛的她后背渗出冷汗,在楼下一直强撑着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而现在她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慢慢的舔舐自己溃烂流血的伤口。 连默像坐在沙发上,没有去抱她,也没有跟上去。 因为他知道,她宁死也不将自己的软弱展露在任何人的眼前。   ☆、不如当初不相识:枪毙你 姬夜熔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卷起右脚的裤腿,膝盖下方一块紫得发黑的瘀伤赫然映入眼底,在脚踝处各种疤痕,丑陋的交织在一起,指尖轻轻的划过脚踝,直到现在这里还装有三根钢钉。 她的这条腿,算是彻底的要废了。 * 姬夜熔没有在休息室逗留太久,放下了裤脚,径自离开办公室。 以前她在总统府畅通无阻,此刻也是一样,只是因为腿脚的关系,她选择了避开警卫员的视线,独自到了花园附近,冬季荒凉,很多花都枯萎了,倒是有几株梅花开的甚好。 她折断几支梅花,盛放的红梅泛着淡淡的清香,在鼻端下弥漫,她记得木槿最喜梅花。 木槿说:能在寒风大雪独自绽放,不娇气,不争相斗艳,胜过我们这些肤浅的人类。 “木槿,这梅花开的真好,你若看到,该有多欢喜。”她低眉轻喃。 “你是谁?竟然敢折了我妈妈最爱的梅花?”身后传来青稚又气愤的声音。 姬夜熔转身看到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穿着蓝色的羽绒服,五官精致,眉眸清秀,就是眼神里的怒火,不符年纪。 “喂!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我?”小男孩见她不回话,更加生气的质问。 姬夜熔敛眸,不打算和他纠缠,拿着手中的梅花,往花园中央走,因为腿痛,步伐极其的缓慢。 小男孩看到她无视自己就走了,立刻跑上去揪住她及腰的头发,“谁准你跑的?” 姬夜熔头皮一疼,潜意识的转身挥手,力气没控制好,小男孩摔在地上,气的脸色涨红,大吼道:“你竟然敢推我,你竟然敢?” 折了他母亲喜爱的花是自己的不对,纵然他脾气蛮横,也不该推倒他,姬夜熔没有拿东西的左手朝着他伸出,想要拉他起来。 衣袖没有遮住手腕的疤痕,小男孩看到吓的身子哆嗦了下,立刻爬起来往后退开几步,大吼大叫:“别碰我,你这个丑八怪,妖怪……” 姬夜熔的手臂僵在半空,眸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这疤痕真的很丑,吓坏了他吧。 小男孩看到路旁有小石子,弯腰抓起来就往她身上砸,“让你这个丑八怪推我,砸死你!” 石子砸在她的身上,痛倒是不痛,只是小男孩接下来的话让她单薄的身子明显一震。 “你敢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连湛,我爸爸是总统,我叫他枪毙你!” 北风凛凛,拂面而过,姬夜熔脸色骤然苍白起来,空寂的瞳仁里掀起了惊天骇浪,身心俱冷,颓然垂在身侧的左手,指尖慢慢的掐进了掌心。 他是——连默和柳若兰的孩子! =================================== 少爷:求收藏,求推荐票!! PS:不要吐槽书名,我是纯书名无能。“情深似熔”的意思就是连默情起来也像姬夜熔般痴情。嗯,这么扯的理由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谁让乐文小说不准用(qinshou)两个字做书名,不然就是《小qinshou从良记》啦!   ☆、不如当初不相识:睡美人 是了,除了他们的孩子,又有谁的孩子能够在严密监控的总统府出入自由! 连湛见她怔住了,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身份吓怕了,得意洋洋道,“你知道怕了吧!快给我跪下道歉,我就让爸爸不枪毙你!” 四年多了.... 他和柳若兰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她曾经用命换来的解药救的男孩,此刻健健康康的出现在眼前,耀武扬威的说要枪毙自己。 与脸色一样泛白的唇瓣掠过似有若无的讥讽,很可笑,不是吗! “你还不给我跪下,我是皇太子,以后当了总统,一样也可以枪毙你!”连湛睁大圆圆的眼睛瞪着她,趾高气扬。 姬夜熔敛眸,神色晦暗不明,转身欲走。 连湛见她又无视自己,追上来大喊:“你站住……” 手还没抓到她的衣襟,她步伐倏然顿住,侧头一双寒冽的眼眸弥漫着杀机射向他,声音阴森绝然:“滚!” 连湛虽蛮横,始终是个孩子,被她阴森恐怖的眼神吓的不禁哆嗦,站在原地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时,她的身影已远了,连湛气的直跺脚,“丑八怪,你等着,我这就回去要妈妈枪毙了你!” * 姬夜熔将梅花献在石碑前,手指扶着冰冷坚硬的石碑,缓慢的坐下,眼底的苍凉满溢,喃喃轻语:“木槿,你是那么害怕寂寞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选择睡在这么冷清的地方?” 木槿和她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她漠然孤单,木槿活泼开朗,她喜欢安静,木槿喜欢热闹,最害怕夜晚,因为太过安静,会觉得孤单寂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选在死后长眠寂静中,岂能不疑。 “木槿,就在刚刚我遇见那个孩子了,他长的真像阁下,眉眸清秀,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轻喃的声音似有一抹苦楚闪现,放在石碑上的指尖不由自主的用力,划过石碑的指甲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最终指甲劈断,鲜血瞬间涌出,染在了石碑上。 另外一只手落在了空无一物的腹部,指尖收紧,紧紧揪住衣服,感觉到这里还残留着剧烈的疼痛,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脸色越发的苍白…… “木槿,我真的……好恨!”幽幽的声音被冷风卷走,飘向远方。 冷气中浓郁的腥血味与淡淡的梅香混在一起,交织出了腐朽的臭味,铺天盖地,似是笼罩在整个总统府的上方,无声无息的流动。 * 连默开完会,在休息室没看到姬夜熔,问警卫员,无一人回答,脸色骤然凝重,想到什么立刻大步流星的走出办公室。 没有让警卫员跟着,程慕不放心擅自做主跟在他的身后,于是在走到花园的中央时,他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姬夜熔坐在石碑旁,倚着石碑,卷翘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肌肤苍白的如同半空何时飘起的柳絮似透明色,乌黑的长发上落着零星雪花,瞬间白了头。 天地银灰间,她宛如睡美人,沉静安宁,毫无设防。 只是她身下顺着台阶蜿蜒而下的液体..... 红得,触目惊心。   ☆、不如当初不相识:他害怕 那天,程慕在连默清俊的脸上看到了极少会出现的神情,眼神里弥漫着一种浓郁的情绪:害怕。 连默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将她裹住,打横抱起来步伐失去方寸的急冲回办公室的休息室。 半路上他叫程慕打电话通知颜惜到办公室的声音里隐隐颤抖。 程慕终于知道阁下在害怕什么:他在害怕再次失去姬夜熔。 关心则乱,失去方寸。 * 颜惜来的很快,看到姬夜熔身上的血迹,似柳叶的眉头挑了下。她要为姬夜熔检查身体,让他们都出去。 连默站在门外双手背在身后等着,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一旁的程慕,吩咐他准备干净的衣物,还有自己的衣服也沾上了血迹,得换。 十分钟后,颜惜从休息室出来,连默锐利的眸光瞬间落在她的脸上,拧着眉头等她的汇报! “她没有大碍。”颜惜声音清淡,话还没说完,连默已不悦的打断她:“没有大碍会流那么多血?” 脸色会苍白那样的地步? “那是经血。”颜惜回答的简扼有力。 连默:“……” 程慕轻咳了下,佯装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见阁下之前神色有多慌张。 颜惜:“她需要干净的衣服,包括*,热水和毛巾,还有卫生巾和热水袋。” 连默一语不发的给了程慕一个眼神,程慕讪讪的摸了摸鼻尖,认命转身去找人准备颜惜说的这些。 程慕离开,连默眸子倏然一紧,凛冽的射向颜惜,“还有什么话,直说。” 他知道颜惜的话有所保留,故意支开程慕,方便颜惜把话说开。 颜惜暗暗佩服阁下洞察别人心思的能力,在他面前说话的人得有一个强大的心脏,否则绝对受不了他犀利而冰冷的眼神。 “据我所知,这已是她第三次昏倒。这一次是因为经期问题,每个女人都会遇到这个问题不足为奇,那前两次昏倒的原因是什么?我检查过,她四肢的伤痕应该是被尖锐物品锁上,她身体表面都是一些以前的旧伤,那么问题是不是出在她的身体内部?这些都需要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才能得知,而且她的额角……” “闭嘴!”他神色蓦地一冷,残暴的打断颜惜的话。 颜惜一怔,极少会看到阁下露出这样的一面,后脊骨泛着凉意,欲言又止:“阁下……” “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她的事,尤其是额角!”最后两个字的音,他咬的格外重。 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最残缺的一面,那样会比杀了她更残忍! 颜惜明白他的意思点头,作为医者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为了她的健康,早日检查,对症下药,最好。” * 程慕让人把准备好的东西送进来,颜惜本要为姬夜熔换衣服,清理身子,只见连默坐在*边,大掌一挥,“都出去!” ====================== 全世界最可爱的少爷起*更新了,你们还不收藏,不投推荐票,不留言的霸王窝,窝就要报警啦:歪!妖妖零么?有人看文不收藏,快来抓人!   ☆、不如当初不相识:想通了 颜惜一怔,欲言又止:“阁下……” 所有人都出去,阁下岂不是要亲自为姬夜熔……这种事怎么能让阁下做! 尤其是女人的经血,多污秽的事,平常夫妻间丈夫都不愿意帮忙,尊贵如阁下又怎么能。 “出去。”连默鹰眸倏地一紧,冷光射向她,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颜惜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震惊,错愕,最终还是恭敬的退下,与程慕一同在休息室门外候着。 心里的震撼久久不能平复,“为什么阁下突然变了?”这样的事搁在以前阁下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变了?程慕挑了下眉头,他倒没觉得阁下变了,阁下还是以前那个阁下,只不过是…… “想通了。” 颜惜不明白他的意思,侧头看向他,还没来得及问,第二波震撼又扑面而来。 休息室的门开了,连默手里一块长方形的东西,神色沉静,镇定自若的问颜惜:“这个怎么用?” 包装袋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有介绍产品的规格和材料,也有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偏偏就没有使用说明。也不知道工商部是怎么做事的,连说明书都没有怎么能批准销售? 程慕轻咳了声,脸色不自然的转到另外一边,实在无法直视阁下骨骼分明的手指拿着女人用的卫生巾,还一脸正色的问颜惜使用方法。 颜惜的小心脏再次被吓到,绕是再镇定此刻面对阁下拿着卫生巾请教卫生巾,实在是……太尴尬! 偏偏当事人神色镇定,不以为然,没有半点的尴尬。 “撕开这个,宽的朝后,窄的在前,贴在*中间就好,两边的小翅膀沾在*两侧下面。”颜惜接过他手里的卫生巾,拆开简单的解释一下,脸色已经涨红了,眼神完全不敢去看连默,太难为情。 连默学的很认真,接过卫生巾特意又做了一遍问她,对不对。 颜惜压根就没看清,胡乱的点头。 被颜惜碰过的卫生巾,肯定是不会再让姬夜熔用,连默将东西直接丢到程慕的怀里,挑眉:“你也学学。” 程慕连忙将那东西拿下来丢给颜惜,皱眉:“我为什么要学?” 连默勾唇,“你以后不娶媳妇?” 程慕:“……”娶媳妇和会用这个有什么关系? 连默转身要进去,想到什么,突然回头对程慕说:“发个文件通知,这个东西没有说明书不准面市销售!” 程慕:“……” 颜惜:“……” 连默果断的把门关上,没给程慕上诉的机会。 颜惜拿着拆开的卫生巾顶多是难为情,程慕却头疼这个通知要怎么发。 难道要工商部的人去和商家说:你们的卫生巾没有说明书,阁下不会用,所以你们必须要加上使用说明书?!   ☆、不如当初不相识:诉委屈 半个月后整个M国的女性用品都出现一个很诡异的现象,所有的旧货都下架被新商品替换,新商品与旧商品并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是多了一纸说明书。 有些人笑多此一举,也有人察觉原来自己使用时一直用错方法了,觉得新商品的说明书很贴心。 除了程慕与颜惜等极少数人,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现象源于这一日阁下为一个女人纡尊降贵的擦拭沾了经血的身子,为她换干净的*,甚至为她在*贴好卫生巾。 昏过去的姬夜熔身体很凉,连默吩咐人把东西收拾出去,又问了颜惜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颜惜一一告诉他。 连默点头,让他们都散了,自己留在休息室内,将热水袋放在她的小腹上,担心她一动热水袋就会掉下来,他在旁边躺下,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搭在热水袋上,身子却在外面。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仔细的瞧过她,哪怕他们曾经以最亲密的姿势结合,却不曾在同一张牀同.眠过,每次结束她都会自动无声消失。 再后来他结了婚,她便再也不愿让他碰了。 此刻瞧着她肤若凝脂,睫毛卷翘,小巧的鼻梁下唇瓣很薄。 其实若是用顾明希和傅弦歌那样美的标准,姬夜熔算不得是M国的第一美女,她之所以被誉为第一是因为她身上那独天得厚的气质和那双眼睛,似是能勾人魂魄。 “其实还是很漂亮的。”他看入了迷,不由自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 午餐未用,下午的工作都让程慕往后推迟,他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睡在这里,万一醒了又到处乱跑,昏了过去该如何是好。 门外隐约传来吵杂的声音,一个是程慕的,另外一个是…… 连默剑眉微敛,避免吵醒她,轻轻的下牀,没有拿外套,直接走了出去。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起身的那一瞬间姬夜熔还是醒了,待门关上,紧闭的眼眸缓慢的睁开…… * “阁下正在休息,还请夫人回去吧。”程慕阻拦在柳若兰的面前,不愿让她进休息室。 “我不会吵醒阁下,就坐在这里等,你出去。”柳若兰对于程慕一再阻拦自己的动作很是不悦,脸色已经沉下。 程慕站在她面前,并未让开。 “我不是说过,不准擅自出现在办公室!”凛冽的声音一出,程慕立刻转身,恭敬鞠躬,“阁下。” 柳若兰因为他在程慕面前说这样的话而心有不快,可又毫无办法,声音相较于程慕说话时温柔很多,“我不是有意让你生气,只是今天上午湛儿在花园玩被人打了,他非要找你诉委屈。” 话音落地,无奈的眼神低头看向身旁的儿子。 连湛小脸蛋上尽是委屈,漆黑的瞳仁里蒙着水雾,委屈的喊了一声:“爸爸……”   ☆、不如当初不相识:丑八怪 连默神色镇定,双手放在西装口袋里,挑眉道:“他是M国的皇太子,整个总统府的人都把他捧上天,谁敢动他。” “湛儿说打他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柳若兰替连湛开口。 连默皱眉,眼神倏地射向连湛,连湛立刻点头,哽咽着说:“她是个丑八怪,手腕上好多疤,不但把我推倒还打我,爸爸你看湛儿的手臂都被她打淤青了……” 说着还将袖子撸起来,让连默看到他白嫩的小手臂上的淤青。 连湛的形容让连默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他说的该不是—— “你是在说我?”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漠然的声音机械的传来,让三个人的眸光一同望去。 连湛看到姬夜熔,立刻向连默告状,“爸爸,就是这个丑八怪打我,你快点惩罚她!” 柳若兰星眸射过去,当看清楚那张漠然如故的脸,眼底拂过不可置信,呼吸凝滞,不住的摇头,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你……你不是死了?” “死”字的音,咬的格外重。 “是有不少人想要我死。”这句话姬夜熔没有说出口,因为连默已经走到她面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说话时声音里有着*溺的责备,“真是拿你没办法,之前不记得穿衣服,现在连鞋都不记得穿。看样子我是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半秒的。” 柳若兰刚才的眼神里若只是震惊姬夜熔的死而复生,那么现在惊愕的是连默对她的态度。 当着她这个妻子和儿子的面,抱起另外一个女人,这将她和儿子置于何地? 垂在身旁的手,指甲掐进掌心里,眼神里的惊天骇浪怎么都按耐不住。 有人比她更按耐不住,连湛死死的瞪着连默和姬夜熔,“爸爸,你怎么可以抱这个打我的丑八……” 柳若兰想要捂住连湛的嘴都来不及,连默阴翳的眼神射向他,冷冷的两个字打断他,“闭嘴!” 连湛不服气,在他的记忆里爸爸都没这样抱过妈妈,还想要说什么,柳若兰的手已经覆盖在他的唇瓣上,声音极其努力的维持平静,“湛儿,不要乱说话。” 连湛抬头看到她似有若无的摇头,到嘴边的话只好咽回去。 连默见姬夜熔放在沙发上,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一样。 程慕早已去休息室将姬夜熔的鞋子拿过来,被连默很自然的接了过去。他蹲在姬夜熔的身边,一只手握着她的脚,另外一只手拿着她的鞋子,当着柳若兰的面亲自给她穿鞋。 柳若兰若不是亲眼目睹这画面,到死也不会相信,他竟然会纡尊降贵的为一个低贱的女人穿鞋。 这样的事,哪怕是当年的他,也不曾为自己做过。 姬夜熔端正坐在沙发上,任由他帮自己穿鞋。凛冽的冷眸扫过柳若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神色,薄唇轻启,声音轻轻的在空气中发酵,却让连默握着她脚踝的手蓦地一僵。   ☆、不如当初不相识:拉仇恨 “让总统夫人就这么站着,似乎不太好。”她声音很轻,没有一丝的重量却狠狠的砸在两个人的心头。 因为“总统夫人”这举足轻重的四个字。 柳若兰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她甚至有一种直觉:姬夜熔是在故意挑衅自己! 连默为她穿好鞋,抬头凝视她的鹰眸一片柔和,嘴角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瞎操心。” 起身吩咐程慕去端杯红糖水过来。 红糖水?柳若兰是女子,这么敏感的三个字她怎么会想不到什么,眸光射向端坐的姬夜熔,眼神越发的复杂了。 他竟然对她……这般的好?! 程慕出去了,柳若兰还没来得及说话,连默的眸光在顷刻间落在连湛身上,命令的语气:“连湛,跪下!” 柳若兰脸色一变:“阁下——” 她的儿子怎么可以给这么卑*贱的女人下跪! “我不跪!我为什么要跪这个打我的丑八怪?”连湛圆嘟嘟的小脸蛋上尽是不解和不屈服。 连默鹰隽的眸子微眯,眸光幽深,嗓音沉冷:“她是你们母子的救命恩人,连湛给她跪下,不应该?” 言下之意,若是湛儿不跪,她柳若兰就要跪下了。 一个区区贱女人,又凭什么要她下跪?更何况当初又非自己逼她去换取解药! 当年犯罪集团的目标根本就是姬夜熔,自己反而是因为她而被连累,差点和湛儿一起丧命;说穿了姬夜熔根本就是自作自受,谁让她一枪击毙了犯罪集团的首脑,让人家对她恨之入骨! 当年的那场爆炸为什么没有炸死她! 为什么她还要回来! 柳若兰心底是极其的不愿意让湛儿给姬夜熔下跪的,可是连默的态度很强硬,姬夜熔救了他们母子,湛儿就必须向她行跪谢之礼。 “湛儿,姬小姐救过我们的命,你给她跪下,是应当的。”柳若兰低头,温声对连湛说道。 连湛皱眉,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自己给这个丑八怪跪下,就连妈妈也这样,“妈妈,我不跪这个丑……” “湛儿!”他的话还没说完,柳若兰的脸色已经彻底阴冷下来,白希纤长的手掌压在连湛的肩膀上,命令道:“跪下!” 连湛平日里甚惧连默,可当柳若兰真的生气时,他也是怕的,心里再不服气,还是听从柳若兰的话跪下了。 “快谢谢姬小姐的救命之恩!”柳若兰说这句话时,粉唇含笑,却不及眼底。 “连湛谢谢姬小姐救命之恩。”连湛声音稚嫩,敷衍的磕头感恩。 连默挑眉,直截了当的赶人,“回去吧,我还有事。” 柳若兰拉起连湛表现极其端庄大方的退下。 坐在沙发上的姬夜熔神色麻木,始终无动于衷,柳若兰根本就不会真心感激自己,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你是在帮我拉仇恨?”   ☆、不如当初不相识:赔给你 经过今天这一出,只怕柳若兰在心底已经恨极了自己,还有那个孩子…… 连默不以为然,“他该跪你的!” 连让连湛叫姬夜熔一声“阿姨”都不愿意,柳若兰不是真心感谢姬夜熔的救命之恩,他岂会看不出,但不管柳若兰是否真心感激,连湛都该跪。 他们不愿意归他们不愿意,她是因为他们的安危而以身犯险,即便是做戏,他亦要他们做好,做真! 姬夜熔眼神波澜不惊的凝视他,红唇轻扯:“你的妻儿该跪我,那你又该如何待我?” 言下之意,总统阁下是否也要跪一跪,谢一谢。 换做以前姬夜熔岂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出言放肆,怕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丢了出去;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也不是跟在他身后那个默默无闻的影子,更不必对他言听计从,卑躬屈膝,活的没有自我。 连默在她的身旁入座,俊朗的容颜上找不到一丝恼意,倒是凑进她的耳畔,轻含笑意的嗓音道:“把我的一辈子赔给你,如何!” 卷翘浓密如扇的睫毛剧烈的一颤,低垂遮住眸底本就黯淡的光,语气沉冷:“阁下,说笑了。我一介卑贱,要不起!”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她听到会高兴,会欣喜若狂,会面含桃花,可是现在听在耳畔,就宛如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无底的深渊,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连默敛眸,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强势的让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言辞犀利,“不要自称卑贱,我的阿虞,从不卑贱,若是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我会很生气,我一生气会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姬夜熔被迫与他对视,在漆黑的眼眸里捕捉到他的强势,沉默片刻,声音轻缓,“知道了。” 连默松手,指尖温柔的从她的头顶顺着长发一路抚到发尾后起身走到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折身回来。 “这是法医的尸检报告,木槿死前的通话记录与目击者的口供,你慢慢看,等会议结束,我们就回去。” 姬夜熔伸手接过文件,捏着文件的指尖极其用力,骨骼泛着苍白....木槿的死因就在这里面。 迟迟不敢打开,似是不敢面对。 连默沉默片刻,转身走向门口,手刚握住冰冷的把门时,身后传来她没有情绪的声音,“他们也住在总统府内?” 连湛说那是柳若兰最爱的梅花,姬夜熔很清楚的记得以前总统府是没有这种植物的,应该是柳若兰住进总统府,阁下特意为她从别处移植过来的吧。 “嗯。”站在门口的连默回头看她,没有否认。 ======================== 少爷:催着我写小*,不给推荐票,不留言,不收藏,是闹哪样!气呼呼的收拾细软,离家出走辣!   ☆、不如当初不相识:对不起 姬夜熔低头笑了,笑容里弥漫着自嘲,自己的问题真傻。 柳若兰既是总统夫人,岂有不住总统府之理?! 连默深意的看了她片刻,一言不发的走出办公室,经过端着红糖水站在门口的程慕身边时,声音低沉:“派人守着她。” 步伐一秒没有停留的经过他身边的离开了。 阁下用的是“守”而非“看”,程慕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懂了阁下话中的意思。 姬夜熔深呼吸几口气,终于有勇气翻开资料仔细阅看,连程慕叩门进来都毫无反应。 程慕将红糖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说了句:“趁热喝。” 她低头目光专注一字一字的看,恍若未闻。 程慕站在原地没一会,无声的退下了。 法医的报告里写着在木槿的身体表面没有任何的伤痕,在她胃液里找到了含有毒素的成分证实是来自那杯清水,确认是她致命的原因,毒素的名字姬夜熔扫了一眼,感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那天在咖啡馆给木槿端水的人,在退下的五分钟后被人发现死在咖啡馆后巷里,头部中枪,当场死亡,只是在他的头颅里没有找到子弹,案发现在也没有找到弹头,所以至今不知道凶手用的是什么型号的枪。 木槿在喝过那杯清水的十五分后毒发,但当时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死掉的侍应吸引,所以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木槿,也没有觉得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不过在这期间木槿接了一通匿名电话,因为是太空卡,用完就弃,所以根本就找不到打电话的人。 前一天店内的监控录像就已经无端损坏,还没有来得及找人修理,所以没有任何监控录像资料。 姬夜熔捏着文件的手指一松,文件“啪”的声掉在地上。 这是有预谋的谋杀,是有人精心布局要杀了木槿! 为什么? 没有人比姬夜熔更了解木槿,木槿善良活泼又乐观,从不和人结怨,因为她说:人生太短,要多想点快乐的事,很多时候退半步就海阔天空了。 这样一个善良单纯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要精心布局谋害她! 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揪住沙发,用力的近乎是要抠破沙发,眼底拂过浓郁的恨意。 她要为木槿报仇。 她一定会揪出杀害木槿的人,要对方以命偿命! 姬夜熔抓起掉在文件,起身直接无视了面前不再冒白雾的红糖水,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一开门就有两个黑影拦在面前。 “让开!”她声音寒冽,没有一丝的情绪。 辰影复杂而抱歉的眼神凝视她,“队长,对不起!” 老十声音小小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往她的右腿瞄,“队长,你不要生我们的气,好不好?” —————————————————— 少爷:你们是不喜欢小*吗?我可以换个坑,比如写九歌?!九歌昨晚托梦告诉我,她家男主是残废,她是健康哒,求出镜呢!   ☆、不如当初不相识:只流血 姬夜熔神色冷漠如霜,一双空洞的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的波澜,拿着文件的手指不住收紧,骨节泛着苍白。削薄的唇瓣轻含冷笑,“一个瘸子,还如何做兵鬼的队长?” 辰影和老十被她问的一时噤声,无言以对。 兵鬼的队员个个出类拔萃,各自有擅长的领域,但综合能力,个人作战能力在军队里无论丢在哪个部门都是顶尖,姬夜熔更是兵鬼的灵魂与核心,她的作战能力,指挥经验都是无人能及,可如今她的腿…… 他们的沉默在姬夜熔的预料之内,一个残废之人谈何军人,又怎么能继续留在兵鬼担任队长?! 更何况她这次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缓慢的步伐经过他们的面前,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火炭上,刀尖上,这种屈辱和眼神,她需要慢慢的习惯。 “队长!”老十忍不住的转身喊了她,声音一出已哽咽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不管你的腿怎么了,也不管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叫你一声队长,这一辈子就只认准你这一个队长,不会再有别人了!没有人规定,腿废了就不能做兵鬼的队长!从来都没有!” 因为兵鬼是姬夜熔一手建立,是M国最顶级的作战团队,即便是精英部队都稍逊些许。 姬夜熔步伐蓦地一顿,单薄的身子明显的僵硬,缓慢的转身眼神一格一格机械般与老十水雾氤氲的眼眸对上,英气的眉头拧起,语气冰冷,近乎命令:“兵鬼只流血不流泪。” 老十吸鼻子,贝齿紧咬着红唇,硬生生的将眼睛里氤氲的水雾逼退。 辰影深邃的眼眸盯着她,为自己之前的鲁莽冲动而懊恼歉疚,“放眼整个M国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资格担任兵鬼的队长?” 之前姬夜熔被爆出死在了犯罪集团的基地,可是这四年兵鬼的队长位置一直是悬空,月影始终只是副队长,不过是代姬夜熔处理兵鬼的事物,替姬夜熔在兵鬼的行动任务中担当指挥。 可姬夜熔岂会是那么好替代的,否则她也不会被誉为M国最出色的刺刀。 姬夜熔沉默,面色沉静如死,就连呼吸都是似有若无,若是闭上眼睛,恐怕辰影和老十都不能察觉到她就近在咫尺。 辰影见她还是没有表态,与老十对视一眼,随之两个人默契的右膝着地,右手握拳抵在自己的心口位置,“请队长归队!” 姬夜熔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们会用M国的最高礼仪邀请自己归队。 这种礼仪在M国,只有一年一次的阅兵活动中军人会对总统阁下行礼,以表忠心,其他情况下极少会有军人能有此殊荣。 令姬夜熔更没想到的是在走廊的另外一边,兵鬼其他成员,老二叶愁生,老五伏臻,老六唐寒生,老七老八…… 所有兵鬼的人都单膝跪地,对她敬意最高礼仪。 十个人默契十足,异口同声道:“请队长归队!”   ☆、不如当初不相识:湛湛疼 十个人默契十足,异口同声道:“请队长归队!” 气势磅礴,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的重复,洪亮的声音不断的砸进她的心里。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显露着众志成城,肃穆的神色无比严谨,恳求她回归兵鬼。 叶愁生看着她,眸光清邃,言辞犀利,“没有姬夜熔的兵鬼还能被称之为兵鬼吗?” 姬夜熔冰眸里迅速划过什么,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沉冷:“或许……兵鬼从来都不该存在。” 这般或许自己也就不用亲手杀了月影。 “队长……”几个人异口同声,眼神里有着慌乱,他们能感觉到她的态度,不但不想回兵鬼,甚至想要解散兵鬼。 姬夜熔恍若未闻,迈开步子,绕过他们执意要离开。 刚走到电梯口,“叮”清脆的一声,两道银色的门缓慢的打开,走出来的人拦在她的面前。 两条英气逼人的剑眉一挑,眸光扫了一圈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神落在她沉静的容颜上,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溺:“就知你不会乖乖听话。” 所以他赶忙结束会议,急着回来见她。 “让开!”她声音冰冷,近乎是在命令他。 这个地方,一分一秒,她都不想多呆。 “你想去哪?”他耐心的问。 姬夜熔有几秒的迟疑,“哪里都比这里好。” 她不想和柳若兰呆在一个地方,尤其是不想再见到连湛,每多看那个孩子一眼,心里的痛就会多十分,痛的她近乎要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连默略略沉思几秒,嘴角一扬,“我倒有一个好去处。” 姬夜熔还没反应过来,连默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走进电梯里,吩咐程慕备车。 …… 姬夜熔是被他强制性的抱进车内,根本就无法反抗车门已关上,司机立刻开车。 前面两辆车在开道,后面三辆车皆是兵鬼的人在保驾护航,一队名车声势浩大的在公路上疾驰。 姬夜熔坐在车上,一路沉默,眸光一直在看外面。 连默没有管她,因为他实在太忙,有一个视频会议,有电话,坐在前排的程慕还不时回头和他汇报各种时时紧急情况。 没办法,这几天他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她身上,工作积压的太多,他只能趁着各种时间的空隙来处理。 虽然在一心二用,可眼角的余光时刻都在注意身旁的人,见她神色沉静,无恙,便专心先处理工作的事。 …… 而此刻临近总统府的庄园,华丽的别墅内,一个小身影迅速的跑进去后就朝着端庄典雅的身影的怀里扑。 “奶奶,有个丑女人打湛湛,湛湛的手臂好疼……”连湛哽咽的声音还没有停,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不如当初不相识:你的家 云璎珞眉眸慈善,看到孙子流眼泪,连忙检查他的手臂,白嫩的手臂上赫然一块淤痕让她眉头一皱:“是谁打你?” “是一个很丑,手腕有很多疤很吓人的女人!”连湛撅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爸爸还要我给那个丑女人下跪!” 云璎珞越听脸色越发凝重,抬头眸光看向姗姗来迟的柳若兰,质问道:“那个女人谁?”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皇太子动手! “是……是……”柳若兰神色犹豫,贝齿咬着纷嫩的唇瓣,迟迟不肯说话。 云璎珞见连湛哭的伤心,也懒得再问,直接起身牵着连湛的手要出去,“你不敢说,我就亲自去问一问阁下,到底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我的孙子给她跪下!” “妈妈……妈妈……”柳若兰转身轻声喊了几声,云璎珞都没有停下脚步。 云璎珞带着连湛去总统府注定要扑空一场,因为连默和姬夜熔早已离开总统府。问警卫员阁下的去向却无一人知晓,又命木梵给阁下打电话,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听。 * 此刻连默的车队已经缓缓驶入庄园内,在处处萧条的冬季,这里却是绿树成荫在道路两旁成排成列,春意盎然。 北风掠过,树叶哗啦啦作响。 十分钟后,车子终于抵达大门口车子停下,连默下车,将她从车内抱出来。 这处地方姬夜熔是知晓的。 在连默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前总统连臻将这庄园赠送给连默,他在这里住了两年,直到成为总统后才搬离。 这里是:徽墨庄园。 只是姬夜熔在看向门口的那块高有一米的天然石时,微怔。 曾经大气恢弘的“徽墨庄园”四个字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苍劲有力的两个字:夜园。 这么苍劲有力充满霸道的字迹,除了此刻抱着自己这个男人,还有谁能写的出来! “我记得,你很喜欢这里。”连默低眸眸光柔软的凝视她。 她沉默,不言。 是的,她很喜欢这里,在他刚住进这里,在他没有命令自己去勾.引连城之前,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里。 现在回想,那点短暂的时光,竟然是她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有他,有木槿…… 连默见她不说话,抬头再去看夜园两个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很早之前,他就想将这里送给她,当时太多事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告诉她,后来柳若兰和连湛出事,她不得不只身前去最大的贩毒集团换取解药,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这地方也就搁置到现在。 姬夜熔清冽的眼眸射向他,声音平静:“我没有家。” 木槿死了,她再也没有家了。 “你有!”他低头深不见底的寒潭凝视着她,一字一顿:“这里以后也会是我们的家。”   ☆、不如当初不相识:天黑了 连默抱着姬夜熔走进去,佣人们列队欢迎,站在最前端的是于莎。他隽利的黑眸落在于莎身上,沉声道:“以后夜园的主人是阿虞,你负责打理夜园。” 言下之意,以后于莎就是夜园的管家,夜园的一切都是她说的算。 于莎有些愕然,反应过来迅速的九十度标准鞠躬,“谢谢阁下,我一定会照顾好夜熔姐。” 所有人随着于莎一起向夜园的新主人鞠躬。 姬夜熔神色清冷,无动于衷,好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能牵扯起她的情绪。 连默让于莎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送上来,自己抱着姬夜熔上楼。 姬夜熔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他以前的卧室,装修和摆设没有太大的改变。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把夜园送给我?” “你喜欢。”这个理由很简单,也很纯粹。 我喜欢?姬夜熔泛白的唇瓣泛起一抹嘲讽,眼神犀利如刀刃,轻声道:“当初我不喜欢你娶柳若兰。” 可你不一样还是娶了她,甚至还和她有了孩子! 连默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侧身而站,半张脸映在她的眸底,声音低沉:“过去的事,不要再提。” 寒冽的眼眸对视上他隽利的黑眸,嘴角晕开的讽刺愈浓,他云淡风气的一句“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就真的能不提,一切就真的过去了? 连默,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自欺欺人? “你经期身体虚弱,吃过东西好好休息。”他薄唇轻抿,声音里除了关心还是关心。 “……” * 晚餐是于莎亲自送上来的,两碗桂圆莲子红枣羹,是连默吩咐厨房做的,他陪姬夜熔一起吃。 精致的碗本就不大,一碗羹姬夜熔也只是吃了三分之二,于莎知道她的食量不大,倒也不奇怪,只是连默眉头紧锁,她吃的太少了。 于莎撤下去,连默帮她脱了外套,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放在*头,“我下去给你端杯牛奶。” 转身走向门口,身后传来她沉冷的声音:“你想囚.禁我多久?” 连默的步伐倏然止住,回头看她,因为只开了一盏睡眠灯,此刻房间里的光线极其的黯淡,她甚至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是听到昏暗中他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你是自由的,等你身体好些,想去哪里都行。” 话音落地,他大步流星的离开房间。 待他端着牛奶回来时,姬夜熔换好睡衣,已经躺下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黑色的长发铺在身下,衬托得她的肌肤更加苍白。 连默将牛奶杯放在*头,在旁边坐下,静静注视她睡着后的样子,手里还拿着文件,捏的很紧,他没能抽出来,作罢。 指尖拂过她的脸庞,卷动她的长发,唇瓣轻抿,低喃:“阿虞,天黑了,记得回家的路。”   ☆、不如当初不相识:不说谎 云璎珞在总统府没等到连默,打电话又无人接应,脸色越发的阴沉,身边有一个木梵,想要知道阁下的行踪并非难事。 得知他抱着一个女人去了徽墨庄园,精致描绘过的眉紧拧。 关于那个女人的身份因为连默有命令,谁也不敢提。 云璎珞牵着连湛的小手,嘴角沁出一抹冷笑,她倒要去看看到底哪个女人魅力这么大,能把阁下迷的七荤八素,连儿子都可以不顾了。 云璎珞领着连湛抵达徽墨庄园,发现徽墨已经变成了夜园,车子在门口时没有立刻进去,因为警卫员需要请示阁下的意思。 此番举动让云璎珞更加不悦。 于莎轻轻叩门进来禀报时,连默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提电脑回邮件,屋内没有开灯,一切都被埋没在黑暗中。液晶屏幕映照出他俊朗的五官和峻冷的轮廓线,剑眉微不可察的动了下,放下手提,起身先是看了一下睡熟中的人,发现她没有被惊醒,心头一松。 给了于莎一个眼神,于莎心领神会的无声跟在他的身后离开卧室。 * 连默身穿黑色的衬衫,下身是熨烫笔直的西裤,一只手插在口袋中,峻影出现在楼梯的转角,在开放式会客厅里坐着的云璎珞已经看到他了。 连默步伐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神色镇定自若,径自的在云璎珞对面的沙发坐下。 坐在云璎珞身旁的连湛小脸蛋上尽是委屈和怯意,低低的声音喊了爸爸。 连默锐利的鹰眸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与云璎珞对视,声音低沉,言简意赅:“有什么事?” 不知道何时开始,见面他已不会再叫她一声“妈”,若有必要也是随他人一般称呼一声:云夫人。 云璎珞似乎也习惯他这般冷淡的态度,或者说比他更冷淡,声音清冷:“听说有一个女人打了湛儿,不知阁下是如何处置?” 言语间的强势态度,浅显易见。 连默浓墨剑眉一挑,眸光落在连湛身上,“有人打湛儿?我怎么不知道?” 连湛一怔,原本找妈妈是想替自己出气,没想到出气变成下跪感谢礼,奶奶是自己唯一的靠山了,可没想到爸爸直接就把事情给否认了…… 小身子不停的往云璎珞身上缩,似乎很是害怕。 云璎珞抬眸与连默对视上,“你知道的,湛儿从不说谎。” 连默薄唇勾起没有感情的弧度,声音不温不火,“他说不说谎我不知道,但小孩子懂什么?大人何必跟着瞎掺和,你说是不是?” 云璎珞纤细的眉头微挑,眼神里泛起幽然的光,“这么说你是一定要护那个女人了。” 连默没有回答她,眼神锋利如刀刃射向连湛,沉声质问:“她真的有打你?”   ☆、不如当初不相识:梦中暖 连湛惊了下,到底是孩子藏不住情绪,神色上划过心虚,甚至不敢去看连默的眼神,直往云璎珞的怀里躲。 “你吓他做什么?”云璎珞不满连默的态度,起身道:“是不是她打的,叫出来问问不就知晓,她既然不肯下来,我便上去见见。” 她的步伐就要往楼梯口走,连默起身峻拔的身影迅速拦截在她面前,低声呵斥:“云夫人!” 对于她想要强行上楼的行径,眸底蕴起愠怒。 云璎珞清冷的眼神对上他,怒极反笑:“现在开始就想忤逆我?云家可还没倒!” **** 他们在楼下对峙,楼上的姬夜熔在温暖中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八岁那年,孤儿院遭逢变故,她与木槿流落街头多日,无食果腹,无衣蔽体,天气越来越冷,终于下了一场大雪让她和木槿在寒风白雪中奄奄一息,尤其是木槿生病,体温高的吓人。 那天傍晚,漫天雪花的飘舞,冰天雪地,若继续这样下去她和木槿都会死,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下一辆经过的车子要么撞死她,要么救救木槿。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孤注一掷的决定,竟然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车子超乎她想象的豪华,没有伤到她,在距离她还有一尺时就停住了。 车门打开,下车的少年高出她一个头,眉眸清秀,瞳仁漆黑,灿若星辰,削薄的唇瓣轻抿起时隐隐笑意,“小小年纪这般想不开,怕是饿傻了。” “求你救救我妹妹。”她冻得红肿的手指指向路边倒在雪地里昏迷不醒的木槿。 少年明眸随意的扫了一眼,眼神落在她衣衫破烂的身上,勾唇道:“我凭什么要救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 她怔了怔,在他狡黠的眸光注视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虔诚,“你救她,我的命就是你的,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挑眉:“什么都可以?” 她狠狠的点头:“什么都可以!” 他笑了,“这丫头有点意思,陈述留着她吧。” 被他叫陈述的男子明明比他还大,却对他曲弓卑膝,“是,默少爷。” 那个冰天雪地的傍晚,木槿有救了,而她拥有了名字与重生。 而那句“什么都可以”的承诺,让她的一生以“痛不欲生”作为代价,惨烈无比。 *** 连默修长峻拔的身影犹如一座稳而不倒的大山屹立在她的面前,狭长的鹰眸划过一抹深谙,脑海里浮现的是熟睡的容颜,步伐到底是没有移开。 云璎珞暗暗诧异,他竟然会这般强势态度为一个女人,不惜与自己公然对峙。 他极少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上一次这样还是……   ☆、不如当初不相识:补两枪 他极少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上一次这样还是那个女人死的时候。 连默与云璎珞对峙良久,会客厅的气氛剑张弩拔,凝重的让一众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云璎珞欲出声呵斥他,从楼梯处传来清冷的声音,字字清晰的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畔,“你是在找我!” 云璎珞抬眸看到身着深色毛衣,宛如瀑布般的长发清汤寡水的散落在肩膀处的姬夜熔,沉淀岁月的双眸里镇定不在,掀起惊天骇浪,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沉静的容颜,拉着连湛的手蓦然的松开了…… “你……还活着!”声音是极尽全力恢复镇定,却还是有一丝情绪的泄露。 姬夜熔萦绕着冷漠的五官不悲不喜,漆黑的双眸宛如一潭死水,毫无涟漪。 没有回答她毫无意义的问题,眸底的波光犀利具有穿透力的落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连湛身上,卷翘的睫毛轻颤:这个孩子…… “若我打了他,你当如何?”泛白的唇瓣轻启,不等云璎珞回答,她抬起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处,“在这里再补两枪?” 连默闻言,剑眉紧蹙,还没来得及说话,云璎珞咬牙切齿,声音里的痛恨与厌恶不加掩饰,“你以为我不敢?” 姬夜熔沉静如故,声音清冷,甚至透着几分轻蔑:“你伤得了我?!” 在这天下间无人能伤到她,能伤到自己的唯有那一人。 只有他。 可现在没有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 “你——”云璎珞被她狂妄的态度气的说不出话,愠怒越发难以抑制。 “这件事到此为止。”连默清冷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徘徊,在云璎珞欲要发作时,补了一句:“做人要饮水思源,云夫人,你说是不是?” 言下之意,不管姬夜熔有没有打过连湛,连湛的命是她救回来的,这一点毋容置疑! 云璎珞气的脸色泛青,面对连默的维护,姬夜熔的轻狂,她还能说什么! 本是想为连湛出气,却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她! 柳若兰啊柳若兰,竟然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夜深了,木梵还不送皇太子回去休息!”连默再次开口,也算是给云璎珞一个台阶下。 木梵看向云璎珞一眼,走过来弯腰抱起连湛,与云璎珞一起离开夜园。 连默走到她面前收步,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脚上的拖鞋,薄唇微勾。不错,已经记得穿拖鞋了。 姬夜熔清冽的眸光迎上他,声音机械,“你是不是也相信我动手打了他?” ===================== 少爷:【收藏】很重要,麻烦大家加入书架一下吧!【留言】【推荐票】也不能少,窝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泥萌忍心看窝夜夜哭晕在马桶边么←_←   ☆、不如当初不相识:抢不走 (姬夜熔清冽的眸光迎上他,声音机械,“你是不是也相信我动手打了他?”) 连默不答反问:“你说呢?” 姬夜熔垂眸,声音冷淡:“无所谓。”他的信与不信,于她而言不重要。 转身要走时,身后传来他温雅的嗓音:“阿虞一出手,绝不留活口。” 她的步伐顿了下,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心头收紧。这么多年,纵然他对自己毫无情分,可终究是了解自己的。 姬夜熔若是出手,怎么可能是打,而是直接取对方的性命。 哪怕对方是一个孩子。 * 总统府连湛的房间,房间内只留了一盏睡眠灯,光线淡雅。 连湛已经用过晚餐,洗过澡换上睡衣,此刻已经睡着了。柳若兰坐在chuang边,用颜惜给得药轻轻揉着他手臂上的淤青。 云璎珞站在黑暗处,波光偏冷,“你是故意引我过去,四年的长进全算计到我头上了。” 柳若兰将连湛的手放进锦被里,回头看向黑暗处,声音压得很低:“我没想过要算计你,我只是要你亲眼去看她回来了,阁下对她……已经不一样了。” 最后一句话里掩饰不住的不甘心。 云璎珞隐隐轻哼一声,“不过是他捡回来的一个乞丐。” “可他会为那个乞丐穿鞋,会关心她经期来了,会让湛儿给她下跪。”他从来没这样关心过自己,从来都没有。 云璎珞有些不相信她口中所说的人是连默,可想到今晚在夜园发生的一切,他那么强硬的态度要护住那个女人,四年前又…… 她隐隐相信了,所以陷入无尽的沉默中。 柳若兰眼底拂过一抹精光,“她迟早会威胁到我和湛儿。” “不要杞人忧天,属于你们母子的谁也夺不走。”云璎珞声音沉冷,斩钉截铁,顿了下,补充道:“尤其是湛儿。” 只要有她,谁也不能抢走属于湛儿的一切。 云璎珞丢下这么一句保证,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庄园去。 房间里只剩下柳若兰和已经睡入梦乡的连湛,她长久的凝视着连湛,指尖轻轻的在他脸颊上摩挲,轻声呢喃:“我谁也指望不上,只有你了。湛儿,你一定要给我争口气。” 只要她握住湛儿这张王牌,云璎珞就永远是她最大的靠山,自己就永远是总统夫人。 这个位置谁也不能和她抢,谁也抢不走! * 姬夜熔是被他们在楼下的争执给惊醒的,此刻已经睡不着了,坐在梳妆镜前看着合上的文件,脑子里还是在想木槿的死。 连默去浴室洗澡,出来时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头发潮湿,健硕的胸膛上挂满晶莹剔透的水珠。 姬夜熔不是有意想看,只是他站的位置刚好可以投影在她面前的镜子里。   ☆、不如当初不相识:还疼吗 他好像比四年前又长高些许,也比四年前更加的伟岸,俊脸惑人,眉宇间不似从前那般的张扬,却多了许多内敛与持稳。 身体锻炼的也比从前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线条均称分明,腰间丝毫赘肉都没有,他是侧身而站,能看到他身后腰间还有一个浅浅的腰窝。 他拿了一件灰色的长睡衣随意套上,腰间的腰带更是随便的系了下,领口敞开,好身材尽显,一览无余;走过来时腰带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再睡一会。”声音温软,像是在哄孩子。 她睡眠时间太短了,吃的又少,这般怎么能让身体好起来。 “我不……” ‘困’字还没从口中逸出,整个人被人腾空抱起,转瞬就被放在深色的大chuang上,他侧躺在她的身边,拉上了锦被与她同chuang共枕。 她想起身,腰间被他如钢铁般的手掌牢牢扣住,无力挣扎。 他的掌心很热,隔着衣服落在她的小腹上,问:“还疼吗?” 姬夜熔掠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声音麻木,“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了。” 亦不知这样是好或坏。 隽黑的眸底迅速划过什么,削薄的唇瓣逸出来的言语无限柔软,“一切都会好起来。” 似安慰,似保证,似…… 姬夜熔垂眸不在看他,鼻端下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香气,这种气息曾经让她为之痴迷,后来她用三个月的时间明白,这种气息是有毒的。 一旦沾了这种毒,不会生,也不会死,因为在生死的中间还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 四年后的重逢,他温柔呵护的态度让她意外,却唤不起她心如止水的情绪。 如今的她何止是不知道什么疼,她更没有了心,不过是一个还有呼吸的活死人罢了。 连默的长臂关掉了*头的睡眠灯,室内瞬间沉静在一片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似有若无纠缠在一起。 姬夜熔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却还是被他的气息笼罩着,黑暗中睁大眼睛,无处可瞧。 多少个夜晚,她就是这样睁大眼睛,静静等着天亮。 连默一只手从她的颈脖下穿过抱着她,另外一只手从腰间穿过落在她的小腹上,滚烫的掌心继续温暖着她的小腹,比热水袋更实用。 滚烫的温度似是要透过衣服,渗进她的骨血中。 被他温暖的小腹并没有觉得舒适,相反此刻她的小腹里汇聚无穷的冰冷与痛苦在碰撞,在激烈的绞杀着她。 她*难眠,拥她入怀的人,又何尝不是。 ========================== 少爷:你们不爱这个世界最爱的小宝贝了么?快快来收藏我,推荐票啊留言啊,要不我先去写九歌,她说她也是少爷的女主角,求出镜!   ☆、不如当初不相识:情窦开 姬夜熔8岁遇见连默,9岁被他送进基地开始了地狱般的训练生活,每天与一群男人为伍,没有公主裙和仙女棒,有的是做不完的训练和流不完的汗水。 她的体质不错,训练队中表现无疑是最出色,是叶迦最满意的队员,甚至破格收她做半个徒弟。 之所以说是半个徒弟是因为他说:我的一生只收一个徒弟,她叫林七。 她理所当然成为叶迦的半个徒弟,在后来的两年接受叶迦的亲自训练。 一个人在某方面如果特别突出的话,必然在某些方面是有缺陷的,比如情商。 姬夜熔的情商很低,低到队里的男人开她的黄色笑话,她听不出来,有人向她告白,她一脸认真的反问别人:喜欢是什么?对训练有帮助吗? 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情感,也没有人教她,在基地的日子她只知道训练,只知道她答应了那个人,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直到14岁那年的5月末,一天的泥潭里的训练让她疲惫不堪,拖着满身泥巴的身子回到基地,远远的看到一道轻朗的背影沐浴在夕阳的红光下,修长挺拔。 待她走进,他回头看到满身泥巴的她,削薄的唇瓣不由扬起,眸底的光芒如月光般皎洁,“一年不见阿虞这是变泥鳅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窘迫,她着急胡乱的抹着满脸的泥巴却不知道越抹越多,最后整张脸上都是泥巴,只露出一双乌溜溜漆黑的大眼睛,滑稽不已。 他忍俊不禁,不顾她满手的泥巴,握住她的手不让动,“别擦了,越擦越多。” 姬夜熔咬唇:“默少爷,怎么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到基地看她。 他回答的很自然,“木槿想你了,我也有些想你。快回去吧,木槿还在等你。” 指尖已经染上泥巴,他便直接握住她的手往回走,像个大哥哥牵着贪玩的妹妹一般。 那天他穿了一身白衣,就连鞋子都是白色的,身影沐浴在光线下格外好看。 自此他的这道背影被她偷偷珍藏心中经年不忘。 为了心中珍藏的这道背影,她愿意去做任何事,哪怕是直视死亡。 多年以后,她在红尘中孤独行走,跌跌撞撞,满身鲜血,幡然醒悟,那道背影原来便是所谓的:情窦初开。 * 姬夜熔猛然睁开眼睛,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双手撑在*上起来,有些意外自己居然睡着了,还梦到了14岁那年的事。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耳边,她这才回过神往前方望去,瞬间怔住。 连默脱掉了睡衣,健硕有型的身上只有一条倒三角的黑色*遮住重要部位;漫不经心的从衣柜里拿出黑色的衬衫套上…… 清晨的卧室里,有着说不出的xing感。   ☆、不如当初不相识:害羞了 在基地那么多年,她见过太多男人的裸身,在兵鬼里也没少见,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可唯独他的裸*身,是她一直无法直视的。 他有一张祸国殃民的俊颜,身材好得让T台男模都自愧不如,举手投足之间都在弥漫着一种勾*引你对他犯.罪的气息,偏偏当事人神色淡定,一脸的温润无害。 姬夜熔垂下眼帘,避开他那xing感的足以让人流鼻血的好身材,宛如一根木头般坐着。 连默慢条斯理的扣扣子,眼底的余光早已扫到她醒来了,见她低眸,薄唇不由的往上扬,“摸都摸过了,看一下还害羞什么?” 冷清的眉眸再次看向他,他已经穿上裤子,薄唇轻抿,沉默。 连默穿好衣服,从衣柜里拿她的衣服出来,“需要我帮你换?” “不用!”她回答的干脆利落,拿着衣服就要去浴室里换。 “等一下。”连默叫住她,走到牀头拉开柜子的抽屉,拿出一块长方形递给她,“这要常换,昨晚忘记提醒你。” 姬夜熔看清楚他掌心是何物,绕是冷清的容颜也不禁划过一丝不自然,飞快夺走他掌心里的东西,转身就往浴室里一瘸一拐的小跑。 连默皱眉,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像个老父亲叮咛年幼的小女儿:“你慢点,别摔着。” 姬夜熔“啪”的声就把浴室的门甩上了,还反锁起来。抓着手里的卫生棉,英气的眉头只蹙:到底我是女人,你是女人? 连默被关在浴室外,想到她关门那瞬间脸上的异样,盯着浴室门的眼眸里不禁晕开笑意。 她这是……害羞了? * 姬夜熔换上的衣服是连默特意让人为她准备的浅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加绒的黑色裤子。 以前她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穿一个色的衣服:黑色。 这次回来连默让人为她准备的衣服鲜少有黑色,大部分是浅色,穿在她身上很好看,衬托得她肌肤很好。 早就该这么穿了。 连默抱她下楼,于莎早已准备好早餐,见他们下楼,吩咐佣人可以起菜了。 “阁下早,夜熔姐早。”于莎看到姬夜熔今天的脸色不错,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夜熔姐,今天的早餐是我亲手准备的,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好久没做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合你的胃口!” 姬夜熔看了她一眼,似有若无的颔首算是感谢了。 于莎的厨艺一如既往的好,不过她没什么胃口。 早餐结束,连默命于莎去取他们的外套,鹰眸落在姬夜熔身上,“我们回总统府。” 姬夜熔坐着没动,眼眸迎上他冷若冰霜,她不想去总统府。 “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霍渊等人会参加。”连默声音轻淡,温情的眸光看着她,“我可以带你进会议室。”   ☆、不如当初不相识:四个一 若是四年前,姬夜熔想见霍渊易如反掌,可如今她的一条腿废了,想要见到警卫安全做的滴水不漏的霍渊,她……没有把握。 * 姬夜熔没有跟他进会议室,即便他没有防范她的心,不表示那些人就没有,而且她不想让太多人这么快知道自己还没死的消息。 连默将她留在办公室休息,命人准备点心和红糖水,热茶等东西。 “手机,电脑,办公室密码都是1111。”言下之意他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她有自由行使的权利。 连默离开办公室去开会,姬夜熔冷清的眸底泛起一丝疑惑。据她所知连默和柳若兰的生日都不是11月11,结婚纪念日也不是,他们结婚是在秋天。 他是一个心思复杂而难以琢磨的人,为什么会用这么简单的数字做密码?太容易被人破解了。 疑惑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连默为何要这般,与她无关,也没那么重要。 姬夜熔无事可做便开了他的电脑,输入密码,顺利的登陆进去,他的邮箱里有很多时时邮件,还有很多机密的档案。 大致的浏览一遍,心里清楚目前M国政圈的情况。 M国的政圈分为三派,左派,右派,与中立。左派为激进分子,他们有着很强烈的攻击意识,主张战争;而右派是保守分子,主张和平,不愿意将大部分的资金都用在研究武器上;而中立则是两边都不站,谁也不得罪,能做到这样的都是在M国有百年家族历史。 连默20岁继位总统那年野心勃勃,很想要利用侵占C国国土来与云璎珞制衡,当时他比较偏左派,走的极其亲近,比如霍渊。 从文件内容看来这两年连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与左派渐渐疏远,似乎已经放弃了当初挑起C国与E国战争的念头,而他也已经得到了右派的大部分人支持,中立也在慢慢偏向于他,这使得左派分子很是不满。 左派分子.... 姬夜熔眯起冷眸,目光始终落在“霍渊”两个字上。 * 会议冗长,从上午的9点持续到12点,所有人都有些怠倦,因为意见不合迟迟没办法下定论。 连默宣布结束会议,等下次会议再提,所有人渐渐散了。 连默叫住了霍渊,让他去办公室一趟,这时程慕将电话递给连默,似乎有电话进来。 连默接电话,眼神示意霍渊先去自己的办公室等。 霍渊剑眉微敛,倒是什么也没说,率先离开会议室。 程慕眼神盯着渐远的背影,不是很放心的问连默,“阁下,这样真没问题吗?” 连默将手机还给程慕,薄唇轻扯出一抹冷笑:“再合适不过!” * 霍渊走到办公室门口,门没有关,他径自推门进来。 当看到坐在平常连默坐着的位置上的人时,凛冽的眼眸里拂过一抹错愕。   ☆、不如当初不相识:不重要 “好久不见,霍先生。”姬夜熔神色冷清,率先开口,强大的气场与他不分伯仲。无风无浪的眼眸射向他,眸底的光越发犀利。 霍渊走进来,恍然明白这两年与他越发疏远的阁下突然约自己私下见面,原来要见自己的人不是阁下,而是——姬夜熔。 “姬夜熔,你总能带给我预想不到的意外!”他径自走到办公桌前的皮椅坐下,深幽的眼神与她对视。 姬夜熔没有死,这让霍渊着实惊愕了一把,但表面他是不动声色的。 姬夜熔没有与他绕圈子,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木槿死的那天,约她见面的人是你,是不是!” 霍渊眸子微眯,波光幽暗,“我记得,你命令过木槿不要接近我,她又怎会不听你的话来见我?” 他否认的方式很巧妙,让人抓不到把柄。 姬夜熔神色沉静,似乎早就预料他会这样说,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与霍渊打交道。 霍渊,38岁,未婚,左派激进分子的首脑,城府极深,手段隐晦而狠毒,在M国的政坛有着难以撼动的地位,他的警卫员多的快赶上了总统连默的警卫队。 这样一个成熟深不可测的男人,明明浑身上下都充满危险,应该避而远之;偏偏命运弄人,木槿喜欢霍渊,是少女心的崇拜与迷恋,也是一往情深。 姬夜熔怎么会允许木槿和霍渊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后来她和阁下是站在霍渊对立的立场;她和木槿还曾经因为这件事吵过一架。 木槿一边哭一边说:姐,每个人都有爱另外一个人的自由,不能因为你爱阁下,他和你们没有站在同一个立场,我就没有爱他的自由了。这不公平。 是的,凭什么她可以为连默不要命,木槿就不能爱霍渊? 这不公平! 可即便知道这样不公平,为了保护木槿不受伤害,她宁可承受木槿的怨恨与责怪,也不愿让木槿和霍渊在一起。 最终妥协的人是木槿,因为她知道姬夜熔为自己牺牲了太多。全世界的人都能对不起姬夜熔,唯独自己不行。 “你不需要承认,因为我知道她肯定是去见你,也知道杀她的人不是你!”姬夜熔声音清冷而笃定,冷眸瞬也不瞬的盯着他情绪滴水不漏的俊颜,声音顿了下,又道:“可你一定知道是谁杀了木槿!” “我为什么会知道?”霍渊削薄的唇瓣轻抿,还是在坚持否认。 姬夜熔还没开口,他已经起身了,居高临下,无情的眼神看着她,冷漠无比:“我的时间很宝贵,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侦探游戏!况且她死不死,于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话音落地,转身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 姬夜熔眸光如冰射向他的背影,“你对木槿就一点心动都没有过?”   ☆、不如当初不相识:日及花 霍渊步伐一顿,回头看她,眼神里流转过戏谑的笑意,“动心?”神情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嘴角噙着不屑的笑意,“像她那种女孩,我向来想玩多少有多少。” 姬夜熔的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 霍渊唇瓣勾着冷笑,离开了。 * 连默回来时,姬夜熔坐在他的位置上发呆,他走到她身边,询问:“有线索吗?” 姬夜熔恍若未闻,在连默突然将她抱起来自己坐下,让她坐在自己怀中时,姬夜熔回过神来,掠眸看向他问:“他知道木槿葬在哪里?” 连默摇头,手指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木槿走后,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应该是不知道。” 姬夜熔垂下眼眸,陷入无穷的沉默和思考中。 “先吃饭,也许等吃饱了就有力气想通了。”连默说着,按下内线让人把午餐送进来。 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结束会议就是为陪她一起用午餐,若是放任她一个人,她肯定是不愿用午餐。 怀里的这个人,他要时时刻刻看着,分分秒秒惦记着,否则谁知道她下一秒是不是就又消失了。 *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在总统府内的公路上奔驰,坐在车内的男子剑眉星眸,俊朗不凡,轮廓分明的线条一直紧绷着,鹰眸看向车窗外银灰色的天际,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浓眉渐拧,似有若无的轻叹:“又是一场暴风雨。” 副驾驶的警卫员,立刻接话:“气象台说是中到大雨,可能会持续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想起院子里那两株日及花,不由的在想,它们能不能撑得过这场暴风雨。 “小槿……”削薄的唇瓣似有如无的勾动,声音很低很低,低到除了他自己,司机和警卫员都没有听到。 * 午餐用罢,连默有心让姬夜熔休息,所以在她的温水里加了安眠药。 姬夜熔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就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连默将她抱进自己的休息室,私心很想陪她一起躺一会,奈何他有太多的事要处理。 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视频会议,电话,签署的文件,络绎不绝,他忙的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 下午三点,姬夜熔醒来了,走出休息室脸色极其的不好。 当时程慕正在向连默回报工作,听到她冰冷而愤怒的声音,“以后不要给我吃安眠药,更不要……” 话语在看到程慕好奇而探究的眼神时,收住了。 连默隽黑的眼眸扫了程慕一眼,程慕瞬间反应过来,鞠躬行礼退下。 连默再次看向她,“更不要什么?” ============================ 少爷:木槿花,朝开暮落,也有人叫它:朝开暮落花。木槿花和扶桑花同科,不同类,在本文被我设定的M国也称之为扶桑花,或日及。作者脑洞裂开了,勿要细究。   ☆、不如当初不相识:驯养律 姬夜熔冷清的眼眸迎上他,声音隐隐切齿:“不要为我换那个。” “哪个?”他嘴角含笑,明显是在逗她。 姬夜熔脸色越发的沉青,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住收紧,指甲掐进掌心,经络分明,暴露出她的情绪。 连默敛起笑意,轻声道:“我不但帮你换过,还帮你擦过,那个地方怎么样我都会喜欢,有什么关系……” “连默。”姬夜熔冷然打断他的话,平生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寒冽的眸底终究没忍住,划过一抹痛楚。 他微怔。 “是不是我一条腿废了就代表着我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每一个字的音都咬得很重,苍白的唇瓣上被咬出一道血痕,细密的血珠沁出来了。 连默心头一紧,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黑眸专注的凝视着她,嘴角的笑意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下沉,“我伤到你了!” 一定是,否则她不会失控到当面说这句话。 “我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姬夜熔说话时,气息里都卷着一层淡淡的腥血味。 纵然她强大强悍,百炼成钢,她只流血不流泪,不喊痛,这不表示她不会痛。 哪个女子愿意让一个男人来清理自己的经血,为自己换卫生巾这样私*密而羞齿的事。 连默鹰眸幽深,骨络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面容,眸底的心疼在一点点的外溢,声音低哑,“我只是想照顾你。” 无微不至,什么都可以为她做。 这些事换做其他任何女子,也许会觉得幸福上了天堂,可于姬夜熔而言,这算是什么呢! 可怜她,同情她,还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想要再让她成为他的忠犬? 姬夜熔冷冷的凝视他,眉眸里沁着冷意,“我再也不是你能训练的忠犬了。” 连默抚摸她脸颊的手一僵,眼底拂过一抹错愕。 姬夜熔嘴角的弧度似是在冷笑。 是的,她听到了。 曾经程慕很不明白为什么阁下对姬夜熔一时很好,一时很坏,有一次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连默沉思片刻反问程慕,“你驯养过动物吗?” 程慕还没有回答,只听到他略带笑意的说道:“打个比方,训练出一条最忠心的狗,你要先打它一鞭子,再给她一根骨头,这样它就会记住谁是主人,只有听主人的话才能得到食物。” 他们说这话事,并不知道姬夜熔就在附近,一字不漏的听的清清楚楚。 她无声的笑,原来自己在他的手里不过就是一条被驯服的忠犬,随时随地为他卖命。 =========================== 少爷:我第一次不想洗白男主,因为他是如此的渣,渣得我这个亲爸都不忍直视!果断给阿虞换个男人吧!   ☆、不如当初不相识:守活寡 当时姬夜熔什么都没做,没说,无声无息的离开就好像没来过。 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如既往的执行他的每一个命令,毫无怨言。 即便知道自己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一条比较好用的忠犬罢了。 连默呼吸有片刻的凝滞,眉头紧缩,低低的语气道:“你不再是我的忠犬,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姬夜熔纤细的眉头微微挑起,凝视他,唇瓣微抿,话音未出,倏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因为连默低头吻住了她。 他的唇瓣温热,她的唇瓣凉薄,四片唇瓣贴在一起,血腥味在弥漫。 姬夜熔片刻反应过来,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本能的要推开他。 连默的动作更快,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撬开她的贝齿,舌尖在她的漩涡里为非作歹,另外一只手宛如钢铁般牢牢的焊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放、放开、我……”姬夜熔拼命的反抗,明明已经是拼尽全力,不知道为何就是挣脱不开他,被迫承受他充满强势的吻。 连默没有放开她,在她的唇瓣上吸*吮,似是要将沁出的血珠都吞进自己的腹中,呼吸无端沉*喘,气息越发炙热。 姬夜熔推不开他,在被迫承受侵掠的同时改变计划,推着他的手垂落,覆盖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指尖用力的掐下去。 他闭着的眼睛睁开,浓眉微敛,似是在不悦,但并没有放开她。 亲吻,仍在继续。 姬夜熔急了,尤其是胸腔里的氧气在一点点的被他剥夺走。想起在基地训练时,男女力量悬殊,赤拳搏斗时,女人很吃亏,但有一个非常不道德却很好用的方法…… 冰冷的眸底划过一丝精光,下一秒她的右腿就往他裤*裆中央撞去…… 她的动作极快,连默反应过来阻止已经慢了一拍,虽然抓住她的腿,可膝盖已经撞来了,痛得他脸色倏然惨白,两道剑眉已经拧成一团。 松开她,腰间微弓,极其尴尬的用手覆盖在被她撞疼的地方,狭长的眼眸瞪向她,愠怒渐起,“阿虞,你打算下半辈子守活寡?” 姬夜熔神色沉静,唇瓣上因为被他亲吻时用力吸得发麻,冷清的眼神斜视他,丝毫歉意都没有,他完全是自作自受。 若不是他突然轻薄自己,自己也不会做这种不厚道的事。 连默很想忍住,但这种痛对于男人而言是最不能忍,疼的额头渗出汗水,又气又恼:“不就亲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你身体哪一处我没摸过,亲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八光你,管你有没有什么经期,照样狠狠……” “闭上你的狗嘴。”她是真的被他的话气急了,气到单薄的肩膀都在隐隐颤抖。   ☆、不如当初不相识:不愿意 “闭上你的狗嘴。”她是真的被他的话气急了,气到单薄的肩膀都在隐隐颤抖。 看,自大狂妄,自私凶狠,这才是真正的连默。 “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做太监!” 语气里的狠绝让人不战而栗。 连默暗暗深呼吸,强忍胯*下的痛,站直身子看向她。因为疼痛而带来的恶劣情绪渐渐压下,声音低沉:“我刚才是气急了。” 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轻抚她的脸颊时,姬夜熔扭头,避开他的手指,不愿再让他触碰。 “我没有想要伤你,伤你自尊的意思。”他的手指在半空僵硬几秒,讪讪收回,深邃的眼眸专注的凝视她,声线放缓:“于我而言,好的坏的,干净或是脏的,只要是阿虞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照顾你,像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男人照顾自己的女人那样。” “阿虞,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四年前她离开的那天曾经说过,自己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她想做自己的什么,情*人还是妻子,或只是臣子。 今天他就想问一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女人,以后让自己来照顾她。 姬夜熔的身子微微僵住,没有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不想伤她,可此生伤她至深之人偏偏又是他。 他说不想伤她的自尊,却不知道自己因为他曾经连做人的尊严都失去了,活得不如牲畜。 什么叫多余? 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心灰意冷后你的殷勤。 连默,你现在的举动何尝不是一种多余。 四目相对,唇瓣轻扯,一字一顿,坚决如铁:“我、不、愿、意!” 以前不管要做他的什么,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什么她都愿意,可现在不一样,不管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她什么都不再稀罕。 因为她对他的情,早已被那场大雪埋葬在四年前,心死如灰,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波澜了。 连默神色有两秒的微怔,没有恼,幽邃的目光里泛着笃定,“阿虞,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一生你注定是不能离开我,因为我不许。” 我的女人,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也得做,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要放你离开。 除非你死,或我亡。 “我不会做你的情*妇。”姬夜熔唇瓣轻扯,言辞斩钉截铁,“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制住我。” 让我对你言听计从。 “有!”他薄唇极其轻微的勾了下。 姬夜熔:“什么?” “我!” “……” ========================================== 少爷求收藏,求疼爱,求红包~\(≧▽≦)/~啦啦啦   ☆、不如当初不相识:白骨枯 因为一个突发事件,连默和姬夜熔的谈话被打断,他要立刻和幕僚开一个紧急会议,姬夜熔想离开。 他没有同意,甚至调来兵鬼的十人守在办公室门口,除非姬夜熔长翅膀飞走,否则不能踏出办公室一步。 姬夜熔无奈之下,只得进了休息室,她不想见到幕僚的那群人。 这个会议的时长超过姬夜熔的想象,一直到天黑都没有结束。 姬夜熔走到休息室的窗口,看到楼下的路灯一盏盏的亮起,泛着幽然的淡光,看似平静的总统府,实际每一个角落都被严密监控,光是摄像监控数量已有上千,很多摄像监控都安装难以察觉的地方,每一个重要的位置都安排了最好的警卫员把手。 当初总统府的安全图就是她一手所绘,可以说没有一处疏漏,因此她比谁都明白,现在想要在不惊动任何人情况下离开总统府,是不可能的。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在设计安全图的时候留下一个漏洞,至少现在自己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 会议结束是晚上的七点,幕僚们陆续离开,最终办公室只剩下连默和程慕两个人。 连默和程慕讨论事件,当姬夜熔走出休息室,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看到她了,抬手示意程慕暂停,起身走到她面前,“是不是饿了?” 姬夜熔摇头,眸光看向门口,“我只想离开这里。” 连默温和的利眸倏然一紧,声音低沉,“我什么都能允你,唯独这一件不可以。” 他知道,一旦放任她离开总统府,这一生他若再想见到她,与难如登天没什么区别。 姬夜熔眉心漠然,垂眸片刻,“我想出去走走。” 这个他没有拒绝,吩咐程慕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披在她身上,“外面风大,半个小时就回来。我们回夜园再用晚餐。” 姬夜熔没有应声,转身行动不便的走向了门口,一瘸一拐,身影却透着一股倔强。 连默给程慕一个眼神,程慕心领神会的点头,虽然阁下放任她在总统府走走,却不会真正的放心,暗中让人跟着是必不可缺的。 * 姬夜熔知道没有他的点头,自己是不可能离开总统府,所以真的只是在总统府随处走走,总好过与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除了多那几株盛放的梅花,总统府大部分景物都没有改变,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恢弘奢华,是普通人一生都渴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可是木槿在来过一次总统府后就再也不愿意来了,她说:“总统府看似风光亮丽,可我总觉得总统府的上方被一层又一层的阴谋笼罩,让人感觉很压抑,活得不快活! 姬夜熔不得不承认,木槿虽然单纯,却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很透彻。 总统府的上方不但被阴谋笼罩,这偌大的总统府又何尝不是由一堆白骨堆砌起来的。   ☆、不如当初不相识:自作孽 姬夜熔在总统府漫步目的的乱走,不知不觉走到总统府内的人造湖,昏暗的灯光下,湖面一片沉静,映着淡淡的月光,凄冷凉薄,周遭一片安静。 姬夜熔顺着阶梯一路往下走,坐在湖边的石台上,平静的水面伸手触及可得。 路边传来的天真的声音,“妈妈,你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人。” 柳若兰顺着连湛指着的地方,看过去,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一团黑影,那衣服看着觉得眼熟,只是从发型上看好像是个女人。 柳若兰停下脚步,低头对连湛说:“你在这里等妈妈,一会我们就回家。” 连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巧的点头。 柳若兰身穿浅蓝色的修身呢绒大衣,身材窈窕,纤细的颈脖围着丝巾,走向姬夜熔的背影在黑夜里格外美丽。 她还没走近,姬夜熔就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佯装不知道,直到柳若兰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眼眸盯着她,眼神里划过一抹不善。 “姬夜熔……”红唇轻抿,声音里有着一丝轻蔑。 姬夜熔抬起头,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完全没有反应,眼神继续看向平静的湖面,视她如空气。 柳若兰纤细的眉头微皱,在出声时声音冰冷:“你知不知道我和阁下已经结婚了,我们有湛儿,你这样插足我们之间,究竟算什么?!可耻的小三吗?” 姬夜熔轻轻拂过水面漾出涟漪的指尖一僵,没有抬头,声音比寒冽的北风还要寒彻入骨,“你们的婚姻已经走到这么可悲的地步了。” 薄唇往上扬,弥漫着浓郁的嘲讽。 连默对她的感情,原来不过如此。 “你——”柳若兰被她的话刺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是姬夜熔算什么呢?不过是阁下养的一条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这般想着她又有了足够的底气,趾高气扬道:“姬夜熔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和湛儿,我们就必须得感激你!当初要不是你杀死贩毒集团的首脑,他们要不是为了报复你,我和湛儿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现在你回来想要以此为要挟,让阁下同情你,可怜你,收你做他的情*妇,是不是也太厚颜无耻了?” 姬夜熔的手从水中抽出,起身时,指尖的水珠滴在脚边,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神犀利无比,眉心萦绕着漠然,“柳若兰,你不止是被*坏的千金小姐,你更是忘恩负义,自私冷血!” “你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柳若兰精致的容颜因为姬夜熔的话而气的通红,恼羞成怒的呵斥。 姬夜熔不但没有选择闭嘴,更是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自己手腕上弯弯扭扭那些丑陋的疤痕抵到柳若兰的面前。   ☆、不如当初不相识:去死吧 姬夜熔不但没有选择闭嘴,更是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自己手腕上弯弯扭扭那些丑陋的疤痕抵到柳若兰的面前。 “为了铲除这个贩毒集团,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为了换取解药,我在被囚禁的三个月里都经历了些什么?这些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她手腕的疤痕太过丑陋和可怕,尤其是在这个寒冷的夜晚,看着格外狰狞。 柳若兰眉头紧皱,眼神撇开她的手腕,直射她的眼睛,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你根本就是自作孽!阁下根本不爱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痴心妄想着阁下!” 言辞不止是犀利,更是羞辱。 姬夜熔不但没有恼怒,反而之前的寒冽气息渐退,昏暗中她凝视柳若兰的眼眸里流转过讽刺,声音很轻,“是啊,我算什么东西?”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只是这抹笑不及眼底,“你的丈夫现在每夜抱着这个不是东西的我,为不是东西的我擦拭经血,换卫生巾,他有为你做过这些吗?” “你闭嘴!”柳若兰被她的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无疑姬夜熔的话是刺到她的软骨,所以她这般怒不可遏,“你真不要脸……” 话音还未落,她的手已经伸向了姬夜熔的脸。 昏暗中姬夜熔的神色喜怒难辨,情绪游离柳若兰的那巴掌速度很快,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 响彻的响声在寂静的黑夜徘徊,这巴掌柳若兰是在气急之下打的,用了十分力,姬夜熔站在石台旁边,不但脸上挨了一巴掌,身体也因为这股冲击力摇曳,瞬间整个人“噗通”一声掉进冰冷的湖里。 平静的湖面瞬时水花四溅,涟漪不断的晕开,这个时候气温至少有零下5°,而湖里怕是已过零下10°。 姬夜熔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里,双手双脚像被绑上千斤重的石头,沉重的使不上力,像个溺水者在水里拼命的挣扎,不断的呛水…… 柳若兰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掉进水里,自己只是气急了打了她一个耳光,没想要推她掉下水。 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和自己没有关系。 纤细的身影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划过一抹惊恐与不安,很快又想到,她若就这般死也好…… 再也没有人可以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再和自己争阁下…… 所以姬夜熔....你就去死吧。 柳若兰狠心咬了下纷嫩的唇瓣,转身要走时,身旁突然蹿出一个黑影,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冰冷的湖水,朝着渐渐沉入湖底的姬夜熔游去…… 柳若兰怔了下,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游向姬夜熔的人,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阁下!” —————————————————— 少爷:求个收藏和推荐票留言神马的。   ☆、不如当初不相识:没救她 连默用尽全力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在姬夜熔彻底要沉进去时,抱住了她,奋力的往回游。 因为身上的衣服都是冬衣,沾水变得沉重无比,他再拼命全力,动作总会比一个人要缓慢很多,尤其是姬夜熔似已昏迷状态,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暗中跟着姬夜熔的人是老十,她看到姬夜熔被柳若兰打了一个耳光,又跌倒湖水里,愣了下,想要跑过来救姬夜熔,但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看到阁下那么吃力的将姬夜熔往岸边拖,老十毫不犹豫的就脱掉大衣,纵身跳进湖水里,游到阁下身边,帮他将姬夜熔一起往岸边拽。 姬夜熔先被送上了岸,接着连默也上了岸,柳若兰一脸的担心过来扶他:“阁下……” “滚开!”她的手还没触碰到连默的衣袖,连默暴怒的呵斥她,甚至无情的挥开她的手。 柳若兰被他强劲的力道打的手臂疼,步伐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连默看到没看她一眼,抱起躺在地上浑身潮湿的姬夜熔,被湖水侵湿浓密如扇的睫毛下漆黑的双瞳里弥漫着浓浓的担忧,“阿虞,阿虞……” 海藻般的长发湿成一团堆积在她的颈脖处,浑身冰冷,脸色也苍白的可怕,似有若无的气息好像随时会没有一样。 老十上岸,冷的直哆嗦,不顾自己,直接把自己脱丢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往姬夜熔身上盖,忍不住出声的声音都因为寒冷颤抖的厉害:“阁下,先回去。” 连默抱起姬夜熔就要走,柳若兰拦在他的面前,神色激动道:“不是我推她下去的,阁下,你要相信我!” “让开!”连默深邃的寒潭射向她,波光锋利的如刀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他的眼神让柳若兰心如刀割,难受至极,他不相信自己,他竟然不相信自己。 “我真的没有推她,我只是没有救她而已……”柳若兰激动的低吼道,往前凑就想要扯姬夜熔的衣服,“叫醒她,我们当面对质。” 她的手指还没触及到姬夜熔的衣服,连默敏捷的一个侧身,如躲开瘟疫般躲开她的手。 柳若兰抓了一把冰冷的空气,冷到窒息。 连默将姬夜熔轻轻的放下,让她靠在老十的身上,阴翳的眸光睥睨柳若兰,削薄的唇瓣轻扯:“你说你没有推她,那她脸上的那巴掌是不是你打的?” 他本只是想来找她回去,没想到远远的看到她和柳若兰站在一起,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可柳若兰打了她一个耳光,自己是亲眼所见! “我……”柳若兰欲言又止。 姬夜熔苍白的脸上,有半张脸是红肿的,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她是怎么都否认不了。 ====================== 少爷:你们知道这个世界有个叫【收藏】的东西吗?你们知道除了蜗牛还有其他三个道具吗?再送蜗牛,我断更,信不信?   ☆、不如当初不相识:你不配 “你可知道这么多年不管她让我有多生气,我都不曾动过她一下,你凭什么?”连默的俊颜上挂满水珠,紧绷的轮廓线萦绕着阴冷骇人,声音顿了下,再次响起时,冰冷的犹如从地狱传来:“你凭什么?柳若兰?” 柳若兰被他的眼神盯的后脊骨满上一层凉意,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看着他这般维护着姬夜熔。 毕竟自己才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就算我打了她又怎么样?”她倔强的扬起下巴与连默对视,红艳的唇瓣流转一抹嘲讽的笑:“以前我又不是没打过,更过份的都还有,你也没像现在这样生气。连默,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才是你的……” 话还没说完,连默已经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不断的回荡。 她打姬夜熔若是用了十分力,连默打她就用了二十分力。 鹰眸里的寒彻更加的慑人,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不要再给我提到过去,哪怕一个字。” 柳若兰被他一巴掌直接打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火辣辣疼的半张脸,仰起头不可置信的眼眸仰视着他,眼底写满不可思议。 他竟然为那个女人打自己,他居然会…… 站在一旁扶着姬夜熔的老十也怔住了,她完全没想到阁下会打夫人,尤其是她从来没见到阁下显露出这么残暴的一面。 她这个旁观者都不寒而栗。 连默的眸子里被湖水的气雾蒙住,却遮挡不住眸底的冷光利若刀刃,“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她为你们母子换解药。因为你……不配!” 所以不要在他的面前提及过去,一个字都不要提,因为每提一次,他的后悔就会多两分,后悔多两分,痛苦就多三分。 柳若兰还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耳边却再次响起他幽幽的声音:“你知道这四年来我在想什么吗?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死掉的不是你?”为什么要是他的阿虞! 话音落地,柳若兰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了,眼泪猝不及防的就这般流下。 他希望死掉的人是自己? 他竟然希望死掉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践人! 为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 “她不过就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有什么值……” “闭嘴!”连默听到她骂阿虞野*种,眸底的浮动着暴怒,高大潮*湿的身子向她逼近,危险也在席卷,“你也想尝尝零下的水温!” “不要打我妈妈。”连默还没来得及将柳若兰丢进湖里,让她尝一尝阿虞受的苦,一个小身影飞快的跑过来,一下子就挡在柳若兰的面前,小脸蛋上浮动着倔强,可眼神里却是那么的害怕。 柳若兰被他吓的说不出话,看到挡在面前的小身影,泪如泉涌。 连默剑眉萦绕着绝然,伸手想要把连湛拎起来丢开时,不远处响起冰冷的嗓音:“连默,你别太过份!”   ☆、不如当初不相识:我们走 云璎珞晚餐是在总统府陪连湛一起用的,不过连湛和柳若兰饭后散步,她没有一起罢了。 本来是想等湛儿散完步回来,她就回去了,没想到湛儿会突然跑回来,求自己快救救妈妈,妈妈快要被爸爸打死了! 赶过来就看到连默一副要杀了柳若兰的阴狠,心头一紧,担心他连湛儿也会伤害,连忙出声喝止。 连默站直了身子,看到突然出现的云夫人,眼神冷冷的扫了连湛,小家伙头抬的高高的,一副我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云璎珞走过来,挡在连默和湛儿中间,眼神里充满不悦,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你别忘记,她可是湛儿的生母!” 连默眼眸斜睨她,薄唇勾起一抹冷笑:“若非如此,你以为她能活到今日?” 云璎珞秀气的眉头倏然紧皱,怒意渐起。他是真的要为那个女人疯了? 前两年还顾忌连湛,在孩子面前至少不会多说什么,可现在他已经完全不顾湛儿还在场,竟然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连默转身抱起姬夜熔,声音冰冷:“我们走。” 话是对老十说的。 云璎珞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可那个女人浑身湿透又昏迷不醒,而连默又对柳若兰这般咄咄逼人,她隐约能猜测到一些。 “柳若兰,你真是愚不可及……”这句话因为湛儿在场,她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 连默抱着姬夜熔回总统府,立刻叫来颜惜。 颜惜在简单的做一个检查后,做按压,让昏迷中的姬夜熔把呛进肚子的水都吐出来了。 姬夜熔并没有立刻就苏醒,她的体温很高,滚烫的吓人。 颜惜蹙眉,犹豫下,道:“阁下,我还是建议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 老十早就将潮湿的衣服换下,连默因为不放心阿虞,一直站在旁边,没有离开一步,此刻浑身湿透,脚下聚集了一滩水都是从他裤脚流下来的。 深邃的眸子落在苍白的容颜上,看着她似是要消亡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头。 为了她的身体健康,即便她再不愿意,他也要这样做。 * 总统府内有很专业的医疗室,各种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最昂贵有效的药物,丝毫都不比一家大医院差,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默为姬夜熔换下身上的潮湿的衣服,他不想让任何人碰她,看到她那满身的伤疤。 哪怕颜惜是个女人。 * 颜惜为姬夜熔做最详细的身体检查,从四肢到脑部等等…… 连默站在外面等,哪怕程慕再三劝他先把身上的潮衣服换掉,他也不为所动。 最终程慕没办法,让人把衣服送过来,又送来几个屏风,做了一个简单的阻隔,让阁下在屏风里把衣服换过来,又不用离开。   ☆、不如当初不相识:怀孕了 姬夜熔躺在病*上,苍白的脸色和身下的白色*单一样的苍白无色,甚至透明到皮肤下面的细微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楚。 她醒来的时候,手上还输着液,嗓子疼,头也昏疼,没有插着针管的手抬起来搭在额头上,确认自己是在发烧。 病房里只留了一盏睡眠灯,光线暗淡,房间里静谧无声,她以为没人,直到眼神不经意间看到站在窗口的峻影近乎要与黑暗融为一色。 不用细看,她都知道那人是谁。 垂眸,沉默,无言相顾。 连默是背对着她而站,双手放在身后,身影挺拔笔直,宛如一座雕像,屹立不倒,遗世而立。 不知道过了多久,静谧如死的沉默终究被连默先打破,削薄的唇瓣连牵起时都在颤抖:“为什么?” 他转身远远看向已坐起的姬夜熔,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四年前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姬夜熔死寂的眼眸里迅速拂过一抹波澜。 他……都知道了? * 三个小时之前,颜惜拿着她的身体报告来找自己,脸色凝重。 尽管他早已有心里准备,听颜惜说着她那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可当颜惜告诉他,姬夜熔曾经怀孕但又流产时,连默平生第一次懵了。 “不,不,不!”连默连说了三个“不”,顿了下笃定道:“这不可能!” 他一把夺过颜惜手里的身体报告,看到上面赫然写着流产,刮宫手术不成熟,造成子宫内膜刮伤,有严重的创伤,日常生活会有痛经,月经量不正常…… 指尖蓦然一松,文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鹰隽的眼眸看向颜惜,声音隐隐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颜惜垂眸,暗暗的深呼吸,再次看向他时,说:“从子宫的愈合程度上看应该有四年左右的时间。” 再具体的时间,她无法确定。 连默的心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的撕扯,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被瞬间抽走,连站都站不稳。 踉跄后退一步,右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勉强支撑自己站稳了。 颜惜一惊:“——阁下!” 连默低着头没看她,撑在桌子上的手却是极力的攥紧,青筋凸起,身上弥漫浓郁的阴狠和暴戾。 “出去!” 她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只听到他寒彻骇人的低吼:“滚!” 颜惜眼底里流转过一抹复杂与难受,弯腰捡起地上的报告,转身走出去了。 她关上门,背对而站时,听到里面传来支离破碎的声音。 情绪很沉重,不管做多少个深呼吸都无法将胸腔里的浑浊吐纳出来。 姬夜熔的孩子是谁的? 答案,是那么的赤*裸而残忍。 ============================= 少爷:不要再给我送蜗牛了,看得我真失落的不想更了。很多时候不是我不想多更,可往往有很多问题,推荐问题,数据问题,收藏不够,作者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一天一更,慢慢的来养,慢慢的等。我一直不说,是不想让你们觉得我在找借口。上架的问题我比你们更急,我已经好几个月没什么稿酬可拿了,每个星期都要去医院交药费。上架收费,我可以有稿酬,难道我会不想么?你们表再送蜗牛虐我了,跪求你们,好不好TOT   ☆、不如当初不相识:别说了 因为连默站在昏暗处,她辨不清他俊朗的五官上究竟是何种情绪。 但是他传来的声音里有着颤抖,似是难过。 难过? 连默,你会难过吗? 没有血色的唇瓣轻勾,声音轻轻的在空气中发酵:“告诉你,你就不会让我去了?” 她不是没有请求过他,可是他无视了。 因为在他的选择里,柳若兰永远是第一选择,而她这个不被选择的,自然而然的成为第一个被放弃。 这么多年她请求他的事情真的很少,第一次是请求他不要和柳若兰结婚,第二次是请求他不要拿自己去为柳若兰换解药。 因为她怀孕了。 她想要这个孩子,她知道一旦自己去了,别说孩子,就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 可是他还是放弃自己,也放弃了那个孩子。 连默听着她毫无责怪的轻问,沉默了,无言以对。 房间里的温度明明如春天般的暖和,却教两个人都置身冰窟,凄凉与沉重不停的在徘徊。 “你知道他在我身体里活了多久吗?”姬夜熔眼神麻木而空洞的凝视他峻拔的身影,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悲伤,却听得人几乎潸然泪下,“两个月零七天。” 黑暗中的连默静默倾听她的声音,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却仅仅的攥成拳头,极力的在抑住自己的情绪。 “我想让他在我身体里留的久一点,所以在被囚禁的时候不管有多痛苦的折磨,我都咬牙承受,我护着我的肚子,我不想那么快就失去他。我一遍遍的在心里对他说,多留一会,多陪我一会,哪怕一秒都可以!” “可他们还是很快就发现我怀孕了,因为我的妊娠反应太严重,止不住的呕吐。第三天开始,他们强制性给我灌热水,那些水真烫,烫得我整个五脏六腑都快腐烂了,那时我才知道什么叫肠穿肚烂;接着他们再给我灌冰水,好冷,我的身体里面就好像有无数根冰锥在狠狠刺着我的心,胃,肺,甚至是我的肠子……” 她一遍遍的回忆四年前的事,那样的疼痛就好像是顽固的细菌,杀不死的癌细胞,在她的身体里顽强的存活,直到今天她时常还会感觉到身体里的这种疼痛。 “你知道他有多坚强,有多棒吗?”她的声音很轻,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漆黑的瞳仁里却弥漫着浓浓的哀伤与悲恸,“五天,他在我身体里整整撑了五天,到了第七天晚上……” “够了!”连默沉哑的声音近乎是哽咽的打断她,“不要再说了!” 他的身影急速走出来,走到她的面前,直接将她抱住,“别说了。” 姬夜熔身体僵直的被他抱在怀中,恍若未闻,眸光呆滞的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声音幽然:“第七天的晚上我感觉到他从我的身体里离开了,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 少爷:昨天收到好多花花,开森……所以今天泥萌看得难受没?哈哈哈……   ☆、不如当初不相识:我不做 “我的下*体不断的在流血,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小腹里似乎有一把刀在搅,我痛晕过去了,再痛醒,再晕过去,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久。再次醒来,我浑身是血,眼睛里能看到的都是血,鼻子能闻到的还是血,我自己的血……” 她每多说一句话,连默拥着她的力气就多一分,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唇瓣微微的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咽喉。 悲凉的声音仍在继续:“他们不会救我,但也不会放任我就这么死去。他们给我做刮*宫手术,没有麻药,没有任何的术前准备,我非常清楚的感觉到冰冷的刮匙在我的身体里狠狠的拉扯,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够了……阿虞……够了,不要再说了!” 连默紧紧的拥住她,后脊骨漫上层层凉意,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埋头在她的颈脖处,声音沙哑的再次:“不要再说了。” 姬夜熔默然了。 这样你就听不下去了? 连默,那三个月是我的人间炼狱,我每天每夜都在喊着你的名字,喊着痛,可是你听不见。 你听不见,于是我再也不喊了。 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那个时候你正在满怀欢喜的等着做父亲,你日夜守在柳若兰母子身边,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个女子叫姬夜熔,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她活的没有尊严,不如牲畜。 麻木的神色在灯光下映衬的更加憔悴,眸底流动着无尽的凄凉与哀伤;很快,她感觉到颈脖处有一阵湿热的触觉。 声音近乎悲悯:“连默,你也会痛么?” 她以为他是不会痛的,他是那样一个绝情,自私的人,怎么会感觉得到痛。 连默像是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只是抱着她,只是止不住的有液体从自己的眼睛里流出来。 他的心岂止是痛,根本就不亚于万箭穿心。 那不止是姬夜熔的孩子,更是他的孩子,是他与阿虞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的……没了。 他们本来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叫她妈妈,叫着他爸爸,却因为他的一个决定,那个孩子连来这个世界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若是知道,他不会,也绝不会让她们母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阿虞……”许久之后他沙哑的开口,“我们去做除疤手术。” 姬夜熔身子一僵,猛然的推开他,神色凛然,语气坚决:“不,我不做!” 这些丑陋狰狞的疤痕代表着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不要它们消失,她要每天看着,要恨着。 她迟早会揪出那群人,将自己当年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的还给他们。 连默布满血丝的瞳孔盯着她,强势的不容拒绝:“阿虞,什么事我都能顺着你的意,唯独这件事不可以!除疤手术一定要做!”   ☆、不如当初不相识:玉公子 她笑了。 笑中透着寒冽,麻木的眼神凝视着他,“你说除了放我走,其他事都能允我,现在你又说除了祛疤手术,你皆可允我……” 薄唇勾起的弧度夹杂着嘲讽,“连默啊连默....你怎么能这么贪心!” 贪心吗? 他沉默了,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惨白无色的轮廓,心头揪紧的痛,握着她冰凉的指尖,声音沉沉:“我只对阿虞一人贪心!” 这么多年也只有阿虞会让他这般贪心。 “可我已经……” 姬夜熔唇瓣轻抿,话还没说完,他的俊颜已压下来,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他不想听,不想被她拒绝,也不能被拒绝。 修长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拥抱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眶越发的涨涩:阿虞,你可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唯有你一个人而已! 姬夜熔紧闭贝齿,不让他攻占,刚醒,高烧还未退,她此刻与平常的女子无异,根本就无法推开他稳如泰山的胸膛。 连默也没有很强势的攻占她,削薄的唇瓣轻轻的吸*吮,轻咬着她的唇瓣,感受到她的呼吸在鼻端下焦灼无措,心头涌上暖洋洋的气流。 喜欢与她这样耳鬓厮磨,温情脉脉。 这只是连默片面的想法,不表示姬夜熔也喜欢这样,因为很快她便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而昏倒在他的怀中。 脸色是不正常的红,身上的温度滚烫的吓人,身体虚软的瘫在他的怀中,毫无意识。 连默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从此以后他们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 姬夜熔的高烧很厉害,整整三天还没退下去,这期间连默没有离开过她一步。 吃饭喝水工作都在房间里,累了就在她的身旁躺下小休片刻,连着三天他只睡了6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不是在给她擦拭身上渗出的汗水就是在工作。 她睡着后很安静,睡着前是什么样子,醒来后还是什么样子,一动也不动,也没有梦呓的习惯,只是偶尔她潜意识里会皱起英气的眉头,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这个时候连默会坐在chuang边,温情的亲吻她的眉心,一下又一下,亲到她的眉心舒展开来为止。 姬夜熔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她从基地回来,那时连默还没有成为总统,那个时候连城....还活着。 连城,连臻与云璎珞的儿子,一出生就被定为M国的皇太子,未来的总统,集万千**爱于一身,却因为自幼受到云璎珞的严格管教,身上没有半点纨绔的子弟的恶习,是有名的绅士,名门玉公子。 亦是前国务卿的女儿—— 柳若兰的“准未婚夫”。   ☆、不如当初不相识:勾引他 连城与连默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连城温润儒雅,英姿卓越却淡泊名利,他喜欢惬意舒适的生活,不喜勾心斗角,政权里的尔虞我诈;却因为母亲是云璎珞,自己是皇太子的身份而不得不从政,每天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连同自己的妻子人选也没有选择权。 连默是连臻和云璎珞的第三个孩子,也是连臻最小的儿子,那时他们夫妻关系已经走进穷途末路,极其的恶劣;或许是因此连默自幼受到的关心和爱护少之又少;他一出生就被云璎珞弃之敝履,而连臻政务繁忙,能顾得上他的时间寥寥可数。 连默是被陈述的母亲照顾长大,所以他自幼善于察言观色,习惯伪装自己,总是一脸温善无害的笑容;人前受一声尊称“默少爷”或“四少”,人后谁人不知他不受父母*爱,无权无势的贵公子一个,不乏奚落他的人。 姬夜熔16岁那年回归岩城,连默给她的第一个命令:勾/引连城,让他为你众叛亲离。 连默的野心,姬夜熔或许不是第一个知道,但她从来没有问过;面对他给自己下达的任务,没有任何的质疑和犹豫,毫不犹豫的接受,并且执行。 连城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姬夜熔想要接近他并不难,因为连城对于连默这个弟弟虽称不上绝对的疼爱,但极少会苛责,有时还会护着连默,所以连默的生日宴会,连城再不喜欢热闹也来了。 一圈应酬下来,他实在不喜欢与那些纨绔子弟打交道,独自去后院喘气。 姬夜熔就是那个时候走近他,递给他一杯果汁和手帕。 连城眼眸里闪过一抹惊讶,随之眸光熠熠生辉,与她说了第一句话:“你很聪明,你是谁?” “姬夜熔。”她神情淡漠,惜字如金丢下这三个字,转身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16岁的姬夜熔对于感情还是不曾涉足,不知情为何物的白纸,但她知道要完成“勾*引”的任务,首先就是必须要与连城认识,并且要他记住自己。 在宴会上她观察到连城虽然面含浅笑,喝酒时剑眉微动,与人握手时会有一秒的迟疑,所以她推断连城不喜欢喝酒,且有洁癖。 送上一杯果汁和手帕就走,不是她在玩什么欲擒故纵,而是她不知道留下能与他说些什么,倒不如干脆利落的离开。 无疑她无心之举是成功的,连城记住了她,不是因为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对自己趋之若鹫,而是他在姬夜熔冷漠的眼眸里发现了如同隐藏在在冰川下的火种。 一旦点燃这颗火种,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连城在暗暗期待自己将会是点燃火种之人。 * 再次见面,是在军事学校,连城代替总统参加军事学校最新一届的毕业典礼并致辞。 而姬夜熔是在连默的推荐下,来为新生做训练。   ☆、不如当初不相识:第一次 酷热的炎夏,她身穿黑色长裤,灰色背心,一头利落的短发,纵使汗水沿着利落的轮廓线流到颈脖,她依然能瞄准红心,十发十中,同一个子弹孔,没有丝毫的偏差。 连城站在落地窗前亲眼目睹这一幕,削薄的唇瓣不由的漫上一抹淡淡的笑,连校长在身后说什么,也没听清楚。 * 训练结束,姬夜熔陪着学生一起将枪支收起,学生们将枪支送回军械房,她捡起地上的外套,起身时印入眼帘的是一瓶沾着水雾的水,还有白*皙干净的手指,好看得一塌糊涂。 最后印入眼帘的是连城温雅的神色,她的一杯果汁,他以一瓶清水还。 姬夜熔没有矫情,伸手接过来直接拧开瓶盖时,指尖微僵,因为瓶盖是之前就拧开过的。 连城露出温煦的笑:“再能干的女生也需要人爱护。” 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她当女生对待,心底拂过一阵暖意,入口的凉水更是解渴解暑,往她的心尖注入丝丝凉爽。 这样他们算是认识,有了来往。 连城从来不会约她去看电影或是出去吃饭,闲暇时他会约她一起去钓鱼,两个人坐在一起,各自执杆,沉默无言亦不会尴尬;忙碌时他看到什么好东西,小点心或是好看的花会差人给她送去。 渐渐的所有人都在谣传皇太子连城看上了四少的小尾巴。 这事传入云璎珞耳朵里,她自然不会视而不见,特意找了连城谈话。 连城的身份注定他的妻子不能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姬夜熔还只是连默从街头捡来的小乞丐。 那是连城有生第一次与云璎珞发生争执,他第一次顶撞敬重的母亲,第一次强势而笃定的态度说出自己想要的人是姬夜熔,而非千金名媛的柳若兰。 云璎珞第一次出手打了连城一个耳光,说他让自己很失望。 那天连城在为姬夜熔和云璎珞争执不休,而姬夜熔在做什么? 她在徽墨庄园陪连默下棋,连默破天荒的注意力不集中让她赢了十颗棋子,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 “四少,你在不安什么?”姬夜熔平静的收子,一步步的将他引入早已布好的局,赶尽杀绝。 连默看到自己失去的半壁江山,剑眉渐拧,声音低沉:“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 经常能看到他来接姬夜熔,送姬夜熔回来,而她的反应让连默有些捉摸不透。 “这不是你的命令?”她一直都不过是在执行自己的任务。 连默微怔,随之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阿虞,那年的雪下得真好……” 若不是那样,他怎么会遇见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一把利剑在手,可以斩荆披棘。 姬夜熔一直以为连默要自己勾*引连城,让他众叛亲离是基于窥觊总统之位,所以她心情甘愿的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 直到柳若兰的出现,她才知道何谓:欲得美人,先夺江山。   ☆、不如当初不相识:云与泥 柳若兰,这三个字像是长在姬夜熔肉心里的一根刺,无法忽视,亦无法拔出,甚至动一下都会痛到难以呼吸。 自从姬夜熔明白对连默动了情后,她一直爱得很绝望,也一直在努力的让自己不去爱他。 他是那么的好看,他的身份是那么尊贵,柳若兰是国务卿之女,同样的尊贵,身姿似柳,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若不是亲眼所见,姬夜熔不会明白何谓倾国倾城。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和连默能有什么红尘情感纠葛,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以臣子之心追随他一生,即便是死也要为他死在任务中。 若不是柳若兰和连城订婚宴那夜,连默在车内强*占了她的身子,她不会...不会在心里生出一丝期待,期待他们会有那么一丝的可能。 她没想到连城会死,连默对柳若兰势在必得的心那么强烈。 她更没想到自己与连默多年的信任和君臣情分亦是断在柳若兰的手中。 姬夜熔频频栽在柳若兰的手里,不是她斗不过柳若兰,是因为柳若兰是连默心尖*,而她不过是脚下的泥。 云泥之差,注定了她的半生痛不欲生,遭遇那些永生无法忘记的恐怖经历。 * 姬夜熔高烧不退,一直浑浑噩噩的在做噩梦,神色痛苦,连默便一直坐在她chuang边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她突然醒来,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冷清的眼眸死死盯着近在眼前的俊颜,声音悲切:“连城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这个问题她藏在心里多年,从没有问出口,因为她不相信是他做的,不相信他真的能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此毒手。 可在经历这么多事后,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根本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 连默微怔,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紧紧揪住自己衣服的小手,她的手很冰。 “人已经死了,怎么死的,谁杀的,还重要吗?” “重要!”颤抖的声音从喉间艰难的溢出,凝视他的眼神深如无底的深渊:“在这个世界上我谁也不欠,却独独欠了他……是我们,欠了他。” 所以她想知道究竟是不是连默杀了他。 “如果真的是我杀了他,你会怎么做?”声音漠然,握着她的手无声的收紧。 姬夜熔沉默片刻,猩红眼眸里的薄冰瞬间碎裂,她说:“我会杀了你,总一天我会杀了你!” 她要为连城报仇,要为那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那么美好的一个男人报仇。 连默嘴角的弧度沉了,温情的眸光凝视她许久,手指温柔的穿梭在她的黑发中,低声道:“好,我等着,等你的身体好了,来杀我,为他报仇!”   ☆、不如当初不相识:做不到 姬夜熔的高烧是在第五天傍晚彻底退下的,因为持续高烧整个人看起来清瘦不少,脸黄肌瘦,像是一个营养*的孩子。 她醒的时候,连默不在房间里,他在偏厅打电话,可能是事情比较棘手,所以神色不好,眉头紧锁,语气沉冷而强势。 当他看到姬夜熔时,匆匆收线,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起来往楼下走。 一边走,一边说:“于莎熬了很好喝的粥,你没醒来我吃不完,多余都倒掉了,她有点小失落。” 言下之意,她得吃点粥,为了于莎。 于莎看到姬夜熔醒来,显得相当高兴,鞠躬后,说:“夜熔姐,你可醒了,我刚熬的粥,你一定要尝尝,阁下都夸我厨艺进步了。” 这两人一唱一喝,无非是想要让她吃点东西,姬夜熔不在乎连默,却无法拂了于莎的好意,点头同意。 于莎很高兴的亲自去把粥端过来。 一碗清淡的粥,搭配几碟精致的小菜,连默陪着她一起用了些。 窗外暮色降临,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压抑的天气连同人的心情也一起压抑住,餐厅的气氛微妙而凝重,静静的用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是大病初愈,久未进食,姬夜熔的胃口不错,一小碗的粥近乎见底。 于莎站在旁边看着空碗都在欢喜,更何况是坐在她身边的连默,他的眸光温存,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溺:“我是不是得感谢这场病让阿虞的胃口好起来了!” 姬夜熔没说话,侧头看向窗外,神情麻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默让人把东西撤了,伸手摸了摸她海藻般的长发,“你的病好了,过两天我就安排你住进医院。我找了最好的皮肤专家,一定会让阿虞完好如初。” 完好如初? 这个四个字在姬夜熔听来有些可笑,纵使现在的科技再发达,医学再昌明,可以除去身体上的疤,可能除去心里的疤吗?能让死去的人,死而复生吗? “你知道我这里有多少道疤,又有多深?”姬夜熔眸光收回,冷眸迎上他,言辞冷锐:“你能替我把这里的疤痕也清除掉吗?” 攥起的拳头狠狠的捶在自己的心口,力气很重,再要捶第二次的时候,连默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 “阿虞,我做不到。”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清邃的眼眸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的灵魂看穿,声音低哑:“我做不到清除你心里的疤痕,也做不到让不在的人死而复生,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时间平复你心里的伤口,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你!” “我不需要!”姬夜熔想要从他手中抽回手,没有成功。 “我需要!”连默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阿虞,被需要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一直都只是你。 是我需要你的“存在”。   ☆、不如当初不相识:祛疤术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沉默良久,姬夜熔再次出声,语气有些自嘲。 连默凝视着她,眸光笃定。 片刻后,她道:“解散兵鬼。” “好。”他没有丝毫迟疑和疑惑,答应的干脆利落,超乎她的想象。 他说过,除了离开和除疤手术,其他的不管任何要求他都会允她。 姬夜熔没有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除疤手术,就像他不问她为什么要解散兵鬼。 很多话他们即便不说,也心知肚明。 * 姬夜熔高烧退了的第三天,在连默的安排下,她住进皇家医院最好的病房。 最好的护士,最好的皮肤专家,最好的麻醉师,还有一个医术最好的颜惜,连默陪着她到手术室门口。 指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温雅,安抚她:“阿虞,睡一会,一会就好了。” 姬夜熔没有说话,侧头看向颜惜那边,这个手术不是她心甘情愿要做的,情绪自然不好,给不了他好脸色看。 连默不介意她当众给自己冷脸。姬夜熔要被推进去时,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护士推着姬夜熔进手术室,颜惜是最后要进去的,连默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到颜惜闷哼了声,回头不解的眼神看向连默。 他轮廓线紧绷着,脸色阴沉,近乎命令的语气道:“不要让阿虞痛。” 她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他不想也不愿意再让她痛了。 颜惜点头:“我尽力而为。” 连默松开手,看着颜惜等一众手术的人走进手术室,手术室门缓缓合上。 伫立在手术室门口的身影峻拔挺立,又显得格外的孤单。 她的祛疤手术会非常困难,而且时间漫长。因为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多,没办法从她其他地方截取皮肤移植过去,只能在她的伤疤下埋扩充器,等待新的皮肤长出来,再动一次手术,将扩充器取出来。 而这长新皮肤的1到2个月的时间,将会格外的漫长与煎熬。 这是一个非常受罪的手术,用美容师的话来说:所有的美丽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本不该让阿虞受这样的罪,可是他有非要她做祛疤手术不可的理由! 因为他没有办法去面对阿虞那满身的伤疤,尤其是她额头上的字。 那些伤疤每多看一眼,他的心里就多刺进去一把刀,心被碾压地疼,他受不了,忍不下去。 “阿虞,就让我最后自私一次。” 轻喃的声音里弥漫浓浓的心疼。 他将额头贴在冰冷的手术室门上。 祈愿他的阿虞,手术顺利,安然无恙。 =============求收藏和推荐票,留言,红包神马的,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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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上的伤疤好除,心里的伤疤才是无药可医的,可至少他要先把她身上的伤疤清除掉,看不到了,时间久了,她心里的痛自然会少一些。 而她心里的伤疤,不着急,慢慢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做这个心里伤疤的祛除手术! 程慕脸色凝重,似懂非懂,声音迟疑:“阁下,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姬夜熔,纵然你对她再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连默已经抬起头示意他不必说下去了。 ================== 少爷:求收藏,求推荐票,求红包,求留言,求支持哇。   ☆、不如当初不相识:你的脚 深不见底的寒潭看向手术的门,眸底的光闪过深谙不定,削薄的唇瓣轻抿,“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是连城,而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她。” 他没有对不起连家,没有对不起这泱泱祖国,更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却独独对不起了一个把性命交付在自己手上的她。 过去的事,他无力去改变,可至少从今往后,他都不能再让她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谁也不能。 * 手术长达10个小时,终于顺利完成。 姬夜熔被推出手术室时,人是昏迷的,脸色苍白,发根潮湿,服帖的被塞进了手术帽里。 连默看到她安然无恙,心里松了一口气。 颜惜和专家向他汇报情况,该做扩张器的都做了,能用微创和激光的都用了,身体上大部分的伤疤都能去除掉,唯独脚上的他们实在无能为力。 因为她的脚趾断了三根,像是被什么啃咬掉的,骨头都是层次不齐的,根本就没办法处理。 连默的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好像颜惜他们的话没听见似的。 良久后,听到他沉哑的嗓音响起:“没关系,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脚。” 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背着你,抱着你,天涯海角哪里都行。 * 术后姬夜熔要一直吊水,有很多忌口的东西,有些伤口会痛,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医生开了微量的镇痛剂,效果不是很明显。 姬夜熔醒来后一句话也没说,脸色煞白,伤口痛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她也一声不吭。 这样的痛对于她而言,早已不算什么了。 连默坐在chuang边,拿着湿巾动作温柔的擦拭她额头的汗水,温热的大掌握着她的小手都不敢太用力,声音低沉:“阿虞乖,忍几天,忍几天就不会痛了。” 姬夜熔被汗水的睫毛轻颤着,波光漠然的从他俊颜上扫过,闭上了眼睛。 连默轻握着她的手,毫不在意她满手的汗水,把她的掌心放在唇瓣旁,亲了几下。 * 医院24小时有最好的护士和医生值班,颜惜也寸步不离的留守医院,即便如此连默也很少离开病房。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病房里,端茶倒水,为她擦汗,擦手,若不是姬夜熔强烈的反对,每晚他都要亲自为她擦拭身子了。 姬夜熔不愿意让他碰自己,也不会让别人碰,哪怕护士是个女人,大部分时间她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实在做不到的只能麻烦护士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或是姬夜熔睡着,连默才会赶回总统府该开会的开会,该批阅的文件批阅,在姬夜熔醒来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病房。   ☆、不如当初不相识:想太多 岩城,难得的一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枯木枝桠头泛着一点点的绿,好像在预示着寒冬很快就要过去,春天不远了。 连湛穿着棉衣在外面玩耍,满脸笑容,笑声爽朗。 站在落地窗前的两个人却神色各异。 柳若兰看着连湛,心里在想着这半月阁下都在医院陪着那个女人,连她们母子一眼都没瞧过了。再这样下去,她和湛儿迟早会什么都没有了。 站在一旁的云璎珞在想什么?她在想湛儿这么聪明可爱,只可惜有一个愚不可及的母亲,如果把湛儿继续交给柳若兰抚养,以后又怎么能担当起总统大任! “你应该花多点时间在阁下身上,最近就让湛儿住我那去。” 柳若兰精致的脸庞划过一抹惊恐,侧头盯着她:“你休想从我身边抢走湛儿!” 云璎珞皱眉,眸光射向她,透着不悦。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柳若兰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好看的水晶指甲掐进掌心,“湛儿只有一个,可湛儿的母亲可以有很多个!湛儿还那么小,让他忘记亲生母亲太容易了!” 如果云璎珞把湛儿带走,让湛儿把自己忘记,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想太多了。”云璎珞没有承认自己其实是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在她看来柳若兰实在不配做湛儿的母亲,也不会教好湛儿。 “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赶走那个女人,而不是想着把湛儿从我身边夺走。” 云璎珞眉心微动:“你在命令我?” “不敢!”柳若兰说是这样说,可神色冷漠,眸光在看向窗外的湛儿时流过一抹温柔,“你赶走她,可不止是在帮我,更是在帮湛儿!你要知道,以阁下现在对她的**爱,你觉得她需要多久才能生出一个孩子?你觉得阁下在湛儿和姬夜熔的孩子之间会选择谁做下一任总统?” 云璎珞脸色不动声色的阴沉了。 她一直都觉得柳若兰这个女人很蠢,但因为蠢才好控制,可今天看来,她似乎又没那么蠢。 连默已经为那个女人发疯了,要是让他们有一个孩子,那么湛儿.... 眼眸微眯,波光幽深:不行,她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可以影响到湛儿的未来。 * 连默陪姬夜熔一起用午餐,饭后她是照常休息,这个时候连默得赶回总统,在她醒来之前要开完一个会。 他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离开医院,云璎珞后脚就来了医院。 云璎珞来医院是常规的身体检查,为她检查身体的是颜惜,报告还需要一点时间。云璎珞让木梵去引开守在病房门口的拾欢和宋遥,自己好趁这个时间进姬夜熔的病房。 姬夜熔躺在*上,卷翘浓密如扇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手腕上还在输液,安静的像是一个睡美人。 云璎珞无声的走到*尾,眸底的光泛着寒冽与极致的恨。 ================================== 少爷:留言板每到10页回一次,要是一天留言都没10页,那就第二天或第三天一起回复吧!夏天到了,为什么你们都不嗨起来!TOT   ☆、不如当初不相识:掐死她 每次一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连城,就恨不得将姬夜熔的肉一块一块的咬下来,喝她的血,啃她的骨头。 云璎珞沿着*边往*头走,手指落在*褥上,轻轻的划过,眸光阴冷的盯在她白希的颈脖上。 掐死她,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越来越强烈,甚至已经抬起了手。 姬夜熔猛然睁开眼睛,深不见底的冷眸迎上她,没有半点的畏惧与惊恐。 两个人的视线在一瞬间隔着空气交汇在某一点,云璎珞有些意外她会突然醒过来,精心描绘过的柳眉微动,“怕我掐死你?” 说着,僵在半空的手去勾了一下她纠缠住的输液管。 “你不至于这么蠢。” 云璎珞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四年不见,姬夜熔好像比以前更加的目中无人,对自己也更加的猖狂了。 “你活着,真的让我很头疼。” 姬夜熔卷翘浓密如扇的睫毛轻颤,声音不温不火道:“头疼的人不会只有你一个,也不是只头疼一会。” 她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等着自己死,可是她不能死,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她怎么能够死。 “姬夜熔,你为什么要活着?活着又为什么要回来?”云璎珞眼眸探究的盯着她,冷着声音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姬夜熔垂眸,没有血色的唇瓣紧抿着,沉默一语不发。 病房里静谧如死,唯有似有若无的呼吸在交替,片刻后,云璎珞说:“离开总统府,离开岩城,我可以不杀你,否则……” 声音一顿,射向她的眼眸里充满杀机。 “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毫不抵抗的挨你两枪吗?”姬夜熔声音很轻,不等云璎珞回答,她自问自答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是我欠连城的。” 所以她心甘情愿的受着。 “闭嘴!”一听到连城的名字,云璎珞的情绪明显的控制不住,激动起来,“像你这般下作的东西怎么配直呼我儿子的名字!两枪都没要你的命,我恨不得再对你开上两百枪都不够!” 姬夜熔神色清冷,这般难听刺耳的话亦让她无动于衷,掠起的眼眸看向她,“你不能否认,连城他很爱我,他到死都没有怪过……” “你给我闭嘴!”云璎珞打断她的话,气急败坏伸手就要往她的脸上抽一记耳光。 指尖还没碰到姬夜熔的脸,她轻便的遏制住云璎珞的手。 插着针管的手狠狠的朝着云璎珞的脸挥去,清脆的声音在房间不断的徘徊。 云璎珞懵了。 这么多年除了父亲,还没有人敢打自己,即便是当年的连臻也不敢动她分毫。 姬夜熔神色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眸里有着金属般的冷锐,“云璎珞,你以为连城的死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那晚若不是你……不是你逼着他和柳若兰,他不会逃出来……更不会死!”   ☆、不如当初不相识:他生气 如果说连城是因为姬夜熔而死,那云璎珞就是将连城推到死亡边缘的那只罪恶之手。 云璎珞为了让连城和柳若兰在一起,不惜对连城用下春-药这种卑劣的手段。 连城愤然之余,岂会没有心痛,他拼命抵抗,垂死挣扎,从云璎珞的天罗地网里逃出来,却没有逃脱掉死神的追捕。 云璎珞像是被姬夜熔戳到软骨,情绪激动,愤然无比。 脸上青白转换,眼神里弥漫着猩红,抓起*头柜上的水果刀就朝着姬夜熔刺去,“我杀了你!” 姬夜熔神色沉静如故,无动于衷,眼看着水果刀朝着自己刺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水果刀没有刺进姬夜熔的胸膛,因为被挡住了,刺破拦在姬夜熔胸前的手掌心,鲜血迅速的滴落,在白色的*单上晕开最妖娆的花朵。 云璎珞一怔,抬头看清楚一旁的人,除了连默还能有谁呢! 连默神色紧绷,幽深的眼眸从姬夜熔平静的容颜上转移到云璎珞青白交替的脸上,平静从容把她手中里的水果刀拿过来。 刀尖从掌心拔出,鲜血四溅,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腥血味。 他将刀子扔在地上,眸光看向云璎珞,波光愈发阴鹫,“连城是我杀的,你要杀就杀我好了,别再伤她。” “你——”云璎珞的眼眸倏然收紧,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截了当的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连默无视云璎珞的存在,视线落在姬夜熔手面上,血液倒流,大半个软管都已经成红色,他立刻按急救铃让护士来处理。 “你一生高贵优雅,今天要因为我们让人瞧见你这般歇斯底里的泼妇模样?”连默背对着云璎珞说这话,语气沉冷。 云璎珞沉默,片刻后,阴测测的眼眸瞪了一眼姬夜熔,在护士没到之前离开病房。 …… 护士过来,看到连默的手伤得比姬夜熔更严重,下意识就想要帮他处理,连默却挥手表示不用。 阿虞的手,更重要。 护士帮姬夜熔拔掉针管,止住回血,换了新的输液,在另外一只手上插针。 连默坐在沙发上,颜惜在为他的掌心缝针。 之前辰影要杀她,他用手挡住了,伤口本就没痊愈,这次又被刺穿掌心,加重伤势;短时间内这手是好不了,而且再不注意,只怕伤到神经,这只手就废了。 颜惜在说这些的时候,连默根本就没在听,因为他的视线一直逗留在姬夜熔身上,剑眉微拧,沁着寒意。 …… 等所有人离开病房,连默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削薄的唇瓣缓缓轻启:“这是最后一次,阿虞。” 姬夜熔眸子一掠,波澜不惊的迎上他:终究还是生气了?! 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至少,不要让她们伤到你!”   ☆、不如当初不相识:不值得 姬夜熔杀了月影,却在辰影等人面前故意不解释,刺激辰影对她出手。 他知道。 姬夜熔在湖边不知道对柳若兰说了什么,惹得柳若兰对她出手,纵然她的腿有不便,可若她不想,柳若兰岂能碰到她半分,更别提推她下湖水里。 他也知道。 今日若不是她以连城为诱饵刺激云璎珞,一向注重形象姿态的云璎珞又岂会像是泼妇厉鬼般要向她索命。 一切的一切,她都是有意为之,他都知道,却不点破。 他不在乎她怎么惹得柳若兰或是云璎珞不高兴或愤怒,他不高兴的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置于危险中不顾。 这几次若不是他出现的及时,她又该受伤了。 * 姬夜熔冷眸里划过一怔,她以为自己顶撞了云璎珞,他终究忍不住要为亲生母亲动气了。 没想到他生气的是原因是这个。 眸光落在他被绷带缠绕的右手,声音冷清:“你的手....会废掉的。” 连默坐在牀边,看都没看自己受伤的手,眸光落在她腿的位置,“那以后我做你的脚,你就做我的手,好不好?” 声音温雅,都不太像他会说出的话。 姬夜熔垂眸沉默。 这样的温柔,他曾经给过柳若兰,那时她真的很羡慕,总想着有一天他若能这般待自己,哪怕就一天也好。 现在他终于不再吝啬把温柔给了她,可她已不再稀罕。 连默在病房陪了姬夜熔很久,直到她躺下好像睡着了,他这才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他有太多的事要忙了。 已经到半路上,接到电话说云璎珞去了医院,他就知道云璎珞不会只单单的做一个身体检查,连忙赶回来。 还好他是赶回来了。 阿虞没受伤。 她没受伤就好。 * 连默离开病房没多久,姬夜熔阖上的眼帘再次睁开,眉眸清冽,哪里还有一丝睡着的模样。 拾欢守在病房门口,宋遥走进来,看到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阁下,对你起疑了?” 姬夜熔面色沉静无波,想到连默的话,声线收紧,“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宋遥蹙眉:“那你还留在这里,一次次的惹怒那些疯子!你这样与引火*有什么区别?” 姬夜熔空洞的眼眸看向窗外的一片苍凉,声音凉寂,支离破碎:“从我决定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是否还能活着离开!” 声音稍稍一顿,眸光移向宋遥,“倒是你们,大可不必留在这里,若是白白送了性命,不值得!” 宋遥一听她这话,剑眉就拧成一团麻花似地,“当初‘十三个人一条命’这句话可是你说的,我们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你的仇,我们不帮你报,谁帮你报?”   ☆、不如当初不相识:丢了魂 他们这群人都是姬夜熔一手培养,组队,出生入死;即便姬夜熔杀了月影,没有一个字的解释,他们依然相信姬夜熔。 辰影因为月影的死,再悲愤不冷静也不会那样狠绝的对姬夜熔,除非是她想要辰影这样做。 那天早上他们在看到姬夜熔的第一眼,一种无形的默契就已经达成了,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兵鬼的每一个人都能默契十足的配合着姬夜熔上演着分裂的戏码,逼真到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兵鬼名义上解散了,实际上却比之前跟团结,更准确说,兵鬼不再是阁下的兵鬼,而是属于姬夜熔的兵鬼。 他们表面是解散,分散到各个部门,拾欢和宋遥留在阁下身边做警卫员,实际是渗透各个部门成为姬夜熔情报员,暗地里为姬夜熔做事。 跟连默回来发生的一切都在姬夜熔的计划内,唯一不在她计划内的是木槿的死。 她回来的目的本是要揪出四年前给柳若兰下药的人,从而顺藤摸瓜找到犯罪集团的新首脑,将当年自己受到的屈辱如数的还回去。 可没想到木槿会死了,早在两年前就死了,现在她的目的只有两个:为自己报仇,为木槿报仇! 姬夜熔吩咐宋遥,让所有人现在都静观其变,不要有任何的举动,等她的消息。 **** 转眼一个月过去。 姬夜熔每天留在病房里足不出户,连默没有非去总统府不可的理由,日夜都留在病房陪她。 这一个月在一起的时间比他们以前那么多年相处的时间还多。 白天他去开会,来去匆匆,晚上就在病房里签文件,回邮件,实在困倦便在沙发,或是她的身边躺一会。 姬夜熔睡的少,常常能看到他躺在自己的身边,剑眉萦绕着隐藏不住的疲倦,睡的毫不设防,好像下一秒她就能轻易的杀掉他。 淡雅的灯光下,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俊朗的容颜褪去二十岁时的青稚,完完全全的成熟沉淀了。浓密如扇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挺立的鼻梁下削薄的唇瓣抿着一条线,隐隐偏执。 姬夜熔不知道这样盯着他看了多久,直到他睁开眼帘,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抹笑容:“看了我这么多年,还能看得丢了魂儿。” 这句话是以前木槿经常说的,她总是会说:阁下真的好帅,帅得能让人丢了魂儿。 姬夜熔乍听到这样的话,难免会想到木槿,眼眸低垂,波光黯淡,习惯性的沉默。 连默起身摸了摸她如海藻般的长发,柔顺耀目,“是不是又想小槿了?” 她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为什么?” ================================ 少爷:求收藏啦,求留言啦,求推荐票啦!不然作者要哭晕在厕所的马桶边儿啦!   ☆、不如当初不相识:十八岁 连默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作答。 姬夜熔又问了一遍:“你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清邃的眸光瞬也不瞬的凝视她片刻,薄唇慢慢的扬起弧度,声音清脆,“还记得你十八岁时候,我对你说的那个故事吗?” “霸王别姬。” 这是一个中国历史上的悲剧英雄和红颜的故事,结局极其的悲惨和凄凉。 她不喜欢。 “我希望你死的时候,是在我的身边,这样我能埋葬你。”连默说这样的话时,嘴角含笑,好像是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语,“这样我才能确定,我的阿虞,是真的死了,没有了。” 不等姬夜熔开口,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因为我不想再过患得患失,没有阿虞的日子。” 姬夜熔怔住了,清冽的眼眸波光平静却充满不解与困惑。 他没有再解释,像是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一条银色的手链,在她没反应过来时迅速的戴在了她的右手腕上。 微凉的金属触觉,她低头看清手腕上的手链时,弥漫英气的细眉终究是忍不住的挑起。 这条手链是她十八岁生日,他送的礼物,就在他说完“霸王别姬”的故事之后,亲手给她戴上的。 之后她一直没取下来过,直到他要娶柳若兰,拒绝了她的请求,她当着他的面将手腕扯下来扔进总统府的人造湖里。 她还记得当时他气的脸色铁青,青筋暴跳,她从来都没见过他那样动怒过,恨不得要将自己撕碎一般。 尽管到最后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指尖轻轻拨弄手链,在手链暗扣上刻着的字赫然映入眼帘:吾之阿虞。 这四个字映入眼帘,像是有什么在她的心口狠狠的撞击了下,下意识就想要摘下手链。 连默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量不轻不重,刚刚好让她无法挣脱。 抬头猝不及防的跌进他深邃的长眸中,连默轻笑,像是无奈,“答应我,不要再丢水里了,至少别丢泥巴里,真的太难找了!换个难度小点的!” 当年为了找这条手链,连默是把整个总统府折腾的人仰马翻。 先是抽干了湖里的水,再是把泥巴挖上来,一寸一寸的找,用了整整数月有余才找到的。 “虞姬愿意死在楚霸王身边,是因为项羽只有她。”可是,你有柳若兰,有连湛…… 那么,阿虞岂敢死在你连默身边。 连默凝视着她,指尖轻轻摩挲她手腕的手链,“我也只有阿虞一个。” 姬夜熔很讨厌他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样子,连最基本的羞*耻感都没有。这样的话,又将他的妻儿置于何地? “柳……”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他打断了,“阿虞,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   ☆、不如当初不相识:从良了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他打断了,“阿虞,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 “……” 他的意思是,柳若兰是人渣? “你年轻的时候不就爱我这个人渣么!”连默再次开口,眉眸含笑,似乎不以“人渣”为耻,反而为荣。 “我年轻的时候眼瞎心盲。”否则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绝情自私的人。 “挺好的,可以继续。” 姬夜熔薄唇噙着一丝冷笑,“现在我觉悟了,眼明心亮。” “那也没关系,我现在迷途知返,从良了……” “……” * 深夜,病房里没有留灯,一片漆黑。 姬夜熔小心翼翼的下*,脚还没落地,“啪”的一声灯光亮起,接着她被人抱进怀中。 “不开灯,也不怕撞到。”连默不算责备的责备,抱着她走向洗手间。 姬夜熔敛眉,“你的手,当真不要了?” 这些天他的手一直没好,情况反而越发糟糕。 因为她有时晚上起夜,他若是在一旁,她习惯性不开灯,可每次不管她的动作有多轻,他都会第一时间醒来,开灯抱她去洗手间。 每次伤口都会裂开,早上颜惜就要重新处理,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他偏偏总不当一回事。 连默在洗手间将她放下,声音沙哑,“我哪里有这么娇弱?过几天就好。” 说完不等姬夜熔说话,他已经走出洗手间了。 下半夜姬夜熔基本没什么睡意,所以天还没亮时,连默离开病房,她是知道的。 他有多忙,没有人比姬夜熔更了解。 在连默刚刚继承总统之位的时候,她曾经陪着他工作连续一个星期只睡3个小时,而现在他还是那么忙,却每天穿梭在医院和总统府之间。 她看不懂连默。 以前看不懂,现在——更不懂了。 * 下午,姬夜熔在看书,突然有人闯进来,宋遥和拾欢都拦不住。 她一袭白色的礼服,手拿着玫红色的包,头发盘起,露出弧线优美的颈脖,肌肤白希宛如凝脂。 姬夜熔看到她也是怔了下。 她一步步的走近病牀,凝视姬夜熔的杏眸里充满诧异,错愕,还有——欣喜若狂。 “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你真的活着……”她重复着一句话,情绪激动,嘴角往上扬,“我以为母亲在骗我,可原来她没有……” 相较于她的情绪激动,姬夜熔显得冷淡漠然很多,放下手上的书,清淡的一句:“景夫人。” 连景,连臻与前妻的女儿,自幼被云璎珞抚养长大,情同亲生母女,不过这一切都是连景嫁给许思哲之前的事了。 连景嫁给许思哲以后,不喜欢别人称自己为许太太,所以大家都尊称她为景夫人。 而她和云璎珞的关系,也因为嫁给许思哲后渐渐疏远,与连默的关系甚至已经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 少爷:昨天的推荐票少了,请问我该追究谁的责任?   ☆、不如当初不相识:角戏 连景看到她还活着,特别的高兴,拉着她的手一直在说话,无非是一些忿忿不平。 当年姬夜熔要为柳若兰换取解药,除了兵鬼的兄弟,唯一拼命反对的是也只有连景了,与连默大吵了一架,却还是没有能阻止连默的决定。 “夜熔,你很幸运,你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你不知道,当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的时候,顾明希有多愤怒,她下了飞机狠狠的甩了连默一个耳光,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转身离开M国,我真的很佩服她。” 在整个M国放眼望去,敢直呼连默名字的人少之又少,连景是其中之一,但她远远做不到顾明希那样,敢当众狠甩连默的耳光。 顾明希。 姬夜熔不期然的想起几年前她们在花房喝酒的画面,记忆犹新,却物是人非。 顾明希和龙裴携手穿梭种种阴谋和风暴,终于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以一场世纪婚礼向世人宣告他们的爱情开花结果;而傅弦歌与靳熙烁,两个人在婚姻相互折磨,憎恨,却谁也不肯开口先放过谁,但至少他们之间还有一个靳存煦。 可她和连默…… 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一个人的心动,一个人的付出,一个人的期许,一个人的心痛,最终一个人黯然离场。 没有爱情,却收获了无数的友情,兵鬼的兄弟,明希、弦歌,甚至是眼前的连景。 “母亲说你是回来报复我们的,其实我是不信的。”连景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再次开口:“这些年你为连默,为连家付出的够多了,可连家回报你了什么?即便你是为复仇而来,也是他们的罪有应得,不是你的错。” 连默也好,连家也好,究竟腐烂到什么程度,连景最清楚,所以不管姬夜熔回来是做什么的,她都能够理解。 “你和许思哲过得不好?”虽然是疑问,可姬夜熔冷清的语气很是肯定。 若这几年连景婚姻生活很幸福,她心里对连默和云璎珞,不会有那么多的怨恨和间隙。 连景神色一僵,薄唇不由的染上苦笑:“你素来话少,却总能一针见血。” 姬夜熔沉默,她猜对了。 “不介意我抽根烟?”不等姬夜熔回答,连景漂亮的水晶指甲已经打开手提包,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烟的动作很是熟练,白雾萦绕在她的眉间,此刻她像极了一朵还没盛放就已枯萎的红蔷薇。 “什么时候的事?”以前的连景,从不沾烟。 这几年她又究竟经历了什么。 连景深吸一口气,白雾从她的鼻端下飘逸而出,声音略有沙哑,“流产以后染上了烟瘾。” 姬夜熔清澈的瞳仁倏然收紧.... ================================= 少爷:咋没人收藏呢?你们家作者要疯了。   ☆、不如当初不相见:我错了 连景看到她紧皱的眉头,如烈焰的红唇漾出无谓的笑容,“其实他对我挺好的,流产是一场意外,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被烟雾弥漫的眼眸里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霾和伤痛。 姬夜熔能懂那种感觉。 若不是因为当初孩子在自己的身体里死的太过惨烈,她的恨不会如同一场燎原大火,恨不得将一切能焚烧的都焚烧成灰烬,如今何至于再次深入虎穴。 连景再次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金黄色的请柬递给她,“下个月是我们四周年结婚纪念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是想来就来吧,或许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回来了。” M国的不败战神——姬夜熔! 连景没有多待,灭掉烟头,起身要走。许思哲很忙,结婚纪念日的事情,都是她一个在忙,还有很多重要的宾客,请柬都需要她亲自送去。 离开之前她对姬夜熔说:“有空我会再来看你,有需要帮忙的我也可以伸手,前提是不要伤他们性命,他们终究是我的亲人。” 纵然心底怨恨不减,却始终念及最后的那点亲情。 姬夜熔拿起请柬,翻开请柬,邀请宾客一栏是空白的,连景在让她自己选择。 下个月…… 她身上的伤疤应该都好了。 * 连景在医院的门口遇到赶回来的连默,他下车时轮廓线紧绷,扫到连景时眼神变得深谙。 连景笑:“连我也防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连默剑眉微敛,“不要带坏我的阿虞。” 温暖的阳光下,她唇上有着凉薄的笑意,声音里有着嘲讽:“当初你为柳若兰那个践人推着她去送死时,怎么没想过她是你的阿虞?” 连默这一次脸色是真的阴沉了。 * 连默推开病房的门,立刻嗅到一股烟味,原本皱着的剑眉蹙的更紧。 姬夜熔在看着窗外发呆,他走到窗户推开窗户,让屋内的烟味散尽,回头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柔软,“不要和连景走的太近,她净不学好。” 很容易就会把阿虞带坏了。 她黯淡的眸光缓慢的迎上他,悲凉的情绪一不小心泄露,“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连默折身回牀边,声音沉沉:“她被爱情冲昏了头,可你很清楚,这样的选择对她而言是最好的。” 姬夜熔沉默,眼睛里却有着质疑和犹豫。 若当初连景嫁给的人不是许思哲,而是……霍渊。 连景现在就一定不会有幸福吗? 万一有呢? 卷翘浓密的睫毛剧烈的颤抖,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青色的阴影,她缓缓合上眼眸。 “我错了,当初我不该帮你让连景嫁给许思哲,我们谁也没权利去替别人决定什么是幸福!” ================================== 少爷:活动结束了,但我暂时还没回去,目前还要外地逗留几天。留言可能回不了,太累。吧主也不用回,等我回去亲自一一回复。见谅。推荐票不要少喔!拜托,拜托^_^   ☆、不如当初不相识:藏阿虞 当初的他们都太过自以为是。 连默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清邃的眸光锁定着她,“阿虞,霍渊其心可诛。”我们是在帮连景,不是害她。 霍渊是什么样的人,姬夜熔很清楚,所以才不让木槿和霍渊走近,可是现在看到连景这般模样…… 心里有两股情绪在拉扯,一种是:理智,另外一种叫:感性。 如果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把每一天都当做末日来相爱,那么即便只是一瞬的生命是否也胜过一个人的漫漫残生。 连默皱眉,他不喜欢阿虞现在的优柔寡断,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放置的请柬,眉头皱的更紧。 她....想要去参加连景的结婚纪念日的晚宴? “你需要多休息。”握着她的手不由的收紧了。 姬夜熔睁开清冽的眼眸,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请柬,手无声的从他的掌心挣脱,“你怕别人知道你金屋藏娇?” “我只藏阿虞。”声音温雅,狭长的眼眸凝视着她。 姬夜熔神色无动于衷,漠视他眼底的关心,笃定道:“如果我一定要去?” “阿虞,不要任性。”声音寒冽,却又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她若坚持要去,他又能拿她怎么样? 因为这个问题,两个人的谈话以死一样的沉默结束,连默当晚没有留下来。 在回总统府的路上,程慕知道这事,说:“我可以安排人看紧她,不让她接近宴会场。” 连默剑眉一掠,声音沉冷:“不,我不会这样对她。” 他承诺过阿虞,等她身体好,许她自由。 这样对她和囚禁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样……”程慕欲言又止。 连默眸光头像车外,峻冷的容颜上浮起不自然的红,“她在暗处,我在明处护她,她在明处,我就在暗处保护她。” 他倒要看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究竟谁有胆子敢动阿虞半分。 程慕看向后视镜的眼神瞥向车窗外,不忍心再去看。 阁下现在为了姬夜熔,煞费苦心,可是—— 姬夜熔真的会领阁下的好么? * 那天后,连默一周都没出现在病房。 姬夜熔想,也许是因为连景的事,他们第一次意见相驳,怕是他心头不舒服,生气呢。 连默没来,于莎倒是天天过来陪她,照料她的一日三餐,陪她说话解闷,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于莎一个人在说。 于莎不断的说话,是不想病房太过冷清,她没指望姬夜熔会回应自己,无意间抬头看去,姬夜熔神色清冷而又认真的在听。 有那么一瞬间,心头的酸涩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涌动。 这个人,话真少的可怜,却有着一颗虔诚的心。   ☆、不如当初不相识:高跟鞋 姬夜熔伤疤的新肌肤长的很好,用微创手术将扩充器取出来,再做一些特殊的护理和保养,光洁亮丽的肌肤,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伤疤。 镜子里的脸庞素净淡雅,有着一种骨子里散发的冷漠。 指尖轻轻的掠开刘海,光洁的肌肤上再也看不到“践人”两个字,她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儿,肌肤干干净净,吹弹可破。 可是她知道的,在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写满空洞,看尽了灵魂深处的千疮百孔与满目苍夷。 医生给她开了一个药膏,出院以后要继续使用,对皮肤好。 接姬夜熔出院的是拾欢和宋遥,若不能将她安然无恙的送到夜园,连默会唯他们是问。 姬夜熔又怎么会让他们为难。 夜园有客人不请自来,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去看望她的连景。 得知她今天出院,特意过来看看她,顺便给她送一套礼服和鞋子。连景是担心她要是出席宴会,不穿礼服会闹笑话。 毕竟姬夜熔现在不是连默的随扈,没必要再穿什么白衬衫黑西裤了,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席黑色的落地长裙,剪裁简单,婉约大方,在腰间特意收了下,衣领露肩,胸前是不规则的莲花状,下摆倒简单很多,行云流水一路到底。 姬夜熔看着铺在*上的礼服,神色麻木,她对于“美丽”这个词,没有任何的概念。 直到于莎从鞋盒里拿出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清冷的眼眸不着痕迹的沉了沉。 连景不知道姬夜熔右脚的事,所以搭配的是一双高跟鞋,于莎却很清楚,见她的脸色沉了,迟疑道:“夜熔姐,我帮你换另外一双鞋,搭配这条裙子一定会很好看。” 她的脚连走路都不方便了,怎么可能驾驭得了十公分的高跟鞋。 于莎想要拿走这双鞋,怕她看着会难过。 姬夜熔抬手制止她,眸光盯着那双高跟鞋,红如血浆,娇艳欲滴,若是其他女子穿上定会好看极了。 可是自己—— 她让于莎出去,把鞋子留下。 于莎放下鞋子,离开房间关门的时候,有些不放心,特意多看了一眼她,神色如常,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姬夜熔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崭新的高跟鞋,又低头看看自己藏在拖鞋里丑陋的脚,犹豫的片刻,弯腰将鞋子换上。 高跟鞋比她想象中的要难穿,鞋子很硬,她的脚虽然小却有些宽,高跟鞋都很窄,她的脚挤进去并不好受。 姬夜熔坐在椅子上看着脚下的高跟鞋,丑陋的脚趾完全被遮盖住,热情的红色很是好看,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都对高跟鞋为之疯狂。 手指扶在椅背上,撑着自己站起来,两米高的地方她以前也是说跳就跳,十公分的高度,在她看来不算什么。 脚下重心很是不稳,她极力的在支撑自己的平衡感,可当手一放开椅子时,她还是瞬间跌坐在地上。 跌撞的声音听着都觉得很疼,可她低着头却笑了。   ☆、不如当初不相识:失败者 在M国,女孩子若是到18岁成人礼时,都会收到母亲的礼物:高跟鞋。或精致或优雅或俏皮,这意味着她们从此以后是女子,有自由恋爱,展现自己美丽的权利。 姬夜熔的18岁在做什么? 她是连默的随扈,整天黑色西裤,白色衬衫,黑色风衣跟在他的身边,一头利落的短发,如同鬼魅。 别人的18岁是鲜花,礼物,蛋糕,一把明媚静好的未来;她的十八岁挣扎在政权的漩涡中,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连默下达的任务。 唯一得到的是木槿亲手为她煮的一碗长寿面,还有连默送的那条手链。 她以为那四个字意味着自己对他是不一样的,到最后也仅仅她的“以为”而已! 今年她24岁,没有穿过裙子,没有穿过高跟鞋,没有化过妆,甚至连一块属于自己的蛋糕都没有尝过一口。 别人的手指纤长白希,她却因为满手的老茧,浑身是伤,她没有美好的青春与年华,只剩下苟延残喘。 如果用一个女人的标准来衡量姬夜熔,这些年她活的无疑是失败的,很失败。 * 姬夜熔手扶着椅子,支撑自己面前站起来,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刚想迈出一步,脚下的高跟鞋偏偏和她作对,她再一次的摔在地上,手腕撞翻了椅子。 站在门外的于莎听到房间里隐隐有动静,很是担心,“夜熔姐——” 想要推门而入,只听到寒冽的一声呵斥:“不准进来。” 于莎握着冰冷金属的手顿了下,到底没违背她的意思,松开手转身离开。 房间里的姬夜熔忍耐着疼痛,再次站起来,这一次她终于成功迈出第一步,只是第二步还是跌倒。 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就这样站起来跌倒,站起来走跌倒,继续站起来,重复循环。 额头早已布满汗水,发根都被汗湿,衣服湿透紧贴在脊背上,额角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轮廓一路流进她的胸沟里。 最后她坐在地上,趴在牀边,轻喘。裤腿露出的肌肤上有几块跌撞的淤青,眸底的光极其的黯淡。 这个下午姬夜熔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是可以通过努力而获得回报,但是有些人即便再怎么努力也是注定徒劳无功。 比如美丽,比如爱情,比如……她。 * 连默回到夜园,上楼轻轻的推开房间的门,姬夜熔已经趴在牀边,卷翘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像是睡着了。 他的步态很轻,怕惊扰了她的梦。 当他看到她脚踝处的淤青,还有从高跟鞋里解脱的脚有着不自然的红,有些地方甚至破皮了,剑眉瞬间拧紧。 连默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高跟鞋! =========================== 少爷:今天回去,大家为什么都不给我留言,推荐票和收藏?你们家作者会没力气上架的。 微博:妖妖逃之AIR,大概会发一些更文的时间。至于群,可能要换新群,还要等上架之后。   ☆、不如当初不相识:夜微醉 连默动作极其的轻唤,将她还穿着的高跟鞋脱掉,嫌弃的举动丢掷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以为自己的动作够轻,不会惊醒她,眼神示意站在门口候着的于莎。 于莎意领神会,蹑手蹑脚的进来,弯腰手还没有触及到高跟鞋,冷清的声音已经传到耳畔:“不准丢!” 于莎怔住。 连默眉心紧缩,温热的指尖握住她的手臂,“阿虞乖,这个会伤到你,我们不穿。” 姬夜熔低垂的眼帘掠起,寒冽无比的迎上他的鹰眸,“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不像是一个女人?根本就不配穿它?所以你从来没把我当一个女人看,更不会可能会喜欢我?” 眼神是凉的,声音却是低低的,透着一股落寞。 连默没立即回答,眼神示意于莎离开。 地上虽然铺了厚实的地毯,以防万一,他还是先将姬夜熔打横抱起放在牀上,避免她受凉感冒。 窗外夜幕降临,连默开了牀头灯,光线淡雅,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呼吸清清浅浅的交织在一起。 姬夜熔低眸不去看他,却听到他沉哑的嗓音伴随着暖风而来:“没有人规定女人一定要会穿高跟鞋才会好看。阿虞这么好,穿什么都好看。” 话语微微顿了下,又道:“阿虞想要漂亮的出现在宴会上这个很简单,交给我,好不好!” 连默口中的“好不好”不是在询问,而是直接的陈述句,不容拒绝。 姬夜熔抬头,清寒的眼眸看向他俊朗的容颜,红唇轻扯:“不好!” 干净果断的两个字,让他嘴角噙着那一抹笑意瞬间凝住。两个人就这样对视,各自对峙僵持着,谁也没有退让。 许久后,是连默败下阵,凝视她的清邃波光里闪过一抹无奈,大掌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下,似是安抚:“好,都依阿虞。” * 晚餐是在卧室用的,姬夜熔用的不多,连默亦是如此,饭后没有久留房间。 离开房间前,他温声叮咛:阿虞,早点休息。 * 晚上九点,姬夜熔还未入眠,口渴想要喝水,没有惊动任何人,起身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怔住了。 她以为今晚连默不在夜园,可眼前坐在半开放式偏厅沙发上,用毛巾沾着酒精一遍遍擦拭高跟鞋的男子,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萦绕在鼻端下,微微醉人。 ==================================== 少爷:确认31号上架,虽然是周末,大家也要记得从梦乡爬起来支持少爷喔。留言到上架那天能破万么?星星眼   ☆、不如当初不相识:抱一会 没有多久连默就发现了站在楼梯口的阿虞,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意外,放下手中的毛巾和高跟鞋,招手:“阿虞,来……” 姬夜熔迟疑片刻,走到他的对面入座。 “等一下。”眼下佣人都被他遣走,自顾的起身走向厨房的方向,没一会回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下次想喝水,拨内线。” 她的腿不好,他不希望她跑上跑下,担心她会不小心跌倒。 姬夜熔看到放在眼前的水杯,波光有某些东西在浮动,她没说是下来喝水,他却知道。 伸手握到水杯时,心尖微颤,水是温的,入口刚好。 连默没有回到原来的座位,径自坐到她的身边,眸光落在她的右腿上,声音关切:“最近腿还有痛吗?” 温热的水缓缓如后,半杯后,她摇头。 只要不是阴雨天或是有什么剧烈的运动,这条腿不会痛的厉害。 “那就好。”他似放心的呢喃,眸光落在十公分的高跟鞋上,忧虑稍瞬即逝。 姬夜熔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酒精擦拭高跟鞋,犹豫许久,终究是用力的沉默。 在她收回目光的那一瞬间,连默忽而开口:“新鞋易磨脚,用酒精擦拭,可以软化皮质。” 他不想阿虞的脚再被磨伤。 卷翘的睫毛浓密如蒲扇,在淡雅的光线下剧烈的颤抖,片刻后她起身道:“我回去休息。” 转身脚步还没迈出去,手腕上突然多了一道力量,猝不及防的就被人往后拉扯。 身子不受控制的撞进了一道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修长有力的长臂紧紧的拥住她,不待她挣扎,沉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让我抱一会!” 他的声音与平常不同,可她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同。 一时间没有动,被他紧紧的搂在怀中。 不知道是不是空气里挥发的酒精让姬夜熔有些醉意,否则她的脑子里怎么划过一个很可笑的念头——他,很在乎自己! 恍惚间,感觉到耳畔有热气流动,姬夜熔身子瞬间僵直,本能的推开他,连退好几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摆设架。 连默敛眸,下意识的就伸手要扶住她,却被姬夜熔避开了。 清邃的眸子凝视她,波光甚至是无奈。 姬夜熔神色冷清,眸底却飞快的划过一丝惊慌,没有再去看他,转身飞快的往楼上走。 连默见她走的快,跟在身后,“阿虞,走慢点!” 走到楼梯口时,姬夜熔停下脚步,回头时头是低着的,盯着他的脚尖,声音寒冽:“不准跟!” 连默硬生生收住脚步,神色无奈,几时有人敢这样呵斥自己。 唯有阿虞……敢! 姬夜熔转身往楼上走,背影似是仓皇而逃,手腕的手链闪烁银光映入鹰眸里。 连默忍不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不如当初不相识:你等我 距离下个月还有一周的时间,姬夜熔不是每天都能够看到连默。 他似乎格外的忙碌,每次来去匆匆,或是赶回来陪她吃一顿饭就走,或是回来看看她,说一句:阿虞,今天不错,再过几日,花园的花就该开了。 姬夜熔这才恍然察觉到春日临近,万物复苏,气温回升,厚实的衣物已经渐渐的被薄衣替代。 明亮的落地窗一望无际的草地越发的葱绿,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姬夜熔起*后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纵容衣柜里有很多颜色鲜艳的衣服,她很少穿,习惯的拿深色的衣服,习惯性站在阴暗处,隐匿自己的身影。 比如此刻,她站在无光的窗帘旁,看着窗外的生机勃勃,内心一片死寂。 三月对于M国有特殊意义,除了多场大型的军事演习,还有各个国家首脑的会谈,总统府内部大大小小,各个部门会议也是不断。 即便是有左膀右臂为他分忧解难,但大部分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 昨晚她接到了一通电话,关于连默想要启动的水下军艇的项目,云家不肯出资金,要是想要从国库调动,需要经过太多人手,不够隐秘,银行那边更不可能,M国现在大部分银行都有云家的人…… 这件事大概真的让他很头疼。 因为知道他有太多的事要做,有的很棘手,所以再看他每天在总统府和夜园之间来回奔波,她无法不触动。 “你不用管我。”夜园有那么多警卫员,有拾欢和宋遥,她是走不掉的。 刚回来洗澡换了一身正统西装的连默勾唇笑了,虽然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冷,就五个字,可他知道这是她的关心。 他最近太忙,想带阿虞一起去总统府,怕她听那些冗长的会议会无聊;这样来回奔波挺好的,不是怕阿虞偷偷的走了,只是想要看看她,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话也不说,看一眼他的心都会踏实。 “每天面对那些老顽固,无趣至极。”他声音低哑,话语顿了下,眸光凝视她映着灯光,手指挑起她胸前的发梢:“还是我的阿虞好,养眼又安静!” 安静? 姬夜熔垂眸,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用“安静”两个字形容自己,绝大部分的人都说她太过冷漠寡情。 连默见她垂了眸,没深究她想什么,收回手道:“今晚还要和幕僚通宵开会,赶不回来。明天的晚宴6点开始,我5点来接你。” “我可以自己去。”他是总统,她是一个已死的人,若是一起出现,只怕掀起的波澜不会小。 连默凝视她,薄唇的笑一直没变,离开前只留下三个字:“你等我。” * 翌日傍晚,姬夜熔注定没有等连默。 因为她下午5点刚换好衣服,连景已经派自己最信任的警卫员来接姬夜熔。 姬夜熔上了连景的车子,穿越大半个岩城,抵达宴会场所——景苑。 ======================== 少爷说:这月最后一天上架,不冲月票榜。有月票的若给少爷薄面就投给【天价弃妻,总裁别太渣】六月少爷会冲榜,大家到月底再投给我吧!谢谢!   ☆、不如当初不相识:她坠楼(V公告) 景苑,顾名思义,它的主人是连景无疑,是她结婚前,许思哲赠与她的聘礼。占地千亩,环境优美,除了别墅,还有酒庄,果园,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当初许思哲得知连景喜欢紫藤架,特意命人在景苑种植紫藤架,供连景观赏。 虽然连景来景苑的次数,屈指可数! 景苑是岩城为数不多的恢宏大气却又不同于其他庄园的存在,因为它更多了几分悠然自得与田园闲适,这一切都是许思哲为连景打造的,他对连景的用心,可见一斑。 姬夜熔的车子没有走正门,而是绕道了僻静的后门,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今晚的女主角连景。 一身红色长裙,长发挽起,妆容精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贵气。 她上前拉着姬夜熔的手往里面走,边走边说:“若不是这里太忙,我该亲自去接你。正门进出的人太多,我想你也不愿意这么快见到他们。” 这算是解释了为什么让姬夜熔从后门进的原因! 晚宴还没有开始,正厅已经有不少宾客到场,政权新贵,社交名媛,商场巨擘,不论是谁来了都是给许思哲和连景的面子。 连景还没和姬夜熔说上两句话,管家过来有事请示她,连景歉意的看向她,“二楼有我的休息室,你先去休息,等宴会正式开始,我去叫你!” 眼下她是真顾不得姬夜熔了。 姬夜熔点头,示意她去忙,自己一个人可以。 华丽的琉璃灯下,喧闹的会场,她安静的立于一处阴暗处,不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没一会嫌吵,无声的移动向二楼。 她没有去连景说的休息室,而是走向走廊尽头的小阳台,没有做护栏,摆放着几盆水养的绿萝,欢喜之余又有几分恐怖电影里的阴森感。 姬夜熔走过去,蹲下身子指尖轻轻的摆弄绿萝的叶子,叶鞘长,叶片薄革质,翠绿色看着人心底欢喜。 绿萝是属阴性植物,喜湿热的环境,忌阳光直射,喜阴,所以这边是背光的阳台,她蹲在几盆绿萝前,久久舍不得离去。 凉风掠过,长发在半空中浮动,她身穿黑色长裙,皮肤白希似雪,在阴暗中像是*凡间的精灵,清澈的瞳仁映满层层绿叶,有一种哀凉的静美又自带一股阴风。 她背对着走廊而蹲着,精神集中在绿色的植物上,并未注意到何时身后多了一个身影。 待她所有察觉时,后背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往没有护栏的空旷处推…… 姬夜熔本能的想要抓住点什么,可周围除了绿萝根本就没有可供她抓住的东西,脚下又是她刚刚能驾驭的高跟鞋,纵然有心,却无力回天,整个人急速的往下*。 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尽头的身影,眸底波光浮动。 是…… ===============5月31日上架================= 少爷:本文31号正式入V,好像选了不是一个太好的日子,让你们大周末的爬上来!但能为少爷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不是爱又会是什么呢?首更2万,不排除你们的热情会让我脑子发热,再多更点!为让大家好好休息,凌辰不更新,上午更新,大家可以睡个懒觉^_^ 这本文大概是我写文至今经历波折最多的文,免费部分写了长达两个月。其中曲折三言两语不能言清,我知道很多读者都被磨的没耐性了,但少爷还是想要和大家讨一次机会,再相信少爷一次,少爷一旦开坑,绝对不会弃坑。 这一路还是想要和大家一起走,想要一起掉节操!相信少爷,跳坑,少爷在坑里接着你们,更新完全不必担心。除非是身体缘故,实在无能为力,否则绝不断更! 也谢谢一直坚持不懈在坑里,相信少爷的小老婆们! 谢谢!谢谢!谢谢!(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情是如此绊人心1 卷二:情是如此绊人心 (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尽头的身影,眸底波光浮动。是……) 在半空急速*的身子被阳光包围,耳边有风,眼前有蓝天,白云,更有站在高处的身影,稚气容颜堆积的尽是漠然。 连湛身穿黑色小西装,戴着红色领结,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居高临下看着姬夜熔的眼神弥漫着强烈的厌恶与痛恨。 姬夜熔纤细的眉头微皱,神情肃穆,并没有因为身在陷阱的恐惧或是慌张。 关于“死亡”,她早已看淡,坦然接受。 薄唇缓慢扬起一抹笑容,只是这抹笑,不及眼底。 谁能想到M国的不败神话驰骋战场多年,有朝一日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孩子手中。 是耻辱,也是可笑! 一个小小的孩子,有如此歹毒之心,真不愧是柳若兰的儿子! “阿虞……” 姬夜熔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耳边忽而划过一抹低沉惊慌的嗓音,想要去看看是谁。 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慌乱,她根本就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晕眩铺天盖地而来。 在被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包围之前,她隐隐看到有一道峻影朝着自己奔驰而来。 ——嘭! ——嘭! ——嘭! 接二连三的摔碎声,最初两个是被姬夜熔撞击摔下来的盆栽,透明的玻璃器皿摔的支离破碎,淡黄色的水花四溅。 最后一声,是两个人同时摔在地上的声音。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引起人注意,正厅的宾客纷纷的走出来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程慕在不远处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呼吸瞬间凝滞。 他想,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这一刻的画面。 静好的阳光下,两个人躺在地上,陷入了无尽的昏迷中;男子怀中紧紧抱着脸色苍白的女子,她的长发如同海藻般铺开,被阳光晕染成一缕一缕的金色,像是睡着了。 画面美好的宛如一幅泼墨画,他们是那么的沉静与安宁,美好的好像不属于这个喧嚣沉浮的世界。 ****************************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陷入昏迷中的姬夜熔,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昼夜交替,四季如春,风景迷人。 她孤身伫立在广阔的草原上,远远看到木槿在奔跑,一边跑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声声的喊着:姐姐,姐姐…… 木槿身后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她跟在木槿一直在跑,看向姬夜熔时,没有说话,却笑的格外甜美,嘴角处有小小的酒窝。 她想要走近那个孩子,身子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动不了,想要张口叫她,发现自己的嗓子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心急如焚。 忽而身后有人在叫她,她回头看见连默站在不远处,掌心伸向她,俊朗的容颜上浮动着温煦的笑容,狭长的眼眸里好似只容下她一个人。 “阿虞,来,到我身边来。”他温声唤她。 姬夜熔站在原地看着他那么温柔的模样,心底莫名的难过,很难过。 侧头又看向木槿和小女孩,她们正在对自己招手。 她想去找木槿,想要抱抱那个小女孩,想告诉她,自己是真的,真的已经拼尽全力了。 “阿虞……”连默再次出声,凝视她的眼眸里闪烁着无穷无尽的悲伤与孤寂,“阿虞,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 他只剩下自己了? 姬夜熔困惑,再掠眸时看到他身后牵着连湛的柳若兰,不住的摇头。 不,不,不。 他是总统,有妻如花,有子如玉,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他在说谎! 姬夜熔本能的往后退步,连默深邃的眸底,痛苦的悲鸣一声:“阿虞——” 话音未落,一瞬间天色暗下,乌云遮顶,狂风骤雨,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一切都吸进去,能粉碎的都粉碎了。 木槿,不见了。 别走,木槿,别丢下我一个人。 小女孩,消失了。 不要消失,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已经尽力的去保护你了。 连默的容颜也在眼前渐渐模糊,他像是要被漩涡卷进去了,伸长的手臂想要抓住她,却怎么都触碰不到她。 阁下,阿虞疼。 阿虞的心,真的很疼。 * 当连默俊颜彻底消失在漩涡时,姬夜熔猛然坐起身子,大喘气,胸前跟着喘气高低起伏,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侵湿。 数秒后,空洞的眸光渐渐有了颜色,看了一眼周围,是医院。 手面还插着输液的管子,透明的软管里不断有液体流进她的身体。 静静的坐在*上,神色呆滞。 守着她的护士见她醒来,立刻按了服务铃,通知医生过来为她检查身体。 颜惜为她检查身体,手脚,各个关节检查的很仔细。 “头晕吗?” 她摇头。 “恶心想吐吗?” 还是摇头。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哪里痛,一定要告诉我。” 姬夜熔缓慢的抬起头看向颜惜,干涩的唇瓣轻扯:“发生什么事了?” 她记得自己被人故意推下楼,可是之后发生什么事,她不知道。 比如她为什么会毫发无伤? 颜惜神色微变,避开她的眼神,一边写药单,一边说:“你的身体没问题,好好休息两天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姬夜熔寒冽的声音已经打断了:“阁下呢?” 昏迷之前隐约听到连默的声音,看到他的声音,可记忆很模糊,姬夜熔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他? 颜惜拿笔的手顿了下,眸光闪烁片刻,“你好好休息,阁下忙完会来看你。” 她的异样让姬夜熔更加肯定心里的揣测,不顾护士的阻止,直接拔掉手面的输液管下*,“你不说,我自己去找。” “夜熔……夜熔……你听我说,听我说……” 颜惜和护士企图拦住她,可是姬夜熔决心想要走,谁又能拦得住? 姬夜熔很快的就摆脱她们,拖着不方便的腿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颜惜无可奈何的声音:“阁下,还在昏迷中。” 步伐一顿,后背明显的一僵,转身,眸光如机械般一格一格迎上颜惜忧虑的眼眸。 “你从楼上摔下来,阁下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接住你,你毫发无伤,他却……” 欲言又止,可想而知连默的情况并不乐观。 姬夜熔的心口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痛的喘不过气,冷清的眸光里迅速划过什么。 嗓子喉被堵住了,很努力的深呼吸,极尽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我要见他!” 颜惜劝她:“夫人在病房,你现在别去!” 依柳若兰那性子,现在若是见到夜熔,指不定要怎么为难。 “夫人”两个字落在姬夜熔的耳朵里尤为的刺耳,失去血色的薄唇轻扯,声音绝然:“我要见他!” 即便是颜惜不带她去,她也一定要去。 * 颜惜拗不过她,最终带着姬夜熔上了住院部的顶楼,守在电梯口的是宋遥和拾欢。 看到姬夜熔脸色差了点,其他没什么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当姬夜熔的手握住冰冷的金属,拾欢忍不住出声:“队长……” 看向姬夜熔的眼神写满了“希望她现在别进去”的请求 在姬夜熔没来之前,柳若兰已经在病房里发了一通火,连同宋遥和拾欢都没有幸免于难。 姬夜熔知道她们都是在担心自己,可自己有非见他不可的理由。 固执的推开门,固执的走进病房,关上病房之前,拾欢透过缝隙看到她的背影挺拔无比,又寂寞无比。 忍不住叹气,这叫个什么事? * 柳若兰一身白色*长裙,高贵典雅,余光扫到走进来的姬夜熔,眸底瞬间被阴戾席卷。 “滚出去!”声音尖锐,充满憎恨。 姬夜熔步伐停在原地,无动于衷,清冽的眸光直直的落在病*上。 连默戴着氧气罩,身上多处都有医疗仪器,寂静的空间“滴滴”声音,提示着她,他还活着。 柳若兰起身拦在她的面前,怒不可遏道:“姬夜熔,你就是一个扫把星,害人精,但凡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下场!我现在让你滚出去,你听到没有!” 姬夜熔敛眸,冷眸射向她:“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我是阁下的妻子,是总统夫人!”柳若兰气焰嚣张,姿态高昂。 她是连默的妻子,怎么能允许另外一个女人整日留在自己丈夫的身边。 尤其是今天阁下不顾自身安危,奋不顾身的去救姬夜熔,像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 她这个总统夫人丢脸丢大了,以后还怎么抬起头见人。 原本就是一肚子火,此刻见到罪魁祸首,自然是要把所有的怨怒都发泄在姬夜熔一个人身上。 ——总统夫人。 姬夜熔低头,笑了。 连默,你看,你说你什么都没有了,可偏偏一个柳若兰,一个总统夫人就能把我拦住,连见你的权利都没有。 嘴角的笑意满含苍凉。 柳若兰指着病房的门,冷声呵斥:“滚出去,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姬夜熔抬头眸光穿过柳若兰看向男子苍白的脸色,没见到他时,有话想要说,见到他时这些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他还昏迷着,没必要为此和柳若兰再争执个你死我活。 姬夜熔收回眸光,转身要离开。 空寂的病房忽然响起似有若无的一声“阿虞”,她的脚步一顿,眸底掀起波澜看向病*。 正以为自己赶走了姬夜熔而痛快的柳若兰闻言身子一僵,回头眼神里写满不可置信。 连默不知何时醒了,狭长的眸子里弥漫着疲惫不堪,波光紧紧锁住姬夜熔,轻喃:“阿虞……” 姬夜熔慢慢的走到他的*边,静默凝视着他,一语不发。 连默与她对视,也没有再说话,不知是没有力气,或是尽在不言中。 柳若兰看着这一幕,水晶指甲不由的掐进掌心,有一团火焰在胸腔熊熊燃起,恨不得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他们这样是将她置于何地? 不可原谅。 “阁下……” 柳若兰出声,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连默打断:“滚出去!” 她的眸子一惊,划过不甘心。 阁下极少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他分明是在为姬夜熔——出头! 红唇轻启,想要再说什么,话到唇边迎上他波光里的寒冽与警告,硬生生的吞回腹中。 星眸阴冷的从姬夜熔身上扫过,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谧如死。 姬夜熔率先开了口:“她不让我见你。”不是委屈告状,淡淡的语气只是在称述事实。 “所以我让她滚了。”因为带着氧气罩,声音模糊低沉,无碍的左手将氧气罩从自己的脸上扯下。 没有人可以阻止阿虞见自己,谁要阻止,他杀了谁。 “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要不顾性命的救她? 连默岂会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漆黑的眸子缱绻柔情凝视她,嘴角浮动着似有若无的弧度,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本能而已。” “本能”这两个连默说出来很简单,听在姬夜熔的耳朵里格外的沉重。 曾经自己多少次为他徘徊在生死边缘,都是出于本能,那需要多深的心甘情愿,她最清楚不过。 如今听他亲口说出这四个字,恍若做梦,净是不真实。 “连默……” 她刚开口,话还没说已被他打断:“叫四哥。” 淡雅的灯光下被描绘一层光晕的睫毛剧烈颤抖,波光划过诧异,神色都跟着身体一起僵硬了。 心,收紧,不住的收紧。 心尖儿颤的疼。 他伸出左手拉着她的手,虚弱的声音像是在哄诱,“你该叫我四哥。” 连默在连家排行老四,人称默少或四少。在连家的平辈中也有人唤他一声:四哥。 有一次他让姬夜熔也跟着别人这样一起叫,姬夜熔便从“默少”改叫他为“四哥”,但是在知道别人也这样叫后,她便又不叫了。 连默几次旁敲侧击知道她是不喜欢和别人一块叫自己“四哥”,所以才不叫,之后他便让其他人改了口,独独允姬夜熔一人这般唤他。 在这个世界只有阿虞能叫他一声:四哥。 曾经多少*笫之欢,脸皮薄的阿虞被他折腾的一声又一声唤着四哥。 或羞愤,或生气,或只是单纯的羞赧。 也有过心灰意冷,苦涩不已的一声:四哥。 连默很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叫自己,也太想听到她叫一声“四哥”。 哪怕是漠然无比的,也好。 姬夜熔长久的伫立在*边,波光晦涩,一个“四”字在舌尖转了无数个圈,始终叫不出口。 那些她不想要的回忆如海水般铺天盖地而来,他的绝情,他的舍弃,孩子的惨死,这一声“四哥”教她如何说得出口。 她不叫,连默也不急,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阿虞是谁的阿虞?” 他的话叫姬夜熔眼眶越发的涨涩,伸手拂开他的手,不想再听,转身要走。 “阿虞……”连默本能的起身想要抓住她,身体不受意识的控制整个人从病*上摔在地上。 仪器的线纠结成一团,仪器也被他扯的东倒西歪。 姬夜熔走了几步停住,回头看到他跌在地上,拼命想要站起来,可又碰到右手臂,痛到站不起来。 洁白的贝齿暗暗咬住内唇,片刻的迟疑,折身回去。 白希的手扶住他的左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扶到*上去。 连默倒在*上,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呼吸急喘,眼眸疲倦的不住往下垂,不愿意闭上眼睛,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生怕她走掉。 “阿虞……”他轻声低喃,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 姬夜熔企图掰开他的手指,没掰开,听到他不断的叫着自己,最终忍不住应声:“我在。” 他看着她的眼底如同万丈深渊,一旦跌进去,必定粉身碎骨,握着她的手温度越发的高,意识像是模糊的,声音里有着三分柔软,七分无力的传来:“阿虞是谁的阿虞?” 姬夜熔眼眸一掠,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空气中飘过自问自答的声音:“阿虞是四哥的阿虞!” 那些记忆如同黑白电影在脑海里一帧帧的播放。 满室的旖旎缱绻,他拥着香汗淋漓的她,迷恋的亲吻她每一寸肌肤,让她动情,沉沦至深。 共赴极致欢愉时,唇瓣移动到她的耳畔,蛊惑的声音轻喃:“阿虞是谁的阿虞?阿虞是四哥的阿虞!” 那一刻,她是他的阿虞。 那一刻,他是她的四哥。 那一瞬间,她很清楚的明白:连默是毒药,不能沾不能碰,一旦触碰,毒素会在瞬间侵入骨血,无药可治。 明明知道他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一种爱情,偏偏还是选择了奋不顾身,毫无保留的为他化为灰烬。 * 医生赶到的时候,连默已经陷入昏迷中,左手紧紧扣住姬夜熔的手腕不放。 无奈之下,医生只得让姬夜熔也跟着一起进手术室,跟着进去的还有颜惜。 姬夜熔站在手术台旁边,看着苍白的光衬的他脸上越发没有血色。 连默其实是一个极其好看的男子,面若玉冠,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线条均称;可此刻他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呼吸薄弱,看的人心慌。 “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唇瓣轻扯,声线紧绷。 纵然自己从二楼摔下来,他用自己的身体做肉垫,承受所有的冲击力,可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 “你摔在他的身上,所有冲击力都是他一个人承受,脾肺是有裂开出血,但问题不大。问题在于他的手臂里有两根特殊的钢钉……” 颜惜的声音戛然而止,神色闪过一丝懊悔,她失言了。 姬夜熔闻言,侧目看向她,“他的手臂里怎么会有钢钉?” 她不知道,一丁点都不知道。 这些日子他抱着她来来去去,丝毫都没有表露出手臂有任何的不舒服。 这些年因为有姬夜熔在连默身边,所以不管遇到多危险的事情,连默每每都能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可偏偏就是她离开的四年里,他的手臂里就多了两根钢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颜惜咬唇,避开她锐利的眼神,“你别问我,我们是不可能吐露半个字,否则阁下不会放过我们!” 姬夜熔瞬间了然,连默已经让他们封口。 目前原因暂且可以不深究,但是他的伤势…… “他手臂里的钢钉多久了?原因是什么,现在需要动手术取出,会对他手臂有影响?” 一口气言简意赅连问三个问题。 “四年。原因是因为右手骨头断裂,这种钢钉从国外引进,是辅助骨头的复原,当初也是由国外的医生做的手术。有一颗能取出,还有一颗因为位置关系,很难取,当初这方便的专家说过,若没必要可以不取,否则会适得其反。” 颜惜将阁下手臂受伤情况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四年? 也就是自己出事的那一年,他的手臂受到巨大重创,动手术装了两根特殊钢钉,至今未取。 纤细的墨眉微微的敛起,波光越发的探究。 “最糟糕的情况会是什么?”她极其冷静的问道。 颜惜回答:“其实半个月前阁下已经感觉到手臂不舒服,毕竟受了两次的伤,可他一直强撑着不愿做检查,更别说手术。这一次我们给他做了检查,若现在动手术,顺便取出一颗钢钉,后期好好休养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如若不然,他的右臂会痛的越来越厉害,再渐渐失去力量,离残废也就不远了。” 姬夜熔眸底泛起波澜,不解的凝视着昏迷不醒的连默。 半个月前就不舒服,所以没有再去医院,而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置气。 为什么不做检查,为什么不愿意动手术? 这样拖下去,是非要把自己拖成残废? “阁下说,眼下不是做手术的时机,阿虞还需要人照顾。”颜惜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姬夜熔,再看看连默,心头无端涌起酸涩。 已经说不清楚究竟是谁比谁傻了。 姬夜熔想扯掉手腕的手,终究没有这样做。卷翘的睫毛如同蒲扇,轻轻颤抖,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青影。 谁要他照顾? 谁要! 连默,你别自作多情。 阿虞,不需要。 姬夜熔就更不需要。 * “立刻动手术。” 姬夜熔冷清的话语一出,颜惜和医生都错愕的眼神看向她,目光里写满不可思议。 “不行,阁下知道会……” “你把他送进手术室不就等着我这句话!”姬夜熔冷冷的打断她的话,眼神犀利如刀刃,让颜惜在她的面前近乎透明。 颜惜咬唇,羞愧的低下头,低低道:“对不起!” 他们也是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 眼下谁也劝不动阁下动手术,但他们都不能放任阁下这样不管,想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要靠姬夜熔。 “立刻动手术,所有后果我负责。”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脊背挺的笔直,在灯光的熏染下显得格外孤勇而落寞。 纵使他们之间的君臣情分早已灰飞烟灭,她亦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一只手臂在明明有机会痊愈的情况下就这么残废了。 * 连默在昏迷的状态下被注射麻药,若是不用麻药手术中带来的痛楚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姬夜熔好不容易掰开他的手指,不妨碍医生的手术,在手术室外面等。 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云璎珞直到现在不曾露面,柳若兰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医院。 手术室门口等着的唯有程慕。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姬夜熔莫名的想笑。 “利用完,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姬夜熔背对着墙壁,射向他的眼眸里含着金属般的冷锐。 颜惜的医术很好,但心思绝没有这么深沉。 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又关心连默的人,除了程慕,姬夜熔想不到第二个。 程慕一怔,随之嘴角浮起苦笑:“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阁下会杀了我!” 姬夜熔敛眸:“你以为我查不出来?” 程慕眉心微皱,阁下不想让她知道的事,任她把岩城搅得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找一天我们好好聊聊。” 阁下不想让她知道,程慕却无法看着姬夜熔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阁下的用心良苦。 尤其是亲眼看到阁下毫不犹豫的去为姬夜熔以身犯险,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和安危,抱住急速*下来的姬夜熔,带给程慕太大的视觉冲击和震撼。 直到现在他的心湖都还没有从这份震撼中平复。 这几年姬夜熔不好过,阁下又何尝好过? 姬夜熔没有再咄咄逼人,既然程慕答应会告诉她,一定会有这个机会。 现在手术的结果更为重要。 * 手术比姬夜熔预期的还要漫长,她后背靠着白色凉薄的墙壁,长时间的站立让她的已经有了不舒服的感觉。 手,不着痕迹的揉了揉右腿膝盖处。 程慕捕捉到这一细节,暗暗的懊恼,自己只挂念着阁下的安危,竟然忘记了她的腿还有伤。 吩咐护士去取一把椅子来,让她坐下。 姬夜熔没有坐下,因为手术室门缓缓而开,医生和颜惜一起走出来。 程慕立刻凑上去问颜惜:“情况如何?” “手术很成功,钢钉取出一颗,但是之后还需要好好休养,否则也会影响到康复的程度。”颜惜摘下口罩,目前算是松一口了。 站在原地没动的姬夜熔听到颜惜的话,神色上没什么变化,眼神从他们的身上掠过,转身欲要离开。 “你不去看他?”颜惜眼尖,看到她要走,立刻出声。 姬夜熔步伐一顿,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声线收紧:“没有必要。” 手术已经成功。 颜惜不死心:“他醒来最想见到的一定是你,要是见不到,阁下的脾气谁劝得了?万一再伤到手臂……” 剩下的话不需要说完,姬夜熔也能想得到。 他的这条手臂,再不好好休养,可真要废了。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景苑,灯火阑珊,流光溢彩,衣香鬓影。 高贵典雅的连景腰肢上有一只修长犹如玉竹的手,而手的主人右手执杯,有着一张俊朗不凡的脸,温暖如玉,游刃有余的与今晚的宾客寒暄。 此人正是连景结婚四年的丈夫——许思哲。 比起许思哲的驾轻就熟,连景显得心不在焉。 温润的眼眸捕捉到她的分神,不着痕迹的将她带到了角落,声线温柔:“要是担心就去医院看看,这里有我。” 阁下奋不顾身的救下一个从阳台摔下来的女人,大部分人都看到了,虽然有些封了口,但总有些声音是消不掉。 更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知道这件事,不难。 阁下出事,身为家人本该去医院,奈何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到场的宾客上百,身为男女主角的他们是不可能缺席。 关于阁下的事更是要封锁,不能让外界知道阁下进了医院,避免引起(骚)动。 连景扫了一眼那么多的宾客,眸底闪过一抹矛盾,沉默片刻,“不用了。” 医院有颜惜和程慕,打电话说过,他们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过去意义不大,而且容易招人话柄。 许思哲没有勉强她,“明天再去也一样。要是累了,你先去休息一会。” 连景片刻迟疑,点头。 许思哲的手从她的腰间撤离,连景转身要去楼上时,没走几步,忽而听到有什么(骚)动。 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不禁怔住。 站在大厅门口的男子身姿挺拔,一身黑色高级定制西装,漆黑的眼眸如同王者在巡视全场,最终定格在连景身上。 连景没想到他今晚会出现,杏眸凝视他,无声相望。 许思哲看到霍渊,英气的眉头不动声色的敛起,目光下意识的去看向自己的妻子。 心,无声的在收紧。 * 凌辰三点,病房里灯光淡雅,静谧如死,姬夜熔坐在*边保持同一个动作,宛如石雕。 连默的麻药退了还需要点时间,一直没醒,她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神情近乎悲悯。 被拾欢送来的手机不停的嗡鸣,她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连默浓密如扇的睫毛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下,她终于伸手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收到的信息,没有打开仔细看,直接关机。 连默醒了,明显能感觉到手术后手臂的痛。意识到发生过什么,剑眉紧拧,沁着一股愠怒。 “何时起,你开始喜欢作贱自己?”姬夜熔唇瓣轻抿,话语是那么的冷漠,没有给予他一个病人手术后该得到的关心。 连默神色微僵,失去血色的唇瓣轻抿:“你脚瘸,我手残,天生一对。” “你忘了,你已经有妻儿。”空洞的眼眸看着他,划过一抹嘲讽。 他结婚了,有孩子,现在对她说这样的话,合适? 将柳若兰和连湛置于何地,又将她置于何地? ——小三吗? 连默蹙眉,虚软的声音幽然响起:“阿虞,我若是要与你在一起,这世间便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姬夜熔心尖一颤,随之紧锁,放在腿上的手无声的攥成拳头,声音近乎悲切:“连默,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肆意糟贱我?” 为他付出那么多青春年华,他无动于衷,为他化为灰烬,他不曾感动。 如今,她心死成灰,他已是有婚姻的男人,凭什么认定她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连默啊连默,你真的是太自以为是。 连默将她的反应捕捉到眸底,轻咳了两声,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阿虞,是我在糟贱你,还是你在糟贱自己?你想想,仔细的想。” 颤抖的声音里隐隐怒意,情绪起伏波动过大,漆黑的瞳仁都涨红了。 姬夜熔微怔,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伤痕的对视,呼吸教缠,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连默剑眉里隐藏着疲惫不堪,她又何尝不是? 有人敲门,颜惜和医生过来为连默做术后检查,姬夜熔起身,背对着他,声音冷清的丢下一句:“或许此刻你更应该担心教育问题!” 连默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一瘸一拐飞快的离开病房。 * 刚入春,深夜里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凉意。 姬夜熔穿着单薄的病服坐在医院路边的长椅上,拿着的手机里视频一遍遍的播放,清澈的瞳仁里悄然爬上寒意。 有黑影出现,从身后靠近,手还没碰到她,姬夜熔迅速侧身精准遏制住对方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折断对方的手,眼神里弥散着浓浓的阴戾和冰冷。 宋遥痛的闷哼一声,被她遏制住的手里拿着的是一件黑色大衣,“队长——” 姬夜熔见是宋遥,瞬间松开手,将手机视频关了。 宋遥将大衣披在她身上,这才坐下揉着自己的手腕,凝视她的眸光浮动着担忧。 “你觉得我的警觉性已经低到连一个孩子靠近我都发现不了?” 这段视频是姬夜熔在景苑坠楼前后的监控录像,她一出事,兵鬼老五黑客天才伏臻就黑掉了景苑的监控系统,把这段截取下来发到她手机上! 他们很了解姬夜熔,若是她没事,一定会调查此事;她若是有事,兵鬼的人也会深入调查,为她报仇! 宋遥眸底拂过一丝疑惑,不确定的语气道:“你是怀疑那些植物有问题?” 话语稍顿,摇头:“这不可能!你出事后,老六就去现场侦查过,那些植物也做了研究和分析,只是一些普通的绿萝,没有任何的药物。” 姬夜熔是在怀疑那些植物上有某种不知名的药物成分,她靠近了那些植物,呼吸之间吸入到某种药物,造成她的注意力不集中,警觉性降低。 否则连湛靠近她,她怎么可能丝毫察觉都没有! “宋遥,这个世界很大,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姬夜熔声音低低的,眸光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脚尖。 有些事,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是不会相信的。即便是有人提及,也只会听着,笑着,觉得那是别人虚构,夸大其词罢了。 宋遥目光深究,她的话隐藏深意。 “我们会继续查下去。” 姬夜熔抬头,透过头顶的树梢仰望遥不可及的苍穹,一轮明月弯弯的挂在夜空中,孤单无比,凉薄无比,将这座城市也点缀的哀凉无限。 “宋遥,你们一定要——小心!” 最后两个字的咬音格外的重。 许是常年野兽作风的直觉,回到岩城以后她就有一种野兽面对危险的直觉,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只手在暗地里点兵布将,宛如蜘蛛在慢慢的编织一张天罗地网,想要将所有人都驱赶进网中,一举歼灭。 她本不该把兵鬼牵扯到私人仇怨中,可是对方太强大了,她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抗衡,唯一能依靠的,借助的只有兵鬼。 但若兵鬼里任何一个人出事,她会负疚一生。 宋遥是兵鬼中不论谋略或身手都排前三的人,也是最能懂姬夜熔心思的人。 起身,目光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似是要照亮她从黑暗的深渊走出来的道路。 “有你如此,兵鬼不枉此生!”这不止是宋遥的想法,更是全队人的想法。 * 凌辰五点,东方泛着丝丝的鱼肚白,姬夜熔独自坐在长椅上,眉眸不知何时沾染白露,凉意缓缓渗透肌肤,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油走,蹿动。 颜惜走过来,道:“阁下,在等你。” 姬夜熔起身,步伐却不是朝病房,而是离开医院的方向。 颜惜紧盯着她的背影,见她不回去,急切的说:“既然你不愿意让阁下残废,又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让他好好休息?” 没有姬夜熔在病房,阁下怎么可能休息得好,他一定是要见到她才能安心。 这一点颜惜都明白,姬夜熔的心里会不明白吗? 姬夜熔步伐顿住,背对着她而站,回头看向颜惜时,眸光深了颜色。 颜惜与她对视的眸底闪烁着请求,为了阁下,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片刻后,姬夜熔再次迈出脚步。 只是这一次,步伐与之前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 在姬夜熔和颜惜没有回到病房之前,连默与程慕有一场谈话。 程慕说:“消息虽然封锁,但外泄出去不是没有可能。至于监控那边,在拿到之前,我们的人发现景苑的监控已经有被入侵的痕迹!” 剩下的话不需要程慕多说,连默也明白。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到这种地步,没几个人了,这也是他们做事的风格。 “阁下,这一次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程慕面露忧色,深深的为他担忧。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他用生命在保护的人,最为难的,最苦的人,只有他。 连默阖上眼眸,隐藏住眸底那些疲惫不堪,抬手示意程慕不必再多说。 这件事,他会自己处理。 程慕眼底的余光扫到已经走到门口的倩影,到嘴边的话又无声的咽下,恭敬的鞠躬后退下。 * 姬夜熔在病*旁的椅子坐下,因为在外面太久,当连默拉她的手时发现她的体温冰冷的吓人。 心头一紧,连握着她的手都不禁收紧,“到我身边躺会。” 姬夜熔身子僵直坐着没动,任由他*的紧握自己的手,唇瓣轻抿时,声音肃杀:“你打算怎么处理连湛?” 连默握着她的手,力量倏然一滞。 ====================12000字======================= 少爷:微博发了一个采访小剧场!非常简短,也非常之无聊!但是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啦。微博名:妖妖逃之AIR   ☆、情是如此绊人心2 (连默握着她的手,力量倏然一滞。) 撇去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其他阴谋者不提,单单就推她从阳台的摔下来的人而言是连湛无疑。 这一点姬夜熔清楚,连湛心里更应该清楚。 是自我主张也好,被人教唆也罢,小小年纪有如此歹毒的心肠,将来长大成人还了得? 若是有朝一日,总统之位落入连湛手中,M国还会有未来可言吗? 怕只剩下曾有的辉煌与山河破碎的历史罢了。 “这件事还需要查。”事件中的曲折缘由,暂且都不清楚,他只能这样回答阿虞。 姬夜熔神色沉静,明显猜测到他会这样敷衍的回答自己,又道:“把连湛交给我。” 连默下意识的蹙眉,凝视她的眼神变得深沉,沉默一语不发。 “你不敢?”薄唇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怕我会杀了他!” “阿虞,他是云璎珞的孙子。”他要是敢把连湛交给姬夜熔,只怕云璎珞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他不是怕阿虞伤了连湛,是担心云璎珞会伤了阿虞! “更是你和柳若兰的儿子!”话语寒冽,瞬间将手从他掌心抽走。 连默本能的想攥紧,却只握住满手伤人的冷空气,如冰冷的刀刃,割伤他的肌肤。 “阿虞!”他沙哑的声音轻唤她,弥漫着无可奈何。 姬夜熔回应他的是冷漠的眼神,还有....失望。 当年她遵从连默的指使去保护柳若兰,因为一时大意,造成柳若兰意外受伤。 他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多加指责,漠然的顺了柳若兰的意,将她交给柳若兰惩处。 在那之前,姬夜熔一直以为柳若兰只是被*坏的千金小姐,脾气有些坏罢了。 可是在被柳若兰关起来的那一个星期,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蛇蝎美人”! 在植物的世界越是美丽的植物越是充满致命的危险,如罂粟;在人类里也一样,越是看似美丽温婉的女人,越是心狠手辣! 那一个星期的时间给姬夜熔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无法在黑暗中隐匿自己,吃什么吐什么,喝水都变得异常困难。 无数个夜晚,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等天亮。 不消半月,她瘦了一大圈,任由于莎和木槿怎么说,怎么哭泣,她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与死无异。 直到连默出现,强行的给她灌水,强行的给她喂食,逼着她吃喝,逼着她入眠。 那一天*,连默一直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一秒都没有离开过。 半夜,姬夜熔从噩梦中惊醒,忽而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打盹,心里的恐慌与不安逐渐平息。 他俊朗的容颜就好像是凌晨两点半的太阳,温暖而美好,让她心里的怨和怒,在瞬间烟消云散。 年少的她是多么的傻,他给予自己的一点点好足以抵消他给予她那些伤害与冰冷的失望。 * 回首现在,位置颠倒,连湛有心推她,谋她性命,她想要连湛,他却不敢将连湛交给她。 在这世间最能伤人的不是有形的刀剑,而是无形的言语与态度。 连默的态度,永远比他的言语更能伤人心。 即便他真的将连湛交给她,难道她还真的能杀了一个孩子不成? 他不信她。 不信,最伤人。 * 清晨的皇家医院病房是一片死寂,而云璎珞独居的庄园注定是一场兵荒马乱。 云璎珞有早起的习惯,虽然没有被吵醒,可柳若兰抱着连湛跑进来求救,还是让她脸色一沉。 在听柳若兰陈述前因后果后,云璎珞脸色不由的变得难看,忍不住当众斥责柳若兰:“是你教唆湛儿这般做的?” “我没有!”柳若兰矢口否认。 云璎珞明显的不相信,湛儿还是一个孩子,不会有那么歹毒的心思,定然是有人教唆他。 “奶奶,你别骂妈妈,妈妈没有叫我这样做,是我自己的主意!”坐在柳若兰身旁的连湛,稚气的嗓音响起,“那个坏女人抢走爸爸,我讨厌她,我想要她死,爸爸就不会不理妈……” “住口!”云璎珞冷声打断他的话,眼神里的光变得复杂而阴凉,第一次对连湛言辞令色:“今天这话不管是不是有人教你,都不许你再说,尤其是在阁下的面前!” 现在阁下为了那个女人已经开始头脑发昏,理智全无,若是让他听到连湛这番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连湛从来没见过奶奶这么凶过,吓的身子一哆嗦,直往柳若兰怀里钻。 柳若兰因为连湛的话心头阵阵温暖,她的儿子,到底是向着她的。 “事情已经发生,斥责湛儿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阁下和那个女人到底会做什么?” 搂住连湛的细手臂不由的收紧,眸光迎上云璎珞,声音坚决:“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我的湛儿!” 云璎珞精致描绘的脸庞紧绷厉害,沉默片刻道,“这几天你们就住这里,哪里都别去!” 声音顿了下,眸光落在被自己吓到的连湛,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再次开口时声线温柔了许多,“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到湛儿!” 有云璎珞的保证,柳若兰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白希的柔荑温柔的抚摸连湛的头,温声道:“还不快谢谢奶奶!” 连湛抬起头看向云璎珞,低低道:“谢谢奶奶!” 云璎珞抿唇露出浅笑,可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 相反,略显沉重。 * 管家带柳若兰和连湛去客房休息,等管家离开,房间只剩下连湛和柳若兰两个人。 连湛撅嘴道:“妈妈,奶奶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她也是帮那个女人的吗?” 柳若兰坐在沙发上,将他拉到面前,手指轻轻的抚摸他柔软的脸蛋,皮肤嫩滑,吹弹可破。 “湛儿,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唯一能对你好的人,能保护你,让你成为日后总统的人就只有奶奶!所以你绝对不能惹怒她,不管她说什么,你都要听她的话,知道吗?” 她的话,连湛似懂非懂,自从有记忆后他就知道,爸爸好像不喜欢他,不喜欢抱他,不喜欢和他说话,甚至连看到他都不喜欢。 他只有妈妈,妈妈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所以不管妈妈说什么,他都会听。 “我知道了,妈妈。” 柳若兰薄唇露出浅浅的笑,眸底却是忧心忡忡,轻轻的将连湛拥入怀中。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翌日一早,连景赶往医院,推开病房的门便听到“嘘”的一声。 下意识的去看病*,连默已经醒了,他眉头紧蹙,是担心连景会吵醒到刚刚入睡的姬夜熔。 连默的病*旁边摆了一张单人*,姬夜熔没有躺上去,靠在折起的被子,是不知不觉的睡着。 毕竟,她一宿没有睡。 连景放缓脚步,走进病房里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脚步刚站在病*前,姬夜熔还是在瞬间掀开眼帘,清冽的眼眸直射连景,像是昼夜潜伏伺机而动的野兽。 连景看到她醒了,有些歉意,“我吵醒你了。” 姬夜熔坐直身子,眸光在姐弟俩徘徊一圈,起身,声音冷清:“我去洗把脸。” 其实病房里有洗手间,她这样说,不过是想给他们姐弟一个谈话的空间。 连默的眸光随着她的背影移动,在她快走到门口时,忍不住的出声叮嘱:“阿虞,别走远了。” 姬夜熔步伐似乎顿了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背影利落的离开。 连景闻言,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唇角。 夜熔这么大的人,不过是出去一下,他至于? * 皇家医院虽然没有大到足以让姬夜熔迷路,但与连默谈完话,出来寻她的连景还是费了点时间。 连景站在路边,远远的看到姬夜熔身穿浅蓝色的病服,蹲在一颗古老的树下,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的,张开掌心盛住从枝繁叶茂缝隙中渗下来的阳光。 黑色的长发在半空拂动,侧颜被渗漏的阳光镀上一层光晕,略显不真实。 第一次看到姬夜熔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姬夜熔察觉到有人看自己,立刻收紧掌心,像是攥着满手的温暖。站起身子侧头看向路边的连景,神色冷清。 连景走过来,对于她刚才稚气的举动只字不提,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若不是她的疏忽大意,夜熔也不会被连湛推下楼。 姬夜熔不做声,扫了一眼她泛红的耳根,“又吵架了?” 连景有一个习惯,但凡与人争吵,耳朵都会染成滴血的红。 她一怔,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耳朵,无奈的笑笑:“他怪我,不该去接你,又不保护好你!” “与你无关!”这件事怎么都怪不到连景。 谁能保证若是连默来接她,这样的意外就不会发生? 连景薄唇含笑,有着欣慰,她知道夜熔是不会怪自己,但也许连默说的对,自己太自作主张导致意外的发生。 她本是好意,知道连默有会议延迟,可能晚到,所以才叫人去先接夜熔过来。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昨晚你们见到霍渊了。” 姬夜熔的声音响起的很突兀,连景脸色瞬间一僵,下意识的问:“你怎么知道?” 问完倒是先笑了,笑自己的傻气。 兵鬼队长想知道的事,能有不知道的? 自从她嫁给许思哲后就与霍渊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三个人好像都很默契的避开对方,不管出席怎么样的公开活动都是王不见王。 当年连景的婚礼,霍渊没有参加,只是让人送了一份新婚礼物;而四年后的结婚纪念日,其实不过是客套的让人给他发了一份请柬,出乎意料的是霍渊居然来参加了。 连景与霍渊的那段情,当初知道的人不少,所以霍渊突然出现在她的结婚纪念日的宴会现场,难免掀起一阵阵的骚动。 很多人都翘首以盼这对曾经的情侣,久违四年再次见面会有怎样的精彩。 就连连景自己都以为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可是—— 并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 霍渊的反应很平静,用一贯的绅士风度,在众目睽睽之下祝福许思哲和连景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快乐。 许思哲搂着连景的纤腰,面带浅笑,感谢霍渊能拨冗前来,令景苑蓬荜生辉。 “景夫人,恭喜。”霍渊伸手到连景的面前,语态寻常的没有一丝异样。 连景倒是有片刻的迟疑,最终伸手握住他的手,红唇染笑,落落大方的回了一句:“多谢,霍先生。” 霍渊握住她的柔荑不到三秒,很自然的收回。因为还有工作要忙,送上礼物便离开了。 没有争锋相对,没有高(潮)迭起,甚至没有一丝丝的波澜可言。 也许正因为如此,连景平静的态度让许思哲心情大好,以至于晚宴的后半段他喝醉了。 连景照顾了他半宿。 * “这几年他对你避而不见,却又突然出现在你的结婚纪念日,你不觉得奇怪?”姬夜熔问。 连景怔愣,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姬夜熔扫了她一眼,唇瓣抿着一条线,直直没有说话。 连景脑子里念头一闪,抬眸看向她:“你该不是怀疑是他教唆连湛推的你?” 姬夜熔不答反问:“你放下了吗?” 连景眸底泛起微不可见的波澜,假装很自然的避开她的眼神,又反问她:“你放下连默那个混蛋了?” 姬夜熔沉默了。 不回答,不是因为她没有放下连默,而是因为她从未拿起过。 他是高贵的总统,她是卑贱的乞丐,天差之别,她有什么资格去谈“拿起”,更谈不了“放下!” “这句话我曾经对木槿说过,现在也想对你说。”姬夜熔平静的眼眸凝视着连景,顿了下,声音再起响起时有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走近霍渊,走进深渊,远离霍渊,远离痛楚。” 像霍渊那样的男人,注定一生不会为感情所累,所以爱上他的女人都不会幸福,只会痛苦。 连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姬夜熔已经走向路边。 因为她看到远远寻来的颜惜了,自然知晓是连默要她来找自己的。 连景看着她渐远的背影,想起什么,立刻道:“夜熔,别冲动,连默和我母亲都不会让你伤害到连湛的。” 姬夜熔恍若未闻,头也没回的离开。 ***********************少爷求红包的分割线******************** 连默的手术虽然很顺利,但是医生还是强烈要求他住院半月,好好休养,确认手臂没事方可出院。 颜惜和姬夜熔说:阁下的手不能有任何的碰撞,也不能提任何的重物,是任何。 这就包括了吃饭洗澡生活日常这些,他都不能够做。 连默有洁癖,他是不能忍受自己一天不洗澡,如果真的不能洗,至少也要擦身。 他是不可能让女护士碰自己的身体,男护士就更不可能。 能帮他擦身,又能让他接受的人,唯有姬夜熔。 当连默提出让姬夜熔帮他擦身这件事,姬夜熔毫无疑问是果断拒绝。 连默似是早就猜到她会拒绝,耐心道:“阿虞,我有洁癖。” 姬夜熔坐在自己的*边,头也不抬道:“有护士。” “你觉得我会让女护士碰我的身体?”连默语气不满。 “医院有男护士。”语气始终冷淡,坚定。 连默额头的青筋都要出来了,声音近乎咬牙切齿:“阿虞,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是绝对不能忍受让另外一个男人来为自己擦身体,这要比让女护士给男病人擦身体更尴尬! 姬夜熔放下手中的杂志,冷眸射向他,“你可以叫柳若兰来。” 让自己的妻子为自己擦身,这是在正常不过了。 连默挑眉:“我有洁癖到不能接受护士擦身,你以为换其他女人就可以?” 姬夜熔微怔,他的意思是——柳若兰也是其他女人? “我也是……” 连默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话就打断了,“你是阿虞,四哥的阿虞!” 不是其他女人,所以可以为他做擦身这么亲密的事! 换做其他女人也许会用“腿疼”或“身体不合适”这样的借口来推脱,但是姬夜熔不会,她不是一个会为自己找借口的人,更不会叫痛。 连默虽然不愿将连湛交给她,但终究是救了她,她欠他一句“谢谢”,不会说,也就只能妥协在擦身这件事。 见她沉默,连默知道她是默认了,眸底扫向她手里的杂志,是关于美国资助韩国研究最新水下作战军舰的杂志。 浓墨的眉,无声的收敛,神色却没有任何的异样。 姬夜熔将杂志放在*头去倒水喝,连默清邃的眼眸随着她的倩影移动,嘴角慢慢的就爬上了笑意。 阿虞啊阿虞,你到底是对我于心不忍。 如果美国真的资助韩国研究最新的水下作战军舰,那么他想要做的水下军舰项目为什么不能有其他国家资助? 他没记错的话,他还有一个很有钱的老板姐姐——顾明希! ************************少爷求红包的分割线******************** 姬夜熔陪连默住在医院,连默穿不惯病服,于莎给姬夜熔换洗衣服时也顺带帮连默带了几件。 于莎在整理的衣服的时候,姬夜熔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闭眸不知道在听什么;连默在看邮件,眼角的余光看到于莎将他们两个人的衣服分别挂在同一个衣柜里。 医院的衣柜毕竟比不得夜园的衣柜,于莎再小心仔细,各自占据两端的衣服到中间还是会似有若无的贴在一起。 这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但是连默看到这一幕,没有厌恶的感觉,看着自己的衬衫和阿虞的衬衫贴在一起,像是拥入她在怀中的感觉。 心情莫名的放晴,连带着看于莎的眼神都变得欣赏,觉得她比妮可能干多了。 于莎收拾好东西,没事便离开了,这里24小时有专业的护士,基本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她得回去,替夜熔姐打理好夜园。 晚餐是营养师根据连默的身体状态特意做的,姬夜熔的也是。 用过晚餐,连默是容易出汗的人,汗湿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让护士端来一盆温水,让姬夜熔替他擦身。 他的手不方便解开纽扣,姬夜熔得自己动手。 这不是姬夜熔第一次替连默宽衣解带,以前跟在他的身边,真是什么都为他做过,替他换衣服这样的事没少做。 或许正因为以前做过太多次,所以现在已经麻木了,指尖熟练的解开他的纽扣,没有任何的别扭或是尴尬。 受伤的右手臂不好脱,她直接拿剪刀将半只袖子剪掉了。 连默的身材很好,肌肉均称,线条分明,腰间结实,在左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漩涡。 姬夜熔神色冷清,拧干毛巾替他擦拭身体,动作熟练,波光平静,比看护还要专业。 之前连默中了毒素,无药可解,一天比一天虚弱,躺在*上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当时她就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为他擦拭身体。 第一次做还会尴尬和窘迫,后来看着他一天天的消瘦,她心如刀割,只想救他,哪里还会再想尴尬或不尴尬的问题。 现在她不觉得尴尬,因为对他已经没有了情,在她眼睛里,他和那些兄弟的果体没什么区别,更不会存在尴尬。 * 在连默的预期里,阿虞是女人,看到自己的果体一定会尴尬,会脸红的。 但现实和他的预期截然相反,尴尬的人不是阿虞,是他自己。 因为阿虞给他擦拭身体,指尖会似有若无的滑过他的肌肤,那种若隐若现的触觉像是一根羽毛在他的心里撩拨,撩拨的他开始有反应。 现是身体变热,然后是胸前的两粒开始变(硬)…… 姬夜熔穿的衣服很保重,可此刻在连默的眼睛里和没穿又有什么区别。 脑子里面有十个阿虞,一百个阿虞,一千个阿虞,一万个阿虞都没穿衣服呢。 擦拭完上身,姬夜熔用薄被盖在他的身上,伸手去解开他的腰带,刚要脱下裤子,手背上多了一道滚烫的力量。 姬夜熔掠眸看向他。 连默的眼睛里在烧着火,呼吸都变重了,盯着阿虞,恨不得立刻将她吃干抹净。 “不擦?”比起连默她一切都是微凉的,手是微凉的,声音是微凉的,就连眼神也是清冷的。 连默皱眉,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比起让她亲眼看到,连默宁可先说:“我,有反应了。” 她的反应很平静,或者说是完全没有反应,“很正常!” 连默睥睨她,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听到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明希说过,你是小*!” *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 连默:“……” 姬夜熔拂开他的手,拉下他裤子子,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身体的另一部分,可却是第一次见它从软趴趴到(硬)邦邦,尤其是她擦拭他(腿)部的时候,它(硬)的特别厉害,雀雀欲试的想要蹭她的手背。 连默秉着呼吸,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欲)念,谁知,她突然抬头,冷眸瞪着他:“能让它老实点吗?” 太碍事了! 现在的画面是什么样子的? 姬夜熔衣冠整洁,拿着毛巾为他擦拭身体;他上(身)盖着薄被,下(身)裤子被八光丢在旁边,不着一物,还有个很不安分的小东西。 画面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老实的画面! “不能!”连默咬牙丢出两个字,撇过头看向地面。 骂他小*,这样的摸他,还叫他的大东西老实点? 这样要还能老实,他就不是男人。 姬夜熔眉心微动,没有再说话,草草擦过(腿)部,脚,结束。 拿了一套新的睡衣,因为受伤的手不能乱动,她索性直接将右手袖子剪掉了。 连默看着被扔进垃圾桶里的衣袖,剑眉微敛,暗暗伤脑筋。 他的阿虞,还是一个女人吗? 怎么比男人还简单粗暴! 姬夜熔给他换完衣服,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红,下意识的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 一句话没说,直接走出病房,连默也没问她去哪里。 没一会她带着颜惜过来了。 颜惜一身白大褂,脖子挂着听诊器,神色凝重,走过来道:“阁下,您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连默下意识冷冷的扫了一眼姬夜熔,迎上颜惜伸过来的手,声音寒冽:“我没事,出去!” 颜惜怔愣,不明白阁下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阁下的脸色也不好,颜惜实在放心不下,苦口婆心道:“阁下,要是不舒服就让我做个检查,您的身体……” “我让你滚出去!”话还没说完,连默已经冷冷的打断她,眼神里充满警告。 颜惜侧目看姬夜熔。 姬夜熔也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而发火,也懒得追究。 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珍惜,他们这些旁观人又何必着急关心。 眼神示意颜惜离开,姬夜熔转身走向浴室,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恼怒的声音:“你过来!” 姬夜熔片刻的迟疑,到底是走到他的面前,脚跟子都没站稳,他一把抓住她细的可怜的手腕拽到怀中。 她敛眸,抬头刚张嘴问他想要做什么,声音还没有从咽喉里出来,俊颜压低,唇瓣上一片柔软的触觉,滚烫的,似火。 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企图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 滚烫的大掌犹如烙印顽固的贴在她的腰间,强势的吻如同强风暴雨侵略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 她不是挣不开他,手放到他右肩膀时,想到的是他的右手受着伤,受不得一丝一毫的伤害。 犹豫该怎么做的时候,他逐渐变得温柔,倾注所有的柔情与她唇(齿)缠(绵)。 一直睁着的漆黑眸子清澈澄净的凝视他的俊颜,气宇轩昂的眉间揉着一股情,一份不真实的温柔。 他对自己……有情? 她恍了神,连他的(吻)何时停下的都不知道,滚烫的气息逐渐转移到她的耳边,亲(密)的像是在轻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沉哑:“你是故意的?” 把颜惜叫来,想看他出糗? 姬夜熔回过神,一时间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将前后发生的事仔细联想一遍,脱口说:“你是害羞?”不是身体不舒服。 连默脸色微变,紧紧搂着她的手松开了,别扭的像个孩子,直接侧过身,不看她:“阿虞,睡觉。” 姬夜熔:“……” 原来,真的是……害羞!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M国总统连默与神秘女子同进同出,不顾自身安危救她,受伤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起初流言蜚语只是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流传,有人羡慕,也有人嗤之以鼻,更不乏曾与柳若兰恶交的人在坐等看好戏。 这些疯言疯语暂且还在能控制的范围之内,没有传入到姬夜熔的耳朵,她一无所知。 程慕向他报告的那天下午,岩城是阴天,气象台说晚上可能将会有暴雨。 连默眸光看向窗外乌云压的那么低,大风吹的树叶呼啦啦的作响,沉默许久的他,只是对程慕说:“把阿虞找回来,别让她淋了雨。” 程慕眉头皱起,迟疑片刻到底是没有反驳他的意思,走出病房寻找去散步的姬夜熔。 * 程慕是在儿童游乐区找到姬夜熔的。 她穿着黑色的长风衣,下身是烟灰色的牛仔裤,双手插在口袋里,从背面就给人一种冷酷无法靠近的感觉。 他走到姬夜熔的身边才发现她看着戏耍的孩子,眼神温柔如水。 当下心底莫名一跳,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原来,她也是有温柔可言的。 姬夜熔一直看着那些可爱的孩子,天真无邪的脸庞写满灿烂的笑容,不染一丝尘埃。 红唇轻抿,话却是对程慕说的:“有些孩子生来是天使,有些孩子生来却是恶魔,你说奇怪不奇怪!” 话锋偏冷,听得程慕心一惊一惊的,“夜熔——”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姬夜熔迎上他的眼神里揉满寒冽,素净的脸庞漠然无比,声音沉冷:“回来之前我就对自己说过,这一次我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谁伤我五分,我必十分还之。” 漫天的乌云,狂风过境,犹如鬼哭狼嚎,似末日的悲壮。 她,不想等了。 等的太久了。 这一辈子她好像一直在等待。 小时候等着长大,长大以后好兑现承诺,为他做任何事。 长大以后在等他想起自己是一个女人,在等一丝丝的温柔善待。 被柳若兰关起来时,她在等他来接自己。 在被囚禁的那三个月,她在等他来救自己。 而现在,她不想再等了。 谁欠她什么,她必讨还。 程慕一惊,下意识的大喊不远处的宋遥和拾欢,“拦住她!” 宋遥和拾欢站在远处,眼神望向这边,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一辆机车从不远处疾驰而来,经过姬夜熔的身边没有丝毫的减速,伸手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手,两个人配合的默契无比,直接跳上车,迅速离开。 前后不到五秒,程慕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眼睁睁的看着姬夜熔被人接走,脸上失去最后一抹血色。 * 病房里的连默等了很久,一直没等到程慕将阿虞带回来,眉心的耐心渐失,情绪逐渐暴躁。 直接掀开薄被要下*。 颜惜正在为他调整药方,见此大惊:“阁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阿虞。”连默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看向窗外的,透明的玻璃窗被淅淅沥沥的雨珠拍打。 “程秘书长已经去找了,等一会就回来。”颜惜劝阻他。 连默像是知道了什么,摇头:“不!不!不!”他连说了三个“不”,一次比一次坚定。 “我不等,我要去接阿虞,回家。” 话音未落,他大步流星的往病房门口走。 颜惜等人想要拦住他,却谁也不敢碰他,怕伤到他的右手,只是一遍遍的喊着:“阁下……” 连默一走出病房就看到站在走廊的人,步伐倏然僵住。 程慕浑身湿透了,额前的发丝滴着水,顺着俊朗的轮廓线流淌。 他看着连默,声音低低的,自责道:“阁下,对不起。她,走了。” ================10000字===================== 少爷:今天更新2万2,我是真的努力了!虽然还想再写点,但今天小区会停电,还是早早更新吧!剩下的不着急,来日方长。从今往后,我们每天见!   ☆、情是如此绊人心3 下午4:28分,柳若兰在惊雷声中惊醒。 窗户未关,磅礴大雨倾盆而下,拼命的往屋子里钻,窗幔已经湿透了。 她起*走过去想要关上窗户,天际忽而闪过一道银色白光,紧随其后的是令人胆颤心惊的滚滚雷声。 窗户还没关好,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手背被纷飞的雨水打湿,沁入肌肤,冷的她后脊骨都泛起了寒意。 隐约听到什么动静,来不及多想,转身跑出房间,方向是连湛的房间。 推开连湛的房门,柳若兰整个人都僵住,手捂住唇瓣差点忍不住惊呼起来。 连湛坐在沙发上看到柳若兰,哽咽的喊了一声:“妈妈……” 柳若兰美丽的杏眸死死的盯着坐在连湛身边的姬夜熔,眸底的愤然和与惊恐共生共存,好不容易抑制住想要破喉而出的尖叫。 不知道是愤然还是恐惧所致,声音在颤抖:“姬夜熔,你想做什么?” 她是什么时候进入湛儿的房间,怎么连一个人都不知道。 太可怕了! 姬夜熔神色清冷,来得路上遇见风雨,披了一件黑色雨衣,水渍顺着光滑的面料流到地面形成一个小水瘫。长发此刻藏在雨衣中,从正面看像是短发,以前的姬夜熔又回来了。 手里的军事刀抵在连湛的脖子上,只差0.1毫米就能刺穿他的咽喉。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他谈谈。” 声音清冷,眸光波澜不惊,仿佛此刻被她制服的人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成年人。 暂且原谅她用这样的行为对待一个孩子吧。 谁让他有那么歹毒的心思想要谋自己的性命,她无法再将他视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姬夜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动湛儿一根头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平日里的高贵与温婉此刻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凄厉和愤怒。 