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小碎碎)为您整理制作 ====================== 任性总裁,爱你情非得已 作者:肖若水 文案: 秦易森的人生背负着一个不堪的秘密,这个秘密让他一直活在无止境的炼狱之中。 而林梦的出现,就像是光,点亮了他黑暗的人生。 在C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是秦二少的心肝,他宠她上天,疼她入骨。 林梦以为,这就是爱了。 * 然而,当那个女人意外流产,诬陷她的时候,她哭着对他说,“易森,我没有推她,你要相信我。” 而他无情挥下的一巴掌,打碎了她所有的梦。 那一刻,她懂了,他爱的,从来不是她。 * 爱情碎了,梦醒了,她带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为别的男人披上了嫁衣。 而她的新婚之夜,他却突然闯进洞房。 那一晚,他亲手撕碎了她身上的婚纱,撕毁了她的幸福。 “秦易森,你这个混蛋。”啪的一声脆响,她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英俊的侧脸。 而他俊颜含笑,不躲不闪。却在她再次扬起手臂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唇边露出温柔邪气的笑容,“这一巴掌是刚刚那一次的,如果你再打,那我就再做一次。打多少次,就做多少次,怎么样?” * 林梦说:飞鸟和鱼怎么能够相爱呢?你翱翔天空,而我沉潜海底,一直以来,都是我高攀不起。 而秦易森说:一个人,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与你相遇……林梦,你就是我所有的不顾一切。 ==================   ☆、1.你今天如果不跳,就TMD不是男人 你今天如果不跳,就TMD不是男人! 世纪大厦是A市最高的建筑,高261米,站在楼顶,可以俯瞰整座城。 落日余晖,林梦恍然发现,这座飘雪的北方城市,居然可以这么美。张开双臂,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蝶。 然,风声呼啸,她踩着三寸的高跟鞋,站在围栏边沿,随时都有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 高楼下,隐约可见消防员已经充起了气囊,救火车的声音夹杂在风声中,难听,又刺耳。 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他同样踩在围栏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与林梦的镇定截然相反,他一直在大声的咆哮着。 “林梦,你到底同不同意做我的女人?如果你不答应,我马上从这里跳下去。” “跳啊,江辰希,你今天如果不跳,就TMD不是男人!”林梦的情绪瞬间被激怒,手中紧握的手机被她狠狠摔向空中。 银色手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随后消失,却完全听不到手机坠地的声响。 江辰希屏住呼吸,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声音颤的更厉害,“林梦,你,你别激小爷,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 “敢不敢跳了才知道。”林梦微扬的唇角,透出不屑。“江辰希,实话告诉你,这辈子只要活着,咱两肯定没戏。一起跳下去,说不定死后能凑一对。” “我到底有什么不好?让你这么不待见我!”江辰希缓缓俯下身,双手抱头,悲痛的想哭。 而此时,一直躲在暗处的民警伺机而动,扑上去,成功的把男人从围栏上扯下来。 “放手,都给小爷滚开!”江辰希仍不死心的挣扎咆哮。 而咆哮声中,夹杂着高跟鞋落地的脆响,林梦走过来,就在众人以为她会出声安慰的时候,她却扬起了手臂,狠狠的甩了男人一巴掌。 “江辰希,你吃饱了撑的吧。” 啪的一声脆响后,江辰希捂着红肿的脸庞,震惊的看着她。 林梦虽然故作镇定,但狂跳的心脏一直缓不过来,手臂都在微微的颤抖。二百多米的高空,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说一点儿不怕肯定是假的,她并不想死。 托江辰希的福,林梦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警局。 隔着一道门,她坐在里面等着签字走人,门外站着江辰希,扰乱社会治安,按理应刑事拘留十五天,但江家门路广,有人来保释他。 门虚掩着,江辰希低头站在来人的面前,早没了嚣张的气焰,老实的像老鼠见了猫。“姐夫。” “嗯。”男人极淡漠的应着,侧脸深邃的轮廓隐藏在阴影里,两指间烟火忽明忽灭。“你姐有演出,让我来接你。” 异常熟悉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明明只隔着一道房门,却恍若来自隔世。   ☆、2.我愿意为你,永不复醒 我愿意为你,永不复醒 门虚掩着,江辰希低头站在来人的面前,早没了嚣张的气焰,老实的像老鼠见了猫。“姐夫。” “嗯。”男人极淡漠的应着,侧脸深邃的轮廓隐藏在阴影里,两指间烟火忽明忽灭。“你姐有演出,让我来接你。” 异常熟悉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明明只隔着一道房门,却恍若来自隔世。 林梦握着碳素笔的手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墨迹在纸上晕开了一片。 距离他们分手,已经一个月零十七天,这一刻,林梦才后知后觉,原来,有那么一个人,他无须做任何的事,只需要一个侧影,一个声音,就能深深的震撼你的心。 一个月零十七天前,越洋电话,她对他说:秦易森,我们分手。 他沉默良久,霸道的回给她两个字:休想。 而一个多月过去了,他回国了,没有联系她,并且,迅速订婚。他们之间,从此再无交集。 再次的相遇,林梦以为自己会骄傲的走到他面前,毫不在乎的说一声:hi,好久不见。 然而,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但她就是这么做了,直到外面的两个男人离开,她才敢走出来。 乘坐公交车回去的途中,车窗外,苍茫的白雪,笼罩了整座城市。 她茫然的看着,视线逐渐模糊,把她拉扯入回忆之中。 那个男人,他不常笑,却喜欢对她展露笑颜,他笑起来的时候,深潭一般的墨眸,好似凝着漫天的星光,那一种璀璨,让她不由自主的沉溺。 他对所有的人冷漠,却唯独对她温柔,那是一种足以让她沦陷的温柔疼宠。他喜欢深情的亲吻她的眼睛,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把她扯入浴缸中温纯**……他曾说:小梦,你就像是我的一场美梦,我愿意为你,永不复醒。 而这场梦,终究还是醒了,被他那无情的一巴掌,狠狠的打醒了。 林梦下意识的伸出手掌捂住侧脸,脸颊早已不再疼痛,却摸到了一片湿漉的泪痕。 林梦微愣,呵,原来,她还是会为他而哭。 ———————————————————————————————————————————————————————————————————————————————————————————————————————————————————————————————————————————————————————————————————————————————————————————————————————————— 新文开坑,求收藏,求咖啡,求花花,求钻石,求亲们踩脚印,总之各种求啊,~~~~(>_<)~~~~,看我可怜的样子~~   ☆、3.当一个人成了谜 当一个人成了谜 送走了江辰希后,秦易森还有一个应酬。地点在A市最高档的酒吧,男人**纵欲的销金窟,而做东的是江城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江亦恒。 秦易森的公司近期正在招募法律顾问,本市几个有些实力的律师事务所都在争取。可以说,这是一块肥肉,江亦恒自然想要叼进自己的嘴里。 想见秦易森一面并不容易,江亦恒也是托了几层关系,才请动了他。 酒吧昏暗的角落,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秦易森略微慵散的靠在沙发上,手中精致透明的高脚杯,轻轻摇曳。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的舞台上,漆黑如海的深眸,让人辨不出情绪。 舞台上,扮相风情妩媚的女人用浑厚的嗓音,唱着一首《后会无期》。 “当一艘船沉入海底 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 他们为何离去 那声再见竟是他最后的一句……” 曾经,同样的舞台上,林梦也唱过这首歌,忧伤而悲情。他说不喜欢,之后,便没听她再唱过。 “这女孩看着不错,要不要找她过来喝一杯?”江亦恒试探的询问,暗自揣摩着这位金主的心意。 而秦易森仅是淡然的牵动唇角,“不必了,她站在台上挺好,不需要多此一举。” 江亦恒尴尬的笑,越发的犯愁。秦易森这个人,家世好,能力强,在如今C市的商场上,几乎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偏偏性情寡淡,不沉迷酒色,几乎完美的像个神话。找不出弱点,根本无从下手。 正在江亦恒愣神间,秦易森已经放下了酒杯,拎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这就准备走人了。 “秦总,我送您吧。”江亦恒连忙起身。 “不劳烦了,车就等在外面。”他温声说着,眉宇清冷,似乎想到什么,问道,“你说你是哪个律师事务所?” “江城律师事务所。”江亦恒掏出名片递过去,丝毫不敢怠慢。 而秦易森接过名片,只是极淡的看了眼,又问,“你们律所有一个叫林梦的实习生?” “是啊。”江亦恒迷茫的点头,显然,秦易森的问题有些不找边际。 “嗯,不错。”秦易森说完,转身离开。 徒留下一头雾水的江亦恒愣在原地。不错?这话实在太过模糊。这指的是江城律师事务所,还是……那个林梦? —————————————————————————————————————————————————————————————————————————————————————————————————————— 水水友情提示:看文收藏新年交好运哦。 新文开坑,求收藏,求花花,求咖啡,求脚印,各种求,看我无辜可怜的小眼神~~   ☆、4.不该想的事,和不该思念的人 不该想的事,和不该思念的人 清晨六点钟,天蒙蒙亮,林梦晨运回来,发现母亲杨玉梅正蹲在地上擦地板。 “妈,我不是不让您干这些吗,累病了怎么办。”林梦走过去,一把夺过抹布。 一年前,杨玉梅做了心脏修补手术,医生嘱咐过她不能太过劳累,可杨玉梅却是个闲不住的人。 “我没那么娇气。”她温和的笑,然后去厨房中洗干净手,在林梦的监督下回屋休息。 时间尚早,林梦开始动手收拾屋子,煮早饭,每一天都是忙碌的,但对于她来说,非常的充实。至少,没有时间去想不该想的事,和不该思念的人。 清晨八点钟,林梦准时走出家门,乘坐地铁上班。上班高峰期,地铁站像下饺子一样,拥挤的厉害,等来到江城律师事务所,林梦早已被挤得没了形象,一身职业套裙褶皱不堪。 她匆匆的打了卡,然后在洗手间简单的整理着。 “林梦,你怎么每天早晨都像是被打劫过一样?”身旁,师姐周小诺打趣的说道,她比林梦早毕业三年,目前,是这里的首席律师助理。 “穿正装挤地铁,就是这个下场,没办法。”林梦不甚在意的耸肩,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洗手间,准备去大会议室开早会。 今天早会的气氛有些诡异,平时一向笑脸迎人的江大律师,今天居然绷着脸,弄得下面的人异常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作为实习生,林梦坐在最后一排,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 江亦恒习惯性的轻咳一声,之后开始讲话。“别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也知道,远航集团前不久刚和曼夫事务所解约,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目前也是我们事务所最重要的CASE,一定要极力的争取。” 江亦恒说完之后,底下的人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远航集团的总裁秦易森是学法律出身,非常重视法律环节,他公司的法律顾问,开出的是天价,但要求也相当的苛刻,想要啃下这块铁板可不容易。 “肃静,都别讨论了,这个CASE,我觉得……”江亦恒拉长了语调,余光从在场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几个资深律师都有些跃跃欲试,拿下这个CASE,年底的分红必然奉厚,所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江总,这个CASE,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素来精明干练的女律师杨萌毛遂自荐的站起,“江总,我是从曼夫被您挖过来的,我和远航集团接触过几次,和秦易森也打过交道,我有把握拿下这个CASE。” 江亦恒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随后,目光一个跳跃,落在了林梦身上,“我已经决定把这个CASE交给林梦去做,好了,散会吧。” 他说完直接离开会议室,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5.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破.鞋 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破.鞋 他说完直接离开会议室,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林梦的身上,有羡慕、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戏。 而此时,林梦这个小实习生突然被拉入了争论的核心,她自己也有些晕乎乎的。 散会后,林梦和周小诺一起走出会议室。 “什么情况?”周小诺忍不住询问。 林梦摇头,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她知道,此事一定和秦易森脱不开关系。 两人经过茶水间的时候,恰好几个女员工正在里面低声窃窃私语着。 “江总脑子没进水吧?这么重要的CASE,居然交给一个实习生!”说话的是杨萌,语气不瞒又不屑。不瞒的是江亦恒的决定,不屑的当然是林梦的实习生身份。 “杨姐,你有所不知,我表妹和那个林梦是一个学校的,听说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在夜总会当坐.台小姐,后来被秦二少包.养,这在A大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原来是上过龙床的,难怪江总把远航的CASE交给她,真是羡慕啊。” “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破.鞋……” “你们这么闲吗,整天的嚼舌根!”周小诺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踹开了茶水间的门,冷眼瞪着她们。几个女人看到林梦,多少有些尴尬,纷纷散去了。 “小梦,她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周小诺安慰道。 林梦双手交叠在身前,指骨发青,苍白的回以一笑。 其实,她们说的也没什么错,她和秦易森最初的开始,就是一场不堪的钱色交易。 与远航集团的洽谈就定在当天下午,林梦没有过多的时间准备,所以,江亦恒让经验丰富的杨萌作为她的助手一起参加洽谈。 车子在远航集团的办公大楼外停住,烫金的大字,让林梦有片刻的呆愣。她记得,那个男人曾说:扬帆起航,宁静致远。所以,他的公司叫远航集团。 洽谈会在十二楼的多媒体会议室进行,让林梦没想到的是,参加的不仅仅是江城一家事务所,几个竞争对手,都非常有实力。 下午一点三十分,洽谈会正式开始,一行人走进会议室,依次入座,而跟在最后的男人,一身正统的纯黑色定制西装,尊贵且低调。他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却好像发光体一样,能牢牢的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秦易森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倍感意外,类似于这种洽谈会,他几乎从不出席,当然,也没有出席的必要。 主持会议的是法务部的部长,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也许是自家老板在场的缘故,他显得有些紧张,但十分的严谨,并未出过纰漏。能在秦易森手下做事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而由始至终,秦易森姿态闲适的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语。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林梦看,对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6.她没重要到可以左右他的则与决断 她没重要到可以左右他的原则与决断 林梦手掌紧握成拳,掌心间一片湿漉。她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几次无意间的目光相撞,她都极快的躲闪开。那双漆深如海的眼眸,她读不懂,也不想去懂了。 而秦易森此举,无异于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她低头翻看资料,却感觉到四周不断投射来的诧异目光,以及压低的窃窃私语声,想必都在猜测她与秦易森的关系吧。 各家事务所都派了代表阐述了自己的优势与最大的诚意,轮到江城事务所时,林梦被动的站起身,下意识的看向秦易森的方向,而位置上空空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林梦总算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她觉得自己很矛盾。 一个小时的洽谈会,终于在漫长的煎熬中结束了。 至于结果,林梦觉得,只能听天由命。 秦易森是个行事严谨的男人,一向公私分明,不可能为她破例。何况,她也没重要到可以左右他的原则与决断。 林梦和杨萌一起走出会议室,对于刚刚洽谈会上发生的事,杨萌脸上写满了不屑,而不屑之中,又分明带着嫉妒。 “杨姐,我去趟洗手间。”她走进洗手间,再出来,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杨萌和司机就已经离开了。 电话中,杨萌虚伪的假笑,“小林啊,真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林梦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大楼门口,蹙眉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雪,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被同伴丢弃了。 这地方本来就不好打车,又碰上这样的鬼天气。滴滴打车叫了二十分钟,根本无人理会。 林梦身上只裹着一件羊绒大衣,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而此时,一辆黑色宝马X6缓缓驶来,林梦自然认得,那是秦易森的车,低调而不失尊贵,与它的主人拥有着相同的气质。 车子在她身边停住,后面的车窗降落,露出男人轮廓深邃的侧脸,他目光深幽,语气是一贯的强势。 “上车。” 林梦蹙眉看着他,正想着如何委婉的拒绝,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秘书卫霖已经快步下车,替她拉开了车门。 “林小姐,请。”卫霖高大的身体堵住她的去路,那架势,根本不容人拒绝。 短暂的犹豫后,林梦最终还是选择上车。 车子缓缓驶动,车速平稳,卫霖交代司机调转了车头,目标改为林梦家的方向。 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林梦冻僵的身体渐渐回暖,冻得发紫的双唇也渐渐有了血色。 只是,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沉默的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林梦眼角的余光悄然打量着身旁的男人,只见他一直低头认真的翻阅着手中的财务报表,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空气。 一个多月之前,他们还是最亲密无间的情.人,转眼形同陌路,林梦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7.林梦,你还欠我一个孩子呢 林梦,你还欠我一个孩子呢 一个多月之前,他们还是最亲密无间的情.人,转眼形同陌路,林梦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车子驶入林梦居住的旧城区时,秦易森终于合起手中的文件。 “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吗?”他淡然询问,声音浑厚低沉,一如既往的迷人动听。 “嗯,挺好的。”林梦回答,如水般平淡。 之后,又是沉默。秦易森一向话少,而如今,他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车子在一冻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林梦礼貌的道谢,推门下车。 只是,没想到秦易森随后下车,和她一起向楼上走去。 “我自己可以上去,不劳烦秦总了。” “都到家门口了,我上去看看阿姨。”他说的理所当然,然后,吩咐卫霖把后备箱中的礼物送上楼。 卫霖一边搬东西,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这可是刚刚从国外带回来,准备送给夫人的礼物。这会儿都孝敬丈母娘了,亲娘那边可如何交差?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小跟班该考虑的事。 林梦拿着钥匙开门,母亲杨玉梅见到秦易森,热络的招呼着,“秦老师来啦,快请坐。” 之所以称为‘秦老师’,因为她和秦易森认识的最初,他是她的代课老师,而秦易森常到她家里来‘家访’。 杨玉梅刚把饭菜端上桌,便留秦易森在家里吃饭。他也不客套,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到厨房中洗了手,便帮着一起拿碗筷,俨然是在自己家一样。 四菜一汤,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秦易森夸赞杨玉梅厨艺好,语气一板一眼,真诚的没有半分恭维的意思。哄得杨玉梅很高兴。 他又询问杨玉梅的病情,她答,“手术之后恢复的还不错,烦劳秦老师挂念了。” 而一旁,林梦低头扒饭,不发一语。她想,母亲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那个手术,她付出了怎样惨重的代价。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想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林梦下意识的抬头,只见坐在对面的秦易森剑眉微锁,不耐的按断电话。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机已经响了四五次不止,看来对方催的比较急。 “秦老师,如果有事的话,你先去忙吧。”杨玉梅温声说道。 秦易森点头,放下了碗筷,和杨玉梅表示歉意后,准备离开。 林梦从衣架上取下外套递给他,秦易森接过外套,并对她说,“不送送我吗?” 林梦把他送到楼门口,天空依旧飘着雪,扬扬洒洒的,他们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彼此凝望着,那画面有些凄美。 他的宝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林梦说,“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只是,下次别再来了,我不希望我妈误会。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秦易森唇角忽而一扬,笑意嘲讽,“结束什么?林梦,你还欠我一个孩子呢。”   ☆、8.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 送走了秦易森,林梦回到家,母亲正在清点那些堆在角落中的礼品盒。杨玉梅自然看得出,这些东西都是价格昂贵的进口营养品。 “秦老师人不错,只是,他那样身份的人,我们高攀不上。小梦,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林梦有些艰难的点头,苍白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紧闭起房门。 身体顺着门板下滑,林梦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着寒意经过四肢百骸,一点点的侵蚀着她的心脏和骨髓。 而此时,另一面,秦易森的车已经驶入了机关大院,警卫认得他的车牌号,顺利的放行。 秦家居住的是两层的独栋小楼,年代有些久远,还是当初组织分配的房子,父亲为官,行事一向低调,室内的装修也是古朴素雅的,富不外露。 秦易森走进客厅,母亲孟淑婉和未婚妻江怡丹正坐在实木沙发上聊天。 “怎么才回来?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也不接,丹丹一直在等你呢。”孟淑婉不满的抱怨了两句。 “手机没电了。”秦易森回答,目光波澜不惊的从江怡丹身上扫过,就算是招呼了。 “伯母,易森管着那么大一个公司,忙一些是正常的,您别责怪他了。”江怡丹适时的开口。 “你就惯着他吧,等把男人惯坏了,将来可有你受的。”孟淑婉笑着打趣了句。 江怡丹娇羞一笑,尽显小女儿态。 秦易森对此视若无睹,向母亲询问,“爸和大嫂呢?” “你爸下基层了,过几天才回来。你大嫂带着雯雯回娘家了。”孟淑婉说完,吩咐家里的保姆准备开饭。 “妈,您和怡丹吃吧,我吃过了。”秦易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翻看起当天的财经报。 饭后,江怡丹起身告辞,孟淑婉又催促着儿子开车把她送回家。对于母亲的要求,秦易森自然不好拒绝。 一路上,气氛非常的沉默,秦易森专注的开车,江怡丹识趣的不去打扰,他喜静,她就要做一个安静乖巧的女子。 车子经过新世纪百货的时候,江怡丹请他靠边停车,说要进去取些东西。 秦易森陪她走进一间珠宝店,服务员热情的把一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她。“江小姐,这是您定制的项链,今天刚从法国空运回来。” 江怡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款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项链。 “好看吗?”她向身旁的秦易森问道。 “嗯。”他极淡的应了声,对此没有丝毫的兴趣。 “这是我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今天是我生日。”江怡丹说完,拿出钱包准备付款,而秦易森已经先一步把卡递了出去。 江怡丹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 某水友情提示:今天你收藏了吗?   ☆、9.上了瘾,戒也戒不掉 上了瘾,戒也戒不掉 江怡丹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我送你,就当做你扮演我未婚妻的酬劳。”他语气平淡的说道。 江怡丹娇笑着,说了声,“谢谢。”之后,把项链递给他,讨好的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秦总亲手帮我带上?” 秦易森淡然的牵动唇角,把项链戴替她带上。江怡丹的脖子白.皙纤细,佩上璀璨夺目的宝石,的确很美。 只是,再昂贵的礼物都比不上一句‘生日快乐’更有诚意,而他仅是按照她的要求给她带上项链,多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怡丹多少有些失落,她伸手抚.摸着颈间的项链,自嘲道,“我的演出费是不是有些贵?” 秦易森神情淡漠,把卡放回皮夹中,“你值这个价。” 商场的地下负一层是大型超市,江怡丹说想去买些东西,秦易森只能奉陪。 她站在货架上选商品,回头时,看到秦易森正看着副食区的零食发呆。 江怡丹来到他身边,笑着打趣,“秦总还喜欢吃零食吗?” 秦易森轻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染了一层温润之色。“以前常买给女朋友。想哄她开心,就买些薯片,果冻,冰欺凌之类的,她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珠宝首饰,奢侈品包包,她都不喜欢。” 秦易森说的很随意,而江怡丹脸上的笑靥却微微的扭曲了,她突然觉得脖子上的项链凉飕飕的,失去美感,反而成了沉重的累赘。 离开超市后,秦易森送江怡丹回家,她邀请他上楼喝杯咖啡,被他婉言谢绝。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如果他真受邀上楼,大概就不止喝咖啡那么简单了。 送走了江怡丹,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驶着,不知不觉,居然驶入了A大校园。 车子熄了火,停在校内的人工湖旁。没有开灯,他在黑暗之中,轻车熟路的摸出了一只精致的金属盒,从里面取出一根烟蒂点燃,烟光在狭小昏暗的空间内明灭。 秦易森淡淡的吞吐着烟雾,心头的烦乱与疼痛,被弥散在肺部的烟雾渐渐抚平。 他已经很久没碰过这东西了,装在金属盒中的烟看似与普通的香烟无异,而实际上,却是经过特制的,里面含有极少量的可卡因,那是属于毒.品的一种,会麻痹人的神经,让人沉迷。 八年前,那场意外发生之后,他一直靠这个东西麻痹自己,苟延残喘的存活着。直到,他遇见了林梦,她就像是光,点亮了他黑暗不堪的人生,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快乐。所以,他为她戒了这东西。 然而,时至今日,秦易森恍然发现,林梦之于他,同样是一种毒,上了瘾,戒也戒不掉。 他按下车窗,寒风猛烈的灌进来,车窗外,仍飘着纷飞的雪。秦易森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梦,就是在凋零的残冬,这并不是一个适合相遇的季节,而他偏偏遇见了她。   ☆、10.南柯一梦的梦 南柯一梦的梦 记忆不知不觉拉回到一年之前。 那时,他的公司已经全面步入正轨,多出了一些闲暇的时间,他大学时的导师突然生病入院,恳请他帮忙代课几周。法学博士,远航集团总裁的身份无异于给学校创立了招牌,校方对此非常支持。 秦易森记得,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雪,开课已经十五分钟,他站在讲台上,给学生分析案例,正讲到兴致勃勃时,一个女生突然推门走进来,不仅迟到,那一脸的浓妆艳抹,乍看之下,还以为她走错了地方。这一身的装扮,十足的坐.台小姐,应该去推夜总会包房的门才是。 “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她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态度倒是恭谦。 秦易森剑眉轻锁,并未理会她,继续讲课。而女生非常识趣的走进阶梯教室,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秦易森向来没有课堂点名的习惯,而那天,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拿出了点名表。然后,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林梦,双木林,南柯一梦的梦。 点名表的记录显示,旷课七次,再有一次,她这课就不用考了,直接挂掉。难怪穿成这样,还急匆匆的赶来上课。 下课的音乐声响起后,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 林梦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大概她自己也清楚,这一身的装扮,并不看好。 秦易森看了眼她刚刚遮住腿根的短裙,剑眉再次紧蹙,随手把搁置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丢在她身上,然后,拿着书离开。 对于秦易森来说,这么做不过是出于为人师的本分,他也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林梦居然到办公室还他外套。 洗尽铅华,女孩有一张干净清纯的脸,很有几分动人的颜色。她把衣服还给他,是洗过了的,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像是一种无形的诱.惑。 他收了外套,匆匆的打发她离开。因为,心头突然涌出的一股异样,让他莫名的有些心虚。 秦易森一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他却间接的向教导员打听了林梦的情况。 教导员不免叹息的说,“林梦这女孩不错,就是命不太好。父母离异,她和母亲生活,本来奖学金也够她的学费和生活开销,可她母亲重病缠身,她不光要养活自己,还要挣钱给母亲治病,只能到夜总会去陪客人喝酒唱歌,那样来钱比较快。林梦是个懂得分寸的女孩,又有实际困难,规章制度不外乎人情,校方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什么不申请贫困生助学贷款和补助?”秦易森问。 教导员摇头,模棱两可的回答,“不是任何人都有申请资格。” ———— 亲们赏文愉快,明天开始本文每日两更,希望亲们可以喜欢,嘻嘻,喜欢你就收藏一下哦~~   ☆、11.没想过失去你,却是在骗自己 没想过失去你,却是在骗自己 或许是车窗开的太久,夹着烟蒂的指尖都冻得麻木了。寒冷终于把秦易森从回忆拉扯回现实中。 他熄灭了指尖的烟蒂,关起车窗,身体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午夜广播播放着一首李行亮的《愿得一人心》,凄美悲伤的曲调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内缓缓的流淌。 消失的那个人,回不去的青春。 忘不了爱过的人,才会对过往认真。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巨大的勇气。 没想过失去你,却是在骗自己…… 秦易森紧闭着双眼,雪光之下,眼角似乎有隐隐的泪光闪过。而唇角,却自嘲的上扬着。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如此简单而已,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无论佳音,还是林梦,她们都一个个离他而去。 * 林梦拎着两杯咖啡走进律师事务所,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 经过前台的时候,前台秘书笑盈盈的喊住她,“林梦,你的花,刚刚签收的。” 林梦驻足,淡淡的看了眼摆在台子上,包装精美的一大束黄玫瑰,不用猜也知道,除了江辰希,没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黄玫瑰的花语是道歉,你男朋友倒是挺浪漫的。”前台秘书又道。 “送给你吧,我对花粉过敏。”林梦随口说了句,然后拎着咖啡,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刚打开电脑,周小诺就凑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听说了么,远航集团的CASE拿下来了。” “是吗?”林梦微微一愣,但转念一想,江城律师事务所在A市也是数一数二,秦易森选择江城,也无可厚非。 “江总已经让人事部给你转正了,小梦,你到底是怎么摆平秦易森的,听说他超难搞,连江总的面子都不给。”周小诺充分的发挥着八卦精神。 “你想太多了,我一个小实习生能做什么,运气好而已。”林梦温笑着敷衍了句,恰好此时手机响起,她拿起手机去外面接电话。 林梦独自站在无人的安全走廊中,她没想到电话居然是夜总会的妈妈桑徐菲打来的。 “梦梦啊,今晚有空吗,来救个场子吧,我手下的一个小姐突然病了,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徐姐,抱歉,我现在有工作,已经不做这个了。”林梦断然拒绝。自从和秦易森在一起后,她没再去过那种地方,没想到徐菲还会给她打电话。 “我知道你是高材生,和我们不一样,可你别忘了,当初你穷的连学费都交不上,是我给你饭吃的。那么多客人盯着你,你不出台,也是我罩着你,为此可得罪了不少人。你需要钱给你妈做手术,也是我四处的拉关系,不然你能攀上秦二少吗?梦梦,这做人可得有良心。”   ☆、12.出卖身体,还是出卖爱情? 出卖身体,还是出卖爱情?! 徐菲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梦如果再不答应,好像她真的是忘恩负义的人了。“好吧,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下了班就过去。不过说好了,我……” “知道知道,你只陪客人喝酒聊天。我的场子招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乱来的,你就放心吧。” 因为要去赶场子,下班后,林梦收拾好东西,第一个走出律师事务所。 而刚走出办公大楼,就看到正门口招摇的停着一辆捷豹跑车,江辰希江大少坐在驾驶室内,正笑嘻嘻的向她挥手。 林梦懒得理他,饶过跑车,向对面的出租车站走去。 江辰希快速的推门下车,挡在了她面前,嬉皮笑脸的说,“林梦,还生我气啊?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再说,你打我那一巴掌,到现在还疼呢。” 他伸出手掌,下意识的摸了摸侧脸。 林梦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江辰希,你都多大的人了,下次能不能别做这么幼稚的事。” “我保证没有下次,你不生气了吧。那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算给你赔罪了。”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 “去哪儿?我送你。我这车比出租车舒服,还不收费。”江辰希按了下车钥匙,停在不远处的跑车车灯闪了几下。 “不用了,不太方便。”林梦仍站在原地,淡漠的回答。 江辰希也是个通透的人,转念便明白了。“林梦,你不会又去赶场子吧!你缺钱我可以给你,干嘛要到那种地方糟.蹋你自己。” “江辰希,我知道你有钱,但那和我没关系,无功不受禄。还有,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否则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林梦有些恼火,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江辰希被丢在原地,分外的火大,抬起脚,发泄般的狠狠踢在车轮上。他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女人的,一遇上她,准吃瘪。 然而,江辰希并不明白,林梦看似一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实际上,她只是在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心。如果她拿了他的钱,那又算什么呢。她要怎么还?出卖身体,还是出卖爱情?! 而同一时间,一辆黑色大奔车从远航集团的地下车库中驶出,副驾驶的位置坐着行政总监孟浩洋。他转着身体,对坐在后座上的秦易森说,“姓李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明知道你和他在挣同一块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宴请你。” “他打着什么主意,去了才知道。也许未必是坏事。”秦易森专注的看着平板电脑中的数据资料,很是淡漠的回了句。 孟浩洋沉默了片刻,神情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那个,前阵子趁着你出国的时候,姑妈去找过林梦。” ———————— 打滚求收藏~~喜欢的亲别忘了收藏一下哦,么么哒~~   ☆、13.这算什么,狭路相逢终不可避免? 这算什么,狭路相逢终不可避免? 孟浩洋沉默了片刻,神情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那个,前阵子趁着你出国的时候,姑妈去找过林梦。” 他话音刚落,只见秦易森剑眉忽然蹙起,抬眸看向他的时候,墨眸深冷,“你怎么不早说。” 孟浩洋习惯性的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我本来没打算说,又怕你以后知道了,落埋怨。二哥,那种用钱买来的女孩,玩一玩还可以,千万不能认真。你想把她娶回家,你觉得现实吗?” 秦易森沉默,而隐在暗影中的手掌已紧握成拳。 黑色大奔车在皇城夜总会门口停住,永夜,黑暗笼罩下,这里是A市最繁华的所在。 秦易森与孟浩洋在夜总会经理的引领下,走进一间高档奢华的包房内,他们来的稍晚,包房内的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秦易森清冷的目光习惯性的在包房内扫视一周,一双墨眸黑的无底,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优越。 上流社会的圈子不大,在座的几乎都是熟面孔。秦易森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角落里一对男女的身上,男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居然是林梦。 此时,男人的咸猪手正揉nīe着林梦细嫩的小手,她还算精明,不着痕迹的挣脱,对男人敷衍的笑着。然而,那笑靥却在看到秦易森时,瞬间僵在脸上。 彼此的目光相撞,他的眼神一贯的深邃犀利,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而微拧的剑眉,却透露出隐忍的怒意。 林梦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唇角悄然的溢开一抹嘲弄。 这算什么,狭路相逢终不可避免?! “秦总大驾,我们早已经等候多时了。”此时,李荣富站起身,一脸热络讨好的笑。 “李总哪里的话,是易森来迟了,理应自罚一杯。”秦易森端起桌上的酒杯,爽快的一饮而尽。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却掩盖不住举止间的那股疏离。 秦易森落座之后,几个女孩献.媚的轮番上台唱歌,甜腻的情歌,卖弄着风.骚,庸俗的丝毫入不得秦二少的眼。 最后,才轮到林梦。她居然选了那首《后会无期》,明知他不喜欢,她却偏偏选了这首,分明就是故意。 一曲结束后,林梦走下小舞台。她不知道秦易森能否从这首歌中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其实,他们之间,就该是‘后会无期’。 她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方向,只见,秦易森指尖燃着烟蒂,烟雾弥散,他的俊脸隐藏在雾气之后,让人看不分明,而那灼灼的目光,却让林梦觉得屋内的气压突然间变得很低,憋得她喘不过气。 “抱歉,我想去一趟洗手间。”林梦借故,才溜了出去。 她站在盥洗台前洗手,无意间的抬眸,面前的镜中不知何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秦易森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长身玉立,指尖烟光忽明忽灭,在昏暗的环境中,很有惊悚的效果。   ☆、14.我是你男人 我是你男人 她站在盥洗台前洗手,无意间的抬眸,面前的镜中不知何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秦易森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长身玉立,指尖烟光忽明忽灭,在昏暗的环境中,很有惊悚的效果。 林梦的双手撑在盥洗台上,胸腔内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她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状若无事的擦干净手,对他视若无睹的转身离开。 而在经过秦易森身边时,却毫无预兆的被他扯入黑暗的角落里。 身体撞在冰冷的墙壁,林梦来不及惊呼,已被他死死的按住,狂野的掠夺着。 林梦僵硬着身体,如木偶般动也不动。这男人在这方面向来很暴力,她越是反抗,他只会越残忍。 吞吐的空气中都是独属于他的男人气息,强势而纯粹。 长久的压抑,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结束了这个近乎野蛮的拥吻时,两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 林梦抿着苍白的唇角,抬眸瞪着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扯入另一间空置的包房中。 “秦易森,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梦甩开他的手,无法隐忍的低吼了一声。 而下一刻,就被他强势的按在了门板上,他紧盯着她,目光幽深邪冷,“我想要你,现在。” 这种话,也只有秦易森这男人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林梦讥讽的一笑,懒得再与他争辩,转身推门就要离开。却只听砰地一声,秦易森单臂撑起,把房门再次关闭。 “还要回去?林梦,你坐.台坐上瘾了是不是?”他的两指捏起了林梦的下巴,扬着的唇角夹杂着说不出的嘲讽。 林梦抬眸看着他,视线渐渐的模糊,突然觉得这张熟悉的俊脸不知何时变得那么陌生。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嘲笑她,讽刺她,但他不可以,独独他不可以。 林梦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居然推开了他,疯了一样的向外跑去。可好巧不巧,服务生正推着酒水车过来,根本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从包房走出来,不偏不倚的撞了上去。 “呃!”林梦的腿撞在了车脚,疼的瞬间瘫倒在地,不停的冒冷汗。 “小梦!”秦易森不由分说的把她从地上抱起,再次回到包房。 一直倔强隐忍的泪,终于在此刻决堤,林梦满脸泪痕,在他怀中分离的挣扎着。“放开我!就算我自甘**也与你无关,秦易森,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 “我是你男人。”秦易森把她丢在沙发上,双手用力按着她消瘦的肩膀。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林梦扬着小脸瞪着他,水漾的眸中含着泪,楚楚可怜。 秦易森顿时就心软了,他缓缓的俯下身,半跪在林梦面前,手掌托起了她受伤的小腿,膝盖处,已经红肿了一片。 ——————————————   ☆、15.他秦易森的爱情,不该如此经不起风雨 他秦易森的爱情,不该如此经不起风雨 秦易森顿时就心软了,他缓缓的俯下身,半跪在林梦面前,手掌托起了她受伤的小腿,膝盖处,已经红肿了一片。 “疼吗?”他问。 “不疼。”林梦咬牙回道,并用手背胡乱的抹掉脸颊上的泪痕。她不会在他的面前示弱。 秦易森无奈的轻叹一声,林梦就是这样,总是倔强的让人心疼。 “应该没伤到骨头,一会儿去医院包扎一下就行。” 林梦敛眸,紧抿着唇,默不作声。 秦易森维持着半跪的姿态,温厚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语调略带着迟疑的又问道,“我出国的时候,我妈,她找过你?” 林梦微微一愣,漂亮的眉心下意识的紧蹙,一双琉璃般的眼眸,迷茫涣散,似乎藏了很多心事。 “嗯。”迟疑半响后,她漠然的点了点头。 “她和你说了什么?”秦易森又问。 “还能说什么,让我开个价,离开你。”林梦浅浅的弯起唇角,笑靥中带着讥讽。 “就这些?”秦易森看着她,剑眉深蹙。 讽刺的笑在林梦脸上一点点凝固,她苍白着一张脸,藏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深陷入掌心细嫩的皮肉。 当然不止这些。秦易森的母亲,那位高贵的秦夫人,用尽了各种难堪的言语来讽刺侮辱她,骂她的时候,一口一个技女,是那么的刺耳。 “你妈出手可比你大方多了,不愧是省长夫人,开价就是一百万。” 秦易森短暂的沉默,眸色越来越深。他妈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用猜都知道,林梦定然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只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分手的理由,他秦易森的爱情,不该是如此经不起风霜雪雨。 “小梦,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林梦摇头,眼泪再次掉落,泪珠似乎带着沉重的重量,砸在手背上,生疼的。 “我该谢谢你,是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帮了我。而我能付出的,也已经都给你了,我们两不相欠了。易森,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做回陌生人不好吗?” “不好。”他回答,语气霸道坚定,从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梦无奈的苦笑着,情绪激动起伏,“那你还想怎么样?秦易森,你觉得我们有未来吗?即便我只接待过你一个嫖.客,在你父母眼中,我仍然是不折不扣的技女。” 她的话如同一只锋利的剑,狠狠的插在秦易森心上,鲜血淋漓的痛着。他站起身,什么都没有说,不顾一切的把她搂进怀里。 —————————————————— 祈祷喜欢新文的童鞋多多,祈祷收藏多多,花花多多,咖啡脚印多多,各种多多多~~好贪心啊,捂脸,遁走~~   ☆、16.二十万,林梦把自己卖给了秦易森 二十万,林梦把自己卖给了秦易森 林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身心俱惫。 推开家门,扑鼻而来熟悉温暖的饭菜香,母亲杨玉梅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热。”杨玉梅起身把桌上的饭菜端进了厨房。 “事务所加班,妈,您别忙了,我吃过了。”因为说了谎,林梦一直心虚的低着头,换了鞋子进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瘫倒在床上。 她真的很累,很累。 而下一刻,房间门却被人敲响,杨玉梅走进来,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她,“医保报销了一部分的医药费,你明天先拿去还给那男人,剩下的我再慢慢想办法,我不想欠他的。” 林梦微微一愣,有些迟缓接过银行卡,淡淡的应了声,“哦。” “那你早点儿休息吧,别再熬夜看书了。”杨玉梅温声嘱咐了句,便离开了。 林梦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那张银行卡,忽而苦笑起来,而笑着笑着,眼前的视线就模糊了。 如果不是母亲提醒,她险些就要忘记了,一直以来,她都欺骗母亲,手术费是向那个男人借来的。 ‘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林莫天。在林梦的记忆中,他总是很忙,但还算顾家,对母亲好,对她也好。在十七岁之前,林梦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然而,那个女人的出现,却打破了一切。听说,那个女人是林莫天大学时的恋人,因为他穷,所以,他们分手了,分手后,她嫁给了当时的一个*,过上了富人的生活。只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十几年后,不学无术的*家道没落了,而林莫天却凭着多年的打拼成为了人上人。那个女人便又找上了他,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既无助又忏悔,而林莫天居然就心软了。 杨玉梅看似柔弱,却是个骄傲的女人,她毅然决然的和林莫天离了婚,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个家。 其实,在离婚之前,杨玉梅是很健康的,可离开那个男人之后,她就病了。医生说,她的心脏有一个缺口,起初一直用药物维持着,但后来缺口越来越大,不得不进行手术。可是,手术的费用需要二十万,杨玉梅离婚的时候是净身出户,别说二十万,她连两万都拿不出来。 为了手术费,林梦去找过林莫天,可他避而不见,出面的是那个女人。她阴阳怪气的说:梦梦啊,你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离婚的意思吧,你爸妈已经离婚了,你妈的死活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的钱又不是风刮来的,凭什么要借给你。 至今,林梦仍深深的记得,她从那个家里走出来时,漫天的大雪,她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一样,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 就在命运几乎把她逼入了绝境的时候,她遇见了秦易森,然后,二十万,林梦把自己卖给了他。 一整夜,林梦睡得浑浑噩噩,意识似乎总在半梦半醒间徘徊,痛苦的煎熬着。 林梦的生物钟很准时,天光微凉就醒来了,只是,这几天一直没去晨练,因为身体不太舒服。起床后,就不停的干呕,持续低烧,吃过药也不见好转。 “小梦,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杨玉梅看着女儿发白的脸色,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可能是最近工作有点儿累,休息一下就好了。”林梦一笑,没太放在心上。吃过早饭,就去上班了。   ☆、17.易森一直都喜欢孩子 易森一直都喜欢孩子 秦易森的车缓缓驶入大院,在独栋小楼前熄了火。今天本来还有几个项目要谈,忙的不可开交,但老爷子刚从下面考察回来,秦夫人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着,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也得回家。 “叔叔!”刚踏进家门,侄女雯雯就扑了过来,把他抱了个满怀。而那只阿拉斯加雪橇犬‘睿智’跟在雯雯身后,同样对他摇尾示好。 “雯雯回来啦。”秦易森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唇角溢出淡淡的笑纹。也许大哥常年驻扎在军队极少回家的缘故,雯雯和这个叔叔格外的亲厚。 秦易森牵着孩子的小手走进去,客厅内,父亲秦启荣正襟危坐,而另一旁,母亲孟淑婉正在和江怡丹聊天。见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进来,笑着打趣道,“易森一直都喜欢孩子,丹丹啊,等你们结婚之后赶紧生一个。趁着我身子骨好也能帮你们带着。” 江怡丹害羞的低了头,眼角的余光看向秦易森,只见他和雯雯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俊颜波澜不变,似乎没听到一样。江怡丹的心不由得沉暗了几分。 一直到晚饭,她和秦易森也没能说上话,餐桌上,只有秦启明与秦易森父子偶尔的交谈声。 “听说你最近在争一块地皮?”秦启明面容严肃,声音也是一板一眼的,犀利的目光让人无所遁形。 而秦易森面色不变,应对的非常从容。“不是争,是正常竞标。爸,我是学法律的,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您放心就是。” “嗯。”秦启明点头,又提醒道,“上面最近一直在严查,你最好别给我惹事。” 秦易森低头吃饭,没吭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这是家里,不谈工作的事儿。”孟淑婉笑着打破了僵局,又向秦易森追问,“易森,你和丹丹年纪都不小了,我们长辈的意思,是让你们尽快把婚事办了。” “妈,我最近公司事情多,等忙过这一阵子再说吧。”秦易森头都没抬,敷衍的回了句。 “结婚抽不出时间?你难道比国家主席还忙!”秦启荣啪的一声摔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最看不惯他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越来越不像话,现在连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老爷子一发火,气氛更僵了。秦易森同样丢下手中的筷子,刚打算起身离开,却被江怡丹扯住了手臂。 “伯父,我和易森还年轻,结婚的事也不能急于一时。”她温笑着开口,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 “易森,明天是辰希的生日,他让我邀请你一起去参加他的生日party凑个热闹。”江怡丹又说道。 秦易森当然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他并没有和江怡丹继续发展的打算,总出入江家又算是怎么回事。但当着父母的面,也不好拒绝,只能敷衍的应承下来。   ☆、18.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放肆而贪婪的想念着她 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放肆而贪婪的想念着她 “易森,明天是辰希的生日,他让我邀请你一起去参加他的生日party凑个热闹。”江怡丹又说道。 秦易森当然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他并没有和江怡丹继续发展的打算,总出入江家又算是怎么回事。但当着父母的面,也不好拒绝,只能敷衍的应承下来。 晚饭后,按着惯例,秦易森开车送江怡丹回家,分手时,她还不忘提醒明天生日party的时间和地点。 秦易森淡漠的点头,然后驱车离开。 车子转过几个十字路口,不知不觉间,居然来到了他和林梦曾经居住的小区楼下。 这是独属于他和林梦的小窝,两室一厅,九十平米,空间不大却布置的很温馨。 秦易森走进厨房,习惯性的打开冰箱,把里面过期的牛奶和腐烂的水果丢掉,再放入新的。然后,换掉了身上的家居服,开始做家务,打扫卫生。 在认识林梦之前,秦易森从未做过家务,他的出身与家势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些琐事。但林梦却调皮又固执的对他说: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的事都要两个人一起分担。秦总裁,你不能只做暧,而不做家务哦。 打扫完房间,他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合起眼帘,脑海中都是林梦的样子。她润玉一样的脸庞,墨色般漆黑的眼睛,他想到了她的微笑,那么明媚,就像阳光。 他深深的呼吸,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她发间淡淡的幽香。睁开眼睛,阳台上晒着的蓝色格子床单在寒风中不停的晃动。 林梦喜欢用手洗床单,一双小手在冷水中搓的通红的,每每让他心疼。洗干净之后,就挂在阳台外,干了之后也是冰冷的。然而,她就直接铺在床上,在这张冰凉的床单上与他放肆的欢暧,那种感觉就好像游走在冰与火之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如同林梦那样,让他如此的着迷。 夜色渐深,客厅内暖黄的灯光下,秦易森从特制的金属盒中取出了一根烟蒂点燃,明灭的烟光晃动,他轻阖着眼帘,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放肆而贪婪的想念着她。 ————————————————————————————————————————————————————————————————————————————————————————————————————————————————————————————————————————————————————————————————————————— 冒个泡泡,某水保证,偶家小森森绝对是一个深情暖男啊,喜欢小森森的亲们收藏,推荐,红包,花花,咖啡,有什么砸什么吧,留个脚印也是好的,不怕踩啊,不怕踩~~~~   ☆、19.恋人未满,她太难追了 恋人未满,她太难追了 江辰希的生日party,当然必不可少要邀请林梦参加。她接到他的短信,敷衍的回了句:不认识地方。便打算搪塞过去。没想到晚上下班后,刚走出律所的办公楼,就看到江大少招摇的跑车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林梦,我今天可是寿星公,你不会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我吧。”江辰希的话让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林梦穿着一身的职业装,江辰希只能先送她回家去换衣服。 他在她的衣柜中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件碎花羊绒裙子给她。“这个先凑合穿着吧,早知道你连晚礼裙都没有,就直接带你去时装店了。” 林梦没回答,拿着衣服进浴室换上。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只见江辰希靠在梳妆台旁,摊开的掌心间是一副闪亮的雪花形状的水晶耳环,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钻石耳环。 “这个还不错,带上吧。” 林梦愣愣的看着他掌心间的耳环,目光有片刻的迷茫。 那是她和秦易森一起逛夜市的时候从小摊贩手中买的,小摊贩说是人工水晶,要价二十五元,秦易森买下来,并亲手戴在了她的耳朵上。他的戏演的很好,但他并不知道,林梦在十七岁之前,拿这些东西当玩具,她一眼就看出那是成色极好的钻石,有价无市。 林梦一向不喜欢别人欺骗她,然而,她之所以没有点破,是因为感动于秦易森的用心。那么骄傲的男人,却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的自尊心。 他对她真的很好,只是,那么好的男人,终究不是属于她的。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林梦温怒,从他手中夺回耳环,重新放回首饰盒中。 江辰希的生日party在江家的海边度假别墅中举办,来的人不少,气氛热闹。江辰希这个寿星公一出现,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见他还带来一个漂亮女孩,更是引起一片起哄和口哨声。 江辰希和众人简单的打了招呼,然后牵着林梦的手,径直来到自家姐姐的面前。而此时,江怡丹正与身旁的秦易森闲聊。 “姐,姐夫。我介绍一下,这是林梦。” “哦?是女朋友吧,我弟眼光不错啊,瞧这小模样长的多撩人,我看着都心动呢。”江怡丹笑着说道,一手握着高脚杯,另一只手却环住了秦易森的手臂。 “姐,你别乱说,林梦脸皮薄,一会儿该生我气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她太难追了。”江辰希讪笑着回道。 林梦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呵,早该想到的不是吗,身为姐夫,小舅子的生日宴,他怎么会不出席。 林梦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江辰希的手,而他却越握越紧,好像要把她的指骨捏碎一样。 而秦易森同样的沉默,只是清冷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紧握的双手,情绪藏得极深,让人无法猜透。   ☆、20.她表现出的一切都太过刻意 她表现出的一切都太过刻意 江辰希端过两杯香槟,嬉笑着说,“你们是不是该敬寿星公一杯?” “当然。”江怡丹笑着举起酒杯。 而秦易森淡扫了眼江辰希递给林梦的高酒杯,波澜不惊的说了句,“她对香槟过敏。” 江辰希端着酒杯的手臂瞬间僵硬在半空中,除了秦易森外,三人的脸上神色各异,都不太好看,气氛瞬间陷入了尴尬。 江怡丹的目光在秦易森与林梦之间来回打量,秦易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等于是间接挑明了他和林梦的关系。如果不是最亲密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对什么过敏。 最终打破僵局的人是林梦,她夺过江辰希手中的透明高脚杯,仰头把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抱歉,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林梦说完,快步跑了出去。 别墅就建在海岸线上,林梦脱掉了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冰凉的沙滩上。刺骨的海风毫不留情的掀起她披散的长发,夜幕下的海面,波澜起伏,这让林梦想到了人的命运,有一种郁郁苍苍的悲凉感。 她孤独的站在这里看海,而身后不远处,昏黄的灯光下,秦易森静静的看着她,目光中藏着太多的沧桑与无奈。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在这一刻,成为永恒,该多好。 海风刺骨,林梦穿的又单薄,她双臂环胸,冻得微微颤抖。 秦易森脱下了西装外套,刚迈开步子,想要走到她身边,把外套搭在她肩膀,给她温暖。而此时,一双手臂却环在了他臂腕中,阻止了他的步伐。 “易森,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好找。”江怡丹妆容精致的脸蛋,娇笑如花。 “有事?”他问,剑眉微挑,隐隐的有几分不悦。如果不是他们约定过彼此间只是一场戏,那他一定会认为江怡丹是故意的。因为,她表现出的一切都太过刻意了。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她说。 而在两人交谈之时,江辰希已经向林梦的方向走去,并脱下身上的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身体。他们一起回头,然后,毫无预兆的,林梦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秦易森与江怡丹。他们相携着,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 “我有点儿累,想要回去了。”林梦低敛起眼眸,借此掩饰内心的疼痛与无措。 “好,我送你。”江辰希揽着她肩膀,两人一起离开了海边度假别墅。 车子经过药店的时候,他下车去给她买了脱敏药。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需要去医院看一下吗?”江辰希担忧的询问,拧开了矿泉水盖子,把水和药一起递给她。 “没关系,吃了药就没事儿了。”林梦回答。 江辰希重新发动车子引擎,却并不是送林梦回家的路,而是一路驶入了A大校园。 ——————   ☆、21.林梦,你不会还幻想着秦易森会娶你吧? 林梦,你不会还幻想着秦易森会娶你吧? 江辰希重新发动车子引擎,却并不是送林梦回家的路,而是一路驶入了A大校园。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林梦不解的询问。 “再陪我一会儿吧,这么美好的夜晚,浪费掉太可惜了。”江辰希说完,扯着她的手臂,一起走进学校的露天篮球场中。 今晚是平安夜,天空飘着细碎的雪。 江辰希独自一人在球场上奔跑着,三步上篮,他说:今天是他一个人的球赛,为她一个人表演。 林梦坐在球场边的长椅上,肩上还披着他的呢绒外套。她看着他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恍惚间,被拉回了记忆。 那年,她读大一,他大四。还是年轻冲动的年纪,法律系的女生,很有一股正义感与冲动。林梦得知同寝的女生被大四管理系的江辰希欺负了的时候,直接冲到了球场去找他算账。 她对着球场上的一众男声大喊道,“谁是江辰希。” 在一片起哄声中,他走出来,嬉笑着一张脸询问,“小学妹,你找我什么事儿?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未等他把话说完,她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篮球,用力向他砸了过去。而事后,林梦才知道,欺负室友的不是他,居然,弄错了人。 “在想什么?”江辰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前,低眸含笑看着她。 林梦耸肩,回答,“想到了一些曾经的事。” 江辰希依旧神情专注的看着她,认真的语气,又带着淡淡的自嘲,“林梦,从你拿球砸中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你了,你说我是不是犯溅啊。” “江辰希,我抛得又不是绣球。”林梦玩味一笑,借此来回避。她故作镇定的站起身,对他说,“时间不早了,可以送我回去吗?” 他好似没听到一样,突然紧握住她的手,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林梦,做我女朋友吧?” “对不起。”林梦淡漠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这个理由够了吗?”林梦扬着脸,没有丝毫的回避。如果不行,就不能给他任何的希望,否则,只会伤的更深。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林梦,你会爱上我的。”江辰希似乎隐忍了太久,他眼圈儿微微发红,紧紧的盯着她,下一刻,强势的吻便压在了她红润的薄唇上。 林梦瞪大了双眼,奋力的挣脱,惊慌失措间,愤怒的扬起手掌,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江辰希,你混蛋!” 他捂着发疼的侧脸,一时间怒火上涌,他江辰希长这么大,除了这个女人外,还没人敢甩他耳光。 “林梦,你不会还幻想着秦易森会娶你吧?我告诉你,就凭出身这两个字,你TMD就没戏!”江辰希红着眼睛,失去理智一般的怒吼着。 ——————————   ☆、22.生子协议 生子协议 “林梦,你不会还幻想着秦易森会娶你吧?我告诉你,就凭出身这两个字,你TMD就没戏!”江辰希红着眼睛,失去理智一般的怒吼着。 而相对于他的暴怒,林梦表现的非常的平静,她看着他笑,清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泪光。 “不错,我是嫁不了秦易森。难道江大少能娶我吗?你觉得江书记会要一个坐.台小姐当儿媳妇?” 她讽刺至极的话让江辰希愣在了当场,因为,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 林梦自嘲的笑着,脱掉身上的外套丢还给他,然后,决然的转身离开,只留下江辰希一人,僵在原地,如同风化的雕像一般。 又是一个注定不眠的夜晚,平安夜,四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息,而周围的环境越是热闹,林梦的内心便越觉得孤寂。 过敏反应让她浑身痛痒难耐,小腹莫名其妙的一阵阵胀痛,折腾了整整**,天亮后,才朦朦胧胧的睡了一小会儿,晨起,又吐个不停,看来,她是真的病了,无论是身,还是心。 林梦托着病怏怏的身体去上班,刚走出楼宇门,只见一辆红色保时捷招摇的停在门口,车窗缓缓降落,露出江怡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 “林梦,上车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她说。 林梦站在车前,迟疑了片刻后,才推门上车。 江怡丹把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星巴克咖啡,选在了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两杯卡布基诺。她用两根纤细的指尖捏着勺子,搅动着棕色的咖啡液,姿态极为高贵优雅,唇角浅含的笑靥都透着不屑。 林梦坐在她对面,精致小脸,容颜苍白平静,平静的近乎冷漠。 “介意我先讲个故事吗?”江怡丹温笑着询问。 “你找我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我有说不的权利吗?”林梦淡漠的回答。 江怡丹又是一笑,目光淡淡的望向窗外,渐渐茫然,“我从小就喜欢易森了,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大人们就告诉我,等我长大之后就要嫁给易森,可以说,我是秦家内定的媳妇。” “感情又不是做生意招标,还有内定一说吗?”林梦抬眸,看着她的目光如水般平静。 江怡丹傲慢的笑,轻抿了口香浓的咖啡,“林梦,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觉得公开竞争,你就能赢过我吗?我和易森十几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你陪他睡几个月吗?”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找我来说这些。”林梦的话不多,却句句犀利,不愧是当律师的料子。 江怡丹脸色扭曲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意,“男人还不是贪新鲜,他现在放不下你,只不过是还没玩儿腻你的身体而已。而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再痴心妄想。林梦,你别忘了,你和易森是签了《生子协议》的,可你陪他睡了这么久,也没怀上孩子,他的确是该换人了。”   ☆、23.她只是他人生途中的一站,永远无法成为终点 她只是他人生途中的一站,永远无法成为终点 林梦震惊的看着她,当‘生子协议’四个字震动着耳膜,终于打破了林梦所有平静的伪装。她脸色惨白,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单薄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江怡丹笑的越发傲慢高调,“你知道易森为什么要找人代.孕吗?都是为了我。我是学舞蹈的,如果生了孩子,身材走形,事业就会断送掉。易森他心疼我,才想出这个办法应付长辈。其实,你条件挺不错的,高材生,又是处.女,几十万虽然贵了点儿,但易森也不差那点小钱。就是你这肚子太不争气……” 后来,江怡丹都说了什么,林梦已经听不清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间咖啡厅的。 林梦独自一人茫然的站在街道旁,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停了又走,走了又停。 对于秦易森来说,她只不过是他人生途中的一站,永远无法成为终点。 可是,他们明明已经分手了,好聚好散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揭开那些残忍的事实,让她的心鲜血淋漓。 如果不是江怡丹提醒,她大概都要忘记那份《生子协议》了。 当初母亲病危,急等着手术费。她找上徐菲,告诉她自己要出台,但是要二十万。而她的话换来的却是徐菲的冷嘲热讽。 “梦梦啊,你不是第一天在圈里混了,别的小姐抱夜才三千。二十万?你以为你是仙女啊。” 她不是仙女,但她是处.女,只是在这个处.女.膜可以随意修补的时代,真的处.女也就不值钱了。 她没想过徐菲会帮她,但两天后,徐菲却打电话告诉她,有人愿意出二十万,只是不需要她尚床,对方需要的是她的子宫,也就是所谓的代.孕。 林梦永远也忘不了,她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医疗器械插.入身体时,那种带着羞辱的疼痛,让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那时候,她一直想不通,凭着秦易森的家势才貌,想要和他结婚生子的女人至少能组一个加强营了,他根本没理由花钱找女人生孩子。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江怡丹,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近乎可笑的理由。 漫天的大雪,这样的鬼天气,若非迫不得已是没有人愿意出门的。林梦双臂环胸,站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当又一辆公交车驶来的时候,她上了车。 林梦拿着钥匙推开家门,母亲杨玉梅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不是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天气不好,提前下班了。”林梦敷衍的回答,走进自己的房间。 她早已经身心俱惫,脑袋疼的厉害,因为哭过,眼睛也酸涩的疼着。她连衣服都懒得换,裹着被子,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24.她终于了解了他的过去,却是从别人口中 她终于了解了他的过去,却是从别人口中 第二天清晨是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林梦捂着被子,只把手伸出被子外,摸到了手机,放在耳边接听,懒懒的说了一声,“喂……” 电话那端,周小诺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有用的只有一句,就是提醒她元旦杜师兄婚礼,别忘了参加。 挂断电话后,林梦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那个杜师兄她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追了她两年,无论是去食堂,上自习课,还是回寝室,狗皮膏.药一样的跟着没完。现在他结婚了,居然找她观礼,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元旦法定三天假日,但林梦并不太想出门,最近身体一直不太舒服,心情也不好,去了怕扫了新人的兴。 “不舒服才要出去晒晒太阳,什么天大的事儿都能过去。”周小诺不想看她一个人憋在屋子里,半死不活的样子,硬拉着她一起去参加婚礼。 林梦和周小诺被安排的位置,那一桌都是T大的同窗,江辰希也来了,因为那天篮球场强吻的事儿,他面对林梦的时候有些不太自然。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现在的领导,也是我们T大毕业的于师兄,和我们秦老师是同一届毕业的。”新郎官向在座的各位介绍着。 于师兄向众人笑了笑,又向新郎官问,“小杜,怎么没把易森一起请来?” “师兄,您就别埋汰我了,我哪儿请的动秦总裁啊。”新郎官自嘲的笑,伸手给于师兄点了根烟。 于师兄吞吐了几口烟雾,继续对众人说,“你们秦老师当年在T大那可是风云人物,才貌双全,家势优越,还有个特漂亮的女朋友,羡煞旁人。可惜,就是命运不济了些,家里好像得罪了什么人,被绑架了,没多久,相恋多年的女友劈腿跟别人结婚了,之后,他就放弃了律师专业,改行经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家现在混得顶不错。” 林梦坐在角落,安静的听着。她对秦易森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从未说过他曾被绑架的事儿,更没提过前女友,想来有些可笑,她现在终于了解了他的过去,却是从别人的口中。 她一直低着头,安安静静,不言不语,却还是躺着中枪了。 杜师兄曾经追过她的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到新娘子耳中了。这位新娘子也不是个善茬,带领着伴娘团过来一起给林梦灌酒。 桌上没人敢吭声,周小诺替她说情,也一起被灌了酒。最后,还是江辰希出头为她解围。 林梦挣脱出人群,踉跄的跑出宴会厅,进了洗手间。 她趴在盥洗台旁不停的呕着,刚刚喝的酒连同着胃液都一起吐出去了。胃空的难受,然后,心也跟着空了。 礼堂中响起了激昂的婚礼进行曲,不停的震动着耳膜。林梦双手撑在盥洗台旁,压抑的哭泣着,突然觉得心里极委屈。   ☆、25.这么简单的幸福,秦易森却给不起 这么简单的幸福,秦易森却给不起 礼堂中响起了激昂的婚礼进行曲,不停的震动着耳膜。林梦双手撑在盥洗台旁,压抑的哭泣着,突然觉得心里极委屈。 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心爱的男人,一场婚礼,和他手牵手过一辈子。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幸福,秦易森却给不起。 放在盥洗台上的手机突然在此时嗡嗡的震动起来,林梦看了眼来点显示,还真巧,居然是秦易森打来的。 “你还打来做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秦易森,难道小学语文老师没教过你‘分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我们结束了。”林梦几乎是用吼得,如果不是酒醉,她大概也不敢和他说这些话。 电话那段沉默了许久,然后,他问,“你喝酒了?在哪儿?”语气一贯的强势,绝口不提分手的事。 “秦易森,我的事从此与你无关,再见。”林梦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然后,踉跄不稳的走出去。 而洗手间门外,江辰希的身体半靠着墙壁,正在低头吸烟,一根烟蒂即将燃尽,他不放心她,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 “小梦,没事儿吧?”江辰希急忙上前扶住她。 “没,没事。”林梦胡乱的摇头,但显然意识已经不清楚了,才走了几步路,就栽倒在江辰希怀中。 之后的事,林梦完全记不清了。 再次醒来时,她第一感觉就是亮,窗帘半敞着,阳光从窗外肆意而入,格外刺眼。而第二感觉,就是惊,因为,江辰希那张放大的俊脸,就在她面前。 “啊!”林梦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而被子下的身体凉飕飕的,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裤。她瞪大一双惊恐的眼眸看着他,唇片颤抖着,却哽咽着发不出声音。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把你怎么了似的,小爷还没无.耻到乘人之危的地步。”江辰希脸色微沉,把已经洗干净了的衣服丢在她身上。“不能喝就别学人家喝酒,昨晚吐到大半夜,衣服全脏了,把小爷折腾的够呛。” 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林梦在卧房换衣服,江辰希坐在客厅吸烟,他微眯着墨色的眸子,烟雾弥散间,脑海中见鬼般的不停闪过女孩娇媚诱.人的身体。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都喝了酒,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江辰希怎么可能不冲动,他真想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可是,林梦即便在酒醉痛苦挣扎之时,口中喊得仍是秦易森的名字,一声声的,忧伤的让人想哭。江辰希真的下不去手。 林梦换好了衣服从卧室走出来,容颜苍白,水漾的眼眸却是清亮的,江辰希看着她,又有些移不开视线了。 “昨天你没怎么吃东西,饿了吧?”他问。 “嗯。”林梦点头。 “走吧,先去吃点儿东西,然后我送你回家。”江辰希走在前面,林梦跟在他身后。 他伸手推门,然而,房间门敞开的一刻,他与林梦都惊住了。   ☆、26.离我女人远一点 离我女人远一点 他伸手推门,然而,房间门敞开的一刻,他与林梦都惊住了。 门外,秦易森笔挺的站着,手臂伸在半空,看样子应该是正打算敲门。 “姐夫!”江辰希震惊不已,却下意识的伸臂搂住林梦的肩膀,宣誓主权一般。 秦易森冷幽的目光从面前两人身上打量而过,俊颜清冷淡漠,眼眸漆黑深邃。他一向把情绪藏得很深,任谁都猜不透。而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可怕。 林梦紧攥着手指,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只能强作镇定。 她和江辰希孤男寡女,在酒店开.房过夜,又被秦易森捉歼在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何况,她也不需要解释,他又不是她的谁。 秦易森高大的身体依旧站在门口,伸手摸出一根烟点燃,不急不缓的吞吐着烟雾。他目光平静的盯着林梦,僵持半响后,说道,“小梦,跟我回家,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秦易森的眼中有淡淡的红血丝,俊颜难掩憔悴之色。自从林梦挂断了他的电话,他就一直担忧不安着,找了整整一个晚上,找到了,却是她和别的男人在酒店开.房。 林梦下意识的伸手挽住江辰希的手臂,状似亲昵。她唇角扬起,讽刺的笑了,“我凭什么跟你回家?我林梦就是个坐.台小姐,能上你的床,自然也能上别人的床。难道秦二少都不嫌脏吗?” “够了吗?林梦,适可而止,别试探我的底线。”秦易森拳头紧握,真想捏碎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 林梦笑的越发妖艳妩媚,来掩饰心底的苦涩与凄凉。他总是这样,在她不听话的时候,就霸道的威胁。她从不怕他,只是在乎而已,但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秦二少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有空回家多陪陪你那个痴心的未婚妻吧。” 林梦说完,越过他想要离开,因为,再多呆一秒,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他面前失控落泪。 然而,秦易森却毫无预兆的扯住她手臂,蛮横的把她按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健硕有力的腿压制着她的身体,霸道的吻住她的唇,好似惩罚般,放肆的撕咬,毫无温柔可言。 林梦惊恐的挣扎,却只是徒劳。疼痛与血腥气在口腔中纵.情蔓延。 “秦易森,放开她!”江辰希冲上去想要扯开他,却没想到,秦易森猛然对他挥出一拳,果断狠绝,江辰希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鲜血顺着唇角就流了出来,踉跄两步后,直接栽倒在地。 “江辰希!”林梦蹲在江辰希身边,慌张失措的想要把他扶起来。而下一刻,手臂却被一股猛力扯起来。秦易森强势的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困在自己身旁。 “江辰希,这次只是警告。以后离我女人远一点。”秦易森冷漠的说完,扯着林梦就离开了。   ☆、27.林梦,让我戒不掉的,是你 林梦,让我戒不掉的,是你 “江辰希,这次只是警告。以后离我女人远一点。”秦易森冷漠的说完,扯着林梦就离开了。 他的车子开的飞快,饶了大半个城,才把车停在了林梦家门口。 林梦迫不及待的想推门下车,却发现车门是锁住的。她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跌坐回位置,继续保持沉默。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僵持不下。秦易森的目光一直专注的盯着前方,侧脸的轮廓深邃冷漠。他从特制的金属盒中取出一根烟,姿态优雅的点燃,沉闷的吸着。 林梦看着他的动作,漂亮的眉心不由得蹙起。随后伸手夺过他指尖的烟蒂,用力掐灭。 身为律师,她所掌握的知识让她认得了这个东西,这是一种特制的香烟,含有可卡因,是一种毒品。她也知道秦易森有轻微的吸毒史,但他们在一起之后,他已经不再吸了,至少,在她面前,他没碰过这东西。而现在,又卷土重来了。 “秦易森,你就戒不掉这东西了是不是!”她恼火的吼道。而语气中却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心。 秦易森邪气的笑,漂亮的墨眸微眯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透着邪魅的语调,却非常的认真,“林梦,让我戒不掉的,是你。” 林梦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下秦易森的车,她觉得自己现在才是真的醉了,脑袋晕乎乎的,完全的失去了方向。 她回到家,推开家门,迎接她的是杨玉梅的一张冷脸。 “你去哪儿了?一个女孩子一.夜未归,像什么样子!手机还关机。” “婚宴上喝多了,就去小诺家住了一晚,手机没电了。”林梦低垂着头回答,在进门之前便知道母亲会盘问,早已想好了说辞。 杨玉梅对她的话并未起疑,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又说道,“隔壁王阿姨有个外甥,公务员,人长大也不错,和你年龄相仿,你抽个时间见见怎么样?” 林梦微愣,母亲这意思是让她去相亲的。她紧握着水杯的手颤抖了下,水面荡起一圈不安的涟漪。沉默半响后,她才艰难的点头,回了声,“好。” ———————————————————————————————————————————————————————————————————————————————————————————————————————————————————————————————————————————————————————————————————————————————————————————————————————————————————————————— 水水温情提示:好孩子看文要收藏哦~~   ☆、28.他赔不起的是感情 他赔不起的是感情 夜,万籁俱寂。天空飘着细碎的雪。 秦易森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将窗外的夜色尽收眼底。整座城被璀璨霓虹笼罩,繁华之中,却透出一种寂.寞。 干净俢长的指骨紧握着冰凉的手机,听筒中不停传出同一个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的唇角缓缓上扬,极是嘲弄。自从那天分开之后,他给她打过无数个电话,却无一被接听。看来,她是真的狠下心,想要斩断他们之间的一切。 当当当几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敲响,秦易森迟缓的转身,说了声,“进来。” 孟浩洋推门而入,把手中的文件摊开在他面前的大班桌上,“我们投资的大型影剧院已经全面竣工了,开业剪彩定在下周二,这是邀请的嘉宾名单,你过目一下。” 秦易森随手点燃了一根烟,两指夹着烟蒂,眼圈儿袅袅向上扩散。他目光散漫的扫过名单,然后说道,“浩洋,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江怡丹的名字会出现在首席贵宾的位置?” “她在这一行中知名度很高。”孟浩洋有些心虚的回答。 而秦易森沉默的吸烟,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双幽深的墨眸看着他。孟浩洋受不住他这么强大的气场,只能举手投降,实话实说道,“这是姑妈的指示,没办法,我只能照办。” 秦易森把两指间尚未燃尽的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合起了桌面上的名单表丢给他。“浩洋,我希望你能认清楚,你是给我工作,而不是给我妈。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好的。”孟浩洋很是无奈的耸肩,拿着文件打算离开,却再次被秦易森叫住。 “通知江亦恒一声,这次的合同纠纷案,我想要林梦接手。” “什么?”孟浩洋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二哥,你没喝酒吧?” “我很清醒。”秦易森回答。 “那肯定是我喝多听错了!”孟浩洋懊恼的说道。他心中非常清楚,秦易森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牵绊住林梦,只是,代价未免太大了。 “这次的合同纠纷很棘手,你交给一个毫无经验的律师助理做,就等着赔钱吧。” “按我说的做,这点钱我秦易森还赔得起。”他淡漠的回道,语气坚决的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钱他赔得起,而他赔不起的是感情。 ————————————————————————————————————————————————————————————————————————————————————————————————————————————————————————————————— 为深情的小森森鼓掌,嘻嘻~~   ☆、29.一个完美的圈套 一个完美的圈套 元旦三天假期一晃而逝。上班后,林梦格外的忙碌了,像她这种刚刚转正的小律师助理,总有忙不完的琐碎工作。 啪的一声,又是一本厚厚的资料摔在她桌面上,林梦没来得及抬头看人,只回了句,“我马上去复印,几份?” “远航集团的合同纠纷案,江总指定交给你负责。”头顶传来杨萌阴阳怪气的声音。她此话一出,办公室的格子间里传来小小的骚动,毕竟林梦只是个刚刚转正小助理,怎么轮这案子也轮不到她。 “交给我负责?”林梦同样有些不可置信。 杨萌不冷不热的白她一眼,“林梦,你少装蒜了!这是远航集团的案子,整个律所,除了你以外,谁伺.候的了秦二少啊。” 杨萌冷嘲热讽,‘伺候’二字,明显一语双关。周围多了很多围观的同事,并传出窃窃私语声。 林梦紧咬着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气势上却不输半分,“杨萌,我知道这个案子落在我手里你很不服气,但案子是江总让我负责的,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满和质疑,可以去找江总,在这儿发牢骚,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嫉妒。” 林梦说完,拎起桌上的案卷走出格子间,冲动的想要去找江亦恒。她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件事一定和秦易森脱不开关系,而她,不想再与他牵扯不清,无论以任何的方式。 然而,江亦恒的办公室门前,她却被周小诺拦了下来。 “林梦,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这是工作,你以为过家家吗,案子你想接就接,不想接就能不接?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吧。” “师姐,我……” “小梦,如果你问心无愧就不该在意别人的目光。听我一句劝,好好做这个案子,别人熬个三五年也未必有这个机会,你要懂得珍惜,知道吗?”周小诺苦口婆心的劝导。 林梦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研究案卷,但其中很多细节必须要和当事人沟通,没办法,林梦还是去了远航集团。 法务部,林梦找到了案子的负责人,想要询问一些情况,而对方却告诉她,这个案子是秦总亲自负责的,并给总裁办打了电话,通知那边林小姐来了。之后,秘书卫霖亲自从总裁办下来领人。 他非常客气的把林梦请入总裁办的休息室中,并泡了杯咖啡给她。“秦总很快就忙完了,让您先在这里等他。” 林梦坐在休息室中,此时才后知后觉,这一切像极了一个完美的圈套,只等着她钻进来而已,可她偏偏还是自投罗网。 —————————————————————————————————————————————————— 水水冒泡,继续求收藏中~~   ☆、30.还请秦二少高抬贵手,放过我 还请秦二少高抬贵手,放过我 总裁办的休息室与小会议室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只有一道玻璃墙阻隔。透过玻璃,她可以看到秦易森正在给几个高管开会,他的神情认真而专注,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倾听,偶尔插上几句,儒雅清冷的姿态,却给人一种指点江山之感。 而此时,秦易森正在听运营总监总结上季度的运营情况,无意间的回眸,正好与林梦的视线相撞,然后,他看到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慌慌张张的别开视线,低下了头。 “今天先到这里,你们出去吧。”秦易森说完,合起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她在这里,他根本没办法继续专心工作。 众人散去之后,秦易森起身走进休息室,很是优雅的坐在林梦身边。对于她的到来,他当然不意外。 “等久了?”他温声询问。 “还好。”林梦平淡的回道,然后公事公办的打开录音笔,翻开了案卷。 秦易森非常的配合,对于她提出的问题都一一解答,甚至她不懂的地方,都是他耐心的讲解,并提醒她这个案子的重点在那里,上庭的时候应该注意哪些事项。 谈完公事,林梦收拾好东西,便准备离开,“谢谢秦总的配合,我先告辞了。” 秦易森坐在原位没有动,一只手臂搭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目光幽深的凝视着她,“小梦,除了工作以外,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林梦站在他面前,轻咬了下唇,平静的说,“我知道这个案子交给我负责,是你授意的。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但是这样的事,不要再有下次了。” “理由呢?”他问,漆深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我不想欠你……还有那些钱,我也会想办法还给你的,还请秦二少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林梦一直低着头,以至于秦易森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紧攥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是骗不了人的。 秦易森唇角缓缓的弯起,那抹笑苦涩至极。如果真的可以放手,又何必固执的抵死纠缠,让彼此都痛苦。 “林梦,我不需要钱,我只要你。” “可你已经要不起了。秦易森,不要忘了,你有未婚妻。”林梦下意识的拔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些微的哽咽。 之后是沉默,屋内的氛围有些压抑。 秦易森若不可闻的微叹一声,才再次开口,低哑磁性的声音,却带着太多的无奈,“我和江怡丹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演了一场戏,来应付双方父母而已。” 林梦看着他,眼中隐隐有泪光盈动,唇边却含着嘲弄的笑。 如果江怡丹没有和她说过那些话,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他。可是现在,她不会再让他把自己当成傻瓜一样的欺骗了。如果只是演戏,江怡丹为什么要和她说那些话,她又怎么会知道《生子协议》的事?!   ☆、31.小梦,你不会是有了吧? 小梦,你不会是有了吧? 如果江怡丹没有和她说过那些话,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他。可是现在,她不会再让他把自己当成傻瓜一样的欺骗了。如果只是演戏,江怡丹为什么要和她说那些话,她又怎么会知道《生子协议》的事?! “只是一场戏吗?好,那就等你和她的戏散场了,再来找我。但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一直等着你。”林梦说完,决绝的转身离开。 秦易森并没有去追,他依旧坐在原位,甚至姿势都不曾改变过,只是手掌逐渐收紧,紧握成拳,甚至发出骨节相撞的声音,有些阴森骇人。 看来,他必须尽快的解除和江怡丹之间未婚夫妻的关系。因为,她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他和林梦之间的障碍。 此时,林梦乘坐出租车已经回到了律所。正好是午休时间,周小诺和她一起到楼下的食堂用餐。 “案子研究的怎么样了?这个案子虽然交给你负责,但江总很重视,他会亲自介入此案。”周小诺说。 “嗯。”林梦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把一口米饭送入口中。 “尝尝这个红烧肉,食堂的红烧肉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周小诺热络的把自己的那份红烧肉夹入林梦碗中。 而林梦没等吃,只闻着油腻的肉味,胃里就一阵难受,恶心感上涌。她捂着嘴,快速起身跑去了洗手间。 她趴在洗手间的盥洗台旁不停的干呕,胃里的东西明明都已经吐空了,可还是非常的难受,难受的想哭。 周小诺不放心的跟进来,见她吐得脸色都发白了,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说了句,“小梦,你,你不会是有了吧?” 林梦听完,迟缓的抬头,看着面前镜中的自己,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她经期一向不准,两个月没来也是正常的,她根本没当一回事。可现在听周小诺这么一说,才开始害怕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和你开玩笑呢,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怀孕!”周小诺一笑,过来搀扶住她,又道,“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我那里有胃药,一会儿拿给你。” “哦。”林梦含糊的应了声。然而,一整个下午,她都处于心神恍惚状态,面前摆着案卷,她却看不进一个字。 终于熬到了下班,她离开律所后,迫不及待的就去了药店。 “小姐,需要什么药?”柜台边穿着白大褂的服务员客套的向她询问。 “我,我……”林梦吱吱呜呜了半天,小脸烧的通红。她没买过那种东西,总觉得难以启齿。 而正是此时,身后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林梦?” 林梦下意识的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着粉红色羽绒服的女孩。 “林梦,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一转眼,我们都一年多没见了。”粉红色羽绒服走过来,热情的拉住了林梦的手。   ☆、32.大姨妈还是没有来 大姨妈还是没有来 “林梦,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一转眼,我们都一年多没见了。”粉红色羽绒服走过来,热情的拉住了林梦的手。 林梦牵强的笑了笑,在这里相遇,还真是有够尴尬的。“你不是去美国了吗,怎么回来了?” 当初为了和秦易森在一起,林梦放弃了去美国深造的机会,然后,这个粉红色羽绒服的女孩顶替了她的名额。 “你过的怎么样,听说你去江城律师事务所了。”女孩问。 “嗯。”林梦点头,又苍白无力的补了句,“我挺好的。” “对了,你要买什么药,我有医保卡,可以帮你划账。”女孩晃了晃手中的医保卡。 “不,不用,我已经买完了。”林梦说完,仓惶的离开了药店。 她失眠了一整夜,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上班。大姨妈还是没有来,这件事就像一块千斤石一样,重重的压在她心上,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小梦,江律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林梦刚走进律所,周小诺便吩咐道。 林梦礼貌的敲开了江亦恒的办公室,他看起来很忙,所以也没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对她说,“林梦,你准备一下,今晚陪秦总出席一个宴会。” 林梦微微一愣,从内心中开始抵触,但江亦恒吩咐下来,就是工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下班之前,林梦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来自秦易森,另一个来自母亲杨玉梅。 秦易森说:晚上八点,我到家里接你,记得戴上我送你的耳环,不见不散。 杨玉梅说:小梦,王阿姨的外甥约你在街道对面的咖啡厅见面,七点钟,别迟到。 好在不是同一个时间,林梦可以分别应付。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林梦准时出现在街道对面的咖啡厅中,对方来的比她要早,一身工整的西装,看来对这次见面非常的重视。 林梦是第一次相亲,面对着一个陌生人,只觉得尴尬到无话可说,倒是对方一直喋喋不休的自我介绍着。于是,林梦了解道,对方姓赵,二十九岁,民政局的公务员,父母是中学老师,相貌中上等,憨厚老实,很普通的男人,放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林梦想,这大概就是母亲希望她嫁的男人吧,不像父亲和秦易森那样的遥不可及。平平淡淡,安安稳稳才是幸福。 男人对林梦非常满意,看着她的时候,眼中都是惊艳之色,他不停的寻找着共同话题,出于礼貌,林梦不好打断他,而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林梦正想着如何与对方告辞,秦易森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不在家,大概十分钟之后回去,你……” ——————————————————————————   ☆、33.宿命 宿命 “我不在家,大概十分钟之后回去,你……” “我知道你在哪里,林梦,我只给你五分钟,如果你不出来,那我只好进去。”他用低沉清冷的声音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嘟嘟的忙音,林梦下意识的看向窗外,只见一辆黑色的宝马X6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咖啡店门口,而它的主人半靠在车旁,低着头,正慢悠悠的吸着烟。 他虽然没有看她,但他的存在对于林梦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迫。 “抱歉,赵先生,我还有些事,要先走了。”林梦站起身,披上了外套。 两人在咖啡厅门前告别,对方显然有些意犹未尽,询问林梦要去哪里,可以开车送她一程。林梦正想着如何拒绝对方,而此时,秦易森向她走了过来。 他在她身边停住脚步,非常自然的伸出手臂,环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这位是?”男人诧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秦易森,一身低调奢华的杰尼亚定制西装,还有他身后的那辆宝马车,与自己的经济型奥拓简直是两个世界。再看他与林梦亲密的姿态,男人顿时便明白了。 林梦尴尬的推开秦易森环在腰间的手臂,刚要解释,而秦易森却快了她一步。 他礼貌的伸出手,对赵先生说道,“你好,秦易森。” “你好,秦先生,幸会幸会。”姓赵的男人虽不知秦易森的身份,却也明白对方是惹不起的人物,客套了两句,便匆匆告辞了。 男人离开后,林梦坐进了秦易森的车。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一路沉默,对于她相亲的事,秦易森没有询问半句,这个男人一向很沉得住气。 记得以前在学校,也有很多人追求林梦,在宿舍楼下等她,给她写情书,而秦易森知道了也当不知道,从不多问一句。他只会在床上变本加厉的折磨她,让她牢记自己是谁的女人。 他载她来到一间时尚工作室,把她交给了造型师。林梦从头到脚都被重新倒腾了一番。 镜子中,女孩一袭白纱礼裙,乌黑的长发及腰,闪亮的水晶发卡,淡淡的妆容,她是极美的。而一身纯黑色笔挺西装的秦易森就站在她身后,气质沉稳,目光依旧深邃。 镜中倒影着两道交叠的身影,像极了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 “般配吗?”他刚毅的薄唇贴在她耳畔,沙哑的低喃。 林梦低下头,依然沉默,并不回答。 秦易森也没想过要她回答,又说道,“耳环呢?” 林梦从手提包中拿出了黑色的首饰盒递给他,秦易森亲手把那对雪花形状的耳环戴在林梦耳垂。他的神情非常的认真专注。 秦易森是二十四节气中大雪那天出生的,他觉得自己就像雪花一样,生命都是冰冷的。而林梦就像太阳,那么温暖而灿烂,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没有告诉过林梦,其实,这对耳环有个很罗曼蒂克的名字,叫做:宿命。   ☆、34.她不是技女,是我秦易森的女人 她不是技女,是我秦易森的女人 他没有告诉过林梦,其实,这对耳环有个很罗曼蒂克的名字,叫做:宿命。 飞蛾扑火,是它一生注定无法逃脱的宿命……就像,他遇见林梦。 影剧院的的第一场首映式是一部即将上映的爱情片,非常浪美唯美,只是结局有些凄惨,这世间美好的存在大多都是短暂的,不免让人感慨。 首映式之后是开幕宴会,到场的都是商业名流,林梦一直跟在秦易森的身边,不,更确切的说,是他一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曾放开,好像一松手,她就会逃开一样。 “秦易森,你先放手行不行,我想去洗手间。”林梦低声说道,样子有些急切,又有些扭捏。 秦易森抿了口酒,淡淡的一笑,然后放开了她,并嘱咐道,“快点回来。” “哦。”林梦应了一声后,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离开宴会厅,她沿着空旷的长廊快步向前走着,但身后的那一抹暗影却步步紧逼,直到追赶而上,挡在了她面前,阻挡住林梦的去路。 “梦梦,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对面的男人一身华丽的西装,同样是从宴会厅走出来的。 林梦紧抿着唇片,脸色微微苍白几许。本想避开,却还是被他抓到了。 “方少,好久不见。你这样挡着我的路,不知有何指教?”林梦淡淡的开口。 这位方少也算是她的恩客之一,她在夜.总.会坐.台的时候,他每次都点她陪酒。 方少痞气的哼笑一声,“我刚看到你和秦易森在一起,怎么?从良了?被秦二少抱养?” “我的事与你无关。”林梦冷漠的回道。 而方少突然倾身靠近,手掌撑在墙上,把林梦困在了墙壁与胸膛之间,“你不是不出台吗,现在怎么破例了?秦易森给你多少,我出双倍,跟我怎么样?” 林梦恼火的推开他,瞪大美眸说道,“你放尊重一点,否则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正好让大家都看看,一个技女怎么混进这里来了。”方少流里流气的笑。 “你不逛技院,又怎么知道我是技女!我劝方少还是别把事情闹大,我不怕丢人,难道方少就不怕身败名裂?”林梦知道不能和他继续纠缠,说完之后,转身就跑。 而方少明显不死心,快步追了上去。 林梦跑回宴会厅,恰好,秦易森出来寻她,她直接撞ru他怀里,抱住他结实的胸膛,悬着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 “怎么了?”秦易森问,当看到尾随而来的男人时,一切便了然于心。 方少不急不缓的走上来,盯着林梦的眼神,像猎人盯着猎物一样。“秦二少,这么高档的场所,怎么还混进技女了,我正要赶她出去。” 秦易森唇角依旧含着笑,眸光却遽然间深冷,手臂强势的环住林梦腰肢,“方少喝多酒,眼睛花了吧。她不是什么技女,是我秦易森的女人。”   ☆、35.到底谁才是他的未婚妻? 到底谁才是他的未婚妻? 秦易森唇角依旧含着笑,眸光却遽然间深冷,手臂强势的环住林梦腰肢,“方少喝多酒,眼睛花了吧。她不是什么技女,是我秦易森的女人。” 方少微杖责嘴巴,愣在当场,他没想到秦易森会直截了当的护着林梦,反倒让他无话可说。 “方少醉了,你们几个,带他到外面去醒醒酒。”秦易森对身后的几个保安吩咐道,然后搂着林梦重新走进宴会厅。 而此时,江怡丹听到这边的嘈杂声,走了过来。见两个保安正在赶人,方家在本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方少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冷扫江怡丹一眼,随即讥笑道,“到底谁才是他的未婚妻?这场面可真够逗的。” 江怡丹妆容精致的脸随即扭曲变形,手掌紧握着高脚杯,力道之大,恨不得把杯子捏碎。 …… 夜渐深,宴会结束后,秦易森开车送林梦回家。 一路上,彼此沉默。车速很快,只可惜,再也无法到达那个叫做‘永远’的终点。 车子在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住,两个人站在楼宇门前,仍然是沉默,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跟随着凝固起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我,不要再有下次了。”林梦淡漠的开口,打破沉默。 “抱歉。”秦易森回道。他想要林梦融入到自己的世界中,却有些操之过急了,今天方少的事情,的确是他的疏忽。 “我该回去了,再见。” “嗯。”秦易森点头,又叮嘱道,“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注意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他目送着她走进去,直到背影完全的消失在视野之中。然而,秦易森并没有离开,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两指间夹着一根刚刚点燃的烟蒂,淡淡的吞吐着烟雾。 他抬头就能看到林梦家的窗口,她的房间亮起了灯,那温暖昏黄的灯光,如同那个温暖的小女人一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 某水飘过~~森森是个好男银~~哈哈   ☆、36.阳性,妊娠十周 阳性,妊娠十周 周末双休日,林梦却起得很早,没吃早饭就出门了。 一直以来,她都不太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但此刻她却不得不坐在这里,挂号、检查,然后坐在长廊里等着化验结果。 林梦的双手交叠在身前,紧张的握在一起,胸腔内心子毫无规律的狂跳着。分明是冬天,可她的掌心间都是冷汗。 “林梦?”身后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林梦惊慌失措的回头,看到周小诺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吗?” 周小诺来医院给女儿取体检报告,没想到会遇见林梦。她的脸色不太好,紧抿着唇也不说话。 而此时,窗口的护士突然喊到林梦的名字,“林梦,化验单出来了。” 林梦走过去,从护士手里接过单子,单子上那些专业数据她看不懂,但诊断结果是:阳性,妊娠十周。 林梦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呵,上天真是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胎儿两个多月了,在她和秦易森还没分开的时候,就已经怀了这个孩子。 “林梦,你怀孕了!”周小诺看着单子,一脸震惊。“孩子是谁的?” 林梦含着泪,咬唇不语。 周小诺有些急了,突然联想到远航集团的案子。“秦易森的?林梦,你不会真的傻到拿自己去换CASE了吧?” “不是的,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梦,你要急死我是不是!”周小诺急的都要跳脚了,林梦一个女孩子未婚先孕,这可不是小事儿。 “师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离开再说吧。” 林梦和周小诺走进了附近的一间星巴克咖啡,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落地窗对着繁华的街道,街上车水马龙,人群庸庸碌碌,天空阴沉,飘起了细碎的雪。 林梦冰凉的指尖紧贴着温热的咖啡杯,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她看着窗外,目光茫然,渐渐的开始回忆起来。 那并不是一段能称之为美好的回忆,以至于她低柔的声音都夹杂着微疼。 “一年前,我妈病情恶化,必须接受手术,可二十万手术费对于我们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当我被巨额手术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遇见了秦易森,他成了我的金主。” 林梦单手拖着下巴,姿态不变,只是唇角扬起一抹嘲弄与苦涩,“起初他没要求我陪他丄床,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所有的流程都在医院的手术台上进行……可是,有些人的体质并不适合人工授.精,而很不巧,我就属于这种。三次人工授.精失败后,医院拒绝做第四次,没办法,我们只能来真的。” 周小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震惊的长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37.温柔到极致的疼痛 温柔到极致的疼痛 周小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震惊的长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而坐在她对面的林梦,容颜平静苍白,眼中泪光盈动,却没有哭出来。她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晚,没有灯,她看不见他的样子,却感觉到他的手掌抚.摸过她每一寸几肤的触感,他温柔的暧抚,却野蛮的侵占,那是一种温柔到极致的疼痛。 “刚开始的时候,他每个月找我两次,来了就直奔主题,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林梦继续说。那时,与其说是做暧,倒不如说是配.种更形象一些。 那时候秦易森和她说过次数最多的几个字是:会不会疼?有没有好受一些? “后来,他停留的时间渐渐长了,偶尔还会和我聊天。我知道了他是法学博士,二十三岁开始弃法经商。大概因为我们都是学法律的,比较容易交流,也有共同话题,渐渐的变得熟悉起来。易森似乎很忙,但不忙的时候,他偶尔会来学校找我,开车带我去海边晒太阳,去河滨公园散步……” “你,喜欢他吗?”周小诺终于出声打断她,略带试探的询问。 林梦笑了,笑靥中带着女孩子的羞涩,但更多的还是苦涩。“当然喜欢啊。秦易森他是个很迷人的男人。他那样高高在上,眼中却藏着一种我不读懂的淡淡忧郁,让人忍不住想要抚平他的伤痛。” “那后来呢?”周小诺又问。 “这样的关系我们维持了半年多,半年后,他给我买了房子,他对我说,他爱上我了。” 那时,林梦还曾傻傻的问他:秦易森,你这算不算是因性生爱?而他说:爱就爱了,我没想过那么多。然后,他习惯性的把她推倒在床上缠.绵。 “其实,他对我真的很好,他疼着我,宠着我,我掉了一根头发,他比我还要心疼……” “那你们为什么会分开?”周小诺忍不住打断她。 林梦声音开始颤抖,睫毛轻颤几下,泪珠扑簌而落。“因为一个意外,不,也不算是意外吧。记得,那天他把我带回家,可想而知,我这样身份的人,当然不是他父母心中理想的儿媳妇人选。他们一直都很排斥我,甚至,他大嫂意外从楼梯上摔下来流产,他母亲却一口咬定是我推的。” “那秦易森呢?他也相信?”周小诺蹙眉问道。 “是啊,他信了,并且,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我。”林梦苦笑着,涣散的目光毫无焦距,当时,他挥下的一巴掌,就如同打在心上一样,至今仍隐隐作痛。 “我知道,我与秦易森之间的差距,就好像天与海的距离。我从不敢奢望他能至死不渝,但至少,他要懂我,信我。可惜,他没有做到……” 周小诺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她的目光落在林梦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她指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38.左右两难,在疼痛与煎熬中苦苦挣扎 左右两难,在疼痛与煎熬中苦苦挣扎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她的目光落在林梦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她指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林梦继续摇头,哭都哭不出来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该拿肚子里的小宝贝怎么办呢?他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连着她的血脉,她舍不得放弃。可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她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能力养活他。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撕扯着一样,左右两难,只能在疼痛与煎熬中苦苦挣扎。 而此时,周小诺却突然抓过她的包,从里面翻出了银白色的手机。 “师姐,你要干什么?”林梦皱眉,脸色苍白如纸,几乎是下意识的去夺周小诺握着的手机。 “当然是打给秦易森。无论你有多怨他,恨他,但你如果想要这个孩子,就必须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何况秦易森是孩子的父亲,他本身就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周小诺说完,从林梦的手机通讯录中翻出秦易森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就接通了。 “秦易森……”周小诺只来得及说一句,就被电话那端低柔的女声打断。 “你找易森吗?他在浴室洗澡,不方便接听电话,你过一会儿再打来吧……” 周小诺下意识的又看了眼屏幕显示,确定自己没有打错后,按了挂断键,并且直接关机。 “真TMD……”连周小诺这么性情温和的女人,都忍不住骂人了。 林梦苦涩,又嘲讽的笑,苍白的小脸上仍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 而与此同时,电话的另一端,秦易森从浴室中走出来,冷冷的从江怡丹手中夺过手机。他看到电话是林梦打来的,急切的回拨,而她已经关机了。 “易森,我……”江怡丹想要解释,却被他冷声打断。 “江小姐,请你不要随便进ru我房间,更不要动我的私人物品。这是在别人家做客最基本的礼貌与尊重。” “很抱歉。”江怡丹碰了一鼻子灰,脸上有些挂不住,道歉后,匆匆逃离了。 她刚走出房间,迎面撞上了孟淑婉。 “丹丹起床啦,昨晚睡得怎么样?”孟淑婉含笑询问,昨晚和江怡丹聊天聊得晚了,便把她留在家里过夜,也希望借此机会让她与易森多些接触。 江怡丹低垂着头,眼圈儿就有些红了,模样很是委屈,“伯母,我和易森,可能不太合适。”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话,是不是易森欺负你了?”孟淑婉急切的询问。 “伯母,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影剧院的开幕酒会上,易森带着林梦招摇过市,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我虽然喜欢易森,但江家也是要脸面的。”江怡丹三言两语间,便把林梦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   ☆、39.林小姐向医生询问过关于流产手术的事 林小姐向医生询问过关于流产手术的事 孟淑婉怒气上涌,愤愤的回道,“那个技女居然还在缠着易森?真是给脸不要脸。丹丹,你放心,有伯母给你做主,我绝饶不了她姓林的。至于你和易森的婚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会和你爸爸商量,争取让你们尽快完婚,好不好?” “我都听伯母的。”江怡丹羞怯的低了头,微扬的唇角,含着得逞的笑。 因为江怡丹的缘故,秦易森没吃早饭就去上班,门口处,侄女雯雯撒娇的抱着他的大腿不放,秦易森哄了好一会儿,才摆脱这小丫头。 秦易森开车赶到公司,直接就走进会议室开早会,紧接着是视讯会议,秘书卫霖跟在他身边,几次欲言又止,没敢打扰他。 直到视讯会议结束,秦易森回到了办公室,卫霖才对他说道,“秦总,有件事,我想您应该了解一下。” “说吧。”秦易森没抬头,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面前的电脑上。 “我女友重感冒,昨天我陪她去医院输液,无意间遇见了林小姐。” “她去医院做什么?病了吗?”秦易森剑眉微蹙,问道。 “我询问了医生,林小姐不是生病,而是怀孕,胎儿已经十周了。”卫霖吞吞吐吐,有些迟疑的继续说,“并且,林小姐向医生询问过关于流产手术的事。” 卫霖说完,下意识的看向秦易森,他表面看来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依旧淡漠沉稳。而卫霖却注意到,笔记本电脑旁边,秦易森的拳头紧握着,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道道凸起。 林梦既然询问过流产手术的事,就说明她已经动了不要这个孩子的心思。可那是他的孩子,他决不能允许任何人去扼杀他,即便是林梦也不行。 随后,他合起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对卫霖说,“把今天所有的日程安排取消,我出去一趟。” 他说完,拎起外套走了出去。 秦易森去了江城律师事务所,然而,林梦并没有上班,她请了病假。他又开车去了她家,可大门紧闭着,家里没有人。 外面风大雪大,能见度很低。天与地之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一场规模庞大的葬礼。 秦易森疯了一样的寻找林梦,开车绕了大半个城,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最后才驶入A大校园,他来这里,也不过是碰碰运气而已。 没想到,林梦真的在这里。远远的,只见她蹲在墙角下,身体蜷缩成一团,身上白色的羽绒服与周围的景物完美的融为一体,是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凄美。 秦易森迈开步子向她走去,踩在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伟岸的身影,逐渐把林梦笼罩在其中。 林梦下意识的回头,泪眼迷蒙中,她意外的看到秦易森站在她面前,长身玉立,温冷如玉。 林梦仰头看着他,卷曲的长睫毛凝了一层璀璨的冰晶,一双迷雾般的眼眸,却清澈见底。   ☆、40.我的爱情也有尊严 我的爱情也有尊严 四目相对的瞬间,让秦易森回想起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夜晚,她在他身下紧张害怕的默默落泪,皎洁的月光下,他凝望着她的眼睛,那样的清澈,不染世间一丝尘埃。 只一眼,便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似乎只有这样的纯净,才能洗涤他肮脏不堪的灵魂。 秦易森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掌遮住她额头,替她挡去飘落的雪花,在她头顶撑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蹙眉问道。 林梦紧抿着苍白的薄唇,视线再次被泪水模糊,无助的像个孩子,“秦易森,你还记得那些字刻在哪里吗?”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林梦曾经用原子笔在这面墙壁上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秦易森爱林梦一生一世’当她写完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曾笑问过,“为什么不是林梦爱秦易森?” 而她娇笑着回答,“因为,我想要你爱我,永远比我爱你多一点。” 秦易森伸手扒开墙壁上的落雪,墙面不久前粉刷过,隐隐的还能闻到尚未散尽的油漆味。 “图书馆不久前刚刚装修过,已经找不到了。小梦,字不见了没关系,只要心在就好。” “如果,心也不在了呢?”她抬眸看他,昏暗的雪光下,苍白的几肤,如同冰雪一般冷漠。 秦易森深深的凝视着她,平静的墨眸逐渐深谙,最终涌动起凶猛的惊涛骇浪。他沉默的转身面向墙壁,用指甲在墙面上吃力的划出字迹,只是,刚写完两个字,粗糙的墙壁已经把指甲磨得血肉模糊,一笔一划都是用刺目的鲜血写出来的。 指尖的疼痛逐渐蔓延到心口,痛到刻骨铭心。 “秦易森,你疯了是不是!”林梦低吼了一声,红着眼睛,用力扯住他的手。她低垂着头,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打落在秦易森掌心间。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擒住她柔软双唇,所有的隐忍与想念,都在这一刻爆发。 彼此的气息交融着,淡淡的苦涩滋味在彼此的口腔中蔓延。林梦惊慌失措的在他怀中挣扎,却无法阻止他渐渐失控的在她口腔中横冲直撞,强取豪夺。 飘雪的天空,他们在橘色的路灯下接吻,那场景很美。 而所有的美好,都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戛然而止。愤怒之下,林梦居然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秦易森,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易森随手摸了下发疼的侧脸,苦笑。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扇巴掌,也只有林梦敢这么对他。 “墙上的字没有了可以重新写,如果不能继续,那就重新开始,重新来爱。”他盯着她的眼睛,笃定的说。 “重新开始结局就会不同吗?”林梦抬眸看着他,流着泪,却嘲讽的笑,“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就像当初你不相信我一样。秦易森,我真的爱过你,可是,我对你的爱,在你无情挥下那一巴掌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秦易森,我的爱情也有尊严。”   ☆、41.孩子我会自行处理掉的 孩子我会自行处理掉的 秦易森沉默的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疼痛。他知道,佳音流产的事和他那时挥下的一巴掌,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林梦心上,伤口再也无法愈合。 “小梦,那件事,我重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沉默许久后,他说。 秦易森也没想到,为了把林梦赶走,母亲会编出那么拙略的谎言。林梦和佳音无冤无仇的,她脑袋又没有出问题,为什么要害佳音?! 可爸一直想要孙子,大哥想要儿子,他们对佳音肚子里的孩子抱有很大的期望。而佳音意外流产,母亲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林梦。当时的状况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如果他不对林梦动手,爸和大哥就会对她发难,到时才真的无法收拾。 秦易森缓缓的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林梦左侧的脸颊。那一掌虽然打在她脸上,却如同打在他心上一样。 “小梦,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那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我信。”林梦点头,眸中泪光涌动,而她却强忍着。“我相信!秦易森,是不是这样我们就可以两清了?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你肚子里还怀着我孩子,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各不相干!” 林梦微微一愣,随后嘲弄的抿紧唇角。果然,怀孕的事没能瞒过他,秦二少还真是手眼通天。 “你放心,孩子我会自行处理掉的。” “林梦,你敢!”秦易森脸色阴沉,音量也提高了几分。 “走到今天这步,秦易森,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林梦讽刺的回道。 秦易森只觉得一股怒火在胸腔内涌动,也只有林梦,只有面前的这个小女人,敢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他。“林梦,你信不信,只要有我在,没有一家医院敢给你做手术!” “秦易森,你……”林梦话刚出口,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 秦易森一只手把林梦困在怀里,以免她借机逃脱,并用另一只手接听电话。林梦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见他只是冷淡的应着,挂断电话后,语气坚决的对她说,“林梦,从此刻开始,你必须无条件的相信我,没有退路。” 未等林梦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已经被他强行塞进车里,带到了秦家。 别墅门口,林梦执拗的不肯进去,她对这里可没什么好印象。“秦易森,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车身旁,秦易森拥她在怀,额头与她贴合在一起,低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决,“小梦,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我,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 他们回来的比较晚,晚饭早就开席了,秦启荣与孟淑婉夫妇,以及江家父女都已经坐在餐桌旁,只等着秦易森一个人。 然而,当他牵着林梦的手一起走进餐厅的时候,桌旁几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了。   ☆、42.你怎么就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你的? 你怎么就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你的? 当他牵着林梦的手一起走进餐厅的时候,桌旁几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了。 秦易森却好似没看见一样,自顾拉开了桌旁的椅子,强势的把林梦按在了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在了她身旁。 “爸,妈,江伯伯,抱歉,我回来晚了。”秦易森状若无事般,礼貌的和长辈打了招呼,然后拿起筷子,低头给林梦夹菜。而林梦尴尬的坐在位置上,根本不敢动筷。她想,如果目光能杀人,她现在早已千疮百孔了。 “易森,你胡闹也有个限度!”孟淑婉率先发难,虽然责骂儿子,但眼睛一直狠狠的瞪着林梦。 秦启荣闷哼一声,还算沉得住气,拿着筷子夹菜,继续和身旁的江父寒暄。秦家父子的秉性倒是很像,一样的喜怒不行于色。 餐桌上有一段时间极为安静,筷子触碰在盘壁的声音都显得尤为清晰刺耳。众人各怀心事,却又极力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易森,我和你江伯伯商量了一下,打算下月末给你和怡丹把婚事办了。”秦启荣率先打破了沉默,一句话直接切入了正题。 他的目光落在秦易森身上,犀利,而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一般,秦省长身居高位,一向是不容人反驳的。 再看秦易森,他不急不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态度平和,而餐桌下,他已经紧紧的握住了林梦的手。 “爸,我也正想和您商量这件事。我和怡丹并不合适,所以,我打算退婚。” 秦启荣没料到秦易森会当着外人的面违逆他的意思,气的脸色都发绿了,啪的一声摔下了手中的筷子。 孟淑婉的心跟着一颤,也有些慌了手脚。易森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当着江家父女的面,居然丝毫不给他爸爸留面子。 而江父碍于秦省长的权位,不好发难。江怡丹几次想开口,最终都忍住了。现在这个状况,秦家夫妻自然会替她出头,如今,沉默才是她最好的武器。 “易森,我看你是被美.色蒙心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安心啊?”孟淑婉恼怒道。 “妈,我不想惹您生气。但林梦怀了我的孩子,我是一定要娶她为妻的。”秦易森决绝的说道。 若不是林梦怀孕,他大可以从长计议,继续和父母周.旋,结果一定比现在好。但孩子的突然到来,让一切都变得迫不及待,他必须承担起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 孟淑婉气的脸色发红,指着他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她是什么出身你不是不清楚,易森,你怎么就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你的?” 孟淑婉的这句话非常的具有杀伤力,狠狠的刺伤了林梦的自尊心。她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秦易森握的更紧。 “妈,您这话,不仅侮辱了她,也侮辱了我。”秦易森剑眉深锁,俊颜沉冷阴郁,强忍着才没有爆发。   ☆、43.是戏总会有散场的一天 是戏总会有散场的一天 “我今天回来,不是和你们商量我的婚事,而是告诉你们我的决定。民法通则第103条规定:公民享有婚姻自主权,一切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当事人有权请求法律保护。秦省长,您不会知法犯法吧!” 秦易森此举无疑是彻底激怒了秦启荣,他一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好,不愧是法学博士。秦易森,我告诉你,你不用拿那些法律条文来压我。只要你还是我秦启荣的儿子,你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秦易森的拳头攥的更紧,指骨发白。目光却越发深邃坚韧,“那我宁愿不做您的儿子!” “混账东西!”不等秦易森把话说完,一怒之下,秦省长随手抓起手边的一只酒盏向他砸了过去。而秦易森不躲不闪,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酒盏擦过额头,划开了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额角留下来,染红了大半张脸,刺目骇人。 “易森!”孟淑婉红了眼圈儿,心疼的差点儿没哭出来。 “秦易森。”林梦瞪大了眼眸,惊慌失措的伸手想去查看他的伤口,却被秦易森阻拦,他就任由着鲜血流淌。倔强,又不服输。 场面更混乱了,酒盏落在地上,瓷片碎裂,一地狼藉。 孟淑婉气急,把火气都发泄在了林梦身上。“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林小姐,你觉得你的身份配得上易森吗?如果你只是想捞一笔,可以尽管开口,价钱随便你开。只要你不再缠着易森!” 她的话明显带着侮辱,林梦脸色微微泛白,却不卑不亢的回答,“既然秦家财大气粗,那您给我个价吧,您觉得您儿子值多少钱?” “你……”孟淑婉还要发难,却被秦易森冷声打断。 “妈,够了!继续说下去,只会逼我恨您。一直以来,都不是林梦缠着我,而是我纠缠着她不放,妈,您儿子这辈子,非林梦不娶。” 秦易森说完,转而看向桌旁的江怡丹,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怡丹,对不起了,不过是戏总会有散场的一天。我希望你可以和江伯伯解释清楚。” 当初若不是母亲病重,在病床前逼着他订婚,他也不会点头。那时他和江怡丹说的很清楚,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不过是为了应付父母而已。是她说愿意配合他演这场戏。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在他眼中,他们之间仅仅是一场戏而已。 江怡丹僵硬着身体,嘴巴张了又合,不知该如何回答。而秦易森也不等她回答,牵着林梦的手,向别墅外走去。 “秦易森,你给我站住,这个孽子!”秦启荣气的不轻,喘息都变得沉重了。而秦易森置若罔闻一般,带着林梦走出别墅,开车扬长而去。 ——————————————————————————————   ☆、44.你再也没有理由抛下我了 你再也没有理由抛下我了 秦易森头上的伤缝了两针,离开医院后,他开车把林梦载回了他们曾经一起居住的小公寓中。 他懒散的坐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墨眸深敛着,让人猜不出情绪。林梦从厨房中走出来,倒了杯温水,然后把药片递给他。 “先把止疼药吃了,半个小时之后吃消炎药,这几天的量我已经分装好了,你……”未等林梦把话说完,秦易森的手臂突然缠上她的腰,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同时封住了她的唇。 药片散落一地,林梦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粉拳一下接着一下落在秦易森胸口。而他却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置于头顶,忘情的继续与她亲吻着。 “放开我,秦易森,你压到孩子了。”林梦的双手抵在他胸膛,既恼火,又无奈。 她的话倒是起了些作用,他听罢,这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柔软的唇,换了个姿态,把林梦扯入怀里,额头与她亲昵的贴合在一起。 “秦易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个心思!”林梦恼火的瞪着他,他的额头还贴着纱布,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扯裂伤口。 “时候对了就可以有这个心思吗?”秦易森邪魅的弯起唇角,眸色依旧很深,略微粗糙的指腹沿着她侧脸的几肤爱昧的磨蹭着。“小梦,我退婚了,你再也没有理由抛下我了。”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极少会暴露出脆弱的一面。但此刻,他俊颜憔悴,语气听上去无助又无奈,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拒绝的话卡在喉中,林梦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的侧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长久的沉默后,微叹的说道,“秦易森,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因为,你值得。”秦易森子夜般的眼眸,漆深如海,他的语气很轻,却掷地有声。 秦易森在家里这么一闹,他与林梦僵持的关系终于因此而破冰。但麻烦也接踵而来。 公司几个在建工程突然被迫停工,银行无理由的抽银根,工商税务轮番查账,一时间,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秦易森采取了很多紧急应对措施,却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仍是四处碰壁,每行进一步,前方都好似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阻挠着他。 “易森。”孟浩洋推门而入,也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听说你又惹祸了?” 秦易森负手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深邃冷漠,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蒂,正沉闷的吸着烟。 “退婚了而已。”他转过身,随意的把烟灰弹入水晶烟灰缸中。 孟浩洋一脸的懊恼,“难怪姑妈发那么大的脾气,她让我转告你: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能够为所欲为。” 秦易森淡淡的笑,只是眸底浮起一层寒意,母亲这话明显带着警告。他早就该想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和父亲脱不开关系。 这次他终于见识了秦省长的权势滔天。身居高位的人,杀伐决断,即便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都毫不留情。   ☆、45.我现在更想吃你 我现在更想吃你 “二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孟浩洋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应对的方法。”秦易森说完,把两指间即将燃尽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中,力道之大,指骨都泛出青白。 而与此同时,江城律师事务所中,林梦也知晓了秦易森公司的艰难处境。 两个月正是孕吐的时候,林梦躲在洗手间里干呕,而洗手间门外,隐约传来杨萌和另一个女职员窃窃私语的声音。 “听说远航集团出事儿了,正在被调查,江总带着几个律师都过去做法律援助了,这事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听说闹得不小,看来秦二少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林梦只觉得脑袋嗡嗡直想,离开洗手间,直接走向周小诺的办公室。 “师姐,远航集团出事了?”她急切的问道。 “嗯,听说几个在建工程已经停工了,正在接受调查。秦易森这次惹的麻烦不小。”周小诺如实回答,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还关心这些干嘛,他破产了也是活该。” 周小诺并不知林梦与秦易森和好,还在为上次江怡丹接听电话的事为林梦抱不平。 林梦默默摇头,紧咬着苍白的唇片,却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秦易森弄成这样,一定是因为她。秦家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下班后,林梦如常回到他们的公寓,这些天秦易森很忙,回来的越来越晚,但无论多晚,林梦都会等他回家。 他凌晨进门,拖着一身的疲惫,然而,每当看到客厅中亮着温暖昏黄的光,身体的疲惫好似瞬间被驱散了一样。 客厅内电视还开着,午夜剧场播放着经典韩剧。林梦的身体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秦易森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伸臂去抱她。 林梦睡得很浅,只是一个轻轻的触碰便醒了。“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林梦刚要起身,却被他扯进了怀里,双手轻车熟路的解开了她胸前的扣子,咬着她的耳垂,低笑道,“我现在更想吃你。” 林梦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像只小猫一样的蜷缩在他身下,口中发出钩人的嘤.咛声,却极力的克制着,“易森,不行,会伤到孩子的。” 秦易森只好作罢,只是伸臂把她环在臂腕里。他抱着她,像是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易森,最近公司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林梦依偎在他怀里,试探的问道。 律师事务所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秦易森知道公司的事肯定瞒不住她。“嗯,的确有些棘手。看来老爷子这次真的很生气。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了,只能留在家里吃软饭,你可不许嫌弃我。”秦易森戏虐的说道。 林梦抬眸看他,漂亮的眉心深蹙,眉宇间都是深深的无奈。“易森,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多年打拼的一切,你真觉得值得吗?”   ☆、46.她很幸运 她很幸运 “对于我来说,你和孩子才是我的一切。”秦易森低下头,在她唇片上轻啄了一下。 秦易森想,如果他是温莎公爵,他也愿意为了林梦而放弃王位。 “别操心了,我不会让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现在,你该去睡觉了。”秦易森说完,抱起林梦,走进卧室。 秦省长的高度施压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没能使秦易森低头,只好改变策略。只是,秦易森没想到,第一个来当说客的人,会是叶佳音。 她约他在以前常常约会的咖啡厅见面,因为秦易森临时有个紧急会议,叶佳音整整等了他三个小时,却没有丝毫的不耐。 秦易森匆匆赶到的时候,只见叶佳音坐在靠窗的角落中,夕阳的余晖下,她正低头翻看着一本书。湖水绿的长裙,与她的雍容温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那是一种别人学也学不来的气质。 “抱歉,我来晚了。大嫂。”秦易森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随手把外套搭在一旁。 叶佳音放下手中的书,温婉一笑,“又不是在家里,你不用这样称呼我。我还是习惯听你喊我佳音。” 秦易森静若寒潭的眸底却没什么波澜,平淡的回了句,“你嫁给了大哥,就是我嫂子,无论在哪里都一样。” 叶佳音无话辩驳,低头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半响后,才再次开口,“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秦易森优雅的抿了口咖啡,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听叶佳音继续说,“易森,想必我来找你的目的,你也清楚。妈的意思是让你回去给爸低头认个错,这事也就翻篇了。” “如果我不呢?”秦易森放下杯子,冷傲的扬起一侧的眉梢。 “易森,你这又何苦呢。”叶佳音无奈的叹息着,她了解秦易森的性子,他决定的事,任谁也劝不住。她来见他,也仅仅是传达婆婆的意思,并解开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非林梦不可呢?”她问。 林梦的确有副好样貌,但比她漂亮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她想不通秦易森如此固执的理由。 “大概心漂泊的太久了,而她出现的刚刚好,让我有了想安定下来的冲动。”秦易森回答,冷傲的眉宇间浮起淡淡的柔和。 又是短暂的沉默,叶佳音紧握着手中的咖啡杯,点了点头。“我懂了。” 往往能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不一定是最爱的,也不一定是最适合的,只是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的那个人。在秦易森想要安定下来的时候,林梦出现的刚刚好,不早一秒,也不晚一秒。 她想,也许易森并没有多爱林梦吧,毕竟,林梦没有一点与她相像之处,并非易森喜欢的类型。 “她很幸运。”叶佳音苦笑。   ☆、47.隐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秘密 隐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秘密 “她很幸运。”叶佳音苦笑。 “不,是我很幸运。”秦易森浅扬唇角,随手拿起一旁的外套站起身,“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该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 “易森!”叶佳音急切的站起身,双手交叠在身前,吞吞吐吐的说道,“关于上次的事……我想解释一下。” 秦易森驻足看着她,剑眉微锁。他知道,佳音说的是她意外流产的事。母亲诬陷林梦,而佳音的沉默,无异于坐实了林梦的罪名。 “不必了。”他清冷的说道,“佳音,我相信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善良、柔弱的叶佳音,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他说完,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只是转身的瞬间,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与无奈。 而叶佳音跌坐在椅子上,突然间,好像身体内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另一面,秦易森离开咖啡厅,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开车去了江城律师事务所。恰好是下班时间,林梦走出律所大门,就看到秦易森的车子停在门口,微微的诧异后,她雀跃的走过去。 刚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就被秦易森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林梦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的侧脸与她亲密的贴合着,莫名的心里涌出一股酸涩,声音微微暗哑,“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抱抱你。” 林梦笑着推开他,问道,“今天公司不忙吗?怎么有时间来接我下班?” “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和女朋友约会吧,想去哪里?”秦易森问。 “既然是约会,当然是吃饭看电影了。”林梦笑着回答。 “真容易满足。”秦易森细心的给她系上了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引擎。 电影院在餐厅的楼上,饭后,两个人走进放映厅,林梦手中捧着一盒爆米花,盯着大屏幕,看的很认真。放映的是一场怀旧电影,片名《匆匆那年》,故事的情节很简单,男女主角是高中恋人,读大学之后,因为性格上的诧异渐行渐远。分手后,女主角无法承受现实,选择了**,和不爱的男人做.爱,怀孕,又打.胎。 专门骗取女生眼泪的剧情,林梦看的眼圈儿发红。走出电影院,她口中仍轻哼着,“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 “还以为你会看睡着呢。”林梦挽着秦易森的手臂,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拍的还不错,很有画面感。”秦易森温笑回答。 “女主角是不是很傻,即便再难过,也不能自甘**啊。”林梦喋喋不休的说着,而身旁的男人却一直沉默不语,明显的心不在焉。 “秦易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林梦驻足脚步,仰头看他。 秦易森墨眸低敛,同样深深的凝望着她,然而此刻,林梦在他眼中却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他深邃如海的眸中似乎隐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秘密。   ☆、48.真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 真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 秦易森墨眸低敛,同样深深的凝望着她,然而此刻,林梦在他眼中却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他深邃如海的眸中似乎隐藏这一段不堪回首的秘密。 秦易森想,如果他告诉林梦,曾经也有一个女孩,为他做过同样的傻事,不知道林梦会作何感想。 他抬起手掌,轻轻的抚.摸过她的发,淡淡的说,“的确很蠢,也许,初恋就是这样吧,永远不会这么单纯的,傻傻的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条件,也不计后果。” “秦易森,你的初恋是什么样子的?”林梦脱口而出一句,说完又有些后悔,她突然响起于师兄曾说过,易森曾经有一个特漂亮的女友,那个女孩,一定比她更漂亮,更优秀吧。 “过去那么久的事,我都快记不得了。初恋一般都很难修成正果。”秦易森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 林梦睁大漂亮的眼眸,无辜的看着他,似乎很是介意他那句:初恋一般都很难修成正果。 “可是,秦易森,你是我初恋。” 秦易森唇角溢开笑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我很荣幸。” 他亲吻她的时候,同时把一条项链戴在了林梦的脖子上,她低头去看,发现垂在胸前的吊坠居然是一枚白金指环。 “这是……”林梦错愕的看着他。 “是求婚戒指。”秦易森轻拥她入怀,吻落在她发间,“过几天,我会飞一趟意大利,如果顺利的话,公司的危机就可以暂时解除。” 秦省长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国外。如果意大利的工程可以顺利开工,公司目前的困境就可以迎刃而解。所以,此行对于秦易森来说势在必行。 “小梦,等我从意大利回来,我们就结婚。”他们在橘色的路灯下静静的相拥,秦易森的话非常认真。林梦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结婚的事理所当然要被提上日程。 林梦脸红的低着头,娇嗔的说,“秦二少这就算求婚了啊?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个以后补上,你不否认,我就当你同意了。”秦易森牵着她的手,沿着人行道向前走去,林梦的头轻靠在他肩膀,真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 —————————————————————————————————————————————————————————————————————————————————————————————————————————————————————————————————————————————————————————————————————————————————————————————— 亲们赏文愉快,别忘记收藏哦,么么哒   ☆、49.没比我高贵多少【加更求收藏】 没比我高贵多少【加更求收藏】 三日后,秦易森飞往了意大利。然而,在他着手规划着他和林梦未来的时候,他父母那边也没闲着。 儿子不妥协,林梦那边又无从下手,秦夫人便找上了杨玉梅。 等林梦知道后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走进咖啡厅,看到母亲杨玉梅坐在秦夫人的对面,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看来,孟淑婉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林梦一步步走向母亲,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她顾不得坐在一旁的那位尊贵的秦夫人,而是来到杨玉梅的面前,声音沙哑的唤了一声,“妈。” 杨玉梅从位置上站起来,声音颤抖的询问,“林梦,你告诉我,秦夫人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拿了秦老师的钱,被他,被他……” 杨玉梅哽咽着,脸色越发的惨白难看,‘抱养’二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林梦低着头,委屈的落泪,却无话可说。随后,杨玉梅激动的扬起手,扇了女儿一耳光。 林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母亲打。并且,力道不清,杨玉梅的掌心都发麻了,林梦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便是如此吧。 “妈?”她捂着发疼的侧脸,泪珠扑簌而落。她心里委屈,却不能对母亲发作,一旁的秦夫人正好成了爆发的突破口。 “您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牵连我妈妈。我是技女又怎么样,那您儿子也是嫖客,没比我高贵多少!” “你!”孟淑婉被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林梦,你给我住嘴。”四周已经多了很多异样的目光,但杨玉梅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不急不缓的站起身,对秦夫人说道,“抱歉,是我没把女儿管教好。但一个巴掌拍不响,秦夫人是不是也应该在您儿子身上找找原因。” 杨玉梅说完,扯着林梦便离开了咖啡厅。 林梦跟着母亲一起回到家,杨玉梅坐在沙发上,一直不吭声,脸色仍非常的难看。她是明白人,很容易想通其中原委。 她的手术费居然是林梦用这种方式得来的,是她害了自己的女儿。如果当初把林梦留在林家,她就不必受这些罪。而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居然真的见死不救,任由她自生自灭。 “饿了吗?我去做饭给你吃。”沉默许久后,杨玉梅轻擦了下眼角,起身走向厨房。 “妈……”林梦哽咽着,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永夜,黑暗似乎永无止境,母女两人分别在各自的房间中,一墙之隔,相对无眠。 林梦蜷缩着身体坐在床角,手掌捂着发疼的脸颊,眸中泪光微微晃动。 屋内死一般沉寂,嗡嗡的手机震动声显得格外突兀。因为是国际长途,屏幕上没有来电显示。 电话接通了,她的声音中有些微的颤抖,“喂……” “哭了?”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端,秦易森下意识的剑眉深锁。   ☆、50.我和孩子在等你 我和孩子在等你 “哭了?”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端,秦易森下意识的剑眉深锁。 “没有,有些感冒了,嗓子好疼。”林梦说话的时候牵动唇角,扯疼红肿的侧脸,泪险些就掉了下来。 “我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秦易森关切的嘱咐,随后,电话两端是短暂的沉默,话筒中只听得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我该睡觉了。”半响后,林梦说道。 “嗯,晚安。”秦易森说完,却没有挂断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的问了句,“小梦,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有。”林梦点头,泪珠扑簌而落,她要强忍着,才能不让他听出异样。“宝宝说很想你,无论生意能否谈成,都要早点回来,我和孩子在等你。” 此刻,秦易森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林梦的这句‘我和孩子在等你’更温暖。下午的时候,卫霖打电话告诉他,他母亲找上了林梦和她妈妈。意大利的天气分明是明媚如春的,但当时,秦易森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开始向上升腾,最后直灌入心头。 他的母亲他了解,林梦肯定受了极大的委屈,而她却瞒了他,这个小女人就是这样,隐忍的让人心疼。 “生意谈的很顺利,我现在人在机场,等你一觉醒来,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小梦,明天我们去民政局领证吧。”秦易森心中总是莫名的有种不安,所以,他才更急迫的想要和林梦确定关系。 “秦易森,这样就想把我骗回家啊?”林梦笑着,伸手抹掉了腮边的泪痕。 此时,电话中隐约传来了机场播报的声音,催促着旅客登机,电话只能被迫中断。 第二天清晨,林梦早早的起床,换了件颜色明艳的衣服,然后向杨玉梅要户口本。本以为,母亲会阻挠,林梦甚至都想好了对策。 而杨玉梅只有短暂的迟疑后,就把所有的证件都找出来了。她对林梦说:小梦,人生并不是每一个决定都一定是正确的,妈妈只希望你现在的这个决定,将来不会让你后悔。 直到很久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林梦才深刻的体会到母亲这句话中的意义。而当时,她一心要嫁秦易森为妻,根本来不及多想其他。 民政局还没有开门,林梦就已经等在门口,她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自己到底是有多恨嫁啊。 林梦一直等在民政局的门口,甚至早已经过了两人约定的时间,她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天很冷,冻得手脚发麻发疼,嘴唇都冻得发紫了,却不敢进去,她傻傻的,怕秦易森来了之后找不到她。 然而,林梦一直等到暮色四合,民政局关门,秦易森依旧没有出现。 ————————————————————————   ☆、51.和他一起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和他一起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省政府办公厅,秦省长马上要进会议室开会,秘书却急匆匆的走过来,压低声说道,“省长,二少出事了,夫人刚打来电话,让您赶快回去。” 秦启荣剑眉紧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但会议室内一屋子干部还在等着他主持会议,这个时候根本走不开。 “有什么事等我会议结束之后再说。” 等秦启荣开完会赶到医院的时候,秦易森早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生死未卜。手术室外,孟淑婉已经哭成了泪人,江怡丹和叶佳音陪在旁边,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回事?现在易森什么情况了?”秦启荣冷着脸问道,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孟淑婉一向喜欢小题大做,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严重。 孟淑婉哭的说不出话来,江怡丹抹着眼泪回道,“折了三根肋骨,脏器内出血,挺危险的,医生说如果出现并发症,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手术已经持续三个多小时了,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秦启荣最近的血压本来就高,这会儿一听儿子已经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脑袋一沉,险些没摔过去,好在警卫员在身后及时扶住了他。 “省长,您没事儿吧?”警卫员担心的问道。 秦启荣摆了摆手,又问,“平白无故怎么会出车祸?易森的性子一向最稳妥。” 叶佳音咬着苍白的唇片,声音发颤,整件事她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早上易森回来拿户口本,说是要和林梦领证,妈知道后很生气,让人开车去追。路上易森为了甩开家里的车子,闯了红灯,和迎面而来的一辆卡车撞在一起。” “这个孽子,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孟淑婉捶足顿胸,痛哭不止。 而正是此时,孟浩洋领着林梦从长廊的另一头快步而来。林梦一张小脸惨白的没了血色,脸颊上还挂着斑驳的泪痕。当她知道秦易森出车祸的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眼前瞬间轰然倾塌了一样。 可孟淑婉还在气头上,见到林梦,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紧接着连踢带打,骂声不止,早已失了端庄的形象,与骂街的泼妇无异。而林梦在外面冻了一整天,滴水未进,这会儿连反抗躲闪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双手紧护着腹部,蜷缩着身体,任由孟淑婉打骂。 “姑妈,有话好好说,您别这样。”孟浩洋无奈,最终只能把林梦抱在怀里护着。 “你还护着她?这个溅女人把易森害的还不够惨吗!”孟淑婉歇斯底里的吼着,伸手指着林梦的鼻子,“姓林的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现在给我滚,马上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林梦侧脸红肿,唇角挂着血痕,血和泪模糊在脸上,看起来格外凄惨,但目光却是灼灼而坚定的,她不走,她要一直守着易森,和他一起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52.你不会真打算给易森做小吧? 你不会真打算给易森做小吧? “阿姨,求求你让我留下吧,等手术结束我就走,我只想知道易森好不好?”林梦卑微的祈求着。可换来的只是冷漠的咒骂与咆哮。 “你这个扫把星,易森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好!”孟淑婉几乎失去了理智,又对孟浩洋吼道,“还不把她弄走,你也想气死我是不是!” 孟浩洋无奈,只能对林梦说,“你伤的不轻,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吧,死守在这里也没意义。”他说完,根本不顾林梦的意愿,硬是把她托走了。 手术室外再次恢复了安静,没过多久,门顶的灯熄灭了,主治医生率先走出来,摘下了脸上的无菌口罩,微叹了一声,众人的心立刻揪起,连大气都不敢喘。 “周主任,我儿子怎么样了?”秦省长出声询问,这种情况下,旁人都不敢多嘴。 “手术还算顺利,但病人的出血点太多,术后不太容易恢复,先转移到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目前还不算脱离生命危险,因为这种情况很容易二次出血。” “周主任,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孟淑婉哽咽着说道。 “秦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秦易森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窗,只能看到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只有那些不停发出声音的机械仪器,证明着他还有生命体征。 孟淑婉站在玻璃窗外抹眼泪,江怡丹一直陪在身旁,“伯母,您要相信易森,他一定会挺过去的。您也一直没吃过东西,身体怎么熬得住呢,我去买些吃的给您吧。” 江怡丹走出医院大门,远远的就看到灯光下那一抹娇弱的身影。她微愣了下,没想到林梦居然还没走,真是贼心不死。 她傲慢的仰起头,来到林梦面前,不屑的目光从林梦身上打量过,一张苍白的小脸,一双含泪的眼眸,无辜又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的确都很吃这一套。此刻,江怡丹恨不得撕碎这张好看的脸蛋,看她以后还怎么钩引易森。 “手术结束了吗?易森怎么样了?”林梦急切的询问,泪珠在眸中涌动着,随时都会落下。 “易森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了。林梦,你害的他还不够惨吗?如果没有你,他还是呼风唤雨的秦二少,可现在,他和父母反目,公司陷入困境,还差点儿把命也丢了。林梦,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江怡丹咄咄逼人的指责着。 林梦脸上挂着泪,柔弱,却不卑不亢。“相爱到底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一直苦苦相逼。” 江怡丹冷嘲的笑,“林梦,我真佩服你的勇气。可惜,就算你们苦苦挣扎,也不会有好结果。实话告诉你,两家长辈已经定下了,等易森出院我们就结婚,你不会真打算给易森做小吧?” 林梦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绝望的寒意从心底升腾,渗入每一个细胞中,她整个人都被冻僵了一样,薄唇颤动几下,却发不出声音。而此时,另一道声音却急切的响起,“江怡丹,适可而止,你别太过分了。” 孟浩洋走过来,牵过林梦的手,无奈的说,“姑妈在,她不可能让你见二哥的,你先回去吧。” “易森,易森他现在怎么样了?”林梦颤声询问,目光迫切的看着他。 “手术很成功,已经转移到监护室观察了,你留下也无济于事,如果他醒了,我会通知你。”孟浩洋招了辆出租车,半哄半强迫的把她塞进车里送走。 车子扬长而去,渐渐消失在视野,身后,江怡丹突然冷嘲热讽道,“孟浩洋,我让你把她带过来可不是让你怜香惜玉的!” 江怡丹心知孟淑婉不会轻易放过林梦,才故意让孟浩洋把她带来,目的就是给她难看。 “她毕竟是二哥的女人,我不想做的太绝了。”孟浩洋一脸愁容,语气很是无奈。 “可如果有她在,我就做不了易森的女人!孟浩洋,你别忘了,你答应过要帮我的。”江怡丹情绪稍有起伏,脸上的神情变得狰狞。 “我没忘。”他郑重的回答,然后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她,“你上去陪姑妈吧,好好的做秦家的乖儿媳,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别觉得当了次恶人有多委屈,这都是你欠我的。”江怡丹接过食盒,丢下一句后,转身就走。   ☆、53.‘治不了’这三个字,明显带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治不了’这三个字,明显带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另一面,林梦拿着钥匙推开家门,杨玉梅正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秦老师呢,没和你一起?”杨玉梅的语气中多少有些不满,他们领了证,于情于理,秦易森都应该上来打声招呼的。 “结婚证领了吗?”杨玉梅又问。 “今天民政局人太多了,没办上。”林梦随口编了个蹩脚的理由,疲惫的跌坐在沙发上。 “小梦,你的脸怎么了?”杨玉梅看到她脸上的伤,心顿时揪了起来。 林梦慌乱的低下了头,含糊的回了句,“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妈,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说完,快速逃回了自己的屋子。而房门合起的那一刻,林梦的身体顺着冰冷僵硬的门板滑坐在地,长睫轻颤几下后,疼痛的泪无声而落。 隔着一道房门,门外杨玉梅心里也不好受。她是精明人,自然看出林梦一直在说谎。想必今天两个人领证一定是受到了秦家人的阻挠。自古以来,‘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害苦了不少人。而她的女儿,不应该继续受这些委屈……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第二天早起,林梦就吐得厉害,小腹隐隐的还伴着疼痛。林梦被折腾的浑身无力。 “妈,妈。”林梦无助的喊着母亲,而杨玉梅坐在沙发上,却一动不动。林梦走过去,这才发现杨玉梅脸色铁青,已经昏厥了。 “妈!”林梦顿时慌了,急忙拨打了120. 杨玉梅心脏病突发,被送到了医院,然而,人拉到医院,医生看了眼病人的姓名与基础信息之后,只回了她们一句:治不了。 林梦带着母亲连续转了三家医院,而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治不了’这三个字,明显带着不同寻常的含义。林梦跌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双手紧捂着脸,茫然而无措。 而正是此事,她的手机响了,电话的那一端传来孟淑婉傲慢而讽刺的声音,“林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怎么样?”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为难我妈!人命关天,这不是开玩笑。”林梦失控的对着话筒吼道。 “你妈的死活和我无关,我和她无冤无仇的,也不想害她。只是,要不要救她,就看你了。”孟淑婉的语调都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得意,让人觉得尤为刺耳。 但此时此刻,林梦却不得不妥协,“你想要我做什么?” “离开易森,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孟淑婉冷漠的说道,一条命从她口中说出来竟然可以那么的轻描淡写。 “我的孩子是易森的,您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怎么能狠得下心……”林梦哽咽着,手掌紧紧的捂着腹部。 ——————————————————————————————   ☆、54.她用一生见证了这个悲剧 她用一生见证了这个悲剧 孟淑婉冷笑,“像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既然您已经认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那他的死活和你们秦家又有什么关系!”林梦反驳道。 “不愧是律师,口才真好。但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想要你妈活,就必须拿掉孩子。” 林梦的手掌死死的抓着冰凉的手机,指骨苍白的完全褪了血色,“想要我拿掉孩子可以,让秦易森亲口和我说,别人没有决定孩子生死的资格!” “你!”孟淑婉脸色扭曲几分,握着电话继续说道,“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不过,别考虑的太久,你妈妈只怕等不了。”她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手机中只剩嘟嘟的忙音,林梦踉跄着来到杨玉梅的床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沙哑的哭喊着,“妈,妈……” 一个是给了她生命的母亲,一个是融在她生命血脉中的孩子,她要如何抉择?她又该如何抉择?! 此时,杨玉梅已经醒过来了,她吃力的伸出双手,轻抚着林梦的头,脸上是慈爱的笑,“傻孩子,哭什么,妈妈不会有事的。” 她话刚说完,只见院长带着心脏外科的主任和几个专家匆匆而来,先是深表歉意,然后客套又周道的安排了VIP病房,让杨玉梅接受最好的治疗。 林梦坐在VIP病房内,仍有些缓不过神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秦家人突然改变主意了? 然而,当一身西装革领的林莫天出现在病房中时,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林总裁,您好像走错地方了。”林梦冷冷的看着他,像只小刺猬一样,竖起了满身的刺。 “林总裁?你怎么不干脆直呼我大名!”林莫天冷下脸,但语气中又透着深深的无奈。 “林梦,怎么和你爸爸说话呢。”杨玉梅有些吃力的从病床上坐起,又对她说,“你先出去,我和你爸爸有些话要谈。” 林梦犹豫了片刻,还是顺从的低着头走出去,并合起了病房的门。 她离开之后,林莫天来到杨玉梅的病床前,蹙眉看着她,此时,病床上的女人已经枯瘦的不成人形,但神情依旧那么平和。 “我上周刚从国外回来,并不知道你病的这么重。”林莫天略显苍白的解释。 “我找你来不是听你解释这些的。”杨玉梅声音沙哑,语气从容而冷漠。 记得当初出嫁的时候,母亲对她说,嫁给林莫天这样的男人,注定就是一场悲剧。他没有发达的时候,你要陪着他一起吃苦,等他发达之后,他就再也不属于你了。当时年少气盛,很不服输,而现在,她用一生见证了这个悲剧。 杨玉梅微叹一声,继续说道,“当初我把林梦带走,是担心那个女人欺负她。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她只有做林莫天的女儿,才不会被人欺负。你带她回林家吧。” 林莫天沉默半响,点了点头。 但林梦对林莫天一直心存怨恨,自然是不肯和他走。而杨玉梅只说了一句话,林梦便不得不妥协。她说:小梦,如果你不想在妈妈和肚子里的孩子之间做选择,那就和你爸走。 林梦被孟淑婉威胁的电话,杨玉梅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所以,她才找来了林莫天。 林梦是含着眼泪离开的,她知道,秦易森不在,现在不是任性执拗的时候,她要坚强起来,保护自己、保护肚子里的宝宝。 黑色宾利一路向郊外的庄园别墅行驶,车内,林梦一直都很安静,只有林莫天一个人的声音。 “你和秦家二儿子的事,我听你妈说了一些。这个人和他的家世背景究竟如何,还要好好调查才行。但目前来讲,我是不赞同这门婚事的,一个能拿钱买女人的男人,好不到哪里去。” 林梦侧头看向他,冷漠的目光中充满了讽刺,“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无情无义的男人吗?” 林莫天无言反驳,脸色铁青,之后,车内完全的陷入了沉默。 林梦搬回了林家,她的房间还在,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这个她曾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突然让她觉得冰冷而陌生。她彻夜难眠,开始放肆的想念秦易森。想念他温柔英俊的脸庞,想念他温润的声音,他说:小梦,等我回来。 易森,我一直一直在等,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   ☆、55.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等秦易森清醒过来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林梦接到消息,几乎喜极而泣。她顾不得其他,披了外套就要赶去医院,而经过一楼的时候,林莫天和罗依萍正在吃早餐。罗依萍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说来也怪,自从林梦搬回别墅,才发现那个女人并不住在这里,听说是去疗养了,而住在这里的女人,是她的女儿罗依萍。 “急匆匆的去哪儿?”林莫天放下筷子,沉着脸问道。 “易森醒了,我要去医院。”林梦随口回答。 而林莫天的手掌却用力的拍在桌面,恼火的说道,“不许去!你还要去自取其辱吗?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些天来,林梦每天都会跑去医院,却连医院大门都进不去,偶尔还要承受孟淑婉与江怡丹的冷嘲热讽。 林梦僵硬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冷漠,却坚决的说,“在我眼中,林家的脸面没有易森的命重要。林总裁,你懂什么是爱吗?爱不是占有,也不是一定要得到,而是付出了却不求任何的回报,是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说到此,突然苦笑。和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说这些,分明是对牛弹琴。 林梦摔门而去,迫不及待的赶到医院。然而,结果和前几日没有任何的区别。林梦被挡在医院外,除了痴痴的,苦苦的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今天天气格外的冷,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扬扬洒洒,越下越大,落在林梦的头上,身上,连眨动的睫毛上都挂了一层冰晶。她双臂紧环住身体,仍忍不住发抖,呼啸的北风刮在脸上,生疼的,让人忍不住有流泪的冲动。 泪眼迷蒙中,她抬头看向秦易森的病房,病房内开着灯,他已经醒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念自己,又知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他?! 而与此同时,楼上的休息室内,江怡丹和孟浩洋正站在落地窗前,俯首看去,林梦站在楼下,身上落满了雪,却一动不动,像个雪人一样,的确有些可怜。 “你猜她今天能等多久?”江怡丹讥笑着问道。 “不知道。”孟浩洋冷着脸,不由得心生愧疚。是他一直在给林梦希望,导致她一次次的在这里饱受折磨。 “这样的鬼天气,在外面呆上一天,不冻死才怪。不过她死了最好,免得碍我的眼,挡我的路。”江怡丹又说,目光中都透出阴狠。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楼下的那抹身影不堪重负的开始摇晃起来。孟浩洋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万一闹出人命,他无法向二哥交代。 “你去哪儿?”江怡丹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去帮林梦。 然而,林梦并不需要孟浩洋的帮助,因为此时,一辆黑色宾利由远及近驶来,林莫天下车,把林梦强行塞进车子里,随后,宾利车扬长而去。 楼上,江怡丹又是讥讽的笑,“不愧是坐过台的,易森还躺在医院里,她就能勾.搭上别的男人。每天还跑到这里装痴情,真让人恶心。”   ☆、56.我看你是脑子也被撞坏了 我看你是脑子也被撞坏了 “你少胡说八道。”孟浩洋冷扫她一眼。 “我可没胡说,你不是也亲眼所见吗。”江怡丹的身体缓缓靠在他胸膛,指尖轻挑的挑豆着,并说道,“别忘了把你刚刚亲眼所见的告诉易森,我想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江怡丹和孟浩洋一前一后走进病房。病床上,半梦半醒间,秦易森剑眉深蹙,口中一直在喊林梦的名字,可把孟淑婉气得不轻。 直到秦易森清醒过来,她仍忍不住抱怨,“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她是你什么人啊?” 秦易森面色苍白,目光却灼灼而深邃,好像病的只是他的身体,而并非他的灵魂。他用一种近乎于坚决的目光看着母亲,然后用沙哑的声音,有些吃力的回答:“心上的人。” 江怡丹就站在一旁,精致的脸蛋微微扭曲,却极力的维持着端庄。而孟淑婉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伯母,您消消气,易森还是病人,难免说糊涂话。您也一天没休息了,我陪你回去吧,让浩洋留下。”江怡丹三言两语,便把孟淑婉支开了。 病房内,只剩下秦易森与孟浩洋两人,易森忍不住询问道,“浩洋,林梦现在怎么样了?”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母亲,他昏迷的这段期间,没人护着,林梦定然是受了很多委屈。 孟浩洋阴沉着一张脸,摇头,“当初真不该招来林梦,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弄成这样。” 最初,林梦就是孟浩洋找来的。秦易森说想要一个代理孕母,让孟浩洋找个合适的人选,他就在众多的备选人中选中了林梦,理由是她高学历,基因好,模样不错,又干净。后来,三次人工授.精失败,秦易森提出要换人,也是孟浩洋嘴欠,说了句:“哪儿有那么多合适的人选啊,反正钱也付了,你就和她来真的试试呗。你只是心里抵触女人而已,我可不信是你老二不好使了。” 而事实证明,男人是经不得激的,何况,那时叶佳音又怀了孩子,多少也刺激了他,秦易森便同意了孟浩洋的建议。可谁曾想,他会把自己赔进去。 “二哥,我劝你还是别再想着林梦了,你才昏迷几天,她就找了别的男人,她那种女人,你敢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你的吗?” 孟浩洋说完,秦易森并未回答,他深邃的目光盯着头顶雪.白的棚顶,苍白憔悴的脸庞异常的平静。病房内死一般的沉寂,医疗机械发出的滴滴声都显得格外的突兀。 长久的沉默后,秦易森才沙哑的开口,“浩洋,你帮我一个忙,我想出院去找她。” “你现在这个状况出院,不要命了吗!何况,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找她干嘛。”孟浩洋有些动怒了。 而秦易森却异常的冷静,“小梦这么做并没有错,在我无法保护她的时候,她应该寻求另一个依靠来保护自己。至于孩子,只要是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孟浩洋震惊的看着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即便林梦肚子里怀的是野.种他也认?秦易森到底有多爱那个女人,才愿意去包容她的一切。 “二哥,我看你是脑子也被撞坏了。” 秦易森温润的一笑,带着几分凄苦与自嘲,“八年前我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错了。浩洋,等你以后有了心爱的女人,就会明白了。” 孟浩洋敛眉不语,目光开始涣散。他想,他已经明白了。   ☆、57.再等等吧,她会来的 再等等吧,她会来的 夜薄凉如水,夜幕压得很低,繁星点点,如同一双双会流泪的眼睛。 林梦披着被子坐在窗台前,仰头看天,不停的低咳着,喘息的格外的吃力。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高烧不退,还动了胎气,吃过药,也不见好。林莫天对医生发了好大的脾气,呵,这会儿终于想起父女情分了。 无力的咳声中,突然夹杂进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林梦反应有些迟钝的拿起手机接听,当电话那端传来低哑而熟悉的声音时,林梦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梦。”他低低的轻唤,那沧桑却极尽温柔的声音,如同来自遥远的天边。 林梦抓着手机的手臂都在微微的颤抖,睫毛眨动,一串清澈的泪珠无声的划落。那是易森的声音,她的易森。 “小梦,我在门外,我想见你,现在。”他的语气很坚决,但声音却那么脆弱而无力。 “易森,你出院了吗?你的身体好一点没有,还会不会痛……”林梦哽咽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傻丫头,见面不就知道了,下来吧。”他温和的笑。 “可是,我,我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林梦下意识的以为他是在老旧的居民楼下等他。 “我知道。”秦易森回答,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深沉的痛,“欧维娜庄园,我现在就在门外。” 林梦不可置信的拉开窗帘,隐约间,真的看到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你等着,我马上出来。” 林梦急切的推开.房门,却没想到林莫天正冷着脸站在门外。“你去哪儿?” “去见易森。”林梦回答。 “不许去!”林莫天恼火的说道。今天如果不是他把她从医院门口带回来,她冻死在外面也没人理睬。林莫天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高干家庭,以为手中握着点儿权利,就能为所欲为了。 他一把夺过林梦的手机,冷漠的说道,“林梦不会再见你了。以后也别再纠缠她,否则,我只能找秦省长谈谈了。” 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而电话的那一端,秦易森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着,话筒中不停的传出嘟嘟的忙音,一声又一声,如同钝刀一样,一寸寸凌迟着他的心。 “那女人不肯见你是不是?二哥,我们还是回去吧,何必在这里自取其辱呢。”驾驶室内,孟浩洋蹙着眉头说道。 秦易森才刚出重症监护室不久,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姑妈不弄死他才怪。 “再等等吧,她会来的。”秦易森低着头,俊脸隐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他的身上还穿着病服,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每一次的喘息,胸腔内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喉咙中一股腥咸上涌,血痕顺着嘴角流出来,他用指尖快速的抹掉,并没有让孟浩洋看见。   ☆、58.其实,她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坚强 其实,她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坚强 也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疼痛控制着四肢百骸,冷汗早已打透了身上的病服,他强忍着看向窗外,模糊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林梦推开大门跑出来,穿着睡衣拖鞋,发丝凌乱,模样甚至有几分狼狈。秦易森吃力的推门下车,直到她扑入他怀里,秦易森才敢确定,这并不是幻觉。 橘黄的路灯下,两道身影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如同跨越沧海桑田,才走到彼此的身边,再也不愿分离。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心中,生命中只有彼此的存在,没有身份地位的悬殊,没有长辈的反对,更没有江怡丹的从中作梗,他们唯有彼此。 然而,命运却是如此的残酷,相聚总是这般的短暂而匆匆,秦易森刚做完手术不久,身体根本无法负荷车马劳顿之苦,他高大的身躯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在林梦面前轰然倾倒。孟浩洋惊慌失措的把他塞进车里,送回医院。离开前,还恶狠狠的对林梦说,“把他害成这样你满意了吗?伤得这么重,医生都不敢保证不会留下后遗症。林梦,你是不是一定要害死他才甘心!” 而林梦高烧不退,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刚回到别墅就昏倒了,被林莫天送去了医院。 两个人这么一病,他们走向彼此的路,就变得更加艰辛而漫长了。 林梦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入眼处一片刺目的白,和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她下意识的蹙眉,干裂的薄唇颤抖几下,发出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我怎么了?” 林莫天站在病床旁,脸色极为难看,“你说你怎么了?大半夜偷跑出去,差点儿烧成肺炎。” 他说完,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报纸,不耐的丢在林梦身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他下个月就要和江书记的女儿结婚了。” 林梦用苍白的指尖紧抓着那张报纸,头版头条就是秦江两家联姻的消息。 林莫天站在一旁,只等着看林梦失控的样子,然而,她没有,她表现的出奇的平静,并淡淡的对他说,“让我看这些干嘛?就算秦易森不要我了,也该由他亲口和我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我不相信。” 林莫天气的不轻,他自然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死心眼的丫头。 “林梦,你到底了解他多少?我找人查过。他.妈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三上.位,而秦省长为了攀附权贵,抛弃发妻。有这样的父母,他还能好到哪里去。八年前他被秦启荣前妻绑架的事你知道吗?被解救之后,秦易森看了整整七年的心理医生,当时发生的事,绝对不止绑架这么简单。何况,他还有吸毒史。林梦,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这样的一个男人,这么复杂的家庭,你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 “您倒是身家清白,我妈跟着你过上好日子了吗?” 林梦一句话,再次让林莫天哑口无言。 林梦重新躺回病床上,背对着他,手掌紧握成拳,抵在唇边,强迫自己不许哭出声音。泪珠没入枕头上,晕开一片。其实,她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坚强,越是爱,就越是在乎…… 而与此同时,那份报纸也同样的出现在了秦易森的病房内。   ☆、59.您这是打算先斩后奏? 您这是打算先斩后奏? 此时,病房内只有父子两人,秦启荣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态度温冷。而秦易森半靠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唇边含着一抹讽刺的笑。 “您这是打算先斩后奏?”他丢掉手中的报纸,如同丢弃一件厌恶至极的垃圾。 秦启荣冷着脸,命令式的说道,“婚礼的事我们已经筹备妥当,等你出院马上和怡丹完婚,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易森抬眸,看向父亲的目光都带着一股桀骜不驯,“是不是只要不出院,就不必结婚了?” 他冷嘲的笑,下一刻,毫无预兆的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鲜血顺着血管孔喷涌而出,像刹不住闸的水龙头一样。 一向宠辱不惊的秦省长都变了脸色,慌忙喊来了医生和护士,紧急的处理了出血点,然后重新挂上输液。 一番混乱之后,病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秦启荣站在病床旁,气的止不住的颤抖。“你这个孽子。” 秦易森却置若罔闻,沉默的抵抗。 半响的僵持后,秦启荣无奈的重叹,态度稍稍缓和几分,而后语重心长的说,“易森,这世上没有父母会害自己的子女,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自古婚姻就讲究门当户对,当然有它的道理。两个人出身诧异太大,人生观价值观都会有很大不同,等激情退去之后,你们之间的矛盾就会暴露出来。爸爸不希望你一时被爱情冲昏头脑,做出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 秦启荣本身就是前车之鉴,所以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但秦易森自然听不进他的话,他一双墨眸幽深,依旧沉默以对。 秦启荣叹息着摇头,“我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丢下一句,起身向病房外走去,而此时,身后却响起了秦易森的声音。 他说:“爸,您是了解我的,我决定的事,想要的人,从不会轻易放手。您可以步步紧逼,但如果我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您可别怪我。” 高高在上的秦省长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他眉宇一冷,恼怒的摔门而去。 而从那天谈话之后,秦易森却变得异常听话,积极的配合医生治疗,对长辈也是言听计从,即便江怡丹在医院陪护,他虽然话不多,却也没有冷眼相向。孟淑婉只以为是儿子想通了,乐的合不拢嘴。 秦启荣却没那么乐观,那日易森最后的话还在他脑海中不停的打转,让他隐约间总觉得不安。 ———————————————————————————————————————————————————————————————————————————————————————————————————————— 水水有情提示,亲们如果喜欢的话别忘记收藏哦,么么哒   ☆、60.他们之间,已是咫尺天涯 他们之间,已是咫尺天涯 午后的阳光从车窗外散落进来,落在林梦摊开的掌心上。她紧紧的合起手掌,却抓不住一丝的余温。 她刚刚从医院回来,今天是她第一次做产检,宝宝的第一张B超照片就装在她的手提包中,而与体检报告放在一起的是一张红色的请柬,秦易森与江怡丹的婚礼请柬。 她怀着他的孩子,而他周末却要娶别的女人了。想想还真是够讽刺的,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逃不出私生子的命运。 “今天上午秦易森出院了。”坐在身旁的林莫天漫不经心的说,却明显带着故意。 “哦。”林梦僵硬着身体,淡淡的应了声。 “我帮你订了下周一的机票去法国,出去散散心,医生说胎儿状况不是特别好,你要放松身心。你的情绪对孩子影响很大。”林莫天又说。 “嗯。”林梦点头,这一次并未反驳。 车子在一家著名的港式茶餐厅门前停下,林莫天选在这里陪林梦喝下午茶。 说来也是孽缘,两个人刚进门,只见秦易森与江怡丹迎面走来。 大概是刚出院的缘故,秦易森的脸色仍显苍白,脸颊消瘦许多。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相遇,他漆黑如海的眸中藏着太多她不懂的复杂情绪。 林梦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避免再次沉迷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易森,这家的点心很好吃呢。”江怡丹的手如水蛇般环在秦易森的手臂,眼神却挑衅的看向林梦。 “是吗?那的确该尝尝。”秦易森温声回答,挽着江怡丹向预定的包房走去,在与林梦擦肩而过之时,甚至吝啬的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他们离开之后,林梦依旧僵在原地,紧咬着苍白的唇,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此刻,她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残忍的撕扯着,撕的血肉模糊,痛到她连反抗都失去了力气。原来,他的好,他的温柔,并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把眼泪擦干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身旁,林莫天冷怒的说道。 林梦伸手胡乱的抹了下脸颊,竟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我去趟洗手间。”她说完,快速的跑开了。 洗手间的镜子前,林梦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正在努力的练习微笑,只是,她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她重新补了妆,然后走出洗手间。刚经过转角,就看到不远处的落地窗前,男人侧身靠在墙壁上,正沉闷的吸着烟。烟雾缓缓弥散,昏暗的光影中,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朦胧的。 林梦睫毛眨动,清澈的眼眸中倒影着他高大的剪影,撕去桀骜的伪装,此刻的秦二公子,也不过是个落寞无助的普通人而已。 林梦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微疼,然而,他的悲与喜,从此再与她无关了。他们之间,已是咫尺天涯。   ☆、61.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等的太久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等的太久 林梦坚强的仰起头,踩着高跟鞋向前走,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她才能对他视而不见呢。 林梦以为,她就要这样走出他的生命了。然而,在经过秦易森身边时,他突然毫无预兆的伸臂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沉默不语,只是深深的,忧伤的凝望着她,恨不得一眼万年。 而林梦却扬起唇角,冷讽的笑了,“秦总是要提醒我别忘了参加你和江小姐的婚礼吗?请柬我已经收到了,一定准时到场。” 林梦说完,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秦易森自然不肯轻易放开,争扯间,手提包掉落,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而那张红色的请柬,招摇的躺在地上,格外刺眼。 秦易森剑眉深锁,难怪林梦的态度变得如此冷漠,原来是这个东西在作怪。想必,这又是江怡丹的杰作。 他缓缓的蹲下身,却并没有去碰那张碍眼的请柬,而是把那张掉落的彩超照片从地上捡起来。他粗糙的指腹轻轻的磨蹭着模糊的画面,眼神变得格外的温柔。这就是他的孩子,他和林梦爱情的结晶。 “还能等多久?”沉默半响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林梦眼眸微湿,手掌下意识的紧握。她可以一直等下去,等一辈子。可那样的等待,真的还有意义吗?! “下周一的飞机,去法国,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易森,这一次,我们真的该结束了。” “结束什么?林梦,这辈子,就算死,我也会和你死在一起。”秦易森突然扯过她,粗爆的把她的身体按在墙上,狂热的吻紧随而来。电光火石之间,他吻得放肆而缠.绵,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压抑已久的思念。 林梦在他身.下无力的挣扎,渐渐的被他融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而泪却顺着眼角无声而落,划过唇角时,又被全数吻去,淡淡的咸涩滋味在彼此口腔中蔓延,如同此刻她酸涩的心。 忘情的拥.吻后,秦易森的唇仍在她脸颊细嫩的几肤上流连,最终停留在她耳畔,低哑的呢喃着,语气中却带着惯有的强势,“听话,别去参加婚礼。” 林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推开他,淡淡的说,“我该回去了。你,你刚出院,还是少抽点儿烟吧,对身体不好。” 她说完,快步向长廊的尽头走去,而秦易森并没有去追,他高大的身体矗立在原地,如同傲立风雪的苍松,静静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 他在心中默默的对她说:小梦,一定要等着我,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等的太久。 ————————————————————————————————————————————————————————————————   ☆、62.一睁开双眼,一切却都成为了泡影 一睁开双眼,一切却都成为了泡影 结婚的前一晚,秦易森留宿在他和林梦的小公寓中。 在他住院的期间,林梦回过公寓,拿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她是那种看似柔弱,骨子里却透着骄傲的女子,她即便再爱他,也不可能给他当见不得光的情.人。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温度计显示室温25摄氏度,可他还是冷的心都在打颤。合起眼帘,那些属于他们的美好与甜蜜,还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放。然而,一睁开双眼,一切却都成为了泡影。 好像有块千斤巨石压在心口一样,秦易森觉得喘息困难,无法入睡。他起身从酒柜中拿了瓶酒,自斟自饮,葡萄美酒,灌入口中,味道却是苦的。 也不记得喝了多少,茶几上堆满了空掉的酒瓶,他醉倒在公寓中,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孟浩洋跑到公寓来抓人的。 “就知道你躲在这里,迎亲的车队都在楼下等着呢,赶紧收拾一下去接新娘。”孟浩洋把礼服塞给秦易森,直接把他推进浴室。 哗啦啦的流水声不绝于耳,高大挺拔的男人走出浴室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然自恃,一身剪裁得体的纯白色手工西装,更显儒雅尊贵。 “走吧。”秦易森冷淡的说道,牵动的唇角略带嘲弄。连结婚证都没领,他真不知道这结的算是哪门子婚。 头车是加长版劳斯莱斯,秦易森和孟浩洋并肩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他把婚戒递给秦易森,并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哥,无论你和林梦曾经如何,从今以后,怡丹才是你妻子,希望你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好好爱惜她。我祝你们幸福。” 秦易森单臂靠着车窗,冷眸微眯着凝视他,目光深邃犀利。今天的孟浩洋作为伴郎,穿着一身纯黑色西装,非常正式。 秦易森唇角溢出一抹淡嘲的笑,漫不经心的点燃了一根烟,吞吐着烟雾。他的俊脸隐在雾气之后,让人看不分明,声音却冷清的传来。 “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你,浩洋,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二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孟浩洋平静的回答,但紧握的拳头,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秦易森哼笑一声,散漫的弹了下指尖的烟灰,“浩洋,你和江怡丹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本以为你至少会争取一下,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孟浩洋脸色难看几分,双唇抖动,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秦易森却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此时,车子已稳稳的停在了王家的别墅外,鞭炮声齐鸣,震耳欲聋。 而与此同时,另一处,林家的庄园别墅。 林梦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呆呆的仰头看天。分明有太阳,可她总觉得天空是灰蒙蒙的。 “小梦,你爸一会儿有个宴会,让你陪他一起出席,我把礼服放在这里了。”罗依萍小心翼翼的放下衣服,不敢触碰大小姐的逆鳞,随后就出去了。 林梦换了礼服和林莫天一起出门,只是,她并没有想到,林莫天会把她带到秦易森的婚礼现场。   ☆、63.连哭泣都成为多余 连哭泣都成为多余 “为什么来这里?林莫天,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林梦脸色泛白,恼火的直呼其名。 “只有让你亲眼看到他娶别的女人,你才能够死心。”林莫天严肃的回答。 林梦讽刺的一笑,反唇相讥道,“你当初就是这么让我妈死心的吗!” 林莫天冷怒的板着脸孔,沉默以对。目光却径直看着林梦身后。她疑惑的回头,然后,秦易森笔挺的身影毫无预兆的跃入眼眸。 纯白的西式礼服很称他的气质,英俊尊贵,亦如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他同样看着她,彼此的目光相撞,她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掩藏的那一抹冷怒。他,在生气,并且是非常的生气。 秦易森脸上的神色看似平静,隐在衣袖下的拳头却紧握起,甚至发出骨节撞击的咔嚓声。他真想敲开林梦那丫头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分明警告过她别来,可她还是来了,还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就算要示威,也不该选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近乎所能的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卷入其中,可她还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一头撞了进来。 此时,江辰希走过来,在他耳边呢喃了几句,秦易森剑眉微锁,无奈转身,进ru宴会厅中。 而江辰希却没走,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林梦,她僵直在原地,像摆放在橱窗里做工精致的芭比娃娃一样,美丽却毫无生气。秦易森的离开,好像把她的灵魂也抽走了一样。 “林梦。”江辰希在她身边停住脚步,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他仅是侧头看了眼一旁的林莫天,那些关于林梦的传言他不是不清楚,眉宇间的神色不由得冷了几许,“小梦,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是?” “一个长辈。”林梦不温不火的回答。 江辰希当然听出她的含糊敷衍,但不愧是世家子弟,演戏的技术一流,含笑恭敬的向林莫天打招呼,“伯父,您好,我是林梦的朋友。” 林莫天略点了下头,并未理会他这种纨绔子弟,而是对林梦说,“我公司还有些事,不陪你了。婚宴结束,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伯父放心,林梦就交给我吧。”江辰希的手臂环在林梦肩膀,嬉皮笑脸的说道。 他带着林梦一起坐在贵宾席的位置,这里的视野很好,水晶舞台上的一切都了然于目。 巨幅的LED屏幕上,红色的玫瑰花瓣缓缓飘下,落化成雨。而秦易森就站在花海之中,等待着他的新娘。 婚礼进行曲响起,江怡丹一袭美丽的婚纱,在两个花童的陪伴下,一步步走来。 林梦突然之间有种窒息的感觉,江怡丹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她的心上一样。她甚至听到了心脏一片片碎裂的声音,痛到极致,连哭泣都成为多余。   ☆、64.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 林梦突然之间有种窒息的感觉,江怡丹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她的心上一样。她甚至听到了心脏一片片碎裂的声音,痛到极致,连哭泣都成为多余。 如果,他当初无情的一巴掌不足以让她死心。如果,秦家人屡次的逼迫与威胁不足以让她死心,那么,现在,他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她的梦总该醒了吧。 再动人的誓言,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她不怪他,因为秦易森的选择是对的。放弃她,他还是呼风唤雨的秦二少,没有人会傻到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桂冠。 “身体不舒服吗?手怎么这么凉。”江辰希握起她冰凉的小手,置于唇边,用吞吐的气息为她取暖。 林梦抬眸,泪眼迷蒙中,她看着他,唇角嘲讽的上扬,“何必明知故问呢。你们一步步的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不就是想让我亲眼看到这一切吗?现在,我的心死了,你们也该满意了吧。” 林梦苦笑着,一颗冰凉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划落,如同璀璨之后,转瞬间泯灭的流星。 江辰希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他急于解释,声音却卡在喉中发不出来。他承认,他是有私心的,所以,在这场角逐中,他选择站在了姐姐江怡丹那一边。 婚礼进行的非常顺利,舞台上,主持人正在询问新郎: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为妻吗?无论贫穷或富贵,疾病或痛苦,永远爱护她,陪伴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婚礼现场一片肃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秦易森的回答。江怡丹微扬着下巴,正羞羞答答的凝望着他。 而秦易森敛眸看她,目光中却充满了讽刺与不屑。他的唇角缓缓上扬,笑意中夹杂着寒霜般的邪魅与冷冽。刚毅的薄唇轻动,他冷漠的吐出四个字,而一字一句,好似掷地有声般,瞬间激起千层浪。 他说:“我不愿意。” —————————————————————————————————————————————————————————————————————————————————————————————————————— 秦二少终于要反击了,精彩待续,亲们不要抛弃水水哦,捂脸~~ 文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句话,正是森森的内心独白: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就会死掉。我不怕死,我怕我死后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很多时候,相爱相伤,在所难免。但幸运的是,这一路都能与你同行…… 很多亲们反应文更新的有些慢,明天本文就要上架了,日更两万,一次看过瘾,喜欢小梦和森森的亲要继续支持哦,水水在此拜谢啦。 文前期慢热,很多伏笔还没有展开,后面依旧是暖虐.情深,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也希望亲们会继续喜欢支持水水,耐你们~~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65.林梦觉得,这就是她人生中最美的场景 他说:“我不愿意。” 短短的四个字,却在婚礼现场瞬间炸开,造成一片混乱。而秦易森毫不在意众人或震惊,或疑惑,或愤怒的目光。他一派优雅的扯下胸口的新郎佩花,很是不屑的丢在江怡丹身上。 而此时,江怡丹整个人都懵了,妆容精致的脸蛋,也扭曲变形。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幸福,临门一脚,却被人从天堂踹下地狱。秦易森的性子,看似儒雅温润,骨子里却是桀骜不驯的猛虎,怎会甘愿被人摆布。这段时间以来的隐忍与沉默,不过是等待着这一刻的反扑。 “怡丹,你陪我演过一场戏,现在我也陪你演了一场,我们两不相欠,终于可以完美杀青了。”秦易森说完,转身走下水晶舞台,并边走边脱下礼服外套,随手丢弃在一旁。 “秦易森!”江怡丹撕心裂肺的呼喊了一声,下一刻,却无力的跌坐在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别的女人跫。 “小梦,我们走。”秦易森来到林梦面前,向她伸出了手臂,然而,尚未来得及抓住林梦,就被一旁的江辰希揍了一拳,这一拳措不及防,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得口中一阵腥甜,唇角已经流出了血痕。 “秦易森,你还有什么资格招惹她,你的新娘在台上。”江辰希血红着双眼,手臂指着舞台上几近崩溃的家姐播。 “可我孩子的妈就在这里。江辰希,你怎么还不死心呢?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林梦怀了我孩子吗!”秦易森冷邪的牵动唇角,随手抹掉了唇角边的血痕。下一刻,便举起拳头,凶狠的还击。他分明警告过江辰希离他女人远一点,可他还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江辰希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撂倒在地,目光变得茫然而呆滞,脑子里不断闪过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林梦居然怀了秦易森的孩子。 而在他发呆的时候,秦易森已经强制的抓住林梦的手,不顾一切的扯着她向外走去。 只是,他们想离开并没有那么容易,门口早已被秦省长的警卫挡成了一片人墙。秦易森和他们动起手,他出手狠绝,毫不留余地,很快放倒了一片,大有一股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架势。 没有人拦得住他,最终,他带着林梦扬长而去。 …… 清晨。 推开窗棂,清冽的海风吹入,扬起林梦柔软的发丝。她站在二楼的小阳台上,踮起脚尖晾晒衣服。从这里放眼望去,前方不远处就是渤海湾。 彼端,秦易森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翻看报纸,毫无意外,头版头条都是他秦二少婚礼现场上演落跑新郎,这无异于在秦江两家人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里子面子全甩没了,秦易森这次是把事情给做绝了。 他冷嘲的弯动唇角,无意间的抬眸,见林梦正回头看着他,嫣然一笑,晨光下,笑靥温暖而美好。只为这一刻,秦易森觉得无论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周前,他带她来到这里,身上的钱只够租下这个破旧的楼阁。白天的时候,他跟随渔民出海打渔,林梦留在家里做家务,等他回家。日子过得很清贫,但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就是林梦想要的。 “今天还要出海吗?”林梦来到他身边,自然的窝进他怀里。 “嗯,一会儿就走,晚上只能继续吃鱼了。”秦易森轻拥着她,若不可闻的叹息,“小梦,委屈你了。” 林梦摇头,笑意浅浅,视线却有些模糊了,“我已经很知足了,当年,我爸妈结婚的时候一贫如洗,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我妈说,虽然苦,那却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后来呢?你爸爸他……”秦易森试探的询问,他只知道林梦有一个多病的母亲,从未听她提起过爸爸。 “他死了。”林梦回答,冷漠的擦掉滑落眼角的泪痕。在她心中,那个男人早就死了。 抬头面对秦易森时,她再次扬起了笑脸,“易森,你该走了吧,出海的渔船可不等人。” 秦易森离开后,林梦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如往常一样,开机后便跳出很多条未接来电和短信息。有林莫天的、江辰希的,还有江怡丹发来的。 江怡丹说:林梦,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永远不会属于你。 林梦苦笑,铅白的指尖再次按了关机键。 其实,她一直知道,秦家人迟早会找来,到时,他们还是要被迫分开。永远这个词,对林梦是可望不可即的。她只是贪恋着与秦易森相守在一起的时光,哪怕是一个月,一天,一分钟也好。 傍晚,秦易森出海归来,拎着两条鱼,和两百块的收入。林梦欢喜的到厨房炖鱼,而秦易森一个人在客厅,高大的身体靠着坚硬的墙壁,俊脸苍白消瘦,胸腔内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疼痛着。他双手颤抖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止疼药,快速的吞了下去,然后把药重新藏好。 严重的车祸后难免留下后遗症,在婚礼现场又大动干戈,难免旧伤复发,这些 天又是起早贪黑的出海,更加重了病情,只是,他一直瞒着林梦,不想让她担心。 饭后,林梦说想出去透透气,秦易森强忍着疼痛,陪她去海边散步。脚下的沙滩很软,感觉就像踩在云端里。落日余晖下,他们身后拖拉出的影子都镀了一层金黄,林梦的头轻靠在秦易森肩膀,他摘下她脖颈上的项链,把一直拴在上面的铂金戒指取下来,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并温柔的唤她,“老婆。” 林梦觉得,这就是她人生中最美的场景。 海风寒入骨,秦易森脱下大衣披在她肩上,两个人没有在海边停留太久,日落后,就向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尚未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前整齐的停着几辆连号的奥迪A8车,除了秦省长驾到,何人还能有这样的排场。 林梦下意识的握住了秦易森的手,握的那么紧,甚至弄疼了他。 “别怕,没事儿的。”秦易森温声安慰,漆黑的眸子却瞬间深黯阴霾,“你先进去,我很快就回来。” 林梦顺从的点头,向屋内走去,却仍是一步三回头。她并不害怕秦省长的位高权重,她只是害怕再一次和秦易森分离。这些天彼此相守的日子,就像是偷来的一样,只是,太过短暂,她甚至来不及体会幸福。 彼端,秦易森已经坐进了奥迪车内,他的父亲秦省长就坐在身旁,脸色阴沉,神情严肃。 “爸。”他只来得及唤了一声,就开始不停的猛咳,喉中一股腥甜上涌,他隐忍着,才没有让鲜血流出,秦易森向来不习惯在外人面前示弱。 秦启荣蹙着眉,等他止住咳,才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秦总裁居然甘愿屈身在这种破落的小渔村中。还有你身上的伤也不轻吧?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撑到倒下为止。”秦易森笑着回答,邪气的扬着唇角,倔强又不屈。 秦启荣又是气,又是恼,但毕竟是亲生的儿子,更多的还是担忧。 “易森,别说负气的话。只要你肯和我回去,婚礼上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不喜欢怡丹,也可以换个结婚对象,只要家世清白,我和你妈妈都不会反对。” “除了林梦,我谁也不要。”秦易森坚决的说道,固执的像个孩子一样。他早就知道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他搞砸婚礼,带林梦私奔,把一切都做绝了,目的只是表决态度——这辈子,除了林梦,他谁也不要。 “爸,您不是一直监视着我吗,我留在心理医生那儿的病例你手里也有一份吧,那您就应该知道,八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碰过女人,林梦,她是唯一的一个。错过了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 提到八年前的事,秦启荣的神情微变,沉重的叹息一声。那件事,归根结底终是他亏欠了这个儿子。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况,当年涉案的人都已经被处决了,易森,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呢?” “不错,涉案的人都死了,可秦省长保住的是您的面子,却没有保住您的儿子。”秦易森微扬着唇,笑靥分外讥讽,深冷的墨眸却浮起一层疼痛的水光。那些不堪的往事再一次从脑海中闪过,仅仅是一个画面,都足以将他推入崩溃的边缘。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恨我,既然那么恨,干脆杀了我算了,为什么要用这么恶心不堪的方式折磨我呢?爸,我就是从那时开始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 他每一句话都狠狠的戳在秦启荣心窝,同时也插在自己心口。整整八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当年的事。八年,三千个日日夜夜,他一直在黑暗的深渊中苦苦挣扎着。 秦省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双拳紧握。他不得不承认,秦易森的话,已经戳中了他致命的软肋。如果林梦就是易森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身为人父,他怎么忍心亲手撕毁易森最后一丝希望呢。 狭小的车厢内,彼此沉默。气压低的让人无法喘息。良久的沉默后,秦启荣才重叹一声,说道,“你和林梦的事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自己多注意身体,撑不住就去医院,别耽误了病情。” “嗯。”秦易森点头,稍微松了口气。虽然父亲没有立即妥协,但态度已经明显松动了。 踏过青石台阶,秦易森回到家,客厅亮起了橘黄的灯,灯光之下,林梦平静的坐在沙发上,而她的脚下,堆放着刚刚整理好的行李箱。 秦易森剑眉深锁,却故作无事的扬起笑靥,“收拾行李做什么?老婆,我们目前还没有搬家的打算。” 林梦静静的看着他笑,笑靥异常的苦涩。泪水在眸中涌动,她微扬起头,不让泪夺眶而出。 夜晚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雪落无声,透着一股淡淡的苍凉。 林梦的视线环顾着屋内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声音微微哽咽着,“想象之中,我们的家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不需要太大的房子,只要每天清晨醒来,可以第一眼就看到彼此 。我们两个人,相亲相爱,再生一个孩子,把孩子抚养长大,然后一起白头偕老。我想要的只是这种简单的幸福……” 林梦再也说不下去了,泪珠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陨落、消失。她的心好像被一把无形的刀一片片凌迟着,那种痛,生不如死。 屋内的灯光昏暗,落地窗前散落了一片破碎的雪光。 林梦是聪明人,她什么都不说,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知道每晚秦易森的伤势复发都痛的睡不着觉。她也知道他那么高傲的人,不会甘愿一辈子困在这里。她更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未来。 “爱情就像是赌局,易森,可惜我们开牌开的太糟糕,注定要输的彻底。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还好,可我偏偏有那样不堪的过去。没有父母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坐.台小姐当妻子。他们反对并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能自私的毁了你,唔……” 未等她把话说完,秦易森已经强势的吻住她,他的吻深情而炽.热,瞬间助涨为燎原之势。两具年轻的身体渴.望的纠.缠在一起,那么疼痛、狂烈,放肆的不顾一切,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前,最后的缱.绻。 浴火平息后,林梦的身体覆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那么让人安心。 “我刚刚有没有伤到他?”秦易森的手掌抚在林梦平坦的小腹上,有些担忧的询问。 林梦摇头,低柔的回道,“没有,宝宝很好,也很乖。” 秦易森低头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并伸出指尖,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然后低哑的呢喃道,“小梦,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林梦仰头,含泪凝望着他,点了点头。 “小梦,我不会离开你。”秦易森把她紧拥在怀中,再也不肯放手。 然而,就在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命运却再一次和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当晚,秦易森内伤发作,高烧三十九度,昏迷不醒。林梦都要急疯了,拨打了120,匆忙的把他送去了医院。 秦易森被医生和护士推进了手术室,而林梦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着。她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却还是冷的不停的发抖。 脑海中,与秦易森曾经的一幕幕,像老旧的电影一样不停的回放着。 梧桐树下,他从身后环抱住她,唇贴在她耳畔,温情的低喃:林梦,我好像爱上你了。 寒冬腊月的晚上,他陪她去河滨公园看冰灯,他紧拥她在怀,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他说:小梦,给我生个孩子吧,我给你一个家…… 那些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而今天,他却因为她而倒在了手术室里。 这就是宿命吗,她注定是秦易森命中的劫数?! 秦易森昏迷入院,秦家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秦启荣与孟淑婉夫妻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孟淑婉见到林梦,二话不说,扬手就要打人,而这一次,却被秦启荣拦下。 “你身为长辈,别太过分了。她毕竟是孕妇。”秦启荣沉声说道。 林梦这女人拐了她儿子私奔,孟淑婉早已一肚子怨气,但她向来对丈夫的话惟命是从,这才没有继续发难。 好在,秦易森的病情很快被控制住,转移到普通病房。秦启荣见林梦的脸色也不好,就安排司机送她回去,又让秘书亲自去调查这个林梦。 “一个坐.台小姐还有什么好查的。启荣,我让你去说服易森,你怎么反倒被他给说服了!”孟淑婉错愕的说道。 秦启荣淡看她一眼,并没有解释。 秦易森昏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人就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病床边陪护的孟浩洋。他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干裂的唇,沙哑的说出第一句话就是,“林梦呢?她怎么样了?” 孟浩洋无奈的摇头,回道,“不用担心,姑父已经让她回家了,并没有为难她。” 他起身去倒水,拎着暖壶继续说,“二哥,应该恭喜你啊,苦肉计初见成效,姑父明显是心软了,姑妈更不必说,她最疼的就是你。这种软硬兼施的招式,你向来游刃有余,旁人学都学不来。” 秦易森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唇角浅扬,对于他的话,不承认,却也没反驳。 “现在这个结果对大家都好,等我和林梦结了婚,也彻底断了江怡丹的念头,你不就有机会了。” 孟浩洋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耸肩,却并没有接这个话茬。江怡丹对秦易森的感情深藏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轻易放弃。 病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然而这沉默很快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 孟浩洋接听了电话,他沉默的听,目光却钉在秦易森的身上,别有深意。等挂断电话,他嘲讽的一笑,说道,“二哥,想去看场好戏吗?你的小心肝林梦,趁着你躺在医院的时候,正在和别的男人约会呢。 ” 秦易森剑眉深锁,墨眸遽然冷黯。 …… 此时此刻,林梦和林莫天面对面坐在星巴克咖啡厅中。 “还以为你们会逃到天涯海角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回来了。”林莫天的语调中难免带着嘲弄。 林梦明眸低敛,一直沉默不语。 “林梦,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居然学人家玩儿私奔。你以为秦家人会放过你们?”林莫天继续冷嘲热讽。 林梦长睫眨动,抬眸看向他,目光一贯的平静冷漠。“我什么都不想考虑,我只是想让我肚子里的宝宝有爸爸,不希望他和我一样。” 她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戳中林莫天的软肋。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拿起桌上的咖啡饮了一口,掩饰烦乱的情绪。 “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妈,但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林梦说完,觉得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起身准备离开。而正是此时,秦易森闯了进来。 他身上套了件深灰色的呢绒大衣,大衣内是蓝白条纹的病人服,不难看出,他是从医院跑出来的,并且来的很匆忙。 林梦微愣住,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秦易森蛮横的扯住了手臂。 “放开她,你现在还不是她什么人呢。”林莫天站起身,温怒的说道。身为父亲,情感上就不愿接受别的男人抢走自己的女儿,何况秦易森还是他最看不惯的那种*。 “我是她男人。”秦易森沉声说道,极自然的把林梦护在怀里。 林莫天眉梢冷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秦易森直接打断他的话,冷傲的警告道,“别再纠缠林梦,否则,无论你是谁,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不会好看。” “我是她爸爸!秦易森,你对待长辈就是这个态度?”林莫天恼火,官二代就是这副德行,霸道张狂,目空一切。 秦易森顿时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理不出头绪。林梦分明说过,她爸爸死了,怎么凭空又冒出来一个?而林梦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震惊了。 她说,“林莫天,别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你没资格当我爸。”她说完,扯着秦易森的手一起离开包房。 走出咖啡厅正门,孟浩洋的车子一直等在那里。 “车钥匙给我。”林梦淡漠的说道。孟浩洋一脸的茫然,但还是依言把钥匙交给她。 林梦坐进驾驶室,而秦易森匆忙的拉开车门,坐在了另一旁的副驾驶位置。她的神情很冷漠,车速极快,车窗外的景物快速的向后倒退着。 车子最终开到了海边,沿着海岸线停住,也许是车内的气氛太过压抑,林梦放下了车窗,让海风灌入。 沉默之中,秦易森握住了她的手,林梦的指尖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她侧头看他,下一刻,嘲讽的笑了,“你是来捉歼的吧?” 秦易森抿唇沉默,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他承认,只要涉及到林梦,他就变得沉不住气了。 “看来人真的不能有前科,你看,连你都不信任我,又何况是你父母呢。”林梦自嘲的说。 秦易森微叹着,抓住她冰凉的双手紧握在掌心,“傻瓜,我怎么会不信你,我只是怕上次方少的事再发生,我担心你被欺负。” 他把她拥入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两个人困在狭小的车厢内,彼此沉默,耳边之后海风呼啸的声音。 长久后,林梦才淡淡的开口,“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关于……林莫天。”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些并不重要。”秦易森回答,低头亲吻着她额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他怎么可能不好奇呢,他只是不愿触碰林梦的伤心事。 林莫天三个字,几乎是一个年代的传奇,他富甲一方,为人却低调神秘,所以,秦易森从前并没有见过他。只是没想到,林梦居然会和他扯上关系。 的确,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林梦会的太多了。她会跳芭蕾,会唱歌、钢琴八级,外语流利,哪一样都不是普通家庭供得起的。秦易森一直以为她是家道中落,哪曾想会是林莫天的女儿。 有一个资产过亿的父亲,难怪她的成绩那么好,却没有申请助学贷款的资格。 林梦的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迷茫的问道,“秦易森,你曾经有过多少女人?” 她明显感觉到秦易森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下,却并未回答。她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林梦知道,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他的曾经不会是一张白纸。 “我不知道林莫天有过多少女人,但他最爱的并不是我妈妈,而是他的初恋女友。他为了那个女人,和我妈离婚,弃我们母女不顾,这样的人有资格做父亲吗!如果放不下,他就不该娶别人,我妈又不是填充他空虚的替代品。” 林梦泪眼模糊的看着秦易森,神情非常的认 真,“易森,答应我,如果你选择和我在一起,就要放下你的过去。” “好。”秦易森点头答应,温柔的吻去她腮边的泪痕。 * 一周后秦易森出院回家,没想到常年驻扎在外的老大秦易川也回来了,并且,这一次不是探亲,而是调任C市工作。 秦易川坐在沙发上,一身笔挺的墨绿军装,看起来非常严肃,但哄着女儿雯雯的时候,笑意却是柔和的。 “大哥。”秦易森温吞的招呼了一声,因为同父异母的关系,兄弟两个的关系并不亲厚。 “叔叔。”雯雯见到秦易森回来,立即挣脱父亲的怀抱,扑进了叔叔怀里,连家里的宠物狗睿智都摇着尾巴讨好他。 秦易川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自是不悦。 孟淑婉张罗了晚饭,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秦启荣万年不化的冰山面孔都有了笑意,并借机提起了秦易森的婚事。 “易森,改天约林梦的父母出来商量一下婚事,你们大人拖得起,肚子里的孩子也拖不起。” “知道了,爸。”秦易森回道,不温不火的继续吃饭。似乎秦启荣此举早在他意料之中。 吃惊的人是孟淑婉,“启荣,你糊涂了吧?那种女人你居然同意娶进门。”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别再说了。”秦启荣一言九鼎,向来不容人反驳。孟淑婉只能识相的闭嘴。 “易森,你这是双喜临门,恭喜了。”秦易川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随即看向身旁的妻子,“佳音,你怎么都不说话。” 叶佳音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突然被叫到名字,手一抖,勺子都掉在了桌面上。 “我,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楼了。”她含糊的回了句,踉跄的起身离开。 饭后,孟淑婉跟随着丈夫来到书房,仍对秦易森与林梦的婚事有所抱怨。 “你知道林梦是什么人吗?她是林莫天的独生女。就知道一味的反对,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清。”秦启荣饮了口茶,不冷不热的说道。若非他让人细查,也不会知道这些。 孟淑婉也是一愣,毕竟‘林莫天’这三个字重量十足。但她是世家出身,一向不把旁人看在眼里。 “那又怎么样,不过一个商人而已。” “妇人之见。”秦启荣点了点她,“林莫天在商场上的地位举足轻重,易森又从商,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有林莫天给他保驾护航,在商场上就是无往不利。” “我管不了那些,我只知道,不管林梦是谁的女儿,她坐过台总不假吧,娶一个这样的女人,万一被有心人恶意炒作,秦家的脸还不要。” “是秦家的脸面重要,还是易森的幸福重要?”秦启荣一句话,顿时让孟淑婉哑口无言。 她沉默陆婉半响,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还是更喜欢怡丹。” “你喜欢没用,你儿子喜欢的是林梦。”秦启荣把手中茶盏放在桌面上,又叮嘱道,“江家那边你别忘了打声招呼,陪个不是,毕竟是我们理亏。怡丹那孩子是不错,可惜与易森没缘分。” “谁说不是。”孟淑婉即便不情愿,也只能接受现实。 周末家宴,秦启荣特意吩咐让林梦到家里吃顿便饭。 秦易森亲自开车接林梦,车子驶入机关大院,林梦明显有些不自在。 “有我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何况,这次是爸邀请你。”秦易森牵着林梦的手一起走进别墅楼,雯雯听到车声,第一个跑出来。 “叔叔回来啦。” “乖,叫婶婶。”秦易森叮嘱道。 而孩子眨了眨眼睛,嘟起嘴巴突然哭嚷道,“我才不要婶婶呢,婶婶生了小弟弟,叔叔就不喜欢我了。” “胡说什么呢。”秦易森一笑,童言无忌,也没太放在心上。 全家人都在,秦易森让林梦留在客厅与母亲聊天,自己上楼和父亲打招呼。而他前脚刚走,孟淑婉对林梦就变了脸色。 “易森就是耳根软,否则也不会被你怂恿,和你一起私奔。林梦,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做:聘者为妻奔则妾。” 林梦漂亮的眉心轻蹙,她早该想到,孟淑婉一定会刁难她。而她微动下身形,不急不缓的回答,“伯母,林梦孤陋寡闻,没听过这话。我只知道,婚姻法第二条规定,我国实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禁止重婚,否则判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追究法律责任。” 和律师比口才,孟淑婉就重来没赢过。她脸色难看几分,又不得发作。 而此时,秦易森从楼上走下来,温笑着询问,“妈,小梦,你们在聊什么?” 林梦莞尔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伯母说:聘者为妻奔则妾,她倒是提醒了我。易森,按照传统你是不是应该正式到我家下聘?” 秦易森是何其精明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母亲又刁难林梦了。这个时 候,他只能站在老婆这边。 “聘礼多少随你开,我秦易森倾家荡产也娶定你了。”他伸臂揽在林梦不盈一握的腰肢,低头吻在她额头,姿态亲昵,却毫不让人觉得猥亵,他倒也不避讳孟淑婉在场,秀恩爱都秀的堂堂正正。 林梦知道他在护着她,心里是暖的。 “屋子里有些闷,易森,我想出去透透气。”林梦站起身。 “嗯,去吧,别走得太远。”秦易森温和的目送她走出去。 林梦自然不会走得太远,她只是在院子里转转而已。凋零的残冬,没有任何景色可言,前两天又刚下过一场雪,入眼一片纯白。 她在角落的秋千上坐下来,不过是想躲一会儿清净,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 叶佳音从不远处走过来,手中还端着一盘子水果。“吃点吗?刚刚从南方空运过来的,很新鲜。” “不了,我怕凉。”林梦淡漠的回道。因为上次小产的事,林梦猜不透她到底是无心还是故意,相处起来难免尴尬。 佳音随手把果盘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在林梦身边坐下来。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优雅,倒是让旁人望尘莫及的。只是,唇边的笑靥略带无奈与苦楚。 “林梦,你一定还是怨恨我的吧,但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有必要解释一下,那天我从楼梯上摔下去,的确是个意外,并非故意。后来妈把罪名扣在你头上,又威逼我不许说出实情,我也是没有办法。” 林梦神情淡淡的,只是静静的听,并不还口,就好像听着一个与己无关的闲事。 佳音知道林梦不信,继续说道,“林梦,等你嫁过来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易川并不是妈亲生的,可以说妈是第三者插足,逼走了易川的亲生母亲,才嫁进秦家的。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我在这个家的地位也很尴尬,不得不事事依从。林梦,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用自己孩子的命去陷害你呢?!” 叶佳音最后一句话终于触动了林梦,她侧头看她,语气低缓的说道,“我相信你。” 因为她也要做妈妈了,所以,林梦愿意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母亲会心狠到拿自己孩子的命去陷害别人。 天气微寒,在院子里坐久了,林梦下意识的打了个喷嚏。“有点儿冷,我先回去了。” “快进屋吧,你现在是孕妇,千万不能感冒。”佳音看着林梦离开,见她尚未走进别墅,秦易森就出来找人了,他脱下外套裹在林梦身上,轻拥她入怀,两人不知在低语着什么,秦易森目光温柔宠溺,而林梦羞红了脸,那画面莫名的刺眼。   ☆、66.秦易森的曾经太不堪,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 佳音记得,曾几何时,他对她也是这般的呵护备至,而如今,被他捧在掌心间的却是别的女人。 她犹在暗自感伤,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略带讥讽的男声,佳音吓了一跳,回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秦易川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梧桐树下,两指间夹着一根燃着的烟蒂,正漫不经心的吸着烟。 “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孟淑婉的身上,还真当自己是无辜受害者了。播” “秦易川,你这话什么意思?”叶佳音不悦的瞪着他。 “行了,在我面前就别演了,你演的不累,我看着都累了。医生和我说过,你的孩子早已经没有胎心了,他一直劝你尽快做手术。那天你是故意摔下楼梯的吧,一箭双雕,既可以给我和爸一个交代,同时又把罪名强加在林梦身上。” 他的话让佳音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又无力反驳。 秦易川冷笑一声,把即将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一脚踩灭。“这么处心积虑的诬陷林梦,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易森还是不死心啊。” “你的想象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叶佳音矢口否认,冷着脸转身就走。 她走进别墅,客厅内却只有雯雯一个人,孩子正泄愤似的踩着一个洋娃娃跫。 “雯雯,你在做什么?” “我不喜欢那个婶婶,也不喜欢她的礼物。”雯雯嘟着嘴,孩子气的说道。 “不许胡说,让叔叔听到会生气的。”佳音冷着脸提醒。 “叔叔已经送婶婶回家了。”雯雯说完,牵着睿智跑到别墅外玩耍。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的宝马X6已经停在了林梦家的楼门口,两个人先后下车,昏暗的车灯前,秦易森仍不舍的缠着她不放。 “真想马上把你娶回家,占为己有。” 林梦的身体靠在他结实的胸膛,脸颊微红,浅笑。 “小梦,我爸想约你父母商谈婚事,林伯父,他能出席吗?”秦易森敛眸凝视着她,墨眸幽深,语气中带着试探。 林梦原本红润的脸颊突然苍白了几分,不答反问,“如果我不是林莫天的女儿,是不是就不能嫁给你了?”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询问你的意思。林梦,无论你是谁的女儿,都注定是我妻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秦易森郑重的说道。 “让我考虑一下吧。”林梦略带迟疑的回答,然后转身向楼内走去。 而秦易森快步追上去,突然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他的头埋在她颈窝,深深的、贪婪的眷恋着她的味道。吞吐的气息间都透着深深的无奈,让人心疼。 林梦转过身,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他微凉而刚毅的薄唇,彼此的气息绞.缠,相濡以沫,林梦的柔软渐渐的安抚了他不安的情绪。 忘情的亲吻后,他宽厚的手掌托在她脑后,额头依旧与她相贴合着,难舍难离。 “我该回去了。”林梦小小声的嘀咕着。 “嗯。”秦易森点头,唇边含着一弯浅笑,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又用力的亲吻了下,才放开她。“晚安,老婆。” 秦易森站在楼下耐心的等待,直到林梦的房间亮起了灯,他才驱车离开。 他回到机关大院,发现自己房间的门居然开着,秦易川高大的身影矗立在落地窗前,周身散发着清冷与孤傲。 “回来了,要不要喝一杯?”秦易川手中拎着两只高脚杯,邪笑着问道。 秦易森漆黑的墨眸深敛,若有所思。盯着他的目光中隐着淡淡的冷寒。 “怎么着,害怕我下毒啊?”秦易川又说。 秦易森冷哼一声,接过他递来的高脚杯,姿态慵散的靠着一侧的墙壁,随意的晃动杯身,没过杯底的红色酒液轻轻荡漾,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醇香,的确是好酒。 兄弟两人象征性的碰了下杯,秦易川一边抿酒,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没想到你真有本事拿捏住爸妈,把林梦娶进门。本以为佳音流产,爸不会放过林梦,谁曾想你的反应那么快,你先发制人打了她一巴掌,爸反而没有立场插手了。” 秦易森姿态优雅的抿着酒,唇角冷魅的扬着,“我已经不是八年前的秦易森了,不会任由你们的摆布。” “嗯,不错,这些年,你的确让我刮目相看。不过,游戏只是刚开始而已。”秦易川笑着说道,但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阴森。 秦易森依旧气质儒雅,波澜不惊。清冷的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俢长的暗影。“你能调回C市,也的确让我意外。不过回来也好,我们可以好好的切磋切磋,我还真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当年秦易川趁虚而入,娶了叶佳音为妻。秦易森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他动用一切关系和手段把秦易川外调到苦寒之地,整整八年之久。八年之中,秦易川见到妻儿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而他这次回来,就等于是公开宣战。 秦易森唇角的笑意逐 渐深冷,他们之间的帐,的确该好好的清算了。 …… 秦易森把双方父母正式见面的日子定在周二的下午,秦省长和林莫天都抽得出时间。 林梦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和秦易森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容易,她不能继续自私的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她更多的要为秦易森和肚子里的宝宝考虑。 秦家做东,宴请的地点与菜式都极为昂贵奢华,但被邀请的人是大名鼎鼎的林莫天,倒也不觉得什么了。 起初谈的比较融洽,两家人相互寒暄,但谈到婚事上,争议却很大。 孟淑婉对林梦这个儿媳妇并不满意,说起话来总有些冷嘲热讽的,“我同意让他们结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但婚礼是肯定不能办的。林梦可是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坐过台的,万一宴请的宾客中有她的熟客,秦家的脸面还不得让她丢尽了。” 林莫天脸色阴沉下来,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秦二少在婚礼上逃婚,秦家的脸面不是早就没了吗,还有什么可丢的。” “你……”孟淑婉一时气结。 “莫天,有话我们慢慢商量。”杨玉梅适时的开口,毕竟两家人是谈婚事的,总要以和为贵。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林莫天的女儿,就要风风光光的出嫁,否则免谈。”林莫天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在酒店的楼下,父女两个继续因为此事而争执着。 “这就是你选中的男人?如果他真心娶你,就应该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而不是让你这么委曲求全。” 从始至终,林梦的神情都很平静,只是态度有些冷漠,“有一场风光的婚礼就一定能幸福?你倒是给了妈一个像样的婚礼,可她幸福了吗?” 林梦的话,再次让林莫天无言以对。 当初他和杨玉梅结婚,虽然穷,却宴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他在众人面前承诺一定会给她幸福,可惜,他终究还是辜负了。 婚事一时间陷入僵持,双方都不肯让步。就在大家都以为婚事要就此告吹的时候,秦易森却提出婚礼在国外举行,只邀请少数的亲朋出席。如此既达到了孟淑婉不宣扬铺张的目的,又满足了林莫天的要求,何况,现在出国结婚又是潮流。 这个难题被秦易森轻而易举的化解,在林梦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事。 紧接着,秦易森满带诚意的登门道歉,为母亲的言语鲁莽。可以说给足了准岳父面子。 两人在书房杀了几盘,也不知都聊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林莫天拍着秦易森的肩膀,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婚礼最终的举行地点定在了英国伦敦泰晤士河北岸一座古老的教堂中举行,庄重又不失浪漫。受到邀请的只有秦林两家的至亲,孟淑婉与叶佳音婆媳两人操办着婚礼的相关事宜。 婚礼的前一天,空运的法国香水玫瑰抵达,秦易森亲自过问婚礼的一切,事无巨细,足见对这场婚礼是多么的重视,亦或说,对林梦的重视。 他觉得林莫天的话说的是对的,一个女人的一生,一定要有一场难忘的婚礼。当他们白发苍苍的时候,回忆往昔,才能借此证明他们曾经年轻过,深爱过。 叶佳音正在礼堂内吩咐工人们摆放玫瑰花束,见秦易森前来,温笑着走到他面前,“还满意吗?” 秦易森点头,客套的回道,“辛苦大嫂了。” 叶佳音环顾礼堂四周,笑靥微苦,不禁感叹,“林梦真幸运,你给了她一场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婚礼。” 秦易森温笑不语,眉宇间的神情是柔和的。 叶佳音侧头看向他,又说,“这曾经也是我梦想的。” 秦易森唇角的笑容凝固,目光依旧专注着前方,不温不火道,“既然是曾经,又何必再提呢。” 佳音苦笑着,“是啊,都过去了。当初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曾经的日子都远去,你也将有你的妻。易森,你会给林梦看我们曾经的照片,讲我们当初的故事吗?” 秦易森剑眉微锁,他不清楚叶佳音此时提起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林梦不会喜欢听陈年旧事,何况那些已经被我遗忘在过去,而我要给林梦的,是现在和未来。” 他随意的挽了下衬衫的袖口,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整个人都变得温和起来,转身向角落走去,避开叶佳音接听电话。 但隐约间,她还是听到他说:想我了?我也想呢,怎么办,婚礼前我们不能见面…… 佳音的手掌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很多时候,人总是失去后才恍然明白,曾经有多珍贵。 * 婚礼当天,伦敦下了一场大雪。 林梦穿着白色的睡裙,赤脚站在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散落进来的是一片雪光。 她伸展双臂,懒懒的抻了个懒腰。一张素净的小脸微扬着,唇角边是浅浅的笑。即便外面是 阴天,林梦都好像能看到太阳。 因为阳光照在了心里,今天,她要做秦易森最美的新娘。 “小梦,你醒了吗?我们进来喽。”卧房的门被人从外敲响,杨玉梅与周小诺推门而入。 周小诺怀中捧着一只大礼盒,盒子展开,里面是一袭纯白的婚纱,MikaelD首席设计师亲自设计,裙摆展开,宛若一朵盛放的玫瑰,胸口与腰身处点缀着无数颗珍珠与碎钻,珍珠代表纯洁,钻石代表永恒,这都是爱情至高无上的象征。 “这是世纪婚礼的节奏啊,林梦,你会被所有女人羡慕嫉妒恨死的。”周小诺打趣的说道,比她收到林梦的请柬时还要惊讶。 当初她拿着那张请柬,向律所所有人都炫耀了一番,看着杨萌等人难看的脸色,她都觉得痛快。弄得林梦想低调都不行。 当林梦穿起纯白的婚纱,淡染阡华,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几乎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我敢保证,秦易森见到你,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把你吃掉。”周小诺玩笑着说道,惹得林梦又是一阵脸红。 在婚礼开始之前,林梦只能呆在化妆间中,化妆师还在为她补妆,修饰一些细节。 一旁,周小诺与叶佳音陪同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原本还好端端的,可突然之间叶佳音的脸色变得青紫,手掌捂着心口,喘息困难,随后就倒在了地上。 几个女人顿时慌了手脚,最稳重的反倒是林梦。她吩咐化妆师马上去叫人,并尽快联系医院和救护车。之后,她在佳音身旁蹲下来,开始给她做心脏复苏。因为杨玉梅也是心脏病,所以她懂得一些急救措施。 化妆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来很多人,为首的秦易森迈进化妆间,见叶佳音倒在地上,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她身边,一把推开林梦,急切的呼唤着,“佳音,佳音,你醒醒!” 而秦易森失控间推得那一下不轻,林梦跌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他。这是她第二次从秦易森的脸上看到这种紧张不安的神情,而第一次,是叶佳音失足从楼梯上摔下来小产的时候。 林梦一直呆坐在原地,看着他给叶佳音做人工呼吸并按压心口,直到救护车赶来,他用流利的英文和医生叙述叶佳音的病情,并随同着医护人员一起离开。 林梦木然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这就是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吗?可是,为什么,刚刚他的眼眸中,丝毫没有她的存在。 林梦手握成拳,用力的捶着头,刚刚一定是幻觉吧?! 化妆间内恢复了安静,周小诺手忙脚乱的把林梦从地上搀扶起,并担忧的询问,“林梦,你没伤到吧?” “没有。”林梦淡淡的摇头。在周小诺的搀扶下,重新坐回椅子上。在刚刚的***乱之后,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着她的新郎回来,和她完成这场婚礼。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婚礼预定的时间步步逼近,秦易森仍然没有回来。周小诺都沉不住气了,急的团团转。 “秦易森到底怎么回事儿,当落跑新郎还当上瘾了是不是!小梦,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问问看怎么回事。”周小诺说完,走出了化妆间。 林梦低垂着头,依旧安静等待着。她的脑子很乱,心也很乱,她甚至来不及缕清刚刚的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而正在此时,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了,林梦喜出望外的站起身,刚唤了声,“易森。”却发现来人并非是她所等待的。 秦易川走进来,初见林梦的刹那,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惊艳之色。秦易森的眼光一向不错,佳音是拔尖的美人,而这个林梦也毫不逊色。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林梦淡落的说道。对于秦易森的这个大哥,她几乎没什么交集,却直觉的有些排斥,总觉得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邪气。 秦易川的目光从她身上打量而过,摇头笑道,“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易森怎么舍得丢下呢。” 对于他的话,林梦沉默不语,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秦易川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随手点燃了一根烟,漫不经心的吸着,“易森送佳音去医院,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反正闲来无事,要不要听个故事?” 林梦仍沉默着,漂亮的眉心微蹙,目光不解的看着他。她猜不透秦易森究竟想干什么。他妻子突发疾病被送到医院,他就不急不慌,还有心思在这里聊天。 秦易川也不等她回答,自顾继续说道,“易森十八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孩,初恋。因为易森初中到高中连跳了***,那个女孩大他三岁,他们是同班同学,也是同桌,一起读高中,升大学,感情非常好。易森甚至为她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算一算,他们在一起大概也有五年的时间吧。” 林梦低垂着头,静静的倾听,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她面上虽然不动声色,手掌却紧握着,甚至指尖陷入细嫩的皮肉都毫不自知。耳边一直回响着秦易川的声音, 像魔音一样,越发让她觉得不安。 “后来,易森意外被绑架,没有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他被解救之后性情大变。两个人开始不停的争吵,吵得很汹,女孩负气就和别的男人开始交往。可他们还是忘不了对方,就在他们想要重归于好的时候,女孩却发现,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秦易川说到此,略带讥讽的一笑,“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种,易森也不例外,所以,他们分手了,女孩嫁给了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到此,故事结束了。也到了解开谜底的时候。 “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也猜到了吧,佳音就是易森的那个初恋女友,很不幸,我就是那个被她拿来填充寂.寞的男人。她只有在失意的时候才会找我,如果不是怀了雯雯,她也根本不会嫁给我。” 秦易川似乎颇多感慨,继续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之间,仍是藕断丝连。所以,类似今天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我早已经习惯了,你最好也尽快习惯。你应该明白,男人对于他的第一个女人,都有一种近乎顽固的执着。” 到此,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完了。而林梦由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被那样干净的目光看着,莫名的就会让人自惭形愧。 秦易川轻咳一声,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有问题吗?” “当然有。”林梦柔软的薄唇轻动,声音平静而冰冷。“身为丈夫,妻子昏厥入院,你不陪护、不关心,反而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给我讲故事,这难道不是最大的问题吗?你的故事的确很精彩,但我想不出你和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反而让我觉得,你是别有居心。” 林梦的话,四两拨千斤,反倒让秦易川一时间无话可说。按照常理来说,听到自己的丈夫和大嫂有.染,普通的女人都应该歇斯底里,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对,但林梦显然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冷静从容,头脑清醒,不愧是当律师的好料子。 秦易川刚想开口辩驳,而此时周小诺去而复返,有外人在,他也不便再说什么,只能悻悻然的离开。 周小诺一反常态,安静的在林梦身旁坐下,脸色不是特别好看。林梦想,她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又不愿自己伤心,所以才绝口不提。 化妆间内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时间滴滴答答走过的声音。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林梦的心也渐渐的沉入了深渊。她可以在秦易川面前表现得冷静自恃,毫不示弱。而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没有那么坚强。 她的心已经被撕裂成无数片,血淋淋的痛着。 当时间的分针划过婚礼预定的时间,林梦终于死心了,她想,他不会再回来了。 林梦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好像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一样,没有哭闹,也没有眼泪。只是僵硬的站起身,用冷到没有温度的手脱.掉了身上璀璨夺目的婚纱,此刻,那珍珠与钻石的夺目光华,都如同一柄柄利刃一般,凌迟着她的心。 她真的,很痛,很痛…… “小梦,你这是做什么?”周小诺惊讶的问道。 “没有婚礼了。”林梦平静的说道,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走出了化妆间。 而化妆间外,林莫天与杨玉梅恰好迎面而来。 “究竟怎么回事,婚礼怎么还不开始?秦家夫妻又是吞吞吐吐的,易森到底去哪儿了?”林莫天冷着脸问道,对此非常不满。 林梦表现得异常的平静,连语气都是淡漠的,好像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辛苦您通知一下宾客,今天的婚礼取消了。” “谁说婚礼取消了?”林梦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林梦回头,只见秦易森站在不远处,胸口起伏,气息微喘,行色急切,却并不狼狈。 他调整了气息,步履稳健的来到众人面前,率先对林莫天说道,“爸,今天的事改日我再向您解释,婚礼延迟半小时,如常进行。” 秦易森说完,伸手抓住林梦的腕间,力道强势,“我们先谈谈。” 林梦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扯进了化妆间。 “抱歉,送大嫂去医院的途中出了一点小状况,所以回来晚了。婚礼只延迟半小时举行,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他沉稳的说道。 林梦仰头看着他,笑靥讽刺,眸底的泪光都是一片寒凉,“大嫂?她仅仅是你大嫂那么简单吗?”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质问,秦易森毫不设防,手掌下意识的紧握成拳。一向宠辱不惊的俊脸,变得铁青。 “至少现在是。”他回答。 “那曾经呢?”林梦追问。 秦易森的神色挣扎,深邃的墨眸浮起一层骇人的血红,声音都是沉重沙哑的,“秦易森的曾经太不堪,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林梦从未见过这样的秦 易森,那么的狰狞而痛苦。她僵在原地,再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又是半响的沉默,秦易森很快平复了情绪,试图解释,而林梦却背转过身,双手捂住耳朵,什么都不肯听。终究,秦易川的话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释。就在刚才,一切都结束了。”林梦痛苦的低喃,泪终于落了下来。 “结束什么?”秦易森恼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林梦每次都能把‘结束’二字说的那么轻易。 “林梦,你告诉我,该怎么结束?不要这场婚礼,不要我,也不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了吗?” 秦易森一连串的逼问,让林梦丝毫没有招架的能力,她茫然的摇头,流泪。 而他说完,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婚纱,又问,“你是自己穿,还是我替你穿?” 林梦哽咽着不回答,秦易森便毫无耐心的去扯她身上的衣服,林梦的双手紧抓着胸口的衣襟,无助的说,“放开我,我自己穿。” 她把婚纱重新套回身上,苍白的小脸上仍挂着委屈的泪。梨花带雨,秦易森的心又是狠狠的一疼。 他伸手替她擦拭着腮边的泪痕,语气也柔软了下来,“都是我的错,别再哭了好不好?” 林梦别开脸不理会他,秦易森只好抱着她,低声下气的轻哄,“好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解释过,我只是把大嫂送到医院而已。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每次倒下,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而我和大哥的关系一直很僵,如果大嫂在你这里出事,肯定又要引起一场风波。上次的流产事件,就是个教训,你怎么就一点不长记性呢。” 林梦抬眸凝望着他,眨动的睫毛上还挂着雾珠,她迟疑了,“易森,我还能相信你吗?” “傻瓜,如果我真的和叶佳音牵扯不清,又何必费尽心思的娶你为妻。小梦,谁和你说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你应该信任的人是我,即将牵着你的手,和你度过一生的人也是我。” 秦易森低头吻住她的唇,温柔缠.绵了好一会儿,感觉林梦在他怀中逐渐温顺柔软了,才放开她。 “让化妆师进来给你补妆吧,一会儿让爸带着你进礼堂,我先出去准备了,乖。”秦易森吻在她额头,哄她的语气就像哄着孩子一样,毕竟,他比林梦大那么多。在秦易森眼中,林梦就是个倔强又任性的孩子而已。 秦易森的解释几乎是滴水不漏的,林梦也不停的告诉自己,应该选择相信他。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的不安。 化妆师细致的给她补了妆,完美的掩盖住哭过的痕迹。然后,她走出化妆间,婚礼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状态。 这的确是一场让所有女人都终身难忘的婚礼,古朴庄重的礼堂,点缀着鲜艳的玫瑰与璀璨的火树银花,地上铺着长长的红毯,林梦挽着林莫天的手臂,一路从红毯之上踏过。 而红毯的那一端,秦易森正温笑着凝视着她。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式复古礼服,宛若中世纪伯爵,完美的衬托出了他高贵的气质。 林莫天亲自把她交到秦易森的手中,并严肃的对他说,“易森,我现在把我唯一的女儿交给你了,如果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我都不会饶过你。” 秦易森温雅的笑,很郑重的承诺,“您放心,我更舍不得让她受到伤害。” 秦易森把林梦的手放在自己臂腕,两个人并肩走进礼堂,所经之处,散落下漂亮的玫瑰花雨,红毯两旁,交响乐团演奏起浪漫、唯美的《梦中的婚礼》,一些白人孩子扮作的天使,演唱着祝福与祈祷的歌。 牧师站在十字架下,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妻,新郎可以亲吻新娘,并宣读结婚誓言。 秦易森牵起了林梦的手,含笑的眼眸,目光如水般温润,“我秦易森,愿意娶林梦为我的合法妻子,无论富贵,还是更富贵;健康还是更健康;幸福还是更幸福,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会爱你,珍惜你,忠诚于你,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他说完,低头去亲吻林梦柔软的双唇,蜻蜓点水般温柔的一吻,不带半分情.欲,却是那么的美好。他执起她的手,把戒指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从此把她套牢。 他对她说,“林梦,从今以后,我负责包.养你……包.养你们。”他说话间,目光逐渐下移,落在了她依旧平坦的腹部,那里面,正在悄悄的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 林梦美丽清澈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因为她与秦易森那个不堪的开始,林梦一度很反感‘包.养’这两个字,而今天,这两个字从秦易森的口中说出来,居然可以这样美妙动听。 他简单又真诚的话,很轻易的就打动了林梦的心,叶佳音的插曲就这样被完全的抛到了脑后。 婚礼进行的非常的顺利,结束之后,天已经蒙蒙的黯了。 秦易森亲自开车载着林梦来到一座庄园古堡。夜幕之下,古堡散发着一种独属于它的庄严与神秘。< /p> “今晚我们住在这里。”秦易森牵着她下车,温声说道。这里是他名下的一处产业,不远处还有他不久前收购的葡萄园。 “嗯。”林梦顺从的点头。 夜幕降临后,秦易森把她带到了古堡的最顶端。平台上燃烧着数不清的蜡烛,玫瑰花香飘散着空中,有种说不出的缠.绵。 脱下婚纱后,林梦换上了一件改良的旗袍,传统的中国红,流线的设计,量身定做,完美的勾勒出女子玲珑有致的曲线。林梦莹润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很美很美。 秦易森环抱着她,站在玫瑰与烛光之中,“这件旗袍很衬你。” “是你眼光好。”林梦笑着回道,身上的衣服是他选的。 秦易森的唇贴在她耳畔,辗转流.连着,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那你知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给女人买衣服?因为,他想亲手拖掉它。” 林梦脸颊顿时羞红,娇嗔的回道,“秦老师,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男人在这个时候还正经,那是不行! 秦易森看着她的目光已经越来越炙.热,手掌轻托起她的脸,温柔的呢喃道,“小梦,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哦。”林梦脸红的窝在他怀里,羞得不敢抬头。 她害羞的模样极好的愉悦了他,秦易森朗笑着把林梦打横抱起,回到早已布置好的卧房中。 卧房在古堡的顶层,四面都是复古的雕花窗,没有窗帘的遮挡,星光洒落进来,更平添了一分璀璨与浪漫。柔软的大床上铺满了馨香的玫瑰,两个人很快滚倒在大床上,如藤与树一般缠绕在一起。 然而,一道手机铃声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急促的划开了宁静的夜,突兀的刺耳。 秦易森僵硬着离开林梦的身体,走到窗前去接听电话,他只是安静的听,并不说话,但清冷的月光下,俊颜冷的骇人。 林梦坐在床上,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裹在身上的被子。直觉告诉她,每当他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一定与叶佳音有关。 挂断电话后,秦易森回到她身边,只是,再也没了继续缠.绵的激情。 “是大嫂那边有事吗?”林梦试探的询问道。 秦易森看着她,有些迟疑的摇头,“不是大嫂,是雯雯,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已经送医了。” 他们结婚的大喜日子,叶佳音母女却相继出事,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孽缘不浅。 “严重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林梦又问。 “一家人都守在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我们去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添乱。”秦易森伸出手掌,温柔的抚过她的发,“你先睡吧,我还需要打几个电话。” 他说完,拿着电话便离开了房间。 林梦一个人倒在床上,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眠。这样美好的夜,却突然变得那么冷,冷的人骨头都在打颤。 她突然很害怕,怕易森会成为第二个林莫天。 曾经沧海,在男人眼中,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   ☆、67.她想象中的婚姻,并不该是这个样子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匆匆吃过早餐,就离开了古堡。 车子顺着林荫小路向外驶去,林梦忍不住回头去看这座充满了梦幻般的古堡与庄园。她还来不及欣赏,就这样离开了,想想的确有些可惜。 秦易森和她一起并肩坐在后面的位置上,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般,他握着她的手,温声说,“喜欢这里的话,我们夏天再过来,那时候的景致比现在美。” “嗯。”林梦温笑点头,情绪仍不是太高。 车子最终来到了雯雯所在的医院,孩子的外伤并不严重,但凝血功能很差,伤口不容易止血,就算勉强止住了,也会莫名其妙的再次出血,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播。 病房内,雯雯穿着白色的病人服躺在床上,见到秦易森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撒娇的要叔叔抱。 秦易森给她买了毛绒玩具,还有她喜欢吃的水果与布丁,雯雯一边吃布丁,一边无心的说道,“原来雯雯生病了叔叔就会陪着我,那雯雯早一点生病就好了,叔叔就会一直陪着雯雯,不要婶婶和小弟弟了。跫” 彼时,林梦就站在病床旁,脸上不免露出诧异之色,她没想到这个孩子会如此介意她的存在。 “雯雯,不许胡说。”叶佳音慌忙的斥责了句。雯雯虽然识相的闭了嘴,却嘟着小嘴,表示不满。 林梦突然发觉自己的存在似乎都变得非常尴尬,于是便转身出去了。而孟淑婉也尾随其后走出病房。 “你别多心,易川常年驻军在外,雯雯缺少父爱,所以从小就喜欢粘着易森而已。”孟淑婉解释道。她虽然不喜欢林梦,但既然娶进了家门就是一家人,她这个做婆婆的总要偏袒着一些才是。 “我知道了,妈。”林梦温温的回道。 医生初步怀疑雯雯是血液病,秦启荣觉得在国外医治不如回国治疗方便,一家人都没有反对意见,就定了最早的航班回国。 原本秦易森还安排了蜜月旅行,而雯雯这么一病,也没了心思,便随同着一起回国了。 国际航班上,林梦的头轻靠在秦易森肩膀,闭目假寐。而他一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翻动纸页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梦下意识的微动了下身体,盖在身上的毯子顺势滑落,秦易森急忙拾起,重新盖在她身上,而这样轻微的动作,却把她吵醒了。 “还有三个小时飞机才落地,再睡一会儿吧。”他说。 林梦摇头,坐直身体,已经没有睡意。 秦易森下意识的握住她置于膝上的手,指端冰凉,几乎没有温度。他轻叹一声,略带无奈的说,“委屈你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把蜜月补上。” 林梦温笑,表示理解。“孩子的病要紧,雯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担心她也是人之常情。” 秦易森搂过林梦,对于她的通情达理,感到欣慰。 回国后,他似乎变得格外忙碌,大部分时间都奔走在公司和医院之间,两个人几乎几天都见不到一次面。常常是他深夜回来,林梦已经睡着了。林梦起床后,他已经赶去了公司。 林梦的婚后生活就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冷冷清清,都是一个人。曾经她想象中的婚姻,并不该是这个样子。 这天下班,林梦并没有直接回家,回到家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倒不如去超市逛逛。 她采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结账的时候,意外的遇见了江辰希。 “呦,这新婚燕尔的,怎么一个人逛超市?” “他忙。”林梦两个字草草带过。 江辰希习惯性的顺手接过她手中拎着的购物袋,“不急着回家吧?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久不见了,叙叙旧。” 林梦来不及拒绝,人已经被他带到了位于超市楼上的西餐厅中。 “孕妇有什么忌口的东西?”江辰希翻看着菜单,询问道。 “生冷的不吃。”林梦答。 江辰希给自己点了牛排和红酒,给林梦点了几样可口的点心和鲜榨果汁。 “脸色好像不太好,怎么着?秦易森没满足你?”江辰希低头切着牛排,悠哉的语调,带着几分讽刺。 林梦漂亮的眉心微蹙,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银勺,“如果你所谓的叙旧就是说这些,那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坐在这里了。” 江辰希哼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刀叉,语气仍有些阴阳怪气,“既然不喜欢听这个,那就说说别的。哦,你还不知道吧,你和秦易森在国外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姐割腕自杀了,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人就没了。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林梦听罢,错愕不已。她没想到江怡丹对秦易森居然有这么深的感情。 难怪,今天的江辰希这么反常,他并不是狭隘之人,即便她和秦易森结婚,也不该如此冷嘲热讽,原来是因为江怡丹的缘故。 “江家和秦家是世交,两家早有联姻的打算,我姐自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 将来会是秦易森的人,她暗恋了他十几年,呵,可笑吗?她对秦易森十几年的痴恋,却抵不过你在那个男人身边不到一年的时间。”江辰希极少吸烟,但说到此处,他不受控制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林梦被烟雾呛得轻咳了两声,但容颜依旧苍白平静,“爱情不分早晚,不是相遇的早,就一定能够相爱。江怡丹是你的亲人,所以我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江辰希,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把易森让给你姐姐,让她得到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你觉得这样她会比较幸福吗?” 林梦的一番话,让江辰希哑口无言,他从没站在这个角度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当亲生姐姐被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杀了林梦,这个掠夺他姐姐幸福的女人。 然而,面对她的质问,他居然无言以对。是啊,林梦做错了什么呢?她没做错过任何事,也不曾伤害过任何人。 江辰希没有回答,掐了烟蒂,拿起桌上的刀叉,开始用力切割牛排,好像发泄一样。 林梦等他发泄完毕,才温吞的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江辰希拎着外套,站起身。 “不用了,我开车过来的。”林梦委婉的拒绝,拎起购物袋,起身离开。 而江辰希仍僵硬的站在原地,目光茫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又何尝不挣扎。他和他的姐姐一样,都爱了不该爱的人。 林梦回到家,等待她的依旧是一室清冷。她几次拿起电话,想要拨打秦易森的号码,最终都放弃了。这些天打过的电话还少吗,他每次不是在开会,就是在陪着雯雯,最幸运的一次,也只来得及和他说上五句话而已。 林梦觉得疲惫不堪,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她匆匆的洗了澡,早早的睡下了。 而与此同时,军区医院内,专家对雯雯的会诊结果终于出来了——急性白血病,也就是俗称的血癌,发病急,死亡率很高。目前最好的治疗手段就是进行骨髓干细跑移植。 佳音听到这个结果后,险些没晕过去。秦家人的情绪都很低落,死亡的阴影似乎已经笼罩在他们的头顶,即便是秦启荣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亲自打电话给卫生局的局长,让他联系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一定要全力救治孩子。 除了孟淑婉与雯雯没有血缘关系外,几个人都做了骨髓配型,结果要第二天才能出来。 秦易森最后一个从病房出来,带着一身的疲惫,低哑的说道,“雯雯已经睡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她。” “易森,你这个叔叔当得可比我这个爸爸还称职。”秦易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阴阳怪气的说道。 “知道自己不称职就少说些废话!”秦启荣冷着脸训斥了句,又对秦易森道,“你早点回去,有时间多陪陪林梦,她现在怀着孩子,需要人照顾。” 秦易森回到家的时候,与往常无异,林梦已经睡着了。他不忍心吵醒她,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眷恋又疼惜的亲吻着她额头,然后在她身旁的位置睡下。而天亮后,又匆匆的赶去医院。 卧房的门合起的瞬间,躺在大床上安静沉睡的女子却突然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 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宝马X6缓缓驶出小区。直到车尾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她仍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像没有生命的蜡像一样。 阳光透过窗棂散落进来,在她身后投下一道暗影,却连这影子都是落寞的。   ☆、68.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家人都在等着配型结果,而医生拿到的化验结果却让所有人失望了。 “抱歉,亲属的配型与病人都不一致。”医生把化验单交给他们,机械的宣布结果,没有丝毫的感情,然而,她的一字一句,都无异于给雯雯幼小的生命判了死刑。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我是她妈妈,难道我也没办法给她捐赠骨髓吗?”叶佳音歇斯底里的喊道,几乎失去了理智。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一下,亲人的配比只是比正常人高一些,并不是一定能够配型成功。”医生用很职业的语气解释,然后把另一个消息告诉她,“不过孩子还算幸运,因为我们在骨髓库中找到了一个与她骨髓配型吻合的志愿者。” “真的吗?”医生的话无异于给秦家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我们以前也遇见过这种情况,虽然配型成功,但志愿者并不一定愿意为病人做骨髓移植,毕竟非亲非故。”医生提前给他们打了预防针跫。 但在佳音看来,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秦家有钱有势,这种麻烦完全可以解决。 医生很快把志愿者的资料整理好交给他们,当秦家人拿到资料的时候,脸上都显出错愕的神色。 “怎么会这么巧?”连孟淑婉都忍不住诧异道,资料上,白纸黑字,赫然写着林梦的名字。 秦易森认真的翻看了几页,确定并不是同名同姓,的确是林梦本人。她会成为骨髓库的志愿者,秦易森并不觉得稀奇,C大经常组织这种活动,鼓励学生鲜血,积极参与社会上的进步活动,争做各种志愿者,林梦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报名的。 只是,她和雯雯可以配型成功,这的确很让人觉得意外。 “林梦,林梦她会救雯雯的,是不是?”佳音毫不顾忌秦易川在场,一把抓住了秦易森的手,睁大的双眼中充满了渴望。 秦易森却不着痕迹的甩开她的手,他没有看她,而是沉声向医生询问道,“这个志愿者是我太太,可她现在怀有三个月的身孕,骨髓移植手术对胎儿会有影响吗?” 医生非常无奈的摇头,“孕妇是不能捐献骨髓的,不仅仅胎儿会受到影响,对母体本身伤害也很大。除非拿掉孩子,否则没有办法。” 医生的话音刚落,叶佳音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哭声很绝望。 “爸,林梦怀孕才三个月,做流产手术伤害应该不大,她和易森还年轻,孩子很快还会有的,不如……”开口的是秦易川,只是,他话未说完,就被秦启荣冷声打断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你的孩子就比易森的孩子高贵吗,凭什么让人家杀死自己的孩子救你女儿!”秦启荣说完,把手中的志愿者资料撕成两段,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内。“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提了。雯雯的事,再想办法。” 中国十几亿人口,他就不相信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救他孙女。 而秦启荣的严词拒绝,让秦易川非常不满,又无从发泄。 入夜后,病房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陪护,佳音哭哭啼啼的声音,让秦易川越发的烦躁,“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如果哭有用,我陪着你一起哭死算了。” “我还能怎么办?谁能救救雯雯,谁来救救我的女儿啊!”佳音趴在孩子的病床旁,无助的痛哭。 秦易川脸色铁青,一把扯过她,阴狠狠的说道,“医生不是说了林梦能给孩子捐献骨髓,你有功夫在这里哭天抹泪,倒不如去找秦易森,他不是你的老情.人吗,你们当初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吗?你去求他啊,看他舍不舍得为了你而不要他自己的孩子!” 秦易川嘶吼之后,又用力的推开了她,叶佳音的身体撞在墙壁上,脊背生疼,蜷缩在墙角,连哭声都微弱了。 易森,秦易森,他的确是她和雯雯最后的希望…… 而此时此刻,秦易森拖着一身的疲惫,刚刚迈进家门。 与往日不同,客厅内留了一盏昏黄的灯,液晶电视一直开着,体育频道播放着NBA篮球。林梦半靠在沙发上,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垂落的手中还握着一本育婴书籍。 怎么就这样睡在沙发上,也不怕感冒!秦易森无奈的蹙眉,走到沙发旁,刚要把她抱回卧房,林梦就醒了。 “你回来啦。”林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直了身体。 “嗯”秦易森点头,伸手扯松了领口的领带,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低。“怎么看起体育频道了?”他随口问道。 “没有看,只是电视开着有些声音,就不觉得屋子里冷清了。”林梦回道。而她不甚上心的话,却让秦易森的心一阵抽痛,婚后他忙公司,忙照顾雯雯,的确忽视了她。 他疼惜的揉了揉她的头,又问,“今天怎么还不去睡?” “当然在等你。”林梦说完,从茶几上拿过几张单子,献宝似的递给他,“我今天去做产检了,你看,这是宝宝的B 超照片。” 与上一次模糊的B超照片不同,现在宝宝已经基本发育成型了,林梦细白的指尖指着上面,雀跃的对他说,“你看,这是我们宝宝的头,这是身体,他现在已经有6cm大了,鼻子、牙龈、声带都已经长出来了,医生说他的手指和脚趾都已经完全分开了,是不是很神奇?” “嗯。”秦易森把她搂进怀里,情不自禁的俯下头,把耳朵贴在她仍然平坦的腹部,感受着孩子的存在。其实,生命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感动。 “产检怎么不让我陪你一起去?”他问。 “我打过电话给你,卫霖说你在开会,我怕打扰到你工作。”林梦如实回道。 “抱歉,最近的确太忙了。”秦易森歉疚的说道。 林梦温笑着摇头,表示理解。又问,“雯雯怎么样了?” 提到雯雯,秦易森的神色便黯淡了些许,“雯雯已经确诊为急性白血病,现在正在寻找合适的骨髓配型。” 秦易森只说了孩子的病情,却并没有告诉林梦她和雯雯配型成功的事。说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那又何必。 林梦脸上显出了震惊的表情,唇片轻动,想说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最终只能沉默。 秦易森把她抱回卧室,习惯的搂着她入睡。 皎洁的月光下,他看着她宁静的睡颜,自己却了无睡意。 林梦与雯雯配型成功,一时间,秦易森只觉得喜忧参半。喜的是雯雯有了一丝重生的希望,而忧的是,这势必会给林梦带来困扰。现在秦易川与叶佳音的心思只怕都盯在林梦身上。 秦易森所料不差,第二天上班,刚走进公司,叶佳音早已等候多时了。 “秦总,八点半例会。”卫霖出声提醒道。 秦易森点头,然后摆手让他出去。 “大嫂这么早来公司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又道,“长话短说吧,我只有十五分钟。” 叶佳音站起身,虽然仍穿着优雅的衣服,却早已没有那种气韵,巴掌大的鹅蛋脸,很是苍白憔悴,声音带着几丝沙哑,“易森,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我想让你救救雯雯。” “大嫂,我也很想救雯雯。爸已经联系了很多专家给雯雯会诊,相信她一定能够撑到林梦生产之后。”秦易森诚恳的说道,但这样的话在叶佳音看来无异于敷衍。 她紧抓着他的手,泪眼迷茫,“医生根本无法保证雯雯能活过半年以上,我知道,我和易川曾经伤害过你,可孩子是无辜的,她口口声声喊你叔叔,你真的忍心看她死吗?易森,只要你肯让林梦救雯雯,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易森俊颜深谙,眸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他怎么会不懂佳音的意思,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林梦拿掉肚子里的孩子给雯雯做骨髓移植。他的确不忍心看雯雯死,但他也不可能牺牲他和林梦的孩子。也许,人都是自私的吧,林梦肚子里的是他的亲生骨肉,那个孩子的身上流着他的血脉。 “大嫂,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让自己坚强起来,然后回医院陪护雯雯。”他说完,吩咐卫霖让司机送叶佳音回去。 —————————————————————————————— 亲们赏文愉快,明天见,么么哒   ☆、69.这,这怎么可能呢? “大嫂,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让自己坚强起来,然后回医院陪护雯雯。”他说完,吩咐卫霖让司机送叶佳音回去。 办公室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秦易森坐在老板椅中,单手撑着额头,只觉得头痛不已。而此时,孟浩洋推门而入,提醒他开会的时间马上到了。 “寻找骨髓配型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秦易森整理了一下桌面的资料,沉声询问道。 “还在进行,全国范围内,只要有记录的都在搜寻范围内。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询问过专家,非血亲配型成功概率很低。”孟浩洋如实说道播。 秦易森点头,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林梦和雯雯能够配型成功几乎堪称奇迹,所以,叶佳音才会死死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不放。 两人并肩向会议室走去,电梯内,秦易森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江怡丹的情况怎么样了?” 孟浩洋微叹着摇头,“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情况不是很乐观。易森,你真的不去看看她吗?” 秦易森摇头,眉宇间一片清冷与坦然,“你觉得我去看她,她会更好过?既然无心,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否则才是害了她。跫”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秦易森率先走出电梯,孟浩洋紧随其后。 而另一面,叶佳音离开远航集团,回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病房内,只有秦易川一个人陪着雯雯,秦省长公务繁忙,而孟淑婉毕竟不是雯雯的亲奶奶,来过几次走走样子而已。 “妈妈,我不喜欢住在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太难闻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上学啊?”雯雯搂着她的脖子问道。 叶佳音险些在她面前落泪,声音都带着哽咽,“雯雯听话,等病好了妈妈就带你回家。” 孩子午睡后,秦易川把她叫到病房隔壁的休息间中,佳音知道他要问什么,率先说道,“易森没有同意。” 她的答案似乎早在他预料中,秦易川讥讽的哼了声,“他也没想象的那么爱你。” 叶佳音低下了头,默默拭泪。“怎么办?雯雯是不是没救了?” “当然有救,就看你肯不肯了。”秦易川眉梢一挑,脸上的神情变得狡诈。 而佳音身为母亲,为了孩子她当然什么都肯。“你说,只要我做得到。” “雯雯是我的女儿,秦易森当然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孩子救她。但如果她是秦易森的骨肉,他还会不救吗?” “可是没有如果,雯雯是你的女儿,难道她还能有两个爸爸不成!”叶佳音反驳道。 “只要你一口咬定雯雯是易森的女儿,只要亲子鉴定结果雯雯是他的女儿,也轮不到他不信。”秦易川继续说道。医院那边他有人脉,想要更改一个DNA的结果,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佳音仍是摇头,并不赞同这个做法。“别异想天开了,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 “怎么行不通?你不会想告诉我,当初你没和秦易森上过床吧!” 秦易川过分露骨的话,让叶佳音脸色铁青,僵持良久后,她才闷声说了句,“易森他没那么好骗。” “只要你好好配合,就一定没有问题。”秦易川伸出手掌,捏住了佳音的下巴,唇角冷挑着,透出一股冷邪。 “你不是一直幻想着雯雯是秦易森的女儿吗,我现在就圆你一个梦。” 他说完,邪笑着推开她,离开了病房。 离开医院,秦易川驱车来到近郊的一栋别墅小楼内,这里是他前不久刚刚置办的产业。 他刚到达不就,另一辆黑色丰田车也随后而来,从车内走下来的人是他的一位旧时,现在就在雯雯所在的医院负责DNA检测。 “秦团长可是大忙人,今儿怎么想起兄弟我了。”张医生热络的说道,和他勾肩搭背的走进别墅内。 秦易川自然是好酒好茶的招待着,寒暄道,“找你一起叙叙旧,顺便帮兄弟一个小忙。” 秦易川大致说了要张医生办的事,对方听完后,一脸的不解的问道,“易川,你可把我搞糊涂了。自己的孩子硬塞给别人,你这不是往自己的脑袋上扣绿帽子吗?你图的是什么啊?” 秦易川的身体慵懒的靠着沙发,不紧不慢的吸着烟,“你也知道,我女儿得了白血病,现在只有易森的老婆和她的配型一致,可那女人又偏偏怀孕了。如果想要做骨髓捐赠,就必须拿掉孩子。” “原来这样,我懂了。”张医生也是明白人,一点就透。“仅仅是叔侄的情分,秦易森当然不会管,但如果孩子是他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肯定要舍小保大,毕竟他老婆肚子里的还是未成形的一滩血水。” “用他儿子的命,救我孩子的命,你说这买卖多划算。”秦易川笑,眼神中都透着一股阴森与狠戾。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托着行李,被迫离开秦家的画面,他这辈子都 忘不了。都是孟淑婉那个女人,钩引别人的丈夫,破坏别人的家庭,害的他和母亲骨肉分离。而秦易森的出生,更是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现在,他的女儿眼看着要死了,凭什么秦易森却过得那么幸福?!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得不到的,秦易森也别想得到。 “这点小事,对于你张大医生来说应该轻而易举吧?” 张医生略微迟疑后,说道,“难倒是不难,只不过上面查得紧,万一东窗事发,我的行医生涯也就结束了。” 秦易川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想让人家帮你承担风险,当然要有利所图才行。他把一串钥匙放在张医生的手中,并说道,“这是我前不久刚刚买下的别墅,明天,我就让底下人过户到你名下。至于亲子鉴定的事,就麻烦你了。” 张医生握住钥匙,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 秦易森难得提前下班回家,公寓今天倒是热闹,孟淑婉与杨玉梅居然都在。杨玉梅来给林梦炖燕窝,孟淑婉也是大包小包,拎了一堆补品过来,还带来了一台胎心监护仪。 通过仪器,秦易森亲耳听到了孩子的胎心,像奔跑的马蹄声,那么强健有力。听完儿子的心跳,秦易森这个大男人,笑的居然像个孩子一样。 这份新生的希望总算驱散了一些因雯雯重病所带来的阴霾。 “明天我让卫霖去订一台彩超机,这样就能天天看到里面的小东西了。” “说什么傻话呢。”孟淑婉失笑道,“那是医院的专用仪器,对身体有一定伤害的,不能常用。” 秦易森扯了扯领带,一向精明自负的男人,这会儿笑起来的样子居然有些傻气。 杨玉梅把炖好的燕窝从厨房端过来,秦易森接过,先放在自己唇边吹凉了,再喂给林梦。细心体贴,又无微不至。 杨玉梅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心里也高兴。 晚饭后,原本秦易森是打算带林梦出去散步,却被秦启荣的一个电话催了回去。电话中,秦启荣的语气不太好,却并没有说具体什么事,弄得秦易森也是一头雾水。 车子驶向机关大院的途中,孟淑婉还忍不住埋怨着,“你爸也真是的,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偏要大晚上的让你来回折腾。” “也许真的是要紧事。”秦易森语气并无波澜,剑眉却深锁着,他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母子两人刚走进正厅,只见家中已乱作一团。 秦启荣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而叶佳音在一侧的角落哭泣不止,秦易川更是双眼血红,像头愤怒的困兽。 “你们这是怎么了?想造反不成!”孟淑婉不悦的说道。 “怎么了?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儿子!”秦易川把桌面上的几张报告抓起来,用力砸在秦易森的身上。报告顺着他的身体滑到地上,他低头去看,当看到上面写着:秦易森与秦雯亲子关系成立时,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 稍狗血,亲们要当故事看,别较真,别骂我,别打我,偶怕怕~~   ☆、70.谁会想到你的种居然杀都杀不死 “我昨天无意间翻看雯雯的病例,才注意到她居然是A型血,我是B型,佳音是O型血,怎么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可医院是不可能把这么简单的血型都弄错的,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雯雯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我让医院偷偷做了两份亲自鉴定,结果就是雯雯根本不是我女儿,而是秦易森和叶佳音的野.种!”秦易川愤怒的咆哮着,顺手把佳音从角落中拎起来,推了出去。 “你说说,你给我说说你做的好事!” “我不知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叶佳音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睛都哭肿了。 秦易川发泄似的又砸碎了一只古董花瓶,血红着眼睛扑上来,扯住了秦易森的衣领,“秦易森,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你真对得起我啊!” “易川,放手!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发什么疯。”孟淑婉上前把扭打在一起的兄弟两人分开跫。 “亲子鉴定就摆在那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秦易川失去理智一般的不停咆哮,“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亲弟弟,你们居然给我带了整整八年的绿帽子,我tmd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X。” “行了,都闹够了没有!”秦启荣突然一声怒喝,客厅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们了。想离婚的就去离婚,想打架就滚远点儿打。但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特别不能让林梦知道,别影响了她养胎。播” 秦启荣说完,起身向楼上走去。发生这种事,他是最不能插手的。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哪一方,都会伤了另一个。 随后,孟淑婉也跟着回房了,秦易川摔门而去。诺达的客厅内,只剩下秦易森与叶佳音两人。 他身上有几处挂了彩,衬衫褶皱不堪,但端坐在沙发上,依旧气度不凡。只是,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寒气,目光从未有过的犀利深冷。 “佳音,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易森冷扫了眼散落一地的亲子鉴定报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也没想到,雯雯会是你的女人。很可笑是不是?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当初也不会离开你了。”佳音苦笑着,头一直低垂着,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秦易森墨眸深敛,眸中藏着很深的情绪,唇角却忽而扬起,嘲弄一笑,“叶佳音,也难得你这么多年都没变,撒谎之后还是只会低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佳音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秦易森何其精明,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会察觉。 不错,她的确是不会说谎,但为了雯雯,她必须咬牙撑下去。想至此,叶佳音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抬起头,对视上他深邃如海的眼,强作镇定的说道,“亲子鉴定就摆在那里,我没有必要说谎。就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了避.孕措施,所以我才以为孩子一定是易川的。可避.孕药也并不是百分百有效,谁会想到你的种居然杀都杀不死!” 佳音双手捂住脸,身体瘫软的跌坐在沙发上,痛苦的哭泣着,肩膀颤抖的厉害。 秦易森沉默,深眸中闪过不忍之色。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八年前分手的那一刻,她也是哭的这么伤心。 他并没有忍心继续质问,而是从一旁取了几片纸巾递给她。 佳音擦干了眼泪,声音哽咽着,继续说道,“难怪雯雯从小就喜欢和你亲近,而你又那么喜欢她,血缘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易森,你一定不会让雯雯死的,对不对?” 叶佳音紧握住秦易森的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我当然希望她能健康平安的长大。”秦易森说话间,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但是,佳音,你要明白,就算雯雯是我亲生的,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可能用一个的命,去换另一个的。” “我不明白!”叶佳音的情绪再次失控,“我只知道雯雯已经八岁了,是你看着她长大的,八年的感情,难道抵不过林梦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胎儿吗?那根本还不算是生命。” 秦易森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深眸中翻滚着凶猛的漩涡。“他已经是条鲜活的生命了,我亲耳听过孩子的心跳,他活生生的,难道你让我亲手扼杀他吗?何况,这根本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孩子也是林梦的。你是母亲,她也是,你舍不得放弃自己的孩子,她同样也不会。” 秦易森实在不愿和她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索性离开了事。 只是,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回了公司,并把孟浩洋也召回了公司。 孟少爷是拎着裤子从温柔乡中出来的,对秦总裁的压榨行为那叫一个怨声载道。 “二哥,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家陪老婆孩子,在这儿折腾什么啊。”孟浩洋说话间还是哈欠连连。 秦易森高大的身影静立在落地窗前,背影落寞孤冷,眼眸比窗外的夜色漆黑。他吸着烟,屋内被呛人的烟雾笼罩着 。 “今天叶佳音对我说,雯雯是我的女儿。”他说,声音深沉而清冷。 “她又想耍什么花样?当初给你带绿帽子,现在又给秦易川带绿帽子,她以为她是绿帽子生产基地啊。”孟浩洋讽刺的说道。 当初秦易森受了那么大的挫折,人生几乎跌入谷底,而叶佳音又硬生生的往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直接把他推进了地狱。当初孟浩洋连弄死那女人的心都有。 秦易森熄灭了指尖的烟蒂,面上的神色依旧是冷静的,冷静的甚至可怕。他把一份文件袋交给孟浩洋,里面有一些文件,还有他和雯雯的头发样本。 “你拿这些重新去做一份亲子鉴定,再查一下雯雯的血型,以及当年叶佳音生产的医院。” 即便是按照雯雯出生的时间来算,也不太可能是他的孩子。 “你怀疑叶佳音说谎?”孟浩洋询问,顺手翻着那些资料。 打火机噼啪响了两声,紫色的火焰在眼前跳跃。秦易森又点燃了一根烟蒂,深吸了一口,只吐出少量的烟雾,雾气呛在肺里,胸腔开始隐隐作痛。 “佳音不是糊涂的人,不应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何况,当初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分手的。” 秦易森疲惫的合起眼帘,当年的场景仍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他永远也忘不了,佳音惨白的一张脸,站在手术室外凄惨的哭泣。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她哭着对他说:易森,如果这个孩子是你的该有多好。 而八年过去了,时过境迁,她居然跑来告诉他,孩子真的是你的。秦易森觉得这简直像个笑话一样,讽刺至极。 “你现在马上去办这件事,记得,隐蔽一些,别出任何纰漏。”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孟浩洋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他拎着文件袋准备离开,而秦易森依旧稳稳的坐在老板椅中。 “你还不回去?” “嗯,我坐一会儿就走。”秦易森回答,轻弹了下指尖的烟灰。 这个时间林梦已经睡下了,回不回去也没什么区别。何况,他的心里有些乱,想在这里好好的静一静。 而心乱如麻的自然不是他一个,与此同时,叶佳音回到病房,时间已晚,雯雯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一张天真的小脸比前几日更憔悴了,病魔已经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 “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你们会伤情的缅怀一下过去,或者好好的温纯一番呢。”秦易川站在窗前,回头看着她,语调轻慢微讽。 叶佳音早已疲惫不堪,再温顺的人此刻也有了脾气,“秦易川,你这么冷嘲热讽到底什么意思?如果你这么介意我和易森的过去,当初就不应该娶我。嫁给你之后,我自认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做没做过只有你自己清楚。”秦易川冷笑一声,显然并不信任这个妻子。他常年驻军在外,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回来一次,他可不相信叶佳音能耐得住寂.寞,为他守活寡。 叶佳音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又湿润了,极是委屈。“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如果过不下去,就离婚吧。”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重回旧情人怀抱?叶佳音,你还真当雯雯是易森的种!”   ☆、71.适可而止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重回旧情人怀抱?叶佳音,你还真当雯雯是易森的种!”秦易川自然不会离婚,叶家的势力,对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这也是当初他娶她的原因。 佳音哽咽着,却说不出话。短暂的沉默后,只听秦易川继续问道,“易森怎么说,同意让林梦拿掉孩子吗?” 佳音依然不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秦易川,你的目的到底是要救雯雯,还是想害死易森的孩子?播” 秦易川冷然的弯着唇角,漫不经心的反问道,“有区别吗?想让雯雯活,秦易森的孩子就得死,无论我们的想法有什么不同,但最终的目的是一致的。” “你别白费心机了,易森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叶佳音冷着脸回答。 她话音刚落,秦易川的手机就响了,他接听了电话,挂断后,又是冷讽的一笑,“看来秦易森的确不好混弄,他已经让孟浩洋去重新做亲子鉴定了。” 叶佳音听罢,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下,如果易森知道她在骗他,只怕更不会管雯雯的死活了。“现在怎么办?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她扑上去捶打他胸膛,却被秦易川不悦的甩开,“嚷嚷什么,有这个本事就冲着林梦去,你怎么不去找她,让她给你女儿做骨髓移植?” 秦易川的力道不清,他这么一推,佳音摔在地上,额头撞上墙壁,疼的险些落泪。“秦易川,你别再想拿我当枪使,爸已经警告过,这件事谁都不许让林梦知道,爸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惹怒他可不是好玩的事。跫” “是爸的吩咐重要,还是雯雯的命重要?你好好想想吧。”秦易川说完,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外套,他现在没有时间和叶佳音浪费口舌,他马上要采取行动,阻止孟浩洋才行。 然而,能阻止孟浩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江怡丹。 格调优雅的西餐厅内,秦易川与江怡丹面对面坐着,开了一瓶昂贵的法国干红。 秦易川随意的晃动着高脚杯,一派惬意。而江怡丹显然没他那么沉得住气,直截了当的询问,“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难道我就不能找你叙叙旧?”秦易川笑着抿了口酒。 江怡丹听完,脸上显出微微不耐的神色,拎起了一旁的手提包便打算离开,“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她刚站起身,却听秦易川突然说道,“我有办法帮你报复易森和林梦,有兴趣听听吗?” 他的话成功的阻挡住了江怡丹的脚步,她重新坐回位置上,说道,“洗耳恭听。” 秦易川大致将事情的原委给江怡丹说了一遍,她听完之后神色灰暗,唇边甚至挂着嘲弄的笑,“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有什么本事能把孟浩洋玩弄在股掌之间。” “你不是一直如此吗。”秦易川了然的说道。孟浩洋从小就喜欢江怡丹,那么明目张胆的惦记着本应该属于他表哥的女人,也真是够有趣的。 江怡丹紧握着手中的高脚杯,咬唇回道,“这不一样,孟浩洋做事很有分寸,他的确迁就我很多事,但他不会为了我而背叛秦易森的。” 秦易川温笑着抿了口酒,并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看来你并不了解男人,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就会成为他致命的软肋。怡丹,只要你肯做出一些牺牲,孟浩洋绝对会听你的话。” 江怡丹脸色微变,她当然明白秦易川所指的‘牺牲’是什么。只是,这样的牺牲对于她来说,值得吗? 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秦易川继续说道,“当然,愿不愿意是你的事。而我也承认,我是有私心的,因为我要救我女儿的命。所以,我还是要多嘴一句,怡丹,你真的忘了当初秦易森为了林梦是如何把你抛在婚礼上,让江家颜面尽失的吗?难道你真的甘心看着别的女人给你心爱的男人生孩子?如果你真的无所谓,那我也无话可说。” 江怡丹妆容精致的脸变得微微狰狞,纤细的指尖紧捏着手中的高脚杯,几乎要把杯子捏碎一样。 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拎起手提包,气冲冲的离开。 而秦易川看着她快步而去的背影,唇边显出一抹得逞的笑。他知道江怡丹一定会去找孟浩洋的,女人的嫉妒心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果不其然,离开西餐厅,江怡丹开车直接来到了孟浩洋居住的小区。 电梯一路上行,狭小的空间内,灯光昏暗。江怡丹从手提包中拿出粉底,简单的补了妆。化妆镜中,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是孟浩洋喜欢的样子。 对于她深夜到来,孟浩洋也吃了一惊。她很少主动来找他,还是这种容易引发犯罪率的深夜。 “想我了?”孟浩洋邪气的一笑,侧身请她进屋。 江怡丹精致的脸蛋上没有丝毫情绪波澜,踩着高跟鞋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抬头看他的时候,目光中带着几分傲慢。她在他面前向来如此。 “想喝点儿什么?咖啡还是果汁?”孟浩洋问。 江怡丹哼笑一声,语气嘲弄又不屑,“我哪儿还敢喝孟少的东西,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在里面放什么不该放的。” 孟浩洋俊脸冷黯几分,在一旁的单人位上坐下。彼此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非常清楚,那件事已经成为了他和江怡丹之间的一道硬伤,都怪他一时糊涂,以为只要得到女人的身体,就能得到她的心。所以,他在她的水杯里下了药,趁机占有了她。 事后,江怡丹别没有乖乖的跟从他,反而歇斯底里的骂他是强歼犯,禽.兽不如。她的眼中充满了恨,恨不得杀了他。可她却并没有报警,因为江怡丹心里非常清楚,一旦把事情闹大,两家为了维护颜面,一定会让她嫁给孟浩洋,那她和秦易森之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虽然他迷.奸江怡丹的事并没有闹大,但她却以此为要挟,让他为她做了不少的事,包括林梦和秦易森之间《生子协议》的事,江怡丹也是从他这里知道的。 孟浩洋单手撑着头,神色中透出几分疲惫。他非常清楚,每次江怡丹提起这茬,紧接着都会让他为她办事。 “说吧,这次又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江怡丹一笑,她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用浪费太多的口舌。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起身向他的书房中走去,打开了他办公桌左侧的第一个抽屉,孟浩洋一向习惯把重要的文件放在这个抽屉中。 果不其然,那份亲子鉴定的文件就放在里面。江怡丹把那份文件放入自己的皮包中,然后从包中拿出另一份差别不大的文件丢在了桌面上。 “我想让你把这份亲子鉴定交给秦易森,然后告诉他,雯雯就是他的亲生女儿。”江怡丹一字一句的吩咐道。 孟浩洋蹙眉盯着她,短暂的沉默后,冷声问道,“是谁指使你的?秦易川,还是叶佳音那个女人?” 江怡丹脸上仍然挂着笑,笑的妩.媚诱.人,“你并不需要知道这个,你只要按照我说的话做就行。” 孟浩洋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文件认真的翻看了几页后,便随后丢下。唇角上扬,溢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看来他的有求必应已经让江怡丹这个女人有恃无恐了,他的确为她做过很多事,但绝不包括这个。 “怡丹,你今天出门是忘记带脑子出来了吗?还是你压根不知道‘适可而止’这四个字怎么写?这种要求你也敢说出口,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背叛二哥的。” 他说话间,已经点燃了一根烟蒂,雾气萦绕间,他的侧脸显得有几分冷魅。“你别想继续用那件事要挟我,我是爱你,可不是拍你。江怡丹,你想把事情闹大随便你,电话就在那边,想报警说我强歼你也行,只要你拿得出证据。” 江怡丹紧抿着红唇,精致漂亮的脸蛋微微扭曲。孟浩洋无赖起来,她也的确拿他没有办法。她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他爱她。 “不错,我现在的确拿你没办法。所以,我这次来不是要挟你,而是要和你做交易。”江怡丹说话间,已经动手解开了胸腔的几颗纽扣,大片白嫩的几肤裸.露出来,很吸引人眼球。 “你把这份亲子鉴定交给秦易森,我今晚就留下来。”她话音刚落,身上的外套已经滑落在地。   ☆、72.秦太太,炫耀幸福可耻啊 “你把这份亲子鉴定交给秦易森,我今晚就留下来。”她话音刚落,身上的外套已经滑落在地。 孟浩洋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他强迫自己别开视线,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值得你用自己当筹码?” “没什么好处,只是,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江怡丹已经来到孟浩洋面前,半.裸的身体都贴在他身上,呼吸吞吐在他侧脸的几肤上,无异于一种致命的挑豆。 孟浩洋的身体明显有了反应,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她,可他的手脚好像不听使唤一样,根本动不了。 江怡丹暗恋了秦易森十几年,而他同样爱慕了江怡丹十几年,如今心爱的女人就在自己怀里,他不忍推开她,也舍不得推开她播。 孟浩洋的手掌缓缓的抚.摸过她的脸,然后捏住了她的下巴,轻扬的唇角又浮起一丝邪魅。既然要谈交易,他是商人,当然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了,这样才对得起他付出的代价。 “你的确是我的软肋。好吧,我可以为你骗二哥,但我要的可不是这一晚。明天搬到我这里来,你和我同居多久,我就替你隐瞒二哥多久,这样才公平。”他话落后,打横把江怡丹抱起,走向主卧的方向…跫… 翌日,孟浩洋很早就去了公司,他走进总裁办公室时,将秦易森高大的身体就窝在一旁的沙发里,身上只搭了件外套,即便是熟睡着,仍然眉头深蹙。 孟浩洋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资料袋,心中突然生出不忍。然而,这份不忍最终并没有抵得过他对江怡丹的痴恋。 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沙发上的秦易森眼帘轻动几下后,便睁开了双眼,只是眼中有淡淡的血丝,看起来很是疲惫。 “怎么睡这儿了,昨晚没回家?”孟浩洋问。 “嗯。太晚了,怕吵到林梦。”秦易森从沙发上坐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DNA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孟浩洋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他,然后说道,“DNA比对相似度99.999,雯雯的确是你亲生的,她的血型和你一样,是A型。我也找人去她出生的医院查过,雯雯是早产的,按照时间推算,是你被绑架之前的事,当时你和叶佳音还在一起。” 孟浩洋话落后,屋内安静的出奇,秦易森翻动纸页的声音都变得格外的清晰。 孟浩洋连大气都不敢喘,心虚的看着盯着秦易森的反应。却只见他把翻看过的文件放在一旁,俊颜没有丝毫的波澜,冷静的有些可怕。只是深敛的墨眸中,藏着深深的疼痛与无奈。 这个结果,的确出乎秦易森的意料,如果不是孟浩洋亲手交给他的资料,他根本不愿相信,也不会相信,雯雯居然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突然觉得,上天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当初他们都太年轻,年轻的身体渴望纠缠,又承担不起后果。所以,他和佳音约定,不能未婚先孕,每次忘情的缠.绵后,她都有乖乖的吃药。直到后来,佳音告诉他,她怀了他大哥的孩子,两个人才被迫分手。 却没想到,他们弄了一个大乌龙,原来雯雯是他的女儿。 如果,如果当初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没有放开她的手,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只是,往事不可忆,那些或美好,或疼痛的曾经,都过去了。 孟浩洋见秦易森久久不语,心中也有些着急。他怕秦易森真的会因此而牺牲林梦母子。 “二哥,即便雯雯真的是你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不能为了保她而舍弃林梦的孩子。” 孟浩洋很想再吼他一句:你别忘了叶佳音那女人当初是怎么背着你和秦易川搞在一起的。她明知道你和秦易川之间的关系,又知道你们兄弟一向不和,她居然一点不考虑你的感受,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真让人觉得恶心。 但这话孟浩洋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怕再刺激到秦易森。 “无论雯雯是我侄女,还是我的女儿,我都会全力救治她。但绝不会因为她而伤害林梦肚子里的孩子。” 即便是此时此刻,秦易森心乱如麻,头脑却依旧异常的冷静。即便让林梦拿掉孩子给雯雯做骨髓移植,首先,手术的风险不可估计,术后恢复的怎样也是未知数,很多骨髓移植的患者,并没有健康痊愈,而是勉强的硬撑几年后,还是死了。 叶佳音是救女心切,才会如此孤注一掷。而秦易森理智尚存,他当然不会用他孩子的命,去赌一个充满未知的希望。 听他这么说,孟浩洋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谎言,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却没想到,正是这个谎言,最终酿成了弥天大祸。 孟浩洋离开后,秦易森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内,偌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死一般的沉寂,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烟,这才发现烟盒早已经空了。 秦易森靠坐在沙发上,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好似有千斤重石,紧压在胸口,随时都有窒息的危险。 他知道,纸包不住火,林梦早晚会知道雯雯的身世。当初她父母离婚,就是因为林莫天与前女友纠缠不清,林梦为此受了很多苦。所以,她根本不会原谅,更不可能接受。 秦易森的手中握着手机,通讯录中,林梦的号码备注是‘宝贝’,他下意识的拨通了电话,此时此刻,他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听到她的声音,来安抚他不安躁动的心。 电话接通了,那一端似乎有些嘈杂,她率先开口,语调中都隐隐带着明媚的笑意,“易森,怎么现在打来了,不忙?” “突然很想你。”他说,声音微微暗哑。 林梦脸颊微红,又问,“爸找你什么事?要紧吗?” “无关紧要的事,别放在心上。”秦易森敷衍的回答后,立即岔开了话题,“这么吵,你在外面?” “嗯,和小诺姐在一起,选几件孕妇装。”林梦有点羞怯的回答。 现在的孕妇装设计的都很漂亮,她刚试了几件,裙摆宽松,很好的掩盖了凸起的肚子,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孕妇。 “记得早点回去,别太辛苦了。”秦易森温声叮嘱,然后才挂断电话。 另一端,林梦收起手机,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藏都藏不住。 周小诺坐在她对面,打趣道,“秦太太,炫耀幸福可耻啊。” 林梦失笑,低头继续喝粥。只听周小诺喋喋不休的说着,“你们也真够让人嫉妒的,俊男靓女的组合,回头在生一大胖小子,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我觉得女孩也不错,你家囡囡多可爱。”林梦说。 “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不过我看你是穿不上了。你肚子尖尖的,一定是男孩。”周小诺非常肯定的说道。而林梦却笑得很是无奈,堂堂法学院的高材生,居然也相信这种毫无科学医院的话。何况,她肚子才刚刚凸起一点,就能看出尖圆?她这个师姐只会拿她开心。 两个人坐在茶餐厅中,有说有笑着,却被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扰了。 林梦没想到叶佳音会给她打电话,并且约她一会儿在咖啡厅见。 “你这个大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周小诺略微担心的问道。 林梦淡淡摇头,“她能拿我怎么样,大概是闲叙家常吧。” 林梦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咖啡厅中,叶佳音早已经在小包间中等候多时了。 “大嫂找我有事吗?”林梦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直接询问道。叶佳音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给林梦点了杯果汁,然后才回道,“我们是妯娌,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吗?何况,上次婚礼上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歉呢,我这一病,给你和易森带来了不少困扰。” “大嫂想多了,婚礼正常举行,并没有因为你而受到任何影响。”林梦显然一语双关。 叶佳音一愣,脸上的神情变得尴尬,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大嫂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林梦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知道叶佳音找她绝不是闲聊那么简单。雯雯重病还躺在医院里,叶佳音哪儿有这种闲情逸致。 ——————————   ☆、73.请谅我的自私,我孩子的命也很珍贵 “大嫂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林梦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知道叶佳音找她绝不是闲聊那么简单。雯雯重病还躺在医院里,叶佳音哪儿有这种闲情逸致。 既然林梦把话挑开了,叶佳音也没必要继续绕弯子,直接说道,“雯雯生病的事你也知道,易森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吧,医生从骨髓库中查到了你的骨髓和雯雯的配型吻合,只要你给她捐赠骨髓,孩子就有救了。” 林梦听完她的话,睁大了眼眸,震惊不小。而佳音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林梦,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唐突,也可能有些过分,但我是雯雯的妈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死去,她还那么小,那么脆弱,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此时,林梦柔软的手已经变得冰凉,她下意识的抽回手臂,双手紧紧的交叠在身前。 最基本的医疗常识她还是懂的,孕妇根本不可能捐赠骨髓。这应该也是秦易森没有和她提起此事的原因,而叶佳音救女心切,才会找上她播。 “大嫂,难道医生没有告诉你,孕妇是不能捐赠骨髓的吗?” “现在重要的不是医生怎么说,而是你的态度。”叶佳音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的心脏有先天缺陷,再生一个孩子,也许根本无法负荷。雯雯她就是我的唯一。而你不同,你还年轻,拿掉这个孩子,很快就会再有的。林梦,你救救雯雯吧,我求求你了……跫” 叶佳音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直接跪在了林梦的面前。 林梦一向平静的容颜终于被打破,她慌乱的想要把叶佳音扶起来,而她却说什么都不肯,“林梦,如果你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 面对她的步步紧逼,林梦非常的无奈。她并不是不想救雯雯,但这样的做法无异于一命换一命,林梦自认还没有无私到拿自己的孩子去换别人孩子的地步。 雯雯的确很小,很脆弱,也很可怜。可她的孩子同样是无辜的,他还没有看到过这个美丽的世界,还不知道蓝天白云是怎样的色彩,身为母亲,她怎么狠得下心扼杀他。 “大嫂,对不起,我知道一个妈妈的感受,所以,我很理解你。可是,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孩子的命也很珍贵。”林梦说完,踉跄着站起身,便打算离开。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而叶佳音见她无动于衷,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她的背影失控的喊道,“雯雯是易森的亲生女儿!” 她的话成功的阻止住了林梦的脚步,她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声音都忍不住的在发抖,“你,你说什么?” 叶佳音嘲弄的笑着,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一直在被秦易川当枪使,可是,为了她的女儿,她什么都不怕,哪怕下地狱也无所谓。 “看来易森什么都没有告诉你,那现在我来告诉你也是一样的。我是易森的初恋女友,而雯雯,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林梦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身体瘫靠在门板上,双手紧抓着门把,才能支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婚礼上的事,还有秦易川的话,她已经大致知道秦易森和叶佳音曾经的恋人关系,可雯雯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秦易川的孩子吗?怎么突然又成了易森的亲生女儿?! “没什么不可能的。林梦,你也不是小女孩儿了,不会认为现在的恋爱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吧?你和易森不也是先上车后补票的吗。只不过,我虽然给易森生了孩子,却并没有嫁给他。但血脉是剪不断的,雯雯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此刻的林梦几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耳边不停回响着的只有叶佳音的那句:雯雯是易森的亲生女儿。 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门把,好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溺死在疼痛悲伤的河流中。林梦的脸上已经完全褪去了血色,惨白的吓人,而眼前却不停的发黑。 秦易森曾许诺过,他已经把他的曾经留在了过去。可是,他却没有告诉她,他和叶佳音的曾经,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难怪,雯雯一直敌视她的存在,原来是她抢了人家的爸爸。 林梦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他骗的她好苦。 林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间茶餐厅的,她只记得叶佳音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林梦,你觉得是我的女儿重要,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对易森来说更重要?这八年,易森看着雯雯从襁褓中的婴儿一点点长大,他是那么的喜爱雯雯。而你肚子里的这个还没成型呢,易森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我敢保证,易森绝不会让雯雯死的。” 呵,易森不会让雯雯死?那她的孩子就一定得死吗?!林梦承认,自己很懦弱,因为她不敢赌,因为这个赌注是她孩子的命,她怕输。 她像个幽魂一样,一步步从茶餐厅走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推开.房 门,秦易森便急切的迎上来。 “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他的语气略带责备,但更多的还是紧张与关心。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不免一惊,她的手那么冰,没有一丝温度。 秦易森心疼的拥她入怀,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此刻,怀中的小女人身上穿着新购买的孕妇裙,因为孕期小,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孕妇,长裙穿在她身上,反而穿出了一丝飘逸感,只是,也显得她越发单薄瘦弱。 林梦安静的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中,乖乖顺顺,不吵不闹,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连语调都是出奇的平静,她说:“我刚刚见了你的初恋女友,她居然对我说,你们有一个孩子。易森,你说可笑不可笑?”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的确是一个笑话,林梦弯起唇角,居然真的笑起来,只是,笑的那么苍白而苦涩。 秦易森甚至不敢去看她脸上的笑容,好像一种极大的讽刺。他宁愿她大哭大闹,大声咆哮,甚至咄咄逼人的质问也好,那样至少让他觉得,她是真实的,而现在,林梦完完全全就像个木偶人一样,平静,沉默,却也是无声的控诉,控诉着他的罪过。 “小梦,对不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疼痛。他不想,也不愿伤害她,但最终,还是伤了。 林梦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两步,直接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卷曲的睫毛无声的眨动几下后,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他对她说对不起,那么,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走进家门之前,林梦还在幻想着,还在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也许佳音是骗她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而不堪一击。 林梦这一落泪,秦易森彻底慌了。在她回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一百套说辞,而面对她的这一刻,他才发现,所有的语言,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别哭,不要哭好不好。小梦,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我和佳音曾经的确是恋人,可我们八年前就已经分手了,我也没想到雯雯会是我的女儿……” “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林梦哭着打断他的话,双手紧捂着耳朵,痛苦的摇头。 秦易森强行把她抱进怀里,试图让她安静下来。而林梦却越来越失控,在他怀中不停的挣扎,双手握拳捶打在他胸口,而秦易森不躲不闪,就这么任由着她发泄。 “小梦,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不要,我什么也不想听!”林梦再也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任何关于他和叶佳音的曾经,甚至不想听到他忧伤又无奈的说出叶佳音的名字。 林梦知道,这是一种嫉妒,但嫉妒,也是因为太在乎。 许久的挣扎之后,她终于失去了力气,逐渐在他怀中安静下来。秦易森低头看她,想要像曾经一样亲吻、安抚,然而,他从她的眼眸看到的却是冷漠,好像他们是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林梦脱离他的怀抱,她用力的抹掉脸上的泪,唇角忽然扬起一抹讽刺的笑,笑自己,也笑命运。 “秦易森,我不想知道你和她曾经是如何恩爱的,也不管你对你的这个亲生女儿感情到底有多深,但你想让我打掉孩子救雯雯,我做不到,你最好也死了这个心。”   ☆、74.问问你的心,舍不舍得放弃 “秦易森,我不想知道你和她曾经是如何恩爱的,也不管你对你的这个亲生女儿感情到底有多深,但你想让我打掉孩子救雯雯,我做不到,你最好也死了这个心。” 她的双手紧护着腹部,这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那是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即便是秦易森也不行播。 秦易森知道,叶佳音一定是和林梦说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的恐慌害怕。而现在又不是解释的时候,林梦情绪失控,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伸手想要去抱她,试图安抚,却被她生硬的推开。“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林梦把脸埋入膝间,身体蜷缩在沙发上,维持着自我封闭,自我保护的状态。秦易森目光疼痛的看着她,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生怕再伤到她一分一毫。她让他走,他也只能离开,给彼此一点冷静的时间。 房门合起的声音不重,却好像敲在林梦的心上,让她心剧烈的一颤。他留下,只会扰乱她的心,而他真的走了,她的心又好像被掏空了一样,怎么都是疼。 林梦试图去理清这一切,然而,却越理越乱。无论秦易森事先知不知情,都改变不了雯雯是他女儿的事实,而她被动的成了后妈。 浑浑噩噩之中,窗外的天空已经放亮,林梦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这个家,已经开始让她觉得窒息,她迫切的需要呼吸新鲜空气,避免窒息而亡。 推开.房门,意外的看到秦易森高大的身体靠在电梯口,他的脚下散落了一地烟头,而他两指间仍夹着一根尚未燃尽的烟蒂。 呛人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散着,林梦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口鼻,轻咳了几声跫。 秦易森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出门,慌忙的掐灭了指尖的烟,伸手挥散了烟雾。 林梦站在门口,茫然的看着他,沉默不语。他还穿着昨天的那件衣服,略微褶皱,显然一直都没有离开。一.夜未眠,他英俊的脸庞略微憔悴,眼中淡淡的红血丝,让林梦心口微微泛起疼痛。 “你去哪儿?我送你。”秦易森说,见她不回答,又补充道,“外面下雪了,不好打车,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那让司机送你也行。” 林梦默默的点头,这个时候她没必要和自己置气,外面冰天雪地的,万一摔倒,得不偿失。 车子绕了大半个城,林梦突然发现,自己能去的地方,除了和秦易森的家,只有母亲那里。 林梦进门的时候,杨玉梅微愣了半响,这外面风大雪大的,她突然跑来,杨玉梅心中莫名的生出不好的预感。 “今天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杨玉梅担忧的问道。 林梦苦笑,心想这大概就是母女连心吧。此时此刻,在母亲面前,她所有坚强的伪装瞬间坍塌,扑入杨玉梅怀里,放声痛哭。 杨玉梅并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展开怀抱,温柔的搂着自己的女儿,直到她哭累了,泪干了,才把叶佳音和雯雯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母亲。 杨玉梅听完后,也是许久的沉默。 “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林梦无措、又迷茫的问道。 杨玉梅轻叹一声,手掌轻抚过她的额头,"傻丫头,那要问你自己,问问你的心,舍不舍得放弃。" 林梦脸上挂着泪珠,无措,又那么无助。昨晚她想了整整一。夜,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去原谅他的理由,可惜,没有。 杨玉梅自然看得出她内心的彷徨与挣扎,手掌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却什么都没说。 晚上的时候,秦易森就来了,杨玉梅是通情达理的人,待他如常,并没有半句埋怨责备。 "妈,小梦怎么样了?"秦易森站在门口,犹豫着,不知进退。 杨玉梅温和的说道,"她在卧室,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易森走进卧室的时候,林梦还睡着,只是,睡梦中仍不安稳,漂亮的眉心紧蹙着,卷曲的睫毛上仍挂着潮湿的泪珠。 他在床边坐下,情不自禁的俯身,微凉的薄唇亲吻住她的眼睛,眼泪的滋味蔓延在舌尖,咸咸的,秦易森的心猛然一痛,呼吸都在这一刻凝滞了。 林梦浅眠,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就醒了,她只是不愿面对,而此刻,他吻着她,两个人靠的如此之近,呼吸间都是独属于他的阳刚气息,她根本没办法继续装睡下去。 睁开眼帘,映入瞳眸的是他放大的俊脸,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慌乱的别开视线,居然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睛。 "醒了?睡得好吗?"他温声询问,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林梦眨动着长睫,容颜苍白冷漠,她被他困在怀里,无法躲避,便拉高被子盖过头顶,无声的抗拒着。 秦易森无奈的轻叹,隔着被子抱了抱她。他知道她不想看见他,轻拥后便离开了。 客厅内,他把带来的日常用品和一些补品交给杨玉梅,"妈,辛苦您照顾小 梦了。我公司还有些事,晚上再来看她。" 杨玉梅点了点头,仍是什么都没说。 秦易森赶到公司后,上午仍是开不完的会,下午还有一个应酬。 而他在会议室开例会,会议室外却传来***乱声。 "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孟浩洋不悦的蹙眉。 而坐在首位上的秦易森却不受丝毫的影响,专注的盯着手中的财务报表,淡漠的说了句,"不用理会,卫霖能应付。" 孟浩洋没在多语,看来秦易森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并不需要他操心。 此时,会议室门外,叶佳音几次试图闯入,却都被卫霖拦在门外。 "叶小姐,我们秦总的脾气您是清楚的,这么闯进去对您可没什么好处。您听我一句劝,还是在休息室等着吧。"卫霖一副公司公办的态度,他跟随秦易森多年,多少也了解一些当年的事,尤其不待见叶佳音。 "那易森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会议?"叶佳音见无法硬闯,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个不好说,想要等人,就应该有耐心。"卫霖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她请回了休息室,并吩咐秘书给她倒了杯咖啡。 两个小时过去了,期间,母亲打来过无数次电话,步步进逼,叶佳音又开始心浮气躁。 她大哥公司刚刚签下的几个合同莫名其妙的被毁约,原本敲定的在建工程尾款也突然间被拒付,看似一个庞大的公司,可一旦资金链断裂,随时面临着破产的危险。这么多事加在一起,绝对不是巧合,她大哥找人一查,便查到了远航集团的头上。 母亲一向偏袒儿子,电话里说的非常难听:你说我生你这丫头有什么用,家里的事帮不上忙,还在外面惹事添乱,你大哥公司如果有事,我可绕不了你…… 漫长的等待几乎耗光了她的耐性,秦易森终于出现了。他走进休息室,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看表,"我马上有个应酬,你只有五分钟。" 时间有限,叶佳音来到他面前,直截了当的问道,"我大哥公司的事是你做的手脚?" "是。"秦易森毫不避讳的回答,俊颜冷漠平静。 而相对于他的平静,叶佳音几乎是失控的喊道,"为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你又是怎么对林梦的?"他目光深冷,叶佳音只觉得一阵心寒。 "为了她,你就不惜伤害我吗?"她漂亮的眼眸中已经涌出泪花。 "她是我的女人,而你对于我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秦易森的语气,平静,又那么理所当然。 他步步退让歉疚,只是顾忌着她是雯雯的母亲,却并不代表他不敢动她。 "五分钟到了,我很忙,你自便吧。"秦易森言出必行,转身就要离开。 叶佳音突然挡在他身前,无奈的哀求道,"易森,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为难我娘家人。" "只要你不惹林梦,我也不会赶紧杀绝。佳音,这次只是警告,别再有下次了。"他冷漠的丢下一句后,转身离开。 —————————————————————————————————————————————————————————————————————————————————————————————— 亲们赏文越快,还有一更哦,么么哒~~   ☆、75.