姬夜熔恍若未闻,眸光冷若刀刃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张与连默有几分相似孩子。 原本是打算把连湛带出庄园再问,没想到柳若兰来的比她预期中要快。 也好,三个人当面好好的对质吧。 “为什么要推我?你自己的主意,或是有人教唆?”问最后一句话时,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站在门口柳若兰的神色。 柳若兰有这个动机,可一个真正爱自己孩子的母亲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若是联想到被柳若兰关起来的那一个星期…… 又不能排除柳若兰已经狠心到可以利用亲生儿子的程度。 “没有人教唆我,我就是想推你下去,让你再也不能和妈妈抢爸爸!” 连湛一边哭一边吼道。 “湛儿……”柳若兰忍不住出声,不想让湛儿说那些话。此刻看着姬夜熔的眼神不亚于是在看一个疯子,生怕湛儿多说一个字刺激到姬夜熔,会伤害到湛儿。 姬夜熔冷眸微眯,寒光更甚,握着军事刀的手不住的收紧,白希的肌肤上青筋突出,根根分明。 柳若兰的心已经提到嗓子口,死死瞪着姬夜熔,低吼道:“够了,是我教唆湛儿这样做的,他什么都不懂!不过是一个想要维护妈妈听妈妈话的孩子,你想报仇,找我啊!你不是早就对我恨之入骨吗!” 姬夜熔眸光凝向她,沾着水珠英气的眉微扬:不是她! 在柳若兰的眼神里,姬夜熔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担心与紧张,那完全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心! 一个人的言语能说谎,但眼神里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不是柳若兰教唆连湛这样做的,她已经能够确定了。 那到底是谁? 或真如连湛所说,一切都是他自己所想所做。 若是如此.... 姬夜熔冷眸收回,重新凝视抽泣的连湛,眉心紧锁:若是如此,这个孩子,真的太可怕了! 柳若兰担心连湛受到伤害,心急如焚的想要走过去,刚走两步听到冷厉的声音:“站住!” “不是你。”姬夜熔看向柳若兰,心里讨厌柳若兰,但不会因此就将这教唆的罪名按在她的头上。 她要找的是真正的幕后主谋! 柳若兰眼底拂过一抹惊讶,没想到她会相信自己。 是的,不是她。不管她有多恨姬夜熔,再恨,她可以亲手拿刀去杀姬夜熔,不会教她的湛儿去做这么恶毒的事。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湛儿为何要这样做! “是谁?”姬夜熔冷眸再次看向连湛,刀尖几乎是抵在他的肌肤上,“到底是谁在指使你?” 连湛咬着小唇瓣,怕的浑身都在哆嗦,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从漆黑的眼眸里流出来,闪烁着倔强的光。 明显是不肯说!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连默满身风雨的闯进庄园,云璎珞正在客厅茗茶,眼角的余光瞄到他,忍不住出声斥责:“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总统的样子?” 衣冠不整,披在身上的外套大半都湿透了,发丝间沾着水珠,神色凝重,湿透的裤脚更是滴水在高级地板上。 略显狼狈,没有总统该有的整洁仪容与沉稳。 连默现在哪里顾得上什么仪态,沉哑的嗓音问:“连湛在哪?” 云璎珞蹙眉,此刻还不知道楼上所发生的事,以为连默是来为那个女人兴师问罪的,眉间染上冷霜,“我是不会让你伤害湛儿的。” 剑眉划过一丝不耐烦,不再多言,步伐直接就往楼上走。 云璎珞一惊,声音不由提高:“拦住他。” 警卫员木梵迅速的阻挡了连默的去向,并没有因为他是阁下而有所退让。 云璎珞起身走过来,脸色难看:“连默,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放肆?” “阿虞来了。”连默冷着脸从齿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他不想让云璎珞知道,但眼下也是没办法,一定隐瞒不住了。 云璎珞的脸色瞬间失去血色,一句话都没说,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走。 不,走的太慢了,她已经跑起来了。 连湛! 她不能让连湛受到任何的事。 连默紧跟其后,木梵也没有再阻拦他,随着他们一起上楼。 “湛儿……湛儿……湛儿!” 云璎珞一边跑向连湛的房间,一边喊着连湛,声音隐隐颤抖。 “湛儿!”云璎推开门,一怔。 房间除了柳若兰和连湛并无其他人,柳若兰坐在沙发上紧紧抱着连湛,连湛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眼睛都肿了。 连默跟上来,在房间没看到姬夜熔先是一怔,眸光下意识的就去看开着的窗户,窗帘飘荡被雨水打湿,摇曳的弧度变得越来越小。 他没有再多看一眼抽泣不已的连湛,更没理会柳若兰的胆颤心惊,大步流星的走到窗户旁,窗檐有明显被硬物勾住的痕迹,而漫天的雨帘中,远远看到一辆摩托车疾驰而去。 连默没有任何犹豫的拨通电话:“程慕,拦住她!”话语顿了下,又很认真的补充一句:“别伤到她,一根头发都不能!” 不能让她走。 他怕她这一走就如同飞鸟投林,鱼入大海,从此生生世世,都不能再相见。 刚收起手机,静谧的房间里突然徘徊一记响亮的耳光。 抽泣的连湛瞬间呆住,柳若兰也是一怔。 云璎珞站在连默面前,狠狠甩了他耳光的手缓缓垂落在身旁,阴戾的眸光死盯着他,咬牙切齿:“她今天要是敢伤了湛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连默没想到云璎珞会失控到甩自己一个耳光,力气大到他的脸都偏向一边,脸上的肌肤火烧一般,口腔里腥甜渐起。 侧头慢慢的看向云璎珞,寒潭深幽,琢磨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片刻后,他说:“你该庆幸她今天安然无恙,否则我会要所有人都为她陪葬。” 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云璎珞和柳若兰后脊骨都渗出寒意。 他不是在开玩笑。 连默敛眸,经过云璎珞身旁,大步流星的走向门口,路过沙发旁,眼底的余光扫了一眼被柳若兰抱在怀中的连湛。 没有担心,更没有关心,漠然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云璎珞反应过来,转身对他的背影道:“连默,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她是回来做什么的?她是要报复我们,你真以为她会解散兵鬼吗?” 连默步伐一顿,嘴角勾起冷笑,原来她也知道,兵鬼并未真正解散。 好,很好,今天就一次性把话说开。 “谁和你是‘我们’?她报复你们,难道不应该?”连默转身看向云璎珞,漆黑的眼眸里揉满冷漠,彻底与她们划开界限。 云璎珞脸上青色的经络若隐若现,质问:“你认为她不会恨你?” 连默笑了,“我倒是怕她不恨我!” 恨他,至少说明在她的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若是不恨,那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不在她的心里才是他最害怕的。 “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云璎珞眼眸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从来没见过连默像现在这般没有理智。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都不要了,他的眼睛只看得见那个女人。 “我是疯了!”连默点头附和她的话,薄唇轻勾,自嘲的笑笑:“我以前是疯了才会为些不相干的人辜负最爱我的人!现在我是清醒了,大彻大悟。” ‘不相干’三个字的音咬的格外重,让云璎珞和柳若兰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如今她们会怎么想,连默不想知道,也不想管,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对不起阿虞了。 再也不能! 连默转身离开,没点的犹豫与迟疑,果断而决绝。 走出庄园,漫天的大雨舍不得停,拼命的洗刷着这座城市,似是要洗净所有的尘埃与罪孽。 连默上车前有几秒的停顿,漆黑的眸一直盯着阻隔视线的层层雨帘,眉心越来越紧。 ——阿虞,这次换我等你,早点回家。 ***********************少爷求推荐票********************* 庄园的监控系统早已被老五伏臻控制住,所以姬夜熔潜入庄园,没有一个人知道。 接应姬夜熔离开的是辰影,辰影的车技一流,基本没有人可以跟踪到他,至于门口的警卫早已被拾欢和宋遥解决了。 车子顺利的离开庄园,一路往西急速行驶,身后一直有人在追她们。 辰影连续变换三次方向,终究没有能够甩开他们,远远看到下个路口被堵截了。 左边是山,右边是河,身后的车子越发的逼近,辰影在路中央停下车子。 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4000字==================== 少爷:昨天你们真的是好棒啊!谢谢所有支持少爷的小老婆们,谢谢所有给少爷甩红包的小老婆们,也谢谢所有订阅但没留言的小老婆,我知道了,你们都在,都还在。你们真的是太帅了,帅的合不-拢-腿! 今天8000字,还有第二更,你们别忘记来看喔!给少爷留月票的,还请你们到月底1变3的时候再投。平日里给少爷投投推荐票,留留言吧!射射!射射!射射!(重要的事一定说三遍!)   ☆、情是如此绊人心4 车子距离姬夜熔和辰影还有一米距离停下,下车的人是程慕,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向姬夜熔。 姬夜熔和辰影虽然都穿着黑色的雨衣,可是遮挡不住这倾盆大雨,裤脚早已湿透,脸上蒙着一层浓浓的湿意,冷眸却犀利如故。 “阁下在等你回去。”程慕在她面前止步,手里的雨伞大半都倾斜到她这边,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在雨里,丝毫不在意。 “我不会回去。”姬夜熔的回答斩钉截铁。 辰影站在姬夜熔的另外一边,警惕的眼神看着程慕,耳机里传来拾欢和宋遥的声音,他们很快就过来支援,即便程慕带的人再多,也不一定能阻挡他们的去路。 程慕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辰影,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薄唇轻勾,说:“雨太大,我们去车里谈谈。” 姬夜熔敛眸,沉默。 “还不放心我?就算我能把车门锁住也拦不住你姬夜熔!”程慕温和的声音用力的穿透雨帘传入姬夜熔的耳畔,“你不是对小钢钉的故事很有兴趣?” 冷眸里拂过一丝波澜,程慕愿意告诉自己,关于他右臂的事? 之前很想知道,想知道他四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可这一刻她犹豫了,心里有一种直觉。 也许程慕口中的“故事”会动摇自己离开的决心。 程慕撑着雨伞,滚滚雨珠砸落在雨伞上,再沿着雨伞的路线急速往下滑落。 他不着急,面色沉静的等着姬夜熔的选择。 辰影眸光看向姬夜熔,没有催促,也没有担心,尊重队长的决定。 许久,姬夜熔侧头对辰影说:“在这等我。” 辰影有些意外她会愿意上车和程慕谈,但这是她的决定,他尊重。 程慕为她撑伞一起走到车门口,警卫员早已拉开车门,程慕是先让姬夜熔上车,他这才将伞交给警卫员也上了车子。 司机早已下车,车窗都关闭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车厢里只剩下姬夜熔和程慕两个人,一开始谁也没说话。 程慕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姬夜熔,让她擦擦脸上的雨水。 姬夜熔低眸扫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来,声音冷清:“不用了。” 程慕的好意被拂也不恼,很自然的擦了擦自己的脸上的水,“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 小钢钉的故事其实不长也不复杂,也许就是因为过分简单,所以程慕不知道该什么话开始说。 姬夜熔拿下雨衣的帽子,眸光看向疯狂拍打车窗的雨水,耐心的等着程慕开口。 …… 十分钟过去了。 姬夜熔等的有些没耐心,眸光从车窗转移到程慕,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四年前,他去找过你。” 她一怔,显然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程慕好像知道她没听懂,仔细的又重复了一遍:“四年前你为夫人换取解药,那三个月阁下一直在想办法救你,甚至不惜身犯险境进入犯罪集团的基地。” 冷清的眸子倏然一惊,平静的波光里掀起了一波浪潮,有些不相信。 他说什么? 连默去过犯罪集团的基地? 在四年前? 四年前柳若兰被人注射了毒素和孩子命悬一线,连默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同意犯罪集团的要求,拿姬夜熔换取解药来救柳若兰母子的命。 姬夜熔的离开对于连默而言并非是无动于衷,在柳若兰脱离危险的同时,他也是用尽所有手段和方法,寻找到犯罪集团的基地。 犯罪集团的人都非常狡猾,光是假的基地就有十几个,三个月内被连默全部围剿清除,确定真正的基地位置是在三个月后。 连默派出最好的作战小组,营救姬夜熔为主,剿灭犯罪集团是辅。 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前往犯罪集团的基地。 程慕知道后,强烈的反对,这太危险了,万一阁下有什么闪失,整个M国该怎么办! 连默一意孤行,不听劝阻,离开岩城,上直升机前他对程慕说了一句话。 他说:“阿虞从来都没有离开我这么久,我要亲自去接她,否则她会以为我不要她了。” 程慕直到现在还很清楚记得阁下说这句话时的神色:落寞又坚定,眼神里缱绻的不是思念,又是什么呢? 抵达犯罪集团的是凌晨5点,天色还没有亮起,一片漆黑,没有雇佣兵,没有监控器,甚至连一个站岗的人都没有,周遭寂静的可怕。 作战小组率先进入基地,在基地内部发现还有犯罪集团的成员正在销毁所有的资料和数据,战争拉开了。 一部分人在基地里寻找姬夜熔,有人报告找到一个地下牢房。 在直升机里的连默再也按捺不住,不听劝阻一心一意的要前往地牢,想要第一时间救出姬夜熔。 关心则乱。 在前去牢房的半路中,遭遇了雇佣兵的埋伏,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作战小组全力保护阁下的安全,死伤惨重。 在撤退中顶层发生爆炸,整个基地都在摇摇欲坠,孤岛好像要下沉进海中,彻底的没落了。 高楼倾斜,像是随时要塌下来,危险至极。 连默心里只记挂着阿虞的安危,电光火石之间照亮他俊冷的脸庞,浮动的尽是恐惧和慌张。 他在怕。怕阿虞还在地牢,怕阿虞就这样没了。 拼命的想要往最危险的地方前进,作战小组的人拦都拦不住,直到上方塌陷,连默躲避不及,一块钢板无情的压到了他的身体,尤其是他的右手臂。 峻拔的身子倒下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身体某处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 不是每一个黑夜过去都将会是光明,也有可能持续的黑暗。 那一天,是连默此生最灰暗的一天。 他被作战小组救出来,并没有立刻乘直升机离开,只是让随着他们一起出发的颜惜帮他处理伤口。 地牢不深也不大,可他们还是费了一天的时间,好不容易在废墟中打通一条去地牢的路。 看到地牢的那一瞬间,连默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难以言语。 残壁上还挂着粗重的铁链,地上也有,褐色的石板上依稀可辨干涸的血迹,他在脑子里甚至不敢去细想,这三个月她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们在地牢里找了又找,除了断趾和一些没烧完的皮屑毛发和衣物,根本找不到任何关于姬夜熔的东西,甚至在整个岛屿上也是。 找不到姬夜熔。 时间拖的越久,绝望就在连默的身体肆意的戮杀殆尽,那种痛远比右臂里断掉的骨头更甚千万倍。 晚上下起倾城大雨,冰冷的雨水狠狠的冲刷着这座充满血腥的岛屿,废墟里多少亡魂在哀鸣,隔着一个海,又有多少人因为丧失亲人而痛哭流涕。 连默看着黑暗中的废墟,这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屠宰着他的灵魂,肉躯四肢,乃至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痛,没有一寸不是血流成河。 整整一周的搜寻,附近海域的搜索,有不少尸体,其中有一具半身女尸体像是被烧焦后坠入海中,面无全非,难以辨认,但身形与姬夜熔极其的相似。 所有人都肯定那是姬夜熔无疑了。 连默不信,他不相信。 等拿到尸检报告与DNA报告,证明连默是对的,那具尸体不是他的阿虞。 那一刻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更加的忧虑。 这不是阿虞,那他的阿虞在哪里,为什么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连默的右臂手术是在两个星期之后,之前出席公开活动,他佯装无恙,大众并不知道他高级定制的西装下承受着一种怎样刮骨的痛。 因为手术做的不及时,有恶化的情况,即便程慕秘密请来国外这方便最好的专家,他的手臂里被安装了两颗特殊的小钢钉是无法避免的,右手有两三个月是无法行动的。 那段时间连默的曝光率并不高,直播就更少,大部分都是一种录播的形式出现在大众眼前;一些重要的活动都让国务卿或秘书长程慕代劳。 恰好那段时间是柳若兰的分娩期,大众都以为阁下是守在了*和即将出生的皇太子身边! * 一个月后,始终没有姬夜熔的消息,也没有再找到有关于她的任何东西。 所有人都在说她已经死了,毕竟是在茫茫大海中,尸首掉进大海中找不到也很正常。 连默不信,一天没见到阿虞的尸体,他就不能够说服自己去相信,阿虞是真的不在了。 但时间久了,偶尔也会在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若阿虞真的已经不在了…… 不,阿虞不会不在,她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她。 是自己没有找到阿虞,而已! 自从阿虞离开以后,连默经常会去她和木槿的家,车子停在门口,他也不下车,就在车里坐一会,或是*,然后无声的离开。 姬夜熔的死讯传遍全球,木槿自然也是知道了,她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最后的崩溃大哭,渐渐接受现实,她想为姐姐立衣冠冢,却不知道该在里面放一点什么。 因为不管是什么,都代替不了那个照顾她长大,多年相依为命的姐姐。 连默再次来到楼下时,木槿第一次下楼,去敲了敲他的车窗。 连默降下车窗,暮色中木槿神色憔悴,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不久,自从得知姬夜熔的死讯,她是没有一天不流泪的。 木槿看着他,做不到不怨他,毕竟是他推着自己的姐姐去送死。 “她已经死了,是被你杀死的。不管你来这里多少次,她都不会在了。” 木槿轻轻的一句沙哑宛如这世间最犀利的刀刃直刺连默的心口。 连默深邃的眸光凝视她,无言相对。 木槿是木槿,阿虞是阿虞,她们俩一点也不像,所以在木槿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丝阿虞的影子。 “我知道做人要饮水思源,当年没有阁下的出手帮助,不会有我们姐妹俩的今天。对于阁下,我们一直心存感激,但是——”木槿声音微微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而痛苦,“这么多年姐姐为阁下做的一切够不够偿还了?她只是比我大一点,我读书,她在生死边缘挣扎,我和朋友逛街看电影,她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为了你的安全,不惜随时拿自己的身体做你的防弹衣!她没留过长发,没有化过妆,没穿过裙子,没看过电影,没谈过恋爱,甚至连口红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部奉献给你,最后你叫她去死,她也毫无怨尤的去了……” “别说了……”在黑暗中的连默眼眶涨涩,艰难的出声,示意木槿不要再说了。 木槿的眼眶早已被水雾吞没,冷清的月光下潮湿在脸上肆意的泛滥,哽咽许久,声音断断续续的扬起:“姐姐不怨你,可我做不到。我不想再见到阁下,因为一见到阁下我就会想到姐姐死的有多么不值得……” ==================4000字===================== 少爷:今天8000字更新完,没更新了。节日快乐喔^_^   ☆、情是如此绊人心5 姬夜熔虽然不是连默亲手杀死,却是因为他而死,这点无可厚非。 纵使天大的恩情,赔上了姬夜熔的小半生和一条命也足够偿还了吧。 木槿以前很是敬重阁下,不管他让姬夜熔有多失魂落魄,但是姬夜熔死后,这份敬重也随着姬夜熔一起消亡。 她没有办法再对连默恭敬,更不想面对他,甚至是连家的任何人。 这些连默都懂,自那*后他便再也不去了。 他已经让阿虞那么伤心,不能再让阿虞最在乎的木槿也跟着伤心。 姬夜熔离开的四年,每*对于连默而言,都是不眠夜。 因为每次闭上眼睛,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阿虞离开的那一天,问他的那一句话:““这一次,我可不可以不去?” 若时光能够倒流,一切能够重新开始,他多想对阿虞说:“好,我们不去。阿虞哪里都不去,就在我身边。”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车窗外的雨一直在下,无休无止,不远处的树枝摇摆,剧烈的晃动,似乎随时会断裂。 周围的空气冰冷的可怕,姬夜熔腰板挺直的坐在皮座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听完程慕的话,面色沉静如故,眸底却迅速划过一抹黯淡的光,指尖悄然收紧。 程慕说:“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人,若不是别无选择,他怎么会砍掉自己的手臂!” 卷翘的睫毛低垂,遮挡住冷眸里所有的光,情绪让人无法探究,苍白的容颜上更是没有任何的情绪。 经过漫长的沉默后,她突然抬头,犀利的眸光直射程慕,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连湛真是他的儿子?” 程慕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怔愣下,随之道:“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你!” 是与不是,都不是他有资格说的。 姬夜熔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次的沉默没有太久,因为程慕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没有多说,淡淡的“嗯”一声后掐断了。 抬头看向安静的近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姬夜熔,道:“阁下在夜园的门口等你。” 浓密的睫毛轻颤下,宛如被暴风雨打湿翅膀的蝴蝶,还是沉默。 程慕透过车窗扫到还守在车外的辰影,沉思片刻,再次开口:“既然阁下能猜测到你回来的目的,难道其他人就猜测不到?已经参加完月影的葬礼,难道还要想参加兵鬼其他成员的葬礼?” 姬夜熔的眼眸倏然一紧,他知道自己说到她现在最在意点上了,继续往下说:“阁下什么都知道,他不点破,他一直在默默的配合你,甚至在帮你,否则兵鬼想要渗透各个部门,有那么容易吗?姬夜熔,我承认你很强大,但我也必须要告诉你,你现在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强大的黑暗集团,你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我们的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想要与这样一个敌人战斗,一个你加上一个兵鬼,你觉得可能会赢吗?” 早在连默和柳若兰连续被人下药时,他们心里就很清楚,身边有内歼。 这几年不是没有企图揪出这个内歼,只是连续抓出来的都是对方舍弃的不用的废棋子,而那个真正在暗处的人,隐藏的太深了,始终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姬夜熔还是沉默,因为心里知道,程慕说的都是对的。 一个自己,一个兵鬼,想要铲除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犯罪集团,无异于以卵击石。 “现在眼前有一个傻瓜愿意被你利用,那么多的机会和资源可以用,为什么要浪费?难道非要用兄弟们的命去冒险吗?” 程慕的话无疑是戳到了姬夜熔的软骨上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兄弟们的命。 该说的话,不该说的,程慕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姬夜熔如何抉择了。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兵荒马乱的下午终于在连默等人离开后,庄园里恢复原有的平静。 云璎珞让医生给连湛检查过,没有任何的伤口,连开药都不需要,就是可能受了点惊吓,睡前让他喝杯温牛奶,帮助睡眠。 云璎珞在房间坐了一会就离开了,柳若兰在房间陪连湛。 柳若兰轻轻的拍着薄被的手收回,眉眸温柔而认真的问他:“湛儿,告诉妈妈,究竟是谁让你推她的?” 那天参加连景的结婚纪念日的晚宴,她根本就不知道姬夜熔也会参加,当天云璎珞因为有些感冒,所以没有参加,她一个带着湛儿出席。 晚宴还没开始,湛儿说要去洗手间,她本来是要陪着他一起,湛儿却坚持说自己可以。 她心想今晚有这么多宾客和佣人,没有人不知道湛儿的身份尊贵,只是去一趟洗手间,不会出什么事。 谁能料到,就是去了一个洗手间,竟然会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 今天看到姬夜熔拿刀抵着湛儿,她吓的魂飞魄散,真怕姬夜熔会伤到湛儿。 前两年父亲病逝,母亲那边无权无势,柳家在岩城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这几年虽然说她是总统夫人,但阁下愿意与她一起出席的活动少之又少,久了外界自然也会在传,他们夫妻感情不和。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总统夫人这个头衔,只有湛儿了。 只要她一天还是总统夫人,柳家就不会彻底没落,只要湛儿日后成为总统,柳家一定能够重新成为政坛里的中流砥柱,辉煌依旧。 现在让湛儿健康长大,成为总统才是她最应该做的事。 她不明白,湛儿为何要去惹怒姬夜熔,这样只会让阁下更加痛恨她们母子。 “没有人叫我这样做,就是我自己想这样做。”连湛坚持否认有人教唆自己。 “湛儿,在妈妈面前你也不说实话?”柳若兰皱眉,佯装生气。 连湛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豆大的眼泪委屈的滚滚而落,“我说的都是真话,妈妈,你不相信我?” 一看到湛儿的眼泪,柳若兰的心就软了,哪里还舍得对他生气。 “湛儿不哭,妈妈相信你!”柳若兰温柔的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严肃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做类似的事!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你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更不能惹怒阁下,这样你以后就做不了总统,也就没有办法保护妈妈和外婆了。” 连湛似懂非懂,不解的问道:“那就让那个丑八怪,把爸爸抢走?” 阁下—— 柳若兰眸底掠过一抹黯淡与伤感,手指轻抚着儿子的脸庞,语重心长道:“湛儿,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要学会忍耐!” “忍耐?” “对,是忍耐!”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纷嫩的唇瓣,认真道:“只要我们沉得住气,忍耐着,总有机会我们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记住了吗?” 连湛不是很明白,见母亲说的这么严肃,点头答应了。 * 三楼云璎珞的书房,她纤细的身子在窗前久久伫立,眸光看着窗外的大雨,神色凝重无比。 液晶屏幕里的男子身上沉淀着岁月的风霜,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担忧浮动。 “夫人——”他轻抿唇瓣,欲言又止,千言万语皆化为一声叹息。 云璎珞听到声音,转过身远远看着屏幕里的他,声音沉冷:“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已经牵连到湛儿。” “你确定不是柳若兰的意思?” 云璎珞摇头,“她还没那个胆子和心机。最让我担心的是湛儿……” 有些话不需要她细说,他也懂她的不安和担心是什么,毕竟已经守护了她一辈子了。 “孩子是需要慢慢教的,我认为还是让他少和柳若兰接触。” 环境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实在太过重要,他认为让未来的总统阁下和柳若兰朝夕相处并非好办法。 云璎珞何尝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只是现在柳若兰太敏感和防备了,想要把她和湛儿分开实在不容易。 或许,这次的事件将会是一个契机点。 她再次转身看向窗外,沉默良久,忽而低喃了一句:“我突然间很想念城儿。” 连城,她最心爱的儿子。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你先回去,等我命令。”姬夜熔说了这么一句,不等辰影回答,直接将通讯器拿下来了。 程慕听到的她的话,没有意外,像是早就猜测到她会这样做,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阁下要他将姬夜熔毫发无伤的带回去,一开始他是真的没这么把握信心。 等见到姬夜熔,他突然想到之前和姬夜熔说的“有机会谈一谈”,他便就是这么提一句,没想到会真管用。 用兵鬼来说服他,是临时起意,他看到辰影突然想起来,像他们这样的一群人,自己面对死亡都无所畏惧,却是最在乎兄弟的生死。 那么姬夜熔最终会妥协,也就不足为奇了。 程慕降下车窗,吩咐司机开车回夜园。 辰影一直站在雨中,看着她坐在车子里,神色清冷,低垂的眼帘遮挡住所有的情绪。 他知道,这是队长的决定,她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也不会多一个字的解释。 只是,队长—— 你决定回去,是你心甘情愿,或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与顾虑? ***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抵达夜园,暮色降临,大雨也在逐渐停歇,车子还没开到门口,远远的姬夜熔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身影。 连默站在大门口,旁边站着于莎在帮他撑伞,从他的衣服湿度可以看出,他在这里肯定是等了很久。 车子停在连默面前,程慕下车为姬夜熔拉开车门,她还没下车,连默就已经接过于莎手里的伞举到了车顶前。 他怕阿虞淋雨。 姬夜熔下车,眼神下意识的就去扫了一眼他的右手臂,眉心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连默看到她,没有责备,没有质问,俊颜上更是捕捉不到一丝的生气,相反,他的脸上只有安心,薄唇噙着一抹浅笑。 “雨停了,你也回来了。” 多美好。 “为什么不在屋子里?”他的衣服大半都湿透了,他的右手臂还伤着。 “坐不住,想早点见到阿虞。”他回答的很自然。 姬夜熔不知道该如何接这样的话,也不想接,眸光看向黑色大门后长长的道路,说:“我们走回去。” 连默看了下伞外的毛毛细雨,欣然同意。 两个人共用一把伞并肩往里面走,程慕和于莎都很识趣没有跟上去。 * 夜色降临,夜园里的路灯都亮起了,毛毛细雨在灯光的照映下若隐若现。 虽然雨很小,连默撑伞时还是将大半的伞都举在姬夜熔的头顶,迁就她的脚,步伐缓慢。 雨中漫步共用一把雨伞,于一对热恋的情侣而言,是一件甜蜜而浪漫的事,既可以名正言顺的靠近彼此,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也能更加靠近彼此的心。 但这些都要建立是“情侣”的前提下,所以雨中漫步对姬夜熔而言,并不浪漫,也不甜蜜,很多个时刻,是不知如何开口的沉默。 他把伞都给了她,为她刻意放慢脚步,这些姬夜熔都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不能装作无动于衷。 走到一半的时候,姬夜熔突然伸手拿走伞,声音简洁有力:“我来撑伞。” 她把伞举在他的头顶上,避免他行走在风雨中。 连默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做,眸底情不自禁的晕开一抹淡淡的笑。 这不是关心,又是什么呢? 心里在为阿虞对自己的关心而高兴,可是他怎么能看着阿虞站在雨中呢? 想要拿回伞,姬夜熔敏捷避开他的手,决断道:“要么我撑伞一起进去,要么我现在就离开。” 连默:“……” 他不愿意让她离开,也不愿意让她淋雨,沉思片刻,绕道阿虞的另一边。 无碍的左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两个人都站在雨伞之下。 姬夜熔皱眉,抬头看向他,想拂开肩膀上的手时,他的声音伴随着暖风送进耳畔:“我们是能一起穿过风雨的。” 清冷的眼眸有一秒的怔愣,最终没有拂开他的手,就这样一起往别墅走。 从大门口到别墅的大门,开车需要十分钟,走路需要30分钟,因为姬夜熔的腿不好,所以走的很慢,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一路虽然相顾无言,但对于连默而言,是难得的片刻宁馨。 耳边有风雨声,有阿虞似有若无的呼吸,鼻端下是阿虞身上的气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没有争执,没有分歧,有的只是近乎一致的步调。 这条回家的路,第一次让连默走的这般恋恋不舍,希望能再多走一点,哪怕是再多一步。 *** 幻想总是会在现实中无声破灭,连默和姬夜熔走进大厅,佣人接过雨伞,送上拖鞋。 连默没管自己,在姬夜熔脱下雨衣递给佣人,要弯腰时,他已经蹲在她的面前。 姬夜熔穿的是一双深色的运动鞋,需要解鞋带,她还没反应过来,连默已经将她的鞋带解开,声音轻喃:“阿虞,抬脚。” 她低眸凝视他的侧颜,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单手解开她的鞋带。 脚抬起,他脱下她潮湿的运动鞋,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擦拭着潮湿的脚。 站在一旁的佣人眼底拂过波澜,但已经不会惊愕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夜园里没有人会不知道,阁下有多*爱这位“姬小姐”,近乎没有底线和原则。 所以看到阁下会为她脱鞋和擦脚,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擦干净的左脚被送进了拖鞋里,他又解开她右脚的鞋带,让她抬脚,重复刚才的动作。 夜园的人,大部分都看到过姬夜熔的右脚,没看过的也听过于莎的警告。 谁要是在姬夜熔面前露出什么不该有的神情,将会被立刻驱逐出夜园。 换好鞋子,连默牵着她的手上楼,吩咐于莎将晚餐送到卧室。 * 走进卧室,连默松开她的手,径自走到衣柜前,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递给姬夜熔。 “快把湿衣服换了。” 姬夜熔看了眼自己,除了裤脚湿的比较厉害,上半身还好,再看看连默,身上的衣服都湿透差不多。 连默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笑了:“你在浴室换,我在这里换。” 她没有多说什么,接过衣服,径自走向浴室。 连默的眼神一直随着她的背影移动,像是怎么都看不够,这片刻他的眸光也舍不得从她的身上移开。 直到浴室的门合上,他这才去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 连默的睡衣是上衣和睡裤分开的,睡裤比较容易换,睡衣就有些困难,因为他的右手现在还不能使力。 所以当姬夜熔换好睡衣出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连默已经穿好睡裤,正在和自己的睡衣搏斗,穿着袖子的右手无法动弹,左手不是很方便的在勾左手衣袖。 露出大片的后背,纹理清晰,一路往下,甚至可以看到他腰肢有两个浅浅的腰窝,在淡雅的光线显得格外性感。 连默的身材好,姬夜熔一直都是知道的,但现在看来,总体上他好像比以前清瘦了。 他好不容易勾到衣袖穿上,正要扣纽扣时,姬夜熔没有继续袖手旁观,径自走到他面前,纤细的手臂伸到他面前,从第二颗扣子,开始扣起。 连默深邃的眼眸里不由的一脸,薄唇噙起笑意。 阿虞,主动帮他扣纽扣,这感觉真好。 他睡衣上的纽扣有些沉,金色的,触觉微凉,姬夜熔扣上一颗又一颗,动作自然熟稔,和从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连默凝视着她素净的脸庞,鼻端下是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纵使外面狂风暴雨,但这一刻他还是感觉到了温暖在身边肆意的蹿动。 尤其是阿虞似有若无的气息流动在他的胸膛,内心忍不住的欢欣鼓舞。 连默因为她的气息暗暗欢喜时,姬夜熔又何尝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其实姬夜熔和连默身上的气息是非常相似的,都有一种独特的香气,不是香水,也不是沐浴液,而是一种纯天然的手工皂。虽然不是同一款,却是同一系列;当初是连默特意为阿虞挑选的,这个世界上只有阿虞有,市场上哪怕再也有钱也不可能买到。 有些东西,也许不是价值连城,可贵之处在于它是独一无二。 如这块小小的手工皂! 如阿虞! 扣好最后一颗纽扣,姬夜熔的手就要往下落,连默握住她的左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眸光烁烁,触目生辉。 姬夜熔眉头微敛,迅速的抽回手。 好在于莎此刻敲门,送晚餐,没有太多的尴尬,沉默也是理所当然了。 晚餐吃了一半,有电话进来,连默一边接电话,一边扫了眼阿虞,起身道:“等我的决定。” 把电话给了于莎,对阿虞说:“你慢慢吃,吃完早点休息,我有急事去书房处理。” 他仔细交代完,这才步伐急匆的往书房走。 看样子是真的有急事。 姬夜熔用过晚餐,没有休息,实际上她也睡不着。 在卧室的另外一端就是连默的书房,她出房间门走着走着就到了,因为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她走的又轻慢,没有一点声音。 没有连默的允许,没有人敢接近书房,平日里连打扫都是于莎亲自动手。连默大概是真的是很急,所以书房的门没关,是虚掩着的。 透过缝隙,姬夜熔看到他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的看着邮件,面前堆积了不少文件,剑眉紧锁,俊冷的轮廓线一直绷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默回过神发现站在门口的她,不管多忙,还是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起身走向她:“怎么不进来?” 拉阿虞进书房,将门关上。 姬夜熔没有回答他,眼角的光总是往他的手臂上扫,突兀的问了一声:“还痛吗?” 连默先是愣了一秒,再看向自己的右手,笑了下:“手术后一周是痛的,现在不痛,就是不方便使力。” 姬夜熔垂眸,再次沉默了。 “你来刚好,帮我签字。” 她被连默拉到书桌前,因为他要回邮件,文件也要他签字,内容他都看过,没有问题,就差签字。 他将旁边的椅子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我签?”姬夜熔清冽的眸子射向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么机密的文件,他竟然交给她签字。 连默点头,“你签。” “你不怕我会出卖你?”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阿虞,不会再为他卖命,他还会相信她? 连默侧目看她,唇角和眼底蕴满笑容,“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连阿虞都不能相信,那我就真的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若是放在以前听到他这番话,她会感动,会激动,会以为自己对他而言很重要,可是现在—— 她无法这样想了。 “也许你真的不该相信我!” 回来,只是因为她要利用他,报该报的仇。 连默伸手温热的大掌放在她的头上,极其温柔的拍了拍,“比起相信自己,我更相信阿虞!” 姬夜熔眼眸迅速划过什么,射向他的同时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快点做完这些,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 连默敢让姬夜熔帮自己签字,是因为姬夜熔的字与他的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说简直一模一样,只要姬夜熔想要的话。 在姬夜熔没有去基地接受训练之前,连默曾经做了她一年的老师,教她读书写字。 那时起姬夜熔就在模仿连默的字迹,这么多年过去,她和连默的字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 姬夜熔低头专注的在文件上签上连默的名字,每写一次,眼角的余光就会下意识扫旁边的人一眼。 他左手纤长的手指不紧不慢敲在键盘上,优雅不已,似乎并不生疏,他用的鼠标都是左手的。 不禁想起程慕在车子说的话,那段时间他的右手完全不能动,他不是左撇子,却因为受伤而让自己锻炼成左右手一样的灵活。 连默不是不知道阿虞在看自己,只是佯装不知而已。 天知道,每次她凝视自己的时候,他有多想吻她。这种渴望不亚于沉睡千年的吸血鬼突然醒来,对于新鲜血液的渴求。 他没有这样做,拼命压制这种(欲)望,是不想把阿虞逼的太紧,让她的心里对自己产生更多的抗拒感和抵触。 有些事还是水到渠成最好。 现在他只想快点处理完这些事情和阿虞(上)*,睡觉。 凌辰1点,于莎第三次把咖啡送进书房,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姬夜熔示意她不要走进来的手势。 眸光看向她身边,原来阁下靠着椅背已经睡着了。 连默本只是打算闭目养神一会,许是近日来太过疲惫不堪,不知不觉的就入睡了。 于莎无声的退下,不打扰他们。 姬夜熔看到沙发放着一张薄毯,起身走过去,拿起薄毯折身回来站在连默的身边,轻轻的将薄毯盖在他的身上。 薄毯底端散落在地上,她稍稍整理下,眸光扫到他的右手,伸手到他手臂上方,距离还有几毫米的时候倏然僵硬在半空。 清冽的眼眸拂过黯淡的光芒。 红唇轻抿,声音微乎其微的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四哥……” 四年前犯罪集团基地的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作战小组死伤无数,还差点彻底毁掉了他的右臂。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犯罪集团想要毁掉基地,顺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唯有姬夜熔心里最清楚,那场爆炸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8149==================== 少爷;今天8000字放在一章更新,没有少更喔!顺便提一句,若是有高考生在追文,少爷希望你们暂且忍两天,专心准备高考,不要因为追文而分心,影响到你们的高考!希望每一个高考生都顺利!等你们考完,尽情的来找少爷玩耍吧!少爷在这里等你们!   ☆、情是如此绊人心6 四年前,姬夜熔在被囚禁的第三个月的某天,整个犯罪集团的基地突然有了变动,平常看守她的人从来都是寸步不离,可那天却离开了一会。 姬夜熔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起初被关继来的时候,她的四肢都是被铁链紧锁住的,后来她的腿遭受沉重的酷刑,连站都站不起来,他们也就不锁着她的双脚了。 正因为如此,姬夜熔才有机会逃脱掉铁链的禁锢,用自己尚能用的左脚脚尖勾到不远处遗落的铁丝,打开了铁链上的锁。 在看守她的人回来时,她假装继续被禁锢着,对方没有怀疑,在对方转过身时,她迅速用铁链勒死对方。 在没有人发现时,她脱了自己的衣服,换上对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避开监控摄像头,拖着残废的腿,一路走出了地牢。 在地牢里被囚禁三月,大部分时间姬夜熔都是在黑暗中的残喘,只有在他们来折磨她的时候才能见到一丝光芒,而踏出地牢看到的光芒刺的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缓和好几秒,慢慢的睁开眼睛,终于重新适应这个世界的光和热。 姬夜熔小心翼翼的避开几个不多的守卫,隐约听到外面有螺旋桨的声音,猜测可能是有人在进出岛屿,却不知道那是连默率人来救她的作战小组。 这些天她从来都没见过犯罪集团的新首脑,那群人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她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连一张脸都没看见过。 但这里若是他们真正的大本营,一定会留下他们的蛛丝马迹,姬夜熔坚信这一点所以上了顶楼的办公室。 姬夜熔拖着残缺的腿脚,好不容易上了顶层,甚至在上来的时候顺手拿了几件武器:短枪一把,军刀一把,炸弹若干。 三月的囚禁和折磨,早已让姬夜熔的心里充满了恨意,她能活到今天,也是因为心底的恨在支撑着自己。 她现在腿废了,想要逃这个孤岛,无疑是难如登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同归于尽。 以前想要铲除这个集团是因为连默,而那一刻她选择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己,为三个月的痛苦折磨报仇。 令姬夜熔失望的是偌大的办公室空荡无比,别说人影就是连一张纸一支笔都没有。 她知道,他们一定是逃了。 仇恨的种子一旦被点燃,没有摧毁的东西,火焰是无法熄灭的。 姬夜熔痛恨这个地方,恨到这里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寸土和植物都让她咬牙切齿的恨着。 她想要毁掉这个地方,让它永远的不复存在。 她在电梯里留了一颗炸弹,按下的是7楼,因为在监控器里她看到7楼有很多人在销毁资料,她并不知道自己关掉监控,转身的那一瞬,连默的人已经攻进来了。 剩下的炸弹全放在顶楼的办公室。 她在办公室里找到一件救生衣,一罐氧气瓶,在从窗户跃进茫茫大海时,启动了爆炸装置。 在身体浸泡进冰冷的海水之前,她听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大厦忽倾,天塌地陷,一切都将化为废墟。 她不知道连默会在大楼里,更不知道那么多的作战小组的人来救自己,被她毁掉的不是一个基地或是犯罪集团成员,更有她曾经用生命在守护的人,有与她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们。 四年后,当姬夜熔从程慕口中得知自己当年伤到了连默的手臂,甚至是一众战友,心里是怎么样的一种翻江倒海,波涛汹涌。 当时她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否则怎么会想不到犯罪基地的异常,怎么会察觉不到,那是连默带人来救自己! 她原本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无法面对的不单单的是连默的右手,还有那么多不是死在敌人手中,不叫战场地方的那些人。 她对不起的是那些亡魂。 若有一日,连默知晓那场爆炸是出自她之手,他的手臂是被她所伤,他还会这样信誓旦旦的说她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吗? ——四哥,这究竟是时也,命也,还是阿虞的孽?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天色未亮,连默突然醒来,眼神下意识就去寻找什么。 当目光锁定在对面的沙发上靠着的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连默动了下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薄毯,桌上的文件摆放的整整齐齐,心头思绪翻涌,暖流窜动的厉害,他掀开薄毯,起身走到沙发旁,在她的身边轻轻的坐下。 真皮沙发无声的往陷下去,手臂往她的腰肢揽。 他的动作已经轻到极致,但姬夜熔还是醒了,看到他在靠近自己,皱眉:“你做什么?” 连默神色自然,俊脸凑近她,声音沉哑:“突然觉得残废了也不好,以后就不能把阿虞抱起来了。” 就好像此刻,他连将她抱回房间都做不到。 心里有些挫败感。 姬夜熔本能的去看他的右手臂,许是因为刚醒,声音少了平日里的清冷,温温的:“会好的。” 连默凝视着她,笑了,“阿虞说会好,就一定会好。” 姬夜熔:“……” 她又不是医生,不用这样相信她的话。 主要是颜惜说过,只要他好好休息,不再受伤,右手会慢慢恢复。 因为距离太近,他说话的时候,气流直往她的脸上撞,暖暖的,也痒痒的。 姬夜熔下意识的就想要避开,侧头想要看另一边的时候,他突然伸手触摸到她的脸,拇指在她的脸颊上温柔轻按,直接将她的脸转过来看向自己。 她还没来及反应,温热的触觉已经滚烫的烙印在她的额头上。 清澈的瞳仁蓦然一怔,眼底骤然有亮光闪过,比昙花一现还要迅速,一秒即逝。 没想到他会突然亲吻自己,还是额头,在这样的清晨,这样温柔的方式。 一时间,姬夜熔没有任何的反应。 推开他,或是斥责他,这些念头都在姬夜熔脑子里徘徊,但最终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低垂的眼眸映入的是他灰色的衬衣,而她被他的气息完完全全包围着。 连默的唇瓣贴在她额头许久,恋恋不舍的移开,清邃的眼眸看向她完全没有反应的脸色,笑了下,又似无奈。 直到起身时,他的嘴角始终保持着那抹笑。 姬夜熔不明,问:“笑什么?” “没什么。”连默深意的瞧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往书房外走。 握着她的手明显收紧力气,唇角的笑意愈浓。 ——阿虞,你这般不解风情,怎好?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因为姬夜熔的事,连默已经出院就没打算再回去医院住,更何况总统府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处理,他是不可能再留医院偷懒了。 之前的事,连默虽不至于生气,但也不敢再让阿虞一个人。 去总统府之前,一番说服,把阿虞带在身边一起。 若不是姬夜熔态度坚定不与他一起进会议室,连默会连开会也要把她带在身边。 阿虞不去会议室,连默允了她,吩咐秘书准备了饮品和糕点,若是阿虞饿了,可以吃点东西。 电脑随便她用,杂志和文件也是随便她看。 在她面前,连默没有任何的防范与担忧。 * 姬夜熔没有开电脑,倒是翻了翻他的文件,都是一些紧急的文件等着他的签署。 反正她也没事,就拿了桌上的钢笔在文件左下角签名。 以前连默生病无法处理政务的时候,所有的事也都是她一手处理,并没有人发现其中的端倪。 她跟在连默的身边那么多年,耳读目染,言传身教,连默对于政务的处理态度,她揣摩到七八分,剩下的二三就是她自己的看法了,很多时候与连默是不谋而合的。 连默的会议很漫长,11点的时候还没结束,茶壶里的水已经喝完了。 姬夜熔没有使唤别人的习惯,拿起水杯径自走向茶会间。 走到茶水间门口还没进去时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你听说了吗?那个不败战神姬夜熔根本就没死,不但回来了,还和阁下*了,看样子柳若兰那个总统夫人是当不久了。” “那倒未必!你别忘记柳若兰和阁下毕竟有一个儿子,那可是皇太子,又深得云夫人喜欢。阁下想要离婚娶姬夜熔,怕是难啊!” “你说的也对!但我就担心万一这个姬夜熔真的成功上位,柳家彻底倒塌,我家该怎么办?当初我们家可是一致站在柳家那边,谁知道柳家一日不如一日。” “我有朋友是在医院工作,听说姬夜熔已经不是当初的姬夜熔,不但浑身是疤,还是个残废!阁下对她,许是愧疚,想补偿一下,但不会太久!毕竟男人都是喜新厌旧……” “但他是阁下……” “阁下怎么了?阁下也是男人,你别忘记当初阁下可是为了柳若兰才会杀了连城,做这个总统!如果这样的感情也靠不住,那么区区一个姬夜熔又算得了什么?” 茶水间里没有声音了,似乎是被说服。 片刻后,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也别想那么多,至于现在的柳家也靠不住,倒不如……” 欲言又止。 “不如什么?” “不如想办法从秘书办跳到左派,这两年霍先生的势头正旺,连阁下都要让他三分,若是站到他那边,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往上爬!” 再次沉默了,许久后道:“算了,或许我们一辈子都只适合做一个秘书呢!” 两个人走到门口蓦地顿住了。 因为姬夜熔拿着杯子站在门口,神色清冷,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总给人一种很冷艳的距离感。 她知道她们要走出来,没有走开,也没有躲,因为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事。 既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躲? 两个身穿黑色工作装的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不已,岂会认不出姬夜熔是谁。 她们刚刚在茶水间的闲聊,她大概都听清楚了吧。 此刻心里懊恼不已,偷看姬夜熔的眼神里充满胆怯,听闻姬夜熔秉性冷漠,残忍无情,身手枪法又好到极致,否则怎么能担得起M国不败战神的这样高的头衔。 她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杀了她们吧! 现在她是阁下的新*,就算杀了她们,随便按个意外或者什么罪名,她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姬夜熔眸光沉静,光泽漠然,一张没有悲喜,素净的脸庞没有任何的悲喜,步伐往前一步,她们吓身子哆嗦,同时往后退—— 刚好将茶水间的门给挡住了。 ====================4000================= 少爷:这是第一更,还会有一更!大家记得来刷新,或看少爷的微薄甩连接!   ☆、情是如此绊人心7 姬夜熔敛眸,声音冷清:“让开!” 两个人宛如惊弓之鸟,又是一惊,脸色煞白,惊恐万分的看着姬夜熔,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我,我们,我……” 吓的连话都说不好了,断断续续的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姬夜熔英气的眉头划过一丝不耐烦,再次开口:“你们,挡住我的路了。” 两个人皆是一怔,对视一眼,这才发现两个人都挤在门框里,彻底将茶水间的门给堵住了。 一前一后,吓得腿都软了,将门口给让出来了。 姬夜熔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径直走进茶水间里,倒水喝,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宛如门卫,见姬夜熔没有任何的表示,沉沉的松了一口气,一边立刻逃离现场,一边压低声音道:“你看到没有?她手里拿的杯子……” 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人接过话,道:“是阁下的。” 她们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小,又已走远,姬夜熔是听不到的。 实际上姬夜熔在被关起来的那三个月里经常看不见,于是训练了耳朵的听力非常灵敏,她们的话几乎是一字不漏的落入她的耳畔里。 神色微怔,低眸看自己手里的黑色杯子,反应过来:这是连默的杯子。 连默有洁癖,素来不会与人共用一个杯子。 犹记当初柳若兰不小心误用了连默的杯子,他当时没有多说什么,可脸色已经是阴沉的,当着柳若兰的面直接将那杯子扔了。 若不是她们提醒,姬夜熔也不会想起这件事。 早上过来,他就直接拿杯子给她用,她没多想就用了。 等下,他怕不会再用这个杯子了。 姬夜熔侧头看了下茶水间的柜子,还有没有用过的新杯子,她随手拿了一个白色的杯子,洗干净,泡了茶一同带回办公室。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连默赶在午餐前结束了会议,回办公室的电梯里就已经吩咐好程慕让人把午餐送来。 已经12:40分,不知道阿虞饿了没有,想到她那猫一样的胃口,连默低头,无奈的笑笑,怕是不会饿吧。 连默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姬夜熔正坐在落地窗前,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她的侧颜素净,长发温顺的垂落在后背,卷翘的睫毛静止,在光晕中有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空间很安静,他走到窗边,姬夜熔是知道的,但没有看他。 连默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手很自然的落在她膝盖上的手面上,“怎么了?” 捕捉到她眼底的闪过的黯淡,知道她是有心事。 姬夜熔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无话,摇头。 茶水间的事,她不会告诉他,也没有去为难那两个秘书。 她是性格寡淡漠然,但不是杀人狂魔,一个不高兴就会去把人杀了。 这个世界上最难制止的就是言论,她堵得住那两个张嘴,却堵不住那些悠悠众口。 其实她们的身份学历在那里,言辞也已经相当的客气了,现在外面那么多声音,比今天听到的更难听不堪的话,比比皆是,她不可能去把每一个谈论此事的人都教训一顿。 唯一能做的就是算了,闭上耳朵,当听不到吧。 连默见她不肯说,不勉强她,恰好妮可将午餐送进来,连默牵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温声道:“吃饭吧。” 用餐的时候,姬夜熔注意到了一件事。 她准备的白色杯子位置靠连默比较近,他喝水的时候没有端起白色杯子,反而伸长手臂将她面前的黑色杯子端起来,很自然的喝她喝剩下的水。 连默见她盯着自己,不禁问:“怎么了?” “杯子,我用过。”姬夜熔盯着他手里的杯子。 连默点头:“我知道。” 见他似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说的更直白点:“你有洁癖。” 连默清邃的眸光凝视她,薄唇逸出好看的弧度,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洁癖,也分人。若是别人,我定然不会共用一个杯子,但你是阿虞,另当别论!” 姬夜熔眉心微动,洁癖还是有这样的说法吗? 白色杯子,连默不是没有看到,但他以为是秘书拿过来,现在听阿虞的话,明白过来她是以为自己有洁癖,不会再用黑色的杯子。 其实怎么会? “傻阿虞!”他凝视她的眸光是一片的柔软,嘴角的笑浓郁,伸手摸她头,顺着长发往下,“你忘记了,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共用杯子。” 姬夜熔眸底划过一抹疑惑,不是第一次? 想不起来了,他们曾几何时共用一个杯子! 她想不起来,连默也不解释,收回手,温声道:“快吃饭。” *** 饭后,连默让她在自己的休息室休息。 姬夜熔昨夜几乎没怎么睡,此刻倒是有些倦意,而且连默陪在*边,大有她不休息,他不走的架势。 无奈之下合眼,睡吧,睡吧,这些日子她都没好好休息,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连默等到姬夜熔是彻底的入睡后,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走到办公桌前,按了内线:“查一查今天上午阿虞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阿虞不愿意说,不代表他不会去查。 她是一个话少的可怜的人,不管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如果他不主动点去查,去了解,就永远不会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收线,连默眼角的余光扫到桌子上的白色杯子,伸手拿起来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丢掷垃圾桶。 他不需要和阿虞分杯子用,在很早很早之前就不需要了。 阿虞,你在这方面怎么可以这般迟钝! 想着,微不可见的摇头,唇角的弧度尽是无奈。 *** 不到十分钟,程慕将茶水间内外的监控录像送进总统办公室。 与此同时,连默在自己的电脑引擎搜索记录里看到搜索记录:姬夜熔。 点击进去,映入眼帘的除了“姬夜熔”三个字,并列的还有两个字:小三。 连默剑眉紧蹙,眉心沁出了一股寒意,轮廓紧绷,扫了一眼程慕,冷冷的丢出一句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程慕点头,其实在查到录像时,他已经处理好那两个人,不需要等阁下吩咐。 “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我也不想再看到。”阴沉的嗓音里,隐隐怒意。 “是。” 其实那些新闻,程慕一直都在遏制,否则不会只是这样而已,但网络是一个无法控制的存在,任何消息在网络上一旦传开就如同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彻底消灭,谈何容易。 但阁下的命令已下,即便是不可能,程慕也得做到可能! 谁让阁下现在将姬夜熔的喜怒看得比任何都重。 走出办公室,程慕想到兵鬼里的老五伏臻是一个黑客天才,或许他会有办法解决自己目前的烦恼。 可是—— 伏臻的电话是多少? 住哪里? 长什么样子? 程慕叹气,好像再也没有比黑客更神秘,难找的人了。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下午两点,姬夜熔醒来,走出休息室时,连默正站在落地窗前与人通电话。 他是侧身而站,所以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走出来的姬夜熔。 眉眸温善,紧抿成一条线的唇瓣漾开笑意,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句:“你等下。” 拿着手机的手暂且离开耳朵,对姬夜熔招手,示意她过来。 姬夜熔走到过去,听到他说:“是明希,她想和你通话。” ——顾明希。 姬夜熔的眼中划过一丝迟疑,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心湖泛滥,曾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与她说上这么一句话。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顾明希的婚礼上,是她去见顾明希,顾明希却没看见她,更不会知道其实她有去参加婚礼。 当时自己满身是血,她怕会让顾明希的婚礼扫兴,更怕....亲耳听到连默在顾明希的婚礼上宣布与柳若兰的婚期。 时隔四年,未曾想过,还能有对话的机会。 片刻后,姬夜熔从连默手中接过手机,电话那头的声音轻颤:“夜熔,是你吗?” 她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神色清冷,回答简洁有力的两个字:“是我!” 那边沉默很久,声音再次响起来时,有一丝丝的埋怨,但更多的是激动:“为什么不与我们联系?” 若不是M国近日来有关于战神姬夜熔还活着与阁下*的流言蜚语传到顾明希耳朵中,她不会主动给连默打电话,这是四年来的第一次,更加不会知道,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姬夜熔是真的,还活着。 既然活着,为何四年来不与她和弦歌联系? 姬夜熔不想和连默联系,她能理解,可为什么连她们也不联系,难道还不相信她和弦歌? 纵使连默是她的亲弟弟,可当年他的所作所为,令她这个姐姐也失望之极! 若是要选择,她定然是选择夜熔的! 姬夜熔拿着手机,沉默。 顾明希知道她话少,性子冷,也没有坚持等她开口回答,片刻后,又道:“我和弦歌近日会动身去M国。” 姬夜熔眉头皱起,声音清冷道:“明希,我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姬夜熔!” 言下之意是不希望她们来M国的。 当初的姬夜熔虽然冷漠,但胸腔里有一团热情的火,她爱连默,她爱着这个国家,愿意为之奉献一切。 再来看看今日的她,虽然满身伤疤被治愈了,可内心的千疮百孔,寸寸疮痍,早已没有了热情与火焰。 至今还有的呼吸,不过是为了报仇。 “夜熔……” 顾明希的话还没说完,姬夜熔已经冷冷的打断她:“帮我转告弦歌:姬夜熔此生有幸认识你们,已无遗憾,人各有命,从今往后,我们各自珍重!” 话音干净利落,说完不等顾明希开口,她已中断通话。 一旁的连默虽然不知道顾明希说了什么,但阿虞的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剑眉微敛,声音低沉:“你何苦如此?她一直惦记着你!” 当年阿虞出事,顾明希赶来岩城,看到他的那一瞬,给的就是一记耳光,然后转身离去。 可见顾明希是真拿阿虞当朋友,真心的在乎,远盛过他这个弟弟。 姬夜熔将手机还给了连默,眸光凝向他,说:“她是云璎珞的女儿!” 连默接过手机的左手倏然僵住—— =====================4000=================== 少爷:赶脚大家一点也不热情,没动力码字了。明天开始6000字更新吧,我去角落里忧郁一会。   ☆、情是如此绊人心8 C国国都这一日的午后,阳光温煦,明峥居更是百花齐放,浮光倾城,环境优美,幽静的像是世外桃源。 而坐在沙发上的女主人有一头好看的长发,倾城倾国的容貌,纵然身上穿着最简单的长衫搭配刺绣长裙,也无法遮挡她身上独特的气质,衬托的她越发素雅美好。 只是此刻绝美的容颜上却是一脸的阴霾,情绪明显的低落。 她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姬夜熔掐断电话的顾明希。 原本因为得知姬夜熔还活着的激动心情被她冷漠和疏远瞬间浇灭。 顾明希与好友傅弦歌通电话,将姬夜熔的话转达后,忍不住的叹气。 眼下,去与不去M国,她还拿不定主意! 电话中傅弦歌却没有像顾明希这么踌躇,她道:“夜熔不是不再需要朋友,而是不敢有朋友,尤其这个朋友还是你和我。” 傅弦歌一针见血,顾明希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傅弦歌很聪明,看事情比她通明很多,也犀利很多。 “明希,我们要尊重夜熔,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做,就是为她做的最好的事,尤其是你!”傅弦歌最后四个字音量不由的加重。 顾明希的身份太特殊了,是姬夜熔的朋友,也是云璎珞的亲生女儿,而云璎珞和姬夜熔有着不能解开的死结。 姬夜熔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最大的缘故就是不想顾明希在亲人和朋友之间,左右为难。 “我知道了。”顾明希打消了去M国的念头。 如果夜熔不想要让她去,她就不去,但若夜熔需要她,不管有多困难,不管发生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姬夜熔的身边。 因为她们是:朋友。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何谓朋友? 朋友就是她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放下手中的一切,奋不顾身的来到你身边支持你,陪伴你。 朋友就是明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对方会毫不犹豫的过来,却不舍得让她为难,而将她推远。 姬夜熔与云璎珞之间本无恩怨,但因为姬夜熔是连默的下属,而云璎珞又对连默厌恶至极,连带着不喜欢姬夜熔。 而后来连城的死变成了姬夜熔与云璎珞解不开的死结。 顾明希虽不是在云璎珞身边长大,可她到底是云璎珞的女儿,姬夜熔不是怕顾明希会选择云璎珞的立场,站在自己的对面。 她怕的是,一旦自己和云璎珞发生正面冲突,夹在中间最为难的便是顾明希。 她不想自己的朋友面临这样的难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将明希推在这场漩涡之外,让她独善其身。 再者,顾明希经历过多少风雨与磨难才能和C国龙裴修成正果,她很清楚,所以更加不愿意把顾明希拖这暴风雨中,毁了明希现在得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 姬夜熔的顾虑,连默何尝会不知道,但她的那句:她是云璎珞的女儿,听得他的心脏阵阵紧缩,心尖微颤,开始犯疼。 忽而伸手抱住她,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她,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姬夜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拥抱自己,双手想要推开他的时候,耳边忽而响起喑哑的嗓音:“阿虞是四哥的阿虞,四哥也只是阿虞的四哥!” 不是谁的儿子,谁的弟弟,也不是什么总统,只是阿虞一个人的四哥,仅此而已。 姬夜熔的身子蓦然一僵,听懂了他的话,又好像没听懂。 僵直的双臂垂落在身体的两侧良久,指尖轻轻颤抖了几下,最终慢慢的收紧攥成了拳头。 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他的拥抱。 只是很用力的沉默着。 连默抱着她很久,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时候,左手顺着她的肩膀一路往下,握住她的右手,“花园的花开了,我们去看看。” 姬夜熔敛眸,瞧着他的眼神里有着疑惑:他不应该是很忙吗? 连默像是看穿她的心思,笑了下:“不差这半会,走吧。” 话音未落,已牵着她的手离开办公室。 姬夜熔想要将手抽出来,不想和他这么张扬的行走在总统府,可连默似乎打定主意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怎么都不肯放了的手。 她猜,许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么做。 这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赏花是一件很雅致的事情,红尘里的男女却都很俗气,喜欢用美丽的东西表达自己的感情。 热恋的情侣喜欢用玫瑰表达自己的爱意,暗恋中的人送白色风信子,表达自己不敢表露的爱。 当初C国总统龙裴阁下更是为其夫人顾明希亲手种植了满园的荼蘼花。 连默拉着姬夜熔在花园里散步,绝非是因为他的时间太多,而是因为姬夜熔的性子太过沉默和寡淡,不喜言语交流,也不喜与他人交际,若是将她一个人放置,她可以一整月都不说一句话。 她不喜欢说话,没关系,他多说说话,说得多,她的话再少也会回他一两句。 她不喜欢交际,也没关系,他会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带她出门,让她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之处。 四月正是香气芳菲时,连默哪怕是再忙,也想挤出时间与她一起出门走走,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的散步,看到盛开的花朵,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微风拂过,空气中混杂着花香,沁人心脾,阳光很温暖的洒在两个人身上。 连默牵着她的手一边漫步,一边说:“*恰好,阿虞莫要虚度时光。” 姬夜熔步伐一顿,抬头看向他俊朗不凡的容颜,纤细的眉头微敛,心头一紧,因为听出他话外之音。 他知道她的心里只剩下仇恨,除了仇恨对其他事物,不管是活着也好,生活也罢,早已失去热情,没有追求和渴望。他拉她出来看这满园的风景,只是想要告诉她,生活仍在继续。 只是平淡的生活在四年前就远离了她,而所谓的“美好”早已在她的生命中绝迹。 此刻他的行为,毫无意义。 她不语,却是将手抽离他的掌心,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只留给他一道孤寂的背影。 这就好比她的人生,一直都只是她一个人在行走。 连默眸底的光一暗,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旁边的盛放正艳的花朵,指尖毫不犹豫触碰到花枝。 “阿虞。”他低声唤她。 姬夜熔停下脚步,回头,他已经走过来了,将手里的一朵小红花戴在她的发丝,在耳侧上。 薄唇流转温暖的笑,一句话评价:“人比花娇。” “你不知道,折花是不文明的行为?”说着就要把小红花取下来,她不喜欢累赘的东西,比如此刻发丝间的小红花。 连默握住她的手,反将一军:“古人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姬夜熔:“……” 他的口才一向很好,她自知说不过他,沉默不言。 连默再次理所当然的牵住她的手往前走,她任由他牵着,不挣脱,因为知道她甩开他的手,他还是会再牵,何必要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 小红花戴在她黑色的发丝间,显得格外瞩目,红色的花瓣将她苍白的脸色都映红了,煞是好看。 连默在心里暗暗琢磨,下次可以让阿虞尝试穿些颜色鲜艳的衣服,她还年轻,不用穿的比云老夫人还成熟老气。 没走一会,手机突然响起,是程慕,有工作的事找她。 姬夜熔不想随他回办公室,想一个人独自走走。 连默蹙眉,有些不太愿意她独自在外面。 “十五分钟就回。”她其实是想去看看木槿。 连默妥协了,“好,十五分钟不回,我就来找你!” 姬夜熔点头。 连默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微凉的肌肤上,反复摩挲,最终放开,转身回办公室。 姬夜熔没有站在原地等他走远,他转身的瞬间,她也就转身朝着木槿的墓碑走去,步伐缓慢,却一直没有回头。 否则她一定会看见,走了没两步就停下来,不放心回首凝视她的连默。 峻拔笔直的身影久久伫立在原地,凝视她渐行渐远的眼眸里慢慢有了黯淡,浓密如扇的睫毛低垂遮挡住所有暗哑的落寞与伤。 直到此时此刻,连默真正的意识到:阿虞,真的已经不是从前的阿虞了。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姬夜熔在木槿墓碑旁边坐了许久,将耳边的那一朵小红花摘下,薄唇微不可察的勾了下,似是自嘲。 这么鲜艳的眼神真不适合她。 “你也觉得不适合我,对不对?”姬夜熔问木槿。 可惜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往回走,既然她答应连默十五分钟后回去,定然就不会让他出来寻找。 从花园的小道走进主道,一辆黑色的车子从不远处驶来,姬夜熔打算等它过去再穿过马路,岂料车子越是靠近她速度越是缓慢,直到她面前,已经是完全停下。 从车子上下来的是柳若兰,还有连湛。 柳若兰身穿一件玫红色露肩雪纺裙子,戴着墨镜,手里拎着的是同色系的手提包。 连湛穿着白色小衬衫,黑色背带裤,蹬着小皮鞋,宛如贵族小公子。 不,他本身就是贵公子! 姬夜熔看到她们,脑子里自动浮现四个字:狭路相逢。 柳若兰摘下墨镜,杏眸看向姬夜熔,波光虽然掩饰不住那一丝的厌恶,但红唇沁着一抹笑,声音轻悦道:“恭喜你,从此以后总统府还是你的。” 没有嫁给阁下以前,总统府里的一切都是姬夜熔做主,等到她嫁给阁下以后,总统府还是姬夜熔做主。 好不容易等到姬夜熔死了,她成为总统府真正的女主人,没想到四年后姬夜熔死而复生,不但回来,更是轻而易举的又将总统府占为己有。 而她,被驱逐出境。 若不是湛儿推了姬夜熔那一把,她何苦要被逼着搬去云璎珞的庄园居住。 阁下将她和连湛驱逐出总统府,而云璎珞恰好想要将湛儿从她身边抢走。 现在她有些自顾不暇,至于姬夜熔,已无心情应对。 姬夜熔漠然的扫了她一眼,不想听她说这些废话,绕过她们就想离开。 “等一下。” 柳若兰叫住她,姬夜熔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上次的事的确是湛儿做的不对!我不想我的儿子是非不分,所以——”话语稍稍顿了下,低头看连湛,道:“湛儿,向姬小姐道歉。” “妈妈——”连湛小脸立刻阴沉,很显然不愿意道歉。 姬夜熔闻言,转过身,冷清的眼眸射向柳若兰,闪过一抹探究。 “湛儿,道歉!”柳若兰冷着脸,近乎是命令的语气。 连湛答应过会听妈妈的话,眼下虽然不甘心,却还是毫无诚意的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眼神甚至都没去看一眼道歉对象。 姬夜熔的眼神一直盯着柳若兰,根本就不在乎连湛的道歉与否。心里诧异的是柳若兰为什么会让连湛向自己道歉! 根据自己对柳若兰的了解,在柳若兰的心里,姬夜熔三个字就代表着卑贱下作,她怎么会让自己高贵的儿子向一个低贱之人道歉。 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柳若兰让连湛先上车,有些话她想和姬夜熔说,但不想让连湛听见。 “姬夜熔,别以为现在回到总统府你就真的赢了。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只要本宫一日不死,你永远是妾!你充其量不过是阁下圈养的一个*,而我才是真正的总统夫人。这辈子只要我不死,你永远就是别人口中不要脸的小三,难登大雅之堂。” 柳若兰精致的容颜上浮动着最完美的笑容,红唇里吐出的话却是字字珠玑,恶毒无比,如同一条美丽的红蛇,冰冷的身躯黏湿的紧绕在姬夜熔的颈脖,对她吐着淬毒液的芯子。 姬夜熔后脊骨渗出一丝凉意,指甲暗暗掐进掌心,却察觉不到痛意。 她是……小三? 柳若兰捕捉到她神色上的微妙变化,红唇的冷笑愈浓,眼神高深莫测的从她身上掠过,转身弯腰上了车子。 车子很快就消失在眼帘中,姬夜熔却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姬夜熔回到办公室是二十五分钟后,比预计时间超过了十分钟。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幕僚团队鱼贯而出,每个人见到她都点头示意,或是轻微鞠躬,比起过去更加的客气,恭敬有礼。 是因为这几天的传闻吧。姬夜熔心里这样想着。 走进办公室,连默刚好放下文件,抬头看到她,温声道:“我以为你迷路了,正要去找你。” 没有人比姬夜熔更熟悉总统府,怎么可能会迷路,他这是在挖苦她。 “遇到总统夫人了。” 连默一怔,大概没想到她们会碰面,点头“嗯”一声没有了下文。 姬夜熔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看,问:“你把他们赶出总统府了?” 连默起身走向她,寒潭深不可测,提及柳若兰,言辞间冷漠:“鹊巢鸠占,是时候该让位置了。” 再说,这也是云璎珞的想要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鹊巢鸠占? 他的意思是总统府不属于柳若兰,是被柳若兰一直强占着吗? 姬夜熔低头,薄唇勾了下,发出“呵”了一声,似是冷笑。 抬头再次看向他的瞳仁里弥漫着讥讽,声音漠漠:“你真的很奇怪。当初为了得到柳若兰你费尽心机,不惜让我去*连城,为了柳若兰,你去和连城争总统之位,你对她呵护备至,温柔*溺。可现在总统的位置,柳若兰,你都拥有了,可你又将她弃之敝履!你是不是就是别人说的那种得不到时惦记着,得到了就不会再稀罕。” 她每多说一句话,连默的脸色就往下阴沉一分,下颌线紧绷的厉害,阴鹫的寒潭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吃了似得。 “你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就是传闻中的犯贱……” 话音还未落地,他阴沉的嗓音已忍不住打断她:“够了,姬夜熔!” 额头的青筋暴跳,阴戾以他为中心,瞬间向四周扩散,办公室里立刻冷了好几度。 他不再温温的叫她“阿虞”,而是喊她姬夜熔,他心中的愤然,可见一斑。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是为了柳若兰而争总统之位?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呵护备至,温柔*溺?姬夜熔,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一声声的质问,一步步的逼近,姬夜熔步伐退至墙壁,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已无路可退,也无言相驳。 他强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牢靠的山,抵在她的面前,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令她脑子里的神经都忍不住的紧绷起来。 是,他是从来没有说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柳若兰。可他对柳若兰的种种,难道她会看不出来? 她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连默阴鹫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愠怒之余更多就是悲愤。 可她真的不明白,他眼中的“悲”从何而来。 “阿虞,你就是一个小傻子。”他开口,像是看穿了她心里所有的想法。 沉哑的声音有着愤愤,但更多的是无奈,“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用主观意识来认识连默?什么时候你才能不用心里的揣测来了解四哥?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在没有证据之前,不给疑犯判死罪?” 一连串的质问,问的姬夜熔哑口无言。 她本就是话少的人,现在更是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反击。 因为她根本就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除了骂她是“小傻子”的那句。 =========================6000====================== 少爷:关注少爷的微薄:妖妖逃之AIR,设置为特别关注,这样我每次发更新链接,你们会第一时间收到,记得给少爷点赞,点赞的人多,说不定少爷开心就会加更哟。 顾明希&龙裴是总统系列文中的第一部男女主角《前妻,偷生一个宝宝!》喜欢的读者可以一阅!   ☆、情是如此绊人心9 姬夜熔本就因为柳若兰的那些话扰了心智,情绪负面,此刻他又是这般恶劣的态度,对她步步紧逼,好像做错事,罪无可赦的人是自己。 一股怒火在小腹燃烧,气得消瘦的肩膀都在轻微的颤抖,眼眸死死的瞪着他。 嘴巴笨,不知道如何反驳,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欺负。 凭什么他们夫妻俩可以这般的欺负她? 气得胸腔跟着欺负,红唇轻扯,冷声反讥:“你才是傻子,你一家都是傻子。” 无硝烟的战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姬夜熔的一句话,原本脸色铁青厉害的连默突然怔了下。 短短几秒的回神,紧绷的唇线瞬间松开忍不住的笑了。 是真的笑了,从眼底一直晕开在俊朗的容颜上,笑声在办公室里不停的回荡。 姬夜熔冷清的眸光迎上他笑容灿烂的眼眸,不懂他为何而笑。 明明是在骂他,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你是傻子!”她咬着唇瓣,又一次的骂他。 连默一点也不生气,点点头,笑容满面的附和她的话,“恩,我是傻子。” “你——”姬夜熔气急,像是牟足劲的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能不更加气愤? 他漆黑的眼眸漾着明亮的光芒,指尖将她垂落的发丝掠耳根后,轻声道:“我若不是傻子,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阿虞原来如此可爱。” 姬夜熔面色冷漠,冷冷的盯着他,不相信他的话。 “阿虞,你怎么能这么可爱?”说着,他又忍不住的笑出声。 她就不明白到底哪里好笑了。 现在这个局面,他又是如何笑得出来?! 明明有柳若兰却非要将她禁锢在这总统府,明知道她背负着“小三”的骂名,却无动于衷。 连默,你看,你又在糟贱我。 姬夜熔不想再与他争论不休,更不想和他谈什么可不可爱的问题。 双手抵在他的胸膛,用力的将他推开,转身就往门口走。 连默在笑,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这般的被她推开了。 清邃的眸光凝视她的背影,“你去哪里?” 姬夜熔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 “阿虞!”连默微微收敛笑意,大步流星的跟上,伸手要扯住她的时候,她一个灵敏的闪躲,避开他的手。 冷清的波光迎上他的,唇瓣只挤出两个字:“夜园。” 这回,连默没有再阻拦她了。 “我让程慕送你。” 姬夜熔没有任何回应的转身就走,因为她知道,即便说“不”,他也不会听。 连默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打电话给程慕,程慕已经安排好车子在楼下候着。 他本该有很多应接不暇的事务要处理,但刚坐下就会想起阿虞气急败坏骂的那句“你才是傻子,你一家都是傻子。”,忍俊不禁。 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明明知道从这个角度是看不到,还是不由自主的走过来,眼神不由自主的想要追寻她而去。 ——阿虞,我是傻,否则怎么会在最好的时光错过你。 ——阿虞,他们也傻,所以才不知道你有多好,好到让人想起就会忍不住模糊了眼眶。 阿虞从来没骂过人,这是第一次,也是连默第一次听到她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给他的感觉竟然是如此之好。 以前的阿虞,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永远都是那种波澜不惊的神色,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没有七情六欲,也没有喜怒哀乐,宛如一个活死人。 那样的阿虞,他是不喜的,也不是他想要的,可现在的阿虞不一样了,现在的她都会骂他是傻子,怒意翻腾的样子,岂只是可爱,根本就是让他着魔。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傍晚不到六点,连默就已经看了好几次的腕表,似乎要着急要去哪里。 程慕已经猜测到,却不点破。 直到连默彻底忍不住,起身道:“备车。” 程慕明知故问道:“去哪里?” 连默没说话,眼神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警告不言而喻。 程慕抿唇笑:“阁下,我从来没见过你像今天这般失常。” 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刚刚自己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他还有好几次的分神,虽然是不着痕迹,但程慕跟在他身边这些年,怎么会看不穿。 连默一边往门口走,一边低沉的嗓音说:“等有一个人让你牵肠挂肚,寝食难安的时候,你就会明白。” 程慕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电梯,按下楼层,“明白什么?” 他俊颜倒映在银白色的墙壁上,唇瓣的弧度扬起,笑意愈浓:“明白那个人即便只是离开你的视线一秒,也会让你心神不定,担心她的冷热,担心她这好不好,那是不是不舒服,怕她饿着,怕她不记得喝水等等。为了安心工作,正常生活,只好让她分步不离的待在你身边。” 程慕剑眉微敛,这样啊…… 他抿唇笑了,“那我宁可打一辈子的光棍!” 爱情太折磨人了,他看着阁下这样都觉得累,换做自己,万万是做不到的。 连默鹰眸睥睨程慕,没再说话。 程慕还不明白,情爱这东西半点不由人。 若不是极力挣扎过,抵抗过,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沦为爱情中待宰的羔羊。 后来的后来,程慕遇到了,明白了,却也哭了。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回到夜园的连默彻底笑不出来了。 因为阿虞不理他了。 连默抵达夜园时,一进门就问于莎:“阿虞呢?” 于莎回答:“在花园。” 连默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嫌弃走的太慢,直接在夜园里跑了起来。 心情,有些迫不及待。 姬夜熔蹲在花圃面前,仔细聆听园丁的讲解种植木槿花要注意的地方,如何照顾木槿花。 木槿花,是木槿的名字,除了梅花,木槿最喜欢的就是木槿了。 今天在总统府看到那么多花,她就想起了小时候在孤儿院看到的那株木槿,想自己也种上几株,等到花开之日,带着绽放的木槿花去看木槿,想必她一定会开心的。 连默远远的看到园丁也没有停下脚步顾及下自己的总统形象,一直到跑到姬夜熔的跟前,这才停下脚步。 一路小跑气不喘心不跳,满满笑意的喊了一声:“阿虞——” 姬夜熔恍若未闻,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视他为空气。 园丁在一旁鞠躬问好,暗暗咂舌:这姬小姐胆子也忒大了一点吧。 还在生气? 连默挥手示意园丁先离开,他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但要是阿虞给他难看,被别人看去,心底总归是会有些不舒服,觉得颜面扫地。 园丁识趣的离开,该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姬小姐怎么做了。 连默走到姬夜熔的身边蹲下,看到她白希的手指一手拿着铲子,一只手捧土,皱眉道:“怎么也不知道给你拿双手套。” 姬夜熔的动作不紧不慢,还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来,我帮你。”连默伸手拿走她手的铲子丢在一旁,温柔的拍掉她手里的泥土。 姬夜熔英气的眉敛起,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起身掉头就走。 连默一怔,随之嘴角泛起无奈而*溺的笑容。 他的阿虞和他置起气来,还真是让他有些束手无策。 这辈子他没哄过女孩,也不知道该如何哄女孩,让他想一想,该怎么做才让阿虞消气呢? *** 姬夜熔回到屋内,于莎端来温水给她洗手,擦拭干手上的水。 她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远远看到他蹲在那里像个独臂侠挥动着铲子在给木槿花埋土。 谁能想到那个赫赫有名,有洁癖,又出了名的挑剔的连默,会有一日蹲在花园里种花? 种花于连默而言,无异于一场灾难,因为接触泥土,灰尘,这是一个分分钟能逼死有洁癖的人的节奏。 姬夜熔种好了一株,剩下的两株都是连默种好的。 回来的时候,暮色降临,天光黯淡,姬夜熔还站在落地窗前,他走过来站在落地窗的对应她的位置。 沾满泥巴的手在干净的玻璃上写着什么,削薄的唇瓣一张一合,无声叙说。 ====================3102====================== 少爷:今天还是更新6000字,因为上午我和医生有个约会,要在医院泡一上午,下午回来写更新,可能会晚,大家等我微博的更新通知吧,么么哒!记得投推荐票和留言哟! 推荐总统系列文1:《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情是如此绊人心10 隔着一层玻璃,屋内有光,连默看不清楚背光中的阿虞脸庞是何种情绪,但是姬夜熔能看清楚他的俊颜,削薄的唇瓣缓慢的张合,重复叙说着一句话。 他是在说:你将我的生活过成了诗。 沾着泥巴的手指伸进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朵花,许是藏在怀中太久,花朵有些焉了,他献宝似得送给阿虞。 明明是无声的,姬夜熔的耳畔却似听到他沉哑的嗓音在回荡,说她是他生活里的一首诗。 手里着一朵焉巴巴的花朵,再看看他写的字,心湖像是被投掷一颗小石子,涟漪一圈圈的晕开。 这个男人....手段真的太过高明,每次都知道如何拿捏她的七寸。 真让人,不甘。 是啊,是不甘。 怎么可以原谅。 也无法原谅。 低垂的睫毛遮挡出眸底的光,转身要走。 连默见她要走,连忙往屋内走,在楼梯口追到了姬夜熔,“阿虞。” 因为他手拿着花又有泥巴,所以没去拉她的衣袖。 姬夜熔没有回应,一直往上走,连默就跟在她的身后,不耐其烦的轻唤:“阿虞……阿虞……阿虞……” 他不嫌烦,姬夜熔嫌弃他烦,在转弯处停下脚步回头瞪他:“闭嘴。” 连默停下脚步,峻拔的身影距离她很近,身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从后面看就好像她被他紧紧拥在怀中。 姬夜熔一脸的漠然,他却唇瓣含笑,*溺的眼眸凝视着她。 这般看着,倒像是两个恋爱的人,一个生气冷战,不理人,另外一个就不要脸皮的跟在后面拿热脸贴对方的冷屁股。 现在姬夜熔似乎更像是恋爱中无理取闹的一方。 清冷的眼眸从他的脸上转移到手中的花,眉心微敛:“这是你第一次送我花。” 这绝对不是感动的语气。 连默听出她画外音,仔细瞧了瞧手中的花,觉得还算不错啊,淡淡的花香,熏染了他一怀抱都是。 “送什么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他煞有其事的说道,熠熠生辉的眼眸宛如一个巨大的吸盘,要将姬夜熔吸进去,“我藏在怀中一会就染了满怀的香,不信你闻闻。” 姬夜熔还没反应过来,他修长的手臂已经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都带进自己的怀中。 她本能的就想推开他,还没推开,耳边拂过一阵暖风,伴随着他沉哑的嗓音:“对不起,以后不会那样凶你了。阿虞别生四哥的气,别不理四哥,好不好!嗯?” 最后一个字的音,充满魅惑的诱哄。 姬夜熔身子一僵,双手抵在他胸前,低着头,一时间也没说话。 以前她若是沉默,不同他说话,他也是这样,诱哄的语气道:“阿虞,别不理四哥!” 每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心念流转,哪里还会不理他。 木槿在世常说:阁下从来都不拿你当一回事就是吃准你不敢怎样。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惯得他,如果你不对他有求必应,看他还敢不敢这般不懂珍惜你! 后来姬夜熔也想过,若是自己不对他有求必应,不那么顺从他,让他完全掌控自己的喜怒哀乐,他是不是就会懂得珍惜自己? 不会的。 因为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果”。 *** 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连默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是生气或是不生气。 温声小心的唤她:“——阿虞?” 姬夜熔的思绪从过去抽出,抬头清冽的眼眸迎上他,唇瓣轻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生气了。” “什么事?”连默剑眉一挑,别说一件事,只要能让阿虞高兴,就算一百件事他都愿意做。 “明天我要去祭奠连城。” 她的话音未落,连默嘴角的弧度已经僵住,倏然下沉,声音冰冷脱口而出:“不行,这件事不行。” 姬夜熔清澈的眸光与他对视,唇瓣已经抿成一条线,波光一点点的漠然。 “阿虞,你别逼我。”他扯唇,让她去祭拜连城? 除非他是疯了! 纵然连城死了,他也不会再让阿虞去见那个死人。 姬夜熔拂开他的手,眸光从他的俊颜上转移,似乎与他再也无话可说了。 连默左手僵直的垂落在身侧,指尖感觉到刺骨的疼,缓缓攥起成拳头。 那朵花早已在他的掌心被*的不成样。 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弯处,却无法出声阻拦。 因为让他答应,允她去祭拜连城,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 在连城死前的那*,连默和姬夜熔有过一次谈话。 谈话的内容主要是针对“勾(引)连城”这个任务而展开。 连默听到姬夜熔说想要放弃这个任务,眸底拂过一抹惊愕,脱口问道:“原因?” 姬夜熔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沉默许久才缓缓出声:“他很好。” 连默皱眉,眼底的光如冰锥凌迟着她,“你喜欢上他了?” 他很好,好到你喜欢上他了,所以不愿意继续下去,怕伤害他。 除了这样理解,连默想不出其他理由,会让她想要放弃任务。 姬夜熔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大把大把的沉默。 更像是在默认。 有那么一瞬间,连默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圈,倏地站起来,胸膛近的差点就直接撞到她低着头。 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紧捏着她的下颚,强势的抬起她的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幽深的眼眸里有着愠怒与寒冷,听到自己的声音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又问了一遍。 “阿虞,你真的喜欢上连城了?” 姬夜熔的下颚被他捏的犯疼,他的力气大似是想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白希的肌肤迅速的泛起一片绯红。 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内唇,迅速尝到一片腥血味。 “我问你,是不是?”他命令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娶柳若兰。”她清冷的嗓音艰涩而出。 她不说还好,话一出口,连默捏着她的手倏然一松,力气稍大,姬夜熔像是被人猝不及防的退了一下,步伐往后连退两步。 “四哥——”房内没有开灯,她借着月光看向他,可惜他沐浴在黑暗中,所有的情绪都隐匿起来,无路可循。 只是感觉到有一股冷的窒息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朝着她席卷而来。 “阿虞从来都没有违抗过我的命令,今天是要为连城违抗四哥吗?” 他的声音平静的从黑暗处传来,之前的愠怒瞬间弥散,没有任何的情绪。 姬夜熔沉默。 他的声音缓缓而出,“看样子阿虞真的很喜欢他。阿虞喜欢的,四哥不毁。” 姬夜熔眸底掀起一抹意外,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的答应。 “我可以撤回命令,但阿虞要拿什么做交换?”漠然的声音透着不容抗拒。 “任何。”姬夜熔毫不犹豫的回答。 连默重新坐会皮椅上,背对着姬夜熔,所以她并不知道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无声的收紧,青筋凸显。 “我会考虑,你先回去。” 姬夜熔鞠躬,转身离开。 没多久办公室里传来剧烈的碎裂声,一阵接着一阵。 只是走远的姬夜熔并未听见罢了。 那一晚,连城死了,死在去姬夜熔住处的必经之路。 死时,手里紧紧攥着的是连默的袖扣。 一颗袖扣不能判定连城就是连默所杀,但所有人都认为,是连默杀了连城。 连同连臻和云璎珞心里都这样想。 而姬夜熔心里怕也是这样怀疑着,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 午夜,卧室里亮着一盏睡眠灯,光线暗淡,将一切都烘托着怅然若失。 连默走到*边看到阿虞背对向墙面,蜷曲成一团,紧靠在*边,好像下一秒就能从*上摔下去。 心,无声的收紧。 他上(*)将她抱在怀中,拖到了大*的中央。 姬夜熔始终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睁眼睛,好像熟睡,未曾醒过。 “阿虞,你把我变得和傻瓜一样,在和死人较劲!” ==================3045=================== 推荐总统系列文1:《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情是如此绊人心11 一屋子的冷清和寂静,姬夜熔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可连默知道怀里僵直的人是醒着的。 已经拆掉固定支架,右手可以稍稍用一点力,轻抚她的长发,鼻端下尽是她发尖的香气。 气息喷在她的颈脖,唇瓣轻咬她玲珑的耳朵,她在他的怀中下意识的哆嗦了下。 唉。连默在心里暗暗的叹气,他是真不愿意让阿虞去祭拜连城,也不想和一个死人较劲,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较劲毫无意义。 他只是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那个已经死掉的人在阿虞的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阿虞,下不为例。” 为了阿虞,就忍一忍吧。连默在心里这样劝自己,不过是祭拜,没什么大不了的。 姬夜熔紧闭的双眸在听到他的话后缓慢的睁开,微微的侧头,凝视他的眸光里夹杂着不相信。 连默右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脸庞,指尖温热,眸光越发的灼热,低头唇瓣就要往她的唇瓣上覆盖。 她下意识的撇过头去,唇瓣落在她的脸上。 连默剑眉一扬,倒也没有强迫她,保持抱着她的姿势道:“阿虞,晚安。” 这*姬夜熔睡的不是很踏实,最大的原因就是连默拥着她,很是不习惯。 之前虽然也睡同一张*,但是各自占据半边,中间有着很大的空隙,谁也不妨碍谁。 现在连默已经将她抱在怀中了,半夜她想要移动到*边,还没动两下,连默的手已经再次覆盖在她的身上,黑暗中他的声音低喃:“阿虞乖,好好睡觉。” 像是在哄女儿一般。 这样反复几次,姬夜熔也就不动了,怕他的右手会无意识的使力,影响恢复。 闭着眼睛,数着耳朵,在他的怀中,等天亮。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清晨,用过早餐,连默吩咐于莎去衣柜里拿了一件卡其色的长款风衣。 虽然说四月的天温度渐渐回温,但早晚外面还是很凉的,连默接过于莎递过来的风衣,披在姬夜熔身上。 姬夜熔扫了一眼风衣,眉头不由的皱起,款式还好,修身简单,可这颜色太浅,不喜欢。 连默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道:“阿虞还年轻,可以多尝试一些美好的事物。” 姬夜熔没说话,唇角微微下沉,可见她是真不喜欢这一类的衣服。 连默侧头吩咐于莎陪她一起去,记得带上水杯和点心,至于祭拜用的鲜花等,他早已命人准备好。 帮阿虞扣好扣子,右手左手速度不协调,用腰带在她的腰间慢吞吞的系出一个蝴蝶结,还算能入眼。 侧身而站,一边将她衣服里的头发拿出来,一边说:“早点回来,中午我们一起用午餐。” 连默送她到门口上车,也只能送她到这里,总不能指望他还送她去见另外一个男人。 这,他真做不到。 姬夜熔先上了车子,连默眸光扫向旁边候着的宋遥和拾欢,唇边的浅笑敛去,声音沉冷:“她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们了。” “是,阁下!”宋遥和拾欢异口同声的回答。 其实不用阁下开口,他们也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们的队长! 连默站在门口,目送阿虞的车子离开夜园,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他的眼帘中。 来接他的程慕站在一旁,见阁下久久伫立,眼底的光深谙不定,忍不住道:“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他相信,只要阁下亲口说,姬夜熔一定会相信。 连默的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阿虞消失的方向,声音漠然:“阿虞从不会怀疑我。除了在连城死的这件事上!”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连阿虞都需要他亲口解释才会打消怀疑,那么解释与不解释,相信与不相信,对于他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阿虞,过去的事,我不会向你开口解释,但我会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当你看到我所做的一切,你是否还会怀疑我?不信我? ——那时你若还要疑我,四哥不勉强你!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姬夜熔和连城曾经闲聊过,若是生于古代,各自会是什么样的人,在做着什么样的事。 姬夜熔想自己一定会是剑客,行侠仗义,结交一群好友,酒剑走江湖。 连城说,他可能会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教人读书写字,或是帮人写信,赚点银两,支撑生活。 他们看似大不相同,其实性情上很相似,都是淡泊名利,对于金钱权利都看的很淡,向往简单自由的生活。 连城还说过,要是哪一天不在了,他会想将的有用的健康的器官捐给有需要的人,这样就好像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很可惜,连城的愿望没有达成,他的器官不但没有帮助到任何人,甚至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因为他死的……太过惨烈。 姬夜熔走进连家的祖墓,映入眼帘的是肃穆而威严的建筑风格。 这里埋葬着连家的世世代代,日后也会埋葬着连家的子子孙孙。 连城的墓碑就在连臻的旁边,另外一边是连臻的亡妻,还有一个空着的墓地是连臻生前就留好给云璎珞的。 连臻死前,说:“你我的一生都葬送在场没有爱,只有恨的婚姻坟墓中!现在我累了,我先走一步,在那边看着你,我会睁大眼睛看清楚你是如何众叛亲离。我给你留好了墓地,你生是连家的人,死,也是连家的鬼。你生,慕容庄得不到你,你死,他连你的骨灰也不会有。云璎珞,你说,我们到底是谁赢了?” 云璎珞站在病*前,安静的听着自己的丈夫对自己恶毒的诅咒,精致的容颜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一点点的断气,直到彻底没了气息,不甘心的闭上睁了一辈子的早已看倦风景的双眼。 连臻死了,她的丈夫死了,她本该哭的,该伤心难过,该悲恸不已,可她,并没有。 她只是俯下身子,唇瓣凑到连臻的耳畔,像是对熟睡的丈夫说着悄悄话。 “我的城儿没了,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连臻,你走了也好。你就在那边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着,我是如何让你的连默活的生不如死,我要你看着他是如何承受着骂名,在M国的史册上遗臭万年!” **** 姬夜熔站在连城的墓碑前,看着黑白色的五官轮廓,剑眉星眸,笑容温润承载。 有的时候姬夜熔真的想不通,像云璎珞那般阴狠之人,怎么会生出连城这样善良的人。 连城和云璎珞真的一点都不像,倒是连默的性格像极了云璎珞,都是美丽中淬着剧毒,一沾命绝。 姬夜熔将鲜花送到连城的墓碑前,只说了一句:“生辰快乐。” 今天是连城的生忌,这也是她坚持要来祭拜的原因。 姬夜熔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身穿黑色风衣的连景,戴着黑色墨镜,她那鹅蛋脸被遮挡住大半了。 连景将怀里的鲜花送给连城,摘下墨镜,看向姬夜熔,“真没想到他会让你来拜祭连城。” 姬夜熔没有接话,低低的说了一句:“今天是他生辰。” “我知道,所以就来看看他。”连景眸光也看向了墓碑。 她与连城虽然不是同母,却是同父的亲姐弟,那时她和连默相处的最为亲近,但与连城的关系一直不错。 没想到连城会惨死,而最大的嫌疑人却是她的另外一个弟弟——连默。 “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是最想念连城的人,却也是唯一不来祭拜连城的人。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害死连城的凶手,她觉得无颜面对连城。” 连景声音顿了下,侧头看向姬夜熔,认真的问道:“夜熔,今天当着连城的面,你给我一句实话。” “连城到底是不是连默杀的?” 姬夜熔沉默,凉风拂面,纵然阳光普照,像墓园这样阴气湿重的地方免不了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 在连景质疑的眸光中,她似有若无的摇头:“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连景纤细的柳眉微拧,“连你也不知道?” 姬夜熔眼神看向温润如玉的连城,声音低低道:“他说,我不了解他。” 连景闻言,叹气,红艳的薄唇逸出一抹苦笑:“别说你不了解,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了解他?” 姬夜熔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在连城的墓碑前伫立良久,阳光越来越晒人,头皮都开始有灼热感了。 连景开口:“时间尚早,陪我去坐坐?” 现在还不到10点,回去也没事,姬夜熔点头。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市内的一家高档咖啡馆,满室的咖啡香醇飘散,连景点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姬夜熔喝的是温开水,她对饮品不感冒。 连景看着她眼前的清水,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姬夜熔掠眸看向她白希的手指捏着调羹,慢慢的搅拌着咖啡,声音很轻:“你以前最怕苦。” 连景一怔,随之唇瓣晕开绚烂的笑容,只是这份绚烂并未在她的眼眸里绽放。 “许是年纪大了,倒不喜欢甜味。苦点好,越是苦,越是能记忆犹新。” 她这话,有深意。 “还怨他?”连景这辈子最苦的就是被迫嫁给了她不爱的人。 连景脸上的笑渐渐淡了,轻抿口苦涩的咖啡,慢慢道:“能不怨吗?” 姬夜熔沉默,是啊,能不怨吗? 自己都不能,更何况是连景。 连景岔开这个话题,不想总是谈过去的事,将话题转移到姬夜熔的身上,责备她太过冲动了,怎么可以直闯云璎珞的庄园。 云璎珞对姬夜熔早已恨之入骨,若是有机会,她恨不得要将姬夜熔挫骨扬灰,她这样做,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姬夜熔喝着清水,静静的听着连景带着关心的责备,在她说完后,只说了一句话。 她说:“景夫人,我不是羊!” 云璎珞若是虎,她姬夜熔怎么可能是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绵羊。 她不是羊,而是能与虎厮杀一场的狮子。 连景笑叹:“还不是连默太过紧张你,连着我都快忘记了你以前英姿飒爽的模样了。” 姬夜熔不可置否。 因为她的右腿,现在不管是连默还是兵鬼的人,对她都是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一个瓷娃娃,稍不留神的磕破就会支离破碎。 连景叮嘱姬夜熔莫要逞强,面对云璎珞切记硬碰硬,毕竟现在云家的势力还在,连默都还要忌惮着云璎珞,她不希望姬夜熔会和云璎珞发生正面的冲动,她在中间也很为难。 “你还是很在乎他们。”姬夜熔淡淡的开口。 连景眸底的光芒黯淡,低低的说了一句:“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纵然他们逼我做最不愿意的事,若是真看到他们受伤,心里多少还是难过的。” 姬夜熔没有再说话,顾明希远在C国,可以避开这样左右为难的局面,而连景从一开始就在这个漩涡里,她躲不了。 “许思哲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人应该珍惜眼前的事物。”当年连景被迫嫁给许思哲,有一半是姬夜熔的功劳。 她以为让连景嫁给许思哲比嫁给霍渊好,当时她不懂,若是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哪怕对方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也毫无意义。 现在她明白了,所以见到连景心里多少有些歉疚,尤其是在知道连景失去孩子的时候。 连景掠眸看着她笑,笑容苍凉,“夜熔你不懂,再好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爱的女人,不爱自己的情况下,也会愤怒的失去理智。” 姬夜熔皱眉,还没来得及问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到连景自问自答的声音落寞的响起:“你知道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么?” “那晚他在外面应酬喝了很多酒,回来抱着我,一遍遍的问我爱不爱他,我沉默。他发疯似得吻我,我拼命的反抗,孩子就这么生生的被他做没的。” 说着她忍不住叹气,从手提包里拿出烟盒,还没点燃香烟,侍应过来提醒,这里是无烟咖啡厅,若是有需要,可以前去吸烟区。 连景没去,落寞的收起了烟盒。 姬夜熔神色沉静的听着连景的话,心无声的揪起。 连景现在的不幸,都是当初自己和连默作的孽! “虽然他是无心之过,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他!你要我珍惜眼前人,我也尝试过,可真的好难,我做不到。” 连景说着,眼底氤氲起潮湿。 “景夫人——”姬夜熔欲言又止。 连景回过神,深呼吸,眸底的气雾硬生生的逼退,勾起唇角露出不算笑容的笑容:“抱歉,失态了!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身份,注定没什么可以交心的身份。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就想和你说说话,有些事说出来心里真的会好受很多。” “为什么相信我?”她不应该因为连默,连同自己也一起讨厌起来。 为什么还要相信她? “夜熔,因为连默的关系,我也很想讨厌你,可是我心里清楚,你比我更苦。而且你就像是一个树洞,不管有什么秘密,什么痛苦的情绪都可以告诉你,不必担心你会曝光我们的秘密和不能见光的痛楚。” 是的,姬夜熔就像是连景的一个树洞,每每有什么痛苦,难受的事,她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姬夜熔。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也许是因为她话少的原因,很适合做一个倾听者,极少会打断,或是发表什么意见,像连景说的那个树洞。 时间走到10:40,这期间姬夜熔喝了三杯清水,于莎进来提醒她该回去了。 连景也没有再强求她多坐一会,自己也该回去了,起身与姬夜熔往外走。 距离到门口还有几步,手机忽而响起,连景示意姬夜熔先回去,有空再联系,她接听电话,听语气是公司的事。 姬夜熔没有等她,先走出咖啡厅,车子就停在门口,于莎已经拉开车门,侧立在车门后,“夜熔姐,上车吧。” 姬夜熔弯腰欲要上车,眼角的余光忽而扫到隔壁的儿童主题乐园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子,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好像是在躲什么人。 眉头一挑,上车的动作迟疑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孩子一脸得意的跑出来,没看红绿灯径自的往马路中间跑,似乎要过马路。 姬夜熔看了下不远处的红绿灯,现在赫然的一抹红映入眼帘,眸光再射向已经要跑到马路中央的小孩子。 “小心——” 小孩子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就停下脚步,目光四处在看,好像在找声音的来源。 对面的车子已经飞速的驶过来,事情发生的太快,姬夜熔来不及吩咐宋遥和拾欢,本能的就跑过去。 “队长……” 拾欢和宋遥皆是一怔,跟着就是追上去。 在车子即将要从撞向孩子的时候,姬夜熔扑过去直接将他抱在怀中,在车轮要从他们的身上碾压过去时,急速滚到了路边。 一刹那,拾欢和宋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从咖啡厅走出来的连景,看到这一幕,手里的手机直接掉在地上,屏幕摔出蜘蛛网般的裂痕。 姬夜熔坐起来,松开双臂,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已经吓的脸色苍白无色,怔怔的看向她时,眼泪本能的大颗大颗的往外掉。 “你妈没教过你,过马路要看红绿灯?”声线紧绷,神色凝重无比。 今日若不是她,只怕他这条小命就彻底没了。 连湛吓坏了,哭的撕心裂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哽咽的不清不楚:“痛……好痛……” 姬夜熔听闻,这才看向他的四肢,因为穿着短袖衬衫,短裤,手臂和膝盖都有擦破,在流血。 可这在姬夜熔眼睛里算不得什么,连“伤”字都算不得。 “闭嘴!”她声音冷冽,近乎是命令。 ================6000================== 少爷:因为盐巴疯狂屏蔽,以后有神马话都在评论区通知,或者微博。 推荐总统系列1:《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情是如此绊人心12 姬夜熔不喜欢哭,也不喜欢别人哭,尤其是小孩子,会觉得特别吵。 连湛像是没听见,张大嘴巴哇哇大哭。 “不准哭!”她冷着脸道,完全没有女性对孩子天生的那种母爱,反而是威胁他:“你再哭,我就把你在扔回去路中央!” 连湛吓得一下子闭上张大的嘴巴,紧紧闭着嘴巴,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像是委屈,又像是害怕,清澈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吸着鼻子一抽一抽的,格外的可怜兮兮。 宋遥和拾欢先跑了过来,关切道:“队长,没事吧?” 姬夜熔摇头,表示没事。 连景是在警卫员的护送下过了马路,看向姬夜熔见她没事,再看向连湛,秀眉皱的厉害,“湛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妈妈和保镖呢?” 连湛吓坏了,只顾着哭,哪里还能回答连景的问题。 姬夜熔起身,低眸看瘫坐在地上的连湛,沉声道:“站起来。” 连湛瘪着嘴巴,涨的脸色通红,没站起来,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连景。 连景心头一软,弯腰将他抱起来,“是不是腿疼?大姑送你回家,让医生叔叔给你看,很快就不痛了。” 姬夜熔见此,没有多说什么。 连湛的保镖这时跑出来,被连景好一通训斥,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要他们何用? 保镖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幸好小皇太子没事,否则他们只怕没命回去了,此刻只是挨训,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送连湛回去,夜熔你……”连景欲言又止,事情牵扯到姬夜熔,她有点拿不定主意,这回去该怎么和云璎珞交代? 姬夜熔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我陪你一起。” 连景眼底划过一丝意外,“谢谢。” 姬夜熔与连景同乘一辆车子,连湛坐在连景的怀中,趴在她的怀中已经哭到精疲力竭,昏昏欲睡。 姬夜熔坐在斜对面,眸光清冷的凝视着连景怀中稚气的轮廓,长长的睫毛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 他,真的是连默的孩子? 为什么在他的身上,除了五官的一些相似,看不到一点像连默的性情? 转念一想,也不是全然是没有。 在“狠毒”这方面,他比连默,有过之而无及。 姬夜熔的眸光转移向窗外,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垂落在身旁的手,无声无息的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 心头隐隐作痛。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车子抵达庄园别墅门口,连景抱着连湛下车,姬夜熔从另一侧下车。 柳若兰听管家回报,连景送连湛回来,早早在门口等着了,等看到被连景抱着的连湛,白希的小腿上都是血,脸色刹那间惨白。 一把抱过连湛,再看到姬夜熔跟着下车,脸色难堪至极,甚至没有问缘故,直接对姬夜熔开骂,“姓姬的,你对湛儿做了什么?你的心怎么如此狠毒,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姬夜熔听到她的指责,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沉静如故。 连景却忍不住为姬夜熔解释:“柳若兰,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怪夜熔,你知不知道……” “景夫人。”连景的话还没说完,姬夜熔轻轻的摇头,示意不必解释。 柳若兰怎么看待她,她根本就不在乎。 连景无奈的眼神看姬夜熔,却明白她的意思。 像柳若兰这样的人,与她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因为她谁也不相信,除了她自己。 不消片刻,果然—— “你和她是好朋友,你当然帮她说着话!景夫人,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湛儿是你的亲侄儿!他被这个女人害的受伤了,你不帮他,还帮这个恶毒的女人说话!” 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成见,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会固执己见的厌恶对方,不管对方怎么解释,旁人怎么解释,只会加深对这个人的痛恨。 更何况柳若兰还看到连湛受伤,她心里定然更加厌恶姬夜熔,将所有的罪名很自然的加注在姬夜熔的身上。 连湛被她们的争吵声吵醒,很小声的叫了声:“妈妈。” 声音都是哑的。 柳若兰看到儿子醒来,心疼的不行,立刻问道:“湛儿,告诉妈妈,是不是那个女人害你受伤?” 连湛睁开眼睛看了眼神色清冷的姬夜熔,再看看柳若兰,眼睛里有迟疑。 “告诉妈妈,到底是不是?”柳若兰迫不及待的追问,太想把姬夜熔的罪名坐实。 连湛咬着唇瓣,趴在柳若兰的肩膀,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好像是默认了柳若兰的话。 柳若兰怒瞪着姬夜熔,欲要开口问罪,身后传来温和却又严厉的声音:“吵什么吵?成何体统?” 云璎珞之前在休息,没有人敢打扰她,这是到时间,管家去叫醒她,顺便将门口发生的事告之。 她走出来看到连湛受伤了,立刻吩咐管家去把医生叫来,又呵斥柳若兰:“湛儿的伤重要,还是吵架重要?” 柳若兰的脸色一白,心里虽然不甘,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瞪了姬夜熔一眼,抱着湛儿走进去。 连景叫了云璎珞一声“母亲”后,忍不住为姬夜熔辩解:“连湛的伤与夜熔无关,是夜熔救了连湛一命。柳若兰是非不分……”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云璎珞打断:“连景,她是总统夫人。” 纵使柳若兰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在外人面前云璎珞还是要维护柳若兰,这关乎着连家的颜面,她的颜面。 尤其是在姬夜熔的面前。 连景沉默了。 云璎珞眸光扫向姬夜熔,没有任何的质问和争执,只是漠然的说了一句话:“这里不欢迎你!” 至于事情的经由,她想知道,并非难事,也不必与姬夜熔多费唇舌。 “夜熔,我们走。”连景声音有些冷。 “连景,你留下,我有话和你说。”云璎珞叫住了欲走的连景。 连景蹙眉,眼底拂过忧色,刚准备让自己的司机送姬夜熔回去,只听到云璎珞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距离门口不远,慢走不送!” 言下之意不会让人送姬夜熔,更不会让连景的司机送姬夜熔出去。 拾欢等人的车子停在庄园的大门口,没有进来,姬夜熔若是要出去,需要徒步40分钟,这对于她的腿并非是一件好事。 云璎珞此般用意,只怕是故意为之。 “母亲!”连景知道夜熔的腿不好,听到她这话,脸色直接往下沉。 “你跟我进来。”云璎珞精致的眉微蹙,扫了连景一眼,警告不言而喻,转身往里面走。 连景侧头看向姬夜熔,声音歉疚:“Sorry!” 今天若不是自己邀请她去喝东西,不会摊上这样的事,更不会有这样的刁难。 姬夜熔神色平静,眸底的光无风无浪,平静如镜面,似有若无的对连景摇头,不以为然;转身慢慢的往回走。 连景走了两步,不放心,又回头去看。 姬夜熔拖着右腿,步伐走的很慢,可背影挺的笔直,在绿树成荫的道路上,犹如融入泼墨画中。 连景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又沉沉的叹气。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姬夜熔一个人走在宽阔而又寂静的道路上,两旁的树枝繁叶茂,遮挡出所有的光,但缝隙中投影下的阳光,很像夜晚的银河,闪闪发光,波光粼粼。 走了约有十分钟,她停下脚步,微微的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直起腰板站起来,准备继续走时,风中飘来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修剪草坪,因为是背对着姬夜熔,所以她们没看到姬夜熔,以为周围没有人,肆无忌惮的在侃侃而谈。 而站在路边的姬夜熔听着那些话,清澈的瞳仁里深谙乍现。 ====================3000================== 少爷:高考的小老婆们,认真答题,好好考试,少爷在这里等你们凯旋而归!   ☆、情是如此绊人心13 “你说这夫人身上是不是沾染上什么晦气?怎么走哪哪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没嫁之前,连公子死了,这嫁给阁下后,身边的佣人死了。刚搬来这里,我养的猫就死了,改明儿还不知道是什么死了!真晦气!” “她是挺奇怪的,一女想侍二夫,还是兄弟俩,真是不害臊!” “像她们这种表面看起来温柔大方的千金名媛,背地里不知多恶毒!她的佣人说是病死,说不好是被她弄死的也不一定。” “我怎么听说好像有一个没死,是失踪,到现在没找到。” “失踪和死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没找到尸体罢了!你说,阁下不愿意亲近夫人,是不是也因为觉得她晦气?” “谁知道,好好干活吧。被管家知道我们私下议论,又该惩罚我们了。” 两个人低头抓紧干活,而姬夜熔清浅的背影渐行渐远。 柳若兰中毒之后,身边是有一个佣人死了,当时查出的结果是自杀,猜测可能就是她给柳若兰投的毒,但是谁指使的她,根本就查不到。 至于园丁口中所谓的那个“失踪”的佣人,姬夜熔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她立刻给老二叶愁生打了一通电话,现在老二是在情报科工作,想要查一个人,应该不会太困难。 切掉电话,姬夜熔远远的看到有人往这边跑过来,冷峻的容颜越来越清晰,额头上布满汗水,深邃的眼眸里弥漫着担忧,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似松了一口气。 脚步停下,也不着急跑了,大步流星的往她面前跨。 敢这样直接闯入庄园的,除了连默还能有谁? 脚步还没走到她面前,声音已经传来:“阿虞……” 低低的嗓音里蕴满不安与担心。 眼神上下仔细的打量她,一遍又一遍。 接到电话时,连默正在开会,电话里于莎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急不可耐的丢下一会议室的(高)官,大步流星的离开,吩咐程慕备车。 从车轮子下救人,去庄园…… 随便的一件事都足以吓得连默心脏停止跳动,一路上又急又气又担心。 ——阿虞,你怎么敢,怎么敢! 车子抵达庄园,正常的程序是需要等待警卫员通知庄园内的主人,得到批准车子才能进庄园。 满心焦虑的连默等不了,他直接下车往庄园内跑。 他是总统,是阁下,又有几个人敢真正的阻拦他。 一路的奔跑,一路的担心,生怕她有丝毫的意外,直到看到她的一瞬间,悬空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长臂一伸,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紧的没有留一丝缝隙,力气大到似乎要勒断她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 “你,勒得我难受。”姬夜熔被他抱着很不舒服,尝试着推开他,没成功。 连默闻言,低头近看她,睫毛很长,自然的卷翘,抱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可能是因为太急了,语气有些不好:“你不要命吗?谁让你逞强救人了?” 姬夜熔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薄唇轻扯:“那是你的儿子。” 连默拥着她的手臂蓦地一僵,眼底拂过错愕,稍瞬即逝。 她是因为连湛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不顾自身安危去车轮下救人? 一瞬间情绪百转千回,各种不是滋味。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不好,声音缓了缓道:“阿虞,以后不要再做类此的事。不管对方是谁,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中,记住了。” 姬夜熔掠眸,迎上他深邃的眼眸,反问:“如果是你?” 连默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有些意外,紧绷的下颌线松下来,右手轻抚她的脸颊,声音笃定认真道:“那就更不可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卷翘的睫毛轻颤,往下垂落的时候,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我要保护你!” 阿虞,以前那么多次,是你将我从危险和泥潭中解救,而现在换我,换我保护你,以一个男人的姿态,站在你的面前,所有的苦难折磨由我来,所有的安宁和甘甜留给你! ——因为我要保护你! 这句话让姬夜熔的心无端的被扯了下,因为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股笃定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姬夜熔很熟悉。 每当他做出一个决定时,眼睛里就会绽放这种光芒,代表着坚定不移! 她低着头,不说话。 “我们回家。”他说着,就要打横将姬夜熔抱起。 姬夜熔躲开他的手,“我能走。” “阿虞。”他皱眉,眸光犀利的直射她的右腿,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 她的腿肯定是又痛了。 姬夜熔扫了一眼他的右手臂,说什么都不肯让他抱自己走,哪怕右腿的膝盖此刻正疼的厉害。 连默执拗不过她,沉思片刻,忽而在她的面前背对着蹲下身子。 姬夜熔没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没动。 连默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 他,要背自己? 澄澈的眼眸里漾过一片涟漪,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的事,放在以前,姬夜熔想都不敢想,可现在他蹲在自己的面前,是真的要背自己? 连默等了一会,见她没上来,回头看向她,“上来,我们早点回家,我饿了。” 其实他哪里是饿了,他是担心她的腿站的太久会越来越痛。 姬夜熔避开他如春风般的目光,动作迟疑的趴在他的后背上,双手很不自然的搂住他的脖子。 连默一下子站起来,她像是突然被人托到半空,很没有安全感,搂着他的手不由的收紧。 他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情绪紧张与不安,走了两步,步伐很稳,试图让她放轻松,于是开口说话:“阿虞看着轻,原来挺重的。” 姬夜熔敛眉,看向他气定神闲的侧颜。 她,重吗? “对于世界来说,你是一个人;但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整个世界。”话语微微的停顿下,唇角慢慢逸出笑容:“整个世界都在我的后背上,能不重吗?” 这句话出自于泰戈尔的诗集,曾在网络上风靡一时,姬夜熔也很喜欢这句诗,曾经无意识的在笔记本上写过被连默看到,当时他淡淡的问了句:“阿虞很喜欢泰戈尔?” 姬夜熔摇头,她不喜欢泰戈尔,也不是喜欢泰戈尔的诗,单单的就是喜欢这一句,就是这一句而已。 连默神色如常,没什么反应,也没再追问,但姬夜熔的脸颊却暗暗烧烫了,像是少女情窦初开,被人发现了。 虽然那人并不知情。 她以为他早已忘记这回事,却没想到他一直记得这句诗。 “你喜欢泰戈尔?”不然为什么还会记得这句诗。 “不喜欢,甚至觉得他矫情!”连默虽然背着她走了十几分钟,却丝毫疲倦都没有,声音如常的平稳:“不过现在倒觉得有些写的不错。” “有些?”这样说来,他是看过泰戈尔所有的诗集,否则怎么会知道有些写的好,有些写的不好? 连默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不能见人的小秘密,眉头微敛,为了掩饰自己的小窘迫,煞有其事道:“阿虞,女人不能太聪明,太聪明就不可爱了。” “可爱是什么东西?” 连默:“……” 阿虞,你这是在办猪吃老虎吗? 可再想想后背上的人体重,连默轻叹:“阿虞,你是我见过最轻的小猪了。” 姬夜熔:“……” 一会说她重,一会说她是最轻的小猪,他是累的神志不清吗? ***************** 连默没有背着姬夜熔走到门口,车子已经开过来,他和姬夜熔上车,很快就回到了夜园。 夜园的卧室里,连默让姬夜熔坐在*边,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身子卷起她的裤子,查看她的右腿。 裤子卷到膝盖处时,狭长的眼眸倏然一紧,波光越发的阴鹫。 =========================3000字==================== 少爷:微博粉丝到4000,加更如何?   ☆、情是如此绊人心14 白嫩的肌肤上有一块破了皮的伤口,鲜血渗出,赫然映入连默的眼眸里,心头发紧,心疼像是打翻的茶,晕的满地都是。 于莎送来医药箱,想要帮姬夜熔处理伤口,连默都没让,他要亲自处理阿虞的伤口。 拿着棉签一边给伤口消毒,一边低声碎念:“就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是不是就算我只是转个身,你都能把自己弄伤!” 姬夜熔听到他的话了,没出声。 连默并没有就此打住声,给她上药时,又道:“从车轮下抢人,你当自己是蜘蛛侠?血肉之躯,逞什么强。” 姬夜熔纤细的眉头忍不住的皱起,掠眸看向他,觉得他是没完没了。 连默低着头专心处理她的伤口,并没有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看,“我是不是该在你身上装个什么特别的仪器,让你不能离开我视线的十公分,一旦离开就会自动警报……” “你有完没完?”姬夜熔忍无可忍,她不过是救连湛时磕破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他一直嘀嘀咕咕,吵死了。 连默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抬头瞥了她一眼:“我和你,没完,这辈子都没完。” 以为他想要这样碎碎念吗? 还不是因为她总不长记性,面对危险的时候,她惯性的去保护别人,从来都不顾自己。 他总要想想办法,改掉她这个毛病! “不过是磕破皮,没什么大碍。”放在以前,她连处理都不会处理,这种小伤过几天会自然愈合。 “阿虞的生理课一定不及格。”连默皱眉,很显然她的态度让他不悦了,唇角本能的往下沉:“磕破皮可大可小,若是感染会发炎,会有脓水,再严重一点会局部细菌感染,影响到骨膜,严重的话需要截肢……” “Stop!”姬夜熔示意他别再说了,她不过是磕破皮,他竟然连截肢这种话都说的出口,纯吓唬人。 连默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夸张,但不排除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在里面,毕竟如今的医学再昌明发达,也还是有很多医学谜题得不到解答。 而且现在眼下就有一个:阿虞的右脚。 看到阿虞的右脚,层次不齐的伤疤,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喘不过气,接连叹气,一声比一声大。 他不是嫌弃阿虞的右脚伤疤太丑,是因为太心疼了,她才二十几岁,在最美好的年华,到底都在经历着些什么呀! 姬夜熔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也不想听他继续碎碎念,“以后,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每一次他生气的点都是她让自己受伤了,自己不再受伤,他大概也就不会在发脾气了。 连默闻言,眼底掠过一抹亮光,看向她下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做人要言而有信,阿虞可是答应了我。” 姬夜熔点头,她会争取。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受伤。 连默这下不再念叨她了,低头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轻轻的吹气,怕她疼。 淡雅的灯光下,他线条分明的轮廓线渡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鼻梁挺立,浓密如扇的睫毛盛着一束光,专注的神情莫名的令人联想到两个字:性感。 以前姬夜熔就听人提及过,认真工作时的男人是最性感的,可现在她觉得也不尽然。 男人若是在很认真关心一个女人的时候,其实也很性感。 一室的静谧,两个人清浅的呼吸无声而又默契的交替,空气中弥漫着的全是药水味。 平静的心湖好像被人偷偷的丢下了一颗小小的砂砾,没有声音,也没有水花,却有着无声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晕开。 姬夜熔低头看着他完美零瑕疵的侧颜,抿着直线的唇瓣在不知不觉中松开,往上勾了下。 尽管,她并没察觉到。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凌辰1点,黑暗的房间里闪烁着一抹亮光,有电话进来。 是姬夜熔的手机。 她被连默拥在怀中,动弹之间,连默半睡半醒,搭在她腰间的手不由的收紧,低喃:“阿虞睡觉。” “我接电话。” 连默没再说话,可揽着她的手臂一直不放,阿虞也倔,一直在尝试着挣扎,不愿意放弃。 最终连默妥协,放开她,去开灯。 姬夜熔迅速的坐到*的另一边,接听电话,声音清冽:“说。” 连默身上的睡衣有两颗扣子没口,胸前大好身材就这般露出来了,因为被吵醒有些起*气,脸色不是很好,眼神深沉的盯着她的背影看。 姬夜熔穿的睡衣很保守,不露胳膊,不露大腿,唯一能看到的大概就是她低头时露出的后颈,肌肤白希,弧线优美。 看到她那么认真的接听电话,不期然的想起晚餐前他也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是云璎珞打来的。 一开口是训斥他到了庄园却不去看看连湛,今天连湛受伤,差点没命,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以漠不关心。 连默当时就笑了,很冷的笑,反问道:“他死了没有?” 那边的云璎珞一怔,反应过来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气的连名带姓的直呼他的名字。 “有一天他要是真的死了,我自然会去看他的,在那之前,你最好别让我见到他。”尽管隔着电话,那边的云璎珞也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极度的恶劣,浓郁的阴戾是怎么都压抑不住的,因为他下一句话让云璎珞听的毛骨悚然。 他说:“因为我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自己会直接掐死他!” 声音冰冷,仿若从地狱最深处传来。 话音落地,他果断的掐断通话。于莎过来请他去餐厅用餐,连默背对着她而站,挥手示意她先去照顾阿虞。 他需要几分钟平复情绪,不能带着这满身的戾气陪阿虞吃饭,也不想吓到阿虞,让她不高兴。 想到云璎珞在电话里的训斥,削薄的唇瓣抑制不住的勾起一抹冷笑。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四年,每一次看到连湛那张脸,他都恨不得立刻掐死他。一直压抑着自己没有这样做,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居然还妄想他去关心那个孩子。 “呵。”连默冷笑声,透明玻璃反光,映出他邪魅的目光,薄唇轻扯,在无人的书房,直接骂出了脏话:“去你的春秋大梦。” 转身,一脚就踹翻了皮椅。 暴力,实在是暴力。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此刻看到阿虞在接电话,听不清楚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他隐隐能猜测到,但是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现在是半夜,是该睡觉的时间,而她拿着手机,没打算放下的意思。 “我知道了,你继续……”姬夜熔声音清冷,话还没说完,耳畔突然有一阵暖风拂过,差点让她叫出了声。 刚想呵斥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的连默,一侧头,唇瓣上便被一片温暖的触觉覆盖。 她皱眉,因为手里还拿着手机,一只手推着他毫无作用,想要说话,他趁虚而入,不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甚至一寸一寸的剥夺她的氧气。 他(吻)的很认真,感情和技巧融入到一起,像是步步为营的布局者,就等着人入局。 姬夜熔被他(吻)的脑子发昏,理智还有残留,没有忘记手机还在通话中,极尽所能的不发出任何的声音,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手机,手指想要去按挂机键。 连默睁开眼睛,见她还能分神,眸底的光不禁深了,直接将她手里的手机夺过来,果断而潇洒的将手机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声,手机摔到了椅背上,亮着的屏幕迅速的陷入黑暗中。 姬夜熔敛眸,脸色不好看,奋力推开他,下(*)就要去捡地上的手机。 可惜的是脚还没着地,连默直接将她抱回到*上躺下,命令的语气道:“睡觉。” 深更半夜不睡觉,接什么电话! 姬夜熔像是与他杠上了,他越是压制她,她反弹的越厉害,拼命的挣扎,但是挣扎之余,又理智的避开他的右手臂。 连默整个人压制在她(身)上,昏暗的光线莫名的暧昧缱绻,他的呼吸粗(重)的喷洒在她的耳畔,哑着嗓音道:“你再动,我的自控力就要溃不成军,后果自负。” 他的话让姬夜熔微怔,隐约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滚烫而坚硬的抵着自己。 这样的感觉,姬夜熔并不陌生,深谙他的慾望来临,宛如一场暴风雨,会将人席卷进漩涡,难以抽离。 她,不敢再动。 连默这样拥着她好一会,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细细密密映着淡雅的灯光,眼神猩红,兴奋却又痛苦。 xing,在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不管是平凡的司机或售货员,或是尊贵的总统阁下,只要他们是个男人,都会有正常的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尤其是现在连默身(下)的还是他的阿虞。 他光是想想着以前他们千百种融合的姿势,血脉膨胀,比吃春药还要兴奋,没有立刻将她脱干净,吃得骨头都不剩,是他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在逞强。 心里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阿虞还不能接受到这一步。 以前他做了太多不顾阿虞意愿的事情,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没考虑过她的心情;现在他想学习着顾及阿虞的感受,为她考虑。 有些方面,他知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好,也知道在爱情这方面,龙裴对顾明希做的,他可能永远都做不到,但他会努力的去做,不会轻易的放弃。 比如,再次走进阿虞的心。 姬夜熔不动也不说话,屏气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慾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的膨胀,冷清的眸光瞅他,似是在责怪。 连默忍得很辛苦,阿虞还有在用眼神谴责自己,甚是无奈:“小没良心的,再这样看我,小心我吃了你!” “你能下去吗?”他这样,她会不舒服,呼吸都不顺畅。 “不能!”他拒绝的很干脆。 姬夜熔蹙眉了。若不是顾及他的右手臂,此刻她早就直接将他摔下*。 连默如同顽劣的孩子在她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削薄的唇瓣溢出坏笑,“这个画面,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唯一的区别是梦里你没穿衣服。” “你的左手想骨折了。”姬夜熔的声音和神色一样的寒冽。 她的警告,连默丝毫没放在眼里,实话实说:“男人做这事不靠手,除了硬件设施好,腰力好才是硬道理。” 姬夜熔不想在深更半夜和他讨论男人做那样的事靠什么好,伸手就想要将他摔到旁边去,要是伤到右手臂也是他活该! 连默轻易的遏制住她的手,温情的亲了下她的手背,似是抗议的语气,“阿虞,你要理解,我是一个男人,身心健康的男人。” 喜欢的女人就在自己的*上,他要是反应,要么他就是有生理问题,要么就是完全不喜欢她。 “你可以找别人,找你的妻子……”姬夜熔撇过头,避开他滚(烫)的气息,还有(灼)热的目光。 连默蹙眉,“现在只有你和我,别提那些扫兴的人!” 姬夜熔抓住他话中的把柄,犀利的目光凝视他:“没有我的时候,你去找她们,现在你也可以当没有我的存在。” 连默怄的想吐血,她是故意的吧!他不想提柳若兰,她就偏偏要提,还一个劲的将他往柳若兰和其他女人身边推。 什么意思? 嫌弃他? “没有你在,没有她们,有你在,就更不会有她们。”他咬牙切齿,每一个音都咬得特别的重,怒气腾腾的瞪她,“阿虞,我有洁癖。” “所以?”她神色平静的反问。 连默:“……” 阿虞,你这是在装傻吗? “所以我不会碰其他女人,除非那个人是我想要的,否则即便是原装,我也会觉得脏。” 她既然装傻,他就把话说得清清楚楚,看她还能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 他话中有话,姬夜熔不可能听不出来,只是她不愿听出来。 “可以用安(全)套。” “姬小虞!”连默忍无可忍,愤愤的低吼了她一声,低头把她的脖子当一块白花花的肉,咬了一口。 他牙齿上的力量有些重,皮肤传来刺痛,姬夜熔推他,没推开,情急之下直接叫了声:“小*!” 连默听到她叫自己“小*”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扑哧的笑出声。 许是之前的吻,闹腾到现在,她的声音不似之前的冷清单调,莫名的有一股柔和感,叫他小*的时候,尾音有些软绵绵的,挠得他心痒痒。 姬夜熔不知道他又是在笑什么,蹙眉凝视他的时候,连默从她的身上下来,侧躺在她身边,右手有些无力的搭在她的腰间。 连默心里是在叹气,嘴角却蕴着笑意:“阿虞真可爱。” 姬夜熔:“……” 他总是说她可爱,可她实在不明白可爱究竟是什么,而自己又哪里可爱了。 罢了,罢了。都是一些无用之功,不如睡觉。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翌日用过午餐,姬夜熔以为连默回去总统府,结果没有,他留在书房处理政务。 会议靠视频,文件都是程慕亲自送过来。 姬夜熔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连默正在视频会议,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立刻示意暂停会议。 立刻起身走到书房门口,目光清邃,“无聊的话去卧室休息,别总是站着,夜园不缺门卫。” 姬夜熔点头,身子却没动。 连默直接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了卧室的门口,“休息一会,午饭后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想做的事,我可以陪你。” 姬夜熔摇头,没有。 连默沉思片刻,“那我做主,你快去躺一会。” 说着就把她温柔的推到房间里,关了门,自己则是转身回书房,还有一堆的人在视频那头等他呢。 姬夜熔转身往*边走,刚准备坐下时,*头柜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连默的*头柜,但文件上贴着一张黄色的小便利签,苍劲有力的写着三个字:给阿虞。 言下之意,这份文件她是有权翻阅的。 原来他让自己回房间,不只是单纯的想要她休息,也是想要让她看这份文件。 姬夜熔坐下来,翻开了文件,是柳若兰的一些日常生活作息和习惯,还有佣人的情况,包括她让老二在查的那个失踪的佣人。 眉眸微怔,原来她的动向,他一直都知道。 此刻没有心思多想其他,认真的看着这些资料,比叶愁生查到的要详细,甚至提到了自杀的佣人案件的可疑之处。 也许那位佣人不是自杀,是谋杀,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消失的佣人。 关于消失的佣人连默给的资料中提到的也不是很详细,只知道她来应聘的资料全部是假的,尽管当初核实确定是真的,但是再次核实发现资料都是假的,号码地址家人统统都是伪造的。 能有这样的缜密的心思和这么大的本事,姬夜熔可以确定对方一定是犯罪集团的人,而且这是密谋已久的一场布局,简直堪称是天衣无缝。 当年连默命令姬夜熔想办法铲除掉这个神秘而根基深厚的犯罪集团,她顺着一条线,用了半年的时间查到他们的下落,又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确认了犯罪集团的首脑纪远方,在准备抓捕纪远方的行动发生了一点意外,纪远方被她当场一枪击毙,可其他的几个重要成员成功逃脱,之后了无音讯。 她以为这个犯罪集团会因为纪远方的死,而动荡不安,甚至可以从内部瓦解,但事情超乎她的预料,这个犯罪集团无声无息的消失,再也查不到他们任何的消息。 那一阵子因为连默和柳若兰的事,扰得注意力不集中,她没有细想,以为在自己再次找到他们之前会一直风平浪静下去,却没想到一时的风平浪静的下面,是在无声的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一次精心设计,利用她的致命点连默,将她彻底打入无底深渊的复仇计划。   ☆、情是如此绊人心15 姬夜熔将文件细细的阅读一遍,就于文件中的几个疑点,她打电话给叶愁生,让他根据这条线去查,应该会有所收获。 看完文件,姬夜熔随手打开*头柜的抽屉想放文件,力气偏大了点,放在抽屉里的一个瓶子晃了出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头柜的抽屉里会有这样一个瓶子。 椭圆形的瓶身,干净剔透,银色的瓶盖拧的很紧,但瓶子里装的东西让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无色,后脊骨渗出阵阵的寒意。 瓶子里装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几段小小的断趾,还有头发,应该是经过特别处理过,没有任何的变形或是腐蚀的情况。 胃里好像有一只手翻江倒海的在搅动,搅的恶心感汹涌澎湃席卷,她随手扔掉瓶子,下一秒起身就跑向洗手间。 “呕……” 早上吃的东西还未消化,全部吐出来,包括喝下去的牛奶,但呕吐并未就此结束。 脑海里有很多晦涩的,血腥的画面,宛如电影场景一帧帧的飞快闪现,脖子像是被人紧紧遏制住,难以呼吸。 搜肠刮肚的呕吐,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痛。 说不清楚身体里哪里痛,好像哪里都痛,痛得她脸色苍白,脸颊后背全部被汗水侵湿,痛得她近乎快撑不下去了。 没有往日的姿态,她跪在马桶旁边,整个人只剩下虚弱与一种凄凉的病态。 回忆的画面,令她的身体本能的在哆嗦,那是巨大痛苦残留给身体里的阴影,忘不掉,也摆脱不了。 姬夜熔很想脆弱的哭出来,眼睛涨涩,干的厉害,她流不出眼泪,就如同身体里那些针扎的疼,刀刺的伤,她亦无法用言语表达。 人生,总有那么多的无法言语。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连默开完会,放心不下姬夜熔,吩咐于莎端一杯温开水,他亲自送去卧室。 推开房门,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剑眉下意识的就皱起。 隐约听到洗手间有东西,立刻放下杯子大步流星的跨进洗手间,狭长的眼眸在看到瘫软在地上的她时,倏然一紧,“阿虞——” 简短的两个字充满担忧,他上前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右手臂是否能承受得起她的体重,直接将她腾空抱起转身走向*边。 姬夜熔虚软的在他的怀中,发根被冷汗湿透,服帖的趴在她的脸上,整个人似是奄奄一息,哪里还有力气再抗议,再挣扎。 连默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上,拨开她遮眼的发丝,清邃的眼眸里关切诚挚,“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姬夜熔疲惫的波光掠向他,悲愤由心生,涌进她的眼底,是那么的悲伤与绝望。 之前送她回房间还好好的,这还没到两个小时,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连默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没想到是什么原因,当眼角的余光扫到敞开的抽屉,还有摔在*头柜脚边的瓶子,心中顿悟。 她的情绪,与这个瓶子脱不了关系。 他弯腰去捡起瓶子,眸光沉沉:“是因为这个?” 姬夜熔看到那个瓶子里的东西,情绪尤为的激动,猛然起身一把挥开他的手。 瓶子没拿稳,再次摔在地上,因为铺了地毯,没摔碎。 姬夜熔悲愤的波光犹如一把利剑直射他,手攥成拳头,死死的抵在胸口,声音沙哑:“你在这里又刺了一刀,刺的很深。” 也很痛,近乎痛不欲生。 连默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声音低哑:“对不起,是我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他几乎是毫无原则的在道歉,因为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他却束手无策。 姬夜熔甩开他的手,手指向瓶子的方向,眼神却不敢去看,“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脚趾是怎么没的吗?” “阿虞——”他欲言又止,神色深谙不定,不想听,却不能阻止她说下去。 若是说出来,发泄出来能让她好受些,那么他没有理由去阻止她。 “啃趾怪,你一定没听说过,也许你以为那只是电影里杜撰出来的生物。它们很小,很可爱,爬在你的脚上,身体软绵绵的,你不会想到它们的獠牙有多锋利与尖锐,一点点的咬破你的肌肤,啃噬你的肌肉,再一点点的啃噬你的骨头……” 啃趾怪是犯罪集团培育出来的一种变异虫子,外表可爱,看似无害,实际凶残嗜血,它们以食趾为生,动物的,人类的,昆虫的,但凡是趾,皆是它们的挚爱。 三个月里姬夜熔的右脚就是被这样的小怪物撕咬着,先是皮肤,再是肌肉,最后是骨头…… 那是一种怎么的痛? 若只是痛,于姬夜熔而言,算不得什么,她经历过那么多生死,岂会畏惧伤痛;令人无法忍受的是漫长的折磨,是日积月累的噬骨之痛,是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虫子在脚趾上啃噬的剧痛,比刀刺,比子弹穿膛,比死更加残忍的冰冷。 被啃趾怪咬掉的骨头就如同有齿轮的绿叶,奥凸不齐的伤口,其丑无比,纵使世间有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无法治愈她这只近乎残废的脚。 世人皆言,姬夜熔强悍非男子可比,不败战神,没有人可以打败她,摧毁她。 在他们说出此番话的时候,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姬夜熔除了是不败战神,还是一个女子,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女子。 面对生死,她超乎寻常的淡泊,面对逆境,她有钢铁般的意志力,可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她脆弱不堪,像是一个孩子。 她第一次做妈妈,在那么小的年纪,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孩子的父亲。 因为孩子的父亲已有家室,她名义上是他的随扈,是最忠心的奴仆,但在无数个夜晚,她像是一个泄(欲)的工具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想想都觉得自己够贱的,可有什么办法? 那个人是连默,是她用生命起誓愿意为他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的少年。 她已经卑贱到了泥泞中,难道还要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 不,她不愿意,她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把自己生命缺失的所有美好与温暖全部都给她。 不等她想好该如何从进退两难的境地抽身,孩子的父亲亲手将她推进地狱。 连默无情的放弃,她难以抗拒的服从,失去孩子,非常人能承受的折磨,她的意志力,坚强,理智全然崩塌,溃不成军。 在连默的抽屉里猝不及防的看到自己残缺的脚趾,皮屑,那些她拚命想要遗忘的噩梦排山倒海而来,每一个画面都像一张黑网向她笼罩而来,心里的那种刺痛渐渐弥漫开,令她窒息。 恶心的想吐,害怕的忍不住颤抖,连默手中握着她的过去,轻而易举将她摔的粉碎。 自持多年的沉静与漠然皆在此刻化为灰烬,难以抑制的将心中积攒的怨与怒如数发泄在他的身上。 因为她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就像一个瓶子,不断的被注入水,到最后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水漫的从瓶口流出,要么被封住瓶口,水流从中间将瓶子挤爆,支离破碎。 眼下她是前者,满溢的情绪如同洪涝欲将连默淹没。 连默凝视她的黑眸里萦绕着心疼与灰暗,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插在他的心间,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可是在阿虞面前,他还要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过去了,阿虞,一切都过去了。” 姬夜熔不住的摇头,神色悲凉,满目疮痍,“你不懂,不会过去,这件事永远不会成为过去!因为那三个月就像烧红的铁烙烙印在我的骨头里,你想要让我忘记,除非你能将它们从我的骨头里刮去。” 连默眼眶一红,修长的臂膀伸长,蓦地将她揽入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她。 想说话,唇瓣张合好一会却一个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该说什么? 又能说什么? =======================3000字==================== 少爷:①啃趾怪来源于美国恐怖小说《鸡皮疙瘩》系列,现实中并无存在。②总统系列文Ⅰ:《前妻,偷生一个宝宝》已完结。③微博:妖妖逃之AIR,加个关注呗。   ☆、情是如此绊人心16 那些经历他无法代替阿虞,那些痛他也无法替阿虞承受,所有的言语在此刻,在阿虞身上都显得那么单薄,苍白无力。 他忽然懂了。阿虞为什么不再是以前的阿虞,再也不会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哪怕只是尾随在他的身后。 那些沉重到无法承受的过往,已经让绝望彻底的吞噬了她的灵魂。 现在支撑阿虞活着的不是爱,不是信仰,更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那些痛苦经历带给她的仇恨。 一旦当那些仇恨也消失了,那么阿虞…… 连默心里被涌动的恐惧占据,紧紧抱着宛如破碎不堪的布娃娃的她,眼眸猝不及防的潮湿了。 姬夜熔睡着了,在被连默强制性逼她喝了几口混有安眠药的温水后。 安静覆盖在眼睛上的睫毛根根分明,拉出一片淡淡的青影。 连默不知道坐在*边多久,直到程慕来敲门,为了不惊醒熟睡中的人,他起身离开。 经过瓶子的时候,他弯腰拿起,走出了卧室。 程慕见到他,本是想要汇报工作,捕捉到他眼底的猩红,怔愣了。 连默看都没看他一眼,步伐径自机械的往前走,步步沉重,步步成殇。 程慕一路跟着他到书房的门口,见他走进去,再也忍不住的出声:“阁下——”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字:滚! 伴随着的是惊天动地的摔门声,动静之大似整面墙都在颤抖。 程慕敛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消片刻听到书房里传来巨响,接二连三,全是支离破碎的声音。 连默毁掉了书房里所有能毁掉的东西,独独留了装有阿虞脚趾的瓶子,孤单单的摆放在空荡的书桌上。 修长挺拔的身姿颓然的坐在皮椅上,深邃幽暗的眸光凝视着那些残缺,谁又能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惊天骇浪呢? 阿虞说,自己又在她的心口刺了一刀。 他是想要用这些残缺却伤害阿虞吗? 不,不是这样的。 当初在废墟之中收集到这些东西,他固若金汤的内心亦是崩溃的,所有人都说她死了。 他不能相信,看着这些残缺,他不能想象阿虞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阿虞没有死,一日没见到阿虞的尸体,他就不能说服自己相信阿虞已经不在了。 让人将断趾,皮屑都处理好,放在这个瓶子里,瓶子日夜放在他的*头,多少个午夜梦醒,再也无法入眠,他就会拿出这个瓶子,一看就是一宿。 木槿不让他去楼下,那个阿虞生活几年的地方,瓶子里的东西便成了他和阿虞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联系的东西,内心泛滥成灾的思念如数寄托在这个瓶子里。 平常人看到这些只会害怕,会尖叫,他看着只觉得亲切,熟悉,因为这些也是阿虞身体的一部分。 是阿虞的,他只会喜欢,怎么会觉得丑陋或是害怕呢。 阿虞回来了,每天在他的眼前,每夜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拥她入怀,他再也不必借由一个瓶子去思念阿虞,便也忘记了瓶子的存在。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阿虞会看到这个瓶子,情绪是那样的激烈,牵引出的真相,远比他想象中残忍。 他在懊悔。 懊悔自己不该粗心大意的将瓶子放在阿虞的眼皮子底下,更加懊悔当初根本就不该答应这个交换条件。 柳若兰的生死,关他什么事。 连湛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他只想要阿虞好好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像以前任何时候一样,只要阿虞在他的身边,他的心就会很安定。 在听到阿虞痛不欲生的回忆,连默又何尝不是万箭穿心,留下上千上万流血的窟窿,疼痛成灾。 阿虞的旧伤,尽数成了他的新痛。 ***************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卧室里一片宁静,于莎点的一盏熏香灯,白雾萦绕,空气中弥漫着舒适的香气。 姬夜熔躺在深色的*单上,衬得她脸色越发的苍白,尽管是睡着,她的眉心始终紧拧,心里似有拂不走的阴霾。 挺拔的峻影在*边入坐,骨骼分明的手指轻抚她微凉的脸庞,眸底有着深深的自责与心痛。 窗外有风拂过,似有若无的声音在房间里徘徊: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① ——阿虞,我愿意为你承受这世间的所有的苦痛,那么你呢? ——可不可以为我再承受最后一次?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就放弃? ——可不可以,再给四哥一次机会? Last,time,让故事重新开始一次。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傍晚,姬夜熔醒来,脸色和精神都不是很好。 连默命人给她准备的餐点,她还没吃一口就难受的想吐,看得他直皱眉。 中午已经什么都没吃,晚餐再什么都不吃,如何是好! 认真沉思了片刻,连默决定带她出门。如果不是上午出了岔子,他午休后本就安排带她出门,现在不过是把时间推迟到傍晚。 阿虞出门的衣服是连默亲自挑的,浅蓝色的衬衫上衣搭配黑色的修身长裤,鞋子挑的是舒适的平底帆布鞋,这对她的脚有好处。 姬夜熔坐在凳子上,连默蹲下身子为她系鞋带。 系好鞋带,他起身低头看着她,神色温和,薄唇溢出浅显的笑意,掌心送到她面前,“走吧。” 他平静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姬夜熔无视了他伸过来的手,起身径直往外走。 连默的手僵硬在半空,眸光追随她的背影,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意。 只是叹气,只是....无奈! *** 连默带姬夜熔去的地方,姬夜熔以前经常来——射击场。 阿虞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不喜欢看电影,不喜欢逛街,她最喜欢泡在射击场,一遍遍的练习枯燥的射击,所以由她创造的各种射击记录是M国历史之最,至今也无人打破。 连默不想她每天都闷在家里,想带她出来走走,也想让她放轻松。 她最喜欢的射击场,无疑是最佳选择。 姬夜熔有些意外他会带自己来这里,死沉沉的深潭里划过一抹意外,稍瞬即逝。 她像是再次关闭了自己的心,失去言语的能力,从醒来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紧绷的神色在摸到枪柄时,终于有一丝丝的缓和,这让站在玻璃门外看着她的连默,有了丝丝欣慰。 至少他选对了地方。 不知道是因为天生喜欢,或是后天的培养,姬夜熔对于枪械有着一种痴迷,好像只要摸到枪身,她就能抛弃掉所有的烦恼,完全沉浸在射击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她在里面练习了多久的射击,连默就站在外面看了她多久。 一直到她脸上的汗水肆意的泛滥,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湿透,连默担心她站的太久,对腿不好,敲了敲玻璃。 姬夜熔回过神,放下枪,回头看他。 连默张嘴,说着无声的两个字:回家。 夜园,无疑就是他口中的“家。” 姬夜熔垂眸,左手悄然握住右手的虎口,射击纵然能释放她心里堆积的沉重与痛楚,但过量的射击会加重手腕的负担,日后更会影响到射击的精准度。 万事都不能触及到一个“贪”字,否则会带来无数的恶性循环。 走出玻璃房,连默将拧开盖子的纯净水递给她,还有干净的毛巾。 姬夜熔拿到水,神色微怔,不期然的想起第一个为她拧开瓶盖的男子。 连默见她发怔,直接拿着毛巾给她擦拭额头的汗水,“累坏了?” “你不是曾问过我,连城究竟哪里好吗?”她的话一出,连默的手已经僵住了。 不等连默说话,她冷清的眼眸掠向他,自问自答:“连城是第一个愿意为我拧开瓶盖的人。” ====================3002字=================== 少爷:①出自电影《美国往事》②:还有没有第三更就看你们想看加更的留言多不多了。   ☆、情是如此绊人心17 也是第一个对她说“再能干的女孩也需要被疼爱”的人。 连默削薄的唇瓣温润渐渐失去,凝视她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深了颜色。 阿虞是故意的,故意气他,刺激他。 他懂,所以不能生气,更不能上了她的当。 “一身是汗,好好擦擦,免得等下出去吹风会着凉。”他将毛巾递给了姬夜熔,声音依旧温温的,“我去一下洗手间,很快,在车里等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唇角急速的往下沉。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姬夜熔走出射击场的门口,司机和警卫员都已经在等候了。 她刚准备上车,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世界真小,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姬夜熔转身看到的是站不远处的霍渊,一身休英伦风的闲装,没有了在总统府的威严和肃穆,平添几分儒雅。 几缕散落的发丝遮挡在他的眼眸前,却遮挡不住眸底幽深的波光。 这句话其实应该是姬夜熔对霍渊说,因为这个地方是自己常来的,但霍渊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从他的衣着上来看,他似乎不是为工作而来,而根据她所知道的,霍渊对射击并无兴趣。 “没听说霍先生对射击有兴趣。”她的话,说得很直白。 霍渊神色沉静如故,双手很随意的搭在身后,“以前陪人来过,偶尔过来散散心倒也不错。” 陪人? 不是姬夜熔八卦,而是好奇。 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霍渊陪同来这样的地方。 霍渊似乎看穿她心里的疑惑,却不点破,转移话题道:“听闻你去云夫人庄园大闹一场,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的魄力依旧不减。” “情报科的消息若有霍先生这般灵通,我想阁下应该会少烦恼很多事。”她去云璎珞庄园的事,连默是严厉的封锁消息,霍渊又如何得知? 几年不见,霍渊的权势似乎更甚从前,难怪连默现在对他事事忌惮,总是在压制着他。 她说话的语调向来单一,不紧不慢,没多少情绪转折在里面,可是落在霍渊耳朵里,怎么听都有一种讽刺的意味。 霍渊的剑眉凝聚着冷意,声线收紧:“姬夜熔,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军人,政治家,前提是你不与连家纠缠在一起。你本该是个有谋略有志向,心怀国民的人,可你瞧瞧自己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你的眼睛里看不到那些需要你帮助的人,你只为阁下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又得到了什么?” 姬夜熔神色清冷,无动于衷的波光迎上他,“一个连自己君主都能背叛的臣子,又有谁能保证她就不会背叛国民?” 霍渊的意思是她这些年目光短浅,只为连默而做那些事,没有想过那些需要她的国民。 姬夜熔不否认他说的话,所有的事她都是为连默而做,至于国民的生死,她从来没关心过,也不想关心;而且霍渊也弄错了两件事。 一是她没有心怀天下的壮志雄心,更没有救济苍生的使命感;二不管背叛的理由有多么动听,多么完美,背叛就是背叛,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纵使她和连默是是非非早已说不清道不明,她姬夜熔都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之事,更不会站到霍渊的立场。 霍渊敛眉,姬夜熔的愚忠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也是在情理之中。 女人,总是为爱情盲目,分不清大是大非。 姐妹俩,看似不同,其实是一个性子:倔。 “姬夜熔,我希望你能仔细的考虑,为自己的前途也好,为国家的未来也罢。连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连家,内讧不断,每个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这样的家族是否真的有资格继续主宰国家的命运,又或者我们是否应该跨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霍渊还是坚持,企图说服她站到自己这边。 姬夜熔不否认霍渊的话很对,连家这个百年家族,早已从根部开始坏死,尤其是从连臻这一代内部的矛盾越发激化,而云璎珞和连默更是水火不容,这样的家族带给M国的迟早是灭亡。 新的时代,新的政权也许能给国民一个新的开始,姬夜熔不排斥有这样的可能,但是能让M国跨入新的时代,有新的光明的人,绝非是霍渊此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激进分子。 “在我心里能带领M国走向新的时代的人,不是你!”姬夜熔断然拒绝加入霍渊的队伍,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是我,难道会是阁下?”霍渊唇瓣勾起一抹冷笑:“你别忘记,他到目前还受云夫人牵制!” 在这个光鲜亮丽,人人羡慕的权贵中,其实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或残忍,或软肋,或…… 姬夜熔沉默,目光穿过霍渊的肩头,定格在他的身后。 那个人是不是连默,她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绝对不是霍渊。 霍渊侧头,眼角的余光扫到走过来的连默,眉头微挑,压低声音道:“等有一天你知道自己由始至终只是连家斗争的牺牲品时,你就会知道自己曾经有多愚蠢。” 话音刚落,连默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很自然的走到姬夜熔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眸光迎上霍渊,薄唇泛着三分笑:“这么巧?” 霍渊笑着点头:“是很巧!”话语顿了下,眸光在扫过姬夜熔时有一秒的定格,“不打扰阁下了。” 在连默点头应许后,鞠躬转身离开。 连默幽邃的眸光在霍渊上车后收回,低眸看怀里的阿虞,“聊什么?” “随便聊聊。”姬夜熔拂开肩膀的手,转身弯腰坐进车子里。 连默嘴角的笑依旧,眸底的光在霍渊消失的方向和车内徘徊,逐渐变得深思,探究。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回到夜园已经是晚上九点,姬夜熔回了房间,而连默则是去了……厨房。 阿虞一整天几乎没吃东西,他实在担忧,不想让她饿着肚子睡觉。 于莎站在一旁,看着连默修长的手指拿着锋利的刀子,紧张的心都快跳到嗓门了,“阁下,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站在那,告诉我怎么做就好。” 连默这么多年都没踏进过厨房,这可是第一次,所有的调味料他都分不清楚,食材没变成可口的食物前,他认识的也是寥寥可数。 突然决定下厨,不是心血来潮,是想要亲手做一点哪怕很简单,但只要可口的能让阿虞吃下去的食物。 问于莎什么最简单,于莎说素面简单。 连默皱眉,他隐约记得,阿虞是不喜欢吃面食的。 晚上不宜吃的太饱,阿虞又不喜油荤太重的食物,最终决定做一份简单的甜羹,清甜爽口,又不会让胃有太大的负担。 食材都是现成的,调料的用量有于莎在旁边协助,做出来的甜羹模样不是太好,可连默尝过味道还算可以。 味道若是不好,他也不会端上去给阿虞尝的。 连默亲自端上去给阿虞,于莎跟在身后帮他开门。 姬夜熔回来后,没有换衣服,独自站在窗户前发呆,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阿虞,吃点东西。”连默端着碗,于莎把托盘接了过去。 姬夜熔回过神,目光死寂的凝视他,薄唇抿的很紧,一言不发的转身要走。 连默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阿虞……” 姬夜熔转身毫不犹豫的甩开他的手,力气颇大,不小心碰到碗,因为是热羹,碗壁很烫,连默没拿稳,碗被打翻,冒着白雾的热羹大部分都泼到了他的手面上。 精致的碗落地,可口的热羹粘稠的沾在他的手面,手腕,一点一滴的往地上落。 一旁的于莎吓的惊呼:“阁下……” 伸手要来帮忙擦拭他手上的热羹,连默却是第一时间抓住姬夜熔的手,拽着她大步流星的往洗手间走。 打开水龙头冷水的开关,立刻将姬夜熔的右手放到下面,用冷水冲。 眸光从她泛红的指尖转移到清冷素雅的脸庞,关切道:“是不是很痛?” =====================3000字=================== 少爷:①即6月10日起,一次性打赏红包一万,隔日加更2000字,截止日期6月25日。25以后的打赏就不加更了。 ②:为了满足你们这群嘴巴里说着不要不要的(磨)人小妖精,少爷已经写到(精)尽人亡了。你们还不给我点赞,评论,我明天就收拾细软离家出走去。   ☆、情是如此绊人心18 不等姬夜熔开口,他扭头对还愣在房间的于莎吩咐:“拿一支烫伤药膏来。” 于莎半天都没动静,连默急了,大步流星的走出洗手间,怒斥于莎:“还愣着做什么?要我自己去找吗?” 夜园这么大,他哪里知道一支烫伤药膏放在哪里!若知道,他就不指望于莎了。 于莎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出去拿烫伤的药膏。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连默将药膏挤出一点,轻轻的摸在姬夜熔被烫红的指尖,怕她疼,还不断的在吹气。 “没有起水泡,应该没太大问题。”连默抬头看向她,眸底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姬夜熔却似不领情,指尖抽离,眸光看向别处,不看他,也不愿意说话。 连默嘴角的弧度微僵,片刻后道:“我会再让于莎给你送一碗,一点东西都不吃可不行,阿虞会瘦成小排骨的!” “不用”两个字到了舌尖转了一个圈又咽回腹中,既然他想要自作多情,她何必阻拦,吃与不吃,在她! 连默出去了,半个小时后,让于莎端着热羹送进去,叮嘱于莎一定要看着她吃,哪怕只是吃几口也好。 于莎点头。 连默没再进去,他知道若还是自己端进去,她定然是不肯吃的,现在就指望于莎能劝她吃一些。 他转身去书房,下午带她出去,积累很多事没处理,今晚怕是连合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莎将热羹放在*头,劝说道:“夜熔姐,好歹你吃一点,不然身体怎么扛得住?” 姬夜熔侧头看向窗外神秘的夜色,声音漠然:“端出去。” 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于莎没有断出去,转身去收拾被打翻的碗,蹲在地上拿到已经凉却的碗,声音突兀的响起:“三次。” 姬夜熔闻言,眸光终于不再吝啬的移向她:“什么?” 于莎拿着碗起身,抬头看向她,“这碗羹是阁下亲手做的,做了三遍,他确认味道可以,才端上来的。” 清冽的轮廓一怔,眼角的光扫向*头柜摆放的碗,这是他亲手做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连默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就没进过厨房,他还有洁癖,也受不了厨房的油烟味。 他怎么会…… “夜熔姐,我自知是一介卑微的佣人,有些话没资格也没有立场说,但今天就当我逾越了,若是说的你不高兴,你罚我便是。” 言下之意,即便受罚,有些话她还是要说出来。 “你是一个话少的人,你因为阁下心里有多少苦,我和木槿小姐都看在眼里,我们也经常私下责备阁下对你太过苛刻和无情了。一直到你出事,阁下夜夜开车到楼下,一等就是*,终于有次木槿小姐下楼将阁下赶走,阁下再也没来过。我以为木槿小姐是无法原谅阁下,可是后来木槿小说,她是不忍,不忍看到阁下夜夜守在楼下,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我问她,为何不怨了?木槿小姐回答我,感情说穿了就是一个人挣脱,一个人去捡,两个人愿打愿挨,旁人者没权利指手画脚。再者,阁下心里的苦,只怕不比你少,因为你的性格实在太过寡淡和倔强了。” 听到于莎提及木槿,姬夜熔的眸光黯淡了。 “你不在的日子里,阁下对木槿小姐的照顾更甚从前,不管什么好的都第一时间送给木槿小姐,事事都为她安排妥当。起初木槿小姐不要,把东西都退回去,阁下又让人原封不动的送回来,托人给木槿小姐传了一句话,他说:阿虞不在的日子里,就只剩下我们兄妹相依为命了。” 兄妹相依为命! 若不是亲耳听见,谁能相信这是那个高高在上,总是倨傲不羁的阁下说出来的话。 他明明有亲的兄弟姐妹,却像没有一样,要与自己下属的妹妹,自称亲人,是兄妹。 “自那以后,木槿小姐再也没有退过阁下送来的东西。再后来,木槿小姐走了,我本该另寻去处,是阁下把我留下来的,让我继续留在那栋房子里,又让我经常来夜园熟悉环境。我只是一个佣人,阁下根本就不必理会我的死活,直到有一次,他喝多了来夜园,我才有勇气问为什么。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神色黯然,眸光破碎,低喃着,木槿不在了,若是你也走了,阿虞回来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该有多孤单!” 于莎想到那些过往,目光酸涩。她看到的阁下,并没有人们眼中那么风光,尤其是深夜里的阁下,常常一个人来夜园,一个人离开,背影是那么的孤寂,就好像什么都失去了,一无所有。 “自从你回来,阁下事事以你为先,想不到他自己。纵使以前阁下做错事,让你生气,不能原谅,可面对他现在的真心好意,你怎么能这样冷漠?夜熔姐,我相信我们都有过真心被糟蹋的精力,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既然我们明白,又为什么要去让别人体会这样的滋味?这样我们和当初糟蹋我们真心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可以不原谅阁下,也可以和他置气,但不要糟蹋他的真心,尤其是在他是真的在为你好的情况下。” 于莎不相信姬夜熔没有看到阁下被烫到的手,红肿,起水泡,比较起来姬夜熔只是烫红的指尖算不得什么,即便如此,阁下还是第一时间选择帮姬夜熔处理烫伤,根本就想不到自己。 “于莎逾越了,请夜熔姐责罚!”于莎单膝跪在姬夜熔的面前,右手掌心紧贴地面,左手背在身后。 在M国这个姿势代表着:忏悔。 姬夜熔无动于衷,低垂的睫毛遮挡住所有的光芒与情绪,迟迟没有说话,让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她不出声,于莎就不敢起身,低着头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下去。”许久之后,她的声音低缓响起。 于莎一怔,抬头眼眸里闪过一抹意外,自己的行径是很冒犯的,夜熔姐不惩罚吗? “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没将你当下人看。”所以不管于莎说了什么,她都不会生气,尤其是于莎说的很对,连默是真心为自己好,而自己是在糟贱他的真心。 于莎的眼眶蓦地红了,“夜熔姐……” 她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见不得夜熔姐和阁下如此,明明相互关心,明明可以让一切好起来。 “下去,我想休息。” “可是……”于莎欲言又止,眸光落在快凉掉的羹上,阁下叮嘱她,一定要看着夜熔姐吃。 姬夜熔看穿她的想法,哪怕再没有食欲还是端起了碗,吃了几口。 那种恶心感再次袭上心头,放下调羹,看向于莎:“这样可以了?” 于莎点头,立刻上前接过碗,“夜熔姐,你好好休息。” 待于莎离开房间,姬夜熔立刻下*,冲进洗手间,刚刚吃下的东西又吐出来了,连同之前喝的水也吐了。 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眉眸漠然寡情的素颜,没有血色的唇瓣轻抿,声音低低的,“木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过份了?” 一室幽然,无人问津。 *******************少爷求红包的分割线****************** 凌辰3点40分,姬夜熔依旧没有入睡,连默也没有回房间,佣人们早已熄灯,退下,整个夜园被静谧和黑暗笼罩着。 姬夜熔起身没有开灯,穿过黑暗的长廊,看到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走过去时发现,门没关,虚掩着,可以看到连默靠在皮椅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姬夜熔步伐很轻的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丝毫的响声,也没惊醒他。 站在书桌旁,终于被看清楚他被烫到的手面,一片红肿,起了很多个小水泡,有些渗人。 手下压着文件,看着就知道他没处理过自己的烫伤,否则不会是这样。 想到他拉着自己去洗手间时急切的神情,心口无端被扯了下。 知道帮她处理烫伤,为什么就不知道处理下自己的烫伤? 许是太累了,他看起来睡的很熟,眉心凝着疲惫不堪,连她站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没醒过来。 ===================3000字================ 少爷:①:下午还有一更。②:最近屏蔽的厉害,大家尽量早点看更新!我也不说废话了,有什么事都会发评论区,微博,微信里这三个地方。   ☆、情是如此绊人心19 暗淡的灯光下,连默熟睡,姬夜熔站在一旁,拿着他给自己用的烫伤药膏,挤出一点在指腹,然后在他被烫伤的手面均匀的抹开。 药膏清凉,涂在患处可缓解烫伤的灼热感,姬夜熔虽然没像他那般仔细温柔,动作却也是轻之又轻,似是不想吵醒他。 收好药膏,她仔细瞧了下他的手,水泡应该戳破,这样下去不好,转身就想要去找可以挑破水泡的工具。 走了一步就走不动了,因为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角,回头沿着骨骼分明的手指一路看向手臂的主人,不知道何时醒来的,一双漆黑的眼眸与灯光交辉相映,灿若星辰。 其实她进来的时候他是还没醒,但给他涂药的时候,他就醒了,一直没睁开眼睛是怕一旦自己睁开眼睛这样的关心就没了。 他贪心,想多要一点这样的关心。 所以在她涂完药要走时,他忍不住的睁开眼睛,拉住她的衣服,紧紧捏在手里,*不已。 “放手!” 姬夜熔出声,他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紧。 英气的秀眉一挑,欲要拂开他的手,他烫伤手直接过来抓住她手腕,轻易的就将她扯到自己的怀中。 顾及到他的烫伤,姬夜熔没有激烈的挣扎,清澈的瞳仁凝视他:“我去叫于莎给你处理伤口。” “阿虞上药了,很快就会好。”连默之前心里的阴郁因为她小小的举动瞬间消失殆尽,此刻嘴角漾着笑,纯粹的不染尘埃。 “水泡要挑破。” “它不重要。”连默回答的倒干脆,仿佛被烫伤的手不是自己的。 姬夜熔:“……” 连默将她搂在怀中,鼻翼下在贪婪的呼吸着她的气息,一只手挑起她胸前的长发慢慢拨弄玩耍。 “阿虞,我好像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你很深情的唤我四哥。” 四哥? 深情? 他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你说了,是梦。” “但很真实。”连默漆黑的眼眸温情脉脉的凝视她,建议道:“要不你叫一声,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姬夜熔:“……” 这人,想要听自己叫一声“四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人都有一种惯性,别人越是想要自己做的,自己越不想要做;连默越是想听她叫一声四哥,她就越不想叫。 “我去休息。” 话音未落,她要起身,腰间的大掌力量却在收紧,手的主人道:“一起!” 姬夜熔扫了一眼他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你的工作?” 连默嘴角挑着笑,义正言辞道:“工作哪里有和阿虞一起睡觉重要!” “……” 一起睡觉? 为什么不管什么话从他的嘴里出来,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连默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卧室的门口,姬夜熔站在门口没进去,他回头看她。 “我去倒杯水!” 连默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去,“我陪你!” “不用!”姬夜熔拒绝的很直接,眸光坚定:“你要喝?” 阿虞倒的水,就算是不渴,也要喝完。 连默点头。 姬夜熔转身往楼下走,走廊的灯亮的不多,光线暗淡,连默有些不放心,跟在她身后,叮咛:“下楼梯慢点,别踩空了。” “阿虞,你扶着扶手……阿虞,我还是去帮你把灯都开了……” 姬夜熔下了几个阶梯,见他还跟在自己身后,停下脚步,回头瞪他:“站住,闭嘴!”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么啰嗦? 连默被她凶了,步伐停在原地,失声苦笑,唉,又被阿虞嫌弃了。 眸光一直盯着她下楼的步伐,她每走一步,他的心都会紧张到嗓子口,生怕她下一个步就踩空,摔伤自己。 明天他得吩咐于莎,这夜园晚上的灯不能熄灭,一盏都不能。不就浪费点电吗?为了阿虞,他浪费得起,什么环抱节能,和阿虞比起来,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事实上连默的担忧纯属多余,姬夜熔虽然右脚不便,但还不至于连上下楼梯都不能。 她端着一杯温水回来时,连默还站在原地等她,她刚走过来,他就接过水杯,一只手牵着她,眼神里闪烁着骄傲:“阿虞,真棒,能给我端水了。” 姬夜熔:“……” 如果不是性格使然,她一定很想问,他烫伤的到底是手还是脑子,不过是端了一杯水过来,他居然夸她,还是一种老父亲夸年幼的小女儿的语气。 连默,你真的是够了! 在姬夜熔看来,他的举动很夸张,荒谬;但在连默看来,这很正常啊。 以前他不会这样对姬夜熔,因为他只将她当下属,当臣子看,他不会对一个下属嘘寒问暖,要是每个下属都要如此,他早就累死了。 现在他事事都以她为重,对于她的照顾体贴入微,是因为他心里面很清楚,阿虞已经不只是他的下属,更是他灵魂的归宿,是他感情的承载者。 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呵护人,但之前听龙裴和顾明希的爱情故事,他多少会有一定的了解,剩下的是一种本能,对于自己在乎的人的本能,想把她照顾的很好,想把这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 以前听到什么“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他嗤笑,鄙夷那些男人太过儿女情长,懦弱无能;但现在他却觉得,换做自己,就算阿虞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摘给她。 如果能再听阿虞唤自己一声“四哥”,就算是死,也了无遗憾了。 *******************少爷求推荐票的分割线***************** 凌辰4点29分,黑暗中有人的伸手推让了身边的人一把,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立刻起身,没有开灯,但在黑暗中迅速换上衣服,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探头,没有任何困难的走出了夜园。 三辆黑色的机车隐秘在黑暗中,见到她出来,一个头盔丢过来,“队长。” 姬夜熔应声,戴上头盔,长腿轻易的跨上机车,言简意赅的抿出两个字:“出发。” 车子无声无息,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4点41分的霍家别院,大部分的灯光都熄灭了,唯独主楼还有几间房灯火通明。 霍家在M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霍渊更是身份尊贵,标准的官二代,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一生顺风顺水,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挫折。 但是霍渊居住的地方,并非是什么寸金寸土的地方,很平凡的一座别墅,年代久远,从外观看很是老旧,但别墅内却是别有洞天。 最先进的保安系统,24小时的警卫站岗,安全系数可以媲美总统府了。 听闻霍渊休息时,卧室内都有警卫站岗。 有人戏言:这是做了多少的坏事才这么怕死?24小时的贴身保护,若是想要和女人【哔,哔】是不是也要有人站在旁边,这不是在表演【哔,哔】么…… 姬夜熔进入霍渊的别墅,谈不上困难,但也绝对不算容易。 霍渊的保安系统是无法入侵,这代表着姬夜熔想要进入别墅,只能靠速度。拾欢想办法切断别墅后院的电网墙三秒钟,让警卫员误认为只是普通的跳闸。 三秒的时间越过电网墙壁,从后院进入主屋,移动监控探头转移时制造的死角有七秒,七秒内她必须穿过一片绿草坪。 霍渊的话,让姬夜熔心里有些疑惑,总觉得霍渊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他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若直接问,霍渊定然不会直接告诉她,所以她决定亲自夜探霍家,想看看在霍渊的家中是否有所发现。 昨晚她并非是有意打翻连默手里的碗令他受伤,其实从射击场提及连城开始,她就是故意在激怒连默,最好让他气的拂袖而去,这样她才有机会夜探霍家。 让她意外的是连默的耐心和脾气超乎寻常的好,没有生气,更没离开夜园。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姬夜熔只好在他的水里加了点安定片,让他睡着,自己这才有机会离开夜园。 姬夜熔之前看过霍家的地图,很清楚的记在脑子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书房。 霍渊是一个很注重*,不喜欢被人窥探的人,所以他的书房没有监控器,干净整洁,桌面上除了几本厚实的书,没有任何的文件。 姬夜熔戴上手套,打开他的电脑,利用伏臻给的破解密码软件,很容易的解开了霍渊的电脑开机密码。 打开网页,所有的访问记录皆以被删除,而文档全是加密,可见霍渊的防备之心有多重。 姬夜熔尝试打开几个文档,全是一些政治文件,不是她想要的,果断关掉。 在电脑硬盘里有一个单独加密的硬盘,署名:日及。 刚想要解开硬盘的密码,门外忽而传来脚步声,渐渐靠近。 ====================3277字==================== 少爷:①:不是偷懒不写更新,临时接到通知简介等一切都需要修改,便忙着先去修改了。更新晚了,很抱歉! ②:这两天酝酿写个小剧场,关于连默小时的,写好会发在微信号里。   ☆、情是如此绊人心20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霍渊身穿卡其色的居家休闲服,手里还端着一杯酒,走到桌子旁放下。 刚打算坐下来时,眼角的余光扫到合起的电脑上,狭长的眸光倏然一紧,指尖已经覆盖在电脑的底部。 一时间站在原地没动,犀利的眸光却在书房不停的环顾,最终落在窗户旁的窗幔上。 他轻轻的拉开抽屉,一把银色精致的小枪握在掌心,神色警惕,一步步的走向窗幔。 躲在窗幔后的姬夜熔近乎屏住了气息,厚实的窗幔虽然遮挡住她的视线,可她的听力很好,浅薄的气息越发的靠近,放在腰间的手紧握住枪柄…… 若是真的躲不了,那就只好直接面对,就是撕破脸难看了点。 霍渊距离窗幔还有两步,枪口已经对准了窗幔,只要再走一步,只要掀开窗幔,不管是谁,他都可以用“暗杀自己”的罪名将对方击毙。 窗幔后的姬夜熔又何尝不是做好殊死一搏的觉悟。 步伐又往前走一步,距离还有一步的时候,霍渊伸长手臂,打算掀开窗幔。 姬夜熔握着枪柄的手不住的收紧,清澈的瞳仁里光芒绝对的锋利与坚定。 霍渊的手指触碰到窗幔,就要掀开的那一瞬间,忽而身后传来轻悦的一声:“哥……” 紧绷的气氛瞬间弥散,霍渊迅速反应过来,将手里小巧的枪放进了口袋,转身看向门口的霍以沫,之前的阴翳和警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情的笑:“这么晚还没睡?” “哥,你不是也没睡。”霍以沫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 霍渊眼角的余光扫了眼似动非动的窗幔,走向她,不想让她太靠近窗幔,“我有工作。” 感觉到他的气息远了,窗幔后的姬夜熔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我要赶稿子嘛!你也知道写东西晚上是最有灵感的!”霍以沫身高165,站在182的霍渊面前却显得小巧玲珑,有一种最萌身高差的感觉。 霍渊嘴角的笑弥散着淡淡的*溺,大掌落在她的头上,语重心长道:“写稿子太辛苦了,女孩子要早点睡觉,这样才会漂亮。哥又不是养不起你,何必去赚这样的辛苦钱!” 他一直不太喜欢妹妹现在的这份工作,希望她放弃,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就算霍以沫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他也养得起,能让她百岁无忧。 “哥……”霍以沫拉长了音,似乎是在撒娇,“你真俗气!我写书可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是为了兴趣,理想,你懂不懂?” “不懂!”霍渊摇头,“我只知道看到我的沫沫这么辛苦,我会心疼。” 霍以沫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明眸似水,笑起来唇角旁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甜美的笑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让人会不禁忘记烦恼。 “哥,我不辛苦!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辛苦呢?”她揽着霍渊的手臂,撒娇道:“过两天我的新书发布会,你要不要来给你的宝贝妹妹撑个场?” 霍渊挑眉,漫着笑意的眼眸无奈的凝视她:“你是想利用我让更多人关注到那些孩子吧!” 霍以沫的新书是关于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为此她还特意去多家孤儿院深入了解,与那些孩子们近距离的接触,了解,写出这本书就是想要呼吁大众能关注到这些需要关心,需要爱的孩子们,他们一样是上帝送来人间的小天使。 “不要说‘利用’这么难听嘛!那些孩子真的很可爱,也真的很需要我们的关心和爱,我们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帮帮他们?”霍以沫脸上的笑意散尽,认真的对他说,希望哥哥能帮帮那些孩子。 霍渊无奈的一笑,“你呀你……” 对于这个妹妹,他是真的没辙,只能是有求必应。 霍以沫一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就知道有戏,“我就当你答应了喔!我会把时间和地点告诉你秘书,你一定要来喔!” “好。” “谢谢哥,我也替那些孩子们谢谢哥哥!”成功说服哥哥,能让更多人关注那些小天使,她的心里特别的开心。 “早点休息,你要是不漂亮了,我可不会再让你做这份工作了。” “好啦!我这就去睡觉,哥哥你也早点睡,不要总熬夜!”霍以沫说着,又忍不住的叹气:“唉,你什么时候帮我找个嫂子回来照顾你?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了。” 霍渊在她的脑袋轻拍了一巴掌,“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霍以沫撇嘴:“你要不是我哥,我才不关心你!”话语一顿,质疑的眼眸看向他,道:“哥,这么多年你都不结婚,也不交女朋友,你该不会还没放下连景姐吧?” 霍渊嘴角的笑意倏地僵了下,眼底的光扫了眼窗幔,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她现在是景夫人,与我们霍家没有关系!不要出去乱说,会招惹麻烦。” 霍以沫见他脸色沉了,忍不住的叹气,点头:“哥,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就是担心你……” 怕他还放不下连景姐,怕他就这么孤单的过一辈子。 “我不用你担心,倒是你……”霍渊凝视她的眸光深了,“听闻你最近和教育部的李扬羽走的很近,你们该不会是在交往?” “李扬羽?”霍以沫一脸的吃惊,奇怪的瞅他,“哥你瞎说什么呢?我和他只是朋友,好朋友!别拿你邪恶的思想玷污我们纯洁的友情!” 邪恶的思想? 纯洁的友情? 霍渊失声笑了。他的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单纯和天真,不懂人心险恶。她不懂,男人和女人之间,是绝对没有所谓的纯洁的友情! 不过她不懂也没关系,有他这个哥哥在,是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她。 那个李扬羽,有机会他会去见见,看看对方有什么能耐和目的,要和沫沫做朋友! “好,是我思想邪恶,你最纯洁!纯洁的姑娘,天快亮了,快回房间睡觉!我送你!” 霍以沫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不会乖乖睡觉,所以要送自己回房间,没有怀疑其他,两个人一起走出了书房。 霍渊走在霍以沫的身后,关上书房门的那一瞬间,压低声音道:“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再不离开休怪我不客气!” 霍以沫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好像还说了什么话,回头道:“哥,你在和谁说话?” 霍渊关上门,大步流星的走向她,“你听错了。” “是吗?”霍以沫疑惑,不过哥哥说她听错了,那可能是自己真的听错了。 兄妹俩离开了书房,一直躲在窗幔后的姬夜熔走了出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额头豆大的汗珠,随着轮廓线一直往下流淌。 早就听闻霍渊对自己的妹妹极其的疼爱与*(溺),有求必应,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霍渊这样的激进分子居然会有这样温和的一面。 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想到霍渊临走之前的话,眉心微动,难道他已经猜测到躲在窗幔后的人是自己? 眼下想知道他电脑里关于“日及”硬盘里的东西是不可能了,她要迅速离开这里,一是霍渊已经知道她来了,二回去晚了,会让夜园里的人发现。 姬夜熔顺利的离开书房,经过后院时,步伐倏然一顿。 因为在黑暗中,她看到了两株木槿花,枝繁叶茂,虽然还没开花,但看样子就知道主人定是悉心照料,否则怎么会在黑暗中呈现这样的生机勃勃。 木槿,木槿,木槿…… 一时间步伐僵硬在原地,千头万绪萦绕在姬夜熔的心头。 ——姐姐,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是你们不了解他,误解了他。 木槿为霍渊的辩解犹言在耳,可人却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此生永诀。 这里是霍家,若没有主人的允许,谁又会平白无故的在这里种植两株植物,种什么不好,偏偏要种植木槿花。 ——像她那种女孩,我向来想玩多少有多少。 姬夜熔忍不住侧头去看着亮起的灯光,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疑惑与不肯定。 ——木槿,真的是我们误解了他,不了解他吗? =================3011字=============== 总统系列Ⅰ:《前妻,偷生一个宝宝》龙裴&顾明希,已完结。   ☆、情是如此绊人心21 时间不到凌晨5点,东方却已泛起一丝苍白,清晨的湿气较重,姬夜熔穿过凉风归于夜园,眉间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白露。 原本的计划是神不知的出去,鬼不觉的回来,但姬夜熔翻墙跳窗而入后,怔住了。 大厅里的琉璃灯在瞬间亮起,本该在*上熟睡的人站在她的面前,好整以暇,扬眉略带笑意,眼睛里似乎说着:晚上不睡觉,忙着做贼去了? 姬夜熔猜不透他到底是没睡着,还是因为自己用药的量太少,对他的效果不佳,一时间站在窗户前没动,也没说话。 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连默身上还穿着睡衣,见她迟迟不吭声,情绪绷不住的叹气,走上前伸手拂去她眉间的白露,语气甚是无奈:“阿虞一定是嫌弃夜园的门不够大,不然怎会这般喜欢跳窗户?” 淡淡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溺与纵容,甚至连一声质问都没有。 姬夜熔眸子一怔,望向他,俊朗的容颜是真的没有生气,尽是无奈和关心。 连默拉着她的手往沙发旁走,一边走,一边义正言辞的对她说教:“跳窗户不是一个好习惯,不小心磕着碰着怎么办?改明儿我让人把夜园的门扩大,你这喜欢跳窗户的毛病改改。” 姬夜熔:“……” 他的神色和语气都太过真诚,以至于姬夜熔分不清他是说真的,还是在挖苦自己! 连默按着她单薄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一会,转身离开。 姬夜熔看着他的背影,实在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真的就一点不想知道自己去哪里? 一个字都不问吗? 没一会连默回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身后跟着的于莎端着泡脚用的小木桶走过来,放在了姬夜熔的面前。 “喝点热的,去去寒。”连默将牛奶递给她,自己则是蹲下身子,手伸向姬夜熔的黑色军靴。 姬夜熔下意识的就缩脚,不想他脱自己的鞋。 大掌准确无误的扣住她的脚,他抬头漆黑的眼眸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声音沉哑:“阿虞,听话。” 脚踝被他紧紧扣在掌心里,根本就没办法挣脱,索性现在除了于莎也没有其他的佣人,姬夜熔由着他脱掉了自己的鞋子。 连默将她的鞋子,袜子都脱了,托着她的脚放进木桶里,问了一句:“烫吗?” 姬夜熔摇头,水温不是很烫,泡脚刚好。 另外一只鞋也是连默脱的,因为于莎去端热水壶过来,好不断的加水。 木桶里除了温度刚好的热水,还有姬夜熔认不出的几种药草,好在药味不重,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 他的大掌放在木桶里,伴随着热水抚摸在她的脚踝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水温,还是因为他掌心的温热,被他触碰过的肌肤每一处都似火烧般的灼热。 连默抬头见她在发怔,皱眉道:“快把牛奶喝了!” 不问她去哪里,不问她做了什么,甚至不提她给他下药的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等了多久,就等着自己回来,为她泡脚。 连默,你对我,还能比这更好吗?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因为不管你对我有多好,我都不可能会有感动,不可能与你在回到从前! 姬夜熔喝完牛奶,于莎接过杯子送回厨房。 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连默将毛巾搭在木桶的盆口,在她的身边坐下。 大掌落在她右腿的膝盖上,轻轻的揉按,“右腿感觉还好吗?有没有舒服点?” 刹那间,心头有一股电流迅速的窜过,眸底拂过一抹讶异的光:他知道,他全部都知道。 她去霍家,那样剧烈的运动她是咬着牙去做的,但同样的带给右腿的负担非常的重,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的右腿就开始酸胀,刺痛。 他都知道,所以在夜园准备好了药草给她泡脚,为她按摩膝盖。 “为什么?”她声音清冷,呆滞的脱口而出。 “什么?”连默专注在给她揉按膝盖,并注意到她说什么。 明明自己右手不好使,明明手背刚被烫伤,他却恍若没事,一心专注在她的右腿上。 姬夜熔凝视着他清风俊朗的侧颜,心里在想:这个人,还要在我身上做多少件不可思议的事?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你的下属,一个无关紧要的保镖!”声音平静,缓缓而出,顿住了下,紧接着又问:“因为愧疚吗?” 连默给她按摩的手蓦地怔住,侧头看向她,清邃的眸光熠熠生辉,“我为什么要愧疚?你也说了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保镖?那我为何要对一个保镖愧疚?” 姬夜熔被他问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空间静谧如死,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似有若无的呼吸像是看不见的命运的线,紧密的缠绕在一起,难以割断。 许久之后,连默深邃的眸光灼热的凝视着她,直白的问道:“阿虞,你觉得我会为叫一个保镖送死而愧疚,那你觉得我会和一个保镖做【哔】?” 姬夜熔心头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你觉得我有*到那地步?” “……” 姬夜熔很想点头,说他有,可连默的鹰眸里明显涌起了一股冷意,好像她敢点个头,他就会立刻拧断她脖子。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沉思片刻,姬夜熔选择了避而不答,将话题转移。 尤其是他的问题太过露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连默唇瓣轻勾:“为什么要回到过去?” 姬夜熔一怔,掠眸看向他,清俊的脸庞上浮动着淡淡的笑,“阿虞,过去的我们都不够好,而现在的我们都在往更好进化,那何必执着于回到过去?明天的美好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过去不论好坏,都已是注定的事实,不可能在重新来过,那么何必念念不忘过去,为什么不抬起头好好看看还能拥有与把握的明天! 姬夜熔沉默了,她没想到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着的,放下过去,展望未来。 “未来?”她低头轻喃,薄唇随之勾起自嘲的弧度,微不可见的摇头:“不,没有未来,再也没有了……” “有的。”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连默还是听到了,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的手面,用力的收紧,“阿虞,我们还有未来,即便是真的没有,我也会为我们争一个明媚的未来。” 争一个明媚的未来? 姬夜熔冷眸平静的望着他,很想问问他:怎么争?你是能和柳若兰离婚?还是能不做总统? M国虽然没有规定总统一定不能离婚,但是总统离婚定然会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让整个连氏家族蒙羞,所以若不到万不得已总统是不能选择轻易离婚。 连默和柳若兰的结合,不仅仅是因为感情,其中更是牵扯到了政治利益,错综复杂,不是连默一句想离婚就能离婚的。 不做总统,这就更不可能。 抛开连默自己的权利野心不提,光是连家的子嗣也不允许,连城已死,连景是女子,在M国是绝对不能允许女子做总统;连湛还只是一个孩子,绝对不可能胜任总统一职。 至于连家的旁支,虽然有几个青年才俊,在政坛上发展的不错,可要把总统之位给旁支,云璎珞怕是第一个不会答应! 不能离婚,也不可能不做总统,那么他们有什么未来可言? 他想将她当一只金丝雀常年圈禁在美丽的牢笼中?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她还需要借助连默的力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旦她的目的达成,纵使他有千军万马,也不可能留住她。 他们没有未来可言,所以连默此刻对她越好,她越要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要清醒,不要一个不小心再次*,再一次的重蹈覆辙,万劫不复。 ****** 连默留姬夜熔在夜园休息,上午他是必须去一趟总统,中午会尽量赶回来陪她一起用午餐。 在去总统府的路上,程慕忍不住的问他:“就这样由着她,好吗?” 连默低头看文件的眼眸懒懒的掀起扫了他一眼,反问道:“不好吗?” 程慕:“……” 程慕没有机会沉默太久,因为已经有人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了。 霍渊来电,要求与阁下对话。 连默手上的文件“啪”的一声合上,接过电话,不知道霍渊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薄情的唇瓣轻勾,半真半假的语气道:“这个暗杀者要是成功了,我应该会感谢她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吧。” ======================3164字======================== 总统系列Ⅰ《前妻,偷生一个宝宝!》已完结!   ☆、情是如此绊人心22 坐在连默对面的程慕虽然听不到霍渊究竟说了什么,但听到连默说出口的话,额头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差点没抢过电话直接挂断,吼他:“阁下,你闹够了没有!” 要知道眼下激进分子的一派,日夜壮大,很多人都已经站到霍渊那边去了,现在霍渊让人忌惮,他倒好,不安抚还去激怒。 阁下,你当自己摸的是猫头吗?那可是老虎的屁股。 “霍渊你该去挂个眼科了,昨晚阿虞可是整夜和我在一起,没有证据的事莫要瞎说,难道阿虞会喜欢你霍家胜过我的夜园?否则她去霍家做什么,还是深更半夜?” 程慕再次沉默,阁下,真正瞎说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还有,你为什么要告诉霍渊姬夜熔整夜和你在一起?现在那些流言蜚语压都压不住了,你倒好,还拼命的在这里添乱,是嫌弃我c心的事还不够多吗? “我很忙,没事别来烦我!”连默沉冷的嗓音响起,顿了下,又煞有其事道:“没事也别在阿虞面前瞎晃悠!” 程慕的内心几乎是崩溃了。 阁下,那天是你突然要去射击场,霍渊可是早就过去了,那纯属巧合。而且人家不过是和姬夜熔说了几句话,你需要耿耿于怀到现在吗? 连默切断电话,冷不丁就往程慕的怀中扔,好在程慕眼疾手快接住了,否则胸膛非得被砸出一块淤青不可。 “阁下……” “嗯?”连默再次低头看文件,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个。 “您下次想维护姬夜熔,可以换其他的办法。” 连默寒潭射向他,波光幽然。 程慕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您和姬夜熔*的事轻易不要对人提,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很见不得人?” 程慕摇头。 “阿虞很见不得人?”连默再次问道。 程慕继续摇头。 连默后背完全往后靠,好整以暇道:“那我为什么不能提?我和阿虞*是事实,你不让我提是想让我说谎?程慕,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说谎骗人!” 程慕都在心里哭了,阁下你的脸呢? “阁下,人言可畏,是您让我去消灭舆.论!” 连默一脸的轻松自在,“哦,我只是不想让阿虞看到那些报道心里难过而已!” 其实外面的人说什么,说的有多难听,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阿虞的感受! 程慕:“……” 我想辞职,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这工作越来越没法干了! - 许是因为睡前的泡脚,让姬夜熔的精神放松,一觉睡到11点,连默还没有回来。 她想起了自己种的那三株木槿花,走向花园时看到她们在阳光下一副焉焉姿态,心头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霍渊种的木槿生长的那么好,她种的木槿花怎么会…… 她蹲在阳光下,看着三株木槿久久的失神,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也浑然不知。 正是响午,阳光格外的晒人,头皮好像都快要被燃烧起来了,猝不及防的头顶多出一块阴凉。 姬夜熔抬头看到他撑着伞,清俊的容颜上有着安慰的笑容,“没事的,她们会活过来的。” “花草也是有生命的。我,好像只会摧毁生命。”她除了射击,出任务,其他什么都不会,连花草都养不活。 连默在她的身旁蹲下,手覆盖在她的手面上,“阿虞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他们死的。” 他们死了,阿虞会难过,他不准! 姬夜熔垂眸没说话,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落寞的样子像个失去*物的小孩子。 连默侧目凝视,心里感叹:我的阿虞,真是这世间最可爱的孩子。 阳光越来越烈,连默怕她中暑,牵着她的手起身进屋,并一再的保证木槿花一定会没事。 用过午餐,连默哄着她去午休,姬夜熔躺在*上,他将姬夜熔的右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力度适中揉按她的膝盖,不时询问,力度如何,会不会重了。 姬夜熔不禁的放松紧绷的神经,他的力度刚好,缓解她有膝盖的疼痛,酸胀,比平日里轻松了很多。 春困秋乏,不知不觉她陷入睡眠中。 连默见她睡了,轻轻的移开她的右腿,为她盖好薄被,又仔细的调节了室内的温度,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去书房。 - 姬夜熔是被一声炸雷声吵醒的,坐起来看到外面磅礴大雨狰狞的拍打在玻璃窗户上。 房间空荡荡的,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莫名觉得有些凉。 起身下楼,还没完全走下楼梯时,她怔住了。 被水雾氤氲的落地窗外,不远处几个人手忙脚落在忙着什么。 其中有一道身影姬夜熔很熟悉,他一身衣服湿透了,旁边于莎还在拼命的为他撑伞,他却嫌于莎碍事,将她往旁边推。 遮雨布,钢钉,铁锤,他专心忙着给木槿花遮风挡雨,没心思理会自己。 风雨交加,连人都站不稳,更何况是本已奄奄一息的木槿花,若是放任她们在暴风雨中摇曳,怕是撑不过风雨结束。 耳边响起了中午他低哑而笃定的声音——我不会让他们死的。 心湖似有狂风过境,掀起涟漪,溅起水花,向四周扩散。 胸腔有些沉闷,呼吸都不顺畅了,低垂的眼睑遮住了光,也遮住所有的情绪。 他可以不用这样做,真的不用的。 这般想着,姬夜熔的步伐已经走进风雨中。 一片混乱中是连默第一个发现姬夜熔的,剑眉瞬间拧起,立刻将于莎举在自己头顶的伞举到了阿虞的头顶上。 风雨珠帘中他的声音像蒙上了一层玻璃,落入耳畔很不真实:“阿虞,快回屋。” 风雨太大,他担心阿虞淋湿会感冒。 姬夜熔站在原地不肯走,将头顶的伞推到他头顶上,声音似是被雨水软化,“不要管她们了,死掉就死掉了。” 如果注定养不活,注定要死掉,何必强求!他没必要为了三株在这暴风雨中折腾,尤其是他的手背,水泡破掉,可能是伤到了,在流血。 “我答应过阿虞,不会让她们死掉!”连默看向她的眼眸黑沉笃定,吩咐于莎快把她送回屋内去。 她身上的衣服其实也湿的差不多了,此刻回不回屋没什么差别。 固执的不肯回屋,固执的接过于莎手里的伞站在他的身边,坚定不移的举在他的头顶上。 连默与她的视线隔着空气与雨珠交汇,满地的潮湿,空气中却似有电光火石在迸裂。 一眼亦是万年。 那一瞬间有说不清的默契和共识,眸底的光交相辉映,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连默没有再固执的让她先回屋,回过神是加快速度将遮雨布支撑起来,好一起回屋子里。 夜园有很多佣人,园丁也不少,他大可以让别人来做这样的事,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亲口答应阿虞,不会让木槿花死,亲口答应的事,他想亲手为阿虞做到,而非是通过别人的手。 阿虞嘴巴上没说,可他知道,这三株木槿花在她的心里意义不凡,甚至有一种直觉,若是这三株木槿花没了,他和阿虞也就彻底的没有机会了。 他不会让自己和阿虞没有了机会,他要救活这三株木槿花,不管要拿多大的代价来换。 十五分钟后,遮雨布终于可以牢固的为木槿花遮风挡雨,连默牵着姬夜熔的手,两个人共用一把伞回屋,尽管此刻两个人的衣服都潮湿透了。 回到屋内,又是一场兵荒马乱,洗热水澡,换衣服,厨房准备热姜汤驱寒。 姬夜熔走出浴室,苍白的脸色被热气氤氲的有几分绯色,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趴在颈脖处。 连默已经换好衣服,手里拿着吹风机,招手让姬夜熔到沙发这边来。 姬夜熔走过来,却没让他为自己吹头发,吩咐于莎去将医药箱取来。 连默这时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泡破了,被烫伤的肌肤也溃烂了,他竟然一丝疼痛都没察觉到。 直到此刻血肉模糊,极其的难看,火辣辣的疼往心底钻。 “没事,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免得感冒!”这点痛,他还能忍住,先把阿虞头发吹干才是最重要的。 他拿着吹风机,一只手就要去拨弄她的潮发,姬夜熔手快的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的手乱动。 抬头一双蒙着气雾的眼眸少了昔日的寒冽和漠然,多了几分迷离和朦胧感,连同声音也软了,轻声问道:“你这是在用苦肉计?” ——————3180字—————— 总统系列Ⅰ《前妻,偷生一个宝宝》已完结。   ☆、情是如此绊人心23 连默微怔,片刻反应,嘴角晕开淡淡的弧度,“我若说不是,阿虞会心疼吗?” 姬夜熔摇头。 不管是与不是,她都不会心疼。 “你都不心疼我,我用苦肉计做什么?”连默声音很轻,夹杂着几分委屈。 姬夜熔:“……” 怎么有一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 于莎送来医药箱,姬夜熔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从医药箱里拿出很多的药品,先是仔细阅读一番,哪些是可以用的,该怎么用,哪些是不能用的,两个都区分开放好。 消毒,止血,药膏,按照顺序排列,接着就是处理他的伤口。 以前她经常出任务,面对的不是恐怖分子就是暴徒,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也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医生立刻过来帮她处理,很多时候即便是中枪,也要带着身体里的子弹继续与暴徒搏斗,直到击毙暴徒,任务结束,她才有机会和时间去看医生,处理伤口,所以她必须学会应急的医疗处理,让自己撑得到任务结束。 时间久了,处理起各种伤势也算是驾轻就熟。 此刻她低头认真的给连默处理伤口,动作熟练,轻缓,想到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开口告诉他。 连默靠着沙发,任由她随意的摆弄自己的手,瞧着她的眼神笑意和情意浓郁的化不开,外面明明是狂风暴雨,他眼底却满载光芒和温暖。 之前姬夜熔给他倒杯水,他都要夸,更何况现在她是在为他处理伤口,正当连默要开口时,姬夜熔似是猜测到他想说什么,率先开口:“闭嘴,不准说话!” 她可不想再听他说什么“阿虞真可爱,阿虞真棒”诸如此类的话语。 纯粹拿肉麻当有趣! 连默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笑容如沐春风,何止是得意,更是骄傲。 阿虞和自己已经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姬夜熔不让他说话,他倒也真的没再说话,不过他直接行动了。 #已屏蔽# 姬夜熔皱眉,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沉哑的嗓音伴随着暖风一起传入耳畔,“阿虞的心,跳的很快!” 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他的双眸熠熠生辉,璀璨闪烁。 相较之下,姬夜熔的神色略显狼狈和窘迫,被发现了不该被人发现的事情,原本就有几分绯色的脸颊,逐渐染上了滴血的红,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 这一幕落进连默的眼睛里,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人面桃花。 #已屏蔽# 姬夜熔这次是真的急了,撇开不想被他亲不提,房间里还站着一个于莎,他不要脸,她还想要。 #已屏蔽# 姬夜熔眼神瞟过去时,发现于莎早已不在卧室,丢脸肯定是丢脸了,好在总算没在于莎上扬现场直播,否则她以后真的不能直视于莎了。 一番*的吻结束是在十五分钟后,如果不是还惦记着她的长发是潮湿着,他怕是舍不得这么快就结束了。 姬夜熔气喘吁吁,胸腔起伏的频率比双脚被绑沙袋跑十公里还要厉害,眼眸瞪着他,却早已没有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清,更像是在娇嗔。 连默看得心底欢喜,将她搂到怀中,亲吻她的发丝,声音轻喃,反复的自问自答:“阿虞,阿虞,阿虞是谁的阿虞?阿虞是四哥的阿虞。” 姬夜熔:“……” 这人,淋雨淋到脑子里去了。 俗称:脑子进水了。 - 这场雨下的很久,傍晚连默有急事要回总统府,离开夜园时大雨依旧。 走前他叮咛于莎,要多送点热水到她跟前,否则她想不起来喝热水,还要注意她的体温,因为淋雨,指不定会不会感冒。 叮嘱完于莎,又叮咛姬夜熔:“晚上怕是赶不回来陪你一起用晚餐,想吃什么吩咐于莎走,实在没胃口也要吃点,水果都行。” 姬夜熔点头。 他又道:“十点,不,九点半没回来,你就先睡,不要等我,盖好被子,别踢被子!” 姬夜熔:“……” 本来就没有打算等他回来,还有她睡觉很老实,从来不踢被子! 连默还想说什么,程慕已经先忍不住的催促他,真的该走了!他都快受不了阁下这么碎碎念了。 姬夜熔又不是小孩子,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阁下为什么要翻来覆去的说,真的不嫌烦吗?他听着都觉得心里烦躁! 连默大概也是察觉到阿虞眼底的不耐烦了,唇瓣的笑有点无奈和自嘲,自己似乎是真的变得爱啰嗦了。 最后抱住姬夜熔,侧头唇瓣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别胡思乱想,那些木槿花会好好的,我们也会好好的。” 姬夜熔眼眸倏然一紧,被他松开的身子僵直,目送着他转身上了车子。 隔着车窗,连默对她挥手,示意她快进屋子,别站在门口被风雨湿了裤脚。 车子在雨帘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烟雨朦胧的雾色中,姬夜熔久久伫立门口,心里反复回荡着一句话:他懂,原来他都懂。 - 霍以沫的新书发布会办的很隆重,除了邀请各大媒体,也请来在政权里有举足轻重位置的霍渊,还有那些孤儿院的孩子。 发布会现场门口摆满花篮,有同行的作者,也有豪门名媛,更不乏政圈的人,毕竟她是霍渊的妹妹,从来都不缺想要借她巴结霍渊的人。 好在霍渊很*这个妹妹,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从不会让她操心,帮她处理的妥妥当当。 发布会上霍渊发言,公开支持妹妹,又以霍以沫的名义对于孤儿院的修建捐出了数千万的天价捐款,成为全场最高。 之后各种资助孤儿院,资助那些孩子上学读书的资金更是源源不断,远超过霍以沫最初的估计。 发布会成功结束,现场提供了签名书籍和香槟点心,招待媒体和参加发布会的宾客们。 霍渊因为工作繁忙,捐款完后匆匆离去,霍以沫以一袭白色长裙搭配高跟鞋惊艳亮相,端着香槟杯,一一感谢捐助的人,也感谢拨冗参加发布会的每一个宾客,出版社还有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 在发布会的现场拐角处,有一人很不起眼,普通的白色帆布鞋,烟灰色的小脚牛仔裤,上身是一件黑色完全没有图案的T恤,还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整个人与现场的画面格格不入,好在她的存在感薄弱,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站在食物面前,手里却拿着书籍,略略翻看。 霍以沫的文字简单却又犀利,漠然间又透着温情,很容易触动人心,不得不说,文采不错,文字功底也非常深厚。 只是对于这样的宣传手法,倒是一直饱受争议。 霍以沫出道的第一本书是以“那些被玷污的女人”为题材,用一个个真实的案件,讲述那些经历噩梦过的女人,并未得到社会的宽容与善待,相反给予她们的是异样的眼神和冷嘲热讽,让她们无法融入正常而普通的生活里,有很多人因此患有抑郁,严重的已经有人跳楼轻生。 这本书一上市就造成了很大的轰动,除了作者霍以沫是霍渊妹妹这个身份造势宣传外,更因为出版方邀请了受害者与霍以沫一起出席新书发布会,在当时掀起了舆.论的浪潮。 有人说霍以沫不过是仗着自己家族显赫,沽名钓誉,也有人说她是为那些受害者发出呐喊声,评论两极化,喜欢霍以沫的人很喜欢,厌恶她的人也不少。 但这并不妨碍霍以沫出书的欲.望,差不多平均一到两年,她会出一本新书,题材涉及很广泛,却有一个共同点:分歧。 平日偶尔会接受几个杂志的约稿,写几篇陈词滥调的爱情故事,她将这称之为心情的调剂品。 书虽然写得好,但有些做法或许还无法苟同,她欲要放下书去一趟洗手间时,身后忽而传来轻悦的声音。 “我认识你,你是不败战神——姬夜熔!” 白色长裙的倩影忽而拦截在戴着鸭舌帽人的面前。 虽然姬夜熔穿着普通,鸭舌帽压的很低,混在人群中丝毫存在感都没有,但霍以沫还是一眼认出她来。 明亮的眼眸纤尘不染,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姬夜熔,但绝对没有恶意,单纯的好奇,眼神里流露的崇拜之情。 姬夜熔眸底拂过意外,倒没想到她会一眼就认出自己来。 “我可是久仰大名,一直想要认识你,你站在我面前,我要是认不出来也就太傻瓜了。”霍以沫眸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笑道:“被你看到我的书,我怎么有一种心虚没底气的感觉!” 姬夜熔低眸看了样书籍,声音轻缓:“书,写得很好。” 霍以沫眼睛里的光倏然一亮,像是被自己崇拜的偶像夸奖了一样手舞足蹈,“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写得很烂。” “不会。”姬夜熔摇头,她是拿惯枪支的人,让她拿笔肯定是不行的,看到霍以沫的书觉得写的很好,自己就算学习一辈子也写不来,只是…… 她的眼神看向那些被人围住的孩子,眸底的光幽然,“你认为将他们暴露在镁光灯下,真的是在帮助他们?” 霍以沫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些神色胆怯的孩子,话说的很直白,“你也觉得我是在拿他们在炒作?” 姬夜熔看向她,没说话。 究竟是不是在炒作,只有霍以沫的心里最清楚。 霍以沫放下手中的香槟杯,神色认真道:“第一个孩子的被曝光多多少少会给他的心里带来一些压力和影响,但这可以换来更多的人对他们的关注,施以援手,可以改善之后的99个孩子的生活,这样不好吗?更何况第一个孩子的心里压力和影响是可以治愈的,只要有正确的引导。” 姬夜熔敛眉,却没有反驳她的话,因为她的话并没有错。 本来她是想要借由霍以沫作为突破口,探取霍渊的一些事,但很显然她要重新评估霍以沫这个人。 “虽然我被我哥保护的很好,有点天真和傻气,但这不表示我没有脑子!我写的书,更不是只因为我哥是霍渊而卖得好!” 霍以沫无辜的耸肩膀。 “我相信!”姬夜熔将书还给了她,“打扰了,祝你新书大卖,再见。” 霍以沫一愣,见她要走,连忙跟在她身后问道:“你不喜欢我写的书?” “我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这样的书她看了也没用,因为同情一个人也毫无意义,她又何必浪费自己的情绪去同情别人。 “你才不是!”霍以沫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她离开的背影大声说道,声音微顿,在姬夜熔步伐顿住时,深呼吸一口气,特别认真的说:“姬夜熔不是没有同情心,她只是太想保护自己了。” 姬夜熔背影明显的一僵,回头看向她干净的容颜,紧抿的唇瓣轻轻的抿出几个字:“你不了解她。” “我不需要了解她,我只要相信她!”霍以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声音是那么的笃定。 “相信她?”姬夜熔步伐缓慢的往她面前走,眸光冷彻的盯着她,近乎是咄咄逼人的问道:“你相信她什么?你甚至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哥!”霍以沫脱口而出的说,“阁下和我哥的分歧越来越多,牵扯到的利益也越来越复杂,你消失了四年,死而复生,阁下一直对外封锁你的消息,兵鬼无端解散,想来你不会再为阁下卖命,但你依旧是和阁下站在同一个阵线,对吗?” 姬夜熔敛眉,沉默不语。 霍以沫比自己想象中要聪明得多,她只是有意的避开那些政权纷争,不让自己陷入那个漩涡里。 “我哥的事,我从来不过问,不管对错,我只知道他是我哥!”霍以沫认真的眸光凝视着她,言辞恳切:“至于你,我想和你交一个朋友。” “我没有朋友。”姬夜熔回答的很干脆,拒绝的也相当干脆。 “我不相信!你和景夫人关系不错,与C国总统夫人顾明希,A国总统夫人傅弦歌私交甚密,你和兵鬼的11个人一条命,你怎么会没有朋友?” 霍以沫似乎对她的事很感兴趣,知道的也算是详细了。 但这对于姬夜熔而言,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她是一个非常不喜欢被人窥探的人,而霍以沫无疑是窥探她已久。 清澈的眼帘里渗出凉意,眉心紧锁,或许今天她就不该出现。 “不要将你写书的那套用在我身上!”丢下这么一句冰冷的话语,姬夜熔转身就要走。 霍以沫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的收紧攥成拳头,不断的深呼吸,眸底的不甘心越发浓郁了。 ————————5040———————— 总统系列文Ⅰ《前妻,偷生一个宝宝》已完结!   ☆、情是如此绊人心24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霍以沫咬唇,不甘心的声音里何尝没有一丝失落感,“你对我,真的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姬夜熔倏然止步,回头清冽的眼帘里写满探究与一抹疑惑,自己和霍以沫曾经见过? 为何她的记忆里没有霍以沫的一点印象? 霍以沫凝视她,眼底里划过一抹受伤,嘴角扬起的弧度夹杂着苦涩,“你救过我的命,我一直想要再见到你,可是四年前所有人都说你死了!” 当年姬夜熔救了自己的命,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声谢谢,她便走了。 以为总有机会再见面,却没想到她的死讯会突然传遍全球,又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姬夜熔了,每每想到这个,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却没想到四年后突然有一股流言蜚语在岩城的贵族圈流传:姬夜熔还活着,与阁下*于夜园。 其实她一直都在想办法见到姬夜熔,无奈夜园的安全措施滴水不漏,好几次都被拦在夜园外,辗转良久,落寞离去。 与哥哥提过一次,很可惜哥哥不愿意牵线,正当她苦无良策时,没想到姬夜熔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新书发布会,她高兴坏了。 四年了,她终于有机会亲口对姬夜熔一声:谢谢。 “谢谢你救了我,没有你,也许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霍以沫这个人了。”霍以沫的感谢很诚挚,是发自肺腑的。 但这份感谢于姬夜熔而言,无关紧要,因为她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救过霍以沫,让她念念不忘,至今。 姬夜熔的冷淡和漠然似乎是在霍以沫的预期之内,“我知道你救过很多人,也不需要别人的感谢报恩,但至少请顾及一下我这个受惠的人的心情,受人恩惠,还是救命这样的大恩,不说谢谢,真的会心里不安。” 姬夜熔敛眉,有些似懂非懂,点头:“你的谢谢我收下了,再见!” “欸?”霍以沫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简单粗暴,见她又要走,立刻拦截在她的面前,“你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 “说!” 霍以沫深呼吸,清澈的瞳仁对上她漠然的眸光,认真道:“你救了我的命,作为报答,我想为你写一本自传!” 虽然姬夜熔还不到三十岁,可是在她短短的二十多年的光阴中有无数的战绩,辉煌的荣耀,又因为她低调,富有神秘的色彩,大家对她都充满好奇! 霍以沫希望能用自己的文字向M国甚至是更多的人介绍姬夜熔,让更多的人了解她。 “我不需要!”姬夜熔毫不迟疑的拒绝。 霍以沫诧异:“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不用!”以前的那些事不过是她的自责所在,不是因为想要被大家感激或崇拜才去做,而且她也不喜欢被曝光在大众的眼中。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最忌讳的就是让人了解! 霍以沫的娃娃脸上蒙上一层失落,“你不要这么快拒绝我嘛,再考虑考虑。” 姬夜熔经过她的身边,步伐不停,声音清冽:“你哥是不会希望你为我写自传。” 霍以沫连忙跟在她的身边,提到哥哥,眼底有着自信和骄傲:“我哥很疼我,这点你完全不必担心!” “我还是拒绝!”姬夜熔走出发布会现场,门口停着的车子是拾欢和宋遥。 霍以沫看着她上车,也不方便再拦,但声音很笃定:“我也不会就这么放弃,总有一天你会愿意让我为你写自传的。” 姬夜熔坐进车子里,隔着车窗扫了一眼信誓旦旦的霍以沫,眉头微挑,薄唇抿出两个字:“开车!” 