我认识你之前的那些曾经 下午是和水利局长的饭局,这位吴局长曾是他父亲的老部下,对待秦易森非常客气。C市马上有一个大型水利工程即将开工,竞标权就在这位吴局长的手中。原本只需秦省长一句话,但秦易森的性格强势,从不靠他老子的人情。 酒桌上,少不得送往迎来,觥筹交错,等应酬结束,秦易森已经醉的不清播。 "秦总,送您回公寓休息,还是?"司机出声询问道。 "去老城区。"秦易森坐在后面的位置,单手撑头,人看起来微醺,一双墨眸却依旧深邃幽亮,似乎醉的只是他的身体,而并非灵魂。 秦易森回去的时候,林梦还没有睡,她蜷缩着身体坐在飘窗前,目光迷茫的看着窗外夜色。 借着酒意,他大胆的走过去,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柔软娇小的身体。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林梦下意识的挣扎,刚要呼喊,就被他强势的封住了唇舌。他湿滑的舌长驱直入,霸占了她的檀口,浓重的酒香气灌入她口腔,林梦觉得自己似乎都有些醉了,渐渐的,居然放弃了抵抗。 他的吻由起初的强取豪夺逐渐变的温柔,辗转吻着她的红唇,恋恋不舍。 亲吻后,他仍缠着她的身体不放,唇贴在她耳畔,声音低哑又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疼惜,"老婆,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家?" 林梦清澈的眼眸再一次被泪水模糊,家?他们还有家吗?他和叶佳音,还有雯雯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吧跫。 她推开他,冷漠的背转过身,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秦易森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头,然后,手臂却僵在半空中,良久后,只能转身离去。 他离开之后,杨玉梅来到林梦的房间,在她身边坐下来。见女儿这幅模样,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分明都放不下彼此,却又像两只刺猬一样,相爱相伤。 "小梦,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爱他,既然放不下他,就要试着去接受。" "接受什么?接受他和叶佳音的过去,接受他们之间孕育了一个孩子吗?"林梦嘲讽的笑,眼泪却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你也说了,那是过去。他和叶佳音之间无论有过什么,都是他认识你之前的事,而那个孩子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易森他从未骗过你,更没有背叛过你,你又何必抓着他的过去不放,让他痛苦,也让你自己痛苦呢。" 林梦靠坐在床头,脸埋在膝盖间,目光有些许的涣散,似有所思。半响后,才低声说道,"妈,我真的很怕,怕他会成为第二个林莫天,怕我会重蹈覆辙。" 林梦的话让杨玉梅微微一愣,脸上的神色不免暗淡,似乎带着一种林梦看不懂的疼痛与挣扎。 "我和你爸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 林梦在娘家住了一个多星期,秦易森无论工作多晚多忙,都一定会来看她。大部分时候,林梦对他置之不理,偶尔幸运的话,她会和他说一两句话,而即便如此,也能让秦易森的心情好上一整天。 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雯雯的病情,更没再说什么骨髓捐赠的事,而他不提,却并不代表这件事不存在,它就像一块沉重的大石,一直压在林梦心口,压的她喘不过气。 这天杨玉梅的一位老同学去世,她到外地参见葬礼。家中只有林梦一人。 晚上的时候她在厨房热菜,屋内突然断电,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林梦摸索着前行,想要回客厅去找蜡烛,却不小心碰翻了放在桌上的热汤。汤汁溅了一地,有些洒在脚背上,烫的生疼。 "啊!"林梦惊叫一声,痛的跌坐在地。正是茫然无措之时,房门外却传来细碎的声响,紧接着,房门应声而开,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急切的传入林梦耳中。 "小梦,你怎么了?"秦易森手中拿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点亮了四周的环境。他很快就看到林梦跌坐在厨房的地面上,汤汁和碎裂的瓷片散落一地,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手掌紧握着脚,也不知道伤到没有。 秦易森动作利落的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线,开始翻找起来,"蜡烛和医药箱放在哪里了?" "电视柜下面第二个抽屉里。"林梦低低的回答。 秦易森点燃了蜡烛,客厅内瞬间亮了起来。然后,他拿着医药箱回到沙发旁,半跪在林梦面前,小心翼翼的脱掉她脚上的鞋袜,查看伤口。 "烫红了,擦药的时候可能有点儿疼,乖,忍着点,我尽量轻。"他温柔的语调,就像哄着孩子一样。 他低头给林梦擦药,而林梦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头顶,问道,"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妈临走前交给我的,她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家。"秦易森回答,却并没有抬头,注意力都在她脚背的伤口上,他的动作的确非常轻柔。 "你早就来了吗?"林梦又问,但话一出口,又觉得有 些多此一举。如果不是早就守在外面,怎么可能她一叫,他就立即出现在她面前呢。 "嗯,天没黑的时候就过来了,怕你不想见到我,没敢进来。"秦易森温声回答,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惆怅。 林梦蜷缩着身体,头枕在手臂上,淡漠的说了句,"我现在还是不想见到你。" 秦易森的手臂明显一颤,然后站起身,走到烛台旁,把烛火吹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之中,然后他对她说,"现在看不见了。" 他的行为让林梦又想气,又想笑,和秦总裁玩儿这一套,她还嫩真呢。 林梦负气的坐在沙发上,索性不去理他。而黑暗之中,他好像能感觉到她一样,居然精准的走到她身旁,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林梦惊慌失措的问道。 "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答反问。然后,直接把她抱回卧室。 卧室的窗前散落着淡淡月光,借着微弱的月光,林梦看清了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英俊而沉稳,还是那样让人安心。 "睡吧,晚安。"他低头亲吻在她额头,然后细心的给她盖好了被子。 林梦躺在床上,而他一直坐在床边,静静的陪伴,像极了守护天使。屋内异常的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林梦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睡。索性从床上坐起。 "睡不着吗?"他问。 "嗯。"林梦点头。而下一刻,他倾身靠近,把她轻拥入怀中。 "我也不想睡,我们聊聊好不好?"秦易森温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旁萦绕,好像带着某种魔力,林梦觉得自己好像被他蛊惑了,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秦易森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见她并没有反驳,继续说道,"说说我认识你之前的那些曾经。" 他侧头看向窗外,深眸逐渐涣散,似乎陷入了很遥远的回忆。 "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那场电影吗,当时你对我说,那个女主角太傻了,而佳音,她也做过同样的傻事。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不懂得迁就与包容,总是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激烈的争吵。有一次,我们吵得很凶,她心情不好,去酒吧买醉,喝醉之后,稀里糊涂的和大哥发生了关系。后来,没过多久,我们就和好了,因为我们当时还是很相爱的,觉得离开彼此就会活不下去一样。可是,就在我们和好之后,佳音却发现她怀了大哥的孩子。当时,她对我坦白了,她哭着问我:是不是只要拿掉孩子,我们就能够重新来过?而我,我接受了……那时候,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他和佳音并肩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彼此依靠,彼此取暖,但心还是冷的。 "我陪她去了医院,打算拿掉孩子。然而,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佳音却后悔了,也许是母爱发作吧,她说什么都不肯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在手术室外分手告别,她哭着对我说:如果孩子是你的该有多好。后来,她嫁给了大哥,成了我嫂子。再后来,我遇见你,我和她之间的一切就结束了。" 秦易森的声音沙哑了,头埋在林梦柔软馨香的发间,试图得到一些温暖与安慰,因为,那的确是一段很糟糕的回忆,即便是此刻回想起来,心口仍隐隐作痛。人生中第一次的爱恋,却这样惨败收场,而佳音也成了他心头抹不掉的一道伤痕。 秦易森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直到后来遇见林梦,才从阴影中走出来。   ☆、76.秦易森,你后悔了吗? 他的故事很短,但林梦却从中听出了刻骨的疼痛与深深的遗憾。 她苦笑着,声音沙哑的问道,"易森,你后悔了吗?如果当初,你知道雯雯是你的孩子,你和大嫂早就在一起了吧。"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她就是感觉到他此刻正深蹙眉心,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短暂的沉默后,她听到他说,"小梦,我不想骗你,我真的后悔过。真爱一个人,又何必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呢,只要是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可惜,当时太年轻,并没有想通这些。" 未等他把话说完,林梦在他怀中已经开始不安份的挣扎,"放开,你别碰我。" "小梦,你听我说!"秦易森反而抱的更紧,如同抱着他的整个世界跫。 "我后悔,是悔恨当初没有足够的担当。而不是想和佳音重新来过。八年,时过境迁,无论是她,还是我,都已经回不到当初。" 林梦靠在他胸膛哭泣,她与他之间,终是相遇太晚,他年少时最真挚而狂烈的爱,已经给了别人,永远不可能再属于她。 "那我呢?秦易森,我对你来说又算是什么?只是你失去叶佳音后,填补空白的替代品吗?"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去亲吻她,用炙。热的拥吻,安抚她不安的情绪。刚毅的薄唇在她耳畔辗转低喃,"傻瓜,如果我只想要一个女人来填补空虚,又何必等待这么久。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能让我的心有归属感的女人,直到八年后,我遇见你。那时候,我已经三十岁了,三十岁的男人,足够成熟稳重,我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直以来,我对你都很直接,有目的,想要你,想一辈子。" 林梦被他困在温热的胸膛中,心却很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做才是对的。亦如母亲所说,易森并未犯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无论是叶佳音还是雯雯,都是他认识她之前的过去,她想要继续和他走下去,就不能揪着这些过去不放。 可是,林梦一想到那个孩子,那个他和另一个女人共同孕育的爱情结晶,她的心就会痛的喘不过气,人生漫漫长路,她真的鼓不起勇气,和他一起走到最后,因为他们的生活在,再也无法摆脱掉那个孩子的影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心好乱……"林梦紧闭起双眼,痛苦的呢喃。 "那就不想了,什么都不要想,乖,睡觉吧。"秦易森和她一起倒在床上,搂着她入睡。 翌日天明,林梦醒来的时候,秦易森已经离开了。 她坐起身体,看着身旁空空荡荡的位置,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林梦掀开被子下床,发现餐厅的桌子上发着温热的粥和几道可口的小菜,旁边贴着一张字条:早安宝贝,早餐要趁热吃,我去上班了,晚上回来。——秦易森。 林梦放下纸条,唇角无意识的扬起一抹笑,然后坐在桌旁,开始吃早餐。 吃过早餐,林梦意外的接到了江辰希的电话,约她到C大附近的一家湘菜馆吃饭,这家老板的菜做的最地道,读书时,每次聚餐都必然选在这里,而如今,江辰希约她来,难道是感怀过去?! "江少约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和你吃顿饭,叙叙旧吗?就算当不成情人,我们也是同窗吧。"江辰希一边往她的碗中夹菜,一边说道。 "现在不视我为差点害死你姐的敌人了?"林梦拿起筷子,夹了块肉送入口中。还是曾经的味道,的确让人缅怀。 "最近我想了很多事,其实你说的没错,一直以来都是我姐一个人的执念,无论是你,还是秦易森,都没有义务对她负责。"江辰希苦笑着,在说江怡丹的同时,他说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 林梦抿唇沉默,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江辰希对她的感情一直是真挚而纯粹的,只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容不得半点同情与迁就,她无法给予他回应。 "这些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江辰希不停的给她夹菜,并细心的把鱼刺都挑出来,才把白色的鱼肉放在她碗中。 "江辰希,谢……"林梦刚想开口说声谢谢,却被他出声打断。 "好了,别说了。林梦,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但你说的注定不是我想听的那几个字,所以还是别说了。"江辰希放下碗筷,从包中拿出一只精致的包装盒递给她。 "这是?"林梦疑惑的问道。 "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我马上要出国一段时间散散心,赶不及你过生日了。"江辰希解释道。他已经整理好行囊,却没有固定的行程,就算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吧,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放空自己,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像姐姐一样,走入极端。 林梦拆开礼盒,发现盒中居然是一只适合婴儿佩戴的金色的平安锁片,克数不重,但做工非常的精致漂亮。 "这是送给我的?"林梦莞 尔而笑,这个礼物的确很合心意。 "当然,恭喜你要做妈妈了。"江辰希温笑着,但眉宇间却透着淡淡的愁绪。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他和林梦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是像他多一些,还是像她多一些,而那些注定已成为奢想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确想了很多的事。其实,爱一个人也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只要她幸福就好。 饭后,两个人沿着C大校园的外墙漫步,橘色的灯光下,林梦的脸色泛出淡淡的苍白,江辰希忍不住担忧的问道,"最近过的不好吗?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没有啊。"林梦下意识的否认,微微低垂着头,又心虚的补充了句,"可能是最近怀着宝宝太辛苦了吧。" 江辰希了然的点头,他觉得自己的确是想太多了,秦易森怎么可能会让她不好过呢。 江辰希送林梦回去的时候,远远的,就见秦易森高大的身体靠在路灯下,昏黄的光线中,她两指尖的烟光忽明忽灭,透出几分莫名的幽深与鬼魅。 见到他们并肩而来,秦易森仅是熄灭了指尖烟蒂,冷峻的脸庞没有丝毫过多的情绪,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林梦面前,对江辰希视而不见,动作极为自然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林梦肩膀。 "天气这么冷,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呢。" 林梦微低垂着头,抿唇不语。反倒是一旁的江辰希率先开口,"现在不能叫姐夫,反而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秦易森自然而然的把林梦搂到自己身边,目光清冷的从江辰希身上扫过,淡落的说道,"你以前不是喊我二哥吗,我听着挺顺耳的。" 江辰希耸肩,玩世不恭的一笑,却并未称呼。他可不想喊林梦嫂子。把人安全的送回来,他便离开了。 而楼宇门前,林梦扯下了肩上的外套,冷漠的递给秦易森。 他接过外套,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然后对她说,"早点回去吧,我看着你上去。" "嗯。"林梦点头,神情依旧是淡淡的。 秦易森看着她上楼,直到她的屋子亮起灯,才驱车离开,公司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还有雯雯那边,每天总要去看一次。 而另一面,林梦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杨玉梅就跟了进来。 "易森不是来了吗?怎么没和他一起回家?"杨玉梅问道。 林梦坐在床边,怀中抱着个抱枕,微垂着头,嘀咕了句,"这里才是我家。" 杨玉梅无奈的在她身边坐下来,无奈的连连叹息,"当初我说过你们不合适,可你们爱的死去活来的,分也分不开。现在孩子都要生了,又闹成这样。" "当初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事。"林梦苦笑着回道。如果当初她知道秦易森和叶佳音有旧情,如果她知道雯雯的存在,她即便是再爱也不会嫁给他。她承认自己没有秦易川的功力,把弟弟的前女友娶进家门,即便不是朝夕相处,逢年过节总要坐在一起吧,难道心中就没有芥蒂?!还替别人养了八年的孩子,也真够可以的。 杨玉梅自然了解林梦的心思,劝解道,"小梦,妈妈知道你委屈,也不甘心。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当后妈。但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了,你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难道你想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77.我就是太心软,才总是被你欺负 杨玉梅自然了解林梦的心思,劝解道,"小梦,妈妈知道你委屈,也不甘心。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当后妈。但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了,你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难道你想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播" 林梦低头沉默,手掌下意识的抚上腹部,就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才多了太多的纠结与牵绊。 之后的几天,秦易森没再出现在她面前,林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本以为会觉得轻松,但心里好像埋藏着一颗疼痛的种子,隐忍的痛,似乎随时会破土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傍晚的天空,阴沉沉的,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林梦独自一人坐在卧室的飘窗上,推开窗棂,她伸出嫩白的手掌,去接天空飘下的落雪,然后,看着六片霜花融化在掌心间,最终化为一颗相思泪。 林梦紧握起手掌,掌心一片冰凉,而心口微微的传来一阵刺痛。泪无声而落,比飘落的雪花还要冰冷。 今天是她的生日,可他早已经不记得了吧。如今,秦易森的心思应该都在叶佳音母女身上。雯雯重病在床,林梦知道,自己不该争,不该抢,不该怨,也不该恨……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的心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会哭、会痛、会流血,会不受控制的想念着他。 卧室外发出了房门的响动声,这么晚了,难道母亲还要出去? 林梦不解的想要去询问,刚走下飘窗,房门就被人推开了,秦易森高大的身影跃入眼眸中,他穿着黑色毛呢大衣,肩头是未来得及融化的细碎雪花。他同样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是深深的思念与渴望。 "你,你怎么来了?"林梦赤脚站在地板上,身上只穿了件粉白的睡裙,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秦易森走过去,从衣柜中取出一套衣服递过去,"把衣服换了,我已经和妈说过了,今晚要带你出去一趟。"他说完,很绅士的出去了跫。 林梦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后慢悠悠的开始穿衣服。她知道秦易森一向说一不二,根本没有她反驳的余地。 车子缓缓使出旧城区,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林梦侧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里居然是暖的。难道就因为他还记得她的生日吗?呵,她还真是容易满足呢。 黑色宝马X6在沿海岸停住,秦易森牵着林梦一起下车,并吩咐司机把车子开回去。 两个人站在海滨的港口,面前是一艘小型游艇。 "我们要出海?"林梦微蹙眉心。现在还在下雪呢,出海真的安全? "当然,到了海上才没有人打扰我们。"秦易森说道,声音中居然没有一丝笑意,神情非常的认真。他牵起林梦的手,发现她的手掌冰凉。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他补充道,"我查过天气状况,这场雪不会下的太久,放心吧,我的驾驶技术很好,不会让你和宝宝有任何危险的。" 两个人一起走上游艇,细碎的雪花散落在发间,肩头,不仅没有破坏心情,反而平添了一种浪漫。 秦易森驾驶着游艇,在海中央停住。林梦一直坐在船舱内,舱内的布置很温馨,三层的玫瑰蛋糕与昂贵的红酒,床铺很柔软,林梦躺在上面,却了无睡意。秦易森只淡淡的对她说了句:生日快乐,在她额头上轻吻后,便走出了船舱,看样子是不打算进来了。 她疲惫的合起眼帘,心更乱了。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高大的身体靠在甲板白色的围栏旁,两指间一只透明的高脚杯轻轻摇曳,他轻抿了口红酒,刚毅的唇角微抿起,透出淡淡的疲惫与苦涩。 为了等她生日的这天带她一起出海,秦易森近一个星期以来,加在一起也没睡上十个小时,这样才抽出了时间。 他心爱的女人就在这里,而他能做的依然是远远的凝望与守护。想靠近,却怕靠近,他们就像两只刺猬一样,紧紧的拥抱只会把彼此刺的遍体鳞伤。他不怕伤痛,他怕的是林梦受伤。 这场雪的确没有下的太久,当第一颗启明星升起的时候,雪停了,海上的天空是淡淡的蔚蓝,极美。 林梦披着外套走出船舱,甲板上,堆放着很多的烟花,秦易森正蹲在地上,拿着打火机点燃引线,一颗闪光的烟火升空,绽放开独属于它的璀璨。 他幽深的眼眸看向天空,直到烟光完全泯灭,他才侧头看着她,唇角微扬起,露出独属于秦易森的招牌式微笑,深沉中带着隐约的忧郁,致命的迷人。 "醒了?昨晚睡的好吗?"秦易森温笑着,向她伸出了手臂。 林梦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住脚步,目光迷茫的看着他,淡淡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放烟火。"秦易森的神情非常认真,低下头,继续用打火机点燃引线,一颗接着一颗的烟火升空,绽放,极美。 秦易森的声音低沉而平淡,俊颜之上的神情却是专注的,"小的时候,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天快亮的时候,天使就会一起祭拜天祖,如果 这时候点起烟火就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如果在这个时候许愿,就可以愿望成真。" 当另一颗烟火升空,秦易森双手合十,文成的祈祷道:"秦易森想要和林梦在一起,永远。" 他做过的事足以把她的心伤得鲜血淋淋,而他想要掳获她的心,却也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而已。这个男人,注定是她此生难逃的劫数。 林梦背转过身,温热的泪瞬间划落。她用手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肩膀却不受控制的耸动着。 秦易森的手臂从她身后缠上来,把她整个拥入温热的胸膛中。他的下巴靠在她肩膀,侧脸与她亲昵的贴合着,轻轻的磨蹭。 "老婆,和我回家好不好?没有你在,家都不像家了。我们不是约定好,要一起白头偕老,要一辈子不分开吗!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他的声音都是可怜兮兮的,这样卑微的秦易森,都有些不像他了。 林梦转身扑入他怀中,放声痛哭。她从未忘记过他们的承诺,就是因为誓言太美,放手的时候才会那么痛,那么舍不得。 "不哭,宝贝不哭,我会心疼的。"秦易森伸出指尖,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并深情的亲吻着她额头。 "乖,不哭了,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他说完,拿出了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盒子并不大,但捧在他掌心间好似有千金重量。 林梦拆开盒子,盒内并不是什么价值昂贵的礼物,而是一只做工细致精美的水晶球,水晶内是三只白熊,熊爸爸,熊妈妈,还有熊宝宝,它们正在雪地上玩耍,形态憨态可掬,栩栩如生。转动水晶球,水晶内飘起了雪花,音乐响起,正是那首《三只熊》。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从两个人变成了三口之家,小梦,我想要给你和宝宝很多很多的幸福,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林梦哭着点头,再次拥入他怀里。她流泪的侧脸贴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如同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易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你会为了救雯雯而逼我拿掉肚子里的孩子。这些日子以来,我甚至不敢去面对你,因为我怕你会提出要求,而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抗拒。" 秦易森紧抱着她,心疼的亲吻着她额头。"傻瓜,别再胡思乱想了。雯雯的命很珍贵,而你和宝宝堆我来说一样重要。我发誓,绝不会拿我们孩子的命去换雯雯的命。" 他伸出俢长的指尖温柔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林梦仰着小脸看他,声音微微沙哑,"易森,我已经想好了,等到宝宝三十周的时候,我会提前剖腹产,然后给雯雯做骨髓捐赠的。" 如果不是怀了宝宝的关系,林梦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即便是陌生人,她都会救,更何况雯雯是易森的亲人。虽然这个孩子的存在一度让她非常痛苦,但生命是脆弱的,也是无辜的,她没办法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样死去。 她的话让秦易森有短暂的错愕,微愣片刻后,他再次把林梦拥紧,唇角边是感激的笑。"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善良了。" 林梦苍白的薄唇弯起浅浅的弧度,粉拳不轻不重的捶打在秦易森胸口,"我就是太心软,才总是被你欺负。"   ☆、78.她的宝宝同样需要爸爸 林梦苍白的薄唇弯起浅浅的弧度,粉拳不轻不重的捶打在秦易森胸口,"我就是太心软,才总是被你欺负。" "那我让你欺负回去好不好?"秦易森邪魅一笑,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上去。 温柔的亲吻后,林梦推开他,娇嗔的说道,"秦易森,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那你想怎样?只要我做得到,我都愿意为你做。"秦易森墨眸很深,敛眸凝视着她播。 林梦轻晃了下手中的水晶球,笑着说道,"那你唱《三只熊》给我听。" "什么?"秦易森看着她,故作没听到。 林梦微嘟着唇,模样像极了撒娇,"秦二少,你刚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君子一诺,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秦易森摸了摸鼻子,俊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他真是拿这个小女人没办法跫。 他轻挽起衣角,跟着音乐唱起了《三只熊》,还伴有动作。 "有三只熊住在森林里,熊爸爸,熊妈妈,熊宝宝。熊爸爸很胖,熊妈妈很苗条,熊宝宝很可爱,一天一天长大着……" 秦易森穿着笔挺的衬衫西裤,又唱又跳的模样并不有损他的英俊不凡,但难免有些滑稽。林梦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不许笑!"秦易森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道。 "好,我不笑了,你继续。"林梦强忍着收敛起笑容。水漾明眸深深的凝望着面前英俊的男人,看着他为了她露出滑稽的样子,这应该是秦二少有生以来做过的最无聊最丢脸的事吧。 林梦唇角扬着笑,温凉的泪却顺着白。皙的脸颊悄然而落。她觉得自己此刻是幸福的,为了这份幸福,为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她愿意退后一步,然而,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希望,他不会再让她失望。 原本的航程是到深海去等待海豚出没,在海上享受静谧的时光,然而,这计划最终被叶佳音的一个电话打破了。雯雯今天需要做二次骨髓穿刺,上一次孩子疼的死去活来,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肯进手术室,吵着要叔叔。 秦易森歉疚的看着林梦,"小梦,对不起,我……" 林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笑靥中夹杂着苦涩,‘对不起‘这三个字,他已经说的够多了。 "没关系,我理解的。雯雯现在病着,你应该以孩子为重。" 听完她的话,秦易森悬着的心才算落地。如果林梦执意不许他离开,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这本身就是左右为难。但林梦并没有让他为难,她总是这样宽容、懂事的让他心疼,更让他歉疚。 "小梦,我和佳音早就结束了。可是,我不能丢下雯雯不管,这是责任。" "嗯。"林梦低敛着清眸,并没有让秦易森看到她眼中逐渐泯灭的光亮。 游艇返航,刚刚靠岸,秦易森就急切的离开了。司机负责把林梦送回公寓。 司机的车开的很平稳,林梦坐在后面的位置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在视线之中逐渐的模糊。 她下意识的伸手触碰脸颊,却摸到了一片湿漉。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内心酸涩与苦痛的滋味,如破土的萌芽,不断的涌出,让她的心口压抑的喘不过气。 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宽容,人都是有私心的,她需要丈夫,她的宝宝同样需要爸爸。 林梦重新搬回了两人居住的公寓,秦易森依旧早出晚归,他尽其所能的抽出时间陪伴林梦,但他能抽出的时间的确太有限了。每一次产检,每一次胎教课,陪着林梦的人不是杨玉梅,就是家里的保姆。当老师询问准爸爸为什么没有来的时候,林梦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三个月后,胎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林梦回了律所上班。起初秦易森并不同意,怕她太操劳。但林梦很坚持,他最终也只能妥协,暗里嘱咐江亦恒照顾着。 江亦恒当然会格外优待秦太太,细碎的工作都让别人做好了之后才把案卷交给林梦。而这样的优待势必会引起其他员工的不满,众人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午休的时候,林梦走进洗手间,她刚关上格子间的门,就听到外面传来高跟鞋落地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并不是一个人。紧随其后的是杨萌和另一个律师助理的声音。 "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了解案情、收集证据、整理卷宗,那个林梦只负责约见当事人和出庭。出力的是我,出风头的却是她。她有律师证,我也有啊,凭什么她出庭,我就只能打杂?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杨萌拿出粉底补妆,哼笑了声,说道,"现在这个社会哪儿有那么多公平。男人拼爹,女人拼脸,有本事你也嫁入豪门,江总肯定也给你这么优越的待遇。" "我可没那个狐。媚的本事钩引男人。"女助理嘲讽道,但明显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两个人八卦了一阵后,才离开洗手间。 等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林梦才从洗手间走出来, 微微嘲弄的牵动唇角,一笑置之。自从她进了江城律所,关于她的谣言就不曾停止过,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她回到办公区,刚坐在位置上,周小诺就凑了过来,把一份资料递给她,"江总让你把资料送到林氏集团。" "我们律所什么时候和林氏有业务往来了?"林梦不解的询问。 "拓展业务吗,江亦恒的野心大着呢。"周小诺压低声说了句。 林梦却推开文件,对她说,"我不想去,辛苦你跑一趟吧。" 周小诺微愣了下,无奈的说道,"婚礼你爸都出席了,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破冰了呢。江总还交待了我其他事,我是真抽不开时间。其实这是个美差,专车接送,送完你就可以下班了。何况那么大的林氏集团,哪儿那么容易就碰上林总裁。" 周小诺重新把文件推到她面前,手掌压在资料上面,不给林梦任何拒绝的机会。 林梦无奈,拿起文件,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只听周小诺絮絮叨叨的又道,"我要是你早就辞职不干了。孕妇最怕操劳,怀孕了在家好好养胎多好,秦二少又不是养不起你,还出来折腾什么?你啊,就是矫情。" 林梦沉默不语,低头认真的扣着羽绒服上的拉链。其实,她并不是非工作不可,只是有事可做,总比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的好。她不想被当成宠物一样关在精致的牢笼中,等着被孤单与寂,寞吞噬。 "那个孩子的病情怎么样了?"周小诺又问,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不是八股就是嘲讽,但周小诺问出来,却是带着关心的。 林梦微叹一声,回道,"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把宝宝生下来。" "林梦,你不会真的打算给秦易森的私生女做骨髓移植吧?"周小诺震惊不已。 而林梦的神情淡淡的,语气极淡,"孩子是无辜的,何况,她还那么小,将来的人生还很长。我打算孕期三十周的时候提前终止妊娠,给雯雯做手术。" 周小诺突然伸出手掌抚上她额头,"林梦,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吗?秦易森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啊?你居然为了救他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女,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七个月早产是有风险的。" "爱情本身就是有风险的,我想赌这一次。"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林梦说完拎着文件,走出了律所。 说来也挺讽刺的,身为林氏集团的千金,林梦却从未踏进公司半步。生意上的事,杨玉梅向来不关心,林梦的性子像母亲一样淡。她只认识几个与林莫天一起创业的股东而已。 林梦来的时机似乎不太好,法务部长不在,她只能在茶水间的休息室里等。随手翻看着桌面上的时尚杂志。 她刚坐下不久,两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走进来,一边倒茶水,一边交头接耳的说着八卦,因为林梦是生面孔,这两人言语竟毫不避讳。现代职场压力大,似乎只有八卦能排忧解压。 "你听说了吗,公关部总监已经递交了辞呈,现在两个副总监,你觉得谁升职的机会大?"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罗依萍啊,她陪林总睡了这么久也没转正成林太太,林总总要在其他方面给她点儿补偿吧。"另一个说道,语气中明显带着嘲讽。 此时茶水间又有别的员工进来,那两人停止了八卦,先后走出去。 —————— 想象一下秦二少唱三只熊的画面,特么的想笑呢,哈哈哈~~月末最后一天,一更,偷个懒,捂脸,跑路~~   ☆、79.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林梦依旧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容颜不变,手掌却紧握着,蜷缩的指尖惨白的完全褪去血色。 林梦把资料亲自交到法务部长手中后,便匆匆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她多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下去。 她回家的很早,推开.房门,屋内空空荡荡的,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这个时间,保姆阿姨正在市场买菜。 林梦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脱掉厚重的外套,然后疲惫的倒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她闭上双眼,头脑晕晕沉沉的,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困乏了播。 保姆阿姨买菜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林梦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连毯子都没有盖。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毛毯盖在林梦身上,只是轻轻的触碰,林梦就醒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声音仍带着几分慵懒,问道,"现在几点了?" "已经五点了,太太饿了吧,我马上就做饭。" 保姆阿姨的手脚勤快麻利,林梦简单的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四菜一汤已经端上了桌,有荤有素,菜色丰富跫。 林梦依旧一个人吃饭,饭后,一个人回卧室看书,这个家,已经变的越来越冷清了。 时钟敲过八点钟的时候,林梦放下手中的书,准备提前睡觉。不知道为什么,晚饭后,她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只以为是太累了,睡一觉就会好,可刚刚躺在床上,胃中一阵恶心上涌,她急忙跑到洗手间中,晚上吃过的东西统统吐了个干净,还是止不住难受,不停的干呕,连胃液都吐出去了。 林梦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胃,难受的想哭。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生病的时候就会变的特别脆弱,林梦从未像现在这样的想念过秦易森,她迫不及待的需要他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来抚慰她生理上的疼痛。 林梦吃力的拿起手机,颤抖着指尖,拨通了秦易森的电话,电话虽然接通了,而那一端传出的却是他急切的声音,隐隐的还伴随着女人的哭声。 "小梦,有事吗?我还在医院,雯雯昨天刚做完骨髓穿刺手术,孩子和佳音的状态都不太好,我今晚可能要晚一些回家,你早点休息……" 林梦未等他把话说完,手臂无力的垂落,手机掉落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自动关机。 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她不停的干呕着,却根本吐不出东西。林梦的身体瘫软在角落中,双臂环膝,蜷缩成一团,委屈的痛哭起来。 她一直以为,夫妻之间就应该以诚相待,在叶佳音和雯雯的事情上,秦易森从不曾欺骗过她。然而,此时此刻,林梦突然发现,原来诚实也是一把无情的刀子,正一片一片,切割着她的心。 林梦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她的心已经从高空狠狠的坠落深谷,那么痛,那么痛,为什么,她还是无法醒来? 保姆阿姨听到声音走进来,见林梦跌坐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把她扶进卧室的床上。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的这么厉害?太太,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这就给先生打电话。"保姆阿姨不放心的说道,慌忙拿起一旁的电话,却被林梦阻止。 她把电话丢在一旁,自嘲的笑着,"不用了,就算打了他也不会回来。阿姨,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怜啊?" 保姆阿姨一愣,脸上的神情微尴尬,因为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这才刚刚结婚,又怀着身孕,丈夫就早出晚归,不冷不热的。在她看来,这有钱人的日子不过是表面风光,内里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而此时此刻,秦易森正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林梦的手机,每一次话筒中传出的都是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再拨家里的电话,居然也是忙音。 他不放心林梦,拎起外套就要回去,却被叶佳音拦住了去路。 这两天她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可怜兮兮的扯着秦易森的手臂询问,"你要去哪儿?不是说好今天陪着雯雯吗?" "雯雯睡着了,一时半刻醒不了。我有些事要离开。"秦易森推开她的手,套上了外套。 而佳音依旧挡在他身前,又抹起了眼泪,旧事重提道,"医生说雯雯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药物控制的效果会逐渐减弱,易森,你必须尽管最决定,让林梦给雯雯做骨髓移植。" 秦易森目光深冷的看着她,那种冷,甚至让人不寒而栗。 叶佳音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僵持半饷后,只听他声音沉冷的问道,"佳音,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什么分手吗?" 叶佳音紧咬着苍白干裂的唇,沉默不语。而秦易森继续说道,"当初你舍不得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你对我说:她已经是一条命了,你没办法亲手扼杀她。所以你宁愿离开我。而现在,林梦同样舍不得她的孩子,这不是自私,而是人性,是母爱。佳音,己所不欲,忽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你已经越来越不像当初我认识的你了 。" 秦易森说完,越过她推门离开。而叶佳音僵在原地,哑口无言。 等不到电梯,秦易森经由安全通道下楼,内心急迫,生怕林梦有什么意外,那才真是追悔莫及呢。 然而,在地下停车场中,却意外的遇见了秦易川。 "呦,你这个二十四孝爸爸终于舍得离开医院了?昨天雯雯做骨髓穿刺,佳音哭昏过去,也一直是你守在她身边的吧,比我这个当丈夫的还要尽职尽责。哦,不对,更确切地说,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不过是替你养了八年的野.种,带了八年的绿帽子而已。"秦易川两指夹着烟蒂,慢悠悠的吸着,唇角边是阴森而讽刺的笑。 秦易森的拳头紧握着,甚至发出骨节撞击的声响。如果不是心里牵挂着林梦,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拳挥过去,狠狠的和他打一架。 "秦易川,当初你明知我和佳音在一起,还是硬插一脚进来。你对佳音做的那些事,说好听点叫酒后乱姓,说难听了就是迷歼。所以,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 秦易森没心思继续与他周.旋,急切的开车离开了。只是,等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家里的保姆却告诉他,林梦身体不舒服,一位姓江的先生陪她去医院了。秦易森听完,立即又赶去了医院。 与此同时,医院的监护室内,林梦坐在病床上,手背插着冰凉的输液针头。江辰希陪在病床旁,脸色不太好看。刚刚他被医生误以为是准爸爸而批评了一顿。 他今天刚下飞机,本想来看林梦一眼就离开的,只要知道她过得好,他就安心了。然而,她过的并不好,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得不到关心,如果不是他硬把她带到医院,指不定就烧成肺炎了。 秦易森那个丈夫到底做的有多不合格啊! “你和秦易森到底怎么了?吵架了?”江辰希明知不该问,却还是没有忍住。 林梦苦笑,如果能吵的起来倒也好,发泄出来也许就没事了。可这并不是吵架就能解决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人生中总是有那么多的事与愿违。我想要他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想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能够在我身边,可他做不到,他根本就做不到。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固执的爱情,是不是错了?” 江辰希蹙眉看着她,虽然林梦表现的非常平静,但透过那双清澈的眼眸,他看到了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你的眼光一向都不怎么样,谁让你当初不选择我,现在后悔了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大发慈悲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江辰希玩笑的说道,戏虐的笑意中却夹杂着一丝苦涩。 林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她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挂完输液后,林梦的烧也退了,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的事项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走出医院的门口,冷风袭来,林梦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江辰希急忙脱下外套,搭在她肩膀。 “我送你回去吧。” 林梦安静的站在台阶上,容颜苍白,淡淡的摇头。那个空荡而冰冷的家,她真的不想回去。 “我想散散步,如果你忙的话,不用再陪着我了。”她说完,扬着人行道慢慢的走着。江辰希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一直在她后面跟随。 道路两旁栽种着挺拔的白杨,冬天树叶落尽,只剩下干枯的树枝。路灯昏黄的光穿透树杈,在地上落下参差交错的暗影,莫名的透出些许的阴森与凄凉之感。 好在C市是座不夜城,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仍在营业。林梦在一家精品店门前停住脚步,她呆呆的看着橱窗中精美的陶瓷娃娃,在灯光之下,看起来美轮美奂。 林梦伸出纤细苍白的指尖,隔着玻璃窗抚.摸着陶瓷娃娃的脸。她突然觉得它们和她一样的寂.寞。 林梦的唇角边一直含着浅浅的弧度,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江辰希站在她身后,单手插在裤兜,沉默的看着她哭,看着她笑。他很想走上去,安慰她几句,然而,他绞尽脑汁,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正是此时,手机震动起来,居然是秦易森打来的。 “林梦在哪儿?”他直截了当的询问,沉稳的声音中难掩担忧与急切。他追到医院的时候,林梦已经出院了,电话一直打不通,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街心公园对面。”江辰希回答。 挂断电话后,他走到林梦身边。此时,她卷曲的长睫凝了一层冰晶,有种凄凉的美。而她的双手已经冻得发紫了。 江辰希下意识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想要温暖她,却被林梦挣脱开。他无奈的叹气,说道,“天太冷了,我送你回去吧,再冻病了怎么办。” 林梦固执的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走。两个人站在亮灯的橱窗旁,僵持不下。 而此时,道路旁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黑色宝马X6停在路边停下,秦易森推 门下车,对一旁的江辰希视而不见,直接来到林梦面前,强势的把她扯入怀中。他的大掌包裹着她冻得发紫的小手,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不曾放手,并且越抱越紧。 “放开,别碰我!”林梦在他怀中挣扎哭喊,而下一刻,所有的声音统统被他封在了口中。 秦易森强势的吻着她,直到感觉到她在自己怀中乖顺了,才放开。他伸手擦拭着她脸颊的泪痕,冰凉的,泪已成冰。秦易森的心忍不住一阵刺痛。 “我听保姆阿姨说你病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他心疼的询问。 “你来做什么?我病死了也不要你管。”林梦负气的说道。 而秦易森的手掌捧着她的脸,微低下头,四片薄唇再次贴合在一起,他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脸颊,是暖的。 “不哭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再折磨自己了。”他抓着林梦的手,往自己的胸膛上捶打,林梦自然舍不得,哭着背转过身。而秦易森温柔的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轻蹭着她脸颊的几肤,有些讨好的说道,“老婆,我们回家吧。” 林梦在他怀中沉默,就算是默认了。   ☆、80.我已经,不再相信 她的肩膀上人披着江辰希的外套,秦易森看着尤为刺眼。他伸手扯下外套,递还给江辰希,礼貌却生疏的说道,“谢谢你照顾我太太,劳烦了。” 江辰希接过外套,冷嘲的一笑,“你如果没办法照顾好她,就赶紧离了给别人腾地方。这一个萝卜一个坑,资源紧缺着呢。播” 秦易森剑眉微蹙,对于他的话不予理会,搂着林梦进入车内,车子穿破夜色,扬长而去。 江辰希敛眸看着手中的外套,自嘲的一笑。他劝了林梦那么久,她都不肯听话回去。而秦易森只需要一句:我们回家,林梦就乖乖的跟他走了。果然,女人只有在心爱的人面前,才会乖顺听话。 秦易森带着林梦回到家,亲自给她放了洗澡水,连更换的睡衣都准备了。“先去洗个澡,别再着凉了。”他伸手摸了下她额头,还好没再发烧。 林梦洗完澡,秦易森吩咐保姆煮了粥,他先放在唇边吹凉了,然后再一口口喂给林梦喝,像照顾着孩子一样。 林梦的身体还是不太舒服,吃得很少,也很容易疲惫,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秦易森搂着她,和她一起躺在床上,温柔的伸出指尖,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 “早点睡吧,明天我陪你去逛商场,给宝宝买些衣服和玩具。”林梦一直说要买些宝宝的东西,而他总是抽不出时间,一拖再拖的。 林梦眨着一双水漾的大眼看着他,问道,“明天不用陪雯雯了吗?” “雯雯那边有大哥大嫂,还有爸妈照顾。我明天的应酬都在晚上,白天只陪着你和宝宝。”他俯身把头贴在林梦的小腹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眉宇间染了一层温润跫。 林梦微笑着,靠在他胸膛入睡。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他这样抱着了,难得的一.夜好眠。 只是,天空不作美,翌日清晨开始飘起了小雪,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随时会坍塌一样。 林梦穿着睡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气,略微懊恼,“都快立春了,怎么还在下雪?” “没关系,不影响出行。”秦易森搂过她,温笑着,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秦易森亲自开车带林梦出门,车子开得很平稳。因为天气不好,商场中的人也并不多,他们直接来到三楼的妇婴专区,专柜小姐热情的给他们介绍着,并恭维的说道,“两位男才女貌,宝宝生出来一定会很漂亮。” “谢谢。”林梦微笑回道,低头在架子上选衣服,目前还不知道宝宝的性别,所以能买的东西很有局限性,好在宝宝满月前的一些衣服和玩具是不太注重性别的。 “易森,你看这件小衣服好可爱。”林梦从衣架上取下一件质地柔软的小开衫,只有两个手掌加起来的大小,粉嫩的颜色,上面还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极是可爱。 “喜欢就买下来。”秦易森温笑说道,让专柜小姐帮忙抱起来。 林梦低头挑选着其他东西,秦易森站在柜台的一旁,目光温和的凝视着她。而正是此时,手机却突兀的响起,毫无意外,又是叶佳音打来的。 林梦又选了几件不错的衣服和玩具,来到柜台结账的时候,却没看到秦易森。 “请问我先生呢?”她向柜台小姐询问道,出门的时候,她连手机和钱包都没带,别说结账,如果秦易森真把她丢在这里,她连家都回不去。 “我刚刚看到您先生出去接电话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您先在沙发上等一会儿吧。”专柜小姐客气的说道。 林梦并没有等太久,秦易森就回来了,只是刚毅的薄唇紧抿着,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 他拿信用卡结了账,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林梦。未等他开口,林梦的心就已经沉入低谷。她已经猜到,那个电话一定和雯雯有关。 “小梦,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一下,没办法陪你了。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林梦低下头,并没有让他看到她脸上的黯淡与自嘲。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难得出来一趟,我想再转一转。你有事就去忙吧,如果赶得及就回来找我,如果赶不及,我再让司机送我回去。” “嗯。”秦易森点头,看着她苍白柔弱的模样,的确有些不忍心。可佳音刚刚打电话过来,说雯雯突然昏厥了,孩子的病情越来越重,每一次的相见,都可能会成为诀别,他不得不赶去医院。 秦易森匆匆的离开,林梦一个人坐在商场设置的休息椅上,神情迷茫而涣散,哪里还有继续逛街的心情。 这是第多少次秦易森为了雯雯弃她而去,林梦自己都记不得了。腹中突然传来一阵绞痛,里面的小家伙又不安分了,大概是因为爸爸的离开,他在表示抗议吧。 林梦低下头,手掌轻覆在小腹上,唇角扬起一抹微微苦涩的笑,“宝贝听话,爸爸去照顾姐姐了,并不是不要你,你要乖乖的,这样爸爸才会喜欢你,知道吗?” 林梦低声呢喃着, 却不知是安慰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安慰自己。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一颗剔透的泪珠毫无预兆的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快速的伸手抹去,不留痕迹。好似这样就能抚平内心的伤痛。 林梦一直坐在那家婴儿用品店的门口等着秦易森回来,傻傻的,痴痴的等待,可三个小时过去了,秦易森依旧没有回来。 外面的天空,雪越下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林梦无法继续等下去,只能让司机载她回去。 保姆阿姨没想到她会回来吃饭,连饭菜都没有准备,手忙脚乱的做了碗鸡蛋面。“还以为你和先生会在外面吃呢,下雪天路不好走,所以没出去买菜。” “没关系,我不太饿,您也别忙了。”林梦拿起手中的筷子,却迟迟没有动筷,她是真的没有胃口。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才强迫自己吃了小半碗的面条,然后就回了卧房。 林梦坐在床边整理着买回来的婴儿用品,宝贝的小衣服小裤子都十分萌宠可爱,她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些笑意。 偌大的房间内极为安静,所以电脑邮箱响起的提示音格外突兀。林梦以为是律所发来的文件,起身走到电脑旁查看。收件箱里只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是陌生人,题目也很奇怪,只有四个字:精彩好戏。 林梦好奇的打开,内容空白,只有一个附件。她点击附件,下载后,发现是一组照片。 林梦的指尖挪动鼠标,照片一张张在眼前变换,统统都是秦易森和佳音,还有雯雯的照片。 秦易森对待雯雯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都是宠溺的。而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毫无突兀感,好像他们才是幸福甜蜜的一家人。还有几张是秦易森与叶佳音单独的照片,两个人的眼神交流自然而默契,好像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彼此的心意。 林梦握着鼠标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液晶显示器的亮度不停的刺痛着双眼,让她忍不住有种想哭的冲动,然后,她就真的哭了。冰凉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滴落在实木桌面上,像一颗颗剔透的水晶。 起初,只是手臂在颤抖,到后来,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林梦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已经完全的停止了思考,眼前一阵阵发黑,随时都有昏厥过去的可能。她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 秦易森来到她身边,跃入眼帘的就是电脑屏幕上,他与叶佳音相拥的画面。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胸腔内,心脏慌乱的狂跳起来,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照片,正是下午刚刚发生过的情景。 他丢下林梦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急切的推开病房的门,发现雯雯坐在病床上,毫发无损的玩着玩具,见到他来,还笑眯眯的喊着,“叔叔。” 秦易森当时就动怒了,他没想到叶佳音居然会拿孩子的事情骗他。正当他准备摔门而去的时候,医生却把他们叫到了办公室,对他们说,“骨髓穿刺的结果显示秦雯雯的病情正在逐步恶化,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做移植手术,孩子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 走出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佳音哭的像个泪人一样。 “对不起,易森,我不该把你骗到医院来,可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一些时间陪伴雯雯,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叶佳音哽咽,无助的扑进他怀里,哭着说:“你说我自私,我知道。可母爱都是自私的。其实我并不想伤害林梦,我只是想要我的女儿活下去!易森,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雯雯死吗?她还不到八岁啊。” 那一刻,秦易森并没有推开她,无关情爱,因为佳音只是个可怜的母亲而已。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照片会出现在林梦的电脑上,它是如何出现在林梦眼前的呢? 此时,林梦摇晃不稳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秦易森急忙伸手扶住她,却被她用力的甩开。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在她清澈无底的眼眸中,看到的是疼痛的绝望。 “小梦,你听我解释,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需要了,我再也不需要你任何的解释,我已经,不再相信。”林梦的手掌用力的撑在桌面上,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 一直以来,都是她太傻了,居然真的相信他的谎言。他说和佳音早已经结束了,他只是对孩子负有责任。 可孩子就是父母之间的一根纽带,有了雯雯这个纽带,他和叶佳音这辈子都会纠缠不清,又怎么可能结束呢! 此时此刻,林梦只想放声痛哭,然而,眼泪似乎已经干涸。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拼命的想要呼吸,却无能为力。她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而面前的男人就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她却没有勇气再伸出手去抓住他。 黑暗笼罩,林梦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小梦!”秦易森彻底的慌了,从未有过的 惊慌失措,他上前抱住她,这才发现,她的身体都是滚烫的,脸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丝毫不敢耽搁,抱起昏迷不醒的林梦,急切的送去了医院。 林梦才刚刚出院一天,再次二进宫。高烧39.3°,昏迷不醒,人都烧的糊涂了。挂了输液,仍不见好转。因为是孕妇,又不敢冒然用药,医生束手无策,只能等输液之后继续观察。 秦易森坐在病床旁,深深的凝视着她。一头青丝随意的散落在雪.白的被褥间,林梦的脸色惨白如纸,更显脆弱。 白炽灯光下,秦易森面容异常冷峻,拳头紧握着,手背之上,青色血管道道凸起,显示着他极力隐忍与压抑的怒火。 究竟是谁拍了那些照片,目的又是什么?而在此之中,叶佳音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一连串的问题迫切的需要找到答案。 秦易森拿出手机,拨通了孟浩洋的电话。“我已经把相关的资料发到了你邮箱里,一天之内,我要知道结果。”   ☆、81.我说,我们离婚吧 秦易森拿出手机,拨通了孟浩洋的电话。“我已经把相关的资料发到了你邮箱里,一天之内,我要知道结果。” 他的声音冷漠的骇人,几乎降到了冰点,凝水成冰。无论这件事是谁做的,他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 挂断电话后,病床上的林梦居然醒了。她没有看他,目光茫然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独自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秦易森紧握着她的手,而掌心间传出的温度却是冰凉的,那种感觉,就像裹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秦易森心头像被针扎一样的疼着,却也只能任由着它疼拗。 他伸手抚摸她的额头,还是滚烫的,并不好转。“医生说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退烧,是不是很不舒服?我抱着你好不好?抱着就不痛了。” 秦易森像哄孩子一样,把她轻搂入怀。而林梦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呆滞的,没有丝毫的反抗,就那么顺从的任由她抱着。秦易森低头去亲吻她的额头,她还是没有反应,甚至眼帘都不眨动一下,十足的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 秦易森下意识的收紧手臂,借此掩饰内心的慌乱。他宁愿林梦和他大吵大闹,总好过现在毫无生气的模样,她过分的平静,让他害怕。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床头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良久的沉默后,林梦苍白干裂的薄唇轻轻颤动几下,终于发出了声音,虽然那声音极轻,极平淡,却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跖。 她说,“秦易森,我们离婚吧。” 话说出口,林梦整个人反而觉得轻松了。只是,长久的等待后,她并没有得到秦易森的回应。 林梦吃力的撑着身体,脱离他怀抱,抬头的瞬间,毫无预兆的,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眸漆深如海,那种深沉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而深沉之中又席卷着无止境的痛,那种痛,让林梦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可是,明明是他们伤害她的啊! “林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沉默半响后,他终于发出了声音,沙哑而厚重。 林梦苦笑着点头,泪已经不受控制的落下。 “我说,我们离婚吧。”林梦再次重复,一字一顿,异常的清晰,仿佛掷地有声。“起初,我以为爱可以包容一切的过错,可是,我错了,我根本做不到不在乎。秦易森,我真的累了,我们放过彼此吧。” 秦易森深深的凝视着她,幽深的眼眸中满是疼惜与无奈。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他才缓慢的开口,“照片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秦易森不是会脚踏两只船的人,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和她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小梦,我娶了你,就没打算再放手,所以,离婚这两个字,别再说了。” 他说完,伸手去抚.摸她的头,想要试图安抚。而林梦却毫无预兆的抓住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如同发泄一般,她的力道很大,直到唇齿间溢出腥甜的鲜血味道,才松口。 他的手臂上被咬出了两道深深的齿痕,还侵着鲜血,可秦易森仍是那般平静从容,好像疼的并不是他的手臂一样。 “现在有没有好受一点?发泄出来就好了。”他温笑着,语气依旧是温柔宠溺的。 林梦蜷缩着身体坐在病床上,漂亮的眉心紧蹙,无声的落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她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她太痛了吧,所以想让他也感同身受。 她一直在发烧,烧的浑浑噩噩的,很快又昏睡过去。秦易森守了她一.夜,直到天明后,烧退了,可林梦仍没有醒来。他不敢再刺激到她,所以请了专业的护工照顾她,自己开车回了公司。 孟浩洋办事的效率一向不错,秦易森刚走进办公室,调查的资料就出现在他面前。 “跟踪了发件人的IP地址,查到了一个八卦娱乐杂志的狗仔队身上,那家伙嘴巴够硬的,差点儿被打残了,居然什么都不说。没办法,我只要把她妹抓了,这才乖乖供出了幕后主使。没想到,居然会是秦易川做的。” 秦易森低头翻看着调查的资料,唇角忽而扬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这个结果几乎是在意料之中的,也只有秦易川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勾当。他不好过,就不让别人好过。 “二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孟浩洋问。 “最多给他一个警告,有老爷子在,我目前还动不了他。不过这笔账我给他记着,早晚和他一笔清算。”秦易森把一叠文件狠狠摔在桌面上,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的隐忍与愤怒。 孟浩洋耸肩,不置可否。秦家兄弟之间的事,他不便插手。 “你先去忙吧,最近公司事多,我又分身乏术,你多费心了。”秦易森又说。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孟浩洋笑着回道,转身向外走,而身后,秦易森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听说你和江怡丹同居了?” 孟浩洋的笑容 瞬间僵硬在脸上,手掌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心虚的身体忍不住发颤。他缓慢的回头,发现秦易森正低头看着季度的财务报表,那一句话说的很是无心。 他强作镇定,语气黯淡道,“她虽然人在我身边,可我知道,怡丹心里装的都是你。” 秦易森听罢,目光迟缓的从电脑屏幕移开,温和的落在孟浩洋身上,“她能和你在一起,就证明她愿意给你机会。浩洋,感情的事急不得,女人的心最软,她总有一天会被你感化的。” 孟浩洋点头,他心里的确也是这样想的。他对江怡丹几乎是倾其所有,就算她的心是冰做的,也该被他捂化了。只是,他和江怡丹在一起的机会,却是欺骗秦易森得来的,孟浩洋对此一直非常的内疚,所以,在秦易森夹在林梦与雯雯之间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当牛做马的管理公司,却毫无怨言,不过是想赎罪而已。 * 一天的忙碌之后,按照安排,秦易森都会去医院探望雯雯,但是,今天却没有。他吩咐司机开车回了机关大院。 秦易森快步踏过实木楼梯,径直来到秦易川的房间,此时,秦易川正坐在小沙发上吸烟。秦易森走到他面前,毫无预兆的扯住他衣领,对着他的脸狠狠挥出一拳。 一切发生的太快,秦易川甚至来不及反应,人已瘫倒在地,口鼻都涌出鲜血。再看始作俑者,秦易森西装笔挺的站在那里,正居高临下的冷凝着他,从容不惊。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在说:你活该挨打。 秦易川顿时恼凶成怒,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挥拳还击。一个是行伍出身,一个是博机场上的健将,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各自都挂了彩。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孟淑婉和叶佳音都引来了,叶佳音吓得直哭,拦了这个,又挡不住那个,自己险些也被伤到。 孟淑婉更是又急又气,眼眶微红,不停的喊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都给我住手,快住手!易森,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 可即便她喊破了喉咙,就是没人听她的。而正是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斥,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十足。 “都闹够了没有?想翻天是不是!”秦启荣脸色阴沉,他身后的几个警卫急忙机警的上前,把扭打在一起的两兄弟拉开了。 混乱的场面总算得到了控制,两人在父亲的威严之下总算是老实了。 秦易森率先甩开钳制着自己的警卫,毫不避讳父母在场,目光冷冽的盯着秦易川,警告道,“秦易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触碰我的底线,否则,新账旧账我和你一起算,我敢保证,谁也保不了你。” 这话,他明显是说给秦启荣听,果然,秦省长的脸色变了几分,却什么都没说。 随后,秦易森又看向叶佳音,“还有你……”话说一半,他唇角扬起一抹冷嘲的笑,他突然发现,他对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秦易森抬步向门口走去,在经过孟淑婉身边时,被扯住了手臂。 “易森,你还要去哪儿?”孟淑婉红着眼眶询问道。 “拜秦易川所赐,我老婆还躺在医院里,我还能去哪儿!”秦易森说完,甩开孟淑婉的手,摔门而去。 ——————————————————————   ☆、82.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的搅合 咚的一声门响,好像捶在众人的心上一样,佳音甚至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秦易森离开口,秦易川乖乖的来到父亲面前,手掌捂着胸口,又咳出一口血。秦易森下了死手,他内伤不轻。 “爸,是易森先动手的。”他很是委屈的说道。 秦启荣沉着脸,斥责道,“你不招惹他,他会无缘无故打你吗?别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秦易川,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离开机关大院,秦易森开车回到医院拗。 病房内,林梦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目光涣散而没有焦距。护工说,这一整天,她一直这样,不吃不睡,也不说话。 秦易森在她身边坐下来,心疼的握住她冰凉的手。别的女人怀孕都养的珠圆玉润,而林梦却越来越消瘦了跖。 林梦目光迟疑的看向他,敏感的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下意识的蹙眉。 秦易森无奈一笑,说道,“对不起,我应该先洗个澡再来陪着你的。” “对不起这三个字你说的太多了,可是,秦易森,不是任何事都可以用这‘对不起’这三个字来解决。”林梦薄唇轻动,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易森的眼睛,似乎想透过这扇心灵的窗口读懂他的心,然而,他把自己藏得太深了,就像一个眯一样,她读不懂,也不想再懂了。 这场爱情,伤筋动骨,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现在她真的累了。 秦易森聪明如斯,自然明白林梦话中的意思。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放开。 他何尝不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有多么的苍白无力。而如今,除了道歉,他真的无能为力。 林梦任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并没有挣扎摆脱,然而,神情却是极冷漠的,她的唇角缓缓的上扬,微嘲,嘲笑自己,也嘲笑他们之间可笑之极的爱情。 “易森,即便你和叶佳音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可雯雯的存在,依旧像一根刺一样,一次又一次刺穿我的心,刺得鲜血淋漓。我很痛,但我还是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告诉我自己:雯雯只是个孩子,她生病了,我不能和一个病痛的孩子去挣。你每次去陪雯雯,无论我心里多么的不情愿,还是要强迫自己放开你的手……可是,秦易森,你有没有想过,我肚子里的宝宝同样需要爸爸!每次产检的时候,医生问我准爸爸为什么没有来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对不起,小梦,是我做的不好。”秦易森顺势紧拥她入怀,英俊的脸庞写着无法掩藏的痛。他低头想要亲吻她的唇,却被林梦侧头躲开,他只吻到了她脸颊咸涩的泪,那种滋味蔓延在舌尖,也是苦的。 林梦苦笑着摇头,脸色惨白如纸,“不,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我们相遇太晚。”她缓缓的伸出手臂,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他英俊却憔悴的脸庞,她懂得他内心的苦痛与挣扎,可是,谁又懂得她心中的疼呢?! 泪再次无声而落,这一颗剔透的泪,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易森,我真的努力过,为了你,我一步步的隐忍与后退。现在我已经站在了底线上,再退一步,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原谅我的胆小与懦弱,易森,对不起,我也许,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不,我不同意。小梦,你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你不可以离开我,我绝不允许。”秦易森将头埋在她发间,霸道的语气中却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可奈何。 也许林梦永远都不会懂,八年前的秦易森已经毁了,而林梦是他重生的起点,是他所有幸福的意义,他不愿、也绝不能失去她。 林梦是真的很疲惫,她背转过身,不在与他争辩,和一个霸道之极的男人挣一个结果,不过是浪费体力而已。她想要的接过已经阐明,至于秦易森接不接受,那是他的事情。 林梦只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态度非常坚决。这一步走出去,她没想过再回头,如果注定要痛,那便长痛不如短痛吧。 秦易森高大的身影依旧矗立原地,如傲立风雪之中,毫无动摇。而他的目光一直凝望着那抹单薄冷漠的背影,深深的凝望,又透出深深的无奈。 他秦易森这一生,似乎总有太多的无奈与牵绊,越是想要守住的东西,越是容易顺着指缝溜走。他可以毁天灭地,可毁掉了一切的阻碍,就能够挽回吗?不见得! 林梦静静的躺在床上,眼帘合起,长睫在苍白的几肤上透着一片淡淡的暗影。一颗剔透的泪珠挂在眼角,闪动着琉璃般璀璨的光,而那光,也是痛的。病房内良久的沉默,气氛死一般的静谧,静的人喘不过气,然后,她听到一声房门合起的声音,不大,却好似一把重锤敲击在她心上,心脏瞬间斩落成泥。 他,走了。 然而,秦易森并未走远,他只是站在病房外的长廊里,隔着一道房门,给彼此静下来的时间。 翌日,天气格外晴朗。林梦 烧退了,也并没有其他异样,医生吩咐家属办理了出院手续。 秦易森再出现在林梦面前的时候,人清爽了许多,身上的衣服也都换过了,整洁的白衬衫,散着淡幽的肥皂香。只是唇角仍有一块淤青未消。 由始至终,对于他受伤的事,林梦不曾问过一句。但虽然不问,心里却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怕与照片的事脱不开关系。 秦易森把厚厚的羽绒服套在她身上,关切的说,“天气冷,小心着凉。”他说完,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习惯性的护在掌心里,唇角浅浅的扬起,语调温和,带着丝丝的宠溺,“老婆,我们回家。” 林梦却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她微低着头,并不看他,语气也是淡漠而清冷的。“易森,我想了一整夜,我觉得,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这样,我们都可以冷静的去想一想,这段婚姻,到底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她的意思,当然还是离婚。 林梦话音落后,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却感觉到头顶深深的目光,而目光中的情绪,她已无心去分辨。 那个家,她也真的不想再回去,因为那个所谓的家太冷了,比外面的天气更让人寒心。 此时,病房的门开了,林莫天站在门外,目光淡扫了眼屋内的两人,而后对林梦说道,“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嗯。”林梦点头,向林莫天走去。她这是要回林家的意思。 秦易森唇角轻抿,溢出一抹微嘲的笑。看来她把一切都筹划好了,林梦知道杨玉梅心软,肯定会劝她和他回去,所以搬来了林莫天。 林梦的身体虽然无碍了,但病去如抽丝,仍是虚弱。林莫天伸臂搀扶着她,大概是不太习惯,所以姿态有些僵硬,却看得出是小心翼翼的。 父女两人向病房外走去,秦易森并没有阻拦,他看着林梦,用一贯的口吻说道,“林梦,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分开,所以,你也别想。” 秦易森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还是当着林莫天的面,林莫天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可毕竟是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长辈不好插手。 而秦易森好似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一样,依旧恭敬的对他道,“爸,这几日辛苦您照顾小梦,我会常去看她的。” 林莫天闷应一声,带着林梦离开了。 与此同时,另一面。雯雯的病情已经很好的被控制住,佳音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她陪着孩子在病房楼下的小花园玩耍了一会儿,玩的累了,雯雯回病房后很快就睡着了。 孩子刚睡下,秦易川就来了,他习惯性的低头在女儿的侧脸上亲了亲,每每这个时候,叶佳音才觉得他像是一个父亲。 “医生说雯雯这几天的情况不错?”他问。 “嗯。”叶佳音点头。 “情况不错也不能掉以轻心,医院这样的例子不少,明明病情好转了,却毫无预兆的突然恶化,然后人就没了。还是要尽快做手术才行。”秦易川又说。 叶佳音神情中尽是无可奈何,摇头叹着,“我说不动易森,他太在乎林梦了。” “现在有更棘手的事,林梦要和秦易森离婚。” 秦易川的话让佳音很是错愕,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吃惊的。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的搅合。   ☆、83.让你女人闭嘴,吵死了 “现在有更棘手的事,林梦要和秦易森离婚。”秦易川的话让佳音很是错愕,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吃惊的。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的搅合。 见叶佳音没有反应,秦易川又是冷讽的一笑,“怎么不说话?心里暗暗高兴呢吧,是不是觉得他们离婚了你就有机会了?” “我没那么想过。”叶佳音漠然的回了句,她是真的没那个心思。这八年来易森都是一个人,可她仍然没有机会。她已为人妻人母,她早就没资格了拗。 “没有最好。”秦易川冷哼一声,眸中现出几分阴霾。 “你怎么知道易森要离婚的事?”叶佳音又问。 秦易川淡哼一声,孟浩洋在秦易森身边,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只要孟浩洋知道,那江怡丹便知道了,只要江怡丹知道,定然会传进他耳朵里。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与叶佳音说。 “这个你不用管。”秦易川敷衍了句,继续说,“一定不能让他们离婚,一旦离婚了,林梦和秦家可就彻底没有关系了,她更不可能会救雯雯这个毫不相干的人。” “那怎么办?”一涉及到女儿雯雯,佳音就有些急了。 “她被林莫天接回林家的别墅了,你明天带着雯雯去探望她,好好的劝劝。跖” 叶佳音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人,秦易川说什么,她便信什么了。 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吵醒了病床上的孩子。雯雯翻了下身,从床上坐起来,用肉呼呼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看到秦易川在,眉眼间都露出了笑意,脆生生的喊着,“爸爸。” “乖女儿。”秦易川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眼中的温柔掩盖了几分阴森。 “爸爸,你在和妈妈谈什么啊?都把我吵醒了。”雯雯嘟起嘴巴,一副埋怨的模样。这孩子从小就被宠坏了,稍有不顺心便会发公主脾气。 秦易川对待自己的女儿极有耐心,笑着回答,“我们再说明天让妈妈带你去婶婶家里做客。” “我才不要去,我不喜欢婶婶。”雯雯一直都毫不掩饰对林梦的厌恶。 “傻丫头,你不仅要去,还要找机会去撞婶婶,只要撞在婶婶的肚子上,她肚子里的小弟弟没有了,雯雯的病也就好了。”秦易森一字一顿,语调缓慢的说道,生怕孩子会记不住。 “秦易川!”叶佳音顿时恼了,急急的打断他。秦易川到底想做什么?孩子还不到八岁,他就想把她培养成杀人凶手吗! 秦易川侧头看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她的抗议,唇角微挑,笑靥诡异。而后再次看向雯雯,认真的询问道,“记住了吗?” 雯雯用力的点头,又问道,“病好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学校上学了?我想老师和同学了。” 孩子的话让叶佳音的眼中有了几分湿意,哽咽着没在开口。而秦易川搂着女儿,说了句,“当然。” …… 立春之后,天气仍是冷的,月夜薄凉,堪比人心。 天将亮的时候,林梦从睡梦中惊醒,一头汗水。意识模糊不清,却又记不得刚刚都梦见了什么。 她从床上坐起来,稳了稳心神后,起身下床。口渴的厉害,端起茶几上的水壶,里面却是空的。也难怪,这屋子久无人居住,在她回来之前,保姆虽然收拾了屋子,换了干净的被褥,却难免忽略一些细节。 林梦随手从衣架上取下外衣披在身上,而身影仍显单薄。她一只手去开门,另一只手习惯性的覆在小腹上,宝宝在她肚子里已经四个月大了,小腹凸起后,她习惯在走路上时候护着肚子。 林梦住在二楼,而林莫天的卧室在一楼左侧。别墅是吊空的设计,她站在楼梯口的蔚蓝旁,视线正巧可以看到林莫天卧室的房门。而此时,房门嵌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身穿吊带睡裙的女子蹑手蹑脚的从里面走出来,那睡裙可真是薄若蝉翼,女子凸凹有致的身体,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 天将亮,虽然别墅内没有灯,但借着窗外的微光,仍可看清女子容貌,正是罗依萍。 林梦站在原地没有动,单手扶着木质楼梯扶手,手掌下意识的紧握,指甲贴着掌心嫩.肉,微微刺痛。她唇角扬起,说不出的讽刺。林氏集团内,关于林莫天和罗依萍的谣言满天,林梦也是将信将疑。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她亲眼见到罗依萍穿着姓感睡衣从林莫天的卧室出来,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母女两个一起搞,林莫天的行为,已经不是‘无耻’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 林梦转身回房,浑浑噩噩又睡着了,直到天大亮,保姆敲门喊她下楼用早餐。 早餐非常丰盛,餐桌旁,林莫天和罗依萍并没有动筷,都在等她。 林梦拉开椅子坐在他们的对面,从保姆阿姨的手中接过温热的粥,低头喝着,并不开口,反倒是罗依萍的话比较多,还带着几分讨好。 “小梦,你看看,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你爸爸特意吩咐保姆做的。 如果还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千万别客气。” 林梦难得的抬眸,目光冷淡的从她身上扫过,依旧没说话。现在,罗依萍已经俨然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这情景,让她想起了小的时候,这里曾是她和母亲的家,杨玉梅喜欢坐在客厅的实木沙发上织毛衣,而林梦扎着两只羊角辫,喜欢围着她打转。 耳边的声音一直嗡嗡响着,罗依萍聒噪的像只苍蝇一样。“小梦,你和秦易森的事,我从你爸爸那里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秦家去,这婚离还是不离,都要早作决定,不能这么拖着。拖得久了,万一秦易森趁着这段时间转移财产,你可就吃到亏……” 未等她说完,林梦不耐的把手中瓷勺丢进碗里,碗勺相撞,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成功的打断了罗依萍的话。 林梦看都懒得看她这副嘴脸一眼,目光冷漠的落在林莫天身上,说道,“让你女人闭嘴,吵死了。” 林莫天一愣,脸色些微的难看。纸包不住火,林梦显然已经知道了他和罗依萍的关系。他尴尬的咳了一声,想要解释,却被林梦再次打断。 “不需要解释,你们之间那些龌龊的事,我也不想听。”她说完,推开手中的碗筷起身,“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吧。” 林梦快步上楼,砰地一声重响后,她再次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整整一个上午,林梦都没有走出房间半步,飘窗上放了软垫,她靠在垫子上安静的看书,厚重枯燥的法学书被她捧在掌间,青葱的指尖一页页翻过书页,她看的极是认真。 窗外倾泻而入的暖阳是屋内唯一的动态。时光静谧,岁月静好,便是这一刻凝固的画面。 除了保姆出门买菜前和她打了个招呼外,没有人再来打扰她,偌大的别墅内,只有林梦一人。 最终打破这份静谧的,是门外突兀的门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外面的人似乎格外的执着。 林梦漂亮的眉心下意识的微蹙起,这个时间林莫天和罗依萍不会回来,保姆阿姨会拿钥匙,绝不会吵到她,她脑海里唯一想到的人,就是秦易森。 林梦披衣下楼,门开了,然而门外站着的人,却让她十分错愕。一大一小,居然是叶佳音和雯雯。 “不方便请我们进去吗?”叶佳音一手提着果篮,另一只手牵着雯雯,脸上是虚假到不能再虚假的笑。 林梦眉心越蹙越紧,她想不通叶佳音来此的目的。但客人都上门了,她总不能赶出去,只好侧身让她们进来。 叶佳音牵着雯雯的小手坐在了宽大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目光下意识的四处打量,眼中难免露出几分艳羡。秦家虽是望族,但为官必然有太多顾忌,比不得商人的随性,这别墅奢华的堪比皇宫。 “听说你病了,回娘家养病,我就带雯雯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叶佳音笑着询问。 “还好,多谢大嫂挂念。”林梦不温不火的回了句,一直低头摆弄着手机。她不知道叶佳音带着孩子跑来做什么,但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林梦不得不防。她借机给秦易森发了条短信息,让他马上来把这对‘瘟神’弄走。无论叶佳音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都没有心力与她周.旋。 林梦一直沉默,气氛有些僵硬,叶佳音只能不断的找话题。   ☆、84.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不知道我们过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医生说雯雯最近的病情很稳定,我就带她出来走动走动。” 林梦微微牵动了下唇角,仍不说话。她是真的无话可说,目光淡落的看向坐在叶佳音身边的孩子,她脸色的蓝色无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眼睛,正乌溜溜的转动着,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安。 “如果有幸,说不定雯雯能撑到你分娩之后呢。”叶佳音收敛了笑意,语气变得期期艾艾的。 此时,雯雯靠在她怀里,叶佳音搂着孩子,母女相依偎着,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只是,她出口的话落在林梦耳中,却忍不住的打寒颤。 “易森是最疼雯雯的,几乎对她有求必应,家里的那只阿拉斯加雪橇犬睿智就是易森买给雯雯的,特意从美国空运回来,打了育苗,还送到专门的机构进行培训,花了不少钱和精力。林梦,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说,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有的人家抱养的孩子,比亲生的还要亲,就是这个道理。易森看着雯雯长大,整整八年,他们的感情很深,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一滩血水而已,男女都还不知道呢,又能有多少感情?拗” 林梦一向自认好脾气,但叶佳音这一番话下来,再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住。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门口说道,“如果大嫂今天来只是想和我说这些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林梦,来着是客,可没有往外赶的道理。”叶佳音依旧赖在沙发上不走。她今天来本该是劝和的,但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她一看到林梦,就无法淡定。林梦比她年轻,比她有资本,比她名正言顺,并且,她还怀着易森的孩子,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叶佳音觉得格外刺眼跖。 “受欢迎的才是客,如果你们再不走,我只能叫保安请你们出去了。”林梦的语气也夹杂了几分怒意。 气氛顿时僵硬,叶佳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脸色极为难看。而正是此时,出乎意料的,雯雯突然跳下沙发,对着林梦冲了过去,口中还大声嚷嚷着,“不许凶我妈妈,你是坏人!” 林梦完全没有想到雯雯会向着她肚子撞来,八岁的孩子,已经很有杀伤力了。大概是出于母亲的本能,林梦本能的侧身,并伸出手臂推了雯雯一把。 因为雯雯冲过来的力道不清,反弹力也不小,她跌坐在地上,手掌和膝盖都破了皮,渗出血。而林梦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身体撞在一旁的墙壁上,疼的脸色惨白,急促的喘息着。 “呜呜……”孩子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就哭嚎了起来。叶佳音急忙过去护住孩子。 而好巧不巧,正在此时,家里的保姆和秦易森一起进了门。 “林梦,我们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能出手伤害孩子,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叶佳音先发制人的说道。 林梦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强撑在墙壁上,腹中一阵绞痛,冷汗直冒,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更别提辩解了。 面对屋内的混乱和叶佳音凄厉的指责,秦易森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林梦一眼,然后走到雯雯身边,把孩子从地上抱起来,转身快步向屋外而去。雯雯的病是不能流血的,看似很小的伤口,却很容易流血不止,随时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秦易森的车开的极快,佳音一心以为他是紧张雯雯的情况,心中竟有几分窃喜。然而,秦易森把孩子送到医院,交给医生后,转身就要走。 “易森,你去哪儿?”叶佳音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然而,下一刻,就被秦易森甩开。 “我回去看看林梦。”他毫不避讳的回答。 “你没看到雯雯受伤了吗?是你女儿的命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佳音歇斯底里的吼了句,眼泪瞬间涌出。他越是在乎林梦,她就越是心痛。因为那份在乎,曾经是属于她的。 “这里是医院,医生会处理好雯雯的伤口,不需要我。还有,你别忘了,林梦是我妻子,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知道你跑去林家究竟想干什么,但你给我记住,这是最后一次。”秦易森冷厉的警告,而后快步离去。叶佳音根本拦不住。 秦易森开车回到林家别墅的时候,别墅内居然空无一人,他顿觉不妙,即便再沉得住气,也是关心则乱。 他急切的拨通了林梦的手机,而接电话的却是林家的保姆。 “小姐人在医院,已经被推进抢救室了。都见了红,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保姆哭哭啼啼的,未等她把话说完,秦易森已经挂断了电话。 车速如飞,很快赶到了医院。 抢救室门前,林莫天和杨玉梅都在,脸色皆不太好,看来林梦的情况的确不好。 “小梦怎么样了?”秦易森急切的问道,一路跑来,气息微乱。 林莫天气得不轻,声音都夹杂着冷怒,“那女人的胆子也真够大的,居然跑到林家来撒野。如果林梦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们好看!” 秦易森一头雾水,听这话,难道是佳音弄伤了林梦? 杨玉梅见他好像真的不知情,便解释道,“医生说小梦是受到外力撞击,导致的流产征兆。可保姆说,她买菜回来时,屋内只有叶佳音和一个小女孩,你说不是她撞伤林梦的,还能有谁?不过,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秦易森沉默,剑眉冷锁。难道这就是佳音去林家的目的吗?游说无效,就打算来硬的,强行弄掉林梦的孩子。那这心思就太歹毒了一些。 手术室门顶的灯一直亮着,而手术室外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再说话,气氛压抑的让人几近窒息。 秦易森高大的身体半依着窗口,侧脸的轮廓在光线的勾勒下尤为深刻。他的拳头紧握着,骨节发白。如果孩子没有了,林梦只怕再也不会原谅他了,秦易森简直无法想象,失去林梦和孩子,他会变成什么样,没有灵魂行尸走兽吗?不至于,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压抑的气氛中,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打破了所有的沉默。医生率先走出来,看样子和林莫天很熟,直接对他说道,“还好送来的及时,孩子保住了,就是孕妇有些虚弱。你们家属也太不小心了,这样的事再有下次,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当然当然,以后一定注意。”林莫天和医生握了握手,然后打发秦易森去办理住院手续。 “还是我去吧,易森,你进去陪陪小梦。”杨玉梅却插口道。 秦易森走进去看林梦,门口,林莫天又沉了脸子,对杨玉梅怒道,“你还让他去陪林梦,就不怕林梦再受刺激!” “不让他去,难道你去就不会刺激小梦了?如果是误会,解开就好了,难道真要闹到离婚的地步?林莫天,你以为婚姻是儿戏?还是你想让小梦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杨玉梅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走,直接把林莫天凉在了原地。 而此时,病房内。 林梦已经醒了,她躺在病床上,雪.白的被褥间,她的脸色更为苍白,娇小的身体窝成一团,尤为脆弱无助。 秦易森半跪在床边,牵住她冰凉的小手,而林梦虽没有挣脱,目光却极冷。 “还疼吗?如果疼了,一定要告诉我。” “告诉你就可以不疼了吗?”林梦苍白的容颜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清冽的眸中带着几分冷嘲。 秦易森紧握着她没有温度的手,如果疼痛可以转移,他多希望可以替她承受。“依然会疼,可是说出来,总好过一个人承受。小梦,你还有我。” 林梦卷曲的睫毛微颤,有湿润的水光在睫毛上闪动。“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在每一个孤单的白天,在每一个冰冷的夜晚,在她最需要他陪伴的时候,他并不在她身边。时间久了,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如今想来,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没有期待,也就无所谓伤害了。 “我累了,想休息。你走吧,也不用再来了,我会让律师尽快把离婚协议拿给你。以后,你想做什么,想陪在谁的身边,都是你的自由。” “小梦,别说气话好不好?气大伤身,你不考虑自己,也该为我们的宝宝想一想。”秦易森非常有耐心的哄着,刻意的避开了离婚的话题。   ☆、85.没有什么比这个惩罚更重了 “小梦,别说气话好不好?气大伤身,你不考虑自己,也该为我们的宝宝想一想。”秦易森非常有耐心的哄着,刻意的避开了离婚的话题。 “秦易森,那你有为宝宝想过吗?他差一点就没有了。”涉及到孩子的时候,林梦平静的容颜终于被打破了。她被雯雯撞到后,腹中那种剧烈的疼痛,她现在都有些后怕。可秦易森的眼中却只有雯雯,对她和宝宝不管不顾。 也许叶佳音说的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对秦易森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拗。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叶佳音胆子那么大,居然敢跑去林家伤害你,我保证,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发生这种事,秦易森是最后悔自责的那个。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希望受到伤害的,就是林梦和她肚子里的宝宝。 “不是叶佳音。”林梦冷漠的说道。 不知为什么,听完她的话,秦易森心里竟莫名的松了口气。 而林梦似乎看穿了他的情绪般,唇角忽而溢出一抹讽刺的笑,“你是不是很想从我口中听道:我是自己摔倒的,和叶佳音无关,你的初恋情人又温柔又善良,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够了,林梦。你一定要说这种话,刺痛我,也刺痛你自己吗?跖” 林梦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英俊的脸庞。“紧张什么?被我说中了!秦易森,你知道你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这种表情就是在乎。呵,八年都过去了,可你还是在乎她。” “林梦,看人不是看脸,而是看心。你根本不懂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秦易森凝着她,眼眸中仍是那一层漆黑的夜色,如同关在心外的一扇门。 而从始至终,林梦都不曾走进去,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像是迷一样,她曾以为总有一天能读懂他,如今想来,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你想要什么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易森,我真的好累,没有力气再去读懂你,那就不要再懂了吧。”林梦极力的隐忍着,但一颗泪珠还是顺着眼角无声划落,如转瞬即逝的流星。 秦易森心疼的伸出指尖,想要擦拭她眼角残存的泪痕,却被林梦侧头躲开。他的手臂就那样僵在半空中,最后无奈的落下。再次出口的声音沙哑,却仍坚决,“我说过不会离婚的。小梦,再等等好不好?等雯雯的病好了……” “什么时候能好?”林梦尖锐的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我拿掉孩子,给她做骨髓移植手术,她就可以好了!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包括雯雯都是这么想的!今天在别墅,就是她故意冲上来撞我的!” 林梦的情绪已有些失控,而她越是失控,她的话落在秦易森耳中,便越没有可信度。雯雯毕竟是秦易森看着长大的,在他眼中,雯雯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林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雯雯还是个孩子,就算她真的伤了你,她也绝不会是故意的。” 林梦冷笑着,泪珠扑朔而落。她最心爱的男人,却不肯相信她,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刺伤她的心呢。 “秦易森,你信不信都无所谓了。但我没有必要说谎,雯雯八岁,八岁的孩子已经什么都懂了。” 她或许是真的很累了,身体瘫软的靠在床头,一身的颓废。但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却是晶亮而决绝的。她的双手环在身前,紧紧的护着肚子,那是一种身为母亲天生的本能。 “他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他的。谁也不能伤害他,秦易森,包括你!” 秦易森剑眉深锁,笔挺的矗立在原地,保持着沉默。继续下去,不过是无止境的争吵,毫无意义。看来,他们真的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他轻叹一声后,转身向门口走去,手掌紧紧的握住门把,却迟迟不曾开门。他背对着她,林梦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见他高大的脊背笔挺而僵硬。半响的沉默后,才听他低哑的说,“你说我不信你,可是,小梦,你又何曾相信过我呢……” 她不信他与叶佳音早已结束,她也不信他对她腹中孩子的感情胜过对雯雯,她更不信他可以保护他们母子……说到底,终究是相遇太晚,感情的基础太浅。爱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信任与默契却是随着时间而累积起来的,而他与林梦之间缺少的恰恰就是这种时间的累积。 房门一开一合,他离开了,病房内瞬间陷入沉寂。 林梦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双臂环膝,维持着人类在母体中最原始的姿态,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安全。她疲惫的合起眼帘,唇角弯弯,溢出一抹自嘲的笑。 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爱情、誓言,还有他说过的永远,统统化为美丽的泡影,飘散随风。林梦唯一在乎,也唯一拥有的,只有肚子里的宝宝,他让她不再孤寂。 而此时,秦易森的车子已经来到了雯雯所在的医院,孩子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安静的坐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叶佳音坐在一旁,正在细心的 给她扎辫子。 秦易森推门而入,雯雯看到他,甜甜的喊了声,“叔叔!” 秦易森同样回以一笑,不慌不忙的在病床旁坐下来,含笑的脸庞没有半分怒气与阴霾,反倒是叶佳音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下。 秦易森却好似没看到一样,从她手中接过了木梳,亲自给雯雯扎头发,并对佳音说,“你去给雯雯买些水果,她喜欢吃脐橙。” 佳音知道他是故意要支走她,却无法反驳,赖在这里只能证明她做贼心虚。 佳音离开后,秦易森也给雯雯扎好了辫子,拉着她的小手温声说道:“雯雯现在越来越不乖了,怎么可以故意撞婶婶的肚子呢,婶婶肚子里的小弟弟受伤了,他也会疼的。” “那小弟弟死了吗?小弟弟没有了,我就可以出院了。”雯雯不加思考的回答。 秦易森的脸色顿时深冷,语气中也没了暖意,原来林梦说的都是真的。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他冷声问道。 雯雯大概是被他的神情吓坏了,扯着嗓子就大哭起来。孩子一哭,病房的门就被人撞开了,叶佳音显然一直守在门外,她三两步来到床前,把雯雯搂紧怀里护起。 “秦易森,你别太过分了。她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叶佳音知道他一定会追究在林家发生的事,所以和雯雯事先套好了话,如果秦易森问雯雯是不是她故意撞到林梦的,就让雯雯否认。秦易森总不会怀疑孩子说谎吧。 可他并不按章出牌,他不询问,反而直接陈述了事实,雯雯终究是个孩子,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不打自招了。 秦易森冷笑着,看着她们母女的目光既讽刺又不屑,“我看她懂得挺多的。佳音,你把她教的很好。只是太辛苦了,我看以后还是换个人教吧,你不太适合留在她身边。” 他说完,摔门便离开了。 叶佳音愣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秦易森话中的意思。直到孟淑婉带着新聘的月嫂和保镖来到医院,让保镖把她请出去的时候,她才明白,秦易森是想把她们母女分开。 她不知道秦易森是如何与孟淑婉说的,她对她的态度很冷淡,并把一张机票丢给了她。因为办理护照等相关手续最快也要一周,所以机票是一周后的,飞澳大利亚。 “最近你照顾雯雯也辛苦了,我和易森都于心不忍,正好你们学校有一个交换名额,你到那边好好的放松一下。雯雯我会照顾好,以后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隔着一道房门,传来孩子哭泣的声音,吵着要妈妈,月嫂是不会惯孩子的,也不哄,就任由她哭,哭累了自然就老实了。 可身为母亲,佳音却受不住,她激动的撕碎机票,“我哪儿也不会去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那可由不得你。”孟淑婉冷冷的丢下一句,推门进了病房。而叶佳音却被保镖挡在了门外。 她哭着跌坐在地上,脚下散落着机票的碎片。她知道,易森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她是非走不可了。母女骨肉分离,何况,雯雯还病着,她这一走,如果孩子有个意外,那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这就是他对她的惩罚,没有什么比这个惩罚更重了。 ——————————————   ☆、86.让秦二少怯步的地方 林梦一直住在医院里,并不知道佳音的事。一直是杨玉梅在医院照顾着她,秦易森并未再来过,不,其实他是来过的,夜半来,天明去,在她熟睡后默默陪伴,只是林梦不知道而已。 她入院的第四天,江辰希拎着鲜花和果篮来医院探望她,依旧是笑意暖暖,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姿态,那模样不像探望病人,倒像是参加聚会。 林梦看着坐在床边的他失笑,好像每次她狼狈不堪的时候,他都会出现,连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江博士最近很闲吗?还有功夫跑来医院探班。” “前阵子接了个大案,忙的焦头烂额的,这不刚闲下来,就听说你住院了。出于道义,过来看看你。”江辰希翘着二郎腿,依旧是戏虐的语调。 “那谢了,我挺好的。”林梦温温的说道。 “闹离婚也叫挺好?”江辰希一条眉梢,又说。 林梦平静如水的容颜越发的沉寂,沉默片刻后,哼笑道,“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听我姐说的。”江辰希直言,倒是毫不避讳。 林梦笑靥浅浅,只是没什么温度,反倒对了几分戏虐与玩笑,“她倒是挺关系我和秦易森之间的事,还没死心吗?等我和秦易森离婚后,她倒是有机会了。” “我对你也没死心,我是不是也有机会了?”江辰希接话道,七分玩笑,掩盖了原本的认真。 “江辰希,你就这么喜欢给别人的孩子当后爸?江书记如果知道不被你气死才怪。”林梦也不甚上心的回了句,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 她站在桌旁,端着茶杯饮水,长发披肩,身上宽大的白色病人服显得她尤为单薄娇小,即便是落在江辰希眼中,都带着一种心疼跖。 “真的想好要离婚吗?这种事可不能冲动,再结你可就是二婚了。”江辰希语带戏虐,但脸上的神色却是严肃的。他知道林梦对秦易森的眷恋与依赖有多深,若非伤到极致,痛到极致,她也不会走出这一步。 江辰希看着她的背影,一时竟有些恍惚。如果她过得好,他愿一生一世这般默默的注视着她。然而,她过的不好,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 林梦一直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幽幽的传来,“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错误,既然是错误,总要纠正,也容不得我想与不想。” 她说完,倒了杯水,转身递给他,脸上已不见一丝一毫的悲伤,容颜总是那般淡漠平静的。 江辰希还想说什么,正是欲言又止之际,杨玉梅进来了,手中端着食盒,是给林梦炖的汤。 林梦坐在床边小口喝汤,杨玉梅陪在一旁,江辰希想说什么也没机会,在长辈面前,又不太自在,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他刚走出病房,只见不远处,秦易森高大的身体半依在窗前,应该来了好一会儿了,窗子半敞着,窗台上已落了一层细碎的雪。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想不到也有让秦二少怯步的地方。”江辰希在他身旁停住脚步,戏虐一笑。 秦易森身上散着淡淡酒气,姿态懒散,眼帘都懒得抬一下,显然不太愿意理会他,连语气都是懒散的,“江辰希,你管的太宽了。” “嗯,的确。林梦现在还归你管,不过很快就不了。”江辰希冷哼道。一想到他伤了林梦的心,江辰希就恨不得挥出一拳,让他也尝尝疼痛的滋味。 秦易森听罢,难得的抬起眼帘,懒散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离不离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口。何况,就算我们离了,也轮不到你吧。林梦即便再嫁,也得找个比我强的。” 面对江辰希的挑衅,秦易森毫不动怒,反而把江辰希气得不轻。他话音落后,懒懒散散的向楼梯口走去,反倒把江辰希晾在了原地。 江辰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而扬唇苦笑,他承认自己的确比不上秦易森,无论是家世才貌,还是作风手段,他都逊他一筹,连吵架也吵不过他,但唯有一点,他不会让林梦受伤,而秦易森却把她伤的千疮百孔。 乘坐电梯离开医院,秦易森也并未走远,他在车子里坐了会儿,吸了根烟,安静的等着天黑。只有天黑后,林梦睡熟了,他才能到病房陪着她。 日暮垂落,不过也是转瞬即逝的光阴。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等待,习惯了,便也不再觉得等待漫长。 入夜后医院的长廊格外的安静,秦易森独自一人走在长廊中,清晰的脚步声好似带着回音般,长长的暗影拖拉在身上,莫名的透着几分鬼魅。 他推开病房的门,脚步放轻,几乎没有声音。房内没有灯,只有窗前散落淡淡雪光。黑暗之中,他轻车熟路的来到床边,于暗夜之中,静静的守望。 起初,林梦睡得很熟,但不知为何,今夜似乎睡得格外浅,翻个身就醒了。秦易森还未来得及离开,只听林梦惊慌的问了声,“谁?” 她快速从床上坐起,双手下 意识的抓紧了身上的被子。视线迷茫,黑暗中只见一道身影,一时间分辨不清是谁,难免忐忑害怕。 “别怕,是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莫名的熟悉,也莫名的心安。只是,这安心之中,又泛出淡淡的苦涩来。 林梦倚在床头,下意识的开了灯,男子高大的影像顿时映入瞳眸,他笔挺的站在那里,身上的西装略微褶皱,却丝毫不损气韵,他温柔的凝视着她,深情到极致,只是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疲惫之色。 “你怎么来了?”她问,清眸微敛起,语气淡淡的。林梦不傻,她想,这应该不是秦易森第一次夜里来看她了。 秦易森温润一笑,即便是一个笑靥之中都藏着许多的情绪。“有些想你,忍不住来看看。” 林梦微微一愣,他说的这般理所当然,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我挺好的,下次不必了。”她淡淡回道,双手随意的交叠在身前,头微微低垂着,又说,“离婚协议你收到了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签字……” “有问题,财产分配不均。”秦易森打断了她的话。 林梦微诧异,她净身出户,不拿他一分钱,哪儿来的财产分配不均。是她婚姻法没学好,还是秦老师不认识中国字? “新婚姻法规定婚前财产归个人所有,婚姻存续期间财产属于夫妻双方共同所有,可是小梦,你把我们最昂贵的财产带走了。”秦易森说的一本正经,目光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 “秦老师的法律条文不是倒背如流吗,难道不知道女方怀孕期间提出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归女方所有吗?” 秦易森低笑,眸光闪动中,好像在嘲笑她的无知与天真。 “小梦,你什么时候学会断章取义了?就算孩子的抚养权归你,哺乳期结束后,我同样可以向法院起诉更改抚养权。即便我不起诉,也无条件的拥有探视的权利,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牵扯的清?这个婚,离不离又有什么意义?” 林梦微愣,所有的情绪都凝固在脸上。是啊,离婚是为了结束,可宝宝的存在,就意味着他们永远不可能彻底撇清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沉默着,无意间的抬眸,看到床头柜上不知何时放了一双红色的虎头鞋,是用羊绒毛线一针针指出来的,做工很细致,老虎头活灵活现,现在已经很难见到这么精致的手工品了。 秦易森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目光也落在红色的虎头鞋上,温笑道,“喜欢吗?是妈亲手给宝宝织的,家里还有小绒衣和绒裤呢。不过咱们宝宝出生的时候是夏天,要等到再入冬的时候才能穿。” 他把小鞋子拿给她瞧,林梦摊开掌心,两只鞋子加起来才有掌心的大小,白嫩的手掌衬得小鞋子的颜色格外明艳,越是小巧的东西,便也越是可爱。林梦的心渐渐的便柔软了。 秦易森顺势靠近她,将头贴在腹部,温和的询问道,“最近宝宝动的厉害吗?听妈说孕后期胎动的厉害,会影响你休息。” 他说话间,里面的小家伙大概是感觉到了父亲的召唤,居然很配合的动了下。 秦易森墨眸亮了几分,却没有太大的惊讶,他这些天每晚都来医院守着她,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胎儿的胎动,但每次都会感受到惊奇与欣喜。   ☆、87.我今后的每一天,只希望不再有你 “小家伙安分点,不许闹你妈妈,知道吗?”秦易森煞有其事的对着林梦的肚子说道,抬眸的瞬间,意外的与林梦的目光相遇,四目相对,他看到她眸中盈动的水光拗。 而泪如流星般泯灭后,她又恢复了平静与冷漠。“你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以后也不要来了,我很好,你不需要这样。” 秦易森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情绪明显黯淡了几分。他抬眸看向窗外,此时,启明星升起,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海边看日出好不好?”他温声说道,也不等林梦反应,直接把她从病床上抱起,向外走去。 林梦稀里糊涂的被他塞进了车里,反抗无效后,被带到了距离医院不远处的心海广场,广场的一侧临海而建,秦易森的车子停在了海岸旁,在这里看日出还算是个不错的位置。 还未出九,北方的天气依旧很冷,两个人都没有下车,狭小的车厢内,空调开到最大,却彼此沉默。 太阳升起的时候,海天一色,镀了一层暖黄,极美。 秦易森牵过林梦微凉的手,温笑着看她,“日落日出,每一天都是新的,每一天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是吗?” 林梦原本看着前方,听完他的话后,目光迟疑的落在他身上,平静精致的容颜,无波无澜。她甩开他的手,淡声说,“我的每一天,无论怎么过都好,我只希望不再有你。” 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根锋利的刺,深深的戳在秦易森心窝。他的目光散落在窗外,唇角一抹凄苦的笑。 又是良久的沉默,日出后,秦易森就只能把车开回医院,在过一会儿是上班高峰期,就该堵车了跖。 车子停在地下车场,林梦推门下车,秦易森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还有事?”她问。 秦易森沉默着把外套裹在她身上,裹得很严实。“你现在是孕妇,别感冒了。” 他说完,目光下意识的下移,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再次开口时,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淡淡的恳求,“小梦,不离婚可以吗?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就算是为了宝宝,他不能没有爸爸。” 林梦眉心紧锁,他英俊的脸庞在视线中逐渐模糊。她肚子里的宝宝是他的孩子,可雯雯同样是他的孩子,叶佳音和雯雯的存在同样像一根刺,一直扎在她心里,一碰就痛,早晚会化脓腐烂。 如果这样,她宁愿忍着痛拔掉,哪怕会鲜血淋漓。 “对不起,易森,太晚了……” “不,一点也不晚。佳音马上就要出国了,没有人会再伤害你和宝宝。小梦,这一次换我来等你,只要你还愿意回家。” 秦易森伸出修.长如玉的指尖,停留在她苍白的脸颊,拦截住一颗掉落的泪珠,轻轻的擦拭去。 …… 林梦很快出院,又回了林家。秦易森去的很勤,每次都带很多婴儿用品,林莫天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为即将出世的小外孙添置一些,家里面宝宝的东西越堆越多, 两个人相处的模式依旧冷漠疏离,秦易森巴巴的讨好,林梦却不太理他,但好在不似曾经那般剑拔弩张了。 胎儿五个月的时候,林梦需要去医院做排畸检查,顺便也能准确的确认胎儿性别了。原定秦易森去别墅接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医院,可公司突然有事耽搁了,便约好在医院门口等。 “小姐,车已经等在楼下了,姑爷打电话说在医院门口等着您。”保姆扶着林梦下楼,病例和上次产检的资料都准备妥当,放在了包里。 她小心翼翼的搀扶林梦坐进车里,对司机千叮万嘱着慢点开,而后又对林梦说道,“鸡汤我一直在火上热着,等小姐回来就能喝了。” “谢谢。”林梦温笑,对她摆了摆手,车子缓缓驶出庄园。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的车从远航集团地下车库驶出,方向同样是妇儿医院。上午的谈判临时出了些状况,他费了些心思才得以脱身。 一路畅通无阻,他比林梦早到医院。 “秦总,我先把车挺到地下车库,您陪太太检查完再给我打电话。”司机率先下车替秦易森拉开车门。 “嗯,让卫霖在江南小阁定个位置,点几道滋补的菜。”秦易森又吩咐了句,然后司机把车子开走,他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等林梦。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车也不少,一辆出租车不偏不倚的停在了他面前,车门推开,走下来的人居然是叶佳音。 她的出现让秦易森很是错愕,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才对,何况,母亲一定是派了人看着她上飞机的,她是怎么摆脱那些人的,还找来了这里。 秦易森是何其通透的人,转念一想,便想到他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秦易川,必然是秦易川帮了她。 “易森。”叶佳音肿着眼睛,伸手扯住他手臂,声音都是哽咽 的。只是,不等她继续开口,秦易森已经冷漠的甩开她的手,不耐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卫霖的电话,“订下一班的飞机,找两个人把叶佳音送上飞机,再出纰漏,你就和她一起在我眼前消失。” 如此冷情到决绝的话,叶佳音几乎不敢相信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易森,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让我见雯雯最后一面好不好?你让我见见我女儿!” “等你什么时候配做一个母亲了,什么时候再见她吧。”秦易森的神情越发不耐,不想与她纠缠,转身想医院内走去。而下一刻,叶佳音却突然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叶佳音,放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秦易森温怒,低头去扳开她缠在腰间的手臂。 医院门口突然上演了这么一出戏,已经引来了许多目光,丢脸都丢到家了。 而叶佳音却毫不在意,甚至豁出去般,什么都不在乎。她紧缠着秦易森,哭嚷道,“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秦易森的耐心几乎都要被她耗光了,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她推出怀抱,而正是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鸣笛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林家的宾利车不知何时停在那里,林梦坐在车内,神情茫然呆滞的看着他们上演的这出精彩片段。大概是车子停久了,影响了后面车辆行走,所以后面的车子才发出鸣笛声提醒。 秦易森顿时就慌了,林梦坐在车里,隔着一段距离,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仅凭刚刚的画面,想不误会都不可能。 他快步向黑色宾利的方向跑去,想要拦住她,想要解释,而车内,林梦却催促着司机离开。 他疯狂的追在车后,渐渐的被车子甩出越来越远的距离,却毫不放弃。然而,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他却眼睁睁的看到一辆闯了红灯的小型厢货车撞上了疾速行驶的宾利,车身侧翻,划破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梦!”秦易森双眼血红,声嘶力竭的呼喊了声,疯了一样的跑向事发现场。 车子受到外力撞击,安全气囊把车内的人包裹在其中。经过的路人和交警都过来帮忙,可车门被卡住了,根本开不开。秦易森硬生生的用拳头砸开了车窗,卸下了车门。 他把林梦从车内抱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了,下身都是血,染红了白裙。 好在事发地点离医院不远,救护车很快赶来了。秦易森把林梦抱上救护车,送进医院,医生和护士紧急的把人推进抢救室。 抢救室的门合起的刹那,秦易森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脸上神情呆滞,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停止了运转,唯一残留的就是两车相撞的那一幕,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去想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却只能接受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什么,又有多么残酷。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落在脚下雪.白的瓷砖地面,如同皑皑白雪中绽放的红梅,鲜艳夺目,却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林梦的。 林梦出车祸,发生这么大的事,秦林两家人很快都赶到了医院,孟淑婉看到儿子的手也受了伤,心疼不已,而现在却不是心疼他的时候,便急切的询问,“林梦的情况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秦易森木然的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林莫天和杨玉梅站在一旁,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林梦还在抢救,一时间并未发难。 此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助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秦易森如同被瞬间解了穴道,快步的来到医生面前,询问道,“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助理医生很无奈的把单子拿给他,并对他说,“胎儿已经没有胎心了,马上要做引产,不然大人也会有危险,家属签下字吧。” 短短的几个字组成的一句话,对两家人来说却像晴天霹雳一样,秦易森拿着手术确认单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双腿发软,险些没摔倒。 “秦易森,你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林梦吗?你就把她照顾成这样!”此时林莫天也激了,扯过秦易森衣领,扬手就是一拳。这一拳力道不轻,秦易森跌坐在地上,嘴角发青,腥甜的血顺着唇角就落了下来。 林莫天当着秦省长夫妻的面动手,秦省长脸色铁青,孟淑婉更是神色愤然,但他们自知理亏,都没吭声。 杨玉梅已经红了眼眶,对医生恳请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孩子都五个月了,你们再想想办法,我们不怕花钱。” 医生摇了摇头,孩子已经胎死腹中,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如果能救我们肯定尽力,但腹中胎儿受到剧烈的外力撞击,送来之间就已经没有心跳了。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孕妇能保住命已经算是万幸了,你们还是赶快签字吧,我们要马上进行引产手术。” 孩子救不了,杨玉梅的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她懂得什么是引产,引产和生孩子基本没什么区别,只是罪受了,但孩子生下来却是死的。身体上的痛苦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心里上的打击却是致命的。 彼端,秦易森跌坐在地上,他手中还拿着那份手术确认单,他紧握着笔,颤抖的在纸上签下名字,然后丢给医生。 再痛苦,再不舍得,这个引产手术都必须要做,否则林梦都可能会有危险。孩子没有了,他不能再失去妻子。 之后是漫长的等待,短短的半个小时手术时间,对秦易森来说,好像已经挨过了一生那样的漫长。这一刻,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了,好像所有的感官都已经麻木,手背上没有干涸的伤口还在流血,他静静的看着血躺下来,却没有半分感觉。 手术终于结束了,林梦被转移到病房,主治医生走过来,对家属说道,“是个男孩,挺可惜的。胎儿你们需要看一下吗?如果不看的话,医院就要按照正常的规定流程处理了。” “我们不看了……”孟淑婉哽咽着说道,五个月大的胎儿都已经成型了,看了不过是徒增伤心,甚至可能留下心理阴影。 “我要看,我要看看我儿子!让我看看他!”秦易森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跌跌撞撞的就要向手术室里走。 “易森,听妈的话,还是算了吧。”孟淑婉哭着哀求。 “秦易森,你给我清醒一点!”秦省长怒声说着,身后的两个警卫员急忙上去拦人。 “放手,放开我!”秦易森怒吼着,就像一头失控的猛兽一样,疯狂的甩开了牵制他的两个警卫员,最终还是冲进了手术室内。 别人都没有进去,也不知道手术室内究竟是什么情形,只见到秦易森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高大的身体顺着墙壁瘫倒在地上,如同轰然间倾塌的大厦,人虽然是清醒的,却没有丝毫的生气与反应。 “易森,易森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啊!”孟淑婉扑过去,抱着他放声痛哭,不停的摇晃着他,而秦易森始终沉默着,漆黑的墨眸照不进一丝光亮,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秦启荣见他的手臂一直在流血,让警卫员带着他去换药,秦易森也不反抗,任由着警卫牵着走。他在处理室内处理伤口,酒精擦在流血的伤口上,疼的厉害,可他连眉毛都没眨一下,俊颜平静的近乎没有表情。 他的手臂伤的也不轻,缠着厚厚的绷带,医生叮嘱记得定期来换药,然后才让他走。刚走出处理室,孟淑婉就告诉他林梦醒了。 秦易森终于有了反应,好像灵魂终于归壳了一样,快步向病房的方向跑去。 病房内,只有杨玉梅一个人陪护着,其他人都没敢进去,怕再刺激到她。隔着一道房门,里面传出林梦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声一声,好像撕扯在他心上一样,撕扯的鲜血淋漓。秦易森的手臂紧握着门把,却始终没有力气推开眼前的那道门。 这一次,他是真的却步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梦,他也……不敢面对林梦。 病房内的哭声渐渐的微弱、停止,医生和护士推门而出,杨玉梅跟随在最后面走出来。 “小梦怎么样了?”林莫天问。 杨玉梅愁容满面的摇头,眼角都是湿的,“她知道孩子没有了,整个人都崩溃了,疯了一样,怎么说怎么劝也不听。没办法,医生打了一针镇定,现在总算安静了。” 孟淑婉心里也憋闷的厉害,伸手扯了下秦易森衣角,沙哑着嗓子说道,“易森,你进去看看小梦,这个时候,你得陪在她身边。” 秦易森却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英俊的脸庞冷峻之中压抑着深沉的痛苦。然后,他突然转身,快步逃离。 ———————————————————————————— 今天加更,还有一更哦。咳咳,小虐怡情。   ☆、88.他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易森,易森,你去哪儿啊?”孟淑婉在身后不停的呼喊着。 “行了,让他走!”秦启荣沉声开口。 孩子没有了,林梦几近崩溃,秦易森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同样需要时间去舔舐伤口,又何必逼着他去面对。难道真要把人逼疯吗。 黑色宝马X6在路上全速疾驶着,秦易森像个疯子一样在道路上横冲直撞,车速飙到了160,超速、压线、左转、闯红灯,所有的交通规则在他眼中都没有了规则,他这种开车的方式,简直就是不要命。 再沉稳而镇定的男人,总会有让他失控的人或事,只因,太过在乎拗。 车子绕了大半个城,最终停在了近郊的一处庄园别墅内。这是秦易森两年前置办的产业,开发商和他是朋友,半买半赠。本来是打算和林梦婚后住在这里的,但林梦在小公寓住惯了,就没有搬。 别墅的占地面积不小,独门独栋独院,别墅后面是一大片绿地,一直都没想好种什么,别墅前是一方户外泳池,修建的很是雅致。郊外的空气比室内好,秦易森本打算孩子大一些的时候,周末带着林梦和小家伙来这里小住,还可以动手烤肉,夏天院子里开满花的时候,可以看着孩子在院中奔跑,听他无忧无虑的欢笑声…跖… 而如今,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他心心念念期待的孩子没有了,他和叶佳音的事百口莫辩,林梦再也不可能原谅他。秦易森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做人如此的失败。 他走向水池边,池水很清澈,秦易森几乎没有停住脚步,直接跃入池中,原本平静的水面涌起不小的浪花,破开一道道涟漪。 北方的初春,温度还在零下,水面的冰晶被穿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琉璃般璀璨的光。秦易森潜在水下,他紧闭着双眼,身体完全沉浸在刺骨的寒水中。四周一片漆黑与死寂,无法呼吸,也感觉不到心跳,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秦易森想,他的宝宝离开人世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他会不会痛,又会不会怕? 直到窒息的前一刻,他才从水中上岸。他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风化的雕像。唯一的静态就是顺着身体和发梢滴答而落的水珠。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缓缓的落下来,水珠在下巴处晃动了几下后,最终砸落在手背上,捡起浅浅的水花。与别的水滴不同的是,那颗水珠带着温度与咸涩,因为,它是一滴疼痛的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周围的环境都是禁止的,好像时间空间都跟随着凝固了一样。最终,还是一道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沉寂。 孟浩洋从车上走下来,见到秦易森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急忙拿出手机,给孟淑婉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挂断电话后,他来到秦易森身边,才发现他全身都湿透了,就这么迎在寒风中,用不了多久就能冻成冰棍。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再难过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吧。”孟浩洋恼着,强行的把秦易森扯入别墅内。 秦易森的手臂上还有伤,医生千叮万嘱近期一定注意别沾到水,这会儿侵了水,指不定会感染化脓的。 可他却全然不在乎,人疲惫懒散的坐在沙发上,不动不语,夜一样漆黑的眼眸,深的可怕。 “二哥,你,你没事儿吧?”孟浩洋的声音不自觉的开始打颤。 秦易森迟缓的抬眸,扬起的唇角透着股冷魅,“我能有什么事,死不了。” 刺骨的冰寒,总算让他清醒过来了。孩子已经死了,但他不能死,因为他还有林梦。 “我没事儿了,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秦易森靠在沙发上,习惯性的从烟盒中夹出一根烟蒂,大概是手指都被冻僵了的缘故,打火机噼啪的响了几次,烟也没有点燃。最后还是孟浩洋看不过去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打火机,替他点燃了烟蒂。 秦易森温吞的吸着烟,烟雾弥漫,他的脸庞隐在烟雾之中,有几分模糊,只是一直沉默着,没再开口。 孟浩洋也没敢走,生怕他再有个意外,没发向姨母交代,就一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陪着他沉默。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秦易森一夜没睡,烟灰缸中堆满了燃尽的烟蒂,空气中都弥散着强忍的烟味儿。 孟浩洋被呛得咳了几声,他窝在沙发上,也一夜没睡好。 “二哥,是不是该回去了?”孟浩洋揉了揉眼睛问道。 秦易森点头,掐灭了指尖的烟,起身向楼上走去。 很快,他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西装外套,胡子也刮过了,人看起来清爽许多,只是眼中暗红的血丝却是无法掩饰的。 两个人开车回市区,在交叉路口分道扬镳,孟浩洋回公司坐镇,秦易森去医院看林梦。 男人比女人更理智,往往就表现在无论遭受多大的打击,男人都能比女人更快的冷静下来。经过了一夜,秦易森已经恢复如常,而病房内 ,林梦的状况依旧不好。 “从昨夜开始发烧,现在一直高烧不退,人也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你去看看她吧。”杨玉梅哭的眼睛都肿了,不过短短一夜的时间,人看起来好似苍老了许多岁。 秦易森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病房的门,房内入眼处一片刺目的白,林梦躺在雪.白的病床里,乌黑的发散落着,整个人看起来苍白而脆弱。 她一直昏睡着,却如杨玉梅所说,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心一直紧蹙着不曾舒展,双眼紧闭,口中却不停的呢喃。秦易森俯身贴近她的唇,这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林梦一会儿喊宝宝,一会儿又喊他的名字,有些语无伦次,但她说的最多的是:易森,好痛,救救我,救救宝宝…… 秦易森的心就像突然被利刃削掉了一块一样,再也无法完整了。他俯身抱住林梦,她在他的怀里,那么的单薄瘦弱,几乎没有任何的重量,白色的病人服穿在她身上,宽松肥大,轻轻一动,衣袖就滑到了手肘之上。 林梦大半只手臂都裸.露在外,秦易森这才发现,她手臂的几肤上都是深浅不一的齿痕,有的咬的力道极重,都已经见了血,血液干涸了,留下的疤痕非常丑陋。 秦易森疼痛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诧异,他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杨玉梅,只见她正偷偷的擦着眼泪。 “昨晚小梦一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她清醒的时候就用力的咬自己的手臂,拦都拦不住。她总说自己是在做梦,要把自己咬醒,梦醒了之后,宝宝就回来了……” 杨玉梅说到最后,声音都沙哑了,已经泣不成声。 秦易森一直低着头,压抑着情绪,指骨泛青,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皮肉,疼到痛彻心扉,才能不让自己再次崩溃。 此时,病床上的林梦悠悠转醒,她的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水漾的眸子,却涣散的没有焦距。 她分明看着秦易森,但他在她瞳眸中却看不到自己的倒影,她的眼睛是空洞的,空洞的让人不免心生寒意。 林梦习惯性的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然后手握成拳,用力的捶打着大脑,“怎么还没睡醒呢?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 她口中不停的呢喃着,然后再次撸起袖子,低头去咬自己的手臂。秦易森自然不允许她继续伤害自己,他快速的伸出手,把自己的手背盖在她的臂腕间,任由着她咬,无论多疼,却不吭一声。 “居然不疼,原来真的是梦。”林梦傻傻的抬头看着他,眸中弥漫着水光。“我就知道一定是梦,宝宝昨天还在我的肚子里动来动去的,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她伸出双臂,有些孩子气的要秦易森抱。她柔软的身体靠入他结实的胸膛中,毛茸茸的脑袋还在他怀中蹭来蹭去,语气软软的,像极了在撒娇,“易森,我想回家。” 秦易森紧紧的抱着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似要将她融入身体一般。林梦没有哭,但在她看不见的一面,秦易森却再次落泪。 之后,林梦仍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清醒的时候就以为自己在做梦,糊涂的时候,还是会歇斯底里。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但秦易森知道,林梦没有疯,她只是无法接受现实。 这世间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此时此刻,青阳路的一栋豪华别墅中,秦易川正悠哉的饮着酒。 这栋别墅并未登记在他的名下,底下人贿赂的,当然不能太过张扬。他也不常来,只在心情大好的时候带女人过来逍遥。而今天陪着他的女人,是叶佳音。 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瞪着他,不发一语。 “坐在那里发什么呆?不过来陪我喝一杯好好庆祝一下吗?林梦的孩子没了,我们女儿终于有救了,难道你不高兴?”秦易川姿态优雅的拿起酒瓶,殷红的酒液像鲜血一样缓缓注入透明高脚杯中。 叶佳音坐在他对面,脸色仍是难看的,语气也十分不善,“又一次被你当枪使,没什么好高兴的。” 如果早知道秦易川让她去找易森的目的居然是冲着林梦去的,她一定不敢,现在,林梦因她流产,秦易森只怕恨死她了。 “秦易川,那场车祸是你策划的吧?”佳音并不傻,她可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巧的事。 “嗯,是又怎么样?”秦易川对于他的恶行居然毫不遮掩,并很是理所当然的抿着酒,姿态闲适的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 叶佳音紧咬牙关,真恨不得把面前的男人咬碎。“秦易川,你简直是个疯子!车祸中万一出现意外,林梦如果死了,雯雯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秦易川的两指捏着高脚杯,修.长的指骨都透出几分阴森邪魅,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林家开的可是豪车,没那么容易死人。司机不是只受了轻伤吗,只不过林梦是孕妇,何况上次被雯雯撞到后,她的情况一直都不太好,只要稍有意外,孩子肯定保不住。你放心,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怎么会断了我们女儿的生路呢。” 他 说完,起身来到叶佳音面前,一手仍优雅的握着酒杯,另一只手却捏起了叶佳音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凝视着他。 “明天别忘了去找你的老情.人秦易森,提醒他尽快安排雯雯的移植手术。”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叶佳音拧眉,不耐的伸手推开他。拎起一旁的手提包,就准备起身走人。 只是未等她站稳,就被秦易川一把按回了沙发上,他铁钳般的手掌捏住她的下巴,硬是把杯中剩余的红酒灌入她口中,一边灌,还一边阴森的笑,“想去哪儿?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该陪我爽了再走吧。” 叶佳音被酒精呛得直流泪,心里不停的骂着秦易川变态。“放开我,我要去医院陪雯雯。” “秦易森现在不会让你见雯雯的,你现在的任务是陪雯雯的爸。”秦易川笑的越发邪气,下一刻,毫不怜香惜玉的扯开叶佳音的衣服。 只是,他在叶佳音身上驰骋的时候,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炽.热与激.情,取而代之的是阴森诡异的笑。 此时此刻,秦易森一定还守在医院里,陪着他那个精神崩溃的老婆,一想到他痛苦的样子,秦易川就觉得快意。 …… 天光微亮,第一道霞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落在沙发上蜷缩的人脸上,他高大的身体蜷缩在小小的沙发上,莫名的透出一种萧索与颓废。 光线晃了人眼,秦易森下意识的蹙眉,微微转醒。而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林梦淡静的容颜。她半蹲在他面前,手中正拿着毛毯,轻轻的盖在他身上。 阳光正好的清晨,这个安静温暖的小女人,正做着安静温暖的事,恍惚间,秦易森竟也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他突的从沙发上坐起,顿时睡意全无,人彻底清醒了。 “你醒啦。”林梦薄唇轻动,声音柔和而淡漠。话音落后,她极自然的起身,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来。 她就那样安静的坐着,苍白淡漠,目光不再迷茫涣散,而是专注的盯着一处角落,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比起她歇斯底里时的模样,现在的林梦反而更让人担心。 “小梦……”他小心翼翼的唤着她的名字,却也只来得及唤她的名字,之后,声音就好像卡在了喉咙中,再也发不出来。 而林梦有些迟缓的抬头,专注的目光落在了他英俊的脸庞。她的唇角浅浅的扬着,划出美丽的弧度,两片薄唇一开一合,吐出的声音非常的悦耳动听,只是,那一字一句,落在秦易森心上,突然有种痛彻心扉之感。 她问,“易森,你看过我们的宝宝了吗?” 秦易森下意识的手握成拳,拳头紧压在沙发上,随后,艰难的点头,“嗯。” “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她继续问道,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清澈晶亮的眼眸中好似带着几分期许与幻想。 “是男孩。”他回答,声音沙哑生涩。 “哦。”林梦点了点头,又问,“他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这一次,秦易森并没有回答。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努力的回忆那画面,却又萎缩的不敢去回想。他看到了孩子的小手小脚,还有模糊不清的脸,他还记得他的心跳声,像哒哒的马蹄声一样有力,可是,他看到他的时候,他却一动不动,已经死去。 “应该是像你多一些吧,男孩子都像爸爸。如果他有幸存活下来,长大之后一定像你一样,又英俊,又迷人。”林梦的声音幽幽传入秦易森耳中,他却紧握着她的手,再也听不下去。 “小梦,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去想了,好不好?我们的宝宝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我们必须要接受现实。” “是啊,孩子已经没有了。”林梦茫然的点了点头,眸中渐渐的凝聚起泪雾。   ☆、89.你怀疑谁,是叶佳音,还是秦易川? “是啊,孩子已经没有了。”林梦茫然的点了点头,眸中渐渐的凝聚起泪雾。 之后,又是沉默,明晃晃的病房内,四处纯白,气氛死一般的沉寂,压抑的让人觉得喘息困难。秦易森胸腔内的心脏毫无章法的狂跳着,比起那个歇斯底里的林梦,现在的她才更像个疯子。 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目光死死的盯在一处,不动不语,僵硬的让人害怕。 秦易森的手掌紧抓着她的手腕,或许是力道过重,弄痛了她,林梦终于有了些反应,伸手推开了他的手。 她浅浅的笑,笑中带着嘲弄,“你在怕什么?放心吧,我没疯。我虽然不太坚强,却也没脆弱到这么不堪一击。刚刚,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我们就分手该有多好,那么,我当时就会拿掉这个孩子,不会让他在我的身体里待这么久,就不会对他有这么深的感情,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拗” 林梦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说道最后,终于说不下去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而落。 秦易森直接伸臂把她按在怀里,让她在自己的胸膛中哭泣。林梦痛苦,但此刻,他远比林梦还要痛苦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是他无能跖。 林梦靠在他胸膛哭了好一会儿,才脱离他的怀抱。她扬着苍白的小脸,脸上满是泪痕,却一字一句,清晰的对他说,“秦易森,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嫁给他,后悔爱上他,甚至后悔与他相遇,所有的一切,她都后悔了。 “我知道,小梦,对不起。”秦易森艰难的点头。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当初就不该贪恋她带给他的清澈与温暖。在伤害未出现之前,他该忍痛放手,让她离开。 引产后林梦的身体很虚弱,清醒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昏睡不醒。 秦易森在病房守了她一会儿才离开。 病房外,孟浩洋手中提着食盒。他是来医院探望秦易森和林梦的,因为刚刚里面有哭声,一直没敢进去。 “嫂子情况怎么样了?”孟浩洋问。 秦易森无奈摇头,“不太好,孩子没了,对她打击太大。” “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慢慢会好的。二哥,你也要注意身体,如果你倒下了,更没人照顾嫂子了。”孟浩洋伸手把食盒递给他。 秦易森接过食盒,在一旁的长廊上坐下,又吩咐说,“浩洋,你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马上去调查一下林梦车祸的事。” “车祸?难道你怀疑……”孟浩洋诧异。 “我怀疑,这并不是意外。”秦易森回答。虽然孩子的死给了他带来沉重的打击,但这并未让他失去该有的理智。 事发当天,叶佳音是如何知道他在医院的?又偏偏那么巧,林梦紧接着就来了,还有那辆肇事的卡车,那条路段的交通治安非常好,超速照相,监控设施完善,还有交警,几乎从未发生过事故,而那辆卡车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闯红灯。所有的事看似很巧合,但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怀疑谁,是叶佳音,还是秦易川?”孟浩洋能想到的嫌疑人也只有这两个,他们在商场上得罪的人不少,但秦易森一向有分寸,从不赶尽杀绝,何况,在C市敢动秦家的人没几个。 秦易森并未回答,而是慢悠悠的从特制的金属盒中抽出了一根烟,却并未点燃,只是放在鼻端深吸了两口味道。 “二哥,你……”孟浩洋的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烟卷上,面上的神情显得有几分激动。因为他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而秦易森一笑,俢长漂亮的手指轻弹了一下,就把烟卷重新送入盒中。他只是痛苦烦乱的时候习惯性的摸出了这东西,但他答应过林梦不会再碰,就一定不会。 他的手臂随意的扬起,精美的金属烟盒呈抛物线形状划过半空,啪的一声被丢入一旁垃圾桶内。 “究竟是谁做的,要等你调查完才知道。” 但如果这场车祸真的是有人蓄意而为,那么,无论这个人是谁,他都是杀人凶手。 孟浩洋走后,秦易森仍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长廊中,孟浩洋拎过来的那只食盒就在他的左手边,孤零零的立着。 他低垂着头,很是疲惫的紧闭起双眼,这一刻,时间空间似乎都静谧了,病房内,林梦安静的睡着,他想,这样睡着也好,至少睡着的时候,疼痛也跟着休眠了。 期间,医生护士都来过,简单的查房,也给她重新换过输液,并嘱咐家属要尽量照顾病人的情绪,千万不能再刺激到她。 秦易森默默的应着,但他知道,他的小梦是外柔内刚的女子,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她会挺过去的,他们都会熬过这一关。 医生和护士走后,秦易森依旧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可以想很多事,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他一时间还拿捏不清,但唯一肯定的是,他不能继续被人牵着鼻子。 思考间,长廊 尽头渐渐响起了高跟鞋落地的脆响声,并且越来越近。他懒散的眯起眼眸,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叶佳音摇曳着向他走来,姿态依旧是优雅到极致的。 他唇角微嘲的扬起,他现在真是看不懂她,闯了这么大的祸,别人躲还来不及,她居然还敢来医院。 叶佳音在他面前停住脚步,模样有几分怯怯。“易森,林梦她还好吧?” “睡了,在里面,你要进去看看?”秦易森深眸冷眯,不耐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摸兜里的烟,却摸了个空。 叶佳音的本意也不是来探望林梦,她摇了摇头,回道,“既然林梦睡了,那我就不打扰她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解释一下那天的误会。” 秦易森淡哼了一声,对于她拙略的谎言,已经听都懒得听了。“倒是让大嫂费心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别耽误了你出出国的正事儿。” 提到出国,叶佳音的脸色又变了,还有几分委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你现在不愿意看到我,我也不会继续自讨没趣。如你所愿,我会在你眼前消失的,但要等到雯雯平安无事之后。易森,你让林梦给雯雯做移植手术,手术结束后,我马上就出国。” 她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而秦易森却好似没听到一样,依旧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深眸微敛,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的没有扫过她一眼。 他沉默着不表态,叶佳音就有些急了,语气中都带着几分焦虑与催促,“易森,林梦现在已经不是孕妇了,她完全可以给雯雯做移植手术……” 她的话说到一半,只感觉到一阵冷飕飕的眼风扑面而来。她抬眼望去,只见秦易森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这眸光中夹杂着刺骨的冰寒,看着她的时候,就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叶佳音,我真佩服你的勇气,这种话你居然都说得出口。林梦刚引产不久,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何况,捐赠骨髓是自愿行为,如果她不愿意,没有人能逼得了她。” 秦易森一桶了冷水泼下来,叶佳音的情绪渐渐有些失控,端庄优雅的外表被打破,变得有几分扭曲,“不,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林梦同意捐赠骨髓的。易森,你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难道你还想再失去雯雯吗!” 秦易森沉默不语,犀利的深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叶佳音的话的确刺痛了他,因为失去了,痛过,才更无法承受继续失去。 见他有所触动,叶佳音半蹲在他面前,伸出细长白嫩的双手紧抓住他的手臂,弹琴人的手,都生的干净漂亮,白皙的手映在他手背黑色的衬衫上,颜色突兀却又极是唯美。 叶佳音很懂得及时示弱,声音低哑而带着哀求,“我知道,在你眼中我一定是个自私透顶的人。可身为母亲,我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又有什么错?易森,雯雯的病情随时都有可能恶化,托一分钟,她就多一分钟的危险。雯雯也是你的女儿,易森,我不奢求你像爱林梦的孩子那样爱她,但你至少该拿出一些身为父亲的责任感,你救救她好不好?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救她的人了。” —————————————————————————————————— 亲们赏文愉快,还有一章哦。么么哒~~   ☆、90.是命中注定她和秦易森无法善始善终 叶佳音声音哽咽,说到动情处,泪珠也跟随着落下来。而秦易森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漠,冷漠的凝视着她,冷漠的推开她的手,冷漠的对她说,“雯雯的事我会安排,不需要你操心,你走吧,别吵到林梦休息。” 有些话点到为止,叶佳音知道多说无益,便识趣的起身离开,只是,她尚未走远,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他清冷到没有温度的声音。 他说,“佳音,母亲为孩子考虑并没有错,但以伤害别人为代价,受到的就不是是非对错的评判,而是法律的制裁。” 叶佳音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她转身看他,故作镇定的问道,“易森,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跖” “你听不懂最好。”秦易森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直接起身走进病房。 病房内,窗子大敞着,林梦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在窗前,有风从窗口灌入,扬起她如瀑的发丝,空荡的病人服被风吹得不停晃动,尤显她的单薄瘦弱。 秦易森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同样沉默,心却也随着沉默的时间一点点下沉。他不知道林梦是什么时候醒的,更不知道刚刚他和叶佳音的话她听进去多少,又会曲解多少?! 她一直站在窗口,没有动。最后还是秦易森迈开脚步走向她,并温柔的把外套搭上她肩头拗。 “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当心感冒了。”他一边说,一边关紧了门窗。 林梦没什么反应,也没和他说话,转身躺回病床上,背对着他的方向,合起了眼帘。只是在他看不到的一面,卷曲的长睫再次湿润。 刚刚叶佳音似乎说了很多话,她听得浑浑噩噩,大多都记不清了,唯一记住的一句就是:易森,你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难道你还想再失去雯雯吗! 林梦觉得叶佳音说的是对的,秦易森不想失去。 彼此间又是短暂的僵持,然后,病房的门被人轻声敲响,秦易森去开门,之后,周小诺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小梦睡了吗?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应该还没有。”秦易森客套的请周小诺进来,周小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娃,扎着漂亮的羊角辫,也不认生,礼貌的对秦易森喊了声,“叔叔好。” “你好。”秦易森淡笑,把周小诺递来的花插.入花瓶中,然后对她们道,“你们聊,我去买些水果。” 他随意找个借口,便离开了。有时候,离开总比僵持要好。 周小诺来到病床旁,看着林梦比纸还要白的脸色,也不由得叹气。“父母和孩子之间是讲究缘分的,小梦,就当这个孩子和你缘分不够吧。事已至此,你要想开些,别再惩罚自己,要快些好起来。你看看,你这么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 周小诺牵着林梦的手,她的手很白,也很凉,像精雕细琢的美玉,只是缺乏真实感。 林梦淡淡的笑,微弱的点头。是啊,结局已经注定,她也只能低头,接受命运这个残忍的安排。 “师姐,我没事,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还要回去上班呢,病假休了这么久,业务都生疏了。”林梦笑着说道,只是眼中含着泪,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周小诺紧握着她的手,也不知道如何劝她。这是,床边的囡囡突然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抚.摸着林梦苍白的脸,用稚嫩的声音说道,“阿姨不哭,妈妈说小弟弟还会再有的,妈妈重来都不骗人的。” “嗯。”林梦点头,孩子稚嫩的言语却非常暖心。 只是,真的还会再有吗?不,再也不会了。在肚子里的宝宝离开人世的那一刻,她和秦易森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普通的引产,一般手术后两到三天就可以出院了。而林梦在医院住了一周,还是病病殃殃的,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她这是心病。即便医术再高明的医生,终究是医的了身,医不了心。 入夜后,下了这个春天的最后一场雪,雪落无声,却在不知不觉间,天地苍茫。 林梦站在窗前,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也不知究竟在想写什么。 秦易森推门走进来,昏黄的光晕下,那一抹纤弱的背影,透着一种淡淡的落寞与孤寂。 他把手中的食盒轻声放在一旁,温润的声音中夹杂着淡淡的惆怅与无奈,这些天,林梦几乎没吃过一口饭,都靠着营养液支撑,人迅速的消瘦,瘦的不成样子,瘦的让人不忍与心疼。 “妈顿了人参鸡汤给你,多少喝一点吧。” 他话音落后,林梦迟缓的回头,幽静的目光淡淡散落在他身上,一瞬不瞬,无转移。 “没胃口,一会儿再喝。易森,我们谈谈吧。” 秦易森俊颜沉稳而平静,但心却猛然的一沉。聪明如他,当然知道林梦想谈的是什么。 他状若无事的打开食盒,动作细致的把鸡汤一勺勺倒出,漫不经心的对她说道,“如果你想说的是离婚的事,那就不用谈了。我说 过,我不会和你离婚。” “你会的。”林梦淡淡的笑,笑的虚无缥缈,又好似成竹在胸。秦易森看着她,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她继续说道,“雯雯的病情最近怎么样了?我听说急性白血病的病情很容易突发或者恶化,拖得越久,病发的风险就越高,治愈率就越低……” “林梦!”秦易森低吼一声,试图打断她,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而那却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 林梦却好似没看到他的怒火,唇边笑靥轻浅,语气不急不缓,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易森,我同意给雯雯做骨髓移植,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和我离婚。” “林梦,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秦易森压抑住所有的情绪,声音中只透出一种无奈与凄凉。 是的,凄凉,他那么那么期待着的孩子没有了,现在,连林梦都要离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得住什么,或许,真的什么都留不住。 他走过去,伸出手臂想要抱她,却在触碰到她的前一刻,僵在半空。因为,林梦退开了,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冰冷。 她唇角依旧浅浅的扬着,只是十分的苦涩与嘲讽。与其说是逼他,倒不如说,她是再逼自己,逼自己放手,逼自己彻底的死心,最终求得解脱。 “小梦,宝宝没有了,你心痛,我也不比你好过。我知道,你有怨、有恨,你想要怎样都可以,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但离婚不行,真的不行。” 从法律意义上来讲,离婚就是夫妻双方通过协议或诉讼的方式解除婚姻关系,终止夫妻间权利和义务的法律行为。 法律的条文他倒背如流,从未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但今天,只要一想到‘解除关系’这几个字,他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着,离婚就意味着他和林梦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与牵绊,他们会成为连陌生人都不如的陌生人。 林梦看着他,眼眸也湿了。她淡淡的摇头,目光迷茫的散落在窗外。“不,我不恨。不恨你,也不恨叶佳音,更不可能恨雯雯,其实,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不该如此安排。” 如果说恨,林梦更恨的是自己,是命运。是她的冲动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是命中注定她和秦易森无法善始善终…… 林梦曾傻傻的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得到幸福,可她错了!无论如何的努力与抗争,人又怎么争得过命呢?所以,她现在已经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恨同样是一种折磨,而她不愿继续折磨自己。林梦只想忘记,忘记秦易森,忘记那些好的坏的、关于他的一切,也忘记他们曾经相爱过。 她背对着他的方向,面朝着窗外漆黑幽寂的夜,一排排霓虹璀璨,却再也燃不起心里的温度。 她强忍着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淡漠平静,“易森,这个选择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很难吧?我也可以给你时间,只是不知道你女儿雯雯还能撑多久……额!” 林梦话未说完,秦易森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把她死死的困入胸膛。他的头埋在她发间,温热的唇贴在她颈间的几肤,之后,是长久的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只是彼此疼痛而凌乱的呼吸。 林梦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几肤缓缓划过,没入她胸口。她的身体猛然一颤,她知道,他在落泪。 然而,这一颗绝望的泪,却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 “小梦,如果我狠得下心,如果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呢?”秦易森沙哑的在她耳畔呢喃。   ☆、91.小爷睡腻了,你可以滚蛋了 然而,这一颗绝望的泪,却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 “小梦,如果我狠得下心,如果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呢?”秦易森沙哑的在她耳畔呢喃。 林梦再也无法隐忍的哭出声音,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只是,他根本狠不下这个心。如果他真的六亲不认,什么都可以不在乎,那他就不是秦易森了。 当夜,秦易森没有留在医院陪护,他打了电话给杨玉梅,谎称公司有事,需要加班,让她辛苦一晚。杨玉梅并不知林梦提出离婚的事,与林梦在病房独处的时候,还在宽慰她,让她好好想一想她和秦易森的未来,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能成为夫妻是几辈子修来的。 林梦沉默的听,只笑不语,笑的很是苦涩。林梦想,大概她和秦易森上辈子修的还不够吧,只是有缘无分拗。 而另一面,秦易森独自一人坐在酒吧里喝酒,灯光迷离,男人英俊而带着淡淡的忧郁,虽然喝的有些迷醉,却更衬托出那一身的优雅与清贵之气。不时有漂亮女人到他身边搭讪,而他冷漠以对,女人们无不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透明水晶高脚杯在灯光下摇曳晃动,酒是好酒,只是品不出滋味,入喉后,只在喉咙中留下刺激的辛辣。桌上的空酒瓶一点点增多,最后台面上几乎都要摆不下了跖。 好在秦易森的酒品好,喝醉后直接醉倒在沙发上。酒吧打烊的时候,服务生叫不醒他,只好拿出手机,翻找通信录,第一个自然是打给他老婆。 电话接通的时候,林梦并没有睡,无论对于秦易森还是林梦,这都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只是,她握着震动不停的手机,却并没有接听,内心仍在不停的挣扎着,迟疑许久后,最终,选择挂断。 服务生一头雾水,看着架势应该是和老婆吵架才跑到酒吧喝闷酒的吧,不过人家的家事他可管不着,他现在只想把这尊大神请走,好早点下班。 孟浩洋接到电话后,匆匆的赶去了酒吧,见到的就是秦易森烂醉如泥的模样。再扫一眼桌面那些空掉的酒瓶,孟浩洋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他搀扶着秦易森走出酒吧,夜晚的春风刺骨,透过衣料不停的往骨缝里面钻,秦易森的意识总算是清醒了几分。但醒着远远比醉着更难受,他踉跄的几步,跌倒在路边,胃里翻江倒海般的疼着,他蹲在路旁不停的呕吐,头晕的厉害。 “二哥,没事儿吧?”孟浩洋从车子里翻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秦易森用水漱了口,漆黑的墨眸微眯着,四周的万家灯火在眼眸中越来越模糊。 他用力的晃动了下头,用毅力强撑着,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没事,回去吧。”他说。 孟浩洋把他送回了公寓,秦易森一直在说自己没事儿,但没等孟浩洋离开,他就又开始呕吐不止,到最后吐出来的都是血,人直接晕倒在浴室里。 孟浩洋顿时就懵了,急忙打了120把秦易森送到了医院。 一番检查后,医生冷着脸对他说,“到底空腹喝了多少酒?急性酒精中毒引发胃出血,再严重些就可能有生命危险了,现在的年轻人喝起酒都不要命吗!” 孟浩洋被医生数落一番后,给秦易森办理了住院手续。 病床上,男人长睫垂落,脸色惨白,早已褪去了血色。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不过几日的光景,脸颊凹陷,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孩子没了,林梦又在和他闹离婚,对于此事的秦易森来说,家破人亡,也不过如此了。 孟浩洋坐在病床边陪护,双手撑着头,心中隐隐的涌出几分愧疚。如果当初他没有欺骗秦易森,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弄成这样?林梦的孩子,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啊。 秦易森没过多久就醒了,带着宿醉后的头疼欲裂。他下意识的握拳捶了下额头,这一动才发现胃更疼的厉害,再次跌回床上。 “二哥。”孟浩洋沙哑的唤了一声。 秦易森状似慵懒的躺在病床上,淡然一笑,沙哑的回了句,“我没事,也不是第一次喝醉,睡一觉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孟浩洋点头,他了解秦易森,他不愿让别人看到他最弱的一面,这是属于他的骄傲。 孟浩洋乘着夜色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中,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机响了,他默默的听着对方的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亦如秦易森所料,那场车祸真的不仅仅是场意外那么简单。 孟浩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计划周密的圈套之中,一直在被人当成一颗棋子利用着。如此想来,他不由得一身冷汗。 公寓内,江怡丹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她喜欢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看血腥的侦探片或者阴森的恐怖片,孟浩洋总觉得她的这种嗜好有些扭曲。 “你回来了?”江怡丹听到玄关处的响动,只淡淡的抬了下眉梢,视线依然专注的停留在电视上。 孟浩洋也没有心情理会她,径直走进书 房,从柜子里翻出了那份真正的DNA鉴定报告,然后放入了公文包中。只是没想到江怡丹居然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看到他翻出的文件,顿时瞪大了眼睛。 “孟浩洋,你想干什么?” “既然猜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我打算把真相告诉二哥。”孟浩洋说完,拎起公文包就要出门。而江怡丹却托住了他。 “孟浩洋,你答应过我要守住这个秘密的!”她的瞪大了美丽的眼眸,眼中都是怒意。 孟浩洋冷嘲的笑,伸手推开她,“我说过,你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就是我替你守住秘密的时间。现在小爷睡腻你了,你可以滚蛋了。” 江怡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已经把他吃的死死的,从未想过孟浩洋居然会如此对她。 “孟浩洋,你混蛋!”她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孟浩洋笑,笑的越发讽刺了,“我是够混蛋的,我居然为了一个心根本不在我身上的女人,就欺骗了自己兄弟。二哥那么精明的人,他算计了一切,却从未想过,我会欺骗他。”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即便面容有些扭曲了,却仍是一个精致美丽的女人。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他自认了解秦易森,他知道秦易森不会做蠢事,即便骗他雯雯是他女儿,也不会影响任何事。但直到现在,孟浩洋才恍然大悟,他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中,而这个骗局并不是直接针对秦易森,而是针对林梦,因为她是秦易森最致命的软肋。伤了她,就等于给秦易森最致命的一击。 “孩子没有了,林梦正在和二哥闹离婚,他在酒吧喝到胃出血,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江怡丹,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用虚情假意的留下继续陪我,你可以滚了,滚的越远越好,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因为看到她,只会让孟浩洋响起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江怡丹愣在原地,眼中的惊愕一直不曾褪去。她知道林梦引产的时候心里真是非常的痛快,但她没想到,秦易森居然那么爱林梦,为了那个女人要死要活,还把自己弄进医院。她的本意,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不过,孟浩洋说的没错,她的目的的确已经达到了,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她更不想陪着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睡觉。 江怡丹回到自己的房间,快速的换掉了睡意,拎着外套向外走,毫无留恋。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孟浩洋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然后,她听到他苦笑着说,“怡丹,其实我们都错了。爱不是交易,不是占有,更不是伤害。” 听完他的话,江怡丹已经换好了鞋子,嗤之以鼻的一笑。而后摔门离开。 在她眼中,爱就是得到,如果连人都得不到,还爱个屁啊。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第二天清晨,孟浩洋开车回到医院的时候,秦易森的病房居然是空的,据护士所说,病人不顾医生的阻拦,今天早上就强行出院了。 孟浩洋难免心慌了几分,究竟是什么事儿,才能让秦易森不顾病情的离开医院呢?!他拿出手机,立刻命人寻找他的下落。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正在另一家医院中,雯雯刚做完骨髓穿刺,反应很强烈,看起来十分痛苦。   ☆、92.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谎言,却几乎害的他家破人亡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正在另一家医院中,雯雯刚做完骨髓穿刺,反应很强烈,看起来十分痛苦。 她躺在秦易森的怀里不停的哭,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秦易森的手臂,好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口中不停的喊着,“叔叔,我不想死,叔叔救救我,救救雯雯吧。” 秦易森僵硬的抱着她,看着她哭闹,看着她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小脸。他心中清楚,这番话肯定又是秦易川教唆的,但面对孩子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又无法发作,只能沉默以对拗。 孟淑婉站在一旁,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等孩子的哭声渐弱,睡着之后,才无奈的开口,“医生说雯雯的情况越来越糟,已经无法用药物控制了。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做移植手术。易森,如果林梦的身体恢复了,你还是劝劝她吧,毕竟人命关天,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秦易森把雯雯放回病床上,背对着孟淑婉的方向,声音沉稳而低哑,“林梦已经同意给雯雯捐赠骨髓。” 孟淑婉心中释然了几分,心想林梦这女孩还是不错的,善良懂事,也算识大体。将心比心,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却愿意救丈夫的私生女,这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可是,我还没同意。”秦易森紧接着又道。 孟淑婉明显愣住了,半响没回过神来。当初易森和叶佳音谈恋爱的事她一无所知,如果知道,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叶佳音进门,但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又为什么分手,这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孩子的命,雯雯毕竟是易森的亲骨肉。 “易森,你又犯什么拧,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雯雯死?跖” 秦易森并未回答,因为他背对着孟淑婉的方向,所以,她看不到他脸上既疼痛,又无奈的神情。 他不想看到雯雯死,但他更不想失去林梦。 此时,门外传来了吵闹声与女人的哭声,叶佳音又来了,再次被保镖挡在了门外。 秦易森神色溢出几分不耐,从一旁拿起外套,对孟淑婉说,“您处理吧,我先走了。” 孟淑婉点头,也没敢继续追问关于骨髓移植的事情,只默默的看着秦易森离开。 他直接乘坐电梯来到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刚走到黑色宝马X6前,另一辆丰田SUV从身旁经过,孟浩洋从车中走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秦易森淡漠的问道。 “二哥,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出院了,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孟浩洋的语气有些从。 秦易森不温不火的一笑,“我的身体我清楚,死不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公司吧,我还要去看看林梦。” 他说完,直接拉开车门坐进车内,而他刚发动引擎,孟浩洋就坐入了他身旁副驾驶的位置。 秦易森蹙眉,侧头看向他,总觉得他今天有点儿奇怪。 “二哥,和我一起回趟公司,我有些事和你说。”孟浩洋低声说道。 秦易森没追问,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出地下车场。 秦易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公司了,桌面上堆叠着大量的文件,他随手摊在一旁,目前无心理会。 “有什么事说吧。”他坐入老板椅中,英俊的脸庞虽无波无澜,但生理上的疼痛却不是认为可以控制的,只不过他承受力太好,一直忍着。 自从林梦出事,他几乎就没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后来又拼命的灌酒,胃出血也是活该。 孟浩洋没吭声,只是走到他面前,从公文包中取出那份亲子鉴定和一些相关文件,递给秦易森手中。 秦易森低头翻看着文件,非常的认真而专注,他俢长干净的指,一页页的翻过资料,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孟浩洋站在一旁,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他以为,下一刻,秦易森就会愤怒咆哮,但他没有,他一直非常的安静,直到看完了最后一页资料,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动作娴熟的点燃了一根烟,站在午后的阳光下,静静的吞吐着烟雾。 秦易森不发作,反而让孟浩洋更心虚,他拳头下意识的紧握着,声音微颤,“二哥,对不起,我欺骗你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看来秦易川一开始就是冲着林梦去的,车祸也并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划,小货车行驶过的路面居然没有任何的刹车痕迹,是直接撞上去的,司机是个老手,力度掌控的十分到位,不会死人,但孕妇受到外力撞击,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案子被移交到交通队,并没有经过细致的调查,按照普通的违章肇事处理了,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下面的人不敢办。” 他一鼓作气把所有该说的都说完了,只是,话音落后,秦易森仍没有反应。他沉默的看着窗外,两指间一根烟蒂袅袅弥漫,有几分鬼魅。 孟浩洋来到他身边,刚说了句,“二哥,我……” 他话刚出口,秦易森毫无预兆的转身,挥手给了他一拳,这一拳的力道狠绝,丝毫不留情面,孟浩洋踉跄了两步 ,人便跌坐在地。 他抬头看着秦易森,只见他把烟蒂狠狠的丢在地上踩灭,双眼发红,如同一只嗜血的猛兽。 “孟浩洋,我从来都没想过,你居然会骗我。” 从事情的最初,他就对雯雯是他女儿的事有所怀疑,他信不过别人,所以只交给孟浩洋。不愿借他人之手,就是怕出纰漏。然而,他做梦都没想到,他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居然会欺骗他。 就是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谎言,却几乎害的他家破人亡。 “二哥,你听我解释……”孟浩洋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试图解释,可秦易森根本不听。 “不用了,你现在马上在我面前消失,我没你这样的兄弟。”秦易森说完,直接向办公室外走去。 的确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只要打开一个突破点,秦易森很轻易便能想通所有的事。难怪江怡丹突然转性和孟浩洋同居,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些年,秦易川倒是老练了不少,把一切都算计在内,防不胜防。 而对于秦易森来说,他太在乎林梦的感受,情动而止损,才会一步步的走进秦易川的陷阱。 …… 和秦易森提出离婚后,林梦的状况依旧不好,人虽然是清醒了过来,但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毫无生气。如果有人和她说话,她会对答如流,看起来毫无异样,但如果没有人和她说话,她会一直沉默,就坐在病床上,默默看天,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眼见着林梦一天天消瘦,杨玉梅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可林梦每次都说吃不下,即便是吃下了,很快又吐出来,还是每天依靠着输液苟延残存。 秦易森来到医院病房,就看到杨玉梅站在门外,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 “妈,怎么了?林梦的状况是不是不好?”秦易森急切的问道。 “你觉得她会好吗?伤在心上,伤痕就是一辈子。”杨玉梅说完,坐在了长廊旁的一张椅子上,并示意秦易森在她身边坐下。 秦易森依言而行,他知道,杨玉梅这是有话要说。只是,他没料到,杨玉梅开口的一句竟然是,“易森,和林梦离婚吧,就当是妈求你了。” 秦易森的心刹那间坠入谷底,摔得血肉模糊却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妈,您怎么也说这种话,我从未想过要和小梦离婚。我知道从前我做的不够好,但我保证,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杨玉梅看着他,微叹着摇头,“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易森,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却也是身在局中,所以看不透。你和林梦走到今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想要立即溶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孩子的死,已经把林梦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你的安慰、你的好,她需要的是一种解脱。” 杨玉梅说到此处,眼眸又有些湿了,声音中夹杂了几丝哽咽,“林梦现在已经汤水不进了,就算连哄带骗的让她吃下去一些,也会很快吐出去。心结难解,谁也帮不了她。” 她说完,再次看向秦易森,眼中是满满的无助与哀求,“易森,放手吧,你这样抓着不放,只会逼死她,放手,才能放彼此一条生路。” 杨玉梅的话让秦易森彻底的沉默了,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唯一能为林梦做的事,居然是放手让她离开。   ☆、93.我愿意承受所有的苦痛与思念,放你高飞 杨玉梅的话让秦易森彻底的沉默了,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唯一能为林梦做的事,居然是放手让她离开。 难道,他们的爱,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吗?! 杨玉梅离开后,他仍一个人坐在空旷的走廊上,双手紧握着脸庞,半弓着身体,一动不动,像一尊风化雕像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鼓起勇气走进病房。 病房内,林梦坐在床上,正认真的翻看着一本经济法。她听到了他靠近的脚步声,却没有抬头,只是铅白的指尖翻动书页,发出极细微的响声。 秦易森在她身旁坐下,默默的凝望着她。而林梦就真的当他是不存在的空气一样,一直安静的看书,心无旁骛。 最终,还是秦易森忍不住开口,他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小梦。” 她有些迟缓的抬眸看向他,卷曲的睫毛轻轻的眨动,依旧无语。 “饿了吗?喝两口鸡汤吧,再不喝就凉了。”秦易森端过一旁的汤碗,小心翼翼的把汤勺递到她唇边跖。 林梦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晶亮的眸子却带着几分茫然。秦易森以为她会拒绝,而出乎意料的,她居然张开嘴巴,乖乖的把汤咽了下去。 秦易森简直是欣喜若狂的,连着又喂了她几次,林梦都顺从的喝了。因为她的状况不好,秦易森不敢让她喝的太多,喂了小半碗后,拿着纸巾,细心的给她擦拭了下唇角。 “少看些书,对眼睛不好。累了吗?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买点水果给你。” 林梦仍不开口,却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配合的躺在床上,合起眼帘。 秦易森低头在她额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他想,也许是杨玉梅危言耸听了,林梦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然而,但他拎着水果回到病房的时候,才明白杨玉梅所说的话,没有一句虚言。 推开病房的门,病床上是空的,而洗手间里不停的传来呕吐的声音,即便是这声音,听起来都极是隐忍而痛苦。 啪的一声,秦易森手中的水果袋坠落在地,他快步走进洗手间,只见林梦背对着他,双手强撑着盥洗台,吐得脸都白了。她无意间的抬头,从面前的镜中看到了他,有些吃力的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终于和他说话了,只是声音都是那么的微弱。 “神情干嘛那么紧张?我没事,只是鸡汤有些腻……” 未等她把话说完,秦易森突然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把她整个身体都嵌入了自己胸膛中。 他的脸埋在她肩窝,疼痛,却压抑。他就这样抱着她,半响后,贴在她的耳畔,沙哑的呢喃道,“我同意了,林梦,我们离婚。我只求你,不要再继续折磨你自己……” 秦易森环抱着她的身体,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剧烈的颤抖了下。林梦的手依旧撑着盥洗台,手臂却越来越无力,如果不是被他抱着,此刻她已经被抽干力气,瘫软在地。 她无助的合起眼帘,一串泪珠顺着长睫扑簌而落,无声无息。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她要离婚,她想要迫切的远离他身边,她以为只有这样才能解脱。然而,当‘离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一刻,林梦才明白,原来,解脱也是如此之痛。 他把林梦打横抱起,抱回了病床上。 她躺在雪.白的床铺之间,而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半压在她上方,额头与她亲密的贴合着,就好像曾经最恩爱时一样。 林梦闭着眼帘,她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她想看,也不敢看。看了,肯定就会心软。但即便不看,却感觉到顺着脸颊不停划过的温热液体,也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泪,还是他的。 她认识秦易森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她知道,他是怎样一个骄傲清贵的男人,而这样一个男人,却为她落泪了。 而这滴泪,悼念的却是他们爱的终结。 “小梦,答应我,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他温柔的呢喃着,好像在说着缠绵的情话一样。他的唇渐渐的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游弋,吻过她脸颊的每一寸几肤,吻去咸涩的泪痕。 “小梦,你说过,你后悔了。也许,有一天,我也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放手让你离开。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愿意承受所有的苦痛与思念,放你高飞。” 林梦一直沉默不语,她的双手紧抓住他胸口的衣衫,将脸埋入他胸膛中,颤抖的哭泣,泪很快打湿了他胸前的衬衣。 当晚,秦易森抱着她渡过了一.夜,他一直不曾放手,而她也没有抗拒。他们就像两只可怜的雏鸟,彼此依偎着取暖。 翌日天光微亮,林梦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经空了。 之后的几天,秦易森没再出现,林梦当然不知道,秦易森是真的撑不住了,被迫住院。 林梦一直在住院,情况渐渐的有所好转,等到孟浩洋来医院探望的时 候,她已经快要出院了。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林梦温吞的笑,指了下对面的小沙发,示意他坐下。一直以来,孟浩洋对她的成见颇深,大概是觉得她配不上秦易森吧。 “公司不忙吗?孟副总大驾,我还真有些受宠若惊。”林梦声音淡淡的,不似讽刺,也不似调侃。 “公司当然忙,但二哥现在不允许我插手了。”孟浩洋如实回答。秦易森宁愿让卫霖把资料拿掉病房,也绝不会允许孟浩洋过问,他已经对他心寒了。 “放长假了?”林梦不解的询问。 孟浩洋苦笑,“看来二哥什么都没和你说,他那个人就这样,什么都一个人承受着。” 林梦越发不解的看着他,只听孟浩洋继续说道,“雯雯,她不是二哥的女儿。” 一句话,短短的八个字,却如同重石落入水面,激起层层不安分的涟漪。 “怎么可能……”林梦的眼中闪过惊愕之色。 “没什么不可能的。”孟浩洋打断了她的话,自嘲的笑着,“二哥最初也怀疑过雯雯的身世,所以让我去再做一份亲子鉴定,而鉴定的结果,雯雯根本就不是二哥的女儿。是我,我篡改了结果,骗了二哥。” 林梦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摇头,“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浩洋单手托腮,又笑了,这一次,笑的格外的讥讽。他的手微微的抖着,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蒂点燃,深吸了几口,才缓缓稳住了情绪。 这里是病房,当然是不允许吸烟的,但林梦却没有阻止他。一双干净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孟浩洋嘲讽的扬着唇角,缓缓道,“男人还能为了什么,除了钱,就是女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为了她,犯了很多糊涂。起初,我以为不过是一个谎言,又不会怎么样。二哥那么爱你,就算雯雯真是他女儿,他也不可能为了雯雯去伤害你。我真的没想到,回弄成这样……林梦,你该怨该恨的人是我,二哥并没有错,你原谅他好不好?” 听完他的话,林梦沉默了,彻底的沉默。她微侧着头,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心里却在苦笑。 不过一个错误而已,她和秦易森却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究竟是谁的错?是她,还是秦易森?他们都没错。亦或者,他们都错了。 长久的沉默后,林梦轻轻的叹息,再次看向孟浩洋,他坐在那里,身体僵硬,好似在等着她的宣判一样。 “我并没有怨恨过易森,也不会恨你,不恨任何人。只是,雯雯到底是不是易森的孩子,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和秦易森之间已经结束了。” 是对是错,都已随风散去。真相如何也不在那么重要,她和秦易森的婚姻已经被搅的千疮百孔,再也无力修复。 离婚已经成为了唯一的出路。 孟浩洋没想到林梦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只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误会澄清了,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在一起。 “林梦,二哥他那么爱你,你真的舍得离开他吗?” 林梦低头不语,眸中一片涣散。她也很爱易森,可是,并不是相爱就能够在一起,可以一辈子。回到原点,才是对彼此来说最好的选择。   ☆、94.只可惜,往事不可忆 林梦低头不语,眸中一片涣散。她也很爱易森,可是,并不是相爱就能够在一起,可以一辈子。回到原点,才是对彼此来说最好的选择。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有点儿累,不送你了。”林梦淡漠的说,然后侧身倒在病床上拗。 她下了逐客令,孟浩洋当然没有继续留下的道理,他站起身,脸上有些薄怒,“林梦,二哥就差把心掏给你了,你也真狠得下心离开他。” 他说完,直接摔门而去,砰地一声重响,震得整个病房都在发颤。 林梦躺在病床上,不动不语,颤动的睫毛上却染了一层潮湿的雾珠。 她以为自己会失眠,入夜后,她却很快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了与秦易森相遇的最初,他是她的代课老师,但因为她逃课太多,他的课她没上过几堂,反倒是关于他的八卦听得很多。机关大院的公子哥,集团总裁,身价上亿,他对于她来说,几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 是母亲的病危,才让他们生命原本平行的轨迹有了错误的交集。她需要钱,而他需要女人生孩子,一场交易,绑住了两个人。 在梦中,她回到了他们曾经的第一个夜晚,赤.裸的预望纠.缠后,他背对着她穿衣服,声音傲慢而清冷,与他的人一样高不可攀。 他说,“走出这间屋子,我们只是师生关系。跖” 林梦懂他的意思,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裸.露的双肩微微颤抖着,默默的点头说,“好。” 除了每个月他找她的那两次以外,他们在外人面前依旧做着陌生人。林梦甚至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他出现的地方,她几乎退避三舍。 直到,有一次,她从夜.总会下班,在路上遇到几个小混混找麻烦而被他撞见。他替她解决了那些人后,对她吼道,“林梦,你到底要多少钱才够?”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秦易森发火,一向温和儒雅的男人动起怒来居然那么骇人。她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怕他,吞吞吐吐的说,“你的钱都交了我妈妈的住院费和医药费,马上要开学了,我的学费还没有凑齐。” 她话音刚落,人已经被他紧拥入怀。那是她第一次被他抱着,即便在床上时,他也不曾这样抱过她。男人的怀抱结实而温暖,让她的心有了一种流浪后的归属感。从那时起,她对他的感情,开始有了变化。 她喜欢看他那双含笑又忧伤的眼睛,喜欢他带着些无奈的对她说,“林梦,我好像爱上你了。” 他们同居之后,他怕师生恋影响到她的学业,便推掉了讲师的工作。他那样骄傲的人,对待她时却既温柔又细心。他不在乎她不堪的名声,甚至为了娶她进门而对抗他的父母与家族。他说:我秦易森这辈子非林梦不娶的时候,充满了勇气与无畏,让她感动的想哭。 然后,她梦到了他们的婚礼,每个女人都梦想的婚礼,那么那么的美。 只是,这美丽太过短暂,很快,他和叶佳音的过去,还有雯雯的身世浮出水面。之后,就是她所有痛苦的开端,每一个冰冷的夜晚,她痴痴的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归来,那等待,漫长而难熬,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再然后,就是那场车祸。在梦中,林梦看到自己坐在出租车里,而不远处的医院门口,秦易森和叶佳音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那一刻,她慌了,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林梦看着梦中熟悉的一幕再次重演,她拼命的大声呼喊着:不要开车,快停下来,否则就会失去宝宝。 可是,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黑色宾利与小货车撞在一处,之后,眼中所有的景物全部消失,徒留一片刺目的血光…… “啊!”林梦惊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脸颊上还有斑驳的泪痕。 她侧头看向窗外,一丝黎明的曙光散落在窗前,晕开一片温暖。 这个漫长的梦,几乎让她重新经历了一遍人生,有甜蜜,也有痛苦,很快,她就要给这个故事写一个完整的结局。 林梦坐在床上,意思仍有些模糊。正在此时,病房的门开了,秦易森踏着朝阳,从门外走进来。他的周身好似被昏黄温暖的阳光包围着,恍惚间,林梦好似回到了从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站在讲台上,温文儒雅的像个翩翩书生,没有人能把面前的这位秦老师与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秦总裁联系到一起。 他看着她一身妖艳的打扮直蹙眉头,而她就在他清冷的目光下,尴尬的回到座位,那一堂课,她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只等着所有人都离开,再默默的走出教室。而他虽然冷着脸,却善解人意的把自己的外套丢给她。 林梦笑着伸手去接,却扑了个空。 秦易森伸手扶住了她,深眸中显出几分担忧之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林梦呆呆的看着他,依旧是那张英俊的脸,却不是梦中的那个。林梦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弄错了梦境与 现实。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强忍着泪,伸手推开他,淡漠的回了句,“没什么,只是做恶梦了而已。” 秦易森伸出手掌,温热的掌心抚过她额头,擦掉了她额头的冷汗后,又细心的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抿在耳后。 “噩梦都结束了,没什么好怕的。”他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感叹。 林梦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抬眸凝视着他,又问,“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哦,路过而已,就顺便上来看看你。时间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吧,我该走了。”秦易森说着有些蹩脚的谎言。 他是夜里来的,在外面守了一晚,刚刚听到她的惊叫声,才慌张的走进来查看。其实,医院里有值班护士,还有专业护工,根本不需要他这样整夜的守着,秦易森也绝对不是装痴情的人,只是,从林梦入院后,他就开始彻夜失眠,只有在守着她最近的地方,他才能勉强入睡。 林梦听着他漏洞百出的谎言,却什么都没说。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衬衫与西装,这个傻瓜肯定是在医院守了一.夜,明知什么都改变不了,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没过多久,杨玉梅就来了,之后,林莫天也来医院看她,秦易森便离开了。 每天喂林梦吃饭,都是一件让杨玉梅非常头疼的事,她怕林梦不吃,如果林梦吃了,又怕她吐,每次林梦趴在盥洗台旁吐得脸色发白的时候,杨玉梅的心都跟着疼了。 “你昨天说鸡汤太腻了,我就做了些清淡的蛋花汤,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杨玉梅怕汤太烫,吹凉了一些后才递到她唇边。 林梦勉强喝了两口,至于会不会再吐,她自己也不清楚,因为这些天以来,她的胃就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喝了小半碗汤后,林梦半靠在床头坐着,姿态有几分慵懒与疲惫。杨玉梅和林莫天都陪在她身旁,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 恍惚间,林梦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生病,无论林莫天多忙,都一定抽出时间在医院陪着她,他和杨玉梅夫妻两人,就像现在这样守在她身边,她一会儿赖着爸爸讲故事,一会儿赖着妈妈喂水果……那时,还真是幸福到无忧无虑啊,只可惜,往事不可忆。 “妈,我打算和易森离婚。”她淡淡的开口,语气平静的好像说着今天的天气。 杨玉梅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而坐在沙发上的林莫天却突然蹙起眉头,“离婚?你想清楚了吗?” 林梦沉默着,但清冽的目光十分坚定。记得当初她向母亲要户口本想和秦易森登记的时候,母亲也曾说过:小梦,人生并不是每一个决定都一定是正确的,妈妈只希望你现在的这个决定,将来不会让你后悔。 林梦苦笑,终究,她还是错了、悔了。 也许,今天的决定,她将来也可能后悔,但她却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就目前来说,除了逃离,她找不到别的出路。 林莫天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劝,直截了当的说,“既然你想好了,那就离吧。秦易森口口声声爱的死去活来,也没见他给你好日子过。离婚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我会交给律师团处理。”   ☆、95.KISS-GOODBYE 林莫天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劝,直截了当的说,“既然你想好了,那就离吧。秦易森口口声声爱的死去活来,也没见他给你好日子过。离婚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我会交给律师团处理。”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林家的女儿离婚,可不仅仅是离婚那么简单了,他怎么也要敲秦易森一笔,让他出点儿血,才能给林梦出气。 但林梦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好聚好散吧,她嫁给他,也不是为了钱。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林梦冷淡的说道。 “林梦,你到现在都里外不分吗?”林莫天微恼火,不等他发作,杨玉梅便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林莫天,你缺钱吗?还是,雁过拔毛,这个习惯你改不了!” 林莫天是生意人,生意人无论对待任何事,都难免用生意人的眼光与立场,这并没有什么错,也绝不会吃亏。但当杨玉梅话落之后,他还是老实的闭了嘴。 虽然两个人离婚了,但其实林莫天是有一点怕这个前妻的,当初他们白手起家,林莫天做的还是小生意,杨玉梅懂一点财务,白天上班,晚上还要算账,独当一面,几乎说一不二,林莫天很听她的话,也很敬畏她。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又伴随着林梦的出生,杨玉梅精力有限,就不再管公司的事情,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很多事,渐渐的也变了味道,没了最初的形状。 林梦出院的那天,秦易森没有来,只是让律师来把一些文件交给她。杨玉梅去办理出院手续,林梦一个人站在窗前,低头翻看着那些文件,不紧不慢。 秦易森让会计师和律师把他名下的资产全部做了统计,拿到林梦面前,无论她想要什么,只要在文件的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那就是属于她的了。 林梦唇角不自觉的扬起自嘲的笑,如果每个要离婚的女人都能遇上向秦易森这样慷慨的丈夫,那倒是世界和平了。脸上的笑意消失之后,她慢慢的把那些文件撕成了碎片跖。 律师把这件事转告给了秦易森,挂断电话后,他高大的身体疲惫的靠在软椅中,唇角忽而轻扬,那一抹笑靥绝美,却充满了苦涩。林梦的意思他懂,她是不想带走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 原来,那个看似柔弱的小女人,骨子里却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刚毅,她要断,就断的决绝。 此时,办公室的门本人敲响,他极淡的说了声,“请进。” 卫霖推门而入,把一份调查资料放在了他的桌面上。“总裁,这是所有关于秦易川在部队的资料。” “嗯,放下吧。”秦易森的目光仅仅是从资料上极淡的扫过。 卫霖离开后,他仍靠在沙发上,好像真的疲惫的没了一丝气力。他合起眼帘,脸色微微泛着苍白,短暂的休憩后,才开始翻看那份资料。 秦易森知道,这份直接从部队调出来的资料,能够从中得到的东西一定是少之又少的,但想要击败一个强劲的对手,在无法一击致命之前,只能厚积薄发,逐步击破。而逐步击破的关键就在于细节。 他把资料看的非常细致,直到全部看完,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秦易川有可能要高升了,他被列入了正旅职的备选名单,马上要升任上校了。当然,军队的升任需要一定的流程,还需要一些时间,这正好给秦易森创造了阻拦的机会。 秦易川这个人最在乎的是什么?不是爱情,也不是家庭,而是他的仕途。而他越是在乎,秦易森越是要夺走。 …… 约定好办理离婚手续的那天,是林梦出院后的第三天。他到她家门口接人。 依旧是老旧的小区,他的黑色宝马X6停在楼宇门外,不是的吸引路人的目光,而秦易森就站在车身旁,一身低调奢华的阿玛尼,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蒂,漫不经心的吸着,说不出的英俊迷人,人比豪车还要扎眼。 林梦就站在窗子前,低头看着楼下的他,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他们恋爱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耐心的在楼下等着她,她要打扮,要化妆,有的时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他却没有丝毫的不耐,当她像只小鸟一样扑入他怀中,撒娇的喊他‘秦老师’的时候,他会温笑着,宠溺的伸手揉她的头。 眼前的视线再次不受控制的模糊,只有在即将离别的时候,才会发现,他们也曾有过那么那么美好的曾经。 天气阴沉沉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要祭奠这份遗失的爱情,所以,老天即将落泪。 林梦走到秦易森的面前,白衣白裙,一头乌黑的长发,眼神永远是那么的纯净。她一如既往的对着他笑,她笑着,而秦易森却好似听到了她的心正在哭泣的声音。 车子行驶的很慢,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在民政局门口下了车。 秦易森说,“手续都准备好了,不会花费太长的时间。” 林梦淡淡的点头,说了声,“好。”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从民政局的门口走进去,再走出来,就是两个世界了 。她与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呆呆的看着民政局的大门,僵硬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秦易森走过来,极为自然的牵过她柔软冰凉的手,温润一笑,“走吧,别愣着了,说好的,好聚好散。” 林梦沉默着,就那样被他牵着走进民政局。工作人员见他们亲密的牵着手,还以为他们是来登记结婚的小情侣呢。直到他们走进了离婚办事处,差点儿没让众人跌掉眼镜。还是第一次见到离婚的夫妻手牵手进民政局。 不需要调解,也没有财产纠纷,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但对于两个人来说,却是人生的断定。 拿着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下起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下的又大又急,天阴沉的厉害,乌云压顶,白昼恍若黑夜。 秦易森单手撑着伞,两人站在雨中,彼此凝望着。 “想去哪儿,我送你吧。”他温声说。 林梦抬眸看着落于的天空,大概是天气不好的缘故吧,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的难受,喘息困难。那本紫红色的离婚证就放在手提包中,和结婚证同一个颜色,但不同的三个字,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了。 她扬起下巴,淡淡的一笑,“还没想要去哪里,你先走吧,我要在这里再想一会儿。”她说完,伸手拿过他撑着的雨伞,像曾经一样耍赖道,“雨伞征用了,秦老师没意见吧。” 秦易森放开了紧握着雨伞的手,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下一刻,突然把她紧拥入怀中,他抱得那么紧,好似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林梦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在他怀中窒息了一样。 而下一秒,他低下头,唇重重的压在了她柔软冰凉的薄唇上,放肆而有缱绻的亲吻着她,这个吻,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与眷恋。 林梦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着。她并未推开他,也没有迎合。就像曾经的每一次一样,默默的承受。此刻,风停了,雨静了,唯一清晰的是感官的触感,他湿滑的舌在她的唇上,在她的檀口中萦绕、纠.缠,好像至死方休一般。只是,那滋味却不似曾经的甜蜜,带着太多太多的苦楚。 秦易森越吻越深,也越吻越凶,林梦柔软的唇瓣都被他吸.允的红肿了。她的双手紧抓着他胸口的衬衫,泪珠在纤长的睫毛上颤动着,却又倔强的没有落下。 KISS-GOODBYE,也许,这就是最后的吻别。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 忘情的亲吻后,他仍紧紧的抱着她,舍不得放手。秦易森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弄成这样,他会把他最心爱的小梦弄丢了。 雨越下越大,雨珠打落在伞面上,好似嘈嘈切切错杂弹的琴音。 秦易森缓缓的放开手,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转身,背对着背,面对着不同的方向,从此各奔东西。 是林梦率先迈开的第一步,她撑着伞,一步步艰难的踩在雨水中,与他背道而行。而秦易森的衣衫很快被雨水打湿,他强忍着不去回头,不去看她默默远去的背影。 ————————————————————————   ☆、96.相濡以沫,终究不如相忘于湖 林梦一个人撑着伞,漫无目的的沿着人行路行走,直到没了力气,才坐进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儿?”司机师傅回头问道。 林梦几乎是下意识的报出了公寓的地址,司机师傅应了一声,一脚油门,车子加速向前驶去。 林梦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回过公寓了,好像是在与秦易森的某一次争吵之后吧拗。 争吵?呵,如今想来倒是有些好笑呢。在嫁给他之前,即便是每天腻在一起都觉得不够,从未想过他们也会像普通夫妻一样争吵、哭闹、歇斯底里,最后分道扬镳。 电梯中,恰巧遇见了楼上的邻居阿姨,热络的询问她最近是不是出差了,这么久不见回来,还热情的邀请她有空到家里做客。林梦讪讪地笑着,心中难免苦涩。 她站在公寓门前,从手提包中翻出钥匙开门。屋内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只是比曾经凌乱一些,茶几上堆放着基本过期的报刊与杂志,书房的大班桌上,秦易森的文件毫无规律的散落着,看来,他最近过的并不好,这个男人一向严于律己,若不是心烦意乱,绝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如此的杂乱无章。 林梦苦笑着,走进书房,动手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把每一本书,每一份资料,按照一定的顺序放到书架上跖。 整理完这些东西,花费了一些时间与经历。林梦气息微喘,回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懒懒的靠在沙发上,闭起眼帘,耳边似乎还残存着曾经的幸福与欢笑声,萦绕不决。 而这虚幻的声音,最终被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林梦扫了眼来电显示,是周小诺打来的。周小诺还不知道她出院的事儿,听她在公寓,很快赶了过来。 周小诺来的时候,林梦已经把她的私人物品收拾妥当,只有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就承载了她在这间屋子里所有的回忆与爱情,似乎,有点少的可怜。 “小梦,你这是要搬家?”周小诺一脸茫然的问道。 林梦苦涩的一笑,状似不经意的耸肩,“离婚了,总不能把东西继续放在前夫家里吧。” “离婚?什么时候的事?”周小诺差点儿没惊掉下巴,林梦有多爱秦易森她知道,她真没想到,这一次林梦可以如此的决绝。 “刚领的离婚证,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林梦一直在笑,用食指随意的把耳边的碎发抿在而后。她的一举一动都表现的极是漫不经心,而漫不经心之后,却掩藏着深沉刻骨的痛。 周小诺张了张嘴巴,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离婚证都领了,她还能安慰什么,难道让林梦节哀顺变吗! “只有这些东西吗?还有什么没收拾的,我帮你弄。”周小诺说道。 林梦轻笑摇头,“差不多就这些了。” 这间房子里的一切几乎都是秦易森买给她的,而那些与他有关的东西,她都不想带走。 林梦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也许,这是她能为秦易森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在整理杂物间的时候,翻出了许多孩子的东西,都是她和秦易森一起去买的,那时他们还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宝宝的降生,然而,不过转眼的瞬间,宝宝没有了,这些东西也变成了一堆无用的垃圾。 她把属于宝宝的东西都封存在一个纸箱中,用胶带封好后,重新放回了杂物室内,就让这些东西,随着宝宝一起,在这里永久的埋葬吧。 “收拾好了,师姐,我们走吧。”林梦温声说道,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钥匙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她俯身去放钥匙的时候,灯光恰好晃了下无名指上素色的铂金指环,刺痛了人眼。林梦呆呆的看着指间,下一刻,从无名指上取下了那枚结婚戒指,把它放在了钥匙旁。之后,随同周小诺一起离开了公寓。 电梯缓缓下行,昏暗的灯光下,林梦站在电梯一侧,左手两指不经意的揉捏着右手的无名指间,戒指虽然除去了,却在指腹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那里曾经被一个男人,紧紧的套牢过。 婚礼当天的画面仍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他对她说:我秦易森,愿意娶林梦为我的合法妻子,无论富贵,还是更富贵;健康还是更健康;幸福还是更幸福,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会爱你,珍惜你,忠诚于你,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想至此,林梦不由得失笑,眼眸却染了一层湿意。誓言果真是说说而已的东西。他们现在都好好的活着,却已经分开了。 出了电梯,林梦走在前面,周小诺拖着她的行李箱紧随其后。当走出楼宇门,秦易森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时,林梦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以为是虚幻的梦境。 最近她总是这样,现实与梦境傻傻分不清楚。大概是医院住的太久,人都住傻了。 秦易森手里撑着一把蓝色的大伞,然春风化雨,肩头还是染湿了几分,却丝毫不显狼狈。他默然的看了眼周小诺,以及她手中提着的那只行李箱,瞬间便明白了她们的来意。 < p>“你们聊,我去叫出租车。”周小诺说完,拎着行李箱走向小区门口,识趣的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其实你不必这么急着来收拾东西。”他的声音低哑而耐听,却透着淡淡的无可奈何。 林梦站在他面前,因为他高出她许多,她只有扬起下巴才能看到他俊脸上的表情。“我,我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了。” “嗯。”秦易森淡然的点头,又道,“备用钥匙还在门口第二个花盆的下面,会一直都在。” 林梦自然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而此时,周小诺已经乘上了出租车,司机师傅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在道路旁不停的按着喇叭。 “我,我该走了。你保重。”林梦丢下一句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坐进了出租车,车子缓缓驶入,穿入雨幕。而秦易森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雨中,脊背挺得笔直,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出租车消失在视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彻底的走出他的生命,却无能为力。 而与此同时,出租车内,透过后视镜,林梦同样深深的凝视着他,知道那高大而落寞的身影化为一个渺小的黑点,最后完全消失。 泪早已模糊了眼眶,林梦用手掌紧握着唇,哽咽着哭泣。 就这样结束了吗?是的,就这样结束了。 相濡以沫,终究不如相忘于江湖。 …… 孟淑婉还是从孟浩洋的口中得知秦易森和林梦办理了离婚手续的事,顿时心急如焚。当初秦易森不顾家里反对硬是把林梦娶进门,可见对林梦的感情有多深。现在说离就离了,一时间肯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孟淑婉一连着给秦易森打了十几通电话,软硬兼施,总算是把他喊回了家。原本还想着好好的宽慰他几句,谁知秦易森回家后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然后坐在客厅里和她聊天,还到书房和秦启荣杀了两盘下棋,完全看不出半分悲伤的样子。 因为天气不好,孟淑婉觉得不安全,就没让他开车回公寓。现在秦易川和叶佳音都已经不住在家里了,这个家突然冷清了许多,孟淑婉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多留在家里陪陪她的。 秦易森并未表示异议,晚饭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入夜后,二楼的主卧内,秦启荣靠在床头看报纸,孟淑婉擦完了护肤品,在他身侧坐下,有些烦躁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报纸丢向一旁。 “你还有闲情逸致看报纸,易森今天和林梦办理了离婚手续,你怎么漠不关心的呢!” 秦启荣不紧不慢的摘掉了鼻梁上的眼睛,回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管的了吗。你儿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管不了就放任着?我看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易森,装的都是你和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孟淑婉恼火之于,说话也有些失了分寸。 秦启荣的脸色顿时一变,扯了下身上的被子,侧身倒在床上,温怒的丢出一句,“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有完没完了。” 孟淑婉也觉得自己和一个死人挣,的确有些无趣。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当初易森和叶佳音谈恋爱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97.现在找后账还有用吗 孟淑婉也觉得自己和一个死人挣,的确有些无趣。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当初易森和叶佳音谈恋爱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秦启荣背对着她的方向,沉默片刻后,含糊的回答,“听说过一点。” “什么?”孟淑婉不由得拔高了音量,用力把他从床上扯起,“你知道还让叶佳音进门,跟过弟弟,又跟哥哥,我想想都觉得膈应。拗” “你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现在找后账还有用吗!”秦启荣发了通火,再次倒回床上。 他又何尝不懊恼后悔,当初叶佳音怀了孩子,又不像小门小户的女儿那么好打发,只能娶进门。何况,年轻人谈恋爱,今天和这个好,明天和那个好,过家家一样,他当时的确没太往心里去,谁曾想会出这样的事,叶佳音那个糊涂女人居然连孩子是谁的都没搞清。 现在两个儿子弄得像仇人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偏袒哪个都不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管。 孟淑婉心里憋着气,倦了被子就去了客房。 直到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老两口仍处于冷战之中。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孟淑婉眼角的余光都没看秦启荣一眼,只张罗着让保姆喊易森下楼吃饭。 “早上的时候我去喊过二少,他说有些不舒服,要再睡一会儿,该不会是病了吧。”保姆如实说道跖。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是不是昨儿被雨淋到了?我去看看。”孟淑婉刚站起身,就听一旁的秦启荣冷着脸道,“甭搭理他,我看他是心病。堂堂大男人,离个婚就要死要活的,没出息。” 孟淑婉瞪他一眼,懒得和他争辩,快步上楼。 “易森,下楼吃早饭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孟淑婉走进秦易森卧房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听到母亲的声音,才强撑着从床上坐起,脑子一阵晕晕沉沉,眼前发黑,他险些跌回去。 “妈,我有点儿困,想再睡一会儿,早饭我不吃了。”秦易森单手撑着额头,声音也沙哑的厉害。 孟淑婉一看这状态就不太对劲,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摸,烫的厉害。孟淑婉一惊,连忙吩咐保姆给家里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这么烫,易森,你在发烧呢。” 秦易森沉重的身躯慵懒的靠在床头,也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自己额头,他浑身都烧的厉害,也感觉不出什么了,反倒觉得母亲有些大惊小怪。“妈,我真没事儿,不用叫医生,睡一觉就好了。” “什么没事儿,我看你是烧糊涂了啊。”孟淑婉急的都快掉眼泪了,儿子昨儿离婚,今天就病成这样,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里只会更难过。 私人医生赶到的时候,秦易森高烧39°4是真的烧的糊涂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会儿有意识,一会儿又无意识,口中不停的低喃着,但说的很含糊,孟淑婉听了几次,才隐约听清他似乎是在喊着林梦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呢喃,既无力,又无奈。 医生挂了退烧的输液,折腾了大半天,午后总算是把烧退下去了。 孟淑婉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紧握着儿子的手,眼睛都是湿的,“易森,你是不是想见林梦?我让司机去把她接来好不好?” 秦易森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深色的被子,显得他脸色更苍白,连强撑起的笑容都是苍白的。“小梦现在已经不是我什么人了,我的死活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别再去打扰她。”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执拗呢,既然舍不得,干嘛还同意离婚。只要你不同意,她就还是你老婆,你们一辈子都要拴在一起的。” 听完母亲的话,秦易森却苦笑着摇头,“如果不离婚,就只能把她困在怀中,我们彼此折磨,让她对我的感情一天天演变成恨?不,那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放手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那么,他愿意承受失去。 “妈,我真的累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孟淑婉微叹一声,只好默默的离开了房间。 而与此同时,林梦那边也不消停。 林梦决定要为雯雯捐赠骨髓,回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打算到雯雯的医院去住院,做术前准备。杨玉梅说什么都不同意,又劝不住,只好给林莫天打电话。 林梦坐在沙发上,林莫天与杨玉梅坐在她对面,脸色都不太好,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呵,怎么弄得像三堂会审似的啊。你们当初如果有这个默契,也不至于离婚吧。”林梦懒散的坐在小沙发上,唇角微嘲的上扬着。 林莫天冷着脸,声音都阴沉了,“林梦,你少打岔。现在说的是你的事儿。你没病糊涂吧?给前夫的私生女捐赠骨髓?动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何况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好。” 林梦漂亮的美眸微眯着,单手托腮,眼眸中都带着几分懒散与迷茫。沉默半响后,才说道,“你们不用危言耸听的,医生都已经告诉我了,捐 赠骨髓不会有什么风险,也没有后遗症,所以你们就别操心了。”林梦说完,起身就要进屋,她这种散漫的态度,林莫天一下子就火了,啪的一掌拍在了茶几上。 “林梦,你别当我们什么都不懂。我已经咨询过,捐赠骨髓要提前一周开始抽血,你做完引产手术还不到两周的时间,你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有问题,还想着救别人?弄不好你的命都要搭进去!何况,那个秦雯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管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莫天的话说的有些重,一时间,气氛又陷入了低谷。 杨玉梅起身来到林梦的面前,紧握住林梦的手,她的手比林梦的还要凉。“小梦,妈知道你是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着那个孩子就这么死了。可是,就算你要做骨髓移植手术,也要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啊。小梦,你现在的身体不行,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妈怎么办啊?” 母亲哀愁的模样的确让林梦心疼,但她已经答应过易森,她答应他的事,一定会做到。 “雯雯的病情已经恶化了,她等不了。”林梦握住母亲冰凉的手,记忆中母亲柔软漂亮的手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出现了褶皱。“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推门就要进屋,林莫天恼怒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林梦,我看你就是被你妈惯坏了!白念了那么多年的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听过吗?这事儿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林梦冷淡的看着林莫天,毫不退缩。“你应该知道,只要是我决定的事,任何人都不可能左右我的决定,你更没资格。” “林梦,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给我走出这个房间,我会找保镖二十四小时守在门口。”林莫天也火了,丢下一句后,直接摔门离开。 林梦也气得不轻,握拳用力捶在门板上,冷笑着说,“林莫天他是法盲吗?这是禁锢,我可以告他。” “林梦,你爸爸做的没有错。”这一次,杨玉梅选择站在林莫天那边,同样警告她,“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你身体完全康复,不许走出家门半步。否则,你就不是我杨玉梅的女儿了。” “妈……”林梦还想反驳,却再次被杨玉梅打断。 “少讨价还价,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要找秦易森谈谈了,我倒是想知道,他让你冒险救他和前女友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杨玉梅的话非常犀利,林梦微愣住,无言以对。 母女两个僵持半响后,杨玉梅微叹一声,开口道,“这天下间的父母都是自私的,小梦,你要知道,爸爸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她说完,把围裙系上腰间,走进厨房给林梦炖汤去了。 林梦回到自己的房间,懊恼的倒在床上,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她顽固的爹妈。 ———————————————————————————————————————————————————————————————————————————————————————————————————————————————————————————————————————————————— 亲们赏文愉快,么么哒~~   ☆、98.雯雯快不行了 电梯上行中,叶佳音低头看了眼腕表,十七点整,因为今天堵车,所以到达医院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十几分钟。她的右手拎着沉甸甸的保温桶,桶内装着雯雯喜欢的蟹黄鸡蛋羹,虽然她现在还没办法见到雯雯,却依旧风雨无阻的每天都到医院来,在病房门外静静的守候着。如果幸运的话,还能偶尔听到雯雯喊妈妈的声音。 她踩着红色高跟鞋,经过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主治医生不在,助理说他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学术研讨会,明天才回来上班。 雯雯的病房门外,依旧站着两个黑衣保镖,如同门神一样寸步不离。 “妈在里面吗?”叶佳音问道跖。 “秦夫人今天没有过来,只有护工小王在。”保镖恭敬的回答,除了不允许叶佳音进入病房以外,他们对她还是非常客气的。 叶佳音淡然的点了下头,把手中的保温桶递了过去,“麻烦帮我把这个送进去,让小王趁热喂给孩子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的。”保镖接过保温桶,推门走进病房。 叶佳音就在走廊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来,安静的等,等着保镖再把空了的保温桶拿出来。对于母亲来说,能亲手为自己的孩子做羹汤,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她还想给雯雯做一辈子的饭,想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亲手替她挑选嫁衣,送她出嫁拗。 对于林梦,叶佳音的确心存愧疚,但她重来都没有后悔过。人天性就是自私的,她想要自己的女儿活下去,这并没有错。 等待一向是枯燥而漫长的,叶佳音从手提包中拿出手机,习惯的翻看着女儿的照片,而此时,病房内突然传出响动声,没过多久,值班医生和护士快速的走进病房,然后保镖和护工小王都被医生请了出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叶佳音抓住护工小王的手臂,急切的询问道。 “雯雯突然说喘不过气,我就按铃把医生叫来了。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护工小王回答道。 但叶佳音是孩子的母亲,听到孩子有状况,无法继续淡定,转身就要进病房看看,却再一次被保镖拦住。 “抱歉,您不能进去。我们必须遵照秦总的吩咐。何况,医生和护士都在里面给孩子做检查,您现在进去只会添乱而已。” 叶佳音无奈,只能在外面等。 而病房内,今天值班的是新调来不久的住院医生和两个年轻的小护士。 “秦雯是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医生拿着听诊器,放在雯雯心口的位置。 雯雯脸色煞白,喘息的很厉害,说话都有些困难了,“我,我喘不上气,头好晕。”雯雯一边说,一边用手不停的去抠耳朵,嘟囔着不舒服,应该是出现了耳鸣的状况。 “病人已经出现了贫血症状,先检一下血常规,如果血细胞和血红蛋白低的话,就先输血吧。”医生对一旁的护士说道。 血常规的检验很快就出来了,医生看了眼单子,然后对护士说,“问题不大,输点血就行了。” “输血?”年轻的小护士略微犹豫,“只输血就行吗?用不用给主任或者护士长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护士长说过这个病人的情况不叫特殊,不许我们擅自做主。” 这个新来的住院医家里面有点儿背景,又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难免有些傲气,小护士这么一说,好像在怀疑她的医术一样。 “有什么特殊的?秦雯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血常规检查也在这里,输点血就没事了,用得着惊动主任和护士长吗?主任正在参加学术研讨会,护士长女儿生病临时请假了,你让我现在因为这么点儿小事给他们打电话,还不被笑话死。” 医生说完,低头看了眼病床前挂着的病历牌,对护士说,“A型血,马上准备输血。” “哦。”小护士闷闷的点头,平白惹了一肚子气,也不好继续争辩什么。反正她就是一个护士,听医生的吩咐办事儿,就算真有什么事故,也不是她的责任。 病房外,叶佳音还在焦急的等待着,见医生出来,急切的上前询问道,“医生,我女儿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医生回答了她的话后,径直离去。 叶佳音的心这才稍稍的安稳了一些,重新坐回一旁的椅子上。自从雯雯生病住院,她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每晚闭上眼睛,就会心慌的厉害,生怕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雯雯就会不在了。 这样受尽煎熬的日子,她真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等雯雯做了骨髓移植手术后,一切就会好起来了吧。 正在叶佳音胡思乱想的时候,护工小王突然间从病房里跑出来,大声的呼喊着,“医生,医生……” 她这个嗓门,满走廊都能听到,值班医生正在相隔不远的病房内给病人检查,被她这么一喊,非常的不耐。 “喊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禁止喧哗。” “医生,雯雯输血之后一直喊着头疼,又开始恶心呕吐,你快看看吧。”护工小王焦急的说道。 “什么?”值班医生大惊,快步走进雯雯的病房。 叶佳音站在门外,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看样子这次的情况有些严重,护士不停的进进出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的紧张严肃。叶佳音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为何,她的心脏不安的狂跳着,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王是专业的护工,看到护士急匆匆的把除颤仪推进病房,就知道孩子的情况不乐观,立即拿出手机,给秦家人打了电话…… 此时,秦易森正在他和林梦居住过的小公寓内,面前是林梦封存的小纸箱,他拿着剪刀把纸箱拆开,里面都是孩子的东西,小衣服、小裤子,小玩具,还有孟淑婉亲手给宝宝织的小袜子。 秦易森把小袜子放在掌心里,只有半个手掌的大小,曾经还想着宝宝穿上这双小袜子,一双胖乎乎的小白腿不停的踢着,一定极可爱。 如此想着,秦易森的眼睛便有些发酸了。 孟淑婉走过来,端了碗鸡蛋面放在他面前,看到那些东西,也不由得哀叹一声,“好了,别看了。先吃些东西吧,你这大病初愈的,又一直没吃什么东西,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秦易森把纸箱捧在怀里,心好似被什么扎着一样的疼。是啊,事情都过去了,很快就会被时间抹平,而残存在脑海中那个刚刚成型的胎儿却再也抹不去,他就像是一道伤疤一样,狠狠的刻在心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 孟淑婉实在见不得他这副颓废的模样,起身将盒子从他怀中抱走。秦易森呆愣的坐在沙发上,怀里突然空了,心好像也瞬间被掏空了一样。 “易森,妈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人这一辈子都是命,只能认。”孟淑婉语重心长的说道,坐在秦易森身边,紧握着他的手,又劝道,“你还年轻,孩子以后会再有的。” 秦易森苦笑,心里泛起苦涩。他现在老婆都没有了,孩子的事儿,他更不敢在想。何况,即便再有,也不是这一个了。 “是我对不起孩子,也不知道他下辈子投胎还愿不愿意做我儿子了。” “好了,别想了。你这个样子,妈看着心里难受。”孟淑婉看着儿子苍白的俊脸,心里就疼,眼泪就忍不住的要往下掉。 “妈,您别操心我的事儿了,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秦易森语气温和平静,略微憔悴的俊脸没有太多的表情。 是啊,还有什么是他无法承受的呢?八年前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他不是一样挺过来了,活过来了吗! “天气不好,妈,让司机送您回去吧。”秦易森望了眼天外阴沉沉的天,又说道。 孟淑婉略微犹豫的点头,刚放下手中的盒子,手提包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医院的护工小王打来的,接听完电话,孟淑婉的脸色略添了几分不耐。 “这个小王总是大惊小怪的,每次有点儿小状况就嚷嚷着雯雯快不行了,真是拿她没办法。你早点休息,我还要去一趟医院。” ————————   ☆、99.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这个小王总是大惊小怪的,每次有点儿小状况就嚷嚷着雯雯快不行了,真是拿她没办法。你早点休息,我还要去一趟医院。”孟淑婉拎起手提包,在玄关处换了鞋子。 “妈,我陪您一起去吧。”秦易森拎起一旁的外套,跟随着孟淑婉出了门。他这几天都没见到雯雯,也的确该去看看那孩子了。 然而,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却已经是孩子的尸体了拗。 小护士一脸无措的站在病房外,声音发颤着告诉家属,“抢救无效,死亡时间是傍晚十六点五十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叶佳音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不顾一切的冲进病房,看到的却是雯雯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叶佳音扑过去,抱起孩子的身体,拼命的摇晃着,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雯雯,你快醒醒,妈妈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好不好?你不要吓妈妈啊?雯雯!” 然而,孩子始终紧闭着双眼,面色灰白,双手垂落着,毫无生气。一旁的医疗器械不停的发出刺耳的滴滴声,心跳曲线已经拉伸为一条平行的直线,显示这病人已死亡的事实。 “雯雯,我们不玩儿了,别开这种玩笑,雯雯乖,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回家吗,妈妈带你回家,你快点儿醒来啊,妈妈带你回家!”叶佳音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秦易森和孟淑婉紧随其后进入病房,看到病床上孩子冰冷的尸体,一时间也有些缓不过神来。雯雯虽然一直在住院,但病情一直被控制的不错,现在这样突然说没就没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确很难接受跖。 秦易森单手撑着墙壁,剑眉深锁,俊脸晦暗。 而孟淑婉手臂颤抖着,从手提包中拿出手机,通知了秦启荣与秦易川,让他们赶快赶到医院来。 此时,叶佳音已经完全的失控了,她起身紧抓住值班医生的衣领,大声质问着,“你不是说没什么事儿吗?我女儿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的?” 值班医生看样子也吓坏了,显然这并不是普通的抢救无效死亡那么简单,明显就是医疗事故,孩子只是出现贫血症状,她却把人给治死了。 病人的症状看明显是出现了凝血反应,造成的血栓,都塞了关键血管,造成重要器官供血不足坏死,因为发现的太晚,抢救无效死亡。而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输错了血。 值班医生,再次查看输血袋,标签上标注的的确是A型血,与病历上记载的一致。她已经让护士重新取了雯雯的血样和血袋的血样去送检,如果是护士站那边弄错了血袋,她是没有了责任的。 值班医生被叶佳音揪着衣领,但还算比较冷静,“请你稍微冷静一点,病人的死亡原因目前还不明确,但我在治疗和抢救方面并没有任何过错,现在只能等结果。” 值班医生的一番话,正好被走进来的秦启荣听入耳中,秦省长脸色阴沉着,严肃的说,“我已经给你们院长打过电话,他马上就到。到底是不是你的责任,不是凭你的一面之词,要调查之后才能清楚。” 秦省长气势凛冽,值班医生非常识相的选择闭嘴。 秦易川是最后一个赶到医院的,亲生的女儿突然病故,即便是大男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他虽然没有像叶佳音那样的大哭大闹,但紧抱着孩子一点点失温的身体时,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 秦家的孩子在医院里出了事故,当然引起了院方的重视,院长已经来到了病房,血样检验也被送来了,两份检验报告拿在手中,值班医生这才发现,不是护士弄错了血袋,而是病历本和病历牌上的血型居然是错的,秦雯实际上是B型血,并不是A型。 “会不会是弄错了?”院长看到血样报告,觉得简直有些不可置信。医院怎么可能把这么简单的血型化验搞错了。他立即让助理去联系秦雯的主治医生,已经护士长。 孩子并不是第一次输血了,却偏偏这一次出错,其中肯定是存在问题,只是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个环节。 “查清楚了吗?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叶佳音急切的追问着,孩子死的不明不白,身为母亲当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而值班医生急于撇清责任,直接对家属解释道,“病人是死于不同血型的血液混合发生的凝血,就是说,输入的血液和孩子的血型不复。我是按照病历本上的血型让护士输血的,但刚刚拿回来的血样检测上显示病人的血型是B型,而病历本上写的却是A型,究竟是第一次验血时弄错了,还是病历本写错了,还需要调查才能知道。” “不可能啊,秦雯不是第一次输血了,她的输血袋上标注的也是A型血,是护士长亲自经手的,重来都没出现过意外啊。”小护士一头雾水的插话道。 叶佳音一听女儿是因为输错了血才导致死亡的,顿时就明白了。她激动的扑到秦易川身边,一手扯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胡乱的捶打在他胸口,痛哭失声,“都是你 ,是你害死雯雯的,你还我女儿……” 如果不是秦易川出的主意,让她说雯雯是易森的女儿,病历本上也不会故意写成A型血,那么,不知内情的值班医生也不会输错血,导致孩子的死亡。说到底,雯雯是被秦易川间接害死的。 秦易森知道其中原委,顿时便明白了雯雯的死因。伤心之余,他唇角扬起一抹极为讽刺的冷笑。秦易川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处心积虑的算计别人,到头来却搭上了自己女儿的命。 “雯雯不是A型血吗?怎么又变成B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孟淑婉和秦启荣都是一脸的疑惑。 秦易森冷笑着,开口回道,“妈,这还不清楚吗?雯雯是B型血,她并不是我女儿。但有些人为了让我救雯雯,就伪装了这一切,病例,亲子鉴定都是假的,目的就是让我相信雯雯是我的亲生骨肉,以为这样我就会让林梦打胎,然后给雯雯做骨髓移植手术。还真是有心了,做的几乎滴水不透,差一点就可以瞒天过海,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故。” 孟淑婉听完他的话,顿时火气上涌。处心积虑演这么一出闹剧,目的就是要害死她孙子救秦雯的命。她知道易森口中所指的‘有些人’是秦易川和叶佳音两人,但身为后妈,她无法当着丈夫的面对为难秦易川,便把火气都撒在叶佳音身上。 她走过去,扯过叶佳音,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没想到心机这么深,如果不是你把秦雯赖给易森,易森和林梦之间的感情就不会出现问题,林梦也不会流产,我孙子的命你赔得起吗!” 雯雯的死对叶佳音的打击很大,此时此刻,她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被孟淑婉打了也不知道反抗,更无言辩解。她的身体瘫软的跌坐在地上,除了痛哭流泪,再无其他反应。 秦启荣一直站在一旁,平日里本就严肃的脸,此时更是阴沉。“淑婉,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给孩子准备后事吧。” 他的声音深沉低哑,带着无法掩藏的哀伤。昨天来医院的时候,雯雯还一口一个爷爷的喊着她,今天突然就成了一具尸体,他这个做爷爷的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强忍着而已。 孩子的死因虽然已经水落石出,但院方自然还是要调查的,秦启荣被院长请到了院长室,雯雯的主治医生,值班医生以及护士长也一起跟了过去。 院长仔细的翻看了病历,以及雯雯入院后的治疗细节,率先向护士长询问道,“刘护士长,你先解释一下吧,你曾经多次给病人输血,病人的血型,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刘护士长显得非常紧张,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主治医生,但对方如今是自身难保,哪里还管的了她。 “病人秦雯实际上是B型血,但病历和床前的资料卡上填写的都是A型,主任特意交代过我,说这是病人家属的意思,我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要记住给病人输血的时候格外一定注意。所以,每次输血之前,我都是提前把血袋的标签更换掉后,才给病人输血。”如今事情是捂不住了,她只能实话实说,当然,她这么做自然也是收了好处的,但她还不至于傻到把收红包的事一起抖出来。 主治医生直接被护士长出卖,他自然不想因此事赔上自己的前途,便一口咬定,“院长,这件事的确是我交代刘护士长的,但这也的确是家属的要求。秦家不是一般的人家,既然要求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当医生的也不好置喙,只能按要求办事。我和护士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都不在医院的,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院长脸上明显露出为难之色,秦家自然是得罪不起的,但出于私心,他作为院方,既不想承担责任,也想保住两个优秀的医护人员。 未等他表态,年轻的值班医生怕被牵连,冲动的插话道,“院长,这明显就是家属的责任,我们医院是按流程对病人进行治疗的,没有任何的过错。” “你住口,究竟是谁的责任不是正在调查吗。”院长冷着脸批评了句,转而看向秦启荣,征询道,“秦省长,您看……” 事情已经一目了然,这就是秦易川做的一个局,主治医生和护士长都被收买了。这件事故的责任最主要责任人就是秦易川,但秦启荣当然是要抓几个替死鬼,把自己的儿子撇清。 “我们身为家属,对医院的流程并不清楚,篡改血型存在多大的危险,你们身为医护人员应该最清楚才对,可你们不仅没有阻止,居然还纵容了这种行为,才直接导致了我孙女的死亡。我不想听你们的辩解,这件事我会交给律师处理,有什么话,你们对律师说吧。”秦启荣说完,便离开了。堂堂秦省长,自然不屑与这些小人物浪费口舌。 雯雯是突然离世的,葬礼办的也比较仓促,来送孩子的都是秦家的至亲,还有叶家的亲戚,以及雯雯在学校的老师和同学。 叶佳音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百花,怀里捧着雯雯的骨灰盒,整个人看起来都痴痴傻傻的,神情呆滞 ,无论谁和她说什么,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礼堂的正中央摆放着雯雯的照片,小女孩长得很漂亮,与叶佳音的模样有几分相似,长大了肯定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只可惜,她的人生永远的停留在了八岁。 “阿姨,您别哭了,雯雯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雯雯的一个同学来到叶佳音面前,说了句安慰的话。 叶佳音有些迟钝的抬头,看着面前和雯雯同样年纪的小女孩,神情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她的雯雯。她失控的伸出手,紧抓住了小女孩纤细的手腕,激动的说道,“雯雯,是你回来了吗?妈妈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妈妈的,雯雯……” “阿姨,我不是雯雯,你放开我,阿姨,你抓疼我了。”小女孩害怕的挣扎,而叶佳音却好像没听到一样,疯了一样的抓着那孩子不放,把小女孩吓得直哭。 一起来参加葬礼的老师连忙过来把孩子拉开,叶母和孟淑婉一起也按住了失控的叶佳音。 “叶佳音,你发什么疯啊,别把人家的孩子吓坏了。”孟淑婉恼火的说道,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已经焦头烂额了,哪儿有心情哄着叶佳音,若不是看在她刚没了女儿的份儿上,孟淑婉的话肯定会说的很难听。 叶佳音的神智总算是清楚了一点,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孩子虽然和雯雯一样的年纪,长的一样高,那张稚嫩的脸却是完全陌生的,那不是她的雯雯,她的雯雯在她的怀里,已经变成了一滩尘灰,被装在了小小的骨灰盒里。 “雯雯,雯雯!你为什么要丢下妈妈。”叶佳音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喊了一声,小小的礼堂内,都是她尖锐的哭声。 秦易川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却没有安慰。机关算计,到头来还是没保住孩子,他心里的苦闷谁懂?他没那个心情去虚情假意的安慰叶佳音,他还想求安慰呢。 秦易森一直都没有出现在礼堂,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礼服,一个人站在外面,低头吸烟,一根接着一根的,烟雾弥散在四周的空气里,而他整个人被笼罩在烟雾中,让人看不分明。 葬礼结束后,孟淑婉从礼堂里走出来,见到易森脚下散落一地的烟头,不由得蹙起眉。 “易森,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葬礼结束了,雯雯要去墓地下葬了,一起走吧。” “嗯。”秦易森掐灭了两指间的烟蒂,从烟雾中走出来。整个人高大英俊,一身干练的纯黑色礼服,显得人更消瘦了。 一排整齐的黑色奥迪A8缓缓进入墓园,雯雯的墓地处于整块墓园最好的位置,价值足以在市区购置一套小双室公寓了。风水宝地,人死后不过想求得灵魂安心。但再好的地方又如何,人死如灯灭,这所有的排场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 下葬的程序也是按部就班,雯雯就这样长眠在此。墓碑上刻着她的名字,以及出生、死亡的年月,照片上,孩子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她永远的停留在这个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雯雯下葬之后,所有的人都逐渐的离开了,最后,只剩下叶佳音一个人,她抱着冰冷的墓碑,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谁劝也没有用,最终只能任由着她,没有人再劝。 她一个人抱着墓碑痛哭,四周静悄悄的,唯有风声和她的哭泣声,夹杂在一起,像极了鬼魅的哀嚎。模糊的视线中,突然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鞋,质地是柔软的纯巴西牛皮,那是秦易森的钟爱。 ——————————————————————————   ☆、100.看清了一个人,却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她反应迟钝的抬起头,看到他正低头冷凝着她,英俊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他掏出一只白色的手帕递给她,并对她说,“车队在山下等着呢,你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哭?拗” 叶佳音颤抖的伸出手臂,接过他递来的白色手帕,却并没有擦拭眼泪,而是紧攥在掌心,然后,她用雪.白的手帕,一点一点,认真的擦拭着墓碑上新沾染的灰尘。 她并没有回答秦易森的话,而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我和秦易川结婚之后,他一直驻扎在部队,八年,我们见面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在秦家的每一天,我过的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做错一件事,而我如此的隐忍,都是为了雯雯,她是我所有的精神支柱。我不顾一切的想要去保护她,可上天最终还是把她带走了。” 秦易森一直站在她身旁,深眸冷黯,沉默不语。 叶佳音也没打算他能够安慰她,唇角苦涩的扬着,甚至带着几分自嘲。“易森,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当初我欺骗你说雯雯是你的女儿,我以为只要这样,你就能说服林梦拿掉孩子,救雯雯的命。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最终我还是没能留住雯雯……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报应?”秦易森冷然的一笑,如果是报应,也该报应在她和秦易川的身上。如果说报应,这样还远远不够。 “佳音,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年,我以为你是足够了解我的,可惜,你并不了解我。而我,我也从未开清过你。如果你了解我,你就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如果能救,即便雯雯不是我亲生的,我都会救她。我是看着雯雯长大的,在我心里,她和我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但如果不能救,就算她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也不可能让林梦拿掉孩子救雯雯。叶佳音,你孩子的命金贵,难道我和林梦的孩子就命如草芥吗?凭什么要拿我孩子的命,换你孩子的?” 叶佳音满脸的泪,呆呆的看着他,“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个坏女人。可是我不在乎,人都是自私的,只要我的雯雯能好好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如果真的有报应,那就报应在我身上好了,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女儿……” “是啊,人都是自私的。但你已经不是自私,而是无耻了。我认识的那个温柔恬静的叶佳音,居然也会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佳音,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未认清过你?” 秦易森哼笑着,笑靥冷嘲,甚至带着几分不屑。他点燃了一根烟,闷头吸了两口。而后便向山下走去,至于她走不走,已经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他花了几乎十余年的时间,才真真正正看清一个人,却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跖。 …… 而另一面,林梦还不知道雯雯已经去世的事儿,还被关在家里,和杨玉梅较劲着。 “小梦,妈妈煮了鸡汤给你,一点儿油星都没有,你尝尝,很好喝的。”杨玉梅把鸡汤端进来给她,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 林梦捧过汤碗,也顾不得烫不烫,大口的喝着,很快就把汤喝光了,把空碗递给杨玉梅。“妈,我喝完了,您今天可以放我出去了吗?我已经五天没见过外面的太阳了。”林梦有些夸张的伸出了手。 “好啊,你爸爸请的保镖就在门外面,你是想去楼下晒太阳,还是去商场买衣服都可以,只要让他们陪着就行了。”杨玉梅一本正经的说。 林梦说完,直接倒回了床上,嘀咕了句,“什么时候和林莫天一个鼻孔出气了。” “你这孩子怎么没大没小的呢,林莫天是谁?他毕竟是你爸爸。”杨玉梅无奈的叹了一声。 林梦懒懒的靠在床上,抬眸看着杨玉梅,很不在乎的说,“他是我爸,只能证明你当初眼光太差了。” “是啊,我眼光差,只有你眼光好。”杨玉梅脱口而出一句,但下一刻,林梦的脸色就变了。 她眼光的确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保管着自己的心,最终还是被弄得遍体鳞伤。 杨玉梅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梦,你还想出去吗?要不妈妈陪你到公园转转吧。”杨玉梅试探的询问道。 林梦摇了摇头,重新倒回床上,扯过被子盖住头顶,从被子里传出了嘀咕声,“妈,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我是一定会给雯雯做骨髓移植的。” 杨玉梅什么都没说,端着空了的汤碗,默默的离开卧室。然而,没过多久,她却再次走了进来。 “小梦。”她喊了声林梦的名字,声音有些吞吞吐吐的。 “还有什么事儿?”林梦懒懒的翻了个身,看向母亲。 “小梦,你,你不需要给秦家的那个孩子做骨髓移植手术了。你爸爸刚才打电话过来,说那个孩子已经,已经去世了。” “什么?”林梦猛然从床上坐起,震惊的看着母亲。雯雯的病情不是一直被控制的很好吗,怎么会突然说没就没了呢。 “妈,你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林 梦蹙眉问道。 杨玉梅沉默着,神情中透出些许的无措与无奈。林梦明白了,母亲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看来雯雯是真的已经病逝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她慌慌张张的掀开被子下床,就要向门外走去。却被杨玉梅拦住,“小梦,你穿着睡衣去哪儿?想出门也要换套衣服吧。” 林梦快速的换了套裙子,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妈,我去看看。” “人都下葬了,你打算到去哪儿看?难道去墓地吗?” “嗯,那就去墓地看吧。”林梦丢下一句后,匆忙的便离开了。 杨玉梅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这么出去了,又拦不住,只能给秦易森打电话。 林梦并不知道雯雯的墓地究竟在哪里,她只能一点点的找,从山下到山上的路并不近,林梦引产后的身体状况又一直都不太好,一直走走停停的,还累的气喘吁吁。 她坐在路旁的树荫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才继续向山上走去。她正在细心的查看这一座座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而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双手臂,拦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梦慌张的回头,发现秦易森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后。“你,你怎么来了?” “妈打电话给我,说你跑到墓地来看雯雯,我不放心你,当然要过来了。”秦易森温声说道,然后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搭在了林梦的肩膀上。虽然天气一天天暖和了,但春风入骨,很容易感冒。 林梦目光淡然的看了眼肩上的纯黑色西装外套,带着淡淡的,属于他的清冽味道。她并没有推迟,但情绪依旧是冷冷淡淡。“雯雯的墓碑在哪里?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还要向上面走呢,我带你去。”他说完,很自然的蹲在了她的面前。 林梦微微一愣,看着他宽阔的脊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秦易森,我,我自己是可以走的。” “小梦,你不是打算让我一直蹲在你面前吧,快上来吧,还很远呢。你身体没恢复,不能走这么多路。”秦易森固执的蹲在林梦的面前。 林梦无奈,只能俯身趴在他温暖宽阔的背上。秦易森的性子她了解,如果不顺了他的心意,他们只怕要一直这么僵持着了。 秦易森背着她向山上走,步子稳健。她好像又轻了很多,自从宝宝没有了之后,她的身体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 “最近,过的还好吗?”他问。他很想知道林梦现在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还会不会彻夜失眠,还会不会为了宝宝而难过? “嗯,挺好的。”林梦淡淡的回答,又不经意的问了句,“你呢,过得好吗?” 秦易森稍稍的沉默了片刻,声音低哑的回了两个字,“不好。” 林梦又是一愣,她完全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回答的那么直接,又透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之后,彼此间是长久的沉默。林梦的头轻靠在他肩膀上,卷曲的长睫一眨一眨的,目光有几分迷茫,但清澈的瞳仁却比山涧的清泉还要干净。 山间的风有些大,在耳边不停的呼啸着。而秦易森的脊背却是温暖的,让人很有留恋的冲动。林梦从未想过,离婚之后,他们还可以这样平静的相处,不似曾经的那样尖锐,彼此都想是刺猬一样,只会将对方刺伤。 也许,这样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两两相望,两两相忘,真的很好。 秦易森一直把她背到雯雯的墓碑前,才将她放下。 林梦把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放在了雯雯的墓碑前,面对着冰冷的墓碑,以及墓碑上孩子灿烂的笑容,林梦一时间说不出心中究竟是何种滋味。 她知道,雯雯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她,而她也谈不上多喜欢这个孩子,但毕竟,她那么小就离开了人世,变成了一捧骨灰,的确很可怜。 “抱歉,如果我早一点给雯雯做骨髓移植,她就不会死了。易森,如果你怨我,怪我,我都可以接受。”林梦低垂着头,声音轻轻的,低低的,带着几分无奈与惋惜。 秦易森却揽过她的肩膀,强势的板过她的身体,与她面对面。他低着头,幽深的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他的小梦总是这么善良,而她的善良与纯净,更凸显出了他们内心的肮脏与丑陋。 秦易森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好。 “你手术之后身体一直都没有恢复,捐赠骨髓是有危险的,我不会让你冒险。至于雯雯的死,也并非是因为病情恶化,而是输血事故。” “输血事故?”林梦茫然的看着他,并不太懂他话中的意思。雯雯的主治医生是国内血液科的专家,医护团队也是一流的,怎么可能会出医疗事故呢? 秦易森苦笑,俢长干净的手指轻轻的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这件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也许,很多事,冥冥之中就是注定的吧。雯雯她不是我的女儿,她的血型肯定和我不一样。而秦易川和叶佳音为了欺骗我,让我相信,就 买通医生掩盖了这个事实。他们以为这样我就能逼你拿掉我们的宝宝。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新来的住院医生不了解内情,输错了血,才导致了雯雯的死亡。可以说,雯雯的死,是秦易川和叶佳音间接造成的。” 他的话让林梦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孟浩洋告诉过她,雯雯并不是易森的女儿,但林梦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原来,从始至终,这就是秦易川和叶佳音精心编织的骗局,而她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一步步走进陷阱,把自己摔的遍体鳞伤。 林梦一直沉默,漂亮的眉心深蹙。秦易森不想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既然事情都结束了,他希望从今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能开开心心的活。而所有的苦痛,他会一个人来背负。 “小梦,我们该回去了,太阳落山之后会很冷的。”秦易森伸出手,拢了下她肩上的外套。 这里毕竟是墓地,晚上呆在这里,总会让人觉得阴森,秦易森要在傍晚之前送她回家。 下山的时候,依旧是秦易森背着她,林梦乖乖的靠在他背上,安稳的差点儿睡着。 从墓园到市区的距离并不近,又赶上下班高峰期,秦易森开车把林梦送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暮色四合,星光夺目璀璨。 黑色宝马X6在林梦家老旧的住宅楼下停住,车内,秦易森与林梦两人彼此沉默,气氛多少有些压抑。 沉默良久之后,林梦才开口,声音仍是低弱的,“雯雯的死,你一定很难过吧。我不太会安慰人,请你节哀顺变吧。” 秦易森侧头看着她,却什么都没有说。而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总是藏着许多复杂难辨的情绪。 片刻后,他浅浅的勾动了下唇角,随后对她说,“不早了,我送你上楼吧。” “我可以自己上去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林梦又说。 而秦易森却直接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推门下车,“不差这一会儿。” 老旧的建筑楼,楼道中有些黑,林梦走在前面,而秦易森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气息沉稳,步履稳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莫名的有些慌乱。而她心不在焉的下场,就是走路不当心,直接踩空了一个台阶。 “啊!”她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身体向后仰。而秦易森就站在她身后,结实的手臂稳稳的揽在她纤细的腰肢。 林梦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结实温暖的胸膛中,他均匀温热的气息就浮动在她耳畔,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叹息,“怎么还是这么笨,什么都做不好,我怎么能放心离开你身边。” 林梦紧抿着唇,挣脱开他的怀抱,加快了步子向楼上走去,对于他刚刚的话,恍若未闻。但他知道,她听到了。 秦易森摇头失笑,笑靥中总是夹杂着淡淡的苦涩。她还是像曾经一样,无措的时候只会落荒而逃。 他看着她走进家门后,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静静的吸了一根烟,之后才离开。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原点。她慌张躲闪,而他一路追逐。如果他和林梦之间真的可以回到曾经,一切重新开始,那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种幸事。只是不知道,林梦会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秦易森开车回到秦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进门,只见秦易川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饮着酒。 秦易森剑眉为蹙,深眸染了一层不耐,向一旁的保姆询问道,"我爸妈呢?" "省长和太太今晚有应酬,要晚些才能回来,大少爷大概也在等他们回来吧。"保姆说完,低头从鞋架上拿了双灰色的拖鞋递到他脚下。 秦易森换了鞋子,直接向楼梯口走去,看都懒得看秦易川一眼。 "不过来喝一杯吗?我女儿死了,你心里应该很痛快吧。"秦易川阴森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101.秦易川,你等着给我儿子赔命吧 "不过来喝一杯吗?我女儿死了,你心里应该很痛快吧。"秦易川阴森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秦易森停住脚步,冷然的回头看着他,"我的内心没你那么阴暗。" 秦易川从沙发上站起来,迈着悠哉的步子来到秦易森面前,把另一支高脚杯递到他面前。"干嘛火气那么大,喝一杯消消火。" 秦易森唇角冷扬了下,夺过他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秦易川又哼笑了一声,依旧带着一股子邪气。"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是吗?我真害怕呢!不过,秦易川,借你几个胆子,你敢吗?"秦易森不屑的说跖。 秦易川耸肩,不怒却反而笑了,"你似乎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落到我妈手里的。" 秦易森脸色突然阴暗,漆黑的眸子幽幽闪闪,深不可测。"秦易川,雯雯的坟上还没长草呢,你却有心思在这儿和我聊当初的事儿?" "雯雯的死我是很难过,不过有你儿子给她陪葬,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秦易川居然笑了,笑的异常尖锐刺耳。 "秦易川,你简直是个疯子!"秦易森几乎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扬手一拳挥在秦易川的脸上。 秦易川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唇角一片青紫。他当然不甘心秦易森白打,举起拳头就向秦易森的方向扑过去,而正是此时,玄关处突然传来一声冷怒。 "你们干什么呢?是不是想气死我?"秦启荣和孟淑婉站在门口,一进家门,家里就乱作一团,秦启荣不发火才怪呢。 孟淑婉急切的走过去,把易森拉开,下意识的去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秦易川看着面前的母子两人,只觉得尤为刺眼。如果他的母亲还活着,也会有人这样心疼他。 兄弟两个人吵架,身为后妈,孟淑婉还要维持表面的和平,只能训斥自己的儿子。"易森,你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在家里你耍什么横,还和你哥动手,赶快给你哥道歉!" 秦易森推开母亲,冷眸从屋内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又落在孟淑婉的身上。"妈,这么多年你一直想要维持一种虚伪的和平,您不累吗!我没错,也不需要道歉。" 他不仅不道歉,还顺势扯过了秦易川的衣领,这会儿在姥爷面前,秦易川倒是老实,也不还手,他一向最擅长在老爷子面前演戏。 两个人靠地很近,秦易森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道,"秦易川,我知道DNA报告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叶佳音没那么大的本事。还有那场车祸,也是你的杰作吧?其实,林梦已经答应给雯雯做骨髓移植了,是你的自以为是害死了雯雯,你记住,是你亲手把你女儿送上黄泉的。" "我女儿死了,你儿子也没有了。这次算我们打平手,不过没关系,游戏还在继续。"秦易川冷讽的笑。 "放心,这一次我一定陪你玩儿到底!秦易川,你等着给我儿子赔命吧。"秦易森说完,松开了手,冷然的弯着唇角,象征性的给他整理了一下刚被自己抓的褶皱的衬衫,但动作中同样充满了警告与挑衅。 秦启荣站在不远处,虽然听不到他们两个在嘀咕什么,但看两人的神情,就好像对方是仇人一样。 "你们两个够了,想打架就滚出去,别让我看了心烦。"秦启荣一声低吼后,气氛变的更剑拔弩张。 而秦易森却不屑的笑着,转身就向楼上走去,丝毫不给他老子面子。秦启荣的脸色顿时又变了。 孟淑婉心里极为忐忑不安,快步追了上去,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小祖宗啊。"易森,易森!" 孟淑婉与秦易森母女离开后,秦易川低头来到父亲面前,一副委屈的模样,"爸,您也看到了,是易森先动手的。" 秦启荣狠瞪他一眼,他虽然老了,却没老眼昏花,这兄弟两人从小就争执不断,但哪一次不是秦易川挑的事儿! "你就不能不去招惹他吗?有精力放在正经事儿上。升迁的事怎么样了?" "板上钉钉,我的事儿什么时候需要您操心了。"秦易川身体懒懒的靠在楼梯的围栏上,顺手摸了根烟点上。 秦启荣淡哼了声,然后吩咐保姆去拿医药箱给秦易川唇角上药。 而另一面,孟淑婉跟着秦易森来到卧房,一脸的愁容,"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儿心,秦易川在家你就不会出去吗?惹不起还都躲不起啊,你偏要惹你爸生气,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秦易森高大的身体随意的靠在书架旁,从书架上拿下了摆件的精致匕首,他一手握住刀柄,缓缓的把刀从刀鞘中抽出来,锋刃在灯光下散发出嗜血般夺目的光。 秦易森唇角笑靥深冷,"生在秦家,我得到过什么好处?妈,我不知道您到底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第三者,你当年也是名正言顺嫁入秦家来的,凭什么我们就低人一等?从小到大您就让我让着他,忍着他,这么多年,我也该忍够了。" < p>孟淑婉叹了声,看着他掌间把玩的利刃都觉得刺眼。"是啊,这么多年都忍了,我们还有什么忍不了的,易森,听妈的话,别意气用事,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秦易森墨眸冷眯,眸中闪动着比刀锋还要锐利的光。在商场之上,曾经有人说秦易森就是一把锋刃暗藏的宝剑,平时不会出手,一旦宝刀出鞘,毕见血刃。 一直以来,对于秦易川,他总有太多的顾及,也有太多的无奈。毕竟,他们身上留着的血来自同一个男人,碍于父母,他一直动不了他,但这一次不同,他孩子的命丧在秦易川手中,而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没什么悬念。 如今,所有的顾及都不再是顾及,刀该出鞘了。 "妈,我又不是孩子了,我的事儿,以后您少管。"秦易森嗖的一声把刀插回刀鞘中,目光冷冷淡淡的扫过孟淑婉。 孟淑婉被他看的一阵头皮发麻,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易森,你又想做什么?你让妈过几天安心的日子行不行啊!" 秦易森也不回答,姿态懒散的在老板椅中坐下来,顺手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并不急不缓的说道,"妈,您知道秦易川马上要升迁的事儿吗?" "听你爸提过一次,怎么了?"孟淑婉一头雾水的说道。 秦易森单手托腮,漆深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唇边笑靥邪冷,此刻的男人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撒旦,"有句话说的挺好的,爬得越高,就摔的越疼。为了不让他摔的太惨,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他一把?" 孟淑婉也是个明白人,一听这话就懂了。她顿时一阵得头疼,"易森,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这事儿你可别乱来。你爸要是知道了,不气死才怪呢。" "放心吧,你男人没那么脆弱,气不死。"秦易森如孩童般的笑着,看似无害。却让孟淑婉越发的不安。 夜深后,秦易森又开始失眠了,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索性不睡了,站在窗前安静的吸了根烟,然后披上衣服便出了门。 他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在空旷的路面上行驶着,不知不觉,竟驶入了老城区,车子缓缓的停在了林梦家的楼下。他摇下车窗,坐在车内不急不缓的吞吐着烟雾,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林梦家的窗上。她房间的灯暗着,应该睡得很好吧,也不知道她的梦中还会不会有他的影子。 想至此,秦易森忽而弯起唇角,如果有,对于她来说也是噩梦吧。 他把座椅稍稍的放低,突然觉得异常的疲惫,烟还夹在两指间,眼帘却已经开始发沉了。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睡不着,守在林梦家的楼下却开始发困,并且睡得很香,一觉到天亮。 天亮后,还是被卫霖的一个电话吵醒的。他两指按了按发酸的鼻梁,一手接听着电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嗯,不错,告诉方团长,改天我请他吃饭……” 挂断电话后,秦易森发动引擎准备驱车离开,而恰巧,杨玉梅却在此时从楼宇门内走出来。她自然认识秦易森的车,看到他时,微微的一愣。 既然遇见了长辈,秦易森自然要下车打个招呼。 “妈。”他来到杨玉梅面前,态度依旧是恭敬谦和的,即便是随意的一个动作,都显示出他良好的礼貌与涵养。 “恩。”杨玉梅淡然的点头,又问,“吃了吗?我正好要去买早点,一起吃了饭再去上班吧。” “不了,我只是路过,马上要去公司。”秦易森淡声回答。 杨玉梅的目光从他身上打量而过,衬衫上还有微微的褶皱,眼中有淡淡的血丝,明显是在这里守了一.夜。她无奈的摇头,又说,“好吧,年轻人事业重要,我就不留你了。” 秦易森点头,又忍不住问道,“小梦,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昨天你们不是刚见过面吗,怎么不亲自问她?”杨玉梅极淡的笑,笑意很浅,又很无奈,“易森,你连如何对一个人好都不会,又怎么能照顾好林梦呢?你回去吧,有时间的时候,好好想一想,这场失败的婚礼,你到底错在了哪里。” 杨玉梅说完,拎着挎包,便离开了。   ☆、102.他们之间,终于形同陌路了 秦易川升迁原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却突然被上面压了下来。原因是有人匿名举报他贿赂上官,因为牵连不小,所以事情被上面压了下来,但毕竟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升迁的事只怕是没戏了。而错过这一次,想要等下一次机会,不定是什么时候。 秦易川知道这个消息后,暴跳如雷,气的差点儿疯掉,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稀巴烂。 叶佳音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到满地的狼藉,呆愣着不知该如何反应。“秦易川,你又发什么疯?” 秦易川瘫软的跌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一副懊恼、颓废的模样,“升迁的事儿可能没戏了。我被人举报贿赂上官,升迁的事被压了下来,这种事一旦被压下,就很难有下文了。” “贿赂?易川,你怎么还做这种事!”叶佳音一脸懵懂的看着他。 秦易川冷讽的一笑,“叶佳音,你那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你以为升迁是靠什么?不贿赂怎么升迁!这早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则了。只是不知道哪个混蛋举报了我,让我知道,我非弄死他不可。” 秦易川狠戾的丢下一句,而他工作上面的事叶佳音不懂,也一向插不上话,就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也不敢吭声,生怕再惹恼了他。 然而,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在秦易川的眼中,依旧是错的。 “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滚回家找你爸帮忙,他应该能说的上话。”秦易川低吼道,看着这个呆头呆脑的女人,他就一肚子火气。 “哦。”叶佳音点头,随后又问了句,“那你贿赂上官,真的没事儿吗?” “上面只是调查而已,肯定没有真凭实据,放心吧,我死不了。赶紧回去找你爸想办法,如果错过这次升迁的机会,下一次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马月了。”秦易川不耐烦的说道。 叶佳音无奈,只能听他的话回娘家跖。 只是,她没想到,叶家此时也是一团糟。 刚走进客厅,就见母亲和大哥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妈,你和大哥在聊什么呢?紧张兮兮的样子。”叶佳音换了鞋子走进去,在母亲身边坐下,又问,“爸呢?” 叶母看着她,眼圈儿突然就有些发红了。“音音啊,你爸爸他……” “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瞒着的。”叶佳音的大哥哀叹的说道,“佳音,雯雯刚过世,家里的事儿妈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可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呢,我们总要早作打算,秦家或许还可以帮的上忙。” “大哥,您这话什么意思?爸到底怎么了?”叶佳音焦急的询问。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雯雯刚刚过世没多久,秦易川升迁的事儿就出了问题,现在,她父亲这边又是什么情况? 叶大哥紧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佳音,爸正在被上面调查呢,事情没有被公开,所以知道的人很少,但爸现在已经被暗中控制起来了,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你回去和你公公商量一下,他好歹是省长,看看能不能说得上话。” 叶佳音蹙起了眉头,非常为难的回道,“我公公一向不喜欢管这种事,连易川升迁,他都没有帮着说话,更不可能帮爸了。” “升迁是小事,这可是人命关天啊,佳音,你可不能看着爸爸出事不管。”叶大哥眼巴巴的看着她。父亲在位,他的公司日进万金,现在父亲倒台,他的公司也跟着被查封,如果父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家人就跟着完蛋了。 叶佳音紧咬着唇,非常为难的点了点头。 她走出叶家的时候,天就开始下雨,她连伞都没有,回到秦家所在的机关大院时,身上都有些被淋湿了。 孟淑婉对她的态度一向是不冷不热的,见她一身湿漉漉的进家门,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弄成这副样子。” “外面下雨了,忘了带伞。”叶佳音压低着头,嘤嘤的回道。紧接着又说了句,“妈,爸回来了吗?” “你爸这个时候还在单位忙着呢,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闲吗。”孟淑婉说完,就走进厨房,吩咐着保姆晚上该准备的菜式。现在易森每天回来吃饭,给他准备饭菜就成了她这个当妈的最要紧的事儿。 而叶佳音一个人被丢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秦启荣回来。 只是,秦启荣没回来,秦易森却先回来了,他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一如既往的英俊冷傲。 他在玄关处换了鞋,随手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保姆,淡声说了句,“辛苦了。” 他经过客厅,却好似没看到叶佳音的存在一样,直接向楼上走去。 孟淑婉从厨房中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易森向楼上走去,眼角眉梢都有了笑意。“易森回来啦,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嗯,有些累,我上楼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您再叫我吧。”秦易森淡漠的回了句,快步上楼。< /p> 而叶佳音仰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堵的难受。他们之间,终于形同陌路了。 孟淑婉见她一直看着秦易森的背影,便有些恼火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走吧。你也看到了,易森回来了,你们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会尴尬的,所以,你还是走吧。还有,以后没什么事也不要到家里来了,你和易川在外面住着不是挺好的吗。我好不容易才把我的儿子劝回家,可不想因为你这个不相干的人再出任何的差池,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佳音又不傻,当然听得懂孟淑婉话中的意思。她在这里,的确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妈,我来是找爸有些事的,很快就会离开。不会碍了您和易森的眼。”叶佳音声音沙哑的说道,一副柔弱又委屈的样子。 而孟淑婉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看着她那副故作矫情的模样,怎么看怎么碍眼。以前她不喜欢林梦,现在看着叶佳音这副样子,突然觉得林梦那丫头还是挺可爱的。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当初,她也绝不可能允许叶佳音嫁给易森,比易森大了三岁不说,还一无是处。 秦启荣是踩着饭点回来的,叶佳音见到他就好像见到了希望的曙光一样,她焦急的迎上去,喊了声,“爸,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佳音,你爸爸的事我的确无能为力,我只能让下面的人帮忙打听一下,也许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糟糕。”秦启荣说话间,把手中的公文包递给保姆,然后略带疲惫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孟淑婉多少听说了一些内情,她一听叶佳音是因为这件事来的,顿时变了脸色。“叶佳音,你还真当我们是救世主啊,你爸的事儿可不是小事,现在上面查的这么严,谁敢替他说话,你想害死我们老秦吗!”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你还想怎么样!你走吧,别再惹我生气了。”孟淑婉不耐烦的打断她。 叶佳音僵在原地,走也不是,赖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急得眼圈儿发红,差点儿就哭出来了。 此时,秦易森正巧从楼上走下来,换下了正式的西装,穿着一身休息外套,一副年轻公子哥的打扮,帅气十足。 叶佳音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泪眼蒙蒙的看着他,带着几分哀求。而秦易森却对她视而不见,径直的向门外走去。 “易森,马上要吃饭了,你去哪儿?”孟淑婉急忙拦住他问道。 “家里太吵了,我出去一趟。”秦易森略微不耐的回答。 秦启荣冷着脸,但显然想和儿子一起吃一顿晚饭,“马上要开饭了,吃了饭在出去吧。” 秦易森低头看了眼腕表,仍是淡落的回道,“不了,刚刚我岳母打电话来说小梦想吃水果,她抽不出时间去买,让我帮忙买一下。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 亲们赏文愉快,明天见,么么哒~~   ☆、103.如果再去管她的闲事,那就真是犯溅了 秦易森低头看了眼腕表,仍是淡落的回道,“不了,刚刚我岳母打电话来说小梦想吃水果,她抽不出时间去买,让我帮忙买一下。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孟淑婉一听秦易森是去林家,也不好再阻拦,“那你早去早回,妈把饭给你温着。” 秦易森淡然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便拎着车钥匙出去了。其实,杨玉梅让他买水果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她只是给他机会,让他好好的学着如何对一个人好,如果,对林梦好。 他到水果超市去挑选水果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他居然不清楚林梦到底喜欢吃什么水果。他以为他足够爱林梦,现在才发现,他所谓的爱远远不够。看来杨玉梅说的没有错,他要学的还很多。 他每种水果都选了一些,然后开车去了林梦现在居住的老城区。 他敲了几下房门,来开门的人是林梦,她大概以为是杨玉梅出门回来了,穿着睡裙,趿拉着拖鞋就开了门。 “妈你怎么又忘带钥……”她话说一半,见到门口杵着的秦易森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怎么是你啊?” “妈让我来送水果。”秦易森也不顾林梦的阻拦,直接拎着一大袋水果进门,并轻车熟路的走进厨房,把袋子里的水果一样一样的摆出来,并向林梦询问道,“你喜欢吃哪个,我洗给你吃,别的放在冰箱里,等明天再吃。水果不能一次吃得太多,免得伤胃。” “秦易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林梦不耐烦的打断他。 秦易森失笑,却固执的问,“喜欢吃哪个?” “都不喜欢,如果你没别的事,可以走了。”林梦眯眸看着他,冷淡的说道。他们已经离婚了,身为前夫,秦易森却总往她家里跑,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梦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秦易森也不能继续厚着脸皮赖着不走,他放下了水果,无奈的轻笑,“嗯,我马上走,你好好照顾自己。跖” 他说完,真的老实的向门外走去,只是在经过林梦身边的时候,微顿了下脚步,苦笑着说,“现在才发现,我曾经有多失职,我居然连你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小梦,对不起。” 林梦紧抿着唇角,沉默不语,眸中流光却悠悠晃动。时过境迁,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放开一开一合,秦易森离开了,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没过多久,杨玉梅就回来了,见厨房堆放着许多高档水果,却都没有动过,可想而知两个人相处的并不融洽。 她不由得叹息,然后从一堆水果中拣出林梦喜欢吃的牛奶草莓,冲洗干净后送到了林梦的卧房。 林梦正坐在床上看书,铅白的指尖轻轻的翻动着书页。她眼帘都没抬一下,声音浅浅淡淡的,“妈,您做这种事情一点意义都没有,下次别这样了。” 杨玉梅沉默的把草莓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走了出去。其实,她完全没必要做这些事,但身为母亲,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林梦。 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即便伤了,痛了,但当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你想要的幸福,只有这个人能给。 杨玉梅只是希望她幸福,仅此而已。 …… 秦易森回到秦家的时候,饭菜果真还在锅里热着。但屋子里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太对,安静的诡异。 秦易森直接到餐厅吃饭,孟淑婉亲自把饭菜端上桌,然后眼巴巴的问道,“林梦现在怎么样了?” “嗯,挺好的。”秦易森拿着筷子夹菜,略微敷衍的回了句,林梦除了不理他意外,别的都挺好的。 “嗯,慢慢来,这女人的心最软,慢慢哄总会哄好的。虽说你们现在离婚了,但法律不是规定离婚自由,复婚自由吗。”孟淑婉不停的碎碎念着,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反而觉得林梦这个媳妇还是不错的,善良柔顺,除了那段荒唐的过去,倒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秦易森埋头吃饭,只听着母亲一个人在说,也不搭话。而此时,餐厅外却突然传来了嘈杂声,好像是秦易川来了,把赖在父亲书房不走的叶佳音硬扯了出来,两个人好像在不停的争吵着,大概是在老爷子面前,秦易川还算收敛,并没有动手打人,只是脾气也不小。 孟淑婉听得直皱眉头,起身关紧了餐厅的门,转身对秦易森道,“你老实的在这里吃饭,千万别出去多管闲事。” 孟淑婉现在最怕的就是秦易森对叶佳音还未死心,再去搅合那摊浑水。 秦易森把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漆深的眸子波澜不惊,唇角一抹冷嘲的笑。他都被她害的家破人亡了,如果再去管她的闲事,那就真是犯溅了。 等他吃完了饭,外面也安静了下来。叶佳音被秦易川带回了家,秦启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吸烟,他近两年身体不太好,已经很少吸烟了,这几天却抽的不少。最近家里不太平,那么沉得住气的秦省长也开始烦躁 不安了。“” 秦易森经过客厅的时候,被秦启荣喊住。保姆端了两杯温茶,父子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 “你最近在忙什么?”秦启荣问道。 “公事。”秦易森抿了口茶,极淡的说道,而后又略带自嘲的补了句,“我一个孤家寡人,没家没老婆,除了公司的事,还能忙什么。” 秦启荣脸色微沉,沉默半响,精明的眼中似乎在深虑着什么,之后才说道,“易森,你大哥刚刚和我说他升迁的事受到了阻碍,这件事,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秦易森听完,唇角忽而扬起弯弯的弧度,绝美,却骇人。他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试探?亦或者敲山震虎?他并不在乎。 “爸,您说话不必绕弯子。是秦易川怀疑我动的手脚吧。您可以转告他,有本事就找出证据,没证据就把嘴闭上,从小到大就只会在您面前告黑状,有意思吗!” 秦启荣的脸色又阴了几分,秦易森不承认,也不否认,话说的滴水不漏,但彼此却已经心知肚明。看来,他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而秦启荣身为父亲,无论偏袒了哪一个,都会伤害另一个,此时,他只能无奈的叹着气,并语重心长的劝道,“易森,我知道你大哥隐瞒你雯雯身世的事儿,你一直耿耿于怀。林梦流产了,现在雯雯也已经不在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你也不要再记恨你大哥了,毕竟你们是亲兄弟,何必手足相残呢。” 秦易森身体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一只手随意的搭着沙发背,眉梢轻佻,笑意冷讽。“亲兄弟?他秦易川当初横刀夺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亲兄弟?他策划车祸害林梦流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亲兄弟呢?” “易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秦启荣冷声打断他,并用他的话还了回去,“易森,你说你大哥策划的车祸,你有什么证据?” “无凭无据的话,我不会乱说。你想要看证据吗?好,我明天就让人送到你的办公桌上。”秦易森说完,啪的一声把茶盏放在了玻璃茶几上,起身向楼上走去。 秦启荣看着他的背影,剑眉深蹙。 而与此同时,秦易川把叶佳音扯回家,一把摔在了沙发上。叶佳音一向柔弱,被他这么一推,浑身上下都摔得生疼,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盈动着。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少给我装柔弱,我不是秦易森,不吃你那一套。”秦易川扯了扯胸口的领带,恼火的低吼着。“叶佳音,你胆子也真够大的,居然敢跑去找老爷子帮忙收拾你家的烂摊子。我升迁受阻,都没敢向老爷子开口,老爷子这个人,最忌讳这个,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秦易川也是刚刚才知道叶家出事,本以为他升迁的事叶老头能帮着说上两句话,现在全都泡汤了。 叶佳音窝在沙发中哭哭啼啼,哽咽着说,“你以为我愿意在你父亲面前低声下气吗?可除了他,没有人能帮我爸爸了,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坐牢,看着叶家垮掉吗?” 秦易川冷眼旁观的看着她哭,也没一句安慰的话。他现在满心思想的都是他的前途,哪儿还管的了叶家的死活。   ☆、104.这一次我输了,彻底输了 秦易川烦躁的坐在沙发上,而正是此时,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他接听了电话,也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的脸上越来越难看,最后怒气冲天,直接把手机摔在墙上,啪的一声脆响,机身碎裂,迸溅满地。叶佳音吓得身体窝成一团,不停的哆嗦着。 秦易川发完火,冷眼瞧着他,叶佳音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然后,她看到他走过来,两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很大,捏的她骨头都发疼了。 “秦易川,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叶佳音不停的挣扎着,而秦易川的手却越攥越紧。 “佳音,你知道我升迁的事是谁从中作梗吗?是易森,是秦易森!是他怂恿那个姓方的举报我,如果不是我门路广,别说升迁,我现在人都搭进去了。” 叶佳音拼命的挣脱开他,双手捂着发疼的脸,泪流满面。“秦易川,你又发什么疯!秦易森陷害你,你去找他啊,难道我是你的出气筒吗!” “秦易森有本事呢,我明明知道是他做的,却拿不出证据,就算拿得出证据,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一次我输了,彻底输了。”秦易川冷笑着,笑的阴森,像一只伸出獠牙,随时准备咬人的鬼怪。让叶佳音非常的害怕跖。 秦易川跌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单手撑着头,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许久后,才扯过叶佳音。他一改刚刚的愤怒,目光在她精致的脸蛋与凸凹有致的身材上游走着,手掌温柔的抚.摸她的脸,轻轻的擦拭掉她脸颊上的泪痕。 “明天就这样去找秦易森,你知道吗,你梨花带雨的时候最漂亮,易森就吃你这一套。你只要在他面前哭一哭,好好的哄哄他,我升迁的事说不定还有戏。” 他的话音刚落,叶佳音就一把推开他,漂亮的圆眼睛睁的很大,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秦易川,你到底是不是人?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居然让自己的老婆去哄别的男人,你告诉我怎么哄?哄到床上去?” “他要上.床你就陪他上,又不是没上过,你TMD在我面前装什么假正经!”秦易川怒吼着,咆哮着。 叶佳音瘫软的靠在沙发上,如同失去生命的木偶,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曾经,她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是爱过她的,而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秦易川爱的只是他自己。 “秦易川你别做梦了,我没你想的那么溅。何况,就算我不要脸,易森还嫌我脏呢。” “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你去不去却是你的事儿。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秦易川阴邪的笑,姿态优雅、缓慢的挽起了衣袖,然后伸出那只手臂,再次捏紧了叶佳音的下巴。 “佳音,这么多年以来,你知道你爸为什么一直对我和颜悦色的吗?因为他没少拿我的钱,还有你的那个大哥,你以为他的公司是怎么开起来的!” “我不信,我不信你的话。”叶佳音不停的摇头。 “还要我拿证据给你吗?叶佳音,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很傻很天真的,真可笑。”秦易川放开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淡淡的吞吐着烟雾。他的语气变得很轻缓,却也更冷了,冷的叶佳音骨头都不停的打颤。 他侧过头,一口烟轻吐在叶佳音的脸上,慢声细语的说,“佳音啊,你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吗?否则,我就把你爸受贿的事儿抖出去,让他直接把牢底坐穿。” 面对秦易川赤.裸.裸的威胁,叶佳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如果她不答应,秦易川就会落井下石,她爸更没救了。“秦易川,你还是不是人?我是你老婆,你却把我推给别的男人?” “是啊,你是我老婆,其实,我舍不得呢。可怎么办,这次升迁的机会太难得了。”秦易川满不在乎的耸肩,笑着,笑的有些变态。 错过这次机会,他不知道又要等多久,部队上像他这样的人多着呢,错过了这一步,就有可能步步错过。而他当初答应过母亲,一定会做的最好,会比秦易森更好。所以,没有人能阻挡他向上攀爬的脚步,任何的牺牲,他都愿意,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 夜半开始下起了雨,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越下越大,到清晨的时候,雨幕遮盖了整座城市。早晨八点半的时候,正是C市的上班早高峰,一排排车龙交错拥堵,承受着雨水的洗礼。黑色宝马X6同样被堵在路中央,跟随着车流以龟速缓慢的移动着。 秦易森坐在后面的位置上,低头认真的翻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务数据,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车内的音响缓缓的流淌着轻音乐,他记得这是林梦听得最多的一首曲子,以前他不喜欢,觉得太过温软,现在听来,却觉得每一个音符都是美好的。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爱一个人,就会渐渐的为她而改变,变成她喜欢的模样。而秦易森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真的从不曾为林梦改变过什么。 车子到达公司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中,司机撑着伞,躬身替秦易森拉开了车门。 “去车库换那辆劳斯莱斯,半个小时后等在 这里。”秦易森简单的吩咐了一句。 他的车库里有很多车,不同的场合开不同的车子出门。半个小时后他有一个很重要的生意要谈。宝马虽然在普通人眼中算得上是豪车,但在有钱人眼中却称不上档次。秦易森一向低调,他平时开车只要舒适就好,但重要的场合,该有的脸面还是要有。 秦易森走进公司正门,秘书卫霖紧随其后,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事直说。”秦易森站在电梯口等电梯,冷淡的说了句。 “秦总,叶小姐来了,在楼上休息室等您。”卫霖一气呵成,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喘,等着boss发落。 此时,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秦易森率先走进去,卫霖站在外面,有些不安的看着他,只听秦易森问,“她有预约吗?还是你觉得我的时间很廉价,可以浪费在一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抱歉,秦总,我下次不敢了,但叶小姐她……”卫霖急切的想要解释,但电梯门已经缓缓合起。 秦易森来到顶层的总裁办,刚走进办公室,叶佳音随后就跟了进来。 她像个可怜的流浪猫一样,浑身被雨水淋透了,衣角发梢还在不停的滴落着水珠。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含着一闪一闪的泪光,不免惹人怜惜。 但这场雨已经下了大半个夜晚,她是脑袋秀逗了才出门忘记带伞?呵,把自己淋湿了博取同情,这目的是不是也太明显了。真不知道叶佳音是自己傻,还是把他当傻子了。 秦易森把外套随手搭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高大的身体略带懒散的靠入宽大的老板椅中,连落在叶佳音身上的目光也是懒散的。 “大嫂来找我,有事?”他开口的语调漫不经心,让叶佳音听着有些难受。他以前不是这样对她的,他对她说话一直问声细语,就像对待孩子一样温柔。 叶佳音几乎是一.夜未眠,双眼发酸发疼,紧抿着苍白的唇,一开口声音就带着几分哽咽,“易森,我,我……” 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秦易森微眯着墨眸,凝视她片刻后,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点燃,然后起身站到了落地窗前。他背对着她,高大的背影,笔挺孤傲,却带着一种淡淡的沧桑。 叶佳音来找他的目的是什么,秦易森心知肚明。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她从不曾出现在这里,不曾出现在他眼前。即便没有了爱情和感情,她至少也该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吧。而现在,她居然连自尊都不要了。 秦易森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幕,以及被雨幕笼罩的芸芸众生,视线有些茫然,恍惚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是刚入学的时候,你穿着白裙向我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温柔而恬静的对我笑。你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我对你说:你好,我是叶佳音,中国十三亿人口,我们却能坐在一起,这是缘分,以后,请你多多关照。可是,你却一副酷酷的模样,爱答不理,让我觉得很挫败。”叶佳音说完,伸手紧捂住唇,忍不住开始低泣。   ☆、105.我现在爱的人是林梦,而不是你 “当然记得,我对你说:你好,我是叶佳音,中国十三亿人口,我们却能坐在一起,这是缘分,以后,请你多多关照。可是,你却一副酷酷的模样,爱答不理,让我觉得很挫败。”叶佳音说完,伸手紧捂住唇,忍不住开始低泣。 秦易森依旧背对着她,静若苍松,姿态都不曾改变。他的双手撑着窗前的栏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自嘲,“我不是装酷,只是有些害羞而已。我没什么和女孩相处的经验,见到心动的女生,也会害羞,所以,只能用沉默来掩饰。” 叶佳音听完他的话,更是泣不成声。她踉跄的来到秦易森身边,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侧脸贴上的结实的脊背。“易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初不该离开你的。我知道我错了,让我回到你身边好不好?我知道,爸妈和世俗都无法接受我们,我不会给你惹麻烦,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就好。” 秦易川缓缓的回头,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佳音,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要名分?你想给我当见不得光的地下清人吗?” 叶佳音死死的咬着唇,哭着点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妗” 秦易森笑,笑意邪美,却格外的讽刺。“那你和我在一起的要求又是什么?让我放秦易川一马?让他平步青云,是不是?” 叶佳音呆呆的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泪,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跬。 秦易森依旧在笑,笑容却渐渐苦涩,“佳音,我真的很希望今天没有见过你,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看不起你。毕竟,我曾经爱过你,很爱的那种。可是,从你拿雯雯的身世骗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了,你让我觉得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可怕。” “易森,我不该欺骗你的,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叶佳音哭着抓住他的手,却再一次被秦易森厌恶的甩开。 “叶佳音,你的确错了。当初,你错在不该离开我。而现在,你错在不该自以为是的想要回到我身边!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难道你以为我是任由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丑吗?会一直无条件的在原地等着你回头!” 秦易森冷笑着,把指尖即将燃尽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内,“佳音,从你嫁给秦易川的那一刻开始,我对你就死心了。我现在爱的人是林梦,而不是你。” 叶佳音双手捂着脸,呜呜的痛哭着,哭的毫无形象可言,哭的痛彻心扉。她现在才明白,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 秦易森俊颜冷淡的看着她哭,没有丝毫的动容。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敲响,卫霖有些忐忑的走进来,对秦易森说道,“秦总,车子已经等在楼下了。” “恩,我马上就来。”秦易森平静的回答,情绪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叶佳音的影响。 卫霖点头准备出去等,却听秦易森又问,“今天的花送去了吗?” “早上刚刚空运过来的薰衣草,已经送到太太家了。您放心。”卫霖如实回答。 秦易森每天都让人送一大束薰衣草给林梦,只因为这种紫色的小花代表着‘等待爱情’。他很想告诉林梦,这一次,换他来等她,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然而,卫霖却一直没敢告诉他,每天送去的花,下场都是被林梦丢出来,孤零零的被丢弃在垃圾桶中。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起,秦易森重新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而叶佳音僵硬的站在原地,留下,亦或离开,难以抉择。 秦易森并未理会她,径直向外走去,只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屑的丢下一句,“你走吧,别把你所剩无几的自尊都丢尽了。” 砰地一声,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重重的合起,叶佳音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而此时,秦易森已经坐进了劳斯拉斯,车子缓缓启动,如箭般穿入雨幕中。 他刚拿起一份文件准备翻阅,手机就突兀的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秦启荣打来的。看来他已经收到了秦易川策划车祸的证据,想必这会儿他老子的脸色会非常好看。 “爸,东西您已经收到了吧,是不是其中的内容有什么异议?”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嘲。 电话那端,秦启荣有短暂的沉默,冷叹一声道,“易森……” “爸,如果你是想替秦易川解释,那就不必了。”秦易森打断他,目光冷傲的看向窗外,笑靥越发嘲讽,“您不是说我们是亲兄弟吗,他这个大哥当得可真好,您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策划车祸的时候手下留情,没直接撞死我老婆?” 秦易森字字犀利,反倒是秦启荣无话可说,只听秦易森继续说道,“雯雯的死,是秦易川他自作自受,但我儿子的死,一定要有人埋单!” “易森,你还想做什么?这次易川升迁的事儿你从中作梗,我可以不怪你,但别有下一次,你应该明白,只要有我在,就不 会看着你们两兄弟手足相残……” 窗外的风景不停的后退,豪车宽敞舒适,但心却不太舒服。秦易森的指尖随意的敲打在一旁的车壁上,目光很深,似乎陷入了思考,也可能是酝酿着另一场阴谋。至于电话中秦启荣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不走心了,只在秦启荣说完之后,才淡笑着说了句,“您的话说完了吗?我还有生意要忙,先挂了。还有,烦劳您替我转告秦易川一句,我这里不是废品收购站,别什么垃圾都往我这儿丢。”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并且直接关机,以免再被打扰。他单手撑在车壁一旁,目光淡落的看着窗外,深眸有几分茫然。唇角的那一抹笑,略带自嘲。 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如何守住宝贵的东西呢!但愿,他懂的不算太晚。 而那一端,秦启荣握着电话,对于秦易森最后一句一头雾水。但秦易川一定明白,他指的是叶佳音。 …… 秦易森又谈了一笔大生意,应酬后,已经是凌晨,他打发了司机,一个人开着车,茫然的在空旷的街道上行驶着,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今时今日,再多的钱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他享受的不过是成功的感觉,但他的成功,却再也无人与他分享。而没人分享的东西,再昂贵,也会失去意义。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停在了林梦家的楼下,秦易森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俢长的两指按着发疼的太阳穴。他今晚被灌得不少,开车出来的时候,司机还是一脸担忧的神色,好在一路过来走的都是小路,否则被抓到酒驾也麻烦。 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他正打算靠在车里眯一会儿,再过三个小时,天也该亮了。 而正是这个时候,林梦的屋子突然亮起了灯,灯光些微的刺目,并且,一直没有关掉。 秦易森坐在车中,心中居然有些不安与忐忑,难道,是她终于发现他的存在了吗?他正如此想着,手机却在此时嗡嗡的震动起来,来电显示上果真是林梦的名字。 “小梦。”他接听了电话,用低沉而微哑的声音淡淡的轻唤着林梦的名字。而出乎意料的,电话那端却传来杨玉梅急切的声音。 “易森,我看到你的车子停在楼下,你应该在吧?小梦发高烧,要马上送到医院才行……” 不等她把话说完,秦易森已经推开车门,快步跑了上去。 房间内,林梦窝在床上,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明明睁着眼睛,眼神却非常的空洞。秦易森伸手抱她,她慌乱的躲避,泪在眸中不停的打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疼痛。 秦易森微恼,强势的把她扯进怀里,她的身体都是滚烫的,在他怀中,像一只燃烧着的火炉一样。他浓黑的剑眉不由得紧蹙。 “妈,给小梦拿套衣服。”秦易森说道,总不能穿着睡裙抱去医院,这楼上楼下一折腾,不加重病情才怪呢。 杨玉梅连连点头,手忙脚乱的从衣柜里抓过外套。秦易森把外套裹在林梦身上,抱着她快步走了出去。 林梦就这样被送到了医院,监护病房中,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因为发烧的缘故,脸颊带着些不正常的潮红,好在,她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很香甜。   ☆、106.我们都选错人了 林梦就这样被送到了医院,监护病房中,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因为发烧的缘故,脸颊带着些不正常的潮红,好在,她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很香甜妗。 秦易森一直坐在病床旁守护着,原本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这会儿也彻底清醒了。病房内出气的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的清晰。他高大的身体整个窝在有些狭小的椅子中,就这样静静的守着她,让秦易森觉得非常幸福。 时间过得很快,分秒流淌,转眼间,天就亮了。 杨玉梅走进病房,手中拎着一直保温桶,桶内装着温热的白粥。“易森,你都守了她一.夜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易森温润的摇头,“没关系,我陪着她可以的。妈,您身体不好,别医院和家两头跑了。” 他这么说,就是不打算离开了。杨玉梅也没与他争辩什么,而是把保温桶打开,盛了碗粥递给他,“那你先吃点儿东西,一晚没睡,也该饿了吧。” “谢谢妈。”秦易森笑着接过温热的瓷碗,拿着勺子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流入胃中,感觉的确舒服了许多。 病房的门此时被护士敲开,嘱咐家属给病人办理出院手续。林梦的烧已经退了,没什么大碍,也没必要在这里占床位。 杨玉梅去给林梦办出院手续,病房内,秦易森端着碗喝粥,只是,刚喝了两口,病床上原本安睡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永远那么清澈干净,很多时候,秦易森甚至不敢直视,因为她的清澈总让他自惭形愧。 大概是因为刚醒来的缘故,她的模样有几分惺忪,看着秦易森的时候,居然有片刻的呆愣跬。 “醒了?”他把手中的粥碗放在一旁,然后对她温润的笑,笑靥如阳光明媚。明知她已经退烧了,却还是习惯性的伸出手掌,抚.摸她的额头,之后才伸出指尖,轻轻的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医生说你马上可以出院了。”他又说。 林梦凝视了他半响,没有任何回答,然后侧开脸颊,低敛着眸子,不再理会他。 秦易森心口微痛,他明白,她不想看到他。他们之间早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无论是法律上,还是实际意义上,他们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既然你醒了,就不需要我陪着了,早上还有个理会,我先走了。”秦易森说完,略带无奈的站起身。与其留下让她厌烦,倒不如离开的好。 秦易森走后没多久,杨玉梅就回来了。见林梦醒着,秦易森却不在,顿时便明白了。她摇头轻叹一声,说道,“你这丫头还真是过河拆桥,易森守了你整整一个晚上,你就这样把人赶走了。” 林梦抬眸,有些冷淡的看着母亲,“妈,我生病您不会打120吗?他又不是我们的什么人,没必要每次都麻烦人家。” “我发现你发高烧的时候,易森的车子就停在楼下,可比120快多了。小梦,其实他几乎每晚都在楼下看着你,守着你,我看得出,易森还是很在乎你的,而你,你心里也还有他,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呢?” 林梦不说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母亲看,看的杨玉梅都有些不自在了。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沉默许久后,林梦唇角微微弯起,有几分嘲弄。“妈,其实您曾经说的是对的,我和易森并不合适。我应该听您的话,找一个普通人嫁了,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林梦唇边笑靥微苦,为什么人总是那么傻,总是被伤的体无完肤之后,才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小梦,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那说什么才是有意义?说秦易森吗?”林梦哼笑一声,笑着笑着,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知道秦易森几乎每晚都守在她家楼下,她站在窗前看着他的时候,也的确动容过,只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妈,我二十五岁了,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我已经不再是轻易就被感动的小女孩。我要的不是他口口声声说爱我,也不是他每天守在我家楼下装情圣。我在乎的是他能不能每天陪我吃早餐,天黑的时候会不会抱着我一起入睡,我要的是那种踏踏实实的感觉。” 或许是话说的太急,林梦突然不停的咳了起来,咳的有些喘不过气,眼中泪水越聚越多。视线渐渐模糊,她似乎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空荡荡的房子,等候着一个不知归期的人,那种孤单与绝望,她真的已经受够了。 林梦咳了好一阵,才渐渐的停止了咳声,然而,脸颊上却已经挂满了泪水。她倔强的用手背抹掉眼泪,然后对杨玉梅说,“妈,你知道什么是老公吗?老公就是让你抱起来觉得很温暖,啰嗦起来很烦,在你身边很讨厌,看不见又会想念的人;老公就是一起去商场购物,他提了很多东西,还要空出手牵你的人;老公就是做错事吵完架,还会厚脸皮牵你手的人;老公就是认为他的手臂是你的 枕头,肩膀是你依靠的人!林莫天,他不是这样的人,秦易森,他也不是。妈,我们都选错人了。” 也许,秦易森更适合做温柔的情人,而不是称职的丈夫。 林梦的话让杨玉梅无从辩驳,她的婚姻失败了,所以,她希望可以竭尽所能的挽救女儿的婚姻,但实际上,婚姻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子,漏了洞,无论如何修补,都不可能恢复如初。 * 清明刚过,阴雨天却一直不曾停歇,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烦躁。 孟淑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眼巴巴的等着儿子回来。晚上做的都是秦易森喜欢吃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也不见他归家。最近,他借口工作忙,又不太愿意回来了。 孟淑婉一边看着无聊的新闻,一边等儿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没回来,却把秦易川给等来了。 “我爸呢?”他冷冰冰的问道,他对孟淑婉,向来谈不上尊重。 “你爸爸在楼上书房,我看他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说话小心一些。”孟淑婉好心的提醒道。 而秦易川并未理会他,直接快步上楼。 书房内,秦启荣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脸上带着老花镜,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在外人面前,他是一省之长,强悍的政客,但在家里,他是一个疲惫又无奈的父亲。 “爸。”秦易川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便走了进去。 “回来啦,坐吧。”秦启荣摘下了老花镜,指了指一旁的真皮沙发。眉头却微微的蹙了下,这大晚上的,秦易川突然回来,肯定是有事。 秦易川在沙发上坐下来,有些拘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从父母离婚后,他和父亲之间就有了隔阂,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任何事都靠自己,如果不是这次升迁对他太重要,他也不会向父亲张口。 “爸,我回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我升迁的事,虽然我没有证据,但这件事一定是易森从中作梗的,您能不能帮我说句话?”秦易川反复强调是因为秦易森从中作梗,才影响到他的前途,而并非是自己无能。一直以来,他都不愿被父亲看扁。 所以,他向来努力,甚至不惜借用不正当的手段来走捷径,就是希望做到最好。不错,他的确很好,但秦易森却还是处处压他一头。他可以白手起家,创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商业帝国。 父亲每每在外人面前炫耀时,提到易森,脸上都是自豪的笑。那种笑,让秦易川觉得非常刺眼。 从秦易川走进来的那一刻,秦启荣大概就猜到他要谈升迁的事。其实这件事对于秦启荣来说,托托关系,并不太难,但他目前不能这么做。易森因为林梦流产的事心里堵着一口气,如果他这个时候出手抚易川上位,易森只会更恨他这个父亲。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即便做不到完全公平,却也不能太过偏袒任何一方。 “你口口声声说易森从中作梗,那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秦启荣问道。 —————————— 亲们自己参照一下老公标准,看看身边的男人能做到几点,做不到的跪方便面,哈哈。   ☆、107.人真是犯溅的动物 “你口口声声说易森从中作梗,那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秦启荣问道。 “还不是因为雯雯的事儿,当初在亲子鉴定中做手脚是佳音的主意,雯雯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想看着她死,这才没揭穿。现在孩子都不在了,易森还抓着不放,是不是太过分……” “我看过分的是你!”未等秦易川把话说完,秦启荣抓起桌面上的一叠文件,重重的摔在了他脸上,摔得秦易川一阵发蒙,他拿起文件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关于车祸的资料。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秦启荣脸色铁青,狠狠的瞪着他。“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这种事儿都敢做。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如果落在林莫天的手里,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秦易川一张俊脸也阴暗了,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落在父亲手中的,但现在也轮不到他多想,只能辩解道,“爸,我也是迫不得已,哪个父亲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等死呢。我知道您和妈都等着抱孙子,我的确是错了。” 秦启荣半响没有开口,只是苍老的面容上写着深深的无可奈何。雯雯不在了,易森的孩子也没有了,事已至此,即便追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跬。 秦启荣叹息了一声,端起桌上早已凉掉的茶,喝了一口后,又道,“易森是知道分寸的,好在他并没有把车祸的证据交给林莫天,否则林家和秦家又要掀起风波了。易川,这次升迁的事就算了吧,让易森出了这口气,你们以后还是兄弟。” 其实,秦易森不让林莫天知道车祸的真相,不过是给自己和林梦留一条后路,如果两家关系陷入僵局,他和林梦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说不定一会儿易森就回来了,你们最好少见面,我也少操点儿心。” 秦易川没在多说什么,敷衍的点头。但拳头却早已握紧。在他看来,父亲不愿帮他,就是偏袒易森。 * 连续了几天的绵绵细雨后,清晨终于见到了阳光。 阳光透过窗棂倾斜而入,晃疼了眼,林梦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下床,赤着双脚站在了落地窗前,阳光散落在身上,暖暖的。 林梦白嫩的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视线茫然的看着窗外,自从上次发烧之后,她好像有几天都没有走出屋子了。 "小梦,你醒了吗?"杨玉梅敲了几下她卧室的房门,并说道,"有朋友来看你了。" "哦。"林梦一脸茫然的应着,从衣柜中取出一件衣服换上。 她走出卧室,看到江辰希非常礼貌的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 林梦温笑着走过去,眉眼弯弯,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她早就猜到是他,现在还能来家里看她的人,除了周小诺,就是江辰希,如果是小诺,就直接进卧室了,不会避讳的等在客厅。 杨玉梅端了杯果汁给江辰希,江辰希非常礼貌的说了句,"谢谢阿姨。" "你们聊,我还要出去买菜。"杨玉梅温笑着说完,拎着菜筐便准备出门,在门口处还不忘递了个眼神给林梦,好似在询问,这是那个对的人吗? 林梦下意识的伸手把额前一缕凌乱的发丝抿在耳后,神情中略带几分懊恼。她老妈至于这么急着把她扫地出门嘛。 杨玉梅离开后,林梦走进厨房把温着的粥端出来,并对江辰希询问道,“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呢,一起吃吧。”江少爷倒是不客气。 林梦把饭菜端上桌,又添了一双碗筷,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吃早餐,气氛倒是挺和谐的。 江辰希夹了些菜放在她碗里,并打趣的说道,“如果能每天和你这么面对面的吃早餐,那我这辈子真是死而无憾了。” “我家饭菜这么好吃吗?交伙食费的话每天都可以来蹭饭。一定让你死而无憾。”林梦笑着说道,暖暖的光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晕开了一片温暖。 江辰希温温的笑,低头继续吃饭。其实,他没开玩笑,如果每天醒来都能和她一起吃早餐,傍晚一起看夕阳西落,这辈子,他是真的死而无憾了。而秦易森有这样的机会,他却不曾珍惜。 两个人吃过饭坐在沙发上聊天,江辰希知道她几天都没出过屋子,硬是拉着她到楼下的小花园晒太阳。 两个人并肩坐在楼下的凉亭中,林梦微扬着头,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的确很舒服。 江辰希手中拿着一张彩纸,俢长漂亮的手指,随意的折叠着,很快,他的手中多了一只风车,春风很大,他举起手中的风车,看着他跟随着风声哗啦啦的转动着。他像个孩子一样,看着风车转动,唇角扬笑。 “出来晒晒太阳是不是觉得舒服很多?真搞不懂你,不就是离个婚吗,至于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林梦依旧扬着脸,笑着,笑的却异常的苦涩。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一段感情的结束,伤痕留在 心里,总是需要时间去复原的。 “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过的很不好,很多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像鬼一样,怕见到人,怕见阳光,更怕回忆过去。”林梦纤细冰凉的手掌紧握住脸颊,深深的叹息着。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不敢去想那些日子她究竟是如何走过来的。好似每一步,都踏着血与泪,伴随着刺骨的疼痛。撞车的那一幕,刺耳的刹车上,以及宝宝脱离她身体的瞬间,一直像噩梦一样,不停的纠缠着她,挥之不去。 江辰希剑眉紧蹙,伸出手掌,握住她冰凉的手,紧紧的抓在掌心间,他不太会安慰人,沉默良久,唯一能说的一句就是,“林梦,事情都过去了,人要学会向前看。” 林梦有些吃力的弯起唇角,很用力的点头。“我知道,你看,我不是一直学着忘记吗。” 她是真的在努力去忘记过去,所以,她和秦易森离婚,因为,只要面对他,她就会想起那个失去的宝宝。她要和过去的一切说goodbye,把那些不堪的曾经,统统丢在回忆之中,然后,重新开始。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学着忘记了多少?”江辰希微眯着眸,盯着她问道。 林梦闭上了眼睛,很认真的回想,但阳光之下,她的眼前是刺目的白,脑海中,居然也是空白一片。她淡淡的笑,半认真半玩笑的说,“只要那些不相干的人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可以从过去走出来。” “嗯,相信你。”江辰希笑着,很自然的伸出手掌,揉了揉她柔软的发,把她披散的长发揉的更凌乱了。 林梦扭头躲避,并且恼火的抡起拳头捶他,“江辰希,你无聊死了。” 虽然嘴上说着他无聊透顶,但这样打闹一阵,林梦的确觉得整个人轻松多了。 江辰希躲避开她的拳头,笑着说道,“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活力四射的多好。林梦,别再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既然你不敢回头,那就向前看,前面的人生还长着呢。” 林梦摊开的手掌置于额头,挡住刺目的阳光。她抬眸看着遥远的天空,突然之间,觉得心胸开阔了许多。“江辰希,原来你挺会安慰人的。” “你是当然了。”他笑着回答,并十分自然的伸出手臂,搂在了林梦的肩膀,“其实,忘掉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爱。再找一个人可以让你真心依靠的人。” 他说完,非常郑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然后强行的把林梦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上,“哥的肩膀很结实,要不要考虑一下?” 林梦的手放在唇边,玩味的笑着,却没有把头立即移开。她的额头轻贴着他的肩膀,略微的调整身体,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嗯,这样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的确没那么辛苦。”她娇笑着说道,却并不知道,此时,不远处的楼宇门前,一人一车,已经等候了许久。 秦易森站在黑色车身旁,高大的身体矗立着,手中还握着一大束妖娆盛放的香水玫瑰。 今天上午的一个远程会议因为一些原因取消了,大概是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有空闲的时间,秦易森就会忍不住想见她,也许人真是犯溅的动物,以前她属于他的时候,不曾好好的珍惜,总以为只要回头,她就会站在原地,随时等着他的回归。   ☆、108.感觉不对 而现在,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秦易森才恍然间明白,自己有多么舍不得、放不下。 凉亭内,两道身影相互依偎着,即便是一个背面的剪影,看起来都那么的和谐唯美。有风拂过,风声中夹杂着林梦淡淡的笑声,如银铃一样,清脆悦耳。秦易森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听过她的笑声了,好似她上一次展露笑颜,是在遥远的上个世纪。 然而,她如今的笑靥,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们之间,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可是,秦易森却觉得,这一次,他只怕用尽一生的时间,也无法走到她身边妗。 手中紧握着的玫瑰无声坠落,跌入泥土之中,斩落成泥,就这样失去了它所有的意义。 来时的路上,路过了一家新开张的花店,店主是个憨厚的中年男人,他对他说,今天的玫瑰很好,最适合送给心上人。心上人,大概是这三个字太过动人,所以,他把它们买下了。 但现在开来,林梦已经不再需要。 秦易森单手插在裤兜里,缓慢的转身,苦涩而自嘲的一笑。此时此刻,除了离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无声无息的来,也无声无息的走,从始至终,林梦都不曾知道跬。 当秦易森的车渐行渐远,林梦也把头从江辰希的肩头移开。 她淡淡的摇头失笑,然后对他说,“怎么总是觉得感觉不对呢。看来我还是只适合一个人生活。” 江辰希沉默着,眸光一闪而过失落之色。他想,不是感觉不对,只是,他并非她想要的那个人而已。 “冷吗?回去吧。”他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嗯。”林梦点头,他们的确出来的够久了。 江辰希把她送到家门口,却没在进去,他今天的确是顺路过来看看她的,下午还有一个案子开庭,他是律师助理。 两人在门口告别,目送江辰希离开后,林梦才开门进屋。杨玉梅已经买菜回来了,正在厨房中忙碌,而意外的是,林莫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哦,也不算是太意外,最近,他跑的比较勤。 “回来了?你妈买了很多菜,中午一起吃饭吧。”林莫天说道,那架势,俨然一家之主。 林梦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林总裁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陪前妻吃饭,真是难得啊。” 她说完,直接走回自己的卧室,杨玉梅喊她吃饭,她也很是不耐的丢下一句,“看着他没胃口,不吃了。” 如果当初林莫天能像现在这么殷勤,他们大概也不会离婚了。现在婚都离了,还做戏给谁看。 林梦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林莫天非常不满,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温怒的对杨玉梅说道,“都是你把她给惯坏了,越来越不像话。” 杨玉梅这会儿也没了心情,直接摘掉身上的围裙丢在一旁,也回屋了。 “你也不吃饭了?”林莫天蹙眉问道。 “你想吃自己吃吧。”杨玉梅也没了好态度,砰地一声,关紧了房门。 林莫天自讨了个没趣,独自一人坐在小小的餐厅吃饭,饭后,又独自离开。 车子早已在楼下等候,林莫天直接坐车去了公司,刚走进总裁办公室,只见罗依萍正招摇的坐在大班桌后的老板椅中。 “谁允许你进来的?”林莫天蹙眉问道。 罗依萍娇笑着从椅子上起身,来到林莫天身边,像没有骨头一样,身体软软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并顺势扯住了他的领带,“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回家了?” 林莫天略带着不耐的推开她,坐入老板椅中,打开电脑,一边翻阅文件,一边敷衍的说道,“别墅太远,去看林梦不方便。” 他最近不着家,已经让罗依萍非常不满,这会儿就不依不饶了,“不就离个婚吗,民政局每天那么多人离婚,也没见谁要死要活的,怎么林大小姐就那么脆弱呢,她不会是装可怜,博同情……” 未等她把话说完,啪的一声,林莫天已经把笔记本电脑用力的合起。 罗依萍吓得一哆嗦,非常识趣的闭了嘴。有些忐忑的看着林莫天,只见他已经完全的冷了脸。 “出去,别影响我工作。” 罗依萍知道他生气了,但她这些天同样不好受。谁愿意看着自己的男人成天往前妻家里跑。每次只要涉及到林梦的事儿,再小也是大事儿,可她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在男人眼中,女人就和衣服没什么区别。但亲生骨肉却不一样,永远连着血脉。如果,当初不是她一时糊涂,着了杨玉梅的道,如果他们的孩子能生下来,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莫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有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她突然出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林莫天依旧蹙眉,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不甚上心的回了句,“这件事以后再说。” 在他面前,罗依萍一直处于被动 的地位,此时,居然连反抗都没有,含着泪便离开了。 而她前脚刚走出办公室,后脚秘书便把律师请了进来。“林总,陈律师来了。” “嗯,坐吧。”林莫天客套的请陈律师入座,并让秘书准备现磨咖啡。 陈律师把拟好的文件从公文包中拿出来,很恭敬的递给林莫天,“林总,这是按照您的要求拟定的遗嘱,您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股票基金,以及您手中持有的公司股份,在您百年之后都会由您的独生女林梦继承。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林莫天大致的翻看了一下,书写的非常清晰明确,他看完之后,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律师非常谨慎的收起文件,然后像个老朋友一样的笑着问道,“林总,恕我多嘴,您现在可是正当年,立遗嘱是不是早了点儿?” 林莫天笑,端起桌上的咖啡饮了一口,回道,“老陈,你说我们辛苦拼搏了一辈子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孩子。我就林梦这么一个女儿,我的东西早晚都是她的。遗嘱写好了放在那里,我也安心。” 陈律师点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 进入五月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林梦渐渐的喜欢站在阳光下,喜欢靠近温暖。 她觉得自己颓废的够久了,于是决定回事务所上班。杨玉梅自然是支持的,周小诺也力挺,特意选了个不太反锁的案子给她,让她先适应一下,毕竟林梦休息的太久,难免生疏。 离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自然不会四处张扬。所以,律所的人并不知道她和秦易森离婚的事儿,在外人的眼中,林梦还是光鲜亮丽的秦太太,没人敢得罪。 她坐在办公室中看案卷,周小诺走进来,端了杯温热的咖啡给她,并关切的询问,“第一天上班,还适应吗?” “我OK啊。”林梦笑着合起案卷,端起周小诺送来的咖啡,饮了一口,又说,“师姐,你忙吧,不用总盯着我,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看来林梦是活过来了,恩,不错,那我就放心了。”