宋遥开车,拾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回头好奇的问道:“队长,她刚刚说什么?要为你写自传,我没听错吧?” 姬夜熔没有说话,轮廓线萦绕着一股冷冽。 宋遥接话道:“看样子在霍以沫身上没有收获。”否则队长不会是这样的神色。 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姬夜熔,似是回过神,薄唇轻抿,低喃道:“我,好像招惹到了一个麻烦。” 麻烦? 拾欢不明白,望了一眼宋遥:你明白吗? 宋遥墨眉一挑:我当然明白,你不明白也不怪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般的高智商! 拾欢:“……” 若不是车里还坐着队长,她早就把宋遥暴揍一顿! 动不动就炫耀智商,炫耀个屁,有本事用拳头说话啊! — 姬夜熔回到夜园是傍晚黄昏,于莎说阁下已经回来了,在后花园。 姬夜熔隔着明亮的落地窗看到他蹲在木槿花前,手里拿着小铁铲,规划周围未干涸的泥土,宛如玉竹的手指骨骼分明,煞是好看,却难免会沾染泥巴。 夕阳西下,橙色的光不留余地的笼罩在他身上,凸显出一份柔和,没有了往日的肃杀与狡诈。 卸下总统的身份,他再也不是那个被誉为“狐狸般的少年”,在夜园里他普通的像是最平凡的男子,洗手作羹,挽袖种花,像个恋家的丈夫,总是念念叨叨。 ——丈夫! 姬夜熔的心像是被人从云端狠狠的扯下,不断的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他是丈夫,只不过是别人的丈夫,不是她的。 连默察觉到她的存在,抬头望向她,眉眸含笑,招手道:“阿虞,过来。” 许是距离的缘故,他并没有察觉到她眼眸里的那一抹黯淡。姬夜熔走向他,这才发现经过暴风雨后的三株木槿好像越发的有生命力,生机勃勃。 “他们活下来了。”姬夜熔低头看着三株木槿花,心头被绿叶软化,神色也渐渐柔软。 连默的半张脸沐浴在光晕中,薄唇轻抿,声音清晰而平静,“我说过他们不会死,他们就一定不会死。” 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坚定。 一种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种无论经历多少痛苦与磨难,都一定要做到坚定。 “今天有收获?”她去霍以沫的新书发布会,连默是知晓的。 姬夜熔睥睨他一下,低声道:“惹上了一个麻烦。” 霍以沫几次出现在夜园附近,这件事连默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所以她口中的“麻烦”,他心中了然。 薄唇的笑容不由扩大:“你该高兴,至少你都有粉丝了!”他的阿虞魅力就是大啊。 姬夜熔觉得他话里有挖苦自己的意思,“我不需要粉丝,而且……”声音顿了下,响起时格外清晰:“你的粉丝可比我多多了。” 话音落地,她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在M国,每个女人的梦里都有一个叫连默的男子。传闻中他性格狡诈,深沉狠毒,杀父弑兄,夺取总统之位。 纵然如此,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女人心底的梦,更何况他还是为情所至。 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柳若兰,说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否则怎么能让这样一个男子将她放在心尖,*之入骨。 网络上曾经有人对总统满意度调查做了一个投票,支持连默的投票率高的惊人,而其中投票的女性比例占据到整个投票的百分之九十。 可想而知,连默在大多数女人眼睛里堪比昂贵的钻石,即便无法拥有,也会念念不忘。 连默知道阿虞这绝对不是在夸奖自己,步伐跟在她的身后,声音轻缓:“可我只想要一位粉丝,姓姬,字虞。” 姬夜熔步伐收住,侧头看向跟上来的他,漠然道:“等你哪天打败我!” 连默曾经和姬夜熔交过手,那时姬夜熔刚从基地回来,连默是想试试她的身手。 姬夜熔当时年纪小,情商又很低,也没想过要顾及男人的面子和尊严,不到一分钟就将连默制服了,还是当众将连默给过肩摔摔地上了。 那时连默年少轻狂,多骄傲啊。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打趴下了,面子上过不去,气的脸色发青,起身看向姬夜熔,咬牙切齿:“好,好,你真好。” 话音还未落,转身就走了,姬夜熔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而生气。 后来木槿听闻此事,哭笑不得,问她:“你怎么也不让让默少?” 姬夜熔:“为什么要让?是他要和我比试,再说我已经留了三分力。” 木槿无语,在心里默默同情默少,怎么就碰到姐姐这样的木头疙瘩,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人家是情商低,姐姐是完全没有情商这个东西! 时隔经年,纵然此刻她的右腿不便,可要是真的和连默交手,她未必就一定会输。 连默大概是想到以前输给阿虞的事,脸上直到现在都无光,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输给女人,尤其是输给的还是阿虞。 “我打败过你的,阿虞。”连默看着她,特别认真的说。 姬夜熔蹙眉:“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 “几年前,打败你很多次,很多次。”最后三个字的音咬得格外重。 “不可能!”姬夜熔很笃定的否认,几年前她的身手矫健,连默不是自己的对手。 “阿虞,我真的打败过你!”连默深邃的眸光凝视着,熠熠生辉,声音顿了下,再次响起时夹杂着骄傲:“在.*..上。” “……” 姬夜熔暗暗深呼吸,压抑住想将他撂倒在地的冲动,冷眼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的往前走。 连默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眉眸晕开的笑容在夕阳的光晕下,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迷人而魅惑。 但连默不止于这样,作为一个男人,他很要面子和骄傲,跟在姬夜熔后,继续喋喋不休。 “阿虞,我觉得你应该崇拜我的,毕竟你赢了我,我会丢脸不高兴,但是我赢你,你每次输的很高兴,特别的兴奋!这样一比较,还是我比较厉害!” “不过阿虞也很厉害,每次都输得起,输的那么……” 走在前面的姬夜熔忍无可忍,忽而顿住脚步,回头瞪他,语气相当的羞恼:“小*,你给我闭嘴!” 冷眸瞪的圆圆的,气的脸色泛红,一路延伸到耳根,像极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 连默扬眉,嘴角的笑意浓郁。 啧啧,阿虞是真的生气了,都脱口而出叫他小*了。 他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不说阿虞输的有多舒服……” 姬夜熔蹙眉,眉心萦绕着羞恼,瞧瞧这个男人,多不要脸,多无耻,说不说,还是在说! 惹不得,她还躲不起吗。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屋便再也不理他。 -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姬夜熔真的就没和连默说一句话,不管连默说什么,她都恍若未闻,将他视若空气。 连默倒也不着急,不担心,反正阿虞平常也不怎么搭理他,这就权当是在自话自说好了。 十点半,连默从书房回卧室,发现姬夜熔不在卧室里,他没先急着去找,拿衣服去浴室洗澡,换上睡衣。 从浴室出来接了两个电话,掐断电话已经十一点多了,阿虞还是没回卧室,这下连默忍不住了,有些急了,拨内线问于莎:“阿虞呢?” 电话那头于莎支支吾吾半天,告诉他,姬夜熔在客房,就算不给她被子,也要留在客房。 连默放下话筒,薄唇弯起一抹弧度,似*溺,似无奈,似…… 走到客房,连默没敲门,直接推开门,姬夜熔已经躺下了,于莎哪里敢真不给她被子,要是有个什么,阁下定然怪他们佣人,舍不得与姬夜熔生气的。 连默走到*边坐下,姬夜熔是背对着他而躺,他伸手扯了扯被子,温声唤道:“阿虞……” 姬夜熔一把侧过被子,吝啬的丢给他一个字:“滚!” 用被子将自己全部裹住,连根头发都没露出来。 “胖子才能滚,瘦子柔软度不够好,滚不动。”连默一边说着,一边扯着被子,“别把自己闷被子里,闷坏了,怎么办!傻阿虞!” 他在外面扯,姬夜熔在里面扯,就是不想被他扯掉被子,不想看到他那张脸,怕自己忍不住揍他,太无耻了! 争执许久,僵持不下,连默问道:“阿虞,你确定不出来?” 姬夜熔没反应。 连默弯腰直接将裹在被子里的姬夜熔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扛到肩膀上。 没错,他就是用扛的。 姬夜熔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在薄被的缝隙里看到地面,这才感觉到发生什么事。 “你放我下来!” “回房间自然会放你下来!” 连默扛着薄被,扛着她,大摇大摆的回房间。 经过长廊遇到还没有休息的佣人,看到阁下肩膀扛着一坨先是一怔,然后是问好,紧接着就是忍不住好奇心多看两眼,结果—— 有一个人没有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另外一个也没忍住的跟着笑,但在阁下面前不敢造次,撇过头,捂着嘴巴不出声的笑。 已经走了好远好几步的连默听到她们辛苦压抑的笑,扛着姬夜熔,折身回来。 佣人立刻止住笑容,恭敬道:“阁下……” 连默盯着她们,很认真道:“你们不要笑,阿虞脸皮薄,会害羞!” 佣人们:“……” 被人扛在肩膀上的姬夜熔早已愤恨的闭上了眼睛,此刻恨不得耳聋眼瞎。 她不想继续住在夜园了,这辈子都不想再住了。 连默没理会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佣人,扛着他的阿虞回房间了。 — 姬夜熔被连默扛回房间小心翼翼的放在*上,连默顺势就掀掉了她的被子,迎上的是一双燃烧怒火的双眸。 呃,阿虞好像更生气了。 “阿虞……”他勾唇露出温和的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姬夜熔眸光无动于衷的从清俊的脸庞上移开,双脚落地,起身就要走。 “好阿虞,别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低哑的嗓音响起的同时,修长有力的双臂已经从她的身后环抱住她。 姬夜熔被他困在怀抱中,寸步难行,尤其是他健硕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睡衣亦能感受到他独有的体.温和清晰的心跳。 “放开我!”声音清冷的没有任何情绪。 “不放,放开你就要走了,我不会傻到再放开你!”他的唇瓣凑近在她的耳畔低喃,暖风阵阵的往她耳朵里钻。 因为背对着他,所以看不到他说这句话时究竟是何种表情,可是他的声音充满魅惑力,清冽的眼眸有一丝软化。 想要掰开他的手,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他还没痊愈的手,微动的指尖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去掰开他的手指。 “其实我有多少粉丝,我一点也不在乎,但我在乎那些人中是否有一个叫阿虞的姑娘!”温热的话语顿了下,再响起时夹杂着骄傲和浓到化不开的笑意,“就算那些人中没有一个叫阿虞的姑娘也没关系,因为我是阿虞的粉丝,最忠诚的头号粉丝。” 姬夜熔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震,被他的气息包围着,被他的言语蛊惑着,若是以前的姬夜熔,此刻怕是激动不已,可是现在的姬夜熔,却只能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说的话,哪怕是一个字,也不要相信。 “好阿虞,别和你的头号粉丝生气!以后我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连默声音温雅,一遍遍的哄着她,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了往日的倨傲不羁,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最平凡的男友,费尽心思的哄着被自己惹生气的女朋友。 “我,困了。”良久以后,她低低的出声。 连默知道,阿虞这是不生气了,在给自己台阶下呢。 “好,我们这就睡觉!”说着,他再次将她抱起。 姬夜熔一惊,下意识道:“你的手——” 连默黑若玄武石的瞳仁与她对视,嘴角晕开一抹笑容,不似开玩笑的语气道:“要是不能抱我的阿虞,残废也罢。” “……” — 时间如沙漏,虽然无声无息,却一直在流失,抓不住,也留不住。 转眼五月中旬,岩城的温度已经高达30多度,午后就更不用提,连默最近繁忙,不是日日都能赶回夜园,陪姬夜熔一起用午餐,但晚餐都是必须赶回来,哪怕用过晚餐再回总统府。 程慕见他这般来回奔波,忍不住劝他让姬夜熔住总统府,免得他每天来回的奔波。 连默想了下,摇头:“不用,这样挺好的。” ————————6052———————— 总统系列文Ⅰ《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情是如此绊人心25 总统府曾经被柳若兰和连湛住过,阿虞怕是不会喜欢再住总统府,再者,比起总统府他也更喜欢夜园的生活。 如果说总统府是权利和尊贵的象征,金碧辉煌,是每个男人梦想中的殿堂;那么夜园就是最平凡的家,是每一个洗尽铅华的男人最渴望的拥有的平凡日常。 程慕无奈的叹气:“阁下,您这到底是着的是什么魔?” 起初他只觉得阁下是想通了,可现在看来,他岂止是想通,简直就是走火入魔。 连默笑而不语,凝望窗外,沉默许久,问道:“你知道,我每天什么时候最轻松吗?” 程慕摇头不知。 “是回到夜园看到阿虞的那一刻。”似乎是想到阿虞,眸底泛着点点的光晕,“看到她像个孩子,每天眼巴巴的瞅着,等着木槿花开。” 那一刻,夜园里没有总统,没有政权,亦没有任何的仇恨与对错,只有阿虞与四哥。 岂能不轻松自在。 夜园里没有风雨,只有宁静与惬意。 程慕没有心上人,自然不能懂他对夜园的贪恋,更是贪恋夜园里的那个人。 直叹,阁下已经着了魔。 — 夜园之前之所以叫徽墨庄园,自然是因为它的景观好,假山假水,绿荫连天,纵使夏日走在夜园任何一条小道,皆能感受到阴凉,凉风徐徐,自在舒服。 自去过霍以沫的新书发布会后,姬夜熔鲜少会踏出夜园,她也不爱跟连默去总统府,平添口舌之争,不如躲在夜园图个自在。 至于让叶愁生查的事,目前已经追查到消失的人曾经在法国出现,叶愁生也已经前往法国,继续追查下去。 她不着急,四年的时间都已经等到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她会揪出那些人,一定会。 夜园的日子虽然单调,却不会无聊。她本就是没什么兴趣爱好的人,以前在基地每天都在接受最挑战人类极限的训练,离开基地回到岩城,她时时刻刻都在连默的身边,保护他,为他布局,不然就是出任务,面对暴徒或是恐怖分子。 闲下来的时间少之又少,不是陪木槿就是睡觉或画画设计图,她喜欢与军械相伴,所以经常会绘制一些图,M国现在采用的军事武器,其实大部分是出自她的手,不过鲜少会有人知道罢了。 之前军事基地那些老头子没少向连默讨人,认为她留在阁下身边只做一个随扈太屈才了,只不过每次都被连默断然拒绝。 以前姬夜熔是喜欢和连默在一起的,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专注工作的模样,时而皱眉,时而冷笑,心里也是满足的。 因为就在那短暂而沉默的时间里,是真正的只属于他们的——时光。 现在连默把能给的时间都给了她,她却不再稀罕,更愿意一个人静静呆着,或看书或看看花草。 不必费脑子想着该怎么敷衍他。 午后,姬夜熔让人把摇椅摆到大树下,独自纳凉,旁边放置着一壶茶,一本书覆盖在脸上,好不惬意。 姬夜熔只是闭目养神,并未真正的睡着,虽然书籍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到有人靠近时,她还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连默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伸手就拿她的杯子喝茶,直到饮尽茶水,放下杯子,方才开口:“我被那群老头子念紧箍咒念得头疼欲裂,阿虞倒是惬意!” 姬夜熔拿开脸上的书,冷清的眼帘射向他,气宇轩昂的眉间隐不去的疲惫,看样子是真被那群老顽固逼得疲惫不堪了。 眸底的光扫到空空的茶杯,她坐直身子,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 连默倒也不客气,直接端起来又是一口喝完。 “换身衣服,跟我出趟远门。”这也是他突然回来的目的。 姬夜熔敛眉,不解的眼神凝视他。 连默放下杯子解释道:“一个小时前,C城环形桥塌,情况严重,三个小时后我们出发去C城。” 他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在岩城,撇开霍渊不说,单单是云璎珞和柳若兰就让他顾忌颇多。 于连默而言,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非自己身边莫属,所以他必须要将阿虞带在身边。 “我一定要去?”姬夜熔不是很想去,一是他去是为公事,她的腿脚不便,去了帮不上忙!二是这次事件严重,相关人员定然很多,她跟着去,以什么样的身份? 连默见她神色犹豫,清邃的眸光温柔缱绻,有着割舍不下的牵挂,“阿虞,给我一个安心。” 若是她不跟着自己一起去,只怕到哪里他也是时刻惦记着岩城,记挂夜园里的人,无法安心处理事故。 姬夜熔默然,在他“给我一个安心”中妥协,亦是不想耽搁他的时间,早点出发为好。 在回夜园的路上,连默已经吩咐程慕做好出发的准备,国务卿目前正在忙于军事会谈的事,所以C城的突发事件,他必须亲自过去一趟。 这次出发的队伍除了必要的警卫员,随从还有医疗团队,为首的是颜惜,于莎也一起随行,为了照顾姬夜熔。 在直升机上,连默和程慕也是相当的忙碌,不断的有电话进来,有很多需要立刻处理的文件。 姬夜熔是第一次坐在直升机上却不需要出任务,也没有任何需要她担忧的事情,戴着耳机,屏蔽外界的噪音,漠然的看着窗外的风景,隐隐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连默在讨论话事情的时候并未忘却姬夜熔的存在,偶尔递杯水给她,或是在空隙间,对她说:“还有90分钟,你可以休息一会。” 姬夜熔闭上了眼睛,倒不是真的困倦,只是不想他再为自己而分神。 — 90分钟后,直升机平稳的降落在C市的军事机场,C市的市长等一干人早已在等候,迎接他的到来。 只是当看到连默牵着一个女人下飞机时,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拂过一抹讶异。 因为认出跟在阁下身边的女人不是总统夫人,而是那个传说中如鬼魅一般的女子:姬夜熔。 姬夜熔神色冷清,犀利的眸光轻易的探究出他们内心的波涛涌动,神色却依然无动于衷,哪怕自己的手被连默紧紧的扣在掌心里。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有些事都是心照不宣,此刻更是,上前除了恭敬的问好,更重要的就是汇报目前的事件进展情况。 连默一边听,一边牵着姬夜熔的手走到车边,抬手示意,暂停。 他温热的眸子凝视着姬夜熔,轻声道:“我现在要立刻去现场,不能送你去酒店!你自己过去,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吩咐于莎拾欢他们。” 姬夜熔点头,眼下这个时刻,都没有心思想其他的。 连默是看着她上车,车子缓缓启动,直至消失在眼帘,他脸上的温和倏然消失,侧目阴翳的眸光扫向那些人,薄唇轻扯:“立刻和我去现场。” 他的声音夹杂一层冰霜,听得每个人的后背都爬上了一层凉意,心里哆嗦。 — C市是一个有山有水的风景优美的地方,每年慕名而来的游客不计其数。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事件,姬夜熔怕是此生都不会看到这样的风景。 车子在公路上急速的奔驰,姬夜熔姿态端正的在后车厢,眸光看向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眉心微敛,此刻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 因为越靠近市中心越能看到绑住黄丝带的车子,那是志愿者的标志,自愿给予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信息。 这个世界很大,这个社会很复杂,充满险恶与狡诈,可当人类遇见到重大的天灾*,又能团结一心,伸出援手,给予那些在黑暗冰冷的人带去温暖,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四年前在遭遇那些噩梦,万念俱灰时,姬夜熔也在心里想过,自己救过那么多人,为什么当自己*地狱,没有人伸手拉自己一把。 她甚至在内心深处憎恨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后来若不是遇见触手可及的温暖,或许今日的她,早已有了极端的反社会人格,成为最有智慧的犯罪者。 可见经历对于一个人的性格造成有多么深的影响。 — 抵达酒店是40分钟后,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是私家园林更为贴切,背山面海,绿茵丛生,环境清幽,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 明明C市刚刚经历一场重大灾难,人心惶惶,悲痛四伏,可这里好像不受任何外界的打扰,怡然自得的立于美景中。 于莎让人将行李提到房间,收拾好,已经6点30分,晚餐的时间到了。 询问了一下姬夜熔的意思,她没什么胃口,让于莎不必忙活,话虽如此,20分钟于莎还是送进来一份水果沙拉。 房间里此刻只剩下姬夜熔,拾欢、宋遥三人。 姬夜熔站在落地窗前,平静无波的眼神不带任何的色彩与情绪,漠然的看着这座城市的一角,声音沉冷:“现在的情况如何?” “阁下已经抵达事故现场,总之一片混乱。初步估计死亡人数不会低于300,伤患约有200多人!” 宋遥将自己得到的消息立刻汇报给她,话音刚落,拾欢刚接完电话,接着说:“五哥查到环形桥是云家出资修建,设计图也是云家找人设计的,当初政aa府大力支持,去年刚刚投入使用!” 环形桥正式投入使用前,作为云家现在最高的权力者云璎珞甚至亲自出现在剪彩现场,然而时隔不到一年,环形桥塌陷造成巨大的伤亡,可想而知作为投资者的云家必然要被牵涉在内。 “继续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看到审批的图纸与各个部门的相关审核签字。” 这么大的一场项工程在投入使用之前定然会有各项的检查和修改,没有各个部门的签字审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投入使用中,而且这不到的一年的时间突然崩塌,之前怎么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 如果调查结果不是人为,那就是整个工程的过程中出现问题,但却被人刻意隐藏起来,这才造成这么大的事故。 “是。”拾欢率先出去了。 宋遥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动,眸光直射她孤寂的背影,像是猜到她想做什么,“你想利用这件事打击云璎珞?” 姬夜熔转身看向他,声音机械:“如果不是她,矛头不会指向她,如果是她,那也是她的罪有应得。” “可是阁下——”宋遥犹豫,毕竟云夫人是阁下的生母,纵使这件事故与云夫人有挂,若阁下有心相互,怕最终也只会找个替罪羊,不了了之。 “如果真的是她,到时候就由不得连默了。”她的眼眸里闪现过一抹寒意。 宋遥不再追问,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在兵鬼中唯有宋遥最清楚不过,这也是宋遥留在她身边的缘故。 只有宋遥能清楚的了解她心里的想法,方可在不便的时候代替她做出决定。 如果云璎珞真的就是他们想要找的那个人,也许这件事是契机,可以逼得她出手,露出破绽,他们便有机会找到证据证明她就是与犯罪集团合作的人。 若不是,之前她对姬夜熔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差点又要了姬夜熔的命,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姬夜熔不是没有人撑腰。 至少他们兵鬼的每一个人都是愿意为姬夜熔献出自己的生命。 — 连默一直忙到凌辰三点以后,除了勘察现场,了解救援行动,还有追究事故原因。 傍晚的时候,C市市长与救援行动队长立即召开了一场记者会,向广大市民说清楚明前的情况,并且将阁下对于此次事件的高度重视也一并表达。 在晚上的午间新闻的特别报道中,连默的一张侧颜照,赫然出现在报道中,因为是远距离拍摄,像素模糊,只拍到侧脸,但已经肯定是阁下无疑。 当时救援队从*江水里的车子里救出一名12岁的女孩,连默上前关心情况,伸手摸了摸那女孩的潮湿冰冷的脸庞,吩咐医疗团队一定要全力抢救这个孩子。 12岁花季年华的开始,却惨遭这样的噩梦,性命垂危,看着怎么能教人不心痛。 连默在现场的感受更甚过那些通过镜头看到惨状的人们,环形桥突然崩塌,几百人的生命就像是刚刚燃起的星辰,却突然流星般的陨落。 作为总统他看着自己的国民遭遇危险却不能立刻全部拯救,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看到那些遇难者家属悲恸不已,甚至哭到昏厥过去,心情自然是无比的沉重。 抵达酒店是已经接近凌辰4点多,本来他不想回房间,不想吵醒阿虞,可眼下这个时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见见她。 摸黑进房间,连灯都没开,他一切动作都很轻,尽管如此刚坐到*边,黑暗中听到她的声音:“你回来了。” “我吵醒你了。”他的声音略显沙哑,似乎很累。 姬夜熔没有说话,黑暗中起身,窸窸窣窣的声音,伸手想要去开灯,身后突然多了一道力量。 是连默在黑暗中突然抱住了她,一只手揽住她,一只手轻抚她的面颊压在自己的怀中,动作略重,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 姬夜熔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对于他的亲密举动做出反抗的举动,因为他的指尖很凉,一身的风尘仆仆,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很不好。 连默的心情是很不好,因为今晚在看到那个被救上来快没气息的小女孩时,他无端的想起了阿虞,所以忍不住的去触碰了那个女孩子的脸。 沾满冰冷的水,体温也是凉的,气息薄弱的好像下一秒便会消失。 他想到了四年前的阿虞,她受到了那么多的折磨,她孤立无援,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才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的。 自从回来后,阿虞对过去的事只字不提,他也不敢问,尤其是脚趾的事之后,她的反应远远超乎他的预料,关于四年前的事,他绝口不提,哪怕心里再想知道! 黑暗中拥抱了很久,若不是手机铃声响起,怕连默会这样一直抱到天亮。 接听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黑暗中他的身子明显一僵,连姬夜熔都感觉到了。 “我知道了。”片刻后,他沉哑的嗓音丢出三个字,直接掐断电话。 光芒熄灭的那一瞬间,姬夜熔隐隐捕捉到他脸上似乎划过一抹悲痛。 那通电话是谁的? 姬夜熔没有问,因为连默已经自己说了,“晚上我们救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送上来时还有气息,送去医院抢救。刚刚程慕说,没救活。” 生命的消亡虽然令人惋惜,但不至于让他脸上闪现出那样的悲痛。 黑暗中姬夜熔感觉到他将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沙哑的声音道:“其实我看到她的时候,想到的是你!” “我?”姬夜熔有些意外。 连默抱着她的手臂不断的在收紧,“我想不到你是如何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的。” 一座孤岛,四周都是大海,她受了那么多的折磨,身体一定很糟糕,那样的情况下,她到底是怎么逃出来,那几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姬夜熔垂在身侧的手无声的收紧,呼吸有一秒的凝滞。 连默就是忍不住提到这么一句,其实没有想过要她回答自己,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连默靠着她疲惫的要睡过去时,房间里响起她轻若飘絮的声音,“爆炸之前,我跳进了海里,因为身体的情况太糟糕,昏迷过去。醒过来是半个月后,有人救了我,送我去医院,我就这样活下来了,之后的时间里一直在养身体。直到两年前身体好的差不多,我回到凉城生活。” 接下来的事,不用她说,他也知道了。 “为什么会是凉城?”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M国那么大,有那么多的城市,为什么她哪里都不去,偏偏是在凉城。 “在进孤儿院之前,我在凉城,是被人贩子拐到了岩城,结果人贩子出车祸死了,我就被院长带进孤儿院。” 因此她认识了木槿,这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妹妹! 原来如此。 连默一直都不知道她的来历,派去查的人也只是查到她和木槿来自孤儿院,可为什么会在孤儿院,父母又是谁,完全查不到。 “小时的事,你都记不得了?”为了不让她想起四年前的事难受,连默将话题转移向她更小的时候。 ——————6035———————— 少爷:掐指一算,下周三是个好日子,发无关正文的小剧场!有兴趣的记得关注微.信。 总统系列1:《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情是如此绊人心26 “我没有那些记忆了。”关于凉城之前的记忆,她一点也没有。 唯一记得就是人贩子带她坐火车来岩城,是一个冬天,很冷很冷,人贩子出车祸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人贩子躺在雨水里,四周的雨水都是红的。 再后来就是进孤儿院,结果一年后孤儿院倒闭,她和木槿流浪街头,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遇见了连默。 “你有想过去找亲生父母吗?” “如果他们想要我,一定会来找我,这么多年他们没有来,说明他们不想要我!”那么她何必去主动找他们,惹人厌烦,徒增伤悲。 这话是当初木槿说的。 那时她想帮木槿找到父母,起码有个家,木槿却没有找他们的欲.望。 因为为人父母,没有人愿意不要自己的孩子,有些一旦不要了,也许就是真的不要想了,那么她何必去讨这个没趣! 不去找,或许还能在心里自欺欺人,他们不故意抛弃自己,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一旦真的找到,若是知道他们是真的不想要,真的抛弃自己,那该有多伤心,多伤人。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无需苛刻追求真相,非要弄的清清楚楚,有的时候,稀里糊涂的过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连默抱紧她,沙哑的嗓音里隐藏着心疼,“也许他们只是还没有找到阿虞。”声音顿了下,又道:“没关系,以后我就是阿虞的亲人,唯一的,独一无二的。” 姬夜熔心尖微颤,可惜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是有多虔诚。 她自幼与木槿相依为命,木槿就是她唯一的亲人,成年后她爱上了那个高贵优雅的少年,以一种谦卑而又卑微的姿态,不敢奢求更多。 连默是一个没有亲情的人,连臻对他虽有关心却是很少,云璎珞更不用提,对他从来都是厌恶多过关心,连城因为云璎珞的关系,不能与他走的太近,想来这么多年唯一对他有亲情的人,只剩下连景。 只可惜这最后一点亲情也在连景被迫嫁给许思哲以后湮灭了。 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他将木槿当亲生妹妹疼爱,木槿走了,她回来了,乍听他将自己视若亲人,心湖岂能无恙。 连景疏远他,云璎珞视他如眼中钉,明明有亲人,还不如没有,仔细想来,其实在这一点上,连默比她和木槿可怜多了。 “你休息吧。”良久之后,姬夜熔淡淡的出声,白天他定然还要去忙,能休息的时间会很少。 “你陪我再睡会。” — 其实连默没睡多久,不到7点他接到电话,要离开立刻,连陪姬夜熔一起用早餐的时间都没有。 姬夜熔送他到门口,捕捉到他剑眉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疲倦,想到什么,侧头低声对于莎说了一句话。 于莎点头,转身进屋,很快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纸袋子。 “阁下,这是夜熔姐吩咐给您准备的。” 连默低头扫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眉眸瞬间柔和了,凝视着她的目光都变得痴缠起来。 可惜程慕已经催促他了,真的没时间多说了。 “实在无聊可以随处转转,但不要乱跑,乖乖等我。”他将袋子递给程慕,修长的双臂抱了抱她,转身就上了车。 不能回头看,哪怕是一眼,看到她,他就不想走了。 姬夜熔是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眼帘,这才和于莎进屋。 连默前脚刚走,宋遥的电话后脚就进来了,电话里宋遥告诉她,已经排除人为毁坏的可能,并且有消息称曾经有人发现环形桥有裂开的现象,但是到有关部门汇报时,却被人有意压下来。 至于具体的尚未查清,云璎珞究竟知不知道,也有待调查。 姬夜熔掐断通话,纤细的眉头微皱,难怪他要那么急匆匆的离开,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可能会牵涉到云家,他作为云璎珞的儿子,不可能袖手旁观。 只是连默,若真的是她,这一次,你要选择站在哪里? - 姬夜熔在这里无所事事,电视新闻里全都是在播放环形桥塌的事件报道,镜头捕捉到那一张张失去亲人而痛哭流涕的脸庞,令人心酸不已。 生命看似很长很远,但在天灾*的面前,却又显得那么渺小,微不足道,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姬夜熔关掉电视出去走走,于莎想要陪她一起,被她拒绝了。 她就是在酒店里走走,没必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于莎见她坚持,妥协了。尽管如此,暗地里跟着姬夜熔的人,还是有的。 姬夜熔沿着僻静的小道漫步,酒店的安全性和私密性都是非常高的,除了打理树木的园丁和清洁工,内部是看不到任何的其他人等。 走着走着靠近酒店的护栏边缘,虽然有层层灌木阻隔,但姬夜熔还是感觉到眼前有一道镁光灯迅速闪过。 冷锐的眸光瞬间扫过去,隐隐看到有人迅速的跑走了,胸前似乎还挂着什么工作牌。 姬夜熔想到昨晚的午间新闻,今天所有人都知道阁下已经在C市低调处理桥塌事故,想来这些记者狗仔都是为阁下而来。 竟然能查到这个地方,看样子是有些本事的。 没有心思再走下去,折身回了房间。 于莎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生怕她出了什么事一样。 姬夜熔走到阳台打短话给老五伏臻,让他查查酒店周围的监控,查出在外面偷.拍的记者是哪家杂志社的。 电脑那头的伏臻没掐断电话,可以听到他手指打电脑的声音飞快。 姬夜熔拿着电话等结果时,隔壁突然传来了轻悦的声音:“嗨,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冷眸望过去时,眉头一皱,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站在隔壁别墅阳台的霍以沫丝毫不介意姬夜熔的冷脸,笑意宴宴。 电话那头传来老五的声音:“查到了,记者是跟着霍以沫过去的……” “我已经知道了。”老五话还没说完,姬夜熔已经打断他。 她就在想,记者怎么可能查得到连默住在这边,原来是隔壁的麻烦精惹来的。 霍以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容明媚的看着她,心情非常不错。 “记者好像拍到你了,需要处理吗?” 姬夜熔看着那张单纯无害的脸庞,隐隐头疼,片刻后,薄唇挤出两个字:“不用。” 音落,掐断通话。 霍以沫见她打完电话,立刻喊道:“我可不是跟踪你,我是来这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姬夜熔已经收回眸光,转身进屋。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姬夜熔……姬夜熔……” — 中午连默打电话过来询问她用午餐没有,电话背景很吵,想来他应该是在什么现场。 姬夜熔回答用过了,又问他如何了。 连默的笑意通过电波传到耳边,轻声道:“阿虞准备的早餐很美味,我到现在还在回味。” 姬夜熔无语片刻,道:“那是于莎准备的。” “心意是阿虞的。”他笑意愈浓,阿虞和他一样都是不会厨艺的人,他也没想过要阿虞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什么,但她的这份心意在他看来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电话里传来程慕的声音,好像是在催他,姬夜熔让他去忙,连默答应,却迟迟没有挂掉电话。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电话那头忽而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人们惊恐的声音,一片吵杂。 姬夜熔心头一紧,连同抓着手机的手都不由的收紧了,“连默,连默,连默发生什么事了?” 可惜,电话那头没有任何的回应,传到姬夜熔耳朵里尽是破碎和惊叫的声音,还有非常混乱的脚步声。 姬夜熔反应过来,电话没挂,只是立刻打开了电视,新闻正在直播环形桥塌的现场,再次有崩塌的想象,镜头非常的混乱,不断的颤抖,不到三十秒画面就失去了信号,定格在悬在半空的水泥夹着钢筋下坠到江面的画面。 他在现场。 连默在事故现场。 电话那头已经断线,只剩下冰冷的“嘟嘟”声,一下一下敲击在姬夜熔的心头。 她站在电视机前,眼神复杂而隐晦的盯着混乱的画面,迟疑了片刻后,转身就往门口走。 一边走,一边拨电话:“辰影,立刻来接我。” ——————3063—————— 少爷:这个周三发布小剧场,在公.共.微.信.号.中#已屏蔽# 总统系列1:《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情是如此绊人心101 事故现场比姬夜熔预期的还要严重,一片废墟,尘土飞扬,到处都是伤患。 医疗小组,救援小组的人不停的忙碌,虽然之前有了防患措施,可事发突然,救援组的人一心想着救人,残余的桥面崩塌*江面,还有很多救援的人在江水下,躲避不及,受到重创。 在四周等待不肯离去的遇难者家属也有受伤的,医疗小组正在抢救。 姬夜熔吩咐辰影去找阁下,自己独自在混乱的人群中,不断的寻找熟悉的身影。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耳边弥漫着嘈杂声,孩子的哭声,大人痛苦的哀嚎声,还有江面救援小组的打捞声,所有的声音蹿进她的耳朵里,往她的脑子里钻,拥挤的像是要将她的脑子挤炸开。 尘土飞扬的空气中有着咸湿味,她站在人群中身子僵住,四周的场景不断的在旋转,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感觉好像不能呼吸,耳边是海浪的声音,将她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 忽然之间,她好像被带到了四年前,*一跃,却在海底遗失氧气瓶,头撞击到了海底的礁石,垂死挣扎,却眼看着头顶的光束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她彻底被黑暗包围。 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真教人难受,绝望无比。 姬夜熔不由自主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一点用都没有,那些画面还在不断的往脑海里涌动。 ——血压一直在降。 ——脉搏已经停止了。 ——准备Defibrillation,200第一次,Clear。 …… ——Defibrillation,300第二次,Clear。 ——Defibrillation,360第三次,Clear。 …… ——我要你们救活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要你们一定救活她,否则你们统统给她陪葬! …… 心口被挤压的感觉让她越来越难受,呼吸不了,脸色也越发的苍白,那种锥刺的痛,几乎让她痛的弯下腰。 — “阿虞……” 就在姬夜熔要弯下腰时,人群中好像有人在唤她。 抬起头望去,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是模糊的,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就好像眼前被蒙上了一层水雾。 直到有人握住她的手臂,拥住她,“阿虞不乖,说好在酒店等我,怎么可以偷偷跑过来。” 姬夜熔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视线这才渐渐清晰,连默清俊的容颜蒙着一层尘埃,漆黑的眸子却清晰的倒映出自己惨白的脸色,甚至是额头细密的汗珠都看得很清楚。 唇瓣被咬的破败不堪都浑然不知,张口嗅到的是浓浓的腥血味,声音堵在嗓子喉发不出来。 “阿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连默见她的脸色不对劲,立刻紧张起来,不顾在公共场合,不顾自己没有痊愈的手臂,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最近的临时休息的帐篷里走去。 “颜惜,去把颜惜找来!” 连默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语气有些败坏的对*说。 “不,不用!”姬夜熔艰涩的挤出声音来。 连默凝视她的眸光闪烁着心疼和温柔,抽出纸巾为她拭去汗水,“你别说话,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 *跑出去去找颜惜,连默坐在旁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利气,轻声安慰她:“没事的,放轻松……” 他可以感觉到她浑身的肌肉都很僵硬,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颜惜没一会回来,看到姬夜熔眼底拂过一丝意外,但也意识到她的情况不对,立刻给她做了下检查。 “怎么样?”连默皱着眉头,在颜惜还没收起听诊器就迫不及待问道。 “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能是环境影响刺激到她的情绪!等她情绪平稳下来就会没事!” 连默挥手让颜惜出去继续忙,这里不需要她了。 颜惜离开,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指尖温柔的掠起垂落下来遮住她脸颊的情丝,“没事,放轻松。” 姬夜熔的呼吸渐渐平稳,那种窒息感也在渐渐消失,喝了几口水,感觉好很多。 此刻却还靠在他的肩膀处,素雅娟秀的容颜萦绕着一股悲凉,自嘲的勾起唇瓣,“曾经的M国不败战神如今居然畏惧水,若是被人知道,一定觉得很可笑!” 是的,她畏惧水,在四年前掉进海水里之后,她就开始畏惧水,因为她溺水,甚至已经没有心跳了。 其实那晚在总统府掉下湖水中,也不是故意想设计柳若兰,是一场意外。 别人畏惧什么,是避而不及,姬夜熔不一样,她越是畏惧,越是想要直视,因为她不能接受自己有弱点,致命点。 她一直想要客服这种恐惧,从最初看到水都会忍不住的颤抖,浑身发软,到可以站在水边,再到触碰水,她用了两年的时间。 那晚她本来只是想刺激柳若兰,激怒她打自己,好让远处的警卫员都看到,但没想到柳若兰那巴掌打的那么重,而她在看到月光粼粼的湖面时,恐惧顿时涌上心头,这才失足掉进湖水里。 连默搂着她的长臂收紧,侧头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沉哑:“我的阿虞,可以不用做女战士。” 以前的姬夜熔是女战士,坚韧强大,无坚不摧,不可以有弱点;但现在的阿虞,不需要成为女战士,不用害怕有弱点,因为不管遇见多大的危险,他一定会保护她! “我是姬夜熔。”她抬头迎上他,眸色认真。 他的薄唇牵着缱绻的笑意,“也是阿虞。没有人可以永远坚强,你可以选择做我的阿虞,不需要坚强。” 姬夜熔在他熠熠生辉的眼眸里捕捉到笃定,更像是一种信仰,坚定不移。 心尖微颤,片刻的沉默,她垂下眼帘,低低的声音道:“她,再也不敢做阿虞了。” 连默嘴角的笑有两秒的僵住,再次勾起唇角的弧度里有着心酸,将她拥入怀中时,轻轻低喃:“傻阿虞!” — 连默没有再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姬夜熔也没有问他手机怎么断线了。 有些事其实不必说,真相隐隐在心里浮现。 在连默的心里,她来了足以说明一切,其他的解释和理由一点也不重要,他只知道,阿虞心里是挂念自己的,这便足够了。 姬夜熔心里也清楚,知道连默在事故现场,自己在担心,为他担心,这一点哪怕她再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因为她的人在事故现场,这就是最有力的的证据。 或许她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她只是怕不能继续利用连默力量,怕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对抗躲在黑暗中里的人与整个犯罪集团。 没有人会在同一个地方重蹈覆辙,尤其还是智商不低的人。 一次是傻,两次就是蠢,而她不愿意做那个愚蠢的人,所以她不能承认,也不能表现出一丝丝担心他的样子来。 连默没有再安排她回去,怕她再乱跑会出事,倒不如将她放在身边,随时可以看见,也比较放心。 姬夜熔在连默专用的帐篷休息,连默去听救援小组的指挥官对于接下来行动的汇报,还有在确认桥塌事故排斥人为因素后,对于各个部门相关人员立刻做了停职接受调查命令。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了,姬夜熔坐在帐篷里,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期间,辰影进来一次,除了汇报目前的情况,走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他说:“以前的队长,好像回来了。” 辰影说这句话其实没有恶意,也不是在讽刺她,或者可以说是在庆幸,庆幸以前的队长回来了。 去年的12月底,队长刚回来,给他们的感觉是什么? 是冷漠,是空洞,是没有感情的躯壳,像是一个冰冷的怪物,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而今天他感受到的队长,已经很接近以前的队长,外表冷漠,可内心柔软,对于生命有着珍惜和感触。 心里虽然很厌恶阁下以前的所作所为,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内是阁下影响到了队长,一点一点的将以前的队长找回来了。 姬夜熔当下就怔住了,久久回不过神。 ——————————————3036—————————— 总统系列1:《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情是如此绊人心27 事故现场比姬夜熔预期的还要严重,一片废墟,尘土飞扬,到处都是伤患。 医疗小组,救援小组的人不停的忙碌,虽然之前有了防患措施,可事发突然,救援组的人一心想着救人,残余的桥面崩塌*江面,还有很多救援的人在江水下,躲避不及,受到重创。 在四周等待不肯离去的遇难者家属也有受伤的,医疗小组正在抢救。 姬夜熔吩咐辰影去找阁下,自己独自在混乱的人群中,不断的寻找熟悉的身影。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耳边弥漫着嘈杂声,孩子的哭声,大人痛苦的哀嚎声,还有江面救援小组的打捞声,所有的声音蹿进她的耳朵里,往她的脑子里钻,拥挤的像是要将她的脑子挤炸开。 尘土飞扬的空气中有着咸湿味,她站在人群中身子僵住,四周的场景不断的在旋转,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感觉好像不能呼吸,耳边是海浪的声音,将她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 忽然之间,她好像被带到了四年前,*一跃,却在海底遗失氧气瓶,头撞击到了海底的礁石,垂死挣扎,却眼看着头顶的光束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她彻底被黑暗包围。 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真教人难受,绝望无比。 姬夜熔不由自主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一点用都没有,那些画面还在不断的往脑海里涌动。 ——血压一直在降。 ——脉搏已经停止了。 ——准备Defibrillation,200第一次,Clear。 …… ——Defibrillation,300第二次,Clear。 ——Defibrillation,360第三次,Clear。 …… ——我要你们救活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要你们一定救活她,否则你们统统给她陪葬! …… 心口被挤压的感觉让她越来越难受,呼吸不了,脸色也越发的苍白,那种锥刺的痛,几乎让她痛的弯下腰。 — “阿虞……” 就在姬夜熔要弯下腰时,人群中好像有人在唤她。 抬起头望去,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是模糊的,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就好像眼前被蒙上了一层水雾。 直到有人握住她的手臂,拥住她,“阿虞不乖,说好在酒店等我,怎么可以偷偷跑过来。” 姬夜熔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视线这才渐渐清晰,连默清俊的容颜蒙着一层尘埃,漆黑的眸子却清晰的倒映出自己惨白的脸色,甚至是额头细密的汗珠都看得很清楚。 唇瓣被咬的破败不堪都浑然不知,张口嗅到的是浓浓的腥血味,声音堵在嗓子喉发不出来。 “阿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连默见她的脸色不对劲,立刻紧张起来,不顾在公共场合,不顾自己没有痊愈的手臂,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最近的临时休息的帐篷里走去。 “颜惜,去把颜惜找来!” 连默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语气有些败坏的对*说。 “不,不用!”姬夜熔艰涩的挤出声音来。 连默凝视她的眸光闪烁着心疼和温柔,抽出纸巾为她拭去汗水,“你别说话,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 *跑出去去找颜惜,连默坐在旁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利气,轻声安慰她:“没事的,放轻松……” 他可以感觉到她浑身的肌肉都很僵硬,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颜惜没一会回来,看到姬夜熔眼底拂过一丝意外,但也意识到她的情况不对,立刻给她做了下检查。 “怎么样?”连默皱着眉头,在颜惜还没收起听诊器就迫不及待问道。 “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能是环境影响刺激到她的情绪!等她情绪平稳下来就会没事!” 连默挥手让颜惜出去继续忙,这里不需要她了。 颜惜离开,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指尖温柔的掠起垂落下来遮住她脸颊的情丝,“没事,放轻松。” 姬夜熔的呼吸渐渐平稳,那种窒息感也在渐渐消失,喝了几口水,感觉好很多。 此刻却还靠在他的肩膀处,素雅娟秀的容颜萦绕着一股悲凉,自嘲的勾起唇瓣,“曾经的M国不败战神如今居然畏惧水,若是被人知道,一定觉得很可笑!” 是的,她畏惧水,在四年前掉进海水里之后,她就开始畏惧水,因为她溺水,甚至已经没有心跳了。 其实那晚在总统府掉下湖水中,也不是故意想设计柳若兰,是一场意外。 别人畏惧什么,是避而不及,姬夜熔不一样,她越是畏惧,越是想要直视,因为她不能接受自己有弱点,致命点。 她一直想要客服这种恐惧,从最初看到水都会忍不住的颤抖,浑身发软,到可以站在水边,再到触碰水,她用了两年的时间。 那晚她本来只是想刺激柳若兰,激怒她打自己,好让远处的警卫员都看到,但没想到柳若兰那巴掌打的那么重,而她在看到月光粼粼的湖面时,恐惧顿时涌上心头,这才失足掉进湖水里。 连默搂着她的长臂收紧,侧头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声音沉哑:“我的阿虞,可以不用做女战士。” 以前的姬夜熔是女战士,坚韧强大,无坚不摧,不可以有弱点;但现在的阿虞,不需要成为女战士,不用害怕有弱点,因为不管遇见多大的危险,他一定会保护她! “我是姬夜熔。”她抬头迎上他,眸色认真。 他的薄唇牵着缱绻的笑意,“也是阿虞。没有人可以永远坚强,你可以选择做我的阿虞,不需要坚强。” 姬夜熔在他熠熠生辉的眼眸里捕捉到笃定,更像是一种信仰,坚定不移。 心尖微颤,片刻的沉默,她垂下眼帘,低低的声音道:“她,再也不敢做阿虞了。” 连默嘴角的笑有两秒的僵住,再次勾起唇角的弧度里有着心酸,将她拥入怀中时,轻轻低喃:“傻阿虞!” — 连默没有再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姬夜熔也没有问他手机怎么断线了。 有些事其实不必说,真相隐隐在心里浮现。 在连默的心里,她来了足以说明一切,其他的解释和理由一点也不重要,他只知道,阿虞心里是挂念自己的,这便足够了。 姬夜熔心里也清楚,知道连默在事故现场,自己在担心,为他担心,这一点哪怕她再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因为她的人在事故现场,这就是最有力的的证据。 或许她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她只是怕不能继续利用连默力量,怕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对抗躲在黑暗中里的人与整个犯罪集团。 没有人会在同一个地方重蹈覆辙,尤其还是智商不低的人。 一次是傻,两次就是蠢,而她不愿意做那个愚蠢的人,所以她不能承认,也不能表现出一丝丝担心他的样子来。 连默没有再安排她回去,怕她再乱跑会出事,倒不如将她放在身边,随时可以看见,也比较放心。 姬夜熔在连默专用的帐篷休息,连默去听救援小组的指挥官对于接下来行动的汇报,还有在确认桥塌事故排斥人为因素后,对于各个部门相关人员立刻做了停职接受调查命令。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了,姬夜熔坐在帐篷里,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期间,辰影进来一次,除了汇报目前的情况,走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他说:“以前的队长,好像回来了。” 辰影说这句话其实没有恶意,也不是在讽刺她,或者可以说是在庆幸,庆幸以前的队长回来了。 去年的12月底,队长刚回来,给他们的感觉是什么? 是冷漠,是空洞,是没有感情的躯壳,像是一个冰冷的怪物,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而今天他感受到的队长,已经很接近以前的队长,外表冷漠,可内心柔软,对于生命有着珍惜和感触。 心里虽然很厌恶阁下以前的所作所为,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内是阁下影响到了队长,一点一点的将以前的队长找回来了。 姬夜熔当下就怔住了,久久回不过神。 ——————————————3036—————————— 总统系列1:《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情是如此绊人心28 连默回来的晚,这里除了充饥的饼干,也就只有冷掉的盒饭,只能委屈阿虞暂且将就吃这些。 姬夜熔是无所谓,以前出任务三天没有食物果腹是经常会发生的事。倒是连默,自幼养尊处优惯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肯定是不适应的,尤其是他有洁癖,忙了一整天,帐篷里却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于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好在于莎过来了,想办法给他们弄来了热水,可以擦擦身体。 连默肯定是要擦拭身体,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当着姬夜熔的面,直接宽衣解带了。 姬夜熔下意识的撇开头,不去看他。 连默擦拭上身就发现阿虞的眼神不看自己,薄唇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故作关切道:“阿虞,不擦擦身体吗?” “我不用。”姬夜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身上沾染灰尘,不会难受吗?” “习惯了,出任务会经常几天几夜不洗澡。”姬夜熔淡然的回答,所以以前每次出任务回来,她都先回去洗澡换一身衣服再去见他,汇报工作。 连默听着却忍不住的皱眉,“阿虞,女孩子要爱干净!” 一天不洗澡对于连默而言,已是极限,几天都不洗澡,他受不了。 “任务中没有男女。” 连默:“……” 还好以后阿虞再也不用出任务了,她会一直留在身边,会洗澡,干干净净的。 “阿虞,擦擦身子,换身衣服。”连默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因为姬夜熔是背对着他,所以能看到他的身影笼罩住自己了。 他弯腰凑近她,温热的气息乱窜到她的耳畔,声音沉哑,充满魅惑:“阿虞……” 姬夜熔能猜测到他是什么意思,咬唇道:“我可以回去睡。” “我在这里,你要回哪里?”说话时,他已经伸长双臂将她拥在怀中,没有穿上衣,结实的胸膛紧贴在阿虞后背上。 姬夜熔在他的怀中挣扎,“我没洗澡。” “是啊,阿虞没洗澡,是香香的还是臭臭的,让我闻闻。” 连默说着就真的埋首要去闻她的衣服。 换做其他男子做这般的事定然猥琐至极,但他做出来,偏偏举手投足之间弥散着一种优雅和绅士。 姬夜熔自然不肯,他的双臂收紧,鼻尖在距离她颈脖还有0.01毫米的位置停住,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帘,根根分明,薄唇自然的往上翘。 她没在动,因为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的皮肤上跳动,后背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脏跳的很快,似擂鼓。 在这样一个尘土飞扬的空间里,空气中莫名弥漫着一种情愫在无声无息的暗暗滋生缠绕,像是月老手中的一根红线要将他们的手腕紧紧绑在一起。 约有三十秒,连默睁开眼睛,嘴角的笑浓郁的溶不开,“阿虞哪怕不洗澡也是香香的。” 姬夜熔:“……” 这人现在是习惯性的睁眼说瞎话吗? “我回酒店。” “除了我身边,阿虞哪里也别想去。”他将下颌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温度在不断的升高。 “可是——” “因为是阿虞,所以哪怕几天不洗澡也没关系!”连默打断她的话。 因为是阿虞,所以即便是几天不洗澡也能抱着一起睡,但要是换做其他人,此刻应该早就被他扔出去了。 姬夜熔无语片刻,“我不是说这个,这里有很多人,有记者。” 连默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却不以为然,“即便你不留在这里,你以为就没人知道吗?” 外界知道,不过是迟早的事,再者下午他抱阿虞的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想继续封锁消息,不让扩大是不可能了。 罢了,随他们去,爱怎么说怎么说,他争取不让那些流言蜚语影响到阿虞的世界就好。 姬夜熔没有再找理由了,不回去也罢,在这里更方便。 晚上让她留在这里,但同*共枕是不可能了,因为晚上他有很多事要忙,要回邮件,要开会,还有程慕安排了一个记者会,虽然只有十分钟,稿子也是写好的,记者会按照稿子上的问题提问,他照着稿子回答即可,但因为是直播,前期工作还是浪费了点时间。 午夜的十二点,姬夜熔在一片嘈杂声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之后走出帐篷,去帮颜惜的忙。 这时她并不知道在简陋的直播采访室里发生一件突发事情。 记者提问环节,之前全部都是按照流程在走,到了最后一个记者提问最后一个问题,却不是之前设定好的问题。 记者当众提问连默:“听闻今天下午残桥塌后,阁下在事故现场很紧张的抱起一位女人。但据我所知,这个人并非遇难者或是家属,更不是总统夫人,请问这个女人是谁,与阁下是什么关系?阁下为什么如此关心她?” 一瞬间在场的人都哗然了,在场的程慕和其他人脸色遽然变了,眼神射向那个记者,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千万个血窟窿来。 因为是午间新闻直播,这样的突发状况,没有办法打断突然插入广告,这样更显得欲盖弥彰,也会影响阁下在国民心中的形象。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聚集在连默身上。 连默站在无数摄影机器的面前,面前放置着十几个话筒,一身黑色的简约修身的正装,双手放在话筒前。 年轻俊朗的容颜无悲无喜,紧抿的薄唇没有丝毫的色彩和情绪;黑若玄武石的眼眸静默扫视全场,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紧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视线最终定格在提问的记者身上,沉默长久没有说话,视线也没有丝毫的移开。 记者被他深邃具有穿透力的眼神看得心里打鼓,后脊骨慢慢的涌出大片的凉意,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唯有壮着胆子撑下去。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他的答案,都在猜想他会怎么否认,连程慕都在想他应该会否认的时候—— 沉哑的嗓音悦耳的响起,字字清晰的传入在场的每一双耳朵里。 “My.heart.is.beating.with.hers。” 顿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My.heart.is.beating.with.hers。 我的心,只为她而存在。 阁下在用这样一句话定义他和那个女人,这是否代表他已经不爱总统夫人,婚内*,爱上其他的女人?! 站在旁边的程慕瞳仁倏然扩大,惊讶的差点要掉了自己的舌头。 当下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在反复播放:疯了,阁下是真的疯了。 纵然现在是午夜时间,可是最近关注环形桥塌事故的人还是很多,尤其是现在还是直播。 这下子整个M国的国民,不,应该是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阁下和姬夜熔的事了。 有记者反应过来,立刻想要再提问,连默却已经率先开口:“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人时已尽,人世却常,唯有默哀与遗忘是给予那些还活着的人最大也是最好的慰藉。” 程慕反应过来,让人把镜头立刻切断了。 连默在程慕和警卫员的护送下走出采访室,原本还温和的脸色离开采访室后,瞬间漫上冰霜。 阴翳的眸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程慕,程慕瞬间意会,“人已经被扣住了。” 连默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步流星的往阿虞休息的帐篷走,步伐很是急迫。 昏暗的灯光下,程慕凝视他迫不及待的背影,无奈的苦笑。 阁下啊阁下,您究竟知不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一句多么了不得的话。 明天的M国,只怕不会再平静了。 — 连默回到帐篷,发现阿虞不在,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 于莎说她去帮颜惜的忙了。 他给颜惜打电话,确认姬夜熔的位置,立刻过去。 急匆的步伐在远远的捕捉到熟悉的倩影时,不禁放慢,因为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个老人靠着路灯而坐,神色慈祥和蔼,在说着什么话。 旁边的姬夜熔很随意的在地上铺了一张报纸坐着,很认真安静的倾听着老人说话。 ——————————————3002字———————————— 总统系列1:《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情是如此绊人心29 说她认真,是因为老人说的时候,她一直侧着头,看向老人,这是一种尊重。 淡雅的灯光下,她粉黛未施,素雅纯净,明明没有美到惊心动魄,没有倾国倾城,却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的一看再看。 眉眸气质带着一股凌冽,可是在听老人说话时,嘴角是上扬的。 这就是姬夜熔,是他的阿虞。 看似有着冷漠的外壳,没有感情,不善言语,却有着最是简单而柔软的心。 面对生命的虔诚,面对长者的敬重与钦佩。 在这一刻,连默不禁停下脚步,在心里问自己:连默啊连默,当初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不敢直视她身上的光芒?为什么不直接让自己*就好。 她值得,不是吗! 姬夜熔警觉性很高,轻易的发现他的存在,目光射向他时,眸光比苍穹中最耀眼的星辰还要闪耀。 老人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到了连默,认出他的身份,连忙要起来。 姬夜熔伸手扶住老人,让他慢慢起来。 连默上前,修长的手指很自然的扶住老人另外一个手臂,见老人要行礼,轻声道:“这一刻我不是总统,只是一个晚辈。” 姬夜熔眼底拂过一丝意外,没想到他对待老人这般谦让,亲和。 以前的连默,断然不会这样的,他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行礼与尊重。 老人是遇难者的家属,遇难者是他的老伴,出事的当天老伴是乘车去给他买药,因为他生病了,临出家门前,还在和他说:“越老越没用,动不动就生病,说好老了照顾我,结果反过来要我照顾你。” 话是嫌弃的,可神情上写满的却是担忧和不安。 明明前一秒还在嫌弃他没用,怎么后一秒就消失不见,再也听不到她唠唠叨叨的声音,再也见不到了。 历经铅华的人,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离别,不再大悲大喜,当下会悲恸心痛,可经过时间的流逝,情绪会慢慢沉淀下来,面对并且接受事实。 连默来之前,老人正在和姬夜熔说他和老伴年轻时候的事,年轻时他帅气有型,有很多女孩子爱慕他,包括他的老伴。那么多人,他谁也没看上,就是看上了老伴。因为在那么多人当中,只有她会在自己生病时会熬好粥,从城市的一端奔波到另一端送到他手中,那一刻他就认定这个人是陪伴自己走过一生的人。 结婚以后他身边的女人不少,不是没有心动过,可是他都抵抗住了*,但避免不了性格上的摩擦,争吵。 有一次他喝多了,没忍住动手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就是那么一推,推掉了他们此生唯一的孩子。 她流产了,再也没办法怀孕了,伤心欲绝,提出离婚。他红了眼睛,死都不同意,两个人吵啊吵,闹啊闹,耗啊耗,这样竟然也就过了一生。 连默和姬夜熔一起送老人回休息的帐篷,老人进去之前,沧桑沉淀的眼眸仔细瞧了瞧他们两人,将姬夜熔的手放在连默的手上,意味深长道:“此生能牵手就是一种幸福,要懂得珍惜这种幸福。” 姬夜熔眸底掀过波澜,下意识的抽回手,解释:“我们不是——” 老人压住她的手,眸光慈悲的看着她,说:“不要企图欺骗自己的心,它远比你想象中强大。” 一路走来,虽然连默和姬夜熔没有言语交流,可连默时不时凝视她的眼神,他这个长者岂会看不透,自己也曾用过那样的眼神凝视过妻子。 纵然知道阁下已有妻儿,但那能代表着什么呢? 谁能确定自己此刻牵着的手,下一秒是否还能牵着?谁能肯定此刻爱着的人,下一秒是不是还能够爱着。 时间走的太快,人太善变,世间存在着太多不定性的因素,无法预料,也无法避免,可总会有那么一双手,会让你牵一辈子,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爱了一辈子。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从来都不缺乏真爱,但人这一辈子啊,不到死前的最后一秒,永远不会知道此生最爱的人是谁。 一万年太久,不如只争朝夕,珍惜当下。 姬夜熔侧头看向他时,猝不及防的跌进他深如湖泊的眼眸中,清晰的倒影在他的眼眸里越陷越深,直到彻底无法抽身而出。 “两军征战,再优秀的将军在行军布阵时都难免会有差池,但只要及时修正便还来得及打一场胜仗。” 话是对老人说的,可他的眼神没有从姬夜熔的脸上挪开丝毫,“有些错误犯了一次,足够铭记终身,不会再犯。” 呼吸随着他坚定不移的话语,莫名凝滞。 温情无疑是这世间最尖锐锋利的刀子,一点一滴的解剖瓦解她内心的冰冷与漠然,渐渐分崩离析。 老人闻言,露出欣慰的笑,抽回手,挥手让他们早点回去。 连默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指尖,分开五指,与之十指交扣,宛如盘根接错的老树根密实的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扯的很长,很远,远得像是一辈子。 连默也以为自己决定牵住这双手就一辈子不会再放手,可最终在时光和世事残忍中,还是遗失了这双手。 那些寂寞清冷的午夜,思念是像是最凶残的野兽,无情的啃噬他每一寸肌肤,他的灵魂,哪怕只是她微凉的指尖,亦是他的贪恋与奢望。 某个被心碎绞杀的夜晚,手机响起,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与似有若无的呼吸声,他紧紧的握着手机,猝不及防的湿了眼眸。 呼吸静静的,沉默变成了一种难能可贵的温情交流,他对着电话轻轻呢喃:“阿虞,你看,一辈子这么短,我想陪你到老却这么的难。我好羡慕,你能拥有别人的天长地久。遗憾的是,那个人不是我。” 世间最心酸,明知却故犯。 你,如是。 我,如是。 爱情,如是。 — 总统连默在午间新闻的记者会上公然示爱她人,在M国无疑掀起了一股巨大的舆.论浪潮。 远在岩城的柳若兰在手机上看到视频采访,脸色倏然青白,情绪激动的摔毁了手机不说,更是砸了房间里的摆设物品。 她告诉自己要忍,要等,可当现实血淋淋的摆在眼前,她才知道自己的忍和等,毫无意义。 他变本加厉的对那个女人好,变本加厉的对自己,残忍。 这些日子以来的忍气吞声变成了一场笑话,她成为了全国人的笑柄。 她瘫坐在一片狼藉,最初的满腔愤怒渐渐化为悲痛,伤心欲绝,伏地泪如泉涌,难以抑制。 站在外面偷看的连湛走进来,趴在她的身上,小手不断的拍拍她的后背,糯糯的声音里何尝没有难过,“妈妈不哭,妈妈还有湛儿,湛儿会听话,会乖的……” — 云璎珞的卧室里,她看到新闻,只是皱眉,只是沉默。 最终全都化为眼神里的一抹深谙,稍瞬即逝。 — 连景看到报纸时正在和许思哲一起用早餐,放下报纸神色悲喜难辨,眼神里却流动着忧色。 许思哲瞥了眼报纸,知道她眼眸的忧色从何而来,放下餐具,道:“阁下这次太冲动了。” 纵然不想否认,却也不能当下这个关口承认,只会将两个人都推到了风尖浪口。 连默淡漠的扫了他俊雅的脸庞一眼,语气冷淡:“是吗?这是他欠夜熔的,受多少骂名都活该。可怜的是夜熔平白无故要陪他一起承受骂名。” 许思哲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张口半天,最终一句话都没说,暗暗叹气。 — 遥远而僻静的小镇,黑白屏幕的电视上播放着午间新闻的重播,紧接着就是一宗桃色绯闻的报道。 模糊的照片里,男子或抱着或牵手同一个女子,低头凝视女子的眸光润着温情与眷恋。 女子或是与他平静对视,或是低头隐藏情绪。 谁都认得出照片里的男子是阁下,而那位女子却非总统夫人。 坐在板凳上的男子神色渐渐凝重,眸光幽然中夹杂着担忧。 ——你终究还是选择走到这一步。 “爸爸……” 轻悦的声音响起,男子起身关了电视。 转身抱住扑过来的小女孩,眸光温润,大手轻拍她的脑袋,唇瓣上扬,笑容温暖。 ————————————3059—————————————— 少爷:明天发小剧场,还有加更!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情是如此绊人心30 连默在其他帐篷和人开会,姬夜熔在帐篷看完宋遥递给自己的手机视频,陷入长长久久的沉默中。 “阁下为你……”宋遥凝视她,声音顿了下,斟酌用词:“这次举动很疯狂!” 在那样的场合说那样的话,撇开其他的不提,单单是这份勇气,便不是谁都能有的。 姬夜熔看着定格的画面,他是长的那么好看,眼神是那么的清邃深沉,声音沉哑有力。 ——My.heart.is.beating.with.hers。 唇瓣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轻声反问:“你真觉得他是在为我?” 宋遥眼眸里划过一丝疑惑,“你的意思是……” 姬夜熔将手机还给宋遥,坐在小板凳上,双膝弓在胸前,纤长的双臂环住膝盖,慢慢的低头,自言自语:“他还是选择站在云璎珞那边。” 宋遥之前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可听到她这句话,灵光一闪,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凝视她的眸光变得担忧,“队长。” 阁下,又让队长失望了。 漫长的沉默后,宋遥再次出声打破了沉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到神色的姬夜熔慢慢的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眼眸光束凛冽,“按照原计划进行,而且要把文件都放上网络上。” 现在互联网的舆.论比现实更加的残忍,她要看看连默怎么再帮云璎珞阻挡那些言语攻击与骂名。 — 此刻在另外一个帐篷的连默在做什么? 他正在听程慕汇报关于昨晚记者会突发状况的结果。 调查结果出来了,那名记者原来是受到了霍渊的指使,故意在直播中提出那样尖锐,让人无法回避的问题。 连同今天出来的那些照片都是霍渊让人散播出来的,否则普通的报纸杂志有什么胆子敢刊登总统阁下的桃色绯闻。 帐篷里的气氛相当的低压紧绷,静谧的连呼吸都能听得很清晰。 程慕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在等阁下的决定。 “我不想在M国再看到这个人,还有所属的报社。”言下之意,不但人要从M国消失,就连杂志社都要彻底的消失。 这也是在给霍渊一个警告。 “是。”程慕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犹豫片刻,又道:“云夫人的事该怎么处理?” 连默寒潭射向他透着不悦与警告,似乎他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程慕知道阁下的做事原则,可是—— “阁下,她可是您的……”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连默声音低冷的打断他的话。 云璎珞会怎样,他根本就不关心。他只知道,每一个成年的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总统的母亲! 几百人的亡魂还在江面上回荡,不肯离去,他身为总统,怎么可能会这个时候以权谋私,去帮助云璎珞隐瞒真相。 他不会去帮云璎珞,他自己作的孽,他自己赎罪,那么云璎珞也是一样的。 — 一周后,关于事故的最终结果出来了,伤患一百多人,死亡数高达四百余人,年纪最大的99,年纪最小的是在孕妇身体里的婴儿,35周,若不是发生这样的意外,他应该很快就能睁开懵懂眼睛看着这个世界。 可惜这个事故,让他没有这个机会来到这个世界看上一眼便离开了。 失去老伴的老人接到骨灰坛打算回家的时候,姬夜熔去送他了。 他抱着象牙白的骨灰坛,满是褶皱的脸色既悲伤又安宁,骨瘦伶仃的双手紧紧抱着触觉微凉的骨灰坛,像是在抱着救命的浮木。 “没关系,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阵子,很快很快我就会去找她,她会等我的,她一定会等我。” 他是这样说着,可眼眶蓦地就红了,潮湿成灾。 姬夜熔扶着老人上车,车子开之前,老人降下车窗,对她说:“生活就是一个人的时候跌跌撞撞,两个人的时候磕磕碰碰,等到老了再回头去看,其实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孩子。” “我知道。”姬夜熔眸光温软,声音清浅,“放心,我真的知道。” 老人听她这样说,像是安心了,点点头:“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车子缓缓发动,渐渐的行驶出姬夜熔的视线,眸底的温软渐渐的淡了,放松的唇瓣抿成紧绷的一条直线。 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事都是过不去的,因为他们都有一份难以放弃的执念。 这样的执念,有时会是带来幸运,而有时带来的却是厄运。 后来姬夜熔收到消息,那位老人带着老伴回到家中,没过几天就有人发现他死在家中。 死时躺在摇椅上,怀里紧紧抱着老伴的骨灰,走的很安详,嘴角还牵着一抹淡淡的笑,了无牵挂的样子。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消息时,姬夜熔心里是没有难过的,生老病死是一种自然现象,每一个人都需要经历,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牵挂的人,那么追随心爱的人而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与解脱。 * 姬夜熔和连默没有在C市逗留太久,事情落幕,他们便乘直升机回岩城,伴随他们的除了铺天盖地的谩骂,还有此次桥塌事故牵涉到云家,甚至是云璎珞都涉及到口舌纷争。 尤其是网络上惊现环形桥的设计图和审批签字,还有事前明明就有人去相关部门汇报出现的问题会被人刻意压下,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无疑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云家最高权力者云璎珞,网络上的云氏资料中赫然写着云璎珞的签名。 事故家属悲愤不已的要求云家和相关部门给予说法,而网络上大量的舆.论在讨伐着云氏企业,讨伐云璎珞,甚至列举了云氏企业这么多年种种恶行,如何的官商勾结,迫害多少公司倒闭宣告破产。 而现实生活中茶余饭后除了讨论事故,更多的都是在议论阁下的桃色绯闻。 有人认出照片上的女子是姬夜熔,更是一阵哗然。谁不知道姬夜熔曾经是阁下的贴身随扈,24小时几乎不离身边,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谁会料到她会死而复生,更是从阁下的随扈摇身一变成为阁下的女人。 有人说阁下这是在愧疚当初牺牲姬夜熔保护了妻儿,如今不过是在弥补姬夜熔而已。 有人说阁下是真的爱上姬夜熔,是为爱着魔,否则怎么会这样公开示爱,全然不顾自己总统形象,家族名誉。 有人夸阁下是痴情种,也有人骂他昏庸无能,为了女人失去理智,怎堪总统之位。 但其实在一场桃色风波中深受言语毒茶的是女性的立场,纵然是曾经国民的骄傲战神姬夜熔,在这场风波中亦是形象尽毁,遭遇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辞攻击。 在国民的眼中,总统夫人柳若兰出生名门,蕙质兰心,温柔大方,高贵典雅,是总统夫人的不二人选,更何况她还为阁下生下一子,连湛,长相俊朗可爱,酷似阁下。 而姬夜熔呢? 她不过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幸得阁下伸手相助收养她,有幸在阁下身边工作,哪怕是为阁下和总统夫人死,也是她的职责所在,凭什么失而复得后来*有妇之夫的阁下? 尤其是那些曾经在爱情中遭遇渣男和绿茶婊的女性,对于姬夜熔这样的行为,深恶痛绝,大骂她是不要脸的狐狸精,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根本就不配称之为M国的战神。 痛骂连默总统是渣男的也不少,可远远不及她们对于姬夜熔的鄙夷与唾骂。 俗话都在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奇怪的是,在一段感情中若是有第三个人存在,女人第一责怪的是第三者为何要*自己的男朋友,好像所有的过错都是第三者的,却忘记了一句老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若是自己的男朋友足够坚定,能够抵挡所有的*,那么居心叵测的人又怎么能如愿以偿。 — 外界的流言蜚语铺天盖地,波涛汹涌,而夜园内却是一片静好,悠然的像是世外桃源。 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辞全部被阻隔在夜园的围墙之外,夜园里的人也从不会多嘴说一个字,一如既往的做好本份工作。 连默让于莎将所有的报纸都收起来,网线剪断了,电视也不开,如此姬夜熔便看不到任何的关于他们的报道。 夜园外每天都有很多记者蹲守,他每次进出的车子每次都会记者的镁光灯捕捉到。 幸运的是阿虞自从回来后,鲜少出门,她还不曾被这些记者骚扰到,否则他将不会再隐忍下去。 连默不知道,纵使那些人不曾出现在姬夜熔的眼前,她还是知道的。 外面发生的事,她全部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每日在夜园装聋作哑的过日子。 在外几天,回来再看那三株木槿花,似乎生长的更好了,她每天早晚都要看一遍,似乎很想看到木槿开花的模样,会不会很漂亮,会不会像木槿一样,给人温暖。 — 周日,姬夜熔破天荒的主动要求和他一起去总统府,连默有些意外。 她是想去看看木槿,还特意带了一片木槿花的叶子,她想让木槿看看自己种植的木槿花长的有多好。 连默凝视她的眸光透着淡淡的*溺,“木槿一定会喜欢你种植的木槿花。” 姬夜熔没有说话,与其说是她种植的木槿花,倒不是说是连默种的,毕竟没有他,那三株木槿花只怕早已枯萎死亡了。 所以当她将绿叶放在木槿墓碑前用小石子压住时,神色温和,眼底的戾气弥散,声音很轻:“木槿,我想我懂你为什么会原谅他。” 因为他和最初的他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有坏脾气,还是那么的高傲自大,但是已经懂得什么包容和谦让。 “可是木槿,我看不到他脚下的路,我怕下一秒再次摔的粉身碎骨。”所以我怎么敢再次跟随他的脚步走一条路,一直走下去。 姬夜熔在墓碑旁坐下,手里撑着遮阳的伞,眸光凝视着墓碑像是有很多很多话想对她说。 — 总统办公室。 程慕将一份文件递到连默的面前,“虽然发帖子的网址利用了好几个IP做掩护,让人以为是国外的IP,但我们追踪到的IP地址是在国内,岩城的一家小网吧,但查过监控并无可疑人使用过那台机器,能做到这样的程度,除了兵鬼的老五,我想不到还有谁。” 而且有本事拿到那些资料又会黑客技术,这样的事除了兵鬼的人,鲜少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 程慕递过来的文件连默看都没看一眼,程慕说的话,他恍若未闻。 “阁下——” 程慕忍无可忍,语气有些急了,他就这样冷眼旁观放任姬夜熔和云夫人相互敌对厮杀? 连默放下手头的工作,抬头扫了一眼程慕,“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能不急吗?”程慕脱口而出,反应过来不对劲,又道:“阁下,您说谁太监呢?” 他是男人,纯纯正正的男人,男人该有的零件,一个都没有少。 “谁急谁是。”连默神色平静,根本就不担心姬夜熔针对云璎珞而做的那些事。 “您——”程慕被气的脸色发青,阁下您就使劲气我,气死我,索性换个人做秘书长,也省的我每天跟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我还不是担心姬夜熔发布消息的事让云夫人知道,那还得了?云夫人本来就对她恨之入骨。” 若是知道这场舆.论风波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姬夜熔,还不得吃了姬夜熔!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连默深邃的眼眸射向他,深谙涌现。 程慕一怔,猜测到他想做什么,不敢置信:“您该不会是想——” 连默没有回答他,可神色已经默认了程慕心中猜想。 程慕简直是苦笑不得,云夫人对姬夜熔是恨之入骨,但对阁下也没好到哪里去。阁下要替姬夜熔扛下这次的事,惹急了云夫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并非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程慕打算说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袭艳丽的裙摆映入眼帘,只可惜那张精致的容颜蕴满愠怒,浑身都是刺。 连默看到她,剑眉瞬间拧起,脸色直接沉了。 “夫人……”程慕微微鞠躬,欲要开口时,只听到柳若兰的红唇挤出三个字:“滚出去。” 程慕一怔,看向连默,一时间没有动作。 “我叫你滚出去,听到没有。”柳若兰见程慕都不听自己的话了,更是怒从心生。 那个女人回来了,就连区区一个秘书长都可以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吗? 程慕还是没动,直到连默抬手示意他先出去,他这才行礼退下,走到门口转身关门的时候,隐约听到柳若兰怒火中烧的质问:“连默,你不要太过份了……” 程慕有些诧异,柳若兰有多久没有这样敢直呼阁下的名字。 时间真的是一把改造人的好刀子,如今的柳若兰哪里还有一丝当年的气质,暴躁,阴郁,尖锐的是一个男人都受不了。 犹记当初柳若兰被指定与当时是皇太子的连城订婚,她泪流满面的对那时还是四少的连默说:“我不喜欢连城,我喜欢的是你,可爸爸一定要我嫁给连城,我是没有办法。连默,我是真的没办法……” 当时连默神色平静的看着她,眸光深幽,声音很轻,说话时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他说:“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不怪你!” 柳若兰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微怔,不可置信的眼神瞧着他,“真的?” “真的,谁让我不是皇太子,不是未来的总统,怨不得别人,你说是不是!”连默说这句话时,一派轻松,好像一点也不怨天尤人。 “不,不是这样的……”柳若兰不住的摇头,眸色的泪簌簌的往下落,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白希的皮肤上,我见犹怜。 连默冷静的看着她脸上的泪,没有温柔擦拭,更没有出声安慰亦或者愤怒指责,以至于柳若兰有些怀疑,恍惚的问:“连默,你真的喜欢我吗?” 连默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讳莫如深。 — 姬夜熔从电梯里走出来,程慕第一眼就看到了,下意识的皱眉,她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姬夜熔走过来,见他的神色不对,在门口的步伐停住了,“是她在里面?” 能让程慕这么不想让自己进去碰面的人,除了柳若兰,她想不到别人。 “我想你应该不是很想看他们吵架的样子。”程慕声音平静,挑了下眉,也不知是落井下石,还是真的担心。 姬夜熔清冽的目光斜向他,薄唇轻勾:“若是我就想看他们争吵的样子,怎么办?” 程慕怔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姬夜熔已经霍然推开了办公室紧闭的大门。 “你休想带她参加宴会!”柳若兰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整个人被阴戾包围,可惜了脸上那么精致的妆容。 听闻柳若兰的*化妆师就有十个,帮她打理服装造型的团队就高达三十个人。 只是穿着打扮再好看,气质不好,怎么都没用,比如此刻的柳若兰,毫无美感可言。 相比较下站在门口的姬夜熔虽然是简单的白色球鞋,休闲裤,搭配灰色的背心,外加一件开衫,素颜粉黛未施,却是干净爽朗,加上一身简单的装扮,明亮的眼眸更是气质清冽,给人一种清晰舒适的审美感。 连默看到她,眸光一掠,注意力集中在她鼻尖的细珠上。 姬夜熔神色淡漠,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平静无波:“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很抱歉!” 话虽如此,可她的样子真的没有丝毫的歉意。 柳若兰充满阴厉的眼眸射向她,不由自主的攥起手,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进来看自己出丑的。 这般想着,眼神里的愤怒与阴戾越来越浓,恨不得化作一团火直接将姬夜熔焚烧成灰。 再愤怒,柳若兰也知道在连默面前自己奈何不了姬夜熔,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的丢脸。 她,不愿在姬夜熔面前丢脸。 柳若兰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经过姬夜熔身边,步伐有一秒的停顿,压低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听到:“你不会猖狂得太久!” 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经过程慕身边,也没忘记给程慕一记冷光。 程慕无辜的摸了摸鼻尖,关自己什么事?夫人是不是眼睛不好,瞪错人了?! 程慕看到连默起身走向姬夜熔,很自觉的把门给关上,不用听他都知道阁下会和姬夜熔说什么。 不过这次程慕猜错了。 连默走到姬夜熔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拿纸温柔的擦拭她额头,鼻尖的汗水,仔细而认真。 倒是姬夜熔眼眸迎上他,主动开口:“她说的宴会,是什么意思?” —————————————6243—————————— 少爷:今天还有两个加更,大家记得晚上再来看一遍。小剧场已发。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情是如此绊人心31 连默唇瓣的笑略带无奈,瞧着她像是在抗议,“我生日,你忘记了?” 姬夜熔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他的生日要到了。 在M国有这样的规矩,总统的生日每三年要大办一次,汇聚各国的政界名人,堪称国宴;其他的时间是小办,只会邀请本国在政治圈有地位的人或是家族内的人,但其实规模也不小,年年如此,没有例外。 纵然之前发生环形桥塌的事故,但总统的生日依旧要过,不受影响;不过连默吩咐下去了,今年不必大办,将宴会的开支缩小,其他的捐给事故中有需要的人。 姬夜熔敛眸,联想到柳若兰的话,语气不确定:“你想带我去?” 连默牵着她的手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倒一杯茶递给她:“为什么不?” 他的生日,阿虞定然是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度过。 “不好。”目前他们已经是深陷谩骂中,在这样公开出现,只怕流言蜚语这一年都不会消停了。 连默伸手紧捏着她的手,眸光深邃:“陪我去走个过场,而已。” 反正现在已经如此了,也不可能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怕什么呢! 姬夜熔扫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低头安静的喝水。 她实在想不通连默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知道关于云氏的丑闻是自己在背后操纵,而关于他们的那些绯闻,多少也有她放任,本只是想试探他的态度,始料不及的是他竟然在记者会直播现场当众说出那句话。 起初她以为他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转移大众的视线,让大家将关注点从云氏的事转移到他们身上来,他是在帮云璎珞脱身。 可自从回来后,关于云氏他并没有出手相助,反而是严惩C市但凡是与云氏有关的官员,而且已经牵连到云氏集团,目前云氏集团股票大跌,内部动荡不安,只怕云璎珞最近睡都睡得不安稳。 眼下他又要带着她公然出席他的生日宴会,那样的场合连家的人必然出席,更别提身为总统夫人的柳若兰。 他想做什么? 想让柳若兰颜面无存,丢脸至极吗? 若是他都不怕自己名声狼藉,她又有何惧! * 连默的生日宴会是妮可和程慕一手操办,嘉宾名单是程慕拟的,拿给连默过目,他看都没看,让程慕自己做主。 程慕无语。 因为连默正在为姬夜熔挑选出席宴会要穿的礼服,眸光盯着屏幕上一件件华丽漂亮的礼服,剑眉皱的很紧。 “现在的设计师是不是都是暴露狂?”连默对于所有的礼服都不满意,不是这件露后背了,就是那件露大腿,他就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礼服都这么暴露! 一想到这样的衣服穿在阿虞的身上,露阿虞的后背,露阿虞的腿,然后被其他人看去,连默的脸色瞬间阴沉了。 他的阿虞已经很漂亮了,不需要再穿这样低俗的衣服,反而会影响到阿虞的美。 连默“啪”的将电脑关上,不看了,他是不可能让阿虞穿成那样去参加宴会,还是先处理文件。 至于阿虞要穿什么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再想想。 一旁程慕:“……” 阁下,那个不叫暴露,叫性感,性感!要是设计师们听到你这样评价他们的作品,非吐血不可。 其实阁下根本就不是不满意那些衣服,他是不满意姬夜熔露出的美丽被别人看去! 程慕怀疑阁下的占有欲是逐渐往*的方向发展了! 一想到阁下要带着姬夜熔出席宴会,再想到云夫人,总统夫人等等,程慕现在就开始头疼了。 他甚至在想,那天自己可不可以请病假不去,总觉得那画面弥漫着硝烟,充满危险,不忍直视! — 连默忙工作,程慕头疼的时候,在夜园里的姬夜熔却接到一通电话。 时间点是午后,于莎等佣人都在楼下,姬夜熔独自在卧室,电话响起时,来电提醒显示“未知电话”四个字。 她犹豫了三秒,拿起手机走向洗手间,将水龙头打开,水流哗哗啦的作响,她这才接起电话。 整个夜园无处不是监控器,唯独卧室和书房是没有的,但为防止被偷听,她还是格外小心的选择在洗手间接听电话。 这里无疑是最安全的。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姬夜熔冷清的眸子射向面前的镜子,声音冷漠:“我以为你会懂。” “那又如何?我的人生早已经溃烂腐臭了,还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她说着,镜子里的双瞳越发的空洞,言辞坚决:“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如果事情结束,我还活着,我会回去,如果我死了……”声音停顿了,再次响起时夹杂着一丝悲凉,“你们珍重。” 话音落地,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姬夜熔掐断通话,删除通话记录后,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 目光机械的看着镜子里的脸庞,这些日子的休养,脸色已经不再是病态的苍白宛如女鬼,额头上的疤痕没有了,洁白滑嫩的肌肤如初生的婴儿,可这又能代表着什么? 她心里的仇恨与愤怒不会这般轻易的平息,内心释放出的野兽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再关回去。 ——熔,回来,不要毁了自己。 回去? 她能回哪里呢? 哪里都回不去的她,早已被毁掉了。身体的伤疤可以修复愈合,但是心里的不能,那三个月的折磨,早已让她的灵魂都溃烂腐臭了,她忘不掉,也放不下。 若不找到那些人,若不亲手为自己报仇,她根本就活不下去。 现在外面有多人在骂她,在唾弃她,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意。 经历了人间炼狱,这些言语刀子怎么可能会轻易伤害到她。 她要出席连默的生日宴会,她想看到众人诧异的眼神,更像看到当初高高在上,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柳若兰被气得抓狂的模样。 当初柳若兰给了她七天的噩梦,现在她不过是还回去而已。 * 连默傍晚回到夜园,姬夜熔像个孩子一样蹲在木槿花,认真的看着木槿花,似乎在等她们开花。 隔着玻璃连默凝视她的背影,薄唇不由的往上翘,他的阿虞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最好,不需要穿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不过,连默想了下,要是她只穿给自己一个人看,似乎也不错。 这般想着,他一边走上楼换衣服,一边打电话:“把衣服都送夜园。” 连默换了衣服,走到洗手间洗手,眼角的余光扫到洗手台上的手机,这是阿虞的手机。 阿虞是一个不喜欢用手机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手机放在这里,除非她是在这里打电话。 谁的电话重要到她要到洗手间接? 连默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通话记录,少的可怜,几个都是宋遥和拾欢的。 她接兵鬼的电话素来不会这般小心谨慎。 究竟是谁? 连默将手机放回原处,回到卧室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下楼去找阿虞。 * 晚餐后,程慕已经让人把连默下午看的所有礼服都送到了夜园的更衣室。 连默拉着姬夜熔的手去更衣室,好几排的衣架挂着都是礼服,各种款式五颜六色,看得姬夜熔眼睛都花了。 姬夜熔不解的侧头看他,这是要做什么? 连默松开她的手,上前挑了一件白色露肩礼服,“去试试看。” 姬夜熔明白过来,他这是要给自己选参加宴会的礼服,摇头表示不用这样隆重,随便穿一件就好了。 “阿虞听话!”连默说着已经将她和衣服一起推进了更衣间。 姬夜熔看着白色的礼服,在更衣间坐了许久,直到外面等急的连默催促,她这才慢吞吞的换上衣服。 其实姬夜熔一直都不懂,女人为什么一定要穿裙子,拉链设计在后背不方便不说,穿着行动起来也很不方便,尤其是穿裙子,还穿高跟鞋的情况下,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动起手来真的很不方便。 连默坐在外面的沙发等,看了下手腕的表,墨眉微皱,该不是阿虞不知道怎么穿那件小礼服? 他欲要起身去问问阿虞,需不需要帮忙,更衣间的门忽然开了。 抬头望去的连默,呼吸倏然凝滞。 ——————————3083—————————— 少爷:胃有点难受,还是先去吃早餐吧,吃完会继续写第三更。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情是如此绊人心32 白色的小礼服修身的包裹着姬夜熔窈窕的身材,虽然称不上波涛汹涌,但是尺度刚好,事业线若隐若现,露出雪白的双肩,漂亮而精致的锁骨,性感无比。 裙摆刚及她的腿.根,长腿笔直,肤白如雪,惹人遐想。 连默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阿虞穿上性感的礼服后会是这样的性感迷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让人想对她犯罪。 姬夜熔虽然没有化妆,可是长发放下来,轻贴脸颊,眉眸清冽,宛如一朵盛放的雪莲,高贵优雅,又带着无法靠近的凛寒。 姬夜熔见他半天没反应,低头看了眼自己,是不好吗? 她感觉不是很好,可能穿惯了宽松休闲的衣服,穿这样紧身的礼服,感觉衣服好像会随时掉下来,走光了。 “不好看,我去换了。” 闻言,连默反应过来,起身走上前,违心的点头:“恩,是不好看,换这一件。” 他随手拿了一件粉色的长裙递给她,又从旁边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清了清嗓子道:“换这个*。” 姬夜熔听到“*”两个字,脸色有些不自然,一把夺过盒子,转身进更衣间。 连默看到更衣室的门关上,紧绷的脸色蓦地松下来,唇瓣勾起灿烂的笑容,这抹笑一直映入眼底,熠熠生辉。 突然觉得让人把衣服送来给阿虞试穿是一个很不错的决定,否则他怎么能亲眼目睹到阿虞不曾绽放的美丽。 比起上次连景送的黑色礼服,其实阿虞更适合浅色系列的衣服,更为的绚烂夺目。 接下来姬夜熔换了不下十几套的礼服,每一种风格的都有,连默一直紧绷着脸色,好似都不满意。 姬夜熔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试衣服可以这样累人,尤其是连默拿给她的礼服专用的*,她几乎都不知道该怎么用,折腾很久,额头都出汗了,而且每次换衣服都要重新调整,感觉比练习三个小时的射击还要累人。 到换了第18套的时候,姬夜熔眉心紧蹙,终于忍不住了,“我不穿礼服了。” 太麻烦了。 连默神色沉静,没有一丝的异样,更没有反对她的话,反而点头,纵容道:“好,阿虞不想穿,那我们不穿礼服,反正阿虞穿什么好看。” 姬夜熔进更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丝毫不知自己早已被连默算计了,为他表演了一场独属于他的时装秀。 站在外面的连默看着紧闭的更衣间门,眼底流转着尽是笑意,阿虞试穿这么多礼服,他也就相当于看了一场模特秀。 只不过他只看阿虞这一个模特而已! 其实阿虞试穿的礼服在连默眼里都是很好看的,或性感迷人,或高贵优雅,或小家碧玉,每一套他都很喜欢;但是一想到她这样的美丽被别人看去,哪怕是女人,他的心里都会不舒服。 他的阿虞,她的美丽,唯有自己独占。 所以他一直板着脸色,让阿虞以为不好看,其实是在等阿虞自己换衣服换的不耐烦,主动说宴会不穿礼服。 反正不管阿虞在宴会上穿什么,永远都是他眼里的独一无二的美丽! 此刻的连默并不知道,自以为独占了阿虞的美,其实早已被旁人占有,自以为能和阿虞牵一辈子的手,原来早已被旁人牵着。 姬夜熔的配偶一栏也永远无法写上“连默”两个字! * 姬夜熔洗澡时,连默接到一通电话,是程慕打来的。 关于姬夜熔下午的通话记录只有一条,是一个未知的号码,追查不到名字还有具体的位置;而姬夜熔的手机是由老五伏臻亲自安装的软件,根本就无法破解窃听,能查到这一通通话记录已属不易。 连默一言不发的掐断电话,修长峻拔的身影长久的伫立在窗前,映在玻璃窗上模糊的俊颜上浮动着一股寒意。 浴室的水流深停止了,姬夜熔从浴室出来,连默回头看向她,阴沉与寒意早已消失无踪,黑眸映着淡雅的灯光温软缱绻,薄唇牵起浅显的笑。 ——阿虞,不管你究竟想要隐瞒什么的秘密,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不离开,我可以装作永远都不知道。 * 连默的生日宴会在周六的傍晚,地点是总统府的国宴厅,觥光交错,衣香鬓影,金色的琉璃光将一切都衬托的奢华幻美。 虽然还没有到宴会开始的时间,但已经有很多宾客当场,手执香槟,浅声交谈,寒暄。 程慕是算着时间去夜园接阁下和姬夜熔,当看到连默牵着姬夜熔手下楼时,程慕的脸色黑了。 阁下,你玩我呢? 姬夜熔身穿卡其色的七分裤,米色的板鞋,米色休闲雪纺衬衫,头发没有挽起,侧在一边,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清晰舒适,但这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今晚的晚宴是需要穿正装出席,这是传统! 尤其是姬夜熔身旁的连默,与姬夜熔同色系的休闲裤,白色的休闲衬衫,袖子挽了点,露出手腕,比平日少了几分肃穆和威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是情侣装扮。 “阁下,您不会想这样去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程慕在内心催眠自己不能激动,千万不能激动,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连默牵着姬夜熔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神色平静,甚至略带无辜,“有什么不可以?” “阁下,参加宴会是需要身着正装,这是常识,也是一种礼貌!” 连默挑眉:“这到底是谁的生日宴会?” “您的。”程慕扯唇,皮笑肉不笑。 “那选择穿什么是我的自由。”连默丢给他一个高冷的眼神,牵着姬夜熔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出发吧,若是迟到了,那才叫没礼貌!” 程慕愣在原地,看着他们俩气质相同的背影,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阁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啊! * 对于不穿高跟鞋,不穿裙子参加宴会,姬夜熔很是满意,之前穿过一次裙子和高跟鞋,吃尽苦头,若是可以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穿。 不能拥有与别人一样的美丽,是注定,她认命。 车上连默一直握着她的手,温热的眸光凝视她,叮嘱道:“一会不要乱跑,乖乖呆在我身边。” 他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更担心柳若兰和云璎珞会刁难她,若是在自己的身边,她们应该还会有所顾忌。 姬夜熔点头,话是这样说,但这样的场合他定然有很多应酬和寒暄,她不可能时刻在他身边,只能看情况了。 * 连默和姬夜熔两个人本就格外备受关注,又加上他们的衣着,一出场注定成为全场的焦点。 所有人此刻都对绯闻深信不疑,因为亲眼看到阁下和姬夜熔不但同穿情侣装,还十指紧扣的出现,这不是在一起了,又是什么呢? 此刻很多人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早已在会场以女主人姿态招呼宾客的总统夫人柳若兰。 在看到他们一起出现的瞬间,柳若兰的心一紧,万箭穿心,端着香槟杯的手都不由的攥紧了。 他到底还是带着她一起参加了,当众给她难堪,想让她下不来台。 此刻如果她愤怒离开,或是歇斯底里,不过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笑话。 不,她不能就这样输给姬夜熔! 纵然姬夜熔和阁下一起出现又怎么样? 自己才是阁下名正言顺的妻子,姬夜熔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别人眼里的小三,是妾! 这般想着,她僵了两秒的红唇沁着一抹优雅的笑,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姿优雅的走向了连默和姬夜熔的方向。 场合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自动让开道路,屏住呼吸,想看着正室是*的对决,是如何的精彩。 另外一方面,不得不佩服阁下的魄力,竟然能做到这一步,真是不怕后宫起火啊! 站在人群中的云璎珞牵着连湛的手,看到这样的画面,并不意外,她就料到他会这样做,所以没有劝阻他。 他想身败名裂,她何必阻拦,更何况M国的未来从来不属于他,而是属于:连湛。 而且他既然选择要与自己为敌,那么下台也是迟早的事,连湛虽小,但若是有必要,扶持他做总统也未尝不可。 云璎珞看着他们,并未发现被牵着的连湛,仰着头透过缝隙看到连默牵着姬夜熔的手,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愤怒。 还有一个孩子不该有的眼神:仇恨! ——————————3105———————— 少爷:今天一万二更新完毕!你们不夸我,不给我微.博点赞,我下次哪里有力气加更!觉得小剧场不错,想看小剧场的,可以留言,想看的人多,少爷会争取每个月都出一两个,都是发微.信,免费阅读的。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情是如此绊人心33 “阁下。”柳若兰向连默点头,眸光随之扫向姬夜熔,烈焰红唇虽然沁着笑意,但不及眼底,落落大方道:“姬小姐也来了。” 姬夜熔淡漠的眸色平静的从她的脸上掠过,没有片刻的逗留,紧抿的薄唇更没有要开口回答她的意思。 一旁的程慕头疼,姬夜熔这是要当众给柳若兰难堪,她还真不嫌事闹的越来越大。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姬夜熔此举惊呆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这般不给总统夫人面前,未免太过狂傲了。 或是因为有阁下的*爱,所以就有了这狂傲的资本? 柳若兰精心描绘的眉头微皱,按捺住心里的愤怒,没有当众发出来,但嘴角的弧度已经僵了。 他们不但一起出现,还穿了不适合参加宴会的休闲装,类似情侣装。 呵,情侣装。连默,你当着自己妻子的面,与别的女人穿情侣装,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愤然之余,心头岂会没有悲伤。 尤其是姬夜熔当众给她难堪,而连默呢? 他恍若未见。 连默低眸看向姬夜熔,轻声道:“想喝什么?” “温开水。”姬夜熔回答的语气也是理所当然。 连默一眼扫去,在宾客自取的酒水区,香槟,红酒,威士忌,伏加特等等,各种鲜榨果汁皆有,独独没有她想喝的温开水。 “你呀,就是一个麻烦精。”话虽然这样说,手指亲密的在她的鼻端飞速刮了下,言语间和动作,眼神,无一不是*溺满溢,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找个地方坐会,等我。”连默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手,转身去为她拿温开水。 连默这才刚转身离开,周围一下子炸开锅,所有的女人都不淡定了。 谁能料到当初区区一个随扈,如今却能让高贵的阁下纡尊降贵的去为她拿水,哪怕是总统夫人,似乎也从来没有如此殊荣。 念及此处,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柳若兰,有同情,有嘲讽,更不乏有为她打抱不平的。 在姬夜熔往旁边静处走时,经过一个名媛的身旁,对方看到她的腿脚不便,步伐缓慢,故意将手里的香槟杯松开,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姬夜熔的右脚上。 微凉的液体湿透姬夜熔的鞋子,杯子在她的脚背上支离破碎,满地的碎片映着琉璃光闪烁着冷意。 姬夜熔步伐顿住,冷清的眼眸如同一口枯井没有任何涟漪的扫向她。 对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极其的年轻,眼神里有着年少轻狂与鄙夷,“抱歉,一个不小心手滑了。” 姬夜熔还没有说话,女孩的母亲已经忍不住的拉扯她,压低声音:“你别胡闹,她可是阁下的新*。” 哪怕只是刚刚那一个瞬间,也能看得出来阁下有多重视这位战神姬夜熔,连总统夫人都要忍让,女儿好好的去惹她做什么。 女孩满脸的不服气,扭头看母亲,声音不冷不热,“怕什么?她算个什么东西?说好听不就是被阁下睡过的女人,说难听她就是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的小三。” 众人皆以惊叹的眼神打量此女,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否则怎么敢当众羞辱阁下护着的女人。 柳若兰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幕,不得不说心里很痛快,这也是她想看到的。 事实证明女人不能当小三,没什么好下场。瞧,这不是报应来了! 姬夜熔素净的脸庞沉静如故,没有一丝的愤怒或羞耻感,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右脚,心里想:年轻真好,年少轻狂,无所顾虑。 程慕看到姬夜熔受辱,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迅速的走到姬夜熔身边,半个身子都挡在姬夜熔面前,漆黑的眸子看向女孩稚气又轻狂的脸上。 女孩无所谓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 程慕刚想说话,身后清冷的嗓音响起:“程秘书长,绅士是不会对女孩动手的。” 程慕无语片刻,回头看姬夜熔:“谁说我要动手了?” 姬夜熔眼神波澜不惊的迎上他:“那你挡我面前做什么?” 程慕:“……”拜托,我是怕她冲动起来对你动手,我没办法对阁下交代。 姬夜熔眸光从他无奈的神色上移开,再次落在女孩身上,片刻的沉默,声音再次响起时,有着一股凉意:“年少轻狂固然好,但过头就是愚蠢。有一句老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多听听妈妈的话。” 有妈妈疼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为什么不好好的听妈妈的话,非要让她担忧呢? 女孩没想到姬夜熔会反过来教育自己,冷笑道:“你凭什么教育我?你个狐狸精,抢人老公不要脸的小三。” 若对方是男人,程慕早就把对方提起来扔出去,就没见过这么不带脑子出门的蠢货,但对方是女孩,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对女士动手,此刻只能吩咐警卫员,“这位小姐喝醉了,麻烦把她送出去。” 警卫员立刻上前,抓住女孩的手臂,她拚命的挣扎,“放开我,我没喝醉!我说的事实,你们都怕得罪阁下,我不怕,我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好怕的。” “哦,你真的不怕我?”沉冷的声音响起,围绕在一起的人瞬间让开一条道。 站在人群外的连默一手端着温开水,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厉眸射向女孩,寒意乍现。 女孩被他看的后脊骨漫上一层凉意,而女孩的母亲脸色倏然惨白,“阁下……”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连默一步步的走过来,薄情的唇瓣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话是对女孩的母亲说的,可当看到姬夜熔潮湿的鞋子,还有脚下的碎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阴戾以他为中心瞬间往四周弥散,整个会场的气压都变得很低,很低。 一记凛冽的光从女孩的身上扫过,落在姬夜熔身上变得无奈,关切。 “还不去让颜惜过来,还有拿双新鞋过来。”话是对程慕说的,话音还未落,他又改口道:“不,还是拿双拖鞋。” 他担心她脚伤到,穿鞋子会不舒服。 这个不用连默吩咐,程慕早已让妮可准备好了。 姬夜熔:“不用叫颜惜,我的脚没事。” “让我要检查一下。”连默不放心,怕她逞强。 姬夜熔没有反对,若是不让他检查,只怕他更会小题大做。 连默将水杯递给程慕,蹲下身子,解开姬夜熔的鞋带,小心翼翼的将她的鞋子脱掉,让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神色刚有缓和的柳若兰,亲眼看到他当众蹲下身子为姬夜熔脱鞋,漂亮的水晶指甲早已不知不觉的掐进掌心了。 不甘,愤怒,怨恨,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的爬上她精美的容颜上。 云璎珞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无疑连默当众为她拖鞋这样的举动太过了。 连默完全无视周遭异样的眼神,还有那些压低的议论声,眸光落在她的脚上,袜子慢慢的卷脚面下,白希的肌肤完好无损,除了有一点红,没有其他的大问题。 手指轻轻揉按了下红点,抬头看向姬夜熔,温声问道:“很痛?” 姬夜熔摇头。 “应该是没伤到骨头,等回到夜园再叫颜惜看看。”连默这样说着,凝视她的眼眸充满无奈,“我就是离开你片刻都不能吗?” “意外。”姬夜熔素净没有一丝的笑容或情绪,回答他的话也是简单至极。 连默卷下她的袜子时,特别的小心翼翼,没有完全脱掉,在他们的角度看来只是没有脱完,遮住了脚趾,并不知道其实那袜子里面没有脚趾,空无一物。 下一秒连默做了一个让全场都震惊的举动,连同姬夜熔在内。 他双手小心翼翼的托着姬夜熔的右脚,低头温热的唇瓣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落在姬夜熔脚背被砸红了的地方。 刹那间有不少女性下意识的捂住唇瓣,倒抽一口冷气,这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尖叫起来。 阁下竟然当众亲吻一个女人的脚背,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无法相信,匪夷所思。 即便有的是亲眼所见,也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他的唇瓣落在姬夜熔脚背的那一瞬间,柳若兰愤然的眼眸猝不及防被潮湿占据。 这不是伤心的泪水,是屈辱的泪水! 姬夜熔也怔住了,冷清的眼眸里迅速划过一丝波澜,被他触碰过的脚背像是有一股电流瞬间蹿动,一跃击中她的心脏,心湖掀起了惊天骇浪,难以平静。 无形之中似是有什么东西缠绕住她的心脏,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密不透风,好像是两股拧在一起的红线每一寸都打上死结,再也无法解开了。 程慕脑子里隐隐有一根弦跳得疼,阁下,你真的是太任性了! 连默很平静的放下她的脚,嘴角噙着淡笑,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袜子穿好,再帮她穿上舒适的拖鞋,换好右脚,换右脚。 此刻他蹲在她的面前,动作熟练自然,好像一起都是理所当然;而那些人都不存在,因为他的眼睛里只看得见阿虞。 为阿虞穿好拖鞋,连默站起来揽住她的肩膀,温声问道:“累吗?去休息室休息一会。” 姬夜熔点头。 连默抬头眸光看到被两个警卫员架着的女孩,墨眉微挑,“阿虞了说绅士是不会女生动手!” 闻言,警卫员立刻松开的女孩。 女孩差点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幸好她的母亲在旁边扶住了她。 “谢谢阁下,谢谢阁下。”贵妇看向连默,连声道谢。 连默的俊颜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语气道:“我只是认同阿虞的话。” 贵妇听出他的画外音,眸光看向一直沉默话不多的姬夜熔,“谢谢姬小姐,谢谢小姐。”侧头又对女儿道:“还不快给姬小姐道歉。” 女孩咬唇,一脸的不甘心,眼底还有愤怒,可是迎上阁下高深莫测的眼神,意识到这次自己不能继续任性。 “对不起!”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 姬夜熔没有任何的反应,站在她旁边的连默倒是放缓了神色,“我想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贵妇和女孩鞠躬,打算离开。 女孩经过连默身边时,有一只黑色的皮鞋突然挡在了她的脚前,反应过来想止步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啊”的一声后,女孩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贵妇反应过来,立刻蹲下身子扶起她,只见女孩的掌心溢满鲜红色的血液,一块玻璃破碎赫然插在她的掌心肉里。 程慕和姬夜熔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连默,甚至连眼神里的内容都是一致的:你是故意的。 连默见阿虞在质疑自己,特意举起牵着她的手,无辜道:“我没有动手。”另外一只手放在口袋里。 姬夜熔冷清的眼眸凝视他片刻,薄唇轻抿两个字:“幼稚。” 手从他的掌心抽离,独自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连默看都没看那母女俩一眼,眼神时刻跟随姬夜熔的倩影,反复和她强调:“我真没动手,是她自己走路不看路。” 程慕目光锁定和忠犬没差别的阁下背影,近乎是崩溃的抓了抓自己零碎的短发,他就知道宴会上准没好事,一定没好事。 阁下,你是没动手,只不过是动脚而已。 程慕给了警卫员一个眼神,警卫员明白过来,立刻将母女俩请出了宴会厅,变相的驱逐出总统府。 这辈子只怕他们的家族都不可能再有踏入总统府半步的机会了。 * 小小插曲因为主角的消失,而逐渐被淡忘,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脑海里都有一个永生难忘的画面,那便是连默当众蹲下身子亲吻姬夜熔的脚背。 贵为总统,又是已婚人士,当众对非自己妻子的女子做出此举,无疑是很不妥,但无奈这个人是连默,他清秀俊雅,眸若寒星,一举一动散尽优雅与高贵。 多少女子在唾骂姬夜熔不知廉耻的同时,内心何尝没有一丝嫉妒。 嫉妒姬夜熔是那个唯一,唯一能让阁下做到如此的地步。 此刻谁还记得总统夫人? 这些年阁下除了给她一场盛世婚礼后,再也没有传出过对她有何特殊的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举动,甚至都不曾与她一起出席活动,每次都是各自行动,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记者会,直播新闻,阁下也从未当众提及过自己的妻子。 比起总统夫人,姬夜熔更像是阁下的妻子,被他时刻呵护,放在心尖成*儿。 在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时,两位当事人却在休息室独享一片静谧。 连默坐在姬夜熔的身边,眼底的余光不时扫向姬夜熔的右脚,不放心的再次询问:“真的没事?要是痛,不要逞强!” 姬夜熔侧头,冷清的眼眸凝视向他,好像写着:你很烦。 连默无奈的勾唇一笑,阿虞又开始嫌弃自己了。 “你若不是喜欢逞强,不是喜欢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我倒也不必每次都唠唠叨叨的,还要被你嫌弃。” 一边说,一边将水杯递给她。 姬夜熔不接话,拿着杯子静静的喝水。 连默没陪她坐一会,程慕过来敲门,无疑是催促他下楼,此刻楼下那么多重要的宾客,都是过来参加阁下的生日宴会。 当事人总不能一直不露面吧。 连默皱眉,不是很想下楼,其实是不想离开阿虞身边一步。 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干坐着,他都会觉得是一种幸福。 “你去,我在这里休息。”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姬夜熔也觉得他总不露面不太好。 连默沉默没有说话,姬夜熔伸手推他,“打完招呼,回夜园。” 本就是来走个过场,他打完招呼借由工作离开也是无可厚非的。 连默沉思片刻,点头,伸手轻抚她的发丝,“那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姬夜熔点头。 连默深深的多看了她几眼,这才起身与程慕一起走出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关上时,连默嘴角的笑迅速散去,吩咐程慕:“让人盯紧柳若兰和云夫人,别让她们接近阿虞。” “是。”程慕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 连默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紧闭的休息室的门,心想着要尽快回夜园,外面太乱,也太危险,还是夜园好。 * 姬夜熔坐在休息室,没一会手中杯子的水喝完了,她放下杯子,打算起身走走时,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 一颗脑袋探进来,明亮的眼眸看向姬夜熔,弥漫着笑容,“嗨,我们又见面了。” 霍以沫,怎么哪里都有你?姬夜熔心里这样想着。 霍以沫推门而入,小巧娇俏的身材被鹅黄色的短礼服包裹,她本就青春活泼,搭配这样的衣服,无疑是更加的朝气蓬勃。 “不用那样嫌弃的眼神看我,我会很受伤的。”她走过来,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姬夜熔,“我可是猜到你的水喝完了,特意给你送一杯。” 姬夜熔不太会拂别人的好意,接过杯子,说了谢谢。 “不客气。”霍以沫见她接受自己的好意,立刻不客气的在她身边坐下,“上次我去C城是为了环形桥塌的事,碰到你真的是巧合,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话,你怎么就走了?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姬夜熔手里端着水杯,摇头:“不是。” “嗯?” “不是讨厌!”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霍以沫,她从来没有遇到像霍以沫这样,这样开朗话多的人。 木槿虽然也开朗外向,但她绝对没有霍以沫这么的……呱噪。 “不是讨厌我就好!”霍以沫听到她的话松了一口气,想到之前楼下发生的事,她全部看到了,“我真没想到阁下会对你那么好,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只笑面虎,不对,是笑面狐狸……” “以沫……”姬夜熔忍不住出声打断她。 “怎么了?” “你能不能去帮我拿点冰块?”姬夜熔声音平静的问道。 霍以沫下意识的就去看她的脚,“是脚肿了?” 姬夜熔沉默,没接话,霍以沫以为她是真的脚痛,要拿来敷脚的。立刻起身,道:“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看着霍以沫小跑出去,姬夜熔暗暗的松一口气,喝了一口温开水。 这样对一个单纯的孩子虽然有点不太好,但耳朵终于可以清净一会了。 身子放松的往后靠,又多喝了几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休息室好像越来越热了,她的后背渗出了汗珠。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宛如一场噩梦,。 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让所有人都坠入了无间地狱。 ————————————6142——————————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情是如此绊人心34 霍以沫离开没两分钟后,姬夜熔就感觉到不对劲,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不清,自己不断的冒虚汗,耳边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仿佛是被人塞进一个密封的瓶子里,连呼吸都变得不畅快。 姬夜熔手支撑在沙发上,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尝试好几次,刚刚离开沙发,下一秒又颓然的瘫坐在沙发上。 为什么会这样? 清冽的眼眸里闪过不解与困惑,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一点力气都没有,所有的感觉都不对。 眼底划过一丝慌乱,眸光在不经意间扫到面前放置的水杯,还有一半的温开水。 是水出了问题? 抵达这里她只喝了两杯水,一杯水是连默亲自倒的,喝完时还没有任何的不适,第二杯水是霍以沫端来的。 霍以沫? 为什么? 姬夜熔用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太阳穴,却一点用都没有,头越来越晕,手臂的力量也渐渐的失去了。 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被某张巨大的阴谋网笼罩着,而这张网,正在急速的收拢。 姬夜熔似乎想到什么,手往口袋伸去,想要掏出手机给连默打电话。 手指颤抖的太厉害,手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手机,指尖还没有触及到手机,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姬夜熔费力的抬头看去,矮小的身影走进来,稚气的脸蛋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漂亮的大眼睛阴森的盯着她,充满了怨恨。 “连,连湛……”她没想到连湛会进来,声音艰涩,“叫连默,叫他来……” 连湛站在距离茶几还有几步的地方,眼神很冷的看着她,像极了连默生气时的模样。 听到了姬夜熔的话,他也没有动,就那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姬夜熔。 “连湛……”姬夜熔唇瓣轻抿,细若蚊音。 “你为什么要和我妈妈抢爸爸?为什么要让我妈妈伤心的哭?”连湛瞪着她,不停的质问,“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 姬夜熔此刻身体一点力量都没有,完全是虚脱的靠着沙发,眼神盯着与平常很不一样的连湛,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想做什么?” “想你不要抢走我爸爸,想你不要再让妈妈伤心难过。”连湛这样说着,憋在身后的双手伸到身前,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小巧的黑色手枪。 姬夜熔眼眸倏然一紧,似有若无的摇头,“不,你不能这么做。” 他才几岁,居然要杀人! 脑子里想到上次他伸手推自己下楼梯,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这个孩子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连湛小手紧紧握着枪毙,深呼吸,眼神阴狠的瞪着姬夜熔,“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爸爸,所以你去死吧……” 手里的枪管对准了姬夜熔,小手指紧扣着扳机用力的往下压。 姬夜熔清澈的瞳仁倏然收紧…… * 宴会厅流光溢彩,一片其乐融融,之前的不快皆以被淡忘。 连默虽然是以一身休闲装亮相,面对庄重的西装,礼服的宾客却丝毫不输气场,反而让他在人群中更加的亮眼,吸引人目光。 他正在和国务卿江寒渚寒暄,程慕跟在他的身边,明显看出阁下有些心不在焉。 江寒渚来得迟,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手执酒杯,见他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没事。”连默话虽如此,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休息室的方向。 心口很闷,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与躁闷。 江寒渚既然能坐到国务卿这个位置,自然是也是精明之人,岂能看不出他的异样,眸光投向程慕询问。 程慕似有若无的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连默实在放心不下姬夜熔,放下酒杯,刚想和江寒渚道别,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很清晰的枪声。 顿时浅声交谈的宴会厅一片鸦雀无声,现场演奏的乐队也愣住了,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连默已经急速往休息室走去。 不,走的太慢了,没走两步他就开始跑起来了。 听到枪声,他的心倏然收紧,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只剩下两个字:阿虞! 程慕和江寒渚反应过来,紧随其后。 站在大厅里应酬的云璎珞忽而反应过来,眸光在会场四处找寻,此刻柳若兰疾步走过来,迫不及待的问道:“湛儿,湛儿呢?” “刚刚还在我身边的,怎么眨眼就……”连湛不见了,云璎珞也急了,声音颤抖的大叫,“木梵,木梵,找湛儿,快找到湛儿。” 因为有事耽搁刚到会场的连景和许思哲进来就看到混乱的场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看到连默他们往休息室跑。 连景与许思哲对视一眼,面色凝重道:“我们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好。”许思哲点头,与她一起走过去。 木梵问了佣人,有人说看到皇太子刚才好像往休息室那边去了。 闻言,柳若兰和云璎珞脸色瞬间变了,不约而同的提起裙摆往休息室跑去。 人群中的霍渊也听到枪声了,又见他们个个神色凝重,心里揣测发生了什么事。眼神下意识的去找霍以沫,一圈扫下来根本就没霍以沫的身影。 他立刻就跟随她们的身后,前往了休息室的方向。 连默和程慕,江寒渚差不多同一时间抵达休息室的门口,还没推开门便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血味。 三个人的心头皆是一震,异样在脸上同时铺开。 伸手推开门的人是连默,铺天盖地的腥血味朝着他们席卷而来,而房间里的情景却让三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姬夜熔僵坐在沙发上,双手举着一把黑色短枪,枪口对着的方向连湛倒在一滩血泊中,手里拿着一把小枪。 “阿虞……”连默最先反应过来,大步流星的朝着她走去。 经过躺在血泊里的连湛身边时,步伐没有一秒的停留,直接过去拥住神色呆滞的姬夜熔。 程慕反应过来,立刻跑到连湛旁边,抱住他小小的身子,“皇太子,皇太子……” 江寒渚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上来的连景和许思哲已经看到这一幕,连景吓的叫出声,下意识的就往许思哲的怀里躲,不敢去目睹那样的惨状。 许思哲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让她去看。 “湛儿——” 肝肠寸断的一声惨叫,哀转久绝,一抹身影从许思哲他们身边蹿出,直接扑向了程慕,一把从他怀中夺过连湛。 “湛儿,湛儿,你怎么了?”柳若兰抱着连湛,泪水如坏掉的水龙头,止不住,泪如泉涌,“湛儿,你别吓妈妈,湛儿……” 连湛还有一丝气息,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她,水雾氤氲,唇瓣轻扯,好像很想说话,可是他没有力气了。 “快叫医生,快叫医生救湛儿,快啊……”柳若兰反应过来,朝着程慕低吼道。 “来不及了……” 程慕的话还没说完,柳若兰啜泣低吼:“你闭嘴!不会的,湛儿不会有事的,湛儿……” 连湛看着她,眼神里尽是痛楚,沾满血迹的小手紧紧的揪住她的裙子,像是拼劲全力,虚弱的声音艰涩,缓慢而出:“妈妈,湛儿,湛儿疼……” “湛儿你忍一忍,很快就不会痛了,很快的……”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眼眶簌簌滑落,滴落在连湛的眼角下,一路流进他的衬衫里。 云璎珞挤进人群,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像是迎头一棒,差点摔在地上,若不是有木梵在身旁及时扶住她的话。 “快,快叫颜惜。”云璎珞紧紧抓住木梵的手,声音中的颤抖向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 颜惜接到程慕的电话说姬夜熔的脚砸伤了,阁下不放心,让她过来看看,她便从皇家医院赶来,刚到总统府门口又接到程慕的电话:皇太子中枪了。 云璎珞说话的时候,颜惜已经过来了,挤过人群,立刻走到柳若兰身边,冷静道:“夫人,请立刻放平他,让我救他!” 柳若兰紧紧的将连湛抱在怀中,怎么也不肯放手,“不要碰我的湛儿,不要抢走我的湛儿……” 有一种直觉,一旦放开,她的湛儿就再也没有了。 她抱的太紧,颜惜也不能强行将连湛从她的怀中扯出来。 此刻云璎珞走上前,狠狠的给了柳若兰一巴掌,红了眼眶道:“你冷静点,不要耽误颜惜救湛儿。” 柳若兰怔住片刻,反应过来,立刻松手,将湛儿交给颜惜。 连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皮肤白的像是透明色,浑身是血,宛如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近乎是跪在颜惜的面前,“我求求你,救救我的湛儿,救救湛儿。” “夫人,我会尽力的。”颜惜一边说着,一边捏住了连湛的手腕,看着手表,眉头瞬间蹙起,又立刻从医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听他的心肺。 柳若兰泪流满面,纯白的牙齿不由自主的咬住自己的手指,咬破了皮肤,血液流出,也浑然不知。 心碎的眼眸模糊的看着连湛毫无生气的模样,心如刀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颜惜。 片刻后,颜惜放下听诊器,对上柳若兰的泪眼模糊,无能无力的摇了摇头。 子弹直穿心脏,失血过多,脉搏心跳全部停了,她无力回天。 “不!”柳若兰凄凉的低吼一声,一把抱过连湛,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湛儿,不会有事的,湛儿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我真的只有你了……” 看到颜惜摇头,连湛被宣布死亡,云璎珞的步伐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木梵及时扶住她,担忧道:“夫人……” 云璎珞眸光垂落两秒,倏然射向坐在沙发上的姬夜熔,尤其是她手里还拿着枪。 仇恨的火焰瞬间在她的眼眸里迸发,声音凄厉:“是你杀了湛儿。” 姬夜熔神色怔愣,呆滞的眸光从死去的连湛身上转移,迎上云璎珞,没有血色的唇瓣机械的扯了扯,“是他要杀我。” 连默闻言皱眉,眼神射向程慕,距离枪最近的程慕弯腰去捡沾着血迹的黑枪,刚到拿到枪支的那一瞬间时,脸色就变了。 复杂而隐晦的眼神射向姬夜熔,对连默道:“这是,一把仿真玩具枪。” 顿时所有的人的眼神都射向了姬夜熔,包括连默。 以阿虞对枪支的了解和熟悉度,她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来连湛拿的是真枪还是假枪? 尤其是连湛距离她的位置并非很远。 ——假枪? 姬夜熔的神色一僵,原本昏昏沉沉的脑子逐渐清晰起来,耳边所有的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 脑子划过电光火石的画面。 连湛拿着枪指着她,要杀她,在连湛要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她拼劲全身的力气抽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枪扯下保险,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这是一个人在面对死亡时,自我保护的最本能的表现。 可是连湛用的是仿真玩具枪,他根本就杀不了自己。 怎么会这样? 连景捂住自己的唇瓣,眼泪不由主的往下掉。 虽然她不喜欢柳若兰,可是连湛毕竟是她的侄儿,如今死在眼前,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更何况他还那么小。 走过来看到这一幕的霍渊,皱起眉头,眸光复杂的打量这一幕。 尤其是连湛死了,而凶手是姬夜熔,只怕总统府又要掀起一场暴风雨了。 云璎珞神色近乎是万念俱灰,可是当眼神射向姬夜熔时,简直是恨之入骨,“城儿死了,湛儿死了,为什么你就不去死呢?” 悲凉的声音从她的唇瓣缓慢而出,怒视她的眼神里恨意足以毁天灭地。 “姬夜熔,我杀了你!” 话音还没落地,她一把夺过木梵手里的配枪,枪口对准姬夜熔,毫不犹豫的压下扳机。 众人大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姬夜熔像是丢了魂一般,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脑子里混混沌沌,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子弹朝着自己飞来。 电光火石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清秀俊颜,紧接着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姬夜熔的眼前,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云璎珞悲愤万分,连开了三枪,但是没有一枪是射中姬夜熔的。 因为在千钧一发之际,连默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姬夜熔的面前,用手挡住姬夜熔的眼睛,唇瓣轻抿,声音低哑的传入她的耳畔,“阿虞,别怕……” 三颗子弹全数射中了连默的身体,顿时血液四溅,让空气中的戮杀和腥血更加浓郁。 云璎珞想再开第四枪时,是霍渊上前及时扣住了她的手腕,毫不犹豫的夺过配枪,利索的将剩下的子弹全部退出子弹匣。 云璎珞瞬间瘫软坐在地上,伤心欲绝的眼神凝视着柳若兰怀里的连湛。 这眼神与当年得知连城死时,一模一样。 程慕大惊,“阁下——” 颜惜已经彻底怔住了,根本就回不过神来。 姬夜熔听到了枪声,看到了有子弹朝着自己飞来,可是身体没有一丝的疼痛,她也什么都看不见。 枪从掌心滑落在地上,她第一次有点慌了,抬手揪住连默挡在自己的眼前那只手的衣袖,声音很轻,没有一丝分量,“连默,你怎么了?” 连默的手从她的眼前移开,映入姬夜熔眼帘的是一张苍白无色的脸庞,连同唇瓣都像是透明的。 漆黑的眼眸深深的凝视她,镌刻着深情眷恋,因为在她的声音里听到一丝担忧,眉宇间晕开清浅的笑意,似幸福,似满足,似—— “连默……”她又唤了一声,因为看到他胸前的血,声音戛然而止,心里好像有一根弦倏然断裂,痛的她直不起身子。 “阿虞,别怕啊,有四哥在,没事的。”连默温声安慰她,只是这声音三分无力,七分绵软,像是飘散在空中的雪花那般的虚软无力。 姬夜熔呆住了,清澈茫然的瞳仁,猝不及防的被湿润了。 “寒渚!”连默出声。 江寒渚反应过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道:“阁下——” 连默一只手紧紧握着姬夜熔的手,另外一只手紧揪住江寒渚的衣袖,虚软的声音里透着请求:“我要有什么不测,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护她周全,一定啊!” 江寒渚深意的扫了眼姬夜熔,面对连默的恳求,沉思片刻,郑重的点头,“我答应你,我在,她在。” 他亡,那她就自求多福了。 连默听到江寒渚的保证,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力气渐失,深邃的眼眸看向姬夜熔,薄唇轻抿,似乎还想说着什么,只是张口型,一点声音都没有。 身子逐渐失去力量,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姬夜熔湿润的眼眸看着含笑的唇角越来越远,想要拉住他的手,可自己的四肢就好像被冻僵,不是自己的,完全动不了。 在连默彻底摔下去之前,程慕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扶住他,侧头对颜惜怒喝:“还愣着做什么?快救阁下啊!” 颜惜终于反应过来,几乎是跌爬着起来,声音慌乱,“快,快送去我的实验室。” 实验室就在总统府内,医疗仪器齐全,送去那里不会比送去医院差。 程慕背起连默大步流星的往外跑,不能走正门,会经过楼下的宴会厅,决不能让人知道阁下受伤,性命垂危,他和颜惜走的是后门,颜惜慌张的打电话,程慕将所有的人都调走,避免消息走漏。 休息室里腥血的味道弥漫在每个人的鼻端下,柳若兰抱着连湛渐渐冰冷的尸体哭昏厥过去。 云璎珞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第一次在人前没有了高贵优雅的自然,尽是落寞与凄凉。 姬夜熔看着眼前地面上赫然未干涸的血渍,掌心向上,五指朝上,满是血液,指尖冰冷的颤抖着。 在过去那么长的暗淡时光里,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每一次她都会义无反顾的挡在连默的身前,只要他平安无事,她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姬夜熔从来都没想过,也不敢想,有一天他会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的面前,就像自己当初为他奋不顾身一样。 一声“四哥”哽在咽喉,如刺在喉,吞吐不得,尽是黯然,尽是伤痛。 在一片哀凉中,门口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姬夜熔抬头望去,只见霍以沫手中的冰袋掉在地上,天真的容颜上写满惊恐与不可置信。 霍渊看到她,眉头一皱,立刻走到她面前,低声质问:“你去哪里了?” “我,我,我……”霍以沫慌乱的六神无主,抬头看向霍渊,声音都在颤抖,“我去帮姬夜熔找冰袋了。” 霍渊眼神里划过一抹深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冷清的声音却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水,是她端给我的那杯水,有问题!” ————————————6263字———————————— 少爷:寒渚(hán.zhǔ)寒天水中的小块陆地,取自:霜月倚寒渚,江声惊夜船。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情是如此绊人心35 闻言,霍渊脸色倏然一沉,第一反应便将霍以沫护在身后,阴翳的眼神射向姬夜熔,“你不要胡说八道!” 以沫怎么可能会端水给她,更不可能会在她的水里药。 姬夜熔没有再说话,眼神锋利如刀刃的射向霍以沫。 霍渊回头看向妹妹,霍以沫脸色惨白,因为受到惊吓,说话的声音都是缥缈的,“哥,那杯水是我端给姬夜熔的,但是我没有给她下药,我真的没有,我没有动机害她。” 霍渊剑眉皱起,眉心沁着一股寒意,欲言又止:“沫沫,你——” “哥,我真的没有。”霍以沫清澈的眼眸里已经晕染着水雾,声音哽咽。 江寒渚见此,吩咐自己的警卫员,暂且将霍以沫隔离,不能离开总统府,更不能与任何人接触。 说完,又看了一眼霍渊,“霍渊,你没意见吧?” 霍渊深意扫了一眼霍以沫,此刻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尽快找到证据证明妹妹的清白。 “沫沫,别怕,哥会证明你的清白。”霍渊安抚情绪激动的霍以沫。 霍以沫见警卫员朝着自己走来,不住的摇头,两行清泪垂落在脸庞,对姬夜熔道:“姬夜熔,我是不会害你,你知道的。” 她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姬夜熔麻木的波光不着痕迹的从她含满泪水的眼眸移开,看着地板上的血瘫,想到那人如今生死未卜,心揪起。 皇太子丧命,连默危在旦夕,总统府的事情总要有人处理。 江寒渚无一是那个在短时间里必须处理好这些棘手事情的人。 先是让人将姬夜熔的水杯全部封存,送去化验,包括水的来源;紧接着就是楼下的宾客,扣押不让离开时不可能,毕竟每个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而且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阁下出事的消息,让人安排宴会结束,每一个离开总统府的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 将昏迷的柳若兰送去休息,皇太子的遗体暂且不让任何人触碰,交给法医鉴定死亡原因,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最让江寒渚难办的是云璎珞和姬夜。 云璎珞认定是姬夜熔杀死连湛,一定要姬夜熔偿命,而姬夜熔一直很沉默,只说了一句:“我要见他。” 这个“他”指谁,不言而喻。 按照道理姬夜熔杀死人是事实,纵然不能立刻判罪也要收监处理,可一旦姬夜熔被收监,就等同给云璎珞杀她的机会。 他答应过阁下,一定会护她周全。 一番争执僵持后,在警卫员的护送下,江寒渚决定带姬夜熔去连默的手术室外等候。 “还能走吗?”江寒渚低头询问姬夜熔。 姬夜熔尝试着自己站起来,双腿虚软无力,勉强站起来,刚迈一步,整个人就往地上摔。 江寒渚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顺势就将她打横抱起来,绅士道:“特殊情况,若有冒犯,请见谅。” 姬夜熔没有说话,江寒渚神色沉静,眸光清澈,这般绅士,她又能说什么。 再者,这个时刻她只想早点见到连默。 江寒渚抱着姬夜熔要走出去时,身后出来云璎珞充满恨意的声音:“姬夜熔,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我一定会杀了你!” 语气比死更坚绝。 * 手术室门口,程慕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再打电话,神色凝重,语气肃穆。 现在的情况一片混乱,他是一点心情都没有,整个人的神经紧绷,每一句话都说的简洁有力,笃定坚决,不容置疑。 江寒渚将姬夜熔抱过来,警卫员准备好椅子,让她坐着。 姬夜熔神色麻木,空洞的双眸直勾勾的紧盯着手术室的门,眼底的潮湿虽然退去,可眉心的紧拧,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可窥探到一二。 程慕的余光扫到她,匆匆的收线,立刻拨通另外一通电话,“现在你们所有人请立刻到总统府保护姬夜熔。” 姬夜熔杀死了连湛,云夫人一定不会轻易罢休,她一定会趁阁下还没脱离危险的时候,再次动手,杀死姬夜熔。 虽然已经安排了他们的人,但这还不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将兵鬼的人集中,成为姬夜熔第二道保护防线。 切断电话,程慕看向一动不动宛如雕塑的姬夜熔,心里忍不住感叹:姬夜熔啊姬夜熔,这一次你可是给阁下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为了保护你,他连命都不要了。 跟在阁下身边这么久,他就没见过阁下这样没有理智,完全是着了魔。 一个人要是做错事就必须接受惩罚,可是姬夜熔,他已经惩罚了自己四年,已经惩罚自己为你豁出生命,你还要惩罚他多久呢? 时间漫长而煎熬,程慕和江寒渚都有很多事要忙,很多电话要打。 霍渊也来了一趟,阴翳的眸光直盯着姬夜熔,开门见山道:“沫沫告诉过我,你曾经救过她,你应该知道她不会害你!” 姬夜熔神情麻木,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手术室的门,无动于衷,恍若未闻,甚至连看霍渊一眼都没有。 “你将沫沫拉下水,不就是想把霍家牵扯进来,把我也卷进来。” 姬夜熔还是沉默,没有任何的反应。 霍渊想到沫沫,再看看姬夜熔,眸光不由的深了颜色,语气沉冷:“我会找出证据沫沫的清白,但沫沫若是有什么差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他转身离去。 眼下这个时刻,他满心担忧的都是自己的亲妹妹霍以沫,已经顾不得担心阁下的死活了。 霍渊说这句话的时候,程慕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是听见了他的话,墨眉微敛,转念一想,走到姬夜熔的身边,轻声道:“你在帮阁下。”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霍以沫被牵涉其中,肯定是被利用,霍渊没有动机,也不会拿自己的亲妹妹冒这个危险;霍以沫就更不用提,她就是一个被霍渊呵护在温室里的花朵,没有这样的心思和能耐。 但姬夜熔当众将霍以沫在关键的时候丢出来,成为众矢之的,霍渊担心霍以沫,便无法分神趁阁下性命垂危时做出什么事来。 卷翘的睫毛静止,眼眸也是平静的如同一口枯井,此刻不管是谁,不管说什么,她都是毫无反应的。 程慕倒也没有非要她开口回答不可,但知道她是在帮阁下,心里始终是高兴的,至少证明她还关心阁下,阁下知道应该也会很高兴。 眼下最重要的是阁下没事,还有就是找出幕后真正的凶手。 江寒渚已经命人将水拿去化验了,宴会场内外的监控也被他的人控制住,所有的佣人都被扣押,而今天参加宴会的宾客也一一被调查了遍。 希望能尽快有一个结果。 窗外的天色渐渐降临,走廊亮起了刺眼的昼光,程慕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嗓子都冒火了,手术室门迟迟没有开,他等的越来越越着急了。 江寒渚因为要去处理其他事情,暂且离开了一下。 兵鬼的人都守在外面,只有宋遥和拾欢进来,见姬夜熔一直没说话,阁下又生死未卜,每个人的脸上都凝聚着沉重。 晚上八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颜惜走出来,姬夜熔本能的起身欲要上前,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差点跌在地上。 扶住她的人是去而又返的江寒渚,手掌揽在她的腰间,扶着她站好,声音清雅:“小心点。” 姬夜熔看都没看他,也没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甚至都没去理会他放在自己腰间扶住自己的手,眼神迫切的看向颜惜。 “阁下的情况如何?”程慕问道。 “有一颗子弹非常靠近心脏的位置,取子弹的时候真的非常惊险;现在虽然三颗子弹都取出来了,但是阁下失血过多,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不确定!”颜惜言简意赅,捡通俗易懂的说。 程慕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阁下是还没有脱离危险吗?” 颜惜犹豫,“也可以这样说,但这个真的不好判断,这需要看病患的求生意志力,有些病人求生意志强在两到三个小时内就能苏醒,有些病人意志力薄弱,一辈子都没醒过来,这些都是真实案例。” 程慕的脸色沉了,姬夜熔的眉心萦绕着一股寒冽,颓然垂落在身旁的手,紧紧的掐在掌心肉中。 “未来的24小时很重要,如果能在24小时内醒过来是最好,如果没有,我想我们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心理准备是什么,不需要颜惜细说,大家心里都明白。 * 连默被转移到病房观察,不宜有太多人在病房内,不需要任何的商量,除了护士和颜惜,能留在病房里的人,唯有姬夜熔了。 病房的门关着,程慕和江寒渚并肩而站,透着门上的玻璃看着病房里的情况,神色凝重。 “我要去处理霍以沫的事,这里就麻烦国务卿了。”虽然知道霍以沫可能是无辜的,但她是最直接接触到那杯水的人,他得去问一问。 江寒渚点头,“这里交给我。” 他既然答应阁下会保住姬夜熔就一定不会让她有事。云璎珞再恨姬夜熔,也要顾及江家,顾及他这个国务卿的存在。 程慕离开,江寒渚独自站在病房门口,温润如玉的眸光扫向病房里时,波光微动。 他与姬夜熔有过数面之缘,皆因为阁下,每次她都是像鬼魅般无声无息的跟在阁下的身边,不出一点声音,很容易就让人忽略她的存在,曾经还一度认为她是哑巴。 四年前她的死震惊全球,他还未接人国务卿之位,远在美国,乍听她的死讯,是不相信的。后来与阁下通电话,他似有若无的问了一句,阁下沉默许久,最终一言不发的掐断通话。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真的不在了。 四年后她死而复生与阁下的绯闻闹的满国风雨,他不可能不知道,但又能说什么? 他们并不熟稔。 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之下,她看起来是那么单薄而冷清,抱在怀中又像是一点分量都没有,眼神里没有色彩和热度,空洞的可怕;谁能相信她曾经是战神,是那样的辉煌,耀眼。 姬夜熔,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 病房里静谧如死,病*上的连默身上插满针管,戴着氧气罩,唇瓣的颜色和脸是一样的苍白无色,气息若有若无。 若不是医疗仪器发出的声音证明他还有心跳,他看起来真的像是没有生命的人。 姬夜熔坐在病*边良久,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像是跨越千山万水,飞过沧海,指尖触及到他的手。 掌心里昔日的温热不在,全是冰冷。 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眼眸静静的凝视着他好看的侧脸,声音清浅:“四哥,阿虞没听清楚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你醒来,再对阿虞说一次。” ——————————4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沧海尽头,一片荒芜,黑暗过去,冰冷仍在。——姬夜熔。 总统府的审问室,霍以沫在被漫长的疲劳轰炸后,昔日的神采奕奕不复存在,精神渐渐濒临崩溃,涨红而疲倦的眼眶连泪都流不出来。 不管被问多少次,她的答案始终坚持不变,她没有在水里下药,更没有要害姬夜熔。 程慕在监控器看到她疲惫不堪的模样,墨眉微敛,与预期的一样,不是她,她也不会承认。 程慕离开监控室,走到审问室门口示意警卫员开门,他想亲自审问。 审问霍以沫的警卫员看到他,立刻起身恭敬的行礼,然后在他的目光示意下离开。 程慕走到霍以沫对面的位置坐下,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秘书长程慕。” 霍以沫抬头看向他,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早已破败不堪的唇瓣,片刻的沉默,虚软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再问一百遍,我的答案也不会变,我没有下药,没有害姬夜熔。” “据我所知,你和姬夜熔曾经在你的新书发布会见过,后来在C市又见过,而且你对她似乎格外的感兴趣,甚至提出为她写自传,这是为什么?” 程慕没有再直白的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首先要搞清楚,霍以沫为什么会对姬夜熔那么感兴趣。 “她救过我的命,我很感激她,想要为她写自传,想要让大家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这么简单。”沙哑的声音里只剩下心力交瘁后的无能为力。 程慕:“她为什么会救你,在什么时候救的?” 霍以沫看了他一眼,眸底划过黯淡,低垂着眼帘,“这是我的私事,恕我无可奉告。” 程慕刚想说什么,警卫员忽而敲门,眼神请示他出来一下。 程慕起身暂时离开审问室,警卫员将审问室的门关上,将手机递给程慕,“这是霍以沫的手机,出事后就一直放在我们这里,但这支号码一直打电话过来,起码有五通了。” 程慕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字幕:L。 是什么人这么急着给她电话? 没有犹豫太久,程慕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眉头倏然一皱,转身复杂的眸光透过门上的玻璃打量着霍以沫。 “你现在立刻到总统府来。”程慕对电话那头的人简洁的扔下这一句,果断的掐断通话。 * 病房里灯光昏暗,连默一直昏睡未醒,姬夜熔握着他的手,长久保持同一个姿势,纹丝不动,宛如雕塑。 除了那句“四哥,阿虞没听清楚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你醒来,再对阿虞说一次。”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她本就是一个语言匮乏的人,学不来电视那套煽情的戏码,而且她相信他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以前那么煎熬险阻他都坚持下来,这次也一定能撑得过来。 江寒渚走进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姬夜熔没有接。 他将水放在*头,轻声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阁下醒了我会叫你。” 姬夜熔没有反应。 她盯着连默看,江寒渚盯着她看,沉默好一会,语重心长道:“阁下让我护你周全,你的安危我能顾,但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又能有何办法?” 静止的睫毛忽而颤抖了一下,侧头眸光机械一寸一寸的移到他脸上,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我,没事。” 江寒渚深呼吸,暗暗叹气,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倔。 姬夜熔的视线再次移动向连默,眼巴巴的眼神像个孩子,清澈澄净,不染尘埃,眉心寒冽又夹杂着一丝偏执。 江寒渚心想:这样一个她,阁下为何会放在心尖,*爱至极? 连默醒来是在一个小时后,江寒渚出去接电话,因为是查看监控那边的人打来的。 姬夜熔看到他静止的睫毛颤抖着光晕,清冽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波澜,快的让人看不见。 连默慢慢的睁开眼帘,漆黑的眼眸宛如寒潭深不见底,看到她时,干涩无血色的唇瓣微微的扬起,声音虚软,小的可怜,“我好像又梦见阿虞唤四哥了。” “不是做梦。”姬夜熔握着他的手不由的收紧,“四哥,这不是梦。” 不管是他的第一次做梦,还是第二次做梦,都不是在做梦,她有唤他四哥,真的有。 连默憔悴的神色一怔,片刻反应过来,嘴角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但没多久可能是牵扯到伤口,他的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四哥,四哥,四哥…… 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两个是这般的好听,又是这般的能暖人心。 “忍一忍。”姬夜熔受了太多次的伤,她太明白这个时候会有多痛,微量的镇痛剂根本就没效果,而过量的镇痛剂会对人体产生影响,所以这个时候只能忍。 连默脸上的笑苍白无色,感觉她在紧握自己的手,很想反握住她的手,可惜没有力气。 “阿虞,四哥终于知道,你有多疼了。” 他挨了三颗子弹已经疼成这样,差点丧命,那些年阿虞受那么多的伤,又该有多疼。 “对不起,四哥以前不知道会有这么疼。”他若早点知道,就不会再让她受那么多的苦。 姬夜熔咬唇,似有若无的摇头,关于疼痛,早已习惯,关于死亡,早已看淡。 以前的她,不怕苦,不怕疼,她最怕的是被他放弃,是被他一次次的漠视。 也许是因为伤口太痛了,毕竟有三颗子弹从他的身体里取出,流了那么多血,他疼的说不出话,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沿着额际一路往下流。 姬夜熔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抽出纸巾,轻轻的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 此刻,她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过去那么多年,她好像完全是为他而活,呼吸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纵使四年里心底对他的无情与冷酷怨恨积深,可当知道他的右手差点被自己弄残废,看到他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子弹,看到他受伤,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揪起。 是不是时间还不够久,所以她身体里残留的没有更新的细胞,始终在为他的安危牵挂。 连默不知不觉的又陷入昏迷中,脸色有不自然的红晕,墨眉紧皱,紧抿的唇瓣透着一股坚持,似乎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他不停的梦呓,一遍一遍的呢喃着“阿虞,阿虞,阿虞” 字字入骨,声声穿魂。 姬夜熔不期然的想到他中毒的那一年,也是这样憔悴不已,昏迷不醒。 那时他没有像这样唤着她的名字,只是牢牢的攥着她的手,好像攥着生命里最后一根稻草。 她以为自己对他是重要的,所以她可以放下尊严跪在顾明希的面前,恳求顾明希救他,甚至不惜用针扎入五指,以平息顾明希因为之前他们行为而心生的怒意。 后来,他痊愈了。 再后来,他娶了柳若兰。 她,在他的世界里,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他和柳若兰举办盛世婚礼的那天,她身为他的随扈,自然全程跟随在他的身后,混迹在人群中,她平静的看着他峻拔英姿,在众人瞩目下为一身白色婚纱高贵优雅的柳若兰戴上一生的契约,婚戒;内心早已潮湿成灾。 婚宴上他喝的伶仃大醉,她将他的安全交给了兵鬼,自己独自回了徽墨庄园(夜园),从酒窖里抱了一堆酒瓶,坐在他们经常会一起下棋的树下,自斟自饮。 他要结婚,她拦不住,也没有资格拦,她是他的随扈,白天必须保护他的安全,可是到了晚上,不能这么对她。 不能让她目睹了他的婚礼,还要目睹他的洞房花烛夜,这太过残忍。 她喝光了所有的酒,却越发的清醒,心口越发收紧的痛。明知道自己不该动情,不该爱他,更不该为他在这份绝望的情感沼泽中挣扎,可却是没有办法,心不由人,情不由人,她无能为力。 月朗星疏,她醉卧在老树根下,以月为被,绿草为席,昏昏欲睡。 一片静谧中黑影掠近,姬夜熔倏然睁开眼帘,还未看清来人,滚烫的温度已经堵住了她的唇。 这么熟悉的气息,她晕乎乎的脑子还是在瞬间辨别出是他。 新婚之夜,他不在总统府,不陪在新娘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抵抗,挣扎,毫无用处,她喝了太多的酒,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而他的力气大的惊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的攻城掠池。 茭白的月光渐渐隐匿于云朵后,似是羞赧,在云后窥视人间一方旖旎缱绻。 白光乍现,一片混沌中,姬夜熔似乎是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呢喃着:“阿虞,阿虞,阿虞,阿虞……” 一遍又一遍,压抑而又隐晦。 昏暗里,她察觉到一滴热汗滴在自己的脸庞,滚烫的似乎要灼伤皮肤。 那*,姬夜熔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整个人像是被挤压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灵魂破碎游离,极度渴望抵达天堂,可是肉.体在孽海中*,拼命的将她地狱里拽。 最终她输给了自己对冰冷的畏惧,也输给了他的温度。 * 当现实和回忆重叠,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耳边是他的呢喃,一声声的痛楚压抑,一声声的绝望与无助,令人四肢发麻。 直到这一刻,姬夜熔才敢肯定,那一晚他在耳边的呢喃就如此刻这般痛苦,无助,黑暗中滴在她脸庞的不是热汗,而是他的,泪。 她一直以为那是一场噩梦,是自己的错觉。 原来不是。 只是—— 连默,你的痛苦与绝望,究竟是从何而来? * 夜已深,霍以沫还在继续被审问,不允许她睡觉,一遍遍的重复着同一个问题,折磨着她的精神和灵魂。 程慕站审问室的门口,看到走廊那头走过来的人,手指不断的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来人一身休闲装,看到他点头算是打招呼,只是当看到他手里的手机时,眼神里闪过一抹意外:“哥,以沫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程慕身子倚墙,挑眉眸光深邃的凝向他,“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认识霍渊的妹妹?霍以沫?” 说话时,还将霍以沫的手机通话记录在他面前晃了几下,让他看清楚。 在霍以沫的通话记录中出现最频繁的就是署名“L”的人,令程慕意想不到的是这个“L”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李扬羽! 李扬羽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程慕立刻质问:“你不会是喜欢上霍以沫了?” “哥,你胡说什么!我们只是朋友!”李扬羽立刻出声反驳。 程慕皱眉,半信半疑,“那是她喜欢你?” 李扬羽一怔,随之摇了摇头,薄唇扬起的弧度夹杂着一抹难以探究到的苦涩,“她喜欢的人是,是许思哲!” 程慕的手一松,掌心的手机“嘭”的声摔在地上,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4072——————————————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2 霍渊和连景本是男女朋友关系,许思哲是连景的现任老公,霍以沫是霍渊的妹妹,喜欢连景的现任老公许思哲? 程慕在脑子里稍稍的将人物关系理清一边,再想想霍渊和阁下目前在政策上的紧张关系,脑仁略疼;忍不住骂了一句“靠!”侧头看向审问室里的霍以沫,语气里有着佩服:“这姑娘真敢!” 竟然喜欢自己哥哥的情敌! “她只是暗恋许思哲,许思哲并不知道,而且她也没想过要告诉许思哲。”李扬羽开口为霍以沫解释,若不是有一次她喝醉了,呢喃着许思哲的名字,他也不会知道这丫头心里藏着一个人,一个她不能爱的人。 程慕没说话,眸光收回落在李扬羽的脸上,听到他问:“哥,你为什么要审问以沫?发生什么事了?” 程慕没有直接回答他,眼睛看着他,一脸正色:“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还有她是霍渊的妹妹,你最好离她远点,别牵扯不清!” 这其中的利弊不需要他解释,李扬羽这么大的人,智商不低,不会不明白。 李扬羽点头:“你放心,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行了,你回去吧,我这忙着。”程慕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李扬羽想走,看到程慕又要进去,忍不住开口叫住他,“哥,她就是一个小姑娘。” 有点小聪明,书写的好,人是活泼可爱善良,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但他相信霍以沫不会做出什么坏事。 程慕的脾气秉性,李扬羽是很了解的,平日里喜笑颜开,看着没脾气,有些风趣,可一到工作就换了个人,极其严厉,不近人情。 他怕程慕会把霍以沫那丫头给吓坏了。 程慕深意的扫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 * 凌晨五点,*未眠的江寒渚再次走进病房,压低声音道:“报告出来了,经过检验霍以沫端给你的那杯水的确是有问题,但我们调出监控找到她倒水的录像,倒的水是和阁下倒给你的那杯同处一个水壶,不同的是阁下拿的杯子是自己拿的,霍以沫的杯子却是一个佣人拿给她的,水壶里的水经过检验也没有问题,想来问题出现在杯子上。” 姬夜熔抬头看向他,声音压低:“是谁?” “佣人站在的位置是监控的死角,除了一只手臂其他都看不到,从手指的长短判断应该是男性。程慕已经问过霍以沫,她当时没有太留意那个佣人,看过所有佣人的照片,指出三个觉得像的人,我们要去询问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已经自杀了,想来就是他在杯子上抹的药。” 江寒渚话语停住,将资料递给她。 姬夜熔接过来,注意力全部被资料吸引,并未察觉到他眸底的一丝犹豫稍瞬即逝;低头仔细翻看这个佣人资料,又是自杀。 四年前柳若兰中毒过,那个佣人也是自杀,这不是巧合,而是背后操纵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手法相似。 “有没有去查他家,还有家人?” 江寒渚点头:“我已经派人去了,应该快到了。” 话音还没落,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脸色骤然沉了,一言不发的掐断通话。 “他们抵达他家,他的父母和妹妹已经失踪了,隔壁的邻居说,半个月前就突然不见了。” 姬夜熔心中咯噔一下,原来今天这个局早在半个月前就布好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分毫不差的全部都在对方苦心安排之中。 对方首先肯定连默会在今天带自己一起出席生日宴会,紧接着就是想到整场宴席,纵使再短暂,1至2个小时寒暄时间是需要的;对方甚至知道她的腿不方便,连默不会让自己久站,肯定会在休息室休息,这般她就落单了。 那杯水纵然霍以沫不端进来的,也会有人送进来,不是连默就会是程慕,霍以沫其实就是一个意外。 药物成分会扰乱她的意识,让她身体虚软无力,这个时候连湛进来,说完那些句话,再拿出仿真玩具枪,这个时候自己只有求生的本能,根本就失去了理智可以思考。 连湛不可能不知道仿真玩具枪杀不死自己,可他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的话? 除非—— 是有人教他那样说,误导了他什么,让他以为这样做自己就不会抢走他的爸爸,妈妈也不会再伤心。 所以连湛才会那样做,他甚至没有在仿真玩具枪里安装塑料子弹,所以他在扣动扳机时才那么毫不犹豫。 这一次,连湛根本就没想过要真的杀她! “连湛……” 姬夜熔低喃出声,江寒渚不解的眼神盯着她。 “查连湛死前的半个月内,谁和他接触过。”而且这个人必定是连湛认识或熟悉的,否则连湛不会相信对方的话。 江寒渚细想一遍,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拨通电话吩咐下去。 姬夜熔放下手中的资料,眸光射向窗外,暮色被亮色取代,她若有所思的低喃:“天亮了……” 腥风血雨的一个夜晚终于过去了,黑暗也过去了,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仍旧这般冰冷。 江寒渚似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放心,这件事封锁,不会让人知道,近日工作我和程慕替他分担。” 姬夜熔点头,“邮件,我来回复。” “好。”江寒渚欣然同意她的话,眸底泛起丝丝亮光。 早在之前的文件上他就察觉到端倪,虽然很像是阁下的笔迹,其他人可能根本看不出差别,可是他看出来了,在对比两份文件的签名后,终于发现,阁下签名下笔果断利落,没有一丝迟疑;而后一份文件虽然也是如此,可是在中间有明显的拖慢,签字的人怕是心底有所感想,所以迟疑了。 他一直都在猜这个能替阁下代笔签字的人是谁,想来想去,也只有她了。 今天她的话更加确定了他之前的猜想。 江寒渚心里不禁觉得有趣,究竟是什么样的相互了解,才会让两个人在对事的处理态度和手法能够如此契合,不谋而合。 * 慕容庄接到消息赶到到云尔庄园时,云璎珞已经呆坐在沙发上一整夜,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说话,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礼服,脸上的妆容尽花,整个人憔悴不堪,狼狈不已! 慕容庄从来没见过她像今天这样似是万念俱灰,心倏然揪起。 在她的身边慢慢的坐下,轻声唤道:“璎珞……” 云璎珞迟迟没有反应,当慕容庄再次想要说话时,她像是突然灵魂回窍,转身就要去拿电话。 慕容庄意识到什么,立刻去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璎珞,你想做什么?” “她杀了湛儿,我一定要让她偿命!我要她给城儿,湛儿陪葬!”云璎珞迎上他心疼的眸光时,眼神里只剩下恨,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慕容庄紧握住她的手腕不放,摇头:“不要这样做,璎珞,你冷静点,她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湛儿死了,你要我怎么冷静?”云璎珞怒不可遏的打断他的话,眼神狠狠的瞪着他,“当年城儿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现在湛儿死了,你还是这样说,你为什么总是帮着她说话?没有她,城儿不会死,现在做总统的人是城儿,不会是那个野种,湛儿更不会死!” “我不是想帮她说话,我是不像看到你继续偏激下去。” “呵。”云璎珞冷笑了一声,神色浮动着无尽的痛楚,萦绕着阴戾让她的气质略显狰狞,“是我偏激吗?你以为我不想善良吗?可是我的善良换来的是什么?那个女人都在我身上做了什么,连臻又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你很清楚不是么?现在那个野种和姬夜熔在我身上重复当年连臻他们对我做的事,他们一次一次的把刀子往我心里捅,你还叫我放过她,我告诉你,不可能!” 慕容庄默然,他知道,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沉默的站在她身边看着,却无能为力,帮不了她。 “璎珞,我们离开这里吧。”慕容庄将手机从她的手里夺出,扔远了去,沧桑沉淀的眸子瞧着她,言辞恳切。 闻言,云璎珞一怔,随之笑了起来,笑声苍凉,“我以为这一辈子你都不会说出来。” 慕容庄眼神里拂过无奈,“我也以为我不会。”可是现在他真的看不下去了,不忍心看着她在这看似华丽却满目疮痍的连家继续腐坏下去。 “太迟了……真的太迟了。”云璎珞用尽全力的去掰开腕上的手指,“如果城儿死的时候,你说这句话,我会不顾一切的跟你走,可现在不可能了。我什么都没有,我有多痛苦,我就会让他们比我痛苦千万倍。” 声音狠绝,力气大的惊人,掰开他的手指,起身就要去拿手机。 慕容庄听着她的话,听的胆颤心惊,在她抓到手机的那刹那,用尽此生所有的勇气,第一次抱住了她,紧紧的将她困住。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明希,有我……”慕容庄失去平日里的冷静与理智,低吼起来。 听到“明希”两个字,云璎珞的身子倏然僵硬,眼眶瞬间被湿热吞没,整个人崩溃不已的大哭。 慕容庄抱着她虚软的坐在地上,她哭了多久,他就抱着她坐在地上多久。 这样的一刻,他已盼了一生,却没有想到会是在她这般痛苦的情况下,心如刀割。 对她的心疼,心痛,早已超越自己所有的情绪。 * 江寒渚还有事先离开了,病房里就只剩下姬夜熔和连默两个人。 连默一直在昏睡,没有再醒过来,半夜颜惜给他打了退烧针,现在已经没有在发烧,脸色依旧很苍白。 姬夜熔伸手指尖轻轻的触碰他清俊的轮廓,他的皮肤很滑嫩,触觉微凉,指尖顺着轮廓而下,再次抬手触碰到的是他柔软浓密的发丝。 指尖从他的发尖穿梭而下,指缝里夹杂着一根黑色的落发。 姬夜熔盯着掌心里的短发良久,起身走向了病房门口。 门口守着的是宋遥和拾欢,其他人员都在楼下24小时待命。 姬夜熔将密封好的头发和一块沾血的布料递给宋遥,“转交给老七,我想知道头发和血迹之间是什么关系!” 宋遥黑眸紧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怀疑皇太子并非阁下所出?” 姬夜熔没有回答他,那张染血的确是连湛的。当时他面对自己,距离很近,所以姬夜熔开枪的时候,血迹溅到了她的手背上,后来蹭到了自己衣服上,她刚剪下来的。 云璎珞对连默厌恶至极,却对连湛疼爱入骨,可连默却丝毫都不关心连湛,就连连湛在他面前奄奄一息,他都毫无反应。 这太反常了。 宋遥接过东西,沉声道:“放心,我会让许尽(老七)尽管给你答复。” ————————————4000——————————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3 7点,霍以沫的嫌疑被洗清,经过一整夜的疲劳轰炸,她早已精神崩溃难以支撑。 程慕带着霍渊过来接她,她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霍渊心疼不已,连忙扶住她。 霍渊眸光不动声色的扫向程慕,“多谢程秘书长对令妹的照顾了。” 程慕薄唇噙着一抹笑,不及眼底,瞧了眼霍以沫,大言不惭回答:“应该的,大家都是熟人,不用这样客气。” 霍渊眸色深了。 霍以沫神色疲惫不堪,布满红丝的眼神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程慕,沉默不言的靠在哥哥的怀中。 “沫沫,我们回家。” 霍以沫似有若无的点头,在霍渊的搀扶下走出审问室,跟着哥哥回家。 走到门口时遇到了一直没离开总统府的许思哲和连景,连景看向这边时,许思哲的眼神也就看过来了。 霍以沫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扫向许思哲,在看到他的眼神往这边来,迅速的转移目光避开了两个人的视线交汇。 明明知道他什么都不会知道,明明知道即便是对视也不会有什么,偏偏暗恋会让人变得心虚,很没有底气,连和对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霍渊黑沉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扫过来时,许思哲揽在连景肩膀上的手不由的收紧了。 连景眼底的余光扫了眼肩膀上那只白希修长的手指,回过神,佯装无事,“我们回去吧。” “好。”许思哲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护她上车,手放在她头顶上,避免她撞到车顶。 车子消失在视线中,霍渊低头看了眼霍以沫,“我们回家。” 霍以沫点头,即将上车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人,绕过车尾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霍以沫清风拂面,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李扬羽双手放在口袋里,眸光平静中夹着一丝不安和担忧,“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可是你——” 霍以沫的话还没说完,李扬羽打断她,“我一直没告诉你,程慕是我哥哥。”所以他出入总统府并非难事。 这下霍以沫彻底懵了,盯着他的眼神里写满不可置信与不可思议。 一个姓程,一个姓李,她怎么也不可能将他们两个人联系到一块,想到他们俩竟然是兄弟。 李扬羽扫了一眼站在霍以沫旁的霍渊,他一直都没告诉霍以沫实情,因为他知道霍渊和程慕是立场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告诉她,他担心他们就做不了朋友了。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程慕审问了霍以沫,他还是不想说,但已经不得不说。 而且他亲口说,总比让她从霍渊口中得知要好些吧。 “对不起,丫头!”他诚恳的道歉,哪怕她不能原谅自己的欺瞒也没关系。 霍以沫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霍渊,霍渊似是明白她的意思,松开了扶住她的手,“我在车上等你,别太久。” 霍渊上了车子,关上车门,隔着车窗户看着李扬羽,剑眉不由的拧紧:他欺骗了沫沫。 霍以沫的视线从车窗转移向对面站着的人,沙哑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不堪,“如果不是程慕审问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我?” 李扬羽目光沉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丫头,我们是朋友,这和我是谁的弟弟,没有关系。” 他们认识的时候,他就是李扬羽,会陪她一起看球赛,一起吃饭,会听她喝醉后,说着有多喜欢许思哲的李扬羽。 霍以沫沉默许久,似乎是在思考,眸光凝向他,点头:“你说的对,我们做朋友,无关我们的亲人是谁。那么,以后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对吗?” 因为身份的关系,她的朋友少之又少,能交心的更是没有几个,认识的一年多,她不知不觉的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倾诉对象,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的情绪,她都会想第一时间与他分享,她不想轻易失去这个好朋友。 “当然是。”李扬羽听到她的话,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太累了,回家睡大觉了,改天联系。”霍以沫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回去好好休息,改天带你去吃好吃的。”李扬羽露出和煦的笑容。 霍以沫点头,挥手说拜拜,转身上了车子。 车子渐渐的驶出总统府,霍以沫疲惫的靠在霍渊的身上,昏昏欲睡。 霍渊侧目看她,知道她还没睡着,突兀的开口:“不生气?”李扬羽欺骗了她。 霍以沫紧闭的眼睛缓慢睁开,抿唇:“很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话语顿了下,抬头看他,认真道:“可是比起生气,我更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 霍渊听出她的画外音,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我知道了。” 对于这个妹妹,他向来是有求必应,从无例外。 霍以沫搂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一会了。 * 8点,连默依旧未醒,颜惜给他做了一个检查,没有太大的问题,一直不醒是因为失血过多,他需要休息恢复体力和精力。 姬夜熔一直在病房,没有离开过一步。 拾欢送了一套衣服进来让她换上,黑色的长衫,黑色的长裤,黑色的球鞋,再将长发随意的放下披在肩膀上,衬得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这样穿是有缘故的,因为7:40分左右,总统府出现了大批的穿黑西装的人,他们对于总统府没有恶意,他们的恶意是针对姬夜熔。 所有人渐渐的将颜惜这栋实验室楼团团包围,虽然外有阁下的警卫员,内有兵鬼的人,但每个人的心还是悬在半空,凝重的神色,无一不在为姬夜熔担心。 担心保护不好她,让她再次受伤。 宋遥将她惯用的枪也带来,递给她,“以防万一!” 如果云璎珞真的疯狂到丧失理智,选择在总统府开战,他们会拼死保护姬夜熔,别的不说,起码能够保证她能安然无恙的离开总统府。 姬夜熔神色平静的接过枪,放在*头,手里拿着毛巾温柔的擦拭连默额头的汗水,擦完脸,帮他擦手。 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还没有告诉她,那句话是什么,她怎么会离开。 宋遥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无声的退下,与拾欢守在病房门口。 姬夜熔站在窗户口,隔着玻璃看到楼下黑压压的一片,看样子云璎珞是真的疯了。 也对,她把连湛看得那么重,如今连湛是自己亲手枪杀,她可不是要和自己拼命! 姬夜熔转身眸光猝不及防的跌进了他宛如湖泊的眼眸里,心头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先开了口:“阿虞,过来。” 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明明睡了很久,却还是一副很疲倦的模样。 姬夜熔走到他面前,他紧绷的轮廓线这才松开,眼角的余光扫到*头的枪,剑眉微挑:“这么大的阵仗,又想做女战士了?” “防身罢了。”姬夜熔声音清淡,并不想让他知道楼下发生的事。 可是她不说,连默又岂会猜测不出来,不过是顺着她的意思不提。 一醒来就看到她站在窗口,心倏地就提到嗓子口,玻璃不是防弹玻璃,而窗口往往是最危险的地方,于是迫不及待的将她唤到自己身边来。 他转移话题,低哑的嗓音里有着失落,“我的生日,过了。” 生日当天中了三枪,大概再也没有人的生日会过的比他更糟糕,简直是此生最糟糕的生日。 姬夜熔反应平淡,点头,“嗯。” 连默黑眸凝视她,像个向大人讨礼物的孩子,“阿虞,我的生日礼物?” “我已经送给你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收到。”墨眉不由的皱起。 姬夜熔:“我知道你收到就好。” 连默敛眉,情绪有些不悦,“哪有人送礼物不让收礼物的人……” “我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他的话还没说完,姬夜熔已经淡淡的打断他的话。 连默:“……” 撇过脸不看她,像个孩子在置气。 姬夜熔想到他还没说清楚那句话,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昨天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连默看了她一眼,虚弱的声音凉凉的,“我已经说了一遍,听没听清楚是你的事!我没有义务再重复一遍,因为我也和别人不一样!” 姬夜熔:“……” 他还能更幼稚点吗? 下一秒—— “要不我们交换?”漆黑的鹰眸亮晶晶的凝视着她,好心的建议。 姬夜熔:“……” 果然……能! 姬夜熔敛眸,声音淡淡的,“我去通知妮可给你弄点吃的。” 连默眼神瞬地暗淡,郁闷了,他刚帮她挡了三颗子弹,差点没命,她怎么连送自己什么礼物都不愿意说,权当哄哄他都不行么? 姬夜熔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响起,“让程慕滚来见我。”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想来他是要把坏情绪发泄在程慕身上了。挺好的,总比让他憋在心里好。 正在忙碌的晕头转向的程慕实在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用纸巾揉着鼻子,喃喃自语:“好好的怎么打喷嚏了,难道是有女孩子想我,我要开始走桃花运了?” * 程慕接到通知阁下醒了,要见自己,踏进病房之前他的心情都还很美丽,踏进病房的瞬间,心情就不美好了。 因为他想不通阁下是受枪伤刚刚醒来,怎么比吃了火药还要暴躁? 将目前的情况悉数汇报给他听,包括此刻楼下云夫人安排的那些人,蠢蠢欲动。 连默越听脸色越寒,奈何现在他的身体太过虚弱,否则一定下*站到那些人面前,问问他们是不是连他这个总统也要一起枪毙! “阁下,目前霍以沫的嫌疑是洗清了,但是那个佣人自杀,家人又早在半个月前就消失不见,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云夫人又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眼下情形真的很棘手。” 这些其实不用程慕说,连默也知道,沉思片刻,开口:“今天傍晚必须对外发布皇太子死讯,死因……意外失足。具体怎么写,需要什么文件你自己解决。” 闻言,程慕挑眉,果不其然阁下毫不犹豫的选择包庇姬夜熔了。 “你亲自给顾明希打电话,告诉她现在的情况。” 眼下这个时候,能够阻止陷入疯掉的云璎珞,在这个世间唯有一人,那便是她失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女儿:顾明希。 程慕明白他的意思,点头,“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连默扬了扬下颚,让他快点消失。 程慕刚走到病房的门口,连默又开口叫住他。 “我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阿虞送什么东西给我?” ————————————4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4 程慕在脑子里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摇头:“没有。” 连默眼神略有黯淡浮过,给了他一个快滚的眼神后,闭目休息,似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程慕无奈的耸肩,对于阁下这难以捉摸的情绪早已习以为常,无声的离开了病房。 * 妮可给连默送来一些清淡的食物,因为连默伤势太严重,一个星期内都无法起*,必须卧*静养,所以吃饭喝水这样的琐碎的日常很自然的落在姬夜熔的身上。 他是为她而受这么严重的伤,她自然是无法拒绝照顾他的,喂他喝水,喂他吃饭。 用过早餐后,江寒渚过来了一趟,姬夜熔寻了理由,离开病房,一是不想听他们的谈话,二是想知道老七那边有没有消息。 这个时候,连默倒不担心她会离开这栋楼,他的阿虞,又不傻,放心的让她离开病房。 事情的经过已经有程慕汇报,江寒渚也不必多说,他谈论的话题大多都是工作上的问题。 连默心不在焉的听着,但该发表意见的时候,一针见血,他们的政治理念其实很相似,所以在共事的时候很少会有意见相驳的情况发生,一直都算是愉快,很快的谈完该谈的。 江寒渚要离开的时候,连默突然把问程慕的问题又问了江寒渚一遍。 江寒渚神色微怔,低喃:“礼物?” “你有看到?”连默眸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看到一抹希望。 他沉默几秒,低垂的眼帘遮挡出了温润的眸光,摇了摇头:“没有。” 连默眼底划过明显的失望,越发的好奇,阿虞到底是送了自己什么礼物,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而且也找不到! 阿虞啊阿虞,你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吧。 * 兵鬼老七许尽,除了身手了得,主修医学,是医学系的研究生,虽然比不得颜惜的医术,但是做一份DNA检验不是难事,更何况颜惜这里设备齐全,什么都有。 姬夜熔去找许尽的时候,报告还没出来,需要点时间。 许尽承诺报告出来会第一时间亲自送到她手里,让她不要担心,也不必上下跑。 姬夜熔点头,因为连默的病房就在楼上,她没有等电梯,直接走的楼梯,刚走到上来就看到在等电梯的江寒渚。 江寒渚也在瞬间看到了她,薄唇流溢出浅显的笑意,“回来了。” 姬夜熔点头,她话本就少,与不熟稔的人更是沉默相对,一时间两个人的沉默让气氛微微的尴尬。 “你的脸色不好,进去好好休息。”还是江寒渚先开了口,言语温润,明亮和煦的眼眸像是冬日的阳光洒落在人身上,很是舒适。 “再见。”姬夜熔道别,经过他的身旁走向连默的病房。 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 江寒渚的视线恰巧也在看她,一时间两个人的视线隔着空气交汇,他下意识做了一个暗暗吞咽的动作,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怎么了?” “昨晚谢谢你。”姬夜熔眸光虽然冷清,但道谢的语态极其诚恳。 昨晚若是没有江寒渚,她未必能活着从休息室出来。 江寒渚波光飞快闪过一抹光,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特意向自己道谢,薄唇的笑越发的深了,“我只是履行对阁下的承诺,你不必谢我。” 他救了她,她道谢是应该做的,至于他怎么想,不在姬夜熔的思考范围之内。 姬夜熔微微的鞠躬算是行礼,转身离开。 江寒渚的眸光是一直送着她的背影走进电梯,这才转身走进等待已久的电梯里。 * 姬夜熔不愿意告诉他到底送了什么礼物,连默也不再刨根问底,再者他的身体太过虚弱,吃过药后很快就睡去了。 姬夜熔不喜欢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颜惜让护士打开窗户,又在病房里摆上一束鲜花,花香遮挡住了消毒水和药的味道。 连默在沉沉的睡觉,姬夜熔坐在沙发上,电脑放在膝盖上,眸光专注在电脑屏幕上,聚精会神的帮连默回复一些急切的邮件;有些不清楚的,她会打电话给程慕,了解之后再做决定。 连默这一睡就到了午后,姬夜熔午餐用的极少,回了很久的留言,因为一宿未眠,有些疲倦,靠在沙发上小酣片刻。 门外站着的颜惜透着玻璃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莫名的被柔软了。 很多人都以为总统府象征着权力和财富,他们活在光鲜亮丽的镁光灯下,却没有人看到灯光熄灭后,他们有多平凡和孤独,甚至每一个人伤痕累累。 姬夜熔的那些过往别开不提,单单是她在总统府的这几年,她看到的阁下,几乎没有真心的笑过,整日戴着一张面具按部就班的生活,哪怕是高烧40°他的手里拿着的还是文件。 姬夜熔回来了,阁下脸上那张欺骗人的面具好像慢慢的被熔化了,他开始会显露自己真正的情绪,尤其是在姬夜熔的面前。 高兴的,不高兴的,温柔的,不温柔的,甚至还会耍赖。 一开始她以为阁下只是对姬夜熔心存愧疚,在竭尽所能的补偿她,可渐渐这样的想法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在阁下知道姬夜熔流掉他们的孩子的时候。 阁下明明是背对着自己,自己却看清楚阁下颤抖的肩膀,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咸湿的味道。 病房里一世静好的画面,让颜惜脑子里乍现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他们,是深爱彼此的。 不容颜惜多想,刚刚和宋遥下楼的拾欢步伐急匆的走过来,紧绷的脸色让颜惜心头一紧,脱口问道:“怎么了?” “云夫人的人好像有所行动了。”拾欢言简意赅的回答,立刻叩响房门,眼下也顾不得会不会惊醒房间里休息的人。 姬夜熔闻声,迅速睁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连默,他还没醒,迅速的起身走到门口。 “他们要开始了。”拾欢咬唇,神色凝重。 姬夜熔神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这样,走到隔壁的房间,打开窗户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在逼近这栋楼,而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里坐着什么人,不用想她都知道。 站在她身后的拾欢说:“队长,我们立刻送你离开这里!” 姬夜熔单薄的身子挺的笔直,声音笃定:“拾欢,我不是逃兵。” 兵鬼的人在这里,连默还在这里,她怎么可能独自一个人逃跑,姬夜熔不会做丢下自己下属的将军。 “可是——” 拾欢的话还没说完,站在门口的颜惜打断她,道:“夜熔,阁下醒了,在寻你。” 姬夜熔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向隔壁,不顾拾欢充满担忧的声音。 连默看到她走进来,苍白的轮廓线终于稍稍放松了,声音比早上有力气多了,“怎么又乱跑?欺负我现在下不了*,口渴都只能忍着是不是!” 姬夜熔知道他是想喝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插上吸管端给他:“怕影响你休息,在隔壁。” 连默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没有戳穿她,眸光集中在杯子的吸管上,剑眉皱起,“你当我是小孩?” “这样方便。” 连默头偏向另外一边,果断的拒绝这样喝水,太影响他总统的高贵形象了。 姬夜熔无语几秒,无奈的拿掉吸管扔垃圾桶里,取来了调羹,用调羹慢慢喂他喝水。 岂料连默还是撇着头,一脸的不乐意,“我又不是残废。” 姬夜熔:“……” 真的没见过比他更难伺候的伤患了,不过是中枪,又没死,哪里来那么多坏习惯。 水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他不喝就忍着。 连默听到动静,扭头看她波澜不惊的素颜,明知道她情商低的可怜,自己怎么能指望她开窍呢? 思索一番,连默语重心长道:“阿虞,喝水,除了用吸管或调羹,还有另外一种办法。” “什么?”姬夜熔倒不会和他置气,不理他。 “用嘴,阿虞生病的时候,四哥可就是这样照顾阿虞的。”连默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熠熠生辉,嘴角含笑。 姬夜熔:“……” 如果不是他还躺在病*上,她可能回他一个过肩摔。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还能耍无耻! “阿虞……”他低哑的嗓音唤着她,充满蛊惑。 姬夜熔沉默片刻,重新拿过杯子,连默的眼神一亮,难道她真的同意用嘴喂? 欢喜还来不及爬上眉梢,下一秒就看到她又拿了调羹,舀水递到他唇边。 连默眸光黯淡,紧闭着唇瓣不肯这样喝水。 “我杀了你儿子,你不恨我?”姬夜熔手臂一直举着,声音清冽的问道。 连默鹰眸倏然一紧,心里骂了一句:阿虞,你真狠。张嘴愤恨的咬住调羹,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到调羹,咬断它一样。 姬夜熔收回手,再一次的将调羹送到他的面前伴随着的是她又一次的质问:“连湛,真的是你和柳若兰的孩子?” 连默眉心划过一丝不耐烦,再次沉默不回答她的问题,张口喝水, 姬夜熔没有再问了,连默也没有再闹了,规规矩矩的喝完一杯水。 她放下空杯子的时候,同时出现在门口的是宋遥和程慕,两个人神色凝重,轮廓线紧绷的离开。 “阁下——”程慕先一步走进来,眸光担忧的从姬夜熔身上扫过,迎上连默的,言简意赅:“云夫人行动了,景夫人在楼下劝,但可能撑不了多久。” 连默神色镇定不惊,冷静的不像话,淡淡的问了一句:“慕容庄在哪?” “被云夫人软禁在云尔庄园。” 连默扬眉,他猜也是,慕容庄一辈子都在纵容云璎珞,哪怕到现在也是这样。 “阁下,这个战不能开!”程慕言辞肃穆,无比的认真。 总统的母亲要在总统府内对总统开战,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要别人怎么看总统府,又怎么看总统! “我需要你提醒?”连默睥睨他,剑眉微敛,这不是目前救兵还没到。 程慕没有再说话,眸光下意识的就锁定姬夜熔,其实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在姬夜熔身上。 姬夜熔岂会看不穿程慕心里在想什么,一言不发的起身,往病房门口走。 连默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站住。” 姬夜熔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沉静如故:“祸端是我惹出来的,我自己去面对。” “呵”连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沉冷的响起,“你当我是死了?” 姬夜熔眉心微动,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他独断的嗓音再次响起:“就算你把天捅出窟窿,只要我没死就轮不到你去面对。乖,老实坐旁边发呆,没你需要担心的事。” 那声“乖”后,声音明显的温柔许多。 姬夜熔心湖泛起微澜,他的言下之意是不管她惹出多少的祸端,他都会一力承当。 哪怕是她杀了连湛?! 被当成人肉背景墙的程慕此刻很是佩服阁下的强势和气场,但—— 阁下,现在不是耍帅秀威风的时候吧? 房间里陷入一片静谧如死中,姬夜熔坐在沙发上,程慕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情形,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了,唯有连默气定神闲,毫不慌张。 * 夏日炎炎,风中都带着一股热浪,气氛弩拔剑张,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似乎下一秒宁静的总统府就会变成枪林弹雨的战场。 连景接到消息,连忙赶过来,一直苦苦劝着云璎珞,“母亲,您这又是何苦?湛儿不是夜熔杀的,她也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闭嘴!”云璎珞严词厉色,萦绕着阴戾的眼眸射向连景,“你若还念及我对你的养育之恩,叫我一声母亲,就不要再替那个女人说话!你忘记了,你的弟弟连城是怎么死的,你又忘记了湛儿是怎么死的?我不管她是不是被设计的,湛儿是被她亲手杀死的,这一点毋容置疑,我定要她给湛儿陪葬,至于幕后的人是谁,我自会揪出来,绝不饶恕!” “母亲——”连景欲言又止。 云璎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吩咐木梵道:“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木梵转过身恭敬的鞠躬,“是,云夫人。” 木梵就要给下属传达指令时,突然一辆车疾驰而来,直直的往木梵所站的方向撞,他站在原地没动,眸光阴沉。 车子急速而来,在距离他还有1毫米时,停下来。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的人让云璎珞不由的皱眉。 霍渊漆黑的眼眸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木梵,径直走向了云璎珞的车子,“云夫人。” “霍先生来此为何?”云璎珞坐在车里,抬头看向站在车外的霍渊,眸底划过一丝疑惑。 “息妹让我来保一个对她有恩之人。”霍渊的画外音很直白,他是为保姬夜熔而来。 云璎珞皱眉,声音寒冽压人,“我们总统府的事,霍先生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霍渊薄唇沁出一抹笑意,不及眼底,淡淡道:“总统府的事,我自然不会插手,但息妹拜托我的事,却不得不做。据我所知,她现在不是总统府的人,所以管她,也不算是在插手总统府的事。” “霍渊!”云璎珞忍不住的冷声呵斥,直接下了车子。 今天她一身庄重的黑色,胸前别着一朵雪色葬花,沧桑的容颜上只有淡妆,遮挡不住岁月留在她脸上的痕迹,更遮挡不了她的悲愤和怨恨。 霍渊面不改色的迎上她愤怒的眼神,姿态淡然处之。 两个人瞬间就对峙起来。 一旁的连景没有想到霍渊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出来帮姬夜熔,此刻他和母亲对峙,于她而言,自己的身份此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最好。 否则只会让现场变得更乱。 * 站在窗口的程慕看到霍渊来了,而且好像还和云夫人对峙上,不由的诧异,“他怎么来了?” 姬夜熔闻言,迅速起身走到窗口,看到霍渊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英气的眉头划过一抹复杂。 他们虽然没有说是谁,躺在病*上的连默似乎早已猜测到,也料定他一定会来,在姬夜熔和程慕各有所思,连默在想着,伤口疼这久,阿虞以前是不是也这样? “有霍以沫的电话?”姬夜熔是问程慕的。 “我现在没有,但等下就有了。”程慕是这样回答的。 他是没有霍以沫的电话,但是李扬羽有,打个电话给李扬羽不就行了。 程慕要到号码,拨通后将手机递给了姬夜熔,那边没多久就通,姬夜熔声线收紧:“你不必这样做。”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霍以沫说了什么,姬夜熔有几秒的恍神,沉默良久,只说了两个字:“谢谢”掐断电话。 手机还给程慕,抬头看向连默,“你猜到她会请霍渊帮忙。” 连默温热的眸光凝视她,漫不经心道:“霍渊心狠,却养了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妹妹!” 如果不是有一番彻查,他怎么敢让霍以沫接近阿虞。 霍渊这些年对这个妹妹*爱入骨,有求必应,而霍以沫又天真善良,阿虞救了她,她定要是报恩的。 经过昨天的事,她知道云夫人不会放过阿虞,又岂会置之不理。 姬夜熔内心有些复杂,毕竟昨天自己是故意将霍以沫推到众矢之的,想不到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求霍渊来帮自己。 换做自己,未必能做到。 电话里霍以沫鼻音略重,怕是生病了,她沙哑着声音说:“你救过我的命,这一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你不让我帮你写自传报答,那请哥哥帮你一次,算是我对你的感谢,而且我相信你不是真心要杀皇太子。” 姬夜熔真的不知道霍以沫这份单纯的执着和相信从何而来,单单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她? * 楼下的气氛依旧紧绷,压迫感让人连大喘气都不敢有。 霍渊进入总统府,虽然可以带警卫员,却不能携带任何的配枪,可十几个人足以拉开一个阵仗,阻挡在云璎珞和木梵的面前。 “让开!”云璎珞命令的语气道。 霍渊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稳如泰山。 云璎珞皱眉,刚想让木梵动手,总统府的上方突然传来巨大的螺旋桨高速旋转的声音,巨大的风力吹得周遭的树枝尽折腰。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抬头看向上方,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能将直升机开到总统府的上方。 * 姬夜熔听到螺旋桨的声音,下意识的看向连默。 连默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抹玩味,轻喃两个字:“来了……” ——————————6143————————————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5 姣好窈窕的身子被素衣长裙包裹,精致的面容素雅绝美,肤白若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柔顺的长发乌黑亮泽,随意披肩,发梢随风轻轻摇曳,美得人惊心动魄。 倾城倾国,四个字用在她的身上毫不过分。 岁月对于美好的人事心存宽容,哪怕经历再多的狂风骤雨,他们的身上毫无痕迹,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温软的目光,让在场所有的人无一不是露出被惊艳到的神色。 云璎珞看到她们走到自己面前,整个人都怔住了,唇瓣轻抿,声音微颤,“……明希。” 是了,除了顾明希和龙裴,又有谁敢把直升机直接开到总统府的上空。 几年不见,顾明希气色越发的红润诱人,白希的手指挽着丈夫的手臂,眸光温润的迎上她,声音轻悦:“我回来看您了。” 云璎珞心头一酸,眸光潮湿了,片刻的沉默,轻轻的摇头,“不,你不是回来看我的。” 她是回来帮连默和姬夜熔的。 顾明希松开丈夫的手臂,走到她面前,“我们聊聊吧。” 云璎珞犹豫,眼眸不甘心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楼,还没有回答,顾明希已经主动挽住她的手臂,轻轻道:“走吧!” 云璎珞拒绝的话,哪怕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临走前顾明希没忘记看一眼丈夫,“等我,很快。” 龙裴寒冽的眸光在迎上她时是经年不变的温软,点头应允。 * 顾明希和云璎珞挑了一条绿荫小道,漫步前行,微风勾起她的裙摆,飘逸灵动,岁月赋予她的除了磨练和挣扎,还有豁达与淡然。 云璎珞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顾明希,这是她的女儿,当年若不是发生那样的事,她的女儿应该在自己的身边健康快乐的长大,而不是辗转流落吃尽苦楚。 每每想起顾明希曾经的际遇,云璎珞心里的恨更加的翻腾涌动。 “犹记我第一次来M国是被连默掳来,他处心积虑的想要挑起C国和A国的战争,当时心里特别的讨厌他,谁能想到他会是我的亲弟弟!” 忆起往事,她绝美的容貌上已经没有了感慨,只是淡淡的称述,觉得命运反复无常。 云璎珞没有接话,她甚至知道顾明希接下来要说什么话,没有开口打断的意思,明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自己做不做不见得,但一定会听她把话说完。 “夜熔帮连默做过不少事,那时觉得她就好像是一个冰冷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后来相处深了,我才发现,原来她不是没有感情,她只是将所有的情绪都交托给了连默,小心翼翼,卑微无声。” 顾明希说到这里,步伐倏然一顿,明亮的眼眸凝视向云璎珞,“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但我相信夜熔不是真的想杀连湛,这其中必定是有阴谋。” “明希,湛儿死了,不管这其中有没有阴谋,我只知道姬夜熔她害死连城在先,杀死湛儿在后,我,绝不能容她!”云璎珞不想拒绝顾明希,但是她心里实在是太痛了,也太恨了,不杀姬夜熔,心头的恨意难平。 顾明希眉心微动,沉默片刻,轻轻出声:“如果我求您呢,妈妈?” 云璎珞身子明显一僵,沧桑的瞳仁收缩,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你,你叫我什么?” 这么多年顾明希虽然认了云璎珞,却从未亲口喊她一声“妈妈”,不是尊敬的一声“您”,就是“云夫人。” 她做梦都在想,有生之年能听到她亲口喊自己一声:妈妈。 死而无憾。 不料,明希竟然会为了那个姬夜熔求自己,而叫出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声妈妈。 “妈妈,您不要误会,此刻我愿意叫您这一声,并不完全是为了夜熔,更是为了您!”顾明希开口解释,不希望她误会。 “我?”云璎珞不是很相信。 “我记得当初您说过,您怨恨那些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方锦,叶青,伊若,甚至是逼得我跳海的阿裴。您说,他们的恩怨凭什么要您的女儿,我来承受!可是妈妈,您看看现在的夜熔,她多像当初的我,无声的在承受着上一代的仇恨!我受尽苦难,您会心疼,可夜熔受那么多的苦难,有朝一日她的生母知道,难道就不会心痛吗?” 顾明希的这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滴水不漏,让人没有理据反驳。 云璎珞沉默良久,回过神摇头,怜悯的眼眸看向顾明希,“不,明希你和她不一样,你是那么的善良……” “不,我和她是一样的。”顾明希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您不会知道我曾经做了多错的事,阿裴为了保护我,不愿意公诸于世,但这不代表我是善良无辜的。妈妈,方锦叶青是我们的前车之鉴,我们不能重蹈覆辙。我更不想看着您被仇恨毁掉,我也曾心怀仇恨,那滋味很辛苦,并不输给被恨的人,所以我不想看着您继续辛苦下去!” “我做不到。湛儿死了,我真的做不到。”云璎珞何尝不知道仇恨会毁掉一个人,可是那种蚀骨的痛,若没有恨相抵,她支撑不下去。 “妈妈,我不求您能立刻放下,但我希望您能答应我,尝试着放下,给夜熔一个机会,让她找出真正的凶手;而不是现在大动干戈的杀了她,这样子会掉进凶手的陷阱里。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亲者痛,仇者快,六个字的音咬得格外的重。 虽然她也不知道背后的真正凶手是谁,可是能布出如此精妙而又狠毒的局,利用连湛的死来加剧姬夜熔和云璎珞之间的仇恨,此人用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云璎珞看着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女儿,这么多年自己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什么,重逢后她亦对自己没有任何的要求,这是明希第一次请求她,她拒绝得了吗? 自己已经没有了连城,也失去了湛儿,如今她只剩下明希了,如果她执意要杀姬夜熔,明希不会为姬夜熔报仇,但只怕心里再也无法原谅她这个做母亲的。 一边是仇恨,一边是最后的一点亲情,左右为难,她难以定夺。 顾明希没有再说话,山明水净的眼眸清澈见底,静静的凝视她,写满了恳求。 漫长的沉默,煎熬的内心挣扎,云璎珞突兀的开口:“一个月。” 顾明希还没来得及问她是什么意思,听到云璎珞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响起:“我给她一个月的时间找出真正的凶手,否则她定要给湛儿陪葬!” 闻言,顾明希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能有如此的让步,已经是云璎珞的底线,不能苛责更多。 “谢谢你,妈妈。”她上前,第一次主动的拥抱住云璎珞。 云璎珞听着她喊自己妈妈,不期然的想起了连城,若是城儿现在活着该有多好,他那么稳重善良,一定会很疼明希这个妹妹。 想着想着,眼眸不由自主的潮湿泛滥。 回去的时候,顾明希一路扶着她挽着她的肩膀,宛如这世间最平凡的母女,午后散步,惬意美好。 “您不喜欢连默,但却对连湛极其疼爱,其实连湛不是连默的儿子,对吗。” 这个问题困扰在顾明希的心头已久,今天见到云璎珞,自然是忍不住的想要问出口。 云璎珞听到她的话,步伐倏然止住。 凝视她的眼眸里的深谙不定,稍瞬即逝。 直到分别前,这个问题云璎珞始终没有回答。 * 云璎珞和木梵离开,那些人也很快的撤离总统府。 龙裴夫妇携手进了大楼,探望故人。 独留连景和霍渊逗留原地,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连景用手挡在了眼前,直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到她面前,阴影彻底笼罩住她,连景这才慢慢睁开眼睛,他俊冷的容颜在眼前一点点的清晰。 “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霍渊凝视她的目光沉寂,口吻就好像是在对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说话一样。 连景有几秒的犹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霍渊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她的话音刚落,霍渊修长的双腿已经迈开步伐,走向了他的车子,司机将车门拉开,待他坐进车子,关门,司机上车很快发动引擎,车子绝尘而去。 这一切发生前后不到一分钟,干净利落,像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 连景目送着车子消失在眼前,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没动,卷翘的睫毛低垂遮挡出眼里的所有的情绪。 她站在烈日阳光下,从手提包里掏出烟盒打火机,点燃一根细长的香烟,白雾萦绕,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她所有的怅然若失。 “咳咳——”可能是吸的太急了,她呛了几口,不停的咳嗽,咳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此去经年陌路。 何为陌路? 大抵如是。 * 故友重逢,不是欢笑喜悦便是喜极而泣,但这是平常人的反应,至于姬夜熔她是一个不会流泪的人,情绪更是早已习惯隐藏在冷冽的外表下,所以看到顾明希和龙裴时,纵使内心波涛汹涌,神色却依然沉静如故。 顾明希和龙裴并肩坐在病*前,十指交扣,盯着一副病怏怏的连默,没有关心的问候,倒是眼底有着丝丝的幸灾乐祸。 连默被他们盯看许久,有些不悦,挑眉道:“我是让你们来救场,不是让你们来看我笑话!” “自作孽,不可活!”顾明希红唇轻抿,声音缓缓而出,虽然说连默是她的亲弟弟,可当初他的那些举动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几年都不想搭理他。 现在他为救姬夜熔受伤,在顾明希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这远远不够,没有保护好夜熔,让她被人设计,本就是他的失责。若换做是阿裴,定然是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连默脸色不动声色的一沉,眼神投向龙裴,言下之意:你不管管? 龙裴俊朗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眸光如炬,无视连默的眼神抗议,侧目凝视顾明希,波光瞬间柔软,情意绵绵。 连默:“……” 这对夫妻是特意来M国秀恩爱来着? 顾明希将和云璎珞的谈话结果告诉了连默,连默皱眉,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若是一个月后没揪出真凶,那又该怎么办! 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但姬夜熔并不这样想,眸光投向顾明希,淡淡道:“谢谢你,明希。” 一直都不希望远在C国的明希被牵扯到这里的纷争,却没想到还是将她卷进来了。 顾明希红唇流溢着浅笑,“你我不必客气,帮你们,也是在我的生母!” 云璎珞是她的生母,她也不想看着云璎珞深陷仇恨的沼泽里,难以自拔。 眼角的余光扫到皱眉的连默,顾明希轻声道:“想要保证夜熔的安全还有一个办法,而且是一劳永逸!” 连默扬眉,立刻问道:“什么办法?” “让夜熔跟我回C国。”她是C国的总统夫人,丈夫是总统阁下,姬夜熔去了C国就是总统夫妇的贵宾,谁还敢动姬夜熔。 纵然云璎珞再恨姬夜熔,亦不会派人去C国总统府暗杀姬夜熔,那样便是挑起了两国的纷争! 连默的脸色倏然阴沉了,冷冷的挤出三个字:“你做梦!” 他是绝对不可能再让阿虞离开自己,绝不! 顾明希眼底拂过一抹笑意,与自己的丈夫对视,两个人似是心有灵犀,勾唇笑了。 龙裴夫妇没有在病房久留,因为她答应云夫人要和阿裴去云尔暂住,毕竟云璎珞经历过丧子之痛,又经历痛失爱孙,作为女儿顾明希住到云尔陪她也是理所当然。 连默无法起*,姬夜熔送他们下楼,看到站在人群中的一道身影,姬夜熔怔住了。 龙裴和顾明希先上了车子,其他人也陆续上车,唯有一人站在那里,不动不言,宛如天人。 姬夜熔慢步走上前,低下头与眼帘,声音惭愧,“……师父。”真没想到师父这次也随明希他们来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连默还能让她这般低头的人,除了她的师父叶迦,再无第三人。 叶迦眸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最终锁定在她的右腿上,剑眉不由的拧紧。 “对不起,师父,我让你失望了。”姬夜熔知道她的表现很差劲,丢尽了师父的脸。 “无论何时何地你和林七永远是我的骄傲。”叶迦声音冷清,言简意赅。 姬夜熔一怔,抬头看向他,迟疑的问:“林七,她还好吗?” 提到林七,叶迦清冷的眸子里突然多了几分温润,点头,“她很好。没心没肺,岂会不好。” 姬夜熔没有再说话了,她都听说了。 林七和师父在一起了,起初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可仔细想来,林七是师父唯一的徒弟,本来师父对她就很不一样。 他们能在一起,挺好的。 “你知道为什么林七活的比你轻松?”叶迦突然开口问道。 姬夜熔摇头。 “因为她比你看得更透,放的更快!”叶迦缓缓开口,话语顿了下,声音再起时凝聚着沉重,“你和林七像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她什么都写在脸上,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决定放弃就绝不会再回头。而你,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看似冷漠无情,实际心软仁慈。你——执念太深。” 姬夜熔沉默许久,反问:“执念,不好吗?” 叶迦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也无从回答。 因为有些执念可以令人走进幸福,而有些执念却能推人入地狱。 “夜熔,你记住师父的这句话。”叶迦眸光锋利的凝视她,字字清晰传入她的耳畔,“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 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 姬夜熔默念了一边,再抬头时,一身白衣的叶迦已经离开了。 * 傍晚的时候,总统府秘书长程慕对外发布新闻稿,在阁下生日当天的宴会上,皇太子意外失足摔落,送进医院抢救无效,猝然离世,总统府上下悲痛万分,总统夫人备受打击,几次晕厥,如今身体抱恙,须静养;阁下遭受丧子之痛却依旧保持高度的工作状态,但因为精神状态不佳,近日不宜出席公共场合,望能给他们多一点时间淡忘丧子之痛,请外界切勿打扰。 关于皇太子的葬礼将会在近期举行,阁下和夫人均希望能够低调处理,葬礼将只会有连家的人出席。 整篇新闻稿是幕僚团队字字斟酌,确认没有可以让大众抓住把柄,程慕这才代替连默对外发表,当晚便在M国掀起了一片议论狂潮。 虽然国民并不了解皇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曾经有人曝光过皇太子的照片,皮肤白嫩,五官精致清秀,可以看得出来长大以后又是一枚美男子。 皇太子本来一直好好的,却在总统生日当天被爆出意外失足摔死,这难免不会让好事者将他的死联系到了之前的婚内*的丑闻上。 有人猜测这根本就不是一场事故,而是阁下的新*出于嫉妒,害死了皇太子。 也有人说是因为这是连家的诅咒,每一代必定要死一个人,当初连臻的兄弟死了,然后是阁下的哥哥死了,如今轮到了阁下的儿子。 在众说纷纭,要有多离谱就有多离谱的时候,总统府的病房里,连默显得轻松自在。 自从他继位总统,生活作息基本就是日复一日按部就班的生活,首脑会谈,开会,看文件签字,会晤等等,基本上他一天有20个小时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他已经多年没有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生活了。 这次受伤,是真的难以处理工作,程慕、江寒渚、姬夜熔三个人共同承担了他的工作,他就躺在*上安静的养伤。 饭后,姬夜熔给他擦身子,动作熟稔,轻缓,哪怕连默受了重伤,面对她的触碰,还是没有办法忽视,很快就心猿意马了。 姬夜熔察觉到毛巾有什么在变化,冷清的眸光映着橙色的光,射向他,似乎不解,他怎么能在受这么严重的伤的情况下,还能有反应。 连默似乎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轻咳了下,佯装镇定,“我只是受伤,又不是阳.痿。” 她这么碰他的那个,他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 姬夜熔没有说话,低头专心擦拭他的身体,连默眸光灼灼的凝视她,黑色的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没扣,顺着她弧线优美线条一路往下,*似有若无的晃动着,晃的他口干舌燥,越发的觉得热了。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现在有伤在身,动不了,他怕是早已克制不住自己,将她欺压在身下,狠狠的占有,重温旧梦。 连默从来都没有觉得有欲.望是一件可耻的,尤其是在对象是姬夜熔的时候,他脑子里除了兴奋与喜悦,并无其他的念头;以前每次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格外喜欢触碰她的皮肤,她的手指。 哪怕她的手指不如其他女子的滑嫩细腻,因为整日练枪而长满老茧,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相反,他很是喜欢;而她身上的那些伤疤,有些是因为出任务,有些是为了保护他,那些丑陋的疤痕落在他的眼里,不仅是美好的花朵,更是一份信任,信任到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会放心大胆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 姬夜熔察觉到他的异样,刚擦完的上身,脖子处渗出细密的汗珠,抬头冷清的眼眸如同刀刃锋利的射向他。 虽然她对情事不热衷,也不熟悉,所有的经验和经历都是来源于眼前这个人,但她明白此刻他的反应代表着什么,而他脑子里想的画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连默倒也不为自己辩解了,热火焦灼的鹰眸瞅着她,哑着嗓音道:“阿虞,我难受……” 姬夜熔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他,纯粹是自作自受。 “阿虞……”连默低音唤着她,充满蛊惑,喉结上下滚动,性感迷人。 尤其是他额际一颗豆大的汗珠映着暖光缓缓而下,流向他的胸膛时。 若是没受伤,遇到这反映他可以去冲个冷水澡,可现在他连下*都不能,尤其这一次感觉太过强烈,尽管脑子里在用理智压制,可到底抵不住她的*力,自制力早已崩塌的连渣都不剩了。 他想要阿虞,想要触碰她的皮肤,如果这些都做不到的话,他希望阿虞能触碰自己,用她那双骨头硬得要死的手指。 “你想怎么样?”姬夜熔见他神色是真的难受,想到以前他说过,这种事要是得不到解脱,会憋出病来,他本就有伤在身,要是再憋出病... 连默目光看着她,眼睛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呼吸短促,吞咽了下口腔里分泌出的唾液,哑音逸出,“用手。” 姬夜熔闻言,条件反射的蹙眉,脸色阴沉不已。 连默见她如此,痛苦的闷哼一声,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算了,憋出病也是我活该,自找的。” 淡雅的灯光下,洁白的贝齿紧咬着唇瓣,片刻间的天人交战后,姬夜熔坐在*边,手指无声无息的钻入被子中。 连默的身子明显僵住,呼吸凝滞,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凝视姬夜熔,眼底有些不可置信与欣喜若狂。 姬夜熔没有去看他,但也从未做过这种事,只知道握在掌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默调整呼吸,反应过来,开口教她。 无疑阿虞在这方便是一个很……不开窍的学生,力气不是轻了,就是重的连默痛苦的呻.吟,感觉自己下辈子要成太监了。 尽管如此,心理的愉悦感丝毫没有减少,尤其是后面的时候阿虞熟悉起来,倒也是让他狠狠的发泄了一番。 * 实验室,许尽一身白大褂,坐在电脑前,将两个人的24个DNA位点作检测,当让它们重合时,电脑屏幕上显示出“match”的提醒。 许尽脸色瞬间凝结,不可置信的盯着屏幕上的两组DNA,不住的摇头,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 * 姬夜熔站在洗手台前,水龙头开着水流哗啦啦的冲洗着洁白的掌心,她低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自己竟然帮他做了这样的事? 而且还不是他强迫的,是自己自愿的,因为不想他憋出病来,更不想听到他自暴自弃的声音! 关掉水龙头,擦干净手上的水,姬夜熔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蹲在了墙边,静静的盯着光洁的地板发呆。 千头万绪,却无从下手整理。 那些仇恨,那些伤疤,还有那些死亡和血腥,所有的一切都压得她喘不过气,而此刻她居然还在帮他处理这样的事。 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耻! 毕竟,他已经结婚了。 姬夜熔回到病房,连默还没有睡,招手让她过来,她走过去,连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陪我睡。” 姬夜熔弯腰,伸手触碰到被子的时候,连默以为她是要躺下,岂料—— 她只是伸手替他压了压薄被,声音冷静:“我睡沙发。” 话音未落,她已经关掉了所有的灯,转身走向了沙发。 黑暗中的连默暗暗的叹气,眼眸里闪现出失望与无奈。 她,还是不愿靠近自己! * 连默在病房休息了三天,无人再打扰,每天有颜惜给他做检查,姬夜熔亲自照顾,伤口似乎没那么痛了,脸色也渐渐好转,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休息。 云璎珞没有再出现,顾明希和龙裴一直在云尔陪着她。 连湛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身上没有其他伤口,身体里没有任何的药物成分,致命的原因就是姬夜熔开的那一枪。 死亡原因确定,程慕要着手开始筹办葬礼,毕竟是皇太子的葬礼,再简单也需要花时间的。 连默休息的时候,姬夜熔下楼散步,阴天无风,有些燥热。 姬夜熔走在灌木丛生的小道上,眼下四周无人,一片寂静,她走的很慢,低头看着地面。 忽而身后一道身影穿过,寒光闪现,还未落到姬夜熔的身上时,她迅速的转身,精准的遏制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折。 清脆的“咯吱”声后,刀子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姬夜熔手上的力量一松,她整个人往后倒退,猝不及防的摔坐在地上。 “你是杀不了我的。”姬夜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里流转疑似悲悯的情绪。 柳若兰怎么会天真到以为可以杀死自己? 其实姬夜熔早就发现柳若兰这两天在这栋大楼附近游荡,想来是要杀自己,为连湛报仇。 姬夜熔是故意下楼,故意找了这么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就是让柳若兰明白,她杀不了自己! 柳若兰先是一怔,紧接着神瑟情绪转变,悲恨交加,愤怒的瞪着眼前这个杀死湛儿的凶手,可是自己杀不了,不能为湛儿报仇。 想到湛儿死在自己的景象,想到他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湛儿疼…… 她的心就宛如刀割,对姬夜熔的恨意滔天。 可是她没用啊,杀不了姬夜熔,反倒被羞辱。 湛儿,对不起,妈妈没用,是妈妈太没用了。 连湛的死不是姬夜熔想要的,她也知道幕后真凶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自己,连湛不过是一枚被牺牲的棋子,所以她不会和柳若兰计较,更何况柳若兰根本就杀不了自己。 姬夜熔眸光漠然的从她的身上移开,迈动着步伐经过柳若兰的身旁,身影渐行渐远。 背后传来的啜泣声也渐渐的消失了。 姬夜熔没有回病房,而是去了许尽所在的实验室,许尽这次的动作实在太缓慢了。 许尽看到她,眼底拂过一抹意外,可能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 “队长。”许尽从电脑前站起来。 姬夜熔冷眸犀利的从他脸上扫过,朱唇轻启:“报告。” “报告?”许尽眼神有些游离,“报告……” 他的话还没说完,姬夜熔看到桌子上的文件,径自走过去拿到手中。 姬夜熔放开文件夹阅读,许尽站在旁边解释,“报告刚出来,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送去给你!” 前面的那些专业用词姬夜熔没有耐心也没有兴趣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最终的结果。 清澈的瞳仁波澜不惊,“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 果然,如此。 难怪他一直对柳若兰冰冷如霜。 难怪他看连湛的眼神那般厌恶。 许尽不安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队长——” 姬夜熔果断的将最后一页纸撕下来,将其他的纸扔进了碎纸机中,声音冰冷的命令道:“这件事不准向任何人透露。” “我知道了。” 音还没落地,姬夜熔已经迈步走向了门口。 许尽看到那张纸被她揉成一团,紧紧的攥在掌心里,凝视她单薄声音的目光里复杂与隐晦一闪而过。 * 姬夜熔回到楼上病房,连默吃了药还在午睡未醒,她坐在*边,眸光怔怔的盯着俊朗迷人的脸庞看。 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报告里的最后一句话:超过五个DNA位点不服合,99.9%确认为不是亲子关系。 连湛不是他的儿子,是连城的。 所以云璎珞对连湛*爱入骨,丝毫不亚于当初对连城的爱。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干涩的唇瓣轻抿,声音幽然响起,在寂静的病房哀伤徘徊。 是在结婚之前,还是结婚之后?是在孩子出生之前,还是出生之后? 一定是在孩子出世之后吧。 连默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他那么讨厌连城,连城所拥有的,总统位子,柳若兰,只要是连城有的,他都想要抢夺回来。 可到最后他娶了柳若兰,柳若兰肚子里怀的却是连城的孩子,还要叫着他爸爸,继承他的总统之位,这于连默而言,是多么大的耻辱。 依他的性子,没有掐死柳若兰和连湛,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如果他是一早之前就知道了,当初就不会什么都不说,逼着她去换解药;他应该知道只要告诉自己,柳若兰肚子里的孩子是连城的,自己会义无反顾的去换解药,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说? 那时,他应该不知道真相,所以他选择的是柳若兰母子。 “如果当时你知道孩子是连城的,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留住我,还是选择牺牲我? 一只手紧紧攥成纸团,手面的青筋若隐若现,一只手伸向他的脸庞,在距离他的皮肤还有0.01毫米时倏然止住。 最终手指在半空划过落寞弧度收回身侧,声音里有着一股彻骨的凉意,“你贱踏我的感情,柳若兰贱踏你的感情,很公平。” * 连湛的灵堂设在总统府府邸的大厅,四处挂满了白色的绸带和雪色葬花,灵堂之上摆放着白色玫瑰围绕着黑白色的遗照。 照片里的男孩有着温暖的笑容,明亮的眼睛,嘴角有着浅浅的酒窝,黑色的色调让他的笑容变得简单而干净。 柳若兰一身黑衣,胸前别着雪色葬花盛放的姿态哀伤悲凉,她的神色更甚,跪在火盆前不住的往火焰里投着冥纸。 云璎珞,顾明希,连景许思哲等人均是一身隆重的黑色站在灵堂的侧边,气氛相当的悲凉。 除了连家的人,云家的人,慕容庄作为云璎珞的好友也来送连湛最后一程。 连默一直没有出现,甚至在病房时提都没有提到一句,好像连湛的死活于他而言,无关痛痒。 不管云璎珞或是柳若兰这一次都没有再去企图让连默来看连湛最后一眼。 柳若兰在分娩室里痛的死去活来,折腾了整整5个小时将连湛顺产下来,连默没有来看她和他一眼,连湛的脐带是云璎珞剪的。 直到连湛出生第12天,在云璎珞的一通电话下,连默出现了,神色疲倦,眸光冷冽,站在摇篮前阴厉的眸光看着连湛,像是看着自己的仇人一般。 从进房间到看连湛,前后不到一分钟,他转身离开,甚至没有抱连湛一下。 百日,周岁,生日,连默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出现,也是第一个离开的,由始至终他没有抱过连湛一下,哪怕是连湛主动黏他,抱住他的大腿。 他也只是冷冷的拎起连湛扔给佣人。 连湛曾经在她的怀里抽泣的问:“妈妈,是因为我不乖,所以爸爸不喜欢我吗?” 那一刻,柳若兰心如刀割,紧紧抱着连湛,摇头,“不是湛儿不乖,是妈妈不好,惹爸爸生气了。” “那爸爸什么时候才不会生妈妈的气,理妈妈和湛儿呢?” “爸爸很快就会不生气的……” 放下连湛,她扭过头,泪雨如下。 今天是湛儿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柳若兰已经不奢望连默会来送湛儿最后一程。 湛儿活着的时候,他不在乎湛儿,湛儿现在死了,他自然更不会在乎。 她和湛儿也不会再稀罕连默的在乎了。 * 连默没有来,姬夜熔来了。 一身黑色的素衣,长发披肩与衣服融为一色,胸前佩戴雪色葬花,手执一支白色玫瑰含苞待放,花瓣上还有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柳若兰看到她,哀伤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狰狞起来,站起来走到姬夜熔面前,手指着门口,冷声呵斥:“滚!这里不欢迎你!” 姬夜熔无动于衷,要走向连湛的棺材时,柳若兰拦在她的面前,声音尖锐的歇斯底里:“姬夜熔,你再靠近我儿子一步,纵使我杀不了你,我也会和你同归于尽。” 姬夜熔清冽的眼神波澜不惊的从她满是阴戾的脸上扫过,眼神看向躺在棺材里的连湛,唇瓣却是凑近了柳若兰—— ——————————11000字———————— 少爷: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摘自《汉书·苏武传》 P.S:还有一更!6000字,更新可能稍晚,大家稍安勿躁。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6 姬夜熔的唇瓣凑近柳若兰的耳畔,压低的音量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清楚。 “连城的孩子,你觉得我有理由不拜祭?” 柳若兰的身子猛然一僵,脸色倏然惨白起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姬夜熔不动声色的脸庞。 她知道了。 她居然会知道! 难道是连默告诉她的? 姬夜熔没有去理会柳若兰紧缩的瞳孔,径自走到棺材旁边伫立,静静的凝视着宛如沉睡的连湛。 云璎珞皱眉,想要上前时,顾明希挽住她的手臂,对她似有若无的摇了摇头。 云璎珞最终抑制住上前驱赶姬夜熔的念头。 一直以来姬夜熔都觉得连湛长的很像连默,所以才认为连湛是他的孩子;可现在仔细看看,连湛不止是像连默,更像连城。 毕竟连默和连城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连湛有些神似连默,倒也不足为奇。 姬夜熔只是没想到连城死了后还会有一个儿子,当年她救了连湛的命,失去自己的孩子,差点丢了命,而今连湛却又死在她的手里。 想来可笑至极。 ——连城,当初你因为我而死,而今你的孩子又为我亲手所杀,你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这辈子我要这般向你讨债。 ——连城,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了,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还给你了,惟愿来生,来生我再还你。 ——连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更不会让你的孩子白死,我一定会找出幕后主谋,为你们报仇! 姬夜熔弯腰手伸向了连湛。 柳若兰呆滞的眸光盯着她,下意识的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你想对湛儿做什么?” 姬夜熔轻易的避开她的手,握住连湛早已冰冷僵硬的小手,将手中的白玫瑰塞进他的掌心中。 薄唇轻抿,声音不大不小,字字清晰刚好足以让站在灵堂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见,“如果我不能找到真凶为你报仇,我姬夜熔誓不为人,愿下地狱,永不得轮回转世!” 柳若兰怔住了,眼神不可置信的凝视着姬夜熔,有些不相信,可又觉得她说得是真话。 毕竟当初连城对姬夜熔是那般的好,甚至不惜违背与自己的婚约。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死? 而她,怎么会沦落到如斯境地。 * 连湛是翌日下葬,总统府的国旗下降一半,天微亮锣鼓悲凉蔓延至总统府的每一个角落。 姬夜熔和连默早早的就被吵醒了,她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用雪色葬花点缀的丧礼车队在大雨中渐行渐远。 早上5点多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似乎是在可怜人间的死别悲伤。 “你,真的不去送他?”姬夜熔背对着连默开口,即便连湛不是他亲生的,可也叫了他几年的爸爸。 连默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声音平静冷淡,“有那么多人送他,少我一个不少。再者,我这不是还伤着。” 话虽如此,但要真的有心,坐着轮椅到楼下送一送,也不是不可以。 他到底还是介怀连湛是连城的。 姬夜熔一言不发的转身往门口走。 连默黑眸凝视她的背影,剑眉微敛:“去哪里?” “这里太闷,想下去透透气。”回答他的时候,步伐没有停下,话音还未落,她的倩影已经消失在病房。 连默听到雨中传来的哀鸣声,眉心收拢,凝聚着一股沉重,眸光瞬间黯淡。 * 姬夜熔一身黑衣,支撑着黑色的伞站在大雨中,因为雨水太过急遽,裤脚难免被溅湿。 站在大雨中,她不免想到当年连城下葬的时候,她身中两枪,躺在加护病房中昏迷不醒,自然是没有为连城送葬。 今天是连湛下葬的日子,她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去送葬,站在这里算是送他一程,也算是送一送当年的连城。 重重雨帘遮挡住视线,那些哀鸣悲伤久转的乐章渐渐的被大雨声覆盖,姬夜熔不知道站在原地多久,打算折身回去,走到门口收起雨伞,看到站在大厅的许尽,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凝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怎么了?”姬夜熔放下伞,走向许尽,他的神色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许尽拿着文件的手僵直的像是机器人一样,一点点的举到她的面前,像是在举着千斤重东西。 “这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不停的验,尝试不同的方法,可是每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许尽舔着干涩的唇瓣,可能是长时间没休息,没喝水,有些上火,嗓子有着腥血味,眼眶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队长,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真相!” 姬夜熔皱眉,心里有一种打鼓的感觉,因为许尽是一个乐天派,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轻松面对。 因为他说,父母给我取名许尽,原意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自然要积极面对生活给予我的一切,哪怕是磨难。 能让许尽露出这样的神色,想来事情的严重性应该不小。 姬夜熔的手指收伞的时候沾到了水珠,捏着文件的一角,很快的就将纸晕潮湿了,她低头仔细的看着文件。 文件共有两份,看到第一份结尾的时候,姬夜熔清澈的眼眸已经倏然收紧,写满了不可置信与疑惑。 怎么会是这样? 她立刻第二份文件,黑色的字体一行行映入眼帘,整个人迎头一棒,脸色骤然变了。 天际似有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现,光束尾巴拖的很长,长到准确无误的击中姬夜熔,从脚底一路往心脏处,直劈而去,血肉模糊。 心口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疼的整颗心脏都要裂开了。 白希的手指用尽全力的捏着文件,眼神死死的瞪着文件的结尾,素净的面容上写满震惊。 “不,这不可能!”简单的一句话,她是咬着唇瓣,硬生生的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许尽苦笑:“我也希望是自己验错了。”话语顿了下,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弥漫着无奈,“队长,你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姬夜熔单薄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双腿虚软,差一些就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队长……”许尽伸手想要去扶住她。 姬夜熔却避开了他的手,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稳了脚步,腰板挺的笔直,笔直到有一种遗世而立的孤寂。 唇瓣不知道何时被咬破的,沁着红色的水珠,她的脸色难看至极,没有看许尽一眼,转身就跑向外面,冲进雨里面。 “队长,你去哪里?”许尽刚想追出去,恰好拾欢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他,“七哥,怎么了?” 许尽的脚在雨帘前止了步,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拾欢,没有回答。 拾欢走到他身边停下,眸光顺着他的眼神看到队长的身影渐渐被雨帘模糊,眼角的余光扫向许尽的侧颜。 许尽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雨背影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的叹气,喃喃:“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么残忍?” 他的声音很轻,被雨声覆盖,可拾欢还是听见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住,偷瞄他的余光,瞬间黯淡。 * 狂风骤雨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树枝被风雨*的低下了头。 连家的墓园庄严肃穆,这里埋葬着连家世世代代的总统与其夫人,还有一些被世事无常过早剥夺生命的人。 姬夜熔浑身湿透了,黑色的长发早已湿哒哒的粘在一起服帖的趴在她的肩膀上,与黑色的衣料融为一色,苍白的面颊上覆满水珠,卷翘的睫毛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剧烈的在颤抖。 她跌跌撞撞的找到了连湛的墓碑,就在连城的墓碑旁。 黑色的墓碑上刻着连湛的出生年月与他的死亡之日,因为刚刚下葬,泥土还很松动,有些泥土已经被雨水往四周冲散。 她站在墓碑前,眸光如死一般晦涩,手里捏着的文件早已湿透成一团,指尖在文件上抠破了一个洞。 “我不相信,这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绝然的嗓音在雨中颤抖得不像话,她抓起文件果断的撕毁,撕的粉碎,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碎片落在地上,被雨水冲刷,沿着蜿蜒的石阶一路往下…… 掌心还沾着白色的纸屑,垂下手臂的那一刻,大雨冲刷着掌心,卷走那些让她万念俱灰的证据。 单薄的身子在大雨中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猝然的就跪在了坟墓前,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白净的双手沾着雨水,不停的把泥土往两旁扒。 她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 衣服上,双手上沾满了泥土,拼命的扒着泥土,要将刚刚入葬的人再挖出来。 不远处有一辆车子停下来,警卫员下车撑伞拉开车后座的门,下车的人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不远处的狼狈不堪的身影,剑眉慢慢的收紧。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动,撑伞的警卫员眸光扫向他的侧脸,欲言又止:“先生——”他以为先生会去阻止她。 “别让人知道这件事。”他低沉的嗓音吩咐这么一句。 警卫员明白他的意思,将伞交托给了司机,自己则是去处理先生吩咐下来的事情。 姬夜熔跪在大雨中多久,他便站在雨中多久,纵然有雨伞遮雨,膝盖下的裤子还是全部被渐湿透了。 他不是不想阻止她,只是不能。 虽然与姬夜熔的接触不多,可是他觉得自己是能看懂她的,这个时刻她是不会希望自己的狼狈与脆弱的一面被他这个不算熟悉的朋友看去。 他不去触碰她的伤口,亦不会询问缘由,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站在这里,距离她的自尊不足百米的地方。 * 姬夜熔从石阶上下来时,大雨终于停了,她走下来的每一步都重若千金。 被水雾模糊的视线看到站在路边的江寒渚的时候,神色麻木,没有丝毫的反应。 江寒渚什么都没有问,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上前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潮湿的身子紧紧的包裹着。 “我送你回去。”声音清雅温润。 姬夜熔几乎是被他半扶着上车,因为浑身湿透,脚上的水和泥巴很快的就弄脏了脚下的毛毯,还有座椅也是。 沾着水珠的睫毛轻颤,机械的看向他,目光空洞,声音麻木的没有丝毫的情绪,“对不起。”弄脏了他的车子。 江寒渚漆黑的眼眸中流转光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没关系。” 姬夜熔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膝盖,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她没有问江寒渚为何会出现在连家的墓园,江寒渚也没有解释,更没有问她为何那样做。 他本来是该去总统府和阁下商讨一些事,没想到会看到她骑着机车从总统府出来,下那么大的雨,她的车速那么快。 江寒渚近乎没有一秒的犹豫,立刻吩咐司机掉头,跟在她的身后。 那些事不着急,之后可以慢慢和阁下商议,而她的神色异常,委实让他不放心。 还好他是跟过来了,否则她在皇太子刚刚下葬后去扒坟,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一路无言,江寒渚以为她是要去总统府的,谁知道半路她突然说:“我想回夜园。” 江寒渚本是在看文件的,听到声音下意识侧头去看她,只见她的潮湿头发服帖的趴在她的脸上,整个人死气沉沉的靠在车门旁,神色呆滞。 有那么一瞬间江寒渚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几秒的迟疑,吩咐司机先去夜园。 车子在夜园门口缓缓停下,于莎听警卫室的人通报姬夜熔回来了,早已在门口候着。 当看到姬夜熔一身狼狈,浑身都是泥巴的时候,她不由的惊呼:“夜熔姐,你这是怎么了?” 姬夜熔下车前机械的扯了下唇角,挤出两个字“谢谢”,没有看江寒渚一眼的下车,也没有应于莎的话,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屋子里走。 于莎跟在身后不停的吩咐佣人,准备热茶,放好热水,让姬夜熔能泡一个热水澡,驱驱体内的寒气。 姬夜熔的步伐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停顿了几秒,眸光射向窗外不远处的三株木槿花,回想起上一次下大雨,连默在大雨中折腾好久,木槿花避免被风雨*。 虽然这次连默不在夜园,但下雨的时候于莎还是让人支起遮雨布。 因为阁下吩咐过,一定不能让木槿花有事,每天都要园丁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缺水或是生虫。 于莎见她在发怔,神色实在令人堪忧,于莎心急如焚,“夜熔姐,你到底怎么了?” 姬夜熔回过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不要让人来吵我。” 于莎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往楼上走,背影僵直而孤寂,看起来是那么的……累。 姬夜熔回到房间将房间门反锁,一身的泥土和雨水,不管不顾的直接倒在温软的大*上。 她很累,真的很累。 现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 连默见姬夜熔下去散步到现在还没回来,有些急了,吩咐拾欢去找。 拾欢含糊其辞的回答:“队长好像离开总统府了。” 离开? 连默眸子倏然一冷,来不及对拾欢发火,电话响起来了,是夜园打来的。 护士将电话递给他,连默接听电话,剑眉拧起,沁着一股寒意,“我立刻回来!” 旁边的护士和拾欢都惊呆了。 他现在的情况,勉强能坐起来了,想要下*,怎么可能? 伤口会再次裂开的。 * 连默不但回到夜园,还把颜惜给拽过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颜惜推他上楼,于莎站在门口急的快哭了,却是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连默冷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夜熔姐突然回来,浑身湿透,一身的泥土,回来就进房间不允许我们进去,我敲了很久的门,夜熔姐也没有回声。之前还有动静,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连默鹰隽的眼眸射向紧闭的门,“开门。” “可是……” 于莎的话还没说完,连默一记冷光射过去,于莎不敢再犹豫,拿出备用钥匙直接开了门。 推开门,地上有些凌乱,枕头,烟灰缸,台灯统统都被摔在地上。 而姬夜熔躺在*上,蜷曲成一团,整个人呼吸急促,面色不自然的红,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眉心紧锁,好像很是痛苦。 颜惜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瞬间变了,“她在发烧。” 连默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寒潭里却弥漫着担忧,瞬也不瞬的盯着昏睡过去的人,声线紧绷:“于莎准备一盆热水和干净的衣服,颜惜你帮她先把湿衣服换了。其他人,全部下去。” 若不是他有伤在身,根本就站不起来,他不会愿意让颜惜帮她换衣服的。 于莎和颜惜的动作很快,各自行动。 连默坐在轮椅上,黑眸凝视着她,光线暗淡:阿虞,你还是那么在乎连城,对吗! * 颜惜为姬夜熔换上干净的衣服,连默接过于莎手里的毛巾,慢慢的擦拭她的双手。 指缝,指甲里全是泥土,右手甚至有指甲盖劈了,指甲缝隙里的泥土还有着暗沉的血迹。 连默脸色忍不住的沉了又沉。 阿虞,你到底去哪里了,做了什么! 姬夜熔高烧不退,颜惜去准备药物,给她输液,于莎下楼准备食物,万*熔姐醒来饿了呢。 房间里就只剩下连默和姬夜熔两个人,他低着头温柔的擦拭着她手上的泥巴。 姬夜熔忽而从混沌中清醒,浑身似火烧着般难受,看向他的眼神似同情,似讽刺,又似是万念俱灰。 “阿虞……” 连默刚出声,话还没说,便被她沙哑的声音打断,“不是你的……” “什么?” “连湛不是你的孩子……”她的喉咙里有一把火,烧得她很疼,凝视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焦距,晦涩空洞的宛如盲人。唇瓣轻抿,像是在自言自语,“不是你的,也不是柳若兰的……” 连默皱眉,沉默。 还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耳边传来她虚软的呢喃声:“是我的,是我和连城的……” —————————6000———————————— 少爷:今天更新的是一万七千字!多出的一算是给我小女朋友妈妈的红包加更!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7 连默整个人如同被人迎头棒喝,呆住了。 瞬间的呼吸凝滞,漆黑的瞳仁愕然,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你,你说什么?” 姬夜熔看着他的神色,笑了。 笑容里弥漫着浓郁的惨痛与悲愤,那是一种对人性的绝望。 发红的眼眶涨涩的难受,她很想哭,却无泪,更何况她为什么要哭? 那个孩子又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过是一颗小小的卵子,不曾和她骨血相连,却企图想要她的命。 纵然是自己亲手杀了他,也不是自己的错,是被人设计陷害! 可是啊—— 心里怎么会这般的不舒服,有那么多的恨意绵绵无绝期的从灵魂深处涌来。 那个人啊,怎么可以这么狠。 竟然是如此的狠。 将她的卵子和连城的精.子结合,用柳若兰的子宫孕育出生命,生下这么一个孩子;又设计让她亲自杀手了这个孩子! 她岂能不痛,又岂能不恨! 连默整个人都回不过神,心像是从高空*,一直在*,朝着无底的深渊跌去,四肢百骸似是被冰封,置身冰窖。 连湛是阿虞和连城的孩子? 不!不!不! 这绝不可能! 连湛明明是云璎珞利用连城冷冻精.子和柳若兰的卵子做出来的试管婴儿,他是连城和柳若兰的孩子,不可能是阿虞的。 绝不可能是阿虞的。 姬夜熔高烧陷入昏迷,没有能回答他的话。 连默回过神一把抓住*头放置的电话,拨通程慕的电话,从咽喉挤出来的声音轻颤着:“立刻给连湛和柳若兰的DNA亲子鉴定,立刻马上,我让你做就去做,我不想听废话……” 不等那边的程慕说话,他已经暴怒极点的将电话摔在地上。 紧紧的攥着姬夜熔冰冷坚硬的手指,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不可能的,阿虞,不可能的……” 阿虞的心里有多在乎连城,他便有多介意连城的存在,他连看到连城牵阿虞的手都不能容忍,又怎么能容忍阿虞和连城有过一个孩子。 哪怕这个孩子是试管婴儿从柳若兰的子宫里出来,他也不能接受! 连默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有一把刀子在搅的血肉模糊,血流成河,声音都是慌的,“阿虞,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去接近他,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请你不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 * 颜惜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回到房间时,只看到电话摔在地上摔坏了,阁下手执姬夜熔的手,俊颜尽是颓然。 房间里的气氛无端的惨烈,让人心慌慌的。 颜惜在输液中加了退烧药的成分,姬夜熔的皮肤很白,血管很细,很不好扎针,绕是颜惜也是连轧了三次都没有扎准。 对面的连默已经抬头,寒潭射向颜惜,危险乍现。 颜惜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后脊骨漫上凉意,心里紧张不已,倍感煎熬之下,终于将针扎进血管中了。 “阁下,夜熔……” “出去。”颜惜的话还没说完,连默薄唇轻扯打断,声音无比阴冷。 颜惜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了,鞠躬退下。 连默坐在轮椅上,明明身体还虚弱的狠,却固执的守在病*,哪里也不去。 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憔悴而又固执的脸庞,极其贪恋她的气息与她的温度,哪怕这份温度是冰冷的。 这件事对阿虞来说是一种打击,她心里的痛,他岂会不知道,可是他的心更痛。 先是以为因为连城的孩子,而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他已经懊悔不已,每每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心如刀割。 现在又得知连湛竟然是她和连城的孩子,这教他如何接受? 阿虞是他的。 她英气的秀眉,清冷澄净的眼睛,她的唇瓣,她的手,她的脚,甚至她的每一根头发都是属于他的,怎么可以被别人占有。 尤其还是卵子,这么特别的东西! 连默的手浏览她脸上每一寸肌肤,指尖温柔,指腹却是冰冷的,触及到她火烧的皮肤,冰火两重天。 强撑着自己羸弱的身子,从轮椅坐到*边,他俯身凑到了姬夜熔的面前,视线集中她不算水润的唇瓣上,黑眸里痛楚静静流淌,肆无忌惮的淹没他,吞噬他的理智。 唇瓣覆盖在她的唇上,宛如没有理智的野兽,肆虐啃。咬,撕扯,本就呼吸不畅快的姬夜熔这下更难受了,脸色涨的通红,眉心越锁越紧。 直到口腔里有了血腥的味道,像是生锈的铁,感觉真的很冰冷与绝望,还有腐朽。 他将额头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声音哽咽:“阿虞,你一定不知道,此刻我有多痛!”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糟蹋阿虞。 又怎么能利用阿虞这样来糟蹋他! * 姬夜熔的高烧一直不退,连默便是一直守着。 下半夜的时候程慕风尘仆仆的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异常凝重。 为了不影响到姬夜熔休息,连默和程慕去书房谈。 程慕将文件递给连默,声线收紧:“验过皇太子和夫人的DNA,证实她们没有血缘关系!” 连默神色沉静的看着报告结果,拿着报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青筋突出,根根分明, 浓郁的戾气已经在顷刻间弥散至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偏偏三番五次让人体会寒冬的冰冷刺骨。 事已至此,他甚至不需要再去验阿虞和连湛的DNA。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一刻,他像是被判了死刑。 灵魂深处传来破碎的声,震耳欲聋,眼前的场景都变得目眩了。 “阁下——”程慕欲言又止,起初听到阁下要自己去验皇太子和夫人的DNA,他也是一怔,很不是明白。 当看到DNA检验报告,确认百分之百不是亲子关系时,他也怔住了。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他心里更加的疑惑的是皇太子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立刻去查当初为柳若兰做人工受孕的医生,护士,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连默的声音伴随着腥血味缓缓而出,:“还有——” 声音倏然顿住,眸底的痛楚迅速划过。 “还有什么?”程慕奇怪的眼神打量阁下。 “没有了,立刻去查。”他不能让程慕去查阿虞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取走了卵子,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程慕鞠躬转身离开,刚刚关上书房的门,只听到里面传来闷闷的破碎声。 下意识的转身握住冰冷的金属,想到什么,手指僵住了。 阁下不会无缘无故的失控,除非是和姬夜熔有关。 难道皇太子的身世,是和姬夜熔有关系? 程慕临走时通知颜惜在书房门口候着,带着药箱,阁下有这个需要。 起初颜惜不明白他的是什么意思,等到佣人通报姬夜熔醒了,连默让人进来,颜惜这才明白程慕的话。 满书房的狼藉,一切都是破碎的,连默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颜惜走到他身后一看,眼神立刻沉了。 只见他浅色的病服大片被红色侵湿,湿濡的贴在他的后背上,轮椅上也在所难免,满屋子的腥血味,充满杀戮。 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被崩开了,需要清理血迹,重新缝合。 颜惜说:“没有麻药,这样缝合会很痛。” 连默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当颜惜缝合伤口时他的身体一直紧绷,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来。 当伤口缝合好时,他整个人就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湿哒哒的;脸色苍白的与纸无异。 擦拭完额头的汗水,佯装无事的去往房间看姬夜熔。 * 姬夜熔醒来,烧好像有些退了,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许尽过来一趟。 许尽站在*边,姬夜熔将他来之前就已经写好的纸递给他,“我要你在一个星期之内查清楚。” 许尽明白她的意思,接过折叠到的纸放进口袋里。 “这件事,暂时不要其他人知道。”姬夜熔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补充了一句。 “队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许尽言辞笃定。 姬夜熔挥手让他离开,许尽转身欲走,眼眸猝不及防的撞向了不知道何时在门口的连默。 “阁下。”许尽鞠躬行礼。 连默看都没看他一眼,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姬夜熔,唯有关切,还有被压抑住的...痛楚。 许尽离开,颜惜也很识趣的离开,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与伤人的沉默。 两两相望,眸色黯淡,说不出的伤,无法言语的痛,日子一天比一天绝望而漫长。 连默暗暗吞咽,忍住伤口的痛,率先出声,关心她,“烧退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姬夜熔寂静如死的眼眸与他对视,沉默良久,不答反问,“当初你若知道连湛是连城的孩子,还会逼我吗?” 连默眸色深了,他不喜欢从她的嘴里听到连城的名字。 “阿虞……”他深邃的眸光没有在旁人面前的犀利与强势的压迫,流转的光是无奈,也是深情,“我从来都没有碰过柳若兰!” 是自己看错了? 否则怎么会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情? 是自己听错了? 否则怎么会听到他说从未碰过柳若兰? 姬夜熔不可置信的摇头,她不相信他的话。 “阿虞,正因为我知道连湛是连城的,才不得不逼着你去,可我不知道当时你有了我的孩子,若是知道……”连默喑哑的声音顿了顿,凝视着她的眼眸里有着坚定不移,“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不会让你和我们的孩子离开一步。” 姬夜熔的心湖一震,波澜四起。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勾,露出疑似嘲弄的弧度,“云璎珞,柳若兰,甚至是你,你们每个人都在算计,可到头来却都白算计了一场。而我,从未想过要算计谁,最后却是被算计得最惨烈的那个……” 连默沉默,心倏然揪起,宛如碾压的疼。 他知道,都知道。她是被算计的,被算计去换解药,被算计的和连城有一个孩子,最终被算计的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理智在告诉自己,她很痛,这一切都不能怪她,可是感性一想到她和连城有过一个孩子,那种锥心刺骨的疼,难以忍受。 可是他不能在阿虞的面前表露分毫,甚至不能提到一个字。 她已经这般的痛不欲生,自己不能在她的伤口上撒盐,阿虞能对他残忍,他却不能再对阿虞残忍,因为不忍,也舍不得。 “我要见云璎珞。”姬夜熔垂下眼帘,薄唇轻启,声音绝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只是说一声罢了。 连默说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柳若兰,云璎珞应该是想要柳若兰怀上连城的孩子,可是连城已经死了,柳若兰这一胎怎么来的再也没有人比云璎珞清楚了。 连默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没有阻止,点头:“好,等你病好,我陪你一起去云尔。” 有些事是该和云璎珞坦诚布公的谈一谈。 他的掌心沁着汗水覆盖在姬夜熔冰冷的手面上,慢慢的收紧。 卷翘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不管他有多用力的握紧她的手,哪怕是用力到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她也毫无反应。 * 三天,姬夜熔的情况好了不少,没有再发高烧,却有咳嗽的情况,白天还算好,夜晚咳的越发厉害,一整夜难以安枕。 整个人显得更加清冷漠然,自从和连默说完要见云璎珞后,再也极少开口,多半是点头,或是应声。 眉心萦绕着一股凉意和淡漠,睡不着的时候,时常会站在窗口,遥望天际。 半夜听到她的咳嗽声,连默的心莫名的揪起,似乎很担心她下一秒就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看到她遥望天际时,连默并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什么,只是她眼神的方向是对着总统府,连默心想,也许她是想木槿了。 第四天的下午,阳光明媚,姬夜熔夜里咳嗽难以入睡,这几天午餐后会睡上半个小时,这天醒来,连默就在她的*边,神色温润,“来,把衣服换上,我们出门。” 姬夜熔眼神看到挂在旁边衣架上的一套衣服,眉心微皱,来不及多说什么,连默已经转动轮椅离开卧室了。 当姬夜熔换好衣服下楼时,连默在楼下等着,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的身姿,连日来的紧绷的轮廓线忽而松软了,灿若星辰的眸光凝视着弥漫着惊艳与淡淡的笑意。 一袭落地长裙裁剪简单,婉约修身,勾勒出她的好身材,而裙摆下方用金丝线钩织的一朵雪莲骄傲盛放。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连默脑子里蹦出这一句话,甚至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姬夜熔平日里穿惯了黑色简便衣服,显得干练神秘,而换上白色长裙的她气质孤傲清冷,如同盛放在雪山之巅上的一朵雪莲,美丽不可方物,仿佛连同她周围的空气都是干净清澈的。 柔软的长发没有任何处理,简单的覆盖肩膀处,纯白与乌黑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明亮的眼眸波澜不惊,波光却具有穿透力,独天得厚的气场,委实令人着迷。 因为长裙遮脚,所以鞋子不需要太刻意,随意的指了鞋柜里的一双黑色球鞋,于莎替她拿出来。 连默因为有伤,不便替她换鞋,可能是因为没有脚趾的缘故,她不喜欢别人碰自己脚。换鞋子的时候连默在旁边,凝视她的眼神含情脉脉,又夹杂着几分欲语还休。 姬夜熔岂会不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一直在等他开口,只是车子快到云尔庄园时,他迟迟未曾开口。 下车之前,姬夜熔主动开口:“不是她做的,我不会杀了她。” 话音未落,翩然的身影已经下了车子。 连默一怔,想到什么,无奈的勾唇,阿虞你的理解能力是差到何种地步啊! * 连默和姬夜熔进入大厅时,顾明希正在陪云璎珞喝茶,看到姬夜熔,明眸流转笑意,“夜熔。” 云璎珞蹙眉,她只听管家说连默会来,不知道姬夜熔会跟着一起来,当下脸色就沉了。 姬夜熔对顾明希颔首,眸光淡淡的从云璎珞身上扫过,无动于衷。 连默也没有向云璎珞行礼,阴翳的眼眸扫了一眼管家和四周候着的佣人。 很显然,他们今天是有事而来。 在管家目光请示云璎珞时,她微不可见的点头,示意他们都下去。 管家带着佣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大厅,独留给他们一些谈话的空间。 连默眼神看向顾明希,还没来得及开口,云璎珞声音沉冷的响起:“明希是我的女儿,没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 连默敛眉,眸光看向姬夜熔。 姬夜熔什么都没有说,这件事明希知不知道,其实都不重要。 见此,连默没有要求明希也暂且离开。 连默坐在轮椅上,姬夜熔和顾明希坐在沙发上,面对着云璎珞。 气氛古怪,顾明希星眸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流转,总觉得发生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姬夜熔的眸光含着金属般的冷锐,直射云璎珞,开门见山的问道:“当初你是怎么让柳若兰怀上连城的孩子?” 此话一出,云璎珞的眼神立刻变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气势逼人,“你凭什么质问我?” “凭这个。”姬夜熔将手里的两份文件直接甩在了云璎珞的面前。 她的态度让云璎珞极度的不悦,看都没有看一眼文件,眸光直射她,愠怒横生。 姬夜熔一语不发,眸光与她对峙,长久僵持。 顾明希见此,忍不住伸手想去拿文件,疑惑道:“是什么?” 指尖还没碰到文件,连默阴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话是对云璎珞说的,“看看吧,看完也许你会很愿意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 顾明希的手僵住,实在不懂他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云璎珞冷哼一声,倾身拿起文件,不屑的打开翻阅,脸色在瞬间惨白。 ——————————6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8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云璎珞死死的捏着那两份报告,整张脸苍白如纸,抬头射向姬夜熔的眼眸里波涛汹涌,“你们做这份假的DNA亲子鉴定,到底想做什么?” 疾言厉色,呵斥着姬夜熔和连默,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的反应在姬夜熔和连默的预期之内,毕竟云璎珞那么厌恶姬夜熔,又岂会让她的卵子和连城的精-子结合,生出一个孩子。 “你现在应该打电话好好问问你的医生,为什么会是这样?”连默脸色阴沉,胸口憋着一股闷气,阴翳的眼神盯着云璎珞。 一切皆以云璎珞而起,若不是她用这样的途径弄出一个连城的孩子,阿虞的卵子又怎么会被偷,与柳若兰的调换了。 姬夜熔神色死寂,声音麻木的没有一丝波澜,“我比你更希望这是假的。” 如果不是她怀疑连湛的身份,让许尽给连默和连湛做亲子鉴定,许尽又怎么会发现连湛的DNA排列那么眼熟;若不是这般,许尽没有见过柳若兰的DNA排列图,心生狐疑,他便去偷了柳若兰的头发和连湛做DNA亲子鉴定,果然不出他所料,连湛和柳若兰虽然血型相同,却不是母子关系。 他想了很久,最终想起曾经在哪里看到这组DNA排列图,心里不确定,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他是抱着否定的态度去做这个检验,证明是自己想太多了。 可是结果却让他彻底震惊,不敢置信。 连湛与连默的亲子鉴定其实早就做好了,迟迟没有交给姬夜熔,是他一直在给姬夜熔和连湛做亲子鉴定,结果不言而喻。 有的时候,真相比谎言更残忍。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姬夜熔宁愿选择不知道,哪怕认为连湛是连默和柳若兰的孩子,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本就是夫妻,有一个孩子再正常不过;总好过连湛是自己的卵子和连城精.子结合,却是从柳若兰的子宫里出来,叫柳若兰母亲,对自己恨之入骨这个结果要好得多。 那样她可以理所当然的讨厌连湛,哪怕是错手杀了他,心里会过意不去,会觉得对不起连城,而不是像此刻内心一片绝望与荒凉,对于人性,千疮百孔,满目苍夷,万念俱空。 她不想要承认连湛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她的宝宝不会像连湛这般心存歹意,她的宝宝应该是善良而美好的小天使,而非恶魔。 云璎珞手指一松,报告“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情绪激动,开口时声音都在颤抖,“木梵,木梵,去把钟医生找来!” 守在门口的木梵听到她的吩咐,立刻应声,鞠躬离开。 云璎珞激动的波光中不乏对姬夜熔的厌恶,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姬夜熔怎么配,怎么配有城儿的孩子。 这一定是假的,她要重新验DNA,证明是他们居心叵测,意图不轨! 客厅一时间寂静如死,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凝重压抑的厉害。 顾明希捡起了报告,翻阅的瞬间眼底拂过错愕,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眸光空洞的姬夜熔。 这,怎么可能? 顾明希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有手机的嗡鸣声。 是连默的,他接起电话,脸色倏然沉冷,眸光直射云璎珞,一言不发的掐断电话,紧抿成直线的唇瓣轻启:“让木梵不用去找了,程慕已经找到了钟医生。” 云璎珞蹙眉,未及开口,只听到连默声音冰冷的在耳畔响起:“他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姬夜熔眸光倏地阴冷了,怎么会这么巧? 云璎珞也怔住了,不用连默说,她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这份报告的真实性,更代表着钟医生可能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当他们要查这件事,有人开始灭口了! “你还不肯说?”连默皱眉,眼神里有着一丝不耐烦。 云璎珞呆滞了几秒,回过神来,涨红的眼眸盯着他们,冷笑道:“我要说什么?说你不配做总统,还是说她根本就不配有城儿的孩子?” 湛儿居然是姬夜熔和城儿的! 居然是她! 她怎么配? 顾明希虽然震惊眼前所发生的事,可毕竟她和龙裴是从重重阴谋迷雾中走出来的,迅速的平静下来,“妈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连湛又怎么会是夜熔和连城的? 云璎珞听到她轻喃的声音,眸光移动向顾明希充满悲伤与绝望,“我只是想你哥哥的生命能被延续下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究竟哪里出了错。 在M国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一任皇太子在18岁成年的时候,都会做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为防止日后有什么意外发生,无法延绵子嗣会取出健康的精.子冷冻起来,已做日后不备之需。 连城18岁那年也是如此,贮存了冷冻精.子。 原本云璎珞是想要连城娶了柳若兰为妻,当时柳若兰的父亲还是国务卿,如此一来连城日后成为总统,必然有人辅佐,在政权里少一些磕磕绊绊。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连城的未来打算,谁能想到姬夜熔会去勾-引连城,让连城反抗自己的安排,不娶柳若兰,甚至最后在去找姬夜熔的路途中丧命。 连城死后,云璎珞悲痛不已,日夜思念着城儿。 连臻病故,身为唯一的儿子连默很自然的继承总统之位,柳若兰没有嫁给连城,她的父亲自然是希望她能嫁给现任总统连默。 云璎珞本就厌恶连默,眼睁睁的看着连默霸占了属于城儿的东西,她心里恼恨不已。 连默不是喜欢抢城儿的东西吗? 总统之位,柳若兰,他都想要拥有,那么她就成全他。 云璎珞找到柳若兰,并且开出条件,只要她能生下城儿的孩子,她自有办法让连默娶她。 柳若兰一番思考最终同意了,因为她别无选择,接受试管婴儿,让他们把培育好的胚胎植入自己的子宫,十月怀胎生下连湛,并且得到云璎珞的保证,日后连湛必将成为M国的新总统,她便是总统的母亲,那么柳家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连默替连城养孩子,甚至守护一生的M国日后也是要交给连湛的,这就是对他大也是最狠的惩罚。 谁能料到这个孩子的生母不是她选好的柳若兰,而是她最憎恨的姬夜熔,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和惩罚。 当初这件事她是全权交给自己最信任的钟医生处理,按照道理应该不会出意外,可眼下钟医生突然死亡,无疑透露着悬疑和阴谋。 一直有人在暗地里布局,而且这个人绝对就在他们的身边,否则不会对他们所有人的行动了如指掌。 * 顾明希山明水净的眼眸无可奈何的凝视云璎珞,不知道该说云璎珞什么好。 此刻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事情已经发生,难以挽回。 姬夜熔和连默都没有说话,线条分明的轮廓相似的紧绷着,眉心沁着寒意,有怒难言。 在一片静谧如死的气氛中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姬夜熔的。 她看了一眼号码,起身走到旁边,背对着他们接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单薄的身子倏然僵硬住。 连默捕捉到这个细节,蹙眉,又发生了什么事? “立刻将人带回来。” 姬夜熔切断电话,转身眸光泛着冰冷与寒意直射云璎珞,声音冰冷如刀子,“当年柳若兰中毒是不是你和犯罪集团合作设计的?” 连默和顾明希眼眸皆是一掠,顾明希立刻开口:“夜熔,你在说什么?” 云璎珞此刻神色近乎如死灰,眸光与她对视,沉默亦像是在默认。 垂在身侧的手臂死死的握着手机,青筋若隐若现。 手机震动了下,她打开传来的视频,手机放在茶几上,让每个人都能看到听到。 视频中的人是叶愁生,还有一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她虚弱无力的嗓音哀求道:“住手!我说,我什么都说……是云夫人指使我做的,她想要姬夜熔死在我们集团人的手里,这样她就能撇得一干二净……是她要和我们合作……” 此人,正是当初柳若兰出事,失踪的那名佣人,叶愁生在法国辗转许久,终于抓到她,用尽手段终于逼得她开口! 连默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寒潭射向云璎珞,犀利冰冷如刀刃。 顾明希眼底划过一丝错愕,这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惊天骇浪席卷而至。 云璎珞苍凉的眼眸冷冷的看着视频播放完,下颚上扬,目光缓缓的与姬夜熔对上,嘴角夹杂着一抹冷笑:“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姬夜熔,你看看你的双手上沾满多少人的鲜血,死都是便宜你,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应该生不如……” “住口!”她的话还没说完,连默已经控制不住的呵斥她。 他不允许云璎珞这样说阿虞! 姬夜熔站在那里,身影孤单,清瘦的身躯无处不弥漫着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清冷与极致的漠然。 一双冷冷清清的眼眸就那样平静如死的与云璎珞对视,让周遭的温度直线往下降,令人四肢不由的冰冷。 “如果真的是你——”姬夜熔薄唇轻勾,话语微顿,再次出声语气很淡,自然优雅的像是在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我会杀了你!” 云璎珞心头一紧,谁都听出姬夜熔的话里的坚决,她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夜熔!”顾明希突然起身,神色虽然沉静如故,可明亮的眼神已没有之前的轻松与自然了,“这里有点闷,你陪我出去透透气!” 姬夜熔眸光射向她,顾明希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走上前直接拉住她的手,步伐不紧不慢的往云尔的后花园走。 外面太阳正烈,顾明希没有拉着她去阳光下,只是在走廊漫步,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花朵盛开正好。 距离客厅远了,顾明希这才缓慢的放开姬夜熔的手,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声音笃定:“夜熔,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因为她是你的母亲?”姬夜熔沉默片刻,声音再起时有些凉薄。 顾明希轻轻的摇头,轻声否认道:“不仅仅是如此。”话语顿了下,山明水净的眼眸侧向了玻璃外的五彩斑斓,“夜熔,你知道的,我和阿裴是经历了几次分离,穿过无数的黑暗好不容易看到今天的光明,所以我比你更容易看清楚,黑暗中伸向你们的手……” 姬夜熔一时间沉默,没有接话。 * 客厅里只剩下云璎珞和连默两个人了。 发生这一连串的事云璎珞眉心明显萦绕着疲惫不堪,心里波涛汹涌,可在连默的面前,她还在苦苦支撑自己的高贵与优雅,压抑住狼狈与脆弱的一面。 静谧许久的氛围最终被连默打破了。 “那天阿虞和我说了一句话,她说你,柳若兰,我,我们每一个人都在算计,可算来算去都白算计了,她是最不会算计的那一个,却比我们每一个人更加的遍体鳞伤。” 云璎珞低垂的眼眸缓慢的迎上他,没接话,因为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连默深邃的眸光凝向云璎珞,没有愤然不平,也没有怨恨幽暗,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 “在我很小的时候,你便拿一双憎恶的眼神看着我,我一直都不明白是为什么。连城告诉我,是因为我不够优秀,于是我拼命的学习,努力的变得优秀,我拿着满分的试卷去找你,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哪怕只是一个温柔的眼神也好,可是我看到的却是连城的虚伪,你对我的厌恶。” 云璎珞蹙眉,因为她不记得有这样的事,而且他为何无端要提及这个话题! “我想不明白这些到底是为什么,想了好多天,我将它总结为是我没有比连城优秀;所以连城会的,我都要会,还要比他做的更好,连城有的,我也要有,我想让你们明白,你们的儿子不止是连城一个人优秀,我也很优秀,甚至是比他更优秀。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让你们看到我,认可我,原来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我和连城在你心里从来都是没有可比性,甚至我的存在对于你而言都是一种罪恶!” 悲凉的声音夹杂一抹复杂的情绪,稍瞬即逝,那些晦涩的回忆,泛黄的画面,孤单冷清的童年日日夜夜从来都只有他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 云璎珞呼吸瞬间凝滞,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有些诧异! 他,都知道了? “云璎珞。”他直呼她的名字,没有再叫她“母亲”,她不稀罕,他也不想在叫了,演这么多年戏,都累了。 于他而言,她从来都配不上这两个字,“在我还没有出生时发生的那些事,从来都和我没有关系,甚至连我的出现都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如果你一定要将那些仇恨报复在我身上,悉听尊便。但你若再敢动阿虞一根汗毛,我决不饶恕你!” 他可以不计较那些所谓的仇恨报复,也不在乎究竟还要失去多少;他的底线是不要再让阿虞受伤害,哪怕是一丝一毫,他都不能再容忍。 话音落地,不等云璎珞反应过来,他转动轮椅,想要去找阿虞。 纵然是和顾明希在一起,阿虞离开他视线太久,他到底是不放心。 云璎珞脸色紧绷,暗暗咬住内唇,心如被千万根针扎,密密麻麻,疼的快窒息了。 因为他的话让她想起此生都不愿意再回顾的回忆,那么大的羞辱和痛楚加注她的身上,宛如一个烙印刻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无法忘记。 而这个烙印的名字叫:连默。 自己很残忍,连默很可怜? 可当年又有谁来可怜过自己! 连默的轮椅在客厅的门口突然停下了,他背对着云璎珞,声音平缓而出:“虽然这样对你很残忍,但我必须承认,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很高兴,也谢谢你将我带到了这个世界。” 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遇到阿虞,明白了有些人可以不用在乎,有些事可以不用计较,因为当你拥有了最想要的那个人,足可以令你原谅这个世间所有的不公。 * “明希……”一直沉默的姬夜熔终于开口,眼眸看向顾明希绝美的脸庞,“你和龙裴阁下尽快离开M国!” 顾明希纤细的眉头微敛,回头看她,面露忧色。 “我答应你,只要她不是那个与犯罪集团合作的人,我不伤她性命!” 姬夜熔目光坦然,言辞坚定,但凡她说出口的话,定会尊重承诺。 顾明希与龙裴有多艰难走到今天这一步,姬夜熔很清楚,顾明希将自己视为挚友,而云璎珞是她的母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更清楚。 有些事情明希虽然没有明说,但看似简单平淡的言语已经安抚了在客厅里混乱不堪的思想。 顾明希选择在那一刻把自己带出来,是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和决定! 明希的心思剔透,用心良苦,她岂会不明白,因为明白所以她更加不忍心让明希被卷进这场深渊中。 她不相信云璎珞,可是她相信明希,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或解释,那是朋友之间的一种默契和信任。 所以她给明希这个保证,让明希可以安心的和龙裴回国,离开M国,远离所有的纷争。 顾明希星眸微怔,片刻反应,猝不及防的湿了眼眶,转身主动轻拥住姬夜熔,声音低低的:“夜熔,谢谢你!” 这样的承诺意味着什么,顾明希再清楚不过,能让夜熔做出这样的承诺,最大的原因是自己,她知道的。 所以心湖泛滥,不再做控制情绪的高手,在朋友的面前也无需刻意控制情绪,自然真诚的流露。 姬夜熔犹豫了几秒,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低低的声音道:“你和弦歌都要幸福。” 幸福是一件很昂贵的奢侈品,此生我已经没有拥有它的资格了,所以你和弦歌一定要幸福,连同我不能拥有的那份幸福,稳稳的一起幸福下去。 ——————————6000字—————————— 少爷:关于连默儿时的事会写成小剧场,会在28号直接发在公共微信号,喜欢连默的读者,不可错过。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9 龙裴是C国的总统,本就事务繁忙,远在国都的陆半夏已经几次催促他们归国,可顾明希放心不下云璎珞和姬夜熔之间的那些是非曲折,龙裴也不愿勉强她,归期一拖再拖。 顾明希在得到了夜熔的承诺后,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了,也不忍看阿裴远在M国,却时时挂念着国都的事,姬夜熔他们离开云尔后,她便让叶迦安排,一个小时后出发回国。 在离开之前,顾明希对云璎珞说:“与恶龙纠缠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必将回以凝视!妈妈,我希望您手中的利剑对准的是真正的恶龙,而非是同样被恶龙纠缠的另外一个你!豁达是对自己的宽容,对别人的惩戒!” 豁达是对自己的宽容,对别人的惩戒。这个道理经历大半生风雨的云璎珞岂会不懂,只是懂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是不甘心,是愤怒,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连臻他们在自己加注了多少的痛苦与折磨,她想悉数的还在连默的身上。 在很多年前她也是温婉如花,良善明媚的女子,是谁将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是连臻,是连默,是他们将“温善”这个词从她的身体里剥离,让她对爱情绝望,对人性绝望;让她变得极端而偏执。立誓要与连臻在这场千疮百孔的婚姻里相互折磨至死方休,哪怕连臻死了,她也无法平息心头的怒火,因为还有一个连默延续了她内心的仇恨与怒恨。 连城死了,连湛没了,她的心空了,万念俱灰,而在这个世界上与她骨血相连的亲人,只剩下明希一人,她来了。 陪伴她,安抚她内心的绝望与冰冷,让她感受到最后的一抹亲情的可贵与温暖。 纵然心里再多的不愿意,她还是答应了明希。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可是她在乎自己在女儿心里的形象和位置。 她不想让明希对自己失望,更不想失去自己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份弥足珍贵的温暖。 * 在回夜园的路上,连默一直紧紧扣着姬夜熔的手,姬夜熔神色平静的如镜面,无风无浪;眸光一直放在车窗外,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连默深邃的眼眸温情的凝视她,眸光随着她素净的脸庞一路往下,落在十指交扣的手上,与其说是十指交扣,不如说是他一个人紧紧扣着姬夜熔的手指,那么用力的握着,生怕她会消失一样。 车子停下,姬夜熔很自然的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下车。 连默的轮椅下车,在姬夜熔要进去时,他轻声唤她,“阿虞——” 姬夜熔步伐顿住,回头看他。 因为高度的差别,连默是昂着头看着距离自己三步远的她,削薄的唇瓣轻启,“有一句话出门前我就对你说了。” 姬夜熔没问他什么,静静的站在原地,等他接着说下去。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阿虞,你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子。” 富有磁性的声音充满蛊惑,凝视她的眼神专注而*,姬夜熔的心莫名的漏跳一拍,隐隐闻到空气中的花香,馥郁芬芳。 认识这么多年,这是姬夜熔第一次听到他夸自己美好,那么坦然真诚。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夸她,大多都是夸她身手好,枪法好,从未有人夸她美丽或是美好,因为她性格太过冷清不合群,而且出色的作战能力早已掩盖了她本身的美好。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自己,对方还是连默,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耳根子莫名的热了,滚烫滚烫的。 脸上还是波澜不惊,低垂的睫毛遮住眸底的光,低低的应声:“哦。”转身进去了。 连默先是一怔,反应过来时嘴角的弧度忍不住的往上扬了。 阿虞的反应虽然总能出人预料,但是他可没有漏掉阿虞泛红的耳朵,那是意味着什么呢? 连默心里暖流蹿动:阿虞连害羞的样子都如此可爱。 * 姬夜熔回到卧室,于莎敲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件已经洗好熨烫后的西装。 “夜熔姐,这是你那天回来披在身上的西装,怎么处理?”于莎这样问,是因为她认出这件衣服不是阁下的,自然是不能挂进阁下的衣柜里。 姬夜熔扫了一眼西装,想起来是那天下雨,江寒渚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 “暂且收好。”等下次见到江寒渚再还给他。 于莎点头,转身离开卧室,迎面而来是连默,他犀利的目光落在于莎手里的西装上。 他记得这件西装是那天她回来披在身上的。 这西装的主人是谁? “哪里来的?”连默声音沉冷的问道。 于莎摇头,“夜熔姐没说,她只是让我收好。不过那天送夜熔姐回来的是国务卿江先生,我想应该是他的。” 江寒渚? 连默的剑眉倏然一拧,什么都没有再说,挥手让于莎先下去。 * 夜幕降临,偌大的云尔被冷清与黑暗笼罩着,只身一人独留云尔的云璎珞犹如置身在冰冷的屠宰场,任由冷清与孤寂吞噬着自己。 在她最好的年华时遭遇丈夫的背叛,女儿的失踪;在她步入中年时,她失去最心爱的儿子,在她迈入暮年时,再次失去连湛。 她爱恨大半生,此刻回想起来,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孙子死子了,她看似拥有很多,其实什么都没有。 连湛的走,带走了云尔最后一丝热闹的气息,她再也听不到他糯糯撒娇的声音:奶奶,奶奶,奶奶,听得她心花怒放,眉开眼笑。 慕容庄到访时,看到她孤独的背影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手指高脚杯,微醺的饮着红如血浆的液体。 “璎珞,别喝了。”慕容庄夺走她手中的酒杯,黑沉的眼眸里铺满了心疼。 云璎珞睁大眼睛,迷惘的眼神瞧着他好半天,似乎认出他是谁,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庄,你这些年快乐过吗?” 慕容庄沉默,还没回答便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我不快乐,自从嫁给连臻后我就再也没有快乐过。他不爱我时,我不快乐,他恨我时我更不快乐,他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快乐。我以为最终赢了的人是我,可是今天我才发现这一路走来我撑的太辛苦,走着,走着,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慕容庄沉着嗓音道,这些年自己不离开的原因,不就是舍不得让她一个人。 云璎珞迷离的眸光凝视他良久,眸底泛起丝丝泪光,声音几乎哽咽道:“你真傻……” 像她这样内心充满仇恨的人,早已不值得任何守护了,他却白白等了她一生。 “你又何尝不是。”慕容庄无奈的摇头,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恨而和连臻纠缠一生,越来越痛,他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无力。 “傻!我们都傻,总以为能算计好一切,以为能控制好一切,结果被别人算计了却不知道……” 慕容庄皱眉,总觉得今晚的云璎珞有些不对劲,“璎珞,你到底怎么了?” “柳若兰的卵子被人掉包了!”洁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瓣,直接咬破,血珠沁出,在慕容庄眼底浮起疑惑时,自嘲道:“换成了姬夜熔的卵子,连湛的生母是我最痛恨的姬夜熔!” 慕容庄愕然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难怪,难怪她会这般的失魂落魄,绝望至极。 云璎珞终究忍不住泪如潮涌,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的软弱和狼狈之态才会展露出来。 慕容庄看着她的眼泪,犹豫的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方盘旋良久,最终轻轻的搂住她,拍拍她的肩膀。 哭吧,哭吧,哭出来也许会舒服一些。 云璎珞靠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 连默的伤势未愈,留在夜园休养,需要他处理的文件,程慕都是直接送过来,连默过目,没什么问题,姬夜熔代替他签字。 早餐后,姬夜熔接到一通电话,眸光倏然一紧,对着手机冷冷道:“你先回去。” 连默察觉她的神色变化,眸光轻柔的投向她。 姬夜熔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握着手机,沉默片刻后,咬着唇瓣道:“那个人死了。” 叶愁生带着那个人上飞机,在飞机上女人要上洗手间,叶愁生不好跟着她进洗手间,没想到就是这样而出事了。 女人死了,是自杀的。 连默敛眉,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慰道:“总会有线索的。” 姬夜熔没有接话,清冽的眼眸盯着他清俊的容颜许久,忽而问道:“你也相信不是她做的。” 这个“她”是谁,浅显易见。 连默不可否置的勾唇道:“她不会拿连湛的命冒险。” 云璎珞是恨姬夜熔,恨不得亲手杀了姬夜熔,但她是绝对舍不得拿连湛的命来冒这个险! 因为连湛是她最心爱的儿子的生命延续! 姬夜熔垂眸,没有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心里喃喃:原来他想的和自己一样! 暗地里的人怕是知道叶愁生已经查到那个女人的下落,为了不暴露自己,将那个女人抛出来,指使她将罪名推到云璎珞的身上。 以自己和云璎珞之间的恩恩怨怨,冲动之下杀了云璎珞也并无可能,而且以云璎珞对自己的憎恨,即便是被误解也绝对不会为自己辩解,这般看来两个人之间的仇恨足以恨不得将对方杀死。 纵然诬赖云璎珞不成也没关系,那个人早就想好让那个女人死,派人杀了钟医生,所有的线索也就断了。 此人的城府和手段只怕远在她和连默之上,可是他们身边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一点姬夜熔始终想不透。 起初她怀疑是霍渊,可连湛死的那天,她就知道不是霍渊,霍渊不会利用自己最心爱的妹妹,而且那天在场的人那么多,最先去夺走云璎珞手里的枪的人正是霍渊。 如果是他,他大可不必这样做,任由云璎珞再对自己开枪,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 连默见她一直低眸,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出声将她拉出了思绪,“别想了,总会查出来的。” 姬夜熔抬眸迎上他,想到什么,淡淡道:“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连默本能的问道。 “见一个朋友。”姬夜熔回答的很自然。 连默没有阻止她,点头:“让拾欢和宋遥陪你,早点回来。” 姬夜熔点头,转身上楼去换衣服。 连默嘴角含笑,目送她的背影上楼,直到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嘴角的弧度瞬间淡去,他打了一通电话,“陈速,你跟着阿虞!” 陈速是陈叙的儿子,在姬夜熔不在的四年,他将陈速从军部调到身边为之所用,与程慕一文一武,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因为连默将她那些深色的衣服都换了,姬夜熔只在衣柜里挑到一件刺绣长裙,下楼时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连默是一个情绪管理高手,早已猜测到她出去可能是和西装有关系,但表面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泄露,送她到门口上车,叮嘱她早些回来。 * 江寒渚听秘书汇报,有人要见自己,而且还把车子直接停在门口,警卫阻拦时直接被撂倒了。 有人认出撂倒警卫的人是兵鬼成员——拾欢。 他几乎没有迟疑的下楼,走向门口,远远看到一辆车子停在门口,那人一席长裙站在那里,裙摆被风卷动,光线柔和的像是勾勒出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你怎么来了?”江寒渚近乎是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步伐有些急,天气热鼻尖很快渗出汗水。 姬夜熔将袋子递到他面前,“还给你,谢谢!” 江寒渚接过袋子也知道里面是谁,只是没想到她会为一件衣服特意跑过来,“要不要进去坐坐?” 姬夜熔摇头,沉默片刻道:“那天的事……” “我已经处理好,不会有人知道你去过墓园。”她的话还没说完,江寒渚轻声打断她的话,话语稍稍停顿,再起时嘴角泛着一抹温雅的笑容,“我不会问,更不会去查,除非你想告诉我!” 阳光下他容颜俊朗,轮廓线条分明,黎黑清澈的瞳仁盛满阳光,笑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一个淡淡的酒窝,温暖而迷人。 姬夜熔微怔,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们的五官样貌并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一样,轻松舒适,自然流畅。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江寒渚嘴角的笑意渐淡,“连城。” 姬夜熔点头。 “其实,阁下也和你说过同样的话。”其实连默还有半句话,江寒渚没有说出来。 连默当时的原话说:你笑起来真像连城,只不过你没他那么虚伪! 姬夜熔眼底掠起一抹意外,没有接话。 江寒渚又笑了,像是对她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你们两个人总是会有很奇怪的默契!” 姬夜熔看着他几秒,没有接话,淡淡道:“总之谢谢你,我走了。” “不要再对我说谢谢,如果你愿意将我当成朋友的话。”江寒渚走到车旁,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联系我。” 姬夜熔点头,上了车子。 江寒渚替她关上车门,眸光一直凝视车子消失的路的尽头,嘴角挂着的笑渐渐淡了,连眼神也暗了。 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主动找自己帮忙。 她是那么要强又不愿麻烦别人的一个女人! 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越发的让他心疼,不由的在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子,阁下四年前你又是为什么不要她? * 姬夜熔回夜园前,又去了一趟霍家别墅,只不过这一次是正大光明的被请进去的。 霍渊不在家,霍以沫一听姬夜熔来了,立马让管家请她和宋遥她们进来,让佣人端茶,送果盘。 霍以沫在家穿的比较休闲简单,运动短裤搭配灰色背心,头发随意的放在侧边编了几道麻花辫,看到姬夜熔,依旧笑颜如花。 “我只是想要当面谢谢你!”毕竟那天霍渊的出现维护,是受霍以沫之托。 自己欠她一个人情,理应对她说声谢谢! “你真的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是你救我在先,我只是还你的救命之恩!”霍以沫面对她没有丝毫的情绪,好像有些事从来都没发生过。 姬夜熔在她清澈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伪装,不禁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生气啊!”霍以沫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生气!回来的时候心里可怨你了,怎么可以这样害我!可是过几天冷静下来也就不气了,我们身在这个圈子里,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要是每一件事都要生气,我早就气炸了!人生苦短,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生气上,多想一些开心的事,快乐也就更多了。” 姬夜熔看着她,冷清的眸光不由的柔和了,她对生活的态度真的很像木槿,可见霍渊将她保护的很好,也教的很好。 “不过,你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霍以沫纯真的眸光充满的请求的凝视她。 “说。” “下次可不可以让我去夜园做客?我早就听说夜园的风景在岩城仅次于总统府,我想去看看,顺便拍照!”顺便借机多了解了解姬夜熔,这是霍以沫在心里打的另外一个小算盘。 姬夜熔没有考虑太久,同意了。 霍以沫高兴的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了,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此刻刚好有佣人将外面两株日及花搬进屋子里来。 姬夜熔扫了一眼,像是很随意的询问:“这是木槿花?” “木槿?”霍以沫一脸的疑惑,“不是叫日及花吗?” 姬夜熔没说话,眼神一直盯着那两盆花。 霍以沫见她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自然愿意和她解释:“我哥说这是日及花,又叫扶桑。是我哥四年前的某天突然带回来的,而且宝贝的不得了,连我碰一下都不许。在家时一天要看几次,要是出门在外,每天起码四五通电话,若是黄了一片叶子,那眼神简直是想杀了园丁。” 姬夜熔心头倏然一紧,又是四年前。 扶桑,桑桑。 桑桑,是木槿的小名。 ——————————6013—————————— 少爷:关于连默小时的故事是和正文相关的,有微信的尽量去看下。已经发布了一千字:孤独是一个人的成长。剩余的28号发。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0 姬夜熔坐在回夜园的车上,脑海里回想着霍以沫的话。 “我哥经常会面对这两株日及花发呆,那眼神就好像是心碎,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那样失落过。我总觉得他可能还是没放下连景姐,其实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呢!” 连景? 姬夜熔紧紧的咬住唇瓣,心里不断的否定。 不,不是连景。 连景喜欢的是紫藤架,如果霍渊真的放不下,他睹物思人的对象应该是紫藤,而非木槿花。 他甚至刻意不告诉霍以沫那个是木槿花,而说是日及,就是不想让霍以沫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连景,而是木槿! 霍渊爱的是……木槿! 这个意识是在姬夜熔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当天霍渊为什么是第一个夺云璎珞的枪救自己。 他不是为救自己,他是为了木槿。 “宋遥,我想回家。”姬夜熔冷清的嗓音突兀的在车厢里响起。 副驾驶的拾欢接话道:“队长,还有十五分钟就到夜园了。” “不,我想要回自己的家。”她想回的是那个有木槿的家。 自从回到岩城,得知木槿死了,她一直都没回去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木槿是她身体里的一根软骨,抽走后不会死,可是会痛,哪怕只是轻轻触碰下,都足以令她痛不欲生。 宋遥和拾欢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话,在下个路口宋遥迅速的调转了侧头方向。 * 姬夜熔还没有回到夜园,连默已经收到了她和江寒渚见面的影片,录像稍远,没有录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却看清楚他们谈话时的神色。 连默让程慕找一个唇语专家来,让唇语专家翻译他们的对话。 当姬夜熔看到江寒渚笑时失神的模样,连默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下,疼痛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放在膝盖上的手倏然攥紧成拳头,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唇语专家说出“连城”两个字时,连默彻底压抑不住了,抬手“啪”的一声将电脑合上了。 “出去。” 唇语专家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吓了一跳,按捺住噗通噗通跳动的小心脏,鞠躬转身离开。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一触及到连城就会露出那样失落的神色。 阿虞,连城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心口堵着一口闷气,极度的不舒服,尤其是脑海里闪过江寒渚凝视阿虞的目光。 他是一个男人,他太明白当一个男人用那样的眼神凝视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一个连城在阿虞的心里足以让他心疼,现在又多了一个和连城相似的江寒渚。 连默揉着太阳穴,隐隐头疼! * 抵达以前的家,姬夜熔让宋遥和拾欢在楼下的大厅等自己,独自上楼,走向了木槿的房间。 以前每次出完任务,她最轻松的就是回到这里。因为木槿会为她等门,若是看到她受伤便会担心难过,严重的时候,她会哭;可要是安然无恙的回来,木槿就会笑,嘴里念着:感谢上帝,让我的姐姐平安无事的回来! 可从此以后这里地方再也没有人等自己了。 再也没有了。 木槿死后,连默不但保留了这个地方,也命人定期打扫,房间里任何东西都不能少,哪怕是一根头发。 他觉得总有一天阿虞会回来,若是看不到木槿的东西,心里会很难过。 整个房间一尘不染,窗帘紧拉,房间里光线暗淡,姬夜熔走到*边将窗帘忽然拉开,将黑暗驱走,转身看到干净整洁的梳妆台,摆放着木槿用了一半的护肤品,一把桃木梳,还有着一根长发,应该是木槿的。 姬夜熔拿起桃木梳,上面刻着两个字:桑桑。 这是木槿生日时,自己亲手为她做的桃木梳,所以刻着她的小名,因为她总是嫌弃买来的梳子不好用。 姬夜熔拿了一个纸袋,将桃木梳放进去,拉开抽屉,木槿的首饰盒整齐的摆放着,她直接拿到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时眸光一怔。 盒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眉头微敛,怎么会没有了? 姬夜熔又打开其他的首饰盒,其他的都在,唯独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不见了,她找便整个房间都没有。 姬夜熔没有再继续找,折身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间,她有一些东西还留在房间。 木槿送给她的红绳,用树叶做成的书签,一些音乐CD,让她睡觉前听一听,可以放松心情的。 姬夜熔从抽屉里拿出东西,发现CD下面还放着一个东西:日记本。 这是木槿的日记本。 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姬夜熔随意的翻开某一页,记录着时间是她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清秀娟丽的字迹映入眼帘。 自从姐姐离开后,为了不让于莎担心,我每晚关了灯都会到姐姐的房间来睡,躺在姐姐的*上,被姐姐的气息包围,我总有一种感觉,姐姐她没有离开我。 阁下说,姐姐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她,带她回家而已。 现在这样的感觉我也有,而且越来越强烈。 姐姐,你究竟在哪里?我很想念你,你能不能早点回家,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孤单。 “啪”的一下日记本合上了,姬夜熔紧紧的将日记本抱在胸前,像是抱着救命的浮木。 仅仅只是这短暂的几行字,她的心就如同被钝刀凌迟,不见血,却疼到了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如果自己早一点出现,也许,木槿就不会死。 ——木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姬夜熔在楼上逗留了一个小时,平复了心里的波涛骇浪,这才拎着袋子下楼,与宋遥他们回夜园。 走出门口的时候,姬夜熔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黯淡的光芒里写满了不舍与眷恋。 ——木槿,再见。过去,再见。不管未来的路有多艰难,我一定会走下去,那些害你的,伤我的,不管是谁,我必诛之! * 姬夜熔回到夜园,连默正在和幕僚团开视频会议,眼尖扫到门口的倩影,立刻终止了会议。 “回房间换衣服,十分钟后用午餐。”连默与她说话时,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姬夜熔也未多想,点头,走向房间。 因为此刻已经是1点多,早已过用午餐的时间。他一直没有用午餐,明显是特意在等她回来。 为了不让他久等,姬夜熔放下东西,迅速的换好衣服,下楼用餐。 连默见她步伐有些快,眸光紧锁着她的右脚,“慢点,不着急。” 姬夜熔虽然没有应声,可步伐明显很听话的放慢,走到他身边了。 连默眸光落到她的腰间,眉头一挑,伸手触碰到她的腰部,姬夜熔敏捷的要躲开,他的手轻便遏制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别动!” 骨骼分明的手指伸到她的腰间,捏住她的上衣,姬夜熔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弄的太急,没注意到有一块上衣衣摆放没有放进半身裙里。 连默将上衣的下摆放进半身裙里,仔细妥帖的为她整理下衣衫,抬头目光*溺的说了三个字:“小迷糊!” 姬夜熔心尖一颤,他的动作和眼神,言语无一不是裹着最浓郁的*溺和与魅惑,光是那双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眸注视,足以让所有女人都心甘情愿的*。 “我不喜欢裙子。”偏偏他给她准备的换季衣服全是裙子。 连默嘴角含笑,凝视她的眸光灼热:“阿虞穿裙子很漂亮!” 他一直没忘记木槿说过的话,阿虞都没有穿过裙子。 他想要阿虞穿漂亮的裙子,蓄起长长的秀发,漂亮迷人,将以前的遗憾都弥补上! 姬夜熔与他对视几秒,最终他*溺的眼神里败下阵,不讨论这个问题,好好的用午餐。 午餐后,她提了句想让霍以沫来夜园做客,毕竟夜园是属于他的。 连默一脸的不在意,并且语重心长道,“你是夜园的主人,你有权利邀请朋友到夜园做客!” 姬夜熔说了一声:“谢谢!” 连默眼睛倏然眯紧,在姬夜熔起身要离开时,他遏制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坐着。 姬夜熔眼底拂过一抹惊讶,“你的伤……” ——————————3072———————————— 少爷:还有第二更。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1 声音消失在唇齿之间,他吻住了她的柔软的唇瓣,滚烫的大掌紧贴在她的细腰上,一手足以掌握。 姬夜熔清澈的瞳仁收缩,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想要推开。 但顾及他的伤势,又不敢太大力。 连默便更加的放肆,为所欲为,深情且绵长的吻着她。 姬夜熔在他的怀里不算大浮动的扭动,惹得他心里的浪花激荡不已,很快气息紊乱,而不知不觉中她的衣衫已是凌乱。 “你快停下……有人在……” 连默动作停顿了下,嘴角勾起浓郁的笑,“没人在,就可以?” “我……” 话还没说,他再次低头吻住她的唇,唇瓣相贴,含糊其辞:“现在没人了……” 姬夜熔:“……” 眼睛扫了一圈,原本等候吩咐的佣人早就散去,偌大的餐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与交融一起的呼吸。 他的吻时而温柔,时而霸道,辗转良久,若不是姬夜熔真的快呼吸不上来了,他怕不会就此罢手。 以前他极少会这般吻她,尤其是在他结婚之前。 她一直觉得他只是将自己当做泄.欲的工具,他不会亲吻一个工具,可是后来他吻了她,各种各样的方式,她才懂得在情事上,并非肌肤相亲才会令人羞涩,头晕目眩,接吻也是可以的。 四年前她贪恋他唇上的温度,一度*,明知道他已婚,却还是无力挣扎的与他在孽海*。 那么四年后呢? 四年后起初他的触碰会让她心生寒意与畏惧,还有就是……脏。 他娶了柳若兰,他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哪怕这个女人是他的名正言顺的妻子! 所以她不希望他再对自己做任何亲密的事,但是今天他突如其来的吻,近乎是想要吸走她的魂魄。 姬夜熔有些迷惘,究竟是因为他的男色惑人,亦或者是听到他说,他不曾碰过柳若兰。 所以他的怀抱不让她反感,他的亲吻,没有让她觉得恶寒,反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再次被他搅乱心神,理智渐渐瓦解。 姬夜熔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人会轻而易举的迷失在这样温情的亲密接触中,毫无抵抗力。 哪怕是自己也不例外! 连默见她低头大喘气,两道秀美却皱的很紧,关切道:“怎么了?” 姬夜熔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见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只是从他的身上站起来,稍稍整理衣服,“我回房间休息了。” 连默点头,目送她的背影上楼。 对这个吻意犹未尽,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角她余留的温度,这一举动性感的要命。 上午因为她去见江寒渚而有的不痛快,全都因为这个吻而消失殆尽了。 “阿虞,我中毒了,你若不救我,我会死掉的。”他喑哑的嗓音响起,顿了下格外认真再次补充:“真的会掉的。” 他中的毒叫:情毒,而解药名为:阿虞。 * 姬夜熔回到房间,脸颊和耳根子莫名的发烫,脑子里他深邃而*溺的目光,挥之不去。 为了不让自己再呼吸乱想,姬夜熔走到*边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了木槿的日记本翻阅起来。 木槿的日记并不是每天都记录,似乎只记录自己有感触的一些片段,有的很简短,可能就两三句话,有些很长,有两三页。 尤其是从她出事之前到出事之后那段时间记录频繁,从字迹上看下笔很重,代表着木槿的心情很激动也很沉重。 木槿在日记本写着这段话: 与姐姐的相遇,像是一种宿命,我们相依为命,我们相互温暖,我们一起抵御外界给我们的冰冷与伤害,似乎只要有彼此,不管遭遇什么都能够坚强的活下去。 我虽然不知道为何亲生父母不愿意要我,但是因为遇见姐姐,我很释然,不会心存怨念。姐姐就是我的家人,她是母亲,是阿姐,亦是我的好朋友,这已经胜过世间所有血缘关系。 姐姐就是上帝给我关上门后开的那扇窗户,可是现在上帝你为什么又要关上我的窗户,让我失去唯一的亲人,宛如硬生生的从我的身体里掏走了一部分! 姐姐,不要去上帝那里,不要离开木槿。 因为没有你,我不知道该面对以后将要发生的所有未知变故,亦不知道如何承受生活的折磨与煎熬。 姐姐,求求你回来吧。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不管是什么。 姐姐…… 看到木槿因为自己的事那么伤心痛苦,姬夜熔几乎一度看不下去,将日记本合起来抱在怀中,眼眶湿漉漉的。 发呆了很久,深呼吸两口气,平复心情,继续往后看下去。 在她死讯传遍全球的第三个月的某天木槿这样记录的: 同学拖我去KTV唱歌散心,希望我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用这样的事发泄出来;我点到了那首《Say.you.again》,看着分离的画面又想起了姐姐。 心里难受,偷偷的跑去洗手间哭了一会,从洗手间出来撞到一个人,我刚想道歉,却没想到是他。 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停,映衬着他好看的脸庞,他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充满心疼和思念。 一时间我们就那样站着,谁也没说话,最后是他将我拉进最近的空包厢里。 昏暗的包厢里,他抱着我,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都会好起来的。” 就这一句,足以让我溃不成军,泪如泉涌,那一刻好像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伤心难过都在他的怀里哭尽。 他就这样放任我哭,直到两个小时后突然用力抱了我一下,然后慢慢的放开。 我心里是知道的,他该走了。 他一言不发的拉开门要走出去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他叹气了。 好像是不舍,又好像是心疼,我分不清楚。 姬夜熔皱眉,不需要多想也知道,这个“他”,除了霍渊,不会再有别人了。 中间有两个星期木槿只写了两页在学校的事,无关痛痒,还有提及到对自己的想念。 再次提到“他”是在第三个星期的周末: 参加了一个很大型的公益活动,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出现。站在台上致辞发言,他的眼神轻而易举的在那么多人群中锁定我,我的心很不争气,跳的很快。我想他若是知道,大概又该笑话我,脸皮太薄。 以前没少看他在电视上发言,可亲眼看到他站在讲台上发言,嗯,没错,帅爆了。 活动结束,我没想到他没走,坐在警卫员的车子里,我一上车他什么都没说,直接紧紧握住我的手。 那一瞬间,我好像意识到了:这辈子除了他,我再也不会爱别人,再也不会了。 他带我去山顶看落日,只有我和他,还有欲要回家的夕阳,晚风送清凉,他一直紧紧牵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夕阳下山的那一刻,他深邃的眼睛盯着我瞧好久,然后像是想不透一样,喃喃自语:“那么多人怕我,你怎么就不怕我?” 此刻的他和人前的他,判若两人。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问他的时候心里其实一直在说:我只是喜欢你,只是爱你啊! 他笑了,低头靠近我,我以为他会吻我,可是最终只是亲了下我的额头。 心里既失落,又满足。 他说:“你太美好,也太小了。我要等一等,等你长大,等我有足够的力量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相信他说的,美好的未来。 他会给我的,我要等。 姐姐,对不起。 原谅我做不到与他保持距离,抱着这份歉疚而又可耻的喜悦等他带我去那个美好的未来! 姬夜熔明白了,原来他们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 而且从木槿的字里行间的描述可以看得出来,霍渊对她很好,小心翼翼,甚是*溺。 * 在姬夜熔看着木槿的日记时,并不知道连默出了门。 目的地不是总统府,而是江寒渚的别墅。 ——————————————3000———————————— 少爷:明天28号,准备好月票,且看小*如何手撕情敌!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2 江寒渚事先并不知道阁下会到访,所以在秘书请阁下进书房时,温润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意外。 “阁下。”江寒渚鞠躬行礼,吩咐秘书送茶来。 “不用了。”连默线条分明的轮廓绷着,脸上没什么情绪,淡淡的扫了一眼他。 江寒渚吩咐秘书先出去,想必阁下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谈。 “今天我来是谢谢你的。”连默不冷不热的开口,给了身后的程慕一个眼神。 程慕心领神会,拨通电话,吩咐道:“进来。”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几个人走进来,每个人的双手上拎着好几个袋子,从袋子上的商标来看是着名的某男装品牌。 江寒渚眉心微动,他就知道阁下到访,怕是与姬夜熔脱不了关系。 “阁下,太客气了。” 连默薄唇泛着一抹淡笑,“应该的,帮过阿虞的人,我都会重金酬谢,更何况是你!” 这句话在表达感谢的同时也传达着一个重要的信息:宣布主权! 他和阿虞是一体,而江寒渚,不过是一个帮过阿虞的人! “阁下……” 江寒渚的话还没说完,连默抬手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淡淡道:“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阁下,请说。” “那件衣服给我。” 江寒渚面色微怔,眼底划过一抹不解,不懂他为什么要拿走那件衣服,但—— 他并不想给阁下。 “阁下,衣服本就属于我!”他有权利不给。 连默狭长的鹰眸光线阴翳的射向他,寒潭波澜不惊,却是无比的深幽,薄唇轻扯:“二十件不够换你一件?” 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悦。 江寒渚沉默,低垂的眼帘遮挡住流动的波光,良久后,他将还放在书房的袋子拿出来递给了连默。 连默接到手里,没有多看一眼,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着了袋子的底部,火焰“xiu”的下窜出来,熊熊燃烧。 “阁下——”江寒渚脸色倏然一僵,逐渐变得很难看。 眼睁睁的看着连默手里的袋子燃烧,衣服也燃烧起来,却什么都不能做。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心里似乎有一把刀子在割。 跳跃的火光在连默黑眸里萦绕,指尖一松烧成灰烬的纸袋连同衣服落在地上,继续燃烧,灰烬在半空飘荡,烟雾像是在他们的之间隔出一道屏障。 连默看着他,说:“我是有请求你保护阿虞,但没有叫你看上她。” 此话直白犀利的让江寒渚一贯温润的神色倏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咽喉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阁下的话虽然直白又伤人,却是事实,无力反驳。 程慕站在一旁,心里只叹气:阁下,你也太狠了。 沉默许久,江寒渚缓缓开口:“我只是想要对她好一些。” 那样一个人,也值得别人对她好。 连默薄唇噙着一抹笑,却不及眼底,似有若无的摇头,“她不需要你的好,因为我会对她好。” 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比自己对她更好。 江寒渚敛眉,试图辩解:“四年前,是你不要她了。” 程慕眼眸一怔,想要阻止江寒渚已经来不及了。 感觉江寒渚简直就是在找死,哪壶不开提哪壶,四年前的事,可是阁下的禁地,逆鳞,触及不得。 果然—— 连默的面色瞬间阴沉,凝视他的寒潭里危险乍现。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一个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强大的气场震慑全场,另外一个温润如玉,翩翩儒雅,两个似极端的人长久的对峙,却是不分轩轾。 良久后,连默出乎预料的没有动怒,自顾的转动了轮椅的方向,往门口去。 江寒渚怔愣。 轮椅在门口停下,连默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笃定的响起:“寒渚,易地而处,你不见得就能处理得比我还好。你也不要怪我太狠,因为现在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阿虞——不可以!” 不可以,三个字,坚绝如铁! 江寒渚默然了。 连默与程慕离开,江寒渚伫立原地,目视着地上还在挣扎燃烧的火焰,映衬着眸底的光越发黯淡。 阁下的态度有多坚定,警告的有严重,他不会不明白。 自己此刻只是对姬夜熔动心,他便已是如此,若是将来有一日,自己真的要与他争上一争,阁下恐怕早是容不得自己的存在。 地板一片的灰烬,还余留热度,烟雾慢慢的飘散,江寒渚忍不住的叹气。 阁下对姬夜熔的占有欲这般的强,不允许任何人窥觊着姬夜熔,连她碰过别人的衣服都不能够容忍;也不知道这样对姬夜熔而言,究竟是好或是不好。 姬夜熔,你若是知道,他这般为你,会高兴么? * 连默回到夜园时,姬夜熔躺在*上抱着木槿的日记本,好像是睡着了。 连默知道她没有,因为看到她闭着的眼睛有轻微的颤抖。 他躺在*上,从后背轻轻的拥住她,像是拥住了自己最宝贵的瑰宝,下颌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轻轻磨蹭,“木槿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她上午去了哪些地方,他了如指掌,她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那怀里的日记本必然是木槿的。 姬夜熔就这样被他抱着没动,沉默许久,缓慢的睁开眼睛,忽而问道:“木槿的玉佩在你这里?” “玉佩?”连默挑了下眉头,仔细的回忆道:“木槿那天身上并未携带玉佩。” 他们的说的“玉佩”是一件象牙白的半块玉佩,那是木槿一出生就戴在身上的,应该是她的家人留给她的。 木槿这些年一直好好收着,从来没弄丢过,姬夜熔回去想要取玉佩,继续帮木槿保存的同时,也是想找找木槿的亲人。 没想到玉佩不在木槿的房间里,也不是被连默收起来了。 玉佩,究竟去哪里了? “我一会让于莎回去找找,也许是她帮着收起来了。”连默感觉到玉佩的消失,让她的情绪很是低落,出声安抚道。 姬夜熔没说话。 “陪我睡一会。”拥着她的手臂不住的收紧,小心翼翼又满含眷恋。 屋子里是恒温23°,连默拉起薄被轻轻的盖在自己和她身上,一屋子的安宁与静谧,唯有浅浅的呼吸,似有若无的心跳声悄然纠缠一起,多么像现实安稳。 * 于莎回去找过那块玉佩,并没有找到,而且她也不知道那块玉佩究竟去哪里了,因为没看到木槿拿出来过。 连默让于莎暂且别告诉姬夜熔,他吩咐程慕再去找找,也许是木槿弄丢了,看是不是被人捡取卖了,那块玉佩的年代有些久,质感很不错,市面价值应该挺高的。 姬夜熔之后都没出门,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木槿的日记,想在木槿的日记里查出蛛丝马迹,也许能知道究竟是谁杀死她了。 但是一直都没有,记录的文字内容大部分都是日常琐碎或是与“他”的相处片段。 连默的伤势也在逐渐愈合,可以涉及代步的轮椅,但一些剧烈的运动还是不能够做。 颜惜说,结疤一天不落就不要做剧烈运动,免得伤口裂开,若发炎更麻烦。 木梵期间来了一趟夜园,与姬夜熔见面。 他是听从云夫人的吩咐,将当年要钟医生做试管婴儿和涉及此事的所有人名单和资料交给姬夜熔。 这一举动很明显,她是要姬夜熔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木梵说:“云夫人要我转达你一句话,若是你找不出真凶,她便将这笔账算你身上!” 姬夜熔拿着厚实的资料,漠然的眼神扫向木梵,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一个字都没说,转身上楼。 事到如今,云璎珞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以为她还会在乎吗? 连默在听闻木梵见了姬夜熔后,回卧室看她。 姬夜熔正在看木槿的日记快要结束的部分—— 最近几次见面,我隐隐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压抑,似乎有什么问题困扰着他,但我若问起,他总会摸着我的脑袋,温柔的说:“小孩子,别想那么多。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解决。” ————————————3020—————————— 少爷:还有第二更。连默小时的剧场,涉及阿虞的身世已发送公共微信号,欢迎阅读。因为写了小剧场,今天页面不加更了,明天加更!大家有月票的,愿意给少爷的就投吧。客户端翻三倍!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3 他总将我当孩子看,却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想与他并肩共同面对风雨。 但我知道,他是怕我受伤害,只是想保护我,我相信他会保护好我,亦如我爱他这般的坚定不移! * 姬夜熔眉心微动,当年霍渊遇到了什么事,又有什么样的难事可以让霍渊为难?! 连默走进来,见她又在看木槿的日记,而旁边放着一堆资料,走到她身旁坐下,长臂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肩膀,“木梵来过。” 姬夜熔点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见她的注意力都在日记本上,连默难免有些心里不舒服,伸手拿走她掌心的日记本,“发现什么了?” 姬夜熔目光这才看向他,问:“两年前,霍渊是不是遇见什么问题?” “霍渊?”连默挑眉,想了下,摇头:“并没有,他当时风头刚起,没有什么问题。” 闻言,姬夜熔眉头皱起,这样就更奇怪了。 木槿明明说他有遇见一些很困扰的问题! 姬夜熔伸手去拿日记本,他的手臂往右边伸,像是在逗她。 她不曾多想,倾身过去,指尖还没触及到日记本,他突然低头精准的捕捉到她的唇。 姬夜熔一怔,下意识的就往后退,连默的反应更快,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退缩,进而加深这个吻。 最近连默似乎格外喜欢亲她,每天几乎是想着法子亲她,不是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就是在她早上还没醒来的时候。 一开始她总是会抗拒,但越是抗拒,他便越是缠人。 有时她可能刚喝完牛奶,他也会突然袭击,亲吻她,唇齿教缠,奶香四溢;结束后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哑着嗓音道:“阿虞现在是奶香的味道。” 他明明是在说她嘴巴里牛奶的余香,可偏偏一双深邃灼热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让她耳根子莫名的发热。 此刻,姬夜熔避不开他的吻,被他纠缠不休时,一直睁着眼睛看他。 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似有若无的能扫到她的皮肤,挺立的鼻梁下唇瓣正在深情的拥吻着自己,心跳莫名的加速,甚至在唇齿间,传来似有若无的轻.吟声。 连默似乎听到了,猛然睁开眼睛,停下来凝视她。 姬夜熔回过神来,脸颊如同火烧,滚烫不已,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发出了声音。 染上绯红的脸色窘迫弥漫,她一下子就推开连默,起身就要走。 连默却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再次将她拉扯进自己的怀中。 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拥着她,清俊的容颜上晕开笑容,花朵一路开进了她的眼睛里,抱着她,如获珍宝。 “阿虞,你怎么能这般可爱!”沙哑的嗓音里透着愉悦的笑与*溺。 姬夜熔在他的怀中没挣扎开,羞愧的几乎抬不起头。 实在……羞愧! * 姬夜熔邀请霍以沫到夜园做客那天,一早连默有事去总统府,中午怕是不会回来了。 霍以沫一进夜园,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明亮的眼眸里写满新奇与兴奋。 午餐是于莎精心准备的,霍以沫赞不绝口,饭后水果时,她说:“难怪外面的人都说现在夜园是整个M国的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姬夜熔冷清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疑惑,“是吗?” 她不关注外面的声音,也不看新闻,所以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描述夜园的。 霍以沫拼命的点头:“当然是啦!夜园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一直听说阁下重新修建了夜园,每一处细节都是他亲自设计,原来全是真的,否则夜园怎么会这么完美。” 姬夜熔默默的吃着水果,并未接话。 “你想不想知道外界又是怎么说你和阁下的?” 不等姬夜熔回答,霍以沫自问自答道:“所有人都说,阁下为你着了魔,说你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姬夜熔卷翘的睫毛一颤,眼眸里划过一抹黯淡的光。 霍以沫似反应过来,不以为然道:“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现在可不是贬义词,而是褒义词;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这八个字。” “而且这更加代表阁下爱你啊!” “爱?”姬夜熔扬眉,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眼神里闪过自嘲,“你误会了……” “你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噢!”霍以沫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嘴角扬起得意的笑,“我觉得你和阁下很相配,而且我们眼睛都没瞎,阁下爱不爱你,我们的眼睛都看得出来。” 她还特意用两只手指比划了一下! 姬夜熔沉默了,她从来都不敢将“爱”这个字用于他和自己之间。 四年前那份无望的爱情已经将她伤的遍体鳞伤,四年后,她更加不敢动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哪怕他经常甜蜜的吻着她,她也从来都不敢让自己多想。 他的心思,四年前她猜不透,而四年后的今天她很累,不想再猜! 爱或不爱,其实没那么重要。 再出声时,姬夜熔转移话题,似有若无的聊着,问题从霍以沫身上延伸到霍渊身上。 霍以沫说两年前霍渊好像有一阵子很烦恼,但从来都没说是为什么事,后来好像也就没事了。 姬夜熔可以确定两年前,霍渊的确遇到某些方面的问题,但应该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否则连默不会毫不知情。 那么就是生活上的,可霍渊那样尊贵的身份,有什么生活问题能为难住他? * 下午阳光没有强烈的时候,霍以沫想逛逛夜园,拍照,她连相机都准备好了。 姬夜熔本是想陪她,霍以沫婉知道她的腿脚不方便,婉言拒绝,拖着于莎陪自己去逛逛。 姬夜熔站在二楼能浏览整个夜园风景的落地窗前,看到金色的阳光下霍以沫灿烂的笑容,举着相机到处拍照,快乐好像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她不禁在想,如果木槿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和霍以沫做朋友。 因为她们是一样的单纯,善良,有一颗宽容的心。 一个人的情绪可以伪装,性格可以伪装,但是一个人的眼睛里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霍以沫的眼睛和木槿一样,清澈澄净,不染一丝尘埃。 连默回到夜园,听到佣人说她在楼上便上楼了,没想到会看到她依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入神。 姬夜熔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没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出神。 她的长发披肩,露出侧脸和嫩颈,弧度优美,揉着细碎的光,宛如画卷里的女子,灵动飘然。 姬夜熔察觉到他在看自己,侧头正要看向他的时候,连默已经大步流星的走来。 黑影在她面前停下,完全笼罩着她,在她毫无预料之下,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低头薄唇就覆盖了她柔软的唇瓣。 姬夜熔微怔,想要推开他,他却吻的越发深入了。 俊朗的脸庞无一不弥漫着深情缱绻。 姬夜熔渐渐迷失在这个深情的拥吻中。 后来,连默在木槿的日记本发现了一张自己吻她的照片,画面纷嫩柔和,像是深爱彼此的恋人。 翻看照片的背面,一行熟悉的字迹逐一映入眼帘: 那天窗外的天气很好,花开的很好,他低头吻了我。我心里像是有一朵花,开到了脸上。——阿虞。 连默猝然湿热眼眶。 那一刻终于明白:她对自己,深爱不移。 * 霍渊的事,从霍以沫和连默都探索不到消息,姬夜熔便只能自己去查,好在这几日,连默似乎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神态疲倦。 她不过问他的事,就像他也从来都不过问自己的事。 关于连湛死因那条断线,姬夜熔其实一直交给叶愁生在查,而自己卵子被偷的事,许尽也有了消息,正在往回赶。 姬夜熔一直追查木槿的死,因为觉得所有的事都是有关联的,一定是有某种联系,只是自己还没发现。 她想,也许弄明白木槿的死,之后所有的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只是姬夜熔还没有找到霍渊两年前遇到什么问题,木梵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她知道了,为什么连默近日这般忙碌。 因为云璎珞,被绑架了。 ————————————3042字———————————— 少爷:客户端投月票翻三倍。有月票记得投,因为月初可能会需要投月票记录看新的小剧场。恩,差不多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明天网页上会加更,努力一把,进前十,好不好?!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4 云璎珞被绑架是一周前的事,在去拜祭连湛回来的路上。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突然有两辆车子冲过来,前后夹击,持有重型武器,云璎珞的警卫员六死一伤。 伤的那个人就是木梵,右手臂中了一枪,也因此没有保护好云璎珞,让她被劫持走了。 当时就汇报给了连默,连默让程慕将事件压下来,不允许见报,另一方面让陈速想尽办法营救云璎珞。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陈速只追踪到了对方弃之不用的车子,但因为车子是烧毁的残骸,所以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木梵来找姬夜熔是自私决定,他知道连默是不会让姬夜熔知道这件事。 因为对方开出的条件是:姬夜熔。 一切就好像是回到了四年前,命运齿轮再次的转动,锋利的刀子悬在姬夜熔的头顶。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拿云璎珞做要挟,如果连默在一周之内不交出姬夜熔,他们便会将当着全球人的面直播处决云璎珞的画面,而且将会对外公布是连默不肯用他的*,做交换! 木梵跪在姬夜熔的面前,恳求她去救云璎珞,为了云夫人也好,为了阁下也好,她不可能置身事外。 因为从她跟连默来到总统府的第一天起,她已经是这其中的一员,躲也躲不掉。 姬夜熔漠然的凝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木梵,没有立即答应。 她不是圣母,不是玛丽苏,可以轻而易举的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纵使云璎珞因为连城憎恨自己,但她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远远超过了自己心里的愧疚。 再者,她愧疚的是连城,与云璎珞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欠云璎珞什么,云璎珞的死活,她也不会在意。 她不伟大,会用自己的命去救一个曾经一心要自己死的人! * 姬夜熔回到夜园时,连默已经在夜园了。 她每天都在做什么,见过什么人,连默都非常清楚,木梵虽然已经很小心翼翼避开了连默的人,但连默还是发现了。 连默坐在沙发上,线条分明的轮廓紧绷着,心里在想:这个木梵怎么就没死在枪战中呢? 姬夜熔看到他的那一刻,脑子里在想:这一次,他又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她换了鞋子,还没走到连默跟前便听到他低沉的嗓音笃定道:“最近你不要出门了,有什么事吩咐宋遥他们。” 姬夜熔步伐一顿,冷清的眸光凝视向他,“这次你怎么不推着我去送……” “死”字还没说完,连默的脸色倏然一沉,沉冷的嗓音打断她:“阿虞……” 连默凝视她的眼神深邃幽长,胸口很闷,他知道,她一定会想到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他的举动有多狠,有多伤人,他知道,她不能原谅自己,就连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这四年里,他最听不得有人提及那件事,因为他早已悔不当初。 现在时光倒退,又重新开始一遍,只不过这次的营救对象变成了云璎珞而已。 纵使是这样,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阿虞知道这件事。 他不会再拿阿虞冒这个险了。 他,冒不起这个险。 四年前的一个决定,足以让他此生心有余悸,他不会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绝不会。 姬夜熔沉默片刻,平静道:“那个人是你的母亲!” 连默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她,温热的指尖轻抚着她的脸庞,“你也说了,那是我的母亲!” 紧绷的声音缓了缓,温声道:“那是我的母亲,我自然会救,但不是你的,这件事你不用插手!” 姬夜熔没有拂开他的手,与他对视:“他们的目标始终是我。” “当初让你铲除D&K集团的人是我。” D&K集团,在M国已经隐藏近上百年的时间,涉及药物研究,毒品,军火走私等等。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成员,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基地在哪里,更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犯罪集团到底是如何营运的。 当初姬夜熔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击毙了D&K集团的首脑,却没想到它并未解散,而是更加隐秘的聚集起来,频繁向自己展开报复。 如果没有猜错,D&K集团现任首脑不是上一任首脑的妻子就是子女,否则不会这般憎恨姬夜熔。 “一枪击毙纪远的人,是我。” 纪远,原D&K集团的首脑。 姬夜熔的话一出,连默的剑眉瞬间拧紧,他就知道她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阿虞,不要离开夜园半步,答应我!”连默沉冷的嗓音响起,声线紧绷。 只要她在夜园,就没有人可以伤到她。 姬夜熔低垂着眼帘,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 轻抚她脸庞的手倏然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声音几乎是命令般,“答应我!” 姬夜熔与他四目相对,在他漆黑阴翳的眼里明显捕捉到担忧与不安,他的指尖很用力,捏得她下颚很疼,肌肤怕都是红了。 “阿虞,快点答应我!”连默等了片刻,她迟迟不出声,他等得不耐烦了。 “好。”唇瓣轻抿,幽幽的飘出一个字。 下一秒他俊朗的容颜在她的眼前放大N倍,因为他再次吻住了她。 不似之前那般温柔缱绻,如同狂风骤雨,强势纠缠,不允许她有丝毫的拒绝。 姬夜熔被他吻的近乎喘不过气,连默疯狂的吻渐渐平复,炙热的气息在她的脸庞流窜,双手不知何时捧住了她的双颊。 额头紧贴着她,温度滚烫,挺立的鼻子与她温情厮磨,喑哑的嗓音里有着深情眷念,“阿虞,你要相信我。” 姬夜熔气喘的厉害,胸腔跟着起伏,清澈的眼帘沾染几分迷离,没有与他辩解,轻轻的“嗯”了一声。 连默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中,恨不得骨血相溶。 虽然阿虞答应了他,可连默到底是不放心,让程慕加强最近夜园的安全警戒,哪怕是一只苍蝇都不允许往夜园飞。 连默要去总统府继续主持营救行动,不能24小时都留在夜园陪着姬夜熔。 姬夜熔一个人留在卧室,不让任何人打扰自己,站在窗户前撩开薄纱窗帘,楼底下巡逻的警卫员比平时多了两倍,可想而知连默对她的防范有多严密。 匿名电话是在下午打过来的,姬夜熔没有沉默太久,接听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的眼神倏然幽冷。 “你不怕这一次我一枪击毙的是你的脑袋?” …… “她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 “我一定会抓到你,D&K!” 姬夜熔切断电话,拿着手机的手紧紧攥着,青筋凸起,根根分明。 毫无疑问,这通电话是D&K新首脑打来的挑衅电话,要与姬夜熔玩一个游戏,只要她敢只身去营救云璎珞,他们就不会杀云璎珞,至于姬夜熔,能不能够活命,就看她的本事! D&K的人已经越来越嚣张了,姬夜熔一直在想尽办法找他们,他们不躲起来,竟然还敢出来挑衅! 姬夜熔拨通老五伏臻的电话,“追踪刚刚打电话进我手机的讯号位置,还有——” 话语顿了下,再起时威严慑人:“召集所有人,是时候行动了。” 姬夜熔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等D&K的人再次出现,好抓住他们的机会;纵使D&K的人不打电话挑衅,她亦没有想过要留在夜园做缩头乌龟。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要活在男人保护之下的女人。 该报得仇,她一定要自己报! * 连默趁休息的空挡打电话回夜园问于莎,阿虞在做什么。 于莎说:“夜熔姐用过午餐后就回房间休息,让我们别打扰她,现在还没下楼。” 连默心里倏然一紧,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你立刻上楼查看,电话别挂。” 于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是照做了。 连默已经从皮椅上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办公室,迎面而来的程慕还没来得及问他出什么事了。 连默沉冷的嗓音吩咐:“准备车子,立刻回夜园。” 程慕一怔,回过神立刻拨通电话,跟着连默走进电梯里,连默突然就将手机摔在地上,一脸的暴戾。 因为电话那头的于莎说:房间空无一人,窗户开着,但是西北方向的几个警卫员,皆已昏迷! 她还是去了! 电梯急速的往下降,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基本,程慕几乎能听到连默因为暴躁而狂跳的心。 “立刻追踪阿虞的手机位置,一定要拦住她。”连默按捺住脑子里那些担心与恐慌,接二连三的下命令:“派人追踪兵鬼成员的位置,他们一定是集合行动了。” “命令特别作战小组随时待命!” …… “告诉陈速,要是他不能赶在阿虞之前带回云夫人,那么他也不必回来了!” 程慕心头一紧,他知道这一次阁下是真的急了。 否则阁下不会说出对陈速说这么严重的话,要知道陈速的父亲可是看着阁下长大。 当初陈叙的死对于阁下而言,不亚于失去至亲的人。 阁下曾说过,连臻没有给过我的那些,在陈叙这里,他都给我了。 “是,阁下!”程慕立刻打电话,各种命令一一传达。 电梯直接抵达停车场,司机已经准备好车子了,连默上车之前,程慕说:“阁下,我相信姬夜熔会没事。” 连默深意的扫了他一眼,明白程慕这句话的意思,无动于衷的上了车。 他必须立刻回夜园,而总统府这边的事暂且交给程慕吧。 * 连默虽然安排的警卫员身手矫健,但与兵鬼的人比较起来,还稍微逊色一些,毕竟他们每个人都是经过姬夜熔特别的“魔鬼训练”出来的。 想要离开总统府难,但想要离开夜园没有那么困难。 他们的集合不是某个地点,而是一直在移动,因为他们在一辆货车里。 伏臻戴着耳机,坐在一排电脑前舞动着手指,因为阁下那边的人一直在企图追踪他们的信号源,而且他还要追踪到D&K那边的信号位置。 许尽已经回来了,兵鬼的成员,除了已经死去的月影,剩下的全部到齐,此刻在车厢里,各司其职。 许尽也立刻向姬夜熔回报他的调查结果。 当姬夜熔知道连湛是自己卵子和连城精.子结合,她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偷了自己的卵子。 如果是在她意识清醒或只是正常睡眠的时候,她绝对不会不知道,能够做到这般,除非是因为她受了太严重的伤,导致昏迷不行,所以有人乘机盗取她的卵子并且与柳若兰的调换了。 她出过很多次任务,但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次数并不是很多,她都记得,所以写下了受重伤昏迷不醒时所在的医院和接触过自己的医疗人员姓名,让许尽去查。 许尽跑了好几个国家,甚至是远赴非洲,搜索范围时间太广,一个星期内没调查完,多费了些时日,终于可以确认姬夜熔最有可能被人偷取卵子的地方是:皇家医院。 当初连城死了,云璎珞对姬夜熔连开两枪,导致她失血过多,长时间的昏迷不醒;而且许尽更是查到当初给姬夜熔做手术取子弹的医生是颜惜,但还有一个辅助医生:钟晓晴。 就是给连城和柳若兰做试管婴儿钟医生的女儿。 更为奇妙的是钟医生在将胚胎植入柳若兰的子宫之后,钟晓晴就凭空消失了。 没有她出入境的记录,整个岩城也没有她的身影。 姬夜熔看着许尽的调查记录,终于明白了,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被算计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钟晓晴只怕不是死了,而是已经加入了D&K集团的医药研究中心。 辰影坐在旁边正在准备武器,凝向姬夜熔的眼眸里弥漫着担忧,“你真决定要只身前去?” 姬夜熔点头:“我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D&K集团做事风格,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他们主动现身,想要抓住他们的蛛丝马迹,起码要用一年的时间。 而且但凡他们出现的地方,不留活口与任何的证据,甚至连所有的信号都会屏蔽掉。 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她没有理由错过。 “可至少你要带着追踪器,否则我们要怎么在最短的时间里救你!”拾欢开口劝道。 “他们一定会搜查我的身,任何的武器和追踪器都不可能避开他们,即便是避开,他们也会屏蔽掉信号。而且——”姬夜熔声音顿了一下,再次响起时,声线收紧:“他们的目的在于折磨我,而非杀我!我会争取时间撑到你们来。” 姬夜熔笃定的眸光如炬,凝视他们每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怀疑,只有信任。 她相信这一次她的队友一定会能赶来救自己。 车厢里一片寂静,每一个人看着姬夜熔,心头热血沸腾,眸光坚定,队长如此相信他们每一个人,他们又怎么会不相信队长! 这是他们一同步入沙场,几经生死培养出来的信任与默契! * 连默赶到夜园,在卧室的枕头上发现姬夜熔留下的纸条,简单明了的只有四个字。 ——我会回来。 连默紧紧捏着这张纸条,气的眼眶涨红,咬牙切齿道:“阿虞,你太不听话了,你太不听话……” 心揪起的疼,若是她此刻在眼前,他一定要好好的惩罚她!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她,阻止她去冒险。 连默不知道,这个时候姬夜熔再次接到电话,并且已经动身出发与D&K的人,正面交锋。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5068———————————— 少爷:下午月票涨到到950,再更新一章5000,没到的话就3000字吧。顺便说下,这个月普通用户给少爷投4张月票,高级V用户投5章月票,7月初开放群后可以凭截图领取“特别”小剧场。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5 姬夜熔的机车在上了D&K的货车之前,辰影、宋遥、拾欢等人皆已在岩城个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地带等候,一个跟丢下一个继续跟踪。 但是到最后,所有人还是跟丢了,对方太狡猾了,有好几辆同样车牌号,同样类型的货车出现,迷惑了视线。 姬夜熔的机车上了车子后,车厢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迅速的反抗,几个来回,最终她寡不敌众,还是被制服了。 双手被铐起来,双腿被绑住,眼睛也被蒙住了,对方似乎拨通了电话,开的是扩音器,对方使用了变声器,难听的声音传来:“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胆量,居然真的敢只身前来!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怕死!” 每一次和这个人对话,都是用变声器,所以直到现在都无法确认D&K的新首脑究竟是男是女。 “云璎珞?”姬夜熔皱眉,冷清的声音质问道。 “别着急,你不是要去救她吗?我的属下会送你去,给你机会救你情郎的母亲!” 姬夜熔蹙眉,感觉车子在移动,而且似乎越来越颠簸了,想来应该是出了市区,再向什么偏僻的地方行驶。 “纪远是你的什么人?” 那边的人没立刻回答,沉默许久,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和纪远就一定有关系?” “如果你和纪远没有关系,我杀了他,你做了D&K的新首脑应该感谢我,但是你恨我,恨到觉得杀死我都是便宜我,想尽办法要折磨我,让我活得生不如死。因为我杀死的纪远,定然是你至亲的人,你要为他报仇!” “呵!”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冷笑起来格外的刺耳,尖锐,“姬夜熔,你果然聪明,而且你的意志力更是超乎我的想象,三个月的折磨你居然没疯也没死,还撑不过来了!如果你不是杀了纪远,我想你将会成为我的伙伴!我真的很欣赏你!” 听到当年的事,姬夜熔被铐住的双手倏然攥紧,脸色蒙霜,寒冷无比。 那三个月是她此生不能承受之重,一分一秒都不想回忆,每次想起呼进肺部的氧气里都似藏针,扎的她痛不欲生。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姬夜熔言下之意,自己是人,而电话那头的怪物是:连人都算不上。 电话那端的人倒也不生气,“姬夜熔,你当真是不怕死!我若不想再折磨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一次你逃不掉了!”姬夜熔沉声,这一次势必是要抓住D&K的首脑! “呵!”怪物再次冷笑,“那就看你有没有命活着离开再说!” 电话被切断了,车子好像也停下来了,有人把车门打开,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丝丝的光芒。 紧接着有两个人架着她下车,从他们的力道可以判断两个人的身高应该不低于180,体重应该不低于140,指尖的力道很足,骨头很硬,之前交手,他们反应迅速,动作敏捷连贯,应该是有受过很专业的训练。 “雇佣兵”三个字一瞬间就涌入脑海中。 脚踩在地上,不像是在平地,因为感觉到奥凸不平,应该是用石子铺的路,因为有听到脚提到石子的声音。 姬夜熔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带进了房子里,紧接着就是开门声,先是一道密码锁,紧接着就是铁锁,地方应该很旧,因为她能闻到铁锈的气息。 门推开了,听到惊恐的嗓音:“你到底是谁?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声音虽然尖锐,但略显虚弱,而这声音很熟悉,是——云璎珞。 两个人直接将姬夜熔大力的推进房间,姬夜熔因为看不见,双脚又被绑住,踉跄的摔在地上。 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云璎珞愤怒的低吼。 可惜没有人理会她。 通过变音器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这间房子设有定时炸弹,如果你们在半个小时内没有逃出去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当然你们逃出去后,便会有一支训练有素的佣兵团14个人开始剿杀你们!而且这四周都布满了地雷,如果你们不小心踩到也就Game.Over!” “计时开始!” 话音落地,姬夜熔便听到“滴”的一声,似乎是什么启动的声音。 姬夜熔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所有的声音,三男一女,因为她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 D&K的新首脑是一个女人。 从脚步声听来体重应该不会太重,有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因为刚才不是通过电波传达的变音器声音,她听到了对方的气息,不像是上年纪的人的气息,而是年轻人的气息。 而且这个脚步声很熟悉,姬夜熔到死也忘不掉。 四年前,孩子从她流走的那一天,她半昏半醒之间也听到了同样的高跟鞋的声音。 当时她没有想到会是D&K的新首脑! 薄唇微微往上勾了一下,她这一次是来对了,至少知道了D&K的新首脑是一个年轻女子。 纪远死的时候40多岁,这个年轻女人若不是他的*就该是他的女儿! “你们?”云璎珞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警惕问道:“是谁?在哪里?” 姬夜熔秀美紧皱,冷冷的抿出两个字:“闭嘴!” 她还在听外面的声音,但是云璎珞太吵了。 “你是——”云璎珞怔愣片刻,反应过来,“你是姬夜熔!” 姬夜熔没有回答她,隐约听到外面似乎有锁门声,还有引擎发动的声音,想来是要离开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璎珞质问道。 “放心,我绝对不是来救你的!”姬夜熔冰冷的丢下这么句,噎的云璎珞半天都没说话。 姬夜熔在心里算计下时间,起码有两三分过去了,也就是说她们大概就只有25分钟左右从这里逃出去。 “你的眼睛被蒙上了,那双手和双脚如何?”姬夜熔开口问道。 “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云璎珞反讥道。 “你要是想死在这里,可以尽管不听我的话!” “你——”云璎珞气归气,可是她还不想死在这里,没好气道:“双手,双脚也都被绑住了。” “我在你九点钟的方向,你爬过来!” “你说什么?”云璎珞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竟然命令自己爬过去! 姬夜熔冷冷的反问:“难道你认为一个瘸子会爬的比你快?” 云璎珞噤声,气的脸色发青,可现在不是和姬夜熔置气的时候,她要活着出去,她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算计了自己,害死了连湛! 她原本是坐着,脑子想着姬夜熔的话,倒下身子,如同一个毛毛虫在地上蠕动,使劲朝着9点钟的方向滚爬。 “快点,我们没有时间了。”姬夜熔催促道。 这辈子云璎珞何时这样狼狈过。头发散乱,浑身脏兮兮的,手脚都因为这几天磨破了,一碰就疼。 现在还要听一个她最恨的人的命令! 心里虽然不甘,却还是拼命滚爬到了姬夜熔的身边,头碰到了她的腿。 “坐起来,帮我把绑住眼睛的东西扯掉。” 云璎珞气喘吁吁的坐起来,感觉到有什么头发在自己的掌心,还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像是布条,捏住一扯。 蒙住姬夜熔眼睛的布条扯开了,她终于能看到周围的景象。 “帮我的也解开!”云璎珞自从被绑架来就一直这样,看不到东西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充满恐惧! “我先解开你手的手铐,你要配合我,把手举高些。” 云璎珞听她的话,尽量的把手往高的地方举,但因为是反铐在身后,再举也高不到哪里去。 但这样就足够了。 姬夜熔跪在地上,从舌头下面吐出一把小小的银色钥匙,低头用舌头将钥匙插入手铐的钥匙孔里,嘴巴含住钥匙顶端,灵活的解开了手铐。 云璎珞的双手得到自由,终于可以动了,可是长时间的反绑,手臂很痛,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帮我解开手铐!”姬夜熔转身背对着云璎珞。 云璎珞抬起毫无力量的手机械的扯掉蒙着眼睛的黑布,因为长时间没见光,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闭上眼睛十几秒,慢慢的再睁开,渐渐适应现在的光线。 自然也看到了背对自己,等着自己帮忙解开手铐的姬夜熔。 眸光落在还插在手铐上的银色小钥匙,她坐在原地,迟迟没有动。 ————————3127字———————— 说加更都没有人投月票,我囧了囧!三千字吧!晚上看涨不涨,涨的话,明天再加更吧!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6 姬夜熔这次并没有催促她,而是耐心的等待。 云璎珞没有犹豫的太久,拔出钥匙去帮姬夜熔开了手铐。 因为她们心里都无比的清楚,没有姬夜熔,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姬夜熔的双手得到自由,而绑住双脚的东西不是手铐,她低头用牙齿咬,没一会就咬断了。 云璎珞在旁边看的眼神呆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姬夜熔解开自己的脚后,转身直接低头咬断绑住云璎珞双脚的东西,这种东西是解不开的,除非是用刀子,但这里没刀子,姬夜熔毫不犹豫的用牙齿。 两个人都得到了自由,可是看着四面墙的房间,门窗都是封死的,而在门口就放置着定时炸弹,显示的时间还有20分钟。 姬夜熔先是查看窗户,外面全是用钢筋焊住,封锁的太死,根本就出不去,眼下只能想办法开门上的锁。 眼神在四周环顾一下,在墙角处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玩具车,她走过去,拿起了玩具车,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主人留下的。 云璎珞见她拿着玩具车,不满道:“现在应该想办法出去!”而不是浪费时间在玩具车上。 姬夜熔淡漠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手已经很快的就将玩具车肢解了,在玩具车里发现了两圈固定零件的细钢丝。 将细钢丝拧在了一起,她走到门口,将细钢丝插入钥匙孔里,一点点的试。 兵鬼里的开锁神将非老六唐靳尧莫属,他曾经教过姬夜熔开各种锁的技巧,越是古老的锁其实越难开,越是现在的锁越好开。 因为现在极少会有人用以前的老锁,接触不到,自然也就不会开,好在唐靳尧在这方面研究的很透彻,不管哪个年代的锁,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打开。 姬夜熔虽然没有唐靳尧那般的熟练和灵活,但想开锁也非难事,只要身旁的人不吵的话。 云璎珞看到只剩下18分钟了,越来越焦急,自然会忍不住催促她快一点。 “闭嘴,别吵!”姬夜熔睁开眼帘,波光凛冽的射向她。 云璎珞皱眉,心里对她的态度极其的不悦,碍于现在是生死关头,倒也不和她计较。 姬夜熔的动作缓慢,闭着眼睛仔细的听着锁里的声音,近乎是屏住了呼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她清冷的轮廓线一路往下。 云璎珞看到她脸上的汗珠,咬了咬干涩的唇瓣,在旁边真的就没再说一句话了。 突然姬夜熔睁开眼帘,手上的锁“咚”的一声开了。 姬夜熔终于松了一口气,云璎珞憔悴狼狈不堪的神色上涌上笑容。 房间的门,开了。 门一开,云璎珞第一反应就去开大门,而姬夜熔则是查看了一下定时炸弹。 不可拆卸的定时炸弹,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工具可以供她使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这门开不了,我们怎么出去?”云璎珞皱眉,盯着眼前的电子锁,不敢乱碰。 姬夜熔上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电子锁,这种电子锁不能直接砸,若是砸了门会彻底锁死;如果有设备,打开这样的锁,差不多三分钟即可,问题在于现在什么都没有。 姬夜熔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客厅的角落放着一个破旧的储物柜,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迅速的翻里面的东西。 找到的了一个可以拧螺丝的工具,又找到了一部开不了机的手机,一根连接线。 姬夜熔毫不犹豫的选择先修好旧手机,让它能开机。 云璎珞不懂她这是在做什么,可想到她在房间里的举动,这一次倒是没有呵斥她在浪费时间,只是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已经只剩下10分钟了,心急如焚。 姬夜熔将手机壳卸掉,查看了下内部,大部分零件都是好的,只是有些零件松动错位,复位即可。 她的动作非常迅速,又在墙角找到了充电插座,立刻给手机充电,吩咐云璎珞:“过来拿着。” 连接线有些问题,接触*,需要人捏着。 云璎珞走过去有些迟疑,迟迟没有接到手里,姬夜熔直接将手机塞进她手里,拿着她的手去捏着数据线,声音沉冷:“这点电流电不死你!” 云璎珞:“……” 姬夜熔走到门前,将电子锁的外壳拆掉,找到了它的几根连接线,摸清楚它的外接端口,是可以连接到手机的。 “现在有多少电量?” 云璎珞看了一眼:“百分之五。” “拿过来!”姬夜熔看了下时间还有8分钟,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如果自己能够快一点,百分之五的电量应该够了。 云璎珞拿着手机和连接线走过来,姬夜熔立刻将手机和电子锁连接上,连接线还是需要云璎珞捏着,否则随时会断开。 姬夜熔低头拿着手机,手指不断的按着,还好手机里的卡还能用,可以连上网,她迅速的进入唐靳尧自己弄的一个网络虚拟密码库,下载数据。 一旦她进入这个虚拟密码库,唐靳尧也能在第一时间追踪到她们目前的所在位置。 网络太慢,下载到百分之八十时卡住不动,电量已经只剩下百分之二了。 云璎珞看了一下时间,眉心紧锁:“只有三分钟了。” 姬夜熔没有去看时间,也没看手机,眸光反而是看向云璎珞,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你这辈子最想不到的可能就是要和我死在一起。” 云璎珞皱眉,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她又说:“不过我是不会和你死在一起。” 话音刚落,手机发出“滴”的一声,下载成功,她迅速的利用数据包里的密码去试电子锁的密码。 时间还剩下一分钟。 手机的电量亦只有最后的百分之一了。 相比较云璎珞煞白的脸色恐惧不安,姬夜熔的神色沉静如故,不惊不慌,更没有任何的恐惧。 这么多年的生死一线挣扎,她早已练就天塌不惊的淡泊。 如果今天注定是她的死期,那么只能接受命运安排,不是么! 云璎珞捏着连接线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眸光看着安然若素的姬夜熔,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太冷静了。 * 兵鬼的人在跟丢姬夜熔后,立刻根据各个方位,进行排除和追踪,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姬夜熔的具体位置。 而连默这边,陈速与特别作战小组也一直都在搜索。 伏臻侵入岩城的交通局道路监控系统查询所有的关于那辆车的监控录像;其他人都分散出去往不同地方追踪。 唐靳尧负责开车,手机突然发出提示音,唐靳尧打开一看,立刻对伏臻说:“有人登陆了我的网络虚拟密码库,你追查一下位置,应该是队长。 伏臻立刻接过唐靳尧的手机,与自己的电脑连接上,迅速的追踪位置。 对方的信号虽然很差,像是随时会中断,伏臻还是在信号断掉之前精准定位:“信号源是在西骨山。” 唐靳尧皱眉,脑子里迅速计算了下这里到西骨山的距离,抵达的时间,“开车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没那么多时间了。”伏臻话音落地,立刻直接拨通了程慕的电话,因为之前程慕有找他帮忙,他的号码伏臻看过一眼就记住了。 “队长极有可能在西骨山,我们这边赶过去最快也需要一个小时,来不及了。” 程慕听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切断电话给连默打电话汇报现在的情况。 在岩城没有连默的允许,任何军事直升机都是不能擅自在岩城上空飞翔。 连默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让作战空中小组立刻出发,营救为首,所有反抗者立即格杀。” * 时间开始倒数:十,九,八,七,六…… 云璎珞紧张的连呼吸都停止了,看着姬夜熔手里的手机很多数据还在飞快的滚动,可密码迟迟没有试出来。 最后百分之一的电量随时也会停掉。 姬夜熔冷清的眸光盯着手机,心里倒数着最后几个数字:五,四,三,二,一。 炸弹时间归零。 ——————————————3000字—————————————— 少爷:下午应该还有一更6000字,我争取早点写出来!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7 时间归零的那一瞬间,手机也因为电量耗尽,屏幕迅速陷入黑暗中。 与此同时,电子锁“滴”的一声开了。 姬夜熔和云璎珞对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她推开门的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云璎珞的肩膀将她往外推:“跑!” 云璎珞瞬间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往外面跑,姬夜熔紧跟其后。 两个人刚跑出房子三步,身后传来巨大的“嘭”的爆炸声,火光四射,尘土飞扬,一瞬间决裂的破碎,宛如天塌地陷。 一股巨大的热浪朝她们猛烈的扑过来,两个人被热浪打的同时趴到地上,姬夜熔下意识的推了云璎珞一把,让她距离热浪更远点。 有十几秒的时间姬夜熔是完全听不到声音的,耳边只剩下“嗡”的声音,尘嚣中她看向云璎珞,喊道:“你没事吧?” “啊?”云璎珞不断拍自己的耳朵,也什么都听不清楚。 姬夜熔来不及说话,看到有一抹红点在云璎珞的额头上闪动,瞬间就朝着她扑了过去:“小心……” 她抱住云璎珞往旁边滚去,刚刚云璎珞的位置已经被如雨般的子弹穿透,激起更大的灰尘飞扬。 云璎珞整个人都懵了,这一辈子她就没经历过这么惊险动魄的事情,除了去边疆找连臻那次,还是自然灾害,而非人为。 姬夜熔抱着姬夜熔滚到了一排铁桶旁,暂且躲避,耳朵已经能清楚声音了,“你怎么样?” 云璎珞脸色苍白,眸光呆滞的摇了摇头。 姬夜熔没有再说话,小心翼翼的环视周围的环境,她似乎是被绑架到山上来了,而且正面距离30米外有狙击手,其他四周也有雇佣兵的埋伏。 片刻的思考她对云璎珞说:“你在这里等我。” 这里没有武器,她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她要起身时,云璎珞本能反应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握着,与她而言现在恐怕没有什么地方是会比在姬夜熔身边更安全。 而且她下意识觉得姬夜熔会丢下自己! 姬夜熔洞悉她的想法,清澈而锋利的目光凝视她,声音坚决:“想要活下去,你就必须要配合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云璎珞与她对视几秒,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任,慢慢的松开了手。 姬夜熔看到旁边的木棍,抓过来递给她。 云璎珞明白她的意思,接过木棍紧紧攥在手里,目光与她对视,似乎在等着什么。 姬夜熔做出一个要百米冲刺的身姿,手覆盖在自己的右腿上,心里很清楚现在自己的体能要做极限运动实在太困难也极具挑战,但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她给了云璎珞一个眼神,云璎珞手里攥着的木棍立刻去敲了铁桶发出声响,枪林弹雨瞬间而至。 云璎珞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尽可能的蜷缩成一团。 而那一瞬间姬夜熔已经跑了出去,朝着距离最近的一个伏击点奔去。 面对枪林弹雨,姬夜熔一一躲避,不是运气,是靠极限的速度与多年作战的经验。 在这样千钧一发之际,一秒的犹豫都会丢失性命。 姬夜熔如同猛虎出闸,没有任何犹豫与迟疑的扑向对方,身体所有的动作和力量都是出于一种对求生意志的本能。 面对一米八的身高,经过专业训练的佣兵,她在力量上丝毫不占优势,但却以灵巧与精准优胜,先是夺取对方的武器,再制服对方。 姬夜熔将对方的所有武器和装备搜刮为自己所用。 而不远处察觉到同伴被制服的佣兵自然要过来支援。 姬夜熔匍匐在地,手里的枪早已瞄准某一个方向,身影还没有精准到姬夜熔的方向,她已经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 此刻山脚下听着一辆车,站在车外的人接听到电话,立刻对坐在车子里的人道:“她们已经逃出来了,并且杀死了两名佣兵。” 车子里的人迟迟没有说话。 “20分钟后空战小组即可抵达这里。” “果然是不能留她。”车子里的人声音阴冷无比,顿了下道:“如果佣兵团的人杀不了她们,那么也不必回来了。” “是。” * 山上。 姬夜熔在附近没有发现其他的雇佣兵,迅速的折身回去。 云璎珞躲在铁桶的后面,全身都在发抖。 “走!”姬夜熔上前递给了她一把军刀防身。 云璎珞看到她回来,定了定心神,接过军刀起身跟在她身后。 这座山上不但有雇佣兵伏击,更有地雷,她们想要平安下山,比唐僧西天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还要艰辛。 姬夜熔精神每一分每一秒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让云璎珞紧跟着自己的身后,不能走错一步。 夜幕降临,四周灌木丛生,现在雇佣兵应该是在争分夺秒想要赶在天黑之前杀掉她们,否则到了晚上会不利于他们的剿杀。 现在姬夜熔倒不是想带着云璎珞下山,而是争取时间,撑到兵鬼的救援到。 她很笃定,此刻唐靳尧已经知道自己的准确位置,此刻正在设法赶过来。 五分钟后,她们果然遇到了追击雇佣兵,姬夜熔判断应该有四个人,她击毙了两名,还有两名。 距离越来越近,姬夜熔让云璎珞躲到灌木后,在与对方近距离交手,二对一,形势对于姬夜熔很不利。 如果不是右腿不便,两个雇佣兵对于她而言不会耗费太大的体力,可就是因为右腿的不便,让她有了弱点,拖慢速度,虽然最终都死在她的手里,可是她的体力消耗也是非常之大的。 姬夜熔带着云璎珞继续往前,她们不能坐在原地,等着其他雇佣兵来追杀。 十分钟后,在蜿蜒崎岖的山上姬夜熔和云璎珞再次遇到雇佣兵的伏击,尤其是这波攻击越发的猛烈,云璎珞因为躲避不及,左腿中枪,血流不止。 姬夜熔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直接紧紧的绑住云璎珞的左腿中枪的位置,为了不让她是失血过多,休克昏迷。 云璎珞靠老树根,不远处的雇佣兵在步步逼近,她痛的脸色苍白,额头,颈脖全是汗水,这些天她没吃什么东西,又折腾这么久,她的体力早就透支了。 现在中枪是更加走不了。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云璎珞艰涩出声,冷着一张脸,似乎也不领她的救命之情。 “姬夜熔要救的人质,从来就没有死亡的记录。”姬夜熔眸光冷清,光芒却是无比的坚定,“今天的你,也不会例外。” “姬夜熔,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我不会忘记城儿和湛儿的死都是你造成的!”云璎珞用力拂开她帮自己绑伤口的手,“你滚吧!我不用你救!” 她的腿中枪,而且根本毫无反抗能力,姬夜熔拖着她一起走,只会让两个人都死。 眼下的情况如果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如果姬夜熔活着离开能找出杀死湛儿的真凶,那就让姬夜熔暂且活着吧。 以前她不懂为什么明希会和姬夜熔做朋友,可今天看来姬夜熔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军人。 姬夜熔敛眉,声音冷若冰霜:“要我走也行,那在你死之前,告诉我,你为什么恨连默?” 云璎珞怔愣,没想到这个时刻她会突然问这个。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不是吗?”姬夜熔冷声质问,“你可以那么爱连城,为什么就不能分一点点的爱给他?” 让他有亲人却不如没有,让他那么多年活在被至亲的人憎恨阴影中,让他活的那么矛盾与挣扎。 云璎珞冷笑,提及连默眼底只有厌恶,“不,他不是我的儿子,更不配得到我的爱。” 姬夜熔皱眉。 连默不是云璎珞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调查过,云璎珞确实是十月怀胎生下连默,没有调包的可能! 那天连默在云尔说的那番话让云璎珞知道,原来连默早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以连默的骄傲和自尊,他定然是不会告诉姬夜熔的。 因为他的出生是多么的肮脏与无耻。 连默这么在乎姬夜熔大概最不想让姬夜熔知道自己那肮脏不堪的身世了吧。 这般想着云璎珞破败不堪的唇瓣溢出一抹讥笑,缓缓开口—— ——————————3073字—————————— 少爷:还有第三更。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8 “当年连臻将他和那个贱女人的胚胎移植到我的身体里,怎么逼着我替他们生下一个孽种,我就让他们的孽种娶的女人怎么怀上城儿的孩子!很公平,不是吗?” 在一片枪林弹雨中,姬夜熔清楚的听到心脏快跳的声音,如天塌之宏伟,如山崩之悲烈,举起手里的枪对着逼近的雇佣兵不断的扣下扳机。 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胸口在收紧,窒息。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连默,虽然是云璎珞十月怀胎所生,却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是连臻和当年的那个女人的试管婴儿! “就因为这样——”姬夜熔蹲下身子,清澈的眼眸里拂过愕然,“你折磨了他这么多年?” 纵然连默不是她亲生的,是连臻和那个女人的试管婴儿,可是连默又有什么错? 这样的事,他根本就无从选择,不是吗! 云璎珞捕捉到她眼里的愤然,不由的冷笑:“你在替他抱不平,鸣委屈?你别忘记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利用你,他和他那践人的母亲一样,没有感情,只会利用别人,伤害别人!当初若不是那个践人偷偷抱走明希,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失去我的女儿这么多年?” 当年她为了挽留丈夫,带着明希远赴边疆,所有人以为明希是在那场事故中失踪。 真相却并非如此。 那晚她哄明希睡觉后便去找连臻谈话,她不想离婚,不想明希没有爸爸。 可是那个女人却趁她和连臻谈话的时候,偷偷的将明希抱走扔掉,以为这样云璎珞和连臻就会离婚。 这么多年云璎珞与连臻相互憎恨,死都不愿意离婚,她要霸占着总统夫人这个位置,无关其他,为的就是直到连臻的死那一天,他们两个人的骨灰都不可能在一起。 连臻的配偶栏上永远写着她云璎珞的名字,而那个女人永远都是下贱的小三。 那个女人虽然死了,可云璎珞心里的恨始终无法平息,尤其是每次看到连默的时候,她想到自己被抱走的女儿,流落在外面,她就越发憎恨连默的存在。 在所有人的眼中连默或许没有错,很无辜;可是于云璎珞而言,连默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孽,他代表着丈夫的*还有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耻辱与痛楚! 连默刚出生的时候,云璎珞不是没想过要掐死他,有一次手甚至已经伸到了连默的颈脖上—— 连默是醒着的,皮肤白嫩,脸蛋圆润,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到云璎珞就含着自己的手指笑。 那一刻,她犹豫住了,迟迟没有下手。 结果连臻进来看到,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当时看她的眼神,真的是恨不得薄皮抽筋一般。 很长一段时间连臻不允许云璎珞靠近连默,有很长一段时间,云璎珞陷入了情绪抑郁中,如果不是还有连景,如果不是还有连城,如果不是心里的恨支撑着她。 也许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她不能死,伤害过她的那些人都还没死,她怎么能死,她要活下来,一一报复回去! *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女人早就只剩下一把灰,连臻死了,连城死了,就连湛儿都走了。 而她,也累了。 就算还剩下个连默让她痛恨着,厌恶着,又怎么样呢? 他是M国现在唯一的总统,她再恨也不能置整个M国的国民不顾,杀了连默。 可她也不想再见到连默,也许今天死在这里,将会是自己最好的结局。 眼看着雇佣兵越来越近,姬夜熔手里可以用的子弹也越来越少,现在不过是负隅顽抗。 云璎珞眸光凝向姬夜熔,想到她就是自己死前见到最后的一个人,遗言自然也只能交代给她了。 “我只希望你能找到幕后真凶,给城儿报仇,给湛儿报仇!” 也许是因为抱着必死的决心,有些以前想不通的事,在脑子里突然就想通了。 当年连城的死,如今连湛的死,必然是同一个人在谋划,她要的是真正的凶手陪葬! 姬夜熔弹尽粮绝,蹲下身子扔掉没有用的空枪,眸光犀利的锁定云璎珞,片刻开口:“你和连默之间的恩怨,我不做任何评价;至于你的生死……” 话语微顿,手指抓住了她的手臂,云璎珞一惊,“你想做什么?” “交给命运来决定吧。” 云璎珞还没有反应过来,姬夜熔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旁边陡峭的山坡下推。 云璎珞身子不受控制的急速往下滚落,她最后看着姬夜熔的眼神充满诧异和震惊。 四周长满灌木,山坡又高又陡,她到底能不能避开地雷,活下去就看她的运气了。 姬夜熔回过神时,雇佣兵已经距离她只剩下十步的距离,她从腰间拔出军刀,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逼近的雇佣兵有五六人,他们没想到姬夜熔会突然现身,直接控制住其中一人,让对方的身体挡在自己的面前,保护自己。 姬夜熔尽量的夺取对方的枪械,在混乱中对方射中自己的一名成员后便不敢轻易开枪,更利于姬夜熔想要的肉搏。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姬夜熔一人抵四人,有两名被她打趴下,还有两名毫发无损,而她右腿被踹了两次,右手臂也被刀刃割伤,没有绑扎喘气的机会,一直在流血。 之后被其中一个人一拳打在肩膀上,那种痛瞬间蔓延四肢百骸,宛如骨头都被打岁了。 姬夜熔站不稳,后退撞到身后的树木靠着,整个身体都没有力量了,却还强撑着自己不摔倒在地。 这是她曾经做军人的尊严,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自己的身躯是站立,不会屈服在敌人的面前。 对方见姬夜熔已经没多少反抗能力了,紧握着手中的军刀,步步逼近姬夜熔,扬手就往她的脖子上割。 姬夜熔往旁边闪躲,第一次躲过去了,可脚下却被绊住,整个人往下摔时,眼睁睁的看着军刀再次向自己逼近。 她甚至感觉到了刀尖的冰冷。 这一次,她是真的避不开了。 姬夜熔缓慢的闭上了眼睛,被汗水湿透的脸颊从容淡定,接受死亡的降临。 脑子里有画面迅速闪现,一帧帧的如同电影画面急速划过,最后浮现的画面,渐渐清晰。 昏暗中,薄唇极浅的往上一勾。 ——四哥,再见。 死亡没有如期而至,姬夜熔感觉到脸上似乎溅到了什么,温热的,腥黏的,睁开眼睛发现昏暗中男人身体僵住,额头有一个红色的血窟窿。 在半空中悬浮着四架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远远传来,白炽的光近乎是想要将整个山头都照亮。 姬夜熔摔在地上,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身子僵直倒在自己的身边,而直升机放下绳索,作战小组的人陆续下来。 对讲机的声音越来越近。 其他的雇佣兵在看到直升机抵达,没有再顾着要杀姬夜熔,而是四处逃命。 有一架直升机在姬夜熔的正上方,因为周遭的灌木太多,无法降落,直升机上的人只能靠绳索下降。 先映入姬夜熔眼帘的是程慕,紧接着就是连默。 “顺着这个方向下去应该能找到云夫人,而且这个山里埋伏着地雷,究竟有多少我不确定。”姬夜熔立刻将自己的资料告诉程慕。 她一直没听到有爆炸声,想来云夫人应该是没碰到地雷。 程慕点头,立刻用对讲机和所有的作战人员汇报目前的情况,一部分人剿杀剩下的雇佣兵,一部分人在黑黢黢的山里寻找云夫人。 连默站在距离姬夜熔一米的地方,昏暗中一双漆黑犀利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爱恨交加,悲喜难辨。 姬夜熔还是那般的沉静从容,薄唇轻抿,淡淡的说:“我回来了。” 连默一句话没说,两步并一步的跨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狠狠的勒在自己的怀中,听到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而出:“姬夜熔,我真想杀了你!” ——————————3000字———————— 少爷:今天9000字更新完毕,感觉下个月是不是都不用加更了?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19 云璎珞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中,被立即送往皇家医院救治。 连默嘴上说着想要杀了姬夜熔,但抱着她的双手,凝视她的双眸,无一不弥散着心疼。 姬夜熔手臂有伤,身上的衣服染着血迹,脸色苍白,眉心泛着疲惫不堪,连默离不开她,立即带她回总统府,让颜惜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 至于剩下的雇佣兵被特别作战小组逐一击毙,有一人逃到山下,遇到赶过来的兵鬼,被辰影击毙。 作战小组封山,连夜在山上排查地雷,避免日后有国民上山会踩到,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 颜惜给姬夜熔做身体检查,处理身上的伤口;连默就守在门外,吩咐程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至于云璎珞那边听说还在手术室,他现在过去也做不了什么,还是留在总统府好了。 从颜惜的办公室走出来,连默的轮廓线紧绷,眉心凝聚着一股凝重。 走进病房时,姬夜熔身上脏乱不堪的衣服已经换了,穿着浅蓝色的病服,手臂受伤的地方被白色的绷带紧紧绑着;躺在*上,好像是累到睡着了。 连默站在门口远远的凝视她,耳畔回荡着刚才颜惜的话。 “她手臂上的伤口不深,注意换药,休息,愈合后配合一些药膏不会留疤,但是她的右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好了。” 当听到颜惜给阿虞的右腿判死刑的那一刻,连默的感觉不亚于万箭穿心。 “没有别的办法?”连默不死心的质问,他不想要他的阿虞一辈子都这样。 不是他嫌弃阿虞的腿,而是看过阿虞以前矫健的身手,总是冷漠却给人一种神采奕奕,自信飞扬的人;再看到现在的阿虞,不管是谁都会心痛,会扼腕。 颜惜摇头。 此刻她给不了阁下希望,那么沉默就是对阁下绝望的最大仁慈。 姬夜熔的右腿在四年前遭受严重的创伤,治疗又不够及时,恶化的太严重了,本来痊愈的几率就很小了,再加上今天受到的创伤,不可能再有痊愈的机会了。 就算是找到全世界最权威的专家,只怕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连默步伐毫无声音的走到*边,坐下,漆黑的眼眸里浮动着的光充满心疼与自责。 如果当初自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一心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她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遍体鳞伤,满心疮痍。 姬夜熔睡眠浅,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缓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清雅俊朗的容颜。 连默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低哑,“是不是很痛?” 姬夜熔以为他问的是手臂上的伤,刚想说“不痛”的时候,他俊颜突然压下来,在眼前放大N倍,唇瓣上触觉柔软。 他温柔满含眷恋的亲着她两片唇瓣,声音模糊的从唇齿缝隙中逸出:“阿虞,我很痛。” 我的心,很痛。 痛着你的痛,也痛着自己曾经选择放弃你的痛,更是痛着不能替你承受的痛。 姬夜熔心湖因为他的柔情心疼,泛起丝丝涟漪,唇齿教缠的缝隙间,她低喃:“我没事……” 想到他的身世,想到云璎珞的那些话,心里再多的幽怨亦无法言语。 有的时候,不是他对她太残忍,而是命运对他们太过残忍。 连默温情亲吻她很久,直到她的唇瓣又红又肿,娇艳欲滴,直到姬夜熔沉沉的睡去。 连默没有让她留在总统府,而是连着薄被一起将她抱出病房,抱进车子里,再抱回了夜园。 这个世界太大,也有着太多纷扰,唯有夜园里的静谧与安宁像是他们的家,灵魂的栖所,不受任何的叨扰。 可能是药物的关系,姬夜熔睡的很沉,一直没醒。 连默将她小心轻放在卧室的*上,盖好薄被,在卧室逗留很久这才无声无息的离开。 他要去一趟皇家医院,临走前吩咐于莎,好好照顾她,要是醒了立刻通知他,还有她受伤的手臂,千万不能碰水。 于莎再三保证后,他这才离开。 * 连默抵达皇家医院时,云璎珞的手术已经结束,人被转到了ICU。 云璎珞的主治医生告诉连默,云夫人腿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比较顺利,没有伤到骨头,不会造成行动上的问题,其他的一些伤也都是皮外伤,比较严重的两个问题是一失血过多,可能会昏睡几日,二是她的脑子有撞击过的现象,做过脑部扫描,没有任何的情况,但不排除会有脑震荡的倾向。 这些暂且无法确定,必须等到她苏醒后,再做检查。 连默隔着玻璃看着昏迷不醒的云璎珞,是这个女人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却又对他恨之入骨。 不知是命运的嘲弄或是自己的可悲。 在不知道真相以前,他一直那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给她看,想要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比连城差,甚至为了一段根本得不到的亲情,他放弃了阿虞。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神魂俱裂,好似天塌地陷,那是一种整个人被掏空的感觉。 多年来的努力与坚持就是一场笑话。 他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亲情,没有爱情,也没有了阿虞。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讽刺。 情何以堪。 手机在口袋嗡鸣,连默拿出手机,接听电话的同时背对着玻璃而站,电话通的那一瞬间,映在玻璃上的那抹挺拔的身影明显僵住。 “我立刻回来。” 连默声音沉冷的丢下五个字,收起手机的同时已经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 这,注定是一个不能平静的夜。 * 姬夜熔醒来是在翌日上午10点多,于莎早已准备了清淡的粥,在她醒来后第一时间送进房间,也通知了阁下。 姬夜熔许久没有吃东西,一小碗粥吃光了,于莎来收拾时看到,脸上别提有多少欢喜了。 于莎出去的时候,宋遥和辰影、拾欢进来,向她汇报情况。 姬夜熔得知云璎珞还在昏迷之中没有多说什么,她自认为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云璎珞纵然因此有什么不测,自己也算是无愧于心。 该谈的都谈完了,姬夜熔见他们三个人都神色是欲言又止,冷声道:“需要我亲口命令你们说?” 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拾欢开的口:“昨天夜里网络上突然爆出一段视频,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秒,可视频里的内容是,是你亲手把云夫人推下山坡。现在整个网络都爆炸了,记者蹲守皇家医院,总统府,就连夜园也不例外。” 话语顿了下,拾欢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现在总统府门口很多国民在抗议,要求阁下将你交给军事法庭判处,云家的人也在给阁下施压。” 姬夜熔虽然是阁下的随扈,但是曾经多次参与军方的事务,在很多人眼里,她算是军方的人,所以犯错,出现重大纰漏,自然是需要交给军事法庭处置。 姬夜熔神色冷清,原来昨天山上有无人监控摄影机,想必一定是D&K的人安排的,没有杀死她,也要利用云璎珞来让自己身败名裂。 “阁下那边情况如何?” 这次回答的是宋遥:“忙的焦头烂额,阁下坚决不愿意将你交给军事法庭!” 姬夜熔卷翘的睫毛微颤,沉默几秒,道:“宋遥你和辰影24小时在皇家医院保护云夫人,绝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宋遥明白她是在担心D&K的人为了着实她杀云夫人的罪名,会潜入皇家医院杀云夫人灭口。 “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云夫人有事!”只有云夫人活着,才能证明姬夜熔的清白! 姬夜熔看向拾欢,“你下午陪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拾欢觉得奇怪,队长现在不应该是好好休息么! “商场!”姬夜熔抿出了两个字。 拾欢瞪大了眼睛,表情震惊的不亚于见鬼,比见鬼还要吃惊! 连默听于莎说姬夜熔要去商场,她这身子还没好就急着出去,想来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他没有拦着。 吩咐程慕安排暗中跟着,别让她再出事。 * 夜园的正门和后门都被记者占据,姬夜熔和拾欢是翻墙而出。 ————————3035字—————————— 少爷:这是第一更,还有第二更。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20 姬夜熔借了一套于莎的新衣服穿,下身是牛仔裤,运动鞋,上身是黑色的T恤,和差不多衣着的拾欢站在岩城最大也是消费最高的商场里,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队,夜熔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在外面叫队长太奇怪了,拾欢改口随于莎一样叫她夜熔姐。 “找鞋!” “啊?找鞋?”拾欢越来越不懂队长在想什么了。 姬夜熔没有解释,已经走进了电梯按下了最高的那一层。 刚刚进商场前与两个年轻人擦肩而过,听到其中一个人说,商场顶层的三家是最顶级的高跟鞋品牌,一般人别说是买,就连上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想自己要找的鞋子,也许就在这顶层了。 姬夜熔和拾欢抵达顶层,电梯缓缓打开,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的确给人置身华丽境地,橱窗里摆放着的每一双高跟鞋都是独一无二,价格昂贵的令人咋舌,纵使是活跃在电视荧幕里的那些漂亮的女星也未必能拥有一双。 拾欢看到那些价格头就晕了,而姬夜熔却是神色淡然,看着那些鞋子的眼神和看路边卖几十块一双没什么两样。 姬夜熔刚走进最近的一家品牌店,立刻有位年轻漂亮的女人走过来,语气客气而生疏:“这位小姐很抱歉,我们这里只招待VIP顾客。” “看看也不行?”拾欢觉得太夸张了。 对方摇了摇头。 姬夜熔眉心微敛,既然对方已经这样说了,她们也不好去为难别人,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刚走出来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忽而传来轻悦的一声:“夜熔!” 姬夜熔转身看到一身工作装的连景,身后跟着一行人,架势颇大,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连景走上前,在这里看到她,明显感觉到意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想看看鞋。”关系到D&K,姬夜熔没有透露太多,怕给连景招来麻烦。 连景看了眼她身边的拾欢,以为她是想送给拾欢的,“这栋商场是属于云氏旗下的,你喜欢上什么签我的单。” 不用问连景都知道姬夜熔肯定是吃瘪了,这里只对VIP顾客开放,而这些顾客不是政权太太就是女儿之类的。 夜熔这样贸贸然过来,工作人员不会招待她的。 “谢谢。”既然有连景可以帮忙,姬夜熔自然不会拒绝。 “客气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连景对旁边的助理吩咐了一声,让他和商场的人打声招呼,让她们将夜熔视若贵宾招待。 助理点头,先离开去传达连景的意思。 连景眸光看向姬夜熔,说:“我等一下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要见,如果时间来得及,你要是看完,我们可不可以一起用晚饭,我有些事想和你谈。” 姬夜熔在她的眼神里看到欲言又止,大概能猜测到她想和自己谈什么,没有拒绝。 “我会争取早点结束。”连景看了下时间,似乎真的很赶时间。 姬夜熔目送她离开,只见她边走还边听身边的同事汇报公事,不时的将文件递给她签字。 站在身旁的拾欢忍不住的感叹:“景夫人真的是太有女强人的范儿了。” 女强人? 姬夜熔侧目看拾欢,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评价连景。 “我有说错吗?”拾欢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连景消失的方向说:“云夫人现在将云氏大权彻底交给了景夫人,上次环形桥塌事件令云氏股票大跌,可是景夫人力缆狂澜,当机立断的开除相关人员,转交经济调查科处理,又捐出一大笔钱,还亲自去了C市探望死者家属!几百户人家,她是真的一家一家的拜访,一家一家的致歉,以个人名义补偿。现在整个岩城的人都在说景夫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与她合作过的人也都对她赞不绝口!” 姬夜熔沉默,可眼底却划过一丝迷惘。 拾欢口中描述的景夫人真的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连景吗? 因为连景的吩咐,姬夜熔和拾欢再次走进品牌店受到了至尊顾客的优待,不仅有现磨的咖啡,鲜榨的果汁,还有各色的昂贵点心,若是累的话,还会有按摩的服务。 姬夜熔只要了一杯白开水,看着店内满目琳琅的商品,指了一双就让拾欢试一双,在自己的身边走一圈。 那天在屋子里是白色的瓷砖,而店内铺的也是瓷砖,如果是同一双鞋子走起来,脚步声应该是一样的。 姬夜熔让拾欢根据自己记忆里脚步声的节奏走,将店内的高跟鞋差不多试完了,全部不是。 换了第二家继续…… 第二家没有,她们又去了第三家。 姬夜熔还没听到耳鸣,拾欢已经累到不行,直接躺在第三家的沙发上不想起来,抱怨道:“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试鞋也可以这么累人的,感觉我的双脚好像都不是我的了。” “再试试。”姬夜熔不想这么快放弃。 这样的举动虽然不亚于大海捞针,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 对方是D&K的首脑,她的穿着用品自然是要最好的,而且她言语间很自信,如果东西不好,又怎么能配得上她。 所以她就想到找最贵的高跟鞋品牌试试,一般像这样的鞋子数量不会太多,全部是定制的,必然也会留下客户的资料。 拾欢不会拒绝队长的请求,站起来继续试新的高跟鞋。 试了一下午的高跟鞋,拾欢的脚早就被磨出水泡来,趁工作人员去拿鞋子的时候,她凑到姬夜熔身边小声的说:“六位数的一双鞋也不怎么样,还不是照样磨脚!” 姬夜熔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唇角,拾欢没有察觉到,因为她的眼神充满绝望的盯着工作人员拿出来的那双高跟鞋! 拾欢一边试鞋,一边在想,这辈子她再也不要穿高跟鞋了。 姬夜熔在想什么呢? 她看着拾欢脚下那双漂亮又价格昂贵的高跟鞋在想,这里的鞋子和外面两位数就能买到的鞋子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被人包装了一层华丽的外衣,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看起来似乎很好,其实本质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也许还不如外面的鞋子材质好。 做人,还是要用心看事物,而不是用眼睛,就好像是穿鞋子,选一双再昂贵的鞋子也不如穿一双让自己舒服的鞋子好。 拾欢连试了好几双,见姬夜熔都没反应,知道都不是,感觉很失落,试了这么久都没有姬夜熔要找的鞋子,拾欢破罐子破摔道:“把你们店里最新最贵的那双鞋子拿给我试试!” “是。” 工作人员去拿了店里最新一款夏季高跟鞋,光是鞋跟就足足有16公分,拾欢看到后不由的惊呼:“你确定这是高跟鞋而不是高跷?” 工作人员拿着鞋子,脸上的微笑微僵。 拾欢试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就差点摔倒,扶着工作人员说:“不行了,不行了,我觉得快死掉了。” 她弯腰要脱下鞋子,姬夜熔突然出声:“等一下,你再走两步。” “啊?”拾欢眼神哀求她,可以不可以不要! 姬夜熔没说话,神色沉静,没有任何的表示。 拾欢深呼吸几口气,对工作人员说:“你要扶好我哦,我可不想摔个狗吃屎!” 工作人员点头。 姬夜熔的眼睛一直盯着拾欢的脚,耳边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与昨天在屋子里听到很相似,可好像还缺点什么。 “你们店里有没有与这双相似的鞋子?”姬夜熔起身问工作人员。 “有的,客人。这双鞋子是我们公司的传奇款“光之女子”的姐妹版,“光之女子”是四年前开始对外销售,因为是特别定制,每两年才会对外销售7双,目前为止全球不会超过14双!” 工作人员将“光之女子”的高跟鞋宣传图册拿给姬夜熔看。 图片上的鞋子和拾欢脚下穿的外形上没有太大的改变,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图片上的高跟鞋鞋底镶嵌了三颗闪烁碎光的钻石。 难怪姬夜熔觉得那双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很特别! 姬夜熔几乎可以肯定,这双高跟鞋必定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那双! 看样子,她和D&K又更近了一步。 ————————3002————————————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此心安处是吾乡1 姬夜熔让拾欢回去,通知伏臻,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要得到“光之女子”所有客户资料。 拾欢不放心她一个人。 姬夜熔说:“回去吧,我和景夫人还有事谈,再说你以为就真的只有我们俩个人?” 连默暗地里安排的那些人,她不是不知道,监视也好,保护也罢,只要不妨碍自己,她就假装不知道。 连景约她一起用餐的地方就在这个商场的餐厅,她走过去的时候,远远看到连景送一个女子从餐厅出来。 女子一头金色的长发,发梢卷翘,一席红色的长裙,高跟鞋,身材窈窕,婉约,一颦一笑皆透着风情。 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连景送美人儿到电梯,等到电梯下降,她这才走向姬夜熔:“抱歉,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些。” 姬夜熔摇头表示不在意,眸光看向下降的电梯,意有所指道:“很漂亮的一个女子,不像M国人。 连景一边同她往餐厅里走,一边道:“她父亲是M国人,母亲是泰国人,自幼跟母亲在泰国长大!你别看她那温婉的模样,做生意可精明了,谈了一下午,谈得我嘴巴都干了,还没谈成。” 连景坐下,端起喝了半杯柠檬水。 因为谈事,包下了整个餐厅,此刻也没有人,连景和姬夜熔很快点了餐,连景还特意点了一瓶法国红酒。 “夜熔,我早上去医院看望过母亲,她还在昏迷中,网络上的视频我也看了,说实话,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我打电话给连默,他说你是为了救她。” 连景清浅的眼眸看着姬夜熔,她希望能够得到姬夜熔的亲口回答。 姬夜熔知道这顿饭,连景是为了云璎珞的事而约,她不想骗连景,也不想让连景误会,点头承认连默说的都是真的。 连景深呼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执起高脚杯举向姬夜熔,“夜熔,我多怕你是真的要杀她!我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她一出生母亲就因为生她难产死了,她自幼没有母亲,后来云璎珞嫁给连臻就成为了她的母亲。 虽然云璎珞没有像爱连城那样爱她,但该给她的关心和母爱一点也没少,甚至将这云氏都彻底交到了她手里。 亲人之间,纵然有再多的隔阂和缝隙,也是永远无法彻底割舍掉。 姬夜熔没有说话,她知道的,所以一直不曾对云璎珞心生歹念。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伤害云璎珞,最伤心,最为难是明希与连景。 连景将高脚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姬夜熔敛眉,淡淡的问道:“你不开心?” 连景似有若无的叹气,眸光看向她有着说不出的疲倦,嘴角勾起一抹难看的笑:“夜熔,我现在真的很羡慕你。纵然全世界都要讨伐你,连默却能义无反顾的站在你面前,为你承担一切!以前我觉得他挺混蛋的,这段日子,他让我渐渐改观了。我想,他是真的爱上你了!” 姬夜熔睫毛微颤,见她那般疲惫不堪的样子,隐隐猜测:“你和许思哲吵架了。” “呵!”连景冷笑了一声,再次的一饮而尽,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那天我在总统府见到霍渊了,那种感觉真的恍若隔世。夜熔,你有这样的感觉吗?这个男人明明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能爱他,不能拥抱着他,甚至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敢。” “我已经尽力在做许太太了,他到底还想要苛责我到什么程度?我已经真的能避开他的机会全避开了……” 话音未落,她又要喝,姬夜熔压住她的手,说:“少喝点,会醉。” 连景眼睛里弥漫着一股悲凉,“你就让我喝,陪我喝吧!今天下午的事没谈下来,我现在的心情真是糟糕至极,不喝醉,我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他!” 姬夜熔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连景拿着高脚杯,轻轻的碰她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红如血浆的液体如数咽进腹中。 姬夜熔看着眼前的高脚杯,犹豫良久,她端起来轻啜了一口。 微凉香醇的液体在舌尖晕开,顺着咽喉流进腹中,酒香就这般晕开了一路,起初有些涩,再回味尽是香甜,口感滑腻。 晚餐她们吃的少,倒是点的三瓶酒红酒都喝完了。 姬夜熔还好,只是醉的有些头晕,而连默是彻底醉了,趴在餐桌上,迷迷糊糊的。 连景的助理联系了许思哲,而暗中跟着姬夜熔的人自然也要向阁下汇报情况。 连默和许思哲差不多是同一个时间抵达餐厅,看到两个女人喝的醉醺醺,很有默契的不约而同的皱眉。 许思哲上前扶起连景,温声唤她:“景儿,景儿……” 连景睁开眼睛,眼神迷离而茫然,小半会认出是他来,痴痴的笑,透着一股悲凉:“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嗯?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才当众说这般失态的话。 许思哲半抱着她,眼底划过一抹灰暗,“我们回家再说!” 他对连默颔首算是打招呼,直接将连景打横抱起离开。 连默看到趴在餐桌上的姬夜熔,一直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伸手触碰她的肩膀,“阿虞,阿虞……” 姬夜熔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眯着眼睛看他,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声音慵懒:“嗯?” 连默长臂一伸将椅子拉到她身边坐下,“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说话时,手指还轻抚着她倾覆在后背上的发丝。 “连景想喝,就陪她喝了点。” 连默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空掉的酒瓶,眉头皱的老紧,连景果然是来带坏他的阿虞的。 “头疼不疼?”他关切的询问,怕她喝的太多了,会难受。 喝过酒的姬夜熔话还是不多,只是身上的那股冷漠气息消失了。 神色平和,不悲不喜,摇头表示不疼。 “那我们回家。”连默温声问道,语气完全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姬夜熔沉默一会,又轻轻的点头了。 “阿虞真乖!”连默起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往电梯的方向走。 他的伤势已经好很多,加上她本就轻,根本就用不到多少力,抱着很轻松。 连默在抱着她进电梯里,看着银色的墙壁倒映处的倩影,心头渗出暖意,很想就这样抱着她过一辈子。 * 许思哲抱着连景回到他们的家,走到*边轻轻的放下。 连景仰着头迷惘的眼神看着他,一直在重复那句话:“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许思哲目光注视她半响,唇瓣轻扯:“我想,你爱我。” “呵。”连景忍不住的冷笑,“我……” 话还没说完,许思哲突然附身吻住了她的唇瓣,沉重的身子压着她倒向身后柔软的大*。 连景挣扎,反抗。 但男女力量悬殊,而且她又喝了那么多酒,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很快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掉落在*下。 房间里的温度不断的在升高,浑浊的气息交织。 连景只觉得胸前很闷,喘不过气来,耳边响起他沉哑的嗓音夹着欲.望,“景儿,我们是夫妻。” 夫妻履行夫妻之事,是理所当然。 连景只觉得身体的某一处很痛,如刀刺,如火烧。 迷离氤氲水雾的眼睛里划过不甘和悲愤,“不是……本来不是。” 许思哲心头一紧,低头轻啄她的红唇,“对不起……” 有的时候不是不够温柔,只是情到深处难自禁,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席卷而来。 白光乍现之时,她忽而伸长双手揽住他的颈脖,凑在他的耳畔道:“我恨你!” 许思哲的身子猛然一僵,随之是新一轮的情海深陷。 婚姻围城,最伤的人,不是两不相恋,而是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始终心如止水。 * 姬夜熔的酒品显然很好,不耍酒疯,也不说话,就静静的靠在连默的怀中,温顺的如同一只懒猫儿。 这副小模样落进连默的眼中,真恨不得将她揣在自己的心口。 回到夜园,连默抱着她上楼,没让于莎跟上来照顾她。 连默将她放在*上后去浴室拧了毛巾,拿来干净的睡衣要给她换。 擦拭完脸颊和颈脖,又擦手,等到要帮她脱T恤时,姬夜熔突然按住他的手,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做什么?” “阿虞乖,我帮你换衣服!”连默温情脉脉的凝视她,哄着她。 “不要。”白色的肌肤染着绯红,声音柔软,倒不像是在拒绝,像是在撒娇。 连默笑了,“不要什么?” “不要你帮我换衣服。”姬夜熔脑子晕晕的,她极少喝酒,几年都没喝一次,酒量好像越来越不行了。 只余一丝理智尚存,知道不要他帮自己换衣服。 “为什么不要我帮你换衣服?”连默说话时更加的凑近她,眼底的光灿若星河。 姬夜熔眉心微皱,想了半天,回答了四个字:“男女有别。” 噗嗤,连默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怎么觉得阿虞喝完酒后特别的一板正经,特别的……可爱呢! “你笑什么?”姬夜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更加的恍惚了。 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格外的好看,迷人。不似在外人面前的那种无法靠近的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纯粹的,没有任何的杂质。 淡雅的光线下,这样的笑足以用四个字形容:男色惑人。 连默握住她的柔荑,在她洁白的掌心亲了一口,“笑我的阿虞漂亮,可爱。” 被他亲过的掌心痒痒的,姬夜熔想要抽出手,没抽出来,“你说谎,我不漂亮……” 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黯淡。 她知道自己不漂亮,比不上柳若兰的高贵典雅,亦没有今天看到的那个纪湘君精致风情。 “我不漂亮,所以当初你喜欢的是柳若兰。” 要是她够漂亮,足够漂亮的让他心动,当初他就不会喜欢柳若兰了。 连默闻言,皱眉,“你觉得我当初喜欢柳若兰是因为她的漂亮?” 姬夜熔点头。 连默剑眉皱的更紧,又问:“你觉得我有这么肤浅?” 姬夜熔看着他摇头。 连默看到她摇头,心里有一丝得意,他就在想自己没那么肤浅,在阿虞的心里更不肤浅。 欢喜还没来得及涌上眉梢,听到她温软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这么肤浅,你是很肤浅,非常肤浅!” “很”与“非常”这两个词的音还特意加重,以表示他真的肤浅! 连默:“……” 姬阿虞,莫不是你以为喝醉了就能这样随意的诬蔑我! 不过就算被她诬蔑,此刻连默的心还是一片柔软与欢喜。 因为姬夜熔喝醉和清醒完全是两种状态,清醒的时候他说十句话,她最擅长的不是点头就是沉默,而喝醉以后是他说一句,她回一句,话多了,声音软了,听得他心头和蜜糖融化了似地,每一寸都是甜蜜。 “我不肤浅,我是一个注重内涵的人。”连默一板正经的告诉她。 姬夜熔不相信,“骗人。” 连默二话不说,俯身往她的唇瓣上一啄,姬夜熔还没伸手推开他,他就已经离开了。 “你说自己不漂亮,你说我肤浅,我这么肤浅,怎么会亲你!我亲你,这证明我不肤浅!” 他的脸距离很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姬夜熔觉得痒,伸手将他的俊颜推往旁边一点点。 “你是饥不择食。”她可没忘记上次在医院,受那么严重的伤,他还不忘那回事。 连默深邃揉满柔情的眼眸凝视着她,哭笑不得。 她这到底是在贬低自己,还是贬低他,还是两者都有。 而且他发现阿虞喝醉以后怎么就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 视线集中在她的红唇上,因为酒精的滋润变得红润光泽诱人,连默有些情难自禁,想要更加滋润她这张小嘴。 心动,不如心动。 连默低头吻住近在咫尺的红唇,余留的酒香在两个人之间弥散,醉了她的意识,也迷了他的心智。 姬夜熔的理智在想推开他,可身体却更加的诚实,双手不知不觉的就抱住他,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张开嘴巴欢迎他。 连默睁开漆黑的眼眸,眸底里充满惊喜,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回应她。 一种兴奋如同闪电击中他的身体,电流酥麻了他的身体还有理智,闭上眼睛更加深情的吻着她。 看样子有时让她喝点酒是很有必要的。 连默此刻非常没有原则的盘旋,日后多久让她喝一次酒。 姬夜熔承受着他的亲吻,双手紧紧抱着他的颈脖,就好像抱着生命里最后一块浮木。 他的热情,他舌尖上的情意,她都能感受得到,这种情意比酒精更能麻痹人的大脑和神经,将理智一点一滴瓦解,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姬夜熔被吻的喘不过气,连默慢慢的停下来,恋恋不舍的轻啄她的红唇,“我是饥不择食,但只对你一个人饥不择食。” 换做其他人,他看都懒得看一眼,更别提什么“饥不择食” “骗人。”姬夜熔被他吻的脑子更晕了,迷离的双眸在灯光交辉下流光溢彩,“你以前从不吻我。” 每次都是想做那种事就直接做,不会吻她,至多是抱着她,指尖流连。 连默心头划过一抹自责,原来她一直记着这件事,介怀于心。 “阿虞,唇是一个人感情的窗口,只能去吻挚爱的人。” “挚爱的人?”姬夜熔好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自己不是他的挚爱之人,所以不吻。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吻我?” “因为我就是你心里挚爱的人,我自然要吻。” “呵。”姬夜熔似笑非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若我说你不是呢?” 连默眼眸倏然一紧,手指落在她的心口上,声音沉冷偏执:“我会把藏在这里的人挖出来,让我自己住进去。” 姬夜熔看着他,沉默了。 “怎么了?”他凑近她,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一圈一圈,像是一份感情一圈圈的缠绕上他的心。 “你真霸道,别人心里不给你住,你还非要住进去,这和鹊巢鸠占强盗行径有何区别?” 连默莞尔,低头鼻端温情的蹭着她圆润的小鼻,“别人的心我管不着,我就是要住在你的心里!” 阿虞,唯一你的心才是我的灵魂栖所。 “我不借给你住!”姬夜熔眯着眼睛看他,似认真,似娇嗔。 连默笑,唇似有若无的蜻蜓点水般从她的唇瓣擦过,“那我只好破门而入!” “私闯民宅,要判刑的。”姬夜熔义正言辞。 “那我倒要看看谁敢判我的罪!”这边说着,唇瓣再次吻住她,这次不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而是深情缱绻,辗转纠缠。 连默心里在想,如果真的要被判刑,那就判我无期徒刑,永住你心。 不求缓刑,不求减刑,甘之如饴。 姬夜熔被他吻的身体发烫,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喉间似有什么要冲破贝齿。 洁白的额头布满细碎的汗水,顺着柔和的线条嫩颈蜿蜒而下。 而吻着她的连默又何尝不是,身体反应比她更要明显而强烈。 房间里的光线淡雅,温度攀升,*的呼吸声此消彼长,将一切都烘托得旖旎浓郁。 当皮肤感觉到一片凉意,头脑混沌的姬夜熔终于回过神,发现事情朝着自己控制范围之外发展,他的手不知何时探进了她的衣摆里。 “连默,停下……”唇齿纠缠的缝隙间,她含糊不清的声音逸出。 连默恍若未闻,哪怕是听见了,此刻他也不可能会停下,这不等于在要他的命么! 姬夜熔用残余的理智在挣扎,在将自己从情海中往岸边拖,紧紧抓住所能抓住的,不愿看着自己再次*。 可连默却用着加倍的温暖与情意绵绵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她掠捕的无处可逃。 一波比一波更加波涛汹涌的黑暗与潮水铺天盖地而来,彻底将她席卷,往情海的最深处卷去。 她的挣扎显得那么微小,毫无作用。 相遇,是一场命运掀起的戏幕。 *,是一场宿命绝唱的高.潮。 ————————————6038字—————————— 少爷:表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小剧场见。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此心安处是吾乡2 翌日,姬夜熔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睡熟的俊庞,因为距离太近,对方的睫毛一根根的都能数得清楚。 他似乎没有穿衣服,大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有一只胳膊是放在薄被外压在她的身上,赤.裸的臂膀就这般的暴露在空气中。 昨晚混沌旖旎的画面在脑子里迅速的播放一遍。 姬夜熔秀气的眉头皱紧,越来越紧,尤其是回想到自己最终与他一起在情海*,洁白的贝齿都不由自主的咬起了粉唇。 她知道,人有欲.望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大多数人也皆忠诚于自己的欲.望,但这个“大多数人”中不该包括自己,也不能包括自己。 毕竟,他已经结婚了。 而且,她也…… 眸光里划过一抹黯淡,贝齿咬着唇瓣,越咬越深。 直到唇瓣上有温热的触觉,她掠眸看到已经醒来的连默,他睁着眼睛亲吻她,温柔辗转。 “饿到吃自己的唇瓣吗?”他头后仰些许,漆黑的眼眸里映着她素雅的容颜,格外清晰。 姬夜熔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复杂的情绪开脱,沉默不言。 连默见此,心头划过无奈,一旦清醒她又回到那个什么都憋在心里,动不动就沉默的姬夜熔了。 “我也饿,要不你先喂饱我?”说话间,他凑到她耳畔,轻吹一口热气。 姬夜熔下意识的躲开,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眉头皱的像个老太太,昨晚他折腾了那么久,一醒来还想要? 这方面她脸皮薄,不好说什么,双手抵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你起来,我腰疼。” 昨晚他虽然还顾忌着她手臂上的伤和右腿,但也没少折腾她。 “腰疼?”连默嘴角泛起浓郁的笑意,大掌往她的腰间伸去,“我给你揉揉。” 事情超出她的控制范围之内,心里不情愿,但也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连默虽然算是强迫着,但若不是自己的*,又怎么会有之后的欢.愉。 但这样的事,她不打算再发生一次。 “不用你揉,你起来!”让他揉,指不定揉出什么来。 姬夜熔在他的身下扭动,明显的感觉到他紧贴自己的皮肤在升温,不由的瞪他:“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 “睡觉为什么要穿衣服?”连默笑,大掌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你不也没有穿。” 姬夜熔敛眸,她为什么没有穿衣服,不是应该问他? 还有—— “你的手,在干什么?” “不是腰疼,帮你揉揉!”他回答的一板正经,理所当然。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腰长到了胸前?”姬夜熔拿开他的手,想要离他远一点。 身子还没挪动,他便一个长臂将她揽到怀中最深处,温情的在她的唇瓣轻啄一笑:“再让我抱一会,总觉得昨晚像是在做一场梦。” 姬夜熔的身子一僵,抬头看向他的俊颜,总觉得他的话说的略显伤感。 因为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没有自信,像是在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因为自己? 连默知道她肯定会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毋庸置疑,而且禁.欲四年,这欲.望的大门一旦打开,难免有些失控。 昨晚他已经够温柔小心了,但次数和质量绝对没缩水,好像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多都久,有一种又累又喜悦的感觉。 清晨,是一个男人最危险的时刻,因为心疼,所以就算某部分已经苏醒,他也会克制住自己,只是想好好抱抱她。 * 连默虽然很想就这样抱着她从清晨睡到日暮,无奈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先起*洗澡。 从浴室里出来后,姬夜熔已经换好了衣服,军绿色的衬衫,鹅黄色的半身裙,衬衫的下摆在打了一个接,素雅又不失干净利落。 她坐在镜子前,似乎正在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一束乌黑柔顺的长发。 连默走过去,从她手中接过发丝,嘴角含笑:“我来。” 另外一只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小心轻柔的梳着她的长发,从头到尾,极其认真。 连默没给女子梳过头发,唯有她一个人,起初他的手法还生疏,经过几次的实际练习后,现在他的手指极其的灵活,梳的头发比姬夜熔自己梳的还要好看。 因为她每次不是随便的扎成一束,就是随意的清汤寡水的倾覆在肩膀上;连默却是将她的长发挽起用漂亮的发卡固定住,蓬松有度,留下少许的发梢在锁骨两侧,随意又自然。 “长发绾君心,幸勿相忘矣!”他低哑的嗓音轻吟,漆黑的眼眸凝向镜子里的清秀的女子,眉眸清冽,素雅如洁白的花朵,眸光中毫不掩饰对她的眷恋与痴迷。 姬夜熔心尖微颤,不知是因为他念的诗,还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露骨。 连默抱着她下楼用早餐,用完早餐提议她和自己一起去总统府。 现在外界对他们两个人的评价不需要去看都能猜测到,无非是红尘情事男渣女贱一段狗血的婚内*的故事。 反正夜园和总统府都被记者包围,在哪里都一样,倒不如将她带在自己的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 姬夜熔没有考虑太久,因为连默直接将她的打横抱起往外走,完全就没在意她的意见这回事。 * 姬夜熔许久没来他的办公室,连默去开会的时候,她就用他的电脑接收了伏臻传来的资料。 电话开的是免提,那边传来拾欢的声音,“我们找到购买‘光之女子’的14位顾客,经过排查目前用这双鞋还是在岩城的人,其他人当天不是不在岩城,就是在出席公开活动,有录像和很多人证,唯有这个女人,她在岩城,而且那天说是在酒店没出去,但我们不排除她是离开酒店却没有人知道。” 姬夜熔打开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就是她昨天和连景用晚餐之前看到的女人,眉心微敛,“有她的资料吗?” “她叫纪湘君,父亲是M国的人,母亲是泰国人,她出生于泰国,而且自幼和母亲生活,没有见过父亲。但我们在追查的时候发现两个很有趣的现象,一是她的父亲资料,我们去查了,资料是有这个人,可是照片和资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资料上的人早就死了,照片上的人,没人认识;而她的母亲是泰国最大毒贩的*,在毒贩被抓坐牢后,她和母亲便居无定所,有很多资料查不到,在她20岁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一家公司的老总,这些年公司规模越来越大,遍布各个国家,公司账目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可以说完美,但实际上有很多不明资金的流动,没有人查到,或者说是不去查。” 姬夜熔皱着眉头翻阅几张不同照片的纪湘君,风情万种,娇媚迷人,八个字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D&K,此刻姬夜熔还不敢确定。 “密切留意她,我需要她更多的资料,包括爱好,生活习惯和作息等等。” “是。”拾欢回答完后,又有些犹豫,“队长——” “说!”一听拾欢这语气,她就知道拾欢有事要说了。 “之前你不是要我们查皇太子死前有和什么人过接触吗?我们查到了,皇太子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云尔庄园,偶尔会去儿童活动中心玩,那段时间接触过皇太子的人除了云尔的佣人和警卫员,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拾欢顿了下,像是故意在卖关子。 姬夜熔没开口问,静静得等待拾欢的下文。 “那个人是景夫人的丈夫,财务部部长,许思哲。” 许思哲? 姬夜熔眉头一皱。 怎么会是他? * 连默开完会回来,她已经结束通话,电脑里资料也彻底清除了,但电脑没关,电脑壁纸是一朵手绘花,未开的花,蛋圆形的花蕾上包着两片绿色白边萼片,垂独生于细长直立的花梗上,像极了低头沉思的少女。 姬夜熔没仔细看,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一直低着眸,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连默走过去放下文件,姬夜熔刚抬头看向他,他直接将她抱起来,自己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姬夜熔挣扎着要下来,这是在办公室,随时会有人进来,这么*的姿势,有伤风化。 连默大掌在她的翘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老实点,睡都睡过了,坐我腿上又没东西咬你。” 姬夜熔也不好在扭捏了,冷眸瞪他一下,警告他不许再提昨晚的事。 连默眉眸含笑,一只手扶在她腰上,一只手拿着鼠标,看向电脑,开邮箱查收邮件,“一个人无聊吗?” 姬夜熔摇头,她有很多事要做,怎么会无聊。 连默握着鼠标的手停下,侧头看她,“阿虞,我和你说话,你要回答我,不无聊。” 姬夜熔皱眉,她摇头,他都能看得见,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回答? 骨骼分明的手指掠起她垂落下来的发丝放在玲珑的耳根后:“怎么就不愿意开口说话?像个闷葫芦,会不会憋坏了?” 手指捏着她的脸颊,凝视她的眼神既*溺又无奈。 “我一直都这样。”姬夜熔终于不吝啬言语的开口,拿开他的手指,眼底的光扫到桌面的屏保,是两朵手绘的红花,看样子和壁纸像是同一种花。 只不过这两朵花是盛放着,花朵上4片薄薄花瓣质薄如绫,光洁似绸,轻盈花冠似朵朵红晕片片彩绸。 她不想他在纠缠在说不说话的问题上,转移话题问:“这是什么花?” 连默挑眉:“你不认识?” 姬夜熔像是摇头,随之又说了一句:“挺漂亮的。” 连默薄唇极浅的往上一勾,又问她:“知道为什么我选择‘虞’作为你的字吗?” 姬夜熔还是摇头。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贫瘠的土地上剩下为数不多的植物就是虞美人,士兵写信回家时就会在书信里夹上一朵虞美人。在英国的Remembrance.Day,不管是普通的人还是军人或首相都会在胸前佩戴着一朵虞美人,祭奠那些死在战争中的士兵,也寓意着那些士兵身死魂不死。比利时甚至将它作为国花,又称之为:国之哀殇。” 连默耐着性子向她解释虞美人的由来。 姬夜熔敛眸,低喃:“身死魂不死,国之爱殇。” 抬头看向电脑屏幕,这么漂亮的花就是虞美人,却有着这么沉重的历史背景。 后来姬夜熔无意间看到虞美人的资料才知道,原来不止如此。 在中国楚汉之争时期西楚霸王项羽有一位爱妾,名虞。 楚霸王项羽在玉兵少粮尽,夜闻四面楚歌,哀大势已去,面对虞,在营帐中酌酒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在旁听了,泣不成声,对项羽说:“贱妾生随大王,死亦随大王,愿大王前途保重!”她一转身,突然从项羽腰间拔出佩剑,向自己项上一横,就这样香消玉殒。 后人称这位美人为:虞姬。 后来,在虞姬血染的地方就长出了一种罕见的艳美花草,人们为了纪念这位美丽多情又柔骨侠肠的虞姬,就把这种不知名的花叫做“虞美人”。 虞美人的花语:悲歌生死离别。 连默从未想过原来当初自己为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早已预示,他们的结局:悲歌嘹亮。 “姬在M国古代是悍将之姓,而虞又是身死魂不死的国之哀殇。”姬夜熔看向他,声音清冽:“你很想我为你战死沙场。” 连默不否认当初是这样的想法,嘴角的弧度上演,“这都是过去的事,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 姬夜熔没有反驳他的话,眼眸看向那两朵盛开的虞美人,脑子里灵光闪现,“你的开机密码,是国殇之日?” 他的电脑手机所有的密码好像都是四个一。 连默放在她腰间的手指无声的收紧,眉眸含笑,高深莫测,幽幽的抿出两个字:“你猜。” 姬夜熔:“……” 怎么感觉他有些贱兮兮的! 不说便不说罢了,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有人敲门,姬夜熔欲从他的身上下来,连默的手反而抱的更紧,直接让人进来了。 程慕带着幕僚团的人来开会,一进门就看到姬夜熔坐在阁下的腿上,姬夜熔娇嗔的瞪着阁下,而阁下脸上的笑容略显——*。 幕僚团的人也皆为一惊,没想到姬夜熔原来已经受*到这程度了,可以直接坐在阁下的身上,这可是其他女人前所未有过的殊荣。 所有人逐一坐下,眸光不由自主的聚拢在姬夜熔一人身上。 姬夜熔起初还有些别扭,可这些人已经进来了,该看得也都看到了,连默都不嫌丢脸,她自然也不会多在意。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抱着姬夜熔开会,至于姬夜熔是要干嘛,随便。 连默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怀中,剑眉一掠扫过去,寒意渗人,警告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收回眸光,心里暗叹:阁下真是小心眼,多瞧一眼都不准。姬夜熔真要比得上古代祸国殃民的*妃了。 他们在开会,姬夜熔安之若素的坐在连默的身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轻轻翻阅。 起初幕僚团还有些顾忌,毕竟要谈的都是高级机密,姬夜熔现在不再为阁下效力,有些事自然不适合她知道。 可见姬夜熔专注的看书,神色宁静,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再者阁下可是一点也不在意她听不得,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抱着她。 他们讨论他们的,姬夜熔看自己的书,就好像沉静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上。 任由他们争论得脸红耳赤,星沫横飞,她亦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个。 办公室里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连默神色镇定,线条优美的轮廓线微微收紧,似乎对于他们的观点和处理手段都不是很满意,剑眉渐渐拧起。 一般这样的情况下,他极少会发言,一旦发言必定针针见血,击中要害。 程慕正打算开口询问他的意见时,只见连默突然抬手,示意会议暂停,所有人先出去。 幕僚团的人都是一怔,再看向他怀里的人,眼角不约而同的开始抽了。 因为阁下怀里的人靠着他的肩膀,卷翘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呼吸均匀,手里的书还拿着,熟睡后素雅的侧颜多了几分安然。 幕僚团的人面面相觑的离开办公室,站在门口忍不住压低声音讨论。 幕僚A: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君王自此不早朝的感觉? 幕僚B:红颜祸水大抵如此。 幕僚C:英雄难过美人光,阁下终究还是个男人。 幕僚D:你的意思是,阁下以前不是男人了? 其他人:…… 谁敢说阁下不是男人,这不是找死么! 办公室里连默小心翼翼的抽走姬夜熔手里的书,低眸瞧着怀里的人儿,眉眸均沾温柔的笑意,如沐春风。 没有退出去的程慕眼神瞧着阁下,示意:阁下,您会不会太夸张了? 连默睥睨他:你有意见? 程慕压低声音道:“阁下,别的不提,至少考虑下我们这群单身汉的感受!您这行径活脱脱的就是网上流传的虐死单身狗!” 要知道他们这群人虽然高收入,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因为工作繁忙,根本就无暇恋爱,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将就着找一个结婚,极少会有人早早的陷入爱情。 而且他们能陷入爱情里的机会也是极少,极少的。 虐死单身狗? 连默挑眉,嘴角晕开的笑意浓郁,这种感觉还不错,黑眸里的光怎么看都略显嘚瑟,送了程慕四个字:“活该,习惯!” 程慕:“……” 阁下,你太贱了! 连默左手揽着姬夜熔不动,让她安安稳稳的睡,右手还有自由活动的空间。 程慕将文件翻开给他看,确认没有问题,连默签完字,程慕合上文件,放在旁边,再拿下一份文件。 所有的动作不需要连默的命令,程慕很自觉的轻拿轻放,绝对不会弄出一点动静。 因为他知道,以阁下现在对姬夜熔在乎的程度来看,要是自己不小心打扰到姬夜熔的睡眠,保不准阁下怒发冲冠之下直接开除他这个秘书长。 以前他没觉得阁下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现在但凡牵扯到姬夜熔,程慕就觉得,万事皆可能! * 连默知道是昨晚自己折腾她太久,她几乎没怎么睡,所以白天会困,一直在睡。 那么浅眠的一个人,却在他们开会时睡着了,可见是有多累。 心疼她,想要她多睡一会,可眼看着午餐的时间都快过了,他实在不想她饿着肚子继续睡觉,对胃不好。 “阿虞,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声音轻缓,不时的亲吻她的额头。 姬夜熔是被他亲醒的,睁开眼睛发现办公室空荡荡的,幕僚团的人都不在了,程慕也不在。 自己连默抱到沙发前,茶几前放着几个精致的食盒,是午餐。 “会议结束了?”她抬头问。 连默笑了,看她的样子像是睡迷糊了,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恩,结束了。” 姬夜熔也没多说什么,只觉得昨晚的事怎么让她感觉比出一次任务还累,看书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用午餐的时候,连默是抱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里。 与其说是一起用餐,不如说是连默在喂她吃,动不动就是一块肉递到她唇瓣。 姬夜熔皱眉,低眸看着肉,不是很想吃。 “你太瘦了,需要多吃点,体重跟不上,你的身体机能也会跟不上。”连默用她最在乎的身体机能来劝她,无疑很成功。 太瘦会影响到她身体的机能和速度与力量等,她是需要多吃一点,从在西骨山的事件中她就知道,自己的体能大不如前。 如果她再不努力,日后别说其他的,遇到危险自救都恐成奢望。 张嘴吃了肉,连默漆黑的眼帘里浮动着满意之色,抬头就在她的唇角亲了下,“阿虞,真乖。” 姬夜熔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突然的举动,愣了两秒,片刻反应后低头,耳根子莫名的发热。 之前还只是不放心的叮嘱,现在倒好连吃饭都要亲自动手喂了,总觉得他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孩子对待。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姬夜熔又怎么会知道,在连默的心里一直都有一条界限,在她没跨过那条线之前,她是他的臣子,是他的奴仆,为他牺牲和奉献一切,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 当她跨过那条线成为他的女人,他自然不会再有之前的想法。 他的女人,保护与疼爱,全部是理所当然;再者,之前他拿捏着她拿捏的太狠了,心里难免会有歉疚,自然是要加倍的对她好。 *爱三千,无以为继。 * 饭后,连默想要她在休息室再休息会,姬夜熔却觉得自己睡够了,不想在睡,而且她有事情要出一趟总统府。 连默没阻拦她,送她去停车场,一路牵着她的手,在她上车前说:“办完事早点回夜园,我争取晚上早点回去。” 言下之意他想和她一起用晚餐。 姬夜熔虽然没说话,却是看着他点头,眼睛里流转着一束光。 这束光里有多亮晶晶的,恐怕连姬夜熔自己都没察觉。 连默站在原地,双手放在口袋中,身姿峻拔,目送姬夜熔的车子消失在眼帘中,这才转身回办公室。 没有人注意到在停车场不远处的角落停着一辆车子。 坐在车子里的人隔着车窗看着这一幕,脸色逐渐青白,漂亮的水晶掐进肉里,浑然不知痛意。 姬夜熔,连默,我的儿子死了,你们凭什么还能这么恬不知耻的在一起? 凭什么你们还活着? * 姬夜熔没去别的地方,而是来到财务厅,想要见一面许思哲。 许思哲正在开会,助理安排她在会面室等,经过长廊时隔着玻璃很多人都认出了姬夜熔。 这是没办法的事,最近她频繁出现在各大八卦杂志,网络,甚至针对近日阁下的表现,也连带她也一起被点名。 她本是一名很优秀的军人,是国家面对敌人时最锋利的刺刀,如今却成为刺伤国家最尖锐的刀子,她占用着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的宝贵时间,她影响着这个国家统治者的情绪和决定,她将整个总统府搅得鸡犬不宁,一片混乱,甚至要将总统的母亲欲杀之后快。 她成为了国民唾骂的对象,成为政客眼中的“红颜祸水”,成为了“恶毒”的代名词。 此刻见到她真人,有人觉得她也就这般,怎么可能把阁下迷的七荤八素成为昏君;也有人说越是看着清纯不能靠近的人,手段越高,欲擒故纵,把阁下吃得死死的。 对于这些言论,姬夜熔恍若未闻,早已习惯了别人的打量和评头论足,素净的容颜淡泊如故,走进会议室独自等待。 许思哲开完会是在两个小时后,走进会面室看到姬夜熔端庄的坐在沙发上,腰板挺的笔直的,眉间的清冽依旧。 出淤泥而不染,也许就是专门为形容像姬夜熔这样的人而存在着吧。 “你找我何事?”许思哲在她对面的位置入座,白希的手指解开西装的纽扣,让自己看起来随意洒脱些。 他与姬夜熔私交不算熟,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她应该不会特意来找自己。 姬夜熔抬头眸光清澈而具有穿透力的射向他,开门见山道:“在连湛死前的半个月,你曾经和他见过两次,相处时间不短。” 许思哲长相儒雅,眸光温雅,气场温和,但这不表示他毫无反击之力,他能坐上部长这个位置,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姬夜熔的画外音,他岂会听不懂。 “是又如何?”许思哲反问她,声音顿了下,“假设我就是幕后设计你的人,那么我的动机是什么?姬夜熔,你别忘记了,我为什么能娶连景,因为我从来都站在阁下的立场。” “如果我真的怀疑你,我现在就不出现在这里。”姬夜熔声音平静如古井无波,眼神与他对视,气势上更胜一筹。 “那你是什么意思?”许思哲不明白她来见自己的目的。 “从我回到岩城那一天起,我就好像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管我们查到什么,总会有人快我们一步干净利落处决掉所有的线索!而且能把这个局设计的如此巧妙,滴水不漏,你觉得有几个人能做到?” 许思哲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眉心微敛:“你在怀疑谁?” “在没有揪出这个人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姬夜熔回答的干脆利落,话语稍顿,再响起时笃定道:“所以你必须告诉我你和连湛接触发生过什么,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漏掉。” 许思哲与她对视,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 其实他和连湛接触的次数并不多,而且连湛也不怎么亲近他。 那半个月见过他两次,一次是陪连景回云尔与云夫人用餐,连景在陪云夫人聊天的时候,他看到在外面玩的连湛,周围没有佣人看着他。 连湛身份尊贵,他担心连湛不知分寸会伤到自己,便在外面陪他一起,大多时间都是站在旁边看着。 可能是因为他曾经和连景的孩子没有了,所以看到连湛不期然的就想到了他们的孩子,如果当初没意外流掉,现在也应该能叫他爸爸,叫景儿妈妈,他和景儿的婚姻关系也不会越走越僵化。 那天他多和连湛说了会话,连湛想要一份玩具,希望姑父能送他,许思哲没有考虑太久就答应了。 他吩咐助理买好礼物后,知道连湛在儿童活动中心玩,便抽空亲自送过去,顺便请连湛吃饭,吃过晚饭后就送他回云尔,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至于连湛为什么会突然希望自己送他礼物,许思哲也不清楚。 姬夜熔心头一紧,果然她猜测的没错,许思哲是被丢出去来误导视线的烟雾弹,根本就不是他。 如同许思哲所说,他没有动机和理由,因为他和连默是站在同样的阵线上! “不是你,那这个人一定是长期生活在连湛身边,连湛非常相信此人,甚至可以说是依赖此人。”姬夜熔推测,此人恐怕就是在云尔了。 究竟会是谁? 姬夜熔身份特殊,不方便进出云尔,许思哲说:“我会找个时间去云尔一趟,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许思哲是连景的丈夫,他进出云尔不会引人注意,至于为什么没有找连景....姬夜熔是有私心,她对连景心存歉疚,自然是不会希望将连景牵扯进这场暴风雨之中。 姬夜熔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许思哲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目光如炬,抿出五个字:“野兽的直觉。” 许思哲怔愣,反应过来笑了。 温润的眼眸里弥散着欣赏,阁下这次的选择....很正确! * 姬夜熔回到夜园,于莎拿了一封信递给她,“这是霍小姐下午亲自送到警卫室的。” 霍以沫? 姬夜熔打开信封,抽出来的是一张照片和小小的卡片,卡片上写着:谢谢你邀请我到夜园做客,小小回礼聊表心意,希望你喜欢。 她放下卡片,看到照片,怔住了。 照片上男子宛如玉竹的手指捧着女子的脸颊,深情亲吻女子,面如玉冠,剑眉寒眸,好不俊朗。 而照片上的女子双眸紧闭,神色从容,似是面含桃花,动情的沉溺在男子舌尖的情意绵绵中。 窗外的老树开花,绚烂纷繁,欲要开进屋子里来;阳光透过玻璃窗温柔的洒在他们的脸上,给他们的轮廓镀上一层柔软的光晕,梦幻的宛如电影镜头里才会有的唯美画面。 唯美的令人心碎。 心中的琴弦似是被撩动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浪花一圈比一圈大,最终是久久不能平静。 没想到那天在外面的人霍以沫看到了二楼发生的事,更没想到她会用镜头捕捉下来,定格成永恒。 这好像还是她和连默第一次单独出现在照片中,应该也是唯一的一次。 只有她和他,再也没有别人了。 姬夜熔拿着照片看了许久,许久,最终将照片放在了梳妆台的首饰盒下面。 * 柳若兰在前往皇家医院探望昏迷未醒的云夫人,好巧不巧的被记者围住了,面对闪烁不停的镁光灯,柳若兰粉黛未施的脸颊写满难过与担忧,尤其是面对记者关于姬夜熔的问题,言辞闪烁,一副有苦难言的委屈在楚楚可怜的脸上写的清清楚楚。 有记者直接追问:“关于皇太子的意外死亡是否另有隐情,是否与姬夜熔有关?” 柳若兰面对镜头,虽然未作任何言辞的回答,可眼眶里蓄满的潮水突然的夺眶而出。 时间,神色,拿捏得恰到好处,一时间让在场的所有记者都哗然了,而当天下午的报道和网络报道的标题皆是:皇太子的死亡究竟是意外,或另有隐情,不败战神为何屡屡成为杀人狂魔? 原本姬夜熔谋杀云夫人的风波就已经触动到国民对她的抵触情绪,而柳若兰的这一出,更是让国民对姬夜熔的厌恶煽动到了沸腾点。 总统府外,夜园外抗议的国民越来越多,网络上的联名抵触姬夜熔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喊着直接判她死刑枪毙的口号! 连默看到报道时,脸色极度的难看,眼神里的光寒冽慑人。 但凡不是智商为零的人都能看清楚柳若兰这一举动是故意在借全国人的力量在施压,在逼他交出姬夜熔,逼他们分开。 “柳若兰!”连默修长的手指将报纸揉成了一团,阴戾的气息让办公室里的温度瞬间降低好几度。 长臂一挥,报纸扔地上时,他对程慕道:“再让我看到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我看你这个秘书长也不必干了。” 程慕后脊骨一僵,知道阁下这下是彻底被夫人惹怒了,鞠躬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江寒渚看到报道,温和的神色难得紧绷起来,眼底透着不悦,这份愠怒自然是来自于柳若兰在媒体面前的表现。 下意识的想要给她打电话,拿起手机又犹豫住了。 他们是不算熟悉的朋友,他这样贸贸然打电话过去能说什么,她是一个言语匮乏的人,而他虽然觉得能看懂她,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最终他放下了手机。 她有阁下保护着,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去关心她。 若是真打过去,此番举动怕只会招惹她的反感。 距离近了是欲念,距离远了是思念,左右为难。 * 姬夜熔是刚收到宋遥传来关于纪湘君更多的详细资料后看到网络新闻的。 一篇篇指责她的报道,一句句嘲讽与谴责,好像她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每个人都是亲眼看到了她犯罪的全部过程。 她想,如果不是连默强势压制,只怕军事法庭的人早已请她去喝茶了。 心里难过吗? 说一点都没有是假的,曾经是全国民崇拜的不败战神,承载着无数的荣耀与期盼,如今却是身败名裂,在M国的史册上只怕也是遗臭万年。 但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后悔。 无悔! 姬夜熔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拨通了一支电话号码,“我派人送了一份礼物给你。三个小时后记得亲自签收。” …… “霍渊,你若是以为帮柳若兰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打倒我,那你就太天真了!” 不等电话那头的霍渊说话,姬夜熔直接掐断通话。 连湛一死,柳家的大势已去,柳若兰没那个能耐,能让连默都压不住新闻的人,除了霍渊在岩城又有几个人呢! 有些事不做便罢,要做就要做到极致! 纵然霍渊不承认也没关系,她确认能将刀刃直刺霍渊的心口即可。 * 霍渊收到姬夜熔派人送来的“礼物”是在黄昏,他刚给木槿花洒过水,绿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映着夕阳的余辉,闪闪烁烁。 手上还沾着水渍,擦干净手,接过佣人已经拆封的笔记本,剑眉拧起。 不明白姬夜熔寄这本笔记本是何用意。 当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时,阴翳的眸子倏然深了颜色,“都下去。” 所有佣人离开大厅,他继续往下翻,一行一行,一字一句,就好像那个人还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纯粹的笑容,那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轻声喊着:“霍渊,霍渊,霍以渊,以渊……” 他的本名是霍以渊,15岁时觉得“以”字有些女气,便拿掉了,改名:霍渊。 峻拔的身子长久的僵直许久后,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阴翳的眸子里划过错愕,措不及防,不可置信,最终因为日记本上的那些点滴,温软平凡的记录而勾起那些回忆,一幕一幕,皆是伤,皆是难以言语的痛楚。 日记没有看完,也没有勇气看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万箭穿心,其实也不过如此。 眼眸里的伤痛,隐隐克制。 只是脑子里想到她写的那句“即便有一天我不在了,只要他的心记着我,记住我们所有的回忆,那么我就不会死,爱情因为有回忆而永恒不朽”便心如刀割。 那个被他深藏灵魂最深处的女孩,那个他许诺会有美好为难的女孩,那个他连做梦都想要再见一遍的女孩,却是他绝口不提的秘密。 今天,这个他隐藏在心里最深,也是最沉的秘密,就这样被姬夜熔揪出来了,赤.裸而伤人。 他勾起唇角笑出声,笑声却是那么的沉重与令人心碎。 “姬夜熔,你够狠。”咬牙切齿的声音又何尝不是支离破碎。 霍以沫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神色异常,关切道:“哥哥,你怎么了?” 霍渊避开她的眼神,起身往楼上走,手里还紧紧的抓着那本日记本,手面上青色的经络清晰可见。 “哥哥……”霍以沫看着他的背影愣住了。 她从来没看到哥哥这样的一面,整个人像被什么压垮了似得,双脚如千斤重,步步千斤,背影颓然。 而且宽厚的肩膀似隐隐颤抖。 * 姬夜熔与纪湘君正式见面的那天,岩城的气象台发布了黄色暴雨的预警。 连默要接见一个重要的访客E国总统:霍凛墨。 姬夜熔抵达养生馆时,纪湘君躺在,两位美容师正在为她做脸部按摩,两位美容师按摩双手,两位美容师按摩她的脚。 姬夜熔在径自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眸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那双脚,心里想:这双脚真是漂亮啊! ——————————12097字—————————————— 少爷:今天一万二更新完毕! PS1:周一开放群,需要全部订阅本文的截图,不配合发截图的,将会被清理出群。 PS2:看特别版小剧场需要6月投月票的记录。普通Vip的4张月票,高级VIP5张月票的截图记录。其他的我不想多解释,我只想说免费的小剧场我也写了好几个,之后也还会有,而需要月票换的特别版本,大家想看就用月票换,不想换,少爷也不会勉强,就酱紫。谢谢。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此心安处是吾乡3 纪湘君一直闭着眼睛,安之若素的享受着按摩师的服务,没有半点的慌张和恐惧。 哪怕她门口的十五位保镖早已被兵鬼的成员撂倒。 房间里点着熏香,精致的香炉冒着丝丝绕绕的烟雾,空气弥漫着香气,让氛围变得更加柔软。 姬夜熔一直端坐身姿,星眸宛如犀利的刀子锁定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沉着冷静,没有半点的焦急或是愤然。 因为已经愤怒太久了。 这份愤然早已融入她的呼吸里,纵然内心早已恨意滔滔,沉静如故的神色完全不会再有任何的情绪泄露。 半个小时左右,纪湘君白希若玉的手轻盈一抬,示意按摩师停下都出去。 她穿着养生馆的衣服,腰间的带子系的很随意,领口大开,胸前的好风光呼出欲出,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在场,只怕都会血脉膨胀。 但很可惜的是坐在她面前的人是姬夜熔,纵然她风情万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女人的妩媚也不能撩动到姬夜熔的半点情绪波动。 “我们又见面了。”姬夜熔开口,声音平静的没有半点情绪。 “又?”纪湘君轻抿红艳的唇瓣,妩媚的眸光看向她,“姬小姐,我虽然经常能在杂志上看到你,但你应该没见过我。怎么能说,又见面了?” “四年前我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重创,我做了三个月的噩梦,每一分每一秒于我而言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梦醒后,我告诉自己,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她藏匿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要将她揪出来,杀了她!” 最后三个字姬夜熔的声音咬的格外的重,寒意逼人。 纪湘君神色淡然,嘴角含笑,“是么?那我真的很同情你,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出那个人。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失陪了!” 话音落地,她起身步伐轻盈的往门口走。 还没走到门口,门突然开了,辰影手里的枪对准纪湘君的额心,声音阴冷:“D&K的首脑,你今天是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外面的人全部被兵鬼的人控制住了,她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纪湘君一怔,随之转身看向姬夜熔,“你确定不让我踏出这扇门?” 姬夜熔眸底划过一丝疑惑,总觉得纪湘君话中有话,而且今天的事情太过顺利了,纪湘君的表现也超乎寻常的镇定。 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原因,用枪指着纪湘君的辰影接到一通电话,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脸色阴沉下去。 复杂而隐晦的眸光凝视向姬夜熔,“队长,老五刚刚来电话,许先生要他转告你——景夫人被绑架了。” 话音还未落地,姬夜熔刀锋般的眸光直射镇静淡然的纪湘君,是她做的。 纪湘君折身漫步走向姬夜熔,眸光含笑,妖娆媚人,在姬夜熔的面前坐下,修长的钰腿皮肤白嫩,重叠在一起。 一举手一投足,女人的妩媚真是被她演绎到了极致。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你若以为这样能抓到我,就太天真了。” 姬夜熔面无表情,可是放在身侧的手却早已收紧成拳头,“你是纪远的女儿?” “没错。”纪湘君这次很爽快的点头承认,“你杀了我父亲,我对你实行报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月影的死,是你们的杰作,为了引我现身。”姬夜熔又问。 “这个要怪你就怪连默,这几年他一直让人在追查D&K,被人跟烦了,总会想做点什么!再者,兵鬼是你的心血,毁掉你的心血,大概也会让你痛不欲生吧。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查到一条线,你也跟了去,幸好我们解决的迅速,否则那个时候你该找到我们的线索了。” 纪湘君身子完全放轻松的往椅背上靠,回答的一派轻松,就好像那些人命不是命一样。 “这次又为什么要现身?”如果她不现身,自己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她。 纪湘君笑,回答道:“因为你还活着啊!你以为我折磨你三个月就够了?不,我是要折磨你到死,这样才能祭爸爸的在天之灵。” “结束了。”姬夜熔眼神麻木的看着她,突兀的出声。 “什么?”纪湘君嘴角的笑微僵,眼神质疑的盯着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对我的折磨终止在这一天。”话音还未落地,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小巧精致的银色手枪,枪口直指纪湘君。 纪湘君眸光阴冷的与她对视,嘴角勾着讥笑问道:“你不想救你的好朋友了?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偷了你的卵子,又设计你杀了自己的孩子?” 姬夜熔眼眸一掠,波光深了。 * 总统府。 连默正在与E国总统霍凛墨会晤。 霍凛墨的身后坐着的人是他的智囊团与秘书长,因为两国的首脑是旧识,而霍凛墨又曾追求过连默的姐姐顾明希,所以这次的会谈很顺利,也很成功。 会谈结束,连默让程慕好好安排招待霍凛墨的智囊团,而霍凛墨则是要以好友的身份与连默叙叙旧。 在秘书送进茶水进办公室之后,连默接到了一通电话,俊冷的线条微微的紧绷,声音沉冷的吩咐了一句:“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不要出任何的差错。” 不等那边有回答,他直接掐断通话。 抬头撞上霍凛墨饶有深意的眼神,微微的皱眉。 霍凛墨把玩手中精致的小茶杯,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样子我选的时机不对,你今天格外的忙啊!” 连默将手机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身子往后靠,“我每天都很忙!” 言下之意你哪天来都是时机不对! 霍凛墨丝毫没察觉自己很讨厌一样,“说得我好像不忙一样,这不是好久没见,联络联络感情。” 联络感情? 他们有什么感情可需要联络的? 霍凛墨虽然嘴上没说,名义上是来会谈的,其实不过是找个借口来M国,因为他的新婚妻子近期恰好来岩城谈合作。 连默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你还不走?” “你别太过份啊!怎么说我也是E国的总统,你不是该弄个国宴好好招待我?”霍凛墨神色惬意的坐在椅子上,后背放松的往后靠,嘴角挂着一抹欠扁的雅痞笑。 “等你妻子忙完,我和阿虞一起招待你们!”连默已经没耐心了,直接起了身子,睥睨他:“或者我还可以通知我姐姐,姐夫也来,好久没有聚聚了。” 霍凛墨一听到他提及他姐姐,嘴角的笑瞬间僵了,“*!” 明知道他这次是因为新婚妻子才来的,把顾明希叫来,一个是妻子,一个是他深爱过的女人,这是要置他于何地。 连默瞥了他一眼,想到什么,说道:“我姐很幸福!” “废话!”这还需要说吗? 这几年他和顾明希虽然没有见面,可是关于她的消息,他却是时刻关注。 知道龙裴对她很好,知道她过的很好,他也就放心了。 心里的那点不甘心终究一点点的随着时间流逝。 霍凛墨和连默一起去的停车场,霍凛墨是要去酒店和妻子汇合,而连默则是要赶去接阿虞。 连默嘴上虽然对霍凛墨不客气,但还是先送他上了车子。 车子还没有发动,车窗是半降着的,连默站在车门旁,一只手放在口袋里,低眸看着坐在车子内的霍凛墨,忽而开口:“凛墨,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 霍凛墨闻言,俊庞微怔,片刻反应过来,薄唇勾起邪魅的笑:“我的EQ与IQ这么高,可不会玩什么失去后才懂的珍惜!快去找你的阿虞吧!” 连默说,“事情结束,欢迎你们来夜园做客!” “再说!”霍凛墨挑眉,倒不是他不想和连默聚聚,而是怕他那小妻子不肯,她脾气坏着呢。 连默点头,目送他的车子离开停车场,这才坐上自己的车子,吩咐司机开车。 * 姬夜熔指在纪湘君头上的枪口始终没挪开过,声音冰冷,“等我杀了你,我自然会去救连景,去揪出背后黑手!” 原谅她这个时候顾不上连景了。 因为她心里的恨宛如惊天骇浪,波涛汹涌,难以平复。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D&K的首脑,如果就这样的放走她,谁能保证下次是不是还能找到她,抓到她! 如果再也抓不到纪湘君,这一辈子她都要活在后悔与自我痛恨之中。 所以,就是在今天,就是在现在杀了纪湘君。 杀了纪湘君,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救连景,如果她救不了连景,那就让她找出幕后那只黑手后,再以死谢罪!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再管,也什么都不想顾及了,只想杀了纪湘君,只想报仇! 为自己,也为了那个在她子宫里存活过的小生命。 压在扳机上的食指已经往下按了…… 纪湘君眼眸倏然一紧,在姬夜熔还没彻底扣下扳机时,突然一个飞踢,直接将姬夜熔手里的枪踢飞脱离她的手。 姬夜熔一惊,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两个人同时出手,纪湘君从大腿内侧抽出匕首,刺向姬夜熔。 “队长——”辰影一惊,想要瞄准纪湘君,可是她们两个人单打,纪湘君刻意用姬夜熔的身体挡住自己,使得辰影不敢轻易开枪,怕误伤了姬夜熔。 房间里的花瓶,熏香炉很快就碎了一地,纪湘君是赤脚踩在碎片上,割伤了双脚,血流不止,可这丝毫不会影响到她的速度与攻击力,就好像一直在流血的人不是她。 姬夜熔避开她手里的军刀,在几个回合后夺了她手里刀子。 纪湘君一脚踹向她的膝盖时,她的拳头也毫不犹豫的打到了纪湘君的心口。 纪湘君身子踉跄往后退,撞到了窗边,而姬夜熔也因为右腿被踢,没站稳摔在地上。 辰影见此,毫不犹豫的对纪湘君开枪。 纪湘君连滚带爬避开了子弹,看到旁边的玻璃窗,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身体直接破窗而出,玻璃碎片四溅。 辰影又连开两枪都没有击中她,连忙上前要追。 姬夜熔一把抓到自己摔在地上的枪,奔向窗口,低头看向窗户下面。 破窗而出的纪湘君并未直接摔下去,而是手里抓住了绳索,急速往下滑落,身体面向上,看到站在窗口的姬夜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挥手做再见的姿势。 这里是40层,而绳索是从38层抛出来的,姬夜熔立刻给了辰影一个眼神,“你去38层,通知他们在下面一定要拦住她!” 辰影点头,转身去38楼。 姬夜熔对着她连开了机枪都没有打中,因为她手里拿着的不是狙击枪。 如果现在她手里的是狙击枪,不管纪湘君此刻下降的速度有多快,她一定不会失手。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纪湘君就这样跑了。 担心宋遥他们拦不下她,姬夜熔就要转身追下去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什么声音,眼神不过是一秒的离开,再次看向纪湘君却看到她的手松开了绳索,整个人僵直的往下急速*…… 怎么会这样? 姬夜熔立刻抬头看向四周的景色,并未发现任何的异样,用通讯器问他们:“陆宣是你开的枪?” “不是,她还没有进入我的射击范围!”陆宣是兵鬼的狙击手,为了防止纪湘君逃脱了,他埋伏在大楼的出口附近,看到纪湘君,他已经开始瞄准,就等她进入自己的射击范围,但还没等到他开枪,已经有人快他一步。 到底是谁? 姬夜熔转身眸光看向门口的时候,眸光猝不及防的就跌进了一双深邃宛如湖泊的眸子里。 “你怎么来了?”波光泛起微微的波澜,他此刻不应该是在和霍凛墨会谈,所以她才选择在今天动手! 因为她怕再不动手,自己就没有时间了。 连默一身正统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姿,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眸光专注的凝视她,好像此生眼睛里只看的见她一个人,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了。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声音温雅,含着淡淡的笑意。 姬夜熔敛眉,脑子里念头一转,拂过讶异的眼神扫向他,“纪湘君是你安排的人击毙?” 连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步伐从容镇定的走向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道:“事情办完了,我们回家。” 至于她要办的事,他一句不问。 姬夜熔微怔,被他牵着手往外走,下意识的问:“是谁?” 那么好的隐藏能力和狙击能力,绝对不比兵鬼的任何一个成员差。 “这个人你也认识。”连默拉着她走电梯,话语顿了下,按下了负一楼,缓缓开口:“陈速。” “陈叔叔的儿子!”姬夜熔有些意外,没想到是他。 连默点头,眸光凝视着她越发的温柔与*。 “连景她……” 话还没说完,连默已经打断她,“救下来了,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姬夜熔没有感觉到意外,他早就察觉到自己的计划,知道纪湘君这个人,甚至还猜到了纪湘君会利用连景威胁自己!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不问;默默的布置好一切,连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漏掉。 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丝丝绕绕的涟漪,她看着他,一声“四哥”刚刚开口,唇瓣已经堵住了。 连默低头吻着她,有些粗鲁,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抱在怀中,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姬夜熔被他吻的喘不过气,可却是第一次没有想要推开他的念头,轻轻的,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 “叮”清脆的一声后,两扇银色的门缓缓开启,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投入的拥吻,浑然不知。 程慕和司机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就看到这么香艳的一面,下意识的撇开头不看,毕竟主角是阁下,不敢冒犯。 程慕却是目不转睛,当下心里就在感叹,没想到阁下平日里看着一副禁欲风格的样子,原来在姬夜熔面前是这样的*啊! 到底是有多*,才能在电梯里这么忘情的接吻! “咳咳……”程慕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阁下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但是身为秘书长有职责维护阁下的形象。 姬夜熔听到咳嗽声,回过神,下意识就要推开连默,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固若金汤,纹丝不动,灵活的舌尖也丝毫没有停下来。 程慕无语几秒,再次咳了两声,比之前的还大点! 连默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侧身将姬夜熔挡在自己的怀中,寒潭射向程慕,写满了不悦! “阁下,该回去了!”程慕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他,尤其是“阁下”两个字的音咬得特别重。 连默直接无视了他,低头看靠在自己怀里的姬夜熔,手指轻轻整理她微乱的秀发和领口,“阿虞,我们回家!” 姬夜熔深呼吸几口气,调整好呼吸后点头。 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被程慕看到不太好意思,但她已经习惯把什么情绪都隐藏起来,走向车子的时候,除了脸上有些绯红,没有任何的情绪泄露! * 回夜园的路上,车里格外的安静,连默和姬夜熔并排坐在车后座,十指紧扣,各自沉默,但连默已经透过后视镜冷冷盯着程慕不下十次了。 程慕知道阁下是在不满自己打断了他的好事,索性侧头看向车窗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倒退,程慕不由自主的想起当阁下知道姬夜熔要行动杀纪湘君时的场景。 姬夜熔在查纪湘君,阁下一直都知道,姬夜熔选择在霍凛墨来会谈的这天动手,他也知道,但姬夜熔什么都没说,他也就什么都不提。 连默在布置好一切的时候,程慕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阁下,为什么不直接让陈速击毙纪湘君?” 阁下那么宝贝姬夜熔,那么害怕她受伤,他们完全可以在姬夜熔动手之前动手。 连默沉默许久,抬头看着程慕,声音低沉而笃定:“我什么都可以替她做,帮她做,独独这一件事不可以!” ——————————6000字———————————— 少爷:明天会在评论区开放群号,和进群步骤!大家记得仔细阅读进群步骤后再行动!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此心安处是吾乡4 姬夜熔在那三个月里究竟经历了多少的折磨,承受多大的痛楚,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得到的。 她的内心被强大的仇恨支撑着,一心要报仇,要杀了在她身上施加痛苦的人。 这件事只有她自己去做,才能平复她内心仇恨的焰火。 一旦连默提前动手,在她动手之前杀了纪湘君,这对姬夜熔来说,不是帮忙,是毁灭! 因为那样她不能彻底发泄心中的仇恨,平复心中的怒火岩浆。 姬夜熔不会感激他,只会恨他。 他担心阿虞会受伤,却又没办法去替她报仇,只能看着她去行动,然后默默的在背后为她承担一切。 姬夜熔在面对D&K这件事上因为仇恨,她的理智和判断能力,情绪,肯定是要受到影响,行动方面定然会出现一些纰漏。 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替她处理那些纰漏,在她的计划背后,布下一个更大的计划。 这样也是为了可以迷惑到D&K的人,以为只有姬夜熔知道,只有兵鬼的人在行动。 其实暗地里陈速率领的特别作战小组早已做好了准备,姬夜熔成功固然好,一旦失败他们就会立刻行动,保证这次能击毙D&K的首脑纪湘君,万无一失。 * 连默这般为她着想,明白她内心的感受,姬夜熔又岂会不明白,所以心湖泛滥,情绪波动,难以抗拒他温柔的吞噬。 快到夜园的时候,姬夜熔想起来纪湘君的事,问道:“她的公司?” “陈速也已经去查了,表面是公司,实际上是为D&K集团的军火毒品等交易洗钱。”这也就是为什么纪湘君的公司会有那么多不明资金流动的原因。 根据账户资金流动的方向,他们在泰国找到了D&K的几个隐藏根据地,其中有一个大型的医药研究中心,研究对象是D&K最喜欢的病毒研究。 “一切都结束了。”连默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嘴角泛起淡淡的笑。 姬夜熔沉默。 真的结束了吗? 为什么她感觉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那个潜伏在他们身边,伺机而动的那个幕后黑手,始终没有任何的线索。 一切,还没有结束。 * 车子停在了夜园门口,他们刚下车,外面就有车子直接强硬的闯进来。 从车子的标志上看是军事法庭的车子。 连默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 车子停下,车门一开,几个武装军人下车,手持冲锋枪,带头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走到他们面前,还没说话,连默阴冷的声音先发制人,“是谁给你的权利,私闯夜园?” 面对连默强大肃穆的气场,男人后脊骨不禁泛起凉意,他也不想得罪阁下,但无奈职责所在。 “抱歉阁下,我们无意冒犯您,但因为云夫人的事,我们多次传召姬夜熔无果,只能亲自来请她和我们回去一趟!我们也只是按照该规章制度办事!” 姬夜熔眉心微动,军事法庭曾多次传召过自己? 她一点都不知道。 连默修长挺拔的身姿在姬夜熔的身边,大有将她呵护在自己身后的意味,阴翳的眸子凝视着军事法庭的人,不怒自威。 有他在,倒要看看谁有能耐敢带走他的阿虞! 而军事法庭的人态度也极其的强硬,今天他们势必要带走姬夜熔。 其实他们也是很无奈,一方面是阁下的施压,而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姬夜熔已经触及到国民底线,除了云家的人在施压,国民也是多次组织游行,抗议军事法庭在姬夜熔谋杀云夫人这件事上毫无作为。 几大军区那边也是抱怨声鼎沸,认为姬夜熔影响了他们军人的声誉,也会影响他们在国民心里的形象。 为了维护军区形象,军事法庭的威严,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和阁下要人了。 在两方对峙,僵持不下的时候,姬夜熔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渐渐抽离。 连默皱眉看向她素雅的侧脸时,只听到她清冽的声音对军事法庭的人说:“我跟你们走!” “阿虞!”连默出声,眉眸里透着不悦。 为什么不相信他,能保护好她? 姬夜熔侧头看向他,似有若无的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了。 其实没必要为了她和军事法庭的人闹不合,他们带自己回去也只是循例问话。 一段十几秒的视频不能成为她杀害云璎珞的铁证,再者云璎珞现在只是昏迷不醒,还没有死;只要她不认罪,就算要判她的罪,也要等受害人醒来,有受害人的亲手指证,否则现在他们顶多能扣押她。 姬夜熔眸光从他俊朗的脸上移开,步伐往前走了一步,将白希的手腕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男人给身后的军装一个眼神,他上前银色的手链咔的一声,冰冷的铐在了姬夜熔的手腕上。 那一声手铐的声音听得连默心尖一颤,疼痛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 他不能让阿虞受这样的屈辱与对待,不能让她以委屈果腹。 她明明就是救了云璎珞,怎么可以因为十几秒的视频就想定她的杀人罪! 这太可笑了! 在男人要铐住姬夜熔的左手时,连默一把握住了姬夜熔的手腕,强势的将她扯到自己的怀中护住。 寒潭直射他们,薄唇轻扯:“要问话就在这里问,想要带走阿虞,做梦!” 声音冰冷的犹如从地狱传来! 姬夜熔神色微怔,没想到他的态度会如此强势,抬头清澈的眼帘看到他俊朗的五官上萦绕着钢铁般的决绝。 心头一震,一瞬间情绪百转千回,不知是何滋味。 “阁下——”对方犯难。 连默漠视着他们,态度强硬,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男人犹豫再三,看向身边的军装正在迟疑,要不要直接把人带走时,突然有一辆车子不经通报直接闯入夜园。 连默皱眉,夜园还从来都没这样热闹过! 一个一个不经过通报直接闯入,是将夜园当什么地方了?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车子停下,从副驾驶下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夫人的贴身警卫员——木梵。 木梵折身去打开车门,搀扶着云璎珞下车的同时,司机已经将后车厢的轮椅取出来。 所有人的眼眸里都划过一抹意外,没想到云璎珞会突然出现。 或者说,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连默敛眉,没说话;姬夜熔眸光沉静的看着木梵将云璎珞推向她和连默的身边。 云璎珞没有看连默,眼神一直落在姬夜熔的身上。 姬夜熔不期然就想到了在西骨山上她说的那番话,她提及连默时,是咬牙切齿的恨,是满心的怒火难以平息。 眼角的余光扫到正在目视云璎珞的男人,心尖微疼。 这么多年她没有活在被自己至亲的人仇恨的环境下,所以她不能体会他到底是如何度过那些孤寂暗哑,无人问津的岁月。 很多人都只看到他狠的一面,却没有人看见他孤独落寞的身影。 如果云璎珞当初能给他一点点的温柔和亲情,他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手段极端狠辣,不会充满侵略性! 可惜没有如果。 “云夫人……”男子带着军装一起向云璎珞行礼。 云璎珞淡漠的瞥了他们一眼,眸光直射姬夜熔,轮椅停下来的时候,她声音缓缓响起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许是因为她身体还很虚弱的原因,声音绵软的没有任何的力量。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怎么都没料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剧情转变。 世人皆知云夫人对姬夜熔偏见颇深,二人的关系可谓水火不容,所以视频一出,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姬夜熔蓄意谋杀云夫人。 谁又会敢大胆假设,姬夜熔那样的举动居然是为了救云夫人。 面对她的感谢,姬夜熔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声音也是一贯冷清,“你不用谢我,你能活下来是运气好。” 那时候她完全是出于搏一搏的态度,毕竟谁也不能断定云夫人一定能避开地雷,万一要是碰上了,现在大概她真的就是谋害云夫人的凶手了。 姬夜熔冷漠的态度,让军事法庭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个姬夜熔还是孤傲的令人匪夷所思。 再看看云夫人丝毫都没有生气的样子,眼眸射向军事法庭的人,语气淡漠:“你们有什么事?” “没有,一场误会!我们就不打扰阁下和云夫人了。”话音落地,立刻给军装眼神,几个人迅速上车,迅速离开夜园。 开什么玩笑,连云夫人都说是姬夜熔救了她,他们这些人还能怎么样,要是再强行把人带走,只怕阁下当场就拿枪毙了他们! 军事法庭的人离开,云璎珞也没有多看姬夜熔和连默,吩咐木梵,“我们回去。” 连默和姬夜熔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立刻进去,两个人伫立原地,目送云璎珞的车子缓缓离开夜园。 程慕接到了电话,了解完情况后向连默解释了原委。 原来云璎珞也刚醒不久,云家的人在照顾她,也顺便告诉了她,军事法庭的人会扣押姬夜熔,总之不会放过姬夜熔的。 云璎珞本是不想过来这一躺,可是在知道他们今天有行动后抓捕了D&k的首脑后,还是决定过来一趟。 D&K的首脑被当场击毙,可是混在他们中间的人还没有抓到,也不知道谁。 现在如果姬夜熔被军事法庭的人带走,反而是中了对方的圈套,解决掉姬夜熔后,谁知道对方下一个目标是谁! 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好,目前姬夜熔不能被扣押,而且她也是最有可能找出幕后黑手的人。 毕竟从种种的迹象来看,姬夜熔是对方的最大目标,只要姬夜熔好好的,对方就一定会再次出手。 只要对方出手,总会露出破绽,一定会原形毕露! 这就是云璎珞决定来的最大原因,至于姬夜熔的生死,好坏,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即便如此,她今天能来夜园的这一趟,对于连默和姬夜熔而言,已经足够。 至少证明了云璎珞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立场上,不会妨碍他们。在揪出幕后黑手这点上,他们甚至可以说是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 连默和姬夜熔回卧室,连默立刻问她,“哪里伤着没有?” 姬夜熔坐在沙发上摇头,手不着痕迹的放在右膝盖上。 连默眼帘一紧,坐在沙发上,果断的就将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修长白净的手指开始卷她的裤脚。 “你做什么?”姬夜熔皱眉,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卷自己的裤子。 “你说谎,我要惩罚你。”连默深邃的寒潭睥睨她一眼,不顾她的意愿,强制性的将她的裤子卷到了膝盖上方。 看到膝盖上的淤青,剑眉紧拧,沁着一股寒意! 心里是又疼又气。 心疼她的腿,因为不便,一次次的成为别人攻击她的弱点;气的是自己毫无办法,束手无策,帮不了她,也替代不了她。 手指揉着她膝盖上的淤青,力道适中,眸光凝向她的时候,语气是*溺的责备:“谁让你逞强了?还当自己十八岁?” 姬夜熔见他只是帮自己揉按淤青,也没有再阻止他的行动,眸光看向他,眉心微蹙:“你是觉得,我老了?” 其实她也不大,还没到25岁呢! “不是老,而是……”连默欲言又止。 姬夜熔看着他问:“是什么?” 连默抬头迎上她的眸光,轻声道:“不要让人这么心疼。” 姬夜熔一怔。 虽然曾几次三番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心疼”,那种感觉她不能确定,是真是假。 可今天亲耳听到他说出“心疼”两个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几下。 避开他炙热的眸光,低声道:“我不需要谁的心疼。” 连默敛眸,揉按她的手指不禁用大了力,痛得姬夜熔暗暗倒抽一口气,抬头瞧他:故意的? “怎么可能会不心疼?”连默许是知道自己刚才的力道重了,弄痛她了,指尖的力道渐渐开始放缓。 上半身慢慢的往她身边倾斜,削薄的唇瓣轻抿,声音沉哑:“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嗯?” 最后一个音,语调上扬,既是*,又是威胁。 因为他凑的很近,气息随意的在她的脸庞蹿动,温热肆意,炙热的眼眸如同一团火要将她燃烧,焚烧至灰烬。 姬夜熔侧头避开他危险的眼眸还有撩人心湖的气息,这才察觉到他的手,位置,似乎放的很不对啊! “我的膝盖——” 没长到腿.根,这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唇瓣就被一片温软覆盖。 “唔……” 姬夜熔来不及说话,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很轻便的就将她抱到自己的怀中,加.深这个吻。 而温热的大掌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欲要用热情感染她。 起初姬夜熔还有理智在抵抗,可理智最终被他的温情与撩.拨一点点的击溃。 他将她按在沙发上,单膝跪在沙发上,手执她的残足,一遍一遍的含在嘴.里.亲.吻,用舌.尖横扫。 她脸颊滚烫,被火烧的红,想要蹬他,想要抽回自己的脚,但是在他炙热的眼眸里,她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人抽空了,她一点点力量都使不出来。 连默附身拥住她,指尖灵活的解开她的衣扣,在分.开她的腿的那一瞬间,喑哑的嗓音道:“阿虞,此生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她意识恍惚,想拒绝,想要逃走的念头在他的话音落下时被灵魂深处的颤抖取代,随着身体一起轻颤不止。 * 以前姬夜熔每次出任务,不在连默身边的时候,他都在想,她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成功了该怎么表扬她,失败了该怎么惩罚她,作为他最忠诚的下属,怎么可以失败! 而现在她每一次的以身犯险都让他心有余悸。 四年前她的离开,离开前的那段话,实在是让他刻骨难忘。 她说:漫漫残生,愿你我永不相见! 阿虞,说好要陪我一生,我们才走了人生中的一小段路,你怎么可以说,漫漫残生,永不相见。 阿虞,我不止是要相见,我还要与你余生相守。 所以不要再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难过,更不要离开我。 因为我已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你的痛楚。 因为无比确认此生不能没有她,所以当失去的那一刻,他才会那么崩溃与绝望,才会红着眼眶和程慕说:“没有了阿虞,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绕是一向洒脱不羁的程慕,亦是红了眼眶。 若不是绝望到极致,倨傲入骨的连默,又怎么会说出这么绝望的儿女情长的话。 * 翌日总统府对外发布新闻稿,就姬夜熔是否谋杀云夫人的事情做了详细的说明,而且还有云夫人本人录制的视频,亲口证实当时情况危急,姬夜熔那样的行径是为了救自己,而非谋杀;而传言姬夜熔谋杀皇太子,更是子虚乌有的事。这么多年姬夜熔为这个国家,为总统府所付出的,有目共睹,她绝不会做出伤害M国利益或是损害总统府的利益。 全文都在为姬夜熔澄清,但对于她和阁下的桃色绯闻却是只字不提,这种事通常是越描越黑,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大众舆.论暂且被压制,夜园和总统府门口的游行抗议的国民也都散去了,一时间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霍凛墨和妻子并没有来夜园做客,原因是他的妻子工作繁忙,谈完这边的事要匆匆赶回去处理总公司的事,霍凛墨自然是与她同一时间回去,谢绝了连默邀请他们去夜园做客的好意。 姬夜熔还记得几年前霍凛墨爱顾明希爱的如痴如狂,这是过了多久,没想到他已经结婚,有了妻子,看样子似乎挺珍惜的。 感情,真的是变化莫测。 姬夜熔想到连默以前对自己冷冷淡淡,可现在呢? 连景说,他爱自己? 爱? 姬夜熔不由的想起,他缠着自己在情.潮鼎沸时,在耳畔的问的那句话:“阿虞,你爱我吗?” 她紧咬着唇瓣,始终没回答,而他变着花样折腾她。 爱,是一个太过奢侈的字。 她,绝口不提! * 姬夜熔在提出想见见柳若兰的时候,连默怔住了,沉默片刻,问:“怎么突然想见她?” ————————6140———————— 少爷:新群开放,具体的信息置顶在评论区,请大家仔细阅读加群步骤后再加群。为了支持正版与防止有人冒名顶替,进群一律要全本订阅的截图,若是不能配合,立刻清除出群。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此心安处是吾乡5 姬夜熔没有回答,反问他:“不能见?” “能!”连默无奈的勾唇笑了下,现在她想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我陪你一起去。” 姬夜熔没有说话眼神不动声色的沉了下。 “我在外面等你,不会干扰你们的谈话。”连默看穿她眼底的不悦,补充了一句。 * 连湛死后,柳若兰搬出了云尔,住回到了总统府,毕竟她是总统夫人,要住回总统府,也没有人可以阻止。 在连默命令她不许再出现再公共场合之后,程慕就将她软禁在总统府,不能踏出她居住的那栋楼一步。 连默陪姬夜熔一起过去,管家妮可说夫人在花房。 连默松开她的手,温声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姬夜熔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跟着妮可走向了花房。 柳若兰身穿一袭齐胸的素色长裙,头发挽起,露出漂亮的颈脖,站在花房里,仔细观赏着盛开的鲜花。 眼角的余光扫到玻璃外走近的姬夜熔,她眉头一蹙,脸色瞬间阴冷起来。 一踏进花房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阵阵花香,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妮可还没退下,柳若兰声音尖锐道:“谁准你来这里的,滚出去!” 姬夜熔神色平静,恍若未闻,眸光慢慢的扫过花房里的所有花景,它们盛开的欢喜静好,可见打理它们的人也是极其的用了心。 传闻总统夫人格外喜爱鲜花,没想到是真的。 只是柳若兰这阴冷极端的性格,喜欢花,都是玷污了这些无声盛放的花朵。 姬夜熔指尖伸向靠自己最近的那一朵花,柳若兰立刻走过来,愤怒的甩开她的手,星眸怒视她,“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 “你的?”姬夜熔敛眸,冷声反问道:“你真觉得着一切都是属于你吗?” “不属于我,难道是属于你?”柳若兰精心描绘的容颜被狰狞占据,冷笑道:“你配吗?你就是一个下贱的乞丐!” 闻言,姬夜熔并不愤怒,对于这样的羞辱她早已听习惯了,有时就连自己也会这样认为。 她是乞丐,是被连默捡回来的,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柳若兰,我生来是没有你高贵,但你相不相信我这个乞丐可以让你随时滚出总统府!” “你敢!”柳若兰怒喝,虽然现在自己是被软禁在总统府内,但至少她还在这里,她始终是总统夫人,而姬夜熔,什么都不是。 现在没有什么是姬夜熔敢不敢,只有她想不想。 姬夜熔幽深漠然的眼眸平静的没有丝毫风浪情绪,素雅的脸庞与柳若兰相比较起来,一尘不染,空谷幽兰;而柳若兰一身的戾气,令人避而远之。 柳若兰与她对峙,媚眼中弥漫着阴冷,咬牙切齿道:“你不就想要看我的笑话吗!现在你看到了,可以滚了吧!” 姬夜熔眼帘低垂,口袋里掏出几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她。 柳若兰眸光冷冷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迟迟没有接过来。 “看看吧。”姬夜熔沉静如故,“看完以后,你就知道自己究竟拥有过什么。” 柳若兰迟疑,下颌往上扬,姿态高昂,一把夺过姬夜熔手里的几张纸,慢慢的打开,眼底弥漫着不屑,她倒要看看姬夜熔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粗略的翻开纸张,当那些黑色的字体一一映入眼帘时,柳若兰的脸色刹那间苍白起来,宛如晴天霹雳,身子摇摇欲坠,几乎站都站不稳。 阴戾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上面写着的东西,不住的摇头:“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声音颤抖,逐渐失控,最后一句近乎是尖锐的喊了出来。 眼神充满仇恨的凝视姬夜熔,脸色上没有丝毫血色。 这不可能,她不相信! 姬夜熔看着柳若兰失控的尖叫,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声音清冷:“否则你以为……云璎珞为何要帮我?” “不会的!是你在骗我,姬夜熔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骗我……”柳若兰情绪失控,直接扑向了姬夜熔,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姬夜熔的脖子,姬夜熔已经轻便的遏制住她的手,用力的一甩…… 柳若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的花架上撞去。 哗啦啦的,络绎不绝的破碎声在耳边回荡,柳若兰摔坐在地上,打翻的花盆里泥土洒满她素色的裙子,精致的脸庞。 阴冷的眼眸里蓄满了水雾,无声的往外涌动。 姬夜熔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神里掠过一抹同情,“柳若兰,这么多年你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器皿,一个装着我和连城孩子的器皿!” 你恨我入骨,却那么*爱着我的孩子,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更可悲一些? “你闭嘴!”柳若兰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泪如泉涌,痛苦的悲鸣:“湛儿是我的孩子,是我和连城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那孽种怎么可能配在我的身体里!” 她不能接受连湛是姬夜熔和连城的孩子,更不能接受姬夜熔的卵子放进过自己的子宫里! 她辛苦孕育十月的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分娩,疼爱了几年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而是她恨之入骨的姬夜熔! 她不接受! “柳若兰,你真可悲。”姬夜熔淡漠的看着眼前这个昔日高贵优雅,风光无限的女子,轻声问道:“此生,你可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最初她喜欢的是连默,可是因为皇太子是连城,她要听从父母之言,嫁给连城;后来连城死了,她又嫁给了连默,带着连城的孩子。 她究竟是为自己而活,还只是为柳家,为利益结合而活着? 柳若兰想要利用舆.论来压垮她,想要再像以前那样折磨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报复柳若兰不会带给她任何的块感,但是她也不会原谅柳若兰曾经在自己身上所做的一切! 几张纸,几句话足以彻底摧毁柳若兰所有的高贵优雅,所有的理智和冷静,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优雅,只剩下啜泣与歇斯底里。 “啊!”她的手挥动着推到旁边的花架,伴随着她灵魂深处的破碎,传来分崩离析的声音。 崩溃的泪水晕开了她的眼妆,黑乎乎的一片,狼狈不堪,不知道究竟是她打翻了尘土,亦或者尘土喧嚣。 姬夜熔漠然的看着柳若兰的高贵优雅,自尊就如同这满地的尘土,洒满地,再也抓不起来。 今天她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要么忍,要么残忍,要么残忍的忍,这是以前,而现在,她是该狠的狠,该滚的滚,再也没有人可以肆意妄为的予以她难以反抗的痛苦与无休止的折磨。 转身欲走,身后传来柳若兰的嗤笑声,悲凉而久转,“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夜熔回头看,柳若兰就好似得了失心疯,又哭又笑,水晶指甲劈断了,手掌拍在地上,沾满尘土,笑声诡异的渗人。 “姬夜熔,你觉得我可怜吗?”柳若兰仰头看着她,嘴角勾着阴冷的笑,眼底的泪无声无息的流淌,“可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可怜?” 姬夜熔敛眸,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弧度,神色凛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我是没有为自己活过,我生来是柳家的人,不管我喜欢谁,我的丈夫注定是总统,这点谁也改变不了。”柳若兰一边说,一边用沾满灰尘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却不知道这样子会让她显得更狼狈,她踉踉跄跄的支撑自己站起来,水雾朦胧的眼睛看向姬夜熔,冷笑道:“我落得今日这般田地,我愿赌服输,因为连默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但你不一样啊!你这么多年都是在为连默而活,可你又得到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姬夜熔眉心缓慢的收紧,沁着一股寒意。 “姬夜熔,你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感觉不到连默他爱你,他只是在逼自己不去爱你!” 姬夜熔身子猛然一颤,平静的眸光划过惊天骇浪,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看着柳若兰的眼神不亚于是在看一个疯子。 “姬夜熔,你真的很强,可有什么用?你强到你深爱的男人,明明爱你,却要逼着自己不去爱你,逼着自己对你狠,你说到底谁更可悲?” 柳若兰凄厉的笑声,疯疯癫癫,宛如走火入魔。 事到如今,她倒也不怕姬夜熔知道连默真正爱的人是谁。因为连默对自己狠,只是因为他不爱自己,可是姬夜熔不一样。 连默对姬夜熔那么狠,不是因为他不爱姬夜熔,而是他在逼着自己不去爱姬夜熔。 连默对姬夜熔的爱,比不爱更残忍! 这简直比一个女人脱.光衣服将自己献给一个男人,而男人却连看她一眼都不屑更伤人,也更羞辱人。 姬夜熔眸光里的波澜迅速回归于平静,可胸腔里憋着一股闷气,让她的呼吸不畅快,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她不相信连默是爱自己的。 可是连景说,连默爱她,现在柳若兰也这样说。 连默一遍遍的问自己,爱不爱他? 那么—— 连默,你爱我吗? 姬夜熔侧过头,透过花房的玻璃,看到站在落地窗那面峻拔的身子。 隔着一段距离,两层厚实的玻璃,因为太阳的反光,她看不清楚此刻他的俊颜究竟是何种情绪。 旧久泛黄的回忆跌踵而至,从相遇跟他回总统府,到被送去基地,再到回来,他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事。 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欲言又止,他压抑晦涩的眼神,点点滴滴早已镌刻在她的骨头里,哪怕是化为灰烬也无法忘怀。 四年后的现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他眷恋缱绻的眸光,他每一次深情的拥吻,好像拨云见月,带领她走出了这么多年都走不出的迷雾森林。 柳若兰悲凉的嘲讽声在她耳畔模糊的回荡,“姬夜熔,就算我都没有了又如何?至少我还霸占着总统夫人的位置,我只是输给了他不爱我;而你呢?你输给了他爱你!你看看你们多可笑,你拚了命的爱他,他却拚了命的逼自己不爱你!哈哈哈哈……你真的太可怜了。” 姬夜熔神色无动于衷,近乎是麻木,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出花房,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 阳光洒在身上明明很温暖,她却感觉到一股寒冷从心里的最深处迅速的涌上来,席卷了四肢百骸。 心口似空了一个洞,冷风呼啸穿梭,留下寂寞的回响,似是一句嘲弄。 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高挂在蓝天上的太阳,强烈的金色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眼睛,干涩的疼。 为什么? 为什么心里突然这么难过? 为什么眼睛突然很想流泪? 面对刺眼的太阳光,姬夜熔倔强的没有闭上眼睛,突然有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挡住了刺眼的光。 耳边响起的是*溺的嗓音,“小笨蛋,这样看下去会变成瞎子的。” 闻言,姬夜熔侧头看向他,目光机械般一格一格定在他俊颜上,薄情的唇瓣噙着淡淡的弧度,漆黑的眼眸深邃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沉溺进去。 连默放下手,握住她的手,眉头一皱,“手怎么这么凉?” 现在可是岩城最热的时候,站在外面片刻就能满头大汗,她的手怎么能这么冰冷。 姬夜熔想说“没事”,可咽喉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得难受极了。 “陪我回办公室。”他想带她离开这里,离开有柳若兰的空间。 姬夜熔没说话,点了头。 坐进车里,连默一直紧紧的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另外一只也拿到掌心,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一样。 一边握着她的两只小手,一边皱眉,似是喃喃自语:“阿虞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热的天,手可以这么凉。” 凉得他都心疼了。 “四,哥……”她机械的扯着唇角,声音绵软无力的响起。 连默握着她的手的掌心一僵,抬头凝视她的长眸里晕开一圈圈的涟漪,阿虞叫他:四哥。 虽说不是第一次主动叫,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听到她叫自己四哥,心里都有潮水激荡,按耐不住的高兴。 连默等了她片刻,见她迟迟不说话,问道:“怎么了?” 姬夜熔与他四目相视,那一句“你爱我吗?”到了舌尖辗转良久最终亦未能化为一声询问,弥散在唇齿间。 这句话,她问不出口,纵然问了又如何。 他的答案无非两个:不爱或是爱。 前者不会让她开心,而后者亦不会让她快乐。 他不会突然爱上她,只是证明了柳若兰说的全都是真的。 这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我不想再见到她。”她抿着唇瓣,声音很轻。 这个“她”是谁,显而易见。 连默听出她话里意思,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今天她就会离开总统府。” 姬夜熔没有说话,似乎很累一样,轻轻的靠着他的肩膀,浓密如扇的眼睫毛安静的覆盖在了眼睛上。 四哥,时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比爱你更残忍的事,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不愿意爱我。 紧闭着眼眸里隐忍着一片潮湿氤氲,也隐藏着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连默不知道她和柳若兰究竟谈了一些什么,但她不想柳若兰住在总统府,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满足她的要求。 只是连默并不明白,此刻姬夜熔的内心究竟经历着一种怎么样的情绪折磨,感情的戮杀。 他曾经的不愿意爱与他现在此刻深情相待,宛如最尖锐的两把刀子,直刺她的心脏,血流成河,泛滥成灾。 * 一下午连默都在忙碌,而姬夜熔在休息室里,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离开。 等到他忙结束,又一起离开回夜园。 用过晚餐,姬夜熔先去洗澡,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已经洗好过来的连默。 身披灰色的睡衣,没有穿睡裤,而腰间的腰带系的很随意,胸口敞开,露出健硕的胸膛,均称的线条,挂着没有擦干水珠,映着灯光,闪烁着*,平添几分狂野。 姬夜熔下意识的撇开头,不去看他健硕的身材,抿唇道:“明天,我想去看连景。” 连景被绑架救出来后,她一直都没有去看连景。 之前看到纪湘君,她心里实在是太恨了,根本就不管纪湘君是拿谁威胁自己,一心想要杀了纪湘君;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要是连景真的有什么意外,自己会一辈子良心不安,难以原谅自己。 连默走到她面前,说:“晚上,我陪你一起。” 姬夜熔点头,转身要去*边,刚走了两步,身后有一股巨大的温暖拥抱住她,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耳畔,沉哑的嗓音充满蛊惑:“阿虞……” 她没转身,只是回头,不过是一瞬间,抿起的唇瓣话还没出口,已经被他的唇覆盖住,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了唇齿间, 他拥抱着她,温柔在她的唇瓣上辗转良久,温情厮磨,“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虽然姬夜熔总是一副冷漠无言的样子,可是他能感觉到她见完柳若兰之后,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柳若兰不值得她生气,准确的说是不值得她在意! 姬夜熔低垂着眼帘,没有去看他的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连默嘴角往上勾,在她的眼眸上亲了下,“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去度假好不好。” 度假? 姬夜熔掠眸看向他,“你和我?” “当然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温热的指尖轻抚着她白净的脸庞,“难道你还想带程慕那个电灯泡去?” “去哪里?”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带自己去度假,也不想问,只想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阿虞想去哪里?” “安静的地方。” 连默闻言,笑了,果然是阿虞的标准答案,他早就猜测到了。 去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不能人太多,阿虞不喜欢吵闹的地方。 姬夜熔以为他说完了,自己可以去睡觉了,可还没挣开他的怀抱,手就被他捉了去。 连默紧握着她的手往自己小腹下方按去,喑哑的嗓音魅惑道:“阿虞想睡觉吗?来,陪我先把他哄睡着。” “……” ——————————6024字—————————— 少爷:昨天被屏蔽的部分详细版本已经发给了秘书团的人,6月给少爷投月票(普通Vip,4张,高级Vip,5张全投名门)想看得话,可以进群,联系秘书团。具体的进群要求,和看小剧场的要求,请仔细阅读评论区置顶的公告!注意,一定要仔细阅读公告,按照步骤,否则进不了群,也拿不到小剧场,请不要和我们发泄情绪!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此心安处是吾乡6 连默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回夜园接姬夜熔一起去看连景。 连景知道他们要过来,特意命管家准备晚餐,留他们一起用餐。 姬夜熔对连景是心怀歉疚,但连景并不知道为何,所以一直在说没关系,再者她不是被救出来了,现在好好的么。 姬夜熔没有说话,可眼神落在她白希的手腕上明显的淤痕,心头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起初是姬夜熔和连景在房间闲聊,许思哲陪着连默在楼下,之后许思哲要接一个电话,连默便上来了。 姬夜熔便将空间留给他们姐弟,独自下楼转转。 连景见姬夜熔的倩影消失在门口,目光这才转移向连默,“这次,下定决心了?” 连默眸光淡淡的,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没有回答。 也无需回答,事实已经是明摆着了,不是吗。 连景敛眸,嘴角微勾,“既然下定决心就好好对夜熔,别再让她受委屈!你知道她是一个不会言痛的人。” 但这不表示夜熔不痛,她是一个人,不是机器,没有任何的情感和知觉。 “那你呢?”连默深邃的眸光犀利的射向连景,身子虽然放松的往椅背上靠,可身上那股迫人的威严却丝毫没有减少。 连景闻言,脸色一变,声音微冷:“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连默皱眉,片刻后,沉声道:“我知道当年逼你嫁给许思哲,你很不甘愿,但你要明白,许思哲是真心爱护你的男人,这几年他有多容忍你,*爱你,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而且你也要明白,不管一个男人有多深爱一个女人,都是有他的底线。” 如果连景不是他的姐姐,他大可不必说这话,因为连景是他的亲姐姐,小时候对他还不错,所以有些话他必须要说! 不想看着她挥霍着许思哲的爱,失去一个真心待她的丈夫! 连景掠眸看向他,反问道:“那你呢?你对夜熔的底线又是什么?” 连默沉默,没有回答。 连景却没就此打住,继续追问:“是她爱上别人,或是她生下别人的孩子?” 连默狭长的眼眸倏然一紧,凝向她的目光夹杂寒意。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冰点和窒息中。 * 景苑虽然比不得夜园的恢弘与幽静,但是每一处细节都是用了心的,所以外界对景苑的评价也是相当的高。 姬夜熔下楼,看到佣人们正在整理鞋盒,忙进忙出。 管家过来致歉道:“姬小姐,不好意思,今天循例要整理夫人的鞋柜,让您去会客厅休息吧。” 姬夜熔没在意,眸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鞋盒,鞋盒的所有标志都是同一个品牌。 “景夫人是只穿这一种品牌的鞋子?”姬夜熔随口问道,鲜少会遇见只穿一个品牌鞋子的人,她还是今天才注意到。 管家还没回答,一道哑音传来:“是的,景夫人只穿这个牌子的鞋。” 姬夜熔侧头看到从鞋柜方向走来的男子,身材修长,西装笔挺,戴着无框架的眼睛,长相清秀而斯文。 “姬小姐好,我是许部长的秘书,唐熙。”唐熙主动的自我介绍一番。 姬夜熔轻轻颔首算是示意了,眸光落在这些鞋子上,“这么多鞋子,要怎么处理?” “每个季度出来的新款,许部长都会命人给夫人留下,夫人喜欢的会留下,不喜欢的会退回去或是直接销毁,一直都是如此。”唐熙笑着解释,顿了下,又忍不住感叹:“部长真的很疼夫人。” 姬夜熔没接话,见他这么清楚,想必这些事许思哲都交代给他处理了。 唐熙看了下手腕的表,眉头微敛,似乎有急事,恭敬道:“姬小姐,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姬夜熔点头,唐熙离开,她也没有留在这里让管家和佣人为难,独自去走走。 姬夜熔一个漫步在景苑里,不知不觉走到了那片紫藤架旁,看着枝繁叶茂的紫藤架,纠缠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开的样子,就好像是深爱的恋人! 夕阳的余辉笼罩整个景苑,也笼罩着姬夜熔,一袭落地刺绣长裙,长发随意的倾覆在肩膀,伫立在紫藤架前,裙摆随着清风微微摇曳,与景色容为一体,宛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许思哲朝着她走来,目睹着这样的风景,不得不承认,姬夜熔很美,那种美不会让人眼前惊艳,却会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忘记移开了目光。 M国的第一美女,不是虚夸。 “上午我和景儿去了一趟云尔探望云夫人,这是我趁人不注意在警卫室那边拿到的。除了他,我找不到其他可以怀疑的人。” 许思哲将手机递给姬夜熔看。 她接到手,点开视频看,弥漫着英气的眉微敛,是他? 看完视频,姬夜熔见手机还给了许思哲,脸上没有情绪波动,也没有说话。 许思哲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姬夜熔眸光看着生命力很强的紫藤,反问他:“你为她做了这么多,明明深爱着她,又为什么要伤害?” 许思哲神色微怔,眸底的光深了,沉默片刻,淡淡道:“你不会明白的。” 姬夜熔侧目看向他,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但…… 许思哲神色平静,温和是他最大的面具,令人无法窥探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 其实在某种程度来说,姬夜熔和许思哲是相似的,他们都是无怨无悔的在为自己深爱的人奉献自己的所有的一切,却又伤害了自己挚爱的人。 姬夜熔因为痛恨D&;K而摧毁基地,却险些毁了连默的手臂,而许思哲却因一次醉酒,失去了他和连景的孩子,也让他们在婚姻的围城中,举步维艰。 姬夜熔并没有和许思哲多说几句话,因为连默已经走过来,站在距离她十步的地方,轻声唤她,“阿虞——” 姬夜熔回头看到他剑眉紧皱,萦绕着不屑,眼神似乎在说: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阁下……”许思哲鞠躬问好,眸光在他和姬夜熔之间徘徊,心头微微压抑,原来阁下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强到这般境地,连说几句话都介意的不得了。 心里在笑,清俊的容颜上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低声道:“我去陪景儿。” 连默点头应许,在许思哲经过他的身边时,他迈步走到姬夜熔面前,很自然的就牵起她的手,“喜欢?” 姬夜熔顺着他的眼神看到紫藤架,知道他说的什么,轻轻的摇头,“不喜欢。” 连默皱眉,眼底划过一抹狐疑,不喜欢还站在这里看很久,还与许思哲聊天,似乎聊得挺不错的。 在自己面前,怎么没见她这么愿意开口说话。 “阿虞,你的审美观能不能稍稍的提高点?嗯?”连默薄唇轻抿,突然说了一句她完全听不得懂的话。 “什么?”姬夜熔清澈的眸光充满不解的凝向他。 * 许思哲走进卧室,连景正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紫藤架前的声音,夕阳的余辉落在她的脸庞,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让她变得有些梦幻,像是海市蜃楼。 许思哲站在门口就这样静静的注视她,在这段婚姻中连景从来都是他的一场海市蜃楼。 他是她的丈夫,他们夜夜同枕共眠,也曾用最亲密无间的姿势*悱恻;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靠她很近很近,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由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触碰到过她的内心。 从来都没有。 温煦的眼眸渐渐被黯淡吞噬。 连景一直没有回头,却好像身后长了眼睛能看到他,声音清浅的开口:“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天生一对!” 许思哲走到她身边,眸光一直锁在她的侧脸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连默一开始不知道好好珍惜呢?”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也许不是他不知道珍惜,是不能!” 连景的眼神终于收回,不再吝啬的给予他自己的目光,红艳的唇瓣微勾,似笑非笑:“真想知道你们的脸皮是什么做的,可以把话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她这是在暗骂他们俩:不要脸! 许思哲也笑了,嘴角噙着一丝弧度,伸手触碰她的脸颊,“难道你不知道面对自己爱的人,就要豁出颜面,死皮赖脸吗!” 连景没有拂开他的手,柳叶眉却在瞬间拧起,嘴角的弧度夹杂着冷嘲热讽,“哦?” “景儿,忘掉过去,忘掉他,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他沉哑的嗓音响起时,有着一丝请求。 连景明艳的眼眸与他对视,往他面前迈了半步,双手搭在他的腰间,踮起脚尖唇瓣缓缓的凑近他的耳畔。 气若幽兰喷洒在许思哲的耳畔,他感觉到腰间她十指的力量与温度,喜悦还未涌上墨眉,她喃喃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不好,我能忘掉他,忘掉你是怎么迷.歼我,但是我忘不掉你是怎么弄没了我的孩子!我不会原谅你,永不!” 许思哲峻拔的身子明显一僵,眼底的光瞬间黯淡,犹如日月同时失去了光辉。 她的声音,听起来明明那么轻悦,却犀利的如同一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碾压得疼。 连景站直了身子,嘴角含笑凝视着他。 那抹笑,是那么的伤人! * “看男人不能光看表面,要看内涵!”连默一本正经的与她谈论着表面和内涵的问题。 阿虞看男人的眼光,实在令他堪忧,一点特色都没有! 比如连城,比如江寒渚,还有许思哲,他们都是表面看起来翩翩儒雅的贵公子,其实骨子都坏着呢! 像他就不一样,内外兼优,不肤浅,有内涵! 姬夜熔听着更不明白了,蹙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连默见她还不明白,索性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让她清澈的瞳仁里只倒影着自己,慢慢的凑近她,低喃道:“我想说,你身边有一个这么优秀的我,你不需要再去看别的男人,你的眼睛只要看着我一个人,足够你欣赏一辈子。” 姬夜熔:“……” 自己不过是和许思哲说几句话,他这是——吃醋? 心头一颤,有些不敢相信! 但除了“吃醋”这两个字,她脑子里想不到其他的词语和理由了。 “他是你姐夫!” “姐夫也是男人!”还是和连城差不多气质的男人! 他不能容忍,尤其是在她还能和许思哲聊得来的情况下。 姬夜熔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的同时拉下他捧着自己脸的手,低低的声音道:“你,别这样!” 连默挑眉,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我哪样了?” 声音里充满戏谑。 姬夜熔掠眸迎上他戏谑的黑眸,轻声道:“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很爱……” #已屏蔽# 连默温情的在她唇瓣上厮磨,呼吸渐热,声音喑哑,“不是你以为!” 姬夜熔眼眸一掠,眸光忽明忽暗的凝视近在咫尺的俊颜,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 连默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另外一只手穿梭在她乌黑柔顺的秀发中,炙热的眼眸,熠熠生辉,声音笃定:“有些话,不该由你来说,但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在什么时候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嗯?” 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他挺立的鼻梁轻轻的磨蹭,*与情愫悸动就这般迅速铺开。 姬夜熔平静的眼帘里闪过波澜,一直在琢磨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以为! ——有些话不该由你来说,但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在什么时候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连默,你要承认了吗? 你,终究不再逼着自己不爱我了吗? * 晚餐准备的很别致,连景还特意让管家备了红酒。 连默本来是不想让姬夜熔喝酒,转念想到她喝酒后的憨态可掬,心头有一只猫尾巴在撩拨,不但没阻止,还和她碰杯。 “阿虞,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喝酒。” 姬夜熔端着高脚杯,看着他脸上的笑,总觉得有些高深莫测,倒也没有多想,与他碰杯轻啜了一小口。 有了上次的教训,姬夜熔没放纵自己喝多,一杯喝罢,不管连景怎么说,都不肯再喝。 连景也不勉强她,倒是连默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一杯酒灌不醉阿虞啊! 晚餐结束,时间不早了,连默要带姬夜熔回去。 连景有些不舍,送他们到门口,拉着姬夜熔的手道:“有空多来景苑坐坐,反正你也没事!” 连默皱眉,率先开口:“你很忙!” 偌大的云氏还等着她处理呢! 连景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光似乎在鄙夷他的小气,“再忙,和阿虞聚聚的时间还是有的!” “阿虞要陪我,也很忙!”连默直接拂开连景的手,紧紧握着姬夜熔的手,“阿虞,我们回家!” 若不是阿虞不放心连景要过来看看,他怎么会浪费时间来景苑用晚餐! 姬夜熔被他拉着上车,上车之前她还是礼貌的眼神看向连景和许思哲,向他们告别! 许思哲站在连景的身旁,长臂揽在她的肩膀上,向姬夜熔示意。 待车子缓缓发动,驶出了黑色的大门,消失在昏暗的夜幕中,连景嘴角的笑敛去,第一时间拨开了许思哲的手。 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屋子里。 许思哲站在原地,眸光随着她翩然的身影移动,眸底的光深谙不定。 良久之后,终究化为一声轻叹,随风飘散。 * 霍家。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了两株木槿花上,屋内的灯光很暗,黑影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两盆花,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深邃的瞳仁里却弥漫着挥之不去哀伤与浓浓的思念。 寂静的气氛被勤快的脚步声打破了,霍以沫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霍渊又独自坐在花前发呆,放下手提包,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娃娃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哥,我回来了。” 霍渊眸光移向她,轻轻的点头,“嗯。” 霍以沫感觉得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每次哥哥晚上对着花发呆的样子都让她感觉到很悲伤。 这是亲人之间的血缘联系,也是她的直觉。 “哥哥,这两盆花对你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霍渊大掌落在霍以沫的脑袋上,眸光充满疼爱的凝视着她,“沫沫,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记得好好照顾她们。”霍渊眼角的余光扫向两盆花,满满的都是眷恋和放不下。 霍以沫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哥,你在胡说什么!” 霍渊薄唇抿起笑容,“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比你大,肯定是要走在你的前面,你答应我,假如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们。” “我不要!”霍以沫一口拒绝了。 “沫沫——”沉哑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无奈,他对谁都狠,都能残忍,独独只有两个人,他狠不下心对待,温柔呵护。 一个已经不存活在这个世界,另外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霍以沫皱眉问道,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霍渊摇头否认,“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了,万一我老了,不能保护你了,你该怎么办?她们又有谁来照顾?” 霍以沫不相信他的话,但又逼不了他,握着他的手道:“我会照顾她们,而且我长大了,我不需要你来保护,就算有一天你老了,我也会照顾,保护你!” 霍渊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至亲之人,也是最疼爱她的人,她不保护他,保护谁啊! 霍渊听到她答应了,薄唇勾起一抹笑,似是欣慰,“好,你长大了,能保护哥哥了。那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永远不要和李扬羽在一起!”说这句话时,霍渊的俊颜上没有任何的笑意,肃穆不已。 霍以沫的脸色,倏然僵住。 ————————6056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此心安处是吾乡7 夜园,姬夜熔先回到了卧室,而连默随后进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再陪我喝一杯!”连默深邃的眸光,怎么看都显得心怀不轨! 姬夜熔摇头,她不想喝。 连默倒没有勉强她,倒了一杯酒端着走过来,牵起姬夜熔的手,“那陪我坐一会。” 姬夜熔被他牵着手走到沙发旁坐下,连默的长臂搂着她纤弱的肩膀,另外一只手腕稍稍用力,红若血浆的液体轻撞着透明的杯壁,红色的血珠迅速的往下滑落,空气中似乎都晕开了一片酒香。 “真的不喝一点?”连默似乎不肯死心,又再次开口询问。 姬夜熔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喝!” 清澈的眼眸看向他俊朗的容颜,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想要自己喝酒。 连默笑而不语,轻啜了一口酒,在姬夜熔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手指捏住她的下颚,嘴对嘴的将微凉的液体如数的渡进姬夜熔的口中,还逼着她咽下去。 酒香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萦绕,他温情而眷恋的亲着她的唇瓣,一下又一下,漆黑的眼眸灿若星辰,熠熠生辉。 姬夜熔的手潜移默化中揪在他胸膛的衬衫上,纤细的眉头皱起,心跳的频率却失了平稳。 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喂她酒喝。 “喜欢吗?”沉哑的嗓音里夹杂着邪魅与魅惑。 她抬头看向他,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蕴满笑意与情意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不知为何而红的脸颊,声音轻喃:“我很喜欢,喜欢吻阿虞,像是中了毒,上了瘾。” 更喜欢阿虞喝完酒毫无防备的靠在他的怀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压抑自己,不必伪装自己。 姬夜熔的心湖像是被丢下一颗小小的石子,晕开圈圈涟漪,他不过是一句话却搅乱了一池春水。 “连……” 话还没说完,他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以后叫错一次就亲一次。” 卷翘的睫毛一颤,波光里有涟漪在晕开,不知道是酒精或是他的男色惑人,气氛莫名的*起来,缱绻旖旎,令人不由自主的失了清醒的意识。 姬夜熔沉默片刻,抓着他衬衫的手越发的紧,红唇轻启,低低的唤了一声:“四哥——” 连默眼眉弥漫着化不开的笑意,又低头迅速在她的唇上亲了下,姬夜熔想躲,却来不及。 “我没有叫错。”姬夜熔皱眉,她都叫对了,为什么还要亲! “所以这是给阿虞的奖励!”连默的声音里都有着爽朗的笑容,今晚的心情似乎格外的不错。 姬夜熔:“……” 叫错了要亲她,叫对了还是要亲她! 这男人,明摆着是在耍无赖。 “你是总统!” 连默点头,凝视着她,反问:“So?” “不能这么无赖。”姬夜熔一板正经道。 “首先没有人规定总统不能无赖,其次——”连默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话语稍稍的停顿了下,凑近她的同时,大掌扣住她的发丝,喑哑的嗓音缓缓轻启:“在阿虞的面前,我不是总统,只是四哥。” 一个想要亲近她,占有她的男人。 姬夜熔想要往旁边闪躲,他的另一只手已牢牢的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耳畔浮动他温热的气息伴随着磁音响起:“阿虞,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你不要抗拒对我的感觉,我也不会再掩饰自己的内心,我们这一次好好的往前走,一起走下去。” 她的手,他既然决定要牵起就没有打算要放开的意思。 “我,没有……” 姬夜熔眼眸避开他炙热犀利的眼神,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小骗子!” 话音刚落,又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姬夜熔敛眸,他今晚是亲上了瘾,没完没了? “此刻你不是战神姬夜熔,不需要无坚不摧,不需要强大到没有一丝弱点;你只是我的阿虞,不必伪装自己,不必压抑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年轻就该有年轻的模样,否则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 纵然是隔着面料,姬夜熔仍旧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掌心温度滚烫不已,而他的话更是让她心尖微颤。 年轻就该有年轻的模样,否则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 可是—— “我没来得及年轻却已苍老。”声音低哑,有着一种落寞。 不是她不想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表露自己的心迹与情绪,只是她生来是这样的性格,而被送进基地,叶迦给予她的也是高密度的训练与磨练,让她成为一个意志如同钢铁的军人,而非一个平凡的女人。 炙热的眼眸里流过一抹心疼,手指在她的发丝间轻柔,“阿虞,愿我能带你从苍老重返年轻,驱走你生命中所有阴霾,独留明媚。” 姬夜熔摇头,不需要了,也没有这样的可能…… “我们打个赌!”连默眸光如炬,声音笃定。 “你,想赌什么?”姬夜熔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我做到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连默嘴角的笑容愈浓,“等我做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姬夜熔皱眉,万一他提了一个自己做不到的要求,该怎么办?! 连默看穿她眼底的犹豫,声音再次响起时充满戏谑:“放心,不会是让你陪我做的。” 做? 做什么? 姬夜熔想了几秒脸颊顿时暗暗红了,冷眸瞪着他却早已没有往日那般漠然与冷锐,在橙色的灯光下略显娇嗔。 “小*!”总老喜欢说这些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话。 连默的俊颜凑近,嘴角含着坏笑:“现在我要不做点什么事,似乎不是名副其实!” 姬夜熔听出他的画外音,联想到之前在沙发上的事,立刻起身想要逃。 还没走到浴室里就被他抵在门口,滚烫的温度铺天盖地而来,彻底将她席卷,密密麻麻,四肢的力气像是被什么抽走,一片虚软。 唇齿交缠的缝隙中,他喑哑的嗓音模糊响起:“也许今晚我们可以试试浴缸好不好用。” 姬夜熔:“……” 在被他拖进浴室的时候,姬夜熔在想,也许今晚自己是醉了,否则怎么下意识跑向浴室,做出羊入虎口这么愚蠢的判断。 连默这个男人啊,浑身充满了蛊惑与危险,你越是想要躲藏,他越是会用着最甜蜜的糖果*着你往深渊里*。 她为臣,他为君时,他懂的拿捏她的每一寸,让她难以抗拒与招架。 她为女子,他为男子时,他又懂的用最温情的刀刃去击溃她内心的冷漠与铜墙铁壁。 他太聪明,聪明的将她看透,触碰到她的软骨。 是的,她在抗拒着对他的感觉,不管是现在或是现在,其实她一直在内心里抵抗着对他的那种情愫。 她是骄傲的,亦是自卑的,他是总统,而她只是一个乞丐,她不敢期望他能爱上自己,更怕自己对他的感情到了执拗难以救赎的地步。 所以在他下达勾-引连城的命令时,她虽然心有不愿,却还是去了,甚至一度在利用和连城相处的时间来抵消对连默的那种感觉。 在她的心里不是没有幻想过外来的丈夫是何种模样。 该是像是连城那样翩翩儒雅,温润如玉,有温煦的眼神,温暖的笑容,绅士又体贴,完美的犹如童话里的王子,而非像连默这样。 不是说连默不好,而是爱着一个高高在上的总统会让人很累,尤其是一个你永远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的男人,忽远忽近,像是风,你永远不能抓住它,留下它。 浴室气雾氤氲,不时传来似有若无的轻吟声,听起来似是有一丝不情愿,但更多的是绵软。 连默滚烫的温度将她拥抱住,似乎要用他的体温驱走她生命的那些晦涩的,苍白无力的冰冷岁月。 决定牵了手后,甘愿被岁月看透。 让缘分跟着走,相濡以沫到最后。 * 霍以沫嘴角的弧度有些不自然,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哥,你真的误会了,我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我们真的只是好朋友!” 她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所以她和姬夜熔与李扬羽交朋友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实意,哪怕会让人觉得她有点烦人。 她虽然这样说,可是霍渊眼神明显的不相信,“你答应我!” 霍以沫犹豫片刻,洁白的贝齿咬着纷嫩的唇瓣,点头:“好,我答应你哥哥,我永远不会和李扬羽在一起,和他永远都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霍渊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 霍以沫虽然是这样答应了,但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要这样说,犹豫的开口问道:“因为他是程慕的弟弟,所以你担心我会和他在一起吗?” 霍渊摇头。 “那是为什么?”霍以沫更加的不明白,既然不是因为身份对立的关系,为什么哥哥会这么担心自己和李扬羽在一起? 哥哥是不喜欢李扬羽吗? 其实李扬羽这个人很好的,脾气好,耐心好,她烦恼的时候,愿意倾听她的烦恼,她想找个人发发脾气,李扬羽也是笑着听她发牢骚。 好像在李扬羽面前,她怎么样都可以,完全不必担心什么形象,面子,或者是自己的身份问题,因为在这个人面前很轻松,很自然,所以她格外的珍惜。 霍渊大掌轻抚着她的脑袋,沉声道:“现在我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只要记住,不要和他在一起,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李扬羽或许是一个好男人,但是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霍渊很明白,李扬羽并非是那个能给沫沫欺负的男人。 只不过他的傻妹妹到现在没明白过来! 霍以沫抿唇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觉得哥哥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和李扬羽真的只是好朋友,无关他是谁的弟弟,也无关他是谁! 后来她的人生偏离了轨迹,在那个孤单寂寞的世界里她终于明白—— 原来有些事情很早之前,很多人都看清了。 哥哥霍渊看清楚了。 李扬羽也看清楚了。 独独唯有她一个人,自以为自己看清楚,实际上她是唯一那个没有看清楚的人。 * 连默去了总统府,姬夜熔没有陪他一起,归根究底连默是罪魁祸首,让她近日来疲惫不堪,白日睡的比较多。 午休后,她去看木槿花,虽未有花苞,但是一片片绿叶生机勃勃,落在眼底,心里是欢喜的。 口袋里的手机嗡鸣,姬夜熔接到电话,神色沉静,声音淡淡道:“一定会有蛛丝马迹,你们仔细点,一定能查出什么。” 掐断电话,指尖温柔的触摸着嫩绿的叶子,眼底映着光,忽明忽暗,“如果你知道他还记着你,会不会很开心?” 话音刚落,头顶上突然多了一顶帽子,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连默俊朗含笑的容颜。 “走吧。”连默牵起她的手就往屋内走。 “去哪?”姬夜熔问他的时候,步伐已经忍不住的跟着他走了。 连默牵着她的手经过走廊和大厅,穿梭走到大门口,车子已经停好,司机等候多时。 “度假!”在上车之前,连默慢悠悠的丢出了这两个字。 从夜园到机场,姬夜熔都回不过神,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她丝毫心理准备都没有。 之前他虽然有提过,但她以为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从未当真。 哪里会知道他竟然是说真的,而且会这麽的快,她什么都没有准备。 连默握着她的手,嘴角挑着*溺的笑:“一切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准备想想该怎么打发飞机上无聊的十几个小时就好。” 姬夜熔再问,他直笑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便不问了。 事发突然,虽然来不及通知辰影他们,但他们跟在自己身边多年,有些事不需要自己下命令,他们也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至于剩下的事,就要等抵达那边再说,总不至于联络不上的。 直到上了飞机,姬夜熔都不知道连默是要带自己去哪里,就这样毫不怀疑的跟着他走,有些....义无反顾;而且超乎她的意料,抵达的地方,她想要和外面联系,有些困难。 连默一身休闲装,戴着黑色的墨镜,给人一种俊朗而潇洒的感觉,又是在商务舱,所以并没有人认出他们来。 姬夜熔白色的雪纺裙直垂落地,上身是灰色英文图案打底衫,搭配白色的针织衫,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子,无比休闲,虽然没有人被人认出来,却引得乘务员频繁注视,不时的端茶递水,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助的。 连默不知道和乘务员说了什么,乘务员嘴角的笑微微僵硬,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从上飞机眸光就放在飞机外面的姬夜熔,轻轻点头,离开没一会送来两条薄毯,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过来打扰了。 姬夜熔没听懂他和乘务员说的话是什么,因为他说的语言她不懂。 “你和她说了什么?”刚才乘务员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她能感受到。 连默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揉捏着她的骨节,俊颜的笑如沐春风,声音低哑道:“我告诉她,我的脸上写着阿虞撇S,看到没有,看到就不要过来打扰我们。” 阿虞’S? 阿虞....所有! 这鬼话,她才不会相信。 姬夜熔柔荑从他的掌心抽离,眸光看向窗外,三万英尺的高空,一切都很安静,耳边只有他静静的呼吸声,窗外是万里的白云形状各异,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金色的云朵,煞是好看。 许是风景太美,很容易迷了眼,没一会眼皮沉重的往下落,她忍不住的睡着了。 连默静静的注视着她沉睡的容颜,轻轻的将薄毯盖在她的身上,替她拿下了帽子,否则不好靠在他肩膀上休息。 ——阿虞,这个世界太多的纷扰,这一刻我只想带着你远离纷扰与尘嚣,觅一方安宁,与你静默相守。 姬夜熔这一觉睡的很踏实,没有噩梦,没有任何的记忆纷扰,醒来时机舱里是一片昏暗,只有走道上方的绿色指示灯亮着。 她看到旁边的连默睡着后还紧紧的扣住自己的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还没动他的手握紧了几分。 他没有醒,这似乎只是他身体的一种本能。 都说一个人的潜意识代表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此刻她可不可能把他这种潜意识当做他将牵自己的手也融为一种本能。 连默的手紧紧牵着她的手,身上的薄毯大半都滑落在地上,姬夜熔想要替他往上拉一拉的时候,连默微微的一个侧身,身上的薄毯彻底掉在地上,姬夜熔想要抓住都没来得及。 他还在睡,没有醒。 姬夜熔看了看地上的薄毯,再看看被他紧抓的手,想要去捡起薄毯似乎很困难。 可他这样睡着,只怕下飞机就会感冒了。 姬夜熔犹豫片刻,身子往他的身旁靠了靠,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薄毯轻轻的往他的身上盖了一半。 幸好薄毯够大,靠近点,刚刚好够盖两个人。 姬夜熔扫了一眼窗外漆黑的一片,偶尔能看到几颗光芒微弱的星星,再侧头看看身边沉睡的人。 嘴角无声的扯了下,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闭上眼睛,在黑暗中闭目养神。 姬夜熔并不知道,在自己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身边的人隐藏在黑暗中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往上勾了几分。 * 辰影等人打不通姬夜熔的电话,打电话到夜园,于莎说:“夜熔姐与阁下出门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伏臻给程慕打电话,辰影夺过电话,声音沉冷:“阁下到底将队长拐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的程慕在笑,“你都说阁下是拐了人,拐了人又怎么会告诉你拐去哪里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笑得出来?”辰影隔着电话都恨不得要掐死程慕了,“快把队长还给我们,我们是绝对不会让队长上了军事法庭!” ——————————6000字—————————— 少爷:连默和阿虞说的那段不要抗拒我的话,是特别版本的小剧场,网页版本没有!所以不必觉得奇怪。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37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 值得去赢得和被赢得是这样一颗心:这颗心一旦赢得,可上刀山,可下火海,永远不变,无所畏惧——查尔斯·狄更斯。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舟车劳顿,当姬夜熔下车时,已是模糊的夕阳远远的挂在天边,即将落下。 姬夜熔抬头看向自己眼前的这座小镇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间竟然还会有这一处地方,静谧如水,美若童话。 法国Eguisheim小镇的构造是以同心圆的方式,以小镇中央的城堡和礼拜堂为圆心,一圈圈地扩散开。八角形的城墙内的城堡是教皇圣里奥九世的出生地。小镇的房屋保持着浓厚的中世纪色彩,最出名的是鸽子屋,位于两条小径中间的细窄小屋,是阿尔萨斯木筋彩色房屋的典型代表。 小块石砖铺成的巷道两旁,是长满鲜花和绿叶的古老建筑,糕点店、酒吧、手工店、花店遍布街头,街脚巷尾边,是当地闲谈的居民。 姬夜熔看着眼前色彩鲜艳却构造古朴的房屋,几乎每家每户的窗台都盛开着鲜艳的花朵,看得人心生欢喜,柔软的一塌糊涂。 连默看到她的神色便知道她是喜欢这个地方的,牵住她的手,低声道:“走吧。” 姬夜熔侧头与他对视了一眼,清澈的眼眸里映着那些红红绿绿的颜色变得流光溢彩,明艳动人。 这个傍晚,夕阳西下,晚风迎面拂来,姬夜熔与连默十指紧扣在下车走进这个童话小镇后,所有的疲倦不堪奇迹般的消失不见,眼眸注视日光倾城,心里被情丝缠绕,一贯冷漠的眉心也情不自禁的染上了柔软与平和。 他牵着她的手,她看着风景,他却看着她,微风勾起她长裙的裙摆,鸭舌帽下的长发不甘寂寞的飞扬,欲要与这样的风景来一次亲密接触。 他喜欢与她这样的十指紧扣的走在异国他乡,没有身份的差距,没有过往的纠缠,亦没有世间纷扰,唯有他与她,静默欢喜。 夜幕降临,姬夜熔还想再多走一会,连默却要拉着她先回住的地方休息,想要看风景,明天有的是时间。 连默和姬夜熔在闲逛的时候,已经有人将他们的行李送到了住的地方,回来的路上,连默和姬夜熔在路边的餐厅用过晚餐,顺便买了Pretzel的椒盐脆饼,可以当夜宵点心吃。 夜晚的Eguisheim色彩在灯光的照样下变得朦胧而梦幻,寂静的小镇将一切的尘嚣纷扰都摒弃在城墙之外,唯留安宁。 连默洗过澡从浴室走出来,姬夜熔站在窗台前看着小镇夜景,似乎看不腻。 他嘴角含笑,伸手挡在她的眼前,声音在她耳畔沉哑的响起:“再美的风景看久了也会累,需要适当的让眼睛歇息。” 姬夜熔回头看他还挂着水珠的脸庞,眼底有几分游移,沉默片刻后道:“我很喜欢这里。” 连默眼睛一亮,因为他极少会从她的嘴里听到“很喜欢”这三个字,认识这么多年她就好像是一个无求无欲的女人。 一个男人他不怕自己喜欢的女人对自己没有*,恰恰相反他最怕是自己爱的女人对自己无欲无求。一个女人若是在精神上不依赖你,物质上不依赖你,那么你的存在,于她而言真的是可有可无。 阿虞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她极少会去依赖身边的人,也不愿意去给别人添加麻烦,她很强大,比男人更强大;这样一个女人,会让很多男人欣赏,但不会有男人喜欢她。 试问,这世间会有几个男人会喜欢比自己强悍的女人。 男人都是要强的,自尊心比天高。他们享受并且喜欢被女人崇拜景仰的感觉,阿虞无疑不是一个会景仰男人的女子,所以纵然有男人喜欢她,也极少会有人敢告诉她,或是与她在一起! 包括连默在内。 但此刻的阿虞卸下冷漠的外表,战神的光环,在这样一个环境和静谧的夜里,她平凡的与这世间任何女子无异。 若说有什么不同,也许仅有的不同之处,可能就是她是唯一能让连默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我知道。”连默从来都不怀疑自己的决定,若没有让阿虞喜欢上这个地方的把握,他岂会带她过来。 “谢谢你,连……”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低头用嘴堵住她的唇,让声音弥散在唇齿间。 “一不准对我说谢谢,二不准再叫错。”说完,又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说错了两次,自然是要惩罚两次。 姬夜熔敛眸,咬唇,不说谢谢便不说,在这个异国他乡不直呼他名也好,免得暴露身份,给这样的行程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她掠眸与他漆黑的眼眸轻声问道。 抛下岩城的一切,抛下他作为总统的职责,与她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真的会没关系吗? “有关系……”连默煞有其事的回答,话语微顿,瞬间将她打横抱起来,边走边说:“若是被人知道我和你私奔,大概要遗臭万年了,所以你要补偿我!” 私奔? 姬夜熔还没消化完这两个字便被连默不轻不重的扔在柔软的大*上,想要起身,他却已压下来,“四哥,我累……” 连默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品尝着她的芬芳,气息渐浓。 许久后,微微的满足,松开她,喑哑着嗓音道:“今晚不碰你,欠着,休息两天加倍还。” 姬夜熔:“……” 连默嘴上不碰她,可晚上抱着她,哪里忍得住,时不时想亲一下,抱着她就忍不住不去触碰她,黑暗中呼吸粗热,滚烫的体温紧贴在姬夜熔的身上,让她感觉格外的不舒服,不自在。 “你到底想怎么样?” 姬夜熔真想把他踹下去,如果她的右脚使得上力气的话。 “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效果不明显,太难受了。”黑暗中他的声音里充满情-欲与压抑。 “我去睡沙发。”姬夜熔说着就要起身,连默的大掌紧紧的烙印在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按。 “不准不睡我身边!”连默紧紧搂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姬夜熔被他抱的不舒服,贴在他的身上太热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你这样,我没办法睡。” “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 连默握住她放在胸前的柔荑往自己小腹下方按去,哑着嗓音:“你可以帮我哄小小*睡觉。” 姬夜熔:“……” 小小*? 这个男人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滚烫的温度让姬夜熔的脸颊在黑暗中烧得滚烫,拼命的想要抽回手,他却死命的攥着,不让她逃跑。 “阿虞,速战速决,我们才能好好睡觉。”他在黑暗中凑近她,像是有一双透视的眼睛,准确无误的亲了下她的嘴角。 姬夜熔缩手,不想替他做这样的事。 太*了。 僵持了半会,连默沉沉的叹气,“算了,我忍着吧!你睡吧。” 言下之意,他是不可能睡着的。 握着姬夜熔的手力量松开了,姬夜熔的手可以得以自由,但是—— 她半天都没有动静,心里在叹气,他太狡猾了,伪装的很可怜,让人于心不忍。 姬夜熔知道他是在装的,但不知道是以前那么多年纵容成习惯,还是这个小镇给了她太多的柔软,在这样一个静谧温情的夜晚,心里对他的不忍,蠢蠢欲动。 连默感觉到她的手没有离开,黑暗中嘴角往上勾起,“阿虞,这可是你的选择,我没有逼你!” 说着已经握住她的手做起了让她脸颊滚烫的事情。 得到释放的连默喘气,在余韵中平复呼吸,双手紧紧的将她抱到怀中,亲吻她的唇,*悱恻。 喑哑的嗓音一直在夸奖她,“阿虞,我的小宝贝,你真棒!” 姬夜熔被他抱在怀中,额际已经被汗水湿濡,沉默无言。 一个字:羞。 * 翌日,姬夜熔醒来*边已经没有连默的踪影,温热残留,不知为何在异国他乡睁开眼睛身旁空荡荡的位置,让她心头缠绕一丝失落。 下*没注意到*边摆放整齐的鞋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沿着冰凉的楼梯下楼,一路没看到任何的声音,周遭安静的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客厅没有人,厨房没有人,就连后院也没有。 — 题外话:还有一更!   ☆、第138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2 姬夜熔刚从厨房出来便听到沉哑的声音响起:“你是在找我?” 她抬头看向门口,修长峻拔的长影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一身休闲的英伦风,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放在口袋中,清俊的容颜含笑,如沐春风。 这一刻,她竟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是错觉吧。姬夜熔心里这般想着。 “你去买早餐了?” 连默点头眸光落在她光着的双足,剑眉微挑,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将早餐递给她。 姬夜熔接过早餐的一瞬间,天旋地转,因为连默将她打横抱起,朝着餐厅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教育她:“虽然现在温度不低,但地板还是太凉,尤其是早晨和晚上,记得穿鞋子,穿鞋子,穿鞋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记住了吗?” 连默动作轻盈的将她放在椅子上,这话以前听着姬夜熔只觉得他很烦,也太夸张了,可此刻这些琐碎的叮咛落入耳畔似是最平凡的生活日常。 “要是还没记住?”姬夜熔想知道他会做到何种程度。 连默拿过早餐一边打开一边眼角的余光弥漫*溺笼罩着她,道:“说三遍记不住就说五遍,说五遍记不住就说十遍,十遍记不住就说百遍,要是百遍都还记不住,那我这辈子也只好认命每天跟在你身后说了。” 从最美好的年华说到白发苍苍,想来似乎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姬夜熔接过早餐,嘴角虽然没笑,可眼底的光明显的亮了亮,轻声道:“我会记住的。” 不会让他再说一百遍,他不嫌烦,她听着也会觉得烦。 连默勾唇笑了,眼底流动着满意,在她的身边坐下,替她打开咖啡,“吃早餐。” 吃过早餐,连默让姬夜熔去楼上换衣服,穿着他的拖鞋,他则是收拾一下垃圾扔出去。 姬夜熔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落地长裙,搭配着黑色的项链,简单大方却又不单调,长发没有扎起来,宛如瀑布般随意散落在后背上。 连默眼底的她素雅淡泊,别致一格的美,沁人心脾,移不开目光。 上前牵着她的手走到沙发旁,让她坐在沙发上,连默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从旁边拿出一个鞋盒。 姬夜熔看到他为自己准备的是一双舒适的黑白相兼的帆布鞋,心头莫名的滋生暖意。 一个男人他蹲下身子为你穿鞋子,第一次做可能是讨好,可能是做戏,可能是其他很多原因;可若是他每次在你出门前都为你换上舒适的鞋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男人,他是真心实意的在乎你! 因为在乎你,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多少情侣最初是激情承诺,永恒或疑惑,当时间和过份的熟悉感磨灭了当初炙热的心,两个人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激情火花,该用什么来维系这段关系! 姬夜熔在想,她和连默之间认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什么激情或火花,就这么一直走过来了,此刻的平淡与融洽似是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 这样的平淡与融洽,足以支撑他们在尘世间再一起行走很久,很久。 连默是蹲在她面前,先是为她穿了袜子,再给她穿上鞋子,仔细的为她绑出漂亮的鞋带,头低着的时候,姬夜熔在他一片乌黑的发丝中看到了几根白发,心尖微颤:“四哥,你有白头发了。” 连默闻言一怔,反应过来无所谓的笑了,“是吗!” 姬夜熔在看到他无所谓的笑容时,心头莫名的涌上一片酸楚,其实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怎么就有白头发了。 昨晚他们还在讨论着“苍老”的问题,可今天却是他的头上长着银丝呈白。 “帮我拔了。”连默低头继续帮她换鞋子。 姬夜熔:“不能拔,会越拔越多。” 连默动作一顿,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小迷信!还信这个,快拔了。我可不想阿虞每次看到白头发就嫌弃四哥老。” 说完又低下头,自言自语:“其实相差4岁,也不算多,我不老的。” 姬夜熔犹豫一会,附身凑到他的脑袋前,手指扒开他的头发,指尖捏住那几根白发,然后一扯…… “嘶。”连默痛的下意识头往后仰,剑眉紧皱,盯着她道:“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让我拔了?”姬夜熔还特意让他看看被自己捏在手里的白发,有*根。 连默看着她沉静的容颜略显无辜,简直是哭笑不得。 “你个熊孩子。拔白头发是一根一根的拔,你见过谁是一起拔的?” “见过。”姬夜熔眸光集中在自己手里的白头发上。 “谁?”连默诧异,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阿虞更熊的熊孩子吗? “我!” 连默:“……” “小呆子!”连默捏着她的下颚,在柔软的红唇上轻咬了口算是惩罚,“在这里等我。” 连默起身走向楼上,一边走一边伸手摸摸自己的头顶,疑惑的自言自语:“再多长几根白头发,虞阿呆是不是会把我拔成秃子?” 看样子以后他得注意保养头发了,否则绝对会被虞阿呆拔成秃子! 他的话虽然很小,但姬夜熔还是一字不差的听清楚了。 秃子? 姬夜熔看摊开的掌心,几根白发安然的躺在掌上,脑海里想到连默以后变秃子的模样。 低头,不禁莞尔。 连默下楼手里拿着一顶休闲的遮阳帽,一个黑色的包。 帽子是为姬夜熔准备的,黑色的包他一直拿着,另外一只手牵着姬夜熔的手出门。 * 但凡是来过Eguisheim的人,都会很羡慕这里的居民,住在这样童话的房子里,呼吸着童话里的空气。游荡在童话小镇里,时不时被眼前色彩艳丽造型古朴的房舍所*着挪不动步伐,不大的一个小镇,逛悠起来也是乐不思蜀。 连默和姬夜熔有足够的时间来欣赏这个小镇的静美,一路走走停停,让时间无声无息的从指间溜走。 静幽的巷子挨家挨户的窗户摆放着色彩艳丽的鲜花,在阳光下肆意绽放,有些敞开的窗户上雕刻着心心相印,让路人感受到这里居民的幸福与美满。 姬夜熔停下脚步看着那扇雕刻着心心相印的窗户,眼底流转着羡慕与一丝遗憾,她没有带任何的摄像工具。 连默低眸似乎在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什么,松开了她的手,从一直拎着的黑色包里拿出东西递到姬夜熔的面前。 姬的夜熔看到他手里的单反相机,眼底拂过一抹意外,他手里一直拿着的就是相机! “美好的事物应该亲手保存起来。”既然是要出来度假,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要拍照,毕竟这是旅游必备。 “我不会。”姬夜熔觉得惋惜。 “我会,我教你!”连默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眉眸弥漫着一股得意。 站到姬夜熔的身后,让她拿着单反相机,双手从她的腋下穿梭指着单反相机上各种按钮详细的解释给她听。 他靠她很近,手臂似有若无的蹭过她的手臂,健硕的胸膛简直是紧贴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还有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不知道是哪家在放音乐,低低的男音伴随着柔软的旋律缓缓而出,传入他们的耳畔,连默眸色不禁热了几分。 姬夜熔双手举着单反相机,镜头对准那扇窗户,连默说:“按这个键就是拍照。” 姬夜熔的注意力被他滚烫的胸膛吸引,并未注意到他在说什么,侧头想叫他不要贴的自己这么近。 刚侧头,唇瓣上突如其来的柔软的同时,听到“卡嚓”一声,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闪烁的镁光灯,但此刻姬夜熔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 因为随着音乐进行到副歌部分,连默吻着她越发的动情,*。 一阵微风拂过,吹走了她头上的帽子,她无法顾忌,因为连默已经将她抱进怀中,唇瓣温情厮磨,不必理会会有人看,亦不必在乎会被什么媒体拍到。 他们站在阳光下注视彼此,在清风中亲吻,在岁月的长河中,静静相拥。 ————————3000————————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39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3 连默无疑是一位好老师,在他的谆谆教导之下,姬夜熔很快就学会使用单反相机,虽然比不得专业的摄影师,但至少拍出来的相片真实不失自然,已经很了不得。 连默却显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阿虞拍的不够好,还需要自己的亲手指导。 这个“亲手指导”四个字就注定了他和姬夜熔避免不了有身体上的接触。 温度本就不低,再加上他滚烫的体温,姬夜熔再不热,鼻尖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可以自己拍了。”言下之意,他不用教了,也不必和她靠的这么近,总是拿他健硕的身材蹭她的后背。 “我怕你不熟练,拍模糊了。”连默神色认真,说的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姬夜熔翻看之前拍好的照片,摇头:“不会,我能拍得好。” 连枪械那样的东西她都能掌控自如,又怎么会控制不好一部单反相机。 连默见她坚持也不好再勉强点头,让她自己去拍。 姬夜熔极其喜欢拍盛开的花朵,或是群簇盛放,争相斗艳,或是一枝独秀,孤芳自赏,一一被她收尽了相机中。 看到墙缝里开放出一朵不知名的小黄花,姬夜熔用镜头对准她,俯身就想要拍它。 正在调整对焦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替她拿住了相机。 姬夜熔侧头看到他完美零瑕疵的侧脸,皱眉:“你做什么?” “相机太重,我帮你拿,你拍照。”连默薄唇含笑,声音低哑,温柔缱绻。 姬夜熔无语几秒,开口:“我不用你帮忙拿!” 这点重量在她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连默却坚持,“快拍照,除非你想长久的保持这个姿势。” 说着,还故意将胸膛压低了一分,彻底紧贴着她的后背。 “……” 姬夜熔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准备相机哪里是想让她将美好的事物永存,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这个男人还真是……“坏”的无可救药! 之后拍的照片都是连默从身后替她拿着相机,调整角度,而姬夜熔负责调整焦距和按下快门即可。 两个人的合作默契不言而喻,而且这样一来大部分时间连默似乎都是在抱着姬夜熔,亲密无间。 午餐是在外面的餐厅用的,连默付账后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回去睡午觉。 路上姬夜熔忍不住的问:“你没有带佣人?” 连默反问:“我们俩度假,要什么佣人?”她很喜欢有电灯泡在他们中间吗? “一日三餐都打算在餐厅用?”姬夜熔敛眸,她不是很喜欢吃餐厅的东西,而且她对厨房的事,完全一窍不通。 原来是担心这个,连默嘴角漫上一丝笑意,这一刻感觉他们很像平凡的恋人,吃完这一餐就开始想下一餐要吃什么。 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担心什么,不还有我在。” 下厨做菜而已,小事情。 姬夜熔清浅的眼眸看向他,流转狐疑,“你?” 不是她小瞧连默,简单的意面什么的,他应该没问题,再复杂点的,他肯定不行,而且他们也不能一日三餐每天都意面吧。 “我怎么了?别小瞧我,今晚我就大显身手,让你尝尝四哥的厨艺!” 姬夜熔薄唇轻抿,微不可见的浅勾了下,那就拭目以待他的厨艺吧。 回到住处,姬夜熔去楼上换衣服休息,连默在楼下鲜榨了一杯果汁端上楼上。 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姬夜熔在翻行李箱。 “你在找什么?” “手机。” 连默眼底的隐晦稍瞬即逝,走过去拉她的手走到*边坐下,将果汁递给她,“手机我没带,丢给程慕了。” 姬夜熔皱眉,出门前自己的手机被他拿了去,他没带来? “你的手机呢?”她想打一通电话。 连默笑:“你的手机都没带,我怎么可能带手机!好了,喝完果汁睡觉,有什么事醒来再说!” 姬夜熔轻啜着果汁,眼底的光闪烁着质疑,他为什么不带手机出门? 不对劲,突然的出门,没有手机,昨晚在这间房子里也没找到任何的联络工具,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对劲。 就好像,好像是刻意要将自己与世隔绝起来。 待她喝完果汁,连默伸手接过空杯子放在*头柜上,轻拥着她躺下,温情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睡一会。” 姬夜熔靠在他的肩膀上,清冽的眼眸盯着他看,“岩城的事,你不处理真的可以?” 连默长臂拥着她无声收紧,薄唇含笑,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好像一点也不累,那我们来做点其他的事!” 话音还未落地,身影完全笼罩住她,姬夜熔薄唇轻抿,话音刚到唇瓣就被他堵住了。 唇齿间的情意绵绵让这个温馨的午后*缱绻,旖旎氤氲。 姬夜熔喘不过气,“我,我要睡觉。” 连默头后仰,微微的离开她被*的红润的唇瓣,“现在想睡觉了?” 姬夜熔胸腔的氧气一点点的被抽走,脑子里有些空白,点点头。 深邃的眼眸里流转着炙热与深情,刚才的吻已经彻底唤醒了他身体里沉睡的*,但为了她,还是忍下来。 躺在她的身边,搂着她,喑哑着声音道:“好好休息,下午起来给你做好吃的。” 姬夜熔深呼吸,平复气息,想着怎么摆脱他的缠绕,哪里想得到其他的。 许是上午走了太多的路,闭上眼睛没一会倒是真的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是傍晚4点多,姬夜熔起*,看到摆放在*头的拖鞋,上面还贴着一张便利签。 姬夜熔拿起来,轻声念出来:“主人,地板很凉,我们很可爱,请不要忘记穿上我们!”后面还画了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洁白的贝齿轻咬着纷嫩的唇瓣,不由自主的就扬起了弧度。 这么熟悉的字迹她不可能认不出来,可一想到他写出这样的话,莫名觉得想笑,心头有一股暖流蹿动。 将便利签放在*头柜上,姬夜熔坐在*边,仔细的将拖鞋穿好,多看了几眼,这才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杯子上也贴着便利签。 ——主人,喝水的益处有很多,你要不要试试喝完我们呢?(可爱的微笑表情。) 姬夜熔端起水杯,轻啜了一口,刚刚好适合入口的温水,那人像是算准了她会在这时候醒来。 姬夜熔不着急,慢悠悠的将一杯温水喝完,放下杯子这才走向厨房,下楼的时候就听到厨房似乎有什么动静。 厨房的门是关着的,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背对着她而站的连默似乎在忙着什么。 步伐停顿在门口,静静的凝视他修长的身影,在厨房里并不违和,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流畅。 连默像是感应到她在看自己,转过身看她,眉眸染着笑意,指了指厨房门口摆放的冰箱。 姬夜熔走过去打开冰箱,冰箱中央摆放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贴着粉色的便利签。 ——主人,我们可是Eguisheim最好吃的点心,你确定不想尝尝我们吗?快快把我们吃进肚子里吧。(一个卖萌的表情) 心头的温暖近乎是泛滥成灾,姬夜熔拿出点心,侧头去看站在门另一端的峻拔的声音。 连默做了一个让她去客厅吃点心的动作,等到差不多5点多,他的晚餐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姬夜熔轻轻颔首,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用手敲厨房的玻璃。 步伐停下,转身看向他的时候,连默削薄的唇瓣噙着一抹温情的笑,手指点了点面前的玻璃,下一秒唇瓣就贴到了唇瓣上。 言下之意,浅显易见。 明明隔着一道门,明明没有任何的言语,却犹如一道电流精准的电击到了姬夜熔的内心深处。 他的唇瓣轻轻贴在干净的玻璃门上,浓密如扇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宛如一个睡着的王子,正在等待着公主来将他吻醒。 ————————3000字—————— 少爷:猜猜阿虞是会奏凯呢还是奏凯还是奏凯呢。还有第二更,迟点更!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40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4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隔着一道门她隐约都听到了连默似擂鼓的心跳声。 这样的举动很俗套,也很幼稚,可偏偏他做起来,性感的要命,充满蛊惑;姬夜熔不由自主的迈动步伐,走到玻璃门前。 脚尖轻轻的踮起,唇瓣覆盖在他唇瓣的位置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虽然是隔着玻璃,但姬夜熔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失控的狂跳,比他之前亲吻自己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强烈的跳动。 无形之中绵密情愫将他们两个人紧紧捆绑在一起。 这一刻他们像是回到了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将最初的情窦初开,青涩恋爱在尘世间演绎的淋漓尽致。 那一刻,他的胸膛里似有滚烫的岩浆在滚动。 那一瞬,她低头莞尔脸颊轻染绯红明艳动人。 如果他们只是最平凡的连默与姬夜熔,从相遇到相知相守,是最简单的青梅竹马,没有身份差距,没有阴谋漩涡,他们是不是就能勇敢面对对彼此的那份感情,是否能够在最美好的时光携手相爱,而非相互躲避,相互否认,相互的——伤害! 姬夜熔坐在沙发,静静的吃着点心,甜腻的奶油在舌尖融化,卷翘的睫毛微颤,不禁在想:这是否就是爱情的味道? 没能在最好的时光中相爱,那么在最坏的时光中将那些遗憾一一弥补,是否也算是将最坏的时光变成了最好的时光! * 姬夜熔吃完点心后,茶几上放着几本关于摄影的杂志,上面贴着便利签,很显然是连默特意为她准备,用于打发时间的。 姬夜熔翻阅杂志,看到一些摄影技巧,自然会想要拿出相机来实际操作,那么便需要一个实景拍摄,而做好的模特莫过于厨房的连默。 连默精心准备他们的晚餐,而姬夜熔则是站在厨房门口用相机捕捉到他峻拔的身影与侧颜。 画面里的男子五官挺立,剑眉寒眸,轮廓线条分明,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捕捉都完美零瑕疵。 姬夜熔看着镜头里的男子,忽然觉得有时候侧颜比正面更有魅力与张力,牵动着她的心湖似是被搅乱的池水。 夕阳西下,温柔笼罩着这座小城,她站在窗口欣赏的美景,而他在厨房忙碌,第一次将他们的生命融入生活琐碎,成为最动人的人间烟火。 傍晚六点,连默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而姬夜熔早早在餐桌前等候。 连默将盘子放在她的面前,浅笑道:“晚餐?” 姬夜熔看清楚盘子里的东西,语气是疑问的:“晚餐?” “不喜欢?”连默问道。 姬夜熔纤细的眉头微敛,指着盘子里的三明治:“你说的好吃的就是三明治?” 连默眼神里划过一丝不自然,手指摸了摸鼻尖,佯装镇定:“三明治也不错,而且是我亲手做的,尝尝……” 姬夜熔没说话,眼神看着三明治,怎么看都像是在质疑与嫌弃。 但能怎么办,就只有三明治啊! 她伸手要拿餐具的时候,连默突然清了清嗓子,道:“算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话音落地,他已经起身。 “等一下。”姬夜熔站起来,在连默没转身的时候,一把抓起了他的左手。 连默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欲要抽回手的时候,姬夜熔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声音微冷:“别动!” “阿虞……”连默欲言又止。 姬夜熔卷起他放下来的袖子,左手内侧有五六个烫伤的红痕,最大的差不多有一个硬币面积,红的渗人。 “你到底做了什么?”姬夜熔抬头看向他,他怎么会把自己的手腕烫成这样。 “没什么。”连默抽回手,放下袖子,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失败的证据,“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姬夜熔一言不发的往厨房走,连默敛眸:“阿虞……” 拉住了她的手,又被她甩开了。 姬夜熔大步流星的走到厨房,经过连默的收拾没那么凌乱,往垃圾桶里翻看,几块黑乎乎的东西根本就看不出来那到底个什么东西。 连默走进来,见她蹲在垃圾桶旁边,伸手将她拉起来,“阿虞别碰垃圾桶,很脏。” 姬夜熔眼神先是扫了一眼他的手臂,再看向他的俊颜,语气沉冷:“你根本就不会做饭,逞什么强?” 连默眼底划过一抹黯淡,嘴角的弧度夹杂着些许的苦涩,“我想亲手做一顿饭给阿虞吃,没想到高估自己的能力!” 说来也奇怪,他什么事都能做好,做到最好,偏偏在厨房注定成为失败者。 他不想在阿虞面前失败,所以把失败的证据都丢进垃圾桶里。 姬夜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卷翘的睫毛下眼神平静如水,无悲无喜,让连默捉摸不透她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人在其他方面太过杰出,在某些方面就会比较缺少天赋,比如厨房。”连默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丢人,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找台阶下。 然,姬夜熔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她抓住连默的手,再次卷起衣袖,眉心皱的很紧,看到烫红的地方,低头轻轻的吹了几口气。 连默的身子猛然一僵,黑眸里映着她低头对着他手臂吹气的模样,微凉的风触碰到的肌肤一片冰凉,缓解了烫伤的烧灼感。 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在欢喜鼓舞。 “我去给你拿药膏。”姬夜熔抬头眸光飞速的从他脸上掠过,心里在想着这里有没有医药箱,没有的话就要出去买了,并未注意到他眼神里的变化。 姬夜熔松开他的手,转身刚走了一步,手腕便被人握住了。 “怎么……” 回头话音还没落下,连默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往怀中一扯,电光火石间她已经被抵在他和洗理台之间。 “四哥,唔——” 连默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俊颜瞬间压低,吻上了她的唇。 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快要高兴的疯掉了。 阿虞在关心他,这个认知让他兴奋的快要失去理智,比当初继位总统还要高兴。 连默,你怎么可以犯了一个这么致命的错误。 这个女人生来就注定牵动你的一喜一怒,主宰着你的七情六欲,最初你为什么不肯面对,不肯承认对她的动心,是收不回来的。 你越是想要从她带来的情网中挣脱,却被束缚的越紧;你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还妄想将她推给别人,你以为你对她狠得下心舍弃,可结果呢? 结果却是一次次的证明,你早已割舍不掉对她的感情,因为她早已成为你灵魂中的一部分。 从你决定要收留她的那一刻起,你的爱情就被她牢牢的攥在掌心里。 这是注定,亦是宿命。 他的吻霸道又深情,姬夜熔感觉自己缺氧快窒息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抱上洗理台上。 衣衫凌乱,气息紊乱,焦灼的气息融合成一体,他的炙热如同最热情的火焰,几欲将她焚烧成灰烬。 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姬夜熔残余的理智在拒绝,“别,不要……” 连默动情的亲着她的唇瓣,手指在微凉的肌肤上摩挲,哑着嗓音道:“不要什么?是不要碰你,还是不要在这里?” “都不要……” “呵……”连默笑了,笑声爽朗迷人,“这我可做不到。” “四哥……”姬夜熔抓着他作恶的手,心里是明白的,有些事逃不掉的,但至少不要在这里。 外面的天还是亮着的,窗户开着,在厨房做这种事,于她而言,实在是一个太大的心理挑战。 “阿虞,别担心。四哥这是在疼你……” 其实连默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一天想要和她在厨房做这种事,毕竟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但毫无办法,一遇到她,他的原则就是不断的用来打破,他的底线就是用来不断的刷下限的。 窗外的微光散落在手边,厨房里的温度一再的刷新高,他喜欢将她的一切收尽眼底,哪怕只是一个娇媚的眼神。 说好的要给姬夜熔做好吃的,结果却是姬夜熔成为好吃的,被连默仔仔细细的吃了一遍。 姬夜熔被连默抱回房间时,不着.寸缕,意识模糊,心里在想,以后再也不要提什么好吃的,更不要进厨房。 她不进。 他,更不许进。 ————————3075—————— 少爷:厨房的详细剧情就月底见咯。顺便说明天大更!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41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5 连默抱着姬夜熔回到卧室折腾许久,最终他是餍足了,但姬夜熔还饿着肚子呢。 连默抱她去浴室清洗一遍擦干净抱回*上,套了一件睡衣,附身亲吻她的脸颊,“先休息一会,我出去给你买吃的。” 姬夜熔累的睁不开眼睛,轻轻的“嗯”一声,待连默离开房间下楼,姬夜熔等了片刻,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睛,下*靠近窗户,看到他匆匆的出门,这才转身去他的行李箱里翻找。 除了衣服和生活用品,没有任何的通讯器材,在家中找到了电话线却没有电话,而电视网络的线也被剪断了。 绕了一圈确认这里没有能与外界联络的东西,姬夜熔重新回到*上躺下,脑子里一片混乱。 如果她没有猜错,此刻屋外应该有不少人暗中监控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要自己踏出房间半步,连默都会立刻知晓。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他不会把自己困在这里,甚至不惜用他自己为代价。 姬夜熔闭着眼睛手指紧紧攥着薄被,心里在盘算着该如何和辰影他们联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可这里没有能联络外界的器材,白天连默近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究竟怎么样才能知道发生什么事。 姬夜熔想着想着,快睡着的时候,连默回来了,将买回来的食物端到了房间。 “阿虞,起来吃完东西再睡。”连默将餐盘放在了*头,拉开薄被,将姬夜熔轻轻的抱起来。 姬夜熔还没睁开疲倦的眼眸,连默已经体贴的将食物递到她的唇边。 姬夜熔张口咬了一小口,睁开的眼眸猝不及防的跌进他的深潭时,将食物推到他的唇边,“你也吃。” “好。”连默笑了,是那种来自真心的笑容,纯粹的不染一丝尘埃。 姬夜熔看在眼底,触动却是在心里,她极少会看到他能露出这样干净纯粹的笑容,心无旁骛的幸福。 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好,给予的那些情感是真是假,她不会去怀疑,但是这次他带自己来Eguisheim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度假,只是猜不透他究竟在隐瞒自己什么。 四哥,你究竟在做什么? * Eguisheim的时光是惬意的,也是漫长的,白日他们可以十指紧扣的在小镇上闲逛,晚上可以在小屋的顶层看星辰,或是夜夜欢。爱,让白天变成黑夜。 连默整日像是不知黏腻的分秒不离姬夜熔,没有文件,没有会议,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们的日子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 姬夜熔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办法与辰影他们联系,内心多少有些焦急,但表面却不动声色,一如连默始终不着痕迹的将她与世隔绝。 Eguisheim埃吉谢姆位于法国东北部阿尔萨斯,距离科尔玛5公里,小镇位于葡萄酒产区的心脏地带,被认为是葡萄种植发源地。这里的土质和气候特别适合种植葡萄,所酿造的葡萄酒一度是荷兰和英国皇室的最爱。 连默租了一辆自行车载着她去附近的酒庄逛逛,路途经过一个弃用的火车轨道,四周绿草昂然,很像日本电影里的画面。 连默停车,问道:“要不要去看看?” 姬夜熔点头,两个人暂时弃掉自行车这个交通工具,走向火车轨道。 走着走着她就踩上了火车的轨道上,因为她的右腿不好,连默担心她的平衡,俊颜闪过一丝紧张,伸手就想要扶她:“阿虞,慢点。” 姬夜熔避开他的手,神色认真道:“我自己可以!” 张开双手,纵然右腿不便也要极力的维持自己的平衡。 连默的步伐配合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脚看,似乎随时准备她若是摔跤,他得保证能准确接住她。 姬夜熔穿了一条烟灰色的长裙,深色的休闲衬衫,在两只袖子旁系着细带;今天没有戴帽子,长发飘飘,裙角与袖扣的丝带随风摇曳,好看的宛如一幅画卷。 走了约有半个小时,姬夜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脚下有点不注意,大部分踩空,整个人都要摔下来。 连默的心脏几乎是要提到了嗓子后,好在他早有准备,很及时的抱住她,修长的双臂收紧,低哑的嗓音不算责备的责备:“不是让你慢点了吗!” 姬夜熔被他放了下来,回头去看自己小心翼翼走过来的一路,若有所思道:“原来我一个人也可以走这么远。” 连默皱眉,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眸光与她对视,沉声道:“但是有我陪你一起走,会走的更稳不是吗!” “是吗?”姬夜熔轻声反问。 连默不喜欢她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语气,拉着她走上了火车的轨道上,各自占据一边,“试试不就知道了。” 姬夜熔没有拒绝的权利,两个人各自占据火车轨道的一边,折身往回返。 两个人的手一直紧紧相牵,姬夜熔专心走着自己的这条线,并未注意连默为了迁就她走的更稳,几次差点摔下去。 掌心有着湿濡,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汗水。 连默凝视她专注的侧颜,心里在说:阿虞,你看,两个人携手会走的更稳,不会孤独,不会无助;就算有任何的危险和困难也有我在身边,所以两个人会比一个人走更好。 从火车的轨道下来,连默看着她没说话,姬夜熔与他对视,薄唇轻抿,一语不发,但是两个人的眼底明显晕开笑意。 连默松开她的手,蹲在她面前,示意她上来。 姬夜熔迟疑片刻,乖乖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剩下的这一段路,连默要背着她回去。 ——如果爱情有一百步,阿虞,你只要走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 不,阿虞或许你连一步都不用走,你只要站在原地,我愿意一个人走完一百步,靠近你。 * 傍晚连默和姬夜熔去附近的超市采购食物,连默付钱的时候,姬夜熔去一趟洗手间。 在洗手间她碰到了国外人,她不知道对方是哪国人,是不是能听懂,尝试着用英文和对方沟通。 幸好对方听得懂英文,甚至在姬夜熔尝试向她借手机的时候,还认出姬夜熔来。 “你,怎么会认识我?”姬夜熔觉得奇怪。 “嘿,你现在在国际网络很出名,你杀了自己的同伴,被军事法庭传召却迟迟不出现,现在M*事法庭在通缉你!你怎么会出现在Eguisheim?” 姬夜熔身子明显一僵,自己被通缉了? “你的手机能不能接我用一下?”姬夜熔艰涩出声,眼神有些一丝请求,怕因为被认出后,对方会因为害怕自己而逃跑。 “当然可以!”对方很轻易的就将手机借给了姬夜熔,“你长的很漂亮,我怎么不太相信你是那么狠毒的人,一定是有误会吧……” 她具体还说了什么,姬夜熔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侧身对着对方,凭着自己的记忆拨出一通电话,声音低哑:“是我——”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唇瓣紧抿成一条线萦绕着漠然,眼底的光从黯淡再到凛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狠狠的掐进掌心,浑然不知。 没一会,洗手间外面传来敲门声,连默的声音响起:“阿虞,你在里面吗?” 姬夜熔眼眸一掠,呼吸凝滞,迅速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掐断电话,她将手机还给对方,压低声音:“等我离开,你再出来,请求你了。” 对方虽然不知道,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姬夜熔深呼吸走向洗手间的门口,隐约听到连默在外面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她的手还没碰到金属,门已经开了。 保洁人员站在门口,连默站在旁边,鹰眸看到她像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连默关心的问道,她进去的时间有些久。 “肚子有些不舒服。”姬夜熔面不改色的回答。 连默俊颜上立刻涌上一丝紧张,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姬夜熔摇头,“回去睡一会就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连默一只手提着袋子,一只手牵着她转身要走。 转身的那一瞬间,幽邃的眼眸扫向洗手间里面,空荡的看不到人,眉眸微敛,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 * 晚餐是连默做的一个简单的意面,姬夜熔回来后就在楼上的房间,连默是把晚餐端上楼的。 刚上楼就看到姬夜熔在整理行李,他放下托盘,走向她,“阿虞,你在做什么?” “我想回国了。”姬夜熔头也不抬的回答,要将折叠到的衣服放到行李箱里。 连默一把将行李箱盖住压着,眸光犀利的凝视她:“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开心,不是吗?” 姬夜熔抬头与他对视,忽然开口:“你能娶我吗?” 连默漆黑的眼眸掠过一片惊天骇浪,像是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迟迟没有开口。 姬夜熔看着他,惨淡一笑,声音笃定:“要么放我走,要么娶我!四哥,你敢吗?” 连默剑眉拧起,眸光复杂的凝视着她,长久的沉默,迟迟不语。 ——阿虞,对不起! 姬夜熔嘴角的笑不曾上去,眼底麻木空洞的可怕,看着他沉默的俊颜,有一种说不出的伤透未透。 她知道他不可能会娶自己的,这不过是在她刻意的找理由刁难他,让他放自己的离开的借口。 可是在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在内心深处还是情不自禁的抱有一丝的期待,期待他会点头,说:“好”!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奢望,她终究不忍的落入红尘俗套之中,与他情逢对手。 哪怕结局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可是—— 连默你看,对你,我连绝望都做不到了。 因为我再也不敢对你报有希望,我该让自己的心对你彻彻底底的死绝。 姬夜熔拂开他压在箱子上的手,将衣服放进去,整理好箱子,想到什么,看向一直站旁边的连默。 “把我的护照给我。”没有护照,她不能离开法国,让辰影他们过来太浪费时间了。 连默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动。 姬夜熔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反应,转身走向他的箱子,既然他不给,她就自己亲手找。 她还没走到箱子的跟前,连默突然从后面抱住她,修长的双臂无声的收紧,不留一丝缝隙,沉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如果去完那里,你还想走,我就陪你一起回国。” 姬夜熔脊背明显的一僵,侧头眼角的余光扫到他的俊颜,洁白的贝齿咬了下红唇,“去哪里?” ————————4000字———————— 少爷:今天大更,具体更新数字看我微薄通知,因为是现写现更,最低不会少于一万五!   ☆、第142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6 “明天你就知道了。”连默下颌搁在她的肩膀上,鼻端下是她清晰的发香。 姬夜熔没有僵持,因为没有护照,没有他,她根本就离开不了法国半步。 晚餐她几乎没吃,连默亦是如此。 连默紧紧的抱着她躺在柔软的*上,没有亲吻,没有欢。爱,只有近乎窒息的冰冷沉默。 他不敢松手,像是稍微松手她就会立刻消失不见了一样。 黑暗中浅浅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知道他还没有睡,声音低喃而起,“为什么不恨我?” 连默拥抱着她的手臂猛然一僵,片刻后更加的收紧,凑到她的颈脖处,气息滚烫的喷洒肌肤上,声音低低的抿唇了三个字:“别傻了。” 他怎么会恨她,又怎么会舍得恨她? 比起她为自己牺牲的,承受的,遭遇的那些,他这条还没有彻底废掉,还能拥抱她的右手臂,真的算不得什么。 姬夜熔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连默知道当年的那场爆炸不是D&K做的,而是自己所为,他的右手与那些人的命都是葬送在自己的手里,他会是一种怎样的愤怒或是憎恨。 出乎她预料的是他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没有一句质问,甚至在所有人都在谴责她,想要用法律制裁她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的带自己逃离那场暴风雨。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恨,为什么不是怨? 这般她或许还能理所当然的怨他,苛责他,甚至是离开他。 如果当初怨他娶了柳若兰,恨他要自己去救柳若兰和连湛的命,罔顾她和肚子里孩子的生死;那么在知道娶柳若兰和连湛的身世后,这些怨恨早已渐渐的弥散了。 因为不管他因何而要娶柳若兰,她猜测应该是和云璎珞,连湛有关系;而去换药救连湛,如果当初知道连湛是连城的孩子,她根本就不用连默说半个字,她也会毅然决然的前去。 因为那是她欠连城的,她必须还。 事到如今她还能拿什么来恨他,怨他? 唯有不能娶他这件事了。 说来可笑,没有想过到最后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居然用这样恶俗的借口。 第一次不算争执的争执,怎么看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能有什么办法,他待她已经好到极致,根本就挑不出毛病,甚至将她留在这里都是一心为她好。 这*,两个人相拥而眠,却都是心事沉沉,难以入眠。 * 翌日一早,连默起*,临时找的钟点工已经做好早餐。 姬夜熔下楼,可能没睡好,眼底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看的连默心疼,“用过早餐再休息会。” 她敛眸看向他,听到他又说:“下午出发。” 姬夜熔喝了一口果汁,放下杯子,声音清冷:“这件事你护不了我。” 她性子耿直,这件事她一直没说,但不代表她不在意,只是一直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现在事情既然被曝光,她自然要去给那些人家属一个交代,而非做一个缩头乌龟,缩在连默的身后。 连默眸光深邃的凝视,沉默片刻,意味深长道:“阿虞,有些事不是能够用对错来定义的。当年的事,只是一场意外,没有人希望它发生!就算已经发生,难以挽回,也不该是由你一个人去承担。” 听着他为自己辩解,一时间情绪百转千回,不识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真的不是她的错吗? 那些人他们经过长年累月的辛苦训练,他们本来死去的地方应该叫战场,带着一身荣耀离开;却因为她而死的何其无辜和毫无价值。 那么她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说不是自己的错。 连默看着她凝重的神色,心头揪着,他就是知道她会太过在意这件事,将这件事的错误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所以才在事情全面爆发出来将她带离岩城。 军事法庭的人,他完全没放在眼里,他在意的是阿虞的性子较真,对错分明,她不会为自己找借口,更不会像别人一样试图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 若是真的上了军事法庭,可能不需要审问,阿虞会直接认罪。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部分。 用过早餐,连默抱着她回房间,轻柔的放在*上,拉薄被给她盖好,温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休息一会,下午我带你出门。” 姬夜熔明亮的瞳仁里映着他俊朗的容颜,沉默片刻道:“你不必这样为我,我不需要,也不会感激你!” 而且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切都不值得。 连默薄唇勾起一抹笑容,替她压了压被角,“睡吧,小傻瓜。” 阿虞,不管我为你做了什么,从来都不需要你的感激,因为那只是我认为自己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姬夜熔以为是自己*未眠所以困了,却不知道为了让她好好休息,连默在那杯温水里加了半片的安神片。 连默一直守着*边,直到确认她的呼吸均匀,这才轻轻的离开房间。 下楼的时候,门口站着陈速,恭敬的鞠躬:“阁下——” 连默轮廓冷峻,面无表情,声音沉冷:“岩城现在的情况如何?” “一片混乱,国务卿虽然想要压制,可是霍渊他们明显不愿意,暗地里在煽动那些家属和国民的情绪,甚至联系到国际关系寻找姬小姐。” 霍渊! 连默眉心一紧,一股寒意沁出,看样子阿虞送他的礼物还不够,他执意是要与自己作对到底了。 陈速伫立在旁边,阁下没有开口,他就不说话也不离开。 许久之后,连默再次开口:“我吩咐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连默点头,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眸光抬头看向楼上,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似有若无的轻叹在静谧的空间飘荡。 ——阿虞,我们只不过是想要静默相守,怎么会是如此的难? *** 下午三点半,姬夜熔醒来,连默坐在*边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 “醒了,我的阿虞。”他低头给了她一个吻。 姬夜熔坐起来,意识还有些模糊,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换衣服,我们出门。” 姬夜熔看到平铺在*上的雪纺白色长裙,有些回不过神,这裙子太漂亮,而且略显得隆重。 连默见她迟迟不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需要我帮你换?” 姬夜熔掠眸,回答他两个字:“出去!” 连默伸手整理了下她凌乱的长发,温声道:“我在楼下等你。” 话音落地,起身离开。 姬夜熔看着裙子发怔许久,最终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慢慢的开始换衣服。 姬夜熔换好衣服下楼,连默也早已换好衣服,一套剪裁简约的黑色礼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搭配红色暗纹的领带。 连默看到她下楼,眼底不禁涌上惊艳。 白色的雪纺裙收腰露出她纤细的腰肢,裙摆随意的宛如浪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白色的*覆盖在她的香肩,胸前设计的犹如盛开花朵,美丽芬芳。 “我们究竟去哪里?”她觉得这样的衣服太过隆重了,虽然还有些休闲风,但更像是参加宴会的礼服。 连默一直放在身后的手终于放到身前,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递到她的面前,“别着急,我现在就带你去。” 姬夜熔迟疑的接过他手里的花,连默牵着她的手走出屋子。 门口停着一辆粉色的自行车,自行车的把手两边还绑着几个粉色的气球,连默眸色温柔,示意她上车。 姬夜熔提着裙摆坐在自行车的后座,眸光凝视他宽阔的后背,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 连默身子很高,控制自行车非常轻易,他双脚撑在地面,侧身握住姬夜熔的手往自己的腰间放,“阿虞搂紧了,我们这就出发。” 他骑动着自行车,微风拂面,裙摆飘逸,而掌心的玫瑰花弥散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连带着她的发丝也在风中拂动。 因为军事法庭而沉重的心情,慢慢弥散在这温馨的气氛中,她一直凝视他的背影,想到昨晚自己的有意刁难,今天他安排的这一切,心头蓦地涌上酸涩。 四哥,你真的不必为阿虞如此费心。 他们的侧影穿梭在日光倾城的小镇,男俊女俏,惹来不少路人的赞叹与口哨中。 在穿越了大半个小镇,自行车终于在僻静中停下,姬夜熔抬头看向面前的建筑物,纤细微挑,不禁问道:“我们来这里是?” 连默停好自行车,牵着她的手走到跟前,温声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 姬夜熔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松开她的手,从旁边的小道走进去。 她抬头看向屋顶上方赫然竖立的十字架,心蓦地快跳了两下,隐隐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却又不住的轻轻的摇头。 这不可能,定是她想太多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瞳孔,手里还捧着一个花环,跑到了姬夜熔的面前,招手示意她低下头。 “这是,给我的?”姬夜熔微怔,在小男孩天真笑容中,缓缓的弯下腰,小男孩将手里的花环轻轻的给她戴上。 花环上鲜花拥簇,各种颜色的小花朵在绿叶中绽放,在她黑色柔顺的发丝上衬托着她更加的明艳动人。 小男孩主动的牵起她的手,指了指面前教堂的门,示意他们要进去。 姬夜熔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木讷的被小男孩牵着走向了教堂的门口,她一直看着小男孩,因为换牙齿的关系,门牙只有一颗,笑起来的之后就能看到他不整齐的牙齿;而且他五官挺立,好看,笑容干净纯碎,穿着骑士装,宛如贵族小王子。 小男孩松开姬夜熔的手,双手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两扇大门推开。 姬夜熔站在门口,当教堂里的场景映入眼帘时,彻底怔住。 干净整洁的教堂里满地都是玫瑰花瓣,木椅上也有,每一张椅子都绑着粉色的气球,在推开门的刹那,随风摆动。 教堂周围摆满了白色的蜡烛,静静的燃烧,流着乳白色的泪珠,烛光淡雅,温暖弥漫。 连默站在礼台下,眸光看向她柔软的不可思议,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修长的手臂朝着她伸去,掌心向上,示意她走过来。 姬夜熔短暂的失神,片刻反应过来,提着裙摆走进来,脚下踩着一片又一片的红色花瓣,犹如置身梦境,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连默近在她的眼前,天窗的光随意散落,给他冷峻的轮廓线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俊朗迷人,似是天人。 牧师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只手拿着圣经,另外一只手拿着十字架,慈爱可亲的眸光看着这两位年轻人。 姬夜熔走到他的面前,垂落在身旁的手,犹豫的抬起,还没放在他的掌心,连默已经一把握住,生怕她会后悔一样。 不等姬夜熔开口,他牵着姬夜熔的手走到牧师的面前,用姬夜熔听不懂的法语与牧师交流。 牧师面含浅笑,轻轻的点头。 连默侧头看着她素雅娟秀的容颜,眼底的情意与眷恋毫不掩饰,“阿虞,昨晚你问我能不能娶你,敢不敢娶你。抱歉,昨晚没有给你答案,因为那时候我真的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你,又该怎么表达。” 卷翘的睫毛轻颤,清澈的瞳仁里流转着疑惑与日光,深深的与他对视。 连默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沉哑,平缓而出,“我说过,我不会再隐藏自己的内心,也要你给我一点时间,其实我现在还没完准备好,也许不是最恰当的时间,但我想也许这样的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准备,也不需要什么恰当的时间,就是在此时此刻,我想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姬夜熔怔住了,平静的眼帘里掀起惊天骇浪,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这样温柔的询问自己,是否愿意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昨晚的话,不过是她的刻意刁难,在试探他,没有真的想过能够嫁给他。 她的身份背景,注定她不可能嫁给一个高高在上的总统。 连默静静的注视着她,耐心的等她的答案。 姬夜熔回过神,轻轻的摇头,眼神平静的看着他,声音轻若飘絮:“你疯了吗?你已经结婚了!” 纵然只是为利益,但改变不了他已结婚的事实。 还是,他要为自己,与柳若兰离婚? 这个意识,让她平静的心湖泛起波涛,她不相信他会这样做。 一旦选择离婚,他的名誉必定受损! 连家的人,幕僚团也不会允许他这样肆意妄为! 连默薄唇噙着一抹笑容,眸光看向牧师,牧师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他,连默将文件递到她面前,“阿虞,我的配偶栏一直空白着,它一直在等女主人签字。” 如果刚刚只是诧异,那么此刻姬夜熔是彻底的震惊了,眼神不可置信的凝视他,“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耳朵明明听清楚了,心里也是明白的,但就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阿虞,我法律上的妻子,我此生唯一的灵魂伴侣,唯有你一人!”连默递给她的那份结婚文件下方赫然写着他的名字,而女方的地方是空白着。 他给了柳若兰一场盛世婚礼,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一纸婚约。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是单身,未婚,一直都是。 姬夜熔身子明显僵住,眸光呆滞的看着一纸婚约,呼吸瞬间凝滞。 他没有娶柳若兰,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娶过柳若兰。 心里的波涛汹涌澎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是震撼,亦是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一直不说,让她背负着小三的骂名,名声狼藉,连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当年云璎珞用试管婴儿的办法让柳若兰怀孕,她想要连湛以我儿子的名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从我的手里拿回属于连城的总统之位;只要我答应,她就不会在因为连城的死,再对你进行任何的报复!” 清澈的眼眸一掠,心尖剧烈的颤抖,有一种窒息的难受,他当初娶柳若兰是为了自己。 竟然是——为了自己。 当年云璎珞找到连默谈这笔交易,只要连默妥协,云璎珞就不会再因为连城的死对姬夜熔进行任何报复;她想要的是连湛名正言顺的来到这个世界,名正言顺的做未来的总统,只要满足她这个要求,至于连默以后与柳若兰是继续做夫妻,还是离婚怎么都好,她不会再插手,甚至于他若想和姬夜熔在一起,她也不会过问。 姬夜熔是很强,没有人能伤害到她,一次两次三次,她都能保护好自己,可是没有人能保证她次次都能保护好自己;云璎珞若是背地里想要害姬夜熔,防不胜防。再者,如果用这样的方式让连湛成为日后的总统,可以为他和阿虞拚一个未来,他想去尝试一次。 柳若兰一心以为只要嫁给他,占据着他的婚姻就能捆绑住他的一生;连默怎么可能会遂了她的愿。 一场盛世婚礼不过是给柳若兰的一场梦,至于那张结婚的婚约,不过是他让程慕做的一纸假约,用来迷惑柳若兰用的。 可笑的是柳若兰真的以为自己嫁给了连默,这几年用着总统夫人的名义耀武扬威,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空壳。 而连默冷眼旁观的看着她,宛如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姬夜熔的理智是懵的,明暗不定的眸光里写满不相信,深深的凝视着连默,心里却又很清楚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没必要欺骗自己。 他也不屑于欺骗。 “阿虞,你知道的,以前我太渴望总统之位,以为只要自己做了总统就能证明自己,所以我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要做总统,就必须选择舍弃一些东西。我未来的妻子纵然不爱,也要有足够的背景和势力才能匹配我,帮助我和云璎珞抗衡。你从来都不在我的婚姻计划之内,你的身份,背景,没有一样是能让我把婚姻计划放在你身上,甚至连你这个人都不在我的情感范围之内。” ————————6000字———————— 少爷:下午还有更新,时间,字数都不定的。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43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7 他的一番话听的姬夜熔心头百感交集,酸涩翻涌,却又不可否认他说全是事实。 “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爱我的原因!”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轻轻发酵。 “不是。”连默轻轻的摇头,薄唇勾起,声音轻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外冷内热,淡漠冷峻的外表下有一颗虔诚的心,否则我也不会带你和木槿回去。但是你的性子真的太冷了,喜欢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欢喜一个人悲伤,别人很难走进你的内心世界。你这样的人,会让你身边的人很累,充满挫败感,因为你又那么的优秀与强大,强大的好像除了自己,谁也不需要!阿虞,你太好了,好到没有男人敢轻易的爱上你,包括我!我胆怯又自私的不想爱你,不想舍弃我的总统之位,不想因为一份感情失去一个忠心的下属,所以我也不能爱上你!我竭尽所能的控制对你的心动,努力的让自己不爱你,对你狠心,让你怨恨我,逼着我自己放手;可是结果我还是失败了!” 看到她和连城走近,看到她一次次的维护连城,他的内心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啃噬;他以为这样能逼着自己不去爱她,可结果却是让自己更加放不下她,欲罢不能。 姬夜熔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优秀,也是不能的爱的理由。 “这也是你让我换取解药的原因?”否则她想不到其他理由,他会那样做。 “也不是。”连默温柔似水的眸光深情款款的凝视她,丝毫不掩饰对她的眷恋与痴迷;既然决定要了她的余生,那么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要那样做,但是云璎珞太渴望连湛的到来,如果我不答应让你去,她会用木槿的命来威胁你,而且,她会告诉你那个孩子是连城的。阿虞,我了解你,一旦你知道那是连城的孩子,为了连城,你会心甘情愿的死在那里。那样我倒宁愿你以为那是我的孩子,宁愿你心你恨着我,至少这份恨意能支撑着你活下来,至少会活着回来报复我!” 姬夜熔心头一震,心脏像是被什么活生生撕裂开,鲜血渗出,泛滥成灾。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所做的那些决定竟然全是为了自己,全是在为自己考虑。 而且他的决定也是正确的,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孩子是连城的,她会心甘情愿的死在那个地方,毫无怨尤。 哪怕是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因为她对连城的亏欠感实在太深,太深。 “D&K给的条件是交换你,我也有我的条件,我的条件就是不能让你死,我以为我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你,救出去你,铲除D&K!但我没想到会用了三个月那么久的时间,更没预料到你当时已经有了我的孩子!阿虞,这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如果当初知道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他就算是拼尽一切也会护他们母子一个周全! “阿虞,你心高气傲,我以前猜不透你对我究竟是报恩,还是爱情;尤其是看到你和连城的相处,我心里很矛盾,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让你接近连城,让你去爱别人!我一边抵抗着对你的心动,把你往外推,一边又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就算你对我只是报恩,也该牢牢的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连城被逼和柳若兰订婚那晚,我强占了你的身子,不是我喝醉了,也不是因为我喜欢柳若兰,她却成为了我大嫂;而是我听到连城和柳若兰说,他爱的人是你,他要娶为*的人也是你;那一刻,我是忍不了,我想要占用你,让你彻底变成我的。哪怕当时我没有决定给你一个未来,我也不想让连城得到你,我怕一旦他得到你,自己就会彻底的失去你!” “我从来不吻你,因为我不甘心就这样承认你已经成为我今生的挚爱,在你总是有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连城,关心连城的时候,你让我怎么甘心的承认自己已经是爱情的囚徒?” 他曾经试探过她,当着她的面前去牵柳若兰的手,想要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可惜当时的姬夜熔一点反应也没有,冷漠麻木的像是一个机器人。 当时她若是有一点点的反应,他也不会有那么多不甘心,不会坚持着自己的骄傲,不肯承认自己已经爱上她。 “阿虞,柳若兰是我联姻计划的妻子最佳人选,年轻漂亮,家世背景几乎完美,但谁知道她的父亲属意的是连城,那样我就更不能放弃!我太想争了,但我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柳若兰,一点都没有!因为我对你早已动了情……” “够了,不要再说了!”姬夜熔低头,卷翘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剧烈的颤抖着,包括她的心尖都是一颤一颤的刺痛。 她怎么会想到,他一直是爱自己的! 在自己卑微跌进尘埃里去也开不出一朵花的时候,在自己压抑对他的感情与依恋的时候,他也同样的在抵抗着对自己的心动。 他们两个人,明明都是那么的不想爱对方,都很想自私的保全自己,可最终却还是败给了对方,还是输给了爱情! “四哥,我们两个人多可笑!” 兜兜转转,跌跌撞撞,最后让他们遍体鳞伤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他们自己。 “阿虞,犯错并不可怕,只要及时修正错误。”连默深邃情深的眸光凝视着她,蓦地单膝跪地,递上那一纸婚约,“阿虞,嫁给我吧!上帝给我们作证,我愿意娶你为妻,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阿虞不是小三,他也以为阿虞不会在意别人的言论,可是昨晚她的神色让他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其实她心底到底是介意的。 本来没打算在今天求婚结婚一起办了,但是昨晚她的神色太让他心疼了,他知道自己该给她一个身份,不是*,不是恋人,是荣辱与共的夫妻。 时间太仓促,他来不及准备求婚的戒指,只能准备到这程度,和最实用的一纸婚约。 姬夜熔清澈的瞳仁映着光,凝视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连默与他手里那张充满诚意的婚约书,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毫无防备,而且—— 她也不可能嫁给连默。 姬夜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闪烁的不敢去直视他深邃的眸光,不住的摇头,“不……我不能嫁给你!” 连默墨眉微敛,起身修长的身影宛如一道墙壁伫立在她面前,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为什么?” “我,我,我……”洁白的贝齿轻咬着纷嫩的唇瓣,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拒绝他。 因为不是她不想嫁给他,而是——不能! “因为,我不爱……” 话还没说完,连默突然低头亲了她的唇,将她的话堵在唇齿间。 清澈的眼帘倏然收缩,目不转睛盯着他放大在眼前的俊颜。 “阿虞,别说什么傻话!你想也好,不想也罢,我既然决定要了你的余生,那么今天你就必须要成为我的妻子!”他沉哑的嗓音霸气凌人,丝毫不给姬夜熔拒绝的机会。 什么爱不爱他,他现在压根就不在乎,也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爱的成分都没有! “没有婚礼,没有婚戒,你就让我这样嫁给你?”姬夜熔定了定混乱的心神,还在找理由拒绝他。 “时间太仓促,婚礼是办不成,但是有上帝和牧师给我们做见证,婚姻以后可以再补办,至于婚戒……”连默话语微微顿住,他不是不想准备,实在是没挑选到合适的,他宁愿暂时欠她一枚婚戒,也不想随随便便的买一枚将就的送给她。 眸光落在她素净的脸庞,犀利的眼眸忽而锁定在她弧线优美的颈脖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 骨骼分明的手指宛如玉竹伸到她颈脖处,解开了她脖子上佩戴的红绳。 姬夜熔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解下红绳。 连默清邃的眼眸里承载着倾世柔情,牵起她的左手,将红绳缠绕在她的无名指上,轻轻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这个婚戒,你可还满意?” 姬夜熔怔愣住了,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无名指手上的红绳,那根红绳就好像一圈圈的缠绕到她的心房里去。 耳边响起木槿轻悦的声音:“姐姐,你知道吗?红绳若是戴着脖子上是保平安的,但若是一个男人将一根红绳系在你的无名指上,这就代表着他要约定你的一生一世,非死不离!” 一生一世,非死不离! 平静的眼眸里终究掀起了风浪,内心早已潮湿泛滥成灾。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注定吗! 他没有准备婚戒,却用了木槿送给她的红绳系在了无名指上,寓意着他们一生一世,非死不离。 那么,她到底还能用什么理由拒绝他,又怎么抗拒这一场只有他们与上帝见证的婚礼。 红绳缠绕着她的无名指,鲜红色和白希的皮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连默越看越喜欢,执起她的手,一个吻就落在她的无名指和戒指上。 姬夜熔一直沉默不语,可眼底明显有暖光浮动,最初的坚持最终崩溃在他的温情相待之中。 连默牵着她的手,走到桌子前,将笔递给她,在婚约书上写下她的名字,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姬夜熔侧目与他对视,他的眼神很是温柔,满含微笑的凝视着她,充满期许。 直到这一刻,姬夜熔才真正的明白,他是爱自己的,也是真心想要娶自己为妻。 ——四哥,你可知道,此生阿虞已经做不了你的妻了。 姬夜熔垂在身侧的手沉重的抬起接过笔,看着婚约书上他早已写好的名字,她从未见过他将自己的名字写的这么端正认真过,一笔一划,似乎每一笔都极其的虔诚。 眼角的余光再捕捉上无名指的戒指,这是世间最珍贵无比的婚戒,是连接她心脏的那一根血脉,她抵抗不了,也拒绝不了。 她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写在了女方的签字栏中,这一生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般美好过,能够与他的名字并肩在一起。 最后一笔落下,连默将婚约书递给牧师,牧师看着婚约书上的签字,眸光慈爱祝福的凝视他们,用着法语宣布他们在上帝的见证下结为夫妻,这一生不论贫穷富贵,健康或疾病,都要对彼此不离不弃。 连默眸光熠熠生辉,对姬夜熔说:“牧师说,我现在可以亲吻我的新娘了。” 姬夜熔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穷极一生的深情与眷恋就交付于这个女人的身上。 她缓慢的闭上眼帘,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呼吸交融。 在这一个瞬间,她在心里将自己当成他的妻子,没有过往的爱恨,没有道德的枷锁,没有负罪感,就只是他的阿虞,他的妻。 这一刻,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 一吻完毕,连默俊朗的容颜无疑不弥漫着笑容,怜惜的将她拥入怀中,没有一丝的缝隙,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从此以后,他们是夫妻,也是一体。 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 在Eguisheim小镇有一个很传统的节日:酒农节。 在每年的八月最后一个周末举办,周日的活动收费3欧元,赠送一只酒杯,用于品酒。节日当天,小镇张灯结彩,特色小吃摆满整个街道,酒窖展台全部开放,晚上有盛大的晚会。表演团队有当地的,也有邻国的,表演极具异域风情,游客与演员一起载歌载舞, 连默牵着姬夜熔的手走出教堂,骑着自行车返回小镇的中心,小镇早已布置完毕,各种小吃摆满整街道,很多游客都出来了,与当地人一起庆祝这个节日。 连默付了6欧元,拿了两个酒杯,与姬夜熔一起瓶酒。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有免费的酒水可以尽情的喝,这算不算是双喜临门?”连默对她举杯示意。 姬夜熔原本复杂凝重的心情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明朗起来,低头莞尔,眼神看着他泛着星光,“你应该不缺这点酒水钱!” 堂堂的一国总统居然在乎酒水钱,怎么能让人不想笑呢! 连默看到她嘴角的笑容,像是魔怔了一下,当众低头亲吻她的唇瓣。 姬夜熔没防备,一惊,头往后仰,眼神盯着他,略显不满:“有人看!” “Who.cares?”连默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眼底的光邪肆,长臂轻便的搂住姬夜熔的肩膀,哑着嗓音道:“你今天真的是太美了,我是情难自禁……” 声音还没落下,他的唇瓣已经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周围的人吹起了口哨,热烈的鼓掌,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他们从来都不吝啬给予陌生人幸福的祝福。 姬夜熔的脸颊在夕阳的光下越发的绯红动人,心头的温暖泛滥。 你有没有遇见这一个男人? 他自私霸道,幼稚又倨傲,他严厉又精于算计,看似冷漠无情也无心的一个男人,你本该畏他,敬他,疏远他;可是他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都透着蛊惑时,你完全抵抗不了他,若是他还有温柔相赠,深情付出,那么你还能挣扎,说不要他吗? 他一点也不完美,会犯错,可他却又那么坦荡的面对自己的缺点与错误,你真的还有办法去苛责他什么吗? 姬夜熔想,她是没有办法了,真的没办法。 哪里要下地狱,至少在这一刻,她不想说一个“不”,也不想看到他的眼神里闪烁过酸涩与痛楚。 * 连默今天的心情显然很好,他向陌生人分享自己的幸福,宣布今天是自己和阿虞结婚的日子。 众人欢呼和怂恿下,连默与姬夜熔喝了一杯交杯酒。 很多不认识的人举杯来恭喜连默,很多女人用着英文夸赞姬夜熔:你的丈夫真的很帅。 不知不觉,他们俩被游客隔开了一些距离,但是眸光还是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对方的身影,这就好像已经成为他们身体里的一种本能! 喧闹中姬夜熔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来找和自己喝酒的女子,不免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她听着有些耳熟。 男子没反应过来,女子反应过来,“你是说Monepouse,妻子吗?” “妻子?”姬夜熔蹙眉。 女子点头:“对啊!Monepouse.是法语‘我的妻子’的意思。” 男子揽着女子的肩膀与姬夜熔告别去别的地方玩,姬夜熔却怔住了。 妻子! 她在飞机上听连默和乘务员说过这个词,原来在飞机上他已经用妻子来定义自己的存在! 姬夜熔清浅的眸光映着灯火穿越很多游客,落在连默的身上,他像是心里感应一般在那瞬间掠眸与她的视线在半空交汇,*悱恻。 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木槿,我一定是疯了吧! 如果不是疯了,我怎么敢再一次的爱上他。 纵然她千般不愿万般不愿的不肯承认,但不能否认,她到底还是爱上了他,抵抗不了他的深情*。 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没有激情承诺,没有轰轰烈烈,平淡流年却让人期盼永恒,就这样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这个狂欢的夜晚,所有的情绪都该放纵,所有的过往都被抛却,他们走下神坛,走进了平凡的生活中。 晚会一直热闹到半夜,连默背着姬夜熔回家,两个人虽然都喝的有点多,但连默并未忘记,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今晚的连默格外的温柔,有耐心,温情的亲吻她每一寸肌肤,在她白希如雪的肌肤上落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姬夜熔眼底迷离,潮湿,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能够灭火的人唯有这个一遍遍深情呢喃她名字的男子。 旖旎万千,欢喜氤氲,他在她的身体里一次次的放纵表达着满腔的爱意,不留余力。 她媚眼如丝,第一次在他的身下心甘情愿化成了一滩水,愿与他骨血交融,再也不分离。 午夜的烟花在漆黑的苍穹肆意绽放,白光在两个人的脑子里乍现,在攀附上情。潮的最高点时,他亲密的咬着她的耳朵,呢喃出爱的真言:“我爱你!” 氤氲在眼眶一整夜的潮湿,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 ————————————6015—————————— 少爷:今天一万六更新完毕!明天见。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44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8 放纵的结果就是翌日醒来,浑身酸痛,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姬夜熔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了*的痕迹,全是连默昨晚兴致太好,留下的杰作。 姬夜熔的手刚伸出薄被就被人握住了,抬头跌进一双深邃的眼眸的瞬间,一个早安吻已经落在薄唇上。 “早安,连太太。”连默亲了她后,唇瓣含笑道。 姬夜熔怔愣。 连太太。 心神恍惚,感觉像是在做一场梦,美好的太不真实了。 “连太太,虽然你先生长的很帅,但也不必看的这么入迷,有一辈子的时间给你看。”连默见她看着自己失神,心情大好,就是喜欢她眼神里只看到自己的样子。 话语顿了下又道:“一早用这样看你先生,很危险,知道不知道?” 喑哑的嗓音没落下,被子里的身体已经贴向她,展示自己苏醒的某一部分此刻是有多兴奋。 姬夜熔感觉到了,耳根滚烫,却没有推开他,清澈的眼眸凝视他俊颜,唇瓣轻抿:“四哥,你能抱抱我吗?” 连默俊颜微怔,片刻反应过来,笑出声,长臂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求之不得。” 姬夜熔安稳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被子下面两个人都没穿衣服,滑溜溜的,亲密的肌肤相亲,她侧面亲吻着他健硕的胸膛,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头划过一丝暖流,感觉很踏实。 他的心跳,他的体温,都在告诉她,这不只是一场梦,昨天发生的一切也不是她的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 他是爱自己的,他是真心想要与她在一起,想要娶她为妻! 抱了一会感觉到他的体温越来越高,姬夜熔抬头看他,“我们,还要住在这里多久?” 岩城的事,难道就这么不管了? 连默知道她的意思,修长的手指掠开遮挡住她脸颊的发丝,温声道:“阿虞,既然你嫁给我,就要选择相信你的丈夫有能力保护你。这件事你不必管,交给我处理。” “可是——”事情的始末全部都是因为自己,她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阿虞!”连默狭长的眼眸专注而肃穆的凝视她,声音笃定:“以前你想怎么样我不管,现在你是我的妻子,那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我的妻子独自面对任何的危险!” 话语顿了下,又道:“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其中牵涉到的人和事都太多了。” 姬夜熔敛眸,喃喃吐出了两个字:“霍渊!” 连默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毫不吝啬的夸赞她,“聪明!所以现在你不能出现,你去军事法庭刚好就成为霍渊牵制我的软骨。” “好,我不回去。”本来她是想回去自己面对曾经犯下的错误,但现在这件事牵涉到了连默的政权问题,那么她就不能一意孤行。 “这才是我的好阿虞!”连默温热的大掌托起她的后脑,将她的唇瓣往自己的唇上送。 清晨的男人远比夜晚的男人更危险,这句话姬夜熔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甚至在浴室里还有一次,一觉睡醒,他的精力依然旺盛的不可思议,不顾她的酸软的身体,又是一番*。 结束后,连默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干净,回到房间姬夜熔换了一身衣服,连默要下去准备早餐。 “今天我来吧。”姬夜熔犹豫片刻,浅浅的开口。 “你?”连默划过一丝意外,他可记得阿虞是不进厨房的。 姬夜熔点头,“你等会,我会很快的。” 连默想说不用了,姬夜熔已经迅速的下楼了,他眸光含笑的跟在她的身后,倒也不阻止了。 姬夜熔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射击场,不然就是出任务,极少会进厨房,她会做的东西也极少,极少,就连煮面煮粥都是木槿教她,教了好多次才勉强可以入口。 她不知道别的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但至少为他做一顿饭,哪怕只是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早餐。 姬夜熔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连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时的抬头望向厨房,看到她忙碌的倩影,心头渗出温暖与柔情。 如果早点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爱她至深,当初他就不要那么偏执于总统之位了,更不去向云璎珞证明什么了,到头来却是笑话一场。 要是当初他带着阿虞离开岩城,随便到哪个国家,不再压抑自己的心动,顺其自然,他们现在差不多应该有两个孩子了吧,一男一女,刚好凑着一个“好”字。 若是阿虞愿意,再多生几个也可以,她性子太沉,多几个孩子家里也会热闹些。 孩子。 连默想到自己和阿虞失去的那个孩子,在他还不知道,没有体会到做父亲的喜悦的时候就要承受失去的痛。 仔细想想他和阿虞发生关系以来,一直没有避孕,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该不会她背着自己偷偷吃了什么药? 连默剑眉一紧,凝视她背影的眸光幽然,转念一想不可能,她没有机会吃,否则他不会发现不了。 那就是当初的流产给她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影响到了生育?! 这般想着心情不由的沉重几分,看样子是要找个机会给她好好检查身体了。 他都快三十岁了,是时候做爸爸了,他很想做阿虞和自己的孩子的爸爸。 而且要是能和阿虞有一个孩子,相信对阿虞也是一件好事,说不准孩子能让阿虞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 姬夜熔做的早餐很简单,两碟凉拌小菜,冰箱里有瘦肉,剁碎熬粥,撒了些葱花点缀,看着似模似样。 端到餐桌上时,姬夜熔表面沉静,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她已经很久没下厨了,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味道。 连默看到凉菜和粥,眼眸一亮,还没吃就开始夸奖起她,“连太太真的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还暖得了*!” 薄唇噙着一抹满足又骄傲的笑。 “吃饭。”还没吃就开始夸,要是不好吃,她岂不是更丢脸。 连默倒是比她自己更相信她,接过她递过来的调羹,一大口往自己的嘴里送。 原本笑容满脸的俊颜在尝到味道后,剑眉慢慢的拧起,眸光探究的看着阿虞。 姬夜熔眼睛虽然没看连默,但余光一直注视着他,见他脸色变了,疑惑道:“很难吃?” 连默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暗暗的深呼吸一口气,摇头否认:“不是。”顿了下,实在忍不住的问道:“阿虞,为什么粥是甜的?” 甜的? 怎么会? 姬夜熔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立刻侧头吐进了垃圾桶里。 纤细的眉头皱的很紧。 真的很甜,甜到反胃。 怎么会这样。 姬夜熔脑子里迅速的过滤自己做早餐的过程,想到什么,耳根子微微的发烫,神色窘然,“我好像把糖当成盐了。” 真的好丢脸。 连默凝视着姬夜熔窘迫的样子,几乎不敢抬头看自己,忍不住的笑出声。 他娶了一个糖盐不分的妻子。 他的笑声让姬夜熔更是无地自容,她是一个很差劲,很差劲的妻子吧。 “我去重新买一份早餐。”姬夜熔说着就起身要走。 连默握住她的手腕,轻便的将她抱进怀中,姬夜熔坐在他的腿上,掠眸迎上他温情的眸光,“不用,这份早餐很好。” “太甜了。”姬夜熔咬唇。 “是吗?我吃着刚刚好,远不及我们的新婚燕尔甜。”连默亲了下她的唇。 阿虞第一次下厨给他做的粥,他怎么可能会不吃完,就算是甜到哭,也认了,甘之如饴。 姬夜熔明亮的眼眸凝视他,觉得他真的是一个情场高手,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让人心动不已。 “你喂我吃。”连默亲密的用自己的额头蹭着她的,只要是阿虞亲手喂的,哪怕是毒药他也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姬夜熔犹豫片刻,端起碗,一勺一勺的喂他吃。 粥做的不好吃,换个方式算一种弥补吧。 连默面不改色的笑着将姬夜熔煮的粥都吃完了,姬夜熔吃的是家里还有的三明治。 姬夜熔要去洗碗,却被连默赶出了厨房。 “做饭不洗碗,洗碗不做饭。”连默将她推出厨房,并义正言辞道:“以后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的,不许你和我抢!” “我呢?”她问。 “你啊……”连默故意拖长了尾音,食指挑起她的下颌,在柔软的唇瓣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看着我就好。” 他连默的妻子不需要做这些脏乱的事。 姬夜熔微怔,唇瓣漾起淡淡的笑容,因为他的话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要知道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能让他每次主动积极留在厨房收拾残局,若不是心甘情愿,怎么会做得到。 她心里在感动,并未察觉自己面泛浅笑的模样有多明艳动人,牵动着连默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心念动起,便是情难自禁的将她推到墙壁上,一番*的长吻。 姬夜熔被他吻的喘不过气,白希的脸颊晕开寸寸绯红,双手紧紧的揪住他胸前的衬衫,轻喘着:“你,怎么越来越*了。” 连默无辜的笑了,低头有意无意的轻啄她的唇瓣,眸光闪烁,灿若星辰,“是你美丽的太过份。” 她不知道,刚刚她那低头一笑,有多迷人,宛如瞬间融化冰霜,倾国倾城。 姬夜熔没说话,纤长的手臂放开他已被抓的皱巴巴的衬衫,改搂住他的脖子,抱住他。 拥抱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明明靠得那么近,却远得看不见彼此的脸 哪怕是如此,姬夜熔也不松手,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他,恨不得*白头。 姬夜熔被连默赶出厨房,回房间收拾,并不知道在厨房的连默胃里的甜食是如何的折腾他,脸色泛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最终忍不住的吐了个干净。 为了不让姬夜熔发现,连默特意赶在她下楼之前,将垃圾扔了出去。 那一整天,连默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但他伪装的很好,没有让姬夜熔发现任何的破绽。 * 如果说夜园是世外桃源,是他们的避风港,那么Eguisheim便是他们真正的“家”。 在这座终日鲜花盛放的小镇,白天他们或是结伴同行去附近漫无目的的走走,夜晚他们用着最*的姿态占用着彼此的身心,灵魂契合。 辞去了钟点工,一日三餐,连默亲自下厨,味道也是越来越好,姬夜熔偶而也会下厨,但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比起连默,还是差了一些。 连默从来都不会让她去做洗碗拖地这样的脏活累活,顶多是让她陪自己一起洗*单,偶尔*单上余留*的痕迹,他则是意味深长道:“阿虞一定是很喜欢昨晚的姿势,证据可都在这里。” 每每至此,姬夜熔不接话,瞪他一眼,转身进屋子,让他一个人慢慢洗*单。 身后会传来连默爽朗的笑声,亲手清洗他们欢.爱的痕迹,对于他而言,不是惩罚,是奖赏,因为可以一边回味还能在脑子里勾绘今晚的姿势会不会让阿虞更喜欢。 Eguisheim的日子潜移默化的洗净了姬夜熔眉眸间的冷清与漠然,渐渐的染上了人间烟火。 在这里她爱上了那些鲜花,爱上了连默为她准备的每一条长裙,更爱上了他们平凡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在这里她学会了笑,学会了泡茶,学会了为他熨烫衣服,更是学会了随时随地与他十指紧扣。 每天晚上洗澡前,姬夜熔都会取下无名指的红绳,每天早晨起*,连默会再次给她系上。 连默每次系好都会忍不住的亲一下,笑道:“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人。” “为什么?” “因为每给你系一次红绳就代表我向你求一次婚,结一次婚,还不够浪漫吗?” 姬夜熔心尖一颤,暖流涌动,不可否置,是的,他很浪漫。 会在每个清晨给她一个早安吻,会在她午休醒来送她一束从外面采摘的鲜花,会在每夜的欢爱中一遍遍亲吻她的每寸肌肤,说出那醉人的三个字。 会在她与镇上的老者倾谈忘记时间,来寻她一同回家。 他们不会为任何的小事而有摩擦,更不会争吵,因为每次她沉默的时候,他总会在第一时间亲她,既*溺又挫败的语气说:“好,好,好,全依你!” 生活中的小事,他处处包容她,让着她,他说:“我比你大4岁,又是你的丈夫,疼你,让你,都是应该的。” 除了在*上。 人生于*,也忠于*。 连默以前不是很重视这件事,但是在与她相守的日子里,他如同得不到餍足的野兽,夜夜索。欢。 姬夜熔实在累的疲于应对会拒绝,他则是想尽办法撩。拨着她的身体,欲求不满的说:“其他事都让着你,这件事你得让着我。毕竟这种事有利于男女身心健康,而且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现在继续浪费就是犯罪了!” 姬夜熔无力反驳,每每都会被他得逞。 虽然会很累,但姬夜熔却并不会反感他对自己做这样的事;尤其是每次看到他得到满足的那片刻,心里是感动的。 因为这样的满足,是她给他的;一旦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事,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可拒绝。 * 9月,他们迎来了平静生活中第一位不速之客——云璎珞。 云璎珞来的时候,连默出去购置生活物品,姬夜熔给她开的门。 姬夜熔去厨房给云璎珞泡茶的时候,云璎珞已经将屋子打量完毕,说实话她没想到连默竟然会纡尊降贵的住在这么憋屈的地方,住这么久。 再见云璎珞,姬夜熔的心境与之前大不相同,不得不承认是连默改变了她,是这日光倾城的小镇,融化了她满目苍夷的内心。 云璎珞低眸扫了一眼姬夜熔摆在自己面前的廉价茶杯,虽然看着精致,但她并没有打算喝一口。 “连默呢?” “出去了,一会就会回来。”姬夜熔在她对面的坐下,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素雅沉静,少了昔日的凛冽,给人一种淡泊与世无争的感觉。 云璎珞蹙眉,声音沉冷不悦道:“你答应过我会揪出害死湛儿的真凶,结果呢?你和连默躲在这里过的逍遥快活,可知道岩城因为你都快翻了天。” 姬夜熔放下手里的杯子,薄唇微勾淡淡道:“你抬举我了,有没有我,岩城的天翻不了。”话语顿了下,再起时泛着几分寒冽,“至于害死连湛的真凶,我已经有眉目了,等会我去拿证据给你!” 云璎珞眼底划过一丝狐疑,还没来得及说话,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是连默回来了。 姬夜熔起身走过去,很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淡淡道:“云夫人来了。” 连默知道是云璎珞来了,门口那些人他认识,眸光扫向客厅的云璎珞和她身边的木梵,眼神凛冽,“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云璎珞看向他,脸色冷的很,“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一直不回岩城?这个总统你到底还想不想当了?” 一开口就是连番的质问。 连默握着姬夜熔的手,目光扫向端坐的云璎珞,薄唇轻勾,“不想当了!”谁想当谁当。 姬夜熔眼眸一掠,看向身旁他俊朗的容颜,挺立的五官萦绕着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不想当总统了? 云璎珞被他气的脸色泛青,起身怒瞪他:“连默,你别不知好歹!你以为总统之位是什么?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我就是不知好歹,如何!”连默挑眉,语气颇为任性。 “你——” “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连默直接下了驱逐令,丝毫颜面都不给她留。 云璎珞被气的身子都在发抖,抿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姬夜熔率先开口:“你和我上楼一趟,我把证据交给你,至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插手。” ————————6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45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9 “阿虞!”连默轻唤她,狭长的眼眸瞧她,闪过一抹深邃。 姬夜熔与他对视,给了他一个不要紧的眼神,眼神示意云璎珞跟自己上楼。 客厅就只剩下连默和木梵,他阴鹫的眼眸淡淡的从木梵身上扫过。 木梵恭敬的低头,屏住呼吸站在旁边,恪守本分。 没一会云璎珞和姬夜熔一起下楼,脸色紧绷的厉害,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连默冷哼声,一言不发的朝着门外走。 木梵紧跟在她的身后。 姬夜熔走到连默的身旁,连默很自然的伸长手臂揽住她,目光复杂:“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姬夜熔没有回答,抬头与他对视,轻声道:“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连太太,连先生很乐意随时为你效劳。” 两个人相视一笑。 * 月朗星疏的夜晚,某酒店的总统的套房窗帘拉的很严实,房间里一片黑暗。 悄无声息的身影开了门,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一步步的逼近卧室的*边,手里的枪已经开了保险,指向*头隐约凸起的来的那一块,毫不犹豫的连开了好两枪。 因为是特殊装置的消音枪,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收起枪,欲要掀开被子确认死亡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如白昼的灯光。 黑影倏然僵直,瞬间明白了,自己是被设计了。 回头看到站在入口的一群人,云璎珞、姬夜熔、连默、陈速等等。 为首的云璎珞眼神里写满震惊与不可置信,唇瓣张合许久,颤抖的声音隐隐愤怒:“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背叛我!” 甚至要杀死自己! 木梵身子僵硬的伫立在*边,错愕的眼眸扫过被自己掀起的锦被,被他射中的不过是两个枕头。 眸光机械一格一格的迎上云璎珞弥漫愤怒的双眸,神色上划过一抹歉疚,“对不起,夫人。”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这不过是试探你的一场戏!”姬夜熔站在木梵的身边,冰冷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同情,是木梵太沉不住气,轻易的暴露自己。 “你是怎么怀疑到我?”木梵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怀疑了。 “许思哲去云尔的时候偷偷的调出了云尔的监控录像,发现你有好几次抱着连湛与他说话。虽然你是云夫人的警卫员,接触连湛很正常,但仔细推敲把云尔所有的佣人都排除了,剩下的就是最不可能的人,而往往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人。” 起初追查的时候他们排除了最不可能的两个人:云璎珞与木梵,所以在剩下的人当中怎么查都查不到任何的线索。 云璎珞太相信木梵了,连带着姬夜熔也相信木梵的忠诚,反而是置身事外的许思哲看得最透彻,云尔的所有人他一个都没放过,最终锁定木梵。 “原来如此。”木梵苦笑,她们没有确实的证据,要是今晚自己没有任何的行动,或许就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只可惜,就差了这么一步。 “为什么?”云璎珞眸光愤然的瞪着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设计害死湛儿?”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尖锐。 下午姬夜熔在楼上告诉她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相信姬夜熔的话,认为是姬夜熔是疯了才会怀疑木梵就是教唆湛儿那样做的人! 答应姬夜熔做这场戏,她其实是抱着要证明木梵的清白而配合姬夜熔说拿到证据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木梵歉疚的眸光看着云璎珞迟迟没有说话,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已经选择了背叛,选择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真正的主谋不是你!”姬夜熔清冽的眼神犀利直射他,在木梵眸光闪过诧异时,笃定道:“你是在听从某个人行事,对吗,木梵!” “是谁?”云璎珞一惊,眼神从姬夜熔的脸上转移到木梵,“是谁能让你背叛我?” “对不起,夫人,木梵让您失望了。”他苦笑的开口,眼神看向姬夜熔,低低的嗓音响起:“姬夜熔,你真的很聪明。但是你想要知道的,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姬夜熔敛眉,还没来得及说话,木梵已经举起手里的枪瞄准连默。 陈速等人一惊,立刻护在了连默和姬夜熔等面前,“保护阁下和夫人。” 几个人的枪管不约而同的指向木梵。 “不要开枪。” 姬夜熔的话音还没落,已经听到“嘭”的一声,她拨开连默的手,挤开陈速等人,亲眼看着木梵倒向了地面。 云璎珞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捂住了自己的唇才没有发出尖叫。 木梵,吞枪自杀了。 姬夜熔是第一个走到木梵尸体身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颈脖,脉搏已经停了。 云璎珞反应过来,扑了过来,捶打着木梵的胸膛:“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还没有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木梵,你给我起来,你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你怎么可以死了。” 姬夜熔抓住她的手,极其冷静的眼眸迎上云璎珞既慌乱又愤怒的眼神,声音沉静:“他不会告诉你,也不会告诉我。因为他在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某个人。” “到底是谁?”云璎珞声音艰涩,愤然而出。 “我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她就不会是在这里了。 云璎珞眼底划过愤怒与不甘,又是一拳狠狠的捶在了木梵的尸体上。 她是恨极了木梵。 这么多年她待木梵不薄,视为心腹,可木梵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背叛她,怎么可以与别人联手,害死她最心爱的孙子! 曾经有多信任木梵,现在就有多痛心疾首!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血味,木梵躺在地上,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在流失,他睁大眼睛看着华丽的天花板,像是还有什么放不下。 姬夜熔伸手轻抚过他的双目,既然决定走这样的一条路,那么不管结局是什么,唯有认命。 她起身,回头看站在自己身后的连默,声音淡漠道:“我们回去吧。” “好。”连默牵起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指尖冷的如同冰块。 连默等人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云璎珞不甘的声音,“你们要一直躲在这里吗?幕后真凶,你不想抓了?” 姬夜熔步伐顿住,背对着云璎珞没有回头,片刻后,声音里含着金属般的冷锐:“谁欠我,我必讨之!” 连默闻言,眉头微皱,隐晦不定的眼眸凝视她漠然的容颜,心头倏然一紧。 此刻的阿虞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浑身上下充满凛冽与漠然,谁也不相信,谁也无法靠近! 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让她学会笑,学会稍微显露自己的情绪,却又因为云璎珞的出现,因为木梵的死,让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白费。 回去的路上,姬夜熔眸光一直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漠然的眸光里划过五颜六色,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黑暗。 连默握着她的手不由的收紧,他心里很清楚,他们的平静生活,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在半路上,姬夜熔只说了一句话,是问连默,但更像是在问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才能让木梵背叛云夫人,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连默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就连姬夜熔自己也不会想明白的。 木梵在知道自己已经曝光后,没有辩解,没有否认,他知道自己若是被活捉,姬夜熔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让他开口,他担心自己会承受不住,说出不该说的,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吞枪自杀。 这样毅然决然的保护着那个他想要保护的人! 那个人对木梵而言,应该是极其的重要,甚至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 今晚的家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清,连默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流着水珠。 姬夜熔坐在*边折叠起洗好的衣物。 连默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拥住了她,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他发丝上的水一滴滴的滴下来,姬夜熔感觉到颈脖有微凉的触觉,侧头看他潮湿的一头乱发,淡淡道:“我帮你擦头发。” “好。”连默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递给她。 姬夜熔起身走到他身后,半跪在*边,双手拿着毛巾温柔仔细的擦拭着他头发上的水。 连默看不到她,但能感觉到她修长的指尖在自己的发丝里似有若无的穿梭,她的气息近在耳边。 “之前在景苑,你和许思哲谈的就是这件事?” “嗯!” 连默回头看她,眼底流转着不满,“你宁愿找许思哲帮忙,也不找我!” “调查云尔的事,你我都不方便!”姬夜熔言简意赅。 云璎珞憎恶他们二人,不将他们赶出云尔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去插手云尔的事。 她既然查到许思哲有嫌疑,就顺便让许思哲为自己洗清嫌疑罢了! 连默深邃的眼眸里一闪即逝深谙,薄唇紧抿,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云璎珞找到这里是意料之内的事,姬夜熔也不过是借机行事,木梵的死,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纵然木梵不愿意说,可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机会揪出那个人。 眼下连默不提回国都的事,姬夜熔也就绝口不提,过一天算一天,谁知道这样平静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 一旦回到岩城,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狂风骤雨,所以在这里的每天每分每秒,于他和她都是弥足珍贵的。 * 又过了三天,平静的生活迎来第二位故人,与其说是迎来,倒不如说是巧遇! 姬夜熔和连默傍晚散步,却不料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还未反应过来,那抹身影已经看到他们,轻快的挤开人群,小跑到他们面前,“阁下,姬夜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连默不答反问:“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旅游啊!”霍以沫穿着一席波斯米亚风格的长裙,戴着草帽,清凉活泼,“我哥给我报的旅行团,还是环球旅行的那种!说我在家写东西都快写成宅女了,非逼着我出来玩!其实我哪里有宅,有见过像我这么活泼可爱的宅女吗?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莫名其妙的就把她赶出国,要不知道确定是亲哥哥,她可能会以为霍渊是不要她了。 姬夜熔敛眸,凝视霍以沫的目光闪过一丝复杂。 霍以沫看着他们俩,问姬夜熔:“你该不是一直在这里吧?还有阁下不是在总统府吗?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姬夜熔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有拿小旗子的人在喊霍以沫的名字。 “哎呀!”霍以沫看了下时间该集合了,对姬夜熔回以笑容,“导游喊我去集合,不能让大家都等着我,我没时间和你说了。等我环球旅行结束回岩城,你差不多也回岩城了吧!到时候我去找你啊!” “好!”姬夜熔点头答应。 霍以沫挥手和他们告别,跑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回头问姬夜熔:“都还没有问过你,我送你的小礼物,喜欢吗?” 姬夜熔想到了那张照片,点头:“喜欢,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再见!”霍以沫挥了挥手,这次没有再停下来,跑去和导游集合。 连默眸光从远处收回,看姬夜熔不免好奇问道:“什么小礼物?” “一张照片。” “照片?”连默蹙眉,什么照片,他怎么不知道。 姬夜熔没有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眸光再次看向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你认为霍渊会无缘无故的送霍以沫出国旅行吗?” 连默一脸的不以为然,“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我妹妹!” 姬夜熔皱眉,眸光射向他,连默无辜的耸肩,“我说的是事实!她又不是阿虞,与我也没有关系!” 所以他们怎么样,他毫不关心! 姬夜熔真不知道该生气他这无所谓的态度,还是该开心他除了在意自己,其他的都不在乎! “回家吧!”连默牵着她的手折身往回走。 可能是因为遇到了霍以沫所以没心情继续散步了。 都已经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没想到还会遇到岩城的人,真不知道这个霍以沫和阿虞是真的有缘,还是真的有缘! * 云璎珞在回岩城之前又来了一趟,目的很明确让连默带着姬夜熔回岩城。 她虽然厌恶连默多年,多看他一眼都不想,可是她也分得清大是大非,目前连家人脉凋零,嫡系只剩下连景、明希和连默。 连景和明希都是女子,不可能任职M国的总统之位,连默目前没有子嗣,除了他没有人可以担任总统之位。 旁支是有几个资质品格都不错的,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是没办法,她不会选择旁支,这会影响到云家在岩城的地位。 连默的态度很坚定,目前是不可能回去的。 多方势力蠢蠢欲动,还有一个没有揪出来的幕后黑手,现在带阿虞回去,与带着阿虞跳深渊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没有阿虞,他一个人面对也就面对了,可这次明显是针对阿虞而来,在不能保证阿虞百分之百安全情况下,他不能带阿虞回去冒这个险。 云璎珞能威胁他的现在也只剩下总统之位了,可笑的是当初他拼劲一切要争夺的权利,现在与阿虞比较起来,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能与阿虞在一起,这个总统不当也罢,纵然不做总统,以他的能力还怕养不过阿虞和他们以后的孩子吗,如此一来他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阿虞。 那分离的四年和那个有缘无分的孩子始终是他心里最大的遗憾,他想要尽力弥补,也想要拥有一个与阿虞的孩子。 明明每晚都很努力的耕耘播种,奈何阿虞的肚子就是没有反应。 一开始连默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着急,可眼下岩城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若不是有江寒渚和程慕联手压制,只怕霍渊等人早就要翻了天。 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要等把所有的麻烦事解决完,再来考虑孩子的事。 他可不想阿虞再次怀自己的孩子时出了什么乱子,自己不能守在他们母子身边,保护他们母子。 那样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自己了! 云璎珞是被连默气走的。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除了面对阿虞,在其他人面前不是冷脸就是毒舌,倨傲的不可一世。 姬夜熔知道他和云璎珞之间的那些事后,难以用对错衡量,不多加评论,随他们俩去。 之前她着急回去,想要查清楚很多事,可自从木梵死后,她突然就不着急了。 心里隐隐知道,这一次回到岩城,她可能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在Eguisheim的每一天都让她倍感珍惜。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希望连默不要做总统,她也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与他在这里待白头。 可这样的念头她也只能在心里想,不能说出口。 连默有连默的责任,而她,有她的使命。 命运的残忍,总是体现在让你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时候,又让你明白的认清你是无法拥有的。 九月中旬,连默早已不限制姬夜熔用电话和外界联系。 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姬夜熔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来自于岩城,电话那端的人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声音悲痛传来,“死了,辰影死了,队长……” 那一瞬间,姬夜熔近乎神魂俱裂。 拿着手机的手臂失去了力量,蓦然垂下,拾欢哽咽的声音持续着:“队长,你快回来吧……他死前一直念着你的名字……队长……” 悲凉的声音在黑暗而寂静的房间里不断的徘徊,氧气很稀薄,姬夜熔感觉几乎要窒息了。 坐在她身边的连默听到悲凉的声音脸色倏然阴沉,长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嗓音沉哑凝重:“我们回去。阿虞,我们立刻回岩城!” ————————6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46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0 兵鬼于姬夜熔而言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他们在一起训练同吃同睡,没有性别之分,他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将自己的后背无条件的交给对方,都曾经义无反顾的为彼此挡过子弹;虽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却远远胜过有血缘的亲人。 兵鬼的每一个人于姬夜熔而言,意义不亚于木槿对她的重要性。 连默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决策果断的带她回岩城。 之前所有的事,姬夜熔都可以听他的安排,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若是此刻自己还不让她回去,只怕阿虞会恨他一生。 至于回去要面对的所有危险和阴谋陷阱,他也只能用尽全力去保护她,决不让她受到伤害! 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东西,除了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比如那部装满阿虞照片和风景的相机。 陈速亲自开车率领警卫员护送他们去机场。 离开Eguisheim的时候,天微微亮,下着倾盆大雨,似乎也知道他们要离开了,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他们的不舍。 上车之前,姬夜熔站在伞下回头长久凝视身后的“家”,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地方,此生怕是再也不会来了。 而这个“家”,他们也回不来了。 心里对这个地方充满不舍,但是辰影死了,她不可能再选择做连默身后的缩头乌龟,她必须回岩城,必须亲自去面对所有的狂风骤雨。 再见,Eguisheim。 再见,阿虞与四哥的家。 * 姬夜熔与连默回到岩城,没回总统府,也没有回夜园,直奔岩城最大的教堂。 他们将辰影的遗体安排在教堂,等待着姬夜熔赶来与他告别。 姬夜熔一身黑色的素衣,长发如墨散落在身上与衣服融入一色,推开教堂的门,门外是傍晚,倾盆大雨,她的身上还沾着水雾。 兵鬼的所有人都在教堂,看到她回来,既高兴又悲伤。 自月影死后,他们又失去了一个好兄弟,又参加了一场葬礼,悲痛与不舍弥漫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姬夜熔双腿犹如绑住千斤重的石头,每一步都极其的沉重,面色沉静肃穆,眼底黯淡的光闪过碎裂的悲恸。 她走到了躺在棺木里的辰影面前,周围摆满了白色玫瑰,辰影安静的睡在鲜花之中,神色安详,苍白的肌肤隐约可见青色的经络,当姬夜熔伸手握住他放在身前的手时,他的手冰冷僵硬的宛如冰块。 姬夜熔没有哭,很冷静的看着沉睡着的辰影,紧抿的唇瓣毫无血色,轻轻的扬起,“辰影,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拾欢说,他死前一直在念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在做什么? 她在Eguisheim小镇,享受着鲜花和阳光。 瞧瞧,她都做了一些什么。 “队长——”拾欢已经哭红了眼睛,无语凝噎。 姬夜熔没有抬头看她,声音淡淡的,“老十,你拉一曲送送他,他可是最爱听你拉的琴。” “好!”拾欢点头,眼眶的泪无声的往下流。 拾欢取来了小提琴,架在肩膀上,为辰影拉这最后一曲。 拾欢小时母亲曾经安排她学习乐器,所有乐器唯有小提琴还算不错,后来她接触到军械的东西,深深的迷恋上了军械;她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学习乐器,改报了跆拳道,格斗等等不适合女孩子学习的东西,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一意孤行的报考军校,她想做一个军人。 认识兵鬼的人以后,打打闹闹,出生入死,感情越来越好,她曾经在许尽生日的时候献丑的拉过小提琴算是庆祝;但她已经好多年没碰小提琴,手指又因为终日拿枪磨得全是老茧,早已找不到当初拉小提琴时的手感,那首曲子拉的糟糕透了,所有人都嘲笑她,别人拉琴要钱,她拉琴是要命。 唯有辰影红着脸,笑着说:“挺好听,真的。你拉完吧,我听着呢!” 最终拾欢没有拉完那支曲子,因为觉得丢脸,咋呼的徒手劈断了小提琴,表示再也不拉小提琴了。 辰影喜欢拾欢,虽然从来都没说出口,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宋遥曾经劝过辰影,喜欢就告诉她。 辰影这个人其他方面热情又冲动,唯独在感情这方面成熟内敛的不像话,他怎么都不肯对拾欢说出口压抑在心头的炙热感情。 他和宋遥说:“她又不喜欢我,说出来只会让大家都尴尬,不说大家还是兄弟,说出来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他很喜欢拾欢,但更在乎着兵鬼的团结性,如果因为自己对拾欢的感情而造成兵鬼不团结,有隔阂,他愿意永远保留这份喜欢在心里,以兄弟之名陪在她的身边,以兄弟之名拥抱她。 那把被拾欢徒手劈断的小提琴后来辰影将它修好了,但没有还给拾欢,他一直留着,像是留着一份念想。 那把被辰影修好一直珍藏的小提琴就是此刻拾欢正在拉着的这把,而她此刻拉着的这一支曲子就是当初那支没有拉完的《欢乐颂》。 还是一样的那群人,还是一样的难听,却再也没人嘲笑她拉得难听,也再没有人红着脸说:挺好听的,真的。你拉完吧,我听着呢! 拾欢拉着小提琴,白净的容颜早已潮湿泛滥成灾,最后一个音调落下,她蹲在地上,哭得直不起身子,嘴里一直呢喃着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今天你终于听到老十把曲子拉完了,应该没有遗憾了吧。安心的走,我们会替你好好照顾她。”姬夜熔倾身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带,还有衣袖。 从衬衫的缝隙里隐约看到他的手腕有针线缝合,眼神倏然寒冽了。 许尽走上前将拾欢扶起来,扶着她走到辰影的面前。 拾欢的双手将小提琴放在了辰影的胸前,声音哽咽:“这是我最后一次拉小提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拉小提琴了,就让这把小提琴代替我陪着你。” 姬夜熔侧头看向许尽,“你带老十去休息,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让我和宋遥单独陪陪辰影。” 许尽点头,近乎是半抱着将拾欢带离教堂。 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下姬夜熔和宋遥,还有陪着她进来却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连默。 姬夜熔眸光扫向他的俊颜,声音响起平静的没有丝毫的情绪,“你也回总统吧,送完辰影,我会回夜园。” 连默深邃的眼眸里流过一丝心疼与忧色,可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是会依着她的。 “我先回总统府处理一些事情,晚些来接你。”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总统府。 姬夜熔这个时候不想与他争辩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点头,目送他峻拔的身影离开。 为了保障姬夜熔的人身安全,连默走的时候特意将陈速留了下来。 教堂的门关上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姬夜熔和宋遥,还有一个永远沉睡的辰影。 她转身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辰影,冷冷的开口:“辰影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宋遥眸光一怔,随之苦笑,他就知道瞒不了她。 “辰影死前手脚筋都被人挑断了,舌头被人拔了,他说不出话,但根据他的口型判断,他应该是叫了你和老十的名字,没来得及再多说,就走了。” 伫立在棺木旁边的身影笔直而僵硬,垂在身侧的双手无声收紧,指甲掐在掌心里,表面不露声色,可又有谁知道她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他,查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辰影查到什么,他不会这么快遇害。 “不清楚!”宋遥摇头,眸光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眼底泛着潮湿,“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浑身都是血,腹部中三枪,致命的一枪是心脏。” 三枪没有让辰影死,拔掉了辰影的舌头,挑断手脚筋,这不是在谋杀,是在折磨辰影。 是在对她姬夜熔发出挑战。 这个人,是在用这种方式逼迫她回到岩城。 “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宋遥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塑封袋递给她,“这是许尽在检验他遗体的时候在他的指甲缝里找到的。” 姬夜熔一把抓过塑封袋,看到里面小小的一颗钻石,宛如沙粒大小,寒光若隐若现,像是在嘲讽她的无能。 “这是——” “没错,是钻石。”宋遥接过话,神色无奈,“只可惜这种钻石很普通,又太小,通常镶嵌在钻戒或项链,钥匙扣上都可以!许尽没有在上面验出什么,我们也很难查到这一粒钻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进他的指甲缝。” 姬夜熔完全没有听清楚宋遥说了什么,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细小的钻石。 手指倏然一紧,眼底写满疑惑与不解。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就已经死了,是陈速亲手击毙的,自己也确认过尸体!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队长,队长,队长……” 宋遥连叫了她三声,她这才回过神,神色淡漠道:“送走辰影后,我会安排你们进入总统府,没有必要你们不要离开总统府。” “为什么?”宋遥皱眉,辰影就这么死了,她怎么让他们缩在总统府,什么都不做。 “这个人是在像我发起挑战,所以不管辰影有没有查到什么,对方早就预谋杀了他。”姬夜熔麻木的神色上写满无声的愤然,“辰影的死只是开始,我不知道接下来又会轮到你们当中的谁!” 而现在总统府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敢在总统府对他们下手! 月影,辰影已经死了,她不能再让兵鬼其他人再出事。 “可是——” “宋遥,我希望辰影的葬礼会是我参加的最后一个葬礼!”姬夜熔冷声打断他,凝向他的眼神里写满凌厉:“我们都不想再参加这样的葬礼了,不是吗!” 宋遥沉默了,许久后点头答应。 姬夜熔眸光看向辰影,眼底流转过歉意和恨意,听到自己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我绝不会让辰影白死,绝对不会!” 宋遥看向她,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睛里写满了坚定不移的相信! * 翌日,阴天无雨,姬夜熔和兵鬼的人送辰影入葬。 连默破格授予辰影荣誉勋章,入葬名士园,但是因为辰影他们几个人身份特殊,并未公开,只是一个私下的追封授勋。 姬夜熔他们没有拒绝,因为这是辰影应得的,在那么多次的危险行动中,他救过很多人质,也击毙很多歹徒,受过那么多次伤;他有资格被葬进名士园。 在离开名士园的时候,遇到了江寒渚。 与其说是遇,倒不如说是他特意来这里等姬夜熔。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江寒渚温润的眸光凝视她,眼底流转过心疼,因为她看起来很不好。 “谢谢。”姬夜熔心情很凝重,但对于江寒渚的善意,她还是要给予回应。 更何况江寒渚曾经帮过自己。 江寒渚凝视她有片刻的沉默,想了下,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虽然知道她不太可能需要自己的帮助,但他还是想告诉她,只要她需要,自己愿意帮助她,只要自己做得到。 “好,谢谢。”她的言语单调的可怜。 很奇怪,没看到她的时候,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想问她去了哪里,是和阁下在一起吗?是否过的很好? 但见到她的这一刻,突然就什么都不想问了,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一点儿也不好,失去最好的伙伴,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这次是姬夜熔先开的口。 江寒渚点头应许,目送着她经过自己的身边往早已等着她多时的车边走。 “姬夜熔。”他突然叫住了她。 姬夜熔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阴雨绵绵的天气中,他一身黑色的正统西装温润的神色像是被蒙上一层雾霾,变得阴霾了。 “你和阁下,还好吗?”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姬夜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亦不知道如何回答,点头,算是还好吧。 “去吧。”江寒渚挥手示意她上车,姬夜熔没有多想,上车回夜园。 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车子渐行渐远,心里呢喃:姬夜熔,你过得好就好。 我知道有些事不该由着它发生,也知道即便是发生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我还是无力阻止它的发生。 那么我能做的就是不打扰,安静的看着你好,那便是我好了。 姬夜熔,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因为是你,我不想去探究为什么,顺从自己的内心,这没有什么不好。 * 姬夜熔回到夜园没有多久,连默也从总统府回来了。 剑眉紧蹙,眉心弥散着挥不去的疲惫不堪,看起来很疲倦,姬夜熔又何尝不是。 在飞机上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睡,下飞机后姬夜熔因为辰影的事没有合过眼,连默也因为总统府一大堆繁琐的事没有休息过。 这不刚刚结束一场重要的会议,他挪出时间回来,因为他想阿虞了。 洗过澡换身衣服,连默揽着她的肩膀,声音里都有着说不出的疲倦,“陪我睡一会。” 姬夜熔知道之前在法国还好,现在一旦回来岩城,军事法院的人必然要来找自己,至今没看到一定是他在有办法压制,他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该有多累,她心里很清楚。 “可不可以让兵鬼的人暂时到总统府住上一段时间?”姬夜熔想了许久喃喃开口。 连默原本闭着的眼睛忽而睁开,波光明亮的凝视她,“当然可以!”话语稍顿,再开口时,嘴角有着淡淡的笑:“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对我开口提要求!” 姬夜熔想对他说“谢谢”,唇瓣刚抿,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瓣,温情的摩挲片刻,声音呢喃:“阿虞,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姬夜敛眸沉默。 她想连默现在的想法是不是就像自己当初那样,能为他做点什么事,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事都会让自己觉得是被需要的。 “四哥……” “嗯?”他怜惜的亲吻她的额头。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木槿吧。” “好!” * 连默和姬夜熔一直将木槿当做他们的亲妹妹对待,木槿的离开不止是让姬夜熔难以接受,承受巨大的悲恸,也让当时已经失去姬夜熔的连默一度万念俱灰。 因为木槿是姬夜熔最在乎的人,是他在失去姬夜熔后,还能感觉到自己和姬夜熔有联系的人。 木槿死了让他感觉自己和阿虞最后的那点联系也断掉了,他怎么能够不难过,灰心。 这块墓碑本是为阿虞立,后来木槿走了,为了隐藏住这个消息,他就应木槿的请求将她安葬在这里。 姬夜熔和连默一起去看木槿,只带了一束鲜花,她将鲜花放在了墓碑旁边,站在连默身边,当着木槿的面,主动的牵起了连默的手,对木槿说:“木槿,我和四哥一起来看你了。” 连默被她主动牵起手,胸腔里有一股情绪是滚烫的,反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宛如密实的老树根,声音笃定:“木槿,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的照顾阿虞,不会再欺负她。” 以前木槿总抱怨他,太会欺负夜熔了。 今天他就当着木槿的面保证,以后他绝对不会欺负阿虞了。 阳光渗过枝繁叶茂的树叶洒在阴凉的地面,宛如夜晚的银河,璀璨夺目,微风拂面,两个人十指紧扣,目视着石碑,眸底泛起淡淡的柔光。 这一刻,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光。 木槿、连默、姬夜熔,三个人,既熟悉又陌生,因为有姬夜熔的存在,将三个人牢牢的拴在了一条绳子上。 纵然姬夜熔离开,纵然木槿爱上了霍渊,纵然曾经有过争吵与伤心,但这些并不会阻隔断他们的感情联系。 一如木槿永远是他们的妹妹,亦如姬夜熔始终不能忘却记忆里的那个四哥,好的,或坏的。 连默接到电话,要他回去一趟,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姬夜熔。 “你先回去,我再陪一会木槿。”姬夜熔压低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到。 连默点头,对电话那头的人道:“我立刻回来。”掐断电话,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不要太久。” 姬夜熔点头。 连默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然,最后还是松开了。 ————————6114————————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47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1 姬夜熔站在墓碑前,无言亦是千言万语。 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她以为是连默去而又返,薄唇轻抿:“我真的一会就……” 回头看清楚来人,话音戛然而止,英气的眉头敛起,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霍渊一身正统的西装,犀利的眸光幽然的穿越过姬夜熔落在她身后的墓碑前,声音沉冷:“我竟然没想过,她一直被你们藏在这里。” 姬夜熔侧眸,眼底的余光扫过墓碑,眉心沁着一股清冽,冷声道:“你终于不再否认你爱她了?” 霍渊没有说话,迈起修长的双腿,走向石碑,伸手就想要触碰冰凉的石碑。 手指还没触及到一丝一毫,姬夜熔毫不犹豫的拦在他的面前,声音冰冷如霜:“你没资格碰她。” 霍渊鹰眸倏然一紧,浑身都弥散出阴戾的气息,冷笑道:“我若不配,难道你就配?” 姬夜熔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单薄的身子拦在他的面前,绝然无比。 “让开!”霍渊命令的语气道。 姬夜熔无动于衷。 霍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直接推开了姬夜熔,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和木槿在一起。 哪怕是姬夜熔,也不可以! 姬夜熔想要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霍渊已经伸手抚摸到了墓碑,阴戾的眼眸瞬间就温柔起来,沉哑的嗓音低低的唤了一声:“小槿……” 他找了两年,却怎么也找不到连默将她藏在哪里了。 这两年他无数次的进出总统府,无数次的注意到这座石碑,却从来都没想过原来她一直在这里,就在自己的身边。 触摸着石碑就像是在轻抚着她干净的脸颊,听到她轻悦又笃定的声音道:“以渊,我爱你,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姐姐也不可以!” “以渊,姐姐很疼我,要是她还在,我想只要我坚持到底,她一定会同意让我们在一起。” 小槿。 小槿。 他无声的一次次的呼唤着心爱的人的名字,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内心早已肝肠寸断。 姬夜熔站在他的身后,眸光漠然夹杂着嘲讽,“霍渊,你真的爱她吗?你爱她为什么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不为她报仇?你要是做不到,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不敢,我敢。” 霍渊背对着她,背影僵直,沉默许久,紧抿的薄唇只挤出了一个字:“滚!” 他只想和小槿,单独相处一会。 姬夜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眸光看向墓碑,心里弥漫着哀伤和荒凉。 木槿,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深爱的男人,他连为你报仇都不敢。 你究竟爱他什么? * 连默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姬夜熔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他放下文件走向她,从身后拥住她,嗓音低哑:“怎么了?” “他知道木槿在哪里了。”她的声音平静,可他还是能从这份平静中感觉到她的负面情绪。 “我不会让他带走木槿。”拥抱她的双手不住的收紧,她不会希望木槿被霍渊带走,他知道,所以才把木槿藏在石碑下面,不让霍渊找到。 姬夜熔沉默好一会,轻轻的开口:“如果让木槿自己选择,她会选择和霍渊走吗?” 连默听出她的话外音,蹙眉,“阿虞……” 她这是要—— 姬夜熔回头迎上他深邃幽然的眸光,“我们一直在坚持自以为我们所做的是为我们关心的人好,所以你不让连景和霍渊在一起,我不让木槿与霍渊接近;可这样的好,真的是她们需要的吗?连景嫁给许思哲的这些年,她有真正的开心吗?木槿与霍渊在一起的时候,她比以前更快乐。” 连默落在她纤瘦的肩膀上的手指慢慢的在收紧,心里不太同意她的话,但木槿是她的妹妹,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自己都是尊重且支持的。 “你决定就好。” 姬夜熔伸手拥抱住他结实的腰板,侧脸亲吻他健硕的胸膛,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谢谢!” * 两个人一起用过午餐,连默和幕僚团在办公室开会,姬夜熔则是和兵鬼的人汇合。 她命人拿来了纪湘君购买的那双“光之女子”的鞋子还有她的所有资料。 从高跟鞋底取下的一颗小钻石,无论是从形状还是大小都非常相似从辰影指甲缝隙里找到的那一粒。 可是这双鞋子上的小钻石并没有缺少,那就是还有一个女人也有这一双鞋子。 姬夜熔命令叶愁生几个人重新翻查“光之女子”购买者的所有资料,查清楚每一位购买者的信息资料,确认鞋子真的是在她们手中。 经过一番仔细的再排查,叶愁生终于发现了新的线索,原来在那些购买者当中,有一位的鞋子后来被人高价买走,而此人正是已经死去的纪湘君。 纪湘君自己已经有了一双,她完全没有必要再买一双,那么她花高价买走别人的那双,应该就是送给别人,而且不可能是男人,所以害死辰影的人肯定是一个女人。 姬夜熔坐在一堆资料中,拿着“光之女子”的照片长久的凝视,脑子里原本混沌的东西好像慢慢的清晰了。 清冽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意外与不可置信。 照片被她紧紧的握在掌心里,皱巴巴的成一团,心脏像是被抛到了最顶层的云端,然后倏然*下来。 沉闷,窒息的几乎要死去。 * 傍晚,云氏大楼附近的咖啡馆,姬夜熔点了一杯红茶,轻啜着,目测看向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形形色色的路人,神色沉静,给人一种遗世而立的孤寂。 一抹鲜艳的红色窈窕身影姗姗来迟,长发盘起,露出漂亮的嫩颈,玲珑的耳垂上佩戴着钻石耳钉;V字衣领,不佩戴任何项链的胸前事业线若隐若现,白嫩的肌肤,精致锁骨无一不弥散着女人的妩媚。 她放下手提包,施施然入座,烈焰红唇浮动笑意,“抱歉,参加一个拍卖会,来晚了。” 话语落下,有侍应走过来,她点了杯清水,侍应下去的时候,她看向姬夜熔,笑道:“听说你和连默回来了,但一直在忙没时间联系你,你还好吗?” 明艳动人的眼眸凝视姬夜熔,透着朋友间的真诚关心。 姬夜熔点头,反问:“你呢?” “还不就是那样。”连景从手提包里掏出香烟,很熟练的点燃含在红艳的唇瓣上,因为她是这家咖啡馆的熟客,所以侍应没有来制止。 红唇的缝隙逸出薄薄的烟雾缭绕,看向姬夜熔,又道:“新闻报道我都看了,那些……都是真的吗?” “如果我说,都是真的呢?”姬夜熔没有否认。 连景神色微怔,脸色逐渐凝重而肃穆,认真道:“夜熔,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你一定不是故意要那样做的。” “谢谢你,相信我。”姬夜熔没有解释,淡淡的开口。 连景抿唇一笑,“我们是好朋友,我不相信你,相信谁!” 话音落地,她似乎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突然有时间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姬夜熔点头,眸光沉静的凝视她,声音低低的:“木槿死了,你知道吗?” 连景嘴角那抹轻松僵住,凝视她的眼神里写满错愕,倒抽一口冷气,不住的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不是去国外旅行了吗?怎么可能会……” 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红唇,轻颤的嗓音说不下去了。 “两年前,四哥为了隐瞒她的死讯才对外公布她去国外旅行。” “夜熔,你……节哀。”连景面露担忧的安慰她,直接将手里的烟蒂碾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其实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回来的。”姬夜熔话语稍顿,低垂的眸光掠向她,“我最近找到了木槿的日记,日记里写了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个男人你也认识,是霍渊。” 连景眼神有些闪烁,薄唇微抿张合好几下,似乎是不太相信,“是吗?” 低垂的眼帘遮挡住波光,像是在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失魂落魄。 “你真的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姬夜熔眸光清冽,犀利无比。 ——————3011字———————— 少爷:下午还有一更,饿的胃难受,先出门找东西吃。大家下班前来看第二更,一定写得出来!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48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2 连景摇头,看向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你也知道,嫁给许思哲后我和霍渊就再也没了联系!我又怎么会知道他和木槿有没有在一起!” 深呼吸叹了一口气,又道:“夜熔,你是在怀疑我什么?还是你觉得我就算是嫁给许思哲后依然爱着霍渊,爱到不能容忍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要动手杀了木槿?” 姬夜熔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我找过霍渊,但他不肯承认是自己。你和霍渊在一起过,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连景苦笑:“夜熔,别说你不知道,就连我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与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对我那么好,可是当我名誉受损,他也可以说不要就不要我!” “说实话,其实这些年我心里挺怨他的,要是当时他愿意娶我,我定不会嫁给许思哲,今天也不会是这番面貌。” 姬夜熔沉默,轻啜着红茶,面色沉静的探究不到任何的情绪。 “抱歉,我不能给任何有用的信息。”连景姣好的面容闪过一抹歉意。 “没关系。”她淡淡的回答。 “过两天许思哲要出差,不如你来景苑坐坐,要是连默舍不得放人,你就把他也带着吧。” “好。”姬夜熔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小坐了一会,连默派陈速来接姬夜熔,两个人这才告别,临走时没忘记约定两天后景苑见。 * 夜,寂静的客厅空荡荡的,孤寂的身影长久伫立在窗前,眸光深邃悠远的眺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许思哲换好了衣服,佣人也替他收拾好行李,他有一个国际经济交流研讨会要参加,为期一周,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去美国,现在他要动身离开了。 他还没走近,连景已经在玻璃的反光中看到渐渐靠近的身影,回头看向他,“东西收拾好了?” 许思哲点头,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高脚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不在,照顾好自己。” 连景意味不明的笑笑,“你在,我也会很好的照顾自己。” 许思哲没有生气,酒杯放在窗台上,伸手抱住她,“听说你邀请姬夜熔他们来景苑做客。” “嗯。”连景没推开他,神色淡淡的,“他们离开岩城那么久,很好奇他们在国外的生活是怎样的。” “少喝点酒。”上次她喝姬夜熔喝醉的事,他还记忆犹新。 连景红艳的唇瓣含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没听说过?” 许思哲皱眉,脸色微沉,无奈道:“景儿——” 她往后退,他抱着她不放手,手蹭到窗台上的空杯子。 酒杯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寂寞的弧度,“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摔的支离破碎。 “小心!”许思哲让她站到旁边,自己蹲下身子捡起摔碎的玻璃片。 “别捡,会割手……” 连景的话还没说完,许思哲“嘶”的一声后,手指松开了,朝上的指腹涌上赤红色的鲜血。 “不是说了别捡,景苑又不是没有佣人。”连景看到他流血的手指,秀气的眉头透出一股不悦,蹲下身子就抓住了他的手。 “我怕你踩到会伤着。”许思哲淡淡的解释。 卷翘的睫毛倏然的颤了下,眸光复杂的从许思哲的俊颜上扫过,下一秒低头含住了他流血的手指。 许思哲神色一怔,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吸允着指腹的血液,心跳失控了。 胸前有着滚烫的岩浆迅速的流窜到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刻细胞都在欢欣鼓舞,亢奋不已。 “景儿……” 他沉哑的嗓音轻轻的唤着她,连景的唇瓣离开他的指尖,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的攫住她红润的唇瓣。 连景皱眉,她嘴巴里还有他的血,伸手推却没推开他,反而被逼着吞下那一口的腥血。 “你疯了,神经病啊!” 在许思哲松开她的时候,她捶打着许思哲的胸膛,奈何已经咽下去了,现在想吐也吐不出来,只余满嘴里的腥血味。 许思哲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悦,“景儿,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连景面色一沉,利落的将手从他掌心抽离,冷冷道:“我是恨你,但同时你也是我的丈夫,你是不想我受伤而受得伤,我才帮你!这不代表我关心你!” 她此刻的冷漠和无情的言语,在许思哲的眼里完全就是欲盖弥彰。 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他只知道她这样做了,也令他感动了。 这么多年的等待和守候,终于等来了拨云见月的机会。 他眼底的炙热和情意绵绵让连景烦躁,都说不是关心他,又为什么要用那种感动不已的眼神看着自己。 连景起身,走向桌子旁,按下内线:“上来收拾下玻璃片,顺便拿医药箱,先生受伤了。” 许思哲薄唇抿着笑,尽管手指还流着血,却丝毫都感觉不到痛,心里都是甜。 起身走向她,举着自己的手,“景儿,我还在流血。” 言下之意,浅显易见。 连景淡漠的睥睨他一眼,此刻佣人已经进来了,她吩咐道:“帮先生的手指包扎一下。” 许思哲皱眉,他想要景儿为自己包扎。 不等他开口,连景淡淡道:“我去看看你的行李收拾的如何。” 话音落地,转身离开。 许思哲目送她的身影离开,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但想到她第一次帮自己检查出差的行李,心头涌上阵阵暖意。 景儿,你终于肯对我示软了,哪怕只是分毫,我也很高兴。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满地支离破碎的玻璃,我们却心甘情愿的赤脚踩在上面跳舞,哪怕鲜血淋漓,哪怕遍体鳞伤。 * 半个小时后,许思哲必须得出发了,手指已经贴好了创口贴,连景送他到门口。 许思哲目光灼灼的凝视她,神色温软,透着不舍,“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因为有佣人在,连景点头。 人前,他们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好夫妻。 许思哲握着她的手良久舍不得放手,其实以前也经常出差,两个人关系最冰点的时候也曾分开住过一段时间,他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满心的不舍。 也许是因为今晚她给自己的那点关心,于他而言太重要了,若不是这次的研讨会早已安排好,不能缺席,他真不想走。 连景避开他炙热不舍的眼眸,看向站在车旁,这次陪同许思哲一起参加研讨会的秘书唐熙,“照顾好先生。” 唐熙鞠躬应声道:“是,请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许部长。” 虽然知道她这话可能是在演戏给别人看,但许思哲听着心里还是很高兴,甚至在心里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她是真心关心自己。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虽然不舍,但时间太晚了,不想耽误她的休息时间。 连景点头。 许思哲转身欲要上车,弯腰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叫住他:“思哲……” 许思哲回头看她,因为她是背光而站,她的神色淹没在昏暗中,他看不清楚,但清楚的听到她轻轻的声音响起,“一路平安。” 一路顺风与一路平安虽然是差不多的意思,但因为两个字不同,在乘飞机的时候一个是祝福,另外一个却是诅咒。 她说的是:一路平安。 许思哲心头温热,点头,“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来不及再多说什么,站在旁边的唐熙小声提醒:“部长,再不走会赶上不飞机了。” 作罢,许思哲转身上车,但愿能早去早回。 唐熙关上车门,转身对连景鞠躬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吩咐司机出发。 隔着车窗,许思哲看到连景对自己挥手示意再见,他也举手对她挥了挥手。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送自己出差,挥手告别。 连景站在凉薄的月光下挥着自己的手,神色被月光蒙上冷清,有些话她选择放在心里说。 ——————————3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49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3 连默在知道连景邀请姬夜熔去景苑做客倒没有太大的意外,但肯定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去,表示要同行。 军事法庭的人曾经来到夜园想要找姬夜熔却被陈速等人拒之门外,他们总不可能在夜园和阁下的人发生冲突,无奈的空手而归。 关于姬夜熔炸毁D&K基地一事,在连默与幕僚团开过会议后,由程慕对外发表新闻声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公布大众,其中连湛的身世避而不提,重点在于姬夜熔的以身犯险,让他们找到了D&K的基地,并且将犯罪集团暂时性的驱逐出境,而姬夜熔在这个过程中的牺牲是不能用言语形容的,而炸毁一事,是她在不知道作战小组登岛的情况发生的,这只是一场意外,没有人希望发生这样的意外,姬夜熔更不想,因为那些都是曾与她一同并肩作战的伙伴。 这样的新闻稿一出,自然会引起争议。 有人认为这是阁下在维护姬夜熔而杜撰的新闻稿,并非事实的真相实情。 但也有人相信这便是事实的真相,比如在作战中牺牲者家属。 姬夜熔去探望过那些牺牲者的家属,在没有任何镁光灯的焦距下,一个人独自前往。 已经发生的事情,她无力改变,但至少她当面将欠那些人一句迟到四年前的对不起说出来。 那些人在看到报道后,对她没有之前那般的敌意与愤怒了。 姬夜熔在去探望其中一家时,家里是年迈的父母与年轻的妻子,丈夫离开的时候,她刚怀孕没多久,如今儿子已经能跑能跳会喊妈妈了,却从未见过爸爸。 姬夜熔在向她们道歉时,妻子却并未多加苛责姬夜熔,神情淡然道:“他一直很崇拜你,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去营救你时,他特别的高兴!虽然那成为他最后一次的任务,但我想他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定不会怪你!他相信你的人品,而我们相信他,所以选择相信他相信的你!” 不止是他们这一家,其他的家属也是这样的想法。 姬夜熔看着她们恬静淡然的神色,心头涌上阵阵的温暖。 宽恕,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存在。 庭院里小男孩开心的玩着皮球,鞋带松开了,姬夜熔担心他摔跤,走过去蹲下身子为他系鞋带。 小男孩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好奇道:“阿姨,你的腿怎么了?” 姬夜熔系好鞋带抬头看他,许是孩子的天真与纯粹,让她难以漠然,神色柔软,声音很轻:“受了伤,没有好起来,所以走路就不方便了。” “是不是很痛?就好像打针一样!”在孩子的世界里,恐怕再也没有什么比打针更痛和可怕事。 姬夜熔点头,“是啊,就像打针那样的痛,但是只要坚强的撑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小男孩狠狠的点头,又好奇的问道:“阿姨,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是的。” 小男孩眼睛倏然亮起,迫不及待的问道:“那阿姨知道我爸爸是什么样子的?妈妈说爸爸是最勇敢的战士,他去保护大家了很忙,所以没办法回家。” 面对他天真干净的眼神,姬夜熔心头涌上一片心酸,如果没有当年的一切,眼前这个小男孩不会没有爸爸,这个家庭也应该是正常和幸福的,而不是残缺了一块。 白希的手指落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声音低低的:“是的,你爸爸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战士,他打败了很多坏人,也保护了需要被保护的人!” 小男孩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的光芒叫做:骄傲。 “我就知道爸爸很厉害,我长大以后也要像爸爸那样,做一个勇敢的战士。” 姬夜熔点头,“你一定会是的。” 妻子与家人站在门口,眸色温柔的看着这一幕,抬头看向天边的白云,她相信丈夫会一直在另外一个世界看着自己,一如自己始终思念着他一样。 如果丈夫也看到了这么一幕,相信他是无憾的。 姬夜熔陪小男孩玩了一会皮球,门口停着一辆车子,是来接她的。 为了不惊动小男孩的家人,连默坐在车内没下车,隔着车窗看到她素雅的容颜富有耐心的陪着小男孩玩着幼稚的游戏,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阿虞若是做了母亲,对待孩子会是一种怎样的温柔呵护。 程慕下车请姬夜熔上车。 姬夜熔与小男孩一家告别,上了车子,看到他也在车上,眉心微动:“你怎么来了?” 连默拿着纸巾的手温柔的拭去她额角的汗水,嘴角含着一抹*溺的弧度,“晚上要去景苑做客,你忘记了?” “时间还早。”姬夜熔有注意时间,才三点多。 “回夜园休息会,再换身衣服。”连默垂落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姬夜熔眼角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黑色的裤子,鞋子,深色的上衣,这样去景苑似乎是不太好。 * 回到夜园,姬夜熔洗澡从浴室出来,连默替她挑好衣服,一席白色长裙,婉约大方。 姬夜熔蹙眉,似乎不太想穿这样的衣服。 连默双手环抱在胸前,眸光灼灼的凝视她:“那你想穿什么?” 姬夜熔眸光扫了一眼衣柜,挑了一套浅色系列的上下套装,既休闲又干净利落。 连默倒是没有反对,拉着她坐在化妆镜前,用毛巾温柔的擦拭她长发上的水珠,眸光温热的凝视镜子里的人儿,可能是因为刚从浴室出来,清澈的瞳仁蒙着薄薄的水雾,没有了寒冽,多了一份迷离。 连默一边为她擦拭头发,一边似是很随意的问道:“阿虞喜欢什么样的孩子?” 姬夜熔想了一下,淡淡的回答道:“不哭不闹,听话乖巧,善良,明辨是非。” 连默:“……” 阿虞,哪里有孩子一出生就不哭不来,听话乖巧,还能明辨是非,又不是神童! 姬夜熔敛眉,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孩子,但是提到孩子,她很自然的就会想起连湛。 喜欢什么样的孩子,她是不知道,但讨厌的孩子就是像连湛那样的,所以只要和连湛相反的孩子,她都应该是喜欢的吧。 连默将她的头发吹干,从刘海处编辫子,一路到耳根子后。 编辫子这个技能还是在Eguisheim学会的,因为姬夜熔实在懒得打理这及腰的长发,有动过剪掉的念头,连默爱极了她这一束乌黑秀发,不舍得让她剪,便说以后她的长发交给他来处理。 每次洗过头都是他擦拭水渍,用吹风机吹干,再编一个利落的辫子放在侧边;时间久了,他编辫子的花样倒也多起来,不再只是单一的编一个麻花辫了。 姬夜熔看着镜子里的男子容颜俊朗,骨骼分明的手指熟练的处理自己的长发,脑海里莫名浮现一句话: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来娶我可好? 她还记得记忆里去基地看自己的那个白衣少年,不嫌弃她满手的泥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那一刻就好像他已握住了她的一生。 连默刚整理好她的长发,一丝不乱,手机响起,他去接电话,姬夜熔换上衣服。 红线洗澡前放置在梳妆台上,她拿起来往无名指上绕,单手却系不出来蝴蝶结。 秀美微蹙,刚想放下时,连默已经接完电话走过来,接过红绳,动作熟稔的将红线缠绕在她的无名指上,系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今天的第二次结婚,连太太。”连默凝视她的眸光里萦绕着*溺与深情。 姬夜熔低头看着红线绕指,片刻的沉默后抬头看向他,“其实你大可不必陪我去的。” “别说傻话了,连太太。”连默轻握着她的手,低头在红绳上亲了下,眸光深沉,“红线绕指,一生一世,非死不离。” 姬夜熔眼眸一掠,波澜渐起,心头轻颤着,原来他知道这红线绕指的深意。 红线绕指,一生一世,非死不离。 即便知道是这样,你依然选择将红线系在我的无名指上。 四哥,你是真的要陪阿虞冒这样的危险,做到非死不离! 连默低头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下,温柔的嗓音响起:“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3037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50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4 姬夜熔掠眸与他对视,在他清邃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模样越发清晰,轻轻的颔首。 连默与她十指紧扣,嘴角由始至终都噙着一抹笑容,“那我们出发吧。” 相视一笑,春风拂面,情意绵长。 * 车子停在了景苑的门口,连景亲自到门口迎接他们。 与姬夜熔截然相反的着装风格,连景一袭裹胸开叉红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长发挽起露出的嫩颈弧线优美宛如骄傲的白天鹅,披着一条深红色的薄沙披巾,脚下踩着的高跟鞋也是红色的。 她似乎格外偏爱红色。 如果说连景是代表着热情妖娆的红色玫瑰,那么姬夜熔便是清冽纯白的雪莲,出淤泥而不染,与生俱来的清冽,让人望而却步,没有足够优秀或强大的人根本就没有自信站在她的身边。 “欢迎你们来到景苑做客。”连景今天的妆容也格外的精致,眉眸含笑,红艳的唇瓣轻抿,处处透露着优雅的妩媚。 “谢谢景夫人的邀约。”姬夜熔淡淡的回应,在连景倾身过来拥抱自己的时候,也轻轻的拥抱住了她。 连默伫立在一旁,狭长的眼眸淡淡的睥睨连景,薄唇轻勾:“你今天似乎格外的漂亮。” “是吗?”连景松开姬夜熔,含笑的眼眸看向连默,问道:“那今天是你的姐姐美,还是你的阿虞更美?” 连默墨眉微敛,长臂轻拥住姬夜熔的肩膀,反问:“这还需要我回答?” 在他的心里天下间最好看的女子也不可能比得过他的阿虞! 连景倒也没生气,嘴角的笑愈浓,眸光扫向姬夜熔,像是无奈的在说:你看,这就是*眼里出西施。 三个人没有在门口久站,连景陪着他们一起去餐厅,因为他们的到来,餐厅特意布置了一下,花瓶里插着她最喜欢的红蔷薇,舍弃了水晶灯,而用了红色的蜡烛,就连烛台也是红色的。 餐桌中央摆放着熏香炉,丝丝绕绕的烟雾,香气在空气中挥发,周而复始。 各自入座,佣人摆放好餐具立场,姬夜熔注意到了,在连默的身边多了一副餐具。 连景亲自给他们倒酒,“还要你们稍等一会,我们还有一位贵客没有到场。” 连默挑眉,问道:“谁?今晚不该只有我们三个人叙旧?” 连景笑,没有立刻回答,手执高脚杯入座后,轻轻的晃动着酒杯里红如血浆的液体,烈焰红唇轻抿,“别着急,等贵客到了不就知道了。” 话音顿了下,目光捕捉到姬夜熔无名指的红线,又道:“你和连默结婚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好给你们准备一份新婚贺礼,恭喜你们啊,我先干为敬!” “谢谢!”姬夜熔举起酒杯,连景一饮而尽,她却始终没喝一口。 连默意兴阑珊,更是连酒杯都没碰一下。 连景像是没发现她们没喝酒一样,自顾的又倒了一杯,眸光映着淡雅的烛光,凝向姬夜熔,“说来我们也认识好些年,这好像还是我们三个人头一次这样坐下来喝酒聊天,没有别人。要是连城还在,就更好了。夜熔,你说是不是?” 姬夜熔神色沉静如故,唇瓣抿着一条直线,迟迟没有说话,凝视她的眸光不动声色的沉了。 连默直接整个轮廓线都紧绷了。 连景侧头看向连默阴沉的脸色,笑容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的明艳动人,风情妩媚,“瞧你,每次一提到连城就摆出这么一张臭脸!不就是连城爱夜熔,夜熔喜欢过连城,和他有过一个孩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阿虞亲自生的!” 她每多说一句话,连默的剑眉就皱的紧一分,寒潭犀利的射向她,宛如刀刃。 