周小诺温笑点头,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林梦说,“差点儿忘了,晚上律所有聚会,前阵子刚刚赢了一个大案子,江总难得放血,请律所所有员工吃饭唱K,一起去。” “我,不去了吧,赢的案子又没有我的功劳。”林梦回答。 “所有人都去,你不去?林梦,别又搞特殊化,你刚回来上班,应该和同事搞好关系才行。”周小诺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出去了。 下班后,林梦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走进饭店,江亦恒那个铁公鸡难得这么大方,居然在海鲜酒楼请众人吃饭,林梦坐在周小诺身边,一直低头吃饭,也不怎么说话,别人的欢笑吵闹,统统与她无关。 本想吃饭后随便找个借口就准备开溜的,结果江亦恒又拉着众人到KTV唱歌,并下了死命令,一个都不许开溜,否则明天就不用回律所上班了,林梦无奈,只能又跟着去了。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进去之后找个角落打盹,随便他们鬼哭狼嚎吧。 然而,等走进包房,林梦才发现,除了律所的律师,江亦恒还邀请了几个合作公司的老总,其实这种事也没什么稀奇,江亦恒是想借此和客户搞好关系。但让林梦尴尬的是,秦易森居然也在场。   ☆、109.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我想要的女人 他就坐在正中央的黑色真皮沙发上,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气质凌然,与周围的奢华完美的融为一体,律所几个女律师的眼球几乎都要掉在他身上了。 而秦易森温柔深邃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只属于林梦一个人,在外人眼中,他们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这让林梦非常的不自在。 周小诺自然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在林梦耳边小声的嘀咕道,“你到一边坐着去,等一会儿就开溜,江总那面我替你说一声就行。妗” “嗯。”林梦点头,选了个昏暗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躲着去了。 包房内的气氛很快就热闹了起来,杨萌拿着话筒开始唱甜的腻人的情歌,那双带着电的媚眼,也不知道想勾到谁。不过那些林梦都不感兴趣,她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寻了个时机就准备走人,谁曾想刚推开包房的门,就被江亦恒给叫住了。 “林梦,你去哪儿啊?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儿游戏,正好缺个人呢。”江亦恒向她挥了挥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梦不好直接拨了老板的面子,只好不甘不愿的转身走回去。 围在桌旁的几个人很有眼力见的给她让开了位置,正好在秦易森身边。林梦坐下来,身体略微有些僵硬。而秦易森侧头笑凝着她,宠溺十足。 林梦却并不看他,容颜平静冷淡。完全当他是不存在的透明空气跬。 桌上放着一副扑克牌,江亦恒拿起扑克牌,动作利落的开始洗牌,并说着游戏规则,“两个人一伙,玩钱没意思,输了的必须回答赢了的问题,拒绝回答的就喝酒。怎么样?” “行啊,这个有意思。我要和小杨一伙。”一个年轻的男律师笑着搂住了杨萌的肩膀。 “走开,谁愿意和你一伙啊,我想和秦总一伙,林梦,行吗?”杨萌挑衅的说道。 林梦微愕,抿唇不语。秦易森唇边的笑意一直是极温润的,他伸出干净漂亮的手,从扑克牌中抽出几张,黑桃、红桃、草花和方片个两张,然后背过去,让大家抽,抽到一样图案的,就一伙。 每个人都伸手去抽牌,只有林梦和秦易森没有动,最后只剩下两张,安安静静的躺在茶几上。 最终,还是秦易森伸出手,把两张牌反过来,都是红桃心,他们两个一伙的。他下意识的侧头看向身旁的小女人,依旧冷漠着一张脸,好像他欠了她多少钱一样。 不过,他的确是欠她很多,却并不是钱可以算清的。 江亦恒重新洗牌,每个人依次开始抓牌,林梦手气不错,每次都能抓到一手好牌,但这并不是单独的较量,而是讲究团队合作,结果,秦易森每次都拖后腿,几乎次次输的都是他们。 “秦总,林梦,你们又输了。”杨萌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张黑桃2,笑的有些得意。 林梦懊恼的瞪了一眼秦易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居然一直在输。而秦易森这个始作俑者却不慌不忙的丢下了手中没出去的一大把牌,很随意的耸着肩,一脸无辜的对她说,“老婆,我们又输了。” “是你输了,不是我!”林梦不耐的说道。谁是他老婆啊,他们已经离婚了好不好! “秦总输的很有风度啊,我们的问题一直都是秦总在回答,他可没让你代劳过。林梦,管老公也要适度吧。”一个年轻的男律师插嘴说道,围在一起的几个人又是一堂哄笑。 秦易森笑而不语,对于众人的玩笑也不在意,反倒是林梦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因为他们又输了,赢的几个人开始商量问什么问题。刚开始几次问的还挺正常的,但几轮下来大家都玩儿开了,问的问题也越来越过火。 “秦总,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喜欢林梦什么啊?虽然,咱们林梦是挺漂亮,但比她漂亮的女人也是一抓一大把啊。” 这个问题似乎挺吸引人的,在场的人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看着秦易森,而林梦坐在他身旁,低垂着头,藏在衣袖下的手掌早已经紧握起。原来,直到现在,她还是存有好奇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居然很想知道。 秦易森一派闲散的靠着身后的沙发背,手臂随意的搭在一旁,虽然不曾触碰到林梦,但在旁人的角度来看,却好似轻拥着她一样。 橘色的灯光勾勒出男人异常英俊的脸庞,他的眸底染了一层温润的色彩,好似在回忆着非常幸福的事情。而他淡淡的,低哑的,富有磁性的嗓音,更是让人迷醉。 “喜欢一个人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我见到小梦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我想要的女人。” 秦易森的话又惹来众人的一阵起哄声,江亦恒端起酒杯和秦易森碰了下杯,“没想到秦总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这世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秦易森两指捏着透明高脚杯,非常随意的抿了口红酒,柔和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林梦,当她脸上苍白冷漠的颜色落入他瞳眸时,秦易森唇角含着的笑靥渐渐的变的苦涩。他端着酒杯,仰头又灌了口酒,刚刚还 浓厚醇香的酒液,此时入喉,竟是极苦的,苦的让有种想哭的冲动。 紧接着,大家又开始摸牌,毫无意外的,秦易森还是输牌。杨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居然直接问道,“秦总和林梦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啊?林梦她跟你的时候是第一次吗?” 一群人大概都有些玩疯了,也喝的迷迷糊糊,早就没了分寸,都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过。秦易森不着痕迹的冷挑剑眉,透出一丝不悦,这种问题,他当然不会回答。 只是,未等他开口,林梦已经端了了桌面上的酒杯,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重重的把酒杯摔在桌面上。 “抱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林梦说完,也不管众人是如何的反应,拎起手提包和外套,快步向门外走去。 江亦恒瞪了一眼惹祸的杨萌,然后歉疚的看向秦易森,“秦总,您别介意,他们只是开个玩笑。”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我太太好像不太开心,我先送她回家。”秦易森说完,拎起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也离开了。 他在KTV门口追上了林梦,温润的对她说道,“我送你回去。” 刚刚那杯酒灌得有些急,林梦觉得头晕晕沉沉的,步子有些摇晃。她的身体靠在一侧的墙壁,冷傲的扬着下巴,晶亮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怒气,“秦易森,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怎样了?”他脸上仍挂着欠揍的笑,明知故问道。 “你明知道这样的场合会遇见我,为什么还要来?秦易森,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绝美的眼眸有些迷离的微眯起,一脸无辜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你回来上班了,只是巧合而已。” 他不知道?堂堂的秦总裁,手眼通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林梦被他气的简直无话可说。“好,那你现在知道了吧?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儿,OK?” 秦易森深眸盯着她,认真而凝重,片刻后,居然固执的回了句,“不。” 林梦只觉得头更疼了,刚刚灌下去的酒好像正在胃里剧烈的燃烧,烧的胸腔发疼,眼前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的模糊了。 “秦易森,我们已经离婚了!”林梦几乎是用吼得。 秦易森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越发深沉了。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眸光漆深复杂,锐利的目光,好似要把她洞穿一样。 “离婚了就不能重新开始吗?”他问,磁性的声音,有几分飘渺的感觉。 林梦摇头,嘲弄失笑,“秦老师没听过‘覆水难收’这个词吗?我的人生的确需要重新开始,但不是和你。” 她说的非常决绝,踩着高跟鞋,转身就向外走去。秦易森却再次追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强势的把她扯进怀里。 “太晚了,你还喝了酒,我送你。”他坚持着。 “不必。”林梦用力甩开他的手臂,冷淡的说,“不需要你,辰希会来接我。” 在包房内的时候,林梦已经给江辰希发过微信,让他来救场。 她脚步踉跄的走到门口,秦易森不敢离开,就一直跟在她身旁。没等多久,江辰希的兰博基尼就停在了KTV的门口。 江少爷走下车,直接来到林梦面前,二话不说就把外套裹在了她肩膀。“抱歉,我来晚了,没等太久吧?”   ☆、110.用不用我再正式和你交接一下? 江少爷走下车,直接来到林梦面前,二话不说就把外套裹在了她肩膀。“抱歉,我来晚了,没等太久吧?” “没有,我们走吧。”林梦淡淡的摇头,眸光低敛着,并未理会身旁的秦易森。 江辰希倒是礼数周全,见了面总是该打个招呼,“二哥,好久不见啊,最近挺好的吧?妗” “我没什么不好的。”秦易森面上神情不变,眸色却遽然间深冷。他下意识的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打火机的火光闪过,烟被点燃,散开一缕淡淡的雾气。 江辰希动作暧.昧的搂过林梦肩膀,把她娇小的身体半拥在怀中,有些挑衅的看向秦易森,笑道,“二哥,我们先回了,等我和林梦的事情定下来,一定请你喝喜酒。” 林梦也没想到江辰希还会自我发挥,她微微一愣,然后用手肘不着痕迹的撞了下江辰希的胸口。江辰希闷哼一声,但在秦易森面前,戏还得演下去,俊脸上一直挂着笑,装的没事儿人一样。 秦易森将一切看在眼底,唇角冷然的一挑,回道,“行啊,用不用我再正式和你交接一下?” 江辰希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梦漂亮的眉心紧蹙着,扯了下他衣角,低声催促着,“我们走吧,头好痛。跬” “嗯。”江辰希捡了个台阶下,搂着林梦一起离开。兰博基尼跑车入箭一般穿入夜色,瞬间不见了踪迹。 秦易森一直站在KTV门口,矗立如松,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蒂,烟光明明灭灭,透出几分鬼魅。 他一直目送着那辆车离开,直到完全的消失在视野之中,心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一股苦涩的滋味。秦易森想,曾经每一个他弃她而去的夜晚,林梦的是不是也想他此刻这样的落寞孤单呢? 秦易森苦涩的笑着,拿出手机,给林梦发了一条短信息,写道:小梦,戏别演的太过了。如果你真的想和江辰希在一起,也不会等到现在! 与此同时,林梦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有些微醺的靠在椅背上,手机叮咚一声响,她查看短信,而后,嘲弄的笑出声音。 “笑什么?”江辰希忍不住问道。 “秦易森说你戏演的太假。”林梦蹙着眉心,又说,“江少爷,你只要来救场就好了,麻烦你下次不要再画蛇添足了行不行?还喝喜酒?秦易森会信才怪呢。” “他信不信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的态度。”江辰希一边开车,一边试探的又说,“既然真的想和他结束,那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我在考虑你的话为什么总是这么多。”林梦玩笑着回道。 而她话音刚落,江辰希的车子却突然在路边停住,他熄灭了引擎,单手撑着方向盘,侧头看着她,车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他俊颜上的神情却非常的认真。 “林梦,我没开玩笑。” 林梦脸上玩味的笑靥一点点凝固,她稍稍有些后悔,也许不该找江辰希来。她有一种刚刚离开一个陷阱,又掉进另一个陷阱的感觉。 她一直沉默,却听江辰希继续说道,“林梦,如果你想让秦易森彻底死心,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更爱你的人,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我们试试不好吗?如果真的不行,再分开也没关系。” 林梦卷曲的长睫轻轻的眨动着,眸底带着淡淡的、苦涩的笑意。“江辰希,我的心累了,什么时候才能修复的完好如初,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在它复原之前,我没办法接受另一个人,和一段新的感情。” 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伤过痛过,她变成了一只胆小鬼,只会把自己缩在壳里,小心翼翼的守护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江辰希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沉默许久后,理解的点头。“好,我尊重你,我也可以等。” 他说完,拉开车门,走出车子,站到一旁的路灯下安静的吸烟。 林梦沉默的凝视他半响,也推门下车,走到他身边。粉嫩的薄唇轻动,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 江辰希默默的吸完了一根烟,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进路边一家尚未打烊的花店,他向老板要了一束很普通的满天星。 “送给你。”他说。 林梦捧着那束包装精美的满天星,虽然被包裹的很漂亮,但这种白色的小花的确很不起眼。她淡然一笑,像春风轻拂过人的心湖一样美好。 “哪儿有人送满天星的啊。” 江辰希专注的凝视着她,认真的语气中,又夹杂着淡淡的无奈。他说,“任何一种花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就像人一样。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看懂它。” 林梦低头嗅了嗅,花束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很自然的味道,还不错。 江辰希拿出手机,抓拍了到了这一瞬间。画面中,女孩微低着头,唇角含着一抹甜美的笑,正在轻轻的嗅着花香,那些白色的小花,散落在她胸口,真的宛若星光般璀璨。< /p> 江辰希指尖轻动,把这张照片设为了手机页面。 “偷.拍我?我可是有肖像权的。”林梦玩味的说道。 “没偷.拍,正大光明的。”江辰希回答,然后从皮包中翻出一张钞票递给花店老板。 两个人离开花店后,并没有坐车。这里离林梦家不算太远,夜色不错,他们沿着人行路,慢悠悠的散步。路灯在两人的身后,拖出一道交叠的身影。 江辰希低头看着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唇角微扬,心里涌出淡淡的甜。 两个人边走边聊,聊了许多曾经在学校时的趣事,当然也有糗事。 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学姐,系花级的,漂亮又柔弱,特别的多愁善感。有一次学姐问江辰希,“辰希,你喜欢小动物吗?” 江辰希一本正经的回答,“当然喜欢了。” 学姐又问,“那喜欢到什么程度?” 江大少爷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这怎么说呢,,,顿顿都有吧。” 提到这件事,两个人边走边笑,林梦双手捂着肚子,笑的肚子疼了。“江辰希,你当时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当然是想顿顿都有的小动物了。”江辰希戏虐的回了句,但眸底的无波无澜,毫无笑意。 他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对于不相干的人,给了一个不甚上心的答案。 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林梦家的楼下。她站在楼宇门前,眉眼含笑的看着他,说道,“江辰希,我可能要离开C市一段时间。” “离开?去哪儿?” 林梦摇头,“行程未定,离开多久也不知道。但我想,我的确应该离开了。我说过,只要不看到那些不相干的人,就不会回想起那些不堪疼痛的过去。” 本以为C市这么大,他和秦易森不会再有交集。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那么,只有她离开,他们之间才能彻底了断。时间和距离,会让他渐渐的把她淡忘。 江辰希沉思了片刻,赞同的点头,“出去散散心也好,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林梦摇头,“离开的时候我会给你发信息,回来的时候,也会通知你。不过,送机就免了,我怕伤感。” 她说完,取下肩上的外套,递还给他,“我该回家了,江辰希,晚安,再见。” 江辰希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后,才落寞的转身。 林梦回到家,匆匆的洗了个澡,然后疲惫的倒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为什么疲惫呢?她今天并没有做什么工作,只是翻看了几本卷宗而已,大概,真的是心累了。 她合起眼帘,意识开始浑浑噩噩,即将入睡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此时震动了一下,她拿过手机,居然是一条秦易森发来的短信息,他问她:到家了吗? 林梦懒得回复,直接把手机丢在一旁。然而,没过多久,手机的闹铃便突兀的想了起来,还是秦易森。林梦微恼,索性直接关机。翻转身形,把被子捂在头上,睡觉。她不能在让他来扰乱她的心了。 然而,秦易森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手机关机,他就打她家里的电话,客厅中的电话铃声不停的响着,催命一样。林梦怕吵到母亲休息,只能去接听。 她抓起话筒,没好气的低吼了句,“秦易森,你到底想怎么样?”   ☆、111.离开他所在的城市,让她这样开心吗? 她抓起话筒,没好气的低吼了句,“秦易森,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一端是短暂的沉默,之后传来他无可奈何的笑,“我想怎么样都行吗?” “都不行。”她冷漠的拒绝,“我要睡觉了,别再打来了。” 就算打来了无济于事,她会直接拔掉电话线妗。 而秦易森居然没有再反驳什么,只是淡淡的和她说了句晚安,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林梦握着听筒,听着里面嘟嘟的忙音,一头雾水。她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这么锲而不舍的打过来,只是为了和她说一句晚安吗?真是有够无聊的。 可明明只是一句晚安,简短的两个字而已,却搅得她一.夜未眠。第二天去律所,还顶着两只熊猫眼。好在,她只是来递交辞职信,很快就能回去补眠。 “林梦,你是不是对目前的工作不太满意,或者是薪水不理想?我们可以再谈,没必要辞职吧。”江亦恒耐心的询问着,对于秦太,他自然是不敢怠慢了跬。 “和这些无关,是我个人的原因。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江总,再见。”林梦很礼貌的给江亦恒鞠躬,也不等他有所反应,就离开了。 江亦恒一头雾水,当然,林梦具体为什么原因辞职,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他只要第一时间通知秦易森就可以了。 而秦易森听到这个消息后,似乎也没什么吃惊的,隐约间,他已经想到了林梦可能会离开。 卫霖查到了林梦乘坐的班机在下午三点,目的地是意大利。 偌大的办公室,秦易森懒散的靠在老板椅中,眼前是巨大的落地窗,他的目光幽深,茫然的看着窗外,唇角浮出一丝苦笑。原来,面对她的离开,他竟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时针嘀嘀哒哒的过去,距离航班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卫霖不知情况,还以为是秦易森忘记了时间,于是敲门提醒。 “秦总,车子一直在楼下等着,您是不是该动身去机场了?” 秦易森迟疑的回头,看着他,好像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去追她的理由,“卫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也该去把她找回来?” 卫霖呆愣的看着他,有些猜摸不出老板的心思,他到底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呢? 而秦易森根本不需要他的答案,他拎起外套,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秦易森来到机场的时候,距离林梦的航班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人群涌动的安检大厅内,他看到林梦站在九号安检口,一身轻便的装束,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外面套着短款的运动服,长发竖起,带着一只鸭舌帽,青春靓丽,唇角边的笑容,更是灿烂。 而那灿烂的笑,却让秦易森有片刻的恍惚,离开他,离开他所在的城市,让她这样开心吗?! 彼端,陪在她身边的是林莫天和杨玉梅夫妻,杨玉梅显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外出,絮絮叨叨的交代着一些日常琐事,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而林莫天比较实际,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一张无限额的信用卡塞在林梦的包里。因为当着母亲的面,林梦没把卡丢回去,反正她也不会用,上飞机后再丢掉也是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想什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要去旅行。”杨玉梅虽然说着训斥的话,但语气中慢慢的都是担忧与关切。 林梦眉眼弯弯的笑着,把头轻靠在母亲肩上,撒娇的说,“妈,您没听说过吗,一个人一辈子,一定要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样才叫洒脱。放心,我一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告诉你,也会很想你的。” “记得早点回来。”杨玉梅知道劝不住,只能嘱咐了句。 广播中正在催促着旅客登机,林梦紧紧的抱住母亲,漂亮的眼眸有些湿润了。她的确是很任性,也很不孝。 但是,妈妈,请原谅我最后一次,给我一点时间,去忘掉那些伤痛。我会回来的,以一个全新的我。 林梦拎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经过安检,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候机室内走去。只是,她走的很慢很慢,因为每迈开一步都十分的艰难,脑海之中,一幕又一幕的场景,不停的浮现,每一个场景之中,都是秦易森挺拔的身影,他笑着,亦或很沉着,亦或痛苦着,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好像刻在她心上了一样。 林梦苦笑着摇头,一颗泪珠悄然而落。她紧咬着唇,坚定了信念,继续向前走着,没有回头。 再见了秦易森;再见,爱情。 而直到林梦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秦易森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英俊的脸庞非常的平静,只有眸底藏着一抹忧郁的情绪。 刚刚的那一刻,他居然没有勇气去抓住她。大概是因为她的笑容太过灿烂,只有离开他,她才能拥有自由和幸福。 …… 出国之后,林梦觉得自己真的像个自由的鸟儿一样,展开翅膀,就可以飞到任何她想去的地 方。 半年的时间,她几乎走遍了欧洲,她亲眼看着秦易森在意大利的工程竣工,不知道为什么,她站在高高的摩天大厦之下,莫名的有一种成就感。当初,就是这个工程的顺利动工,解救了易森的公司,解救了他们的爱情。 然而,时过境迁,大厦拔地而起,他们的爱情却崩溃坍塌。 莫名的,仍是会觉得心酸。然后,眼前雄伟的大厦,映入眼眸中,就像是一座高大矗立的墓碑,祭奠着她逝去的爱情。 她还去了他在英国的葡萄园,看着葡萄成熟,品尝到第一口味道醇厚的葡萄酒。醇美之中,又带着一点淡淡的酸涩,那滋味,就像爱情一样,有甜有苦,让人迷醉,但酒醉之后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新婚的时候,这里曾是他许诺她一起来度蜜月的地方,而现在走过这里的人,却是她自己。 她的手机一直处于二十四小时的关机状态,她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她。林梦每走过一个地方,就会寄一张明信片给杨玉梅,让她知道自己在哪里,知道她很好。 而半年的漂泊之后,林梦最终还是回到了故土。 走出机场的时候,她手中仍然是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只是人的变化却很大,白皙的几肤被阳光晒成了小麦色,质地柔软的纱质长裙,贴身的彩绘T恤,大波浪卷发披散着,淡淡的妆容,精致的脸蛋上洋溢着青春的色彩。 走出机场,扑面而来淡淡的寒气。时光辗转,记得离开的时候还是春天,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深秋了。她用了半年的时间,走过 林梦仰着头,深深的呼吸着故乡的空气,虽然空气质量不如欧洲良好,却处处都是熟悉的味道与气息,那种熟悉感,让人非常的舒服。 她在机场的门口坐进了一辆出租车,车子缓慢的前行。她坐在后面的位置,身体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单手托腮,微眯着眼眸,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 终究,还是回来了。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想再踏入这片土地,没想到,不到半年的时间,心里就堆满了牵挂与思念。她不停的对自己说,对于这个城市的眷恋,只是因为母亲,对的,是因为母亲! 林梦拿出手机,这只半年没有开机的手机,刚开机,就不停的震动起来,几乎每一条短信,都来自于秦易森,每一条短信的内容都很简单,早上的时候,他对她说:早安,宝贝。晚上的时候,他会说:晚安,好梦。 林梦翻看着手机,每天都是同样的内容,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以前他也这么殷勤,那他们也不会离婚了。 原本是打算给母亲打个电话的,看完那些无聊的短信,林梦顿时没了心情,把收件箱清空之后,她把手机丢进了手提包中。算了,还是直接回家吧,还能给母亲一个惊喜。 在经过蛋糕店的时候,林梦让司机停车,她走进去,在漂亮的橱窗中,一眼就看重了那款慕斯蛋糕,记得小的时候,她每次过生日,母亲都会给她买一个慕斯蛋糕。 林梦一手拎着蛋糕,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上楼的时候有些吃力,好在没有把蛋糕撞坏。 她拿着钥匙开门,屋内空空荡荡的,杨玉梅并不在家。她想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却发现桌上已经放着另一只蛋糕了,好利来的十寸水果蛋糕,不算太大,做工非常精致,上面写着:生日快乐,伟大的母亲。   ☆、112.我们不该接受他的照顾和施舍 她拿着钥匙开门,屋内空空荡荡的,杨玉梅并不在家。她想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却发现桌上已经放着另一只蛋糕了,好利来的十寸水果蛋糕,不算太大,做工非常精致,上面写着:生日快乐,伟大的母亲。 林梦一头雾水,把慕斯蛋糕放在了那盒水果蛋糕的旁边。她妈好像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吧,谁这么会抢功劳啊。 林梦倒也没太上心,把行李箱拖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走了半年,家里的一切都不曾改变,她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丢放在床头,被子旁边,是她从小玩儿到大的洋娃娃。 林梦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身体摆成个大字型,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她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会儿后,门外就传来了响动,林梦听出那是母亲的脚步声。她听到母亲走进了厨房,这个时间,也应该准备午饭了。 林梦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然后来到母亲的背后,伸出双手,捂住了杨玉梅的眼睛,唇角浅浅的扬着,像个孩子一样的顽皮。 杨玉梅的手中还拿着炒勺,炉台上还点着火,她无奈失笑,伸手拍掉了眼睛上覆盖着的那双冰凉的小手,“别胡闹了,我在炒菜呢。” 林梦笑嘻嘻的收回手,从后面搂住了母亲的腰,撒娇的把头靠在母亲的肩头,“妈,你怎么知道是我?” “桌上放着慕斯蛋糕啊,除了你,还会是谁。”杨玉梅一边说,一边把菜出锅,让林梦端进餐厅去。 林梦把才放在餐桌上,也等不及拿筷子,伸手就抓了一块肉放入口中。杨玉梅看见,无奈的笑,拍了下她的手,“拿筷子去,多大的人了还用手抓。” “还是妈烧的饭菜好吃,妈,你都不知道国外的西餐有多难吃。牛排七分熟的吃了就会坏肚子,全熟的又太硬咬不动,这半年我都没吃过一顿好饭。”林梦委屈的说道。 杨玉梅把碗筷摆上桌,无奈的说,“既然国外的饭菜不好吃,也不想着回家。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以为用几张明信片就能把我打发了啊?”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最好了,一定不会生我气的。”林梦搂着母亲的肩膀,笑嘻嘻的撒娇跬。 “行了,吃饭吧。”杨玉梅笑着点了下她额头,真是拿这丫头没办法。她这样一走就是大半年,也不知道做妈妈的有多担心。 林梦坐在餐桌旁,乖乖的吃饭,目光下意识的又看了眼一旁的水果蛋糕,疑惑的问道,“妈,蛋糕是谁送的啊?” “是易森早上送来的。”杨玉梅回答。 提到秦易森,林梦的脸色不由得黯淡了几分,低头扒饭的时候,不满的嘀咕着,“你又不喜欢吃水果蛋糕,他瞎操心什么……啊……” 未等林梦把话说完,杨玉梅就用筷子用力的敲了下她的头。 “妈,你干嘛啊!”林梦捂着发疼的额头,瞪大了漂亮的眼眸看着杨玉梅。有点儿委屈,还有点儿抱怨。 “你这个没心肝的丫头,从小到大,慕斯蛋糕都是你喜欢吃的,而不是妈妈喜欢的。水果蛋糕呢,味道比较清淡,才适合中老年人。你看看,易森比你细心多了。” 林梦不置可否,唇角一抹淡淡的嘲弄,是啊,他是够细心的,只是,他的心思从不曾用在她的身上而已。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经常来吗?妈,我和秦易森已经离婚了,我们不该接受他的照顾和施舍。” 林梦用了‘施舍’两个字,让杨玉梅不由得蹙了眉。 林梦离开的这段时间,秦易森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来看她,殷勤着呢,每次来,还带着各种各样的营养品和补品。起初,杨玉梅也是排斥的,拒绝的,毕竟,他们离婚了,秦易森和她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甚至当着秦易森的面,把他带来的东西丢出去。可是,无论她怎么做,秦易森都不卑不亢,一如既往的。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被他感化了。 杨玉梅没在说话,林梦也沉默着,一顿饭吃的非常安静。 饭后,杨玉梅在厨房洗碗,林梦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着报纸。这一番才发现,几乎所有的报刊杂志,头版头条,清一色的都刊登着秦大少秦易川抱养嫩.模的花边新闻。 林梦微微蹙眉,眸中略带疑惑。部队上不是最忌讳这个的吗,这种消息到底是如何流出来的? 杨玉梅洗完了碗,擦干净手后,从厨房中走出来,见到林梦正在看报纸,就插了一句,“你走的这半年,秦家都要闹翻天了,这阵子秦家大哥抱养女星,嫩.模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秦省长已经气得住院两次了。” “哦。”林梦含糊的应了声,无论秦家如何闹,那些都与她无关了。 “小梦,你是不是应该去探望一下秦省长,听说你现在还在医院里,毕竟是长辈,你既然回国了,礼数上还是要去看望的。”杨玉梅出声提醒道。 “哦,等我腾出时间再说吧。”林梦敷衍的回答,随手把报纸塞回原位。 < p>而她并不清楚的是,这些关于秦易川的丑闻,统统都是秦易森的杰作。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孩子是如何死的。 * 同一时间,医院的特护病房中,秦启荣看着面前堆放的报刊杂志,气的血压直线飙升。而秦易川耷拉着脑袋站在病床旁,大气儿都不敢出。 “你,你自己说说,这半年你惹了多少祸?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秦启荣扬起手中的报刊杂志,狠狠的甩在秦易川的脸上。 秦易川动也不敢动,只能强忍着,并一脸委屈的说,“爸,这已经不是易森第一次陷害我了,您却一直坐视不理。而我无论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的。” “易森陷害你?你抱养女明星,也是易森陷害你的?身为军人,不知道端正行为,秦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秦启荣忍不住怒吼,气的不停的咳着。 秦易川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祸闯大了,部队上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丑闻,现在他已经被停职检查了,弄不好就得脱掉这身军装,前途不保,现在唯一能帮他的,就只有他老子了。 “爸,我知道错了,您就帮我这一次,不然我就真的毁了,爸!”秦易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个时候,不得不低头。他屈膝跪倒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 秦启荣费了些力气,才止住咳声,看着跪倒在地,卑微的哀求着的儿子,又恼怒,又心疼。父亲对待儿子,总是爱之深,责之切。 “这次的事儿,的确是易森不知轻重。但如果你没做这些事儿,也不会被易森抓到把柄。易川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儿心呢?你是有妻室的人了,居然还在外面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秦启荣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秦易川跪在地上,却依旧在为自己的行为狡辩,“爸,你也知道,佳音和易森曾经的事儿,我心里总有个疙瘩,根本过不去。这场婚姻,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你现在和我说介意他们曾经的事儿了?当初你娶佳音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她和易森谈过恋爱吗?我也警告过你,是你不听劝。”秦易川唉声叹气,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 “爸,我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听您的话。现在,易森那边也咬着我不放,我在明,他在暗,他只要咬住我的错处,就会死抓着不放,这半年来,我已经被他弄得焦头烂额了。”秦易川十分懊恼,他这话倒是说真的,秦易森处处针对他,如果真的被他抓到什么致命的把柄,那就麻烦了。 秦启荣也是极为苦恼,两个儿子之间,争斗不断,最心疼的,还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 “行了,你起来吧,一个大男人跪在那里哭哭啼啼的多难看。”秦启荣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叹着气,无奈的说道,“这次的事,我会帮你善后,不过,你给我记住,如果再有下次,你就自生自灭吧。” 秦易川被他老子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最终愁眉苦脸的从病房内走出来。没想到,刚走出病房,就看到秦易森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正漫不经心的吸着烟。秦易川甚至看到了他唇角边若隐若现着的得逞的笑。   ☆、113.如果你耐不住寂.寞,也可以出去找男人 秦易川被他老子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最终愁眉苦脸的从病房内走出来。没想到,刚走出病房,就看到秦易森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正漫不经心的吸着烟。秦易川甚至看到了他唇角边若隐若现着的得逞的笑。 “大哥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秦易森轻弹了下指尖的烟灰,声音中带着几丝不以为然的邪气,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秦易川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秦易森,这次你赢了。不过没关系,游戏还没结束呢,我们走着瞧。妗” “当然。我乐在其中。”秦易森一笑,然后丢下烟蒂,走进病房。 病房内,报刊杂志散落一地,秦易森蹲下身,不吭声的把地上散落的报纸一一拾起,放到了一旁去。然后,随意的拂了下纯黑色的手工西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爸,您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他温声询问道。 秦启荣冷扫他一眼,冷哼一声,“我还没被你气死呢。易森,这半年你闹得应该够了吧!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你大哥背后捅刀子了,前几次我一直任由着你,但这一次,你是不是闹得有些大了?这些东西报出来,你大哥的前途就可能毁了。” 秦易森听罢,却很是不以为然,高大的身体慵散的靠着椅子,略带不屑的一笑,“爸,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哥既然敢做这种事,迟早都会被人爆出来,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您是不是应该让大哥在他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责问我?” 秦启荣沉着脸,沉默半响后,语重心长的叹道,“你大哥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你是他的亲弟弟,你们是亲人,我不求你包庇他,但至少你不该落井下石。跬” 秦易森又是一声冷哼,他最不愿听到的,就是‘亲人’这两个字。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真的很喜欢哥哥,喜欢跟在他后面,当小尾巴。然而,他的哥哥却不喜欢他,三岁的时候,秦易川趁着没人的时候拿被子捂住他的脸,差点儿没把他捂死。六岁的时候,他们一起出去玩儿,秦易森故意把他丢在外面,害他差点儿被人贩子抱走。从那个时候开始,易森就知道,在哥哥的眼中,他就是个不该有的存在。 “爸,您注意身体,我公司还有些事,明天再来看您。”他说完,起身就准备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秦启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易森,爸爸知道林梦车祸的事让你一直对你大哥耿耿于怀,可事已至此,即便让易川赔命,你的孩子也不可能死而复生。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能把那件事放下吗?” 秦易森并没有回头,手掌握着冰冷的门把,唇角忽而扬起一抹冷嘲的笑,“爸,那按照您的意思,杀人犯就都不需要接受法律制裁了,反正被他们杀害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他丢下一句后,直接摔门离开了! 电梯下行中,昏暗的光线打落在他英俊的侧脸,勾勒出鬼斧神工般完美的轮廓曲线,只是透着一股深深的忧郁。 狭小的空间内,传出突兀的手机铃声,秦易森接听电话,他并未开口,只是安静的听。手机挂断的时候,伴随着叮咚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明亮的光线散落进来,点亮了男人过分英俊的脸庞。他的唇角扬起浅浅的,温润的笑意。 半年,整整六个月之后,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女孩儿! * 另一面,秦易川被秦省长训斥了一番,惹了一肚子的火气,回到家,面对的就是叶佳音哭丧着的脸,他看的更烦了。 叶佳音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手中握着一本杂志。她父亲因为受贿被判了五年,叶家败落,她的地位已大不如前,无论在婆家,还是在学校,她已经学会了低头做人。而她即便如此的隐忍,还是挡不住秦易川出轨的脚步,现在,学校的人都在背地里议论她,更有甚者,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给我倒杯水。"秦易川懒得理会她,在玄关出脱了鞋子,颓废的躺倒在沙发上,不耐烦的吩咐道。 叶佳音这会儿心里正委屈,哪儿有心情给他倒水,她连毒死他的心思都有。 "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去找你的小嫩,模和小明星!"叶佳音依旧坐在沙发没有动,眼睛哭的红红的,气恼的把手中的杂志丢在了秦易川的脸上。 秦易川原本躺靠在沙发上,脸上突然一疼,火气也腾的一声窜起来了,他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人砸脸,第一次是他老子,他只能忍。现在居然被一个女人砸脸,秦易川霎时火了,手臂猛然一扬,茶几上的茶壶杯盏以及水晶花瓶等物统统被扫落在地,瓷片和玻璃残渣散落一地。 "啊!"叶佳音惊呼一声,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抬脚躲闪,险些被玻璃碎屑划破肌。肤。 "我让你去给我倒杯水,你没听到吗!"秦易川怒吼了一声。 叶佳音终究还是有些怕他的,红着眼睛,不甘不愿的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啪的一声摔在他面前,仍是气鼓鼓的模样。 秦易川冷扫了她一眼 ,端起桌上的水杯,二话不说直接把水扬在了叶佳音的脸上。 "你!"叶佳音脸上和身上都湿漉了,下巴和发梢都不停的嘀嗒着水珠。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水迹,也顺势擦掉了夺眶而出的泪。这分明就是羞辱。 "这么冷怎么喝?叶佳音,连倒水都不会,我娶你回来干什么?"秦易川语气不耐,伸出长腿,用力踢了下面前的茶几,厚重的实木茶几被他踢的滑出一段距离,险些没撞在叶佳音身上。 她踉跄的后退两步,紧咬着唇,最终还是走进厨房。 她拿出水壶重新烧水,等水烧开后,倒在水杯中,小心翼翼的端进客厅,放在他面前。 秦易川再次拿起水杯,刚碰到杯子,就不满的把水杯再次摔在地上。热水四处迸溅,这一次叶佳音躲闪不急,几滴滚烫的水珠落在她白。皙的腿上,疼的她再次落泪。 "你想烫死我是不是!"秦易川再次怒吼。 "秦易川,你别太过分了!"叶佳音委屈的含着泪。 "哭什么?我可没有秦易森那个怜香惜玉的心,少在我面前装可怜!看着你这张哭丧的脸就烦。"秦易川懒得理会她,直接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秦易川,你去哪儿?绯闻的事儿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呢!"叶佳音拦住他,质问道。 秦易川不屑的笑,点了根烟,邪笑着把烟雾吐在她脸上,叶佳音躲闪不急,被呛的直咳。 "有什么好解释的?佳音,我们结婚八年,一直都是聚少离多的,我是男人,总要有正常需求吧,你不会傻到认为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吧?我实话告诉你,这个小嫩。模,已经是我抱养的第三个女人了。" "秦易川,你混蛋!"叶佳音气的浑身发抖,扬起手就要打他耳光,却被秦易川毫不费力的抓住,狠狠的摔在一旁。 叶佳音的身体撞在沙发一角,疼的浑身颤抖。而秦易川走过来,单手扳住她的下巴,冷邪的一笑,"其实,我这个人挺开放的,如果你耐不住寂。寞,也可以出去找男人。" "秦易川,我没你想的那么恶心。"叶佳音睁大了眼眸瞪着她,苍白的脸颊上都是斑驳的泪痕。 "我恶心?叶佳音,你别装得跟个纯情圣女一样,当初你和易森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照样爬上我的床。只不过你现在再想爬回秦易森的床可没那么容易了,他魂都被林梦那丫头勾走了。" 叶佳音紧抿着苍白的唇片不语,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选择了秦易川,而把易森弄丢了。 秦易川略带不屑的推开她,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角,又向外走去。 "秦易川,你去哪儿?"叶佳音扯着嗓子问。 秦易川冷笑,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温不火的丢下句,"你不是让我去找我的小嫩模吗?紧遵老婆大人吩咐,我马上就去。" "秦易川,我要和你离婚!"叶佳音忍无可忍的吼着,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被水和泪水模糊了一片,妆都花了,毫无优雅与美丽可怜。 ————————————————   ☆、114.好戏看够了? "秦易川,我要和你离婚!"叶佳音忍无可忍的吼着,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被水和泪水模糊了一片,妆都花了,毫无优雅与美丽可怜。 秦易川看着她这幅模样,更是懒得多看她一眼。"离婚?还敢威胁我?叶佳音,你脑子没进水吧。我刚闹出绯闻,如果再离婚,老爷子不气死才怪。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乖乖的当你的秦家大少奶奶,如果你敢给我惹麻烦,我不会绕了你。佳音,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好过,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妗" 他说完后,丢下叶佳音一个人,摔门而去。 离开家,秦易川的心情仍是不好,开车直接去了西城区的华侨城,他在那里有一套小别墅,抱养的小嫩.模Nancy就住在那里,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Nancy的耳朵倒是挺尖的,车子刚驶入院子里,她就像只小鸟一样的飞奔了出来,直接扑入秦易川的怀里。 “亲爱的你来啦,人家好想你呢。”Nancy嗲声嗲气的撒着娇。 秦易川的心情不是特别好,敷衍的抚.摸了下她的头,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Nancy非常殷勤的站到了他的身后,一双柔软的小手开始给秦易川捏背,捏的秦易川心都开始发痒了。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握住她柔软的小手,直接把她扯进了怀里,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狂亲。亲的Nancy咯咯的笑个不停。 “讨厌啦,你就会欺负人家。”Nancy握着粉拳,不轻不重的捶了下他胸膛,没有丝毫的杀伤力,还带着十足的挑豆跬。 秦易川两指勾起她的下巴,这张小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比叶佳音年轻,比叶佳音听话,比叶佳音会讨男人的欢心,比……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可比之处。 “小心肝,你知不知道你又闯祸了?嗯?”他明明憋了一肚子火,在这小妮子面前,却怎么都发不出火来了。 他们偷.情的事已经登上了各大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闹得满城风雨,Nancy自然也看到了报道,她可没什么恐惧,反而心中暗暗窃喜,最好秦易川能和他老婆离婚,她还等着转正呢。 “那又不是我的错,我已经很小心了啊。你不让人家出门,人家每天都憋在家里,我已经很听话了。”Nancy一脸委屈的说道,可怜兮兮的扯着他的手臂。 秦易川搂着温香软玉在怀,温声细语的轻哄,“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都是秦易森算计我,他咬着不放,防不胜防。” “那怎么办,这种事被爆出来,会不会影响你的前途啊?”Nancy柔声细语的问道。 “放心吧,我没事。最多停职一段时间,我爸不会看着不管的。”秦易川的指尖抚弄着她细软的发丝,放在鼻端吸允着她发间馨香的味道。只是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只是,宝贝,要委屈你了,你必须要离开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吗。我给你订了张出国的机票,你出去好好的玩儿。” 他说完之后,从钱夹中翻出一张金色的信用卡递给她。 Nancy娇笑着,用两指夹住那张卡,动作自然的塞在了胸口,“这么快就要打发掉我?一定是你家里的母老虎发威了吧?” 秦易川不屑的冷哼了声,讥笑着说道,“她?叶家败了,她算什么东西啊。等这阵子风声过了,我就和她离婚。” Nancy一听到‘离婚’两个字,眼睛都亮了。撒娇的靠在秦易川胸膛,只是,未等她开口,秦易川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哼笑着又道,“别想得太多了,就算我离婚,也不会娶你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名门闺秀,对我事业有助益的女人。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哦。”Nancy淡应了声,脸上的神情明显黯淡了几分。但她很懂男人,也知道怎么讨好。 “亲爱的,我一个人整天闷在家里,特别的闷。你今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她说话间,身体已经下滑了,跪在了他的双腿.之间,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慢慢的解开了他腰间的皮带。 而秦易川坐在位置上,不动不语,很享受她的服务。 …… 林梦回到C市的第三天,就接到了江辰希的电话。 她正蹲在地上擦地板,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拎着抹布,顺势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在国外背井离乡一辈子呢。”电话那一端,江辰希打趣道。 林梦恬静的弯起唇角,不解的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江少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灵通?应该是守株待兔吧。你离开的这半年,我几乎每个一周都给你打一个电话,你手机却一直是关机状态,现在开机了,应该就是回国了才是。”江辰希如实回答。 林梦戏虐一笑,说道,“看来江大少挺想我的吗?” “当然了。出来吃个饭吧。”江辰希说。 “ 好啊,时间地点你定。”林梦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杨玉梅今晚老同学聚会,她正愁没饭局呢。 “还记得学校门口的那家川菜店吗?就在那里吧,我等着你。”江辰希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林梦换了身秋装,长裙飘逸,拎着一直小小的手提包就出门了。 她打车来到了C大校园北边的小吃街,毕业这么多年,这里似乎都没什么变化,这条小街还是十分的热闹,林梦一路步行来到江辰希指定的那家川菜馆,里面几乎都是大学的小情侣,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 林梦一身清爽的打扮,走在他们之间,却丝毫不突兀,就像个大学生一样。 她走进店里,一眼就看到了江辰希,只是,他并不是一个人,身旁跟着一个打扮光鲜亮丽的女孩子。两个人一直在纠缠着。 这种情形下,林梦没办法过去,只好先在一旁坐下来。托着腮帮看着,静静的等待着。 “江辰希,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对你没意思,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吗?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只能告你姓***扰了。”江辰希沉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女孩一脸委屈,一双小手扯着他的衣袖不放。“可我们双方父母已经把婚事说定了,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我未来的老公。” “你可真够可笑的。”江辰希甩开她的手,冷声警告道,“我最后再说一次,你离我远点儿,否则,别怪我伤两家人的面子。” 那女孩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被江辰希一次次推开,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江辰希,你给我记住,我们的事儿,不会这么了结的!” 女孩说完,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转身离开了。 女孩走后,江辰希才走到林梦身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不冷不热的问了句,“好戏看够了?” 林梦双臂环胸,玩味的笑着,“哪儿弄来的千金大小姐啊?长的还行,你不打算试试?” “林梦你够了吧,别给我添堵啊!”江辰希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他妈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三天两头给他弄回一个女人,别的他一个一个都打发掉了,就这个最难缠,弄得他焦头烂额。 林梦笑着,在他空了的杯子里添了些新茶,“行了,江大少喝点儿茶消消火气吧。” 她说完,招手叫服务员点菜,而正是这个时候,江辰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江辰希接听完电话,非常歉疚的对她说,“学校那边临时有事,我需要过去一趟,可能要让你多等一会儿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很久没回过学校了,你忙你的,我到图书馆去看书。”林梦无所谓的耸肩,表示理解。 林梦跟着江辰希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向南的方向,窗子开着,桌面收拾的很整齐干净,一直水晶瓶中插着一大束白色满天星。看来,江辰希真的很喜欢这种花。 江辰希把自己的借书卡递给林梦,“你先去图书馆,我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就去找你。” ———————————————————————— 亲们赏文愉快,明天见,么么哒~~   ☆、115.他们还能破镜重圆? 林梦一个人去了图书馆,法学院的书籍都在二楼的图书室中,下午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图书馆的人很少。 林梦独自穿梭在一排排的书架之间,裙角飘逸,目光专注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她在书架的最上面看到了一本厚厚的《法典》,让她比较感兴趣。只是,放得太高,林梦踮起脚尖,想要把书取下来,却不小心碰掉了几本其他的书。 砰砰的几声,几本书砸落在地,胡乱的散落在脚下。林梦急忙蹲下身,伸手想要捡起,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不经意的握在了她的手上,那一瞬间,居然就像被电到了一样,寂静的空气中,似乎传来了火花四溅的声音。 林梦惊慌失措的收回手臂,抬眸的瞬间,才发现秦易森不知何时已经蹲在她面前,淡蓝色的牛仔裤,干净的衬衫,米白色的休闲西装,少了往日的深沉,多了几分暖意,像个阳光大男孩一样妗。 别后重复,这突如其来的相见,居然让林梦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林梦也顾不得地上的书了,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声音低低柔柔的说,“你,你怎么在这里?” “在图书馆,当然是来找书的。”秦易森温笑回答,又问,“什么时候回国的?” 秦易森当然是明知故问了,对于林梦的行踪,他一直都是了若指掌的。他清楚的知道林梦这半年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他知道她去过意大利,看过他工程的竣工现场。他也知道她去过他的葡萄园,在那里等到葡萄成熟,品尝过葡萄园酿出的最新鲜的葡萄酒。那个酒的滋味他也曾品尝过,有酸有甜,宛若人生跬。 “三天前。”林梦淡声回答。长裙极地,她再次蹲身,把散落在地上的书一本本拾起。 “易森,你认识这位小学妹?”跟在秦易森身后而来的于师兄不解的询问道。因为两个人是在国外办的婚礼,离婚更没有张扬,所以知晓他们这段婚姻的人并不多。 “嗯,我以前的学生。”秦易森轻描淡写的解释着两人的关系。 于师兄天生一张笑面,目光温和的看着林梦,略带迟疑的说,“小师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的,于师兄,我们在杜师兄的婚礼上见过面。”林梦如实回答。 于师兄顿时回忆起来,又笑着说,“哦,我记起来了,就是小杜曾经追了很多年的那个女孩,婚礼上还被新娘灌酒。” 林梦淡淡的一笑,怀里捧着厚厚的《法典》,声音平淡的又道,“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于师兄再见。秦老师,再见。” 她说完,越过两人,径直走出了图书室。 秦易森仍站在原地,单手插在裤兜中,一副很随性的模样,漆黑的眸子却深眯着,透出淡淡的无奈的情绪。这种与她擦肩而过,被当做陌生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原本是打算在图书馆内看书的,但秦易森在,林梦只能离开。她用江辰希的借书卡把书借出了图书馆,独自一人坐在图书馆下面的小花园里。 花园内种植这几棵高大的红枫,秋高气爽的时节,枫叶飘落一地,林梦靠坐在铺满落叶的树下,身体懒散随意的靠着树干,专注的翻着书页。阳光穿透落叶,在她宁静的侧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如同顽皮跳动的音符,人与景完美的融为一体,是那样的静美。 林梦专心的看她的书,却不知,她也被别人专注的看着。 图书馆一侧的窗子正对着楼下的小花园,而秦易森就站在窗前,俊颜含笑,目光温情专一。 “眼神不对啊,你们就只是师生关系?”于师兄站在他对面,语气探寻,笑的有几分暧.昧,明显看出了端倪。 秦易森也没想掩饰什么,笑着反问了句,“你说呢?” 他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林梦的身上,没过多久,只见又有三个人走进了小花园,与林梦微笑寒暄着。那人秦易森认得,是周小诺,跟在她身边的,看样子应该是她的丈夫和女儿。林梦见到他们似乎很高兴,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样对他笑过了。 楼下,小花园中。 “林梦,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周小诺牵着林梦的手,一脸欢喜,又追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给我打电话,没良心。” “三天前回来的,打算休息几天再联系你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师姐,你怎么想着回C大了?”林梦问。 “今天是校友会啊,你不知道?”周小诺一脸的错愕。她还以为林梦也是回来参加校友会的呢。 “哦。”林梦淡淡的应了声,难怪秦易森会出现在这里。 周小诺扯了下身旁一身军装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老公于军。” “你好。”于军伸出厚实的手掌,温和的笑。 “姐夫好,我是林梦。”林梦和这个英俊却有些木讷的男人握了下手。 这个男人看 起来非常不错,听说和周小诺是同学,两个人很早就开始谈恋爱,感情很深。于军虽然长得不错,但性格很内向,一向话不太多,与周小诺活泼开朗的性格倒是互补。只是,这种个性注定在如今的社会是吃不开的,他在部队上这么多年,也只混了个副营长,对此,周小诺常常抱怨自己的男人没用,但也仅限于抱怨,每次提到自家老公,都会笑的合不起嘴,明显乐在其中。 果然,幸福与权势财富无关,平平淡淡才是真。 秋风寒凉,于军下意识的把女儿囡囡从地上抱起,又对周小诺说道,“午后可能要变天,到礼堂里面坐坐吧,你和囡囡别感冒了。” 很平淡的话,却字字句句都透着关心与体贴。周小诺笑着点头,顺势拉住林梦的手,“小梦,和我们一起过去吧,今天好多校友都来了。” 是啊,的确是好多校友都来了,连秦易森都到场了。而有他在的地方,林梦只能退避三舍。 她淡淡的摇头失笑,略带歉疚的回答,“不了,我还约了人,改天再聚吧。” “囡囡再见,阿姨有时间再去看你。”林梦在小女孩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亲。在国外的这半年,每次在街上看到有人牵着孩子从身旁经过,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失去的宝宝。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遗忘。 “好吧,那我再给你打电话。”周小诺也不勉强她,一手挽着丈夫,一手牵着女儿,离开了小花园。 林梦看着一家三口渐行渐远的身影,羡慕不已。 她捧着厚厚的书籍,也慢慢向外走去,同时拿出手机给江辰希打电话。 “林梦,再稍等一下,我很快就能结束这边的工作。”江辰希接听了电话,以为是她等的着急了,语气很是歉疚的解释。 “江辰希,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是校友会,我,我碰见他了。”林梦说道。 “秦易森也来了?”江辰希明显没考虑到这点,堂堂秦总裁日理万机,没想到也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校友会。 “我先回去了,改天再约吧。我怕再遇见他,会很尴尬。”林梦又道。 “好吧,那我们改日再约。替我向伯母问好。”江辰希的声音有片刻的迟疑,又透着些许的无奈。 挂断电话后,林梦乘坐公交汽车,快速的逃离。 除了周末和节假日,学校的班车人都不会很多,车内只有三三两两的乘客,林梦坐在最后排的位置,单手托腮,走马观花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禁失笑。 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什么,也许,是害怕再次被他挑拨起平静的心湖吧。 公交车在老城区停下,林梦下车,但这里距离她家还有两站的距离,不远不近,走起来吃力,打车又不划算,林梦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节能环保的方式——步行。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走进屋,就见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个计算器,很认真的在算着什么。 “妈,你弄什么呢?”林梦在母亲身边坐下,身体习惯性的靠在母亲身上,出声询问道。 “街道刚刚下发了通知,我们这片老城区马上要拆迁了,我算一下看看能拿到多少拆迁款。”杨玉梅把单子递给林梦。 林梦接过通知单,仍一脸诧异,这消息来得太快,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怎么这么快就拆迁?” “已经通知了四个多月了,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国外,当然不知道了。”杨玉梅失笑,起身到厨房去准备晚饭。 林梦手中握着通知单,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房子是外公和外婆留下的,有很多属于她童年的记忆,现在要拆掉,难免会有些不舍。 “小梦,街道主任说这几天就要拿着相关证件去办理拆迁手续,你的户口是不是需要迁回来?”杨玉梅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这倒是提醒了林梦。 结婚后,她和秦易森的户口迁到了一起,离婚的时候,却忘了迁出。现在他们的户口还绑在一起。而老房子在她的名下,现在办理拆迁,她的户口必须也在房子所在地才行。 “哦,我知道了,明天去办。”林梦回答。 北方入秋后,天黑的一天比一天早,好似一转眼的功夫,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华灯璀璨。 林梦坐在床上,手中紧握着手机,挣扎良久,还是没有播出那个号码。 “小梦。”此时,杨玉梅推门走进来,大概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说道,“如果你怕尴尬的话,那我给易森打电话,让他明天把户口本送过来。” “没什么好尴尬的,我自己可以处理。妈,您早点睡吧,不用为这些事操心。”林梦把母亲推了出去,无奈下,只能拨通秦易森的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林梦听着嘟嘟的长音,莫名的紧张起来。那声音都如同魔障一样,不停的搅乱着她的心。 “小梦?”电话响了许久后才被接听,电话 那端略微嘈杂,而嘈杂声中,传来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如同一缕春风,轻轻的抚过她的心,痒痒麻麻,心脏不受控制的不安狂跳着。 林梦的手紧抓住手机,深深的呼吸,很快调整了情绪。“嗯。”她应了一声。 “这么晚打来,有事吗?”他又问,声音平静温润,四周的嘈杂声也渐渐的小了,他应该是选了个稍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 “哦,我家的老房子要拆迁了,我需要把户口迁回来,可以把户口本接我用一下吗?”她如实说着。 “很急吗?”秦易森问。 “嗯。”林梦点头。 “那我明天送去给你。”秦易森回答。 “不,不用那么麻烦,我明天回去拿就好了。” 秦易森迟疑片刻,回道,“好吧,备用钥匙一直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变。”而他的心,也一直守在原地,等待着她的回归。 “哦,谢谢。”林梦说完,觉得无话可说了,便挂断了电话。 而那一端,秦易森听着手机中传出嘟嘟的忙音,略微苦涩的失笑。还真是连一句话都不愿和他多说。 “秦总,姚总那边一直在催了。”工程部长走出包厢,催促道。 “嗯。”秦易森点头,无奈的向包房中走去,这个姚总人不错,合作多年,工程和款项上也从不曾出过纰漏,只是这个人嗜酒如命,今儿的酒局凌晨之前怕是结束不了。 …… 林梦第二天起的很早,回国几天,时差基本也已经调过来了。她出去跑了一会儿步,回家后匆匆洗了个澡,吃过早餐,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这些都是办理拆迁手续需要的文件,你一起带着。”杨玉梅早已经把需要的资料准备齐全了。 “先不拿这些,今天要到公安局把户口转过来。”林梦在玄关处穿好鞋子,就出门了。 从老城区到秦易森的公寓并没有直达车,中途转了一趟公交,大概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林梦站到公寓门前,已经是上午九点多。而这个时间,一般情况下,秦易森是不会在家的。 她从门口的第二个花盆下面翻出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内空无一人,安静至极。客厅内的窗子开着,不时有风灌入,纱织的窗帘被风吹得飘在半空中,摇曳生姿。只是,这个季节,窗户大敞着,屋内室温极低。林梦想,大概是秦易森走的时候忘记关窗了。 她来到窗前,把窗子关紧,然后在窗前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屋内的一切和她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墙壁上多了一副两个人的挂画,油彩画,用精致的相框镶嵌着,画面中是两个人结婚时的场景。 她离开的时候,带撕毁了所有的合照,连电脑中的电子版都删除了。这张照片是存在他手机中被他设为屏保的那张,才幸免于难。 现在,秦易森把这种画挂在这里,到底想表达什么呢?林梦真有些看不懂他了,难道,他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们还能破镜重圆?! 林梦轻叹一声,没再理会那幅画,他想挂就挂吧,想怎么哀悼都是他的事,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以前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都习惯把重要的证件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下,这样放在一起也方便寻找。秦易森做人做事,都非常的严谨。 林梦推开卧室的门,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微微错愕的神情,一时间竟不知该进该退。 卧室的大床上,秦易森沉沉的睡着,被子拉的很高,遮住了半张脸。而他的眉心紧蹙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林梦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逃,但第二个念头很快战胜了第一个。她为什么要逃?就算离婚了,她也不欠他什么。   ☆、116.半年的时间,你忘记了多少? 林梦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她不想吵醒他睡觉,就这样挺好的,她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去,就像从未在彼此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只是,她的动作虽然极轻,在拉开床头柜抽屉的时候,实木摩擦的声响,还是把秦易森吵醒了。 他微眯着漆深的眸子,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小女人蹲在床边,蹑手蹑脚的模样,十足的可爱。他没有动,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她,似乎是一种享受。 他看着林梦在抽屉中认真的翻找着,等她找到需要的东西时,唇角扬起浅浅的笑靥,脸上的表情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可爱。 只是,但她看到抽屉中放着的一盒安定片时,脸色又瞬间难看了下来跬。 林梦伸手把那盒安定从抽屉中拿出,打开药盒,药片已经被吃了大半。他为什么要吃这种安眠类药物?他,病了吗? 林梦漂亮的眉心微锁,正在沉思时,身旁突然响起一道低沉而略带慵懒的声音。“在想什么?” 原本安静至极的空间内突兀的传来一道声响,林梦一惊,手中的药盒啪的掉回抽屉里。她下意识的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秦易森半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紧身背心,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林梦像个做错事被大人抓包的孩子一样,一脸的茫然无措。呆愣了片刻后,才很没营养的说了句,“你醒啦?妗” “嗯,早安。”秦易森温笑,她呆萌的样子,似乎很好的愉悦了他。 秦易森随手套上一旁的衬衫,穿衣下床,并出声询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醒我?” “看你睡得熟,就没打扰你。”林梦低声回了句,手里紧攥着户口本,又补了句,“我拿了东西就走。” 听完她的话,秦易森扣着衬衫纽扣的动作突然一顿,侧头看向她,说道,“昨晚应酬的太晚,酒也喝得不少,头有些疼,脑子不太清醒,你可以帮我煮碗面吗?” 林梦蹙眉看着他,卷曲的长睫上下眨动几下。脑子不清醒?她看他挺清醒的啊,使唤人的时候还是那么理直气壮。 “秦易森,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出声提醒。 “我知道!”他回答,“我只是请你给我煮碗面,又没让你和我上.床,小梦,就算离婚了,我们还有师生感情,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才怪呢!只是,女人天生都容易同情心泛滥。见他脸色苍白,俊颜憔悴的模样,拒绝的话卡在喉咙中,居然怎么都说不出口。 林梦无奈的轻叹一声,转身走进厨房,扎上围裙。好在冰箱里的食材很充足,她动手开始煮面。 厨房里很快传出食物的香味儿,这个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火。秦易森身上松散的套着衬衫,高大的身体半靠在厨房的门口,静默的看着林梦忙碌的背影,只有她在,这栋空荡的房子,才像一个家。 没过多久,林梦就把一碗鸡蛋面端上了餐桌。她解下腰间的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上,然后对秦易森说,“吃饭吧。” “谢谢。”他温声回答,然后坐在餐桌旁,拿起碗筷,开始吃面,“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直没有变过。” 林梦淡淡的看着他,没有接话,而是目光随意的扫了眼厨房,一点儿油烟都没有,看来已经很久没开火了。这半年,他的日子过的应该都是这样浑浑噩噩吗? “易森,卧室床头柜里面的那些安定片,是你吃的吗?这种药对身体有伤害,而且,会很容易产生依赖。” 秦易森握着筷子的手突然一顿,然后淡淡的扯了下唇角,略有自嘲。“嗯,刚开始离婚的时候,一直睡不着。起初是靠酒精麻痹自己,但是我的胃实在不怎么样。所以,现在,就只能靠这些药。” 他再次拿起筷子,夹了口面条,很是随意的耸肩,“被老婆抛弃的男人,日子终归不会太好过,习惯就好了。” 林梦看着他,漂亮的眉心一点点蹙起。“如果这样想会让你觉得好过一点,那就当是我抛弃你的吧。” 她说完之后,推开椅子站起身,“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还有,虽然我们现在离婚了,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照顾自己,如果遇见合适的对象,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一辈子那么长,你的生活总需要人照顾。” 秦易森依旧拿着筷子,一口口的吃面,姿态优雅,吃的津津有味,只是漆黑的眼眸,眸色越来越深。 林梦见他没有反应,也不打算继续和他在这里纠缠,转身走向玄关处,低头换着鞋子。而秦易森的声音却幽幽的从她身后传来。 他说,“当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时候,别的人都无法再走进去。小梦,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林梦已经换好了鞋子,回头看着他,目光幽幽闪闪,藏着深刻的疼痛与淡淡的嘲弄。“易森,现在还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于林梦的话,秦易森置若罔闻一般。他吃光了碗中的面条,放下 碗筷,随后用纸巾轻拭了下唇角,拎起外套,来到林梦身边。 “你拿着户口本应该要去公安局吧,我送你。”他淡声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林梦摇头拒绝。 但秦易森根本不听她说什么,换了皮鞋,握住她的手,一起出了门,走进电梯。 “秦易森,放手,你别太过分了。”林梦不停的挣扎,而他的手掌却好似铁钳一般,紧紧的抓着她不放。 叮咚一声,电梯在七楼停住,电梯门一开一合,住在七楼的罗阿姨拎着菜篮走进来,见到秦易森和林梦两人,热络的打着招呼。 “小梦回来啦,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老公说你因公出国,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哎呦,这小夫妻新婚燕尔,分开太久可不行的哦。” 林梦讪讪的笑,笑的异常尴尬,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再挣扎,只能任由秦易森握着她的手。被他温热的手掌握着的地方,似乎被什么灼烧着一样,烫的发疼。 这一整天,秦易森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无论林梦走到哪里,他都一路跟着,甩也甩不掉。在公安局办理完一切的相关手续,林梦准备回家,秦易森居然还阴魂不散的。 “秦总裁日理万机的,再让您当我的小跟班,我会于心不忍的,所以,您是不是应该……”林梦伸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易森温笑着站在她面前,矗立如松,没有丝毫要走人的意思,“今儿不忙,就一个任务,就是应酬你。” 他说完,顺势去牵林梦的手,却被她快一步躲开。他扑了个空,失笑收回手臂,继续说道,“手续办完了是不是该回家了?路过超市的时候顺便买点儿五花肉,妈做的红烧肉味道才叫一绝呢。” “我似乎应该提醒一下秦总裁,我们已经离婚了,那是我妈,不是你的。”她说完之后,转身向长廊的另一端走去,秦易森自然跟在她身后,一直来到女洗手间门前。 林梦突如其来的转身,秦易森突然栖身上前,一手撑着墙壁,把她困在墙壁之间,低头,略带戏虐的笑凝着她。他靠的很近,鼻端几乎贴上了她的几肤,彼此之间吞吐的都是相同的气息。 林梦微侧过头,避开彼此间的亲昵接触,清冷的说,“秦总裁不会连我去洗手间都要跟着吧?” 秦易森一笑,唇角浅扬,笑意透着一丝邪魅,语调懒懒的,“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 林梦推开他,踩着高跟鞋走进洗手间。 她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一张精致的脸蛋,气的都要扭曲了。今天如果不甩掉秦易森这块狗皮膏.药,她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 洗手间在一楼,窗子对着后院。林梦拢了下裙子,把保洁阿姨用的水桶搬到了窗子下面,她踩着水桶,从窗子跳了出去。 敢从警察局翻墙出去的,有史以来,大概也只有林梦一个人了。只是,林梦从窗子跳到外面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掉到了草坪上。她也顾不得疼,拎着高跟鞋,猫着腰,快步的离开。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还在洗手间外的长廊上守株待兔,只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便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此时,保洁阿姨正拎着工具准备进去清理,秦易森拜托她进去看看他太太在里面是不是遇见麻烦了。 保洁阿姨很快走出来,对他说,“小伙子,你是不是弄错了,里面没有人。” 秦易森剑眉微蹙,沉默片刻后,又问,“洗手间里面是不是有窗子?” “当然有了。”保洁阿姨点头。 秦易森听罢,唇角浅浅的扬起,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丫头倒是长进了,不过,跑的了和尚,可跑不了庙。 另一面,林梦乘坐出租车,总算回到家。只是模样有几分狼狈,高跟鞋拎在手里,长裙褶皱不堪,腿也擦破了。 “你这是怎么了?被打劫了?”杨玉梅担忧的问道。 林梦拖着受伤的腿,摔在了沙发中。抱着摔破皮的腿,疼的呲牙咧嘴。“不小心摔了一跤,好疼啊。” “都多大的人了,也不会小心一点儿。”杨玉梅拎过医药箱,拿出药水和纱布给她处理伤口。 折腾了一天,林梦也累了,吃过晚饭后,直接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并且,一觉到天亮,从未睡得那么好过。 第二天醒来,阳光暖暖的。睡饱了,头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林梦从床上坐起来,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紧接着肚子就响了,林梦趿拉着鞋子下床,声音懒洋洋的喊着,“妈,我饿了,早饭做好了吗?” 因为伤在膝盖上,走路时会牵动伤口,有些疼,林梦就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向外走。 卧室的门刚打开,就听到厨房中传来带笑的声音,厨房中,秦易森一身的家居服,腰间还扎着围裙,杨玉梅站在一旁,正含笑指挥着他如何煲汤。 “各种调味品都要少放一些,小梦的口味比较清淡,还 有,千万别放香菜,小梦不吃。” “我记下了,妈。”秦易森温润的回答,把原材料下锅之后,把火加大了一些。回头的功夫,正看到林梦站在厨房门口。 “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他浅笑着询问,语调温软,好似夫妻间平淡至极的问候。 林梦挪动了一下身体,腿上一疼,脾气也有些起来了,语气很冲,“秦易森,你来我家做什么?” “小梦,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易森一大早就过来给你煲汤,你怎么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不等秦易森还口,杨玉梅便训斥了自家女儿几句。 对于杨玉梅的胳膊肘往外拐,林梦非常的不满,她拖着伤腿坐在餐桌旁,双手托腮,冷着脸不说话。 杨玉梅拿她没办法,没再说什么,把早餐一一端上了桌。 秦易森解下腰间的围裙走过来,直接蹲在了林梦面前,伸手握住了林梦脚腕,查看着她膝盖上的伤口。 “昨儿跳窗时摔得?”他笑着询问。 林梦瞪他一眼,没好气的伸腿把他踢开了。她腿摔成这样,归根结底还不是他害的。 “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别伤到骨头了。”秦易森关切的说道,伸手在想去帮她检查伤口,林梦却躲得快,把双腿都藏在了桌下。 “秦易森,你别多管闲事。”她不冷不热的嘀咕了句,如果他在这样纠缠不休的,她要考虑是不是再出国转一圈儿,或者干脆带着母亲一起定居国外,她就不信他还能追过去不成。 秦易森依旧蹲在地上没有动,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杨玉梅看了两人一眼,无奈的叹了声,真是一对小冤家。 “易森,你别理她,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伤的也不重。先吃饭吧,一会儿还要上班呢。”杨玉梅给两个人分别递了温热的白粥。 秦易森和林梦各自吃饭,总算是安静了一会儿,没再继续剑拔弩张。 饭后,秦易森换下了家居服,又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他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镜中,可以看到林梦坐在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他,蹙眉沉思。 秦易森唇角浅浅的扬着,无论她有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但他就是这样,只要看着她就会开心。 秦易森准备出门的时候,林梦居然破天荒的站起身要送他。两个人一起出门,林梦拖着腿跟在他后面,一瘸一拐的,每一步都走的比较吃力。 秦易森也没让她多走,两个人离开了房门口,他就停住了脚步,温笑着看她,询问道,“有什么话对我说,现在说吧。” 林梦的身体靠着楼梯扶手,质问道,“秦易森,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易森笑,温柔中又有几分无奈,“我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他伸出手,轻轻的揉了下林梦的头,姿态亲昵而宠溺,连声音都好似轻哄,“小梦,如果玩儿累了,就回到我身边吧,我很想你。” 这半年来,她去过的所有地方都与他有关,让秦易森重新燃起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在林梦的心中,她踏过的每一寸与他相关的土地,都仅仅是缅怀与告别而已。 她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觉得他的话非常可笑。他说结束就结束,他说重新开始就可以重新开始?他以为他们是在过家家吗! “秦易森,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离婚吗?”林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秦易森眸光遽然一深,极快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然后,听她继续说道,“因为叶佳音的谎言所带来的伤害,因为宝宝的死,因为一颗心被伤的千疮百孔……半年的时间,你忘记了多少?你已经忘记当时的疼痛,已经忘记我们的宝宝了吗?”   ☆、117.除了你,别的人都不可以 秦易森眸光遽然一深,极快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然后,听她继续说道,“因为叶佳音的谎言所带来的伤害,因为宝宝的死,因为一颗心被伤的千疮百孔……半年的时间,你忘记了多少?你已经忘记当时的疼痛,已经忘记我们的宝宝了吗?” “我没有。”秦易森沙哑的回答。 “我也没有。我没办法原谅你,也没办法原谅我自己,更不可能回到你身边!所以,请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秦易森,找个合适你的女人结婚生子吧,这也许是更好的出路。”林梦说完,决绝的转身,依旧拖着那条受伤的腿,吃力的向前走着。 “小梦。”秦易森在身后呼唤着她的名字,而林梦依然没有回头。 其实,他很想对她说:小梦,我努力过,可是,除了你,别的人都不可以…… 自从那天早上离开后,连续一周的时间,秦易森没有再出现过。林梦乐的清闲,却刻意的忽略掉心里的酸涩。也许,他是想通了,这样对彼此才好。 她开始在网上和报纸上找工作,既然人已经回来了,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坐吃山空吧。午饭后,她坐在沙发上翻看招聘报纸,周小诺的电话就打来了,一个师兄所在的律所正好有一名律师出国深造,需要人手填补空缺,周小诺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就让林梦去试试。 林梦当然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很用功的准备了一番,还特意买了一套职业装。这半年在国外逍遥的太久,突然间挽起长发,穿上职业装,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妈,我下午有个面试,可能会晚一点回来。”林梦出门前向母亲报了行踪。 林梦前脚刚走,杨玉梅就发现了桌上放着的白色手机和钱包,这丫头,真够粗心大意的。 她正准备换衣服给林梦送去,而正是此事,房门被人从外敲响了。杨玉梅以为是林梦去而复返,直接开了门,并语带无奈的说道,“手机和钱包都不带,还怎么去面试,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改掉粗心大意的毛病……怎么是你?” 杨玉梅话说一半,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时,顿时变了脸色。她没想到罗依萍会找上门来跬。 “虽然我来拜访你的确有些突兀,但也不用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吧,阿姨。”罗依萍招摇的笑着,一开口,扑面而来一阵浓重的酒气,看来她喝得不少。 阿姨?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罗依萍以前给林梦做家教时,就是本本分分的喊杨玉梅阿姨,喊林莫天叔叔。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杨玉梅沉着脸说道,她实在没大度到对一个破坏她婚姻和家庭的女人和颜悦色。 但罗依萍的脸皮可比她想象的厚,又借着酒劲儿开始耍泼。她不顾杨玉梅的阻拦,摇摇晃晃的闯进了屋子,直接跌坐在沙发上。 “罗依萍,你别再我家撒酒疯,你如果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杨玉梅冷着脸说道。 罗依萍脸上却毫无惧色,懒散的瘫坐在沙发上,讥讽的大笑着,笑的十分刺耳,“杨阿姨,杨玉梅,你不用对我这么针锋相对吧,当初可是你害得我不能生育,我都没和你计较,你怎么反倒计较起来了?” “罗依萍,你说够了没有?如果你来就是想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你的那个孩子,本来就是不道德的,根本就不该出生。你这种人,也不配有孩子!”杨玉梅一向温婉的脸庞,此刻也有些狰狞扭曲。 而她的话,成功的激怒了罗依萍,她像个疯子一样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扑到杨玉梅面前,伸手紧紧的抓住杨玉梅衣领,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都是你,你这个凶手,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如果他能够生下来,就可以和林梦一样拥有继承权,我就不会一无所有了!” 罗依萍也是无意间从律师那里得知,林莫天居然立了一份遗嘱,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林梦一个人,在他的遗嘱里面,居然没有提到她半个字。不,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爱钱,她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她的付出一点儿也不比杨玉梅少,她对林莫天的爱,也不逊给杨玉梅这个女人,可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前妻和女儿。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她争得也并不是财产,她只想分得他一点点的爱与怜悯,只要一点点就好,可是,即便如此卑微渺小到极点的要求,他都无法满足。 想至此,罗依萍更是义愤难平,她死死的抓着杨玉梅,猛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和你的女儿,为什么不彻底的消失在我们的世界,为什么啊?!” “罗依萍,你这个疯子,你放手。”杨玉梅不停的挣扎,但柔弱的她根本抵不过年轻力壮的罗依萍。 而正在两个人撕扯的时候,林梦回来了,眼前的情形把她吓得不轻,急忙上前,用力的推开了罗依萍,把杨玉梅搀扶到沙发上。 “妈,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杨玉梅不停的咳着,手掌紧握着心口,一边急促的喘息,一边摇头,“我没 事儿,林梦,你让她走,让她马上离开我们家。” “罗依萍,你到这里耍什么疯,你给我马上离开!”林梦上前撕扯着罗依萍,想要把她推出去。若不是她发现手机和钱包没带,及时赶回来,母亲不知道要被罗依萍这个女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罗依萍一边拼命的挣脱,一边不停的嘶吼着,“杨玉梅,你这个杀人犯,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罗依萍,你给我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林梦顿时恼火,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自己的母亲。 罗依萍却放肆的大笑,又是哭,又是笑,十足像个疯子,“我有没有胡说,你问问你妈就知道了。她不仅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害的我无法生育,她就是杀人凶手。” 林梦当然不信罗依萍的话,但是,当她看向母亲的时候,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难以掩饰的不安与慌乱。林梦的心不受控制的开始下沉,难道,罗依萍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不可能,她的母亲那么温柔,善良,她是那种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害人呢。 “小梦,你让她走,我不想见这个人。”杨玉梅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哽咽,脸色也非常的痛苦难看。 罗依萍再次讽刺的大笑,“杨玉梅,你是心虚了吧!” “罗依萍,你给我住口,滚出去!”林梦用尽了力气,才把这个醉鬼女人拖出门,生拉硬扯的推到楼下。 最近连续几天降温,秋风刺骨,罗依萍被冷风吹醒了几分神智。看着林梦,哼笑着说道,“林梦,你知不知道,你爸留了一份遗嘱,将来他所有的财产都由你继承。” “是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可以回去告诉他,我对他的钱不感兴趣。”林梦丢下一句后,转身就要回去,却被罗依萍拦住。 “既然出来了,找个地方陪我喝一杯吧,想不想听听我和你爸爸之间的故事?” “对不起,没兴趣。”林梦不耐的推开她。 但罗依萍却不依不饶的,“可我想说,这些年,憋在我心里,我难受,也委屈。林梦,如果你不陪我去喝酒,那我只能继续去你家闹,看看杨玉梅受不受得了。” 林梦无奈,只能陪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因为是白天,酒吧的客人很少,两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光线昏暗,并不嘈杂。罗依萍点了两杯鸡尾酒,一边喝,一边苦笑着落泪。 “小梦,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那时候我给你做家教,你总是甜甜的喊我姐姐,特别可爱。” 林梦也不插话,就任由着她说,甚至连听都听得很是敷衍。 但罗依萍却并不介意,断断续续的回忆着,“我第一次见到莫天,是在我打工的酒店里,我收拾卧房的时候,被客人无赖偷了东西,是莫天经过的时候替我解了围。” 当时情形,罗依萍至今还记得,那个客人见她长得漂亮,故意为难她,对她动手动脚,罗依萍反抗,对方就恶意的无赖她偷了东西。经理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她进行质问与逼迫,对方还扬言要报警。 ————   ☆、118.相爱?你不觉得无耻吗 那时候罗依萍还是个学生,太年轻,被人一吓唬就没了主意,只会不停的哭。她没偷东西,却害怕进公安局,害怕事情传到学校,影响前途。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林莫天恰好经过,见不惯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就替她说了两句话,在C市还没有人不给林莫天面子,那两个人自然不敢再为难她。 这个小小的插曲,对于林莫天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对于罗依萍来说,却是一份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温暖。她很小就没了爸爸,而林莫天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爸爸一样的人。 "后来,莫天知道我没有钱缴学费,又怕直接给我钱会伤了我的自尊,就把我带回家,让我给你当家教。我住到你家里之后才知道,其实,你父母的感情早就出现问题了,他们经常吵架,只是不让你知道而已。莫天每次和你妈吵架之后,就会变的很沮丧,而我,我看不得他沮丧的样子,每当他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陪在他身边,就是这样,我们慢慢的有了感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相爱?罗依萍,你不觉得无耻吗?"林梦讽刺的说道。 "随你怎么说,但如果你爸妈的感情真的无坚不摧,我也不可能插足进去。后来,我和莫天在一起。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我妈的初恋情人,他也并不清楚我是谁。其实,他们那个年代谈恋爱,连拉手都会脸红,更别说发生关系了。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不敢越雷池一步。当年,莫天的条件的确太差了,你说我妈爱慕虚荣也好,说她目光短浅也好,其实,她只是想过的好一点儿而已,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谁也想不到莫天会有今天。我妈虽然选错了人,她也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后来,我们家道中落,我爸死了,她一个人把我带大,过的很清苦,她也没有恬不知耻的去找过你爸,所以,别把所有的怨恨都强加在我妈身上,她没有任何的过错。甚至,她知道我和莫天在谈恋爱,她还一度反对过。可是,太晚了,反对无效。因为,我当时已经怀了莫天的孩子。" 罗依萍说完,紧握着手中的酒杯,突然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林梦的表情也不太好,眉心紧锁,原本苍白淡漠的容颜,染了一层讽刺与微微的刺痛跬。 原来,真的有过那样一个孩子的存在,林莫天和罗依萍真的有过一个孩子。 林梦笑着,极为嘲讽,随手抓过一只空酒杯,倒了半杯酒,同样仰头灌了进去。酒喝的有些太猛,呛得不停的咳,咳着咳着,眼泪就落下来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初她知道雯雯是秦易森的孩子一样,心里堵得难受,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两个女人脸上都挂着泪,各自灌酒。罗依萍举起酒杯,"林梦,敬我一杯吧,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我特别怀念,你当初喊我姐姐得时候。" 而林梦却很不给面子得推开她的手,语调平淡的说,"罗依萍,别得寸进尺,我没把酒泼在你脸上,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我要走了。"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罗依萍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臂。"你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吗?" "不感兴趣,本来就不该存在,没有了正好。"林梦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 罗依萍看着她,大声的冷笑着,"林梦,你和你妈真像,同样的冷漠无情,我的孩子也是一条命啊!" 林梦淡漠的看着她,也许,罗依萍很可怜,但很抱歉,她无法给予同情。因为这个女人,她失去了完整的家庭,母亲患上了重病,她们被命运折磨的苦苦挣扎,也间接造成了她今天的悲剧。 罗依萍一边喝酒,一边不停的落泪,呢喃着,"我的孩子他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可是,根本没有人珍惜过他,莫天一直在离婚与否的问题上摇摆不定,他既想对我和孩子负责,又舍不下你们母女,那时候,你妈天天和他吵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莫天怕影响到你的成绩,他居然让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至今,罗依萍还记得那时的情景,他站在她面前,平静的对她说:把孩子拿掉吧,我已经有小梦了。那时,罗依萍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苦过,闹过,可是,没用,后来,律师告诉她,林莫天是不可能和杨玉梅离婚的,他们是贫贱夫妻,那就意味着,林莫天的财产,杨玉梅要分割去一半,林莫天是不可能把自己辛苦打拼的一切让人轻易分割。 林梦美眸微眯着,似乎猜到了什么,身为律师,她对这种事很敏感,豪门离婚,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分割财产。 "孩子在你肚子里,就是板上钉钉的出轨证据,林莫天就要净身出户,他没那么傻,当然会让你拿掉孩子了。" "可最后,净身出户的人却是你和你妈,你知道为什么吗?"罗依萍笑着又道。 林梦蹙眉,这一点,她的确非常的疑惑。明明过错方是林莫天,而净身出户的人却是杨玉梅,她除了自己的女儿,没有从那个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中拿走一样东西。 林梦也曾问过母亲,但杨玉梅一直避而不谈,被 问的烦了,也只丢给她一句:那个男人的东西,无论是钱,还是什么,我都不想要。 "其实,杨玉梅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顺无害,就是她告诉我,只要我肯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她就和莫天离婚,并且,不要莫天的一分钱。我当时真是特别的傻,她这么说,我就真的相信了。我舍不得莫天一辈子的心血被杨玉梅就这样轻易的拿走,我以为我还年轻,孩子一定会再有的,所以,我同意了。" "那恭喜你,得偿所愿了。我和我们被赶出家门,你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林梦冷嘲的笑,抿着杯中的酒,心里泛苦。她想不通,母亲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交换,林莫天已经背叛了她,离婚就好,离开他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为难别人,也为难了自己。 "恭喜?一个从此再也无法生育的女人,有什么好恭喜的!你妈不愧做了那么多天的富太太,有心计的很。她居然买通了医生,让我的手术出现了意外,我被切掉了一部分子宫,再也不可能生孩子了。" 林梦突然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指尖都泛着青白。每一个人的心中,母亲都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善良的女人,林梦不愿相信,自己的妈妈,居然也会如此的心机深沉,居然也会去害人。 林梦苦笑着,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一颗泪落在杯中,混合了酒水,她仰头把酒饮尽,味道都是极苦的。 “其实,杨玉梅倒是成全了我,就因为她害的我无法生育了,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莫天才下定决心和她离婚。我日盼夜盼着,终于盼到他们离婚了,可是,我等了这么多年,莫天还是不肯娶我。” 林梦的双手捂着脸,情绪同样低落,脑袋浑浑噩噩的。 罗依萍酒喝得不少,哭的脸上都是泪,泪眼模糊的看向林梦,“其实,我可以理解杨玉梅的做法,身为母亲,她肯定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她不想让我的孩子出生之后和你挣财产,她都是为了你。” “无论她做过什么,也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我都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因为她是我妈妈。罗依萍,这种感觉你一辈子都不会懂。” 林梦从沙发上站起身,唇角冷冷的含着笑,“反正,你这辈子也没资格做母亲了。人总要为她做过的事得到惩罚。” 林梦看罗依萍实在是醉的不轻,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莫天的电话,只冷漠的丢了一句,“你女人在XX酒吧,把她接回去,别让她继续在这里耍酒疯,丢人现眼。” 离开酒吧,林梦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走去。天色渐晚,一排排路灯被点亮,街道两旁,华灯初上,灯火璀璨,却点不亮林梦的心。这个世界,在她眼中似乎突然间就昏暗了。 她重来都不在乎林莫天的财产,重来都没在乎过。母亲不该这么做的,不该为了她而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明明不远的一段路,林梦却好像走过了千山万水一般,每一步都迈得格外的沉重,等她走到家门口,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家中昏黄的灯光,散发着诱.人的温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迈不开脚步。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易森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那辆黑色宝马X6就停在不远处。   ☆、119.这一次,林梦居然没有推开他 她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家中昏黄的灯光,散发着诱.人的温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迈不开脚步。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易森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那辆黑色宝马X6就停在不远处。 林梦回头,就看到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深邃的眼眸温润含笑,恍若凝着星光般璀璨夺目妗。 不知道为什么,林梦看到他的那一刻,却冲动的想哭,想要宣泄心中所有的压抑。然而,林梦却忍住了,出口的声音沙哑而冷漠,“秦易森,你又来做什么?” “妈让我过来吃饭。”秦易森温声回答,随后就眼尖的看到了她发红的眼圈,“哭过了?除了我还有谁能惹我们林大小姐哭?” “知道你只会惹我哭,离我远点儿。”林梦微恼的丢下一句,快步上楼。而秦易森仍是丝毫不恼,跟随在她身后。 林梦拿着钥匙开了门,走进门,母亲却不在客厅里。“妈,我回来啦。妈……” 林梦喊了半天,却没得到回应,她满屋子的找人,却在厨房看到了昏迷在地的杨玉梅。 “妈!”林梦惊慌失措的吼了一声,顿时就懵了。她蹲在地上,不停的摇晃着杨玉梅的身体,“妈,妈你醒一醒啊,你别吓唬我。跬” 林梦低头趴在杨玉梅心口,开始给她做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秦易森随后跟进来,见煤气上的火还开着,率先关掉。然后拨打了120. 林梦仍蹲在地上给杨玉梅不停的按压胸口,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林梦哭的很厉害,泪水不停的落在杨玉梅胸口上。“妈,妈,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妈!” 秦易森蹲在一旁,只能守着他们,不敢轻易的移动杨玉梅。很快,120的救护人员就来了,他们拿着担架,动作迅速的把杨玉梅抬上了救护车。 林梦和秦易森跟着一起坐进了救护车,林梦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完全六神无主。 秦易森搂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乖,别哭,不怕,妈一定会没事儿的。”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妈一个人丢在家里,都怪我,都怪我。”林梦靠在秦易森的怀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一直以来,母亲就像是她人生的支柱,如果母亲倒下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杨玉梅很快被送到了医院,秦易森提前联系了心外的专家,杨玉梅很快被推进了抢救室。 林梦和秦易森只能在门外等,林梦呆呆的坐在长椅上,不知所措,手脚冰凉。秦易森蹲在她面前,温厚的手掌紧抓住林梦冰凉的小手,并温声安慰着,“妈一定会没事儿的,小梦,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林梦脸色苍白如纸,低敛着眼眸看着他,眸中含着泪雾,欲哭不哭。让秦易森极为心疼,他伸臂把她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的,而这一次,林梦居然没有推开他。 杨玉梅一直在里面抢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非常难熬。林梦紧握着秦易森的手,好像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秦易森坐在她身旁,干净如玉的指尖温柔的给他擦拭着脸颊的泪痕。林梦一直抬眸盯着抢救室门前的灯,心里憋闷的厉害,也害怕的厉害。 而正是此时,抢救室门顶的灯突然灭了,门开了。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出来,脸色不是特别的好。林梦慌乱的起身,脚步踉跄,声音都在发颤。她来到医生面前,紧张的询问道,“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她怎么样啊?” 秦易森搀扶着她,安静的在她身边,就像是支柱一样。 医生摘下了脸上的无菌口罩,歉意的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人送来的太晚了。她现在的意识还清醒,你们抓紧时间吧。” “您说什么?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抓紧时间?”林梦整个人都懵了,她冲进抢救室内,看到杨玉梅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妈!”林梦扑倒在床边,跪在杨玉梅的面前,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母亲的手,冰凉而干枯,早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她一走半年,而母亲在这半年之间迅速的苍老。是啊,母亲老了,她最需要的就是她的陪伴,可她是个不孝的女儿,她自私的只顾自己的感受。 而此时,杨玉梅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但她一直笑着,似乎早已经看穿了生死。 “别哭,你这傻丫头,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没什么好哭的,要想开一点,笑着送妈妈离开,这样,妈妈也走的安心。” “不,不要,我不要。妈,我不要你离开我,求求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林梦哭着摇头,泪早已经止不住了。 杨玉梅伸手抚.摸着她的头,笑的非常的慈祥,声音却越来越微弱。“你这丫头,怎么净说傻话呢,没有一个母亲会陪着儿女到老的。能陪着你到老的人,是易森。” 杨玉梅温笑着,看了眼病床旁的秦易森,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同样凝重。他蹲下身,握住了杨玉梅的另 一只手,沉重的承诺道,“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小梦的。我会像您一样的爱她。”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杨玉梅微笑着点头。 林梦却哭的更厉害了,她总觉得,母亲是在交代遗言,“秦易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要你陪,我要妈妈,我只要我妈妈,她不能死,秦易森,你听没听到,我不要我妈离开我,你去和医生说,他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此时的林梦,已经完全失控,甚至失去了理智。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在她的潜意识中,从未想过有一天母亲会离开她。她无法接受,也根本不能接受。 秦易森搂着林梦,额头与她紧贴着,“小梦,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要坚强一点,我们面对现实,好不好?” 林梦摇头,哭的很厉害。她将脸埋在母亲干枯的手掌中,想要像小时候一样的对母亲撒娇,然而,她此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杨玉梅云淡风轻的笑着,颤抖的伸出手,温柔的擦拭着林梦小脸上的泪痕,并叹息着说,“罗依萍,她都告诉你了吧。也许,这就是报应,我是罪有应得的,是我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害的罗依萍无法生育,几乎毁了她一辈子。” “妈妈,你不该这么做,我不稀罕他的钱,我讨厌他。”林梦哭嚷着说道。 杨玉梅眼角也有些湿润了,淡淡失笑,“妈也不在乎他的钱,我和你爸爸是从最苦的日子过来的,那时候,才是我们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候。妈妈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钱,我只是不想有另一个孩子抢走你的爸爸,其实,这同样是一种自私。可是,没办法,母亲都是自私的。” “妈,妈妈。”林梦的头埋在母亲怀里,泣不成声。 杨玉梅呼吸越来越困难,却依旧温柔的笑,手臂轻轻的把林梦拥在怀里。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抱她的女儿了,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在脑海中。记忆中的林梦,还是小小的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躺在她的身边,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她。而一转眼的功夫,都成大姑娘了,而她,就只能陪着她的小梦走到这里了。 杨玉梅一手搂着女儿,另一只手握着秦易森的手,“易森,我,我可能不行了,我就把小梦交给你了,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嗯。”秦易森沉重的点头,声音低哑的对她说,“妈,你在坚持一会儿,我已经给爸爸打电话了,他马上就会赶过来的。你在等一等……” “好。”杨玉梅温笑着。 其实,医生告诉他们杨玉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的时候,秦易森在门外就给林莫天打了电话。虽然,他们离婚了,但秦易森看得出,他们心中都牵挂着对方,如果不能见到最后一面,对彼此都是极大的遗憾,只怕会抱憾终身。 而林莫天接到秦易森电话的时候,刚把罗依萍带回家。她像个醉鬼一样的不停发疯,又是哭又是闹,林莫天懒得理她。 秦易森打来电话,告诉他杨玉梅在医院,让他去见最后一面。林莫天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重响,前天见面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还给他煮面,和他商量小梦的事,现在,却突然告诉他,玉梅要死了,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定是玩笑,一定是!   ☆、120.