姬夜熔平静无波的眼眸泛起了波澜,看着自斟自饮的连景,声音机械缓慢的响起:“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你,连湛是我和连城的孩子!” 连景神色微怔,举着酒杯的手僵了两秒,反问道:“是吗?” “许是母亲告诉我的,你知道的,我和她还是有很多话聊的。”她对姬夜熔俏皮的眨眼,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云夫人恨我入骨,又岂会愿意让人知道她最疼爱的孙儿是我的孽种?”姬夜熔神色淡漠,剧烈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她此刻的镇定。 她一直都希望不是连景,一直到在景苑下车之前,她还是在心里期望不是连景。 可这样的期望,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 连景与她对视两秒,眸光无动于衷的移开,看向连默,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连默挺直的腰板往椅背上靠,狭长的眼眸泛着幽光,神色淡定,没有丝毫的意外,像是早已知晓一切。 “你问我的底线是在哪里!” 连景娟秀的眉头敛起,似乎是在努力的回忆,“我记得,我问你对夜熔的底线是在哪里,是她爱上了别人,还是她生下别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你知道了连湛的身份,你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看似很普通的一个假设的问题,却让连默对连景产生了怀疑,一旦有了怀疑,想要查一个人,哪怕对方隐藏的再好,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连景低头一笑,原来如此。 片刻又抬起头看向姬夜熔,“那你呢?你一直都那么相信我,又为什么突然怀疑我?” “鞋子。” “鞋子?”连景姣好的面容弥漫着不解,“你能解释的详细点吗?我可不是连默,就算你一个字不说,他也懂你在想什么。” 连默蹙眉扫了她一眼后,看向姬夜熔,眸底的光温暖缱绻。 姬夜熔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连景吗? 她,早已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连景了,她已被时间淹没,面目全非。 “云夫人被绑架至西骨山,我当时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根据高跟鞋我们找到了纪湘君,但是抓纪湘君的整个过程都太顺利,顺利的好像她是故意暴露自己让我们抓到她,甚至是……杀了她!” 连景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她和我,还有鞋子有什么关系?” “那天我和连默来景苑看你,恰好管家在整理你的鞋子,我发现你只穿一个品牌的鞋子,就是“光之女人”的那个牌子,可是我注意到了你的所有鞋子里,没有“光之女人”这双鞋子。” 当时姬夜熔只是觉得奇怪,抱着这份疑惑,她让辰影暗中调查云氏企业和连景。 “你一直都表现的很完美,完美的没有丝毫的破绽。可是往往最完美就是最大的破绽,你越是不想让人知道你有一双光之女人的鞋子就越代表你有问题!一个偏执到只穿一个品牌鞋子的人,怎么会没有这个品牌最奢侈的高跟鞋!这不合常理,也不符合你的性格!” 连景喜欢的衣服就会指定那个牌子里最好的那个系列中最昂贵的那件衣服,鞋子应该也是一样的才对! “辰影查到自从你接手云氏企业,表面上云氏企业发展越来越好,实际上云氏企业的资金流动很是诡异,这不得不让人想起了纪湘君的公司,一直在帮D&K犯罪集团洗钱!” 啪,啪,啪,啪。 静谧的餐厅响起了零散的掌声,连景放下酒杯为姬夜熔鼓掌,明眸凝视她和连默,赞叹道:“夜熔,你和连默果然是天生的一对!一样的聪明,一样的睿智,一样的心思缜密,一样的冷静,一样的——令人恶心!” 最后四个字逸出时,唇角的笑容敛去,近乎是咬牙切齿。 “连景,为什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姬夜熔眸光清冽的射向她,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别着急,我们的贵客到了!好戏,即将上演!”连景精致的容颜上重拾笑意,打断了姬夜熔的话。 只是这笑意不及眼底,显得冷峻无比! 餐厅的门忽而被推开了,姬夜熔和连默一起看去,进来的人,却让他们眸光一沉。 ——————————3000字—————————— 少爷:明天开始解开所有的谜底,等着我哟!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51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5 峻拔的身影被正统的西装裹装,一只手放在口袋里,阴厉的眸光扫到餐厅坐着的姬夜熔和连默,似是意外,又早已猜测到了。 早就知道今天不会是平静的一天了! 姬夜熔眸光凝视他,淡淡的抿出两个字:“霍……渊。” 连景薄唇含笑,起身迎接站在餐厅入口的霍渊,“是的,今天我们的贵宾就是霍渊,怎么说我们都是故人一场,叙旧的话,怎么可以少了他!连默,你说是不是?” 连默深幽阴冷的眸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沉默不言。 连景走到连默身边的位置,亲自拉开椅子,流光溢彩的眼眸看向霍渊,声音轻悦:“请坐吧,霍渊。” 尾音绵长,柔情似水。 霍渊面无表情的走到连景为自己准备的位置坐下,连景为他倒酒后,举起自己的酒杯,“虽然连城不在了,但是霍渊在也一样的,为我们的故人终于重聚举杯喝一个吧。” 连景站在霍渊的身旁,第一个一饮而尽。 连默、姬夜熔,甚至是霍渊都只是端坐着,无一人举杯,除了连景也没有人笑得出来! 连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发现他们都没喝酒,白希柔软的手指搭在了霍渊的肩膀上,眸光映着烛火凝视姬夜熔:“你们怎么不喝酒?怕我在酒里下毒?” 姬夜熔敛眸,未来得及开口,霍渊已经拨开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声音低沉:“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发酒疯?” 连景的手被拨开,脸色有两秒的僵冷,站直了身姿,轻盈的步伐走向自己的位置,边走边说:“不都说了,是故人重聚,叙旧罢了。” 霍渊剑眉敛起,寒意迸发的眼眸丝毫不相信她的话。 姬夜熔的眸光随着她窈窕的身子移动,淡雅的光线下,紧紧锁定她,声音清冽:“一直与D&K暗中合作的人是你!” 连景后背完全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惬意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云淡风轻的点头:“是。” 坦坦荡荡的承认,再也不用遮遮掩掩。 “偷我卵子与柳若兰交换的人,是你?” “是。” “柳若兰怀孕中毒,要求我去交换解药,这场局是你精心布置的!” “没错。” “教唆连湛杀我,又设计我亲手杀死连湛的人,也是你?” “恭喜你,又猜对了。” 连景每回答姬夜熔一个问题,就会喝一口红酒,神色云淡风轻,惬意的似乎在回答类似于“今天天气还不错”这样的话。 而她的每一个答案都让姬夜熔的心往下沉一分,一直往最冰冷最黑暗的深渊里*。 垂落在身旁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弥漫着寒意的眼眸看着她,咬唇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木槿,是不是你杀的?” 连景嘴角的笑意不曾改变,明艳动人的眼眸与姬夜熔对视,在她锋利如刀刃的目光注视下,笑意宴宴的回答道:“不算是吧!” 姬夜熔心头一紧,皱眉看向她,还没来得及再问,只听到她轻悦的嗓音缓缓的响起:“准确点来说,她应该是……自杀!” 自杀? 姬夜熔不相信木槿是自杀,薄唇轻抿,沉冷的嗓音里充满警告与掩饰不住的愤怒:“连景!” 连景举起白嫩的手指,示意她稍安勿躁,侧目看向坐在连默身边的霍渊,话却是对姬夜熔说的:“你此刻心里一定恨死我,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了,但你一定更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是不是!别着急,今晚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好好的来聊聊各自的人生!” 餐厅气氛静谧,几缕清浅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宛如命运的线,早已将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 红烛静静的燃烧着,留下红色的眼泪似乎在为他们的人生悲泣。 姬夜熔凝视她的眸光里说没有恨是假的,毕竟自己这满心疮痍,残废的右腿,伤痕累累的人生全部是拜连景所赐。 但是紧缩的心尖更多的是一惊一惊的疼,她没想过自己一直最相信的人,竟然就是将自己推入深渊里的人。 “连景,我是真的当你是朋友……” 她的话还没说完,连景“呵”的冷笑一声后打断她,“姬夜熔,我说你恶心都是抬举你了!事到如今你还有脸说拿我当好朋友?你见过谁会给自己的好朋友下。药把她送到别的男人的*上?还要找一大堆记者在门口守着,让她不但失去男朋友,还名声狼藉?” 卷翘的睫毛剧烈一颤,眸底泛起意外的波光。 连景冷笑:“没想到吧,我早就知道了!是你和连默设计我和许思哲上。*,是你们硬要拆散我和霍渊!你们逼的我不得不嫁给许思哲,过着每一天都无比煎熬的日子!” “所以……你就为了这样,恨我入骨,为此报复我?”姬夜熔失去血色的两片唇瓣,眼底里划过不可置信。 “难道这还不足够让我恨你吗?”红艳的唇瓣笑意敛去,眸光似是淬着剧毒,凝视着姬夜熔:“你知不知道失去挚爱的痛苦?你又知不知道每晚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拥抱、接吻、甚至是做。爱,有多恶心和折磨?姬夜熔,我所有的痛苦都是拜你所赐!” “让你和许思哲在一起是我的意思,根本就不关阿虞的事!”一直沉默的连默终于忍不住开口,幽潭射向连景,看她的眼神不亚于在看一个神经病。 “我知道是你,但她是你养的一条狗,事事听从你的吩咐,又怎么能说和她没关系?”连景嘴角勾起冷笑渗人。 连默皱眉,眉眸蕴满愠怒,因为她对阿虞的侮辱。 “连默,很多时候你和姬夜熔都很可笑,也很可悲!你们俩有那么的痛苦其实都怨不得别人,怨只怨你们自作自受!”连景看向他们的眼神弥漫着轻蔑与同情,“连默你明明对姬夜熔动了心,却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她,拿一个无辜的柳若兰做挡箭牌,欺骗姬夜熔,也欺骗着你自己!而你呢……” 她话语顿住,看向姬夜熔,讽刺愈浓:“你爱连默爱的命都不要,却不敢表现出来,把自己放在那么卑微的角落里,把自己搞的可怜兮兮的,给谁看呢?谁都看得出来你们为彼此动了心,却死不承认,一个用柳若兰做挡箭牌,一个利用连城,你们不觉得自己很自私也很无耻吗?但我也很感谢你们的自私和无耻,否则我的每一个计划都不会完成的那么顺利!” “够了,别说了!”姬夜熔停不下去,不对,连景说的所有都不对! 藏在腰间的银色枪支瞬间拔出,起身时枪管直指连景,“你为当年的事恨我,可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根本就没有对你下。药!”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连景凌厉的眸光迎上她,咬牙切齿:“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相信!你想杀我之前,我想在请你欣赏一点东西。” 话音落地,连景拿起了一直放在旁边的遥控器,按下红色按钮,她背后的那堵墙上挂着的薄沙缓缓朝着两旁移动,墙壁的中央嵌着液晶屏幕。 屏幕上光线暗淡,但不时能听到枪声,还有……叶愁生他们的声音。 姬夜熔眼眸一掠,握着枪柄的手收紧,质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连景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一只手端起高脚杯,回头看了一眼画面,嘴角晕开恶毒的笑容:“我想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大概就是钱了,只要有足够的钱,不管你想做什么事,只要出得起价钱,一切皆有可能!兵鬼是你的心血,兵鬼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你的至亲,单单只是让你亲手杀了月影和辰影的死,怎么足够折磨你,今天我就要你亲眼看着你那些所谓的好兄弟是如何被一百名雇佣兵割破喉咙,死在你的眼前!” “你——”姬夜熔看到画面里的伏臻倒在了枪林弹雨的血泊里,心如刀割,一种害怕和畏惧从灵魂深处迅速涌来,席卷了她整个人。 画面里有不少的墓碑,姬夜熔认出地点是着在名士园,可自己明明嘱咐过他们,留在总统府,为什么要去名士园。 连默眉心紧蹙,扫向连景,冷冷挤出两个字:“疯子!” 连景将他的话当做是赞美,抿唇一笑,看着姬夜熔苍白无色的面容,似是赏心悦目。 “姬夜熔知道为什么我每一次都能算计到你们吗?因为你们这群人有一个通病,你们太重感情,我只是把辰影的骨灰被挖出来的视频传给他们,他们就义无反顾的去名士园了!呵,连一个死人的骨灰都在乎,你们有时候真愚蠢的可悲!” “是愚蠢吗?”姬夜熔声音迟疑,目不转睛的看着连景,“你真的有爱过一个人吗?” 如果连景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她就不会做出这么多残忍之事。 “呵。”连景冷笑了起来,阴鹫无比的眼神瞪着姬夜熔,“你居然还有脸和我提这个字,当初是谁将这个字从我的生命中剥离走的?是你和连默,姬夜熔这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 “你要是不想兵鬼的人彻底死绝,乖乖的将你的枪头指向——他!” 葱白的食指指向了一直沉默的连默。 “只要你现在立刻杀了连默,我可以让那些雇佣兵立刻离开!” 姬夜熔心头一紧,声线收紧:“你根本就不是疯了,你根本就是一个*!” 连景丝毫不在乎姬夜熔怎么看自己,嘴角晕染着轻盈的笑意,眸光在姬夜熔和连默之前流转,“如果不是他一次次的放弃你,你根本就不必受那么的折磨与痛苦。姬夜熔,他根本就是恶魔,是你所有痛苦的来源,不值得被爱,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迷惑?开枪吧!只要你亲手杀了他,你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兵鬼的人也能活下来!” 她端着高脚杯起身,回头看向液晶屏幕宛如在欣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姬夜熔眸光隔着空气与连默交汇,他坐在那里,神色淡然,温柔的眸光凝视着她,没有半分的紧张或是怀疑她下一秒就会对自己开枪。 不,不是连景说的那样。 四哥,从来都不是自己痛苦的来源,相反,是四哥一次次的将她从冰冷的黑暗中拉了出来。 姬夜熔手里的枪毫不犹豫的指向了连景窈窕的身姿,“他们不会怪我的!” 因为他们会明白,受制于恶龙就永远无法战胜恶龙,想要战胜恶龙就必须要比恶龙更恶。 为了满目疮痍的过往,为了死去的两个孩子,为了月影,辰影,也为了木槿。 在这一刻她愿意舍弃良善,使自己亦成为恶龙,与之交战。 连景看到姬夜熔眼神里不杀连默的笃定,细若柳叶的眉头微敛,“姬夜熔,你没机会救他们了!”说话时,她已经将遥控器摔在了地面。 遥控器摔的七零八落。 “那你就去为他们陪葬吧!”姬夜熔面色萦绕着漠然,十指紧扣着扳机,就要开枪。 连景眸光倏然射向一直漠然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霍渊,声音沉冷:“你在等什么?还不杀了姬夜熔?” 霍渊眸光凝向连景的那一瞬间,手已经掏出了怀中的枪。 连默墨眉一掠,眉心沁着寒意,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嘭!” “阿虞!”连默脸色阴沉,来不及绕过桌子,直接从桌子上翻过去。 “嘭!” 连续三次声音几乎是一起响起的,而现场已经混乱成一片。 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腥血味与铁锈的腐朽味,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似是随时会熄灭了。 连默长臂揽住姬夜熔的肩膀,而她手里的枪口对准的是——霍渊! 霍渊右手举着枪,阴翳的眸光缓慢的落下,看到自己左边肩膀晕开的红色,似乎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在霍渊开的枪那一瞬间,姬夜熔的枪口突然对准霍渊,她怕霍渊对连默不利,连默却在担心霍渊会伤害姬夜熔,所以奋不顾身扑向了姬夜熔。 千钧一发之际,为了不误伤到了连默,姬夜熔举枪的右手移动了弧度,所以射偏了位置,本该射进霍渊心脏的子弹,射进了他的肩膀! 姬夜熔和连默都没有受伤,因为霍渊手里的枪口对准的是——连景! 连景跌坐在地上,原本泛着讽刺笑容的眼眸呆滞的凝视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整个人呆若木鸡。 第一声是破门而入的声音。 第二声是霍渊朝着连景开枪的声音。 第三声是姬夜熔对霍渊开枪…… 姬夜熔射中了霍渊,霍渊却没有射中连景,因为在那电光火石间,原本不该出现在景苑的人,突然出现了。 他不但出现了,他甚至毫不犹豫的选择推开了连景,自己却来不及躲开,霍渊手里那把枪的子弹,准确无误的射进了他的胸膛。 白色的衬衫瞬间晕染开一片鲜红色,身子僵直却又坚决无比的挡在连景的面前。 连景不可置信的眼神射向霍渊,听到自己的声音近乎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颤抖与呐喊:“你要杀我,你居然要杀我!霍渊!” 霍渊眼神意外的从她面前那挺拔的身影上扫过,有些遗憾这一枪没有射中连景。 眸光再转移向连景的时候既冰冷又厌恶,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似乎连和她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沉重的右臂慢慢的移动,似乎想要把枪口再次对准连景。 “不要——”挡在连景面前的人声音艰涩而出,想要再次挡在连景的面前,身子却不听使唤的往下跌。 “思哲!”连景连忙起身抱住中枪要倒下来的许思哲。 可是她根本就撑不住他健硕的体重,反而陪着他一起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他,苍白的容颜上写满不可置信与不解,“你为什么要回来?又为什么要救我?我根本就没爱过你……我一直都在恨你,在报复你!” 许思哲靠在她的怀中,胸口绽放的红花,与她身上的红色形成一色;清邃的眸光深情缱绻的凝视着他的妻子,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声音嘶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连景摇头,“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什么不知道!孩子不是你弄没的,是我故意设计你的,是我想要折磨你!许思哲,你根本就不该救我!” 许思哲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温柔,夹杂着浓郁的歉疚,“景儿,我们是夫妻,就算我喝醉了,我有多舍不得伤害你,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那晚他是喝多了,可是情。欲来得太快,太过猛烈,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发生那样的事,他怎么会一丝怀疑都没有! 她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虽然刻意毁掉了检验单,但他若想查是能够查得出来的。 他一直都没有去查,默默的忍受她的憎恨,承受她想要给自己施加的那层负疚与罪恶感的枷锁。 连景怔住了,不敢相信的盯着他。 他知道? 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还要奋不顾身的救自己?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她的计划范围内。 “为什么?”烈焰红唇颤抖的碰撞,发出虚软的声音,眼睛里写满了不懂。 为什么她一心深爱的人要亲手杀了自己,而她仇恨多年一心想要报复的人,却愿意奋不顾身的救自己! “景儿……”许思哲深邃如海洋的眼眸凝视着她,因为一直在失血,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连带着唇瓣都似白纸,声音像是天空里的雪花,透着三分虚软,七分的无力,缓缓响起,断断续续的,“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就是,那晚没忍住,要了你的身子!我只是,只是太想拥有你……想要给你一份幸福。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爱他……爱得那么深……我给你的幸福,反而,反而成为了你的痛苦……对、对不起……景儿。” 他曾经以为只要结了婚,只要时间久了,他能一点一滴的融化连景的心,会让她爱上自己,彻底忘记霍渊。 可是他忘记了:爱情,从来都不是付出的够多,加倍努力就一定能够得到回应。 这些年看着她在自己身边那么痛苦的活着,他早就悔不当初,所以不管她如何的无理取闹,如何的在姬夜熔面前扮演者弱者,他都一言不发的默认着。 因为爱她,因为想要竭尽所能的补偿她。 连景紧紧的抱着他,看着他充满负疚的眼神向自己道歉,看着他胸膛的血液肆意的湿濡了自己的红裙,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着说是手足无措。 “当年对你下药的人,让记者堵在酒店门口的人,是我!” ————————————6073字———————— 少爷:最近有没点亮VIP的读者留言,没审核,直接点删除了。是VIP的读者,记得先点亮VIP,再来留言吧!谢谢!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52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6 连景的身子猛然僵硬,抬头不可置信的凝视向霍渊,宛如晴天霹雳,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薄唇轻扯:“你说什么?” 霍渊薄唇紧抿没有打算回答她的话,幽邃的眸光悲悯的看着她。 “呵呵……呵呵……”连景笑了,笑声苍凉,支离破碎,“你让我对连默下毒,我做了,你想要我解决掉姬夜熔,我虽没有杀她,却也折磨的她生不如死,我甚至为了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下药、记者都是你做的,甚至是要亲手杀了我!为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 姬夜熔听完连景的话,眼神倏然一冷,射向霍渊,是……他?! “若不这样做,你怎么会嫁给许思哲,又怎么会恨姬夜熔连默入骨?”霍渊沉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盯着连景的眼神充满恨意,“我是要你解决掉姬夜熔,可我没有让你杀了小槿!” 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哈哈,哈哈哈哈……”连景放声的笑起来,蕴满潮湿的眼眶里流出一颗豆大的眼泪,晶莹剔透,闪烁着破碎与绝望。 霍渊要杀她,她没有流泪。 许思哲为她挡枪,她很感动,但也没有哭。 但在霍渊说出这一切都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时,她强忍着的潮水终究忍不住的流下来了。 “霍渊,你到底是骗了我,你终究还是……爱上了她!”洁白的贝齿咬着红唇,哽咽着,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那是一种世间任何一种苦楚都无法比拟的。 “你说过你不爱她,你只是在玩弄她,你骗我!” 她越说越激动,情绪歇斯底里,最后三个字近乎是吼出来的。 霍渊沉默,亦是默认。 连景一边流泪,一边笑,低头看已经奄奄一息的许思哲,声音幽然:“我白恨了你一场,你多蠢啊!为什么还要回来救我,我选择在你离开的时候动手,不是怕你受伤,是我觉得你没有资格和我死在一起。许思哲,你没资格。” “景……儿……”许思哲看到她的泪,她的绝望,心痛无以为继,沉重的手臂想要抬起来,使劲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举到了半空,手指剧烈的颤抖,很想很想再触摸一次她的脸颊。 她不会明白,此刻的她多像一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那般的无助与绝望。 自己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许思哲眼神拼命的看向连默和姬夜熔,闪烁的眸光像是在乞求着他们。 姬夜熔和连默静静的伫立一旁,神色漠然的看着眼前这破碎不堪的一切。 善与恶,爱与恨,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打碎了,混乱满地,无从收拾。 浓密如扇的睫毛下有湿润缓慢的流下,疲惫的眼帘终究忍不住的往下落,在半空中颤抖的手,最终遗憾的没有触碰到最爱的那个人的脸颊倏然落下。 宛如黑夜中盛放的烟火,绚烂美轮美奂,却都只是刹那。 连景眼睁睁的看着许思哲的手垂落下去,闭上了眼睛,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终究忍不住悲痛哭出声。 湿热的液体肆意的在脸颊上泛滥,分不清究竟是因为霍渊的背叛与伤害,还是恨错了许思哲,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离开。 姬夜熔清冽的眼眸从霍渊的脸上转移到墙壁上液晶屏幕上,战火持续,每一次的枪声都像是击中了她的心脏。 “连景,我们当初只是想要制造你和许思哲的绯闻,给你们相处的机会,下药的事与我们无关!你恨我,想要怎么折磨我无所谓,但这一切都和兵鬼的人无关,你放了他们!” 所有的事情都是霍渊设计的,连景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用来对付姬夜熔和连默的棋子。 听到姬夜熔的话,连景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将堵在咽喉中的痛苦咽下去,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 水雾氤氲的媚眼深深的看了许思哲一会,小心翼翼的将他放下。 她手扶着墙壁,支撑自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向姬夜熔的眼神里只余灰烬,声音沙哑的响起:“一步错,步步错,姬夜熔,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只好一错到底。” 姬夜熔闻言,黛眉轻蹙。 “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霍渊,即便我嫁给许思哲以后,我也没有和霍渊断绝过联系!我们暗中联络,他要帮我他,巩固他的政权,弄垮连家的根基。连默的中毒,柳若兰的中毒,连湛的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联手策划,为的就是打垮你们,有关于你的那些负面消息也是我们对外放的,目的就是让连默为了你,身败名裂,失去人心,离开总统这个位置。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霍渊爱上了你的妹妹,木槿……” 连景看向霍渊,笑容绝美,又绝望至极:“自从她死后,你的心思就越来越不在政权上,你甚至不再想争夺权力了,对吗!” 霍渊鹰眸寒冽的凝视着她,始终沉默。 可连景也已经懂了,再次看向姬夜熔,轻声道:“姬夜熔,其实你的人生一直都很可怜,你就像是一只可怜虫。你深爱的男人,自私软弱的不愿爱你,一次次的放弃你,而你自以为的至亲木槿,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 不等姬夜熔说话,她自问自答道:“因为她要保护霍渊,保护要害死你的凶手!我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和霍渊的计划,包括你的死!我问她,在活着和爱情之间她要怎么选择!如果她活着,我就会把一切都告诉连默,以连默对你的感情,他绝不会放霍渊一条生路;如果她选择为爱而消亡,我会继续保守秘密。你知道么,那天我就在咖啡厅外面看着她,她明知道霍渊是害死你的凶手,可是在保护霍渊与为你报仇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姬夜熔,你的妹妹,为了爱情果断的放弃你……” “够了,你给我闭嘴!”最先出声的是霍渊,深邃的眼眸里因为想起那个女子而弥漫起浓浓的思念与哀伤。 看向连景的眼神里充满毁天灭地的恨意。 连景看到他眼神里对那个女人的思念,对自己的恨,轻轻的笑了,心里的痛却是深入骨髓。 她始终就不明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愿意为他死的人是自己,为什么他爱的偏偏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连景看向神色呆滞的姬夜熔,嘴角勾起一抹妖娆成殇的笑意,“姬夜熔,连默应该没有告诉你吧,你的好妹妹木槿死前不久刚刚流产,那个孩子是霍渊的!” 姬夜熔身子蓦然一僵,侧目看向身旁的俊颜,眼神里弥漫着诧异与不可置信。 连默墨眉紧皱,揽着她的肩膀手指不住的收紧,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已经默认了。 木槿死后的尸检报告中是有写她刚刚流产不久。 他一直没告诉姬夜熔,因为木槿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干净纯洁的小女孩,如果让她知道木槿死前和她一样,流过产,她该有多难过。 姬夜熔眼神里突兀的迸出前所未有的恨意,已经完全顾不得去想木槿在自己和霍渊之间的抉择;声音冰冷至极的质问:“霍渊,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流产? 她根本就不敢将这个词和自己的木槿联系到一起! 霍渊心里最大的伤口就这样被连景当众撕开,鲜血淋漓,血流成河。 他沉默不言,因为他也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是啊,霍渊,你到底都对小槿做了什么? * 光线淡雅的房间里,他赤身拥着她,动情的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气息融合,旖旎弥漫。 在紧要关头,他还是强忍住了冲动,温情的厮磨着她的唇瓣,“小槿,你若是怕,现在还来得及喊停,没关系的。” 她还太小,他不忍这么早的剥夺了她的清白! 她迷离的眼眸痴迷的凝视着他挂着汗珠的俊颜,白希修长的手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那一瞬间,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自制力在她稚嫩的身体里统统化为灰烬,溃不成军。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那一刻心里的欢喜与满足不亚于得到了全世界! 木槿是他遇见过的最干净单纯的女孩,她无求金权,无求拥有更多,只想和他简简单单的在一起。 可偏偏自己给不了她,但她也从未责怪过。 因为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每次的见面都是偷偷摸摸而又短暂的,所以他们都加倍珍惜和对方在一起的时间! 怀孕的事发生的很突然,她吓坏了,他也愣住了。 毕竟她还那么小,毕竟他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就能给她一个未来。 她战战兢兢的等待了几天,在听到他哑着声音说:小槿,你还小,未来我们会有更多的孩子。 当下她泪如泉涌,伤心的问他:“以渊,你不要我们了吗?” 她的泪,近乎让他心碎,他也很想留下这个孩子,很想立刻对全世界宣布:我们在一起了。 但是他不能,他还放不下那些名利的追逐,也不敢轻易的冒险。 他吮干她脸上咸湿的泪水,心疼道:“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小槿,你现在还小,我现在甚至都保障不了你们的安全!” 那么他怎么敢让她生下孩子,冒着风险。 木槿知道他此刻正在追逐名利的道路上无法停下脚步,这个时候自己硬是要生下孩子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为了不成为他的绊脚石,木槿最终还是忍痛点头答应放弃这个孩子。 流产手术是霍渊秘密安排的,他全程陪在她的身边,在她痛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和她说:“小槿,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有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个孩子!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她承受着身体与心里的痛苦,看着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温柔与坚定,那么笃定的相信着他每一句话。 可是他怎么会想到那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也是此生唯一的孩子。 在他生日的时候,她曾经附在他的耳边唱过几句歌:把每天当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他问她,这是什么歌。 当时她并没有回答,只是一脸甜蜜娇羞的笑容靠进他的怀中,说: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后来他终于知道她在自己耳边的唱的那首歌叫《死了都要爱》。 她做到了像自己说的那样,死了也一样深爱无悔;而他呢? 他做了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隔着玻璃,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与温柔,充满了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而他连去最后抱一抱她都做不到。 小槿走了,也带走了他满腔的热血与柔情,他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只留一具躯壳。 无数个夜晚,他都在深深后悔与自责,为什么要一心追求名利,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带小槿走,去哪里都好,只要他们在一起。 他再也无心追求名利,至高无上的荣耀与辉光,只想要让小槿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白日他依旧是人前的那个冷峻坚毅的霍渊,活在掌声和光环里,夜晚他只是一个失去挚爱之人的躯壳,他的灵魂早已跟着小槿一起离开了。 他不死不疯,表面无动于衷,暗地里却一直在查小槿的死因,一直在找连默究竟把小槿藏在哪里。 直到查到连景曾经出现过在咖啡馆的附近,他恍然间明白了,也愤怒至极,恨不得立刻杀了连景,她怎么敢,怎么敢动他的小槿。 但是他迟迟没有这样做,因为连景早已不是当初的连景。 她不但取得云璎珞的信任,进入云氏,在公司内部一步步的掌权,暗地里还与D&K勾结,有了D&K的暗中支持与保护;霍渊想要杀连景,就必须三思而后行。 因为他是霍家的掌权者,连景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会祸及到整个霍家。 他煎熬的活了两年,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对连景出手,一旦出手就必须置连景死地,哪怕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他没想到姬夜熔还活着,更没想到连景策划出一连串的阴谋陷阱要折磨姬夜熔! 知道所有的事情发生,他却不能阻止,否则会让连景对他起疑,那么两年的忍耐都白费了。 令他意外的是在云璎珞要杀姬夜熔的时候,连默会奋不顾身的救她,哪怕是在用自己的命做赌注。 看到姬夜熔呆滞的神色,他突然想到了小槿,小槿那么在乎姬夜熔这个姐姐,自己已经害了姬夜熔一次,让小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不想再看着姬夜熔死第二次,小槿会伤心的。 他毫不犹豫的夺下了云璎珞手里的枪,救了姬夜熔一命。 其实那时候起,连景就已经怀疑他无心夺权了吧,所以她疯狂了,愤怒了,不断做着一些疯狂的举动,甚至不惜曝光了自己和纪湘君。 * “霍渊,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她!你怎么可以!”姬夜熔咬牙切齿,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悔恨的男人,丝毫都不会同情他,更不会原谅他! 霍渊想要夺权,他想怎么折磨自己和连默都没关系,因为他们活在这个圈子里,早已做好了承受一切痛苦的觉悟。 可是木槿不一样,她一直被自己和四哥安放在这个圈子之外,她的世界是干净而单纯的,她本来应该有一个明媚美好的人生,却因为霍渊,她的生命在最好的年华突然没落了,消失了,再也触摸不到了。 姬夜熔岂能不恨他! 但比姬夜熔更恨他的人是连景,她步伐踉跄的走到餐桌前,手撑在了餐桌上,眸光深切的凝视着霍渊,直到此刻,她依旧爱着这个男人。 “霍渊,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为什么你会爱上她?你告诉我好不好?” 霍渊深邃的眸光对上连景充满请求的眸光,沉默许久,低低的声音道:“她很单纯,善良。” 连景微怔,片刻反应过来,痴痴的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霍渊,当初我也很单纯,很善良,到底是谁把我变成今天这副摸样?” 她曾经以为霍渊对木槿不一样,是因为自己,因为木槿和自己的名字有一个同音字。 她也以为霍渊对木槿只是玩玩而已,可是后来渐渐的她发现不是的,他看木槿的眼神与和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的。 他看自己的时候眼神里的温柔远不及看木槿的时候万分之一,更没有看木槿时那一抹炙热。 自从木槿死后,每次见面,他甚至都不愿意再抱自己了。 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变了。 景和槿,差了一个“g”,终究是还是有区别的。 霍渊再次的沉默,没有说话。 连景潮湿的眼眸里光芒爱恨交织,抱着心里最后一丝希望,问他:“霍渊,你真的有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没有!”薄唇轻启,声音沉冷的响起没有一丝犹豫,霍渊看着她刹那间血色尽失的脸色,无情道:“如果你不是总统的女儿,我连看你一眼都不会!” 由始至终,他都只是将连景当做自己争权夺势的道路上一块垫脚石,一颗棋子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手中的这颗棋子会毁了他这一生的挚爱! 连景身子猛然明显僵住,哀凉的神色绝望无比,低垂的眼帘遮挡出眸底的破碎,被咬的破碎不堪的唇瓣轻抿:“你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都没有……你甚至都不愿意骗我一下!” 她回头看躺在地上的许思哲,眼底的潮湿在脸上肆意泛滥成灾。 “你拼了命的爱我,我却拼了命的去爱别人。你说,我们俩到底谁更傻一些?呵呵……” 水雾婆娑的眸光满满的转移到连默的脸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欲语还休泪先流。 连默深邃的眸光看着她,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痛恨她,声音漠漠的,“许思哲是真正爱护你的人,我只是想把你放在一个爱你的人身边,因为我一直都把你当姐姐。” 在父亲漠视,母亲憎恨,兄长虚情假意的环境下成长,连景始终是那个付出真心给他的亲人;他知道霍渊只是在利用连景,他不想连景受到伤害,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将她送到许思哲的身边,却不知道这会让她恨自己到了极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连景咬着渗着红色血珠的唇瓣,看着姬夜熔和连默,幽冷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我的人生已经彻底毁掉了,那么你们都来陪陪我吧!我知道现在外面已经被你的人包围了,但兵鬼的人别想活,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这个餐厅,我早就知道你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所以我在餐厅的下方放了定时炸弹,再有三分钟吧,我们统统会死在这里!” “我既然敢带阿虞来这里,你认为我会没有准备?”连默神色冷峻,直到此刻她还死性不改,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连景怔愣两秒,淡淡的“哦”了一声,“那也没关系,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姬夜熔,连默,我诅咒你们,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墓……” 话音未落,她一直放在餐桌下面的手,突然拿出一把枪。 ————————6363字—————— 少爷:白送了363个字,唔,我真是好人呐!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53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7 姬夜熔看到她手里的枪,本能反应就是为了保护连默和自己,手里紧握的枪口对准连景,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嘭! ……嘭! ……嘭! 几乎是在同一秒钟,不约而同的响起三声枪声。 姬夜熔怔住了。 连默亦是。 连景的后背中了一枪是姬夜熔开的,正面腹部也中了一枪,是……霍渊开的枪! 她手中的枪口对准的不是姬夜熔也不是连默,而是——霍渊。 霍渊低头看到自己的左边胸腔涌着鲜红色的血液,墨眉微敛,无悲无喜,再看向连景。 连景身上的红裙因为自己的血液变得更加妖艳,苍白无色的唇瓣晕开似有若无的笑容,手里的枪根本就没有力气握住,“啪”的声掉在地上。 眸光看着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声音幽然:“如果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哪怕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就像,就像我也只愿意死在,在你的手里……” 霍渊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深邃的眼眸里眸色开始变得涣散,峻拔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那一刹那间,他好像看到眼前有一道白光闪现,白雾朦胧中,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施施然的向他走来。 轻悦的声音宛如银铃般好听,一遍遍的唤着他:“以渊,以渊,以渊……” “小槿……”干涩的唇瓣微张,发出虚软的声音:是你来接我了吗? 对不起,小槿,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小槿,我让你等的这么久。 对不起,小槿,你愿意原谅我吗? 受了伤的手臂像是感觉不到痛,在半空中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触碰近在迟尺的那张灿烂的素颜,指尖只差0.1毫米眼看着就能触及到她温暖的脸庞,身子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溅起了满地尘埃喧嚣。 眼前的她如同海市蜃楼,瞬间消失不见。 鹰眸眼角缓缓的流出一行悔恨的清泪。 小槿,你是不肯原谅我吗! 浓密如扇的睫毛剧烈的颤抖,感觉很累,撑不下去了,真的太疲倦了,也太过想念小槿了。 身为霍家的掌权者,这么多年他一心想要在政权上谋得更高的成就与荣耀,他千般算计,万般布局,自以为滴水不漏,以为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中,却不料这一切皆会因为一个叫“木槿”的女孩而彻底被打乱。 他机关算计,把每一个人都算计进去,却独独没想到会连同自己也算了进去,万劫不复。 疲惫不堪的眼眸缓缓的阖上那一瞬间,他似乎是被一道强烈的光席卷离开,时光倒流,时间倒退到了他初次见到她的那一天。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他受邀回母校做一个演讲,演讲结束,他推脱了应酬,想要独自去校园走走,便让司机将车子停在校门口,不用开进来,以免影响到学校里的学生。 他刚走活动中心的大楼走出来,看着多年没回来的母校变化很大,与他读书时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 步伐还没迈起,突然有一个倩影倒退,猝不及防的跌进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的伸手抱住,避免她跌倒;另外一只手敏捷的抓住了半空掉落下来的羽毛球。 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素雅的脸庞,薄如蝉翼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眸清澈见底,小巧圆润的鼻梁下红唇微抿,片刻的反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羽毛球,从他的怀里挣脱开。 “我认识你。”她站定脚跟,看着他,笃定道:“你是霍渊。” 霍渊墨眉微敛,还从来没有人敢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敢直呼他的名字,都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霍先生。 女孩转动手里的羽毛球,片刻的沉默,又道:“这个,谢谢了!再见!” 转身要走,霍渊突然开口:“你刚刚没去听我的演讲。” 她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红白相兼的运动鞋,扎着马尾,手里拿着羽毛球拍和羽毛球,额头上还布满细汗,一看就知道她是刚运动完,而非是去听演讲的。 “我为什么要去听你演讲?”她娟秀的容颜上涌上笑意与潇洒,“平日里课本上的知识就足够无聊,再去听你说那些大道理岂不是更无聊!还不如打一会球!” 霍渊嘴角极浅的往上勾了一下,这个女孩子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 “你很喜欢运动?” “不喜欢!但也不排斥活动活动筋骨,出点汗!” “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一场?”霍渊很多年没打过羽毛球了,他现在的运动除了高雅的高尔夫球,似乎也就是跑跑步,举举哑铃。 女孩子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笑道:“下次吧!”他这一身西装革履哪里是运动的模样。 说完她挥了挥手里的球拍,转身就走了。 霍渊眼底涌上笑意,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孩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底的光明亮清澈,声音轻悦的随风传入他的耳畔:“要是你还能再见到我,我就告诉你!” 这么多年霍渊见过不少类型的女人,或小家碧玉或风情万种,或妩媚性感,或清纯高冷,但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一个女孩,给人感觉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连笑都是情不自禁的由内而外。 她有点相似与他的妹妹霍以沫,但比沫沫更加的单纯开朗。 这个女孩,让他印象深刻。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应酬的时候,无意间相遇。 他应酬喝的有点多,出来透透气,而她和同学聚会,也喝多了,跌跌撞撞找不到包厢了。 霍渊上前扶住她,“我们又见面了。” 她抬头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好久,终于认出他来,“霍……渊!” 霍渊点头,“这一次是不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木槿,木槿花的木槿,朝开暮落,又命扶桑,所以你也可以叫我桑桑!”因为头太晕,浑身无力,她靠在他的怀中,声音慵懒,“虽然他们都觉得朝开暮落太过悲凉,可我却认为在有限的时间里绽放出最美的一面,已是无憾,你说是不是?” 她抬头瞧着他冷峻的容颜。 霍渊清邃的眼眸里倒映出她干净的容颜,尤其是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像是一只小懒猫,让他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一个女孩子喝成这样,太危险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回家,姐姐会担心。”她摇头,不愿回家。 “那你想去哪里?” “同学家,我和她们一起回去!”说着,她就要从他的怀中挣脱。 但是她根本就走不了直线,霍渊温热的大掌一直没离开过她纤细的腰肢,她都喝成这样了,她那同学只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去开个房间,你就在房间休息*,可好?” 木槿从他的怀中挣脱,后背靠在墙上,勉强站稳,抬头看他,眯着眼睛道:“你别以为我喝醉了你就能欺负我,我姐姐很厉害的,你要是敢欺负我,她会“biu”毙了你!” 说着还用手做了一个枪指着他。 “呵!”霍渊忍不住的笑出声,因为她的憨态可掬,很是可爱。 还知道不能随便去男人开的房间,没醉到一点意识都没有。 “放心,我不会欺负你,我把你送过去就离开,你好好休息。”他虽然毕业很多年了,但她和自己是一个学校,也算是他的学妹! 而且她一看就比自己小的都快一轮了,自己差不多都能做她的叔叔,他还不至于*到对小女孩下手。 木槿迷惘的眼神看着他许久,红唇轻抿,“我能……相信你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相信?” 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笑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前倾斜,霍渊连忙伸手抱住她。 木槿靠在他的怀中,闭着眼睛呢喃:“你别欺负我,我姐姐可是……” ————————————3000字———————————— 少爷:下午还有一更!正文已经写到三分之二了!番外还没决定写不写,到时候看。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54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8 话还没说完,她就睡着了。 霍渊低头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着了,不知道是该觉得高兴,还是好笑。 这么容易就相信他,是不是也太天真了。 打横将她抱起送去电梯上顶层的酒店总统套房,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上,脱下鞋子,盖好被子。 坐在*边仔细瞧着她清秀的五官,眉眸里还揉着稚嫩与青涩。 “天真的小姑娘,你该庆幸遇到的是我,不管你姐姐是谁都不会欺负你!好好睡吧!” 霍渊看到她露在锦被外的手紧紧攥着手机,伸手将手机拿出来,将她的送放进被子里。 片刻的迟疑,用她的手机拨了下自己的手机,感觉到口袋里的震动,挂断后将自己的号码存进她的手机里。 将她的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头柜上,起身离开。 欲要关上卧室的门时,又多看了她两眼,自己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样干净单纯的女孩,所以在自己随手方便的时候,想要保护好她身上的那份干净与单纯! “好梦,小姑娘!” 再见霍渊已是一个星期后。 这一个星期里木槿心里其实挺纠结的,她知道霍渊和姐姐阁下似乎不是同一个政权理念,自己也不该和霍渊走的太近。 可那天晚上霍渊把自己安顿在酒店里好好休息,怎么都算是帮自己,应该要向他说声谢谢。 手机里有霍渊的电话,想必是他特意留给自己的,这样都还不打电话说谢谢,似乎真的说不过去。 霍渊在电话那头问她打算怎么谢自己! 木槿犹豫下,随口说:要不请你吃饭! 其实她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觉得霍渊这样的大人物,哪里有空吃她请的饭! 岂料霍渊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时间还就定在当天晚上,木槿拿着电话傻了很久,最后笑了。 吃饭就吃饭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木槿选择吃饭的地方就是自己去吃过觉得味道还不错的一家餐厅,特意订了包厢。 霍渊不免好奇问她,两个人吃饭为何要特意订包厢。 木槿半真半假道:“免得你这个大人物吃饭吃到一半被人认出来,被索要签名啊!” 霍渊笑了,是那种很轻松自在的笑,无需警惕防备什么,更不必担心。 一顿饭吃下来,木槿发现他并没有电视上那样威严不可靠近,也没有像姐姐说的那样狠毒残忍,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普通人,还是一个很帅,沉稳内敛有内涵的普通人。 这顿晚餐也是霍渊吃的最轻松,享受的一次,没有酒桌上的刀光剑影,酒杯交错,只有简单的美味佳肴,与她银铃般的笑容。 自那晚后他们算是有了交集,但因为霍渊的工作很忙,他们的联系并不算密切,有时一个星期同一次电话,有时候半个月见一次面,又或者两三天一条短信。 他们能谈的话题也很多,有经济,有电影,有生活琐碎,各种各样的话题,独独不谈“政治”,这就好像是他们俩的默契,与生俱来。 霍渊从来都不会邀请她去看电影或是送花送礼物,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将她视为一个被自己追求的女人,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毫无社会阅历,需要保护的小女孩。 他有空会约她出来走走,随手带些小点心给她,都是在一些清净无人的地方,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若是被人曝光他们的联系,怕会打扰到她平静的学校生活。 木槿倒不怕他,也不防备他,偶尔也会带一些街边的小吃,请他尝尝鲜。 霍渊心里是知道的,这个小女孩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但是这份特别却不是他能够说出口的。 她太小,也太单纯,在霍家这样的光鲜亮丽实际却鱼蛇混杂的豪门里,容不下她的单纯和天真! 他就是想着能看看她,与她说说话,放松自己,已经很好了。 若是有一日,她有喜欢的人,只要待她好,他们就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各自生活好了。 但他不知道那一日来的会那么快,而且她喜欢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那天见面之前他们有一个半月没见面了,因为他一直都在忙碌,实在抽不出身。 他们在郊区的一个度假胜地沿着湖边散步,闲聊,走了许久,大概是累了,便坐下来休息。 她双手撑着下巴望着日光粼粼的湖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霍渊坐在她身边,将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给她,随口问道:“在想什么呢?” 木槿看都没看他,脱口回答道:“在想你呀!” 一瞬间气氛突然变得微妙,玄之又玄,吸进肺部的氧气似乎都是粉色。 阳光下她素色的脸颊逐渐被红晕占据,洁白的贝齿轻咬着红唇,心里像是在拔河。 霍渊拿着矿泉水的手僵住都忘记抽回来了,看着她的娇羞,心头又是激动的开心,又是矛盾挣扎。 “霍渊,我喜欢你,你喜欢不喜欢我?”木槿鼓足勇气,胆怯的看着他,问出这个在心里酝酿很久的问题。 霍渊避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将矿泉水拧好瓶盖,放一边,声音故作淡定道:“木槿,我比你大很多,足可以当你的叔叔……” 不等他说完,木槿打断他的话,凑近他又问了一遍:“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我!” 霍渊挑眉,他已经很了解木槿了,单纯而又固执。 “不喜欢!你和我妹妹差不多大,我把你当小妹妹一样看待!”他看着木槿眼底的期望一点点的熄灭,波光黯淡,其实他真的很想告诉这个姑娘,自己对她的真实感觉,但是他不能,因为她还太小,而自己的世界又是那么的复杂,暗暗的深呼吸,狠心道:“木槿,你还小,你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依赖。你对我只是一种对长辈的依赖,不是爱情……” “你真的不喜欢我?”木槿再次打断他的话,固执的问了第三遍。 霍渊心里叹气,脸上还必须冷着,严肃的告诉她:“不喜欢!” 木槿眼眸低垂,点了点头。 在霍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起身,三步并一步的走到湖边,毫不犹豫的*一跃。 湖面的平静被打破,水花四溅,霍渊脸色刹那苍白,紧张的喊了一声:“小槿——” 没有半点的迟疑,紧跟着一起跳进了湖水中。 此生他没有这样害怕过,害怕她会出事,害怕自此再也见不到她。 霍渊在湖水下找了又找,怎么也找不到她,不断的往更深处游,不断的换气,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 该死的就是找不到她。 霍渊游到水面换气,眸光还在不断的寻找她,充满担心的声音不断的唤着她:“小槿,小槿……” “不是说不喜欢我吗?” 身后传来轻悦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身后,潮湿的头发都在身后,鹅蛋脸上挂满水珠,映着水面上的光,格外的动人。 霍渊想都没想,本能的转身狠狠的抱住了她,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木槿抱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继续调侃他:“霍叔叔,你这么抱着你的晚辈好么?” 霍渊听到她调皮的揶揄,又气恼又好笑,抱着她的手松开了,大掌滑落在她的翘臀上用力的捏了下,佯装怒意道:“谁准你这么胡闹的?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哎呀!”木槿被他捏疼了,而且被他捏屁屁,有点害羞,看到他为自己担心,为自己着急,心里又有些小得意:“你忘记了啊?我是学校游泳队的队长,代表学校去参加过很多比赛,拿过很多冠军!这点深度的水,怎么可能会让我有事!” 霍渊无言,是啊,自己怎么就忘记她可是游泳冠军! 当真是关心则乱! 木槿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清澈的眼眸里充满笑意,一字一顿:“霍,叔,叔,你,喜,欢,我……” 话音还未落,他已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了她沾着水珠的红唇。 木槿怔愣了下,闭上眼睛任由他亲吻着自己,生涩的回应着他。 在感觉到她不会换气,快窒息的时候,霍渊停下来,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与她的小鼻子温情厮磨,声音喑哑:“小槿,我比你大很多。” “我知道。” “我的世界很复杂。” “我也知道。” “我——” 话音未落,木槿突然掠眸看向他,认真的问道:“你会伤害我吗?” ——————————3114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55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19 霍渊没有立刻回答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一记怜惜的吻重重的落在她的额头上,声音喑哑笃定:“不会,小槿,此生我决不负你!” 她是那么的美好,像冬日里的阳光,像春季里的绿草鲜花,像是天边那一抹悠悠白云,像他生命里的那一束最明亮温暖的光。 木槿笑了,娇羞而幸福的笑容在她的素颜上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绽放着最美丽的姿态。 她相信霍渊的话,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却忘记了他不会伤害自己这不代表着他不会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夕阳散落整个湖面,如同一面发光的镜面,他们在光晕的中央,情意相通,紧紧的拥抱着彼此,情定此生。 人生最大的幸运是什么? 不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不是拥有倾城容颜,而是你一直喜欢的人,他恰恰也在喜欢着你。 人生看似很长,走过了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过弹指瞬间,那么就请在这弹指一瞬间去奋不顾身的去见你想见的人,去爱你想爱的人。管他是谁,管他爱不爱你,管这个世界给不给祝福或掌声。因为你想要的就是现在,想要的就是趁这个世界还不是那么的拥挤,去找他,去见他。因为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么一个人,除了他,此生再也不会像这样奋不顾身的去爱一个人,你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 爱情时常让人晕眩,让人心酸,但也从来不欠你一场空欢喜。 * 满屋子的腥血弥漫,哀凉如同潮水铺天盖地的涌来,似乎在预示着人们,死亡无处不在。 霍渊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眼帘闭上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回忆完此生的所有,原来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唯有与木槿的那一段。 他曾经那样郑重的向她承诺过,此生决不负她。 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负了她。 对不起,小槿。 紧绷的眉心缓缓的松开,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唇角似是向上扬,像是已经看透了这纷扰尘世间的一切。 连景浑身都是血迹,整个人没有力量支撑跌倒在地上,眸光一直凝视着霍渊的方向。 纵然是死,她依旧放不下心中的爱,放不下执念,亦放不下他。 纤长的手指染满自己的鲜血,她拚着最后一口力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颗破碎不堪的灵魂,拼命的想要靠近他,哪怕只是一点。 这一生她什么都没有,母亲自她出生后就离世了,父亲从未给过她什么*爱,云璎珞对她关心有余,却不曾真正的拿她当亲生女儿。 在她最寂寞的年华岁月中,她遇见了霍渊。 芸芸众生,流光溢彩,在她的白色裙摆染上令人尴尬的经血,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承受众人讥讽的眸光时,是他穿越众人,将一件男士风衣披在她的身上。 他俊冷的轮廓线被水晶灯光晕染,深邃的眼眸太容易令人沉迷,他轻轻的揽着她的肩膀,淡淡的一句:“你若穿起红色衣服,定会很好看!” 不大不小的一句话刚好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足以解围她的尴尬。 那一刻,她红了脸颊,滚烫了耳畔,自此也丢了心,魂魄彻底沦陷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只因他的一句话,自此她就爱上了红色,疯狂而偏执的,非红色不穿。 她可以给自己找出一百零一个爱上霍渊的理由,却给不了自己一个不爱他的借口! 曾经很羡慕连默,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不幸与寂寞,但是他有姬夜熔,一个什么都可以为他做的女人;直到遇见了霍渊,她明白霍渊就是让自己变成什么都可以去做的姬夜熔的那个连默。 她曾经说过,此生非霍渊不嫁,可后来她身不由己的嫁给了许思哲。 在婚姻围墙中她恨夺了她清白的许思哲,恨设计这一切的连默和姬夜熔,所以在霍渊要她对付连默时,她答应了,霍渊要她解决掉姬夜熔,她更是设下一个让姬夜熔痛不欲生的陷阱。 她想着自己一个人这般的不幸与痛苦太寂寞了,总该有人来陪陪自己。 看着姬夜熔痛苦,看着连默痛苦,这样好像才能带给她空洞的心里带来一丝丝的块感。她以为霍渊是爱自己的,不管自己在谁的身边,是谁的妻子,他会一直爱自己,他会等自己,等她将所有的人解决以后,他们就能幸福的在一起。 让她猝不及防的是木槿的出现,一个年轻单纯的女孩闯进了霍渊的生命里,让他变得不再像从前的那个他。 她一次次的试探,他总能轻而易举的避开,再到后来她已经变成一次次的质问,他起初还在否认,直到最后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疯子般的沉默。 那一瞬间,其实她心里明白的,他是真的爱上了木槿,只是他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承认。 她找人去骚扰木槿,却被人拦截下来,原来他一直都暗中派人保护那个木槿。 那次她是真的崩溃了,歇斯底里,情绪不受控制的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你不是说你不爱她,你只是玩弄她吗?” 他的俊颜上映着清晰可见的五根手指印,神色漠然,淡淡的留给了她一句话:“你别动她,我不会再见她了。” 她相信他的话,自欺欺人的骗着自己他只是一时被迷惑,不是真的深爱着木槿,男人不都是喜欢新鲜感么,他也是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她懂的,也能忍的。 陷入爱情里的女人是疯狂的,也是盲目的,她有多痛恨木槿的存在,便会加倍的将这份痛恨发泄在姬夜熔的身上。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终究是为爱入魔,纵然沦落地狱,她依然不悔! 地板上留下一片血色的痕迹,她拼劲全力的爬向此生爱到极致的男子,想要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却终究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时候失去所有的力量,伸长的手臂只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就能触摸到他的手了…… 薄如蝉翼下的眼眸里弥漫着水雾和绝望,泪光中带着一丝欣慰。 纵然生不能在一起,至少死是她所希望的,死在彼此的手中,虽然还有遗憾,但此生就这样了吧,否则还能怎么样呢! 长长翘翘的睫毛遮缓慢的垂落下,投下一片青色的阴影,遮挡住了所有的爱与恨,也伴随着死亡和腥血拉下戏剧的落幕。 一室猩红,一场情殇。 一次梦休,一生残爱。 在这一场红尘沙场中,你方唱罢我登场,刀光剑影,机关算计,每一个人都是遍体鳞伤,失无可失,谁也没有赢,都痛了,都哭了,也都输了。 无论有没有下辈子,但愿都不要再遇见彼此了,因为这辈子爱恨太过悲烈,已用完了生生世世的勇气。 在下一个轮回,不再相遇便能放过彼此,擦肩而过,各自安好。 霍渊走了,带着他对木槿的愧疚与深深的思念。 连景走了,带着她对霍渊极致的爱与极致的恨。 唯有被留下的许思哲,在这场血雨腥风的戮杀中,用着他的负疚与宽容想要将她从那个极爱极恨的世界拉出来,可终究是一场徒劳无功。 他愿意为她的妻子而死,他的妻子到死,眼睛里只看得见另外一个男人,只想与那个男人死在一块。 看着如此惨烈的一幕,姬夜熔回过神,想起了兵鬼的人,下意识的就想要冲出去。 连默拉住了她的手腕,眸色肃穆,“别担心,伏臻只是受伤,没事的。” 姬夜熔不相信,连默指了指液晶屏幕上,昏暗的光线中一抹白衣飘飘的身影宛如天人,掌控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师父……”姬夜熔蓦地松了一口气,侧头看向他,眼底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是他把师父请来的?! 连默紧握住她的手,低低的声音道:“先别急着感动,看看许思哲怎么样。” 姬夜熔点头,转身立刻蹲下身子,握住许思哲冰冷的手去探他的脉搏,黛眉紧蹙,下一秒又立刻侧头趴在他的胸膛上。 听一听他是否还有心跳。 ——————————3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56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20 尽管心跳很微弱,像是随时要停止一样,姬夜熔立刻捂住了他还在流血的身体,对连默道:“他还有救!” 连默点头,还没有说话,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陈速率先走来,向连默回报情况,“地下酒窖里的定时炸弹,拆弹专家已经控制住情况,外面的人也被我们控制了,但为防止万一,还请阁下和姬小姐立刻离开这里。” “立刻送许部长去医院,无论如何让颜惜一定要救活他!” “是,阁下!”陈速立刻走到姬夜熔的面前,蹲下身子道:“姬小姐,请将许部长交给我!” 姬夜熔将奄奄一息的许思哲交给了陈速送去医院急救,连默走过来扶起她,道:“我们走吧!” 她点了点头,在被连默扶着走到餐厅门口的那一刻,步伐停住,回头忍不住多看一眼这满地的血流成河,霍渊和连景。 一个是为权欲追逐而活,一个是为爱入魔,他们都偏执到无可救药,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每一个人都是一无所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是一无所有的离开这个世界。 活着争权夺势,执着权力地位,执着于爱恨,可是离开的时候却什么都带不走,留下的不是后世的唾弃与一堆白骨! 连默带着姬夜熔回夜园的路上,她神色麻木的看向车窗外,连默则是一通电话接着一通电话。 霍渊和连景的身份都太过特殊,而许思哲现在生死未卜,今晚在景苑发生的事,绝对不能让外人所知。 在这刀光剑影的政圈里,真相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而作为政圈里的掌权者,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掩盖事实的真相,粉饰太平。 否则让国民怎么相信他,相信政圈能保护他们,维护他们的利益! 窗外的黑夜被阑珊的灯火点缀着,风景在不断倒退,姬夜熔突然感觉有些冷,她头主动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的揽住他的手臂。 在听电话的连默察觉到她这举动,身子蓦然一僵,沉重的情绪突然有了一丝轻松,利落的切断通话,低头关切的眼眸看着她,“怎么了?” “有点冷。”姬夜熔没有看他,淡淡的声音响起时,他已经将她抱进了怀中。 “你休息一会,还有一会才到夜园。” 姬夜熔靠在他的怀中,微凉的指尖轻轻的伸到他俊颜上,眼底有着情绪流转,“谢谢你,四哥。” 兵鬼除了伏臻伤势严重,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其他的都只是轻伤,因为叶迦及时赶到了。 虽然她算得上叶迦的半个徒儿,但是她从来都不敢去求师父什么,因为叶迦从来都只在乎林七,而且她向来心高气傲,更不会去求师父出手。 她尚且如此,连默就更甚,可这次他居然请动了叶迦出手,这其中的曲折迂回的人情世故可想而知! 若不是真心在意她,又岂会这般心思缜密,费尽心思连同她在乎的兵鬼也保护着。 连默握住她触摸自己脸颊的手,放在唇瓣轻轻的触碰了下,声音低哑,“你再提这两个字,四哥要生气了。” 姬夜熔没有说话,纤长的双手突然揽住了他的脖子,往下一带,主动抬头送到自己的唇瓣到他嘴边。 这样的感激,也许才是他最想要的。 连默眸子一掠,眸底拂过一抹柔光,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主动亲自己! 是了,姬夜熔是在亲他的唇瓣,唇瓣轻轻的贴在一起,片刻要松开的时候,他温热的大掌托着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 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喜悦悸动,感情在历经生死以后迸发出最炙热的火花!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司机早已不动声色的将隔离板升起,让他们忘情的接吻,一直到车子停在了夜园。 姬夜熔几度喘不过气,若不是连默把氧气渡给她,她怕早已窒息。 经历过这么多的是非曲折,生死一线,姬夜熔觉得若此生死去的地方不是战场就是他的怀里,或许是一件好事,不会留下遗憾。 连默抱着她进夜园,一路上楼的时候唇瓣未从她的唇瓣上移开过,她也不曾拒绝过。 于莎本是要迎接他们,一看到这番景象,刹那红了脸颊,低头不说话,倒是偷着笑了。 其他的佣人也是纷纷的羞怯的垂头,还是第一次见到阁下和姬小姐这般的热情似火,丝毫不顾及身份和形象了。 连默用脚踢开房间的门,再勾关起来,抱着姬夜熔走到*边,两个人倒在柔软的大*上,紧紧相拥着彼此,气息早已紊乱。 此刻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点,纵然情动再深,连默也是硬生生的克制住了,尤其是在她一点也不抗拒的情况下,这种抑制力,真要命! 连默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长发,恋恋不舍的在她红唇上轻啄了下,“一会我让于莎给你送杯牛奶,喝完好好休息。嗯?” 最后一个音透着诱哄的意思。 姬夜熔眸光迷离,眉心隐隐疲倦,唇瓣被他*的又红又肿,双手紧紧揪在他的胸前衬衫上,这个时候她是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身边,但心里很清楚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轻轻的颔首,小手缓慢的松开。 连默岂会看不出她此刻对自己的依赖和需要,尤其是她这番迷人的小模样,他自己也是舍不得离开。 可眼下真的不是时候。 满心的柔软,原本要起来的上身重新压下来,亲亲她的额头,亲亲她的眼睑,亲亲她的鼻梁,亲亲她的唇瓣和下巴,满满的都是不舍与溺爱。 她的双手也重新揽住了他结实的腰板,心头千丝万缕的不舍缠绕着,虽然无法开口明言,但他懂得,她都知道的。 唇瓣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厮磨片刻,无奈道:“我真的该走了。” 回总统府,处理一系列的烂摊子。 “嗯。”姬夜熔应声了,但紧紧抱着他腰的双手却没有松开。 连默一坐起来就连带着她一起被带坐起来,她紧密的靠在他健硕的怀中,身体似有若无的蹭着他的胸膛。 体温在渐渐升高,凝视她的眸光也越发的灼热,她这番黏人的小模样真的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立刻将她剥光,从头到脚啃得干干净净。 低头精准的捕捉到她的红唇,又是一番*的Kiss。 手机在口袋里嗡鸣,连默再次停下来,不知不觉中他都已经解开了她衣服的纽扣,香肩露出,*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力百分之一百。 在看到霍渊和连景他们几个人纠葛的感情,死的死,伤的伤,姬夜熔突然很感慨,她和连默之间,从来都没有第三个人。 柳若兰从来都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他们最大的障碍是自己心里的心魔,只要战胜自己的心魔,便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在一起。 所以此刻她不想和他分开,想要紧紧的抱着他。 “我陪你一起去!”她轻喘着开口。 连默虽然很高兴听到她这样说,也很想带她一起去,但…… 摇头,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你还是在夜园好好休息,跟着我一起,这里,还有——” 按在心脏的手牵着她的手一路往小腹下延伸,“这里,都不能安心了。” 姬夜熔轻咬了一下红唇,作罢。 “我会尽快处理完事情回来陪你!”连默舍不得看她失望的神色,立刻开口。 姬夜熔点头,凑到他的脸颊旁亲了下,“去吧。” 连默眸底的光在瞬间亮起,与日月同辉,按捺住心头的悸动,每一个细胞的亢奋,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起身离开。 没有回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这一回头今晚就真没办法离开了。 姬夜熔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下一秒就下*,匆匆走到窗户边,手指落在窗棂上,没一会连默就走出来了。 上车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口,窗帘旁伫立一抹浅显的身影,因为她背着光,所以看不清她此刻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迷恋?不舍? 连默薄唇不由的往上扬,自己要是不离开,她是不会好好休息的,为了让她早点休息,他转身上车离开夜园。 姬夜熔站在窗口目送着车子离开,彻底的看不到了,也没回*上。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般的迷恋在他的身边,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 四哥,怎么办,阿虞好像已经离不开你了。 ————————3113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57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21 连默在回总统府的路上,陈速接到皇家医院的电话。 许思哲替连景挡的那一枪没有正中心脏,射中心脏的旁边,但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很危险,病危通知单已经下达了好几个,有随时撑不过来的征兆。 “让颜惜争取,不要让他死。”连默声音低沉的吩咐。 连景和霍渊都已经死了,只剩下许思哲了,要是也死了,真的太过凄凉与悲烈。 这么多年经历的生死不少,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情沉重,感觉要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陈述打完电话听到后座传来叹息声,回头看向昏暗中的连默,担心道:“阁下,怎么了?” 连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眸光射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沉默很久,在陈述以为阁下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车厢飘起了低哑夹杂着内疚的声音:“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阿虞是这般的需要我,可此刻我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他欠她的,实在太多;多到不管为她做什么,都觉得还不够,不够的。 她将她的整个人生,她的整个青春,全部都给了自己,一次次的被自己放弃,却一次次的为自己换来满身的伤痛,而自己给了她什么呢? 口头上的承诺,没有一点实际行动,就连在她最需要自己陪伴的时候,自己都做不到,这让他心如针毡。 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愿望,自己不做什么总统了,也不要再卷入任何的政权纷争,他只想带着阿虞觅得一处安宁的地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朝夕相对,哪怕会为一些生活琐碎拌嘴,这些都好。 但这样的愿望终究不可能实现,他是连家的掌权者,是M国的总统,他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除非有一天出现一个更好的人来管理这个国家,否则他只要在位一天就要对这个国家,对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国民负责。 其实,他只想对一个人负责,那人名阿虞,是他心尖上的人。 * 连默离开后,姬夜熔喝了于莎送上来的牛奶,洗澡换睡衣躺在*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脑海里的跳跃重播,她本是睡不着的,但不知不觉的却就这样睡过去了。 睡着后的姬夜熔做了一个梦,梦见木槿坐在一个咖啡馆靠窗的位置,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温柔了画面,她的素颜上有着期待也有着欢喜,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侧身的光芒越来越亮,长镜头越拉越远,光束似乎突然蹿进了长镜头,要将时间倒流回到那一天。 那是木槿流产半个月后,身体恢复的很好,这半个月霍渊一直很忙,虽然没办法和她每天见面,却是每天必定要打电话,要发短信给她,叮嘱她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有时间约见面,选择在一家偏远的咖啡馆见面,一来人不多,二来他也不希望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两个人,让木槿像个见不得光的人。 木槿提前到了,点了一杯柠檬水,耐心的等着霍渊的到来。 有孩子经过她的身边,因为顽皮的差点摔跤,木槿及时的扶住他,孩子的母亲过来道歉,领走孩子。 木槿微笑里透着一股伤感,如果她和霍渊的孩子能够留下,以后一定会比这个小孩子更可爱,哪怕再调皮也没关系。 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孩子注定不能来到这个世界,她不怪霍渊,他有他的身不由己。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起的,来电提醒是“未知号码”四个字,她犹豫了下,接听电话,以为是霍渊,但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在等霍渊吗?他不会来了……” 木槿心头一惊,霍渊说过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暂时不能让人知道,这个女人居然知道自己是在等霍渊,“你是谁?” 电话里的女人冷笑了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注定等不到霍渊了。” 木槿见她不肯透露自己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怕给霍渊招惹麻烦,下意识的就要挂电话,电话里的女人像是早知道她会这样做,“别着急挂电话,等我说完也许我想挂,你也不想让我挂电话!”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木槿脸上的笑全然不见了,手指紧紧的捏着手机,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害怕,这个女人,这个声音,让她感觉很恐怖,恐怖到像是能毁掉她整个世界。 女人没有回答她,轻轻的反问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设计一切让姬夜熔去送死吗?” 姐姐? 清澈的瞳仁倏然睁大,迫不及待的追问:“你到底知道什么?你知道是谁在对付我姐姐?” “呵,姐姐?亏得你还有脸叫她姐姐?”字里行间充满讥讽道:“你要真把她当成姐姐,就不会和害死她的凶手在一起?” 木槿的身子猛然一僵,呼吸凝滞,好半天粉唇颤抖,“你,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姬夜熔去送死的这场局是你的好情郎霍渊设计的!你的姐姐也是他害死的,你居然还要和他在一起,亏得当年姬夜熔为了救你,把自己卖给了连默!真不值得……” “不可能!”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木槿打断,霍渊怎么可能会去害姐姐,他知道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他怎么会! “你在骗我!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敢透露的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我倒不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担心你知道以后承受不了!桑桑……” 木槿的身子蓦然一震,脑子里像是有一道银光闪电,狠狠的劈中了自己,不染尘埃的眼眸里浮动着不可置信与错愕,“景,夫人!” 难怪她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 竟然会是她! 木槿见过连景几次面,连景与她的同学一样,喜欢唤她:桑桑。 尾音柔软绵长,很是特别,她不可能会听错! 电话那头的连景笑了,轻悦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渗人的阴冷:“桑桑,是谁准你窥觊我的东西!” 木槿的心一惊一惊的疼,声线收紧艰涩:“以渊,他不是物品!” “以渊?叫的真亲热!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他不过是把你当成我的替身,而且你是姬夜熔的妹妹,他不过是在玩弄你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会被王子钟情吗?别天真了,木槿!” 连景,木槿,她真的只是一个替身吗? 卷翘的睫毛承载着薄薄的光束,剧烈的颤抖,洁白的贝齿轻咬着纷嫩的唇瓣,声音低低的却是坚定无比:“我是不聪明,但我也不傻,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待我,我分得清楚!” 她不能确认霍渊爱自己有多深,但是她绝对的相信霍渊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不会因为她是姬夜熔的妹妹而玩弄她的感情,因为他们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的妹妹。 所以当他知道她是姬夜熔的妹妹时会露出那么惊讶而复杂的神色,他是那么直白的说:“小槿,为什么你偏偏是姬夜熔的妹妹?” 原本在一起已经是困难重重,现在她的身份让他们两个人之间更多了一道难以跨越的横沟。 那段时间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也很纠结,她不想放弃,而他是与她一样的心情! 连景沉默许久,冷笑道:“我倒是低估你了,就因为你得到了他的真心,所以你以为我会容许你的存在?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喝了你面前的那杯水,要么我立刻将霍渊要我除掉姬夜熔的录音发给连默,你就等着看霍渊是怎么死的!” 木槿一时间拿着手机没说话,而电话那头的连景已经将录音播放给她听,眼眶猝不及防的就湿润了。 她不会连自己挚爱的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可是她怎么能够接受挚爱的男人竟然伤害了自己最亲的姐姐! “为什么?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她痛苦的低吼着,眼眶赤红。 这种感觉不亚于,心如刀割。 “你以为自己真的了解他吗?你真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吗?木槿,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也根本就配不上他!在这个世界上能帮助他,成就他野心的人只有我,而你只是他脚下的一块绊脚石,现在我要帮他,搬走你这块绊脚石!” “我是不会让你毁了我们多年来的苦心经营,更不会让你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如果我连景得不到,我宁可毁掉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而你,木槿就更不用妄想得到!” 洁白的贝齿咬破了纷嫩的唇瓣都恍然不知,耳边响起的是连景阴冷的笑容:“为了让你走的安心点,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姬夜熔,还没有死。” 木槿水雾氤氲的眼帘倏然掠起,“你,你说什么?” “你的好姐姐并没有死,你自己看照片吧!”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新的短信,木槿立刻打开短信,有一张照片里一身黑色长风衣的女子头发长长了,但神色还是那么的冷漠凛然,除了她的姐姐,还能有谁呢! “姐姐……”眼泪啪嗒的滴在了屏幕上,模糊了姬夜熔的身影。 电话里传来连景阴厉的声音,“她很幸运没有死,只是残废了一条腿!但如果你继续存活于世,挡我的路,我可就不能保证她下一次还只是残废了!” “不要!连景,你别再伤害我姐姐了!”木槿对着电话低吼,既伤心又愤怒。 姐姐的腿残废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 “我可以不伤害她,那就看你的表现了。我希望今天的事只有你和我知道,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姬夜熔还活着的事。” 木槿眸光落在面前的水杯,杯子里还有一片薄薄的柠檬圈,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我都死了!” 那么她继续害姐姐,自己也不会知道。 “木槿,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爱情和活着之间,你选择一样,你选择爱情,我自然不会伤害霍渊,也可以不杀姬夜熔!但如果你选择活着,那么我和霍渊活不成,你的好姐姐也休想活着,她就给我和霍渊陪葬吧。” 连景的话决绝无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木槿低头笑了,笑的很难过,眼眶再次潮湿成灾,贝齿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疼痛远不如心头的万分之一。 半响,她抑制住泪水与心头的绞痛,沙哑的嗓音道:“不要再伤害我姐姐,也别伤害霍渊,更不要告诉阁下这一切!霍渊他会收手的,不会再害人了,你也不要再执迷不悟,就让一切都到此为止!” 就让她的死来终结这一切的争斗不休。 不等连景说话,她已经掐断电话,删除了通话记录和短信,放下手机,她伸手去端起那杯水。 干净的杯壁就要送到唇瓣时,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要,不要喝,木槿!” 木槿侧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姬夜熔,长发随风拂动,紧张的神情看着自己,不住的摇头,似乎在劝着她不要喝这杯水。 “姐姐……”木槿抿唇,声音刚出就哽咽住了,两行清泪像是洗尽铅华,洗出一条对的路,“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会那样对你,我不知道他会那样的伤害你,对不起,姐姐! “没关系,我不会生你的气!”姬夜熔清冽的眼眸凝视她,充满怜爱。 “可是我会生自己的气啊!”木槿声音颤抖的回答,手指紧紧的握着水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你明明告诫过我,他很危险,让我不要靠近,是我自己不听话,非要和他在一起!” “木槿……” “姐姐。”姬夜熔的话还没说完,木槿打断她的话,“我真的很高兴你还活着,因为你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从小就是你在保护我,你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我,而我什么都不曾为你做过,甚至还和一个害你的人在一起,这么看来,我真的很糟糕,很差劲,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妹妹了。” “不是……你是最好的妹妹,是我的好木槿。”姬夜熔眼眶红了,有什么湿润了眼睛。 她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不管木槿做了什么事,哪怕会让她生气,但她绝对不会真正的讨厌木槿! “姐姐,原谅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挚爱的两个人争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也不能看着阁下杀了他。也许这样做,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木槿,别离开我!”姬夜熔意识到什么,拼命的想要走近她,却好像被隔绝在另外一个玻璃世界,无论她怎么挣扎,碰撞都无法触碰到她,阻止她。 木槿最后深深的看着她,泪光闪烁中透着一丝欣慰的笑容,“姐姐,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相信他的心里还是有善良的,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相信他会为自己而改变! 她端起酒杯,毫不犹豫的仰头喝起清水,眼角有泪溢出,顺着轮廓一路往下,流进心底最深处。 “不,不要……木槿,不要喝,不要离开我!木槿,木槿……” 姬夜熔拼命的捶打着那看不见的阻隔,拼命的想要阻止她,却无能为力,眼泪肆意的席卷而来,眼睁睁的看着木槿喝了半杯的水,身体里的力量像是瞬间被抽空,整个人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木槿放下杯子,苍白的脸色流转着淡淡的笑,看到咖啡馆前面的路边停下一辆车子,车窗半降,熟悉的俊颜落入眼帘的同时,对方也刚好看到她了。 她远远的看着他,似有若无的摇头。 欲要下车的霍渊剑眉瞬间拧起,察觉到不对劲,她的神色不对,还有她的眼神在示意自己不要过去? 为什么? 木槿看着他,很努力的抑制住眼眶的潮湿,不让它们在脸颊上泛滥。 因为他说过,最爱她笑时候的样子,不喜欢她哭。 所以她一直很努力的让自己微笑,纵然心里早已万箭穿心。 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舍弃一切的原则和良善,包括伤害我最亲的人?! 霍渊,你究竟是为了权利,还是因为姐姐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做这一切?!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都不喜欢你做这样的事,所以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霍渊,我知道身为霍家长子的你,很多事,很多东西都是无法改变的。既然我不能跟得上你追求名利的脚步,那么我可以选择让你停下这样的脚步。 停下来吧,不要继续盲目的一味追求名利,那样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我的霍叔叔,你的人生还那么长,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风景,如果你爱我,那么请你带着我们的回忆继续走下去,我从没奢望过你能做一个好人,但我希望你不要做我世界里最坏的那个人。 霍叔叔,我真的很傻,因为到现在我居然还想听你亲口说,在权利和我之间,你会选择哪一样。 可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亲口听你说出答案。 这样也好,因为如果你选择的不是我,那样我会很难过的。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像是随时会窒息,她紧紧的揪住心口的衣服,看向窗外,抿唇没有任何声音不断重复着一个字:“走!” 霍渊看到她紧抓住心脏的手,也看懂了她的唇语,更看到她眼神里的破碎绝望。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霍渊欲要下车,警卫员却吩咐了司机开车,“先生,情况不对,我们还是走吧!” “停车!停车!我叫你停车!”霍渊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暴戾,他要下车,他要去见木槿。 她,一定是出事了! 他不能丢下她不管! 不管霍渊怎么暴戾,警卫员和司机都不为所动,“今天就算先生要杀了我们,也不会停车的!” “小槿,小槿……”霍渊不断的要开车门,但司机早已就将车门反锁住,他根本就毫无办法。 隔着玻璃看到咖啡馆越来越远,小槿也越来越远,远到好像他穷极一生的追逐也触及不到。 眼眶赤红,冷峻的容颜上爬上了恐慌与不安。 内心,被撕碎的拉扯着。 木槿看到桌子上的便利签和笔,撑着一口气,拿起笔的手不住的颤抖,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 在鹅黄色的便利签上,字迹歪歪扭扭写着:将我葬在看得见他的地方,姐…… 还没写完,手完全没力量,笔从手里滑落,滚落在地上。 她将纸紧紧的攥在掌心,想要去捡笔,整个人却控制不住的跌倒在地,撞到了椅子,蜷曲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都在抽搐,不时有白色沫子从口腔里不受控制的溢出。 痛苦而又狼狈。 * 画面转换到姬夜熔知道木槿和霍渊来往后,她劝不动木槿,只得将木槿锁在房间里,不允许于莎开门,更不许木槿再去见霍渊。 木槿不断的拍门,不断哀求姬夜熔放自己出去,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半夜姬夜熔开门想看看她,一开门就看到木槿蜷曲在门口,指甲劈开了,一直在流血,眼睛都哭肿了。 姬夜熔蹲在她面前,看到她流血的手指,问她:“值得吗?” 为了一个霍渊,这样的伤害自己,这样坚持与自己对立! 木槿看着她的眼神没有生气,也没有幽怨,只是惨淡一笑,反问姬夜熔:“姐姐为阁下做那些事之前,有在心里问自己值得吗?” 姬夜熔怔住了。 “爱情没有值不得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如果你为一个人做某些事,却还要先问问自己值不值得,那你一定不是真的爱他。” 真的爱一个人,不管为他做什么事,都不需要理由,更不会去思考这样做值不值得。 姬夜熔没有再关着木槿,但他们还是分开了,是霍渊提出来的,暂时分开。 因为他看到了木槿手上的伤口,他不能忍受看着她为自己和姬夜熔僵持,弄伤自己,哪怕只是一根手指头都不可以。 木槿眼眶气雾氤氲,问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霍渊捧着她的脸颊,郑重的承诺:“我不会不要你,永远不会不要你!我们只是暂时性的分开,不是真正的分手!我会等你长大,我们会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木槿看着他,泪光里闪烁着不自信,“分开以后,你会像喜欢我这样去喜欢别的女生吗?” “不会,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的独一无二。”霍渊向她承诺,而且他的心已经给了她,就没想过再给别人,也给不了别人。 在他以前那么多年的人生中,他从未想过会爱上一个女孩,为她牵肠挂肚,看到她流泪会揪心的痛。 可是当遇见她以后,她身上的天真与单纯,她温暖明媚的笑容,她双手捧着一份干净而炙热的感情要给他,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拒绝不了。 他可以对这个世界残忍,对任何人狠心,唯独对她,狠不下心肠,见不得她伤心,左右为难! 他愿意暂时放开自己的手,愿意等待她长大,更重要的是他怕她跟在自己身边会受伤,毕竟他在政权里得罪过的人太多。 “别哭了,我不喜欢你流泪的样子!” 木槿吸了吸鼻子,抑制住难过的眼泪,脸颊忽而涌上一丝红晕,很小声很小声道:“那你也不能别的女人那个。” “哪个?”霍渊挑眉,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那个!”木槿头更低了,很不好意思。 这下子霍渊明白了,薄唇扬起坏笑,明知故问的问道:“那个是哪个?” “就是不准你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上做暧!”木槿羞恼了一口气吼出来,抬头跌进他戏谑的眼眸里,知道自己被他戏弄了,粉拳砸在他的胸膛上,“霍叔叔,你欺负我!” 霍渊笑出声,双手抱着她,低头额头贴着她,喑哑着嗓音道:“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欺负你!” 木槿红着脸,问:“那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啊?!” “小槿,以前的事我无力改变,但以后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身心永远只忠贞于你一个人!” 木槿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 她闭上了眼睛回应他,他吻的很认真,也很动情。 以前他碰过很多女人,只为做暧而做暧,而以后他只因为爱她而与她做暧。 “霍叔叔,我们真的会一辈子都在一起吗!” “会!” “霍叔叔,你的手放错地方了吧!” “没有,我只是想检查我的小槿养的两只小白兔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霍叔叔等的很辛苦,” “……” 再善良的人也会犯错,再恶的人也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不懂如何才能去更好的爱一个人。 * 姬夜熔一直在梦魇里挣扎,哭泣,安静覆盖在眼睛上的睫毛下缓慢的溢出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 嘴里一直在梦呓着木槿的名字:“木槿,不要……木槿……” 连默抱起她,温柔的吮干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唤醒她:“阿虞,醒一醒,没事的,只是在做梦!” “阿虞……阿虞……醒一醒,你只是在做梦。” 他就知道她表面的平静都是伪装,木槿的死,连景的隐藏与伤害,带给她心理上太大的创伤。 当自己知道是连景的那一刻,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一直当连景是朋友,又充满愧疚的她。 阿虞,你真的让我太心疼了,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止住你心里的痛。 姬夜熔缓慢的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被水雾氤氲,模糊中看清楚他轮廓,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只是做噩梦,别怕。”连默指尖温柔的拭去那些几乎令自己心碎的泪水。 以前总觉得她太强大了,强大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人,不会流泪。 可当她愿意在自己面前展现软弱的一面,将所有的情绪和委屈都哭出来时,他才知道原来她的泪,可以让自己心如刀割。 “我梦见了木槿,她没有背弃过我,她只是太爱霍渊了,只是没办法,只是太为难了……”姬夜熔声音沙哑,模糊的眼眸里悲伤是那么的浓烈,无法抑制。 连默点头,“她当然不会背弃你,她一直都很爱你,我们一直都爱着你!” 姬夜熔纤长的双手主动的拥住他的颈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声音模糊:“四哥,我想她,我真的好想她……” 她从来都没有家人,木槿是她唯一的亲人。 连默将她抱在怀中,像是哄着半夜做噩梦的小女儿一样,轻哄道:“四哥知道,四哥都知道。木槿没有离开过你,就像四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一样!我们三个人,永远都在一起,不会分开的!” 姬夜熔没有说话,搂着他的手臂越发的收紧,很快的连默就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潮湿了。 心疼的要命了。 “阿虞,不要难过,现在不是很好吗。霍渊去陪她了,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他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了。她是幸福的,也会希望你是快乐的。” 这些话放在以前连默压根想都不会想,可是在这个凉初透的夜晚,他绞尽脑经寻找最好的词汇来安慰她,安抚她崩溃的情绪。 姬夜熔一直在他的怀里没说话,任由泪水和悲伤肆意的流淌,让自己的脆弱在他的怀里,在这个夜里无所遁形。 连默感觉到她没有在哭了,也知道她还没睡着,抱着她去浴室洗把脸,拿了将外套包裹着她下楼,去院子里看三株木槿花。 “你看,它们不是好好的。”连默没有丝毫顾忌的坐在地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身旁的木槿花,触手可及。 姬夜熔手指轻抚着木槿花的叶子,侧头去看他,“真的会有那样一个地方吗?”没有爱恨,没有纷争,只有温暖与幸福,木槿会和霍渊快乐的在一起。 昏暗中他俊颜似笑非笑,摇头:“不知道,我瞎编的。” 姬夜熔:“……” 无语几秒,倒也不生气,抽回手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轻缓:“你恨他们吗?” 连默的眉心划过一抹冷意,片刻的沉默后,只说了一个字:“恨!” 他恨的是连景。 政权的斗争有阴谋伤害在所难免,所以霍渊的狠毒和伤害他虽然厌恶,但能理解;但连景不一样。 他对连景一直顾念亲情,想要让她避免伤害,可连景误会了他和姬夜熔不说,在明知道他爱姬夜熔的情况下,那样步步为营的算计他和姬夜熔,没有顾念一丝旧情,这比直接杀了姬夜熔还要狠,因此他无法不恨连景,更不能原谅她。 姬夜熔似乎叹了气,声音低低的,“我也恨他们,可是现在这里,好像很空,很难受。” 手放在心脏处,这种感觉很像被人掏空了,只剩下一副躯壳。 连默闻言,身体一僵,搂着她腰肢的手不断收紧力量,另外一只手握着她放在心口的手,声音低沉,“阿虞,人生还很长,除了恨,还有爱,有温暖!” “如果我感受不到呢?” 连默的大掌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做到你感受得到为止。” 姬夜熔黛眉轻蹙,娇嗔的瞪他一眼,却没有生气,靠在他肩膀上,眸光看着泛起鱼肚白的东方,“四哥,我有一种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有两个世纪,感觉很累。” 凉风迎面而来,连默收拢她身上的外套,低哑的嗓音喃喃道:“累了的时候就靠在四哥的怀里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就不会累了。” 姬夜熔闭上眼睛之前,又问他:“你能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叫醒我吗?我想看崭新的一天是如何的开始。” “好。”连默低头在她的鼻尖上亲了下,凝视她的眼眸里*溺与深情浓得化不开。 姬夜熔靠在他的怀中好像睡了很久,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阿虞,阿虞,醒一醒,看太阳要升起来了。”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东边层层云彩也遮挡不住阳光的光线穿透,散落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告诉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早安,阿虞。”连默温情的问好。 姬夜熔收回眸光看他,漆黑的瞳仁里他的俊颜清晰,“早安,四哥……” 话音还没落,他已经吻住她的红唇。 在那些孤单暗哑的时光缝隙中,有过很多次的失魂落魄,有过无数次的心灰意冷,有想过此生就这样了,可每每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了,想到她是真的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他又不肯死心的在心里给自己一点希望:等明天吧,明天又会是崭新的一天。 他不相信只是因为错了一次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他不相信命运对她,对自己会这样的残忍。 幸运的是他坚持下来了,命运再次将她送到自己的身边,让他有机会在未来的每一天都能对她说一句:早安,阿虞。 * 太阳挂在高空,也注定了这是不会平静的一天。 连景、霍渊的死,许思哲还在ICU里生死一线这些消息不胫而走,在M国扔出了一个深水炸弹,舆论沸腾。 远在比利时的霍以沫接到霍渊的死讯,一时间天塌地陷,她弯腰蹲在陌生的国都,陌生的街头,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最先赶到夜园的人是云璎珞,脸色难堪,盛气凌人,质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连景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这些年她对连景也算是疼爱有加。连默做的所有事,都不入她的眼,唯独让连景嫁给许思哲这件事,她觉得连默做对了,因为她也知道霍渊不是真心喜欢连景,不过是利用连景,许思哲才是那个真正爱连景的人。 连景和霍渊一夕之间死在景苑,许思哲又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云璎珞自然心急如焚,怕又是连默搞得鬼,要质问清楚。 连默吩咐程慕将资料拿给云璎珞。 云璎珞翻开一看,还没看完已经颓然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呆若木鸡。 连默什么都没说,也无需多说什么。 姬夜熔突然从楼上下来,连默看向她,还没来得及问,听到她的声音压抑,“颜惜打电话说,许思哲可能撑不过去了。” ————————————10383字—————————— 少爷:一万字放在一更里更新的。至于木槿和霍渊那一段,是用阿虞的梦境呈现的。年少轻狂的时候,极端的认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灰色一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时常伤害身边的人,也伤害了自己。告别了年少轻狂,成了不动声色的大人,看见了灰,也懂了对错其实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所以我把所有的噩梦与极端都留给了《总裁的豪门前妻》把罪孽最后那一丝人性留给了《偷生》与《名门》。故事里的人执念或许能得到幸福,而现实中的我们执念却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我曾与父亲说:逝者已矣,不论对错。也对大宝贝说过,逝者为大,总该为活着的人想一想。近两年面对生命与死亡,心存虔诚与敬畏。这个社会已经很残忍,很无情了,那么就让我们在心里寄存一些宽容,温暖自己,温暖身边的人。(好久没这么正经的矫情了,可能是酒喝多了,饿得慌,煮点心灵鸡汤喝喝。)   ☆、第158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22 连默已经将一切真相都摊开放在云璎珞面前,至于她会怎么想,怎么去做,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听阿虞说许思哲可能撑不过去,墨眉一蹙,立刻起身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我们去医院看看。” 姬夜熔点头,眸光下意识的看向颓然坐在沙发上的云璎珞,连默顺着她的目光而去,看着云璎珞淡淡道:“你请自便。” 话音落地,吩咐程慕准备车子,他们要去皇家医院。 抵达医院的时候,许思哲刚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继续留在ICU。 “他差点就救不回来了,目前情况还不是非常稳定,需要24小时观察!如果再下达一下病危通知单,我怕——” 颜惜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连默和姬夜熔对视一眼,两个人眼底的凝重与担忧是一样的。 站在ICU的病房外,透过玻璃看到病房里的许思哲戴着氧气罩,安静的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软管和医疗器械的管子,怎么能不让人唏嘘呢! 许思哲虽然有错,当初对连景是趁人之危,但他也只是想要拥有连景,想好好对她,更何况这些年他已经尽力在弥补当初犯的错。 如果说在三个人当中,谁最让姬夜熔心生悲悯,应该非许思哲莫属。 连默问程慕:“许家的人知道吗?” 程慕摇头:“许部长的母亲去国外探望老夫人,一直没回来。” 连默沉默片刻,道:“立刻派人去接她们回国。” 万一许思哲撑不下来,至少让他的家人来送他最后一程,这也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 “是,阁下。” 程慕往电梯处走去,打电话吩咐下去。 姬夜熔侧头看向连默,想到了一个人,声音里有着担忧:“霍以沫,是不是也知道了?” “霍家的人应该也通知她了,应该是在尽快赶回岩城。” 姬夜熔垂眸,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青影。 连默蹙眉:“阿虞——” 姬夜熔眸光再次投向病房里昏迷不醒的许思哲,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死了倒好,一了百了,可留下来的人却都在经历着人生最痛苦的时光。” 许思哲是这样,霍以沫又何尝不是呢! 连默长臂揽住她的肩膀,怜惜的吻落在她的额际,想来自己自私,只要不是自己的阿虞出事,其他人的死活与痛楚,于他而言没那么重要。 * 连家祖墓,云璎珞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墓碑前,看着连臻的墓碑,神情麻木,眼神空洞,薄唇泛着一抹讥讽的笑。 “连臻,她不愧是你的好女儿啊!不愧是你连臻的好女儿,哈哈……” 她和连臻争斗了一生,她以为自己赢了连臻,却没想到最后自己栽在了被自己疼爱的连景手中,而非她一直深恶痛绝的连默。 这一切多可笑! “连臻,你活着毁了我的一生,你死了,你的女儿替你狠狠的报复了我一把!将我们所有人都报复了一遍,你现在满意了,开心了!?” 云璎珞单薄的身姿摇摇欲坠,跌坐在地面上,眼眸阴鹫的盯着连臻的墓碑,充满不甘心和无尽的痛楚。 可又能如何? 连臻死了,连景也死了,她连一个可以恨的人都没有!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她绝对不会选择嫁给连臻,不会喜欢上连臻,哪怕被父亲赶出云家,一无所有,她也绝不会嫁给连臻。 这一生她真的太痛了,痛的快死了。 想到连城,想到连湛,眼泪猝不及防的涌出,肆意的在脸颊上泛滥成灾。 时到今日,她终于没了任何的姿态,没有了任何支撑自己的力量,绝望而无助的痛哭流涕。 “璎珞。”低哑的声音响起,弥漫着心疼,慕容庄蹲下身子,亦不在乎是当着连臻的面,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云璎珞在他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慕容庄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她脸上的泪,让他心碎,“怎么会?你还有我,我一直都在这里。”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她一生。 云璎珞泪眼模糊的凝视他深情的眼眸,心如刀割,不住的轻轻的摇头。 不值得,这样做不值得,庄。 慕容庄眼眶布满血丝,再一次问道:“璎珞,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们离开这个纷扰的地方,以后的日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猝不及防眼眶的泪水越发的汹涌澎湃,云璎珞哭得喘不过气,几乎要窒息,手指捂着自己的心脏,摇头,声音哽咽:“对不起……” 慕容庄神色一暗,眼底的光晦涩无比。 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直都知道的。 * 总统府对外发表新闻稿,就霍渊和连景离世,许思哲还未度过危险期一事,所有的过错都被推到了霍渊的身上,一时间整个M国大乱,整个政圈也乱了。 连默利用了霍渊的死,与江寒渚积极打压了左派积极分子,削弱他们的势力,霍家的人更是被安排到外省,离开几个重要的职位,替代的都是连默和江寒渚的人。 那几天连默每天都忙的昏天暗地,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见各种各样的人,每天睡眠都不足4个小时,更别提陪阿虞了。 相比较之下,姬夜熔比他轻松许多,与兵鬼的人见过一面,确认他们都平安无事,心里松了一口气。 至于师父叶迦,还不等她去见,叶迦已经带着跟来的林七救完兵鬼的人就急匆匆的回国都了,因为惦记家里的三个小奶娃。 姬夜熔打电话给叶迦致谢,叶迦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林七抢了去。 电话里的林七声音欢快,丝毫都没有当了母亲的稳重,“小夜夜,你要真感谢我们的话,就快点生个女儿啊!我们家儿子缺媳妇,实在不行,你生儿子让他们出柜也行啊,反正我是不介意的啦!” 旁边的叶迦实在忍无可忍,敏捷的将电话拿回来,大掌一提就将林七轻易的丢在*上,冷声警告:“你给我老实的给孩子喂奶去!” 他们的孩子才多大啊,娶媳妇?还出柜? 她不介意,那也要看他的同不同意! 这个林七,永远都是不靠谱又没节操的样子!偏偏自己命中注定被她吃得死死的。 叶迦忍不住的叹气,有的时候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否则自己迟早会被她气死。 “师徒一场,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叶迦说完“啪”一声掐断电话。 因为躺在*上的林七伸长大长腿,脚趾头踢在叶迦的腰板上,“你真要我去给他们喂奶啊?确定不会毒死他们,或呛死?” 自从三个小鬼出生后,林七除了抱过,压根就没喂过他们奶,尿不湿也没换过,这些全都是叶迦一手包办的。 叶迦清明的眼眸顺着她纤长的腿一路望向她的腿心,目光灼灼。 林七敏锐的察觉到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长腿刚想要撤退,叶迦的速度更快,直接抓住她的腿,迅速的将她压在*上。 林七反击,翻身将叶迦撂倒,要跑,叶迦再次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倒。 “你要去给他们喂奶了!” “你先把我喂饱!” “叶老头,你为老不尊!你不要脸,欺负你亲女儿……你个大*……” …… “唔,呜呜……我错了!师父,我知道错了。老公……” …… “我都认错了,你丫的还来,滚蛋……老子今天和你拚了!” 在叶迦面前自称“老子”的某人,下场不言而喻。 这么多年也只有他们俩每次做暧都弄得像打仗一样! * 霍以沫赶回岩城见到的是摆放在破旧殡仪馆里的霍渊,一片冷清阴森,无人问津。 与此同时,在皇家医院的许思哲醒来了。 颜惜说,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许家的人松了一口气,接到电话的姬夜熔也松了一口气。 连景下葬那天是阴雨天,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再次不怀好意,那天也是霍渊火化的日子。 ——————————3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59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23 连景的葬礼,连默和姬夜熔因为心结没有去参加,云璎珞就更不可能去参加。 到头来却是不顾许家母亲劝阻的许思哲,拖着自己一副残躯去参加了这场凄凉的葬礼。 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场,不管连景是如何的恨他,设计他失去了他们孩子,也不管连景做了多少坏事,泯灭良心,她终究是他的妻子,终究是死了,他身为丈夫,去送一送她,也算是自己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许思哲抵达美国下飞机,一路都心慌慌的,感觉不对劲,连景最后送他的眼神宛如诀别,他实在放心不下就让唐熙代替自己出席交流会,自己则是赶着下一班飞机回国。 辗转回到岩城,回到景苑听到她和姬夜熔的对话,犹如晴天霹雳,难以置信。 他一直以为连景恨得是自己,以为她只是将恨报复在他和孩子身上,从来都没想过她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甚至不惜与D&K合作。 爱恨就是一把双刃刀,不是伤了自己,就是伤了别人,而连景则是将他们所有人都狠狠的刺了一刀,包括她自己。 许母不让连景葬进许家祖墓,而云璎珞也不让连景葬进连家祖墓,最终许思哲命人在其他墓园给连景选了一块好的墓地,让她葬在那里。 也许她根本就不想进连家的祖墓和许家的祖墓,其实她最想要的还是和霍渊在一起吧。 雨越下越大,唐熙撑着伞扶着他,关切的声音道:“部长,该回医院了。” 颜医生嘱咐过,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三个小时内必须回医院,这都已经快五个小时了。 许思哲凝聚悲伤的眸光从墓碑上移开,点头:“走吧。” 唐熙扶着他从蜿蜒的石阶上慢慢的走到大路上。 不远处的石阶上有一群人挡在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孩子面前,个个神情凶狠,气势汹汹。 女孩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没有撑伞,浑身湿透了,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洁白的骨灰坛,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水珠,分不清究竟是水还是泪。 她的眼睛红得厉害,洁白的贝齿咬着破碎不堪的唇瓣,声音倔强,“他是霍家的长子,你们凭什么不让他进霍家的祖墓。” “霍家长子?呵,要不是他,霍家会变成今天这样吗!他不配进霍家祖墓,更不配姓霍!”上了年纪的男子,眼神阴翳,阴狠的盯着女孩,丝毫不顾念亲情。 连默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霍渊,霍家也因此倒台,霍家的人,与霍家有牵连的人,也都将这一切都怪在了霍渊身上,如今霍渊已经死了,他们不会让霍渊葬进霍家祖墓,更不会善待霍以沫。 “二叔,不管我哥做了什么,改变不了他是霍家长子的身份!这些年他给霍家带来的权利和荣耀还不够多吗?他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资格进霍家祖墓!” 霍以沫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眸目光笃定,字字铿锵有力。 “别叫我二叔,我可担待不起!霍以沫,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霍渊就休想进霍家的祖墓!”霍家二叔与霍渊的父亲不和,后来霍渊上位,成为霍家的掌权者,霍家二叔就更不服气,时常和霍渊产生矛盾,碍于霍渊的身份和手段一直忍让,现在霍渊死了,他自然要将憋了多年的怨气全撒在霍以沫身上! 何谓“树倒猢狲散”,莫过于此。 霍以沫紧紧抱着霍渊的骨灰坛,替霍渊心寒。哥哥生前风光时,谁不是奉承巴结,哥哥这一走,个个都露出尖嘴獠牙,连霍家的祖墓都不让哥哥进。 “今天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一定要让哥哥进霍家的祖墓。” 话音落地,小小的身躯就要往石阶上挤,几个大男人拦在她面前,不让她过,不知道是谁在混乱中,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霍以沫没站稳,一声尖叫“啊”,整个人沿着石阶一路往下滚! 几个男人皆是一惊,反应过来谁也没想去救她,站在原地露出冷漠至极的笑容。 霍以沫一路滚到了大路,头撞在了路边的水泥台上,几乎晕眩过去。浑身又是水,又是泥,狼狈不堪。 霍以沫顾不得自己,立刻坐起来,无比紧张的查看怀中的骨灰坛,在滚下来的时候,她拼了命的护着骨灰坛,最害怕的就是摔碎了骨灰坛。 如果她连哥哥的骨灰都保护不了,她真的会…… 骨灰坛碰撞到石阶,裂开一条缝隙,但没有破,尽管如此,霍以沫的眼眶还是瞬间湿热,眼泪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声音嘶哑,充满悲恸:“哥……” 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霍渊的保护之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霍渊走了,自己却连让他进自己家祖墓这么理所当然的事都做不到。 她真的,很没用! 许思哲目睹了这一幕,墨眉蹙起,无法做到熟视无睹,在唐熙的阻拦无果下,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扶起她,虚弱的声音道:“你没事吧?” 霍以沫低着头,听到声音后,大雨中身子猛然一僵,抬头看到许思哲,呼吸随之凝滞。 这一刻丢脸,难堪,狼狈,所有的一切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抱着骨灰坛起身就想走,可是右腿传来一阵剧痛,站不稳失去重心的再次要摔在地上。 许思哲一惊,“小心……” 伸手就想要扶住她,可霍以沫根本就不想被他扶住,一只手抱着骨灰坛,一只手胡乱的挥动,挥开了许思哲的手。 许思哲想要再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眉头倏然皱起。 最终还是唐熙看不下去,手疾眼快的扶住了霍以沫。 霍以沫勉强站稳了脚跟,红肿的眼睛眸光慌乱,复杂,下一秒就拂开了唐熙的手,没有感谢,只有一句冷冷的:“别碰我!” 唐熙脸色沉下,不悦了。 许思哲却并没有生气,她失去亲人,又遭遇刚才那样的羞辱,情绪激动,愤然是在所难免。 眸光扫到她额头上的伤口在流血,沿着轮廓一路往下,而她的右腿裤脚也有着血迹,“你受伤了,跟我们去医院。” 霍以沫看着他,没有说话,步伐往后退,刚想拔腿就跑的时候,身后传来温切的一声:“丫头……” 她回头看到撑着伞走来的李扬羽如同看到救命的稻草,克制在眼眶的泪瞬间决堤。 李扬羽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伞遮在她的头顶,看到她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心头一紧:“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霍以沫只是流着泪,不说话。背着许思哲的单薄身子,肩膀隐隐颤抖。 “我已经来了,别哭了。”李扬羽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眸光看向她怀里的骨灰坛,“我帮你拿着!” 抱着骨灰坛的手收紧,摇头。 李扬羽见此,没有勉强她。 “那我们走吧。”李扬羽担心她额头的伤,只想尽快带她去医院;眸光此刻才看向许思哲,眸光有几秒的深谙不定,似乎是意外许思哲出现在这里,他和丫头…… 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霍以沫一瘸一拐的跟着他走了,李扬羽手里的伞举在她的头顶上,大掌落在她的肩膀上,算是半抱着她离开。 唐熙说:“部长,我们回去吧。” 许思哲点头,既然她的男朋友来了,应该会送她去医院。 * 连默难得忙完事情,早早回夜园,用过晚餐后,回房间急不可耐的纠缠姬夜熔。 姬夜熔半推半就,这一折腾就是到深夜。 连默抱着她去浴室清理了下,抱着她回到*上。姬夜熔被他折腾累了,蜷缩在他的怀中,睡意安稳。 连默忍不住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没有任何的晴欲,却是温情无比。 手指握住她的手,眸光落在她的无名指上,眸光熠熠生辉。 该结束的都结束了,一切尘埃落定,或许他该想着如何给她一个名分。 名正言顺的绑住她的一生。 ————————3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60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24 连默想要娶姬夜熔,第一件要解决的事就是和他和柳若兰那无名无实却众所皆知的婚姻。 首先他要和幕僚团开会,结果不言而喻,整个幕僚团都不赞同他在这个时候对外宣布这样的事。 原本他和姬夜熔的事就已经令他形象折损,加上霍家的事发生还不到一个月,阁下若是对外宣布解除他和柳若兰无名无实的婚姻关系,又要对外公布他和姬夜熔的婚讯,这样会让他的名誉与形象更加的恶劣,给总统府也会蒙上一层阴影,以后国民怕是不会再信任总统府了。 连默的态度很强硬,不论用什么办法,他一定要解决和柳若兰的关系,要名正言顺的将阿虞留在自己身边,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幕僚团的人无奈,只得答应想办法,头脑风暴,希望能给他们一点时间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幕僚团的人走后,连默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程慕,“这件事你亲自办一下。” 程慕翻开文件,看到的是一纸婚约书,上面赫然写着姬夜熔和阁下的名字,眼底一亮,笑了:“她居然愿意嫁给阁下。” 提及阿虞,连默清邃的眼眸里有着淡淡的笑,似是得意道:“她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这辈子她注定要成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程慕点头:“恭喜阁下,我会尽快办妥。” 连默挥手让他先出去。 想到什么,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 电话那头龙裴声音低沉,言简意赅:“我知道,什么事?” “当初你给我顾明希准备的是哪一家的婚纱,还有婚戒?有什么好的建议?”上一次的婚礼虽然办的盛大,但从头到尾都是程慕和妮可他们操办的,他就是穿上衣服,到现场演一场戏就落幕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他和阿虞的婚礼,他不想让程慕操办,自己什么时候不做,显得很没诚意。 他想给阿虞的都是最好的。 奈何龙裴这家伙结婚在他前面,婚礼又办的那么隆重又盛大,他和阿虞的婚礼怎么都不能比龙裴和顾明希的婚礼差吧! 现在他的压力很大,自己完全没经验,也不知道哪一种婚礼能让阿虞喜欢;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向有经验的龙裴取取经。 电话那头的龙裴沉默三秒,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淡淡的丢下三个字:“我很忙!” 画外之音:这种小事也值得来浪费我的时间? “说得我好像不忙一样!你是总统,难道我就不是?”连默没好气道,就没见过这样的姐夫,话语顿了下,他若有所思道:“要是顾明希知道我和阿虞要结婚,她会不会有兴趣直接来帮忙?” “我会让半夏将资料传真给你秘书!”龙裴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小狐狸! 连默薄唇勾起,无声的笑,但凡是牵扯到顾明希,龙裴每次都只能妥协,所以啊对付龙裴这样的人,顾明希这一招就足够了。 那边的龙裴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和柳若兰离婚了?” “就没结过婚,离什么婚?”连默不屑道,他怎么可能会和柳若兰结婚。 若是那个最初简简单单跟自己的柳若兰,当初也许会考虑,但柳若兰选择连城以后还想再回到他身边。 呵,痴心妄想! “国民知道吗?” “还不知道!” “那你结什么婚?”话音落地,龙裴很利落的把电话挂断了,似乎觉得陪他讨论这个问题有损智商。 连默墨眉挑起,看着电话,不悦的自言自语:“你都能和顾明希结婚,我为什么就不能和阿虞结婚!别说是一个柳若兰,就是十个柳若兰,也休想阻挡我娶阿虞!” * 连默傍晚回到夜园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两个人。 车子停下的时候,下车的是程慕,走过去看着挺拔的身影,眼底透着不悦:“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扬羽眼底的光扫了一眼霍以沫,看向程慕,淡淡道:“丫头想见姬夜熔,我陪她来。” 程慕皱眉,看向消瘦不少的霍以沫,脸色苍白,眼神空寂麻木,一身黑色的衣服,死气沉沉。 “阁下是不会让你们见她的,快点回去!” “见不到她,我是不会走的!”霍以沫抬头与他对视,暗哑的眸光迎上程慕,坚决如铁。 “你——”程慕欲言又止。 他对霍以沫是没任何意见的,但霍渊和连景做了那么多事,哪一件事不是一把刀捅在阁下和姬夜熔的心里。 现在阁下又怎么会愿意再让姬夜熔见到有关于霍渊的人。 劝不动霍以沫,程慕看向李扬羽,低沉的嗓音道:“你送她回去,别跟着她瞎胡闹!” 李扬羽深邃的眼眸看着他,透着一丝请求,“哥,你帮帮她!” 程慕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但当着霍以沫面又不好多说什么,“等着!”转身折回车边。 霍以沫看到他弯腰和车里的连默说着什么,手指紧紧的捏着衣角,心里其实很紧张,怕阁下还是不愿意让自己见姬夜熔。 李扬羽看得出她的紧张,安慰她:“没事的,今天见不到,总会见到的。” 霍以沫侧头迎上他清邃的眸光盛着夕阳的暖光,兵荒马乱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就安定下来,像是感受到了他给予的温暖与力量,轻轻的点头。 没一会程慕转身回来,淡淡的对他们说:“你们跟我进来!” “谢谢哥!”这句谢谢,李扬羽是替霍以沫说的。 程慕睥睨他一眼,没说话。 连默一进门就问于莎姬夜熔在哪里。 于莎说她在后院。 连默将外套递给于莎,大步流星的走向后院,远远看到姬夜熔在拿着小锤子在忙乎,脚边放置的工具箱,东西随处放了一地。 姬夜熔做事做的很专注,并未注意到他靠近自己,往后退的时候没注意到脚下的剪刀,就要一脚踩上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低哑而紧张的声音:“小心——” 姬夜熔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多了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她抱到一旁。 站稳抬头看到俊朗的容颜,眸底的光亮了亮,声音依旧淡淡的,“你回来了。” 连默看到她平安无事,再瞧瞧地上的东西,墨眉忍不住皱起,“你这是在做什么?” 工具放了一地,多危险。 “安装秋千。”姬夜熔看了自己忙活一下午的半成品,“比我想的要难。” 连默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小锤子,一边挽起衣袖,“这种事交给佣人去做不就好了。” 姬夜熔很固执,“我想自己做。” 她要弯腰拿材料的时候被连默制止了,“我来!” 迅速的将地上的工具收拾好放在工具箱里,免得伤到她。 姬夜熔被他限制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那我做什么?” “看着你老公,或着亲亲你老公也行!”连默一边继续她没做完的事,一边轻悦的嗓音道。 ……老公! 多么亲密的一个称呼,心尖不由的轻颤一下。 姬夜熔忍不住的咬唇,看着他的眼神既有一丝娇羞,又夹杂着难以察觉的晦涩。 连默在忙乎,姬夜熔也不喜欢站在旁边什么都不做,毕竟她不是娇滴滴的女生,怕苦怕累怕脏,什么都不能做;她站在旁边帮忙递工具! 关于姬夜熔为什么突然要装一个秋千,连默没有问。 在Eguisheim的时候,隔壁的院子里就有秋千,当时他看了很久,对她说,回夜园后一定要装一个秋千。 只是回来后发生太多事情,一直在忙,没想到阿虞竟然记得。 两个人合作很快完成了剩下的部分,弄得满头大汗,却丝毫不觉得累。 有些事情看似很普通,但因为与你一起完成的那个人,一件很普通的事也会变得格外有意义。 连默坐在秋千上,将姬夜熔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低头亲了下她汗湿的脸颊,问:“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在夜园装秋千吗?” ————————3000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61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25 姬夜熔摇头,用湿巾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又擦拭手上的灰。 连默低头凑近,唇瓣似有若无的掠过她的红唇,“这样可以我们也能在秋千上接吻了。” 姬夜熔掠眸,还没来得及说话,唇瓣就被他含在嘴里,温柔缱绻的唇齿教缠,柔情万丈,旖旎氤氲。 在Eguisheim的家隔壁那对小情侣每天都会在秋千上接吻,他看着如何不心动。 姬夜熔被他吻的情难自禁,心里却甚是无奈,早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这样的事,她才不要帮他安装秋千。 晚风徐徐,他的双脚离地,双手紧紧揽住她的纤腰,动情的*着她的唇瓣。 秋千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旁边的小雏桔花开刚好。 站在客厅透过明亮落地窗看到这一幕的霍以沫,黯淡的眼底划过一抹羡慕,这样的画面真的很美。 阁下和姬夜熔也真的很相配! 程慕和李扬羽对视一眼,程慕给了他一个眼神,李扬羽迟疑的跟着程慕去外面的走廊,迈步客厅的时候,他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霍以沫。 霍以沫看着窗外的风景,并未察觉到。 * 程慕走到前院的一棵苍老的树下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白雾从薄唇缓缓逸出,萦绕在他的身旁,模糊了他的俊颜,却遮挡不住眸底的那一抹精光。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扬羽刚走到他面前就听到他阴沉的嗓音,诸多不满,“现在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姓霍的划清界限,你可倒好,竟然还敢陪她一起来这里!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让阁下怎么想?教育部长这个职位,你还想不想争取了?” 他说的,李扬羽何尝又不知道,可是能怎么办? 难道就因为霍渊作的恶,所有的一切都要以沫来承受?因为所有人都在和她划清界限,所以自己就要像那群人一样,让她连最后一个朋友也失去了么! 程慕盯着他恶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从鼻端下吐出后,阴沉着脸问道:“你今天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霍以沫了?” 李扬羽身子明显一僵,眸光看向程慕没说话,可那神色却让程慕心头一紧。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你喜欢谁不好?偏偏非要是姓霍的!”程慕压低的声音里充满恼意,恨铁不成钢。 当初他想要李扬羽从政,而不是进教育部,但李扬羽不听,非要进教育部! 现在更好了,居然喜欢上霍家的人,难道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对霍以沫避之不及吗! “李扬羽,你给我记住了,我是不会同意你和霍以沫在一起!”程慕平日里潇洒不羁,可一旦关系未来前途这样的事,他会变得非常认真与谨慎,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弟弟拿前途瞎胡闹。 “哥!”一直沉默的李扬羽终于开口,眸光看着他,淡淡的,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与无奈,笃定的语气道:“你放心,我不会和她在一起。” 程慕瞧着他的眼神半信半疑,皱着眉头,严肃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没你这个弟弟。” * 姬夜熔在被连默吻的快窒息的时候,他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温热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摩挲,想起来什么,道:“霍以沫来了,想见吗?” “你怎么不早点说!”姬夜熔猛地起身,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压根就不多看他一眼。 连默被丢下了,又好气又好笑。 霍以沫算个什么人,他为什么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他和阿虞相处的温馨时光! 霍渊的死,姬夜熔不会同情,也不会觉得可惜,所以他的葬礼她没在意过,可倒是有在惦记着霍以沫,只是碍于身份和立场,她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去看她。 姬夜熔进去之间整理下衣服,走进会客厅看到霍以沫,她也在第一时间看到姬夜熔,立刻起身,鞠躬,开口时声音是沙哑的:“好久不见!” 姬夜熔点头,走向她,声音清淡:“坐。” 她刚要坐下的时候,霍以沫侧身看向她单薄的身影,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是有事求你。” 姬夜熔没坐下,看着她波光黯淡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璀璨夺目,充满快乐。 之前在Eguisheim遇到她,她的脸上洋溢青春活力,可现在呢? 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霍以沫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脸上没有笑容,眼睛里没有快乐,眉眸不经意间总会流出淡淡的悲伤。 看样子,霍渊的死带给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我想求你,能不能把木槿的骨灰给我?”霍以沫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心情很忐忑,也知道其实她没资格来求木槿的骨灰,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努力求求姬夜熔。 以前总是哥哥在保护她,照顾她,现在哥哥不在了,她希望自己也能为哥哥做一些事。 姬夜熔平静的眼眸里掀过一波涟漪,有些意外她会知道木槿和霍渊的事。 “我在哥哥的抽屉里看到了木槿的日记,哥哥养的日及花也叫木槿花。”霍以沫想到霍渊,眼眶还是忍不住的湿润了,“以前我一直都以为那两盆花代表他和景夫人,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两盆花是代表他和木槿。我哥真正爱的人是你的妹妹,木槿,对么。” 虽然是疑问句,但霍以沫很肯定是木槿无疑了。 姬夜熔沉默,亦是默认了。 “我哥是真的很爱木槿,木槿也爱很我哥,生前他们不能在一起,我希望至少他们现在可以在一起,陪伴彼此。” “我不能答应你!”姬夜熔片刻的沉默,声音清冷的拒绝了她。 “为什么?”霍以沫脱口而出的追问。 姬夜熔没有开口解释,神色淡漠,态度坚定。 人,都是有一种护短的心理。纵然知道木槿爱霍渊,霍渊对木槿的感情也是真的,但在她心里,不管木槿做了什么,都是最好的妹妹,最好的女孩,而霍渊配不上木槿。 “夜熔,你没看到我哥以前面对那两盆木槿花时是什么样子!整个人就好像被人掏空了,除了思念和悲伤没有一点希望。他的确不是一个好人,也做过很多坏事,伤害你伤害阁下,但是他对木槿是真心相待,失去木槿他的痛一定不会比你少。木槿,也一定很想和我哥在一起,为什么你不能成全他们?” 霍以沫声音颤抖,苦苦哀求。 “因为他不配!” 姬夜熔还没有说话,门口传来低沉的嗓音,两个人同时看过去,连默的两条大长腿已经迈向了姬夜熔,眸光阴厉的扫向霍以沫,“既然知道你哥做了那么多事,你又何必过来强人所难?你心疼你哥,难道阿虞就不会心疼木槿?!” 霍以沫一时间无言反驳,噤声了。 姬夜熔淡泊的眼帘凝视她,眼底浮动着复杂与深谙不定,“以沫——” 她的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因为霍以沫倏然弯曲双膝,直接跪在了地上,眼底充满坚定与乞求:“夜熔,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哥,他也不需要我帮他这样做,从小父亲就教育我们,霍家的人赢得起,也输的起!我哥是输了,输在他对木槿的深情!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明白,最脏莫过政圈。在这个圈子里有谁是干干净净的呢?难道阁下就敢保证自己没有用过任何不见光的手段,没有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 连默墨眉一蹙,眉心沁着寒意,却没有反驳她。 “连阁下这样高高在上的人都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更何况是下面的人,更何况是我哥。他对全世界都狠,都能用最肮脏的手段,可是对于木槿,他从来都没有过,否则木槿也不会那样义无反顾,深深的爱着他,对吗!” 霍以沫伸手扯住了姬夜熔的衣角,声音已哽咽了:“我母亲死的早,父亲忙于工作,哥哥就等于我的第二个父亲,他照顾我,保护我,让我无忧无语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全世界的人都有资格唾弃他,看不起他,唯独我不可以!现在他走了,我连让他的骨灰进我们霍家祖墓都做不到。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我求你,成全一个妹妹,成全一对相爱的人,可以吗?” ————————3025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62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26 李扬羽和程慕谈完回来,刚走到会客厅的门口,看到霍以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姬夜熔,他的心倏然一揪,下意识的就想要过去扶她。 步伐还没有踏进去一步,肩膀就被人扣住了。 他回头迎上程慕深邃的眼眸,程慕对着他,似有若无的摇头。 如果想要姬夜熔答应霍以沫的请求,就必须要她自己去打动姬夜熔,说服姬夜熔,不论是用什么样的办法。 李扬羽皱眉,眸光再看霍以沫单薄的身子时,心疼,弥漫整个心房。 最终,他没有进去。 月朗星疏,阑珊的灯火点缀着这座悲喜城,在黑夜中任由悲伤肆意流淌。 霍以沫坐在两盆木槿花前,手里拿着一罐最廉价的啤酒,看着木槿花,眼底泛着泪光。 霍渊走了,无法入葬霍家,而她被赶出了霍家,她所有的东西都被二叔的女儿,她的姐姐们占为己有,她们喜欢的就留着,不喜欢的就当着她的面毁掉也不让她带走。 离开霍家,她唯一带走的就是这两盆花,还是苦苦哀求来的。 哥哥送她去国外让她避开这一切阴谋纷扰,给她留下了一笔钱,但也被二叔抢了去,哪怕他取不出那笔钱,也不愿意给她,让她好好生活。 她几经辗转,终于租到了这间房子,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这两盆花。 “哥,嫂子,今天是不是能算你们结婚的日子,因为你们终于能在一起了,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永远在一起,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你们!” 沙哑的嗓音落下,她仰头喝起啤酒。 冰凉苦涩的味道让她呛住了,不住的咳嗽,咳的眼泪掉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喝啤酒,以前她都是喝香槟,那是哥哥唯一准许她喝的酒,其他的不允许她碰。 啤酒真苦,苦到心里去了。 “嫂子,对不起!让你和我哥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工作,赚钱,给你和我哥买一个最好的家!” 她吸了吸鼻子,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水珠,眼神看向另外一盆花,刚退的水雾再次席卷而来。 “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四面墙壁,两扇窗,空荡荡的房间连一张*都没有,她铺了几张报纸靠着两盆花,一边哭,一边喝酒,不知不觉的就躺在地上睡去。 窗户上玻璃碎了一半,凉风拂进,绿叶轻轻摇曳,低垂的花朵宛如最悲伤的姿态凝视着睡着后还在流泪的女孩。 满室的寂寞与冰凉,静静流淌。 成长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但从来都无人幸免。 夜园灯火明媚,姬夜熔从浴室走出来,长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她的轮廓往下流淌。 连默拿来干毛巾替她擦拭头发上的水,动作温柔轻盈,在将她的发梢放在毛巾里*时,突然开口:“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姬夜熔没有立刻回答,眸光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是木槿的。 霍以沫将日记本还给了她,当做一个念想。 在木槿写的最后一篇日记后面,多了一行字,字迹苍劲有力,言简情深:小槿,愿有来世,我只做你一个人的霍叔叔! 那样他可以为她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好人,不伤害她,亦不去害任何人。 霍渊是一个坏人,但他却因为爱而愿意去做小槿世界里的那个好人。 好人不够好,坏人不够坏,人性从来都是一件很难懂的事。 “我们都认为霍渊配不上小槿,但是如果小槿还在,她也是这样认为吗?她要是也这样认为,当初就不会选择离开了吧。” 连默拿听着毛巾的手僵了下,没动听着她轻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徘徊。 “当初我们都自以为为她们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结果她们都死了!四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去走,别人改变不了,也代替不了她们去走。我们觉得是好的,在别人看来未必是好,我们觉得是对的,对别人来说未必就是对。木槿说过,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想,她是愿意跟霍渊走的,她生前我没有尊重过她的选择,现在她走了,我想尊重支持她的选择一次!” 人死如灯灭,不管有多少的恩怨是非,心里还有多少的怨与恨,都该学会在时间里慢慢的放下。 毕竟,人时已尽,人世却常,总该为活着的人想一想。 连默放下手中的毛巾,手指如春风般拂过她的面庞,“还有你舍不得看霍以沫那么难过。” 姬夜熔眼眸一掠,没想到他会看穿自己的心思,哪怕自己只字不提,片刻的沉默,在他深邃的眼眸里轻轻的摇头:“也不完全是。” “还有什么?”连默挑眉。 “没什么。”她敛眸遮挡住眸底的光,不愿告诉他。 连默却非常想知道还有什么,修长的双手将她圈在怀中,唇瓣在她的耳畔似有若无的吹气,“好阿虞,来告诉老公,到底还有什么?” 每次听到他自称“老公”,姬夜熔的心都会莫名的柔软。 在外人眼里连默狡猾冷漠,不近人情,可是在自己的面前他有时很大男子主义,有时很幼稚,有时候会耍无赖,有的时候又像是孩子。 比如此时此刻,他像个孩子般死缠烂打的纠缠她的答案。 姬夜熔被他缠的受不了,侧头看向他嘴角微微的往上勾,极浅的弧度,声音轻轻道:“因为你!” “我?”连默眼底写满了好奇和有趣。 “看到以沫苦苦哀求我,想到了当初木槿不让你去楼下。”那个时候的你,心里该有多么的难过,怕是胜过今天的以沫千万倍。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人已死,执着那些无所谓的东西毫无意义,但是在当下心底就是需要那点的执着与念想,这样好像就能证明那些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当初连默夜夜在楼下熬过漫漫长夜,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连默的心头一颤,是欢喜也是感动,大掌落在她的后脑勺,额头紧贴着她光洁的额头,鼻尖与她磨蹭,“阿虞,你变了。” 她,变了? 姬夜熔没来得及问他哪里变了,连默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下,“变得更好了,不再把所有的事都憋在心里,你的情绪愿意与我分享了。” 这样事,以前的姬夜熔只会放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定不会告诉他。 现在的她,愿意将自己的悲喜都分享给他,让他更近的触摸到她的内心世界。 姬夜熔心底一片静寂欢喜与温软,如果不是他说,她亦不会察觉到自己这些微妙的变化。 “阿虞,我们要到生活里去,生活人口众多。”连默喑哑的嗓音说完,就吻上了她的唇。 以前的他们都活的太孤傲了,不管什么都喜欢放在心里,自己与自己对话谈心,从不愿意让对方看穿自己的心,所以活得那么寂寞孤独。 如今,他们要从神坛上走下来,走进人间烟火中,在人口众多的生活里静默厮守。 房间里温度越发的升高,一件件衣服掉在地板上,掀起了满室旖旎晕染。 今夜的他格外温柔,有耐心,洒下无尽的火种将她的热情点燃,一遍遍的诱哄着她喊出那两个字。 姬夜熔被在他的温柔相待下,最终溃不成军,软糯的喊出了那两个字:“老公……” 那一刻,连默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男人。 总统府对外宣布了阁下与柳若兰小姐的婚姻状态,无疑又掀起了一波新的舆论热潮。 所有人都知道,阁下这是在为日后迎娶姬夜熔做准备,有人祝福,也自然会有人谩骂,大部分人都秉持着不看好的态度,对于连默这个已经不亚于名声狼藉的总统更是抵触的情绪居多。 云璎珞看到报道,无疑是不满意的,打电话给连默,呵斥他简直是胡闹。 连湛死了,连默和柳若兰怎么样其实她不在乎,他和姬夜熔想要在一起,她也不会再阻扰了,但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再等一段时间,等人们淡忘掉总统府连日来发生的事后再公布也不迟。 难道姬夜熔连这一两年的时间都等不了吗! ——————————3024——————————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63章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就是一生27 连默拿着电话静静的听着云璎珞的训斥,待她停顿下来,他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弄错了一件事,不是阿虞急着想要嫁给我,是我想要早点娶她回家!” 话音落地,利落的掐断通话。 在M国总统又不是不准离婚,之前也有过一位总统离婚,只不过离婚可能会让总统个人形象和声誉在国民面前打一个折扣罢了。 如今他和阿虞一路风雨走来,多少诋毁和谩骂没经历过,声誉形象什么的,他早已不在乎了。 要不是如今连家只剩下他和明希两个嫡亲血脉,他早就不做这个总统,没什么意思。 当初他以为云璎珞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想要做给云璎珞看,他这个儿子并不比连城差;可当他知道真相以后,恍然发现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 亲生儿子和一个孽种,换做自己,只怕早就掐死孽种了。 知道一切后他不再憎恨云璎珞的多年冷漠对待,因为他知道,这么多年云璎珞没有掐死自己,已经是一种慈悲了。 其实说穿了,云璎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丈夫的背叛与残忍,女儿的失踪,她都没疯掉,没有变成连景那样偏执的*,已经很好了。 云氏因为连景的事,股票大跌,内部动荡不安,云璎珞迫不得已再次回到云氏主持大局。 离开的人都解脱了,留下来的人每个人都还要面对生活里频频失控的问题。 姬夜熔看到报道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从最近连默的反应来看,她早已猜测到他会对外宣布这样的事,接下来怕是要公布他们的婚讯了。 比起连默对于婚礼的期待,日后忙碌又平凡的每一天,姬夜熔显得淡然许多。 淡然到似乎多了一些忧虑与不安。 该来的始终要来。 程慕抵达夜园的时候,姬夜熔正在后院,坐在秋千上看着三株木槿花,心里想着待明年差不多能开花了。 十月是天高气爽的季节,阳光不在毒辣炙热,秋风温柔的拂动她的长发,烟灰色的长裙,裙摆在半空中飞舞,宛如一幅水墨画。 程慕不得不承认,姬夜熔的身上有一种山明水净,与世无争的淡泊的美,只是…… 想到什么,抓着文件的手不由的收紧,青筋若隐若现,掩饰不住内心的愤然。 他一步步的逼近姬夜熔,眼眸里的光比平日里多了几倍的阴戾与愠怒! 姬夜熔眸光扫到程慕,眸底拂过一丝意外,平日里若不是跟着连默一起,程慕从不会单独来夜园。 难道是连默出了什么事? 左脚脚尖着地,摇摆的秋千停下来了,她抬头看向已经站到面前的程慕,问道:“是阁下出了什么事?” - 郊外一栋孤立的别墅,四周被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人守住,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门口。 陈速率先下车,环顾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问题,转身拉开车门,“阁下。” 连默一身正统的西装下车,走向别墅门口,陈速开了别墅的大门,光线暗淡的大厅瞬间明亮起来。 蜷缩在沙发上的女人,头发枯萎,面黄肌瘦,身上穿着过季的衣服皱巴巴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明艳动人。 地上的报纸是摊开的,标题就是总统与柳若兰至今单身,从未有过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神色麻木,眸光呆滞,整个人像是没了魂一般。 她以为自己曾经得到过他,风光了四年,她以为就算他不爱自己,自己也会牢牢霸占他配偶栏一辈子。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曾得到过他,更不曾靠近过他。 眸光扫到走过来的峻影,呆滞的眼神里蓦然涌上痛苦与恨意,她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朝着他砸去。 烟灰缸没砸到连默,被陈述挡开了,烟灰缸摔在地上摔碎。 柳若兰抓起摔碎的一半烟灰缸朝着连默扑去,激烈绝然的像是要与他同归于尽。 连默步伐停下,神色俊冷,狭长的眼眸没有丝毫的波澜或畏惧,淡然又同情的看着眼前的柳若兰。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高贵优雅的柳家千金。 柳若兰还没碰到连默,陈速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折,清脆的断裂声伴随着痛苦的哀嚎一起而来。 陈速松手后,柳若兰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疼痛让她的脸色苍白无色,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一头乱糟糟的枯发,整个人狼狈不堪,犹如乞丐。 连默居高临下的看向她,幽邃的眼眸里写满了倨傲。 “呵!”柳若兰冷笑了一声,阴狠的眼眸凝视他,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连默眸光不屑的从她身上移开,陈速拿了一把椅子过来,擦干净,连默坐下,声音沉冷:“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柳若兰狐疑的眸光凝视他。 “你陪我演一场好聚好散的戏码,我放你自由,如何?” 若不是为了阿虞,他压根不必来这里和柳若兰谈这一笔交易,因为她根本就不配! 柳若兰一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苍凉,阴冷的瞪着连默,咬牙切齿道:“你想要正大光明的和姬夜熔那个践人在一起?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突然痛苦的尖叫一声:“啊!” 连默起身,迈步走到她面前时,脚直接踩在地上的手指,用力的碾压,神色却无比的淡定,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缓慢的蹲下身子,眸光波澜不惊的凝视她因为痛楚而扭曲的五官,声音冷冷的响起:“那你就去死好了。” 柳若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脚上的力量稳如泰山,另外一只手因为被陈述折的脱臼,根本就使不上力量。 呼吸急促,痛苦弥漫着每一个五官,汗水如同瀑流淌进她的衣服里。 “等你死了,你们柳家的人也会一一死去。车祸,生病,谋杀……” 他的声音阴冷的像是从地狱传来,听得柳若兰后脊骨渗出寒意,痛苦的低吼:“你别碰我的家人!” 连默神色无动于衷,眸光凝视她的痛楚,宛如在欣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残忍吗? 或许。 霍以沫说的很对,最脏莫过于政圈,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可以干干净净,他连默做过不干净的手段不比霍渊少,但只要隐藏好不被人知道,他就是国民眼中的身陷绯闻却依然是一位好总统。 他连默的世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两种人区分:一种是阿虞,另外一种就是阿虞以外的人。 不打女人这种所谓绅士的举动在他连默的世界里是没有的,再说他没打人,他只不过是用脚非常“不小心”的踩了她一下而已。 谁让她的嘴巴这般的不干净,辱骂他的妻子。 “我若是陪你演戏,我能得到什么?”最终柳若兰妥协了,她不怕死,但是不能连累整个柳家的人。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自己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个怪物,是恶魔。 连默嘴角邪肆的一勾,起身折回座椅坐下。 柳若兰的手指通红一片,手面因为他的碾压,皮肤已经变形,碎烂了,痛得她不住的倒抽一口气。 “自由,金钱,风风光光的离开岩城,你的家人安然无恙,享受现在所有的一切终老。” 这就是他开出的条件,也是底线,不可能再多了,柳若兰只有选择的权利,没有谈判的资格。 柳若兰眼底流转着不甘心与浓郁的恨意,“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就一定会答应?” 连默冷笑,“你会答应的。柳若兰,你从来都只爱你自己。” - “阁下没事!我只是有件事不太明白,所以过来想问问你!”程慕盯着她的眼神里闪烁着阴翳,看得姬夜熔后脊骨渗出凉意。 “什么事?”她问。 程慕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姬夜熔,姬夜熔迟疑的接过来,还没打开,听到他阴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慕夜是谁!” 温暖的阳光下,姬夜熔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失尽,苍白一片,呼吸瞬间凝滞。 ——————————3003字———————————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64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1 卷四:短相思兮无穷极 我靠在你的怀中,静静的与你穿越泥泞,满心的温暖与平静,毫无恐慌。 尽管梦醒时,你并不在我身边。 ——题记。 姬夜熔没有打开文件也知道这到底是一份什么东西了,葱白的玉指紧紧捏着文件,抬头看向程慕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请求:“别告诉他!” 她知道连默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来找自己的不是程慕,应该是不知道有多么愤怒的他了。 程慕阴沉的眼眸倏然一紧,语气隐隐怒恶,“你还想要继续欺瞒他?”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低垂遮挡住眸底所有的情绪,声音轻若飘絮,“至少,让我亲口告诉他。” 这件事不能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即便要知道,也应该由自己亲口来说,否则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姬夜熔,以前阁下对你是挺过份的,过份到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但是能有什么办法,他就是那样一个年轻胜负心强,有倨傲的男人!这是你一早就知道的事,以前他做错的,现在他竭尽所能的在弥补你,尽他所有的能力在对你好!而你呢?你就这样对他?让他像个傻子一样,在外面费尽心思的在为你们的婚礼做准备,在为你们的将来铺路,在夜园放低姿态,处处迎合讨好你。你这样做比直接对他心脏开一枪还要残忍!” 姬夜熔没有说话,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色,薄如蝉翼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心里一惊一惊的疼。 程慕知道自己不该对姬夜熔说这么重的话,他只是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太气愤了,想到她对阁下的欺瞒,想到阁下为她付出的一切,差点连命都没有了,现在名声狼藉全然不顾,一心就想要她能够正大光明,在一片祝福声让她嫁给自己。 他是太心疼阁下了,他也是男人,所以知道一个男人是要有多爱一个女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姬夜熔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尽快告诉阁下真相,之后怎么样就看你们之间的造化;要么尽快解决掉那个叫慕夜的男人,然后欺骗阁下一辈子!” 阁下不日将要和柳若兰做一出此生缘尽,好聚好散的戏码,紧接着就是对外宣布他和姬夜熔的婚讯,在那之前这件事必须有一个结果。 如果姬夜熔选择后者,为了阁下,他会配合姬夜熔欺骗阁下一辈子! 姬夜熔猛然抬头,眸光射向程慕时寒意乍现,“你别去动慕夜!” 声音笃定,坚决。 程慕敛眸不悦,因为姬夜熔对那个男人的维护。 姬夜熔起身将文件还给他,言辞笃定利落:“你只要阻止他对外宣布婚讯,剩下的我会解决。” 程慕拿过文件,眼神里有着半信半疑,片刻的沉思,再开口时肃穆无比:“我希望你能尽快,阁下这般睿智,我瞒不了他多久!” 他说的,姬夜熔又何尝不知道,沉重的点头,心里是凌乱如麻。 程慕转身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姬夜熔的声音:“程慕。”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姬夜熔,听到她犹豫而不自信的语气问道:“换做是你,会原谅吗?” 程慕微怔几秒,沉声道:“我没有像阁下这样深爱一个人,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在遇到这样的事能不能原谅!但我能肯定阁下是不能的!” 声音稍顿,不等姬夜熔问起缘由,他薄唇轻勾,苦笑道:“因为他也已经为爱入魔。” 爱有多刻骨铭心,在真相被揭开的那一瞬间,恨,便会有多毁天灭地。 若不是爱疯了姬夜熔,连默又岂会连总统都不想做了。 只是姬夜熔,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对你的爱,早已铭心刻骨。 * 柳若兰闻言,忍不住的自嘲的笑起,满目疮痍与荒唐。 她自幼是柳家的千金,父亲和母亲对她的教导就是没有真爱,只有利益的结合。 初遇连默的时候,她是真心喜欢连默的,他长的是那么好看,深邃的眼眸,挺立的五官,削薄的唇瓣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眉宇不经意间会流出淡淡的忧伤。 他不像别的男人刻意迎合她的喜好,讨好她,也没有对她说过任何的甜言蜜语;单单就是一个眼神,足以让她*至今。 可是她不能和连默在一起,因为父亲希望她的丈夫是未来的总统,那么她便注定要成为皇太子连城的未婚妻。 其实那时她心里也是怀疑的,如果她坚持和连默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呢?他是连臻阁下最不*爱的孩子,是云夫人最厌恶的存在,无权无势,要是真的嫁给他,未来她除了他的温柔相待,剩下的便只有父母的失望与众人的嘲讽。 她不想要过那么可悲的日子! 她愧疚,无奈,最终妥协了。 在连默面前她哭得梨花带雨,满腹委屈与无奈,将一切都推给了父母。 哪怕真的与他分开,她也不希望他怨恨自己,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迷恋名利的女人,她希望留在他心中的永远是一个高贵典雅又真心爱他的柳若兰。 连城不喜欢她,她知道,但无所谓,就像她也不喜欢连城,但他们的婚姻是势在必行。 云夫人提议让他们先有了关系,最好是怀孕,这样就能尽快把婚礼办了。 父母也觉得若是能早些怀孕就能巩固柳家的地位,她心里虽然不愿,却还是配合着他们,穿上最性感的衣服,躺在了连城的*上。 让她料想不到的是连城对姬夜熔的爱与自控力,哪怕是被药物控制,在紧要关头,连城还是清醒过来,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冰冷与厌恶,就好像她有多脏一样! 连城要走,她不能让他出了房间,否则她拿什么和云夫人和父母交代。 连城用着仅用的力气推开不着寸缕的她,因为药物脸色涨红,青筋暴跳,看向她冷冷的说了一句话:“柳若兰,你让我恶心!” 那一瞬间她如置身冰窖,无法动弹。 她……恶心? 她为什么恶心?还不是因为他们生在了一个只有利益结合的环境下,还不是因为他是皇太子,未来的总统,否则她何至于这般的糟贱自己。 在他心里自己是恶心,姬夜熔就珍贵了? 柳若兰就不明白姬夜熔到底哪里好了。连默愿意24小时将姬夜熔带在身边,连城更是将姬夜熔捧在掌心上,小心呵护。 姬夜熔到底哪里好了,不过就是一个没人要的乞丐,一个卑贱的女人罢了,却让她承受这么大的屈辱,这让她怎么能不厌恶姬夜熔的存在。 连城的死突如其来,毫无征兆,所有人都懵了。 云璎珞悲痛欲绝,父母慌了,连城这一死,连柳两家的联姻又当如何? 说实话连城的死,她没有多悲伤,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可以不用嫁给连城,而连家只剩下连默了,纵然连臻阁下和云夫人不喜欢连默,但为了一整个国家的未来打算,他们是不会将总统之位交给连景一个女人。 她在母亲面前旁敲侧击表示愿意嫁给连默,父母虽然不喜欢连默,但为了大局着想,默认了她的意思,也配合她在云璎珞面前提及这件事。 云璎珞讨厌连默,她想和连默在一起的事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帮助。 她开始用自己的办法似有若无的出现在连默的面前,或忧郁,或委屈,因为外面的人都在骂她是克夫命;而这个时候在连默面前展露女人的委屈与楚楚可怜,无疑是俘虏男人心的最佳时机。 无奈总有一个24小时跟在连默身边的姬夜熔,让她很难有机会和连默单独相处。 纵然连默说姬夜熔只是随扈,纵然她认为姬夜熔卑贱冰冷的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连默不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总觉得姬夜熔的存在会影响到自己和连默之间的关系,姬夜熔就是她和连默之间的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就爆炸了。 她请求父亲帮忙,将姬夜熔从连默身边赶走。 一场陷阱让姬夜熔中计,她受伤了,要一个说法,让连默将姬夜熔交给自己处理。 起初连默迟疑,明显不愿意,她亦不需要多言,只要流泪即可。 眼泪,永远是女人打败一个男人的最佳利器! ——————————3069字———————————— 少爷:你们需要我每天更新完微博通知吗?需要的话就去给我点赞啊,不需要的话,以后我就不发了。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65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2 连默最后还是将姬夜熔交给了她,她在姬夜熔眼底看到了失望与无言的心酸。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姬夜熔是爱着连默的。 呵,一个卑贱的乞丐居然想要窥觊她的男人,简直是自不量力,痴心妄想。 柳若兰将在连城那里受到的屈辱双倍的还给了姬夜熔,折磨了姬夜熔七天七夜,成为姬夜熔此生绝口不提的噩梦! 她将姬夜熔按照连默的要求完好无缺的还给的还给他,没有在姬夜熔身上留下一丝伤痕。 听说姬夜熔回去大半个月无法进食,甚至连*都下不了,她漠然的听着,心里冷笑,这就是窥觊她男人的下场! 让柳若兰没想到的是连默会亲自去照顾姬夜熔,喂她喝水,喂她吃东西,甚至夜里都守在她的身边,强迫着失眠的姬夜熔睡觉。 柳若兰慌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而且连默那么担心姬夜熔会死掉,难道是…… 她不敢深想下去,也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只是几次试探和旁敲侧击都毫无反应,连默不是不回答就是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的她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姬夜熔始终跟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影子,最忠心的奴仆,而她呢?外界传言沸沸扬扬,连默为她弑兄杀父,做了总统以后,一定会娶她的。 她左等右盼,连默做了总统以后却丝毫不提他们之间的事,甚至连她有意制造出的亲吻,他都躲避过去了。 柳若兰始终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就算连默不是为自己而做总统,心里也一定是有自己的,可为什么他不愿和自己亲近,迟迟不提结婚的事。 直到那一次,她鼓足勇气想要问一个明白,听闻他去了徽墨庄园(夜园),她就过去了。 佣人们说他寻姬小姐去了,应该在后院。 柳若兰沿着曲径通幽的小道一直寻找着他的身影,远远看到苍老的大树下,姬夜熔一身黑色衣服躺在绿地上,大树的阴凉笼罩住她。 她应该是刚出完任务回来,衣服上风尘仆仆,鞋子和裤脚都沾满了泥巴,而她的眉间写满疲惫,所以才睡的那么沉稳。 而连默呢? 他坐在姬夜熔的身边,一贯噙着漫不经心的嘴角是真的笑了,清邃的眼眸凝视睡着后的女子,温柔无限缱绻。 这样的一个连默,是柳若兰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 连默修长的指尖轻轻的细捻姬夜熔齐耳的短发,薄唇轻勾呢喃自语:“若是留成长发,该有多好看,嗯?” 话音落地,他俯身俊颜一点点的逼近她的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轻抿的唇瓣上,只差那么一丁点的距离,他迟迟没有亲下去。 像是担心会惊扰她的美梦一样,这样吻最终没有落在她的唇瓣上,而是落在她的秀发上,充满怜惜和温柔。 那一刻于柳若兰而言,是晴天霹雳,是大彻大悟,是撕心裂肺。 一个平常连她手都不肯牵的人,却愿意坐在草地上,亲一个满身尘埃的人的秀发,这代表着什么,傻子都明白! 她,又不是傻子! 柳若兰又气又怒,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欲要上前质问,步伐还没迈步,连默一个侧头,射向她的寒潭里杀意乍现,一瞬间她所有的反应都消失了,像是一根木头怔怔的站在那里。 连默起身很慢,没有丝毫的声音,连弹去身上的绿草和灰尘也是那样的轻,多么害怕吵醒睡着的女子一样。 一步步的逼近柳若兰,眼底的温柔消失了,嘴角那暖人心田的笑容被冷漠取代。 那天连默只对她说了两句话,因为不想吵醒姬夜熔,声音压的很低,低到只有柳若兰一个人听到,铭记此生。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谁准你来这里的?” 他说的第二句话是:“今天你所看到的若是敢告诉第三个人,包括她,我会杀了你!” 柳若兰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所以心里才会那么痛,那么的不甘心与愤然,也觉得可笑。 高高在上倨傲不逊的连默居然爱上了自己捡回来的小乞丐,甚至都不敢让她知道。 那她柳若兰又算什么呢? 柳若兰不甘心,她去找云璎珞。云璎珞那么讨厌姬夜熔,应该不会希望未来的总统夫人是姬夜熔吧! 云夫人的确不想要让姬夜熔成为总统夫人,但是她帮助柳若兰嫁给连默的条件就是柳若兰必须做试管婴儿,怀上连城的孩子! 柳若兰迟疑,却还是答应了。 她不想让连默和姬夜熔在一起,哪怕被连默憎恨,哪怕永远占据不了他的心,她也要占据他的婚姻栏的另外一半,让姬夜熔无地容身。 她永远忘不了连默盯着她的肚子,恨不得立即掐死她的眼神,可事到如今她还会在乎这些吗! 更何况连默不会伤害她,除非他想要云夫人再杀姬夜熔一次! 自以为拥有了连默的婚姻,以为这一辈子哪怕死她也会占着总统夫人这个位置,不会让姬夜熔有机可乘。 只是她低估了连默,低估了姬夜熔,他们到底是走到了一起,从她成为彻头彻尾的可怜虫,一个在他们中间从来都无法插足的多余者。 哪怕到今时今日,她依然不是连默的对手,被他拿捏着七寸,为了家人,为了逃避死亡,她唯有屈辱的吞下这样的苦果。 连默见她点头答应,下一秒起身,一边朝着门口走,一边道:“记者会之前会有人和你沟通流程和稿子的内容,我希望你到时候好好表现。” 柳若兰抬头,眸光跟随着他的背影而去,在他即将要踏出门口时,忍不住的开口:“如果当初我没有答应做连城的未婚妻,你是不是就不会爱她了?” 连默背对着她而站,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她;峻拔的身子有着遗世而立的孤傲与遥不可及。 良久之后,他抿唇冷冷的丢下这四个字,大步流星的离开。 陈速跟在他的身后,柳若兰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关上,关上了所有的光芒,也关上了她走向他的世界唯一的一扇门。 他冰冷的声音不断的在空寂的大厅徘徊:没有如果! 这一路走来遇到太多的艰难险阻,经历太多人情冷暖,尝遍心酸苦楚,也看尽人间沧桑;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曾离弃,不曾背叛的人只有阿虞一人。 没有如果,因为他已经爱上了阿虞,此生非死不离!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柳若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凄厉,阴森的笑容飘着飘着逐渐变成了啜泣声。 争了小半生,终究是一场空。 皆是一场空。 连默回到夜园时,天色黑尽,与姬夜熔一起用过晚餐,接到工作电话,示意姬夜熔先回房间,他去了书房。 等连默忙完工作回到房间的时候,姬夜熔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遥远的灯火发呆。 他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下,“想什么呢?” 姬夜熔先是身子不自然的僵硬了下,回头看他,与往常无异,摇了摇头:“我先去洗澡。” 连默抱着她的手臂没松开,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建议道:“要不要一起洗?” 姬夜熔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推开他,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走向了浴室。 连默眸光含笑看着她的走进浴室,隐约传来反锁门的声音,他忍不住的摸了摸鼻尖,笑出了声。 折身走向门口,想下楼去给她温一杯牛奶的时候,经过桌子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是姬夜熔的手机,闪烁的白色荧光显示着四个字:未知号码。 连默弯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浴室紧闭的门,片刻的迟疑后,接起了电话:“喂……” ——————————————3000字—————————————— 少爷:正文估摸着八月初,或中完结。番外暂定【霍以沫】不喜欢,还是老规矩,若是有缘,江湖再见。其他不必多言。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坚持。就酱紫。“阿虞的小*”是本文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写长评的吧,来敲我给个地址,送你一件小礼物。之后再有什么好的长评,也可能会被抽中送小礼物的。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66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3 电话那头是一片沉寂,连默墨眉微敛,再次开口:“你是找阿虞……” 话还未落下,电话那头突然只剩下“嘟嘟”的冰冷茫音。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袭上连默的心头,像是人天生的第六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兵鬼的人应该不会这样。 连默下意识的将电话回拨过去,耳边响起的是冰冷的机械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 片刻间就已经成了空号,连默不由的想起最初接阿虞回来的时候,曾经也有一通未知号码打过阿虞的电话,至今没有查到是谁! 连默放下她的电话,一边走出浴室,一边打了一通电话给程慕:“查查阿虞最近的通话记录,我一定要知道对方的位置。” 站在厨房,连默放下手机,拒绝了于莎的帮忙,一边热牛奶,一边在猜测着电话那头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姬夜熔从浴室出来,连默刚好端着牛奶走进房间,将牛奶递给她后,道:“你洗澡的时候有人打过你电话,我帮你接了。” 她接过杯子,轻啜一口,牛奶的温度刚好。 “对方什么都没说,挂了。”连默清邃的眼眸凝视她,目不转睛,像是要将她眼底的所有情绪一丝不落的收入眼底。 “可能是打错了。”姬夜熔淡淡的回答,神色淡然,没有任何的异样。 连默眼眸不动声色的沉了,薄唇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也许!” 他没有告诉她,回拨过去已经变成了空号。 再者,她们的手机号码都是经过特别的加密,只有知道号码的人才打得进来,一般人怎么可能打的进来。 阿虞,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晚上休息,姬夜熔免不了又要被他纠缠一番,刚洗完澡没一会又被他抱进浴室重新洗了一遍。 今晚的连默没有往日的温柔,似乎有些心急和不耐烦,动作和力道皆是频频失控,在她的身上留下不少的淤青。 好在都是衣服能遮住的,倒不怕白日里尴尬。 两个人相拥着沉沉的睡去,卧室里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浅浅的呼吸似有若无的缠绕在一起。 一抹苍白的荧光在*头闪烁,姬夜熔最先醒来的,她侧头看向*头柜,纤长的手臂伸出锦被,拿到了手机,看到“未知号码”四个字,倦意的眼帘瞬间清醒过来。 小心翼翼的拿开放在腰间的大掌,捡起掉在地上的睡衣披在身上,拿着手机赤脚走向了阳台。 “喂……”声音压的很低,怕惊扰了熟睡后的连默。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黑暗中身影僵住,她拿着手机,欲言又止:“我……” …… 十月的夜晚,风中透着几分凉薄,长发在半空拂动,她沉默许久,压低的声音里有着无奈:“你不要逼我……” 那边还在说什么,姬夜熔突然出声打断:“除非我主动联系你,否则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落地,她利落的切断电话,因为卧室的人醒了,大概是因为她不在身边,所以开了灯。 连默坐起来,看到姬夜熔从阳台走进来,声音沙哑:“这么晚你跑阳台做什么?” 姬夜熔将手机放在*头柜上,到*上这才回答:“接个电话,怕吵醒你。” “这么晚,谁给你打电话?”他似乎是很随意的问,皱着眉头表示被吵醒很不高兴! 身子往她微凉的身上凑。 “一个朋友!”姬夜熔几秒的犹豫,淡淡的回答。 连默头靠在她肩膀上,大掌往她的衣服里伸去,姬夜熔握住他不老实的手,低垂的眼帘遮挡出眸底的情绪,低低的声音响起:“四哥,其实我有一件事……” 话音戛然而止,姬夜熔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冷清的眉心瞬间拧起:“四哥,你发烧了。” 难怪他的手温度都滚烫的吓人! “是吗?”连默靠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毫不在意的回答。 “我让颜惜过来一趟。”说着,她要去拿电话。 连默睁开眼睛立刻握住她的手,沙哑的嗓音里弥漫着疲倦,“太晚了,别叫她。我睡一觉就好!” “可是……”姬夜熔不放心。 “以前又不是没发烧过,不是什么大事,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连默握着她的手不放。 “那我去给你拿药,吃了药再睡。” 连默这次倒没拒绝,松开她的手,见她要下楼,不忘叮咛:“把灯开着,慢点。” 她的腿一直没好,晚上太黑了,他担心她下楼的时候会跌倒。 “我知道。” 姬夜熔应声了,但连默还是不放心,掀开被子就要下*。 走到门口的姬夜熔步伐停下,回头看他,脸色紧绷:“你坐在*上别动!” 语气严肃的像是在训斥小孩子! 连默看着她板着脸的模样,不禁流出一抹笑容,听话的坐回*上,又道:“你小心点,找不到让于莎送上来。” 姬夜熔点头,欲要走出方向,顿了下,似乎是不相信他,又回头严肃道:“不准下*。” 连默忍不住的笑出声,*溺的语气答应:“好。” 姬夜熔这才下楼。 连默坐在*上,盖着锦被,疲惫的眼眸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却什么都没做。 闭着眼睛休息,可能因为发烧的缘故,皮肤偏淡淡的绯红,呼吸略显急促,整个人昏昏沉沉,身子虚软无力,喘气的时候胸膛跟着起伏。 过了好一会,见姬夜熔还没回来,连默有些不放心,睁开眼睛,掀开锦被就要下*。 “不是要你不要下*?” 他的脚还没落地,门口传来清浅的声音,透着不满。 连默看向她,眸光里似乎闪烁着无辜,“我等你很久,你没上来。”所以不放心的想要下楼看看。 姬夜熔手里端着托盘,两杯水,药盒,体温计。 托盘放在*头,先是给他测量体温,40.1°,这都是高烧了。 “嗓子疼吗?”她问。 “不疼,就是没力气。”连默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眸色深幽。 姬夜熔将热水兑了点温水,让他吃药把一杯水都喝完。 连默吞下药片,要将热水喝完,放在一旁,若有所思道:“晚上也没几次,怎么就发烧了。” 姬夜熔先是一怔,反应过来瞪他一眼。 他这是发烧啊,还是发骚! 高烧40°还能想着那种事,还真没辜负“小*”的称号。 姬夜熔躺在他身边,为他压了压被角:“睡觉。” 连默长臂揽着她的肩膀,姬夜熔趴在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布料,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如同火炉一样滚烫。 这*姬夜熔几乎都没怎么睡,担心他的烧不会退下。 每隔半个小时都要伸手探一探他的额头,可能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连默睡的很沉,一直没醒。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连默的体温好像恢复了正常,呼吸也没有那么急促,心率一切都正常了;姬夜熔这才放心,趴在他的胸口,睡了。 姬夜熔这一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连默早就不在房间了,于莎说他一早就出门了,因为看她睡得太深就没叫醒她。 姬夜熔问她,连默早上的情况如何。 于莎不知道昨晚连默发烧的事,一脸的不解:“阁下早上很好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听到她这样说,彻底的放心了。 至于昨晚没有机会开口的话,再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说吧。 用过午餐,姬夜熔接到程慕的电话,无疑是因为昨天晚上阁下要他去查的电话。 姬夜熔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会查到什么。 “昨晚他突然发高烧,我没机会说,再等等。”姬夜熔说完,话语顿了下,又道:“白天你让他多喝一些水,注意下他有没有再发烧。” 程慕应声,要挂电话的时候,姬夜熔忍不住问道:“他以前也这样经常发高烧吗?” 程慕说:“有一段时间是这样,因为他工作太忙,没有时间休息,抵抗力很差,很容易就感冒发烧。颜惜给他看过,没什么大的问题,只需要好好休息,但你也知道他根本就没休息的时间。” 姬夜熔明白了,最近发生太多事,他是真的很忙,却还要挤出时间每天陪自己,有的时候半夜醒来他不在房间,而是在书房。 一时间,情绪百转千回,不是滋味。 连默和柳若兰的记者会并非直播,而是录播,所有的记者和提问等等都是事前安排好的,确保没有任何的疏漏。 所以当总统府的记者对外发布这则记者会的视频时,镜头里的柳若兰容貌依旧精致,一席玫红色的长裙,长发挽起,显得五官更加的立挺,小巧。 对于她和连默之前的关系,一句“少不懂事”与“这一生缘分已尽”婉转称述,说明她和连默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在一起后发现两个人的性格不合,不适合做夫妻。 至于姬夜熔,她则是大方得体的表示,连默能够找到今生挚爱,作为曾经有幸陪他走过一段路程的自己,祝福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真命天子。 早前对外宣布的没有领证,她也是知道的,因为当初是为了孩子在一起,两个人约定好,等确定能走一辈子后再办理婚约书一事;这么多年虽然只是名义夫妻,但连默对她和孩子都非常负责任,也想要过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但是现在孩子不在了,他们的感情也随着时间变成亲情而非爱情;她希望自己不会成为他在追求真爱的道路上的绊脚石,也能去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真爱。 视频一出,不免有人在说这是阁下在为自己和姬夜熔洗白;但也会有人相信,阁下和柳若兰是真的没感情了,那么又何必勉强在一起。 两个人既然一直都没有法律上的关系,只是因为孩子而在一起这么多年,现在孩子没了,他们之间也没有爱情,好聚好散,给彼此一个新的开始机会去幸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总统也是人,也有权利去追求和选择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管连默和姬夜熔是如何的身陷桃色新闻,掩盖不了连默在政权上的优越表现,更何况桃色新闻八卦这样的事情,很容易被人淡忘,只要有更吸引眼球的话题和八卦! 柳若兰离开岩城的那一天,她希望连默来送一下自己,连默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幕僚团和程慕都希望他能够去,最好是带着姬夜熔,这样让媒体捕捉到他们一起送柳若兰的画面,证实他们三个人没有不合。 连默不想让姬夜熔来送柳若兰,他知道姬夜熔的心里终究介怀柳若兰的存在,所以一直没答应。 程慕却私自给姬夜熔打了电话,告诉她要演这场戏,姬夜熔心里是不情愿的,但是看到连默这么一心一意的为自己,她又怎么能拒绝。在自己能够配合他做点什么的时候,所以她答应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连默和姬夜熔坐在车后座,他紧紧的握着姬夜熔的手,冷彻的眸光一直射向副驾驶的程慕,在生气程慕的自作主张。 程慕无奈的叹气,自己这样做还不是为阁下好,这般用心良苦,阁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柳若兰已经换好了登机牌,行李也安排了托运,身边跟着两个保镖,与其说是连默安排保护她的,倒不如说是放在她的身边监视她的。 这一次离开就代表着她永生永世的离开岩城,再也不能回到岩城,为了她的命,也是为了整个柳家人的生命安全。 连默是一个恶魔,他说出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她不能挑战他的底线,因为承受不起惹恼他的下场。 这么多年她作茧自缚,故步自封,想要争想要抢,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其实她也累了。 或许离开这个让她爱恨不能的地方,这样一个深渊,远离所有的纷争和阴谋的地方,对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 连默身穿正统的西装,因为一会他还要赶回总统府参加一个会议;而姬夜熔长发清汤寡水的垂落在肩膀,宛如瀑布;白色的长裙,灰色的长衫,整个人清新脱俗,颇有文艺青年的范儿,与世无争,淡雅如菊。 两个人明明不是一个画风,站在一起,十指紧扣宛如盘根接错的老树根却毫不违和。 柳若兰看着他们从光芒中走来,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有些东西,原来命运早已注定好,不属于你的,注定不属于你,不论你怎么去争,怎么去抢。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管你怎么煞费苦心,怎么机关算计,他注定不会属于你! “这应该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柳若兰知道他们不是真心要送自己,不过是一场作秀。 无所谓了,她也不在乎这些了。 连默看着她,墨眉微敛,不冷不热的一句:“一路保重。” 姬夜熔看着如今的柳若兰,无话可说,不管是祝福和告别,这个女人曾经带给自己巨大的噩梦,无法原谅,也无法释怀。 柳若兰也没想过要姬夜熔原谅自己,看着她,薄唇流泻出凉薄的笑意,“姬夜熔,我不是输给了你,也不是输给了连默,我是输给了自己!” 当初自己如果能奋不顾身的和连默在一起,或许今天站在连默身边与他十指紧扣的人就不会是姬夜熔了。 “所以我不会祝福你们!再见,再也不见!” 柳若兰说完,单薄的身子孤傲的转身利落的离开,不再有一丝的迷恋和不舍。 而那些满腔的怨恨和愤怒,终究要在漫漫时光里慢慢的放下。 她明明还很年轻,去了国外还有很美好的开始,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瞬间苍老,俨然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原来如此的短暂。 孤独一生,这便是命运赋予她的结局。 回去的路上,姬夜熔一直没说话,车厢里异常沉默,她侧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熟悉而陌生。 如果命中注定柳若兰和连默不可能,离开是一场宿命,那么她和连默的结局又会是什么? 他们真的能够执子之手,携手一生吗! 姬夜熔头慢慢的靠在了连默的肩膀上,神色清冷,心里却是乱如麻。 连默侧头看她,轻声道:“怎么了?” “四哥,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或者让你生气的事,你会原谅我吗?”她靠在他肩膀上,眸光看向后视镜,映着他俊朗的容颜。 连默墨眉微挑,声音*溺道:“闯祸了?” 姬夜熔还没有回答,连默温热的大掌如春风轻拂过她的脸颊,“放心,有我在,不管你闯多大的祸都不是祸!” 他都能一一帮她摆平,又怎么会生她的气。 姬夜熔没有在说话,唇瓣微微的勾了下,弧度很小,淡淡的笑里隐藏着多少心酸挣扎与矛盾,又有谁知道呢。 前排的程慕听到他们的话,眼底划过一抹深谙不定,心里忍不住的叹气:阁下啊阁下,当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你是不是还能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呢。 连默没有送姬夜熔回夜园,带她去总统府。 姬夜熔留在他的办公室,他和程慕去会议室开会,走向会议室的路上,程慕还不断将文件递给他签字。 走进会议室的那一秒,连默步伐顿住了,把签好的文件递给程慕,顺便问了句:“事情还没办好?” 程慕一怔,片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这两天忙,一直没来得及去。” 连默剑眉敛起,眸光很是不悦的射向程慕,“你的薪资是不是也该跟着你的办事效率走了?” “我这两天就去办!”程慕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满,立刻低头承认错误,心里却是满满的无奈。 不是他不想去办,而是根本就办不了。 “我看中了两件婚纱,你派人去米兰取回来,婚礼的场地我不想放在总统府,就放在夜园,但先别让阿虞知道!” 当初和柳若兰的婚礼就是在总统府办的,他怕阿虞想起来会不高兴! 他想给阿虞一个美好的婚礼,也许不需要多盛大,但一定要让阿虞喜欢,阿虞开心! 只是没想到原来想要办一场婚礼,是这般的繁琐复杂,有很多小细节都需要仔细斟酌敲定! 连默走进会议室,程慕低头跟在他身后,放在口袋里的手不断的按着手机按键。 他在,发短信!   ☆、第167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4 姬夜熔坐在沙发上看书,书籍是随手从连默的书架上抽出来的,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籍,看得人心里压抑,枯燥乏味。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姬夜熔放下书,拿起手机,打开短信:阁下起疑。 发件人:程慕。 拿着手机的葱白玉指倏然收紧,黛眉微蹙,她知道隐瞒不了多久了。 连默是何等的睿智,程慕迟迟没有办理结婚登记,他怎么可能会不起疑。 洁白的贝齿不由自主的轻咬着嫩唇,她沉思许久,拿着电话走向了敞亮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被阳光普照的城市,手机已经拨通号码,在耳边等候接通。 没有让她等太久,电话那头接通了,不等对方说话,她低低的声音笃定道:“慕夜,我们离婚吧。” 是的,她结婚了。 在三年半以前,她嫁给了一个叫慕夜的男人,一个画家。 连默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姬夜熔站在玻璃窗前,依偎着玻璃窗,一半脸朝着外面,一半的脸沐浴阴凉。 薄如蝉翼的睫毛卷翘,在眼底映下一片淡淡的青影,神色落寞,清冷,思绪飘的很远,以至于连默进来许久,她都未曾察觉。 连默心头莫名的一揪,手里的文件都来不及放,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姬夜熔回过神时,已经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收紧的双臂没有留下一丝的缝隙。 “我不喜欢你刚才的表情!”喑哑的嗓音里有着无端的紧张与揪心。 刚刚她的表情很空洞,让他觉得这个人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好像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触碰不到她。 姬夜熔双手迟疑的抱住了他结实的腰板,眼眸掠起迎上他清邃的目光,“四哥,我想和你谈谈!” 连默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除了谈恋爱,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是在故意调节气氛,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最近神经紧张,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好像是因为那一通“未知号码”的电话,让他在她身上变得患得患失! 连默,一个多么骄傲霸道的男人,居然会为一个女人变得紧张兮兮,患得患失,一点自信都没有了,连他自己想到都会觉得好笑。 姬夜熔嫩唇流转似有若无的笑意,可是眼底却没有笑意,因为她真的笑不出来。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放在他腰间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紧紧的扣着衣服,恨不得在他的衣服上扣出几个窟窿来。 连默也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与紧张,墨眉微敛,却没有着急开口,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四哥,其实我……” 姬夜熔刚开口,门口突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个人同时看向门口,一身黑色正统西装的江寒渚面色温润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文件,歉意的眼眸看向他们:“抱歉,打扰你们了。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我需要和阁下沟通。” 姬夜熔立刻松开了抱着连默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你们谈,我出去走走。” 不等连默说话,她已经迈步走向门口,他的眸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的倩影,眸底的光,深谙不定。 姬夜熔经过江寒渚的身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江寒渚面含浅笑的回应,脑子里划过刚才她和阁下相拥的画面,心头涌上瞬间的心酸。 爱情真的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 没有固定的时间,没有固定的方式,甚至不管你愿不愿意,它想来的时候就来了,连你自己都不会发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这个你早已认识的人。 可惜,他迟了一步。 以前她和连城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没有机会;现在她和阁下两情相悦,他更没机会。 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隐藏住这份心动,远远的看着她幸福就好。 直到姬夜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连默的目光里,他这才收回眸光,淡淡的扫过江寒渚时,锐利的捕捉到江寒渚眼底的那一抹失落。 剑眉微蹙,却什么都没说,与江寒渚在办公桌前坐下,开始讨论公事。 约一个小时左右,事情谈完了,江寒渚收拾文件打算离开,欲要起身的时候,连默突然叫住他:“寒渚。” “阁下!”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帮我办了。”连默狭长的眸子里泛着幽然的光芒。 江寒渚点头。 “我和阿虞的婚讯由你对外公布!”连默薄唇轻抿,声音笃定,没有转圜的余地。 江寒渚一怔,反应过来,眼神明暗不定的凝视连默,“阁下,你是否多虑了。我从来都没打算做什么,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连默下颌微扬,姿态强势霸道,“我不喜欢有人惦记着我属于我的东西!哪怕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的音,咬得格外的重;他希望江寒渚能明白,不会让他失望。 若不是因为还拿江寒渚当朋友,单凭江寒渚对阿虞藏着的那点心思,他早就让江寒渚消失在岩城了。 江寒渚沉思了片刻,点头:“罢了,我宣布就我宣布,也算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中午姬夜熔留在总统府陪连默用餐,连默是真的很忙,哪怕是用餐的时候,程慕还站在一旁在汇报工作。 姬夜熔不想耽误他的工作,下午便离开了总统府,她还有些事想去处理。 连默没勉强她,因为要先处理完工作的事,在偷偷的准备婚礼的事,纵然想把她时刻带在身边也是有心无力。 连默想要陈速跟在她身边,姬夜熔拒绝了,陈速是他的警卫员,怎么能跟在自己身边,更何况她是和兵鬼的人在一起,不会有事。 所有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又有兵鬼守在她身边,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连默便放她离开总统府了。 来接姬夜熔的是宋遥和拾欢,宋遥还好,但自从辰影离开后,拾欢便一直郁郁寡欢,鲜少会笑,似乎还没有从那场暴风雨里走出来。 姬夜熔先是和他们一起去看完伏臻。 伏臻的伤势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已经能坐起来玩电脑了,他是一个一天不摸电脑就会死的人。 姬夜熔没有妨碍伏臻休息和玩电脑,坐了一会便离开。 开车的人是宋遥,坐在副驾驶的是拾欢,一直看着车窗外,话也比以前少很多。 姬夜熔的声音忽而响起:“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月影、辰影都死了,兵鬼是不可能再恢复,他们的未来何去何从,一直都是姬夜熔的心病。 宋遥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片刻的沉默道:“我和愁生打算进军机情报科!” 军机情报科? 姬夜熔想了下,点头:“也好。”声音顿了下看向拾欢,“老十,你有什么打算?” 拾欢回过神来,神色淡淡的,想了想,“我想回家了。” 这么多年在兵鬼里虽然很刺激很开心与大家相依为命,可是她有很多年没见到父母了,她想家了,想回去看看他们。 姬夜熔几秒的怔愣,欣然同意,“是该回家看看了。” 老十毕竟还是个女孩子。 车子停下,宋遥下车帮姬夜熔开车门,拾欢要下车的时候,姬夜熔突然开口:“老十,你留在车里,有宋遥陪我。” 拾欢一怔,倒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留在车内。 姬夜熔和宋遥一边往巷子里走,一边问宋遥:“老十和老七,如今什么情况?” 提到这两人宋遥忍不住的叹气,“你也知道老七和辰影关系最好,这些年因为辰影,一直避开老十。辰影死的那天,是老十的生日,辰影特意给她买了礼物,老十没领情,回去的路上辰影就出事了。这下,老七心里就更怨老十了。” 姬夜熔蹙眉,原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事,她一直不知道。 “这怪不得老十。” 宋遥无奈的笑,“老七心里何尝不知道,但你也知道老七自有父母亡故,是辰影一家收留他,他把辰影当亲哥哥对待,他为了兄弟情义这么多年都不接受拾欢,这下子又怎么能接受辰影的离开和老十有关。与其说他心里怨老十,不如说是在怨自己。”   ☆、第168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5 姬夜熔没有在说话,却是叹气了。 这世间最难用对错定义的,怕就是“情”这个字了。 宋遥侧头凝视她素雅的侧脸,不由的笑了。 姬夜熔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好好的笑什么。 “队长,你变了。” 姬夜熔迟疑,“变了?” “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过问这些事,你总是随便我们怎么瞎折腾,就算是犯错,你也是一言不发的替我们收拾烂摊子,不会责备我们;可是现在你会主动问起我们的事情。” 姬夜熔眉心微动,自己以前,真的很糟糕吗? “我不是说你以前不好,你对我们的关心我们都知道的,否则弟兄们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只是现在你好像愿意把你心里对我们的关心表达出来了。这样的你,让我们感觉距离很近。” 以前的姬夜熔给他们的感觉,遥不可及。 姬夜熔眉心松开了,“抱歉,以前我似乎都没和你们好好的相处过。” “以后相处也不迟。”宋遥笑意宴宴,停顿片刻,问道:“是……阁下改变了你吗?” 姬夜熔微怔,想到这次回来,连默的改变,带给自己的影响,与以前截然相反。 片刻的沉默后,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是的,是他改变了我。” 以前的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生活,他们活在争权夺势中,毫不在意生活中的细节;可是现在是连默告诉她:我们要到生活里去,因为生活里人口众多。 他大概也是不希望自己活的这么孤独与寂寞,总把自己锁在一个冰冷毫无声音的世界里。 连默为她创造了一个生活,在这个生活里有悲伤,有欢喜,有阳光,也有雨水;有鲜花,也会有灰烬。 他让她感受到的生活不止是有黑暗与冰冷,也有温暖与阳光。 她想,自己是爱上了也迷恋着这样的生活。 是连默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她,影响着她,让她悲苦的命运终于有了温暖与期待。 对于每一天睁开眼睛看见阳光的期待,对于鲜花盛放的那一瞬间的期待,对于他们能携手安然度过岁岁年年的期待。 步伐停顿在一栋破旧的两层楼前,姬夜熔抬头就能看到站在二楼走廊的人正在将木槿花搬出房间,让它们在外面透透气。 霍以沫看到她,眸光也是一怔,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到这样破旧的地方来。 霍以沫邀请她屋里坐,宋遥没有上去,留在走廊守着。 “没有多余的杯子,希望你别介意。”霍以沫将自己的杯子洗了好几遍,这才给姬夜熔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姬夜熔环顾破旧掉漆的四面墙,连一张*都没有,地上铺着几张旧报纸,上面一张破旧的毛毯,屋子里也就给一张小木椅,给她坐了,霍以沫便拿了一本街边发的广告纸放在地上,当椅子坐。 “我不知道,你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姬夜熔神色凝重,她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太不安全了。 霍以沫神色清淡,看了自己的窝,无所谓道:“我觉得挺好的呀!以前的家太大,太冷清了,回个房间还要走几分钟。这样挺好的!” 怕姬夜熔不相信似地,末了,又加了句:“真的。” “以沫,其实我可以……” 姬夜熔的话还没说完,被霍以沫淡淡的打断了,“夜熔,这是我的人生。” 姬夜熔看着她消瘦的脸上写满倔强,“哥哥在的时候,我一直活在他的庇佑之下,现在他不在了,难道我还要活你的庇佑下吗?凭什么?” “夜熔,你让我一个人,自己长大吧!” 霍以沫知道姬夜熔是好心,但是她不需要。自己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庇佑之下,离开别人就活不下去了。 她想要靠着自己的本事,立足在这个就算是很混乱的社会上,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没关系。 因为谁的青春不是一场血流成河,她霍以沫的人生又怎么会例外。 今天她住在这么一个地方,但她坚信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这个房间里会有*,有桌椅,会有她想要的一切! 姬夜熔知道她是想要保留最后的那一点的自尊,那么自己又怎么忍心打碎她最后的自尊与骄傲。 “如果遇到什么事,你不方便找我,你找宋遥他们也一样!” 她不是在可怜霍以沫,只是觉得在这场暴风雨中,最无辜的人怕就是许思哲与霍以沫了。 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却承受了所有的痛苦与煎熬,尤其是霍以沫,从一个什么都有的千金小姐,一夕失去所有,甚至连所谓的亲人都抛弃了她。 “谢谢!” 霍以沫想到什么,从脖子上解开一颗黑色的绳子,黑色绳子挂着半块洁白的翡翠玉佩,玉佩雕刻着一只很小的凤。 “这是我从木槿花盆里发现的,我想应该是嫂子的。”霍家没有这样的玉佩,她知道的。 姬夜熔看到她手中的玉佩,眼底一亮,这是她当初要找的那块,是木槿从小就戴在身上,说可能是父母留给她的。 原来,不是丢了,而是被她送给了霍渊。 木槿花盆? 姬夜熔联想到什么,眸光倏然紧缩,看向霍以沫:“你把他们……” 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霍以沫眸光淡淡的看向走廊的两盆木槿花,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这样就没有人再能分开他们了,不是吗!” 姬夜熔黛眉紧蹙:“你不害怕吗?” 霍以沫笑:“一个是我的亲哥哥,一个是我的嫂子,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害怕!” 她能够把他们留在自己的身边陪伴自己,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姬夜熔敛眸,拿着玉佩的手收紧几秒后摊开,她说:“以沫,我把这玉佩送给你。” “送给我?”霍以沫完全没有想到。 这玉佩是木槿的,对姬夜熔而言,应该是很珍贵,她怎么会舍得送给自己! “其实你和木槿很像,在性格上。”姬夜熔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弯腰将玉佩戴在了霍以沫的脖子上,“你们一样的单纯善良,一样的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美好多过于阴暗。” 既然霍以沫都叫了木槿一声“嫂子”,她就代表木槿将这半块玉佩送给霍以沫当做见面礼,相信木槿应该是愿意的。 霍以沫低头看着胸前,伸手握住还有自己体温的玉佩,抬头看向姬夜熔:“谢谢你!” “不必客气!”姬夜熔起身,转身走向走廊,蹲在其中一盆盆栽前,“这是木槿吗?” 霍以沫跟在她身后,“是的。” 姬夜熔看一眼旁边的应该是霍渊了,谁能想到风光半生的霍渊死后居然会屈尊在一个花盆中。 “以沫,你不会再将我当朋友了,是吗!” 霍以沫触碰木槿花叶的手顿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无奈,“不是不将你当朋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因为姬夜熔救过她,她一直都忘不掉姬夜熔英姿飒爽的身影,所以很崇拜姬夜熔,觉得姬夜熔能做到的事,自己一辈子也做不到,所以很渴望接近姬夜熔,想要和她做朋友。 以前她可以不管霍渊和姬夜熔之间的种种,因为那时有霍渊的庇佑和放纵,她从来都不需要有任何顾虑的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认自己想要认识的人,交自己想要交的朋友。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哥哥不在了,她再也没办法活的那么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姬夜熔能明白她的心情,起身道:“希望你能早点走出来。” “但愿如此。”霍以沫附和。 姬夜熔要走,霍以沫送她到楼下,上车之前姬夜熔伸手抱了抱霍以沫。 “请你带着木槿的那一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霍以沫身子明显一僵,微微的点头,“我会的。” 这次分别,想必短时间里姬夜熔不会再来见她了,哪怕木槿在这里。 遗忘需要时间,放下更需要时间,她希望霍以沫能放下过去的一切,从过去走出来,重新开始生活。 路上,姬夜熔对宋遥说:“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宋遥问。 “把这把钥匙送给霍以沫!”姬夜熔将钥匙递给了副驾驶座的拾欢,那是她以前和木槿的家。 宋遥扫了一眼钥匙,知道她的意思,“我知道了。” 连默和姬夜熔的婚讯爆的很突然,连程慕看到报道都为之一怔。   ☆、第169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6 姬夜熔打电话给程慕的时候,他还没有看完报纸新闻,电话里语气也是充满无奈:“我不知道,这件事阁下并没有交给我办!” 阁下定然是对自己心存怀疑,所以在对外界宣布婚讯这件事没有透过自己的嘴,而是找了江寒渚。 “现在你必须尽快向阁下坦白,否则……我也不知道等阁下自己知道后会有多生气!” 姬夜熔紧紧的握着手机,沉默许久,低声道:“我会告诉他的,在今晚。” 程慕收起手机,看着报纸上的新闻,虽然没有透露具体的婚礼日期,但是婚礼是势在必行。 他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叫“慕夜”的男人,如果他在国内,看到这样的报道,只怕不会坐以待毙! 而阁下…… 程慕第一次觉得姬夜熔做的过份了,目前阁下还什么都不知道,一旦阁下知道了,这总统府将要掀起多大的风波,他都不敢去想了。 姬夜熔啊姬夜熔,但愿你的主动坦白能换来阁下的谅解与包容! 姬夜熔打电话给连默的时候,他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手里定制的钢笔毫不迟疑的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今晚,你早点回来。” 连默签字的手顿住了,抬头时嘴角极浅的勾了下,“你想我了?” 这好像还是阿虞第一次给他打电话,要他早点回夜园,一时间心里温润成灾,恨不得立刻飞会夜园,抱抱她,亲亲她。 “我,我放于莎的假,今晚的晚餐我负责。”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迟疑与不肯定。 “你做饭?”连默下意识的就皱眉了。 姬夜熔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来,轻声问道:“你不喜欢?”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连默连忙否认,轻声的语气道:“我会争取早点回夜园,你要注意安全,需要动刀子的全交给别人做,知道吗?” 他不忘记叮咛她别碰那些利器,却忘记了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姬夜熔应声,将电话挂了。 连默摘下蓝牙耳机,拿在指尖里把玩,垂眸低喃自语:“阿虞做晚餐?” 说完,他自己倒是先笑了,笑容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溺。 不是他嫌弃阿虞做的东西不好吃,而是阿虞实在是一个很奇特的厨师。因为不管阿虞做什么样的菜都是甜的,哪怕是做麻辣豆腐,做好也是甜的。 在Eguisheim,连默真没少吃阿虞做的甜菜。 一开始他以为是阿虞又把糖当成了盐,但阿虞坚持否认说没有;他也站在旁边看过阿虞做菜,每一个步骤,每一个佐料也没有错,但是做出来的菜,还是诡异的甜。 连默连吃了几天的一日三餐甜食,最终忍不住将热衷在厨房研究的阿虞赶出厨房,美名其曰:我连默的妻子不需要擅长厨艺! 似乎很久没吃到阿虞独有的甜菜,说实话还是有些想念的,今晚能吃到也好。 这好像也是回到夜园后阿虞第一次主动下厨,为什么突然会想要下厨? 连默剑眸微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难道是因为看到婚讯的报道高兴的?” 话音未落,他已笑出声来,笑声爽朗,纯粹。 看着眼前这堆文件也不觉得厌烦了,心里迫切的希望早点处理完这些文件,好回夜园吃阿虞做的甜菜。 傍晚五点多,夕阳的余辉笼罩着美若画卷般的夜园,枝头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院子里各色的桔花盛开刚好。 佣人们各司其职,而姬夜熔则是在厨房忙碌着。她炖了汤,打算炒两个菜,在于莎的帮助下做了两个凉拌菜,保证不是甜味的。 连默离开总统府之前给她打电话,姬夜熔算准时间炒菜,这样他到夜园的时候,刚好可以开饭。 只是,今天连默的车速似乎有些慢,姬夜熔已经将菜炒好,摆放在餐桌前,他还没回来。 姬夜熔人是坐在餐桌前,可心思一直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第一次心里这么忐忑不安,比第一次开枪击毙歹徒还要矛盾与纠结。 她不想否认,自己的内心是有着一丝恐惧,她在害怕连默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是愤怒或是悲痛。 他,会愿意听自己的解释吗! 就在姬夜熔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听到于莎轻悦的声音响起:“回来了,夜熔姐,阁下回来了,都到门口了。” 洁白的贝齿不由的咬住了嫩唇,她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去门口迎接他,还没走两步,只见峻拔的身姿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了。 连默身姿笔直挺拔,俊朗的五官不揉一丝情绪,阴翳的眸光射向姬夜熔时,眉心是沁着一股寒意。 她的脚步一瞬间就僵硬在原地,心里迅速的涌上了一股寒凉,尤其是当目光落在他紧紧捏着报纸的手上,手面上的青色经络,清晰可见;他的情绪,正在愤怒中。 “给我一个解释!”连默走到她面前,克制住自己想要将报纸摔在她脸上的冲动,声音也在极尽全力的维持自己的冷静与镇定。 姬夜熔机械的抬起手接过报纸,连默幽邃的眸光紧紧的凝视她,垂落在身旁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姬夜熔紧紧抿着唇瓣,一时间没说话,打开折叠的报纸,是国外的一份报纸,报纸头条:M国总统新未婚妻早已为人妻,为人母,总统变小三。 报道不但写明了她何时结婚的事情,甚至还有一张她婚约证的照片。 婚约证上赫然写着:姬夜熔,慕夜的名字,有民政处的盖章。 “阿虞乖,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沉默许久的连默低哑的嗓音响起,充满诱哄。 姬夜熔抬头看向他,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请求在说: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可是,四哥,阿虞不想再隐瞒你了。 “四哥……”姬夜熔咬破了唇瓣,尝到了新鲜的味道,好不容易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这是真……” 话音还没落,连默突然一把将她推到桌边,姬夜熔猝不及防的后腰撞到了冰冷的桌沿,痛的黛眉瞬间拧起。 “你给我闭嘴!”连默第一次用着阴狠的眼神瞪着她,赤红的眼眸恨不得要吃了她,“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他想听的是,她告诉自己,这报道是假的,不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上午江寒渚刚刚在报纸透露他们的婚期将至,这还没到晚上,国外的报纸就爆出了她结婚生子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阿虞是他的妻子,哪怕是生子也是和自己生,怎么可能会嫁给别人,给别人生孩子! 回夜园的路上收到这份报纸,他是不相信的,可就连龙裴和顾明希都打电话来问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不但是国外的报纸,甚至是整个网络都在疯传这件事。 他让程慕清扫这些不真传言,头一次看到程慕闪烁不定的神色,好像早就知道了一些什么。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什么,好像只有他不知道,好像他就是一个傻子。 报纸、网络新闻,未知号码,程慕的欲言又止,所有东西拼在一起,一个真相隐隐就要付出水面了。 可是他就是不能相信,也不接受,他要听阿虞亲口否认,这一些报道都是假的。 只要阿虞说不是真的,他就相信! 只要她说不是。 瞧瞧她都说了些什么? 阿虞,你是睡糊涂了是不是,所以才说这样的傻话来骗我。 “四哥……”沁着细密血珠的唇瓣轻颤着,姬夜熔平生第一次如此渴望擅长言语,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就好像咽喉被人掐住了,近乎窒息。 “乖……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连默声线紧绷,还在诱哄她,还在给她机会。 姬夜熔说不出他想要的答案,可也不想再欺瞒他,所以她选择了沉默,清冽的眼眸里充满歉意与不安的与他对视。 连默的双手按在桌子上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鼻端下是她独有的芬芳,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怎么可能被别人占了去。 他,不能够接受! “你不说,没关系!”连默看着她,冷峻的神色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声音冰冷的宛如从地狱传来:“等我找到他,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存在这个人了。” 既然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个人,阿虞又怎么会是别人的妻子。 连默松开她,站直了身子,转身就要走。 姬夜熔一怔,瞬间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四哥,不要……” 他不能杀了慕夜! 他不能! 连默的身子明显一僵,回头看向她的眼神里迅速窜上一股薄冰,像是随时都会碎裂。 “你,在维护他?!” “这不关他的事,是我一直没告诉你,对不起……”姬夜熔尝试要和他解释,可是这一瞬间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混乱的,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才是对的,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够了!”连默残暴的打断她的话,也顺势挥开了她的手,凝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他都没有真正的去娶过柳若兰,她又怎么能去嫁给别的男人。 她,怎么敢! “四哥……”她是一个言语匮乏的人,此刻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本能的就是伸手去牵他的衣袖。 指尖还没有触碰到他的衣袖,已被连默狠狠的甩开了。 他的力气很重,打到她的手背,白希的肌肤瞬间如同被热水拂过,通红一片。 这一巴掌更像是打进了她的心里,疼痛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连默凝视她的眼眸里炙热的爱恨交织,心口无疑是被捅了一把刀,这个刀子的名字就叫做:姬夜熔。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在自己宣布和她的婚讯的这天,给他这么大的一个难堪。 这让他如何不愤怒,如何不生气! 然而,更大的难堪随之而来。 于莎听到他们的争吵,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过来,但是她也没办法,硬着头皮走到门口道:“阁下,夜熔姐,有访客到。” “滚!”连默眼睛是看着姬夜熔的,话却是对于莎说的。 这个时候谁来夜园,他都不在乎,都只想让人滚,包括夜园里的人。 “可是——”于莎站在原地没动,欲言又止。 “我叫你们都滚,你们没听……” 暴戾的声音还没落地,忽然一抹沉哑的嗓音娓娓道来:“多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坏到极点。” 听到声音不止是连默的身子僵了,姬夜熔也怔愣了。 连默抬头看去,只见走过来的男人身材高挑修长,修长的双腿装在卡其色的休闲长裤里,休闲皮鞋,上身是英伦风的休闲衬衫;两个袖扣都没扣,折了一下,露出好看的手腕…… 俊朗的容颜经年不变,一双清邃的眼眸温润如玉,翩翩儒雅,风姿卓越,很难让人对他产生厌恶的情绪。 两片削薄的唇瓣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眸光与连默盛怒的眼眸对视,却毫不输气场;看向他身后的姬夜熔,更是温柔似水。 连默的呼吸在瞬间凝滞了,幽深的眼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与讶异,然而他下一句话更是瞬间将连默打入最冰冷的地狱。 他看着姬夜熔,声音温柔道:“夜儿,我来接你回家了。” 姬夜熔的脸色刹那血色尽失,眼神里的诧异不少于连默,连同声音都在轻颤:“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啊,傻瓜!”他凝视姬夜熔的眼眸深情缱绻,“安歌还在家等我们回去。” 安歌,他们女儿的名字。 连默眼神在姬夜熔和他之间流转,答案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可该死的就是那么的不想承认,哪怕人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你、竟、然、没、有、死。”薄唇轻扯,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尤其是最后两个字:连——城!” 这张脸,这个人,哪怕是化成灰,他也识得。 连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云璎珞心心念念的亲生儿子;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面色沉静,轻轻的摇头,“我现在叫慕夜,是夜儿的丈……” “闭上你的狗嘴!”慕夜的话还没说完,已被连默愤怒的打断,猩红的眼神从慕夜的脸上转移向身后的姬夜熔,这一瞬间他没有任何的言语,可那眼神早已诉说了千言万语,早已*无边地狱,万劫不复。 姬夜熔身子僵直在原地,清冷的眸光第一次夹杂着浓郁的悲伤与复杂的看着他,整个人像是没了魂。 “阁下,阿虞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请你让我带她…” “滚!”连默再次打断他的话,寒潭射向他,杀机乍现,“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句阿虞是你的妻子的话,我会让你死的很透彻!” 慕夜嘴角的笑敛去,神色清清冷冷,看着连默的眼神里阴戾稍瞬即逝,“连默……” “你走!”这次打断他说话的人是姬夜熔,她看向慕夜的眼神写满请求,让他离开这里,不要再刺激连默的情绪了。 “你跟我一起走。”慕夜温润的眼神凝视她,也是同样的请求,希望她能跟自己走。 连默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是一种怎么样的痛彻心扉,鲜血淋漓。 他想要告诉全世界他们即将结婚的这一天,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却被爆出早已为人妻,为人母;甚至她嫁的人,不是别人,恰恰是他此生最痛恶的人。 他们还在自己面前上演这样伉俪情深的一幕。 那他算什么? 一个滑稽的小丑,一个什么都不是傻瓜,一个被全世界人看尽笑话的窝囊废。 连默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成拳,骨节咯吱咯吱作响,步伐已经朝着慕夜走去。 连城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不在四年前死的干净点! 姬夜熔反应过来,知道他要做什么,瞬间就挡在他的面前,“四哥,不要!” “让开!”他怒不可遏的吼道。 姬夜熔坚定不移的挡在他的面前,怎么都不肯让他靠近慕夜,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你到底还想要我有多难堪?走啊!” 声音里充满疲惫不堪,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杀得她措手不及,只剩下心力交瘁后的无能为力。 慕夜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心疼,纵然真的很想在一刻带她走,却又不忍心看到她左右为难,“我和安歌会一直等你回家。” 话音落地,他转身离开。 连默看他要走,想要再迈步,姬夜熔一把抱住了他,抬头眼神看向他,声音在极力的在维持平稳:“四哥,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连默冷笑了一声,可笑的眼神看着她:“现在你还要解释什么?” 刚才他不知道慕夜是谁,他愿意听她的解释,情愿她骗自己。 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大掌抓住她抱住自己的手,强势的拿开,心已经痛到不能呼吸,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熊熊烈火,充满毁天灭地的恨。 “姬夜熔,这就是你对我报复吗?嫁给连城,和他生儿育女,再回来招惹我,看着我从头到尾像个傻瓜一样围绕着你转,看着我为你着魔,为你发疯,成为全世界的笑柄,这就是你的报复吗?我要恭喜你,你成功了,因为现在我被万箭穿心,生不如死。” 他沙哑的声音里弥漫着浓郁的悲凉,字字诛心,句句沁血。 姬夜熔摇头,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一点也发不出来,难受极了。 “阿虞,看到我为你变得这么痛苦,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你心里现在是不是充满报复成功后的块感?”他的咽喉充斥着腥血味和火苗,声音一次比一次失控的低吼,涨红的眼眶里布满红色的血丝,密密麻麻,宛如他破碎的心与情。 “不……” 她艰难的从咽喉处挤出一个字时,他一个大力的挥手,她猝不及防的被他推撞到了桌子旁,这一次碰撞猛烈到将桌上的碗碟都撞摔在地上,摔碎了,满地的支离破碎,宛如他与她之间最后那点眷恋,也碎得零零散散。 连默赤红的眼眸看着她,眼底的潮湿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流下来,骨骼分明的手指捂着自己的心脏,沙哑的声音轻轻的问她:“阿虞,你知道,四哥这里有多痛吗?” 题外话: 这是第一更,6000字,还有第二更,估摸要到下午!么么哒,今天28号,手机客户端投月票,是翻三倍,大家记得投!然后明天或者后天会写小剧场,有兴趣的可以带着投月票的记录来换。   ☆、第170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7求月票 连默赤红的眼眸看着她,眼底的潮湿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流下来,骨骼分明的手指捂着自己的心脏,沙哑的声音轻轻的问她:“阿虞,你知道,四哥这里有多痛吗?” 他从未想到过,此生伤他至深的人,竟是他挚爱之人。 姬夜熔看到他脸上泛滥成灾的潮湿呆住了。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连默露出这样的神色,近乎万念俱灰;更没见过连默这样流出泪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伤到他了,深深的伤害了他。 他是真的痛到了极致,否则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当着她的面……落泪。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连默步步逼近她,怒不可遏的质问:“对不起你和他联手狠狠的报复了我,还是对不起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我,你一直在骗我!” 姬夜熔无力反驳,心如刀割,任当初怎么料想,亦想不到会变成这样的境地。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了,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你爱我,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不过是在利用我,在报复我,姬夜熔你真该死!” 他咬牙切齿,凶狠的表情恨不得将剥皮抽筋,扬起的手就要往她的脸上甩去。 姬夜熔没有为自己辩解,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耳光朝着自己甩来,没有避开,反而是轻轻的合上了眼睛。 四哥,对不起。 空荡荡的餐厅,满室的凉寂与岁月的腐朽,将他们都改变的面目全非。 静谧的空间里连同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他那一巴掌挥下来,久久没有疼痛感,蓦地睁开眼睛。 连默猩红的眼眸揉满了悲凉与无力,大掌僵在她脸庞就只差指缝的距离,停下了。 恨她的同时,又何尝不恨自己,到了此时此刻,他依然不忍动她一下。 他停顿的掌心让姬夜熔倏然红了眼眶,她也意识到了什么,看到他眼底的痛苦,她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姬夜熔,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薄唇轻抿,每个字都是艰难的从咽喉处挤出来的,伴随着腥血味。 爱有多刻骨铭心,恨便会有多挫骨扬灰,因为爱恨从来都是一体,没有分开过。 “对不起!”她匮乏的词汇量,让她在这个时候只能又一次的说着最无用的三个字:对不起。 而这个三个字在连默耳畔听来简直可笑,他拼命的说着“我爱你”,她回应自己的只有“对不起”!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姬夜熔,是我给你和木槿新的生命,是我给你们一个家,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是我的,哪怕是我叫你去死,你也只能乖乖的去死,你怎么能背叛我,你怎么敢?” 他像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一遍遍的质问,一步步的逼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阿虞竟然会这样对自己! 在看到连城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灵魂深处传来的碎裂声,看见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刀绞的肝肠寸断,血流成河。 姬夜熔已经被他抵在了桌子旁,退无可退,贝齿紧咬着早已破败不堪的唇瓣,满嘴的血腥味,冷清的眸光里早已一片湿热,光芒破碎。 峻拔的黑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遮挡住所有的光,大掌扣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似乎再多用点力气就能将她折断成两半。 他死死的盯着她,往日里的深情眷恋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恨,只有恼怒,只有毁灭! “你是我一手*出来的女人,你的人是,你的身体更是!这三年多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碰过你身体的每一处?他知不知道你在我身下能一整夜婉转沉吟,几次*。他是不是也进去过这里……” 他是疯了,被她活生生的逼疯的,所以才能说出这么多比利剑还要伤人的言语,羞辱她,伤害她。 姬夜熔眸子一怔,身子本能的不寒而栗,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拼命的挣扎,“四哥,你冷静点……” 冷静? 呵!事到如今,他还冷静得下来吗? 一想到连城碰过她,想到她和连城有了两个孩子,他的心就痛的像是快死了。 大掌抓住桌布,用力一扯,桌子上的盘子,所有一切都摔在地上,支离破碎,哗啦啦的作响。 她精心为他准备的晚餐,在一瞬间变成了垃圾。 姬夜熔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重重的摔在桌面上,后脑撞在坚硬冰凉的桌面上,痛的她眼前一阵发黑。 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的时候,她看到了前所未见的连默,神色麻木,眼神猩红充满毁灭性,骨骼分明的手宛如拿着镰刀的死神,要让她这个人分崩离析。 皮带金属崩开的声音,衣料撕破的声音,他失去理智的呼吸…… 她看到铺天盖地的海水席卷而来,彻底将她淹没,黑暗,冰冷,不能呼吸的窒息感带来的疼痛蔓延身体的每一处。 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不再流动,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的哀泣,每一寸肌肤都在疼,可最痛的还是左边胸口处。 爱情如果是一场博弈厮杀,那么在这场爱情里,没有赢家。她爱的绝望无助,他爱的疯狂却又破碎,他们谁也没有赢。 他们,两败俱伤。 这世间最痛的不是不曾得到,最锥心的是曾经拥有过的甜蜜,却在一个转身的瞬间失去了。 回忆有多甜,真相就会有多伤人。 她的无名指上还飘扬着他亲手系上的红绳,可是弹指间她却已不是他的妻。 他曾经有无数个设想关于那个“未知号码”,却独独没有想到这四个字竟然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 这样的真相,他承受不了,也接受不了。 理智早已被愤怒,被恨意吞噬,他的行为不受控制,或许在此刻只有这样的方式,他才能发泄自己心中的所有的悲愤与无能为力。 他知道,自己爱她,爱的太迟了,可是他已经拼尽全力在快马加鞭的想要将那些没有来得及爱她的那些时光弥补上。 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怎么可以在他以为自己距离幸福只是一步之遥的时候,彻底毁掉他的爱情与幸福,将他打回原形。 她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她嫁给谁不好,为何那个人偏偏非要是连城! 慕夜,倾慕夜熔。 呵,真是一个好名字! 真他妈的....好。 整个餐厅宛如狂风过境,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椅子东倒西歪,满地的狼藉,玻璃碎片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站在餐桌旁,面若死灰,空洞的眼眸看着她,柔情似水去不复返,冰冷与厌恶*裸的呈现,“姬夜熔,我情愿你死在四年前的那场爆炸中。” 那样她就还是他的阿虞,一心一意,不曾背弃过自己的阿虞! 姬夜熔的身子一僵,虚弱无力的瘫在桌子上,衣衫破碎,嫩颈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淤痕,触目惊心。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冰冷的大掌已经压在了她的脖子上收紧力气,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他一口一个“姬夜熔”,冰冷而疏远,再也不会温柔*溺的唤她一声:阿虞。 僵硬的手臂沉重而缓慢的抬起,小心翼翼的想要拉住他的衣袖。 指尖就要触碰到他的衣袖时,他敏捷的躲开了,让她的手寂寞的僵在半空中。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阴翳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与感*彩,就这么看着她,然后用一句话彻底将她打入冰冷黑暗的深渊。 他说:“姬夜熔,你真脏,脏的让我恶心。” 话音未落,他转身离开,似乎她真的已脏到让他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双眼。 姬夜熔的手倏然垂落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峻拔的身影渐行渐远,痛到麻木的唇瓣颤抖的轻抿,想要说什么,却丝毫声音发不出来。 强撑着残弱的身子从桌子坐起来,双腿都在打颤,本来右腿就不好,这下根本就站不住,一瞬间从桌子上滑下来,跌坐在地上。 撑在地面的掌心扎在碎片上,鲜血瞬间翻涌,晕开一地的撕心裂肺。 薄若蝉翼的睫毛下瞳仁里一片湿濡,卷翘的睫毛剧烈的轻颤着,鼻端下,咽喉弥漫着全是浓郁的腥血味。 失去血色破败的唇瓣轻轻的颤抖碰撞,似有若无的声音弥漫着无尽的悲伤与从骨子里渗出的卑微,“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题外话: 快投月票,投月票,会有第三更的说!   ☆、第171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8求月票 连默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门口,眼神阴翳没有任何的感情,薄唇轻抿:“看住姬夜熔,不能让她踏出夜园半步。” “是。”应声的是陈速。 程慕眸光一掠:“阁下……”他这是要囚禁姬夜熔? 话还没说完,连默寒潭射向他时,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膝盖处。 膝盖一麻,程慕瞬间单膝跪在他面前,眼神充满歉疚,“阁下,我不知道他是连城……”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可能会想到慕夜就是死而复生的连城。 连城,竟然没有死。 连默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程慕,怎么也不会想到就连自己的秘书长也会欺骗自己! 连同姬夜熔一起来欺骗自己! 失望吗? 很失望! 他身边究竟还有谁值得相信? 他经过程慕的身边,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坐进车内,吩咐司机开车。 程慕回头看车子缓缓的离开,沉沉的叹气,他知道自己让阁下失望了,即便以后他还继续留在秘书长这个职位上,只怕阁下的心里是无法放下这个隔阂了。 程慕走进餐厅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是凉掉的菜,是未干涸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血味与还没彻底弥散开的欢爱气息,浑浊的气息近乎令人窒息。 姬夜熔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身上的衣服撕烂的不成形,颈脖,皮肤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淤痕,可见阁下当时是有多暴怒。 也对,知道姬夜熔结婚了,丈夫竟然是没有死的连城,阁下如何才能不暴怒! 程慕解开自己西装的扣子,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纵然心里怨怪姬夜熔的欺瞒,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她的心里不会比阁下好受到哪里去。 “你受伤了,我叫颜惜过来一趟。”程慕蹲在她面前,眸光看到她掌心扎进的碎片,一直在流血。 “他不会原谅我的,对吗!”她低垂的眼帘遮挡出眼底所有的情绪和光芒,声音很轻,不等程慕回答,幽幽的自问自答:“他一定不会原谅我。” 他说,她脏。 他说,他情愿她死在那场爆炸中。 他又怎么会原谅她! 程慕身子一僵,看到他们终究走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这一幕,心里都在替他们难过。 “我不知道。” 姬夜熔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他一眼,拖着一副残躯艰难的站起来,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又会跌下去。 程慕想要伸手扶她,她躲开了。 单薄的身子透着一股坚韧的孤寂,染满自己鲜血的手,扶着桌子,沿路扶着墙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楼梯,但凡被她触碰过的东西,皆是赤红一片,景象狰狞。 程慕站在原地,看着她随时会跌倒的步伐,心都跟着她一瘸一拐的步伐高低起伏,比坐过山车还要揪心。 姬夜熔双手扶着楼梯的扶手,每一步都迈的很用力,像花光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 脑海里只剩下他愤怒的神色,那些刺耳的羞辱和他最后冰冷的眼神。 干涩的眼眶蓦然涌上一层潮湿,不停的想要夺眶而出,被她拚命的压抑着,死死的锁在眼眶里。 不要流出来,不用流出来.... 沉重的步伐落在阶梯上,神色恍惚,只踩到一半,重心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仰,不过弹指一瞬间她已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程慕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拔腿跑过去,将她抱起来,“姬夜熔!” 姬夜熔疲惫的抬起了眼眸,隐隐约约看到程慕惊慌失措的脸,失去意识最后一秒,眼底的潮湿终究忍不住的在苍白的脸上泛滥成灾。 不是他,他不会原谅自己了。 颜惜赶到夜园看到*上的姬夜熔,秀气的眉头不由的蹙起,质问程慕:“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问了,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程慕皱眉,不耐烦道。 “你先出去。” 程慕虽然不放心,可现在也只有颜惜能帮助她了。 颜惜为昏迷不醒的姬夜熔检查身体,又叫来于莎帮忙清理她身上的血迹,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白色皮肤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于莎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阁下到底对夜熔姐做了什么!” 颜惜眉心紧锁,面无表情道:“不该问的一句不要问,快点替她换好衣服,我要给她处理伤口。” 于莎不敢再耽搁,手脚麻利的为姬夜熔穿上睡衣。 颜惜给她身上还有脖子上的淤青都抹了药膏,可以让淤痕早点散了。 程慕进来的时候,颜惜已经弄好了,看着昏迷不醒的姬夜熔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所以开口说话也没有顾忌,“好在滚下来的楼梯不高,骨头没事。只是她的身上有很多淤青,脖子上的淤痕再深点就能掐死她了。吓体有严重的撕裂现象,阁下这是在做什么?施暴吗?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了?” 颜惜是医生,一个女医生,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病人受到这样残忍的*。 “阁下不是*,他只是疯了。”程慕勾唇,自嘲的笑笑,是他和姬夜熔,连城一起把阁下逼疯了。 颜惜敛眉,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怎么一回事,躺在*上的姬夜熔眉头紧皱,像是在做什么梦,不断的呢喃着什么,神色异常痛苦。 蝉翼般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下,在青影下慢慢的晕开了一片水雾,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涨红,破败的唇瓣咬着,说着什么。 颜惜凑近很努力的去听了一会,这才听清楚她在不断的重复呢喃一句话。 她说:“四哥....我不脏....阿虞不脏....” 一瞬间颜惜呼吸凝滞,眼眶红了起来。 一个人在昏迷后一边哭一边呢喃着自己不脏,可想而知她的心里有多少的委屈与苦楚。 颜惜伸手轻轻的拭去她眼角下的泪水,压了压被角,轻声道:“夜熔,你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上午明明一切还好好的,报纸上还在说他们就要结婚了,晚上就破碎成这般;可是她相信夜熔不会做出对不起阁下的事。 阁下不该对她这样残忍,太伤人了。 姬夜熔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因为她开始发烧,温度不断升高,甚至飙到了41°。 颜惜守在*边,先是不断的给她物理降温,高烧迟迟不退,没办法之下,颜惜才选择给她用药物退烧。 效果,不明显。 江寒渚拿着报纸闯进总统办公室的时候门都没敲,直接推开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姬夜熔会已经结婚了,还嫁给了什么慕夜。 连默坐在皮椅上,椅子靠近落地窗前,他手里拿着一瓶洋酒,丝毫不克制的想要灌醉自己。 江寒渚闻到了空气中浑浊的气息,除了酒精,还有…… 眸光顺着地板一路看向他的脚边,红色的血迹看得人胆颤心惊,而他脚旁早已是一滩血迹。 “你受伤了?我立刻叫医生。” 江寒渚刚拿出手机,还没拨通电话就听到一直沉默的连默沙哑的嗓音幽幽的响起:“不用了。” 他一怔,抬头看向连默,耳畔嘶哑的嗓音再次响起:“颜惜在夜园。” 江寒渚皱眉,片刻的沉默还是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是他的私人医生。 走到连默面前,江寒渚神色怔愣,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连默。 神色近乎死灰,眼神麻木空洞,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霸气凌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颓靡与阴戾。 他想到了报道,心头一紧:难道报道竟然是真的?! 连默眸光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温暖肆意温暖这个凉薄的夜,却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也没有一份温暖是属于他的。 “寒渚,你相信人能死而复生吗?” “什么?”江寒渚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连默鹰眸倏然一紧,握着酒瓶的手不住的收紧,青筋凸起,一字一顿:“连、城、没、有、死。” 江寒渚温润的眼眸里瞬间涌起了震惊。 题外话: 今天12000字更新完毕!大家记得投月票,手机客户端投是翻三倍!已经开始开始收尾了,快喊小伙伴们一起看文,不要养文了!今天不看文,明天胖三斤!   ☆、第172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9求月票 姬夜熔的高烧不退,一整夜都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断的梦呓,不时有清泪从眼角渗落。 “四哥……四哥……” 房间里似有若无的嗓音悲凉的徘徊着,卷翘的睫毛轻颤着,缝隙中看到微弱的光芒,还有修长的身影,好像要转身离开。 “四哥……别不要我……四哥……” 本能的伸手抓住了那抹身影的衣角,像是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拼命的攥在手中,用力到指尖都在泛着苍白。 身影僵住几秒,最终没有离开,转身坐在*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指尖,温润的嗓音道:“我不走,你好好休息。” 神色痛苦的她好像听到了他的话一般,紧锁的眉心缓慢的展开,渐渐的平静下来,没一会沉沉的睡去。 姬夜熔做了一个梦,梦境是四年前,那场爆炸,蓝天白云,还有令人窒息的海水。 她抱着氧气瓶不断的往海底深处下沉,因为她浑身是伤,右腿又废了,一点力气都没有,纵然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怎么也游不到岸边。 氧气瓶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她的身子越来越重,像是被什么一直在往下拖,往下拽,她看得到头顶的光,伸手去触碰不好那束光。 光点越来越小,周围越来越黯淡,耳边全是海水声,能感觉到也只是冰冷。 也许她逃得了D&K的陷阱,却始终躲不过命运的戮杀。 氧气用完后,她的手指一松,瓶子先她而往下*,她恋恋不舍的看着遥不可及的光点最终被黑暗覆盖,绝望的闭上眼睛,沉入越来越冷的海底。 她以为自己会死在海底,可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破旧不堪的房屋,自己躺在一张好像随时会散架的破*上,手面插着针管,挂着输液瓶的架子,生满了铁锈,窗户上甚至还有着蜘蛛网。 “你终于醒了!”坐在*边的人,容颜清俊,眸光温润如玉,写满担心。 那一刻,姬夜熔眼底写满了错愕,干涩开裂的唇瓣轻抿,声音微乎其微:“我……死了?!” 如果不是死了,她怎么会看到连城?! “你没死,我也没死。夜儿,真的是我。”他执起姬夜熔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感受自己的体温,证明他们都还活着。 姬夜熔久久不能相信,哪怕是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是你,救了我!”艰涩的嗓音从喉间逸出,虚软无力。 “不,我只是找到了你!”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心疼的眸光凝视她:“是这里的一个出海打渔的船家救了你。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这里昏迷了一周,算起来你昏迷了整整一个半月,我很担心你,很怕你就此醒不过来了。” 她抿唇想要说话,可真的没力气,他的食指指腹轻轻的覆盖在她的唇上,“嘘!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休息,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会照顾你,等你身体好了,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姬夜熔似有若无的点头。 医生过来给她的输液里加药,让她好好休息,没多久姬夜熔再次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姬夜熔在这个靠近海边的落后小镇的诊所里休养了整整一个星期,整个人才稍微有些精神,但还不能下*,因为她的右腿受了重创,又在海水里浸泡太久,诊所的医生说,以后怕是好不了。 这一个星期,连城日夜都守在病*边照顾她,端茶递水送药,每天还要想尽办法为她弄些适合她吃的东西,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 在姬夜熔修养的第二个星期,身体终于好些,每天可以下*活动半个小时,他建议道:“我们去附近的城市,那样方便去大医院,看你的病。” 她考虑了一会,摇头,“算了。” 在诊所的黑白电视里她看到过关于自己的新闻,所有的报道都倾向于她已经死了,那么就让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死了吧,而且在离开岩城的时候,她也和那个人说过,若是有幸苟活,漫漫残生,永不相见。 如果去大医院,必然会引起人注意,让人察觉到她还活着的事。 “那也要离开这里,找个适合你休养的地方。” “连城……” “叫我慕夜。”他打断她的话,薄唇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眼底的光温柔似水:“连城早就死在那场暗杀里,现在活着的是慕夜。” “为什么?”姬夜熔看着他,满是不解:“为什么活着却不回去?” “那你又为何不敢让人知道你还活着?”他不答反问。 姬夜熔沉默了。 慕夜看着她,嘴角的笑夹杂着一丝无奈:“夜儿,我们都一样,不适合那个充满阴谋和斗争的地方!我本就无心做总统,回去也不过是再被人算计暗杀,倒不如现在活得逍遥自在。” 连城天性不喜争端,更不喜欢尔虞我诈,云璎珞总说他太过温善,没有牙齿的善良就是一种软弱;而姬夜熔为人清冷,孤傲,直来直往,她可以和你单打独斗,却不会和你玩心计和手段。 他们两个人是一种人,天生不适合生活在复杂充满阴谋的政圈里。 慕夜找了一处山明水秀的小镇,赶到节日镇上会热闹非凡,平常却是悠闲自在。 白日里姬夜熔在家休息,慕夜去镇上的河边,一边钓鱼,一边为人画画。 钓得鱼少,他就拎回去给姬夜熔熬汤喝,钓的鱼多了,会拿一半去卖钱;镇上有家小餐馆的老板娘是*,丈夫死后,独自打理餐馆,她很喜欢慕夜,每次都会花双倍的价钱买慕夜的鱼;若是买了什么新衣服,也会穿着去找慕夜给自己画下来。 那时的姬夜熔不单单是身体虚弱,额头上的伤疤,残废的右腿,满身的伤痕,还有那死去的孩子,这些惨痛的经历都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整个人变得更加冷清消沉,甚至时常会从噩梦中惊醒,凄凉的尖叫声,在深夜中听得人胆颤心惊,也常常引来镇上的狗接二连三的狂吠。 因此即便姬夜熔从来到这个地方就没出过门,镇上的人也知道慕夜家中有一个女人,一个疯女人。 每次隔壁的三姑六婆八卦慕夜家中的疯女人,他温润的神色总会变得凝重,肃穆道:“她不是疯女人,她只是生病了。” 说完,进屋关上门,不予理会外面的流言蜚语。 姬夜熔坐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的枣子树,眼底的光是黯淡的,没有看他,自言自语:“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每夜重复着同一个噩梦,从噩梦中惊醒,尖叫,宛如一只女鬼。 镇上的人不嫌她烦,自己都烦了自己。 慕夜皱眉,心疼了,“你若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搬走,实在不行,可以去国外;你喜欢哪里,最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最想去哪里? 她最想去的地方,已回不去了。 因为那个人,早就不要她了。 “算了,这里也挺好。”她闭上眼睛,抑住涌上心头的酸楚与锥刺之痛,片刻后睁开眼睛看向他,“你还没告诉我,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及过去,慕夜温润的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凝重与伤痛,走到窗口站立在她的身边,没有看她,低低的嗓音里揉着一股浓浓的无奈,“那晚我母亲逼着我和柳若兰确定关系,我拼命的逃了,去找你的路上,遭遇暗杀,车子翻了之后,发生漏油的情况,在他们对车子开了枪后车子开始燃烧了,就要爆炸的前一秒,我跳进了旁边的河里,他们并没有发现。” 姬夜熔黛眉蹙起,“车子的残骸是在河里找到的,里面有你的皮屑,还有一些没烧完的白骨是怎么回事?” 慕夜摇头:“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你们在车子里找到了白骨。我虽然在爆炸之前跳进水里,但当时我已经中了枪,一枪打在我的手臂,一枪打中我的胸口,跳进水里没多久我就失去知觉了。我昏睡了半年,醒来是在一家疗养院,医生说我已经被判定是植物人了,没想到我还能醒来,这是一个奇迹。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又把我送进疗养院。那个时候,连默已经是总统了……” 题外话: 今天的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至于小剧场,明天应该能出来,是接着之前小镇的剧情写。看小剧场的要求,与上个月一样!这本文的甜蜜太少了,我争取多出点福利吧。具体这里不方便写,看明天的置顶公告吧!   ☆、第173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10求月票 慕夜没有再选择回到岩城,留在疗养院休养,因为他昏迷了太久,双腿肌肉有些开始萎缩,无力,每天都需要做物理复检。 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物理复检他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他便不能继续留在疗养院了。 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就到处随便走走,直到听传闻姬夜熔被连默交换到了D&K基团,生死未卜。 他非常担心她,想尽各种办法寻找D&K和她的下落,无奈D&K的下落又岂会是他想找到就能找到的。 一直到听闻阁下已经找到D&K的基地,他这才赶过去,但是登不上那个荒废的岛,只能在那片海域的附近不断的寻找,因为听说阁下并没有救出姬夜熔,有人说她已经死了。 慕夜不相信姬夜熔死了,拼命的找,不断的找,终于在那家偏僻破旧的小诊所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姬夜熔。 他费尽心思的要医生救活她,不惜拿水果刀架在医生的脖子上,要是她死了,他要医生为她陪葬! 她的生命里像他预料的那样坚韧顽强,她活下来了。 小镇的时光如同围绕着小镇的那条溪流,溪水缓缓流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疲倦。 姬夜熔不愿意出门,慕夜从不强迫她一定要出门,因为他知道当初那样一个神采奕奕的,健康完整的姬夜熔变成今天这般,心里的落差感会非常大,就好像自己一下子从皇太子落魄成一个普通人,没有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有了尊贵显赫的身份,如同一般人,事事都要亲自动手去做。 这样的心里失落感,他也用了不少时间才渐渐的走出来,更何况她脸上的伤疤,和不便的右腿,让她区别于普通人,心里肯定是自卑的。 这种自卑感常常让慕夜无能为力,因为他帮助不了她。 姬夜熔的身体机能在慕夜的细心照拂下一天天的康复,但是她满目苍夷的内心创伤,溃烂的部分,是慕夜无法修复的。 她始终不出门,不说话,像是一个有自闭症的人,活在自己的那个虚拟世界里,那个世界里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 她在那个寂寞冷清的世界里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悲伤,一个人欢喜,一个人思考,一个人与自己对话谈心,一个人慢慢的沉溺,枯萎。 从最初的夜夜重复噩梦,尖叫惊醒,引来慕夜的担心与陪伴,到平静的从噩梦中醒来,除了心跳失去了平稳,不会再发出恐慌的尖叫。 多少个夜晚,她就是这样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静静的等到天亮。 她齐耳的短发渐渐的蓄成了披肩长发,时常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披着头发,看着窗外,没有人知道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哪怕是慕夜也不知道。 姬夜熔第一次出门是因为下雪了,她想到了离开岩城,离开他的那天,也下雪了。 情不自禁的走出了大门口,漫天飘舞的白雪宛如柳絮,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凉了她的眸子。 几个戏耍的孩子跑过来,奇怪的盯着她的腿看,寒风掠起她额际的碎发,丑陋的疤痕吓坏了那几个孩子,一下子躲远远的。 一边观察她,一边拿小石子掷向她,“又瘸又丑的丑八怪……” 丑? 姬夜熔抬起头摸了摸自己额际的疤痕,触觉奥凸不平,宛如蛤蟆身上的那层丑陋的皮。 一时间心揪起来,呼吸凝滞了。 那些石子丢在她身上一点儿也不疼,可是她的心,好疼。 四哥,我的心,真的很疼。 慕夜出去买米回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过来赶走那些顽皮的孩子,心疼的眼眸看向她,“夜儿,没事吧?” 姬夜熔低垂的眼眸没有看他,只是双腿在一瞬间失去力量,瘫坐在地上,脸色比飞舞的雪花还要苍白! “夜儿……” 慕夜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她的时候,听到悲凉的声音,“他不要我了……他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不在乎他和谁结了婚,不在乎他和谁有了孩子,我只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他手里的一把利剑……我想要的就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选择我一次……哪怕只是一次……” 为什么你对我那么狠心,残忍的一次次的选择放弃我,我却始终不能忘记你,想起你时还是会撕心裂肺的痛。 “夜儿,你看着我!”慕夜的手在这个冬天很温暖捧起她的脸颊,温润的眸光第一次充满笃定与肃穆,“既然他都不要你了,你也可以选择不要他啊!为什么你一定要为他活着?你也可以为你自己而活!夜儿,你醒一醒吧!他不值得你日夜思念,不值得你原谅,不值得你赋之以命!他在乎的从来都是权利和他自己,他没有在乎过你,你这样为他,不是他在贱踏你,是你自己在贱踏自己!” 她的眼底映满飞舞的白雪,怔怔的看着他,久久沉默。 不值得吗? “你和木槿欠他的,这几年你都还给他了。你不再欠他,既然决定不回去就把往事放下吧。他有他的*玉子,你有你的时光静好,不要让自己的感情成了低贱。” 姬夜熔抬起头看着苍白的天空,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无声融化,微凉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像是在替她哭泣。 柳絮落满她的长发,染白了她的秀发,像是瞬间便苍老了。 没有血色的唇瓣无声的勾了下。 是啊,自己的感情一直都是这么低贱,既然他都不要她了,不在乎她的生死,她又何必念念不忘。 这满身的疤痕,残废的右腿,还不够还他么! 够了,就这样吧。 慕夜长臂将她搂在怀中,声音低哑:“没关系的夜儿,他不要你,我要你,你还有我。” 她僵冷的身子被他紧紧相拥,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满目苍凉,心如枯木。 这个冬天,真的很冷。 总统府,夜深人静,办公室里的灯火却是彻夜通明。 在旁边的休息室里,连默躺在*上,醉的不省人事,剑眉紧锁,薄唇抿着没有色彩的弧度,整个人显得既冷傲又痛苦。 被江寒渚叫医生脱了他的鞋子,满脚都浸泡在自己的鲜血中。看得医生眉头直蹙。 医生擦拭掉那些鲜血,用镊子取出扎破鞋子,直接扎进他脚心的碎片,虽然不大,却细长,扎的极深,就差没扎破他的脚背了。 消毒,上药,包扎,花了两个小时才完成。 妮可留在这里照顾连默,江寒渚在确定他没有大碍后,离开总统府,去了夜园。 后半夜连默脸色涨红,妮可察觉不对,叫来医生,测量了体温发现他是发高烧了,41.2°,整个人昏昏沉沉,却又神色痛楚,薄情的唇瓣不断的张合,无声的在呓喃着什么。 医生给他扎针输液,在输液里加了退烧药。 夜未敛,寒月翩翩,争得两处人憔悴,泪已面满。 情怯殇,北风冽冽,死守生恋旧时光,悲歌漫天。 姬夜熔这次的高烧反复,刚下额头,又上心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了七天,整个人消瘦一大圈,看得于莎心头揪着疼。 平日里于莎喂她水就喝,喂她粥就咽,但不曾说过一句话,其他的时间不是在发高烧就是闭着眼睛在睡觉,好像要这样长长久久的睡下去,不再醒来似的。 在于莎的左劝又说之下,姬夜熔退烧后,第一次下*,双腿虚脱的发软,需要于莎的搀扶才能慢慢的走。 最近天气转凉,于莎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披着,因为她要去楼下的院子里。 在半空随风摇曳的秋千上缠绕着红绳,那是她和连默一起亲手缠绕上去的。 于莎扶着她走过去,坐在了秋千上。 “夜熔姐,你小心点。”她站在一旁扶着绳索,担心太过虚弱的姬夜熔会从秋千上摔下来。 她看着绳索上缠绕着的红绳,枯瘦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宛如年轮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红绳,想到他那日的眼神和话,心头揪着的疼。 沉默许久,她终于开口说了近日来的一句话,声音沙哑,虚弱无力,“那天晚上,是他回来了?” 他? 题外话: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74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1求月票 于莎想了下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眼神有几分闪烁,说道:“是啊,是阁下回来了,他陪了你很久,因为总统府有事,所以没等你醒就离开了……” 话还没说完,姬夜熔已经出声打断她,“于莎,你真不会说谎。” “啊!”于莎一怔,反应过来自己的谎话被拆穿了,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粉唇,犹豫的开口:“夜熔姐,其实……”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不等她说话,姬夜熔再次打断。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说,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好,有事你叫我一声!”于莎见她精神不济,不想说话的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放心的特意回头多看了她几眼。 姬夜熔轻盈的身子坐在秋千上,一只手扶着绳索,另外一只手放在膝盖处,眼底的光落在无名指上,红绳依在,誓言却碎。 这么久他都没回夜园,还在生气,不肯原谅自己! 黯淡的光芒里流转着大片的失落与无助,头靠着绳索,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于莎站在不远处等着她的吩咐,远远的看到她坐在秋千上,体重轻的风都能推动她的秋千轻轻摇曳。黑色的秀发在风中拂动,苍白的脸色宛如一朵日渐枯萎的花朵…… 于莎忍不住的叹气,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连默要和姬夜熔结婚的事,云璎珞知道,姬夜熔被曝光已结婚生子,她也知道;眼下连默丢了多大的一个人,M国有多丢人,她更知道。 只是没办法。 目前云氏内部因为连景一片混乱,想要彻底处理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她现在分身乏术,根本就管不到了连默,也不想管了。 每晚都在云氏大楼忙到深夜,有的时候索性就留在办公室过夜。 接到管家来电,云尔有贵客到访,请她务必晚上回去。云璎珞觉得奇怪,但管家也不说贵客是谁,一再请求她一定要回去。 云璎珞没放在心上,一忙起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一直到半夜这才想起来,也不知道客人还在不在,昨晚已经没回去,今晚是该回去了。 抵达云尔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以她这个年纪来说,熬夜无疑非常耗损她的精力与体力,下车的时候脸上已经充满疲惫不堪,遮掩都遮掩不住。 云璎珞走进大厅,看到管家眸泛泪光,柳眉微蹙,顺着管家的眸光看向不远处站在壁画前的峻拔身子,因为背对着她而站,不知道是谁,但这背影她看着非常眼熟,似曾相识。 “你是谁?”她紧盯着眼前这个人,莫名的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闻声,背对着她的背影微微的僵了下,片刻的沉默后,他慢慢的转过身,一张云璎珞日思夜想的脸庞缓缓落入她的眼睛里。 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神里写满了震惊,呼吸都停止了。 慕夜望着她,神色淡泊,平静的唤了一声:“妈……” 云璎珞呆呆的近乎坦然的眼神看着他,步伐机械的一步步的走向他,眼底的光依旧闪烁着不可置信! 步伐停在他的面前,伸手指尖颤抖的触摸他的皮肤,声音都是飘忽的,“我是在做梦吗?” 如果不是在做梦,她怎么会看到死去的城儿,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听到他喊自己妈妈。 慕夜放在口袋里的手抽出,覆盖在她的手面上,“妈,你不是在做梦,是我回来了。” “你……没有死?”云璎珞的声音颤抖着,满心的疑问。 “没有!” 话音没落地,她的另外一只手已经甩了他的脸颊一巴掌,“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回来?” 伴随着她痛心疾首的声音的还有奔腾停不下来的眼泪。 不等慕夜反应过来,她又突然抱住他,哭得肝肠寸断,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我知道你恨我那样逼你……纵然是我做错了,可我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活着都不让我知道……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你就这样的对我……” 慕夜长臂揽住她,眼底划过一抹歉疚,低低的嗓音道:“对不起妈妈,我让你伤心这么多年。” 听到他的话,云璎珞在他的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纵然再气连城明明还活着却不回来,不让她知道,但她还是高兴他能活着,有生之年她还能再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妈,别哭了。会不漂亮的。”慕夜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云璎珞看着他,水雾朦胧,看着他俊朗的容颜,充满了慈爱,她的城儿还是这么会哄自己开心,“城儿,你瘦了!” “管家,快去准备城儿爱吃的,把城儿的房间再打扫一遍。” 虽然连城的房间一直都有打扫,但突然间知道他还活着,云璎珞心里别提多高兴,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都给他。 管家应声,要走的时候,慕夜突然出声:“不必了,我晚上不会留宿。” 云璎珞一怔,看着他诧异道:“你回来了,不住家里,要住哪里?” “我订了酒店,一会就回去。”慕夜回答。 云璎珞急了,“你都回家了,还住什么酒店!” 慕夜没接这话,眸色认真的看着她,“今天过来,是有事求你。” “什么事?”云璎珞紧紧抓着他的手,“别说求不求的,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答应你。” “坐下说。” 云璎珞和慕夜坐下,她特意坐在了慕夜的身边,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好像怎么也看不够,“城儿……” “我现在叫慕夜。”他淡淡打断她的话。 云璎珞一怔,看着他,眼底划过一丝晦涩,“你连自己的姓名都抛弃了!” 管家送上茶水,安静的退下。 慕夜这才开口:“连城已经死了,我现在叫慕夜,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怨我,不肯原谅我,所以这么多年都不出现,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云璎珞神色悲凉,眼底的水雾氤氲,“你不认我这个妈妈了。” “如果我不认你,也不会再叫你一声妈妈。”慕夜伸手拿纸巾给她,“我只是厌倦了过去的生活、身份,也不想再回想过去。” 他不想提,云璎珞也不会再说,惹他心烦,转移话题,“你说你有事找我?” 慕夜点头,温润的眼眸与她对视,声音缓慢的响起:“我和夜儿结婚了!” “什么?”云璎珞一时间没听明白。 慕夜又仔细的解释一遍:“几年前我和姬夜熔结婚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没看最近的新闻?” 云璎珞疲倦而又激动的瞳仁瞬间扩张,写满不可思议盯着他,脑子“嗡”的一声就空白了。 她是有看关于姬夜熔结婚的报道,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没仔细看,更不知道她嫁的男人到底是谁! 直到此刻…… “城……”到嘴边的话因为程慕的皱眉,云璎珞压下自己心头的震惊,改口:“慕儿,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他怎么可能会是姬夜熔的丈夫!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和夜儿结婚了,我们有一个女儿叫安歌。”慕夜耐心的解释,“你做奶奶了。” “不……”云璎珞一口否定,她怎么能相信连城和姬夜熔结婚了,居然还有一个孩子。“慕儿,你听我说,姬夜熔和连默……” 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果断的打断她,无比认真道:“夜儿是我的妻子,她在做什么我很清楚,也不会在乎。但是现在我想接她回家,安歌也在等她回家。连默囚禁了她,我见不到她,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云璎珞不住的摇头,“不,慕儿,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她就不明白了,城儿为什么就非那个女人不可,这个世界上好女人明明就那么多。 慕夜墨眉紧蹙,深深的凝视她片刻,突然起身道:“既然你不肯帮忙就算了,我不打扰你了。妈,早点休息。” 说完就要走。 云璎珞一惊,立刻拉住了他的衣袖,“慕儿……” 慕夜步伐停顿,回头看她,沉默不语。 云璎珞看着自己的儿子,薄唇扬起一抹自嘲的问道:“如果不是因为姬夜熔,你根本就不会现身,会一直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对不对!” 题外话: 1:小剧场三千字交到秘书团了,投过月票(普通Vip4张,高级Vip5张)可以进群联系秘书团索取。2:有关于“霍以沫”的简介是有写好,但暂时不对外公布,只提供给群里的小老婆一睹为快。待正文完结后才会放到简介里。3:你们还有月票么?快投吧!下午还有第二更的^_^   ☆、第175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2 “是。”慕夜毫不犹豫的回答,“妈妈不愿意帮忙,我也不勉强,我会自己想办法。” 说完,拂开了云璎珞的手,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 “我答应你!” 云璎珞猛然开口答应。 她已经失去过城儿一次,不想再失去这第二次,而且他已经和姬夜熔结婚了,自己还能怎么反对?! 若是执意反对到底,只会让城儿更加的怨恨自己。 她,已经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慕夜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薄唇噙起一抹淡淡的笑,“谢谢。” 总统府。 连默站在敞亮的玻璃窗户前发呆,手里拿着的是酒杯。 程慕走过去将他还没来得及喝的酒拿走,递给他一杯水和药:“阁下,受伤的人要有一些自觉性。” 他脚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喝酒! 连默深幽的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程慕,没说话,配合的将药吃了,喝了半杯的水。 程慕接过杯子,低声道:“明明就放不下,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她?” 连默寒潭射向他,盯了几秒,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终于抿开了,“回去掐死她?” 一想到她和连城的那些事,他就恨不得掐死她。 程慕犹豫片刻,还是告诉了他,“傍晚的时候她打电话过来了,我说你在开会。” 连默峻拔孤寂的身姿明显一僵,放在口袋里的手无声收紧,眸光波澜不惊的望向外面,恍若未闻。 程慕等了许久,见他都没说话,鞠躬:“没事我先离开了。” 转身走向了办公室的门口,手刚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时,身后传来突兀的沉冷声:“她,说了什么?” 程慕深呼吸一口气,无奈的勾唇苦笑,阁下你真的是一点也放不下她。 “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照顾好你!” 连默疑冷哼一声,疑似不屑。 程慕想到什么,又道:“这几天连城都去了夜园,被陈速挡住了,听说他今天下午去了云尔。” 至于连城去云尔的目的,浅显易见。 连默剑眉微敛,一句话没说,沉默良久,正当程慕打算离开时,他突然转身,因为脚下的伤,使得他的步伐很不自然,却是很快的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经过程慕身边直接离开。 “阁下,你去哪里?” 连默头也不回的回答了两个字:“回家。” 程慕眼底拂过一抹诧异没想到他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反应过来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心疼。 纵然她嫁给了连城,纵然她一直在隐瞒你,纵然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局面,阁下,你依然不打算放手,对吗! 身为一个男人都做到这样的地步,程慕是望尘莫及,自愧不如。 连默回到夜园的时候,姬夜熔已经睡下了,于莎看到他显得很高兴,刚要上楼去告诉姬夜熔时,却被连默抬手制止。 他自己独自上楼,让于莎等人都退下。 无声无息的推开了卧室的门,没有开灯,没有拉紧的窗帘有冷清的月光洒下来,衬得整个房间一片惨淡景象。 姬夜熔侧躺在*上,整个人像去蜷缩成一团,双手放在枕头边,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枕头,似乎睡梦中都在紧张不安着什么。 黑影无声无息的走到*边,轻轻的坐下,借着月光打量着她素雅的脸庞,心紧紧的揪住。 这个此生他唯一亏欠的女子,这个被他放在心尖当做*儿的女子,这个让他恨不得与她一起死掉的女子,此刻多么像个孩子,那么安静与乖巧,谁能让想到她会给他来这么一个致命的反击。 让他成为了全世界最大的一个笑柄! 他真的恨不得杀了她,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最终下不了这个狠手,眸光落在她淤青还没散尽的颈脖处,心里想着,自己当时究竟有了多大的力,让淤青这么久都散不掉,当时她又会有多疼呀,会比自己更痛吗? 姬夜熔微微的动了下,连默以为她醒了,立刻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姬夜熔本是没醒,但动的时候感觉到被子好像被什么压住了,本能的睁开眼睛,昏暗中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匆匆离开。 “四哥——”她迅速的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急忙的追出去,一路走,一边唤着:“四哥……四哥……” 寂寥的灯光下,单薄的身影急匆匆的下楼,空旷的大厅哪里有人呢! 她找了客厅,餐厅,走廊,甚至是书房…… “夜熔姐……”于莎走过来,手里拿着拖鞋,“你怎么醒了?下楼怎么不穿鞋子?” 蹲下身子将拖鞋摆到她面前,替她穿上。 “四哥呢?”姬夜熔冷清的眼眸里第一次写满急切。 “阁下?”于莎为她穿好鞋子,起身说:“阁下不是在总统府么?” “他没有回来?”姬夜熔黛眉轻蹙,那自己刚刚看到的黑色身影是谁。 “没有啊!”于莎摇头,顿了下,道:“夜熔姐,你是不是做梦了?阁下不一直都在总统府么。别多想了,我扶你上楼休息。” 姬夜熔眼神里流转着狐疑,被于莎扶着走向了楼梯口,刚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于莎好奇的问道。 姬夜熔没有回答,三步跨成两步,飞快的走向了侧边的窗户。 于莎眼眸一掠,“夜熔姐……” 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姬夜熔一把掀开窗幔,躲在窗幔后的男子一身正统的西装,漆黑的鹰眸里弥漫着一丝意外,更多的是凝重与漠然。 “四哥……”她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连默没有说话,薄唇抿着没有感情的一条直线就这么的看着她。 “四哥……”她又唤了一声,伸手想要拉他的衣袖,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衣服,连默突然收回眸光,大步流星的迈步,经过她的身旁,不再多看她一眼。 姬夜熔反应迅速的转身抓住他的手臂,抓得很用力,指尖近乎泛白着青白,“现在你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连默皱眉,没有去看她,齿缝间冷冷的挤出两个字:“放开!” 姬夜熔不放,“四哥,我和连城……” 她的话音刚出口,连默突然一个转身,甩开她的手,阴翳的眼眸盯着她,恶狠狠的道:“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两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他完全不想听她和连城那些过往,每次听到“连城”两个字从她的嘴里抿出来,他都恨不得杀了她。 姬夜熔一怔,不再说话了,不想刺激他的情绪。 连默转身就走,虽然他极力在掩饰自己不自然的步伐,但敏锐如姬夜熔还是发现了。 “于莎拿医药箱来。”姬夜熔吩咐还愣在原地的于莎。 于莎如梦初醒,片刻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哦,好的,很快就来!” 连默步伐止住了,因为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响起:“就算想走,请等伤口处理好后再走。再生气也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挺拔的身影僵直的伫立原地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于莎抱来医药箱的时候,连默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姬夜熔接过医药箱,只说了一句:“我来。” 她跪在沙发旁,拿出需要的药品,脱去了他的鞋子,袜子,脚心贴着纱布,红色已经渗透了纱布。 她小心翼翼的撕开固纱布的胶带,拿走纱布,看到他脚心的伤,黛眉紧蹙,眼底有些难过。 她不知道他那天也受伤了,一直都不知道。 用于莎送来的湿毛巾轻轻的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迹,用棉签给伤口消毒,伤口已经有几分愈合,可能是刚才的步伐太急太重,以至于伤口又裂开流血。 淡雅的光线下,她双膝跪地上,小心仔细的处理着他脚上的伤,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倾覆在单薄的后背上,露出的半张脸素雅虔诚。 这个画面让连默不由想起了几年前他中毒的事。 那时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喜欢跪在地上,神色专注而虔诚,好像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他喜欢她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很安心,习惯她的眼睛里,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无法容忍她的眼神不在自己的身上。 “立刻离婚,并且向我保证,此生你不会再见他和那个野种。” 寂静的大厅里沉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题外话: 1:连默和连城的以前恩怨有在小剧场提过,没看过的麻烦还是去公共微信号里看一下哟。2推荐完结文: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76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3 姬夜熔拿着胶带的手僵了下,抬头仰望他冷峻的脸庞:“我可以不见他,可是安歌……” “这是我的底线。”不等她说完,连默阴森的嗓音打断她,阴翳的眸光幽幽的盯着她:“或者我直接让他们彻底的消失。” 连城也好,那个野种也好,都是他不能容忍的存在。 姬夜熔眼底划过一丝挣扎和矛盾,片刻的沉默,漆黑的瞳仁看着他,轻轻的说了一个字:“好。” 连默眼眸一掠,她这么轻易的答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其实不管她答不答应,连默想要她和连城接触婚约关系很简单,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他没有这样做,而是要她亲口说出选择! 他以为她会犹豫,会挣扎反抗,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答应了。 客厅里很安静,谁也没有在说话,姬夜熔为他处理好伤口,连默吩咐于莎拿鞋子过来。 连默起身的时候,姬夜熔跟着站起来,看着他冷峻的脸庞,犹豫的开口:“你还要回总统府?” 连默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声音沉冷:“我有很多事忙!” 丢下这么一句话,两条大长腿走向门口。 清冽的眼眸里划过一丝黯淡,无声的跟在他的身后,连默看到地上的倒影,知道她跟在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连默上了车子,姬夜熔站在一旁,看着车子缓缓的开出了夜园,消失在夜幕之中。 站在旁边的于莎劝她:“夜熔姐,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姬夜熔站在原地没动,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星星的苍穹,月牙孤孤单单的挂在夜空中,散发着冷清的白光,淡淡的阴影像是它的寂寞与哀伤。 四哥,其实你还是舍不得生阿虞的气,对么! 如果他真的那么狠心,不会再半夜她睡着后回来夜园,不会故意躲着她。 他只是一时生气,那天的话也是太过愤怒,口不择言,那不是他的心里话。 四哥,阿虞会等的,等你真正的消气那一天。 云璎珞来夜园是在姬夜熔的预料之内,连默限制了她的自由,慕夜见不到她,必然是要找上云璎珞。 没有想到慕夜这些年都不愿意回岩城,这次不但回来了,还去见了云璎珞。 而这一切,皆因为自己! 云璎珞坐在会客厅,柳眉紧蹙,眸光打量着姬夜熔,目光里写满不解,“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哪里好了!一个两个都为了你像着了魔,你到底给他们俩灌了什么*汤?” “如果你今天是来羞辱我的,现在你就可以走了。”姬夜熔神色淡漠,看着云璎珞一如继往的冰冷。 纵然她是嫁给了慕夜,可由始至终她都没将云璎珞当做婆婆看待,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更是。 “我是很想羞辱你,但这样会让慕儿生我的气,所以我不会!”现在的云璎珞把死而复生的慕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不会再逼慕夜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 木已成舟,连默是总统,慕夜什么都不是,他想做一个普通人,那就让他做一个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 姬夜熔眉心微动,没说话。 “慕儿很想见你!”云璎珞开门见山。 姬夜熔知道她会这样说,所以回答的也干脆利落,“我不会再见他了。” 她已经答应四哥会离婚,不再见他! 云璎珞眼眸一紧,“你要和慕儿离婚,与那个野种在一起?” “野种”两个字落在姬夜熔耳畔,格外的刺耳,眸光有着金属般的冷锐,声音阴沉:“如果你再这样羞辱他,即便你是慕夜的母亲,我也不会饶了你!” 为什么要开口闭口的叫他野种,为什么要把上一代的错,全部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么多年他们给他的冷漠和羞辱还不够多吗? 那个女人死了,连臻死了,连景死了,霍渊死了,难道这么多的死亡都不能让云璎珞看清楚,放下心中的仇恨和偏见? 气氛一下子僵持起来,她们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克星,三句话谈不到便会剑张弩拔。 云璎珞眼底有着愤怒在燃烧,盯着姬夜熔,不善的开口:“如果你真的爱连默,当初就不该招惹慕儿,现在你既然嫁给了慕儿,就不该妄想还能继续和连默在一起!现在大众还不知道慕儿就是连城,可一旦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他们两个人都会成为笑柄,整个连家,总统府,甚至是M国都会沦为全世界人的笑柄。是不是非要把整个国家都给毁掉,你才甘心?” 姬夜熔静静的看着她,眼神里流动着漠然与无动于衷,薄唇轻抿,“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想要留在四哥的身边,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明明只是两个人的事非要和国家大事牵扯上! 她只不过是想要守在一个人的身边,为什么非要弄得自己好像有翻天覆地的本事,足够毁掉一整个国家。 云璎珞是否太过看得起她! “你——”云璎珞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被气的脸色泛青。 “你那么恨我,我和慕夜离婚你应该很开心才是,为什么要反对?”姬夜熔不明白。 云璎珞盯着她,眼底有着不甘心也有着无奈,“你以为我愿意接受你做慕儿的妻子吗?你自己瞧瞧,你身上到底哪一点配做一个妻子?又有哪一个妻子会抛夫弃女,整夜睡在别的男人身边?你以为我不想你离开慕儿?我是没办法,他非你不可,当年我已经做到那样的地步,不但没让他断了对你的念头,反而失去了他。” 她是怕了,怕再一次失去这个儿子。 她和连臻爱恨了一辈子,她可以对连臻恨之入骨,但是对于明希和城儿这两个自己十月怀胎下来的孩子,她恨不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姬夜熔沉默,眼底拂过冷光,云璎珞再骂她水性杨花,她又岂会听不出来呢! “我不会离开四哥,你走吧。”姬夜熔丢下这句话,起身要走。 “就算你要离开慕儿,也要亲口跟他说,否则他不会对你死心!”云璎珞跟着起身,声音凛冽,将手机递给姬夜熔。 连默不让慕夜进夜园,她也没办法带慕夜进来,只能用自己的手机,让他们通一次话,因为夜园的电话线被剪短,姬夜熔的手机也被连默扔了。 现在的她,与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没有什么区别。 姬夜熔回头看着她手里的手机,有几分犹豫,片刻后到底还是接过手机。 云璎珞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她和慕儿谈话。 姬夜熔在电话薄里找到慕夜的电话,拨通了过去,电话很快就通了。 电话里传来慕夜温雅的嗓音:“夜儿……” “我会让云夫人把离婚书带给你,你签了。”姬夜熔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以后安歌就交给你照顾了。” “你……不要我和安歌了?!”慕夜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有着伤感。 姬夜熔黛眉微蹙,眼底划过歉疚,“慕夜,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慕夜似乎有些情绪激动,打断她的话,质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让你回来时,你答应过我的事?” 姬夜熔葱白的手指紧紧握着手机,沉默不语。 “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再爱连默,你说你活着就会回到我和女儿的身边!” 可现在呢? 你居然选择要留在连默的身边,背弃我和女儿。 “慕夜,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姬夜熔!”他连名带姓的喊她的名字,屏住呼吸,声线收紧:“你是真的……重新爱上了他?” 姬夜熔沉默,没有立刻回答,片刻的缄默后,她不答反问:“国外的报道是你放的消息。”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这边她刚提出离婚,那边她结过婚的事就被曝光了,还是从国外曝光的。 若是在国内曝光,事情还没曝光之前就会被程慕他们压下来,选择在国外就是为了让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慕夜没有丝毫犹豫的承认了:“是我放的!” 因为他不想离婚,更不想让她和连默在一起。 题外话: 还有第二更。推荐完结文: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76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4求月票 姬夜熔拿着手机沉默很久,声音轻轻的在空气中发酵:“霸占姬夜熔丈夫的头衔,真的有那么重要?” 电话那头的慕夜似乎笑了下,“不重要的话,他又何必迫不及待的要娶你过门?” 只可惜连默终究是迟了一步。 姬夜熔的丈夫,这辈子都只能是慕夜,绝不可能会是他连默! “我已经答应他会离婚,不再见你和安歌!” “你——”慕夜被她的话激怒了,“我和安歌两个人都不及他一个人,是吗?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选择他?难道你忘记他之前是怎么伤害你的?” “没有。”她想,即便到死的那一天,她可能都不能忘记连默曾经带给自己的那些锥心刺骨的痛。 “那你为什么还……” “他只有我了。”慕夜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淡淡的回答了。 慕夜还有云夫人的疼爱,有安歌的陪伴,可是四哥……就只剩下自己。 纵使那些伤害和疼痛无法忘怀,但有些东西会掩盖住伤害和疼痛,比如陪伴,比如:爱! “你会回来的,夜儿,你一定会回来的。”电话那头的慕夜沉默许久,忽而开口,声音平稳而笃定,“我会等你自愿回来的那天。” 姬夜熔敛眉,还没说完,慕夜已经将电话挂了。 她拿着手机眉心微动,发呆了很久,去楼上的卧室里拿出一份文件,连同手机一起给了云璎珞。 云璎珞接过文件,眼底划过狐疑的翻开文件,“离婚”二字赫然映入眼帘,她再看向姬夜熔:“你是铁了心要和慕儿离婚?” 姬夜熔神色沉静如故,没有什么可再说的。 云璎珞看到她签了名,冷笑了声点头:“好,离了也好,免得你再祸害我的儿子!姬夜熔,我警告你,你想怎么折磨连默是你的事,但慕儿若是再因为你折损分毫,我绝不放过你!” 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她转身便走了。 于莎在旁边,面露忧色,“夜熔姐……” 她也是刚刚知道姬夜熔和连城的事,心里着急担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姬夜熔抬头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转身上了楼。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可以两全的,虽然云璎珞的话说的很难听,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当初是自己先去招惹的连城,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她活该,她必须要为自己曾经的行为付出代价。 心里对连城充满愧疚与自责感,但是要在自责与连默之间选择,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这辈子亏欠连城的,她是还不了,也没想再还了,像她这样死后都要下地狱的人,活着的时候就尽量把想做的事都做完,尽量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云璎珞去酒店给慕夜送离婚协议书,慕夜翻看看了一眼她的签名,薄唇噙着一抹深意的笑,转身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慕儿……”云璎珞欲言又止。 慕夜没说话,眼底的光迅速闪过一抹深谙不定,其实不用她的这份离婚协议,他们的婚约关系能不能存在,还不是连默一句话的事。 她之所以要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偏袒连默,她怕自己会把这一切都怪到连默的头上,所以宁愿自己恨她,也不要自己去恨连默。 “妈,你先回去吧。”慕夜回过神,看向云璎珞,眸光淡淡。 云璎珞不放心的眼神凝视他,“可是你……” “我没事。”慕夜薄唇扬起一抹弧度,“我送你。” 云璎珞点头,他长大了,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已经不喜欢她过问,管束了,再者,她想管也有心无力了。 总统府办公室,程慕将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他们的婚约关系已经在系统里取缔了。” 这种事情整个M国大概也就阁下能做得出来! 连默看都没看那份文件,手里的钢笔不断的签字。 程慕站在原地迟迟没动,连默抬头看他:“还有事?” “在帮他们取缔关系的时候,我在系统里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连默皱眉,似乎很不耐烦,“说!” “他们有个女儿叫慕安歌……” 程慕的话还没说完,连默已经抬手打断了,“我不想听到他们那个孽种的事,出去!” “阁下,慕安歌今年5岁了。”程慕不但没出去,又多说了一句。 “孽种几岁关我……” 话音未落,反应过来,深邃的眼眸里流转着诧异,声音里有着不确信:“你说什么?” “慕安歌是女孩,今年5岁,姬夜熔出事是四年多以前,他们注册结婚时间是在三年半之前!撇开当时姬夜熔的身体状况不说,单单这个年纪就不对了。” 姬夜熔出事后的一年之内是不可能会有孩子,假设慕安歌是姬夜熔和连城在婚后所生,今年顶多2-3岁,怎么可能会有5岁。 连默漆黑的眼眸倏然一紧,立刻翻开了桌子上的文件,有程慕找到的慕安歌的照片。 看样子也是4-5岁左右,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白色连衣裙,皮肤洁白,眼睛非常大,五官清秀,极其的可爱。 她不是阿虞和连城的孩子。 “据我调查出的资料显示,慕安歌之前做过一次比较大的心脏手术,而且——” “而且什么?”连默皱眉,很是不悦的眼神看他,怎么说话老只说一半。 “她听不见。” 连默怔愣了,眸光再次放在照片里的小女孩,剑眉紧蹙,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竟然……听不见。 “我想也许是因为她有心脏病,又听不见,所以被父母遗弃了。姬夜熔和连城只是领养了她!” 程慕这样的推测,真相应该是和他的推测差不了多少。 连默拿着照片,只要她不是阿虞和连城的孩子,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无所谓的。 想到什么,他脸色忽而又沉下去,“她怎么都不告诉我?” 程慕片刻的无语,清了清嗓子问道:“阁下,恕我直言,事情发生以来,您有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吗?” 以自己对阁下的了解,一定是没有!他那么介怀连城,连听到名字都是一脸的不耐烦,又怎么会耐心的听姬夜熔解释。 连默被程慕揭穿,脸色几乎菜色,放下照片,起身欲走。 程慕问:“您去哪里?” “回家!” 还没走两步,身后已经传来程慕的声音:“她已经在来总统府的路上了。” 早就猜测到阁下知道事情后,下意识反应就是要回夜园,所以他之前就通知姬夜熔过来了。 连默步伐一顿,回头看他,眉梢一挑:“多事!” 话虽如此,连日来眉心堆积的阴戾却渐渐弥散了,步伐继续往前走。 “阁下……”程慕不明白,都知道姬夜熔要来了,他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楼下接她。” 程慕:“……” 阁下您需要这样急不可耐吗? 程慕一边无奈的摇头,一边跟在他的身后。 连默站在楼下,频频看手腕的表,问程慕:“你什么时候通知她的?”怎么还没到? 程慕看到他恨不得立刻见到姬夜熔的急迫模样,真不知道是好笑啊还是好笑,前几天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不肯回去,这下巴不得人家瞬间移动到他面前。 “40分钟之前,应该快了。” 连默眸光看向门口的那条宽敞的道路,想快点见到阿虞。 “阁下,你打算怎么处理连城?”程慕压抑在心头许久的问题,到底还是问出来了。 阁下近日来的负面消息不断,各大网站给他的评分都低至“0”分,如果外界知晓连城没死,回来了,怕有心人会利用这事大做文章。 云夫人又那么爱连城,不得不以防万一。 连默在听到连城的名字,眸子倏然一冷,冷冷道:“他想要做这个总统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阁下,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不得不防!” 连默睥睨他:“你要派人把他暗杀了?” 程慕:“……” 阁下,我智商再低也知道现在连城但凡有个什么闪失,云夫人第一个不会放过我们。 有警卫员突然走过来,附在程慕的耳边,压低声音汇报;程慕脸色瞬间就变了。 连默扫到程慕变化的神色,问道:“什么事?” 题外话: 今天是投月票的最后一天,大家记得用手机客户端投月票,翻三倍!“阿虞”的小剧场在公共微信号5点准时推送。推荐完结文: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77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5 总统府的门口停着两辆车子,姬夜熔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黛眉轻蹙,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慕夜走到她的车子窗户口,手指在车窗上敲了两下。 姬夜熔答应过四哥,不再见他,可慕夜就在车窗外,她做不到真的视而不见。 慕夜,终究是帮过自己。 姬夜熔几秒,到底还是下了车子。 慕夜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以为你真狠得了心不见我!” 姬夜熔清冷的眸光与他对视上,几秒的沉默,言简意赅的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歌病了,她很想你!你可以不管我的感受,但你连安歌也不管了?”慕夜看着她,眸光深幽,带着一丝责备。 “她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的问题?”姬夜熔一听到安歌病了,脸色瞬间紧绷了。 安歌很小的时候做了一次心脏手术,身体一直不太好,总容易感冒发烧,体质太弱了,再加上她的听力受损,所以格外让人担忧。 “医生说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可能是换季的缘故!”慕夜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她:“你不去见她,至少也得给她打个电话,她一直都在问,你是不是不要她了!” 姬夜熔敛眉,看着慕夜掌心里的手机,心头情绪百转千回。 虽然不是不要安歌,却也差不多了。 几分犹豫接过手机拨通了号码,因为安歌听不见,所以只能视讯通话。 在安歌很小的时候,慕夜就为她找了最好的唇语的老师,教安歌读唇语,虽然也找了不少医生看能不能治好她的听力,但结果都一样,治愈的可能性很低! 视频那边的安歌因为生病,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举着电话,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妈妈,我好想你呀!” 姬夜熔再冷漠,面对这样一个孩子,也无法狠下心肠,“妈妈也想你,听医生的话,乖乖的吃药,病才会好!” “妈妈,我有乖乖的吃药,打针都没有哭哦!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安歌糯糯的声音听得人心里都融化了。 姬夜熔听着却只有心酸,“妈妈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暂时还不能回去,你听话。” 一听到她说还不能回来,安歌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涌上水雾,但她在强忍着没有哭,“恩,我会乖乖的,听医生叔叔的话!妈妈,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不要不开心。” “嗯。”姬夜熔点头。 安歌虽不是她亲生,但是身体不好,又乖巧听话,很是讨人喜欢,只是姬夜熔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安歌相处。 她本就是一个不善表达自己的人,加上之前失去自己的孩子,她很想把对那个有缘无分的孩子的爱,都给安歌,可每次看到安歌,她又都会想到那个孩子,想到那个孩子便会难过,以至于安歌常常能感受到她的不快乐。 姬夜熔将手机还给了慕夜,她该进总统府了。 转身的时候,慕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眸光犀利的落在她衣领附近若隐若现的淤痕,虽然已经很淡了,可他还是看见了。 “他都这样对你,你还执迷不悟?”慕夜握着她的手腕,指尖的力气不断的收紧,一贯温润的眼底浮动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意。 “放手!”她不想解释什么,自己和四哥之间的事,更没必要让慕夜知道。 “夜儿……” 慕夜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一道黑影出现,迅速的挥开了慕夜的手,将姬夜熔护在自己的身后。 姬夜熔眼眸一掠,没想到连默会突然出现,但转念一想,这是总统府的门,他会出现,也不足为奇! 连默阴冷的眸光射向慕夜,戾气以他为中心像四周迅速弥漫,薄唇轻扯,声音冷到极点,“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不敢?”慕夜云淡风轻的回答,“夜儿是我的妻子,你以为……” “闭嘴!”连默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冷哼:“从现在开始,她已经和你没任何的关系!” “连默,你再自欺欺人也没有没办法掩盖夜儿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女人……” “我叫你闭嘴!”连默再次从他嘴里听到“妻子”两个字时,目光赤红,话音还没落下,拳头已经朝着慕夜那张俊朗的容颜挥去。 “阁下——”程慕一惊,想要上前去拉连默,却被连默狠狠的挥开,“滚!” 慕夜也不甘示弱的用拳头反击,但连默敏捷的躲开了。 一个是曾经的皇太子,一个是现任总统,谁能想到这样两个身份尊贵的两个人,会不顾形象的在总统府门口大大出手! 两个人的拳头都是卯足了劲,像是要将隐忍多年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都发泄出来。 旁边站着程慕,警卫员,却没有人能制止他们。 唯一能制止他们的姬夜熔静静的伫立在一旁,沉默的像是在冷眼旁观。 程慕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确定现在适合我说话?”姬夜熔看都没看他一眼,冷静的回答。 程慕一怔,反应过来现在最不适宜她开口了,但——总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在总统府这么打下去吧! 传出去像什么话! 慕夜明显不是连默的对手,在连默的拳头上吃了不少亏。 连默一只手紧抓住他的衣领,一拳头就要往慕夜的脸上挥去的瞬间,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四哥!” 距离慕夜的脸只剩下0.1毫米的拳头最终硬生生的止住了。 连默回头,猩红的眸光死死的盯着姬夜熔,愤怒像是烧开的水不断沸腾,额头的青筋突突的在跳! 她在担心连城,她怕自己伤了她的连城! 这么般想着,胸腔里的怒火越发的翻腾,她越是担心连城,他便越要伤害给她看! 拳头再次要挥上慕夜的脸上时,姬夜熔的声音变得锐利:“四哥!” 在拳头要挨上慕夜的俊颜时,姬夜熔反应迅速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眸光迎上他,薄唇只抿出两个字:“够了!” 他还要怎么样! 难道真要硬生生的打死连城,让云璎珞对他恨之入骨,找他玉石俱焚不可吗! 慕夜眸光看向与连默对峙的姬夜熔,眼底流转一丝欣慰,看向连默时充满挑衅:你看,她还是很紧张我…… 连默看着她,薄唇轻抿,声音极冷:“放手!” 姬夜熔没有放手,指尖用力的开始泛着苍白,眸光坚定没有丝毫的退让。 她强势护着慕夜的态度更加刺激了连默愤怒的情绪,他只是没有挥下这一拳,却是抓住姬夜熔的手,连拖带拽的直接将她拖进总统府,完全不顾她不便的右腿! 慕夜一惊,看到他那样残暴的对待姬夜熔,眼底充满了担忧:“夜儿……” 心急的想要追上去,程慕迅速的拦在他的面前,“慕先生,请留步!” 慕夜脸色瞬间一沉,“怎么?现在我连进总统府的资格都没有了?” “纵然你改了姓氏,但谁又敢拦着不让你进总统府!只不过,慕先生你现在追过去,亦不过是火上浇油。”程慕话语沉稳,很是公式化的语气,“更何况姬夜熔她会希望你追进去?” 慕夜身子明显的僵住了,眸光穿过程慕看向总统府,步伐终究没有再追上去! 姬夜熔被连默连拖带拽的摔进了办公室里,重心不稳,整个人撞到墙壁上,还没反应过来,他如冰山般的身子已经逼近。 “四哥……” “不是说不会再见他?姬夜熔,你又骗我!”他阴冷的话打断她,眼神猩红的完全像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她的确没有做到自己答应他的事。 “姬夜熔,你真该死!” 峻冷的轮廓线萦绕着残忍,目光盯着她好像要将她剥皮抽筋,大掌落在她的衣服上,“嘶”的声衣料撕毁的声音激起一地尘埃。 姬夜熔脸色骤然惨变:“四哥,你做什么?你疯了?” 这里是办公室! 上一次的噩梦,她不想重温!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他阴冷的声音恍若地狱传来,不带一丝温度,“就算是我疯了,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你休想!” “我……啊!” 伴随着痛苦的一声尖叫,撕心裂肺的痛迅速蔓延四肢百骸。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78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6 连默摔门而出的时候,背影绝然,没有回头。 姬夜熔蜷缩在墙角,衣衫破烂,拱起的双腿都在打颤,身体的每一处都像是火烧一般的在疼。 他再次的让她经历了一场很可怕的*,没有任何的温柔,欢愉可言,只有痛,只有怕。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四哥,没有理智,没有冷静,不管她说什么,好像都听不见,凶残的像是要把她撕成两半,比身中子弹还要痛。 卷翘的睫毛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剧烈的颤抖,她头靠在墙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股强烈的疲惫与心力交瘁后的无能为力席卷占据她的身心。 有的时候,哀莫大于心死,真的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有人敲门,她身子本能的颤抖了下,想要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 江寒渚推门而入,眸光迅速的在空荡的办公室里锁定住狼狈不堪的姬夜熔,四目交对。 一瞬间,羞耻,尴尬,窘迫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她颜面尽失,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江寒渚微怔,她的衣衫不整,空气中浑浊的欢爱气息还没流失完,他也是一个成年男子,怎么会不明白,这意味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姬夜熔撇过头,不去看他,像是在保留自己最后一点自尊。 江寒渚墨眉微敛,心头倏然揪起,心疼弥漫。他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遮住她身上的凌乱,也是为她的自尊穿上一件衣服。 “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淡淡的,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伸手扶起她。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想要迈步,可双腿好像不属于自己,完全不听意识的控制。 “恕我冒犯了。”江寒渚见此,绅士的开口。 话音还没完全落地,他已经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流星的离开这个让她刚做完噩梦的地方。 她闭上了眼睛,就好像避开了所有的难堪一样,可耳边徘徊的依旧是他冰冷的声音:“姬夜熔,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身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冰冷与恐怖,宛如一条冰冷而恶毒的蛇缠绕上她的脖子,勒得近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相信她。 纵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和连城离婚,纵然知道安歌不是她和连城的孩子,他始终不相信她。 否则,他怎么能如此伤害她。 江寒渚抱着姬夜熔走进电梯,银色的电梯门缓缓合上,旁边的高大盆景后走出一个峻拔的声音,眸光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剑眉皱的很紧。 放在口袋里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青色的经络从手面一路爬上他俊朗的容颜上,清晰可见。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自己都对阿虞做了些什么?! 一次一次的羞辱她,伤害她,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不会再让阿虞受伤害的自己吗? 阿虞伤他至深,可现在自己又何尝不是伤害阿虞至深的人。 峻拔的身姿摇摇晃晃往后退了好几步,颓然的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像是唯一支撑着自己还站着的力量。 低下的头在阴暗面掩盖住了痛苦而自责的神色。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两个人像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怎么走,都走不通。 江寒渚将姬夜熔送回夜园,交给了于莎,没有多逗留就离开了。 临开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上闭着眼睛的姬夜熔,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心疼,担忧,统统的只化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夜熔姐,你怎么了?”于莎跪在*头,面露忧色。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姬夜熔紧闭的眼睛片刻后缓缓睁开,薄唇轻抿,喉咙像是被刀子刮着疼,“我想,洗澡。” “好,我这就去给你放热水。”于莎立刻起身,去浴室放洗澡水。 于莎放好热水,将换洗的衣服放在旁边的衣架上,姬夜熔支撑着自己残弱的身体走进浴室,手撑在了墙壁上,一步一步走的格外艰难。 “夜熔姐,你小心点!”于莎怕她跌倒,连忙扶住她,而姬夜熔胸前的痕迹让她脸色一变,“阁下他又——” “出去吧!”不等她的话说完,姬夜熔淡淡的打断她的话。 于莎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她的习惯,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 “我在卧室里守着,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姬夜熔似有若无的点头,待于莎离开浴室,她慢慢的褪下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胸前,锁骨,腰肢,密密麻麻的都是淤痕。 可见他下手有多重。 褪下*的时候,姬夜熔这才发现自己流血了…… 也是,那么残暴的行径,怎么会不流血,否则她也不会感觉到这般的疼痛。 皮肤没入水中,尤其是那些淤痕被热水吞没时,宛如火烧的疼,但这些远远比不上她心里的痛与绝望。 身子往浴缸里滑落,连同脸一起沉没水底。 无力感,排山倒海而来。 是夜,凉薄而寂静如死。 姬夜熔洗过澡后就躺在*上,晚餐都没用,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于莎唤醒:“夜熔姐,夜熔姐,是程秘书长的电话!” 姬夜熔无力的掀开眼眸,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意思很明显,不接! “夜熔姐,程秘书长说有很重要的事找你!”于莎又一次的开口,电话那头的程秘书长很坚持,她也是没办法。 姬夜熔眉心微动,伸手接过电话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程慕的声音,“阁下,发烧了,你过来看看他!” 提到他,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白天发生的事,他的凶残和戾气还历历在目,现在要她再去面对他? 她要怎么面对? “不去!”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可是——” 程慕的话还没说完,姬夜熔将通话掐断,电话丢给了于莎,“下去。” 于莎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姬夜熔闭上眼睛,心里堵着一口气,眼下无法面对他。 当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后,她忽然又睁开了眼睛:“于莎。” 于莎身子顿了下,回头看她:“夜熔姐,怎么了?” 姬夜熔撑起沉重疲倦的身子,深呼吸一口气后,道:“准备衣服,我要出门。” 于莎一怔,眼底划过疑惑,她怎么改变主意了,却没有多问,“好,我这就准备。” 姬夜熔抵达总统府的时候,颜惜刚刚给连默打了点滴。 “情况如何?” “傍晚开始体温偏高,从38°已经到现在的40°了。”回答她的是程慕,脸色凝重,眼神却是无奈。 原本是想要缓解他们之间的气氛,怎么会想到姬夜熔和慕夜会在总统府门口见面,还被阁下亲眼撞见,这不是存心刺激他的情绪。 40°,这已经是高烧了。 姬夜熔眸光看向颜惜,“为什么他近期总是会高烧?” “阁下的抵抗力不是很好,加上工作繁重,心理压力大,而且他最近的情绪起伏强烈,这些都有可能是引起他高烧的缘故!但为了确保没有其他的隐患,我已经抽血做化验,早上之前血液报告应该能出来。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要让他的体温降下来!” 姬夜熔点头,“你们下去吧。” 程慕和颜惜鞠躬,先后离开,颜惜最后一个出房间的,关门的时候,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倩影,她坐到了*边,抽纸巾轻轻的为因高烧而昏睡不醒的人擦拭额头的汗水。 姬夜熔将被汗水湿透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眸光缱绻的凝视睡梦中的人,葱白的指尖轻轻拂过他俊朗的轮廓。 “明明受暴力伤害的人是我,为什么每次躺在*上的人是你?” 这句话有着埋怨,有着责备,又何尝没有心疼。 哪怕刚刚被他伤害完,身心剧痛,可一听到他生病了,还是无法狠心不来看他。 “四哥,你要早点原谅阿虞,否则……否则阿虞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这样的伤害!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   ☆、第180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7 凌辰4点多,颜惜拿着血液报告走进来。 姬夜熔始终端庄的坐在病*前,保持着笔直的姿势,手紧紧握着阁下的手,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夜熔。” 姬夜熔听到她的声音,眸光转向她,“情况怎么样?” “血液检查一切正常,只是普通的发烧,可能是他最近真的压力太大了。”颜惜淡淡的回答。 姬夜熔没说什么,眸光再次落在他熟睡的容颜上。 “阁下的烧应该退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会守着。”颜惜看她在这里坐了一整夜,眉眸里蕴藏着的疲惫藏都藏不住,劝她回去休息。 姬夜熔不为所动,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温度没有那么烫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声音很轻:“你去休息。” 她还想在这里陪他一会。 颜惜见她神色笃定,知道这个时候让姬夜熔离开阁下是不可能,也不多费口舌,转身离开。 因为发烧,连默的唇瓣干得起皮,她端起旁边的水杯,用棉签沾着水轻轻的反复涂抹在他的唇瓣上。 “四哥,我不喜欢看见你生病的样子。”所以你以后可以不可以不生病呢! 房间里飘荡着似有若无的低喃声,一阵凉风进来,席卷走谁的呢喃,弥散在远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上,在飘荡的窗帘上摇曳。 浓密如扇的睫毛轻颤片刻,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己的手边,因为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压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素雅的容颜。 姬夜熔趴在*边握着他的手睡着了,薄若蝉翼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呼吸均匀,皮肤苍白,安静的像个孩子。 一束色泽乌黑的秀发很随意的如瀑布倾泻在后背,也遮挡住了她部分的肌肤,却遮挡不住她颈脖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痕迹。 连默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这些淤痕都是自己给阿虞留下的? 她,在这里守了一整夜?! 真是一个傻瓜! 另外一只手是自由的,轻轻的从被子里拿出来,掌心已经伸到了她的头顶上,像是害怕惊醒了她的梦,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 姬夜熔像是趴久了,不舒服,身子微微动了下。 连默的手立刻放下,闭上了眼睛,像是从未醒过一样! 姬夜熔动了两下,睁开眼睛下意识反应就是看向*上的人,他闭着眼睛像是一直没有醒来! 脸色看起来比昨晚好很多,但姬夜熔还是不放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差不多,应该是没有再发烧了。 她起身去拧了一条湿毛巾想要给他擦擦脸,怕他出汗会很难受。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睁开眼睛,已经醒来了。 “四哥……” 她朝着*边走去,话还没说完,他冰冷的眼神看向她,薄唇只抿出了一个字:“滚!” 步伐倏然一顿,一瞬间脸上的血色尽失,沉静的眸光与他对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默深邃的眼眸里幽冷平静如一口枯井,没有半点的波澜起伏,薄情的唇瓣再次响起,“我叫你滚,没听见?” 姬夜熔垂眸遮挡住眸底的光,手紧捏着毛巾,几乎要掐烂了,声音艰涩的从喉间逸出,“你,还是不相信我?” “呵!”他冷笑一声,沙哑的嗓音讥讽道:“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和连城那些恶心事不是真的?你和他要是真的没什么,你会嫁给他?你会骗我,又和他见面?” “我……”姬夜熔抬头看向他想要解释,但迎面而来的是连默抓起*头柜上摆放的水杯直接砸向了她的脚边。 啪—— 清脆的一声,玻璃杯在她的脚边摔的支离破碎,剩下的半杯水四溅,也湿了她的裤脚。 “我不想听你们那些恶心的事!” 他看向她的眼神冷漠简直令人发指。 姬夜熔心头倏然一紧,后脊骨漫上一层凉意,单薄的身子僵直在原地固执,还是不肯走。 清冽的眼眸看向他,眸光一半坚韧,一半晦涩,被咬出一条血痕的唇瓣轻轻的抿起,浓郁的血腥味在鼻端下萦绕,“你觉的恶心也好,肮脏也罢,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如果今天你不愿意听,那么从此以后我绝口不提!” 纵然有一天你真的想要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也不会再告诉你了。 四哥,阿虞很坚强,却不是铁打的,不可能在被你一次次的伤害后,还能心甘如饴的站在原地说:我不痛。 因为阿虞很痛,因为你给的伤害,比别人给的痛,胜过千万倍! 她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为什么就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解释,即便她再不想去回忆过去,但如果他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她愿意告诉他。 即便是这样,四哥,你也不愿意听吗? 连默狭长的双眸泛着冷光,没有感*彩的唇瓣抿着一条直线,在一片如死的沉默中,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字:“滚!” 那一个“滚”字宛如一把刀子瞬间刺穿她的心脏,鲜血淋漓,疼痛蔓延身体的每一寸。 卷翘的睫毛轻颤,极力的在遮掩眸底的悲凉与难过,攥着毛巾的手面青色的经络根根分明。 她已经无话可说了,满目疮痍的眼眸从他冷漠的神色上掠过,薄唇极浅的往上勾了一下,不是微笑,是一种痛。 痛到只能微笑了。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傅弦歌为什么越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越会笑,笑的那么灿烂明媚,却看得人心碎一地。 因为微笑是一种伪装,伪装好自己的愤怒,伪装好自己的悲伤,伪装作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单薄的身子转身走向门口,拖着自己残废的一条腿与最后那点自尊安静的离开。 以前曾经人说过:两个人在一起,相爱简单,相处难。 四哥,其实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连默清邃的眸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蓦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咳嗽了两声。 眼眸再掠起,看向空荡荡的门口,深谙不定稍瞬即逝,快到根本就捕捉不到。 眸底的光放到地面上的玻璃碎片,闪烁着寒光,像是在嘲笑他,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的勾起唇瓣——自我嘲笑! 姬夜熔身心俱疲的回到夜园,不论于莎在身后怎么担心焦急,她始终一语不发,回到房间就关了门,将门反锁起来,将于莎关在了门外。 走到*边,倒*就睡。 一整夜几乎没怎么睡,之前又发生那样的事,她真的已经到了身心俱疲的极限了。 没有多久她就睡着了,做了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梦,紧接着就因为一个噩梦惊醒了。 其实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噩梦。 姬夜熔坐起来,感觉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黏叽叽的非常不舒服,侧头看一下窗外,天色昏沉,像是还没有天亮。 房间里莫名的闷热,她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打开窗户,有凉风吹进来,缓解了那股窒息的闷热,她靠着墙壁缓缓的坐下来,依然觉得身体很沉重,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好像睡不够,头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在阵阵凉风中不知不觉的再次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被人唤醒的。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人,“于莎?” “夜熔姐,你怎么坐在地上睡着了,会着凉的。”于莎看着她,眼底充满担心。 “闷热,开了窗户。”姬夜熔言简意赅的回答,眼底的余光扫到外面灰蒙蒙的天,奇怪道:“天怎么还没亮?今天天亮的特别慢长,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天好像又是亮的?” 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了,又好像自己始终在做一场梦。 “夜熔姐,你在说什么呢?”于莎看了眼外面东方泛着鱼肚白,道:“你已经睡了一天*,我几次敲门你都没反应,我太担心你了,忍不住的拿备用钥匙开的门!” 姬夜熔眼眸一掠,不确信的语气:“我睡了一天*?” 于莎点头:“对啊!” 姬夜熔摇了摇头,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怎么会越睡越困,而且她以前没睡这么久过,竟然沉到连于莎敲门都不知道。 于莎面露忧色,她的脸色不对劲,关切道:“夜熔姐,你没事吧?” 题外话: 中午要出门,第二更可能会很晚,大家等不了的,请明天看。么么哒。   ☆、第181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8 姬夜熔抬头,冷清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迟迟没有开口。 看得于莎心急如焚,“夜熔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于莎……”姬夜熔抿着干涩的唇瓣,声音沙哑幽幽的响起:“我……饿!” 于莎屏住呼吸的听她说话,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蓦地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怎么了。 “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能不饿吗?我立刻去准备,你想留在卧室用吗?” 姬夜熔摇头:“我洗澡后就下去。” “好!”于莎扶着她起来,“先帮你放好洗澡水。” 姬夜熔点头。 姬夜熔在浴室洗澡,于莎下去为她准备吃的,等她洗好澡,下楼的时候,于莎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厨房里的粥一直都是温着的,她就准备了两个开胃的小菜。 姬夜熔坐在餐桌前慢慢的吃着胃口清淡的粥,于莎站在她的身后拿着毛巾擦拭她湿漉漉的长发。 慢条斯理的吃完一碗粥,于莎也差不多把她长发的水擦干了,“还要吗?” 姬夜熔摇头,她不喜欢吃的太多的感觉,差不多就好了,而且相较之前,她已经吃的很多了。 于莎也不勉强她多吃点,吩咐佣人把东西撤下。 姬夜熔起身走向后院,迎面的凉风里有着一丝寒意,她下意识的蹙眉。 好在于莎早就准备好了外套给她披上,苦口婆心道:“夜熔姐,现在已经是11月的天了,要注意保暖,可不能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早上本来就冷。” 姬夜熔一怔,看向她问:“已经十一月了?” “是啊!”于莎点头,感慨道:“一眨眼一年就要过去了。 姬夜熔光线暗淡的眼眸看向渐渐亮起的天色,神色沉静如故,心头却是情绪百转千回。 时间过的真快,弹指一瞬她已经回来快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霍渊,连景,木梵,纪湘君…… 这些人都死了,D&K瓦解,她对四哥从怨恨到心疼,再到情动,最终走到了今天这样进退两难的困境。 他不爱她的时候,她的心很痛,当他爱她时,她却更痛了。 因为他爱她而不信她,他宁可相信他眼睛看到的,亦不相信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和默契。 她是嫁给了连城,但这能代表什么?就像他给了柳若兰一场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盛世婚礼,难道就能代表他深爱柳若兰吗? 这世间有太多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段感情里也根本就不能言清对错,只是她再也没有以前的勇气,可以在一次次的心灰意冷之后,还主动的靠近他,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 更何况,现在他根本就不想看到她。 四哥,这一次就让我们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哎呀,这木槿花怎么枯了?” 姬夜熔被于莎的话拉出了思绪,转身看到旁边的三株木槿花,其中两株已经枯萎了,叶子凋零,奄奄一息。 于莎怕她看着难过,立刻道:“我这就让园丁来看看,一定能救活的。” 她刚转身就听到清冷的声音:“不用了。” 步伐一顿,回头不解的看着她:“夜熔姐……”她和阁下平日里不是最宝贝这三株木槿花?现在怎么…… “该死的总归是要死,该走的,怎么也留不住,何必强求!”姬夜熔蹲在三株木槿花前,眼底的光越发的空洞麻木,葱白的指尖轻抚着枯竭的花叶,他曾经那么用心想要呵护它们,最终还是熬不过寒冬的冰冷,原来终究不过一场海市蜃楼。 “它们都走了,若是留你一人,该有多寂寞。” 薄唇轻抿,声音幽然,没有一丝的感*彩,冷漠的像是回到了从前的姬夜熔,让人望而却步。 声音被冷风卷走,下一秒她的手顺着花身一路到花梗底部,用力的一折。 木槿花从底部断成了两半。 于莎震惊的神色看着她,几乎不敢相信,她居然亲手折断了木槿花。 姬夜熔神色淡漠,甚至在折断木槿花时,黛眉都没皱一下,丢下手中的木槿花,起身,声音漠然响起:“清理掉。” 话音还没落地,她已经走向了屋子里。 于莎站在原地看着被折断的木槿花,根还埋在土里,花身被扔在旁边,怎么看画面都有些悲烈与哀凉。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涌出,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夜熔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冰冷,麻木,对这世界任何的一切都没有感觉。 她,再次将自己封闭了。 自从那天的不欢而散,姬夜熔再没见过连默。 连默不曾再回来夜园,她也不会去总统府自讨没趣,一个人生活在夜园,常常不说话,不是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象发呆,就是看着一些书籍,整个人身上的那股死寂沉沉更甚从前。 于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干着急,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曾经去过总统府,想要请求阁下回夜园看看姬夜熔,她不忍心看着姬夜熔这样一天天的沉寂,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朵失去水分的花朵,在一点点的枯萎。 但是她没有见到过阁下,被秘书长拦住了,他的态度很笃定,“阁下不想见到她,现在他们都需要时间冷静,难道你要他们见一次吵一次,继续伤害彼此,最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园的电话线,网线被接通了,守在外面的警卫员也一一撤离,恢复了以前正常的警戒,好像她再也不是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得到了渴望已久的自由。 只是姬夜熔已经对外界的毫不在意,漠不关心,她孤独又绝望的将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重复。 直到接到许久没有联系的慕夜的电话。 “夜儿,来云尔吃顿饭吧!我们还没一起和妈妈同桌用餐过。”电话里慕夜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 姬夜熔拿着电话迟迟不说话,要挂电话的时候,慕夜的声音不慌不忙传来:“连默也会来,你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吧。” 她神色有些恍惚,很久是多久? 其实也不过是半月有余,但现在回想起来这半个月漫长的好像已经是一生。 十一月的天,风像是一把凌厉的刀子狠狠的刮在人的脸上生疼;天色灰蒙蒙的,好像永远都擦拭不干净的玻璃。 出门的衣服是她自己挑的,同色的黑色长裤,长靴,V领打底衫,加一件黑色的风衣,腰带系在腰间,纤细的腰肢似乎一把就能掌握。 于莎看到她下楼,忍不住的皱眉:“夜熔姐,这样看着太压抑了。” 姬夜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压抑吗? 可这本就是自己啊! 即便连默想到把她带进人口众多的生活里去,想要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五颜六色,色彩斑斓,可终究不过一场周庄晓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她。 最初的她,亦是最终的她。 于莎送她出门,迎面的风迅猛的往她空荡的胸口里灌,寒风席卷她身体的每一寸,随着血液流淌,身体似乎没有一处是温热的,尽是冰冷。 “夜熔姐,我去给你拿条围巾吧!”于莎看到她衣领敞开,露出的肌肤,看着都替她觉得冷。 姬夜熔眉眸萦绕着漠然,片刻的沉默,点头。 于莎转身就要进屋,她突兀开口:“于莎……” 她停下脚步看向姬夜熔,“怎么了?” 姬夜熔无风无浪的眼神看着她许久,最终只是说了两个字:“谢谢!” 于莎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不以为然的笑:“和我还客气什么,等我啊,很快的。” 姬夜熔目送她的背影走进屋子里,站在原地眸光四处看着夜园的一草一木,这一年里像是做了一场梦。 既悲伤,又幸福。 哪怕只是一个梦,她也想要在这场梦中长眠,不再清醒。 于莎跑进房间里,在她的衣柜抽屉里挑了一条红色的围巾,觉得能给她添一些生机。 一路小跑下楼,门口停车的位置,早已只剩下一片空荡。 于莎站在寒风中拿着围巾怔愣,眼神里有着一丝晦涩和难过,低头看着手中颜色鲜艳的围巾,喃喃自语:“不是说好会等我的嘛……” 话音未落,声音已哽咽,眼眶被冷风吹疼了…… 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流淌。 题外话: 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我居然在出门前写完了,佩服我自己。今天没更新了。   ☆、第182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9 云尔,虽然还有绿色的植物点缀,但依旧掩盖不住寒冬的萧条,北风凛凛,喷薄在鼻端下的白雾,在冷风中被瞬间吹散。 车子停在门口,姬夜熔下车,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进了客厅。 已经入座的三个人,慕夜和连默近乎是同一时间看到走进来的姬夜熔,神色各有不同。 连默蹙眉,眼底的光变得阴冷而复杂,她……怎么会来? 慕夜神色温润,温柔似水的眸光看向姬夜熔,起身拉开身边的座位,“夜儿,来坐。” 姬夜熔走过来的时候,连默阴翳的寒潭射向云璎珞,“不是说今天只是连家人的聚餐,你把一个外人叫来是什么意思?” 外人—— 姬夜熔没有情绪的眼眸冷漠的看向连默,在他眼里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外人了? 云璎珞淡淡的看了一眼姬夜熔没有说话,倒是慕夜看向连默,薄唇含笑:“她是我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怎么能说是外人?” 连默墨眉凝视寒意,射向慕夜,薄唇勾起,讥讽道:“妻子?她算是你哪门子的妻子?” 他们的法律关系,早已被解除了,现在他们在法律上没有任何的关系。 “即便在法律上我们没有关系,在我的心里她始终是我的妻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哪怕是贵如阁下!除非,你能把我的心挖出来!”慕夜温煦的眸光与他对视,一丝挑衅稍瞬即逝。 “你以为我做不到?”连默峻冷的声音反问。 慕夜皱眉,没有接话了。 他们的谈话看似平静下暗藏波涛汹涌,剑张弩拔,各不相让。 姬夜熔入座后就很沉默,唇瓣紧抿,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眸光一直看向多日没见的连默。 其实她倒也不是一直没见到连默,因为夜园的网线接通后,她有在新闻里看到他,冷峻,倨傲的不可一世。 镜头里的他,威严素雅,偶有风趣幽默,对待政事却从不散漫,态度严谨,让人逐渐淡忘掉之前的那些桃色绯闻。 从政治的角度来说,其实他是一个很出色的政治家,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总统! 但是在感情上…… 两个人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自己甚至只能在电视新闻上才能看到他,除了唏嘘,还有那无法说出口的悲伤与委屈。 连默冷哼一声,倨傲的眼神从他们三个人身上扫过,起身,沉冷的嗓音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 一家团聚四个字的音咬的格外的重,看着姬夜熔的眼神比锋利的刀刃还要伤人,像是要将她瓦解掉。 姬夜熔的心头一紧,胸腔里沉闷感瞬间翻涌,近乎窒息。 话音落地,修长的大长腿迈起,利落的要离开。 “难得今天我们都聚齐了,阁下何必这么着急离开!”慕夜声音淡淡的响起,起身,看向脚步停顿的连默峻拔的声音,问道:“难道你是怕我当着她们的面说出什么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连默转身,长眸里弥散着寒意,“连城,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虚伪的面具有多讨厌!” “我虚伪?”慕夜笑了,笑意不及眼底,漠然的凝视连默,“比起从小就伪装自己有多无辜,博取同情和怜爱,但凡是我拥有的你都要抢,你又好了哪里去?” 连默脸色不动声色的阴沉,那些过去,始终是他心底的一块疤,今天却被连城轻而易举的撕开了,脓疮溢出,再伤一次。 “我知道,因为母亲不爱你,她多年如一日的冷落你,你很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和优秀,所以你要和我争!可是到头来你争到了什么?你争的不是你母亲的爱,是我母亲的,你那不要脸恶毒的母亲让我母亲痛苦了一生,你居然还有脸争夺我母亲的爱……连默,你真可悲!” “你给我闭嘴!”连默的眸色深了,阴戾的眼神看着慕夜,杀机乍现。 云璎珞柳眉蹙起,眸光看向慕夜,“城儿……”轻轻的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那些过去,那些伤痛,她已经不想再回顾,每回顾一次伤口就等同又被刺了一刀,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伤口并未愈合,而是日渐腐烂,折磨着她的身心。 “妈,你信守承诺,对于他的那龌龊的身世只字未提,可他呢?你可知道他都干了什么?!”慕夜同情的眼眸看着自己的母亲,再看看连默,冷笑:“你就是一个野种,还妄想得到我母亲的爱,简直痴心妄想。” 连默垂落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额头的青筋无声的跳起,眸光下意识的看向一直端坐在餐桌前的姬夜熔,她背对着连默,始终沉默不语,也不曾回头多看一眼。 此刻,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连默明白了,今天连城安排这场聚餐,不过就是想当着姬夜熔的面开提到他此生最不想再提及的身世,狠狠的羞辱自己。 “呵……”紧抿的剑唇突然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以为他还会在乎这些吗! 他的冷笑让慕夜皱眉,质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愚蠢。”连默下颌微扬,神色威严肃穆,不怒自威,“你不就是想当着她的面羞辱我,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一个背叛我的人的想法?” 慕夜脸色一沉,眸光看着他,淡淡的“哦”了声,没有下文。 餐厅片刻的静谧如死,说是一起用餐,但云尔的管家显然是不负责任,客人都已经到齐了,却迟迟都没有上菜,让餐厅显得空荡与清冷,宛如一个冰冷的地狱。 慕夜看向云璎珞和姬夜熔,声音缓慢:“你们不一直都很想知道当年究竟是谁想暗杀我吗?” 声音未落,连默的脸色已经变了。 姬夜熔和云璎珞几乎是同时看向慕夜,虽然都没有开口,却都是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个问题,姬夜熔不是没问过慕夜,只是他每次不是沉默了,就是左顾而言他,不肯告诉他。 今天,他终于肯回答了?! 慕夜看到连默渐渐苍白的脸,薄唇微勾,冷然的笑起,“那天晚上我去找夜儿,却在半路上被伏击了。在跳出车子的那一刻,我很清楚的看到那群人的首领是——陈速!” 每一个字的音都重如千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惊起满地尘埃在半空喧嚣难歇。 命运的镰刀闪烁着冰冷的银光,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的怜悯,让尘世间的人遍体鳞伤,血流成河。 云璎珞布满沧桑皱纹的眼眸掠起一抹错愕,看向连默,不敢相信! 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姬夜熔腰板笔直的端坐,背影明显的一僵,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声收紧。 慕夜温和的眸光看向她,声线收紧:“夜儿,你是有多傻呢!你为他卖命,以为是他手里最犀利的宝剑,却从来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信任你,他的手里有很多把宝剑,每一把都比你犀利。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成千上万个陈速在为他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做尽泯灭人性的事。” 姬夜熔唇瓣抿的很紧,在沉寂如死的餐厅里突然起身,转身面对连默的时候,清冷素净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震惊与愕然。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连默的面前停下脚步,死气沉沉的眼神与他隔着空气对望。 这么多天没见,今天见面,她薄唇轻抿,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说的是真的?” 连默平静无波的眼神与她对视,没有半点犹豫或遮掩,干净利落的承认:“是!” 话音落地,姬夜熔扬起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颊上,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空间不断的徘徊,他的脸被打偏了。 “他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可以……”如此的心狠。 白希的皮肤上瞬间浮起五根红色指印,他阴冷的眼眸睥睨姬夜熔,冷笑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也欢迎你杀了我,为他报仇,是你自己蠢,一直不肯相信罢了!” 姬夜熔心头一颤,剧痛瞬间蔓延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四肢百骸,眼眸里划过一丝波澜的凝视他,复杂,晦涩。 “连默,我是愚蠢,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为了你出生入死,到头来却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下场。”她的声音很轻,在空气中发酵,薄唇勾起的一抹弧度,冷意萦绕,“可你以为我愚蠢了一次,还会愚蠢第二次?” 题外话: 今天的第二更真的是在下午啦!我先去吃饭,大家也要记得吃饭,多喝水!天气太热啦。   ☆、第183章 :红线绕,非死亦离别10 连默剑眉敛起寒意逼人,似乎意识到她想要说什么,阴戾的嗓音响起:“姬夜熔,你给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来?”他的话还没说完,姬夜熔寒冽的嗓音无情的响起,“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又一次的爱上你了?不,我只是在利用你,在报复你,我要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我嫁给连城,是因为我爱……” “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连默的情绪不受控制暴躁起来,不等她的话说完,手掌已经掐上了她的嫩颈,指尖力气之大几乎再多有点力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夜儿!”慕夜脸色一沉,上前就要阻止连默。 姬夜熔却抬手示意他不用过来,慕夜步伐僵住了,紧张的好像连默掐住的是自己的脖子。 她眸光瞬也不瞬的与连默赤红的瞳仁对视,薄唇泛着的弧度,凉若夏雪,“连默,你在生气吗?你为什么会生气?因为感觉自己的真心被贱踏了,因为你终于也尝到了被人当狗一样戏耍的滋味了,是吗!当初你不就是把我当成一条狗在驯养吗,现在我只不过是把你曾经对我做过的还给你而已,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掐着她脖子的手越发的收紧,手面青筋根根清晰可见,瞪着她的眼神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他掐得太紧,姬夜熔的脸色开始发紫,连带着唇瓣也渐渐变成紫色,呼吸困难,声音也渐渐艰涩,“连默,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吗?所有女人都抗拒不了你的魅力……咳咳……你错了,我没有爱过你……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没有……你算得了什么,你连慕夜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闭嘴!”连默失控的一个挥手,姬夜熔没站稳,直接被他摔推在地上。 姬夜熔跌坐在地上,秀发遮挡住了半张脸,她不断的咳嗽,喘息,侧目看向他的眼神里弥漫着浓郁的可怜与同情。 连默的胸腔跟着情绪激烈起伏,布满红丝的眼眸盯着她看,是痛苦,亦是不可置信。 直到今天为止,连默终于明白,原来看似寡言少语的人一旦开口说话,每一个字都犀利的如同一把刀刃,干净利落的刺进他的心口,瞬间将他打入深渊,万劫不覆....不覆。 ——你算得了什么? ——你连慕夜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字字诛心,句句刮骨,听得他神魂俱裂。 她知道的,她知道他此生最忌讳的是什么,却用这样的方式狠狠击垮他,溃不成军。 阿虞,你果然够狠。 连默挺拔的身子第一次站都站不稳,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半,手撑在了墙壁上,勉强支撑自己站着,眸光着交织着无尽的爱恨*。 慕夜上前扶起姬夜熔,关切的声音道:“夜儿,你没事吧?” 姬夜熔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一眼,眸光冷漠的看向连默,“你不明白,我有多庆幸那个孩子胎死腹中。你哪里配做她的父亲,你根本就不配!” 连默的苍凉的猩眸里漫上万念俱灰慢慢的闭上几秒,手捂在了自己的胸口前。 世人皆说姬夜熔不善言辞,嘴笨词穷,他们哪里会知道,他的阿虞,嘴比她的枪更厉害;她的枪顶多是伤人的身体,而她嘴里说出的话,却能让人伤心至极。 再次掠起眸子看向她,前尘往事爱恨心酸悲痛苦楚皆在两个人的眉眸里翻涌。 他们从初遇至今,经历了太多太多,从黑暗走到光明,从深渊走到繁华,如今却走到了陌路殊途,两相看两相恶的地步。 曾有的甜蜜相拥,亲吻,也曾在深夜里突然醒来看到身边躺着的人,感恩命运的仁慈,将这个人再次送回了自己的身边。 可如今呢? 如今他们之间的温情缱绻,恩爱*都如同摔碎的玻璃,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完整。 姬夜熔冷眼旁观的看着他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声音冰冷:“连默,今日种种,不过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我姬夜熔从此以后与你,两不相欠!” 话音落地,她对身旁的慕夜,道:“我们走!” “好!”慕夜点头,跟在姬夜熔的眸光要走向的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呆滞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却始终沉默不语的云璎珞,“妈,我们走了,请您多多保重。” 欠身,鞠躬算是告别! 连默眼睁睁的看着姬夜熔经过自己的身边,步伐却没有一丝的停顿。 意识到什么,鹰眸倏然一紧,本能的转身抓住她的手臂,声音低沉,甚至有一丝的颤抖:“你不能跟他走!” 姬夜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不但在顷刻间甩开他的手,更是将他推至踉跄跌倒在地。 冷若冰霜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机械的没有丝毫感*彩,“连默,如果一切能够重新来过一次,我宁愿和木槿冻死在街头,也不愿意遇见你!” 连默狭长的眸子掠起惊天骇浪,一时间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遇见自己。 她,宁可……死! 姬夜熔眸光从他心死如灰的俊颜上机械的移开,转身走出去,背影绝然,绝然的好像这一别,便是与他的此生永别。 慕夜经过他的身边,低眸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的弧度弥漫着明显的嘲弄和讥讽,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藐视他这个失败者。 连默片刻的怔愣,声音低吼起来:“陈速,陈速,拦住她,快拦住她!” 他想要起身,可是身体却丝毫力气都没有,还没站起来,再次摔在了地上。 “陈速……”他沉哑的嗓音颤抖着,不甘心的低吼着,他不能让阿虞跟连城走。 绝不能! 当他再次尝试站起来又要摔下去的时候,有一双手扶住了他。 他侧头看到走过来伸手搀扶自己的云璎珞,悲怆的眼眸里划过一丝不解。 “没有用的,陈速是拦不住她的。”云璎珞平静的眼神看着他,像是早就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早就计划好要带她走,今天没有人可以阻挡住他们的离开!” 连默眸光死死的盯着他,片刻的反应,愤然的推开她的手,再次摔跌在地上。 云璎珞没站稳,也摔坐地上,眉头紧蹙,痛的闷哼一声。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报复,是不是?”连默眸光猩红一片,绝望而又悲痛的怒吼:“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报复!” 悲伤弥漫在房子里的每一处,绝望如同一根冰冷的绳索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喘不过气,要窒息了。 还有什么比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阿虞跟连城会让他更痛,更绝望的? 他,彻底的失去了阿虞! 云璎珞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淡淡的看着连默,看到他的绝望,看到他的痛楚,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内心是该高兴,还是应该同情他! 当年连臻和那个女人给自己的痛苦和绝望,连默正在经历着,自己应该有报复了他的块感,可现在她的心里一点块感都没有,有的却是一种窒息感。 原来报复一个人并不会让人心里得到安宁与快乐。 只可惜,这个道理她竟然用了一生的时间才明白。 姬夜熔走出门口,陈速等人早已被云璎珞安排的人挡住,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拦他们离开,可是她的脚步倏然僵住了。 背对着身后的门,身子僵直冷,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青色的经络清晰可见,单薄肩膀似是在冷气中隐隐颤抖。 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好像要将这个城市压垮一般;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用力到咬出一道很深很深的血痕,浑然不知,屏住的呼吸让窒息的胸口越发的锥心刺骨的痛。 最终她一言不发的弯腰坐进了面前的车子里,手紧紧揪着衣角,指尖用力到泛着青白,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慕夜上车,吩咐司机开车,车子很快驶出云尔,在公路上疾驰狂奔。 因为这一切早就布置好了,所以离开的时候干净利落,没有半点阻碍。 车子停在一片临时的停机坪旁边,一架直升机早已在等候着他们。 姬夜熔跟着慕夜身后上了直升机,伴随着轰隆隆的螺旋桨声,岩城很快的就在他们的脚下,还不如一块巴掌大。 她戴着耳麦,在狭小的机舱里,响起她艰涩的嗓音:“我已经按照你的话让他死心了,也跟你离开岩城!” 话语稍顿,眸光凝向他,哀伤弥漫,怒忍不发:“你什么时候把解毒剂给我?”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第184章 :有生之年,把阿虞忘了吧 慕夜侧目与她对视,眼神依旧温润,但在这份温润之下隐藏着一抹阴厉,薄唇轻勾:“别着急,纵然我现在就想给你,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也不会随身携带,是不是?” 姬夜熔明白了,除非是抵达他要去的地方,否则他绝不会把解毒剂交给自己的。 捏着衣服的手指越发的紧了,眸光投向窗外,岩城在她的脚下变得越来越小,一直到模糊的看不清楚…… 想到连默万念俱灰的眼神,想到他苍白无色的脸,心如刀割,嗓子像是被刀片堵住,难受的说不出话,就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而她不但不能好好的与他告别,还要说出那么多残忍的话,伤害他,刺激他…… 用这样惨烈的相互厮杀的方式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摔碎,决绝的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直到此刻,姬夜熔终于伤人比被伤还要痛苦千百倍。 四哥,对不起,对不起…… 那些不是阿虞的真心话,你不要相信,不要去听,阿虞是没办法了,你一定要原谅我好吗! 转念想到什么,眸光越发的苍凉,万般绝望与冰冷。 罢了,四哥,你还是不要原谅阿虞了。 永远不要! 总统府,连默躺在*上,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因为高烧,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涨红,眉头紧蹙,呼吸都急促起来。 颜惜给他安排了输液,但也只是能暂时让他的高烧退下去,治标不治本。 程慕站在一旁,眸光复杂充满担心的看向颜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句话是他半个月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颜惜摇头:“发现的太晚了,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根本就研制不住解毒剂。” “千殇,找到千殇呢?”程慕不肯死心,“上一次阁下中毒,不就是她解的。” “撇开千殇是罗网的人现在根本就没人找得到她不提,就算找到她,上次的病毒其实就是一个半成品,而这一次是成功品,也就是说除非是有解毒剂,否则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研制出解毒剂。” 颜惜每多说一句便会多一分绝望。 如果从病毒一开始被植入身体里就知道的话,她还有时间去研究病毒的成分,尝试找出抗病体,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给她了。 这段时间她和其他几位病理专家一直在研究,却都束手无策,而阁下身中病毒的消息必须严密封锁,几位专家都被断绝和外界的联系,更不可能去求助其他国家,把这件事张扬出去。 程慕心头揪起来的疼,看向连默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最后一丝希望:姬夜熔,希望你能拿到解毒剂,一定要救阁下! 时间倒回至姬夜熔和连默不欢而散的一个星期后。 姬夜熔虽然没有去总统府,也没有再提及连默,却是和程慕有过一次通话。 她问程慕:“他还好吗?” “阁下很好,你不用担心……” 电话里程慕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姬夜熔打断了,“程慕和我说实话,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程慕一怔,声音恍惚:“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慕,我八岁就认识他了,我比你更了解他。”姬夜熔的声音艰涩的轻颤。 换做以前她会以为他是真的嫌弃自己,不愿意再见自己,可是在经历这么多的阴谋误会风雨,她怎么可能还不了解他,相信他。 自她回来以后,他待自己有多好,多小心翼翼,生怕她受伤,她心里很清楚,哪怕他气疯了,没有理智,他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想要伤害自己。 连续两次他都失控了,伤害了她,那么狠,那么决绝。 加上他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发高烧,纵然颜惜说他的血液报告没有问题,她也不会相信的,他一定是出事了。 这次的高烧与之前的那次多么相似,只是这次他情绪变得容易暴躁,目光赤红,常常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 他故意不听她解释,故意赶她走,其实是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是怕自己再一次的控不住的伤害她。 这些,她怎么可能不懂。 电话那头的程慕在经过漫长的死般的沉默后,幽幽的开口:“情况不是很乐观,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体内的是什么病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也没有办法研制解毒剂,他最近几天的体温反复,脾气很坏,颜惜也只是暂时能让他退烧。” 他的话让姬夜熔心头如同碾碎般的疼,手指紧紧抓着电话,声音轻喃:“我……我能去看看他吗?” “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你现在出现只会刺激他的情绪失控。”程慕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她不能去见阁下。 手机从无力的掌心滑落,她躺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自己,一束乌黑的秀发宛如泼墨散落在地板上,像是一幅画卷。 一股深深的无能为力笼罩着她,思念的潮水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想四哥。 她真的好想见四哥。 原来相见不能见的痛,竟是如此的煎熬与折磨! 最让她无助的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助他,有什么办法能够清除他体内的病毒,甚至连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对他注射病毒都不知道。 连默的情况没有一天天的好起来,姬夜熔便一天天的在夜园死气沉沉的呼吸。 于莎担心她,想尽办法逗她说话,可是她真的没有心思和力气说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连默,都是那该死的病毒究竟是怎么进入他的体内,这般的折磨他,而自己却不能替他分担一丝一毫。 日夜担心他的情况,甚至不敢睡觉,她怕,怕哪一天在睡梦中就会接到程慕的电话,告诉她,最不想听的那个消息。 在姬夜熔日夜煎熬,担惊受怕的时候,她接到了慕夜的电话。 电话里慕夜声音温柔而关切的问她:“夜儿,你还好吗?” 姬夜熔拿着手机,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那边的慕夜声音再次传来,“看样子是不好,应该是知道了他时间不多了!” 姬夜熔的心瞬间揪起,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拿着手机的手面青筋突起,她近乎不敢相信的声音响起,“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慕夜!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是谁,连景,霍渊,纪湘君他们都死了,到底还有谁想害连默。 所有人她都怀疑过,却独独漏掉了一个慕夜。 “准确的来说,你应该问连景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慕夜的声音淡淡的,在姬夜熔听来却格外的冰冷,“不过她已经死了,应该是回答不了你。” 连景? 姬夜熔黛眉紧蹙,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连景,连城…… 她紧闭双眸冥想所有的事情,突然睁开眼睛,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突然想明白了,就如同一张拼图,缺了最重要的那一块拼图就无法解开谜底。 而连城无疑是这张拼图里,一直缺少的那一块! “连景一直都知道你没有死,你就是把连景和D&K连接起来的那条纽带!”连景虽然死了,但是她一直都想不通连景究竟是怎么和纪湘君合作上的,这中间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之前想不明白,可现在慕夜的话,让她想明白了。 “纪湘君根本就不是D&K的首脑,连景也不是最先和D&K合作的人,是你……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可她心里已经确定是慕夜无疑,所以声音才会轻颤不止。 连城,那个温润如玉,让她愧疚万分的男人,竟然才是背后真正的黑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操控,是他在和D&K的真正首脑合作! 纪湘君,连景,都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颗棋子,丢出来的烟雾弹,迷惑他们的假象。 真的D&K首脑并没有死! 慕夜没有回答她,也不需要特意承认,他只问姬夜熔一句话:“你想救连默吗?” “把解毒剂给我!”姬夜熔想到正在受苦的连默,呼吸一滞,声音低沉冰冷。 既然慕夜这样问她,就代表他手里一定有解毒剂,他和D&K的首脑合作,手里不可能没有解毒剂。 “我可以把解毒剂给你,但你必须先跟我走!” 慕夜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冰冷,听得姬夜熔后脊骨渗出层层凉意。 这是他交出解毒剂的唯一条件! 然而还有那么多不解之谜,姬夜熔想知道,但电话里的慕夜却不肯再透露,如果她想要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就必须要和他走! 她真的不明白,为何是谁不好,偏偏是要慕夜,是她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翩翩儒雅,让她心存愧疚的那个男人。 更不明白曾经那个善良的连城,为何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在和连默不欢而散的第二个星期的某个深夜,姬夜熔和程慕有一次的秘密见面。 夜园的人都休息了,保安系统被程慕命人关闭了,没有任何的监控拍到他进入过夜园,所以没人知道。 姬夜熔和他面对面而坐,神色冷清凝重,眼眸里弥漫着担忧,缓缓开口:“颜惜没有办法救他,是不是!” 程慕沉默,亦是默认。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在慕夜的计划之中,除了慕夜手中的解毒剂,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研制出解毒剂。 “程慕,我有办法救他!” 程慕眼眸一掠,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知道病毒是怎么进入他的体内,是谁做的?” 姬夜熔点头,“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他去景苑做客吗?” 程慕皱眉,脑海中银光一闪,惊诧道:“是景夫人!” 原来那么早阁下就已经被…… “可是景夫人已经死了,你怎么能拿到解毒剂?解毒剂是在谁的手里?”程慕不明白。 姬夜熔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的反问:“程慕,你不觉得我们每一次都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吗?所有的事都好像是早已安排好的。” 他们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的陷阱之中。 程慕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垂眸皱眉,仔细的去想这一年来发生的事,直到最近的事。 “连城……”他脸色惊愕住了,自己说出的答案,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可能?” 连城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想当初他没死的事一定和D&K有关,而纪湘君一定不是D&K真正的首脑!”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还没弄清楚,但总会有清楚的那一天! “你是说……D&K的真正首脑还活着?”这是程慕怎么也没想到的,D&K多处基地被摧毁,医疗实验室也被封闭,D&K的真正首脑居然没死,“是谁?” 姬夜熔摇头:“我不知道,但相信连城他一定会知道。” 程慕想到她要做什么,立刻沉声道:“不,你不能和连城走!” 阁下只怕是死,也不会愿意让姬夜熔跟连城走的。 “程慕……”姬夜熔眸光波澜不惊的看着他,早已失去了情绪,宛如一滩死水,声音幽幽:“这种病毒会传染,一旦病变到最后一期。” “什么?”程慕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长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姬夜熔,不住摇头,他不相信。 姬夜熔也希望这不可能,但事实却是如此残忍。 这种名为“Azrael”的病毒是D&K集团多年来牺牲几十位病毒专家而研制成功的一种病毒。 一旦进入人体,起初没有什么感觉,病毒第一期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不会引起医生和患者的注意,第二期是情绪暴躁,不受控制,第三期是嗜睡昏迷不醒,到了第四期便会咳嗽,咳血,继而通过空气传播,成为一种传染病毒,无人能解。 “三期……”程慕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阁下,已经快到第三期了!” “在他还没有到第四期的时候,你们便要将他隔离起来!”姬夜熔看着他,眼底弥漫着浓郁的哀伤,“我会救他,在他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之前拿到解毒剂。” 程慕沉默了,之前他还能言之凿凿的劝姬夜熔不要去,可现在…… 现在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一是为阁下,二是为了整个国家,如果是阁下真的有什么事,病毒传播了,将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事态将会严重到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居然敢用阁下作为病毒传播体,这也太大胆和疯狂了。 “D&K的目的一直很明确,他们要钱!这次放在连默身上的Azrael是在做一个*实验,一旦成功他们便可以将病毒高价卖给各个国家的恐怖分子,但他们手里又有解毒剂,这样又能把解毒剂高价卖给各国政aa府,这样等同他们能控制住了整个世界。” “疯子!这群疯子!”程慕涨红了眼睛,一拳捶在了玻璃茶几上。 “在事件没有发展到更严重之前,我要拿到解毒剂,也要摧毁D&K,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她做不到这么多的事,必须要有人配合自己,协助自己去完成! 程慕复杂的眸光凝视她,许久,“你想怎么做?” “首先这件事不要让连默知道。”在她没有拿到解毒剂之前,绝不能让他知道幕后主谋和病毒传染的事。 程慕身子一僵,“可是……” “程慕,我这一走能不能回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不会让我去的。”姬夜熔冷冽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她想的很清楚。 或者说,她就没想过要不要去,因为从连城表明解毒剂在他手里时,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 “你我都知道,他做总统的初心不是为保护这个国家的人,但是自从他做了总统以后,他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做好这个总统,对得起国民的信任。他已经习惯背负对这个国家的责任,对国民的责任,如果他知道病毒病变到最后会传染,引起全国恐慌,他不会选择苟活的。” 她低垂的眼帘遮挡住眸底的光,却遮挡不住她强大的意志力和那股清冽,那种明知是死也要飞蛾扑火的决绝。 “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国家多少人是死是活,也不在乎这个世界上会死多少人,或是全部灭种。可是我在乎他的生死,哪怕这个世界毁灭了,我也希望他能活着。” 眼帘掠起,迎上程慕凝重而复杂的眼神,她的声音轻若柳絮,“为了他也好,为了他心爱的国家,责任什么都好,我们必须在他知道真相之前,解决所有的事,确保他的安全。” 这件事有多严重,又有多危险,程慕心里可清楚,所以当姬夜熔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来,他才会觉得心酸,觉得心疼。 “那你怎么办?” 就算拿到解毒剂,救了阁下,他也没有把握能把姬夜熔平安救出来!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生死对我而言,其实早就没那么重要了。”提及生死,她云淡风轻,“只要能救他。更何况以前那么多的危险,我都活下来了,说不定这一次我依旧能化险为夷。” 其实程慕和姬夜熔心里都知道,这话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他不想姬夜熔去,却更想她去,因为很多事只有她能做得到,其他人都不行。 可一想到她有什么事,那阁下又该如何? 姬夜熔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告诉程慕,让他尽量的配合自己,也许其中会有各种的变故,但所有的前提是必须保证连默的平安无事,其他的都静观其变,视情况而定。 天微亮的时候,该说的,商量的,都差不多了,程慕也该离开了。 姬夜熔起身送他到门口,在程慕要走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程慕。 “怎么了?”程慕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回来,你帮我转达一句话给他。” “什么话?”程慕声音艰涩。 “让他别把阿虞忘记了……”姬夜熔淡淡的开口,话说了一半又后悔了,改口道:“算了,你还是告诉他,在有生之年,把阿虞忘了吧。” 程慕眼眶猝不及防的就红了。 题外话: 情节虚构,请勿与现实对照,谢谢!这章6000字,下午还有第二更6000字!By少爷。   ☆、第185章 :绝不谅,我要去找阿虞 她希望阁下把她忘记了,可她若真的为阁下出了什么事,阁下又怎么可能忘得了她! 若是阁下真的能忘记她,早就忘掉了,也就不会有那四年多的痛苦与煎熬。 有时候,程慕真想不明白,阁下和姬夜熔只是想相爱相守,为什么却是这么的……难。 晚上九点多,周遭一片漆黑,直升机在和地面取得联系,被批准降落。 姬夜熔跟着连城下了直升机,发现这个地方有点类似于军事基地,戒备极其的严密,不但有很多岗哨,还有监控,有很多巡逻的人,手持重型武器。 “这是什么地方?”她面色冷峻,声音低冷的问道。 “这里是D&K的最后一个,也是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个研究基地,Azrael就是在这里研制成功。”慕夜温雅的声音和她解释,宛如在说着最普通不过的话语。 迎面走过来一队人,按照要求对他们进行检查,除了随身的武器不准携带进入,手机或手势,甚至一张纸巾都不能带进去。 慕夜配合很快做完检查,有一个男人要靠近姬夜熔,他墨眉一皱,不悦的“嗯?”了一声。 为首的男人抬手示意手下的人别动,给了身后的女下属一个眼神,她走到姬夜熔面前,开始做检查。 手表,纸巾,手链,统统被拿走,最后她的眸光锁定在姬夜熔的无名指的红线上,伸手就要去碰。 姬夜熔在她还没触碰到之前,突然就给了她一拳,姬夜熔的动作突然又迅速,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左腿被踹了下,连退好几步。 气氛顿时紧绷起来,站在男子身后的下属一个个蠢蠢欲动。 被姬夜熔差点踹飞的女人也是一脸的凶残,上前就要和姬夜熔动起手。 “住手!”慕夜温润的轮廓线在黑暗中紧绷成一条线,萦绕着寒冽,“不准动她!” 女下属扫了一眼慕夜,根本就不听,欲要动手,只听到男人阴冷的一声:“幻微!” 幻微的拳头僵住,凶残如野狼的眼神不甘心的盯着姬夜熔,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咬断她的颈脖! 男人走到姬夜熔面前,眸光仔细的打量她。 姬夜熔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一双寒冽的眸光与他对视并无任何的胆怯或畏惧,一身的正气凛然,浑然天成。 男人薄唇勾起,笑起:“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不败战神姬夜熔,久仰大名了!我叫仇天,我的手下不自量力,希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欢迎你来诺曼岛做客!” 姬夜熔没说一个字,眸光直接射向慕夜,像是无视仇天的存在。 这一举动惹得幻微等人更加的不满,想要对姬夜熔动手,却在仇天的一个眼神警告下,隐忍住了。 仇天回头对慕夜道:“慕先生,请!” 慕夜向他点头,看向姬夜熔,“夜儿,我们进去。” 比起之前囚禁姬夜熔的孤岛,显然现在这个诺曼岛基地建设的更加宏伟奢华,两栋大楼连着,气派恢弘。 慕夜带她去的地方是两栋大楼的后面一座别院,曲径通幽,环境优美,像是一个度假胜地。 佣人们知道他们要回来了,一早就在门口列队欢迎,“欢迎先生,太太回家。” 太太两个字让姬夜熔的眉头倏然皱起,紧接着从院子里飞快的跑来一个身影扑向了姬夜熔:“妈妈……” 姬夜熔差点被她撞摔倒,因为她抱住的是自己的左腿。 慕夜蹲下身子,面含浅笑的抱起她:“安歌,说了多少次妈妈的腿不好,你不能这么粗鲁,更何况你还是小公主,要淑女。” 慕安歌鼓起嘴巴,明亮的眼睛里有着不好意思,看向姬夜熔:“妈妈,对不起,我一时太高兴就忘记了。你疼不疼啊?” 姬夜熔摇了摇头,虽然慕夜让她已经没办法再用平常心对待,但是安歌是无辜的,她不想把对慕夜的情绪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我没事。” “安歌……”慕夜小手拂过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妈妈坐了很久的飞机,很累了,我们先让妈妈休息,明天再陪你好不好!” “好!”安歌乖巧懂事的点头。 慕夜吩咐佣人带安歌去休息,安歌对姬夜熔做了一个飞吻,“晚安,妈妈!” “晚安。” 姬夜熔目送着安歌被佣人带走,眸光冷冷的射向慕夜,“为什么要把安歌带到这种地方?” 面对她隐隐怒意,慕夜却神色轻松,淡淡的反问道:“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应该在一起不是吗?” 她黛眉紧蹙,一时间没说话,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我已经和你到这里了,把解毒剂给我。” “他一时半会死不了,你别这么着急,先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 慕夜薄唇含笑,吩咐佣人带太太去房间休息。 姬夜熔虽然着急又愤怒,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听从他的话,按照他的方式来! 在跟着佣人走向房间的时候,姬夜熔有留意周围的环境,这座房子里布满了监控器,就连卧室里也有,唯独没有的怕就只有卫生间了。 佣人早已准备好食物,换洗的衣物,让她用过晚餐后就能洗澡,休息了。 姬夜熔没有什么胃口,去浴室洗漱,坐在柔软的*上,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手指习惯性的去抚摸无名指的红绳,想到他心里如针扎的疼。 他还好吗? 是不是又发烧了,还是在和程慕发脾气,或是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 四哥,请你一定要撑下去,我一定会拿到解毒剂救你! 这*,姬夜熔一宿未眠。 远在总统府的连默浑浑噩噩,一直梦呓着两个字:“……阿虞!” 阳光浮出海面,空气中弥漫着咸湿味,姬夜熔换回昨天的衣服,走出房间,守在门口的佣人领着她去餐厅。 慕夜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餐桌前,看到她走来,笑容满面的和她打招呼:“早安,夜儿。” 姬夜熔很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和他问早的习惯。 她被安排在慕夜的左手边坐下,没一会佣人抱来了刚起*的安歌。 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大衣,头上的发箍也是粉色的,看到他们非常开心,甜甜的声音问早:“爸爸,妈妈早安。” “早安,宝贝!”慕夜温润的眸光里蓄满*溺。 姬夜熔看了一眼安歌,没说话。 慕夜侧头看向她,声音温软:“女儿在和你问早呢。” 姬夜熔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威胁的意思,声音低哑缓慢的响起:“早安。” 慕夜眼底露出满意之色,宛如一家之主发话了:“吃早餐吧。” 姬夜熔看着眼前的早餐,没有任何的动静。 慕夜伸手端过她面前的盘子,温柔体贴的将她面前的煎蛋和培根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后放到她面前,“你最近瘦了,要多吃点。” 姬夜熔漠然的与他对视一眼,眼角的余光扫到看着他们偷笑的安歌,心头悲怆而可笑。 四哥命在旦夕,而慕夜却要在这里演什么温馨的三口之家。 以为这样他们就真的能成为一家人了? 以前他们不是一家人,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面对慕夜,她纵然没有丝毫的胃口,也拿起了餐具,逼着自己吃下眼前的东西,哪怕这顿早餐,食如嚼蜡。 慕夜显然对于这样的画面很满意,眉心含笑,沐如春风。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早餐后,慕夜让人抱安歌下去玩,安歌显然是想和姬夜熔呆在一起,但是在慕夜的温柔劝说下,还是乖乖的和佣人姐姐离开了。 “你们也下去吧。”慕夜也遣走了收拾完东西的佣人们。 “是,先生。”几个佣人次序离开。 空荡荡的餐厅就只剩下姬夜熔和慕夜两个人,她的眼神越发的冷锐,射向他,一语不发。 “你肯定又要说把解毒剂给我!”慕夜抿唇笑了下,似乎不用姬夜熔开口,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姬夜熔保持沉默,既然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就应该尽快给她解毒剂。 “夜儿,你想要解毒剂,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拿一样东西来和我换!” “什么?”她问。 慕夜看着她,眸光似笑非笑,声音缓慢响起:“夜儿,你杀了我们的孩子,难道不应该赔一个给我!” 姬夜熔身子猛然一僵,本能的站起来,腿撞到了椅子都浑然不知,像是不知道痛楚,充满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神色淡然的慕夜,“不!不可能……你骗我,你明明就没有了……” 那几个字,她说不出口! “我不会骗你!我是没有了生育能力,但是当初云璎珞可以让我们的孩子从柳若兰的子宫出生,现在我们的孩子自然也可以从你的子宫里出生!” 姬夜熔步伐往后一退,撞了身后的椅子,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不亚于在看一个疯子,一个*! “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 这太疯狂了! 他居然要自己人工受孕生下他的孩子! 这怎么可以! 慕夜看着她眸光泛着笑意,丝毫不介怀她的拒绝,“你可以不答应,当然我也不会把解毒剂给你!” 姬夜熔终于克制不住的愤怒,声音寒冽:“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跟你走,你就会把解毒剂给我,你想出尔反尔!” “我说的是考虑!”慕夜并未觉得自己有言而无信。 “你——”姬夜熔无言反驳,没有想到他竟然和自己玩这样的文字游戏。 垂落在身侧的手收紧,指甲掐进掌心里,波光寒冽的盯着他,第一次....她有杀了他的念头! 慕夜起身与她平行对视,薄唇泛着冷笑,“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他迈步要走出去,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姬夜熔身子本能的一颤,侧目看向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神,悲从心生。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已经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悲戚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弥漫着浓浓的绝望和无助。 这样的羞辱,比让她去死,还要残忍。 慕夜的步伐一顿,回头凝视她的眸光依然温柔,但却不在温暖,“夜儿,这怎么可能是在羞辱你!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又有多期待我们的孩子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她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而我们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呵!”她低头冷笑了一声,他们连“好人”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做好父母。 她不配,连城就更不配。 “安歌非常想你,有空多陪陪她!虽然她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我们都将她当做亲生骨肉对待,你也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吧!” 话音落地,他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她沙哑的声音:“我答应你!” 慕夜步背影猛然僵住,回头,温热的眸光里掀起了不可置信,“你答应?” 连三天的考虑都不要? 姬夜熔抬头,心死如灰的眼神看向他,声音冰冷而绝然:“我答应,前提是我必须要确认他已经平安无事!” 既然她来都来了,也没想过要活着回去,那么只要能拿到解毒剂,不管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付出。 哪怕……这一辈子四哥都不可能再原谅她了。 慕夜眼神诧异许久,逐渐愤怒,刚刚听到她拒绝的时候,他都没这样愤怒。 “姬夜熔,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他?”甚至不惜答应生下自己的孩子? 姬夜熔单薄的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双空洞麻木的眼神看着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没有丝毫的反应。 慕夜折身步步逼近她,“他那样对你,让你伤心欲绝,万念俱灰,可为了救他,你连这么屈辱的条件都肯答应?!” 声音里蕴满愤怒与不敢置信。 她答应生下孩子,他该高兴的,可为什么会这样的愤怒! 因为她答应了是为连默,为了那个没有人要的野种! “我要他活着!”她看着慕夜,声音是那么的平静,又是那么的坚定不移。 只要能救四哥,让四哥活着,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 “那么执着的人你不要,那么不屑一顾的人你当宝。”愤怒烧红了他的双眸,控不住的扬起手腕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姬夜熔,你真贱!” 他的力道很大,姬夜熔被他打的踉踉跄跄最终还没站稳的摔倒在地上。 苍白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五根清晰的手指印,脸颊渐渐的红肿起来,皮肤宛如火烧的疼,牙齿磕破了内唇,满口腔的腥血味。 她一时间摔坐在地上,没动。 她贱吗? 如果爱四哥是一种贱,她愿意一辈子就这么贱下去。 慕夜先是怔愣了下,回过神,愤怒的眼神瞬间被心疼替代,他立刻蹲下身子,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关心道:“夜儿,你没事吧?” 姬夜熔如避蛇蝎般避开他的手,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警惕和防备,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漠然的像是在看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人。 慕夜的手僵硬在半空,眸底的阴戾,稍瞬即逝,歉意的开口:“夜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刚刚我是一时间太生气了……” 姬夜熔根本就不在乎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凝视向他,坚定不移的开口:“给我解毒剂。” 慕夜垂在身侧的手收紧,青筋凸起,出卖了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好,我给!我保证解毒剂会送到了总统府,他会平安无事!” 事到如今,他的笑容已经不能让姬夜熔感觉到丝毫的温暖,而是一种恐惧,从内心深处不断涌来的恐惧! 但已无所谓,她要的只是——解毒剂。 总统府。 连默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茫然无措,起身拔掉自己手面上的针管,掀开被子下*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 手面上的血液倒回,一滴滴落在他身后的地板上。 刚拉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颜惜…… 颜惜看到他,眉梢染上一丝欣喜,“阁下,你醒了。” “阿虞呢?”他沙哑的嗓音虚弱无力的响起,脸色苍白的和白纸无异。 “阁下,你现在的身体虚弱,不应该下*……我扶你回去……” 话还没说完,连默已经无比暴躁的打断她的话,“我问你阿虞呢?” “阁下,我扶你回去休息……” “别碰我!”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袖,已经被他粗鲁的一把推倒在地上,“阿虞……我的阿虞去哪里了?” 暴躁的情绪让他的眼眶赤红,神色却又茫然无助的像个孩子,迷惘的眼神看着四周,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嘴里只是在念着:“阿虞……阿虞……阿虞……” “阿虞……我要去找阿虞!”他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往走廊的尽头走。 “阁下,你现在不能出去,阁下!”颜惜连忙怕起来,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阁下,你的手在流血,求求你回去吧!” “滚开!”他再次推开颜惜,眸光怒瞪着颜惜,好像她再敢拦住自己,就会杀了她! 他扶着楼梯的扶手要下楼,迎面而来的是程慕和陈速,身后的颜惜对他们喊道:“快,快拦住阁下,他要去找姬夜熔!” “陈速。”程慕给了他一个眼神。 陈速心领神会,立刻拦截在连默的面前,“阁下,你的身体太虚弱,现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滚!”连默冷冷的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陈速没有动,程慕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盒子,“阁下,我们已经有了解毒剂,只要等你身体里的病毒解了,你就能去找她了。” 解毒剂? 连默眸光倏然一紧,寒潭射向程慕,冷冷的质问道:“哪里来的解毒剂?” 连颜惜和那么多的病理专家都没有办法,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解毒剂? 程慕和陈速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眼神却是黯淡而苦涩。 - 诺曼岛的研究大楼里的某间手术室里,姬夜熔换上了蓝色的病服,一头长发都被藏在了帽子里。 她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头顶的白色灯光将一切都烘托的苍白无力,映存得她一双眼睛空洞的像是两个黑洞。 姬夜熔不知道慕夜是怎么把解毒剂送到程慕手中的,但是刚刚和程慕通过电话,电话里程慕说已经让专家鉴证过解毒剂是真的。 四哥很快就会没事了,这样就够了。 慕夜站在手术室旁边,温柔的眸光凝视她道:“夜儿别怕,很快就会没事的……” 姬夜熔目光麻木的凝视他背光的容颜一片模糊,声音冷若冰霜,“连城,此生我绝不原谅你!” 原谅? 慕夜薄唇勾起一抹讥讽,这种东西,他早就不需要了。 她没有去理会他究竟什么样的反应,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慕夜给了医生一个眼神,医生点头,“可以开始了。” 慕夜离开,手术室里的大灯光熄灭了,再次亮起的是医疗专用无影灯。 冰冷的仪器浸入她的身体的那一瞬间—— 薄若蝉翼的睫毛轻颤着,冰冷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出。 题外话: 白送388字,不用谢!请叫我好人……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   ☆、第186章 :一切是命,不再爱任何人 “阁下,我们好不容易拿到解毒剂,快点让颜惜为你注射吧!” 对于连默的问题,程慕避而不答,眸光看向颜惜,“快准备一下。” 颜惜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 连默突然一个挥手把程慕手里的盒子摔了出去。 程慕没有防备,手中的盒子一下子就摔了出去,沿着楼梯一路往下滚落。 “阁下——”程慕脸色一沉,语气都变得不好起来。 陈速快速的跑到阶梯下,拿到盒子打开一看,松了一口气,看向程慕:“解毒剂没碎。” 程慕听完,也是松了一口气。 连默却丝毫都不关心解毒剂,赤红的目光阴冷的盯着程慕,“我问你,解毒剂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程慕不能告诉他真相,也不想骗他,唯有沉默着。 连默虽然是病了,可不代表他没脑子。 阿虞刚和连城走了没多久,程慕就拿到了解毒剂,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程慕又不肯说解毒剂的来源,这让他怎么不起疑! “阿虞——”连默眸光悲凉的凝视着程慕,沙哑的嗓音问道:“是阿虞对不对?” 她说的那些话,不是她的真心话,是她故意说出来气自己的,她是想要让自己彻底恨她,不再原谅她。 她和连城走了,程慕拿到了解毒剂…… 脑子里灵光闪现,眼底掀过一抹惊天骇浪,苍白的脸色上写满不可置信又是情理之中,“是连城……那个人是连城对不对!” 阿虞能想到的事,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只可惜他想到的太晚了,太晚了。 程慕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的猜到答案,眼底拂过一抹沉重,心疼,为了阁下,也是为了姬夜熔。 “他就这么想我死……这么多年他还是这样一心想要我死。”连默低头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声虚软无力,又弥漫着无尽的悲痛。 陈速拿着解毒剂站在楼梯口,脸色凝重,充满愧疚:“阁下,是我的错。若是当年我杀了他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了。” 连默抬头眼神深深的看着他,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不是你的错,不是……这一切是命,都是命!” 命中注定让他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注定他要在一个冰冷的地狱里长大,注定……注定他要被人憎恨,所不容。 只是阿虞—— 他可怜的阿虞,是因为遇见他,才遭遇了那么多可怕而痛苦的折磨,是他对不起阿虞。 既然阁下已经知道了,程慕也不打算隐瞒他了,“阁下,注射解毒剂,不要让她的牺牲白费!” 连默阴翳的眸光如死般的坚定凝视他,摇头,“不,我不会注射解毒剂。” 他不要用牺牲阿虞换来的解毒剂苟活于世。 “阁下——” “把解毒剂还回去,我不需要,我只要阿虞回来!”程慕的话还没说完便以被他沙哑的嗓音打断,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浓浓的思念和心疼,“我要去接我的阿虞回家。” 话音未落,他迈动着沉重的步伐,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步的颤抖的踩下去。 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整个人往下栽…… 颜惜脸色遽然惨变,紧张的喊道:“阁下,小心……” 程慕一惊,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拿他的手腕,但是没支撑住他的力量,一起往楼下栽,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已经滚到了楼梯口。 “阁下……秘书长。”陈速放下解毒剂,抱起阁下。 程慕在滚下来的时候用自己的身子给连默做肉垫,整个人撞的头破血流,却毫不在意,坐起来就看连默,“阁下……颜惜,颜惜快看阁下怎么样!” 颜惜连忙走下来,为已经昏迷过去的连默检查身体。 诺曼岛。 姬夜熔缓缓的睁开眼睛,四周不再是苍白一片,自己身上也不再是蓝色的病服。 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人握着,她侧目看过去,慕夜坐在*边,温情脉脉的眼神凝视她,蕴着*溺,“一切都很成功,相信再过不久这里就会有我们的孩子。” 他的手隔着被子放在了姬夜熔的小腹的位置。 姬夜熔神情麻木,僵硬的身子动了动,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头偏向一边,不再去看他。 慕夜温和的眼眸里流转过一丝阴翳,却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关切的语气道:“你好好休息,这两天都不能下*,有什么需要吩咐佣人去做。” 有佣人敲门,似乎有什么事要和他说,慕夜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卧室。 姬夜熔听到关门声,双手撑在了*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浴室,将门反锁,打开花洒让冰冷的水尽情的淋湿自己。 十一月的天气,纵然室内是恒温23°,但是此刻冷水淋在身上不亚于直接跳进最冰冷的海水中,她孱弱的身体站花洒下不受控制的颤抖。 苍白无色的脸颊上布满水珠,分不清究竟是水,抑或是她隐藏在水中的泪。 她不要怀上连城的孩子,哪怕是通过人工授精的方式都让她觉得自己很脏,别说连默不会原谅她,就连她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只有同意这样屈辱的交换条件,连城才会把解毒剂给连默,只有这样连默才能活下去。 四哥,对不起…… 对不起! 姬夜熔不知道淋了多久的冷水,才关掉花洒,换了一身衣服,在他没回房间之间躺在了*上。 身子蜷缩成一团,在锦被下控制不住的哆嗦,每一寸的肌肤都是冰冷的,没有一处不是寒凉如冰,连同那颗满目疮痍的心。 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昏昏沉沉的,一会冷,一会热,迷迷糊糊的好像梦到那年她下定决心要报仇,离开小镇的时候。 慕夜得知她要找D&K复仇,起初并不同意,认为她只是一个人,斗不过D&K那么大的一个集团。 但姬夜熔坚持,而且她不止是要报复D&K,她也要折磨连默和柳若兰,让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慕夜清邃的眼眸凝视她,良久艰涩的问道:“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姬夜熔立即否认,“我不会再爱他!”她的话音响起,慕夜的心头一喜,喜悦还未漫上眉梢,又听到她沉冷的嗓音响起,“也不会再爱任何人!” 慕夜眸光瞬间黯淡,不爱连默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如此也好,也好。 “你一定要离开?”他问道。 姬夜熔没有回答他,神色却是那般的笃定,坚决。 慕夜倒也没有再说什么阻拦她的话,只是近日都在下雨,他要姬夜熔等雨停了,再离开。 姬夜熔没有反对。 还没有等到天晴,却等到了慕夜突然抱了一个孩子回来。 慕夜说是在镇上的湖边椅子上发现的,他问了一圈也没问到是谁家的孩子,只好抱回来了。 孩子很是瘦小,看起来比刚出生的小婴儿好不到哪里去,当夜就发烧了,呼吸急促,姬夜熔和慕夜送她去镇上的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这个孩子有心脏病,而且没有听力。 医生说她有一周岁左右,可能是心脏有问题的缘故,她看起来比平常同龄的孩子瘦小又虚弱。 慕夜让医生给孩子做手术,治好她,看着实在太可怜。 医生说她的心脏手术镇里的医院做不了,也不敢做,只能去城市的大医院做。 等孩子退烧了,慕夜抱着孩子回去和姬夜熔商量:“可能因为她身体的缘故,她的父母才丢弃她的,我们想办法帮帮她吧。” 孩子很乖,基本很少哭,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总是转啊转的,好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姬夜熔犹豫点头了。 慕夜带着姬夜熔和孩子去附近的大城市,找到了最好的医院,让医生给孩子动手术。 但是孩子是弃婴,手术必须监护人签字,慕夜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签不了这个字,医生提出办法就是他收养这个孩子,成为真正的监护人,这样才能在手术单上签字。 姬夜熔留在医院看着孩子,慕夜急着去办理领养手续,但在办理领养手续的过程中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在M国的领养条件里,除了经济条件是领养的必备条件之外,还有明确的规定,未满三十五周岁且没有结婚,不具备领养资格。 也就是说没有达到三十五周岁的慕夜想要领养弃婴的唯一办法就是要结婚! 题外话: 关于领养条件,我瞎掰的,切勿较真!不要当现实生活里的法律规定哈!下午还有一更哇!   ☆、第187章 :病毒传染,那就是她的命 慕夜为了可以完成领养手续,便和姬夜熔提议他们可以注册结婚。 姬夜熔虽然心疼也可怜那个孩子,但是听到慕夜提到注册结婚,第一个念头就是反对,她不想嫁给慕夜! 慕夜一番劝说无果,眼底划过浓郁的悲伤和无奈,看着她,轻喃道:“夜儿,我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 姬夜熔一下子就怔住了,清冽的眼眸里写满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不能相信自己所能听到的。 慕夜苦笑:“经过那场惨烈的暗杀后,我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不可能娶谁,更不会有孩子。即便你和我注册结婚,也只是名义上的,是为了救这个孩子!你若介怀,待孩子的手术成功后,我们再去解除婚约关系。” 他为了救这个孩子连自己最不能启齿的秘密,男人的尊严都抛却不顾,姬夜熔又能忍心说得出那个“不”字。 此生她和连默已经没有可能了,却又亏欠连城良多,现在他想要救这个孩子,自己不会爱连默,也不会去爱别人了,既然如此,那张纸上写着谁的名字又有什么区别! 她和慕夜注册结婚了,慕夜成功的办理了领养手续,给孩子取名慕安歌,原意:安歌好送音。 安歌的手术很成功,慕夜很高兴,姬夜熔陪他们在城市里逗留一段时间,待安歌的身体越来越好后,她还是要离开。 这次慕夜没有阻拦她,只是叮嘱她万事小心,莫要逞强。 关于婚约一事倒是被抛之脑后,忘记的一干二静。 在姬夜熔的心里,由始至终都只拿慕夜当朋友,一个她亏欠良多的人,那一纸婚约在她而言就是为了救安歌而存在。 她不曾将慕夜当做丈夫看待,更不曾有过男欢女爱。 回到岩城,面对连默的改变,他用这世间最犀利的温情一点点的完结姬夜熔冷若冰霜的内心,用温柔拉着她一点一滴的*,她情难自禁的再次沦陷在他的情海之中,难以自拔,却忘记了,在自己的配偶栏上早已写上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纵然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婚约,却改变不了她和慕夜之间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诺曼岛。 姬夜熔躺在病*上,因为高烧,脸色涨红,呼吸短促,干涩的唇瓣抿的很紧,神色似是很痛苦。 “她现在已经是极度高烧,情况很危险,必须要用药物控制高烧,让温度降下来!” “不行!”慕夜一口拒绝,丝毫的犹豫都没有,眼神射向医生阴翳慑人,“不能用抗生素药物,会影响到人工授精,日后孩子会不健全!” “可是再这样只怕她……”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的温度降下来,但绝对不能影响到孩子的健全!”他的态度很坚决。 医生迟疑许久,再次问道:“万一她没撑下来……” 慕夜起身,阴冷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冰冷:“撑下来是她的幸,没有,那就是她的命!” “慕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慕夜离开,医生和护士开始忙碌起来,如果不能用药物就只能用物理降温了,效果虽然微乎其微,但也算是尽全力了。 总统府。 连默从楼梯上摔下去,虽然有程慕这个人肉垫子却还是陷入了昏迷不醒中。 程慕为了保护他,额头撞破了,缝了三针,手臂也破了,腰间,左腿撞的不能正常行走。 颜惜为他处理完伤势,就已经成这样了,程慕都没有离开。 陈速拿着解毒剂,看着颜惜和程慕,脸色凝重:“阁下不肯注射解毒剂,怎么办?” 程慕脸色紧绷,一时间没说话。 颜惜犹豫片刻,道:“他对这个国家来说很重要,绝对不能有事!既然现在他昏迷不醒,不如直接注射解毒剂,等他醒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就算要怪罪也就是怪罪我一个人。大不了就不做这个总统*医生罢了。” 陈速赞同颜惜的说法,两个人的眼神同时看向程慕,现在就看他的意思了。 程慕眸光复杂的凝视向昏迷不醒的连默,在他没醒过来的时候给他注射解毒剂,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 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反而要自己的女人去换取解药,苟且于世,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纵然他没事了,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日后他又该怎么去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对自己的良心与爱情! 颜惜看见他在迟疑,问道:“程秘书长,你不想救阁下吗?” “我想!”程慕毫不犹豫的回答,眸光看向她,反问道:“可是换成是你,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和最爱的女人换来的活,你愿意要吗?” 颜惜被他问怔住了。 “阁下有多爱姬夜熔,我们几个人是有目共睹,在这样的情况不顾他的意愿,强行给他注射解毒剂,我们对得起这个国家,对得起国民,对得起姬夜熔的牺牲,但……我们对得起他吗?” 其实阁下并不是在任性和胡闹,他只是不想失去姬夜熔。 如果他选择接受注射解毒剂就代表着他再一次的为了自己的苟活放弃了姬夜熔!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曾经无数次的在选择中放弃了姬夜熔,而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想再放弃姬夜熔了! 他只是不想放弃她而已! “但就算他不注射解毒剂,姬夜熔也不可能回来,这样不就等于姬夜熔是白去了。”陈速沉声道。 陈速的父亲陈叙一生都在守护连默,最后也是为了救连默而死的,陈速自由受父亲的思想熏陶,传承了父亲的思想,将守护连默当成了自己毕生的责任!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考虑阁下的生死存亡! 程慕沉默了,心里真的是一番天人交战,凝视连默的眼睛忽然闭上了,薄唇轻启:“颜惜,准备注射解毒剂。” 他是不想逼阁下做出这么残忍的选择和舍弃,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阁下,对不起,恕程慕无礼了! “好!”见到程慕同意,颜惜立刻伸手拿到了陈速手里的解毒剂走到病*边,打开自己的医药箱,拿出一次性针管,开始准备为阁下注射解毒剂。 颜惜准备好一切,从锦被里拿出连默的手臂,在他的肌肤上擦拭了酒精消毒,拿起已经抽满解毒剂的针管,低头就要见针管往他的肌肤上扎。 冰冷的针管贴到了他的肌肤那一刻,昏迷不醒的连默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颜惜手里拿的针管,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搭理的推开她。 “阁下——”程慕站了起来。 颜惜被连默推撞到衣柜上,痛的闷哼一声,秀眸紧蹙,眼神看向连默近乎是哀求道:“阁下,我求求您,注射解毒剂吧!” 连默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们,姬夜熔走了,好像也带走了他所有的感情和柔软,薄唇轻勾,“滚!” 他们竟然想要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给自己注射解毒剂。 他们竟然敢! “阁下,您不要再固执了!”陈速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苦苦哀求:“她去换解毒剂就是想阁下活着,您这样对得起她的牺牲吗?” 连默鹰眸深深的凝视他一下,迟迟没有说话,眉眸萦绕着寒意,态度很坚决,他不会用这份解毒剂,哪怕明知道这样下去会死。 扑通—— 颜惜跪在地上,眼眶里溢出水雾,哽咽道:“阁下,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整个国家想想,你要为国民们想想,一旦让外界人知道您现在的情况,您知道这将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和严重的后果吗?” “他们没有了我不会死!”连默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但是他没有了阿虞,却没办法活。 陈速和颜惜的跪地请求都不能动摇他的决定。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坚持过一件事,唯有阿虞能让他变成这样! 一直沉默的程慕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眼神看着他充满悲悯与无奈,唇瓣扬起,声音很轻,很轻,轻到没有一丝分量。 “Azrael病变的最后一期就是传染!” 连默眸光一怔,呼吸瞬间凝滞。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   ☆、第188章 :痛不欲生,想要我用强的 房间里一片静谧,程慕悲哀的眸光注视着他,声音幽然飘荡,“阁下,你可以不在乎自己,不在乎我们所有人,难道你也不在乎那些无辜的国民吗?” 连默身子虚脱的瘫软在*上,像是迎头一棒,整个人都懵了。 古往今来儿女私情在国家面前似乎总显得那么渺小不值得一提,牺牲自己的爱情去挽救一个国家,避免更大的损失似乎是不需要多加考虑的事情。 这样的问题就好比杀了一个人就能救一百个人,所有人的潜意识都会毫不考虑觉得杀了那一个人是对的,好像那一个人的命就不是命,就该死一样。 可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注定该死,每一条生命都很珍贵,一条生命的重量从来都不会轻于那一百条或是更多生命的重量。 “如果我成全了你们,成全所有的人,那么你告诉我,谁来成全我和阿虞?”连默掠眸看向程慕,神色凝重悲怆,嘶哑的嗓音破碎不堪的弥漫在静谧如死的空间里,“我穷极一生想要追求和拥有的,到最后却始终没有拥有过,亲情如此,爱情亦是如此,现在我接受注射解毒剂,我没事,所有人都没事了,那阿虞呢?你们有谁想过她没有?她的死活,你们又有谁担心在乎没有?” 阿虞离开前把话说的那么绝然,不留一丝余地,她根本就没有想着活着回来…… 她没有打算再回头了。 想到这个,连默的心犹如万箭穿心,血流成河,痛进了灵魂深处。 如果阿虞回不来了,那么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三个人一时间都被他问住了,谁也没有再说话了。 诺曼岛。 姬夜熔的极度高烧一整夜都没有退下去,医生和护士都束手无策,想尽一切的办法,最终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让温度降下一些,但还是在发烧,而且整个人始终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的时间,温度是降下来的,但人始终没有醒。 慕夜坐在*边,看着憔悴不堪的姬夜熔,脸黄肌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脸色不是很好看,似问责的语气道:“她怎么还没醒?” 医生犹豫了下,回答道:“她的高烧已经退了,所有的身体检查都很正常,只不过——” “不过什么?”慕夜侧头,阴翳的眸光犀利如箭射向医生。 “只不过是她自己好像不想醒,潜意识在让自己一直沉睡。” 慕夜听懂了医生的意思,墨眉凝聚一股寒意,片刻的沉思后,道:“撤掉她的营养液,不再给她一滴水。” “是。”医生不敢违抗他的意思,立刻拔掉了姬夜熔手面插着的针管,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慕夜凝视她的眼神温润不复,眸光里蕴着一股寒凉与讥讽,“你就这么不想面对我?你想这样一直睡下去,在梦里和他在一起,是吗?你以为,我会成全你?” 薄唇轻勾,冷笑在淡雅的灯光下,令人不寒而栗,他俯身凑到姬夜熔的耳畔,轻声道:“如果你再不醒来,我会让你至亲至爱的那些人统统的去陪你,只不过你还有机会醒来,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冰冷的嗓音残忍至极,说完,他冷笑了一声,起身离开。 房间里一片冷清,淡淡的光线下她安静的躺在*上,宛如海藻般的长发铺在身下,衬托得她的脸颊越发惨白憔悴;薄若蝉翼的睫毛静止的覆盖在眼睛上,呼吸均匀,安然沉睡。 似是要永生永世这样一直沉睡不醒。 姬夜熔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 梦里只有她和四哥,没有别人,没有阴谋,没有误会,只有携手行走在这尘世间,看尽浮世繁华,细水长流。 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笑意盈然,如沐春风。 这样的梦是很幸福,却也注定是一场悲伤的幻想。 因为当梦醒了,睁开眼睛没有四哥,没有携手同行,没有看尽浮世繁华,更没有细水长流,有的只是无尽的寒冷,与一个已经没有理智疯了一样的慕夜。 看着淡雅的灯光,眼角湿濡,心头如刀绞,如火烧,如冰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安歌趁着佣人不注意,偷偷的跑到姬夜熔的房间,爬到她*上,看到姬夜熔醒了,软糯的声音道:“妈妈,你醒了啊!爸爸说你生病了,一直不让我看你,还说你一直在睡觉。” 姬夜熔迷惘的眼神看到安歌,没有任何的反应。 安歌看着她潮湿的眼眶,虽然眼泪没有流出来,但她也能感受到姬夜熔的难过,小声道:“妈妈,你别难过……安歌给你呼呼……” 说着就低下头在她的眼角吹气,希望吹走她眼底的水雾,也吹走她所有的难过和悲伤。 “我……”姬夜熔一开口,嗓子就像火烧的疼,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没事!” 安歌还没有说话,门口传来低哑的嗓音:“你终于醒了。” 画外之音安歌听不懂,但姬夜熔又岂会听不懂,眼底的潮湿渐渐弥散,冷清的看向慕夜温雅的面具。 慕夜端着餐盘走到*边,放下餐盘将安歌从*上抱下来,大掌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妈妈要吃东西,休息。你乖,自己出去玩。” 安歌虽然很想和姬夜熔在一起,但也无法违背慕夜的话,乖巧的点头跑出去了。 慕夜伸手扶起姬夜熔:“来,吃点东西。” 手还没触碰到她,已经被姬夜熔拂开了,她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坐起来,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让她的心率加快,呼吸急促。 慕夜端起碗,粥是刚熬好的,还冒着白雾,他吹了吹,勺子送到姬夜熔的唇瓣,“医生你说你太久没吃东西,醒来要先吃点流动性的食物让胃适应适应。” 姬夜熔撇开头,面色沉冷,不想吃他喂的东西。 慕夜的眼神微眯,光芒倏然阴戾了,因为安歌不在,他也不必在伪装自己不悦的情绪。 “怎么想要我用强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的温度。 姬夜熔侧过头,盯着他片刻,艰涩的开口:“把安歌送走。” 慕夜蹙眉:“你不喜欢安歌?” “她是无辜的……” 这是一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安歌还那么小,他怎么可以让安歌生活在这里! 再者,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不该牵扯到安歌。 慕夜眸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的位置,薄唇轻勾:“等确认这里有了我的孩子,我便将安歌送走!” 姬夜熔眼眸一掠,看向他,眼神阴冷,干涩的唇瓣抿的很紧,不再说话。 “夜儿,来,先吃东西!”他再次将勺子送到姬夜熔的嘴边,眼神凝视她,丝毫不给她拒绝的强势态度。 姬夜熔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但此刻惹怒慕夜对自己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锦被下的手紧攥成拳头,强咽下这份屈辱,张开了嘴。 慕夜看到她乖顺听话了,薄唇晕开温柔的笑意,整个神色都放松了下来。 吃不到半碗粥,慕夜再喂,姬夜熔撇开头,不愿意再吃,没胃口,而且很反胃。 慕夜曾经照顾过她,自然了解她的食量,没有勉强,放下碗,关心的语气道:“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多休息,躺下吧!” 姬夜熔没有停下,眸光射向他,按捺住反胃的感觉,缓慢的开口:“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 她清冷的眼神死死的锁定他,一字一顿道:“当年连景给柳若兰下药,设局引我去D&K,折磨我三个月的事,你知道吗?” 慕夜大概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件事,神色微怔几秒,在她晦涩的眼神中,薄唇轻勾,嗓音云淡风轻:“知道。” 即便心里早有预料,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他是不知道的。 现在听到他亲口承认,心头一惊一惊的疼! “连景偷我的卵子和柳若兰的卵子调换,你也知道!” “是。”慕夜毫不掩饰的承认,话语顿了下又道:“虽然我觉得她很恶心,但她的子宫能孕育我们俩个人的孩子,是她的荣幸!” 柳若兰恶心? 此时此刻,姬夜熔真的很想冷笑,因为真正恶心的人是你,慕夜! “连景设计我亲手杀了连湛,你也是知道的,是吗!”姬夜熔抬眸,清冽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   ☆、第189章 :畸形的爱,你先招惹的我 连城,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到底还做了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对于这件事连城否认了,他道:“这件事是连景自作主张,我事先并不知情。连湛从出生到死去,虽然我没见过他,也没和他一起生活过,但他毕竟是我们的孩子,我是不会设计你去杀了他!” 也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对连景极度的不悦,察觉到连景已经开始发疯了,没有理智可言。 好在连景死前并没有将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否则后来的一切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他就更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将姬夜熔从连默身边带走。 几乎可以想想到当连默亲眼看着姬夜熔和自己走,内心将会承受着多大的悲伤与痛苦的折磨! 纵然连湛这件事上连城是不知情的,但是之前那些事,他每一件事都是知情,甚至是亲手参与了,这些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而今,连城在她身上做的,没有一件是能让姬夜熔找得到理由去原谅他! “你之前和我说不知道谁救了你,其实是骗我的,你一直都知道是谁救了你!在我被囚禁的三个月,甚至是你下的命令不让我死,对吗?”她悲怆的目光凝视他,心里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纪湘君只是折磨自己,而不杀自己。 如果纪湘君真的想为纪远报仇,她应该是杀了自己才对! 现在仔细想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当初救连城的人是纪湘君,他和D&K合作了,纪湘君只是折磨自己,是因为连城不准自己死去! “对!”慕夜温柔的眼神与她对视,声音轻缓平淡,“夜儿,你真的很聪明,你猜得都*不离十!” “呵!”她一声冷笑,自嘲道:“我若真聪明,便不会被你欺骗这么多年!” 慕夜没有接这话,在他心里,姬夜熔一直是个聪明的女子,蠢就蠢在她爱上的人是连默,一个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当年连默派陈速来杀我,我身负重伤,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会有人来救我,救我的人你也认识,是纪湘君!”慕夜轻描淡写的将那猩红惨烈的*说了出来,唇瓣含着讥讽的笑意,“很可笑吧!我的亲弟弟要杀我,救我的人却是纪湘君——最大的犯罪集团首脑的女儿!” 姬夜熔看着他没说完,等待着他将一切都说完。 “你在心里一定很奇怪,纪湘君为什么要救我!因为她在新闻里看到了我,对我一见钟情,一直在寻找机会接近我!当陈速要杀我的时候,她自然是不会让我死!为了救我,她花费了不少心思,不惜找一个和我相似的人,杀人焚尸,代替我死去,也让你们所有人都相信我是真的死了!我的确是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心细照顾我。因为那夜我被下了药,又身负重伤,已经做不了一个男人了,但是她丝毫不介意,对我极好,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我带去D&K的基地,就是囚禁你的那个孤岛。” “连默想杀了我,我既然没死,又怎么能放过他!湘君知道我想报仇,她毫无条件的帮助我!但是连城已经死了,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一点也不方便,我们需要在你们的身边找一个人帮我们。我们选择了连景,在她被迫嫁给许思哲这件事的真相里稍微动了一下手脚,让她误以为一切都是你们做的,连景相信了,并且如我们预料的那样,对你们恨之入骨!尤其是在知道杀我的人是连默之后,她义无反顾的帮助我们!” “调包你和柳若兰卵子的这件事是连景想出来的,她说连默那么爱你,一定接受不了你和我有一个孩子,哪怕只是从柳若兰的子宫里出生的,也能让连默痛不欲生!我们都很期待连默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是何等的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慕夜话语停顿了一下,眸光温柔缱绻的凝视她,“至于你被囚禁的那三个月,你可知道纪湘君本是要杀了你,但我怎么允许你死,于是她答应我不会杀你,把你弄到手,想尽办法的折磨你,为纪远报仇!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你肚子里和连默的那个孽种,是我让纪湘君慢慢的弄掉……我们的孩子在连默身边出生的那一天,你和连默的孩子却在我的身边死掉。你说,这是不是对连默的最大也是最好的报复!” “够了!”姬夜熔听不下去了,尤其是孩子的这一段,本就是她心头难以言语的伤痛,慕夜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是他有心的设计! 人性是一个黑洞,能善到极致,亦能恶到极致!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恨着一个人,这般强烈的恨着慕夜,眸光里燃烧着愤怒和仇恨的焰火,“由始至终我都只是你报复连默的工具,你的那些良善和温暖都是在骗我,你甚至……骗了所有人!” 在所有人眼中的连城都是温润善良的,却没有人看见了他伪善的表面下那一颗早已扭曲的灵魂。 慕夜摇头:“不,我没有骗你,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也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当做报复连默的工具!” “爱?”姬夜熔苍白无色的脸上浮动着冷笑,一双眼睛黑的如同两个黑洞,“呵……你对我的爱就是看着我被纪湘君和连景折磨的生不如死,额头刻着耻辱的践人两个字,生生的废了我一条腿,还有我的孩子。连城,你这根本就不是爱,你也不配说出爱这个词。” 这么畸形的爱,她承受不起。 以前她总觉得连默太恨了,可现在连城让她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狠”! “那两个字是连景要刻的,打断你的腿是湘君的意思,至于那个孩子……”声音稍顿,幽冷的一笑:“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有机会生下连默的孽种!夜儿,当初是你先招惹的我,所以这一切你也怨不了我。如果我不这样做,你又怎么会恨连默!” 纪湘君,连城,连景…… 原来这三个人才是造成她满身伤痕,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罪魁祸首。 慕夜的轮廓线纵然是在淡雅的光晕下,也无法让她感受到一丝一好的温润,甚至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丝毫人性的存在! “为什么?”她不明白,当初那个翩翩儒雅善良温柔的连城为何会变成今天把所有人都拖进地狱的恶魔,“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似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反问道:“姬夜熔,你觉得我为何会变成今天这副摸样?” 他的眉眸渐渐弥漫着阴戾和冷酷,凶狠的眸光盯着她,自问自答:“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和连默所赐!当初如果不是连默刻意让你接近我,我怎么会爱上你?如果不是连默想要杀我,我怎么会连一个男人都做不了!而你呢……你一再偏袒连默,死心塌地的爱着连默,哪怕是他要杀我,你也会冷静的给他递上刀子,那我又算什么?姬夜熔,你弄成今天这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全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姬夜熔看着他,眼底弥漫着悲悯与同情,手捂住自己沉闷近乎窒息的胸口,看着他,轻轻的问道:“事到如今,你还认为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慕夜冷峻的神色一僵,探究的眸光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她沙哑又虚软无力的声音在空气中慢慢的发酵,“四哥小时候有一次在游泳池旁玩耍,却摔进了泳池里,差一点就溺水而亡!你敢说,他那一次的溺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慕夜的脸色骤然一变,眸光越发的阴冷骇人,咬牙切齿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没有人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姬夜熔看着他眼底的愕然,薄唇轻抿,夹杂着冷锐和漠然,“连城,你一直在怪他对你太狠,是他想要杀你,但你却忘记了,当年是你先想要他死!是你和云璎珞将他逼成了今天这番模样,我若是自作孽,你们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没有见过连默小时样子的人,不会知道连默小时有多可爱,纷嫩圆润,一双乌黑的眼睛,清秀的五官,最喜欢跟在连景和连城的身边,像个小尾巴,甜糯糯的声音不停的喊着:“姐姐,哥哥……” 而连城将在泳池旁边玩耍的连默推下去的时候—— 那一年,连默只有七岁。 题外话: 最后一句话莫名的令人心酸。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   ☆、188 姬夜熔离开的前*,陈速曾经来过夜园,告诉她一些事情。 所有人都只知道阁下与当初的皇太子连城殿下不和,却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为什么。 在连默三岁之后与连城虽然不亲近,但也不至于疏远,让连默心里彻底与连城决裂是因为在他七岁那年夏天发生的那件事。 那天连默无聊一个人跑到游泳池旁边,趴在那里玩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连城站在了他的身后,连默从水里的倒影看到连城,刚想回头问连城:哥哥,你要不要教我游泳? 还没有来得及,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道力量,他一下子就被推摔进了游泳池里。 那时他只有七岁,还不会游泳,在泳池里不断的扑腾,呛着水,艰难的喊着:哥哥…… 在水中四溅中,他看到连城的身影跑远了,头也没回的走了。 连默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推自己下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救自己,在水里无助的挣扎,身子却越发的往水下沉的厉害,喝了好多水,肚子很涨。 他也快没有力气挣扎了,任由冰凉的水漫过自己的下巴,嘴巴,最后淹没鼻子。 如果那天不是连景刚好路过,喊人过来救他,也许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一个叫“连默”的男子了。 连默被救上来后就昏迷了,送回去的时候开始发烧,整个人混混沌沌的,重复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次的溺水让连默病了大半个月,高烧反反复复,每夜都在做噩梦,不断的哭,不断的问:为什么。 等他醒来的时候,连城有来看望他,与往常无异,温文尔雅,像一个温柔的长兄关心着连默。 连默想起那天在泳池旁边发生的事,对于连城的靠近身体本能的害怕哆嗦,往陈述的怀里躲,寻求一份庇护与安全。 陈述是一个大人,岂会看不穿孩子们之间的异样,在连城走后,他问连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掉进泳池里。 在这个偌大的连家,父亲不喜欢自己,母亲厌恶自己,就连自己最喜欢的哥哥也对自己越来越坏了,他没有人可以相信,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唯一能依赖的就是守护在他身边的陈述。 陈述听完他的话,很是不相信,问他是不是看错了。 连默沉默没有说话。 连对他最好的陈述都不相信他的话,更何况是从没有爱过他的父母。 所以在连臻来看他的时候,他没有吐露半个字。 陈述是相信连默的,但这件事绝对不能对外人说出一个字,否则云夫人绝对不会让连默继续留在岩城。 连默还那么小,陈述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于是同他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连默对这件事多年绝口不提,但也从来都不敢忘记。 从那以后陈述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连默的身边,不愿再看到他受任何的伤害;而连默呢,他病好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陈述教自己游泳。 哪怕他一站到那个泳池旁边身体不自由主的颤抖,溺水恐惧留在他心里的阴影让他头晕目眩,喘不过气。 一到水里就失控的尖叫,哭嚎。 陈述不忍心看到他这般,劝他可以不用这么焦急,再等几年。 连默坐在泳池旁边,脸色苍白,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一池清水,神色异常坚定:“不,我等不了那么久!我要学会游泳,也要克服心里的恐惧!” “小少爷,你这又是何苦?” “你不可能一天24小时陪在我身边,也不能陪在我身边一辈子,我想要活下就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 颤抖的声音笃定的落下,他闭上眼睛,咬着唇,毅然决然的跳进了游泳池里。 陈述看着他在水里挣扎,心疼的要命,却无能为力。 因为连默说的很对,自己不能永远在他的身边保护他,阁下也不能时刻保护他,想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下去,他就必须丢掉自己的善良和软弱,把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没有人敢来伤害! 陈述知道自己不可能陪着连默一辈子,因为连默还小,而自己却已经老了,于是他便将这份守护连默的信念传承给陈速,若是自己有一天离开了,他希望陈速能代替自己继续守护在连默的身边。 因为连默真的是太寂寞了。 陈速知道这件事也是父亲告诉他的,他和父亲一样,将守护阁下当成了自己毕生的信仰,哪怕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也会将这份信仰传承给自己的孩子,让陈家的世世代代传承这份信念守护着连默与他的世世代代。 慕夜眸光深谙,几秒的不可置信后,不由的笑起来:“原来……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他竟然隐忍了这么多年!” 他以为当时连默没看到自己,以为连默年纪尚小,一定不会记得这件事,却没想到连默一直记住这件事,甚至在心里恨他多年! “如果没有连景,他早就死了!”姬夜熔看着他,想到连默的过去,她的心像撕裂的痛,“当年他只有七岁,你是怎么下得了手?” “呵!”慕夜笑了,“是,当年我是想杀了他,因为我听到了我母亲和父亲的谈话,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又给我母亲带来多少痛苦!我当时愤怒到极点,恰好走到游泳池旁看到他,一时没忍住就伸手推他下去,希望他能永远消失!但你以为会那么巧,连景会去找他?我跑走以后就后悔了,我看到连景,让她去泳池救连默的!我并没有真正杀死他,他现在不还好好的活着!可他是真的要杀死我……” “那你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姬夜熔冷冽的打断他的话,眼眸坚决如死的盯着他,“而且你已经杀死他了!” 慕夜沉默,皱眉。 “那个哪怕活在一个没有温度的家庭依然天真善良的连默,在七岁那年被你推进游泳池里杀死了!” 如果连城当年没有对连默心生歹意,让连默在连家失去最后的温暖,之后的所有事都不会发生了。 慕夜沉默了,只听到她声音幽然而起,“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是派陈速去杀你,但是陈速只射中了你一枪,他下不去手,也怕连默以后会后悔。陈速打电话给连默再次确认是不是真的非要你死,你知道当时他说什么吗?” 慕夜没说话,掠起的眼眸看向她,在等待她的下文时,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耳边响起了她凉薄的声音,“他说,陈速,算了。” 当年慕夜推连默下水,想要他死,却又念及最后那一丝亲情,心有不忍的把连景引到泳池边去救他;那年的连默又何尝没有念及这最后一点亲情。 他们是亲兄弟,哪怕心里再恨,再希望对方去死,在最后关头,心里终究会有一丝不忍。 “一枪?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慕夜摇头,那晚明明就是陈速带着一群人想要杀了自己,“你在说谎!你是在帮连默辩解!” “有这个必要?”姬夜熔反问他。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无力改变,陈速没有理由骗她,她也没有理由去骗慕夜。 告诉慕夜事情的真相只不过是不愿意看着他们把所有的错误,责任都给了她的四哥。 连默纵然是有错,但连臻、云璎珞、连城就没有做错吗? 既然大家都是恶魔,那么就谁也别装什么纯白的天使,更别想将所有的罪孽都推到四哥的身上。 这样不公平! “那是谁……是谁……”要杀我? “你说是纪湘君救了你,你觉得如果陈速收手不杀你,她还有机会把你带走吗?”姬夜熔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反问。 这件事连陈速也不知道真相,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混乱,已经难以查证真相到底是什么,所以无法断定之后要杀连城的人究竟是会! 姬夜熔也只是在心里揣测可能是纪湘君,究竟是不是纪湘君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呵!”慕夜沉默许久,冷笑了起来,其实现在真相什么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这群人早已无法回头了。 “夜儿,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我和他势不两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阴森骇人,绝然的没有一丝悔意!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纵然是错了,他也义无反顾的一错到底。 总统府。 连默依旧没有选择注射解毒剂,病变到第三期,开始昏睡不醒。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   ☆、第191章 :遗憾的是,那个人不是我 因为连默的情况已经病变到第三期,为了以防万一,颜惜和程慕决定将他隔离起来,所有的事务皆有程慕代为处理,必须有他出面的会议,在连默精神状态好的情况下,皆改为视频会议。 颜惜每天都要去为他量体温,抽血,做血液检测,检测病毒成分,还有研究解毒剂的成分,一组组数据,常常看得她头昏脑涨。 目前阁下还不愿意接受注射解毒剂的唯一好处可能就是让她有时间和机会研究解毒剂,只要她能研究出解毒剂的成分,即便是阁下的情况病变到第四期会传染也不怕了,她不但可以救阁下,还可以救更多人,甚至是阻止D&K的疯狂行动。 一天24个小时,连默有15个小时是昏迷的,剩下的时间,精神状态好就处理文件,开视频会议,精神状态不好就是咳嗽,发呆,黯淡的眼神里弥漫着无尽的思念与悲凉。 那种失去生命中挚爱的人的空洞与想念,比身体里的病毒更加残忍的折磨与撕咬着他的灵魂与寸寸肌肤。 姬夜熔离开的时候干净利落,什么也没带走,所以程慕让陈速去夜园去拿一些姬夜熔的东西来,至少让阁下有个念想。 陈速去了夜园,与于莎说明来意,于莎领着他去了卧室,在房间里那么多东西中独独只拿了一本木槿的日记本递给陈速。 “这个日记本对夜熔姐来说很重要,我想阁下应该也很在意。” 陈速带着木槿的日记本回到总统府,颜惜去给他测量体温的时候将日记本给了他。 他的体温正常,颜惜收拾东西出了房间,关掉了水晶灯,只留一盏*头的阅读灯,灯光淡雅,柔软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中。 连默手指轻抚着日记本,这是木槿的日记本,辗转反侧没想到最后会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对于木槿的那些少女心事没兴趣,随意的翻了翻,忽然看到日记本中夹杂着一张照片。 照片拍的很清楚,照片中身材峻拔的男子身穿烟灰色衬衫,一只手扶着女子的嫩颈,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亲吻她。 女子闭目*,葱白的手指紧紧的揽住男子结实的腰板,黛眉隐隐笑意,宛如花开。 明亮的玻璃窗户外,阳光肆意的流泻进来,笼罩住他们,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窗户旁边的老树开花,一点一点嫩黄色的花朵在风中妖娆绽放,与粉色的窗帘似是容成一幅画卷。 这是霍以沫到夜园做客的那天的事,他忽然想到在法国的时候霍以沫问阿虞喜欢不喜欢她送的礼物,当时他好奇霍以沫究竟送了阿虞什么,阿虞却不肯说! 原来—— 原来是这张照片! 指尖轻轻的抚摸照片上女子的侧颜,心如针扎,痛的肝肠寸断。 “阿虞……”沙哑的嗓音刚出,已哽咽。 手指紧紧捏着照片,思念如同最凶猛的潮水将他吞没,眉眸皆以被浓浓的想念和牵绊占据,拿着照片的手都在抖。 过了许久,他重新拿起笔记本想要将这张珍贵的照片放好,无意间看到照片的后面似乎有字。 翻过照片,两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薄唇轻抿,沉哑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里缓缓响起:“那天窗外的天气很好,花开的很好,他低头吻了我,我心里像是有一朵花,开到了脸上——阿虞。” 连默猝然湿热眼眶,心宛如碾碎的疼。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阿虞对自己,深爱不移,经年未变。 手指将照片紧紧的按在胸口,弯下身子低着头,像是痛的直不起来身子,久久的无语凝噎。 诺曼岛。 那天的谈话在死一般寂静中结束,慕夜最终拂袖而去,一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 姬夜熔每天都在房间里不愿出门,亦不开口说话,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浑浑噩噩,黑白颠倒,时而清醒,时而沉睡。 安歌偶尔会偷偷的跑过来看她,趴在*头温暖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软糯的声音道:“妈妈,不要难过。看到你难过,安歌心里也很难过!” 姬夜熔黯淡无光的眼神看着安歌,沉默许久,恍惚的说了一句:“我好想他!” 安歌愣住:“谁?” 姬夜熔没有回答,抽回手,“你自己去玩吧,妈妈想休息!”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憔悴的神色上有着说不出的疲倦。 安歌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很想知道,妈妈说的“我好想他”的“他”是谁? 应该不是爸爸,爸爸每天都会来看妈妈啊! 那个“他”到底是谁呢? 第二天晚上姬夜熔迷迷糊糊之中被人唤醒,“妈妈……妈妈……” 姬夜熔睁开眼睛看到趴在*边小心翼翼的安歌,“你怎么来了?” 安歌藏在口袋里的东西一下子塞进姬夜熔的被子,对姬夜熔做了一个“嘘”不要说话的手势! “妈妈,你想谁就给谁打电话!但不要让爸爸知道,否则他会生气的!我要赶快回房间,被佣人姐姐发现就完蛋了。” 安歌说完,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 姬夜熔在被子里摸到了电话心头一紧,自从到这里慕夜封闭了她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对于外面她根本就一无所知,也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的联系。 好不容易拿到手机,心头瞬间就揪起来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和程慕联系,应该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他…… 只是,她想四哥。 真的很想,很想四哥。 想知道他身上的病毒是不是彻底清除了,想知道他好不好? 姬夜熔将电话藏在自己的睡衣里,去洗手间,因为只有那里没有监控器! 没有开洗手间的灯,她蹲在了门口,拿起电话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拨通记忆里的那一串数字。 电话成功的拨出去了,寂静的夜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宛如擂鼓,仿佛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一般。 贝齿紧紧咬着唇瓣,心里一遍遍焦急的催促,四哥接电话,求你接接电话…… 电话那头始终是等待的声音,没有人接听,姬夜熔感觉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以为不会有人接电话,绝望涌动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了沙哑的声音:“喂——” 四哥—— 姬夜熔很想出声喊他,但是自己的嘴就好像是被胶水封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手紧紧的抓住电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喂——”那边的人再次的喊出声来,似乎身体不好,咳嗽了起来。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通过电波传入姬夜熔的耳畔,顿时心生钝痛,难以抑制。 不由自主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四哥,你不好吗? 你一定很不好,是不是! 那边的咳嗽声终于止住,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阿虞是你,对不对!阿虞是你!” 声音里充满虚弱,像是一个风残烛年的老者,随时会离开,却又充满莫名的笃定与自信,电话那头沉默的人一定是阿虞! 四哥,你没有注射解毒剂。 你为什么不注射解毒剂?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阿虞,你看,一辈子这么短,我想陪你到老却这么的难。我好羡慕,你能拥有别人的天长地久。”耳边响起虚弱的声音,弥散着浓郁的悲伤,“遗憾的是,那个人不是我!” 但也不该是连城,因为他不配! 阿虞,你怎么能这么傻,怎么可以为救我,拿自己去交换! 过去的那么多年,我做过那么多的选择,每一次我都是放弃了你,唯独这一次,我宁可死也不想放弃你! 阿虞,你能明白吗? “阿虞,你在哪里?我让陈速去接你回家……” 原谅我已经不能亲自去接你了! 姬夜熔干涩的眼眶在听到他说出“回家”两个字,猝然潮湿泛滥。 回不去了。 她早就回不去了。 被咬出血痕的唇瓣颤抖,非常艰难的蠕动想要发出声音。 哽在咽喉的那一声“四哥”宛如埋在黑暗中的一颗种子,努力的在想要冲破黑暗,就要破土的那一刻—— 啪—— 浴室的灯突然亮起,瞬间驱走所有的黑暗!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192章 :非死不离,他要做叔叔了 姬夜熔身体本能的一僵,抬头湿热的眼眸还没看清楚来人,黑影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电话残暴的摔在了地上。 支离破碎的声音伴随着他愤然的声音:“是谁给你的电话?” 他明明吩咐了所有人不准给她电话,绝不能让她和外界联系! 姬夜熔硬生生的逼退眼眶里的水雾,慕夜盛怒的模样在眼前渐渐清晰,艰涩的声音缓慢的响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没有注射解毒剂?” 慕夜没有回答她,嘴角晕开渗人的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在这个家,除了安歌,谁敢偷偷的给她电话! 安歌,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 慕夜转身就要走出洗手间。 姬夜熔一怔,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僵硬的身子迅速的起身,拖着不便的右腿追上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要伤害安歌!” “滚!”慕夜情绪暴怒,根本就不听她的话,连同推开她的力气也是十分的用力。 姬夜熔蹲在地上时间久了,左腿发麻此刻被他这么一推,根本就站不稳,身子往旁边一侧,猝不及防的“咚”的一声头撞到了墙壁上。 顿时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灰暗,小腹传来阵阵的刺痛,手不由的往上轻抚。 心里还在担心安歌,轻的没有一丝重量的声音颤抖的徘徊,“不要……伤害她……” 这份剧痛来的太过凶猛,排山倒海,席卷走她的清醒,整个人毫无意识的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慕夜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听到什么声音步伐一顿,回头去看躺在地上的她,脸色骤然一变。 “夜儿——” 他大步流星的折身回去抱起她,身似柳叶,轻无重量,柔弱不堪。 总统府。 连默拿着突然传来忙音的手机,心头倏然一紧,掀开被子,拖着病躯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 “开门,开门……快开门……” 阿虞有事,她一定是出事了。 听到动静的颜惜立刻赶过来,隔着一道门,问道:“阁下,怎么了?” “让我出去,阿虞有事……让陈速去救她,快去!” 苍白憔悴的神色上写满的都是担心与恐惧,明明已经毫无力气了,却因为她可能有危险而强行支撑自己,害怕失去一个人,比死亡更甚。 “阁下,您是不是做梦了!夜熔她一直都没有消息。”颜惜看着他眼底写满无可奈何。 “阿虞给我打电话了,她有事,她一定是有事……咳咳……”话还没说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捂在唇边,喉间一股腥甜蠢蠢欲动。 “阁下……”颜惜皱眉,面露忧色,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到他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心头一紧,“您等一下,我这就给您拿药!” 为了避免病毒传染,现在每次进病房,颜惜都必须要换上隔离服,刚才跑来的太匆忙没有换上衣服,转身去换隔离服。 迎面而来的程慕看到她的脸色紧张凝重,问道:“怎么了?” “阁下突然说夜熔有危险,现在剧烈的咳嗽,情况不太好,我换隔离服进去看看!” “去吧!”程慕让颜惜去换衣服,自己走到病房门口,隔着一层玻璃看到连默咳得很厉害,直不起身体。 “阁下……”声音欲言又止,听到他每咳一声,心就像是被打了一拳头的痛。 连默黯淡的余光看到程慕,硬生生的止住咳嗽,虚弱的声音丝毫力气都没有,断断续续的响起:“阿虞……救阿虞……” “姬夜熔走了一直没消息,她让我等她的通知!”程慕也以为是他病的太严重了,开始出现幻觉了。 连默摇头,眼眶涨红,“不……她真的有危险……她给我打电话了……” 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他? 他能感觉到那一定是阿虞,阿虞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一定很难受,很痛…… 她需要他。 “阁下……” 程慕刚开口,话还没说完,他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止都止不住,手紧紧的捂住唇瓣,喉间的腥甜翻涌,他极力的压抑都抑制不住…… 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里渗出,一点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程慕的脸色骤然惨变,全然顾不得会不会被传染,没有换隔离服,直接去开门进入病房。 连默病躯已经站不住了,靠着墙壁顺势而下,坐在地上,满手的鲜血,映红了悲凉的眼眸,似乎在预示着死神随时光临! “阁下,没事的……我让颜惜给你注射解毒剂,一定会没事的!” 程慕抱着他,空气中生锈的腥血味让他窒息的喘不过气,说话的时候唇瓣都在打颤。 连默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袖,眼神瞬也不瞬的凝视他,艰涩的开口:“救她……她真的给我打电话了……她很痛……我……知道……她一定很痛……”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让陈速将她平安的带回来!您也要撑下去!若您不在了,她回来该怎么办!” 程慕知道,这个时候能让阁下撑下去的,也只有姬夜熔了。 只有她了。 “阿虞……阿虞……”苍白的唇瓣被血液染红,宛如抹了一层最烈焰的唇膏,颤抖的碰撞,孱弱的声音在冰冷的空间里游荡,“非死不离……非死不离……” 阿虞—— 如果我变成你的回忆,没有那个幸运,陪着你白首到老,执子之手,看庭院海棠,云卷云舒,也不能步履蹒跚的牵着你,看我们的儿女承欢膝下,那么在漫长冰冷的岁月里,请你用尽全力,将我忘记。 阿虞—— 如果你我一同变成回忆,那么在新的轮回中,再次相遇,请你一定不要先爱上我,因为这一次换我来奋不顾身的爱你! 阿虞,红尘悲苦,还好遇见了你! 浓密如扇的睫毛蓦然低垂遮挡住所有的光,紧抓着程慕的手也渐渐松开…… 程慕心如刀割,恐惧的喊了一声:“阁下——” 怀中之人,毫无反应,心跳像是在睡梦中随时停止。 诺曼岛。 姬夜熔躺在*上,淡雅的灯光下她清瘦的面容苍白无色,卷翘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呼吸似有若无。 医生来过,又走了。 此刻只剩下慕夜独自一个人坐在*边,幽深的眸光盯着她撞到墙壁的头,额角贴着一块白色纱布,另外一边皮肤光滑,曾经有的疤痕早已不见。 手指轻抚过那寸滑嫩的肌肤,嘴角一勾,意味不明的笑了:“他倒是真爱极了你,应该是找了不少皮肤专家将你的皮肤恢复原貌,真是煞费苦心!” 姬夜熔似乎听到他的声音醒来,缓慢的睁开眼睛,目光浅彻又冷漠,干涩的唇瓣轻扯:“安歌……” 现在的慕夜已经不是当初的连城,她不敢相信他会不去伤害安歌! “放心,她没事,我也不会去伤害她,毕竟这几年我也是拿她当亲生女儿疼爱的。”慕夜淡淡的开口,顿了下又道:“但我也留不得她在这里了。” 姬夜熔皱眉,以为他是想要对安歌做什么。 他的手放在了被子上差不多她小腹的位置,薄唇轻勾:“毕竟这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姬夜熔身子倏然僵冷,呼吸凝滞—— 成功了? 竟然……成功了。 慕夜捕捉到她眼底的讶异,深意的笑了笑:“成功了让你很惊讶?有什么可惊讶的?要知道我找得可都是最好的医生,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指望他们能做什么!” 她没有说话,贝齿紧咬着干涩的下唇瓣,只觉得心口被撕裂出一个很大很大的口子,鲜血涌动,痛入骨髓。 命运这一次终究还是背弃了她,眷顾了慕夜,让这样残忍的事发生了。 四哥,这一次……阿虞是真的回不去了。 看到她万般绝望的神色,慕夜眼底的笑越发的浓郁,他们越绝望,代表着自己越成功,内心便会有源源不断的块感。 “你说,他若是知道自己又一次要做小叔叔了,会不会很高兴?” 温柔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响起,传入姬夜熔的耳畔却比地狱还要冰冷!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193章 :时机未到,却是她救了他 “出去!” 他的话无异于在姬夜熔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了一层盐,疼的她近乎窒息。 简短的两个字似乎用了她毕生的力气才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话音落地,她闭目不再看,不再说,被这份残忍的现实打败,承受身体与心理上的折磨。 恨慕夜吗? 当然恨,她第一次恨到想要亲手,立刻杀了这个人! 但——还不能! 时机,还没到,她还要拖着这副肮脏的身躯继续隐忍,昼夜蛰伏在这个四哥找不到的地方,等待最好的时机,做完她应该做的事情! 慕夜不再多说什么话刺激她,起身道:“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吩咐佣人,不要饿坏了我们的孩子!” 他说完,转身走出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门口站着的仇天眼眸深邃的凝视他,疑问道:“你不怕她拿掉这个孩子?” 毕竟姬夜熔的身体体质很差,想要流掉这个孩子,太容易了。 慕夜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笃定道:“她不会,毕竟她还有很多在乎的人。” 比如安歌,比如兵鬼! 为了这些人,她再不情愿也要忍气吞声的活在自己身边。 仇天若有所思的点头。 慕夜想起什么,问道:“先生回来了没有?” “本来今晚就该到了,但是在岩城有事牵绊住,可能还要再等几天。”仇天回答道。 “因为买家的事情?”他问。 “这倒不是,好像是因为一些私事!” 既然是私事,慕夜也不好再多追问,转移话题道:“这几天让幻微盯着她,不要再出差池了。” 这里对外的电话通讯等等都经过复杂的重重加密,纵然是打出去的电话,对方就算是通过卫星定位也很难追踪到具体的位置,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小心为上。 连默和他想象的一样,在知道解毒剂是姬夜熔换的,宁可死也不注射,现在总统府内一定是乱成一团,甚至在外面已经有阁下病危的传言,现在程慕应该是顾不上姬夜熔了。 但是他不得不防着姬夜熔,这一路走来姬夜熔有多聪明,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一边防着姬夜熔,一边倒也觉得她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毕竟她有太多的弱点被自己捏在手里。 仇天点头:“我会吩咐下去。” “让幻微老实点。”慕夜想到幻微那火爆的脾气,担心她忍不住伤到了夜儿,又补充一句。 “放心,幻微再冲动,也不敢伤害你的女人!”仇天见他如何在乎一个女人,有些无奈。 你的女人,四个字让慕夜眸光瞬间黯淡了。 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口阵阵紧缩,如果可以,他很想让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女人。 只可惜,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这一切都是拜连默所赐,他的人生彻底毁了,腐烂发臭了,他自然也不会让连默的人生会有多光彩! 既然大家都错了,那么就一起*无边的地狱,看那罪恶的孽火燃烧至灰烬。 总统府。 连默躺在*上,血迹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似有若无,像是随时会消失了一样。 颜惜凝重的眸光看向慕夜,声音低沉:“你怎么可以不穿隔离服就进来,万一被感染了……” “如果阁下都不在了,你认为我们这些人还能活吗?”没等她的话说完,程慕漠然的打断了。 在这个黑到看不见底的政圈里,阁下一旦有什么,M国的政治就等于重新洗牌,死伤无数,而他们这些追随阁下的人,绝不会被容于世。 所以现在会不会被病毒传染根本就不重要了。 “我们给阁下注射解毒剂吧!”颜惜沉默许久,再次开口,“阁下撑不了多久,我到现在还没办法彻底分析出解毒剂的所有成分,我怕……” 颜惜第一次对自己这般的没有信心,她怕自己在这场时间的赛跑中输给了阁下,输给了时间,也输给了命运。 尤其是她怕程慕被病毒传染,自己却救不了他。 程慕薄唇紧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神色凝重,深谙不定,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咚咚—— 突然身后传来叩门声,程慕和颜惜一同回头看,云璎珞戴着一顶黑色的小礼帽,穿着绛紫色的大衣,提着包站在门口。 程慕和颜惜的脸色皆是一变,对视了眼:她怎么来了。 程慕的腿还没复原,颜惜转身走向门口,输入密码,门打开她走出去,“云夫人,您——” 话还没说完,云璎珞看到她身后的门即将关门的时候,动作迅速伸手抵住了门。 颜惜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紧张道:“云夫人,您不能进去,会被传染的。” 云夫人恍若未闻,大步流星的走进去不说,还直接往连默的病*前走。 “云夫人——”颜惜拦不住她。 程慕给了一个眼神给她,示意她算了,这件事隐瞒不住,云夫人想知道就知道,想看就看,既然她都不怕被传染,他们又何必担心。 云璎珞站在病*前,眸光灰暗复杂的凝视着像是快没有呼吸的连默。 这个画面她在脑海里想过不下千百次,心里一直认为只要连默死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过去受到的那些屈辱和不堪都会随着他一起消失。 可原来不是。 因为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连臻和那个女人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她至死难忘…… 只是,只是再也不能将这一切都推卸在连默的身上了。 看着他快死的样子,她的心里丝毫没有解脱的块感,反而更加的沉重。 一旦连默死了,带给连家,带给整个M国多大的震动和混乱是不能估量的!所以他不能死,在没有下一任的总统继承人之前,他得活着,为这个国家负责,为所有的国民负责。 连臻,你一生坏事做尽,爱着一个毁了我毕生幸福的恶毒女人,可你们却有一个愿意为你们赎罪的好儿子,这到底是你们的幸,还是你们的孽?! 云璎珞屏住呼吸几秒,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一支针管,包放在旁边,从锦被里拿出连默的手臂,直接将针管刺进他的肌肉里。 颜惜一惊,想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云璎珞的动作突然又迅速,像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 “云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阁下他已经……”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云璎珞打断了,“这是解毒剂。” 云璎珞将针管拔出,空掉的针管直接扔在了*头,眸光没有情绪的看着连默,“我要是想他死,二十多年前他就死了!” 用不着等到现在,更用不着在他快死的时候,再来多此一举,看着他死不就好了! 恨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救了他! 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程慕敛眸看向云璎珞,“您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知道连城的所作所为,知道阁下的危在旦夕,知道姬夜熔是为了阁下所以跟着连城离开! 既然她早就有了解毒剂,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那样的话,姬夜熔也就不必跟着连城走,阁下更不会…… 云璎珞眸光与他对视上,像是知道程慕心里在想什么,波澜不惊道:“如果我不配合他的计划,让他顺利的带走姬夜熔,他是不会将解毒剂给我的。” 连城设计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当着连默的面,把姬夜熔带走,让连默痛不欲生。 她若不配合,连城又怎么肯把解毒剂给她,而且……她亏欠这个儿子太多了,他想要姬夜熔,她没办法不答应! “您……是怎么知道的?”那时候阁下经常高烧,在察觉到不对劲,颜惜给他抽血做了化验,这才发现阁下身体里有了不知名的病毒,甚至没有抗病体,所以阁下才说那么多伤人的话就是为了让姬夜熔远离他。他怕自己会再次情绪失控伤害到她。 如果姬夜熔是因为对阁下太过了解发现端倪,那云夫人又如何得知? “我知道很奇怪吗?我虽然是老了,但我还没眼盲心瞎,你们做的那些事以为我看不出问题吗?”云璎珞反问道。 频繁出现在镜头之下却又都是提前录制好的,之后对外宣称感染风寒需要静养,但不会影响到工作;这一切都恰巧都发生在连城的回来! 连默那么在意姬夜熔,却在连城回来这么紧要关头将姬夜熔独自丢在夜园,她岂会不怀疑这其中的阴谋利弊! 所以她去酒店找了连城。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194章 :心甘情愿,最伤不过生离 在酒店的房间里,云璎珞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向连城,不,应该是慕夜问出。 她的心底不愿意将这一切异样变化和慕夜联系起来,但所有的一切却都是在他回来之后发生的,这让她怎么能不觉得奇怪,把事情和慕夜联系起来! 慕夜神色淡然处之,看着云璎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轻声道:“如果我告诉你,连默已经时日无多,而我是这个世界唯一能救他的人,你要怎么做?” 云璎珞当下心头一震,原来一切真的都和慕夜有关,真的是他。 自从慕夜回来后,她看着慕夜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见以前的那个连城,现在的慕夜虽然与连城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声音,但真的不是她的连城。 她的连城不会变的如此狠毒残忍! 你姐姐连景能和D&K合作,也是因为你,对吗!”云璎珞抱着心底最后一丝期待问他,她希望不是他。 只要他说不是,她就相信。 慕夜不答反问:“既然你已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为什么啊?”云璎珞看着他,眼神里充满困惑,恨铁不成钢,“你恨我那样逼你,是我的错!妈妈和你道歉,什么都能依你,从此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再逼你!可你为什么要和D&K扯上关系?背叛你的家族,背叛你的国家,背叛你的国民……” “那是连默的国民,不是我的!”慕夜脸色倏然一沉,阴冷打断她的话,“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当什么总统!” “你究竟想要什么?”云璎珞声音艰涩,颤抖。 “我想要带姬夜熔走。”慕夜毫不迟疑的回答,顿了下,又道:“当着连默的面!” 云璎珞一怔,他做出这么多的事就为了一个姬夜熔? “连默不会让你这样做,姬夜熔也不会跟你走!她根本就不爱你,你为她做出这么多事,值得吗?” “她会跟我走,心甘情愿的。”慕夜想到那样一个画面,薄唇不由的扬起了阴冷的笑。 云璎珞看着他如今这番模样,真的是痛心疾首,若时光倒流,一切重新来过,她一定不会再逼连城和柳若兰在一起,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不要母亲了?!”她看着他,眸光悲痛。 这一生她什么都没有,丈夫不爱,女儿不认,就连最心爱的儿子,也不要她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一无所有。 慕夜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眼底里闪过一丝悲凉,随之无所谓的笑笑:“连城早已死在当年那个夜晚里,现在活着的是慕夜!” 心里知道是这样,可亲耳听到他这样说,心还是被撕裂般拉扯着,崩裂出无数道伤痕,鲜血渗出,痛彻心扉。 这么多年的执着和仇恨,究竟给自己带来什么? 连臻是死了,连默如今性命垂危,而她呢? 她也失去了心爱的儿子。 “如果你愿意回头,我还能……” 不等她的话说完,慕夜已经冷漠的打断她,“我早已回不了头。” 利落的话语一出,云璎珞眼底的水雾猝然夺眶而出,两道清泪闪烁着破碎而又无能为力的光。 慕夜没有安慰她,也没有给她递纸巾,只是等她平复崩溃的情绪。 云璎珞抹去自己脸上的泪,饱含沧桑的眸光凝视他,声音笃定:“把解毒剂给我!” 慕夜眼眸一掠,诧异乍现,他没想到她居然要解毒剂! 她竟然要救连默! “你忘记了他和他母亲给你带来的那些痛苦?”慕夜胸腔有着一股怒火在燃烧,他没想到不但姬夜熔站在连默那边,现在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要帮连默。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些伤害与耻辱,但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杀了连默!”云璎珞声音沙哑,悲哀的眼神坚定不移的与他对视,“连城,你逃避了你的责任和使命,现在连默背负着这样的使命,所以他不能死!我纵然再恨那个践人和连默的存在,但我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正在做着让后人唾骂,所不齿的事! “呵!”慕夜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这些家国生死早已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只想去做自己想做的,其他的并不在自己担心的范围之内。 “把解毒剂给我!”云璎珞盯着他又说了一遍,态度坚定。 慕夜身子往后倾斜,惬意的靠在了沙发上,轻声反问:“若我就是不给呢?你要杀了我吗?” “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云璎珞摇头,慕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是怎么都下不了这个手的,“我不会杀你,但连默死了,国家打乱,我自是罪人,以死谢罪!” 言下之意,连默死了,她也不可能活着! “你——”慕夜眼眸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脸色一阵青白,心头被什么狠狠的撞击,痛楚瞬间蔓延是四肢百骸。 四目相对,无声的对峙,对于最后那一点亲情的拔河,谁也不退让。 沉默良久,慕夜深呼吸“好,好……我可以将解毒剂给你,但你也必须配合我,让我带走姬夜熔!” 云璎珞片刻迟疑,明知道这样会让连默痛不欲生,却还是点了头! 在一个国家和一个姬夜熔之间选择,云璎珞选择了国家,选择了保全连默! 慕夜将解毒剂给云璎珞,对她只说了一句话:“这支解毒剂给你以后,从此我们再无关系。” 他与她断绝母子关系,两不相干。 离开房间的时候,慕夜没有送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璎珞走到门口,手握住冰冷的金属,忍不住的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酸楚瞬间涌上心头:“城儿,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回头,我都会原谅你,保护你,你永远是我最心爱的孩子!” 慕夜身子隐隐一僵,没有说话,亦没有侧头去看向她。 云璎珞眸光涌上潮湿,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中等待良久,她最终走出去,关上了门。 刹那间,泪如泉涌,难以抑制。 诺曼岛。 慕夜安排人送安歌离开,慕安歌不断的哭闹,不愿意离开爸爸妈妈,不断和慕夜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慕夜神色漠然,无动于衷,吩咐仇天将她抱上车,送走。 慕安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仇天拎进车子里,不断的喊着妈妈,妈妈…… 姬夜熔站在窗户旁边,看着这一幕,心被什么撕扯着,很痛。 她知道这一切做对安歌来说是一种伤害,会让安歌以为自己不要她了,但是没办法,安歌必须走。 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谁也不能确定慕夜就一定不会伤害安歌。 安歌留在这里,只会让慕夜牵制住自己,只有离开,自己才能心无牵挂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有让她离开,程慕才有机会随着安歌这条线索找到这里! 车子载着安歌越驶越远,她久久的伫立在窗口,眼底一片苍凉。 慕夜上楼,幻微守在门口,看到慕夜恭敬的鞠躬,门是开着的,他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口的姬夜熔,墨眉微敛。 快步走过去,关上了窗户,将所有的冷风隔绝在外。 “已经是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温雅的嗓音透着关切的责备。 姬夜熔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到*边坐下,低头不说话。 慕夜皱眉,“你打算这辈子都不和我说话了?” 她掠眸看向他,声音冷冷的响起:“当初你救我,也是一个圈套对吗!” 根本就没有什么渔夫,一切都是他捏造的,那个诊所,那里的医生全都是他安排的一场戏。 “是。”慕夜毫不犹豫的点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你在海底失去意识,是我派人把你救上来,又在你快要苏醒的时候转移到那个小诊所。” 她已经不会再感觉到意外了。 以前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慕夜能找到自己,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的连默却找不到。 原来这一切都是慕夜布的局。 “我累了,想休息。”没有血色的唇瓣轻抿,言下之意很明确。 慕夜知道她是不想看到自己,此刻也不勉强她,更何况他也有很多事要做,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后离开了。 姬夜熔听到关门声,眸光侧头看向窗外耸立的那两栋楼! Azrael的研究就在那里,她要想办法让慕夜带自己进去。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195章 :找到她了,诺曼岛有主人 连默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清冷,程慕和颜惜都不在,脑子里有一根神经像是紧绷着,扯着痛;伸手揉了揉,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坐在*边椅子上的人,动作一顿。 她,怎么会在这里? 云璎珞看到他醒来,没有关心,也没有担心,神色淡淡的,与往常无异。 连默撑着自己坐起来,幽邃的眸光看向云璎珞,声音沙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救了你,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云璎珞淡漠出声。 “你救了我?”连默神色微怔,想到什么,眼底的光一掠,“你早就知道了?” 云璎珞没有回答他的话,起身,低眸看着他,声音清冷笃定:“我救你,不是因为我接受了你的存在,而是我不想成为历史罪人,还有——” 声音顿住几秒,再次响起时,绝然无比,“我要你放连城一条生路!” “你觉得这可能?”连默脸色倏然一沉,寒冽迸发。 连城做了这么多事,硬生生的将阿虞从他的身边带走,他怎么可能会再放过连城! “连默,你别忘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和你的母亲而起!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求他还活着!你已经杀了你自己的亲哥哥一次,你不能再杀他第二次!” 云璎珞盯着他的眼神虽然没有以前那抹恨意,却也没有温柔可言。 毕竟连默的存在代表着连臻曾经对她的残忍至极,能不再憎恨,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连默沉默了。 “只要他能活着,有些你想知道的事,在适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你!” 她的声音响起,连默抬头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不解与疑惑,只听到她又说:“比如你亲生母亲的事!” 连默的身子猛然一僵,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深谙不定与复杂色。 云璎珞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 连默浓密如扇的睫毛低垂遮挡住眼底的所有情绪,就这样沉默了很久,掀开被子下*,虽然已经注射了解毒剂,可是身体还很虚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软无力。 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走出病房,刚走到电梯口,上来的电梯,银色的门缓缓而开,站在电梯里的人是程慕。 “阁下,您醒了。” 下一秒就走出电梯扶住了他,“您不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 “手机!”连默幽深的眸光盯着他,紧张道:“阿虞给我打电话了,手机有记录,也许能找到她在哪里!” 说到这个—— 程慕从口袋里将他的手机拿出来,“我已经查过了。” 连默拿过手机,紧张的问道:“找到她了?” 程慕摇头,“号码打过去是空号,而且经过特殊的加密也无法追踪到曾经出现过的地理位置!” 连默的眸光瞬间暗淡,心头唯一的希望瞬间泯灭掉了。 难道注定他再也找不到阿虞了?! “阁下,您不用太担心。夜熔曾经和我说过,要我等她的消息,不管她在哪里,等到合适的时机,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消息传递给我!不但能去救她,还能彻彻底底的清剿D&K!而且陈速也一直在追查,相信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 D&K宛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每次他们都以为能彻底清除这个毒瘤,结果却是狡兔三窟,D&K宛如野草,纵然烧成灰烬,却依然春风吹又生;这一次姬夜熔跟连城走,不仅仅是为了拿解药,也是为了彻底清剿D&K的这个毒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姬夜熔明知道有多危险,很有可能有去无回,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不止是为阁下,也为了那些被D&K害死的军人与无辜的人。 她的心里,到底是装了阁下,也装了这个国家。 因为这个国家,是她所爱的人一生的责任! 连默拂开他的手,不要他的搀扶,转身后背靠着墙壁,挺拔的身子此刻颓然的靠着墙壁缓缓往下滑落,最终坐在了地上。 “阁下……”程慕蹲下身子,知道他是担心姬夜熔的安危,但此刻也说不出更多可以安慰他的话了。 连默沉默许久,眸光黯淡的盯着地面上反光的点,紧抿着没有色彩的弧度松开,沙哑的嗓音轻轻的响起:“程慕,我有一种直觉。” 程慕皱眉,没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充满悲伤的在耳畔响起,“我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这一次我是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她!” 如果再也见不到阿虞,他生命中唯一的那抹温暖和光都消失不见了…… 那么,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程慕听到他这样的话,心头一紧,沉重的快要无法呼吸了,想要说点话安慰他,到嘴边除了“阁下,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这句,他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其他任何言语安慰阁下了!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一次比五年前更加的凶险万分,姬夜熔能平安无事回来的几率太小,太小;但是在心里还是要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希望命运不要对阁下和姬夜熔这么残忍…… 他们还没有好好的相爱过,怎么可以就这样的结局。 连默没有再说话,低着头,颓然的神色,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冰冷,在一寸一寸吞噬人的意志与希望。 * 姬夜熔自从被确认成功受孕以后,慕夜对于她的饮食显得格外在意与关心,一日三餐都是让专家列的营养餐单让佣人按照餐单准备。 水果,鲜榨果汁,点心也是有严格的标准,到规定的时间不管姬夜熔有没有胃口,佣人都会送到她面前,要亲眼看着她吃下去。 姬夜熔的胃口本就小,加上情绪的问题,根本就没胃口,一天还要吃这么多次,本来没什么妊娠反应,在这样的情况持续一周后,终究忍不住的吐了。 翻江倒海的似是要将整个身体内脏都吐出来,就连慕夜端给她的一杯牛奶,她闻到味道都想吐。 慕夜看她吐的那么厉害,倒也不逼她多吃了。 这些日子姬夜熔一直都留在房间,房间的门半步都不愿意出,也不说话,想到医生的话,要带她出去走走,否则迟早憋出病来。 “我带你出去走走!” 姬夜熔手按住心头的恶心感,眸光漠然的扫向他,冷冷道:“去哪里?” 慕夜想了想,道:“来这里这么久,我还没带你参观D&K的基地,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 姬夜熔垂眸没说话,慕夜却知道她是想去的,因为这些天她发呆的时候看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那两栋大楼。 慕夜吩咐佣人给她拿了一件保暖的大衣,出门前帮她穿上,因为距离挺近的,慕夜牵着她的手,要带着她走过去。 姬夜熔下意识的甩开他的手,现在他的肢体碰触都会引起她的不颤而栗,一股恶心感。 慕夜倒也不勉强她,似乎因为她的怀孕,对待她的态度比之前温柔很多,又变成以前的慕夜,对她事事顺从。 但姬夜熔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走去的路上,姬夜熔想起一个问题,“我记得……诺曼岛好像不是一个荒岛。” 慕夜笑着回答,“诺曼岛当然不是荒岛,它是有主人的!” 姬夜熔迎上他深谙不定的目光,心头一紧:“诺曼岛是属于你的!” 慕夜点头:“这座岛屿是我十八岁生日,父亲送给我的礼物,当时我没想好要拿这座岛做什么,便一直荒废着,也从来都没看过!后来纪湘君知道有这座岛的存在后就偷偷的将D&K最大的基地建造在这里!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又是在我的名下,谁又能想到最大的犯罪集团D&K最终的基地会是在曾经的皇太子名下的岛屿上!” 这恐怕也是连默和程慕他们万万没想到的地方。 姬夜熔没有在说话了,心里想着若是连臻总统当初知道会是如今这样的景象,还会将诺曼岛送给连城吗? 走到大楼前这次进去倒不用搜身检查了,慕夜用自己的掌纹开门,带着姬夜熔进去。 乘坐观光电梯缓缓而上,不同的楼层有不同的人在忙碌。 姬夜熔一路走过来注意到了,这看似平常的警戒其实一点也不简单,除了监控,手持重型武器的佣兵,还有红外线和温度探测头,这里的安全级别怕都要超过了总统府。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196章 :两份礼物,他算什么男人 慕夜带着姬夜熔参观科研大楼,见到几个闻名世界的病理学家,生物学家,药理学家等等。 如果不是亲眼在D&K的基地看到这些人,姬夜熔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些看起来非常正义的专家们,竟然一直在帮D&K做这些危害人类的勾当。 他们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衣冠楚楚,但在姬夜熔的眼里,与衣冠*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对于Azrael的研究已经很成熟了?”姬夜熔站在玻璃门外看着实验室里的那些人,还有桌面放着一根根试验管,心里在想现在必须要确认,他们对于Azrael到底掌握了多少! 慕夜双手放在口袋着,看着那些赫赫有名的专家门,薄唇轻抿:“哪有这么容易,想要研究出一支成功的Azrael的比想象中要难上万分!他们用了毕生的精力与智慧,到目前为止也就研究出两支Azrael,一支被连景用在了连默身上,还有一支留在这里做数据分析,相信很快他们就能用得到的精准数据,研发出更多的Azrael,到时候别说M国,整个世界都将要为我们所控制!” 姬夜熔面色沉静,黛眉轻蹙,眸光看向他:“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控制整个世界? “夜儿,Azrael一旦成功卖出去,我们就是唯一拥有Azrael解毒剂的人,到时候不管是什么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臣服于我们的脚下!我们,即将成为主宰这个世界的神,难道这不比做一个国家的总统更加至高无上?” 慕夜眼底闪烁着阴鹫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权利,对于掌控世界的强烈渴望。 疯了! 他真的是疯了! 姬夜熔看着他清俊的脸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无害,陌生的令人不寒而栗。 人就是人,怎么可能变成神。 “D&K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来到诺曼岛除了慕夜,见到的也就是仇天和幻微,幕后老板迟迟没有露面。 这个人,隐藏的真的是……太深了。 “这个人我不会告诉你!除非老板自己愿意献身!不过——”慕夜话语顿了下,看着她的眼神里写满戏谑:“这个人,你倒也认识!” 姬夜熔眉头微蹙,心头一紧。 这个人,自己竟然认识! 到底是谁! “夜儿,表面看似越是毫无关联的人,往往越是那个最接近真相的人。”慕夜饶有深意道。 姬夜熔还没来得及问他更多的信息,仇天突然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俯身凑在慕夜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慕夜点头,眸光看向姬夜熔,“你先回去休息,我有事情处理。” “幻微,送太太回去!” 一直跟在身后的幻微面色沉冷,锐利的眼神不善的盯着姬夜熔,“走吧,太太!” 姬夜熔走向了电梯,幻微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她们走进一个电梯,往下降落的时候,旁边的电梯正好从下往上升,两部电梯平行的擦肩而过,姬夜熔透过中间的玻璃看到那边的电梯隐约看到三个人,中间的身影被挡住了,她看不清楚。 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她觉得站在那部电梯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D&K的老板! 自己见过,可到底是谁! 脑子里一片混乱,所有人的面孔在脑子闪现,每一个人都很有可疑,却每一个人都似乎不可能! “是你们老板回来了?”姬夜熔侧头问身边的幻微。 幻微凶狠的眸光瞧着她,冷笑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这样回答,姬夜熔心里已经有数了。 电梯门缓慢的打开,慕夜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面带浅笑,“你终于肯回来了!” 来人面色不好,声音沉冷:“你不该告诉她那么多。尤其是关于我的身份!” 慕夜不以为然的笑,“她不会知道你是谁,纵然知道了又如何?你以为她会有机会活着踏出诺曼岛一步?” 言下之意,姬夜熔此生不可能离开诺曼岛,除非……死! 来人一笑,眸光盯着他,淡淡道:“湘湘果然没看错人,你狠起来,真的是无人能及。” 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下得了手,这是一种何等的残忍与冷血。 慕夜勾唇意味不明的笑笑,“比起你我算得了什么!” “呵!”他低低的笑起,声音阴冷无比,“我舍得湘湘不过是因为她挚爱的人,由始至终是你。你占了她的心,我占着她的身,我们都不过是各取所需!” 慕夜沉默了,不再说话。 总统府。 连默自从注射过解毒剂后,身体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可以处理事务,也能出现在大众眼前,将之前总统病危的流言用现实击碎。 顾明希给他打过一通电话,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夜熔怎么样了! 连默拿着电话沉默,迟迟没有说话。 在顾明希再三询问的情况下,他只是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M国就拜托给你们了,你和龙裴很幸运,有一双好儿女!” 纵然他不在了,以龙离非和龙子琦的优秀,将来定然能成为人中龙凤。 将M国的未来交给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想必云璎珞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毕竟那两个孩子都是明希的。 他真的很羡慕顾明希和龙裴,在经历那么多的风雨阻隔,上一代人的爱恨纠葛之后,还能厮守终生,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而他和阿虞,什么都没有了。 连默放下电话,陈速敲门而入。他的眼神立刻射向陈速,迫不及待的追问:“有消息了?” 陈速摇头,“他们的行踪太隐秘了,根本就追查不到。我想,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了M国境内?” 连默皱眉垂眸思考,良久后摇头,“离开国境内的可能性不大,D&K在国外的几个根据地之前都被摧毁了,他们一定还有根据地,而且一定会在国内!” “为什么会是在国内?”陈速不明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连默看向他,脑子里想到什么,立刻拿出M国的地图,“之前他们的根据地都是选择荒岛,这次也很有可能是个荒岛,你带人去把几个无名荒岛都排查一遍,另外如果从D&K这方便查不到任何信息,你们可以从慕夜和慕安歌这两个人方面入手,从他们出现过的地方开始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阁下!”陈速点头,立刻转身离开办公室。 陈速离开,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冷清而寂静。 他起身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这偌大的城市,繁华喧闹,可他的心空落,荒凉。 思念成疾,蔓延至他每一个细胞,烧伤着他每一寸肌肤,没有一处完好。 紧攥成拳头的手狠狠的砸在了玻璃窗户上,愤然又着急。 阿虞,你到底在哪里! 阿虞,你还好吗? 他有没有为难你,让你痛,让你哭? 有没有像我一样,温柔呵护你,仔细妥善的照拂你? 而你又会不会像对我一样,也会对他……心软慈悲?! 时间拖的越久,就代表着能找到姬夜熔的几率越来越渺茫,连默表面看起来与平常无疑,照常工作,处理政务,但程慕明显能看出来,他的情绪一直很消极,每天休息的时间不到2个小时,把自己当成了工作机器,不断的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意识和思想。 程慕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放空下来,一旦放松自己,他便会忍不住的想姬夜熔。 想起她时,阁下的心大概不亚于烈火焚烧,痛不欲生。 诺曼岛。 姬夜熔的孕吐并没有随着时间和那些食物的减少而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有时半夜睡着睡着就会被胃里的恶心感给惊醒,跌跌撞撞的跑去洗手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得干呕。 姬夜熔心里在想,也许是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了自己对他的存在有多厌恶,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折磨着自己。 以前她不懂云璎珞为什么那么痛恨连默的存在,现在她隐隐能够理解云璎珞的感受了。 自己怀着的是自己和连城的孩子都如此不能接受,更何况云璎珞当初怀的还是自己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心里有多痛就会有多恨! 慕夜走进来,看到她蹲在马桶干呕,额头布满细碎的汗珠,脸色苍白宛如一张白纸,很是辛苦的样子,走过去轻抚着她的后背,“怎么会吐的这么严重?” 这样的情况持续好几天,问医生说只是正常的妊娠反应,也没办法解决,只要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可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每天看她这样吐的比吃的还多,慕夜也是颇为苦恼! 姬夜熔没有说话,深呼吸,稍稍压制住心头的那股恶心感。 慕夜扶着她到洗手池旁,洗了一把脸,漱漱口,又扶着她回房间坐到了*上。 慕夜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明天我让医生开一点止孕吐的药,这样吐下去也不是办法。” 别人怀孕是越来越显韵味,渐渐胖起来,她倒好,越来越清瘦,单薄的好像大一点的风就能将她吹走。 姬夜熔安静的喝水,不说话,低垂的眼帘遮挡住眸底的光,安静的毫无生机可言。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吩咐佣人给你准备。”他坐在*边,温声询问,体贴关心的好像他们真的是恩爱的夫妻。 姬夜熔没有说话,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给他。 慕夜神色有两秒的不自然,薄唇轻抿又说道:“不要总是憋在房间里,多出去走走,医生说这样对你和孩子都好。” “我能去哪里?”一直沉默的姬夜熔终于开口,也许是因为刚干呕的太厉害,嗓子有些疼,声音沙哑! “诺曼岛没有你不可以去的地方。”慕夜温柔的回答她。 姬夜熔眸光一掠,盯着他:“包括研究大楼?” 慕夜微怔,反应过来,点头:“想去就去吧!” 他的反应倒是让姬夜熔蹙眉了,他对自己是真的不防备,还是…… 慕夜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我既然敢让你自由走动,自然是确定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可能成功!你想要利用安歌传递消息,你以为我会准?” 姬夜熔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的起伏,紧张的坐直身体,“你对安歌做了什么?” “别这么紧张!”他笑语宴宴,“你让安歌离开诺曼岛不就是想要让程慕顺着安歌的线索来找到我们!你能想到的,我又怎么会想不到!安歌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连默他们找不到她的,也不会找到我们!” 失败了! 姬夜熔拿着水杯的手无声收紧,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慕夜心思缜密,怎么可能会轻易让程慕找到安歌,再顺着安歌找到这里来。 看样子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慕夜伸手想要轻抚她的脸颊,姬夜熔下意识的撇开头,避开他的手。 指尖僵硬在半空,慕夜倒也没有勉强她,淡淡的笑道:“好好休息,明天我会送你一份,不,应该说是两份礼物。” 礼物? 姬夜熔心里咯噔了下,总觉得他口中的“礼物”不可能是什么好的东西! 慕夜看着她,嘴角轻勾,笑容深谙,阴冷。 翌日。 姬夜熔起*,早餐用的很少,一片面包,一杯清水,再多完全吃不下。 慕夜像是一大早出去了,从外面回来,见她刚好用过早餐,笑道:“你跟我来!” 上前抓住姬夜熔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带着她去了二楼的一间放映厅。 放映厅里没有开灯,一片灰暗,姬夜熔被他强行按压在椅子上坐下,慕夜坐在她的身边。 “你到底想做什么?”姬夜熔蹙眉,语气很冷。 “送你第一份礼物!”昏暗中他的声音蕴藏着淡淡的*溺,“别着急,好戏刚刚上演。” 话音刚落,面前的原本黑暗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画面有些凌乱,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姬夜熔坐在位置上等了好一会,屏幕终于清晰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像是在某个居家的地方。 客厅有家具,地板上躺着两个男人,满地的血迹,摔碎的东西,一片狼藉。 镜头从客厅往楼梯口处去,一路到二楼,此刻音响里传来女人惊慌失措,充满恐惧的声音:“你们想做什么?放开我,走开……别碰我……” 镜头里的门被一只手推开,房间里一片凌乱,房间里铺着白色的地毯,映着肮脏的脚印,一个女人被三个男人按在地板上,身上的衣服正在被男人撕扯开。 “求求你们别碰我……放开我啊……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啊……” 镜头越拉越近,女人哭泣绝望的容颜越发的清晰。 当姬夜熔看清楚女人的样貌时,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脱口而出:“柳若兰!” 下一秒,她侧头看向神色无动于衷的慕夜,“你想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派人去找柳若兰! 慕夜眸光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像是在享受一场很美好的电影,开口话却是对姬夜熔说的:“她曾经让你很痛苦,不是吗?我现在不过是小惩大诫,你不应该高兴看到曾经的仇人被欺凌的画面吗?” “柳若兰曾经那样对你,连默却连为你出气都不敢,他算是什么男人!我就不一样,夜儿,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折磨所有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静谧如死的空间里不时传来绝望的哀嚎声,撕心裂肺,哀转久绝。 姬夜熔听不下去,更看不下去,宛如在看一场恶心的黄色影片,她起身就要走。 臀部还没有离开椅子,肩膀上多了一只手用力压着她,声音冰冷,命令道:“坐下!” “连城!”姬夜熔眼神看向他,胸腔里燃烧起一股愤怒,直呼他的本名! “坐下,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慕夜侧过头,阴测骇人的眼神看向她,不染一丝情绪与温度。 姬夜熔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堪入目的画面,但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喘气声在耳边此消彼长。 此刻她真的恨不得变成安歌一样,丧失听力! 姬夜熔没有开口为柳若兰求情,因为没有用的,连城已经彻底疯了,没有任何的理智,再多的求情也是徒劳无功。 时间变得格外煎熬与漫长,每一分钟都让她觉得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难受的快不能呼吸了。 灵敏的听觉让她知道屏幕里发生的事情每一个步骤,光是听声音已经让她感觉恶心至极,宛如有一只手在她的胃里搅个天翻地覆! 最终,她忍不住,侧头吐了起来。 之前吃的面包,喝的水全吐出来,连同黄水都吐出来了。 慕夜神色淡漠的看向弯腰呕吐的她,微微的蹙眉,语气无奈道:“怎么又吐了?看到自己的仇人被报复,不应该很高兴吗?” “咳咳,咳咳……”姬夜熔咳嗽了两声,回头看他的五官在荧屏的白光衬托下显得阴冷无比,残忍的令人发指。 “连城,你根本就不是人!”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而出。 因为没有人会像他这般没有人性与血性! 慕夜似乎听到她在赞扬自己一般,薄唇晕开笑容,淡淡的嗓音道:“夜儿,以德报怨早就过时了,现在是以暴制暴的时代!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不管是连默还是柳若兰,你看,我将他们折磨的多惨啊!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姬夜熔眉心紧抿,宛如看着一个*的眼神盯着他:“感谢你什么?感谢你眼睁睁的看着我断了一条腿?感谢你让连景在我的脸上留下那么羞辱的两个字?还是感谢你利用了纪湘君,连景木梵那么多人,让我和四哥痛不欲生?还是我该感谢你硬生生的将一个孽种塞进我的身体里?” 面对她的怒斥,他只是皱眉,淡淡道:“看样子你似乎不太喜欢我送你的这第一份礼物?” “连城,你口口声声说是要报复伤害我的人,可你知不知道,现在伤害我最深的人,是你!你要怎么报复你自己?” 姬夜熔的声音有气无力,耳边那些吵杂恶心的声音更是深深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197章 :身心俱冷,四哥没事就好 “不!”慕夜摇头,温热的眸光凝视着她,薄唇轻启,“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你根本就不配说好这个字!”姬夜熔切齿,手指紧紧压在胸口,那股翻涌的恶心感让她压抑的很难受。 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好”! 慕夜蹙眉,探究的眼神看着她,思索片刻道:“你不喜欢我这样惩罚柳若兰?” 贝齿紧紧咬着嫩唇,没有说话。 她是讨厌柳若兰,恨过柳若兰,曾经对自己那么狠,又是连默心头的那个人,所以与其说是恨,倒不如是嫉妒。 嫉妒柳若兰是拥有连默深情的人,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一切,连默根本就没真心爱过柳若兰,曾经的那些芥蒂虽然放不下,但她也不愿意这样记着去憎恨一个人,太累了。 连默将柳若兰送出国外,让柳若兰终身不得回国,在国外孤独终老,这样的结果虽然称不上圆满,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此生她为了连默杀了很多人,暴徒,恐怖分子和那些将来有可能威胁到连默地位的人,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杀人的感觉,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的手中陨落,根本就没有块感,有的只是唏嘘和空寂。 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不愿意再让自己的手再染上一滴血,哪怕是再恨,她也不想去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去报复。 云璎珞也好,柳若兰也罢,她都没想过要这样残忍的折磨她们。 柳若兰再坏,曾经也是连城名义上的未婚妻,差一点就成为他的妻子,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柳若兰,这比杀了柳若兰更残忍! “你不喜欢我不这样做便是了,你别生气,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慕夜温润的嗓音响起,拿起手机拨通号码,言简意赅:“解决了吧。” 他掐断电话的同时,屏幕里的几个男人已经放开了柳若兰,其中一个人拿出消音枪,精准的朝着柳若兰的眉心开了一枪。 不着寸缕的柳若兰躺在地毯上,白希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淤痕,苍白的脸颊上沾满了泪珠和汗水,水雾氤氲的眼眸里写满了绝望与空洞。 子弹射进她的眉心,一抹红晕朝着四周晕开,一滴红色的血泪沿着她的眼角一直往下流淌…… 画面定格在这么凄惨的一幕,看得姬夜熔身心惧冷。 她不可怜同情柳若兰,但也不会觉得高兴,只是从心里深处觉得可怕与冰冷。 今天柳若兰的下场,也许就是明天的自己。 连城是疯了,他根本就没有人性了。 电影看完了,慕夜起身要扶她起来,“走,带你去看第二份礼物。” 手指还没碰到她的手臂,“啪”的一声被姬夜熔无情的挥开,声音寒冽:“别碰我!” 不要拿他那双不知道沾染多少鲜血的脏手来碰她! 慕夜脸色瞬间阴沉,在屏幕苍白的光晕衬托下显得更加阴冷,锐利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怒意渐深,却是在极力的隐忍着。 姬夜熔不再看他,手撑在扶手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出放映室,努力的克制住心头的恶心感。 沿着走廊回房间,需要经过一个半开放式的小客厅,当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客厅的身影时,步伐倏然顿住,身体渐渐的僵硬。 黯淡的眸光怔怔的看着那个人,眼底掀起了一片惊天骇浪。 “夜熔姐……”于莎从客厅走到她面前,眼眶泛红,潮湿涌动。 “你怎么来了?”姬夜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于莎,扭头瞪着慕夜的眼神,愠怒乍现。 慕夜神色淡然,薄唇噙着一丝浅笑:“这就是我送你的第二份礼物!你有孕在身,有于莎照顾你,陪你说说话,心情应该也会好很多!” “放她走,我不需要!”姬夜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眸光看向于莎,这个像妹妹,却又一直像姐姐般照顾自己和木槿的人。 木槿已经不在了,她不能再让于莎出事! 慕夜薄唇紧抿,没有答应。 “我叫你放于莎走!慕夜你到底想做什么?”姬夜熔扭头冷眸射向他,第一次毫不掩饰的迸发出自己对于他的恨! “夜熔姐!” 慕夜没有开口,开口的是于莎,她走到姬夜熔的身边,扶住了她的身体,“你别生气,我是自愿来照顾你的。” “于莎——”姬夜熔侧头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都不知道,她怎么可以来这样的地方。 “当初阁下收留我就是让我照顾你和木槿的,这么多年照顾你们早就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了。你们不在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做什么?”于莎眼眶里蓄满潮水,声音哽咽:“你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姬夜熔听着她的话,心中的酸楚瞬间翻涌,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情绪才这般的起伏不定,难以控制! 慕夜眸光平静的从她脸上移开,看着于莎道:“以后她就交给你照顾了,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决不饶你!” 画外音是姬夜熔若是敢有什么动作,他自然也不会绕过于莎。 慕夜说完,还有事便离开了。 于莎扶着姬夜熔回房间,看到她憔悴的样子,眼底的潮湿控制不住的在脸颊上泛滥,“夜熔姐,你又受苦了。” 姬夜熔低眸看着双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于莎,极力在隐忍着什么,薄唇轻抿,喃喃道:“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他派人去找我,说你怀孕了,需要人照顾,我放心不下……”于莎哭着回答,“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有事,夜熔姐,你要是有什么事,阁下该怎么办!” 姬夜熔和连默在夜园里的生活,点点滴滴,没有人看得比于莎更清楚,从最初的冷漠相对,到后来两个人温情相守,可现在他们却又远隔天涯,她看着都觉得心痛。 尤其是阁下回夜园,看着空荡荡的夜园,看到枯死的木槿花,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叫人看着真的,很心痛。 四哥—— 想到什么,她一把抓住于莎的手臂,紧张的问道:“四哥怎么样了?” “阁下好像没事,程秘书长陪他回夜园两次。”之后她也就没有见到过阁下了。 四哥没事。 四哥没事就好。 连日来悬在半空的心蓦然落地了,只要四哥没事,她就算是真正的了无牵挂,没有后顾之忧了。 总统府。 陈速将刚刚收到的消息立刻汇报给连默。 “阁下,刚接到的消息柳若兰和看守她的两名警卫员都死了,房子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而且夜园那边——” 他欲言又止。 连默剑眉倏然拧起,“夜园那边怎么了?” “夜园那边于莎失踪了!” “失踪?”连默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陈速点头:“是昨晚的事,没有任何的征兆和线索,她会不会是连城的人?” 连默摇头,笃定道:“于莎不是连城的人,她也不是失踪,肯定是被连城的人带走了。” 而且极有可能是自愿跟着那群人的,因为她想要去找阿虞! 柳若兰那边自然也连城的杰作。 这两个消息对于连默来说都不算是什么好消息,反而让他更加担忧阿虞的情况! 连柳若兰都不放过,谁知道连城发起疯来会对阿虞做出什么事情来! 阿虞! 放桌面的手不由的收紧,敛眸冷光凝聚的射向陈速:“我让你排查的几个荒岛没有消息吗?” “没有!”陈速低头,“对不起阁下,我们已经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排查每一座荒岛的情况,但是目前没有找到D&K的基地。” 没有? 连默眸光看向旁边放置的地图,如果不是在荒岛上,那么他们会躲在哪里才不会被人发现? 连城,不管你躲在哪里,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一定会把你揪出来! 若是你敢伤害阿虞分毫,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将你挫骨扬灰! 想到阿虞随时会面临到的危险,他的心时刻揪着,已经全然顾不得曾经答应过云夫人的要求——让连城活着!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198章 :我想他了,她没有时间了 诺曼岛。 于莎虽然说是来照顾姬夜熔的,但是姬夜熔的生活起居都还是慕夜安排的佣人在照顾,于莎只是24小时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晚上休息都是睡在姬夜熔房间里的沙发上,不管姬夜熔怎么说,她都不愿意离开。 慕夜对此虽然有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本来找于莎来就是为了陪姬夜熔的,再者他这几天似乎很忙,也不是每天都过来的。 半夜,姬夜熔又被一股恶心感惊醒,来不及开灯,赤脚跑去洗手间,将胃里没消化的食物如数全部吐出来了。 于莎被惊醒,起身开灯,走进洗手间,看到她蹲在马桶前吐的那么辛苦,心疼,却无能为力。 姬夜熔蹲的腿都麻了,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眼眶湿漉漉的,尽是孕吐的生理反应。 “夜熔姐,别坐在地上,会着凉。”于莎弯腰就想要扶她起来。 姬夜熔坐在地上没动,神色苍白而呆滞,眸光呆滞的看着光洁的地面,没有血色的唇瓣轻轻的颤抖,声音幽然而出:“我想他了……” “谁?” 于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到什么的时候,眼眶猝然湿润了。 “夜熔姐……” 于莎蹲在她的身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甚至连触碰她都有些胆怯,生怕自己一碰,她就会碎了。 其实在醒来之前,姬夜熔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靠在连默的怀中,静静的与他一起穿越泥泞,满心的温暖与平静,毫无恐慌。 可是梦醒,温暖消散,只有一室的冰冷与荒凉,因为他不在自己的身边。 原来,这世间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身边,却在我的心里。 “我真的很想很想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想听他叫我阿虞,想看他坏坏的笑,想和他拥抱……”有气无力的声音幽然响起,越发的小声,颤抖。 空洞的眼睛没有看于莎,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边说着,一边眼眶的潮湿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我真的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就是不可以呢?” 声音嘶哑,弥漫着浓郁的悲凉。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究在这一个冷清静谧的深夜崩溃了。是因为知道他没事也好,是因为这种宛如坐牢的日子也罢,她的情绪真已经压抑到了极致,感觉很辛苦,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快不能呼吸了。 她是很强大,很坚韧,可是再强大坚韧,她终归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离开了自己最爱的人的女人,承受不了那么多的责任和重担。 她也有软弱,有无助,有茫然无措的时候,尤其是在身体和精神日夜饱受煎熬与折磨,那些坚强的盔甲被敲一次安然无恙,被敲一百次依然坚固,只余一丝缝隙,但是在被敲击到第一百零一下时,会彻底崩溃瓦解,支离破碎。 八岁那年漫天大雪中她与连默相遇,他领着她回去,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给了她名字和新的生命;这么多年的纠纠缠缠,爱恨交织,他早已被镌刻进她的骨子里,灵魂深处,割舍不下,也忘不掉,如今各安天涯,想见不能见,思念变成了钻心刺骨的毒药,慢慢的吞噬掉她所有的理智与坚强。 她曾经以为他们会像明希和龙裴阁下那样,只要有两颗坚定不移的心,只要十指紧扣的手永远不要放开,那么不管有多少铺天盖地的阴谋,有多少的误会辗转,要穿梭多少的暴风骤雨,他们最终是可以在一起的。 为了这个结局,不管要她再忍受多少次分别,承受多大的痛楚和折磨,她都可以;可是现实打败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存在,每一天都在告诉她,她和四哥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们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艰难险阻,他们始终没有办法在一起,想想都叫人万念俱灰,绝望至极。 于莎看到她哭出,一时间呆了,她真的没有看到过姬夜熔像此刻这般泪流满面,脆弱的像是一碰就碎。 反应过来时自己也是泣不成声,“夜熔姐,你别哭啊……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似恍若未闻,清澈的水雾沿着眼角无声无息的在苍白的皮肤上肆意泛滥,声音虚软无力在静谧的空间飘荡:“以前我以为他不爱我,以为我的身份配不上他,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现在,他爱我,我们却还是不能在一起,我们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靠近对方,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却是不能……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当一个人深爱另外一个人,想要与对方在一起,对方的不爱是一种残忍。 当一个人深爱另外一个人,想要与对方在一起,对方也爱你,却不能在一起,原来对方的爱,会比不爱更残忍! 这世间最毒的毒药叫:有缘无份。 跌跌撞撞,恍恍惚惚的二十多年里,流过的血比流的泪还很多,受过的伤,冰冷的绝望,满目疮痍,伤至灵魂深处,这些终究抵不过那个人的温暖与柔情,唯爱治愈。 可如今皆以化为不可能,云尔一别,终究成了此生的永别,心里很清楚,这份爱,这份姻缘,今生是不能继续了,所以才哭的这么绝望,哭的支离破碎。 于莎伸手抱着她,宛如抱着一个无助哭泣的孩子,哽咽的嗓音道:“不会的,你和阁下一定能在一起,你们一定一定会幸福的在一起的。” 虽然姬夜熔对于肚子里的孩子绝口不提,她也没问过,可她知道这个孩子不会是阁下的,否则姬夜熔不会这般的消沉与绝望。 “阁下会理解你的,他会谅解的……”于莎哽咽低喃,夜熔姐受了那么多的苦,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阁下,阁下一定会明白的。 姬夜熔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承载了太多苦楚的泪,蓄满心池,满溢出来,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头靠在于莎的怀中,手紧紧的揪住自己的心口,痛的宛如被钝刀一下一下割着,咽喉被什么堵住了,窒息的快无法喘息了。 咸涩的泪水一遍一遍的经过唇角,那苦味渗透魂魄。 于莎的胸前很快就湿透了,她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眼神里闪过异常笃定的光,“夜熔姐,你放心,你一定能离开这里,也一定会和阁下在一起!” 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咸湿和心碎,姬夜熔靠在她的怀中流泪,不知不觉的入了梦。 也许现在只有在梦里她才能放下所有的警惕与防备,不必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人,继续那份没有完成的爱。 - 慕夜近日似乎有事离开了岛上,两天没有出现了,姬夜熔松了一口气。 因为有慕夜的允许,她可以在诺曼岛上自由活动,包括那两栋大楼,只是幻微会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 姬夜熔单独进去研究大楼两次,知道Azrael的所有精准数据就要完成了,一旦数据完整保存下来,将会留下无穷的祸患。 专家们暂且不在,姬夜熔隔着玻璃看着屋内的那些试管和电脑不停滚动的数据,心情越来越沉重。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想喝水。”姬夜熔冷清的开口,眸光看向跟着自己的幻微。 幻微皱眉,充满野性的眼睛盯着她,明显因为自己被当成佣人而愤怒。 “你还怕我能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中逃了?”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挑衅。 幻微冷哼一声,眸光鄙夷的扫过姬夜熔残废的右腿,很明显的藐视姬夜熔现在是一个残废,转身去拿水! 姬夜熔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并没有她的轻蔑而生气,因为她现在的确是一个行动不便的残废! 眸光再次射向玻璃那边,明亮的玻璃上有着反光,一张模糊的轮廓如鬼魅般,若隐若现。 姬夜熔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双手放在口袋中,头发扎起,上身是单薄的咖啡色皮衣,单薄的身子投影在玻璃上,薄如纸片。 一双漆黑的瞳仁里布满冰霜的寒意,干涩的唇瓣轻扯,声音冷冷的响起:“出来吧,D&K的真正首脑——” 她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盆景处,声音稍稍顿了下,再次时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唐、熙!”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最近会整理关于白子言《情深不及言》(三篇)的小剧场发在公共微信号,没看过的可以去看看!   ☆、第199章 :身世之谜,再演生死离别 黑影从阴暗处走出来,一身深色的休闲装,面容清秀,戴着眼镜温润儒雅,完全没有杀伤力的无害感。 削薄的唇瓣轻抿,嘴角含着一抹深意的笑,“你怎么知道就是我?” 虽然慕夜有和她提及过一些,但那么不着痕迹的提示,她不应该会这么快就猜测到是自己才对! “我的确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你,D&K的真正首脑竟然早就混进了政界,甚至进了财务部,许思哲的秘书——唐熙。”姬夜熔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瞳仁蒙着一层薄薄的冰,“如果不是前两天换鞋子,我可能一辈子都联想不到你身上!” “鞋子?”唐熙皱眉,思索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了,“因为连景的鞋子。” “是。”姬夜熔点头。 当初如果不是看到连景的鞋子,她不可能怀疑连景就是和D&K合作的人,所谓的被绑架其实不过是连景和纪湘君做的一场戏。 他们去景苑做客应该是早有准备的事,整理鞋子的事明明可以改天的,但并没有,甚至放在她下楼的时候整理,之前以为是巧合,可现在仔细想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想让她看到连景的鞋子。 当天在景苑的人只有自己、连默、连景、许思哲,还有——唐熙! 连景不会自我暴露,连默当时并不知道,许思哲也不知道连景就是那个人,那么最可疑的就只剩下唐熙了。 尤其是当天他还特意解释了一遍,表面看起来是在感慨许思哲对于连景的用情至深,实际是为了引起她对连景的注意! 唐熙清秀的脸上展现笑容,眸光看向姬夜熔弥漫着欣赏,“姬夜熔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湘湘若是有你的一半聪颖,也不会那么相信连景,结果反而被连景丢出来,暴露出身份!” “你是为纪湘君报仇,所以暴露了连景的身份!”姬夜熔英气逼人的秀眉微敛。 “没错!”唐熙点头承认。 姬夜熔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他,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纪湘君是纪远的女儿,那么唐熙究竟是谁,他为什么可以躲藏在这么多人的背后,一直不会被人发现! 唐熙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没有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神凌厉阴翳很多,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我是纪远的儿子,湘湘不过是我母亲领养的孩子,为的就是掩饰我的身份!” 别说姬夜熔他们不知道,就连D&K里的人,也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才能蛰伏多年,从未被曝光过。 姬夜熔心头一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你很爱纪湘君?”她问。 如果不是很爱纪湘君,唐熙没有必要亲自出面将连景丢出去,因此曝光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唐熙想起死去的纪湘君,眸底闪过一丝碎裂,片刻的沉默,又道:“可惜她的心里只有连城!” 姬夜熔低眸思索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连景为了自保将纪湘君出卖了,而唐熙为了纪湘君又将连景出卖了,唐熙是爱着纪湘君的,但纪湘君的心里只有连城…… 这其中太复杂了,而且每个人都有私欲,唐熙只怕更爱的也是自己,否则这么多年他也不会让纪湘君一个女人代替自己站在最危险的面前! “姬夜熔有时候我很欣赏你,有时候我却实在讨厌你!你杀了我的父亲,又害死了湘湘,毁掉了我们那么多的心血……你可真是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存在!” 唐熙看着她,犀利的眼眸深谙不定! 姬夜熔敛眸迎上他,声音波澜不惊:“想杀了我,为你父亲和纪湘君报仇?” “不!”唐熙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深意的笑,“我不想杀你!比起杀了你,我更想与你合作!” 合作? 姬夜熔看着他的眼神里流转过不可思议,他居然认为自己和会他合作?甚至不想为纪远报仇? 唐熙似乎知道她心里在诧异什么,缓缓开口:“纪远虽然是父亲,但那个男人并没有爱过我的母亲,不过是利用她成为D&K的掌控者!我自幼和母亲生活,与他没什么感情!如果不是你杀了他,也许轮不到我上位,掌权,说起来我倒是要感谢你!” 纪远是唐熙的亲生父亲,但他却可以将纪远的死说的那么轻描淡写,这些人都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良知,完全没有人性了。 “姬夜熔,你很聪明也很有实力,你比湘湘连景连城那些人更有魄力,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伙伴,我可以保证你可以分享到D&K的一半成果!” 唐熙言辞诚恳,似乎真的很想拉拢姬夜熔。 “我是不会和泯灭人性的人合作。”姬夜熔毫不犹豫的拒绝,冷冷的看着他,眼底的光倨傲的与连默如出一辙,“更不会相信你!” 不但不会合作,她迟早有一天会彻底毁掉整个D&K,让它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 眸光冷彻的从唐熙脸上扫过,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唐熙的冷笑声,“姬夜熔,你认为我们是泯灭良知没有人性的人,你以为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步伐倏然止住,她回头紧盯着唐熙,质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姬夜熔你与我们是同样的人,注定生存于黑暗中,属于黑暗。”唐熙眸光凝视着她,一字一顿,每一个音咬得格外重。 苍白的唇瓣紧抿,一丝轻蔑划过。 她和唐熙才不会是同一种人! “难道这些年你都没有仔细想过,你到底是谁?”在姬夜熔转身要走的时候,唐熙再次开口,声音沉冷。 姬夜熔身影明显的一僵,眼神从他笃定的神色上掠过,心失控的乱跳。 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曾经也想追查自己到底是谁,父母是谁,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片空白! 时间久了,她也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反正不管父母是谁,为什么不要她,她就是叫姬夜熔,就是阿虞,这一点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唐熙突然提及她的身世,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想要以此要挟她,所以她不能上当。 “我没兴趣知道。” “但我有兴趣告诉你!”唐熙嘴角扬起一抹寒冽而恶毒的笑容,“多年前有个很出名的女子叫曲碧心,出身于医药世家的曲家,她不但是一个很美丽温婉的女子,更是一个出色的医生,是曲家的骄傲,当年想追求她的男人几乎快将曲家的门槛给踏烂了。” 垂落在身侧的手幽然收紧,心里知道自己不该听他说下去,他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可能是在欺骗自己,想要迈动双腿离开,偏偏两条腿都不听自己的意识控制,如同灌了铅,沉重的抬不起来! “曲家的父母不愿意让女儿那么早嫁出去,曲碧心也一直没看上那些男人。直到一次去参加救援行动,无意间结识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她救了那个男子,男子对她是一见钟情。两个人郎才女貌,很快就情投意合的在一起,男子甚至随她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凉城!” 凉城? 姬夜熔心头一紧,隐隐觉得有什么真相正在冲破厚厚的尘埃,重现光明;但这个真相绝非是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个。 “曲碧心一直以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家庭背景平凡的男子,但是她不在乎,她带着男子回家见父母,不顾父母的反对,一心想要嫁给男子!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爱上的男子并非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更是已经结婚生子了。当她发现真相的那一刻,她崩溃了,她要和男子分手,并表示永远不想见到他;但男子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强行将曲碧心掳走,甚至是日夜囚禁起来!” “曲碧心被他囚禁半年之久,从最初的崩溃,日夜哭闹,愤恨,到逐渐接受现实,因为她的心里还是深深爱着那个男子,更重要的是她怀孕了……” “别说了……”姬夜熔艰涩的开口,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唐熙眸光深邃幽然的凝视她,嘴角沁着一股冷意,自顾的说下去:“男子得知曲碧心怀孕,非常高兴,对她更好了,甚至完全忘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日夜陪在曲碧心的身边,细心照拂;但是在曲碧心快分娩的时候,男子突然有急事要离开几天,本来以为赶得及在曲碧心分娩之前回来,却没想到事情棘手,超乎他的预期,晚回来一天,就迟了那么一天,他赶回来看到的就是曲碧心的尸体!” “曲碧心在分娩的时候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死了,而她为那个男人生下一个女孩,听说生下来就是死婴被男子的妻子命人扔掉了!其实小女婴没死,是男子的妻子容不下她,让人把她丢到附近的河流中溺死。扔女婴的佣人心有不忍,不但没将女婴扔进河中,还偷偷的托人把女婴送回凉城,想要女婴母亲的亲人收养!奈何那时曲家因为曲碧心的突然失踪,二老伤心欲绝,一个病逝,另外一个精神恍惚,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没多久病逝,曲家的其他人不愿意收养女婴,她便流落街头,被乞丐收养,在她7岁那年收养她的乞丐也死了,她因为偷东西吃被人打破头,流了很多血,一直没有医治,虽然没有死,但却忘记了以前的事,再后来她遇到人贩子被人拐卖到了岩城……” 唐熙每多说一句,姬夜熔的心就越揪一分,彻骨的寒意从脚心一路往上蔓延,弥散四肢百骸,教人窒息。 “那个女孩就是你姬夜熔,曲碧心就是你的母亲,而那个男子就是你的父亲,他就是被你亲手杀了的——”唐熙看着她,嘴角在笑,可眼底尽是一片白霜冷漠至极,轻喃出最后两个字:“纪远!” 声音很轻,却又那么重,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敲击在她的心头,每一根神经上! “不可能!”宛如死寂的神色惨白无比,薄若蝉翼的睫毛下眼神空洞麻木,写满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呵!”唐熙笑了下,问道:“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一直没有人可以抓到的纪远,为什么会被你发现身份?” 姬夜熔呼吸一滞,眸光泛起了波澜…… “纪远从来都不相信他和曲碧心的女儿会死了,他苦苦寻找了你十几年,终于找到一丝线索,察觉到你可能就是他和曲碧心的女儿,所以他故意泄露出自己的行踪,他想接近你,却没想到你连让他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一枪杀了他!” 唐熙说着,冷笑起来,讽刺的眼神看着神色麻木的姬夜熔,饶有深意道:“姬夜熔你不屑我们这些人,你认为我们没有良知和人性,其实你从来都和我们是同一类人,因为你亲手杀了你的亲生父亲!” “你闭嘴!”姬夜熔回过神,眸光闪烁着深谙不定,摇头:“我不相信,我不可能是纪远的女儿,更不可能……” 不可能是你的妹妹!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做一个DNA鉴定,我可以骗你,但DNA骗不了人!”唐熙冷笑道,“你再想自欺欺人,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同父异母妹妹的事实,你和我一样出生于黑暗,属于黑暗,连默,总统府,那些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姬夜熔屏住了呼吸,幽冷的眼神看向他,唇瓣轻抿,声音机械:“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又怎样?曲碧心死了,纪远死了,我这些年受的苦,都是拜你母亲所赐;还有五年前我被囚禁的事,你也有参与,对吗!你以为在经历这么多之后,我还会在乎谁是我的父母,谁是我的亲人?” 在她的心里,至亲的人唯有木槿! 眼前这个男人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会承认自己是他的妹妹! “你可以不在乎这些,那你也能不在乎连默吗?”他问道。 姬夜熔神色瞬间怔住。 唐熙说:“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作,我可以帮你摆脱慕夜还有你肚子里那个孽种,让你回到连默的身边!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Azrael病毒不会在M国传播!” “你和连城不是一伙的?”姬夜熔眉心微蹙,她不知道唐熙究竟想做什么。 唐熙双手插在口袋中,腰部挺的很直,提到慕夜时眼底划过一丝不屑与阴戾,“他霸占着湘湘的心,你认为我会容得下他?我至今不动他,是我答应过湘湘不会亲手杀了他!我不杀他,不代表我不能让别人杀了他!” 姬夜熔心头一颤,声线收紧:“你想要我杀了连城?” 唐熙眸底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他那么想要得到你,要是死在你的手里不知道是死而无憾,还是死不瞑目,我非常想知道!” *! 听完他的话,姬夜熔的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可以形容唐熙! “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比起和连城那个疯子合作,我更希望和自己的妹妹合作!至于我们父母那代的恩怨,我完全不在意,我母亲两年前病逝,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她会找你麻烦,现在D&K是属于我的,你愿意为我效劳,我不会亏待你,但你若执迷不悟,有一天就不要怪我这个哥哥太心狠了。” 唐熙阴沉的嗓音落下,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因为幻微已经回来了。 幻微探究的眼神看着她,想是在怀疑什么。 姬夜熔极力的在维持自己的镇定和冷静,不让幻微在自己的脸上看出什么,至于幻微拿来的水,她一口没喝,想回去休息了。 唐熙的出现在姬夜熔的预料之内,但是他所说的话无疑给姬夜熔丢下一颗炸弹,将她心里原本的计划彻底打乱了。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身世,究竟是有什么苦衷才让父母不要她,丢弃她,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脑海里划过纪远死前看自己的眼神,思念、愧疚、还有复杂;以前她不明白纪远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可现在自己全都明白了。 她亲手射杀了自己的父亲,她是最大犯罪集团的首脑的女儿…… 呵,这多可笑! 她越是想要和四哥在一起,现实就越强烈的跳出来告诉她,这根本就不可能!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总统,一个是犯罪集团的私生女,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却因为命运的捉弄相遇了,相爱了,最终也无可避免的走上所有类似故事的结局上演着生死离别。 姬夜熔一只手捂着自己喘不过气的胸口,一只手撑在*上,眸光看到无名指上的红绳,贝齿近乎咬破唇瓣,以赤红的血色作为唇膏,上一抹炙热的颜色。 “四哥,如果你知道了,一定很后悔当年收留了我。”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自己爱上的人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犯罪集团首脑的私生女,这简直是耻辱。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西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 不如....不相识。 嘭—— 楼下突然传来枪声,将思绪凌乱的姬夜熔拉回现实,她眸子一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立刻起身,一瘸一拐的艰难跑下楼。 走下楼梯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停了。 于莎躺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不知道从哪里拿的电话,胸前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而旁边站着的幻微,神色麻木,手里拿着的枪对准于莎,欲要再开第二枪。 “住手!”姬夜熔低吼出这两个字的同时直接扑了过去,力量大的惊人,一把夺过幻微手里的枪,狠狠的打在了她的额头上,顿时头破血流…… 幻微虽然愤怒的如同一只野狼,但是因为有慕夜的命令,她根本就不敢对有身孕的姬夜熔还手! “于莎……”姬夜熔顾不得幻微,转身跌跌撞撞的走到于莎身边,跌坐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于莎,于莎……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叫医生,叫医生啊!” 看到于莎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她慌了,声音都在颤抖。 她已经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木槿,失去了四哥,她不想再失去于莎了…… 佣人也好,坐起来的幻微也罢,每个人都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于莎,坚持住,没事的……”她的手按在于莎的伤口处,却止不住那些肆意流淌的血液,渗出她的指缝,一路流到地板上。 于莎含着泪光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像是有很多话想要说。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PS:突然觉得认真看文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第200章 :弃之敝履,我必斩草除根 “你想说什么?”姬夜熔将耳朵凑到了于莎的唇瓣,听到她虚软的嗓音似有若无的响起,每一个字都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染满鲜血的手紧紧揪着她的衣角,眼底有着清澈的泪珠,静默无声的流下来。 门外有身影走进来,是出门而归的慕夜,看到这一幕,墨眉瞬间拧起,“怎么回事?” 幻微站起来,神色寒冽,冷漠的声音道:“她想要偷我的电话和外面联系,被我发现,她不将电话给我,我就一枪处决了她!” 电话? 慕夜皱着眉头看到于莎手里握着的电话,没有关心于莎的死活,只是问道:“她有打电话出去?” “并没有!”幻微回答的干脆利落,不屑的眼神从于莎身上扫过:“我发现的及时。” 慕夜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把电话打出去就好。 姬夜熔神色苍白机械,听到他们的对话,心在往最深最冷的深渊*,感觉到于莎紧攥着自己衣角的手一点点的松开了,就好像生命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空荡与冰冷猝然席卷而来。 于莎含着泪水的眼眸缓缓落下,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闪烁着破碎的光,苍白的手指被鲜血潮湿,蓦然松开垂落在身旁的血泊中,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姬夜熔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住她,试图阻止她身体的温度流逝,却是一场徒劳无功,她的身体在冷却,在僵硬。 空气中铺满了腥血与死亡的味道。 有什么东西堵在姬夜熔的咽喉,让她痛苦的喘不过气来,贝齿已经咬破了干涩的唇瓣,品尝一股生锈腐朽的味道,绝望在一点一滴的吞噬她的理智和自信,欲将她打压的支离破碎,魂飞魄散。 没有了。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最后就连于莎也失去了。 生命若是一列勇往直前的火车,那么在这辆列车上,半路下车的人太多了,最后空荡荡的车厢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黑夜中穿行,前往不知名的地方。 眼角有着湿润,却没有流淌出来。 她侧头看向幻微,寒冽的光中憎恨不加掩饰,下一秒她抓住地上的枪就要对幻微开枪。 幻微杀了于莎,她自然要杀了幻微,以命抵命。 慕夜反应迅速,直接抓住她的手腕一折,夺过枪将她一推,沉声:“夜儿,不要放肆!” 于莎竟然想给连默通风报信,她就该死! 姬夜熔猝不及防的摔坐在地上,一阵头晕目眩,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人抽空,使不上力气。 幽冷的眸光在看到地上没有气息了的于莎,心头一阵一阵的紧缩的疼。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没用,无能! 眼睁睁的看着于莎死在自己面前,却连杀了凶手都做不到。 她,恨自己! 慕夜看到她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忍不住的叹气,走过去想要扶起她,“夜儿……” 手指还没碰到她,只听到咬牙切齿揉进恨意的一声:“滚!” 那是她用尽全身的力量从喉间挤出的一个字。 拖着残废的腿爬到于莎的身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抱着生命里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慕夜眉心微蹙,沉默片刻,给了佣人和幻微一个眼神,所有人陆续的离开了。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弥漫着冰冷和绝望,死神在半空手舞足蹈,像是在骄傲的宣誓,他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姬夜熔因为腿的关系,她没办法将于莎抱起来,只得将于莎背起来,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走,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 身后拖着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 背着于莎走上阶梯,宛如登山,手紧紧的抓着扶手支撑自己,好几次差点撑不住的摔下去。 紫红色的扶手上油漆都被抓破了,留下一道一道的抓痕与未干的血迹。 等到她将于莎背回房间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满地的血,满身的血,手指上黏湿的液体分不清是于莎的,还是自己的。 她将于莎放进浴缸里,打开温水给于莎洗澡,将身上的血迹全部冲洗干净。 给于莎的头发上揉上洗发露,将她乌黑柔顺的头发洗得干干净净,飘逸自然。 于莎的身形和她差不多,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吹干头发,让她躺在了*上,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姬夜熔将花瓶里的白色玫瑰拿出来,用纸巾擦干净,放在了于莎的掌心里。 她双膝跪在*边,眸光静静的凝视没有气息的人,声音轻的没有一丝重量,“于莎,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和木槿的照顾,现在你终于不必在为我们姐妹俩费心费力了,在那边好好的生活,如果你遇到了木槿,帮我告诉她……她永远都是我妹妹!” “于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掉的,一定不会!” 轻喃的声音在房间里似有若无的飘荡,她侧头趴在*边,静静的陪着于莎,送于莎最后一程。 慕夜叩门而入,是在第二天的天亮,他看到她一直跪在*边,温润的眼神里划过一抹心疼。 “夜儿,你起来,她已经走了。” 姬夜熔眸光瞬也不瞬的看着于莎,话却是对连城说的:“送她回家。” 慕夜蹙眉,“夜儿……” 话还没说完,姬夜熔抓到旁边摔碎的花瓶的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声音机械决绝,“要么送她回家,要么你帮我收尸!” “你威胁我?”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姬夜熔扭头,眸光机械般一格一格的迎上他,波澜不惊,如死般决绝。 慕夜看到碎片已经割破她的肌肤,鲜血一点点的渗出,流进衣领中,僵持的气氛在漫长的对峙最终他妥协了,“好。” 姬夜熔丢开碎片,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于莎的长发,声音有着难得的轻柔,“别怕,很快你就能回家了。” 慕夜吩咐人将于莎的遗体运出诺曼岛,送回夜园。 姬夜熔不吃不喝只是坐在窗户边发呆,沉寂的神色无悲无喜,空洞的像是没有灵魂和思想的人。 手指不断的轻抚着无名指的红绳,好像那根红绳就是支撑着她继续呼吸的力量和温暖。 慕夜一次又一次的将食物端进她的房间,不耐其烦的尝试和她说话,无奈她丝毫反应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给他。 最终慕夜的耐心尽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硬生生的将她无名指的红绳扯下来,扔出窗外,红绳被冷风卷走,瞬间消失不见。 他知道那根红绳是连默向她求婚的时候给她系上的,自己曾经给她买过婚戒,她却怎么都不肯戴。 他买的钻戒,却不如连默给她系的一根红绳,心里早就对那根绳子厌恶到极致,不过是碍于她怀孕是一忍再忍。 今天,总算是忍不住了。 啪—— 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他的脸颊上,姬夜熔冷冷的眼神盯着他,眼神冰冷的只剩下恨。 不待慕夜被打偏的脸侧过来看她,她已经飞快的转身跑出房间。 不用想,慕夜都知道她是想做什么。 一根红绳对她而言就那么重要,来到诺曼岛这么久,于莎死了她都没这样愤怒过,现在因为一根红绳就发怒了。 那根红绳寓意着什么,他很清楚:连默,连默,在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连默。 越是这样,他就越恨连默,越是……恨她! 姬夜熔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冷风中,不断的寻找那根红绳,可是诺曼岛这么大,风这么大这么冷,红线早就不知道被刮到哪里去了,不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傍晚的时候,天空阴云密布,海面的风浪越来越大,她不死心的继续在寻找,好像就算把诺曼岛翻一个遍也要找到。 狂风骤雨来的很快,顷刻间就淋湿了她,狂风席卷似是要将她单薄的身子席卷走。 她紧紧咬着唇瓣,脸色苍白,潮湿的头发服帖在脸庞,黑白分明的对比,衬托得她的皮肤似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慕夜站在楼上远远的看着她的身影在大雨中摇曳模糊,神色冷清的没有一丝心疼和怜悯。 她一直都是这么下贱的为连默,作贱她自己。 自己又何必心疼她! 转身离开窗口,懒得再去多看一眼。 雨越下越大,暮色降临,姬夜熔终究还是没有找到那根红绳。 誓言已碎,红绳湮灭,似乎一切都预示着终结,那份爱,那份情,最终在这铺天盖地的阴谋戮杀中散落,随风而逝。 潮湿的身影站在玻璃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不停的拍打着玻璃,鬼哭狼嚎的声音似乎是将一切都撕碎。 唐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薄唇轻勾:“考虑好了吗?” 于莎死了,他不相信姬夜熔还能无动于衷。 姬夜熔长久的沉默没有任何的反应,低垂的眼帘遮挡了眼底所有的光和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久后,她侧头看唐熙,声音沙哑平静:“Azrael的进展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唐熙听她的话就知道她已经有了确定,眼底泛着阴鹫的光,“所有数据天亮之前就可以成功储存,而且我已经联系好了买家,天亮后我会亲自带着Azrael去交易。姬夜熔,你不能想象到,Azrael即将给D&K带来多么宏观的收获!” Azrael能给D&K带来多少收益,她丝毫不关心,她能想到的只有Azrael一旦成功交易,届时会造成多大的伤亡和损害! “把仇天带去,留着他会妨碍我做事!” “不行!”唐熙皱眉,摇头:“仇天是湘湘高价聘请保护慕夜的,他不会听我的!” “Azrael的交易对于D&K至关重要,他会同意把仇天借给你用的。”姬夜熔声音沉冷,绝然,像是一切都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 唐熙一时间没说话,凝视她良久,忽而沉声问道:“我怎么能相信你是真的站在我这边,而不是利用我对付连城,之后再对付我?” 姬夜熔寒冽的眼神与他对视一眼,无动于衷的移开,落在他身后的架子上,放着各种针管药剂。 “那些是什么?”她问。 唐熙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不成熟的Azrael,试验品!” 姬夜熔闻言,立刻迈动步子走过去,抓到其中一个毫不犹豫的扎进自己的手臂,将药水推送进自己的身体里,拔出针管扔掉了。 “这样的诚意够吗?” 唐熙先是一怔,随之嘴角晕开阴毒的笑容,抬起双手不断的鼓掌“啪啪啪啪啪”,点头赞许:“姬夜熔,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一个真正的强者不是只对别人狠,最重要的是要对别人更狠!” “我需要进入研究室的密码!”姬夜熔开门见山道。 “你要研究室的密码做什么?”唐熙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她。 姬夜熔反问他:“你容不下连城,你觉得他会没有防范?” “你是担心他会背叛我,拿走Azrael的存储数据?!”唐熙脸色阴沉,心里倒是没排除过这个可能性! “一旦你带人去交易Azrael,诺曼岛就会被他掌控,只要他杀了那些专家们,手握Azrael储存数据,他就不会再受你牵制!” 姬夜熔知道唐熙和连城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那么她就利用这条缝隙,一一击破! 唐熙沉思片刻,将研究室的密码给了她,并且警告姬夜熔道:“专家储存Azrael数据的电脑是和我的手机联系在一起,一旦电脑数据储存完毕,我的手机也会记录下来!到时候你将电脑里的数据全部销毁,也无法毁掉我手机里的数据,所以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我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也救不活于莎,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认为现在还有谁值得我去糟贱自己?”姬夜熔波澜不惊的眼神迎上他,声音阴森,“现在我只想为自己活,凡是惹我者,我必斩草除根!” 唐熙嘴角噙着一抹阴冷的笑,若有所思的点头:“说来也是!若你敢背叛我,我就将你的身世公诸于世,到那时你就如同一只过街老鼠,无处可逃!” D&K集团首脑的私生女,单凭这一句话足以抵消姬夜熔过往所有的功劳,别说世人,就算是连默只怕对她也是弃若敝履。 姬夜熔没有再开口说话,黯淡无波的眸光投向漆黑一片的窗外,清瘦的容颜上萦绕着寒意,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的漠然与决绝。 总统府。 因为迟迟没有找到姬夜熔,连默的心一天比一天沉重,白天处理政务,晚上彻夜难眠,一直在想连城究竟能带着阿虞藏在哪里。 还有D&K的真正首脑,究竟是谁! 连默再次打开M国的电子地图,不放过每一座城市,每一个荒岛,一一排查,他不相信连城真的能带阿虞离开国内! 看了地图很久,还是没有线索,连默沉沉的叹气,放下掌上电脑的一瞬间,拳头狠狠的捶在了书桌上,为什么会找不到! 身子往后靠,太长时间没有休息,精神疲倦,眉心也掩饰不住的疲惫,闭上眼睛的那瞬间,有一块小小的拼图不经意间闯入视线。 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立刻坐直身子,拨通内线问道:“当年连臻阁下将诺曼岛送给了连城之后,他有对这座岛做什么规划吗?” 电话那头的程慕一怔,回过神,立刻回答:“阁下,您稍等,我查一下。” 话音落下,紧接着听到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片刻的等待后,程慕的声音再次响起,“查到了,当年连臻阁下将诺曼岛送给连城,但是他对那座岛没有做任何的规划,直到现在那应该都是一座荒岛,还是在连城的名下,没有做任何的变更!” “诺曼岛,一定是在诺曼岛!”连默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声线收紧:“他们一定是在诺曼岛!”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之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D&K的最后一个基地也极有可能在诺曼岛,你立刻召集作战小组去诺曼岛四周做勘察,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要阿虞回来,也要彻底瓦解D&K!”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D&K的真正首脑跑了。 “是!” 程慕的话音落下,连默再想说什么,突然响起了叩门声打断他。 “进来!” 陈速推门而入,神色凝重,直接汇报:“阁下,于莎回来了。” “回来了?”连默皱眉,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死了!”陈速抿出这三个字,看着阁下,面露忧色。 于莎……死了? 那阿虞—— 连默心口一紧,感觉要窒息了,不行,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怕下一次陈速来汇报的就是阿虞……的尸体回来了。 他接受不了那样的事情! “陈速,你立刻带人去诺曼岛,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阿虞活着带回来!” 声线收紧,每一个字的咬音格外的重。 陈速一时间站在原地没动,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怎么了?”连默发现他的异常,眉心蹙起。 陈速大步流星的走到他的面前,将攥在手心里的纸递给了连默。 纸团很小,摊开以后也是皱巴巴的,红色的字体模糊的写着几个很重要的信息:唐熙,Azrael交易,诺曼岛。 漆黑的眼眸倏然一紧,呼吸凝滞。 唐熙! 竟然是唐熙! “这是颜惜在给于莎做尸体解剖的时候,在于莎的食管里找到的。”陈速声音凝重,近乎是咬着唇瓣说出来的。 颜惜从于莎的食管里找到这小团纸还黏湿着,颜惜说,纸上红色的字迹是人的鲜血…… 几乎能想象到于莎为什么会死,而姬夜熔又是在多么险峻的情况下用鲜血写下这些信息,塞进了于莎的嘴里,为了不让人发现,甚至塞到了食管。 连默闻言,将皱巴巴的纸团再次攥到掌心,手面的青筋根根分明清晰,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做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陈速,你立刻带人行动,目的是——击毙唐熙,抢夺Azrael,绝不能让交易成功!” 陈速一怔,“阁下——” 他以为阁下会派自己去救姬夜熔!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201章 :终结一切,最忠心的忠犬 “去吧,这是阿虞所希望你去做的事情!” 阿虞委曲成全,忍辱负重为的不就是今天这一幕! 他再想要第一时间救出阿虞,也不忍心辜负了她的付出和心血! 这一次如果还不能彻底清剿D&K就太对不起阿虞这些年来所受过的苦楚了。 陈速片刻沉默,明白过来,点头:“是阁下,陈速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连默点头,看了下地图,猜测如果唐熙要带着Azrael交易,必定是要去无人可以奈何他们的地方。 公海—— 从诺曼岛去公海最近的途径是要经过C国的边界上空。 连默立刻给龙裴去了一通电话,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此刻所有面子,尊严都要搁置一边,与龙裴联手,不能再出任何的意外。 至于阿虞,连默结束和龙裴的通话后,眸光投向窗外的狂风骤雨:阿虞,我要亲自去接你回家! 连默吩咐程慕准备出发,自己亲自去诺曼岛。 程慕并没有反对,都到了这个时候,纵然反对,阁下也依然像五年前那样,不顾一切的去寻找姬夜熔! 诺曼岛。 暴风雨一直没有停歇过,慕夜见姬夜熔迟迟没有回来,想到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吩咐幻微去找找。 幻微根据监控录像看到姬夜熔最后是进入了研究大楼,自然也就进了研究大楼里寻找姬夜熔。 今晚的研究大楼显得不太一样,格外的安静和冷清,每一个楼层都空荡荡的,她立刻警惕起来,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对于四周抱有非常高的警觉性。 沿着走廊一直走,都没有看到人,突然听到拐角处的一扇门后似乎有什么动静。 幻微拔出枪,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小房间里堆满了东西,如野狼般的眼神搜索每一寸,以免有人躲藏却不知道。 步伐往里面走了一步,眼角扫到门口也没有人,萦绕着杀气的眉拧紧,刚要转身立刻的时候,从门上方突然扑下来一个黑影,动作敏捷,迅速,手里的钢丝精准的勒住了她的颈脖。 幻微本能的用一只手扯着钢丝扯不掉,另外一只手的枪要往身后开枪,姬夜熔眼眸倏然一紧,一只手勒住钢丝,另外一只手扣住幻微的手往墙上狠狠的一撞。 啪—— 枪掉在了地上。 姬夜熔收紧手里钢丝,勒得幻微的脸色青白,双手本能不停的抓着姬夜熔,她不为所动,哪怕是钢丝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溢出,浑然不知。 想到这个女人杀了于莎,姬夜熔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幻微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用手肘撞击姬夜熔腹部的力量也渐渐减弱,姬夜熔却并没有就此放手,用尽全力的收紧钢丝,彻底将她活活勒死。 幻微倒在地上,姬夜熔也倒在地上,额头布满汗水,沿着清瘦的脸颊,一路往衣服里流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侵湿。 染满鲜血的手抓起幻微的枪,对着她的尸体又开了一枪,不偏不倚,刚好是在心脏的位置。 “这是你给于莎的那一枪,现在我替她还给你!” 刚才从上面跳下来,伤到本就不好的右腿,她站起来都非常吃力,拖着一条像是被锯齿锯着的腿,慢慢的往研究室走去。 慕夜等了许久,不等幻微回来,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墨眉蹙起,没有耐心再等,直接自己去找。 走进研究大楼的时候就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他乘着电梯到了顶层,一路都没看到人,也没看到幻微,手机拨幻微的电话,铃声从杂物间传来。 他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幻微的尸体,满地的血迹,她的颈脖有明显的勒痕,心脏中了一枪。 俊颜倏然一沉,想到什么,他转身立刻走向了研究室。 研究室的门没锁,心头不住的收紧,他立刻走进去,那些专家都不见了,空荡荡的研究室里就只剩下姬夜熔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挥动在黑色键盘上的手,血迹还没有干掉。 “你在做什么?”冷声质问,声线紧张。 姬夜熔没有看到他,眸光专注在面前的屏幕上,声音冷漠至极:“我在做什么,你看不见吗?” 慕夜皱眉,眸光下意识就看向挂在墙壁上的屏幕,那是和电脑连通的,只见不断滚动的数据在飞快的消失! “你在删除Azrael的数据!” 姬夜熔最后按下一个“Delete”,眸光清冽的射向他:“是!” 慕夜没有太紧张,冷笑声:“你以为删除这里的数据就能让Azrael彻底消失?夜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 “你是在说唐熙手机里的数据?” 她能猜测到D&K的真正首脑是唐熙,慕夜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姬夜熔有多聪明他是知道的。 “我删除这里的数据阻止了你,自然也会有人会去杀了唐熙,阻止他!”姬夜熔淡淡的开口,如果她没猜测错,现在四哥应该知道唐熙的真实身份,而陈速正在追截唐熙,飞往公海需要经过C国境内上空,四哥会和龙裴合作,这次唐熙注定是跑不了的。 慕夜阴翳的眼眸倏然一紧,“你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这怎么可能? 于莎的尸体他是命人检查过的,藏在于莎嘴里还有吓体的那些信息,他都找到了,她怎么可能还能把消息传出去?! “我早就知道你会检查于莎的尸体,所以嘴里和吓体的都是拿来的欺骗你的,真正的那份消息是在食管里。” 除非是解剖于莎,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现! 慕夜眼底划过一抹意外和镇静,他没想到她会做到这一步。 姬夜熔哀莫大于死的神色,眼底的光黯淡空洞的与他对视,嘴角轻勾,自嘲道:“你很奇怪,我和于莎感情那么好,怎么忍心对她的遗体做到那样的地步?”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对于莎那么残忍,但是……她别无选择! “你知道她死前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吗?”姬夜熔每一次想到那天于莎死前在自己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心如刀割,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 不待慕夜开口,姬夜熔自问自答,“她和我说,夜熔姐,我是故意去偷电话……让她杀了我……只有这样,你才用我的身体把消息传送出去……” 于莎为了让她把消息传递出去,为了让她回到四哥身边,心甘情愿的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于莎是为了她才死的,想到这个,她就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连城。 慕夜听着面色冷漠,无动于衷,就好像那些人的生命不是命,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连城,你真的懂什么是感情吗?”姬夜熔空洞的眸光凝视着他,轻轻的问道。 “呵!”慕夜冷笑了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薄唇轻勾含着讥讽道:“我若不懂感情,当年就不该让连景去救那个野种,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 “他不是野种,他是你亲弟弟!”姬夜熔脱口而出,不愿再让他们羞辱她的四哥,“没有他,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存在姬夜熔这个人!” 所以不管多少人厌恶他的存在,多少人看不起他,否定他的存在,她始终心存感激,七岁那年的连默活下来了,然后收留了她,给了她姓与名。 “我没有他这样的弟弟!”慕夜咬牙切齿,提到连默只有恨,眼神逐渐猩红起来。 “云夫人已经放下了,为什么你还放不下?”姬夜熔盯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心中的极端和执念,接受四哥的存在有那么难吗? 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一定要四哥来背负,这么多年四哥承受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放下?”慕夜冷笑,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连做一个男人的资格都没有,甚至我的亲生母亲最后都站到他那边去了,你让我放下?你认为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放下的?” 他已经将一切都放弃了,包括他自己! “你放弃了人性,放弃了良知,放弃了亲情,就是不肯放下心里的偏激和极端,可你得到了什么?你的心真有因此有过片刻的轻松与快乐吗?” 慕夜有片刻的沉默,不答反问:“那你呢?” “夜儿,你什么都不肯放弃,不肯放弃对身边的人感情,连景背叛了你,木槿放弃你;不肯放弃连默,他却一次次的伤害你,你又得到了什么?活得就快乐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活的快不快乐,但我知道自己活得问心无愧,无悔。” 这样便足够了! “愚蠢!”她的回答在他看来太愚蠢和幼稚了,问心无愧这种东西真的毫无意义! 人活着就该为自己争,为自己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能力,让别人都敬畏,都胆怯,将一切都踩在脚下。 以前他就是太过淡泊这些东西,不够狠心,所以才让连默夺走了自己的一切,现在他要将失去的都拿回来! 谁也不能阻止,哪怕是姬夜熔! “夜儿,别闹了,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跟在我的身边,我会一直对你好……你相信我,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说着,步伐走向她。 姬夜熔眼眸一冷,呵斥:“站住,别过来!” 慕夜恍若未闻,步伐依旧朝着她走去。 姬夜熔毫不犹豫的拿起桌子上的枪对准他的腿,直接开了一枪。 慕夜步伐倏然顿住,低头看到自己流血的右腿,抬眸看向她,目光越发的阴森骇人。 他没想到她真的会对自己开枪! 她,真的狠得下这个心! “姬夜熔!”冰冷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愠怒,此刻他很生气,“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唐熙究竟达成什么协议,他为什么会相信你,放你进来,但就算你删除了所有数据,就算连默让人拦截了唐熙毁掉了Azrael,你别忘记了,你现在肚子里孕育着我的孩子,你的连默永远都不可能再接受你了,永远都不可能!” 孩子? 姬夜熔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根日夜卡在自己咽喉处的刺,让她每一寸呼吸都变得格外痛苦煎熬。 “连城,你每一步都算计的刚刚好,利用纪湘君对你的爱,进入D&K,利用连景对我们的恨,一步步的达成你的目的,但你却独独算漏了两件事!” “哪两件事?”他皱眉问道,不明白自己哪里算错了。 “你算错的第一件事是我的身世,我的母亲叫曲碧心,父亲叫纪远,唐熙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慕夜幽暗的眼底拂过一抹错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姬夜熔竟然是纪远的私生女! 这是任谁也无法料想到的结果,难怪唐熙会选择相信姬夜熔! “我算错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你算错的第二件事就是你忘记了,我叫——”平稳寒冽的声音稍顿,再起时,一字一顿道:“姬、夜、熔!” 慕夜不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意思?” 手往身后探去,黑色的枪管对准姬夜熔的那一刻,姬夜熔的动作更加迅速,直接扣动扳机,精准的射中他的手腕…… 啪—— 枪摔在地上了。 慕夜吃痛的闷哼一声,掠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果断狠绝。 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手腕,因为中了两枪,一直在流血,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眼神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耳畔响起她死寂的声音,“我是姬夜熔,是阁下最忠心的忠犬,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声誉或是生命!” “你说他再也不会要我了,连城,你太小看他也轻看了我!从我决定跟你走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打算再回去,甚至没有想过还能活着!” “你一早就想好牺牲自己也要清剿D&K,要杀了我?”慕夜恍然明白过来,眼底涌起阴狠与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对他还是一如继往的死心塌地?到底我哪一点比不上他了?难道就因为当年救了你和木槿的人是他吗?如果当年救了木槿带你们回家的人是我,今天你死心塌地的对象是不是就我了?” “不会!”她回答的干脆果断,没有半点的迟疑。 “为什么?”他不甘心,不甘心在她的心里总是输给了连默。 “连城,不要拿如果说事,现实没有如果!” 事实是当年救了木槿,带她回家的人是连默,这么多年让她在爱恨的孽海中*的人是连默,让她午夜梦回念念难忘,割舍不下的还是连默。 这一点不管用多少个假设,如果,都不可能改变! “呵……”慕夜忍不住的冷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凄凉的笑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惨烈,深幽的眸子宛如碎裂的镜面,裂痕阡陌交错,瞬间支离破碎,散落一地的碎片,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伤痕累累,血流成河,痛不欲生。 “连城,我答应过云夫人要带你回去,可现在我办不到了,在你逼着我做人工授精的那一刻我就做不到了。” 慕夜止住笑声,探究的眸光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云夫人曾经来找过我,她用云氏的所有股份和一个明媚的未来和我交换,让我带你回去!她说不管你做错什么事,你永远都是她的儿子,天下间没有一个母亲会真正的生自己孩子的气!” 那是离开岩城的前一晚,陈速离开之后,云璎珞独自来到夜园。 云璎珞将自己手中所持有的云氏股份授权书和自己的所有资产放在了姬夜熔的面前。 姬夜熔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东西,射向云璎珞的眼神写满不解。 “我这一生从来都不求人,尤其是你和连默,是我死都不愿意低头的人。”云璎珞布满沧桑的眼神看着自己曾经痛恨至深的姬夜熔,充满请求的声音道:“今天我恳求你,跟慕夜走,去把曾经的连城带回来!不管他做错多少事,有多少人恨他,他始终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放弃他,我愿意为他赎罪!” 姬夜熔眸底泛起丝丝涟漪,突然觉得云璎珞有些可怜,因为她的丈夫,因为她的儿子,她这一辈子看起来霸道强势,气势凌人,实际活得苦不堪言。 也许除了慕容庄,从来都没有人真正看懂过她内心的苦楚。 “你认为以前的连城还回得来吗?”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相信他会为了你回头的,只要你肯救他!”云璎珞声音轻颤,眼底氤氲着潮湿,“只要你肯救他,这些全部都是你的,另外你和连默在一起的事,我不会反对,也不会再让连家的任何一个人反对!” 为了能让曾经的连城回来,云璎珞将自己放到了低低的尘埃中,卸下骄傲和自尊,来哀求姬夜熔! 因为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连城越陷越深,直到回不了头! “这些我都不要。”姬夜熔淡淡的出声回答,在云璎珞敛眸慌了的时候,继续说道:“但是我答应你,如果可以,有那么一丝可能,我会把曾经的连城带回来!” 云璎珞听完她的话,黯淡晦涩的眼眸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总以为有办法的,以为姬夜熔会是连城内心最后一丝良善,能唤回曾经那个善良的连城,却不明白,曾经那个温柔善良,淡泊名利的连城早已被连城自己扼杀了。 现在活着的是慕夜,自私残忍,极端偏激,再也没有一丝的良善。 最初来到诺曼岛,姬夜熔的内心还是希望能够找回曾经的连城,只是在连城逼着她做人工授精这件事的时候,她绝望了,清楚的认识到曾经的连城早就死了。 后来于莎死了,他的反应冷漠的令人发指,让她不寒而栗,最终下定决心,终结这一切,包括……她自己! “呵!”慕夜笑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感情,阴冷骇人,沉声问道:“所以现在你违背对我母亲的约定,亲手杀了我?” 姬夜熔没有回答他,空寂如死的眼神看着他许久,突然开口:“你很想要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慕夜鹰眸倏然沉了,声线收紧:“你想做什么?”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202章 :她流产了,你还要睡多久 “做一件我早就该做的事情!” “连城,既然你知道我对他死心塌地,也应该知道有些耻辱我让他承受了一次就绝不会让他承受第二次!” 漠然的话语平缓的没有一丝情绪波澜,望着他的眼神都是极其的空洞。 话音落地,慕夜似乎察觉到她想做什么,脸色骤然苍白,低吼道:“不要——” 他想要迈步跨到她面前,刚走出一步—— 姬夜熔突然右手举起枪对着他的胸口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的瞬间,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裁纸刀同时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一瞬间整个研究室如同死般的静谧,鲜血在空气中涌动,腥血味浓郁的铺散开来,占据每一寸空气与角落。 慕夜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开出血色的花朵,赤红的颜色染红他漆黑的厉眸,抬头再看向她,小腹的位置血液瞬间流出,泛滥成灾。 姬夜熔却连黛眉都没蹙一下,没有血色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没有感情的直线,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闪烁着嘲讽而破碎的光芒。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生下我的孩子?”慕夜看着她的眼神里写满不可置信与错愕。 他知道她狠心,却没想到她会狠心到这样的地步,狠到连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能下得了手! 姬夜熔,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是石头吗? 你都不知道痛吗? “是的,我不愿意!”她轻抿着沁着血珠的唇瓣,声音虚软却又坚决如死。 如果让她活着生下连城的孩子,她宁可死。 一个试管婴儿在柳若兰身体里的连湛已经让那个人痛不欲生了,如果自己再生下连城的孩子,他怎么能承受得了? 他要怎么办? 要么杀了孩子,要么杀了她! 与其让他那么的痛苦选择,不如她自己来做这些,亲手结束这一切。 “上一代的恩怨已经毁了你,毁了四哥,甚至是更多的人。我不会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就让一切恩怨是非都在我们这里终结。” 所以她不可能会允许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 “呵呵……呵呵呵……”慕夜突兀的笑起来了,笑声凄厉而凉薄,揉满了心碎和绝望,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只是笑着笑着,眼眶有什么湿热的液体缓慢的流出来了,在清秀的容颜上泛滥成灾。 “姬夜熔,你杀了我们孩子,现在你又杀了你和连默的孽种,现在我们扯平了!” 慕夜止住笑声,不住流出泪的眼眸闪烁着讥讽的光看着她,疑似同情与悲悯。 姬夜熔黑白分明的瞳仁倏然一紧,呼吸凝滞,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虚飘的,“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亲手杀了你和连默的孽种!”慕夜冷笑着回答,眼神里流转着胜利者的张扬得意,“在给你检查做人工授精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你怀孕了!我本想要拿掉你肚子里的孽种,可是我想赌一把,骗你说这个孩子是我们的,看你会不会生下这个孩子,如果你愿意生下他,我会为了你将他视若己出,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和连默的孽种本来是有机会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没想到你会亲手杀了他。哈哈……夜儿,这就是报应,是你和连默的报应……” “啊!” 姬夜熔听不下去了,痛苦的低吼了一声,手里的枪管对准他的胸膛,不断的扣下扳机。 她没想到连城竟然会骗自己。 他又一次的……骗了自己! 慕夜峻拔的身子一僵,瞬间血液四溅,脚下的血泊沿着光洁的地板,宛如一条浅浅的小溪,潺潺流淌。 阴冷的眼眸里没有不甘心,没有了很强烈的恨,有的是满意和释然。 他没有得到过的,连默和姬夜熔也不会得到,永远不会得到。 今日的结局,或许早就注定好的,比起死在连默或是其他人手里,他更愿意死在姬夜熔的手里。 这一生淡泊过,受伤过,争夺过,失去过,轰轰烈烈,波澜壮阔一场,最终还是走进宿命的结局中。 挺拔的身子倏然往后倒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缓慢的闭上了戾气散尽的眼睛,在最后一丝缝隙中,似乎看到了时光的隧道通往过去,看到了年少的连城和小时候的连默。 春风拂过脸庞,青翠的绿草地上,阳光在活泼的跳舞,少年连城躺在草地上,享受着被阳光拥抱的感觉。 连默因为婴儿肥脸蛋粉嘟嘟的,穿着厚实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也不知道从哪里摘到的一朵紫色的小花,紧紧的攥在掌心里,摇摇晃晃的走向连城。 还没走到一半,大概觉得累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懒得走,直接爬到连城的身边。 “哥哥,给!”连默献宝一样把小花送到连城面前。 连城睁开眼睛看到他送给自己的话,露出温暖的笑容,“怎么要送我花?” “唔……”连默歪着脑袋想了想,软糯的声音道:“因为哥哥对我最好啊!” 孩子的心是最纯粹和干净的,谁真心自己好,谁是虚情假意,他能感受得到,在这个偌大的城堡里,对他好的,只有哥哥! “姐姐对你也很好啊!” “不一样!”连默往他身边一躺,“姐姐是女的,哥哥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所以他还是更喜欢哥哥! 连城虽然有些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但是丝毫不影响连默的可爱,让他嘴角的笑容更加浓郁。 长臂一伸,搂住了连默。 兄弟两个人躺在碧绿的草地上,晒着太阳,温暖的像是一生一世。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连默,我情愿从最初就没有拿你当兄弟过。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更不会在得知真相那一刻,那般的绝望。 其实他们一直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渴望接近对方,一样的为对方留下最后一丝人性和不忍,但命运却恰恰是拿着他们这最后的一丝人性和不忍,让他们走到了水火不容,相互残杀的境地。 世界上真正的悲剧,不在于善恶黑白泾渭分明的怒骂和哭泣,而在于剪不断理还乱的叹息和压抑。 慕夜闭上了眼睛,终究彻底的结束了他曲折悲怆的一生,埋藏在心里罪恶的种子也彻底枯死,得到了解脱。 而姬夜熔手里的枪掉在地上,拔掉小腹的裁纸刀,手指紧紧的捂住伤口,鲜血不断的从指缝里溢出来,滴答滴答的滴在地板上。 孱弱的身子缓缓的从椅子上滑下来,后脑撞到椅子上,椅子滑开了,她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小腹如同刀绞的痛,鲜血淋漓,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只是这一次是她亲手杀了自己和四哥的孩子。 她,竟然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万念俱灰的眼眸里沁出水雾,在绝望的脸庞上肆意的流淌,泛滥成灾。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残忍的去报复一个人,第一次想要亲手毁掉别人的希冀,却没想到毁掉的竟然是自己的所有希望。 报应。 这的确是报应。 可是,就算是报应,为什么不是只报应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身上,报应在自己和四哥的孩子身上。 满室的悲凉与绝望,慕夜终究还是毁掉了她内心中最后一丝期盼,对人性,对温暖,对于生存的渴望。 累了,真的好累,不想要再继续清醒着。 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枪林弹雨,视线模糊中隐约看到有人走向自己,温暖的怀抱将自己紧紧的包围住。 “阿虞……阿虞……”连默走进来就看到倒在地上已经死了的连城,还有倒在血泊中的姬夜熔。 心倏然揪起,心跳都要被吓停了。 这满地的血迹,几乎覆盖了大半个研究室,分不清有多少是连城的,又有多少是姬夜熔的。 姬夜熔虚弱的靠在他的怀中,泪光破碎,没有想到此生还能见到他,只是自己还有什么颜面见他! “对不起……四哥……”苍白的唇瓣轻扯,声音细若蚊音,充满愧疚,“再见。” 薄若蝉翼的睫毛一阵轻颤,缓慢的落下来了,将所有的绝望与肝肠寸断都淹没在黑暗中。 “说什么对不起,说什么再见……”连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看到她昏到在自己的怀中,气息似有若无,就像被人活生生摘走血脉相连的心脏,声线收紧,隐隐颤抖:“阿虞坚持住,不要离开我,绝对不要离开我!” 他不能接受失去她,再也不能了。 C国边界境内。 唐熙和仇天等人本是想要经过C国的边界上空去公海交易,却不料会在这里遭遇堵截。 传闻中那个永远的神话,让人闻风丧胆,姬夜熔都敬畏无比的叶迦会出现,他们一行人被迫降落在C国边界境内,为了避免Azrael被叶迦抢夺,他只能尽量的躲避和逃亡,不选择与叶迦正面交锋。 还没有摆脱掉叶迦的追逐,发现又有另外一支队伍的人在截杀他们,唐熙认出领队的人是陈速,心头一紧。 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脑子里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 是姬夜熔,是她背叛了自己! 在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后,他真的没想到姬夜熔居然还能毫不动摇的坚持选择站在连默的那一边。 可她到底是怎么将消息散播出去的? 一片枪林弹雨中唐熙也顾不得想这个问题了,既然姬夜熔选择做自己的敌人,那么自己也不会心慈手软。 唐熙拨通了一通电话:“立刻启动岛上的装置,并且将她的身份公诸于世!” 之前他就担心姬夜熔不是真心想要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虽然带走岛上部分人护送自己去做交易,但是还留了几个人隐藏在岛内,一旦姬夜熔有什么异动,他们就会立刻启动研究室里的毒气装置,一并将姬夜熔的身世公布于世,就算她有幸逃过毒气,也会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掐断通话,他扔掉手机,在仇天的护送下,上演着绝命逃亡。 诺曼岛。 连默抱着姬夜熔起身,欲要找颜惜来救她。 程慕突然疾步走过来,神色肃穆凝重:“阁下,在岛上抓到五名恐怖分子,他们已经启动了研究大楼的毒气装置,我们必须迅速撤离。” 连默满心只牵挂着姬夜熔的安危,根本就思考不到其他的东西,“这里的所有事物全权交由你处理!” 他必须立刻带姬夜熔回岩城,必须让颜惜救她。 “是!” 颜惜跟过来是跟过来了,但是在这里无法好好救治,只能暂时做一个简单的急救,确认她的性命没有危险。 回到夜园,外面的暴风雨早已停歇,萧瑟的枯木上没有生命的气息,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的水洼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夜园里被一片死寂包围着,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不过短短数月,木槿花枯萎,于莎死了,姬夜熔满身血迹的回来,奄奄一息。 卧室里,姬夜熔毫无生机的躺在*上,深色的*单被套衬托得她脸色越发的苍白,白的脸上的青色经络清晰可见,近乎透明色。 连默坐在*边,一双漆黑的瞳仁里布满痛楚,心宛如碾压的疼。 耳边不断的回响起颜惜的话。 “她,流产了!根据刀口进去的角度,应该是她自己刺穿腹部。” 那一瞬,连默只觉得天旋地转,神魂俱裂,站都站不住了。 流产…… 刺穿腹部…… 每一个字都尖锐的如刀刃往他的心口捅,拔出来,再次捅进去,如此反复,血流成河。 事情终究发展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她和连城…… 他多希望那个孩子是自己和阿虞的,可惜不是的,如果是他们的孩子,阿虞不会选择对自己这般的残忍。 怎么办? 情路坎坷,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头破血流,多少次像是走进绝境,也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的心痛与无助,不知道他们的以后该怎么办。 “阿虞,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恨你吗?” 沙哑的嗓音里交织着爱恨不能,凝视她的眼神破碎不堪,声音再起时字字泣血,“可是我已经做不到了。” 做不到恨你,更做不到放开你! 他俯身拥抱住羸弱的身躯,单薄的如同一片叶子,收紧双臂紧的没有留下一丝缝隙,似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如此他就不必再担惊受怕会有谁随时将她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姬夜熔紧闭的眼帘下,缓慢的流出一行清泪,无声又无息。 - 唐熙和仇天等人虽然带了很多佣兵保证安全,但是在陈速和叶迦的双面夹击下,终究是死伤惨重,最终被逼的走投无路。 陈速解决了仇天,叶迦欲要解决唐熙,拿回Azrael的时候,唐熙知道自己今天是插翅难飞,但也不愿意就这样死去,在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引爆了炸弹。 当时因为叶迦要拿装有Azrael的箱子,距离唐熙很近,爆炸发生的很快,威力也很大,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吓坏了当时在附近清剿其他佣兵的林七,什么也不管了,拔腿就往爆炸的方向跑。 火光四射,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腥血和烧焦的气息,一片混乱中,林七不断的喊着叶迦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 找不到叶迦,到处都找不到叶迦。 林七觉得他可能是被炸的支离破碎,灰飞烟灭了,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就哭了。 她这一生活的顺风顺水,被叶迦当成宝贝一样呵护在掌心里,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波折和痛苦,也没有什么痛苦能够击败她,唯独在失去叶迦这件事上,她脆弱的不堪一击! 一道冷清的嗓音突然响起:“你哭什么?” 林七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在烟雾缭绕中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玉树临风,屹立不倒,不管斗转星移,宇宙洪荒,他好像永远都会在那里,不曾离开。 她猛然起身,飞扑过去,直接熊抱的挂在他的身上,眼泪鼻涕糊弄到他白色的衣服上。 “别哭,我没事。”叶迦放缓安慰,这一辈子他们还没走完,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 “呜呜……”林七一边用他的衣领抹着眼泪,一边沙哑的声音说:“我以为你被炸的灰飞烟灭,我要做*了,担心程寒不肯要我和三个拖油瓶。” 叶迦:“……” 陈速那边也处理完剩下的佣兵,走过来的时候,叶迦直接将箱子甩给陈速,拎着林七急匆匆的离开。 做什么? 自然是回家*媳妇。 他还没死呢,她就想着怎么跟别的男人跑,纯粹找收拾。 小七,你答应过,这辈子会跟我走;差一天,一个小时,或一秒都不算一辈子! - 夜园,书房。 “被姬夜熔关起来的专家们全部转移出岛,姬夜熔身上的半成品病毒已经拿到血清注射,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根据她留在电脑里的信息,找到D&K的成员名单一一拘捕,唐熙被叶迦击毙,Azrael也拿回来了,只是——” 程慕欲言又止。 连默敛眸,寒潭射向他,言简意赅:“说!” “只是现在各国的网站上都疯传姬夜熔是纪远的私生女的身世,甚至有她和纪远的DNA鉴定报告!国内的新闻我已经命人清除了,但是国外的……” 他的能力有限,无法彻底清除那么多国家的网站新闻。 连默面色沉静,波澜不惊,一点也不震惊,就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又或者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不在乎姬夜熔是谁的女儿,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他只在乎阿虞。 程慕等了很久,见他都没有说话,鞠躬离开。 连默起身去卧室看姬夜熔。 从诺曼岛上回来,她就陷入昏迷之中,一直没有醒,快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吧。 他把所有的工作都搬到了夜园,日夜陪着她,就是不想她醒来的时候,自己不在她的身边。 可是她却迟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颜惜说她迟迟没醒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她的身体真的太过虚弱,二是她不想醒来,不想面对现实。 连默不确定到底是哪一种原因,或者两者都有。 不管现实有多苦,他都不希望她这样一直睡下去。 “贪睡的小懒猫,你还要睡多久? 题外话: 叶迦和林七的第一世请看《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第二世请看:《前妻,偷生一个宝宝》第三世,哦,他们没有第三世。   ☆、第203章 :我不在乎,她身心都病了 躺在*上的人毫无反应,气息似有若无,卷翘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似乎沉入最深最沉的梦境中,皮肤呈现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连默附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每天习惯性的亲自为她擦拭身体,伤口愈合的时候要上一些特殊的药膏。 颜惜说这样可以帮助伤口快速愈合,也能让疤痕不那么明显。 他的阿虞,命运多舛,一生颠沛流离,太容易受伤;也怪他,以前不懂得好好珍惜保护她,让她遭受那么多的苦楚与折磨。 姬夜熔一直昏迷不醒,为了保证她的生命特征不会下滑,每天都是输营养液,保证她的身体里养分的充足。 连默每天都抽出一到两个小时给她做按摩,尤其是她的腿。 原本她的右腿就治不好了,若是长时间的昏迷不下地活动,肌肉很容易萎缩无力,日后怕是会彻底站不起来了。 外面的流言蜚语铺天盖地,他懒得管,也没有心思管,一心只想着她能够早一点醒来。 陈速最近很忙,因为D&K的事,除了追捕击毙名单上的人,还要带人清扫诺曼岛,毁灭那些病毒和育苗;至于那些专家们,此生只怕注定要在暗无天日的囚禁中终老了。 程慕和C、E、A各国的总统府秘书长联络,那些新闻都清除多少就清除多少吧,至少让阁下和姬夜熔的心里好受些。 靳熙烁,霍凛墨,龙裴等人与连默皆算是深交,自然不会拂了连默的面子。 尤其是龙裴,虽然之前和连默有些敌对,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终究是随着时间流逝,连默和顾明希怎么说都是亲姐弟,是他的小舅子,他比其他两位更早就吩咐下去处理此事。 江寒渚也曾经前往夜园探望姬夜熔,正大光明的,连默也在场。 看到姬夜熔毫无活人生机的样子,江寒渚的心里很不好受。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姬夜熔的情景,单薄清瘦,一头利落的短发,一双黑白分明瞳仁黑的泛光,无声无息宛如鬼魅跟在连默的身边,是连默的影子。 纵然那时她就很沉默,安静的像是不存在的空气,可是她的眼睛里,眉心里还有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神采奕奕;而如今短短几年光阴,她遍体鳞伤,不说话,一个空洞的眼神都足以让人看得心酸,流泪。 眼下她更是已经疲倦的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 这一次是她的灵魂累了,想要休息,也许只有在梦里,她才能轻松自在,忘记那些流血的伤口。 兵鬼的人在知道消息后也纷纷从各地赶回夜园,探望姬夜熔,心里有些怨她为何不告诉他们这些事,却又明白,她是不愿意再失去兵鬼里的任何一个人。 走出夜园,拾欢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压的很低,像是要将这座城市压垮,似是喘不过气。 许尽走到她的身后,眸光看着她的背影,许久不见,她似乎清瘦了一圈。 “还是要回去?” 拾欢闻言,回头看他,眼神里划过一丝晦涩,点点头,“这次回去看到爸妈都有白头发了,突然惊觉这些年我陪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太少了!” 所以她这次回岩城没有留下来打算,父亲已经在老家那边联系好了一份工作,想让她过回普通人的生活。 许尽沉默片刻,看着她,只说了句:“保重!” 拾欢抿唇微笑,笑意苦涩,“再见。” 话音落地,她没有再多看一眼许尽,转身坐进了车子里,离开。 不多说,多说无益。 不回头,回头无用。 这世间最不能强求的便是缘分,她不会喜欢上辰影,就像许尽永远不会喜欢上自己一样。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么就远远的守护,远远的想念与遗忘吧。 许尽目送着拾欢的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就像是退出了自己的生命一般。 宋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心里有一丝的不舍也要开口将她留下来,只要你开口,她会愿意留下来。” “我知道。”许尽声音低低的,低垂的眼帘遮挡住眸色里的所有情绪。 正因为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开口她就会选择留下来,所以他才不能开这口,不能给她无谓的希望。 她还年轻,她可以告别过去,重新开始另一种人生,平凡而又安全的。 在心里她是伙伴也是妹妹,仅仅能如此而已! 宋遥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剩下的只是叹气和对于现实的无奈。 伏臻和叶愁生要离开的时候,程慕留住了他们,追其原因是想要他们帮忙找一个人。 陈速最近有太多的事要忙,找人这样的事对于伏臻他们几个人来说,不算难事。 伏臻和叶愁生听完后,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尘嚣翻涌,戮杀猩红的过往终究是尘埃落定了,在这场铺天盖地的阴谋,人性的拔河中,活下来的连默和姬夜熔没有赢,死去的连城亦没有输。 逝去的人得到解脱,活下来的人却要面对着难以愈合的伤口与千疮百孔的灵魂,不知道如何自处。 在爱与恨的较量中,从来没有输赢,只有两败俱伤。 姬夜熔醒来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的走到十二月末,岩城最寒冷的时候。 生活美好的地方在于,它勇往直前,从不后退,之前的一场场闹剧因为圣诞节的温馨和寒冷而落幕。 虽然姬夜熔之前一直在昏迷之中,但是连默还是吩咐了人将夜园精心装扮一番,除了彩灯和气球,还有玫瑰花。 上午连默要参加一个公开活动,中午忙得午餐时间都没有,在车内用三明治果腹,下午有访谈、开会等等,唯有在最短时间里处理完这些事情,他晚上才能尽早的回到夜园,陪阿虞度过圣诞夜。 回到夜园是晚上的7点,外面已经黑尽了,平日节约环保的夜园破天荒的亮起了所有的路灯,树枝上缠绕着的彩灯也纷纷亮起,闪烁不停,宛如人间的银河。 客厅摆放着一棵圣诞树,是平安夜连默抽空去山上,在程慕的帮忙下亲自移回来的。 此刻圣诞树上挂满五彩缤纷的彩灯,树下放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每个盒子都有礼物,那是连默吩咐程慕为夜园的佣人准备的。 连默原本还在修剪圣诞树,突然有急事需要他解决,他去书房开视频会议。 书房的灯光暗淡,电脑荧屏的白光映存他的俊颜越发的沉冷坚毅。 自从姬夜熔出事以后,他几乎都没有再笑过,身上弥散着一股寒意与阴戾,让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生怕犯错,受到责罚。 妮可跌跌撞撞的跑来的时候,连默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他不喜欢佣人这般没有规矩和镇定。 “阁下,醒了……姬小姐,醒了……”妮可声音颤抖,近乎喜极而泣。 她为阁下服务多年,虽然之前在总统府负责照顾过柳若兰,但是她把一切都看的很清楚,阁下的心一直都是在姬小姐的身上。 于莎离开后,连默不放心其他人照顾姬夜熔,便将妮可从总统府调到夜园来负责他们的日常起居。 妮可的话还没说完,连默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与镇定,骤然起身,膝盖撞到了桌腿上也浑然不知,一路往卧室的方向跑去。 屏幕那头的幕僚团成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有人小声议论,是不是有关于姬夜熔。 阁下只有在面对姬夜熔这三个字才会方寸大乱。 连默不顾形象与稳重跑到了卧室的门口,气息紊乱,抬起手臂推开门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慢慢映入眼帘的是不知道怎么摔在地上的姬夜熔。 手上的针管被拔掉了,血液回流,染红了她身上白色的睡衣,长发凌乱披肩,遮挡住大半个脸,隐隐露出半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像是女鬼。 “阿虞——”他心头一紧,大步流星的跨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的轻放在*上。 拿纸按住她流血的手面,又是担心她受凉,将被子盖在她的腿上。 姬夜熔缓慢的抬头,空洞的双眸静静的看着他,眼泪毫无征兆的流出来,面色呆滞的好像连自己都不知道。 连默看到她脸上潮湿泛滥,心碾压的疼,指尖温暖的拭去晶莹的泪珠,温声安慰:“阿虞,别哭……” 他的一声“阿虞”让她的眼眶里气雾翻腾,氤氲的更加厉害,源源不断的流淌在苍白的肌肤上。 薄唇轻抿,想要说的话都卡在咽喉处,怎么都吐不出来。 连默从她的口型中看得出来她想要说出来的三个字:对不起! 心疼在漆黑的眸子里流转,一把将她拥在怀中,不住的收紧力气,不留一丝缝隙的拥抱着她,声音哑音:“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说再见,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不重要!” 在醒来的那一刻,她有很多事都记不太清楚了,可唯一记得很清楚的就是她亲手杀了自己和连默的孩子。 她接受不了。 怀疑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她拔掉了针管,看着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感觉不到疼痛。 是做梦吧! 你看,她都感觉不到疼痛。 掀开被子,虚软无力的身子摔下*的那一刻,疼痛席卷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也狠狠的击碎了她心头最后一丝希望。 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发生了。 她杀死了连城,也杀了……自己和四哥的孩子! 姬夜熔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旁,抱他一下都不敢,甚至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该怎么告诉他,自己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自己的手上沾满的全是自己孩子的鲜血。 眼泪无声无息在脸上泛滥成灾,湿透了他的衣衫,闪烁着的泪光尽是绝望和肝肠寸断。 她的每一滴眼泪都让连默的心被针扎的疼,她痛,他又何尝不是。 曾经以为痛到极致会是麻木,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可原来不是,有一种比疼痛让人更难受的词叫:煎熬。 她没醒的时候,连默很煎熬,担心她会一直这样睡下去,像个没有意识的植物人;她醒来后,他更是备受煎熬。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些人都死了,一切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但为什么他却更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前路坎坷,他和阿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姬夜熔第一次在他的怀里无语凝噎,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像是在连默的心里下了一场磅礴大雨,阴霾堆积,久久不散。 不管生活有多糟糕,日子却还是要一天天的过去,这是现实的残忍,也是它的温善;它在推着人往前走,无奈的走向下一个路口。 连默给她换了一身衣服,抱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用桃木梳温柔体贴的梳理乌黑亮丽的长发,给她编了辫子放在身侧。 “阿虞,今天是圣诞节,我们下去用晚餐,好不好?” 他温声征询她的意见。 姬夜熔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沉默不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连默抱着姬夜熔下楼,妮可早已准备好晚餐,以姬夜熔的为主,清淡的粥搭配酸甜的开胃菜。 姬夜熔黯淡无光的眼神掠到夜园里的装扮,心头酸涩涌动,看到妮可就会想到于莎,一时间心痛到了极致。 手指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心绞痛,让她近乎喘不过气。 连默抱着她坐下,捕捉到她神色的异样,出声道:“我已经命人将于莎入葬了。” 她掠眸与他对视,眼眶再次红起来。 “不准再哭了,于莎看到会难过的。”连默低低的嗓音道,他知道她和木槿,于莎感情很好,于莎又是因为她而没了,她心里有多痛,多压抑,他都知道,此刻说其他的没用,只能让她知道,于莎是心甘情愿,是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的。 姬夜熔没有再流眼泪,连默亲自喂她喝粥。 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了,她还是什么都吃不下去,粥就喝了几口,连默再喂,她靠在他的怀中闭目抿唇,不愿再张口。 连默不勉强她,吩咐妮可把东西都撤了,抱着她起身回卧室。 虽然她小腹上的伤不算严重,但颜惜也叮嘱过需要注意,好好休养,不然可能会影响到日后的生育问题。 本来她上一次的流产就给她的身体带来极大的损伤,还没完全好,又受了一次伤害,无疑是雪上加霜。 连默将她小心轻放在*上,拿过杯子,要去给她倒水,等一会好吃药。 他刚转身,姬夜熔连下*都来不及,恶心感来的迅速,直接吐了,刚吃下的几口粥吐的干干净净,*上和她自己的衣服都沾上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阿虞——”连默回头看到此景,咽喉一紧,本能转身想去抱她去浴室清理,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有洁癖这件事了。 姬夜熔却拼命推开他的手,甚至不让他靠近*。 连默反应过来,她是觉得脏,所以不让自己靠近。 “阿虞,我不在乎。” 他怎么可能会嫌弃脏呢? 就算是呕吐物,那也是属于阿虞的,他是不会介意的。 姬夜熔却异常的固执,不愿让他靠近,在两个人陷入焦灼的时候,漆黑的瞳仁里沁出水雾,看着他,无声无息的流出来了。 最终是连默妥协了,他不碰她,也不处理那些呕吐物,他按下内线吩咐妮可上来收拾。 妮可扶着姬夜熔去浴室清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又让佣人上来换上新的*单被套,喷了空气清洗剂,让那些难闻的气味消失了。 姬夜熔从浴室走出来,连默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在*上,颜惜已经过来了,帮她检查身体。 颜惜在卧室里给姬夜熔做检查,连默在门外等候,峻拔的身姿靠在护栏上,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关闭的门,眉心紧蹙,情绪烦躁而紧张! 怕! 是的,从不知道怕是什么的连默,此刻心里很怕,怕失去她,怕她再有什么闪失。 颜惜从房间里走出来,连默第一时间站直身子,寒潭射向她,迫不及待的出声:“她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了她小腹的伤口还在愈合,没什么大问题,身体里的病毒也清了,不需要担心!”颜惜轻缓开口,话虽如此,但神色并不轻松! 连默敛眸,不解的问:“那她为什么只吃了几口的粥都会吐?” “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可能是她太长时间没进食,胃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第二个原因是……”颜惜咬唇,欲言又止。 “是什么?”连默墨眉紧抿,俊颜上划过不耐烦,他最讨厌别人卖关子了。 颜惜并非是在卖关子,而是不太确定,不答反问道:“她自醒来后,有开口说话吗?” “没有!”连默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心里更加的担心,“她醒来情绪有失控,哭了很久;之前呕吐,不愿意让我碰,又哭了。” 他从来都没见过阿虞这般的脆弱过,脆弱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颜惜听完后,眸色越发的凝重,语气肃穆,“我刚刚给她做检查,她的声带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她是可以说话的,如果她一直不说话,可能是因为心理缘故。” “心理?”连默蹙眉,不解。 “她在诺曼岛一定是经历太多的伤害,极有可能患上PTSD!” “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不可置信,“你是说,她有可能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颜惜点头:“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对于外界的反应敏感,恐惧,您需要注意她的饮食,情绪,会不会做频繁的做噩梦等等!” 如果她有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患上了PTDS! “不可能!”连默不能相信阿虞竟然会患上PTSD! 姬夜熔是叶迦一手训练出来的,曾经是兵鬼的首领,她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不管是生理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是经过测验的,绝对没有问题。 她那么坚强,怎么可能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生理和心理上的疾病。 “阁下,在我看来,她现在已经有了抑郁的倾向……” 颜惜的话,无疑是一盆冰水,从连默的头顶浇下来,凉到他内心最深处。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最近在整理之前的小剧场,看过偷生一个宝宝却没看过小剧场的,可以关注少爷的公共微信号看,之后写文有什么小剧场都会推送到公共微信号的。   ☆、第204章 :她在枯萎,不要再恨四哥 连默推开门,姬夜熔躺在*上,长发宛如海藻般铺在身后,有一些落在脸颊上,缝隙中隐约可见苍白的脸色,卷翘的睫毛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但是在他看来更像是在逃避现实。 他躺在*上,将她轻轻的搂到自己的怀中,怜惜的吻落在她的额角,温雅的嗓音一遍遍的低吟着:“没事的,阿虞……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靠在他的怀中,被他的温暖所包围着却觉得越发冰冷,身子逐渐僵硬着,久久没有回应。 窗外寒风肆虐,屋内温暖如春,恒温23°,只留一盏睡眠灯,光线淡雅柔和。 睡梦中的连默忽而睁开眼睛,黑眸里闪过一抹紧张和不安,低头便看到怀中的她,黛眉紧锁,薄若蝉翼的睫毛下缓缓流出微凉的液体,唇瓣轻轻张开,轻轻抿起,似是在梦呓着什么,苍白的脸色上掩饰不住的痛楚。 心头一紧,连默用力的将她抱紧,黑暗中有什么不断的往下沉没,一直沉没。 她在做噩梦! 她醒来后的种种反应真的如颜惜所言。 不会的,这只是一种巧合! 他的阿虞那么坚强,怎么可能会患上PTSD! 两片温凉的唇瓣贴在她的额头上,眼眶里闪烁破碎的光芒,磁音沙哑:“阿虞,那么多的难关我们都走过来了,这一次我们也一定能闯过去。” 夜凉如雪,睡梦中的人不断的被噩梦追逐厮杀,清醒的人被无能为力剿杀。 长夜漫漫,两颗千疮百孔的灵魂纵然紧紧相贴却再也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姬夜熔自醒来后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吃的东西也很少,没吃两口就会吐,有时一杯牛奶,一杯果汁都可能会让她呕吐。 她每*都会做噩梦,头发掉的很多,每次连默为她梳头发的时候,掌心攥着大把的落发,让他的心揪着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清醒的时候,她不哭不笑,连默将她放在哪里,她能一直坐在那里,保持着那样一个姿势,等几个小时,或是大半天的时间过去,连默忙完回来她还是坐在那里,还是那样的姿势。 她的生命就好像是一株绿色的植物,在一点点的失去鲜艳的颜色,失去水分,在一天一点的枯萎。 连默始终不能接受她换上PTSD,不相信他的阿虞病了,从生理到心理都病入膏肓。 一直到某天晚上。 连默照常搂着她入眠,许是白日太过忙碌与疲惫,他睡的很沉,连身边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察觉到。 在听到什么响声的时候,他猛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她不在自己的身边。 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一路狂奔下楼,步伐太过急切,好几次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 听到厨房里有什么动静,他大步流星的跨过去,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着。 厨房满地的狼藉,碎片,妮可站在厨房门口,神色恐惧担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快放下刀子,危险啊……” 连默越过妮可的身边看到姬夜熔赤脚站在白色的大理石上,脚下全是破碎的玻璃片,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目光呆滞,没有一丝的焦距,长发凌乱,在这样的黑夜中宛如鬼魅。 妮可看到他,急的快哭了,“阁下,小姐她……” 连默做了一个别说话的动作,眼神瞬也不瞬的盯着姬夜熔,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好像不是在清醒的状态。 因为她的眼神好像是看不见任何人,像是在——梦游。 连默听人说过,梦游中的人很难被叫醒,如果强迫叫醒情况严重的可能会导致精神崩溃,引发精神疾病。 他不敢冒这个险。 姬夜熔拿着水果刀,面色呆板,眼神死寂,对于周围的障碍物有自然避开的本能,她转身就要走。 连默看到她脚下的位置有一片碎玻璃,心头收紧,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跨过去,踩在到那个位置。 妮可倒抽一口冷气,想要叫出来的时候,连默寒潭射过去,她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唇瓣,看到他的脚下很快就有一道血液流出来了。 连默剑眉蹙了下,给了妮可一个眼神,她会意,立刻去拿扫帚将地面的玻璃扫走。 姬夜熔感觉到面前有东西挡住了,她转身绕过洗理台,从另一侧妮可清扫过没有玻璃片的地方走出厨房。 连默晦涩的瞳仁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枯瘦伶仃,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心头沉重犹如千金,痛的喘不过气。 顾不得脚上的伤,跟在她的身后,想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也是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姬夜熔拿着刀子上楼,一路回到卧室。 连默跟在她的身后,因为脚心扎着碎片,走的时候不能用力,步伐变得一高一低,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血色脚印。 看得妮可触目惊心,忍不住的流泪。 姬夜熔回到房间,水果刀走到*边,紧紧攥着水果刀,然后对着半边*,用力的刺下去。 连默咽喉一紧,眸光里闪烁着不解和讶异…… 她跪在*边不耐其烦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锋利的水果刀很快就刺破了锦被,*单,棉絮洒落的到处都是,宛如下了一场雪。 连默挺拔的身影僵直的伫立在原地,银白色的刀刃寒光晃得他眼眶干涩,发疼。 那一次次的手起刀落,感觉她刺穿的不是锦被和*单,而是他的心。 一刀一刀往他的心里割,往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里戳。 她这是想做什么? 杀了他吗? 阿虞,你是在....恨我吗? 转念一想,意识到了什么,呼吸凝滞。 阿虞不是想杀了他,她是想杀了....自己! 被她用水果刀刺穿,支离破碎的那半边*,是她习惯性躺着的那个位置。 她是想要杀死自己!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想要……死。 阿虞....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意识到这一点,连默再也抑制不住的迈步上前,跪在地板上,双手紧紧的从身后将她抱住。 下颌紧紧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滚烫的泪猝不及防的往下流淌,抵在她的颈脖处,一路流淌到她的心口。 “阿虞,不要放弃,不要放弃自己,也不要放弃我!”沙哑的嗓音里弥漫着浓郁的沉痛与畏惧。 姬夜熔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对于外界的任何都没有感觉。 他的力气收紧,勒得她的动作变得缓慢,呼吸不畅快,几个深呼吸,手臂一僵,刀子哗啦一声摔在地上。 她毫无征兆的晕倒在他的怀中,宛如熟睡中的孩子,安静温顺。 连默坐在地上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冰冷的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颊,声音哽咽颤抖:“阿虞,我该怎么做?”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将你从泥潭里拉出来,我该怎么做才能救赎你,让你从死亡的深渊里解放。 不是每一次的尘埃落定都能换来平静与安宁,就像不是每一个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都是幸福快乐的结局。 他们不是王子和公主,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爱情,在最终只剩下支离破碎,遍地荒芜。 姬夜熔翌日醒来,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毫无记忆。 连默命人把卧室的*单被套,连同*都换了,也严禁妮可在她面前多说一个字。 搬去客房暂住,姬夜熔虽然有些疑惑,却并没有问缘由。 连默脚上的伤让颜惜处理过了,之前的伤疤还没有淡去,这次新添新伤,痛的不止是脚,更是心! 在姬夜熔面前,他还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走路的时候忍受着疼痛,不在她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因为时常要抱姬夜熔,他的脚就必须用到力,伤口是好了,又裂开,反复长时间都没好。 颜惜每次给他处理的伤口,神色凝重,暗暗的叹气。 “阁下,您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在连默脚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以后,颜惜忍不住的说道,“她病了,身体和心里都病了!这次是拿刀子往自己睡的位置捅,下一次她就是拿刀子直接往自己的心口刺。您这样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也是在害您自己!” 连默面色沉静,眼神扫过自己流血的脚心,无动于衷。 是自欺欺人吗? 可是能怎么办? 他接受不了阿虞患上PTSD,难道阿虞自己就能够接受? 把一切告诉她,给她安排医生,让她彻底的接受自己是一个病人,精神上有疾病的人? 他,怎么可能狠得下这个心!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代替阿虞承受这一切,但是他不能,做不到。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陪伴着她,尽可能的不让她独处,除了晚上守着她,哪怕白天开会也要将她带进会议室。 起初那些人颇为言辞,毕竟外界对于姬夜熔的身世吵闹的沸沸扬扬,但是他的态度强硬,加上姬夜熔的毫无反应,时间一久,他们倒也懒得说了。 白天有着处理不完的工作,晚上还不能安心入眠,大部分时间他都浅眠,身边的人丝毫动静,他都会立刻醒来,看到她还乖乖的躺在身边会蓦然松了一口气,若是看不到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害怕她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此生连默大概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加的日夜时刻提心吊胆,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自己。 许是他的精神绷得太紧,又或许是因为他也真的太累了,傍晚带着姬夜熔回夜园,姬夜熔坐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的秋千在寒风中摇曳发呆,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身体滚烫,呼吸短促,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他呢喃一句:“阿虞!” 漆黑的眼眸睁开,看到跪在地板上的姬夜熔松了一口气,感觉到手面微凉,低眸扫了一眼,原本是颜惜正在给他扎针。 “阁下,您的伤口发炎,引起高烧,我给你安排输液,加了退烧药,请您好好休息!” 连默皱眉,想要阻止颜惜说下去都来不及了。 颜惜没有看他,也不管阁下会有多生气,在阁下醒来之前,她就当着姬夜熔的面,处理好阁下发炎的伤口,就让姬夜熔看清楚…… 阁下因为她,正在承受着些什么。 姬夜熔没有错,但阁下也没有啊!不能让阁下承受这所有的苦楚,而姬夜熔却毫不知情! 这对阁下,不公平! 颜惜退下,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姬夜熔和连默两个人。 连默眸光温软的凝视她,因为高烧缺水,唇瓣有些起皮,沙哑的嗓音缓缓而出,“我没事,阿虞……” 话还没说完,仰头凝望他的姬夜熔,清澈的眼眸猝然氤氲出水雾,唇瓣轻抿,在醒来的这么多天里,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对不起,四哥对不起……” 破碎的泪光中闪烁着无尽的悲伤与愧疚。 四哥,对不起,我杀了我们的孩子。 四哥,对不起,我又一次的伤了你。 四哥,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对不起。 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 姬夜熔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连默本该高兴的,可是看到她愧疚的一边道歉,一边哭泣,他心如刀割。 指尖温柔的逝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沙哑的声音温柔的在耳畔回旋,“没事的,阿虞……不关你的事,是四哥自己不小心!” 他越是这样说,姬夜熔就越确定,他脚上的伤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事到如今,能伤到他的,除了自己,不会有别人了。 不会有的。 可是她真的不记得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她最近的记忆越来越差,精神恍惚,甚至连自己都分不清了,究竟什么时候是梦,什么时候是现实。 “阿虞,不要哭。”连默不顾自己扎着针管的手,捧起她泪如雨下的脸颊,漆黑的瞳仁深情凝望,“阿虞,你听我说,一切都会过去!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我们一定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你一直都相信我,不是吗!” 姬夜熔无语凝噎,泣不成声,在他深情的眼神注视下,似有若无的点头。 可是啊…… 她知道自己好不了了,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可还是被痛苦打败,被那些日以继夜纠缠不休的噩梦与血腥打败。 这一次她是让四哥的脚受伤,下一次呢? 下一次不清醒的状态下,她是不是就会杀了四哥。 姬夜熔趴在他的腿上,哭的喘不过气,宛如一个迷惘无助的孩子。 她心里一遍遍的在问:我该怎么办?四哥,我究竟该怎么办? 连默滚烫的大掌轻轻抚摸在她头上,低眸凝视她的目光温柔深情,*溺慈爱。 阿虞,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始终是我的阿虞。 哪怕有一天四哥死在你手里,都不算什么,因为失去你,才是对四哥最大的惩罚。 姬夜熔自从知道连默的脚因为自己受伤,开口说了一次话后,渐渐的愿意张口发声了,虽然话语极其简单,都是连默问什么,她回答,有时候点头;在妮可等人面前,她还是不愿意开口。 而且现在她晚上极度不愿意睡觉,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睡着以后又会做出什么伤害连默的事情! 连默怎么哄都没用,起初还能在她的水里放半片安定片,让她睡觉;之后她知道水里有安定片,怎么都不肯再喝水。 她虽然什么都不肯说,但是连默知道,她是怕伤到自己。 心疼,无奈,无助,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百转千回。 连默再不情愿,也要面对事实,她的确是生病了,从身体到心里,颜惜帮不了她,甚至是自己都帮不了她。 他同意约见颜惜介绍的一位心理医生的时候,姬夜熔不在夜园,她去了云尔。 姬夜熔是主动提出要去一趟云尔,连默虽然不愿意让她和云璎珞见面,但想到什么最终还是同意了,本想陪同她一起去,但被拒绝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让陈速送她过去。 不知道是季节还是心境使然,云尔和夜园给姬夜熔的感觉是一样的:萧条,冷清,荒芜。 管家说云夫人在休息,引领着她上楼,叩门而入。 云璎珞躺在铺着毛毯的藤椅上,闭着的眼睛在姬夜熔靠近的时候,睁开了,静静的看着她,无风无浪,平静的出奇。 管家出去,姬夜熔在她面前的椅子坐下,中间隔着一张原木打造的茶桌,雕刻着花纹,质朴富有历史感。 姬夜熔拿出一把枪放在桌子上,眸光死寂沉沉的凝向她,声音轻缓笃定:“连城是我亲手杀死的,用这把枪,与四哥无关!你要想为连城报仇,就杀了我,不要再恨四哥了。” 她没有想过还能活着回来,更没想到回来以后面临的是漫天的流言蜚语与一个快要无法控制自我的自己。 事到如今,她只希望云夫人不再将连城的死牵扯到四哥的身上! 也许这是自己此生最后能为四哥做的事了。 — 路南风,E国人,幼时随父母移民M国,高中之后就去了美国留学,专业心理学,主攻心理催眠治疗,博士学位,毕业后被学校极力挽留,他却坚持要回国发展。 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的心理学圈子里,路南风三个字代表着天才,他的每一篇学术论文都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言论。 有人觉得他的论点大胆荒谬,不切实际,也有人觉得他是一个心理学上的疯子。 天才和疯子,本就只是一线之隔! 他一直都不太在意外界如何评价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自己最热爱的心理学中。 在没见到路南风之前,连默看了他的资料,认为这个人恃才为傲,可能不太适合做阿虞的心理医生,但为了阿虞,他还是想等见面后,再做决定! 见到路南风本人时,连默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 路南风28岁,身形高蜓拔纤细,英伦风的穿衣风格,面相清风俊朗,不死板也不冷傲,温和的像是一杯温水,让人无法对他有丝毫的抵触感。 路南风鞠躬行礼后,听到连默低沉的嗓音响起,“你与我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路南风抬头敢于直视连默的鹰眸,薄唇含笑:“阁下,我是一名心理医生,不具有任何威胁和压迫感是我治疗病人的必要前提!” 连默墨眉倏然蹙起,他不喜欢“病人”这个词。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205章 :我求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在他的心里,阿虞不是病人,她很好,不管怎么样都很好。 “阁下,想要解决问题就必须要先面对问题,现在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心理疾病这一说,但目前的社会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有潜在情绪疾病,比如狂躁症,焦虑症,抑郁症,拖延症也算是一种!” 连默的鹰眸里划过一丝不耐烦,他对这些都不关心,他只关心阿虞! “我只想知道你有多大把握能让她好起来!” 路南风似有若无的摇头:“阁下,我是心理医生,不是上帝,在没有接触到患者,了解具体情况之前,我是不可能许诺什么几率。我只能告诉您,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他的话虽不好听,但没有故意的阿谀奉承,在连默听来却是非常的受用,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会开空头支票的。 “我会在适当的时间安排你和她见面!” “我还需要她的资料,了解她和病因!”路南风也不拐弯抹角,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帮到姬夜熔。 连默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片刻后沉声:“路南风,你要知道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危险。” 路南风听出他的画外音,薄唇含着一抹淡淡的笑:“请阁下放心,从选择这个行业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明白,我们比平常人更容易祸从口出,更何况南风如果连这点职业操守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 连默寒潭射向他,这个路南风究竟能不能帮助到阿虞,他不确定,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应该试一试! 云尔。 空间静谧如死,姬夜熔说完那番话后便沉默了。 云璎珞也迟迟没有说话,满含岁月沧桑荒芜的眼神看着她许久,猝不及防的流出了眼泪。 “我就知道……知道他宁可死也不肯回头!可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头。天下间有哪个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哽咽的声音颤抖而出,弥漫着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无限悲伤与心痛。 她的那句“天下间有哪个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落进姬夜熔的耳朵里,心口一紧,酸涩涌动。 自己不但放弃了孩子,还亲手杀了孩子。 她,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云璎珞无语凝噎许久,任由泪水在褶皱的肌肤上泛滥成灾。 不知道过了多久,闪烁着泪光的眼神看向神色麻木的姬夜熔,声音沙哑:“你走吧。” 连城已经死了,纵然杀了姬夜熔又如何?连城也不会因为姬夜熔死了就能回来了。 姬夜熔闻言,知道她不会再想看到自己,起身,慢慢的走向门口。 手握住冰冷的金属时,身后传来虚软无力的嗓音:“连景死了,连城也死了……如今你的身世被曝光,你还要留在他身边吗?” 不是她想要干涉连默和姬夜熔,只是眼下的情况,姬夜熔真的不适合留在连默的身边了。 单薄的背影明显僵硬,握着金属的手无声的收紧,她暗暗的深呼吸,声音艰涩的响起:“如果连我都离开她,那么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知道,为了四哥的总统之位,光明的未来,她应该远离他,不应该再给他带去任何的负面的影响。 她也知道,为了四哥的安全,她更应该离开,因为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到他。 可是啊—— 她舍不得,狠不下这个心。 他的这一生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什么,除了自己,他能紧紧的攥在掌心里的东西,太少,太少。 景仰的哥哥一心要他死,一直记着连景的好,想要给连景谋一个美好的未来,到头来良苦用心被辜负,反而被伤害的更深。 好不容易直视自己的内心,面对自己的爱情,却经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与痛苦。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离得开他。 就像他所说的,哪怕是死,都该死在他的身边。 哪儿也不去,再也不要分开了。 连默安排路南风和姬夜熔见面是在办公室的休息室,与姬夜熔提及的时候,只是说介绍一个朋友给她认识。 话是这样说,但是姬夜熔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个朋友不是精神科医生怕就是心理医生。 她病了,谁都能救不了,不管是精神科还是心理医生,其实都没用。 但是为了让连默放心,她还是点头答应见了。 见到路南风是下午,连默去开会了,把休息室让他们会面。 窗帘拉的很紧,休息室里只亮起一盏柔和的阅读灯,姬夜熔躺在了躺椅上,路南风放了音乐,是那种很古老的黑胶唱片,音乐轻缓的回旋在耳畔,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自己。 他穿着很休闲的浅色衣服,给姬夜熔端了一杯温水,坐在她面前,自我介绍:“我叫路南风,你可以叫我路医生,也可以把我当朋友叫我南风。” 姬夜熔漆黑的宛如两个黑洞的眼睛看着他,面色死寂,没有任何的反应。 路南风是完全放松自己,后背往沙发上靠,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道:“我之前听说过你的事迹,一直都很想见一见你。今天能见到你很高兴,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姬夜熔知道他是在试图打开话题,让自己开口说话,继而引导自己,用言语来说服她的思想。 片刻的沉默后,她忽而开口:“路南风,你不必白费心机了,你帮不了我!” 谁也帮不了她! 路南风墨眉微敛,看着她,轻声问道:“我猜你愿意与我见面一定是不愿意让阁下失望,但既然见都见了,为什么不尝试?不尝试一下又怎么能知道我就帮不了你!” “我见过的心理医生你不是第一个,给我做过心理辅导和测试的心理医生不胜枚举,我看过的心理方面的书籍也不会比你少,如果不是经过严格的心理评估你认为我是怎么多次出现在战场之上?” 路南风意识到了什么,“当初你为了过心理测试,自修过心理学。” 姬夜熔垂眸,没有否认。 当初被连默送进叶迦的基地接受训练的时候,她的身体素质虽然过关了,但是心理评估却是一塌糊涂。 给她做心理测验的心理医生说,她的心理防线很脆弱,纵然成功的从基地毕业回归到岩城,也无法从事任何有危险的任务。 叶迦劝她放弃吧,也许她天生就不适合做一个军人,不适合从事任何高风险的工作! 姬夜熔执拗的不肯放弃,她请求叶迦不要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尤其是不要让连默知道。 为了之后的心理评估,姬夜熔白日里训练,晚上便会看那些心理书籍研究之前的一些心理测验案例,接触不同领域的心理医生,了解他们的惯用模式,知道如何在测验中避开他们的发现,隐藏住自己内心最脆弱的那道防线。 所谓“久病成良医”,她虽然不是一个心理医生,但她绝对能算是很了解心理医生这一行,所以路南风的那一套心理治疗对于她而言,毫无作用! 路南风之前查过她的资料,预料到她的防备和警戒心都会很强,但远远没想到她接触过心理学这一行,让他对待平日里的普通病人那套在她面前变得毫无用处。 此刻的姬夜熔就好像是住在一个圆形巨塔里的人,四周是铜墙铁壁,外面的人不管用多么尖锐的戾气都打不破这层堡垒,而里面的她,也不愿意打碎它,走出来! “你的心理测试作弊通过,你的心理一直都有问题,而阁下……毫不知情。” “他不需要知道!” 她是心甘情愿为他做那么多事,不需要回报,更不需要让他知道。 “看样子,你真的是深深的爱着阁下。”路南风凝望她的眼神流转着一丝欣赏,夹杂着一抹怜悯。 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患上PTSD。 因为这么多年其实她一直都在压抑自己,每一次杀人,其实她的内心深处都是在恐惧不安,只是她自修心理学,懂的如何伪装起这份恐惧不安,如何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破绽。 越是强大的人,其实越是脆弱,看似刀枪不入,其实有的时候一颗小小松掉的螺丝就能让她彻底瓦解,崩塌。 姬夜熔沉默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拒绝与路南风再交流下去。 路南风倒也不再勉强她开口说话,对于姬夜熔这样特殊的别人,想要真正的接触到她的内心,需要的是一个契机,而非强迫交流。 会面结束,路南风离开休息室的时候,凉薄的声音缓缓响起:“不要告诉他。” 路南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依旧逼着眼睛的姬夜熔,思忖片刻,道:“虽然我是一个心理医生应该有职业道德,但我面对的不是别人,你这个要求会让我很为难。而且——” 他话语顿了下,再起时无比的认真:“事到如今,你和阁下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坦诚的?” 姬夜熔默然了。 路南风并没有对连默隐瞒姬夜熔的情况。 无疑连默是错愕的,她曾经读过心理学的书籍,甚至与各种心理医生打交道,只是为了成功的过通过心理评估这一关! 路南风目前对于姬夜熔的病情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她太熟悉心理医生这一块,普通的办法是没有用的,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制定出一个更好的治疗方案。 他,并没有放弃姬夜熔这个病人。 连默让路南风先离开,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到躺椅旁边,轻轻的侧在她的身边,温热的指尖轻抚着她清瘦的脸颊。 “你到底还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姬夜熔缓慢的睁开眼帘,漆黑的瞳仁没有涟漪,没有光泽就像两个没有底的黑洞。 她微微的侧身将大半个空间都让给了他,自己则是靠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声音低低的,“我一直都很感谢那场大雪。” 因为它让我遇见了你,让我知道爱一个人会奋不顾身,让我为一个人而勇敢的活着。 连默拥着她的双手慢慢的收紧,声音磁音沙哑:“阿虞,以后你要爱自己多一点。” 不要把所有的力气都拿来爱我! 姬夜熔趴在他的怀中,闭着眼睛没有再说话了,揪着他衣服的指尖渐渐泛白。 四哥,不是我不知道爱自己,只是我再也没有力气去爱了。 姬夜熔第二次梦游,毫无预警的发生在清晨。 连默起*时她还在休息,以为天亮了她就会没事的,便去书房处理一些邮件。 姬夜熔起*下楼时脚上穿着鞋子,所以妮可等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再者自从上次出事后,厨房的门紧锁,没有必要绝对不会打开,而客厅所有尖锐的物品都被收起来了,就是怕她会梦游症发作,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姬夜熔走到后院蹲在枯萎的木槿花面前,拾起没有清除的木槿花枝掰断,利落的往自己手臂上插,鲜血瞬间涌出。 她脸色苍白呆滞,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似乎不知道疼痛的拔出木枝,血液溅到她的脸上,鲜红与苍白形成了明显的对比,然后再次的插进自己的手臂。 妮可感觉她蹲在木槿花前太久,不放心的去看了一眼,还没走近就看到她整条手臂都被血液湿透了,潮湿的袖子上,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满溢出来的血液顺势而下,浇灌着已经枯死的木槿花。 妮可震惊,随之吓的尖叫起来,往屋子里跑,跌跌撞撞还没走到屋子就摔在地上,喊着人去通知阁下。 连默在楼上听到楼下的动静,立刻飞奔下来,看到后院触目惊心的一幕,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再一次的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 她一下又一下的用木枝伤害自己,不知道疼痛,不知道疲倦,再一次的扬起木枝对应的位置是……心口! “不要!” 连默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眼眸里弥漫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力。 手被握住了,她机械般的一格一格的抬头,没有焦距的眼睛与他对视上。 连默握着她的手不住的收紧,薄唇轻抿,嘶哑的声音几乎是低声下气的哀求:“阿虞,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她平静的凝视着他,薄若蝉翼的睫毛在冷风中剧烈的颤抖,恍若未闻。 被他握着的手忽而失去力量,木枝瞬间凋落在地上,她的眼帘也垂落下去,整个人往地上倒。 “阿虞——” 连默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心碾碎般的在疼,无法呼吸。 颜惜接到通知过来为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清理掉血迹看到的伤口血肉模糊,混着木枝的皮屑,无比渗人。 连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双手却攥得紧紧的,手面的青筋若隐若现。 因为失血过多,姬夜熔一整天几乎都在昏迷中,连默也一整天没有离开过卧室。 她醒来的时候,依旧什么都不记得,完全没有记忆,迎上的是连默温柔缱绻的眸子,“没事的,阿虞,别怕!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姬夜熔看着他没有在说话,神色很平静,甚至没有脆弱的哭泣。 因为她在心里庆幸,庆幸自己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伤害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如果自己伤到的是他…… 她就绝不这样的苟延残喘,害人害己! 翌日路南风来夜园探望她,恰好遇到颜惜给她的伤口上药,看到她的伤口,路南风的眉头紧皱,在颜惜走后,沉声道:“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更严重!” 姬夜熔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依旧沉默。 “姬夜熔,我知道你对我们心理医生很了解,你也很聪明,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选择相信我的专业和能力!”路南风面色凝重比起第一次的轻松自然,这次显得严谨许多,“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对你进行催眠治疗。” 姬夜熔波澜不惊的眼眸倏然一掠,射向他,“你以为,我会让你窥探我的内心?” 催眠治疗这几年在心理学上越来越流行使用,而且效果似乎不错,但这只针对一般人,越是意志力坚强的人,越是很难催眠,纵然是催眠成功能进入的也只是极为浅层次的催眠,想要完完全全的彻底催眠,实际上很困难! “我对你的内心世界不感兴趣,但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对于你的病因非常感兴趣,只有在了解你的病因所在,我才知道以后再面对同样的病人我该如何去帮助他们!” “我不是你的试验品!”姬夜熔冷冷的拒绝做路南风心理研究的白老鼠! 路南风剑眉蹙起,盯着她良久,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缓缓响起,“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催眠治疗,不愿意让我知道你的病因所在,是因为你自己没办法去面对那个病因,你甚至根本就不希望自己好起来,对么!” 话是疑问,但语气是斩钉截铁的肯定! 姬夜熔脸色倏然一白,枯井般死寂的眼神望向他,长久的沉默。 路南风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但并没有立刻坐回去,反而是倾下身子靠近她,四目相对,薄唇轻启,声音轻缓像是一种指引的响起,“阁下说,你每*都会做噩梦,现在你要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 姬夜熔看着他的眼睛,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睛,宛如沉睡般的回到了那夜夜纠缠她的噩梦中。 在梦里她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问她,“告诉我,你现在看见了什么。” 姬夜熔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自己好像身处废墟,遍地荒芜,低头就能看到满地的鲜血,黏湿的流动,甚至埋没了她的脚面。 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孩子,苍白的脸颊上挂着血珠,空洞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孩子,我看见了一个孩子!” 路南风闻言,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上孩子,后面还有三个感叹号,再次问道:“什么样的一个孩子?” “女孩,浑身都是红色,脸上,手上都是血,她一直看着我,她在看着我。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枪对着我,她说‘你去死’……啊……” 她突然凄厉的尖叫起来,神色异常的痛苦。 路南风敛眸,立刻安抚她的情绪:“姬夜熔,你别怕……她伤害不了你,她只是你虚构出来的一个幻影,幻影是伤害不了你的。” “不……她能伤害我,她射中了我,她要杀了我。”她痛苦的声音虚弱而出,卷翘的睫毛下流出一行清泪。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206章 :病情严重,倾听雨中过往 “姬夜熔你冷静下来,听我说!”路南风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手中的笔在高频率的旋转,“现在你的不远处有一扇门,你走过去打开它,走过那扇门,你就安全了。” 梦境中的姬夜熔看到在小女孩的身后是一道流血的门,“我走不过去,她守在门前。” 她颤抖的声音,无助的抽噎着。 “没关系,现在你看到身边的另一扇门,你打开它。” “我打不开!” “你的手里有一把钥匙,你用钥匙打开门!” 姬夜熔坐靠着,身后垫着枕头,低着头,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脸侧,遮挡住半张苍白的脸颊,英气的黛眉萦绕着浓郁的悲伤,很长时间没有任何的反应。 路南风观察了许久,不放心的再次出声,“姬夜熔,你打开门了,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姬夜熔,姬夜熔!”路南风又低低的唤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已经坐不住了,起身凑近道:“姬夜熔,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门口有什么?” 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卷翘的睫毛下无声无息的流出湿热的液体,在脸颊上泛滥成灾,唇瓣轻抿,轻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路南风皱眉,思考,她的这声“对不起”究竟是对谁说的? 那个孩子吗? “姬夜熔,告诉我,你究竟在门后面看到了什么!” 她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无声的抽泣。 “姬夜熔,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路南风眸色凝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太危险了,如果她再不回答自己,就只能暂停催眠了。 片刻的等待,她还是没有反应,路南风只好让她醒过来了。 “现在我数三下,你会从梦境中醒来,一,二,三……” 指令下达,清脆的响声后,姬夜熔睁开眼睛的瞬间,声音响起:“国徽……” 国徽? 路南风蹙眉,她是在门后看到了……国徽? 姬夜熔坐直了身子,黯淡的眸光空洞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许久没有任何的反应。 “姬夜熔……” 路南风尝试的叫了她一声。 姬夜熔像是灵魂归窍,眸光慢慢的转移向他,黛眉紧蹙:“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催眠的?” 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路南风确认她是真的醒过来,松了一口气。 “虽然我不是专攻清醒催眠,但是对于你目前的状况,适当的必要手段是需要的!” 姬夜熔敛眉,她知道,路南风敢对自己催眠必然是经过四哥的同意,否则他没这个胆子。 “出去!”声音寒冽,不想多言。 路南风鞠躬行礼后离开,走到门口,一只脚已经踏出门了,他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姬小姐,没有人可以解救你,除了你自己!” 姬夜熔微怔,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路南风已经离开了。 没有人可以解救你,除了你自己! 眼眸低垂,重复默念着这句话,反复琢磨,最终也只是百感交集。 书房。 路南风站在书桌前,凝视连默,笃定的嗓音道:“阁下,我想我已经知道她的病根所在。” 连默闻言,剑眉一蹙,“说!” “她的病根就是您!” “我?”连默漆黑的鹰眸里划过不解,“说详细。” 路南风点头,不急不慢的娓娓道来:“在我给她催眠后发现,她的意识很混乱,所有的恐惧主要来源于两个,一个是那个被她杀死的孩子,另外一个就是国徽!” “孩子?国徽?”连默还是不能完全明白。 孩子他还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国徽。 “国徽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存在,在M国国徽早就成为总统的一种形象化的代表!她先是恐惧那个死去的孩子,更恐惧您!” 路南风解释道。 连默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眼底的光逐渐锐利阴鹫,“一派胡言。” 阿虞怎么可能恐惧自己! 这绝不可能! “阁下,有一句话叫近乡情怯,换个角度想,近爱情怯也可以成立!”路南风知道这让阁下很难接受,但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人不承认。 “姬夜熔比您,比我,甚至比她自己想象中的更爱您!她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但若如您所言,她和连城有了孩子,对您不忠,就算您愿意原谅她,她的内心也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每一次看到您,她就会想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她会自责,会愧疚,另外一方面她的心理防线本来就很脆弱,这么多年不过是在苦苦支撑,伪装自己!其实她早就病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一种病态的存活。一个人就像是一个杯子,不管这个杯子有多深,只要不停的往杯子里注水,总会有溢出的一天,如果把它封锁住,继续注水,结果很明显就只剩下嘭的一声,裂开,支离破碎。” 鹰眸深了颜色,冷峻的轮廓线紧绷的像是一根拉的很紧的橡皮筋,再稍稍的用力就会“啪”的一声断裂了。 书房里陷入死一般静谧很长时间。 连默再次开口,声线收紧:“你已经有办法救她了?!” 既然路南风能知道她的病根所在,一定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救她,让她好起来,不再伤害自己! 路南风没有否认,“阁下,姬夜熔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在心理学上我会的,她也会,所以不管是您,还是我,其实都不能真正的帮助她什么。真正能救赎她的,只有她自己!” “她自己?”连默剑眉扬起,思忖片刻,明白过来路南风话中的意思。 脸色猝然阴沉了。 近日天气不好,一直阴雨绵绵的,乌云遮盖,让这座繁华的城市气氛变得压抑。 姬夜熔现在晚上是连默守着,白天由妮可寸步不离的守着,不管她是清醒还是睡着,都必须保证她不会再伤害到自己。 路南风虽然知道了她的病因,却也无法真正的帮助她,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她自己心里的那个死结,除非是她自己,否则没有人能解开;所以她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逐渐加重。 连默在书房处理工作的时候,会将她放在沙发上,让她自己发呆或是看书。 姬夜熔会突然抬起头,冷不丁的说话:“四哥,你听到了吗?” 连默抬头看她,不解:“听到什么?” “哭声。”姬夜熔看向他的眼神是迷惘的,“孩子的哭声,很大声,你听不到吗?” 连默脸色凝重而复杂,黑眸里弥漫着浓郁的担心与心疼:“阿虞……” 夜园里根本就没有孩子,怎么可能有孩子的哭声。 她是开始出现幻听了。 姬夜熔与他对视一会,空洞的眼神逐渐清明,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 一刹那,眼底漫上羞耻和无助,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神色痛苦,悲伤。 她病的更严重了。 连默起身走过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心紧紧的揪着,温热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阿虞,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对不起,我的病又严重了,我……” 话音还没落,唇瓣被堵住了。 连默自己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唇,两片唇瓣相贴,没有了过往的甜蜜和幸福,有的只是酸涩与苦楚。 他不在乎她病得有严重,有多吓人,可是他心疼啊! 心疼她命运多舛,多灾多难,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幸福,连一天的轻松日子都没有! 转眼间一月已至,岩城的天气依旧寒冷,但一直没有下雪。 姬夜熔站在敞亮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萧条的景色,问:“今年岩城不会下雪了吗?” 她很想看一看岩城再下一次大雪的样子,就像那年的相遇的大雪。 那年的大雪只有一次,就像那年的人只有一个,换做其他人都不行。 “我让程慕去气象台问问,也许会下的。”连默长臂拥住她的肩膀,恍然发现此刻的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好像要戳破皮肤凸出来一样,脸色憔悴,暗黄,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这一个瞬间,心酸突然涌上心头,眼眶忍不住的红了。 连默头偏向另外一边,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潮湿泛滥。 姬夜熔呆滞的眸光看着窗外的遍地荒凉,并未察觉到他的情绪异样。 1月14日这一天,岩城狂风骤雨,磅礴大雨似乎要将这座城市倾覆。 清净的清晨在一通电话中瞬间变得兵荒马乱,电话是从云尔打来,打电话的人是管家,在电话里哽咽,泣不成声。 40分钟后连默准时出现在云尔,同行的除了程慕还有姬夜熔。 雨太大了,即便撑伞,连默和姬夜熔的脚上的鞋子还是潮湿了,连默因为将伞撑到姬夜熔的头顶上,自己有半个身子是潮湿的,散落到眸前的发尖还沾着水珠。 走进卧室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云璎珞,双腿盖着一条薄毯,多日不见,她早已枯瘦不成人形,头发凋落,用头巾包裹,不至于太过狼狈。 这样的情景是连默和姬夜熔都没有想到的。 连默牵着姬夜熔的手走到她面前坐下,管家送上红茶,红着眼睛退到旁边。 连默看着如今高贵姿态不在的云璎珞,咽喉收紧,许久才喃喃的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云璎珞很平静的看着他们两,回首这一生的执念爱与恨,*云散后都只是一把灰烬,随风而逝。 “告诉你们又能改变什么?” “只要动手术,切掉……” 连默的话还没说完,云璎珞微微的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我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女人,就算是死,我也要保留一个女人的骄傲与自尊!” 乳癌,查到的是时候已经是二期末,医生说就算动手术,顶多能再多活个一年半载。 为了多苟延残喘几日,让她舍弃最后做女人的骄傲与自尊,她办不到。 再者连城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再无她留恋的东西,她想死的有点尊严。 “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想告诉你,再不说,我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了。”云璎珞声音虚软无力,眸光看向姬夜熔。 姬夜熔意识到她想和连默说的话,也许不适合自己在场,起身准备离开。 连默握着她的手不放,对云璎珞道:“我的事,没有什么是阿虞不能知道的。” 哪怕是他那不堪的身世。 云璎珞见此,没有多言什么,沉默片刻,像是在养精蓄锐,缓缓开口,“你的生母叫傅岚,自幼生在边境,那里的风俗开明,没岩城这么多的规矩。你父亲在去边境的时候与她相识相恋,我知道的时候,带着襁褓中的明希去找他,我想要挽留住我的丈夫,我的婚姻,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去造就了后来那么多的痛楚。” “傅岚很爱你父亲,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配上你父亲,怕你父亲为了孩子放弃她,所以趁我和你父亲谈话的时候,偷偷的抱走明希丢弃。失去明希我痛彻心扉,起初我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也面对不了你父亲,我离开了总统府,独自生活,我甚至想要离婚。但是双方长辈都不同意,尤其是我父亲,他亲自去接我,再次把我送进了总统府这个龙潭虎穴之中。” 也许是身体太过虚弱了,云璎珞停下来,调整了呼吸。 连默一直没说话,静静的听云璎珞说下去,只是与姬夜熔十指交扣的手越发的紧了。 “你父亲迫于压力不能与我离婚,我们就在这段婚姻里相互耗着彼此的精力,感情,他曾经一再的想要离婚,但是老阁下不同意,傅岚身份低微,她根本就没有资格生下连家的继承人。为了日后的总统之位继承问题,老阁下和你父亲达成协议,只要让我生下一名男婴成为连家的继承人,他就同意我们离婚。那段日子,你父亲对我很好,很温柔,我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甚至以为他已经把傅岚忘记了,我天真的以为我们重新开始,能继续在一起了。很快我就怀孕了,也是从那时起,你父亲开始对我不冷不热,我察觉到不对劲,但不愿意相信,我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他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陪我而已。” 回忆起那段遍布伤痕的岁月,云璎珞沧桑的眼眸里至今有着伤痕,难以释怀。 “直到我怀孕七个多月,我终究还是知道了他一直在欺骗我,他和老阁下的交易;原来一直把我当女儿一样善待的公公,我敬重的长辈,只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生子工具,只要我生下孩子,我就会被丢出总统府,甚至连孩子都不会属于我。而你父亲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傅岚,甚至暗中偷偷来往,你的爷爷还帮他们在做掩护。” “我背着你父亲去找傅岚,我想让她离开,放过我,也放过我的婚姻,一切都因为她而起的,但是我去看到的却是她凸起的肚子,原来那个时候她也怀孕了,孕期五个月。” “我崩溃了,我承受不这样残酷的事实,情绪崩溃导致早产,我和连城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但你的父亲只在乎傅岚,只在乎那个私生子。我醒来的时候,连城在观察室,24小时接受观察,病危通知单下来一次又一次,签字的是奄奄一息的我。当时你的爷爷也以为连城活不了,尤其是傅岚的肚子里检查出来的是一个男孩,他把希望寄托在傅岚的肚子上,开始算计着若是连城活不下来,他就把傅岚的孩子抱给我,对外宣布是我和连臻的孩子!”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哈!稍晚!!!   ☆、第207章 :死不谅,是我对不起你 “你们不会明白,我当时有多绝望,又有多恨你的爷爷和你的父亲!我强撑着一口气要活下来,也希望我的孩子活下来,我不能让他们龌龊的计划成功!我找到父亲,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去查傅岚的一切!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发现原来明希是被她抱走丢弃在荒野里。她因为良心难安去看心理医生,我们收买了心理医生这才知道真相!我恨极了傅岚,我父亲也动怒了,为了保住连城的一切,为了给明希报仇,我父亲趁连臻不备,让人绑架了傅岚!让她以命抵命,给我的明希偿命。” 不仅是姬夜熔,连默也愕然了,他不知道连臻和傅岚原来还有过一个孩子。 “那个私生子和傅岚一起死了,死在傅岚的肚子里。连臻疯了,他对我恨之入骨,他掐着我的脖子用最肮脏不堪的言语羞辱我,诅咒我!甚至说他知道是傅岚丢掉明希,但是他不在乎,因为爱她,所以愿意原谅她!呵呵……多讽刺啊!我的丈夫对害他女儿的女人呵护备至,对我恨之入骨!傅岚和那个私生子的死,我丝毫不觉得是父亲狠了,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我的连城很争气,即便是早产儿,他也坚强的活下来了。起初连臻根本就不屑看连城一眼,直到连城慢慢长大,他在老阁下的施压下,不得不偶尔来看看连城!那几年冰冷的婚姻围城让我活的很难受,连城是我唯一的慰藉。后来我也累了,我想离婚,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带着城儿离开他。可是老阁下不准,我父亲不准,就是连臻也是恶狠狠的看着我说,这辈子就算死,你也休想和慕容庄远走高飞。” “他为了报复我,甚至不顾连家的声誉对外放出流言说我和慕容庄有染,庄为了保全我的声誉,保住两个大家族的声誉,远走他乡,流浪在外,我们有好多年都没有见面,说不上一句话。” “时间久了,我也麻木了,随他去吧,一辈子就这样了。但是连臻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我,我们私下漠视彼此,可在外面还要假装如胶似漆的夫妻关系,直到有一次陪他参加一个宴会,在宴会上我喝醉了,平日我酒量不错,可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喝了点就醉了,醒来就看到自己和连臻躺在*上了。不久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以为是那*和连臻酒后乱性。虽然我和他已经没有夫妻之情,但是我不会为他牵连我的孩子,我想多一个孩子也好,也许是上天怜悯我,失去明希又把你送给我!” 云璎珞说到这里,顿住了,忍不住的急速咳起来了。 管家弯腰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其实后面的事,不用云璎珞说,连默已经能猜测到七八分了。 在怀孕的时候云璎珞对肚子里的连默很好,哪怕连默再闹腾,她也不觉得辛苦,还告诉连城,这里有个弟弟或妹妹,以后他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那时连臻对她始终冷冷淡淡的,她也一直没有怀疑过。 直到生下连默。 因为连默是足月出生,体重比连城出生的时候重很多,洗过澡,过几天皮肤不再皱巴巴的像颗猕猴桃,粉嘟嘟的极其可爱,看到连默的第一眼,云璎珞就格外的喜欢。 她养好身子出院,在冰冷的婚姻中不再有任何的期盼,也没有任何的要求,她想结束这一场畸形的婚姻。 当她想去找连臻谈的时候,没想到会听到连臻和尚在襁褓里的连默说:“你要记住你的母亲叫傅岚,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云璎珞犹如晴天霹雳,不可置信。 她偷偷的给自己和连默做了亲子鉴定,虽然是同样的血型,但事实证明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当初连臻为了想要和傅岚有一个孩子,不但冷冻了自己的精.子,也冷冻了傅岚的卵子,傅岚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是人工受孕而有的,因为傅岚体质弱,难以受孕。 没想到傅岚会和孩子一起死,连臻对云璎珞恨之入骨,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既然她害死了傅岚的孩子,那他就要云璎珞替他和傅岚生出一个孩子! 那次的宴会是他一手安排的,云璎珞那天不是喝醉了,而是他在她的酒里放了点其他东西,好为了把他和傅岚的孩子放进云璎珞的身体里孕育成人。 连臻的报复实在是太狠了,她是云家的千金小姐,连臻却是这样的羞辱她,羞辱云家,云璎珞崩溃不已,心里对连臻对曾经疼爱过的连默都恨之入骨,恨不得挫骨扬灰! 她曾经几度想要亲手掐死连默,却都被连臻阻止了。 连臻冷冷的看着她,抱着连默宛如抱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连默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他对我多年冷淡?” 如果他是连臻和傅岚的儿子,以连臻对傅岚的爱,不应该会对他那般冷落。 云璎珞止住了咳嗽,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声音虚弱轻缓,“你以为他不爱你?你错了,他不是不爱你,是我不准他把对你的爱表达出来!” “我为了连城和他做了一个交易!就是他有生之年决不能对你表达半分在意,否则我豁出去一切也要和你同归于尽!至于连城我一点也不担心,有云家和老阁下,连臻是不敢动他的。连臻知道我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把你留在身边,为了看着你长大,他同意了我的交易!你以为他不让你做总统是不喜欢你?其实他心里最明白,做了这个总统终身不得自由,他是不想你重复他的覆辙,所以他才愿意把总统之位给连城,把自由给了你!你知道在这样一个大染缸里自由两个字有多珍贵吗?只是他没想到你会去争这个总统之位,更没想到……咳咳……” 她再次咳嗽起来,现在每多说一句话就多耗损她的一份精力,她的精神似乎越来越差,眼底的光越发的黯淡,她还是强撑着自己继续往下说! “没想到自己会走的比我早,怕我对你不利,所以到死之前他都不敢告诉你,他很爱你,在他的心里不管是连景还是连城或明希,谁也比不上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连默在知道自己不是云璎珞亲生的之后就猜测到自己的身世不会有多光彩,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是建立在云璎珞这么巨大的痛苦之上。 这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与连城所争夺的一切都变得非常可笑,极其的荒诞。 云璎珞看着他,想到他刚出生那会,自己半夜醒来看到他的摇篮*就在自己的病*边,也真心疼爱他,呵护他,只是在知道真相以后,自己真的做不到接受他! “连默,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你父亲和你爷爷造的孽是因,现在你受的痛苦就是果!而我呢……我和父亲害死你母亲和那个孩子是因,我一生受苦,被桎梏,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果……在连城和你之间,我让连城恨我也要拿解毒剂救你,这样就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我们两清了……” 连默看着她虚弱的好像随时会消失的模样,心如刀割,想要说话,唇瓣轻颤着抖了许久,咽喉像被什么掐住,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云璎珞眸光平静的从他的脸上移开,看向姬夜熔,唤了一声管家,“把我*头的文件拿来!” 管家立刻去云璎珞的*头拿到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云璎珞对姬夜熔说道:“这是云氏企业我手上所持有的股份,有一半我是留给明希的,一半是给你的。当初对你开那两枪,真的是因为失去连城我没有了理智,我恨极了你和连默,我没有办法去杀连默,只好把对他的恨一并发泄在你身上,这些东西也许在你看来不算什么,但却是我现在仅能为你做的。” 她一生骄傲,极少低头,从不道歉,尤其是面对姬夜熔,“对不起”三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但面前这些东西,和这番话已经代表着她对姬夜熔最大的歉意! 一直沉默的姬夜熔与她对视,轻缓的开口:“在我离开之前你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你早就拿到解毒剂,你甚至知道连城会拿解毒剂的事威胁我和他走,你还是选择帮他!” 云璎珞沉默,没有否认。 让姬夜熔跟连城走是为了连城,也是为了连默,更是为M国! 想要顾全大局,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 姬夜熔黎黑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垂落在身旁的手倏然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心口有着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额角的青筋逐渐凸起。 连默察觉到她的情绪异样,侧头凝望她,面露忧色:“阿虞……” “云璎珞!”姬夜熔出声的时候已经起身甩开了连默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入膏肓的云璎珞,声音寒冽渗人:“以前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原谅你,就算你死了,化成灰烬,我也不会原谅你!你以为我在乎你这些铜臭钱吗?” 她神色激动,第一次失控到歇斯底里抓起茶几上的文件直接往云璎珞的身上扔,“我告诉你,你的钱一分钱都不稀罕,你以为就你可怜就你伟大的成全自己的母爱,那别人呢……” 连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情绪失控的姬夜熔,愤怒的像是一只理智尽失的野兽,说着她从来都不会说出口的指责。 现场突然变得很混乱,管家生怕姬夜熔伤害到云璎珞,一直护在前面,连默抱着姬夜熔,一路将她抱出房间,远离云璎珞。 “阿虞,你冷静点!” 连默将她抱到门口,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近乎是命令的语气道。 姬夜熔直接甩开了他的手,阴冷的眼神盯着他就好像是在盯着自己的仇人,冰冷的眼神宛如锋利的刀刃刺进连默的心口。 他不明白,不明白她这突然是怎么了。 姬夜熔眼神从他俊颜上移开,一言不发的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背影在隐隐颤抖。 云璎珞这里连默暂时走不开,他吩咐程慕先送姬夜熔回去,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再次迟疑,终究还是选择走进屋子里。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没有办法再责怪云璎珞什么,也没有那个立场,有些错不在云璎珞身上。 他不知道在他上楼以后,姬夜熔并没有上车子,她孤单影只的走在云尔的道路里,浑身都被磅礴大雨湿透了。 没有走多久她突然摔倒在地上,一直跟着她的程慕撑着伞跟上去,想要给她撑伞才发现…… 姬夜熔跪在满地积水的柏油路上嚎啕大哭。 那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哭声,程慕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是姬夜熔的。 她哭的喘不过气,苍白的脸颊上根本就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又是雨水。 她不知道云璎珞早就拿到解毒剂了,如果早知道云璎珞有解毒剂,她不会选择用那样伤害连默的方式跟连城走,她不会孤注一掷的把能放弃的都放弃了,更不会在不清不白的情况下亲手杀了她和四哥的孩子。 就算是要铲除D&K也可以用其他的办法,不一定要那样的,不一定的。 云璎珞即便是要死了又如何,知道错了又怎么样! 自己所经历的,承受的,亲手扼杀掉的,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挽回。 一切,都回不去了。 程慕想要安慰她,话语到了唇瓣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平日里那么会说话的一个人在面对姬夜熔这般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也变得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只能像个木桩静静的伫立旁边,守护着她。 姬夜熔最终是在大雨中哭晕过去后被程慕送回夜园。 回到夜园的当天下午她就开始高烧不退,颜惜被紧急召到夜园,妮可给连默打电话时,他还在云尔,沉默了一会说,等会就回去。 慕容庄接到消息赶到云尔,连默这才离开云尔回到夜园。 姬夜熔因为高烧原因,脸色通红,黛眉紧蹙,不断的流泪,不断的呢喃着:“对不起!” 自从回来以后,“对不起”三个字就好像成为了她唯一会说的话,醒着的时候说对不起,睡着以后还是说对不起! 阿虞,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们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 当初若不是我将你拉入连家这个漩涡,或许你就不会经历那么多残忍而可怕的事情! 阿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连默躺在她的身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心如刀割。 一旦云璎珞走了,他就真的只剩下姬夜熔了。 “阿虞,对不起,我爱你!” 他说着额头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唇瓣落在她的唇上。 姬夜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直浑浑噩噩的,醒了又睡过去,睡一会又醒,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人来人走,身影模糊的像是他在做一场梦。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连默,他坐在*边,眸光看着窗外,声音很轻,“阿虞,她走了,在四天前。” 声音顿了下,缓缓又起:“今天是她的葬礼。” 姬夜熔一怔,第一个念头是自己昏睡了四天?再接着想到的是,云璎珞……死了?! 连默一直没有看她,眸光晦涩的看着外面的世界,低沉的嗓音在静谧如死的空间徘徊,“她走的时候,慕容庄陪在她身边,走的很安详。前天明希回来了,也来看过你,因为你一直在发烧,她没有逗留太久便离开了。今天是她的葬礼,我本来想去送一送她,但是她这么多年都不想看到我,死后大概也不想看到我,我就让明希去送她了。” 姬夜熔沉默,没说话,嗓子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的连默让她感觉到很奇怪,以前他从来都不会和她说这样多这样的话。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警匪共寝:老婆无恶不作》   ☆、第208章 :曲终人散,与君长诀(完) “阿虞,在她说出过去那么多事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傅岚,这两个字于我而言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不管连臻有多爱她,她又做了多少恶事,我从没见过她,也没接触过她,在我的记忆里我就只有一个母亲,一个讨厌我不曾给我微笑和拥抱的母亲,她叫云璎珞!” 从别人嘴巴里说出来的血浓于水在连默看来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啊! 他的生命是来自于傅岚,但是孕育他十个月,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那个人并不是傅岚,是云璎珞;他第一次张口会叫妈妈的对象不是傅岚,是云璎珞,他的人生到现在为止,全程参与的都只有云璎珞一个人啊。 纵然云璎珞讨厌他,厌恶他,从来都没接受过他又怎么样? 他这么多年对于母亲的感情和期望都放在了云璎珞一个人身上,不可能因为他们说傅岚才是他亲生母亲,他就能立刻把对母亲的感情瞬间转移给傅岚。 他做不到,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 连默缓慢的转过头,眸光深情凝望她,薄唇轻抿,语重心长道:“阿虞,放下吧!” 放下对云璎珞的憎恶,放下你心里所有的负疚与恐惧。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姬夜熔宛如枯井的眼眸看着他,没有血色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夹杂着她的倔强与偏执。 四哥,你劝我放下,是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她让我经历了什么。 我不能原谅她就像我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一样。 薄如蝉翼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片刻她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像是累了,想休息了。 连默知道她在执拗着不肯放下,亦没有更多的言语劝说她,只是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长发,像是一个长者对于孩子的慈悲与溺爱。 临近中午,连默拉着她起来,替她换衣服,“下午明希和龙裴要回国都,中午在总统府给他们设宴,你陪我一起。” 姬夜熔坐在梳妆台前,看到认真给自己梳理头发的他,还在疼的咽喉发出沙哑的声音:“这么快?” 上午云璎珞下葬,下午他们便要离开了。 “龙裴事务繁忙,不宜久留。明希自然是跟着他一起回去,他们俩现在分不开的。” 外面风大,连默用黑色的发圈将她的长发扎起放在侧面,黑色的秀发与苍白的脸色形成了很明显的对比。 姬夜熔看着镜子里枯瘦伶仃的人,感觉很陌生,一点也不像自己。 连默拿来了黑色的呢绒大衣,搭配一条橘红色的围巾,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死气沉沉。 抵达总统府是在午宴开始的前十分钟,没有留过多的时间给他们寒暄叙旧。 除了有龙裴夫妇,连默和姬夜熔,江寒渚也参加了午宴作陪。 开宴之前顾明希看到姬夜熔,山明水净的眼眸里划过波澜,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看到的枯瘦如柴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姬夜熔吗?! 顾明希主动上前拥抱住姬夜熔,低喃了一声:“对不起!” 云璎珞是她的母亲,连城是她的哥哥,她没想到自己血缘之亲的人会伤害夜熔至此,这让她在夜熔面前有些难以自处。 姬夜熔望着她,无悲无喜,轻轻的摇头,示意明希不必介怀,不论自己和连家的人发生了什么,这都与明希没有关系,她不会因此对明希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许是因为这是一次离别的午宴,结束了这一次午宴,下次想要再坐一张桌子用餐,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在这个通讯发达,交通便利,什么都在进步的时代,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反而变得少了,淡了;因为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有很多事,总觉得有很多忙不完的事,见面也就变得非常困难与鲜少。 饭后稍作休息,龙裴那边的人已经准备好启程回国。 姬夜熔送他们,与明希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顾明希走出总统府,步伐倏然停下,回头看看M国的总统府,巍峨庄重,与C国的总统府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C国的总统府给她的是安宁与亲切,家的感觉;而M国的总统府给她的感觉除了庄重就是遥远,可这里本应该是她的家。 姬夜熔的眸光从总统府转移到顾明希倾城的容颜上,突兀开口:“明希,我很庆幸你没有在这里长大。” 在这个偌大的总统里,纵然风光无限,活在光环和掌声之中,但是在权利之下的每一个人性都已经被腐蚀的扭曲变形,没有一个人的心是有温度的。 包括她自己。 顾明希闻言,一怔。 反应过来,酸楚瞬间袭上心头。 “夜熔……”她再次轻抱住了姬夜熔。 姬夜熔也伸手抱住了她,唯一遗憾的是弦歌不在这里,她们三个人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 “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把过去的事都忘记了,好好的与连默在一起。”顾明希唇瓣贴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着属于闺蜜之间的悄悄话。 姬夜熔眸光看向远处的峻拔身影,轻轻的“嗯”了一声。 龙裴早已走到车旁,等待着顾明希过来,牵着她的手上车,离开。 姬夜熔走到连默的身边停下脚步,连默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分开,再十指教缠,紧密的宛如盘根接错的老树根,再也无法分开。 今天的天气不错,在厚厚的云朵后阳光冲破阻挡散落在他们身上,像是给他们穿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江寒渚站在他们的后方,眼神落在他们交错紧扣的手指,一抹黯淡与失落迅速划过,很快,很浅,没有人注意得到。 目送龙裴和顾明希离开,连默和姬夜熔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站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之间,飘起的白色柳絮,漫天飞舞。 姬夜熔回过神,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涌起一丝意外,抬头看到飞舞的雪花,迷乱了她的眼眸。 不止是姬夜熔,江寒渚,总统府里的人都惊讶了,因为看天气预报没有听说会下雪啊。 唯有连默和程慕神色淡定,好像早就知道今天会下雪,在这个时刻。 半空有着阳光,有着雪花飞舞,宛如一场梦,这在M国的历史上怕也是第一次出现吧。 “下雪了....四哥,下雪了。”姬夜熔摊开掌心,任由雪花飘落在掌心,慢慢的融化成凉意。 连默低头凝视她的眼眸缱绻深情,“是啊,下雪了!” 这是一场专属阿虞的大雪。 姬夜熔松开了他的手,像个天真的孩童般张开双手任由雪花飘落在自己的掌心里,抬头仰望着那漫天飞舞的柳絮飘舞,死寂已久的心湖渐起微澜。 这场雪来的很突然也很猛烈,片刻间地面铺着白色的雪花,树梢也被银白色装扮上,整个总统府被纷飞的大雪覆盖,宛如一座冰封的城堡。 姬夜熔和连默伫立在大雪中迟迟不肯进屋,哪怕风雪迷了眼眸,哪怕白色的雪花落在黑色的发丝,瞬间白了头。 放眼望去的银白,不禁让他们想起了年少初遇的那一刻,他们都有着一张青涩而稚嫩的脸,纵然斗转星移,岁月忽老,却并没有沧桑了那两张脸,在记忆里尤其的清晰,记忆深刻。 后来有人用“古有烽火戏诸葛,现有艳阳雪纷飞”形容这场奇特的大雪。 在得知岩城这个冬季都恐难有雪的情况下,连默为了让姬夜熔看到大雪纷飞,不惜让程慕去耗费人力物力,只为给姬夜熔下一场属于她的大雪。 “喜欢吗?”连默牵着她冰凉的小手走在大雪中,脚下的雪咯吱咯吱作响。 姬夜熔轻轻的颔首,觉得表达的不够,又低低的补充一句:“喜欢。” 连默薄唇含笑,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喃:“喜欢就好。” 携手走到总统府大楼面前,姬夜熔冰凉的小手被他握了一路,温度似乎一点点的渗透她的皮肤,渐渐有了暖意。 在走进去之前,连默忽然停下脚步,面对而她站着,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阿虞——” 姬夜熔也停下脚步,抬头凝视他英俊的脸庞。 连默从怀里拿出一张机票递给她,声线收紧:“这是一张去里约的机票,一个小时后起飞。你,走吧!” 姬夜熔脸色瞬间凝固,清明的眼眸水雾片刻氤氲,唇瓣轻抿的时候,声音很轻,在颤抖:“你,不要我了?” 她没有想过他会赶自己走! 心,不断的收紧,疼痛在身体的每一寸肆虐。 连默看着她眼底欲要溢出来的潮湿,心疼弥漫着鹰眸,连忙出声安抚她,“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这一生都不可能会不要你的。” “为什么?”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嫩唇,声音艰涩。 一想到要离开他,她就窒息的不能呼吸了。 话音刚落,眼底的潮湿任性的在苍白的脸颊上泛滥成灾。 “阿虞,别哭!”她的眼泪,让他的心碾碎的疼,伸手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强忍着什么,沉沉开口:“你这一生,前半段全都在为别人而活,为我而活,你从来都没有为你自己而活。我希望从今天起,你是在为自己而活!你不用担心我会不要你,不管你飞得多远,多高,只要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会一直在这里,一直都在。” 姬夜熔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瓣,深到破了亦未察觉到,一开口时,声音已破碎的不成样,“若是我不走?” 她不想离开他,不想留下他一个人。 连默没有立刻回答她,眸光沉沉的望着她很久,薄唇晕开一丝苦笑,低低的嗓音道:“那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姬夜熔怔住了。 那天路南风给姬夜熔催眠之后,告诉他,姬夜熔病因在于那个孩子,在于他。 每次见到自己,她的负疚和自责就会更深一分,但是为了他,她明明已经那么痛苦,却依然选择留在他的身边,所以她的病一直好不了,只会一直恶化下去。 路南风说,没有人能够解救她,除了她自己。 唯一能够让姬夜熔好起来的办法就是放她离开,离开这个带给她无数伤口痛苦的地方,也离开他! 他是姬夜熔的挚爱没有错,但也是她内心最大的恐惧与无法面对的存在,所有痛苦的根源。 只要看到连默,她在内心就无法原谅自己,也不想让自己好起来,以为这样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惩罚。 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本该紧紧的抓住她,不让她走,就算是死也要让她死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云璎珞的死,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现在他只想要她好好的活着,不管在哪里,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她活着。 这么多年她为自己做的足够多了,牺牲了所有的一切,现在是时候该把一切都还给她。 她的自由,她的人生,都还给她,让她从此以后只为自己而活,去她自己想去的地方,去看她想看的风景。不再把她桎梏在自己的身边,寸步难行。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纵然心里有万般的不舍,他终究还是要放手。 为了爱,也是为了她! 姬夜熔摇头,泪如雨下,比白雪落在脸上还要冰冷,声音沙哑破碎,“我不想走,四哥,我不想走……” 我不想离开你。 连默听到她的话,心都碎了,手臂倏然伸长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不留一丝缝隙,侧头亲吻她的发丝,微凉的薄雪在唇角融化,一路凉到心底最深处。 “阿虞,你要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对于我而言有多困难,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要你活着,不管在哪里,不管是和谁在一起,只要你活着,让我知道你过的很好,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 喑哑的嗓音里抑制不住的不舍与眷恋,他多想将她留在身边,只是他不能,这样真的会害了她! 他的用心良苦,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更加舍不得离开,不想走。 因为这一走,飞鸟投林,鱼入大海,此生能不能再见,谁也不知道。 姬夜熔紧紧的抱着他,心里有多深爱,此刻就抱着他有多紧,恨不得*白头。 不知道抱了多久,车子已经等了很久,连默强行掰开她紧紧抱在自己腰间的手,将机票塞进她手心,将她往车边推,“走吧!” 声音压抑着悲伤与不舍。 漆黑的瞳仁里被水雾氤氲模糊,站在车边,紧紧攥着机票,迟迟不肯上车。 “阿虞,你要记得今天的这场雪,因为等到下一次大雪纷飞的时候,我会再次与你相遇,即使你那时候还是没有好起来,即便你病入膏肓,我也会娶你为妻!” 话音未落,姬夜熔直接扑向他的怀中,再次抱住他。 “四哥,我不会忘记你,阿虞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忘记今天这场雪。” 他们的缘分始于大雪,亦终结于大雪。 连默拍了拍她纤瘦的肩膀,千言万语皆哽在咽喉,已经无法说出口,最终只是狠心的一句:“快走。” 若是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后悔,将她留下来! 姬夜熔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泪如泉涌,湿透了他胸前的衣服,紧紧攥着他衣服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着青白。 在一阵大风刮来的时候,她蓦然的松开他,没有再多看他一眼,没有告别,转身背影在冰天雪地里决绝的上了车子。 陈速亲自送她去机场,车子缓慢的行驶在总统府的道路上。 驶出了总统府范围内之后,姬夜熔看到干净的路面并没有雪花,阳光灿烂的洒下来,强烈的刺痛到她的双眸。 刹那间,奔腾的眼泪根本就停不下来,啜泣的近乎窒息。 他为她所做的,对她所付出的,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所以为了对得起这份爱和付出,非死亦分离。 四哥,苦楚的人生路上,你是命运赐予我最好的礼物。 就算没有结果,我也不会后悔,也许是因为在这尘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你说,即便我没有能说出口,我想你也明白的。 这一生没有完成爱,这一生没有完成的姻缘。 在缘分回来,重新相遇的那一天,抛开一切,都不要再次放开我的手。 好吗? * 连默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载着她的车子渐行渐远,甚至忍不住的跟在车后走了几步。 直至此刻鹰眸里的潮湿这才抑制不住的往外翻涌。 江寒渚走到他的身边,眸光看向车子消失的方向,风雪中声音清淡:“明明就舍不得放手,为什么还要放她走?” 连默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和阿虞之间的种种,又岂是江寒渚能懂的。 片刻的沉默,江寒渚眸光收回看向他,又问:“你确定她还会回来吗?” “不确定。” “那你怎么敢放她走!”江寒渚温润的眸底划过一丝意外。 连默再次沉默了。 漫长的静谧,他沉默的太久,久到江寒渚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耳边响起了笃定的四个字:“为了活着!” 话音落地,他转身要走。 为了让她好好的活着,即便在不知道她获得了自由,迷恋上外面的风景后还会不会回到的他的身边的情况下,他依然愿意放手,只为成全“活着”这两个字。 连默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江寒渚的声音:“你不是想知道你生日的时候她送了你什么礼物吗?” 步伐倏然停顿,连默回头看他。 江寒渚看着他,声音轻轻的回旋在冷空气中,“那天晚上她守你身边一宿没有睡,半夜我想去劝她休息一会的时候,看见....” 那天江寒渚推开门欲要进去的时候看到姬夜熔坐在*边,她俯身仔细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连默,专注到连他站在门口许久都没有察觉到。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为我做到这一步。四哥,这三枪平息了阿虞心里所有的怨和恨,我们两清了。” 微凉的指尖从他的额际开始轻抚,缓缓落下,描过他的剑眉,挺立的鼻梁,最终停留在他的唇边。 “生日快乐,四哥。” 清冷的嗓音里有着难以触碰到的温柔,话音未落,她俯身凑到他的面前,明眸轻合,唇瓣落在他的唇上,久久没有移开。 江寒渚紧握金属的手蓦然松开,退出病房,转身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一时间说不清的是心酸是沉默或是羡慕与嫉妒。 连默眼底映着白色的苍茫,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寒渚,近乎不敢相信他的话。 江寒渚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笑中夹杂着几许酸涩,“阁下,她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更不曾真正的恨过你!她只是生气,生气你丢弃她了,因为她最怕的就是你不要她了……” 而现在你却再一次的丢弃她,不要她了。 连默垂落在身侧的双手被冷风吹的没有知觉了,慢慢的收紧攥成拳头。 看着江寒渚,淡定自若,削薄的唇瓣轻启:“我不后悔。” 不后悔忍着痛放开手让她走。 不后悔在明知道她对自己的爱从未变过后也不去挽留她。 因为这一次,他要让阿虞自己做选择。 他相信,阿虞真的爱自己,她的爱会带着她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到那个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分开他们了。 转身背影挺的笔直僵硬,漆黑悲凉的眼眸在看到这满园风雪,偌大的总统府再也没有阿虞的身影。 眸底被风干的潮湿,在俊颜上,再一次的泛滥成灾。 - 别再说是谁的错,让一切成灰 除非放下心中的负累,一切难以挽回 你总爱让往事跟随,怕过去白费 你总以为要体会人生,就要多爱几回 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宁愿你犯错后悔 让你飞向梦中的世界,留我独自伤悲 与其让你在我爱中憔悴,宁愿你受伤流泪 莫非要你尝尽了苦悲,才懂真情可贵。 (完)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