我唯一爱的就是你 林莫天顾不得其他,披上外套就要去医院,罗依萍却在此时扯着了他,“你要去哪儿?莫天,你哪儿也不许去,我要你陪着我,你都好久没有陪过我了……妗” “放手!”林莫天恼火的推开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快步向外走去。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杨玉梅只剩下一口气了,他带着一身风尘,来到杨玉梅的身边,伸手把她轻拥在怀里。眼神疼痛急切,而动作却是极轻的。 “玉梅,你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我已经安排了专家,马上就到,让他们给你会诊,一定会好起来的,不会有事,我不让你有事,你听到没有!”林莫天搂着她,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这样消失了一样。 杨玉梅笑,虽然已经苍老了,鬓边已经有了白发,但在林莫天的眼中,她永远是当初嫁他时的样子,最美丽的样子。 “还是那么霸道。”她笑着说,头轻靠在他怀里,在临死之前,能靠在心爱的人怀中,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易森已经请了专家,只是,太晚了。” “玉梅,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林莫天的头埋在妻子的肩窝,眼睛已经不受控制的湿润了。他一直以为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然而,生命却是不等人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对她好。 曾经的誓言与承诺,都化为了泡影。是他辜负了这一切。 林梦见到林莫天,情绪又有些失控,想要赶他走,却被秦易森抱着,他的唇贴在她耳畔,低喃了着,“小梦,别过去,这是妈想要的,是她最后的心愿。” 林梦靠在他怀里,压抑的哭着,却没再阻拦。 杨玉梅低咳了几声,然后伏在林莫天的耳边,吃力的问道,“莫天,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小梦,照顾好我们的女儿。跬” “嗯。”林莫天点头。 “还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你说。”林莫天的耳朵贴在她唇边,听着她微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好像落在他心上一样的疼。 杨玉梅颤抖着声音问,“莫天,你,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的心动也好。” 林莫天的唇轻轻的划过她脸颊的几肤,最后吻在她耳侧,唇片,颤动着,轻声的说了一句话,林梦和秦易森站在一旁,并未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杨玉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好似再无遗憾了一般,眼帘慢慢的合起,手臂从他的背上垂落。 医疗器械中发出了嘀嘀的声音,原本弯曲的心电图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 “玉梅,玉梅!”林莫天激动的大喊。 “医生,医生。”秦易森第一时间喊来了医生。 然而,医生经过紧急的抢救,杨玉梅依旧没有恢复呼吸与自主心跳。医生无奈的摇头,宣布死亡时间,并告知家属。 杨玉梅的死亡,对林梦几乎是致命的打击,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抱着杨玉梅的尸体不撒手。“妈!你别丢下我,妈妈,求你别丢下我!我听你的话,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和秦易森复婚,我们好好的过日子,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小梦,别这样,妈已经去了,你让她安心走吧。”秦易森抱住林梦,想要安慰她,却突然发现,面对生死诀别之时,任何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而林梦几乎就崩溃了,早已失去了理智,她扯着医生,大声的命令着,“你们怎么不救我妈?她还没死呢,她没死!你们听到没有,快救救她啊?你们不是医生吗?不是治病救人吗?为什么不救我妈妈!” “对不起,您母亲已经去世了,请您节哀顺变。”医生歉意的说道。 林梦身体发软,若不是秦易森抱住了她,她就直接跌在地上了。她的双手紧攀着秦易森,哭着说,“秦易森,我妈死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林莫天眼睛发红,只是没有在外人面前落泪而已。他很想过去抱抱林梦,告诉她:没了妈妈,你还有爸爸。他们现在是唯一能彼此依靠的亲人了。 可是,他不敢,不敢靠近林梦,因为愧疚。他对她们母女,都亏欠的太多了。很多东西,都不是用钱可以换回来的。 医生需要把杨玉梅的尸体推到太平间,而林梦抱着不放,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办法。 “小梦,别这样好不好?妈已经去天堂了,我们让她安心的走,好不好?”秦易森从身后抱住林梦,把她从杨玉梅的尸体旁拉开,林梦不停的挣扎着,眼睁睁的看着医生和护士把杨玉梅推出去。 林莫天僵硬的站在原地,疼痛的目光一直盯着盖在移动床上的白布,白布下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当杨玉梅问他:莫天,你有没有爱过我的时候。他伏在她耳边,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一直在我心里,永远不会离开。 她听完之后,就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林梦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声 声,好似利刃一样不停的捅着他的心。 杨玉梅走的很匆忙,身后事需要准备的还很多。林梦因为承受的刺激太大,意识都浑浑噩噩的,连吃饭睡觉的能力好像都没有了,更别说给杨玉梅筹办丧事。而这一切,都是秦易森亲自操办的。 他先找人给杨玉梅选了墓地,然后筹办丧礼。丧礼办的很简单,却不失隆重。只是,杨玉梅的父母早已过逝,亲戚朋友也不算太多,所以,受邀来参加丧礼的也只是寥寥数人。 林梦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早晨一行人已经准备好去丧礼现场,而林梦还坐在卧房的床上,一动不动的。 “小梦,我们该出发了。”秦易森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林梦虽然看着他,眸光却是涣散的,没有丝毫反应。 他无奈的轻叹着,把一旁的黑色礼服拿出来,动手给她穿衣服,而林梦就像个木偶人一样,就那么任由着他摆布。 “小梦,今天来送妈妈的人不会特别多。”秦易森牵起她的手,对她说道。 林梦睫毛眨动几下,许久后才迟缓的抬头,终于有了一点回应,“哦,那挺好的,妈妈喜欢安静,我也不想太多不相干的人来打扰她。” “恩,那我们走吧。”秦易森牵住她的手,准备一起向外走,而林梦却明显的在抗拒。 “怎么了?”他问。 林梦抬眸看着他,微红的眼圈儿,眸中泪光晃动,“易森,是不是我不去送妈妈,妈妈就不会离开我了?”她一副无助的模样,像个脆弱而迷茫的孩子一样。 秦易森伸手抚着林梦的头,把她轻拥入怀里,也只有这一刻,她才会在他怀中乖顺。 “别说傻话,我们该出发了,不然就要迟到了。”秦易森牵着她,一起走出去,外面,车队早已等候多时了。秦易森拥着她坐进了第一辆车内。 车子一路缓慢前行,林梦的头轻靠在秦易森肩膀,一直保持着沉默。车子在殡仪馆前停住,林梦抬头看天,觉得头顶的天空都是灰暗的,殡仪馆后面的半山腰上,就是大片的墓地,秦易森为杨玉梅选的墓地也在那里。 车队在殡仪馆门前停住,下车前,秦易森替林梦把白色的花戴在她胸前,并嘱咐道,“小梦,不哭了,我们开开心心的送妈妈离开,好不好?” 林梦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一直呆呆愣愣的,还是不说话。 一号礼堂,早已经被布置妥当。正中摆放着杨玉梅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依旧笑靥恬静而温暖,仍是曾经年轻的模样。林梦站在照片的一侧,低垂着头,薄唇轻抿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一直安静的看着杨玉梅的照片,眸光涣散,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只有在宾客来的时候,她才有一点反应,恭敬的向前来参加丧礼的亲朋还礼。 秦启荣因为工作忙,和孟淑婉两人姗姗来迟。但他们的到来,还是很出乎人意料,毕竟林梦和秦易森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 孟淑婉和秦启荣给遗像躬身敬礼,然后,孟淑婉走过来,第一次给了林梦一个温暖的拥抱。 “小梦,你母亲不在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妈妈。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爱你的。”孟淑婉温声安慰道。 ————————————————————   ☆、121.我真的很害怕被丢下 “小梦,你母亲不在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妈妈。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爱你的。”孟淑婉温声安慰道。 而林梦被她搂在怀里,除了窒息,根本感觉不到半分温暖。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像妈妈一样无理由、无条件、无私的爱她了。 秦启荣和秦易森父子在一旁说话,秦启荣问易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秦易森黯然的摇头,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林梦,他现在唯一搞不定的事,就是小梦。自从杨玉梅去世之后,她几乎就不吃不睡的,怎么劝怎么哄都没有用。 “我可以解决,您和妈先回去吧,这几天我需要留下来陪小梦,可能抽不出时间回家。”秦易森回答妗。 “不急,等人下葬之后,我和你妈在一起离开。林梦看起来情绪不太高,你好好陪陪她吧。”秦启荣说完后,目光淡扫了眼现场,又问,“林总没过来吗?” “来了。一直在外面,大概是怕刺激到小梦吧,他们父女之间有些误会。”秦易森回答,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无奈。 秦启荣对别人的家事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见儿子神色有些憔悴,关切的提醒道,“你脸色不太好,多注意休息,事情尽量吩咐下边的人去做,人手不够的话就和家里打声招呼。” 杨玉梅的丧事几乎都是秦易森一手操办的,忙前忙后,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跬。 “嗯,我知道了。”秦易森点头。 丧礼结束后,进行了遗体最后的告别,之后,杨玉梅的遗体就要进行火化了。而工作人员想要把杨玉梅的遗体推走的时候,林梦却紧紧的抱住了母亲的身体不放,她不哭也不闹,就是这么紧紧的抱着,说什么都不撒手。 火化是有时间安排的,工作人员都非常的为难,只能对家属进行催促。 秦易森紧搂着小梦,强行的扳开了她的手,让工作人员把遗体推走。男人天生在体力上就占优势,林梦抵不过他的力道,却拼命的在他怀中挣扎。 “放开我,秦易森,你放开我!”她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不经意间,一巴掌挥在他侧脸,啪的一声,周围的人都惊着了。堂堂秦二少居然会被人挥巴掌,很多人都想看着他们到底会如何收场。 然而,被打了的当事人却波澜不惊,一脸淡定从容。他把失控的小女人强行按进怀里,低头亲吻着她冰凉的额头,声音沉重而沙哑,“小梦,想哭就哭吧,别忍着,没有人会嘲笑你。” 林梦在他怀中渐渐的停止了挣扎,短暂的沉默后,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全部爆发,她的双手紧抓着他胸口的衣襟,放肆的哭泣。 此刻,她紧紧的攀着他,好像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火化之后,杨玉梅的骨灰被放入一直黑色的狭小的骨灰盒中,当秦易森把骨灰盒放在林梦手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杨玉梅这个人了,她没有妈妈了。 林梦把骨灰盒紧抱在怀里,眼泪无声的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落在骨灰盒上,晕开一片泪花。 秦易森伸出手,胡乱的给她擦眼泪,并温声的安慰着,“小梦,妈妈她去天堂了,那里不会有痛苦,也没有眼泪。” 林梦却哭着摇头,声音低低哑哑的呢喃着,“秦易森,你知道清明节为什么会下雨吗?妈妈说,那是老天爷在流眼泪,因为天堂不好。所以,我们约定过,都不要去的。妈妈和我拉过勾,她答应过我的,我们都不去。可是,现在她一个人去了天堂,她把我丢下了。秦易森,我好像,永远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连妈妈都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傻瓜,我会永远陪着你。”秦易森温声说道,目光微疼的凝视着她。 而林梦低垂着头,无声的哭泣,也无声的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她虽然整个人看起来都浑浑噩噩的,但心里却像明镜一样的清晰。母亲突然离世,的确让她措手不及,因为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所以情感上才无法接受。 可她知道,无论有多么无法接受,她还是要面对,一个人去面对。 “我们走吧,妈妈该下葬了,人死后不是应该入土为安吗。”林梦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一步步从山下向山上走去。 林梦亲手把母亲的骨灰盒放入墓地中,亲手把土一点点洒在上面。她的脸色苍白而淡漠,小脸异常的平静,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这是林梦的人生中第一次接触死亡。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她突然发现,原来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两天前,母亲还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为她操心,为她蹙眉,她还嫌弃母亲总是唠唠叨叨个不停呢。而仅仅一转眼的功夫,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母亲了,她再想听妈妈的唠叨,却永远也听不到了。 秦启荣和孟淑婉一直陪到了杨玉梅下葬,林梦站在墓碑前,安安静静的,不动不语,看着墓碑上,母亲定格成为了一张小小的照片。她以为眼泪已经流进了,可此刻,她还是非常的想哭。 林梦知 道,自己一直都非常的脆弱,她在无助的时候,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而这个怀抱,母亲随时随地都愿意为她展开,现在母亲不在了,她只能一个人坚强。 “小梦,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孟淑婉出声说道,伸手搂过林梦的肩膀。 林梦的神情淡淡的,温婉的回答,“妈,您和爸爸先回去吧,我想再陪妈妈一会儿。” 孟淑婉无奈,林梦不走,他们只能一直陪着。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林莫天原本打算等林梦他们离开了再去墓地祭拜,而林梦一直不走,再拖延下去,天就黑了,他只能抱着花束过去。 林莫天的出现,对在场的人来说似乎并没什么意外,虽然离婚了,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人没了,也理应来送一程。 林莫天把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放在杨玉梅的墓碑前,而他刚刚放下,林梦就弯腰把花抓起来,狠狠的砸在了林莫天的身上,花瓣凌乱散落,辗作尘泥。 “滚,你给我滚,我妈不想见到你。”林梦伸臂指着山下,让他离开。她漂亮的脸蛋此时几近扭曲,正愤怒的瞪着林莫天。 林莫天却任由着她发泄,矗立如松,分毫不动。父女两人一时间陷入僵持中。 “小梦,别这样,他是你爸爸,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了。”秦易森劝说道。 而林梦根本就不听劝,她冷笑着,说道,“我这辈子最错的,就是投错了胎,做了你的女儿。林莫天,当初我妈病入膏肓,急需手术费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现在跑这儿来猫哭耗子还有什么意义!” 面对林梦的指责,林莫天没有半句辩驳。而此时,罗依萍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鹰护小鸡一样的挡在了林莫天的面前。 这几天林莫天都没有回家,她气不过,就开始跟踪他,看看他是不是还跟前妻纠缠不清,这才发现原来杨玉梅去世了。她原本打算悄无声息离开的,却气不过林梦对他的指责。 “林梦,你有什么资格莫天,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罗依萍恼火的吼道,提到此时,她就难免不敢和愤怒。 孟淑婉和秦启荣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却又不好插手,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只不过,提到财产,林莫天把所有的财产留给唯一的女儿继承,似乎也无可厚非。 “够了,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你给我走。”林莫天冷着脸,把罗依萍推开,可她不知好歹,依旧不依不饶的。 “林梦,你也别怪你爸爸,你当初来别墅找我们借钱给你妈做手术的事儿,他根本就不知道。当时我们在国外,只有我妈留下看房子,她根本就没把你来过的事情告诉莫天,直接就把你打发了……啊!” 未等她把话说完,林梦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扬起手臂,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罗依萍的脸上。罗依萍毫无心理准备,被她打的踉跄了两步,差点儿没撞在杨玉梅的墓碑上。 “林梦,你凭什么打我?”罗依萍捂着被打肿的侧脸,冲她大吼着。 林梦冷眼看着她,一脸的讽刺,“罗依萍,如果不是你闹上门,我妈也不会死。心里谋杀法律无法制裁你,但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 医生说过,杨玉梅是因为情绪过激,导致病情突发,才会意外死亡的。也就是说,是罗依萍间接害死了杨玉梅,此刻,林梦连掐死这个女人的心都有。 “林莫天,趁我失控之前,带着你的女人,马上给我滚。”林梦冷声说道。 秦易森怕场面继续失控,把林梦轻拥在怀里,无奈的看着林莫天,“爸,您还是先离开吧,小梦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林莫天看着林梦苍白的脸,以及不停颤抖着的身体,无奈的叹了声,只能先离开。 他来到杨玉梅的墓碑前,手掌抚.摸过墓碑上的照片,目光微疼,轻轻的叹息后,起身离开了,并且把罗依萍一起扯走。 杨玉梅的墓碑前,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林梦靠在秦易森的胸膛,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 孟淑婉站在一旁,看了看丈夫,看看儿子,又看了眼儿子怀中娇弱的小女人,她同样是一脸无奈。这林家的事儿还真是挺复杂的。 她以前不喜欢林梦,现在她又有这么复杂的家庭,按理说,她应该更不喜欢这个女孩子才对。然而,看着儿子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身为母亲,她也只能认了。 孟淑婉来到林梦面前,温声的对她说,“小梦啊,你妈妈现在去了,以后你一个人住也不方便,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这样也方便我照顾你。” 孟淑婉的意思很明显,她让林梦搬回来,就是想让她继续给秦家当儿媳妇。而她这个当妈的只要把儿媳妇抓在身边,就等于是把儿子给套牢了。 林梦脱离秦易森的怀抱,淡淡的看着孟淑婉,毫无情绪的对她说道,“不了,我还是想住在和我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房子里,就不去打 扰您了。” 孟淑婉身为省长夫人,大概是很少被人拒绝,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秦易森再次搂过林梦,圆场道,“妈,林梦家的房子很快就要拆迁了,那里有她和母亲的回忆,就让她在那里再住一段日子吧。” “那好吧,等房子拆迁之后,你们两个都回来住,我也正好照顾你们。”孟淑婉又叮嘱道。 而这一次,秦易森和林梦都没有吭声。 天黑之前,秦易森终于带着林梦一起离开了墓地。 秦易森的车子在她家楼下停住,林梦没吭声,低着头,淡漠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车。秦易森无奈的摇了摇头,习惯性的下车跟了上去。 林梦拿着钥匙开门,然后身体堵在门口,淡漠的抬眸看着他,声音浅浅淡淡的对他说,“秦易森,谢谢你帮忙办理我妈妈的葬礼。” 秦易森看她这架势,就是不打算让他进去的,他淡淡的叹息,回答,“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饿了吗?我给你下碗面。” 林梦摇头,依旧堵在门口,“我不饿,谢谢你。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小梦,我只是想陪陪你,没有别的意思。”秦易森的语气透着深深的无奈。 林梦微低垂下头,不说话,但态度很坚持。秦易森无奈,只能点头离开。“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林梦浅浅的勾起唇角,然后在他的面前,把房门合起。 面对着眼前紧闭着的厚重房门,秦易森深眸中的色彩一点点的泯灭,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吞吐着烟雾,雾气萦绕,才让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而隔着一道房门,林梦的身体靠在门板上,缓缓的下滑,跌坐在地上,头埋在膝间,颤抖的哭泣着。 曾经,只要她落泪,母亲一定第一时间过来安慰,而现在,再也没有那个温暖的怀抱了,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安慰,在她开心的时候,再也没有人陪伴。这间屋子里,充满了母亲的气息与温度,而就是这间充满了她们回忆的地方,也即将要被拆除了。 林梦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走进厨房,炉台上还放着母亲出事前给她炖的羹汤,汤已经冷透了,甚至有些变质,林梦还是拿起汤勺,尝了口汤,试图从里面找出属于妈妈的味道。她一边喝汤,一边落泪,口中喃喃的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汤凉了,一点儿也不好喝,你快回来给我炖新的。 妈妈,房间的地板脏了,我们一起打扫地板好不好? 妈妈,你说过要教我做糖醋排骨的,这一次我一定用心学…… 妈妈,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接受你已经离开我的事实。我们前两天还在讨论着拿到拆迁费之后在哪里买房子,而现在,你却永远的离开我了。 妈妈,我真的很怕,很害怕被丢下,害怕孤单的一个人。 而此时,房门外,秦易森指尖的烟蒂燃尽,他刚抽出另一根新的,手机就嗡嗡的震动起来。 让他意外的是,电话居然是林莫天打来的,约他出去喝一杯。 秦易森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随后才点了点头。“好吧。” 两个人在一间私人会所见面,比起酒吧那种喧闹的地方,环境清幽许多。林莫天先到,坐在一个雅致的包间里喝酒,自从杨玉梅去世,他看起来苍老憔悴了许多。 —————————————————————————————————— 今天加更,还有一更哦,么么哒。   ☆、122.你好像没喝酒啊,不喝酒也会断片儿? 两个人在一间私人会所见面,比起酒吧那种喧闹的地方,环境清幽许多。林莫天先到,坐在一个雅致的包间里喝酒,自从杨玉梅去世,他看起来苍老憔悴了许多。 “爸。”秦易森在他身旁坐下,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酒气,看来已经喝得不少。秦易森拿过一直高脚杯,倒了半杯红酒,轻轻的摇晃着,看着杯中红色如血般晃动妗。 林莫天就一直坐在他身边,也不说话,一直闷头喝酒。看来杨玉梅的死对他的打击不小。 而林莫天不开口,秦易森也陪着沉默,也许,林莫天并不需要人宽慰,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伴而已,孤单的滋味并不好受。 “小梦怎么样了?”林莫天往空了的杯中倒酒,声音从未有过的疲惫沙哑。 秦易森抿了口酒,摇头,“不好。一直以来,她都把她妈妈当成最坚实的倚靠,现在,她应该很没有安全感吧,我想让她倚靠,可惜,她不肯了。” “女人都是这样,被伤一次,就没有下次了。”林莫天苦笑,突然用手捂住了眼睛,双眼越来越湿。他最爱的女人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突然之间,林莫天发现自己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他还活着,呼吸着空气,却感觉自己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虽然我们离婚了,但只要想到她还在这个世界上,还好好的活着,即便不见面也没关系,心里依然是暖的。可现在,只要我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她只能活在我心里,我的心就突然冷了。易森,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林莫天沙哑着嗓子问道。 秦易森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苦笑着回道,“应该可以体会。当我闭上眼睛,想到如果小梦突然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里,就会变得很疼。” 秦易森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然后,和林莫天碰杯跬。 林莫天大概是真的喝高了,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我和玉梅结婚的时候,家徒四壁,我们什么都没有,可是,她笑的很灿烂,她告诉我,她有我就够了。婚后的第二年,我们的女儿就出生了,我当时抱着刚出生的小梦,小小的一团,那么小,那么脆弱,我突然间意识到,我是一个父亲了,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给我的女儿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然后我拼命的工作,拼命的挣钱,可我和她妈妈离婚之后,那个没良心的丫头,和她妈妈离开家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那么骄傲倔强。” 秦易森哼笑着,抿了口酒,微眯的眼眸有几分迷离,还夹杂着些许的讽刺。“在女儿的心中,父亲都是顶天立地的,林梦心里只是责怪您背叛她母亲。” 林莫天自嘲的笑,“是啊,所以说,男人千万不能够犯错。很多时候,错了一次,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秦易森不语,眸底漆黑一片,即便是霓虹璀璨,却丝毫落不尽他眼底。 是啊,很多时候,只要错一次,就永远的被踢出局了。现在,他和林莫天唯一的不同,就是杨玉梅已经不在世上,而小梦还活着,他们活着,就有机会。 秦易森陪着林莫天在酒吧喝到大半夜,林莫天虽然极度的压抑,但看得出,他是真的痛苦。有一天,你深爱着的人,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再也看不见她,听不见她,唯一剩下的只有一捧没有温度的骨灰,那种绝望的感觉,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 何况,林莫天的心中还带着一股对杨玉梅的愧疚与亏欠。他们共患难,却没能同富贵。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陪伴妻儿的时间越来越少,杨玉梅因此没少和他吵架,责怪他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也责备他不够关心家庭和女儿。他们之间摩擦不断,林莫天总觉得妻子不够理解他。然后,男人在烦躁的时候,很容易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他婚内出轨,杨玉梅的骨子里也是个有傲气的女子,带着女儿就离开了家门。他一直认为,从奢入俭难,她们过不下去的时候,就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可是,她们宁愿受苦,也没有回头。林莫天一气之下去了国外筹备分公司,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脱离掌控,直到现在,妻子死了,女儿怨恨他,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支离破碎。 想一想,他还真是活该。 秦易森架着林莫天走出会所的时候,林莫天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了。“爸,我先送您回家吧。” “家?”林莫天讽刺的笑,伸手拍了拍秦易森的肩膀,“易森啊,你说我现在还有家吗?我有的只是钱,还有一栋又一栋空空荡荡的房子。” 林莫天跌跌撞撞的向自己的车子走去,司机眼尖,见boss出来,急忙上去搀扶。 “易森,你先回去吧,替我好好照顾小梦,她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爸,您放心吧。”秦易森搀扶着林莫天进车,目送他离开。 秦易森喝的不少,头有些晕晕沉沉,但还不至于意识不清。送走林莫天,易森突然间有些迷茫了,他反而不知何去何从。套一句林莫天的话,他没有家,他有的只是一栋空荡的房子而已。 < p>凌晨三点钟,街道上车辆寥寥无几,更没什么行人。天阴沉沉的,秦易森独自一人坐在街旁的长椅上,漫不经心的吸着烟。一盒烟吸了一半,天就开始下雨,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震得耳膜发疼。 秦易森的身上淋了些雨,剑眉深锁,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林梦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他急忙乘坐出租车来到林梦家的楼下,丢下一张百元钞票做车资,也不等司机找钱,快步上楼,连气都来不及喘,就来到了林梦家门前,不停的敲着房门。 “小梦,小梦!” 他刚敲了两声,门就开了,林梦身上穿着睡衣,长发胡乱的披散着。她脆弱的像个孩子一样,直接扑入他怀中,脸埋在他胸膛中,嘤嘤的哭。 “怎么了?小梦,是不是做噩梦了?”秦易森直接打横把她抱起来,抱回卧室的大床上。 林梦漂亮的大眼中含着泪,目光却有些空洞,她虽然看着他,但晶亮的眼眸中却没有他的倒影。显然,她现在又意识不清了。 秦易森温柔的把被子盖在她身上,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窗外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轰隆隆的雷神接踵而至。林梦倒在床上,身体蜷缩成一团,紧闭着双眼,漂亮的眉心都蹙在了一起,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秦易森蹙眉看着窗口,剑眉微锁,起身想要去关窗,而他的身体刚离开她身边,林梦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别走,别丢下我……”她睫毛上都是潮湿的泪雾,声音都是脆弱的。 秦易森把她轻拥在怀中,低头去亲吻她额头,并温声轻哄着,“乖,不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林梦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窝在他怀中,一双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襟,渐渐的在他怀中乖顺,很快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直到林梦睡熟,秦易森才稍稍的放开她一些,干净的指尖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了一张苍白的小脸,脸颊上还挂着斑驳的泪痕。 秦易森细心的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起身把窗帘拉起来,以免打扰到她休息。 他关紧了卧房的门,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手臂撑着额头,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疼。他总觉得小梦的状态有些不太对,他听说,很多人在悲伤过度之后都会出现心理障碍。小梦尚未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中走出来,现在杨玉梅又过世了,秦易森真怕她会承受不住。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卫霖的电话,吩咐他安排一位心理医生。等一切吩咐妥当之后,秦易森才回到卧室,习惯性的把她拥入怀里。 两个人相拥而眠,像两只彼此需要,相濡以沫的比目鱼。 而对于林梦来说,她似乎坐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听到了敲门声,所以从睡梦中醒来,窗外电闪雷鸣,如同鬼魅哭嚎一般的恐怖骇人,房门被敲得咚咚作响,她匆匆的打开门,看到妈妈回来了,她站在门外,温笑着看她,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她扑入妈妈温暖的怀抱中,很安稳,很安心的入睡。 天亮的时候,天也晴了。林梦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的挪动了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束缚着一样。 她下意识的挪动身体,一抬眸,就对上了秦易森那双深邃的眼。他就躺在她的身侧,手臂撑着头,正温笑着凝视着她,并轻声对她说着,“老婆,早安。” “啊!”林梦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扯过被子裹紧了身体,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秦易森,你怎么在我床上!你出去,快点儿出去!你信不信我告你姓***扰?” 秦易森无奈失笑,懒散的靠过来,沉重的身躯把她按在身下,唇贴在她脸颊前不到一寸的地方,鼻尖险些贴上了一起。“老婆,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昨晚可是你强行把我留下来的,是你给我开的门,也是你求我不要走……” “够了,别说了!秦易森,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了,现在,请你离开我家,立即马上!”林梦恼怒的推开他。 秦易森被她推得退了一下,但很快又欺身上前,再次把她按在身下,手掌轻托起她的下巴,鼻尖在她几肤上嗅了又嗅,“宝贝,你好像没喝酒啊,不喝酒也会断片儿?” “秦易森,你别太过分了!”林梦气的脸颊涨红,抬起腿就像他踢了过去。还好秦易森闪得快,否则他老二直接就废了。这女人下脚也真够狠的。 秦易森懒散的站起身,动作优雅的套上了衬衫,唇角依旧含着笑,却不似刚刚的那么玩味,反而多了几分认真的神情。“你现在的样子倒是让我放心几分。生气的时候总比空洞的模样好得多。” 林梦呆呆的看着他,轻锁着眉心,似有所思。 “睡足了吗?我去煮粥,换好了衣服就起床吃饭吧。”秦易森说完,从衣柜里取出件干净的衣裙,放在了床边,之后,就很绅士的走了出去。 林梦换好了衣服,又到浴室中洗漱,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林梦来到厨房,秦易森已经把 早餐都准备好了。 他也不常下厨,早餐很简单,他把粥端到她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尝尝味道怎么样。” “哦,谢谢。”林梦拿起勺子准备喝粥,只听他又提醒道,“慢点儿吃,小心烫。” 林梦一愣,随后闷闷的又应了声。“哦。” 秦易森在她对面坐下来,同样低头喝粥,并不时的给林梦夹菜。林梦只管吃,也不吭声,总觉得两个人这样很尴尬。 吃过早饭,林梦低头收拾碗筷,一边把碗放在水池中,一边淡声说,“你今天不需要上班吗?” “嗯,马上走。”秦易森低头看了眼腕表,拎起外套,这次真的该离开了,卫霖帮他约的心理医生就在上午。 “不送我出门吗?老婆。”秦易森在玄关处换鞋子,目光温润的看着她。 “秦易森,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一下,我只是你的前妻。”林梦义正言辞的纠正道。 秦易森倒也不恼,笑着又道,“小梦,你记性真是不好,是你对妈承诺,要和我复婚,和我一起好好过日子,我可记在心上呢。” “我那是……”林梦急切的想要解释,却再次被秦易森打断。 “好了宝贝,我该走了,复婚的事我们晚上回来再谈。”秦易森说完,拎着公文包就离开了。 “秦易森,秦易森!”林梦吼了两声,而所有的声音都被房门阻挡。 秦易森站在楼门口,司机很快把车开了过来,卫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恭敬的对秦易森说道,“秦总,和心理专家预约的九点整。” “好。”秦易森点头,从他手中接过平板电脑,抓紧时间翻看着最近一期的财务报表。 秦易森和心理医生谈的比较顺利,医生给出的建议是,给林梦更多的关心与呵护,让她多接触人,尽快的融入人群,这样才能渐渐的忘掉伤痛。 心里咨询后,秦易森回到公司,却发现一整天都无心工作,只想着林梦一个人在家,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能不能按时吃饭?又会不会一个人偷偷的躲着哭呢?秦易森的手里还拿着投标文件,想至此,无奈失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而与此同时,林梦一个人在家,正在整理着母亲的遗物,母亲的衣服并不是特别多,简简单单的一个小纸箱,就全部装下了。家里最多的就是她和母亲的合照,从小到大,按照年龄顺序,母亲都整理成册。 林梦捧着相册,跌坐在地板上,翻看着那些相册时,仍忍不住的落泪。偶尔也有几张是三口人的合照,那时候的她,天真的搂着父亲和母亲,她站在父母的中间,灿烂的笑。 她正在翻看着相册,放在地板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居然是林莫天打来的。林梦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泪,而后才按了接听键。 “林莫天,有事吗?”林梦声音冰冷的问道。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之后,是林莫天非常沙哑的声音,“小梦,我只是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我妈死了,你觉得我现在会很好过吗?”林梦总是像个小刺猬一样,冷言相向。 “小梦,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爸爸安排你去国外旅行好不好?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会好一点。”林莫天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梦冷哼一声,“不烦劳林总费心了,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就挂了。” 她根本不等林莫天再开口,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把手机远远的丢到一旁。林梦把相册也收入了纸盒箱中,用胶布把盒子封存,一盒盒的堆放在房间的角落中。   ☆、123.从头到尾,她都被当成了炮灰 当初,宝宝没有了的时候,她封存了孩子的东西,现在,母亲过世了,她封存了母亲的遗物。林梦觉得自己的人生可真是够悲催的,想要珍惜的,总是留不住。 而与此同时,电话的那一端,林莫天依旧听着手机中嘟嘟的忙音,心口突然传来几分麻木的疼痛。 “林总,罗小姐一直在外面等着要见您,您看……”秘书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最近boss心情不好,他生怕说错了半个字,惹恼了老板。 “嗯,你让她进来吧。”林莫天两指捏了捏发酸的鼻梁,声音沙哑而疲惫。 秘书离开之后,罗依萍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来,虽然脸上擦着厚厚的粉底,还是难掩憔悴。她急切的来到林莫天的身边,声音颤抖着,都带了哭腔,“莫天,我知道我做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以后会改的,我真的会努力改变的。” 她伸手抓住林莫天的手,苦苦哀求着。自从杨玉梅去世后,林莫天就再也没理过她了。甚至不接听她的电话,公司人事部也给她下达了内部的辞退信。以前,无论她犯多大的错,林莫天都没这么对待过她,看来这次他是真的不打算原谅她了。 “你要怎么改?玉梅还会活过来吗?”他冷漠的问道。 罗依萍哭的毫无形象,苦苦哀求,就差给林莫天跪下了。“莫天,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突然心脏病发作,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敢的。莫天,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你把一切都留给林梦,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真的一点儿也不重要吗?” 林莫天目光淡漠的看着她,声音也是极冷漠的,几乎没什么情绪波澜。“玉梅已经不在了,无论你是不是故意,都不在重要。我也不想继续追究。至于遗产,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和玉梅一起奋斗而来的,她陪着我一切吃苦,我却没有给过她幸福,我的一切,都只能留给我和玉梅的女儿,所以,无论你甘心与否,都没有办法。” “林莫天,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也为你怀过孩子,如果我们的孩子能够出生,他同样拥有继承权。”罗依萍哭泣的低吼。 林莫天摇头,冷笑着,“依萍,你到现在还没懂吗,我是不可能让那个孩子出生的。只不过,玉梅下手狠了一些,导致你无法生育。这些年,我留你在身边,只是可怜你而已。甚至当初离婚,也是玉梅坚持的,而不是我想离。是她太骄傲固执,她容不得我犯错。” 罗依萍彻底傻掉了,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至少是有一点爱她的,没想到,从头到尾,她都被当成了炮灰跬。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信。既然你不爱我,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帮我?” “因为玉梅曾经也被人诬赖过偷东西,所以我看到你被人欺负的时候,难免联想到我妻子,我只是同情你,仅此而已。”林莫天说完,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已经签好的现金支票递到她面前,"这些钱,就当做对你的补偿吧,只要不挥霍,这些钱足够你安安稳稳的渡过一辈子,如果你想出国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安排。"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会去!"罗依萍激动的把现金支票撕的粉碎,扬在了空中。"林莫天,我跟了你七年,女人一辈子最好的青春,我都给了你,我还为你拿掉了孩子,你以为一张支票就可以打发掉我吗?你少做梦了。" 林莫天冷讽的看着她,突然有些想笑。如果当初不是他伸出援手,她大概连大学都没办法毕业,现在指不定会沦落成什么样子。而林莫天给她两千万,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却没想到罗依萍这么贪心,丝毫不知道知足。 "我已经给你了,你接不接受无所谓。"林莫天耸肩,深邃犀利的双眼透着清清冷冷的光。 "莫天,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我们在一起七年,七年的感情,难道说散就散吗?"罗依萍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落下来,楚楚可怜。是啊,七年的时间,她多少是了解这个男人的,看似刚毅,其实他的心最软了。这些年间,罗依萍没少犯错,每一次林莫天想要让她离开的时候,她就会示弱示好,哭的梨花带雨,每一次,他都狠不下心。 但这一次,她同样哭的楚楚可怜,脆弱无助,然而,已经没用了,这一次她闯的祸太大,再也无法被原谅。 "依萍,从始至终,我们之间就是错的,是我没来得及纠正这个错误。所以我受到了处罚,我最爱的女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累了,我不想再去追究责任,但是,请你走远点儿,否则,我不敢保证不会恨你,不会对你做出什么。" "我不走,我不想走。莫天,你怎么对我都行,就是不要让我离开你,我真的很爱你。"罗依萍做着最后的苦苦挣扎。 "依萍,你爱错人了,走吧,离开我,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林莫天说完,拿起桌上的电话,把秘书叫进来。 秘书跟着林莫天多年,很明白主子的心思。进门后,直接向罗依萍而来,请她出去。罗 依萍不肯,他就带了保安进来,强行把她请了出去。而无论罗依萍如何的挣扎哭喊,林莫天都好似没听到一样,打开电脑,认真看起了文件。 罗依萍突然明白,当一个男人绝情的时候,就算你死在他的面前,他仍然是无动于衷。 保安把她强行扯出林莫天的办公室,秘书一脸冷淡的对她说,"罗小姐,还是请您离开吧,不要让自己太难堪了。" 罗依萍踉跄的站起身,却再也无法维持住原来的优雅,"你们离我远点儿,我会自行离开的。" "抱歉,我必须看着你离开公司,这是我的工作。"秘书虽然说着歉意的话,语气却非常的冰冷。 罗依萍回办公室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秘书也一路跟在旁边盯着,办公室外,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暗自交头接耳着。 "这女人终于被赶出公司了,仗着陪林总睡,就目空无人的,真是看不惯她平时颐指气使的模样。"一个女人嗤之以鼻的说道。 "这种陪睡的女人,被睡腻了,自然会被一脚踢开,我早就知道她长久不了。"又一个女人插话,语气更为不屑。这些年罗依萍在公关部没少树敌,她仗着是林莫天的女人,连公司的股东都不放在眼里,其实,她并不聪明,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安分做人,才能求得长久。 罗依萍抱着纸箱离开公司的时候,忍不住驻足,回头观望,却只看得到高高矗立的大厦,如同一座丰碑。 而与此同时,林莫天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一步步离开,远离视线,远离开他的世界。 终于,就这样结束了。 他沉重的叹息一声,之后,拿着手机,拨通了秦易森的电话。"易森,有陪着小梦吗?" 秦易森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车,他刚刚从酒楼回来,给林梦打包了几样她喜欢吃的菜。"爸,我正在往小梦那边去,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梦的。" 挂断电话,秦易森摘掉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专心开车。他来到林梦家门口的时候,林梦正在家中整理东西,把整理好的纸盒一盒盒堆放到客厅中。 突然房门响了,她放下手中的纸盒,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秦易森拎着食盒站在门外,难得的,他没有穿西装,一身米白色休闲装,像个阳光大男孩一样。 "秦易森,你怎么又来了?"林梦杵在门口,蹙眉看着他。 秦易森笑靥清浅无奈,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 "美女,外卖。"他晃了晃手中的食盒,也不顾林梦的阻拦,直接走进屋子。 秦易森把食盒放在了餐桌上,回头看到客厅中整齐摆放着的几个纸箱,温声询问道,"一整天待在家里,都在忙什么?" 林梦伸手取下了束发的丝巾,淡漠的回道,"整理东西,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总不能继续赖着不走吧。" 秦易森了然的点头,又说,"现在找房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梦,还是搬回公寓去住吧,这样我也方便照顾你。"   ☆、124.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然后给她想要的一切 秦易森了然的点头,又说,"现在找房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梦,还是搬回公寓去住吧,这样我也方便照顾你。" "不必了,秦总裁还要忙公事和照顾旧情。人,我一个前妻,哪儿赶烦劳。"林梦说完,转身继续搬箱子,而秦易森却走过来,从她手中夺过箱子,放在了一旁妗。 一张英俊的脸庞写满了无可奈何,他伸出手,指尖轻挂过林梦的鼻尖,她下意识的躲闪,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秦易森一笑,说道,"鼻尖上沾了灰尘。" "哦。"林梦冷冷淡淡的应了声。 "先吃饭吧,一会儿我帮你一起整理。"秦易森又道。 林梦摘下身上的围裙,坐到了餐桌旁,打开一个食盒,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她一整天也没顾着吃饭,不想出门,也不愿开火,机械着整理东西,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现在香喷喷的饭菜被送到了面前,她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秦易森也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却不动筷,而是把一个个食盒打开,然后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吃,似乎这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林梦低垂着头,敛眸吃饭,根本看也不看他,完全把他当成了透明空气。 秦易森失笑,起身走向炉台旁,拿出水壶烧了些开水。等林梦吃完饭,秦易森就把温开水递到她手边。 林梦的神情一愣,起初是呆呆的看着他握着水杯的手,干净如玉,非常的漂亮。然后,顺着那只握着水杯的手,顺势向上,水漾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他的脸庞跬。 "怎么了?"秦易森疑惑的问道。 林梦摇头,从他手中接过了水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但语气明显轻柔了许多。 秦易森什么都没说,他记得,杨玉梅每次饭后,都会给林梦倒一杯温水,这半年,他经常过来陪杨玉梅,她也喋喋不休的和他说过许多关于林梦的事。 饭后,林梦把空了的食盒一一丢进垃圾桶内,回到客厅继续整理东西,秦易森在他身侧蹲下来,刚要帮忙,却被林梦拦住。 “谢谢你的外卖,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小梦,你这是过河拆桥吗?”秦易森侧头看着她,故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像被人夺了糖果的孩子一样。 林梦低垂下头,从钱包中翻出两张红色钞票递给秦易森,并一本正经的说,“应该够了吧。” 林梦的举动弄得秦易森有些哭笑不得,她还真把他当成送外卖的了。“小梦,别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可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秦易森,我不需要你。”林梦依旧冷冷淡淡的,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从结婚的那天开始,她大多数都是一个人的,怀着孩子的时候一个人,流产之后也是一个人,孤单也好,寂寞也好,习惯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可是我需要你。”秦易森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抓在掌心间,任由林梦挣扎,也不肯放手。 林梦放弃抵抗,冷哼一声,“还是这么自私。秦易森,你只知道你想要的,却从来不去考虑别人想要的是什么。” “嗯,就算我自私吧。”秦易森苦笑着,微眯的深眸,有几分湿润。“无论你想要什么,今后我都会给你。但是,我只要你。小梦,我不想像你父亲一样,等到想要挽回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一生只能在痛苦与悔恨中渡过。所以,小梦,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林梦没有再说话,明眸低敛着,被她抓着的手臂,手掌紧握成拳。 秦易森把她扶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动手开始清理客厅内的纸箱。“就这些东西吗?明天我让搬家公司过来帮忙整理。” “秦易森,你别瞎折腾了,我不可能搬回公寓。”林梦冷扫了他一眼。离婚的夫妻还睡在同一个屋檐下,也真够荒唐的。 “放心,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逼你,我今天就让人替你找房子,这方面我人脉比你广,会容易一些的。”秦易森把屋子收拾好之后,一同坐在了沙发旁,他拿着遥控器,拨到了法律频道,他和林梦都不喜欢无聊的肥皂剧,倒是这个频道的法制节目还有些看透。 林梦自然不愿和他一起看电视,婚都离了,还纠缠不休的没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吧,走的时候别忘了帮我把门关上。”林梦说完,直接回了卧室。 砰地一声房门重响后,秦易森苦笑摇头,原本还觉得不错的法律节目,突然没了兴趣,他拿着遥控器开始不停的拨台,电视晃的眼睛都有些疼了,也没发现什么能够看得进去的节目,索性直接关了机。 夜渐深了,秦易森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林梦的房门,因为是老房子,卧房的锁早就坏了,没办法反锁。而林梦半依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手中还捧着一本厚厚的法学书。 秦易森轻声来到了床边,拿掉了她手中的书,然后替她盖上了被子。“宝贝,晚安,好梦。” 他情不自禁的 低头吻在她额头,然后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林梦倒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倒是香甜,一.夜好梦。 翌日,林梦醒来的时候,刚推开卧房的门,就看到秦易森高大的身体窝在客厅的小沙发中,身体蜷缩着,也没有被子,样子有些可怜巴巴的。 林梦漂亮的眉心微蹙起,很是心疼,下意识的转身回屋,抱起被子就要盖在他身上,然而,来到沙发旁的时候,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她干嘛要心疼他,她越是放不下她,他们之间就越是无法斩断。 林梦抱着被子站在沙发旁发呆,而正是此时,躺在沙发上的秦易森居然醒了。 他坐起身,用手背随意的揉了下眼睛,抬着头,笑意懒散的看着她,“老婆,家里客厅太冷了,我就知道还是你心疼我。” 秦易森说完,顺势从她手中接过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又倒回沙发上,双手撑在脑后,一副悠哉闲事的模样,“老婆,时间还早呢,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我今天休息,帮你搬家。” “秦易森,你怎么还没走!脸皮可真够厚的,懒得理你。”林梦又是尴尬,又是恼怒,转身再次回房,房门摔得震天响。 秦易森侧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也再无睡意,掀开身上的被子,洗漱之后,他进厨房给林梦准备早餐。 林梦补了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发现秦易森还在房间里叮叮当当的倒弄着。 “秦易森,你在弄什么?”林梦站在厨房门口,蹙眉问道。 “我在做早餐啊,老婆,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秦易森也顾不得回头,腰上扎着围裙,正忙碌不停。锅碗瓢盆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厨房里就像打仗一样。 没多久,饭菜被端上了桌,还是如出一辙的白粥和不太可口的小菜,林梦坐在餐桌旁,一脸的无奈,她看着就没什么食欲。 秦易森也知道自己的厨艺不佳,把粥端给林梦的时候,很是懊恼的说道,“是不是不喜欢吃我做的饭?那我出去买给你吧。” 林梦也不吭声,就把秦易森晾在了一旁,而他轻叹着,解下了腰间的围裙,套上外套就往外走。 房门一开一合,屋内恢复了平静。林梦拿起筷子,低头开始吃饭,虽然饭菜味道不佳,但还不至于无法入口。只是,饭菜吃了一半,秦易森又回来了,手中还拎着几只食盒,里面都是林梦喜欢吃的东西。 他把食盒一一打开,放在了她的面前,“小梦,都是你喜欢吃的,趁热吃,一会儿就凉了。” 林梦看着盒子里的虾饺和南瓜小米粥,目光有几分迷茫。“我已经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秦易森剑眉微敛,林梦的话就像是一桶冷水一样,顿时熄灭了秦易森的热情。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渐渐也形成了习惯。 “没关系,我帮你放到冰箱里面,明天早上放在微波炉里面热一下就可以喝了。”秦易森有些牵强的扬起唇角,又耐心的把食盒一个个盖好,放进了冰箱。 杨玉梅生前曾和他说过,小梦需要的不是一个摆设,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丈夫,爱不是说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明白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然后给她想要的一切。   ☆、125.以后我们好好相处,互相关照 秦易森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丈夫,以前他做的也不好。但今后,他会去努力,尽他所能,给小梦幸福。 饭后,林梦回自己的屋子看书,秦易森请的搬家公司也到了,他指挥着工人们把东西一一搬上车,并提醒他们一定要小心轻放,不要碰坏了东西。 “小梦,我们该走了。”等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的时候,秦易森才对林梦说道耘。 “恩。”林梦点头,眼里却含着泪光,忍不住再次望着这个和母亲一个生活了许多年的房间。 “小梦,妈也不想见到你这样,你的人生还长,要尽快从过去中走出来才行。”秦易森把杨玉梅的遗像递到林梦怀中。 林梦含泪点头,抱着母亲的遗像,和秦易森一起走出了房子。房门在身后合起,封锁住她对这里所有的记忆。 秦易森亲自开车,载着林梦到新家,然而,沿途的风景越走越熟,林梦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这是去往公寓的路。 “秦易森,你给我停车。”林梦恼火的说道。 秦易森却好似没听到一样,慢悠悠的继续开车,“老婆,别胡闹。开车的时候不专心会出事故的。踝” 林梦懒得和他废话,也顾不得车子还在行进,侧身就去推车门,而秦易森似乎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早已把车门锁住了。 林梦气的砸车,低吼了声,“秦易森,我说过我不会和你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你耳朵塞住了是不是!” “放心,老婆说的每一字一句,我都刻在心上了呢。放心,我不会带你回我的公寓,是另一处。” 林梦没想到,秦易森说的另一处公寓,就在他的隔壁。 “我记得隔壁住的是去年才新婚的小夫妻,他们这么快就换新房了?”林梦不解的询问道。 秦易森温笑,耸肩,说的很是不以为意,“我给了他们市价两倍的房款,他们当然乐呵呵的搬家了。” “秦易森,你脑子没进水吧?”林梦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帽一样,真不知道他在商场上到底是如何叱咤风云的。 秦易森唇角浅扬,也并不解释。他不差这点儿小钱,只有把老婆放在眼前,他才放心。这栋楼一梯两户,这层现在就他们两户,和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搬得比较匆忙,装修基本都是没动过,你看看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我让人改。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我们明天去置办。” 工人们已经把纸箱一一搬入房间里,秦易森让林梦坐在一旁,根本不许她动手,自己挽起衣袖,开始整理东西。 林梦也不和他争抢,反正他脸皮厚,赶也赶不走。林梦懒得理他,他爱充当劳力就随他吧。她回到卧室,安安静静的看她的书了。 搬家忙了一天,当然,都是秦二少出钱出力,林梦坐享其成。连晚饭都是他让人从酒楼定了打包过来的。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饭后,林梦拿了一个信封递给他,当然,里面放的自然是钱了。 “我现在手头没有太多的钱,这个就算作两个月的租金吧。”林梦说道。 秦易森看了看她,又低眸看了眼她手中的信封,居然没有推拒,而是直接拿了过来。“好吧,那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房东加邻居了,以后我们好好相处,互相关照。” 林梦没吭声,当邻居或者房东都好,只要他别再提什么复婚的事儿就行。“那谢谢你今天的帮忙了,房东先生。” 秦易森掂量了一下信封,又问,“生活费还够吗?不够的话,房租可以欠着。等老房子的拆迁费批下来,再给我也不迟。” “不用了,我留了生活费。”林梦回答。 “那好吧。”秦易森把装着钱的信封收起,又说,“我听说拆迁款一般情况下最快也要一个季度之后才能批下来,你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不需要你操心,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林梦嘀咕了句。 秦易森温笑,继续说道,“现在找工作没那么容易,你万一三两个月没找到,那不是又要拖欠我房费了。所以,我已经替你和江亦恒说好了,你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秦易森,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不想听。林梦,现在的距离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如果你还是要逃,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过激的把你锁起来。”秦易森收起了戏虐的笑意,神色深沉而认真,他说完之后,直接推门离开,不给林梦任何反驳的机会。 林梦一个人坐在陌生的房间中,双手托腮,卷曲的长睫一眨一眨的,透着几分迷茫,又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刚刚搬入陌生的地方,林梦几乎一整夜都无法入眠,清晨醒来,头脑也是浑浑噩噩的。她从床上爬起来,人都有些摇晃。 林梦到浴室中洗漱,她正拿着牙刷刷牙,镜子中的女子也是脸色微白,睫毛低敛着,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而此 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一声接着一声的,非常急促,那架势好像是要把房门敲碎了一样。 “来了,来了。”林梦嘴里还咬着牙刷,快步来到玄关处开门。真受不了,这么一大早的,到底是谁催命一样的。 嘎吱一声,房门拉开,只见秦易森高大的身体站在门外,几乎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纯黑色西装,但站立的姿态却是极为懒散的,笑靥都带着几分邪魅。 他擎着笑看她,突然倾身靠近,在林梦懵愣的时候,快速的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他柔软的唇轻擦过她的几肤,那一瞬间,好似电光火石相交错,空气中迸溅出夺目的花火。而秦易森唇角的笑靥却是极为懒散的。 “留兰香,味道真不错。” 他说完,越过她,直接大摇大摆的进屋,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林梦气的直跺脚,但嘴里叼着牙膏,又不好发作。只能先回到洗漱间,把嘴里的牙膏泡沫都冲洗掉,才重新回到客厅。而餐桌旁,秦易森已经把食盒一个个打开,温热的南瓜小米粥散发出浓厚的醇香。 “秦易森,你一大早就过来打扰别人的休息,好像有些过分了吧。”林梦冷着脸瞪他。 秦易森也不以为然,摆好餐盒后,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小梦,你有和我吵架的时间,还是快过来吃早餐吧,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可不好哦。” 林梦走到餐桌旁,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钞递给他,淡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才做到餐桌旁吃饭。 秦易森再次无奈失笑,习惯性的又看了眼腕表,说道,“你先吃饭吧,二十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 林梦没吭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一直低着头吃饭,清澈的目光低敛起,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她吃完饭,换好了衣服出门,秦易森的车子早已经等在了门口,没有司机,他亲自开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狭小的空间内,气氛说不上压抑,但安静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车子在律所的大楼前停住,林梦淡淡的说了声谢,就要推门下车,却被秦易森一把抓住了手臂,“小姐,你忘了付车资呢?”他玩味的说道。 林梦一愣,而后很认真的打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他,并很认真的对他说,“从公寓到律所打表的话是二十一块钱,你要找零给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带零钱的习惯,先欠着吧。”秦易森说完,推开车门,和她一起下车。 这个时间正好是上班高峰期,律所的人员流动又不大,经过的很多都是曾经的旧同事,秦易森跟随在她身边,不是引来旁人的注目,这让林梦很不自在。 秦易森温润含笑,极为自然的牵过林梦的手,林梦挣扎,却被他紧握住。“别乱动,在这里拉拉扯扯,会很难看的。” “那你还不放开我。”林梦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温怒。 秦易森轻叹,不急不恼,温声说道,“就是要做给别人看的,顶着秦太太的头衔,你在这里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 亲们赏文愉快,么么哒。   ☆、126.他对你明显是司马昭之心 秦易森轻叹,不急不恼,温声说道,“就是要做给别人看的,顶着秦太太的头衔,你在这里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我不需要。”林梦固执的说道,再次试图甩开他。而秦易森却毫无放手的意思耘。 “小梦,人生不一定非要走捷径,但是,有捷径可走的时候,一定不要太固执,那只是和自己过不去而已。”秦易森说完,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并且动作极快,在林梦发作之前,已经放开了她。 “好了,快进去吧,别迟到。我也要上班了。”秦易森说完,未再纠缠,开车离开了。 林梦走进律所,率先去了江亦恒的办公室报道,秦易森亲自和江亦恒打过招呼,也给了他相应的好处,江亦恒对待林梦自然是热切又殷勤了,还特意吩咐周小诺亲自安排林梦的工作,言下之意自然是让她对林梦格外照顾了。 两个人走出江亦恒的办公室,周小诺亲自带林梦去了她的新工作间,“看看这里的环境怎么样?知道你要回来,我都要开心死了。” 林梦温温的一笑,实话实说道,“我也没想到还会再回来,是秦易森托的关系。” “是啊,他给江总介绍了两个大客户,江总欠着他那么大的人情,别说把你弄进来,就算弄个十个八个进来,也绝对没问题。倒是你,小梦,今天早上我看到是秦易森开车送你来公司的,你们这是打算和好了吗?” 林梦坐在办公桌旁,低头随意的翻看着桌上的案卷,“我们现在是邻居,他是顺路捎我过来的。” “远航集团和我们律所可不顺路,林梦,你说谎也要走一下脑子啊。”周小诺伸出指尖,用力的戳了下她额头,试图把她戳清醒一点。“小梦,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我们办了那么多的离婚官司,那些人离了婚之后都像是愁人一样,你见过那个前夫给前妻找房子,送上班,还照顾日常起居的。他对你明显是司马昭之心。就凭秦易森的手段,现在你们是邻居,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登堂入室了。踝” 林梦沉默不语,低敛的眸子,却幽深复杂。她并不傻,只是潜意识的想要装糊涂而已。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脆弱了,特别害怕孤单,也恐惧寂.寞,所以,当秦易森一次次靠近的时候,她抗拒,却没有推开他。 “也许是我太贪心了吧,不想靠近他,因为怕再次受到伤害,可是,却贪恋他的温暖。” 周小诺也是多少可以理解她的感受,短短一年内,林梦先后失去了孩子和母亲,这对她来说的确打击很大。现在,秦易森对她呵护备至的,林梦会动摇也在所难免。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跟随着你真实的心意就好,我会一直挺你的。”周小诺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又拍了拍她肩膀,“好了,你忙吧,我出去做事了。还有这些案卷,你先熟悉一下,江总的意思当然是让你自己选感兴趣的,不过,量力而行,别总把自己别的太紧了,人都是需要时间调整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林梦温温一笑,低头开始翻看案卷。她已经半年多没接触过案子了,的确需要时间来熟悉与适应。 她看了一整天的案卷,浑浑噩噩的,这一天就结束了,到了下班的时间,还是周小诺来提醒她的。 “下班了,林大小姐,刚回来就要当工作狂啊。”周小诺强制性的合起她面前的案卷,拉着她一起下班。 林梦失笑,穿上外套和她一起走出律所,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律所的办公大楼,就看到不远处,秦易森的黑色宝马X6招摇的停在门口,江亦恒正狗腿的和他打招呼,看到林梦出来,直接向她招手。 “秦总和太太真是恩爱,秦总这么忙,还每天亲自车接车送的。” “每天?”林梦冷嘲的哼笑一声,“我这才是第一天上班吧,以前秦总裁可没这么殷勤过,他总有忙不完的事和关心不完的人。” 林梦的话明显意有所指,夹枪带刺的。而秦易森也不恼,温笑着牵住她的手,语气宠溺的说道,“看来老婆大人对我诸多抱怨啊,我以后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上车吧,晚上我们去吃烛光晚餐。” 林梦甩开他的手,在江亦恒的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低着头上车。 “秦总慢走。”江亦恒和他们挥手告别。 秦易森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的驶离律所的办公大楼。林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仍冷着脸,秦易森都快记不得她笑起来的样子了。 “怎么闷闷不乐的,第一天工作就不开心吗?是谁欺负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秦易森玩味的说道。 林梦懒得理他,侧头看向窗外,也不吭声。 车子一路前行,并不是回家的路,林梦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秦易森,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前面左转有一家新开业的湘菜馆,我去过一次,菜式和味道都很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 车子在一家装潢很气派的餐厅前停下,秦易森把车钥匙丢给门童,门童自然会把车子停入车库去的。 两个人走进餐厅,秘书已经提前预订了位置,秦易森直接带林梦走进小包房,位置不错,巨幅落地窗面临着最繁华的广场,等夜幕降临,霓虹点亮时,这里可以看到最美丽的夜景。 秦易森点的菜式不多,只够两人份,但每一道菜都完全符合林梦的口味,看来她离开的半年,他在母亲那里做足了功课。 “尝尝味道怎么样?趁热吃,不然凉掉就不好吃了。”秦易森给她的碗里添菜,她不喜欢吃的会尽量挑出去,只挑她喜欢的给她,却又不停的唠叨着挑食不是个好习惯,让她尽量改正。 “秦易森,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林梦低头吃饭,沉着脸,不满的嘀咕了句。 秦易森淡淡失笑,不再多话,和她一起安静吃饭。饭后,林梦照样从钱包中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桌面上,“我们AA制,还有,以后不要带我来这么贵的餐厅了,我这种工薪阶层负担不起。” 她拿出纸巾随意的擦了下唇角,起身向餐厅外走。秦易森一脸无奈,急忙让服务员结账。 “先生,饭后甜点还没有上呢。”服务员好心的提醒道。 “打包吧。”秦易森付了款,拿着打包的甜点,在餐厅门口,终于追上了林梦。 “走那么快干嘛,后面又没有毒蛇猛兽追着你。”秦易森牵住她的手,把蛋糕盒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最喜欢吃的提拉米苏,晚上带回去当甜点正好。” “哦,谢谢。”林梦从他手中接过盒子,反正她付了饭钱,这蛋糕等于是自己买的。 秦易森开车一起回家,回去的路上,气氛倒是不沉闷,他一直耐心的询问她这一天在律所的情况,就好像第一次送孩子去学校的家长一样,生怕孩子在学校里受到委屈。 “有秦总裁罩着,律所那些人哪儿敢欺负我,江亦恒见到我都是眉开眼笑的,就像见到了财神爷一样。” 秦易森温润的弯着唇角,目光专注的开着车,声音都是温和的,“现在各大律所之间的竞争很激烈,他从我这儿得到的客户不少,见到你当然向见到财神爷一样,恨不得把你供起来呢。所以,在律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直接找他就可以。” “秦总裁好大的口气,你怎么不干脆把律所买下来呢。”林梦白他一眼。 “嗯,如果你想要的话,完全没问题。千金难买美人笑吗。”秦易森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路况,语气半玩笑半认真。 林梦懒得和他再废话,单手托腮,侧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气氛终于安静了下来。 秦易森把车子停入了地下车库,两个人又一起走进电梯,只不过,秦易森站在左侧,林梦站在右侧,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安全距离,过分的泾渭分明,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了。 电梯叮咚一声响,林梦率先走出电梯,来到自己家门前,拿着钥匙开门。而秦易森双臂环胸站在她身后,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林梦打开.房门,回头看着他,“秦易森,你不回家,杵在这里看着我干嘛?” ——————————————————————————————   ☆、127.怎么活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林梦打开.房门,回头看着他,“秦易森,你不回家,杵在这里看着我干嘛?” 秦易森仍然温润的笑着,眉宇间却透出淡淡的疲惫之色,他今天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马不停蹄的工作,就是为了早点结束工作,去接她下班。 “我看着你进门,才能放心。耘” “哦。”林梦低应了声。 秦易森目光温润的看着她,温柔的像水一样。他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蒂,却没有点燃,而是来到她面前,用夹着指尖的那只手,轻轻的抚.摸了下她的头。“出去工作可能会辛苦一点,但人总是要忙碌起来,才会忘记很多烦恼的。小梦,妈妈在天之灵,她也不喜欢看到你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她希望你可以开心快乐。如果你要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就要好好的生活,知道吗?” 林梦抿唇不语,半响的沉默后,才执拗的回了句,“秦易森,怎么活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少来教训我。” 她说完,砰地一声把他关在了门外。屋内倒是安静了,没有他的喋喋不休。 林梦把蛋糕放在桌面上,她坐在餐桌旁,下巴枕在手臂上,木讷的看着精致漂亮的提拉米苏蛋糕,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 她想,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她不能太过自私了。如果真的无法回到从前,那就不能继续接受他的给予,要离开,也要趁早踝。 而隔着一道房门,门外,秦易森疲惫的靠着墙壁,安静的吸着烟。他只是想要静一静而已,虽然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准备,但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被拒之门外,心里难免会不舒服。而口袋里的手机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 “妈,有事吗?”秦易森淡落的询问。 “哦,你爸让你晚上回来一趟,一家人好好的吃顿饭。自从雯雯过世,你和林梦离婚后,我们一家人就没在一起吃过一顿像样的饭。”电话那端,孟淑婉唉声叹气的抱怨着。 “他也回去?”秦易森冷哼一声,他自然指的是秦易川。“妈,这么多年,你一直把他当成一家人,可他心里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了吗?您想哄爸开心,想维持住表面的和平,随便您,但是别拉上我,我没心情和秦易川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秦易森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那一端,孟淑婉拿着听筒,一脸愁容。家里的这几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倔强,这些年她夹在中间,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易森什么时候回来?”秦启荣从楼上走下来,轻咳着询问道。最近他感染了风寒,难得的休息两天,就想着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孟淑婉放下电话,强颜欢笑的说道,“这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现在林梦不是刚刚和他搬到一起去吗,他要留在家里照顾媳妇。” 秦启荣听完,了然的点了下头,“林梦的母亲刚过世,他是应该多抽出一些时间陪陪林梦。他能早点儿和林梦复婚,安定下来,我也就省心了。” "易川呢?"秦启荣又问,在大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已经给易川和佳音打过电话,大概过一会儿就到了。"孟淑婉起身来到丈夫身后,伸手给他揉捏肩膀和脖颈。 秦启荣伸手拍了下肩膀上那只属于妻子的手,不免叹息。都说养儿防老,他养了两个,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纷纷离他而去,想要一家人吃顿团圆饭都成了难事儿,到最后收在身边的还是妻子。 两人说话间,别墅外传来车子引擎熄火的声音,秦易川独自一人走进来,身上还穿着军装,只是看起来消瘦了许多。虽然他保养嫩。模的事情被秦省长压了下来,但毕竟受了些牵连,被停职了一段时间后,即便是复职了,前途终究是受了一些影响。而秦易川这个人把前途看的比什么都重,他最近四处打点,疏通关系,奔波不停,难免消瘦。 "爸。"秦易川恭敬的与父亲打招呼。 "嗯,回来啦。佳音呢?怎么没和你一起?"秦启荣问。 "她说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了。"秦易川回答。 "下午我和她通话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呢,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不会是怀孕了吧?"孟淑婉插话道。 秦易川很是不耐的蹙眉,心里却在冷笑,他和叶佳音都多久没同房过了,她怎么可能怀孕。"大概是吃坏东西了吧,没什么大碍。" "嗯。"秦启荣淡漠的点了下头,随后又叮嘱道,"雯雯过世都半年多了,你和佳音也应该考虑一下再要一个孩子,把心好好的受一受,别再外面继续惹事生非。" "我知道了,爸。"秦易川恭顺的点头。 "吃饭吧。"秦易川率先起身向餐厅走去。 一张餐桌上只有三口人,三人还都不说话,气氛十分僵硬。秦易川在老爷子面前还要继续装孝顺儿子,他夹了块父亲最喜欢吃的红烧鸡块放入秦启荣碗中。 "爸,您吃菜。" "嗯。"秦启荣点头,咬了 块鸡肉,沉声询问道,"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四处活动?" 秦易川的手臂突然一抖,他知道父亲最忌讳收受贿赂的事。"爸,您这都是从哪儿听到的谣言,我刚刚复职,事情不是太多,有时间就去拜访了以前的几位老领导。" "最近关于你的谣言不少,自己注意一下,我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替你收拾烂摊子。"秦启荣警告道。 秦易川点头,急忙岔开话题,哪里还敢继续让父亲盘问。"易森怎么没回来?他公司有什么事儿能比回来陪您吃饭重要?" 秦启荣哼笑一声,但声音中却并无太多的怒意,“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女人,哪儿还有心思理会我们。” “易森又去林梦那里献殷勤了?他还真堪称二十四孝前夫了。”秦易川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秦易森就是心太软了,总是让自己有软肋,当初的叶佳音如此,现在又换成了林梦,而人一旦有弱点,就非常容易被击垮。 “随他去吧,如果他们能复婚,好好过日子,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秦启荣说完,放下碗筷,家里的老保姆急忙递上了一杯温茶。 饭后,秦易川陪秦启荣杀了几盘棋,他从小就会在父亲面前溜须逢迎,几乎盘盘输棋,秦启荣何其精明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是故意输棋呢,这样反而了无兴趣了。在这方面,秦易川远没有秦易森秉性真实。 “爸,我们再来一盘?” “不了,累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秦启荣的身体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略带疲惫之色。 秦易川离开后,开车回了家。一进门,屋内充满了交响乐的声音,叶佳音坐在沙发上,眼帘轻阖着,正悠哉的听着。 秦易川走过去,蹙着眉头,不耐烦的关掉了音响,沉重的身体直接倒在了沙发上。“给我倒杯水去。”他懒声吩咐道。 这么久以来,叶佳音已经学乖了,他想怎样,她就顺从着,以免自己受苦。 叶佳音把水端到他的面前,还切了水果,恭恭敬敬,十足的小媳妇模样。但她就是入不得他的眼,他们结婚九年,秦易川骨子里就有股喜新厌旧的本质,九年,他对叶佳音早就腻了。 秦易川喝了口茶,把外套和衬衫脱掉丢给她,“去给我放洗澡水,然后把衣服洗干净。” “哦。”叶佳音逆来顺受的,把衣服接过来,走进了浴室中。 浴缸中正在注入着温水,她亲自试了水温,不敢有丝毫的差池。然后才来到洗衣机旁边,把外衣直接丢进去,而衬衫的衣领和袖口却是要用手洗的。 叶佳音展开秦易川草绿色衬衫的衣领,然而,却发现衬衫的领子上有一个清晰的口红印记,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作响,脸色瞬间惨白了。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个吻痕意味着什么。秦易川包.养嫩.模和小明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她还以为事后他会收敛一些,没想到他还是这么胡作非为,到处鬼混。 叶佳音终究是有些沉不住气的,她拿着衣服冲出浴室,直接把衬衫丢在他脸上,大声质问道,“秦易川,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吻痕到底是哪儿来的?” ————————————————————   ☆、128.那么多的万家灯火,却温暖不了他的心 叶佳音终究是有些沉不住气的,她拿着衣服冲出浴室,直接把衬衫丢在他脸上,大声质问道,“秦易川,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吻痕到底是哪儿来的?耘” 秦易川冷淡的扫了眼衣服上的痕迹,不以为意的回道,“叶佳音,你有病吧,这么点儿小事儿瞎嚷嚷什么。如果不想继续呆在这个家里,你就滚出去。叶家已经没落了,你还以为你是叶家的大小姐,我处处都要迁就着你吗!” “秦易川,你欺人太甚了。就算我没有了娘家的倚靠,我还是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在外面找女人,难道我连质问的权利都没有吗?秦易川,你别把我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哦?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咬人的?”秦易川失笑,觉得此时的叶佳音极为可笑。 “老爷子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他如果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混账事,一定会大发雷霆,老爷子发火可不是好玩儿的事。”叶佳音怒目而视,也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秦易川听完她的话,朗笑起来,好似听到了十分可笑的笑话一样。“叶佳音,你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那是我亲爸,你以为他会向着你吗?” 他说完,扯过叶佳音的衣领,强硬的把她拖出了门外,丢在走廊中。“既然你那么喜欢告状,现在就去啊,看看他到底会不会相信!” 秦易川说完,砰地一声关紧了房门。 叶佳音身上还穿着睡裙,脚上趿拉着棉质拖鞋,她就这样被丢了出来。 “秦易川,你给我开门,快开门啊!”叶佳音用力的拍打着房门,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而下一刻,房门真的应声而开。只是,她还来不及庆幸,秦易川就把外套丢在了她脸上。 “看着你就烦,你离我越远越好!”秦易川厌恶的丢下一句踝。 “这里是我家,我还能去哪儿?”叶佳音气喘吁吁的说道。 秦易川慵懒的靠着房门,嘲讽的笑,“去找你的老情.人啊,看看他还愿不愿意展开双臂接纳你。不过,我估计他现在也没时间理你,秦易森整天像个哈巴狗一样的跟在林梦屁股后面,爸妈也都盼着他们复婚呢,我看你是真的没戏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和易森之间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秦易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叶佳音无力的解释着,声音沙哑无力。 “没有!”秦易川毫无犹豫的回答,两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佳音,是不是后悔当初不该离开秦易森而嫁给我?可惜,太晚了。” 他说完,砰地一声再次合起房门。 叶佳音被关在门外,怀中紧紧的抱着那件外套,身体顺着墙壁缓缓的跌坐在地上,头埋在膝间,抱着那件外套,压抑的哭泣起来。 “易森,易森,你在哪里啊?我好想你。”叶佳音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易森的名字,泪水蔓延过脸颊,浸湿了一片。在她痛苦无助的时候,才会格外的怀念易森曾经给过她的温暖。 他们恋爱的时候,易森风雨无阻的去接她上下课,她早晨赖床来不及吃早餐,他每天拎着保温桶,给她送温热的粥。那时候他们住的小区没有电梯,三层楼而已,她却耍赖不肯自己上楼,易森就会毫不犹豫的蹲在她的面前,背着她回家。 那时候,她总是喜欢傻傻的问他:易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就笑着反问: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的,因为易森爱她,很爱很爱。他甚至知道了她和秦易川有染之后,仍愿意选择原谅。只是,她当时太傻了,如果她能狠心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和易森在一起,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然而,在她无助哭泣的时候,秦易森正赖在林梦家里,腰间扎着围裙,照着食谱给林梦做晚餐。 林梦单手托腮,坐在餐桌旁,打着哈欠看着他。“秦易森,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行不行难道你不知道?要不要我今晚证明给你看?”秦易森回头看她,唇角邪气含笑。 “流.氓!”林梦又羞又恼,脸颊通红,顺手抓过桌上的纸抽盒砸在了他身上。秦易森也不躲闪,盒子砸在背上,不痛不痒的。“老婆别闹,我在做饭呢。” “秦二少,你到底需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我是你的前妻。”林梦不厌其烦的纠正着。 秦易森含笑耸肩,似乎也不在意。继续和他的炉火锅台对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把饭菜端上了桌,有鱼有肉,他还特意准备了一瓶红酒。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偏要请我吃饭,还亲自下厨?”林梦不解的询问,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彼此生日都不是,也不是什么纪念日。 秦易森摘下围裙坐在了林梦的对面,开了红酒,缓缓的注入了水晶高脚杯中,并递到她面前。“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对于我来说,每天都是特殊的日子。” 林梦凝视着他,漂亮的眉心微蹙起,有些忧伤,又 透着许多的无奈。“秦易森,如果你在这样,我只能请你出去了。你对我说过,目前我们彼此间的距离,是你最大的极限。那么,现在我告诉你,能和你做邻居,像现在这样和平相处,也是我最大的极限,我希望,你不要逾越,否则,我只能离开这里了。” 秦易森眼中璀璨的光亮一点点泯灭,但他依旧维持着笑意,只是牵强又苦涩。 “好了,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他拿起筷子给她的碗中添菜。 林梦也没再说什么,低下头安静吃饭。气氛顿时僵持了下来。 秦易森做的这些菜,卖相虽然不是特别好看,但味道还可以,清清淡淡的,菜色偏甜,还算符合林梦的胃口。秦易森虽然不说话,却一直再给她添菜,肉只挑精肉夹到她的碗中,鱼肉也细心的挑去了鱼刺。 饭后,林梦主动收拾碗筷,秦易森并没有参与,而是独自一人走到落地窗前,两指握着高脚杯,不急不缓的摇晃着酒杯,然后小口的抿着醇香的美酒,只是,酒液入喉,少了往日的甜美,却格外的辛辣,刺激的喉咙和食道发疼。 秦易森突然觉得双眼发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抬眸看向窗外,深眸一片茫然。记忆中,他和林梦最甜蜜的时候,每天醒来,都会看到她站在落地窗前,懒散的抻着懒腰。然后,他会笑着下床,从身后搂住她,给她一个早安吻,纵容着,宠溺着她在他的臂弯中咯咯笑个不停。 夜幕逐渐降临,对面的公寓楼一盏盏灯被点亮,昏黄而温暖。而那么多的万家灯火,却温暖不了他的心。不,是他温暖不了林梦的心,好似怎么做,都无法抚慰她的伤口。 其实,他也会累,也会受伤,只是,他想要固执的坚持到最后,这一次,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轻易的放弃。 林梦收拾完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秦易森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高大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秦易森熄灭了烟蒂,有些迟缓的转身,忧郁的牵动唇角,对她展露了笑靥。“恩,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想要去抚.摸下她的头,但手臂刚刚伸起,当触碰上林梦冷淡的眼神时,又僵硬的落下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踢被子,看书也别看的太晚了,对眼睛不好。”他交代完之后,才无奈的转身离开。 房门一开一合,房间内恢复了安静。林梦跌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身体内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她蜷缩在沙发上,头枕着手臂,目光同样茫然的看着窗外,很多记忆就像雨后春笋一样的冒出来,涌进脑海之中,压得人喘不过气。 ———————————————————————————————————————————————————————————————————————————————————————————————————————————————————— 今儿又更新晚了,请原谅。坑爹系统啊,水尽量凌晨一点之后更新了再睡,么么哒,谢谢亲们支持。   ☆、129.是不是毒死我你就安心了? 林梦手掌握拳,懊恼的捶打着发昏的头脑。她现在已经越来越容易被他牵动情绪了,她不想这样。 又是这样的夜晚,薄凉如水,林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终于睡着了。然而,没过多久,就被腹部一阵强烈的生理刺痛惊醒了。 “呃……”林梦双手紧握住腹部,疼的无力的喘息,额头上都是冷汗。这些天腹部都不是特别的舒服,她以为只是吃坏东西而已,根本没放在心上。 林梦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林梦的忍耐力一向是极强的,本以为忍一忍就没事儿了,她要尽快的睡觉,只要睡着了,就不会再痛了。 然而,腹部的疼痛却一阵比一阵强烈,意识也越来越清晰。林梦疼的一身冷汗,知道问题可能严重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才行,她可不想疼死在家里,等着明天秦易森来给她收尸耘。 林梦跌跌撞撞的爬下床,不,更确切的说,是从床上滑下去,咚的一声,摔在了地板上。摔得她有些头晕眼花的。她双手吃力的抓着床沿,这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从衣柜中随便扯出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吃力的想要爬出门。 而此时,房门突然咚咚咚的被人从外敲响,粗暴而急切踝。 “别敲了,催命啊。”林梦有气无力的低吼了声,总算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门旁,刚一开门,秦易森就冲了进来,一脸的焦急与担忧。 他的书房就在林梦卧室的隔壁,只隔着一道墙,他一直没睡,也可以说根本就睡不着,只能靠工作来麻痹自己。然后,他就听到了隔壁的房间传来咚的一声重响,好似重物坠地的声音。 秦易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涉及到林梦,他就不可能淡定了,即便是把她放在眼皮底下,他都生怕她有任何的意外与危险。 “怎么了?”秦易森俯身蹲在林梦面前,丝毫不掩饰情绪,所有的担忧都写在了脸上。 “好痛!秦易森,你晚上到底给我吃的什么啊,是不是毒死我你就安心了?”林梦喘着粗气,玩笑话都说的有气无力,唇角弯弯的,然而笑靥却很是苍白。 秦易森哪里还有心思听她讲笑话,一听到她喊疼,他心都揪紧了,恨不得代替她受苦。 “你还有心思玩笑,哪里痛?我马上带你去医院。”秦易森说完,直接打横把她抱起,快步走进电梯间。他是了解林梦的,若不是痛到极致,她一定是隐忍不说。 车子穿破夜色,一路向医院狂奔,林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脸上苍白如纸,额头都是冷汗。而她一直笑着,居然没有丝毫的惧意。反倒是秦易森,脸色阴霾的厉害,手掌紧握着方向盘,掌心间都是冷汗。 林梦侧头看着他,突然缓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扯了下他的袖口,声音低弱的说道,“易森,慢点儿开,你如果再出事,就真的没人给我收尸了……” “你给我闭嘴,不许胡说八道,我不乐意听。”秦易森低吼着,拳头重重的砸在方向盘上,车子受到重击,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林梦眼中含着泪,唇角挂着笑,目光茫然的看向前方,没在说话。 车子在医院门口急刹车,秦易森快速的跳下车,把林梦从车子里面抱出来,几乎是飞奔进医院大门,并大喊着,“医生,医生!” 此时,林梦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她蜷缩着身体躺在移动床上,被医生和护士推进手术室。 秦易森只能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没过多久,医生就出来了,拿了一份手术同意书让他签字。 “秦先生,你太太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做手术,你需要在手术同意书上面签字。” “这么严重?必须要手术吗?”秦易森忧心忡忡的问道。 “嗯,您太太的情况比较严重,保守治疗不会有太大的效果,并且很有可能耽误病情,她应该不是第一次腹痛了,你也太粗心了。”医生非常专业的解释,再次把手术同意书递到他面前。 秦易森紧握着签字笔,却迟迟没有落下,仍不放心的询问,“手术会有危险吗?我不希望我太太出现任何的意外。” “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不过您不需要太担心,阑尾炎只是小手术而已,主刀的是我们何主任,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了。”医生笑着解释,让他宽心。 秦易森点头,迟疑片刻后,在手术同意书的最末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医生拿着手术确认书再次进入手术室内。那两扇门一开一合,秦易森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门扉上,几乎坐立难安。 手术时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秦易森等候在门外,居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他知道不会有任何风险,但看着林梦脸色惨白的被推进去,他的心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 林梦被推出来的时候,仍昏迷着,全身麻醉,大概两个小时后才会清醒过来。 “何主任,我太太的情况怎么样?”秦易森急切的询问。 “放心,手术很成功,先转移 到病房吧,术后的注意事项护士长会和你沟通的。” “好的,谢谢您,何主任。”秦易森和何主任握了手,然后忙前忙后的给林梦办理住院手续。 高干病房内,林梦在沉睡了两个小时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有些迷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秦易森,他坐在病床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手掌紧握住她冰凉如玉的小手,俊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憔悴。 “终于醒了,还疼吗?”秦易森温声问道。 林梦习惯性的动了一下,伤口处疼的厉害,脖子也非常酸痛,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枕枕头。“秦易森,趁我生病也不用这么虐待我吧,你好歹给我个枕头啊。” 秦易森淡笑,还能和他开玩笑,看来她是真的没事儿了。“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阑尾炎手术后六个小时之内是不能枕枕头的。椎管麻醉的过程会对脑脊液循环压力造成一定影响。多数情况是压力有所降低。如果用枕头,颅内压会更低,会造成头痛。对呼吸道畅通也有一定的影响。” “听不懂。”林梦蹙着眉头,被他说的晕乎乎的。 “你不需要懂,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着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快一点好起来就好。”秦易森温笑着,指尖轻轻的拨弄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林梦抬眸看着她,卷曲的长睫在白.皙的几肤上投下一片暗影,而睫毛的遮掩下,一双眸子晶亮的慑人。秦易森都不敢与她直视,生怕魂魄被她钩了去。 “干嘛这么看着我?如果你再这样,我会当做是你在钩.引我。”秦易森伸出手掌,盖住她清澈美丽的眼睛。 林梦的一只手挂着输液,用另一只手把盖在眼睛上的魔掌拍开。她长睫眨动,目光幽幽闪闪,短暂的沉默后,淡淡的说了声,“秦易森,谢谢你。” 母亲死后,如果不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林梦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过去。一个人吃饭,总是没滋没味。一个人睡觉,床铺都是冷的。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想要喝口水,都没有人倒,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谢谢我?小梦,你打算怎么谢?”秦易森邪魅的一笑。而她的问题,显然把林梦难住了,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她似乎真的在认真的思考。 “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秦老师,房东大人,可以不为难我吗?”林梦低低的呢喃,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她还是说,不要为难她。 其实,秦易森很想告诉她,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但他不能,他不能逼她太紧。 秦易森耐心的给她盖好被子,温声转移话题,“你才刚醒过来,别说太多的话,要好好休息。医生说要等到排气之后才能吃东西。” “哦。我不饿。”林梦回答,然后侧头看向窗外,窗外已经亮起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天亮了。”他淡淡的呢喃。 “嗯,黑暗总是会过去的。”秦易森温和的笑着,牵起她的手,轻贴在自己的侧脸。唇边的笑越来越释然。 林梦觉得很累,没有力气抽回自己的手,就那样任由他牵着,握着。他的体温顺着彼此交叠的手掌传来,真的很温暖。 ——————————————————   ☆、130.在短短的距离之内,相互守望 林梦觉得很累,没有力气抽回自己的手,就那样任由他牵着,握着。他的体温顺着彼此交叠的手掌传来,真的很温暖。 “我好累,可以睡一会儿吗?”林梦眼皮有些沉重。 “嗯,乖乖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秦易森伸手覆盖住她的眼睛,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耘。 而林梦睡觉的时候,孟淑婉就来了,她知道林梦生病后,专门吩咐保姆炖了汤,特意送了过来。 “易森,小梦怎么样了?”孟淑婉把保温桶放在了一旁。 “我们出去聊,别吵到小梦睡觉。”秦易森拎着保温桶,和孟淑婉走出病房,来到隔壁的小客厅中。他打开保温桶,鸡汤的香味儿扑鼻而来,折腾了一晚上,他真的有些饿了。 “还是妈最好了。”秦易森笑,拿出勺子想要喝汤,却被孟淑婉抢了过去。 “这是我特意让刘妈炖给小梦的,你想吃我给你叫外卖。” 秦易森失笑,淡淡的摇头。“妈,如果你当初能这样善待小梦,我们可能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踝” 孟淑婉坐在他身边,非常无奈的叹息。“人总是这样,只有看到了结果,才懂得后悔莫及。如果当初我能宽容一点,不那么自私,该有多好啊。” “妈,您现在开始对她好也不迟啊,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小梦是很善良的,她会原谅您的。”秦易森如此说着,说给母亲,也说给自己。他也是刚刚开始学习如何对一个人好。小梦那么容易心软,她一定会原谅他的吧。 秦易森说完,又把汤拿了过来,“小梦现在还处于禁食阶段,吃不了这些,又不能浪费了您的一片好心,所以,只能我喝了。” 秦易森喝着汤,又叮嘱道,“明天送点粥过来吧,多炖一会儿,免得林梦吃了不消化。” “我知道了,秦家的男人,就属你最会疼老婆。”孟淑婉笑着说道。 秦易森唇边也含着笑,只是有些苦涩。她现在,还是他的前妻。 林梦一直都没有醒,孟淑婉在病房坐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而她前脚刚走,林梦就醒了。 秦易森回到病房,就看到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盯着天花板。 “醒了?”他在她病床边坐下。 “你妈走了?”她看着他,淡声询问。 秦易森一笑,“就知道你刚刚醒了,装睡不累吗?” “累,总比见面尴尬要好很多。”林梦淡漠的回答。孟淑婉对她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真是无法适应。何况,在她内心深处,终究是对孟淑婉喜欢不起来的。 秦易森无言以对,片刻的沉默后,又询问道,“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嗯,放心吧,我不会亏待我自己的。”林梦说完,又不由得蹙起眉心,“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一个枕头呢,躺的身体都僵硬了。” 秦易森失笑,心想,如果她对于他的需求,能像对待枕头一样就好了。 “真的很不舒服吗?一会儿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询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枕着枕头睡。我先帮你捏一捏吧。”秦易森伸手给林梦揉捏着肩膀,力道适中,的确减轻了许多不适感。 林梦被他捏的昏昏欲睡,意识就开始渐渐的模糊了。半梦半醒间,林梦突然觉得,其实有这样一个人陪伴在身边,似乎也挺不错的。 林梦这一病,避免不了的要请假,周小诺在事务所可是长了一双顺风耳,很快就知道林梦生病的事情。下班后,她提着果篮就来到了医院。 “师姐,你怎么来了?” “你病了,我能不来看你吗。我说林大小姐,你也真是娇弱,怎么三天一小病,两天一大病的啊。”周小诺在病床边坐下来,半玩笑的说道。 林梦做完手术之后,人还有些憔悴,但气色却并不差。周小诺见她这个样子,倒是放心了几分,并打趣道,“气色不错啊,看来秦易森把你照顾的很好。” “就算结婚了也是朋友,师姐,你别想太多了。”林梦心虚的解释道。 “哦,只是朋友关系啊?小梦,我有问你啊,你干嘛这么急着解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周小诺笑的十分暧。昧。 林梦无言以对,有些羞怯的红了脸。 “小梦,其实我看秦二少对你挺上心的,其实,你应该考虑一下和他复婚的事儿。人这一辈子哪儿有不犯错的啊。他错了,也知道自己错了,也愿意为了你改变,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的。” 林梦清亮的眼眸滴溜溜转动着,直到周小诺喋喋不休的把话说完,她才笑着装傻道,“师姐,你刚刚说什么?我走神了,没听到。” 周小诺瞪她一眼,无奈道,“你就装傻吧,你的事儿我真是懒得管。” 两个人在病房内聊天,没过多久,秦易森就回来了。周小诺很识趣的找了个理由闪人,她这个电灯泡 的瓦数也实在是太大了。 “休息够了吗?该下床活动了,以免造成肠粘连。”秦易森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下床。 林梦因为身上有伤口,走的很慢,秦易森搀扶着她,不急不缓的在走廊中散步。身边不时有病人或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经过,都会不自觉的看上他们一眼,男才女貌,这么般配的一对还真是少见。 “老婆,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的般配?”秦易森笑着说道。 林梦停住步子,拧眉看他。秦易森无奈失笑,只能纠正道,“好吧,刚刚是口误,前妻。” 林梦没吭声,抓着她的手臂继续向前走。只是走动的时候难免牵动伤口,疼的厉害。林梦是个比较能隐忍的人,不太愿意示弱,也不开口。 秦易森自然知道她疼,所以,才不断的寻找话题,甚至说着笑话逗她开心,借此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小梦,医生说手术之后要排气的,你排过了吗?” 林梦再次停住脚步,懊恼的瞪了他一眼,“秦易森,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啊!” “我这是关心你,到底有没有啊?”秦易森不死心的追问,看她又羞又恼的摸样,觉得特别的可爱。 林梦气的险些跳脚,低吼了声,“秦易森,你给我闭嘴。” 走廊上原本就很安静,林梦这么一吼,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丢人都丢到家了。 “老婆,哦,不对,前妻,注意素质啊,这里可是医院。”秦易森好心的提醒,手掌却得寸进尺的伸到了林梦的腰间,唇边含着笑,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林梦被他气得不轻,居然连伤口的疼都忘了。 “别再偷懒了,继续向前走啊。”秦易森半拥着她说道。 林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若不是身上有伤不敢乱动,她真想狠狠的拍掉他放在腰间的那只咸猪手。“累了,我要回去。” “好吧。那回病房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秦易森不由分说的抱起她,直接回了病房。 林梦在医院住了两周,恢复的很好,没有任何并发症。本打算出院后直接上班,被秦易森勒令在家又休养了一个月。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林梦坐在小阳台的躺椅上,手边一杯咖啡,手中捧着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晒太阳,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惬意,但同样的生活,日复一日,连续过了三十天,林梦觉得很是枯燥乏味,看来,她天生就不是个享福的命。 “冷吗,你在这里做太久了,进去吧,别吹到冷风了。”秦易森来到阳台上,把手中的薄毯盖在林梦的身上,之后,把她抱回了卧室。 林梦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后靠着舒服的垫子,侧头看他,幽幽晃动的眸光,若有所思般。其实,她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但秦易森似乎已经习惯把她抱来抱去。 她半侧着身体,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秦易森英俊的侧脸,他在她病床旁搭了个临时办公桌,此时,他正在电脑前专注的看着文件,电脑屏幕的光线倒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光影变幻间,美轮美奂。 自从她生病后,秦易森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工作全部拿回家,晚上的时候都赶不走,就赖在她家的客厅里。 屋内的气氛很沉寂,只有他指尖快速敲过键盘的噼啪声,以及林梦翻动书册的轻微声响。这月余以来,他们就是这样,在短短的距离之内,相互守望。   ☆、131.来不及对他说一句‘我爱你’ 时钟敲过十二点的时候,秦易森才停下手上的工作,对林梦询问道,“饿了吗?我去叫外卖。”自从他亲自下厨把林梦吃进医院后,他就再也不敢进厨房了。 “嗯。”林梦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书。 吃饭的时候,林梦突然对他说,“秦易森,我明天想去上班。耘” 秦易森听罢,只有片刻的迟疑,便点了点头。她这些天呆在家里,也的确是闷坏了。“好,我会和江亦恒打招呼,明天送你去上班。” “谢谢。”林梦淡声说道,之后继续埋头吃饭。 又是‘谢谢’,这些天她对他说了多少次,秦易森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听得他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她对他,总是这样冷淡而疏离。 林梦上班的第一天,照例还是秦易森把她送到了律所门口。 "天气预报说今天傍晚有大雨,下班后不要乱跑,我会来接你的。"他嘘寒问暖了一番后,才驱车离开。 而与此同时,江亦恒的办公室内,杨萌两指间夹着根烟蒂,漫不经心的吞吐着烟雾,眼中却一片阴森。其实,她和林梦之间倒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只是看她不顺眼而已。她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成为江城律所的首席律师,而林梦她算什么东西,她刚来律所不久,就备受优待,正式接手案子,靠的不就是男人吗踝。 伦才貌,杨萌自认不比林梦差,可凭什么林梦的命那么好,找了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处处压她一头,她就是气不过。 "还不出去工作?站在那里发什么呆?"身后,江亦恒问道。 杨萌掐灭了烟蒂,转头淡淡一笑,问道,"今晚去我哪里吗?" "不了,今天晚上孩子过生日,我要在家陪着。"江亦恒低头翻找文件,随口回了句。 杨萌走到他身旁,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案卷,"这份资料需要该送给当事人了。" "嗯。让小赵去,这个王总好‘色,总喜欢吃女员工的豆腐。"江亦恒提醒道。 "好。"杨萌随口应承着,拿着文件便出去了。 离开江亦恒的办公室,她直接走进了林梦的工作间,把文件摔在她的办公桌上。"江总让我把这份文件给你,今天一定要交到当事人手中。" 林梦随手翻了下文件,"要送到H市?"虽然是邻市,但来回车程也要七八个小时,天黑前只怕是回不来了,何况,今天的天气又不好。 "都在家养了快两个月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吧。"杨萌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踩着高跟鞋向外走,离开前又不忘提醒了句,"晚上有大客,别忘了赶回来,明天不是还有案子开庭吗,千万别耽误了。" 杨萌前脚刚走,周小诺后脚就过来了,看到她桌上放着的文件,微微吃了一惊。"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杨萌刚送过来的,我马上要去H市一趟。"林梦回答。 "你大病初愈,这长途跋涉的,身体受得了吗?"周小诺一脸担忧。 "没关系,来回才七八个小时而已,坐车也不会太辛苦。"林梦把文件放入手提包中,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周小诺跟在她身边,见旁边无人,就抱怨的嘀咕道,"杨萌就是嫉妒你,才会处处找你麻烦。"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你家秦二少就是个遭嫉妒的。"周小诺说完,又提醒道,"不过你真的要提防杨萌这个人,以免她在江总身边吹耳旁风。" "她和江总?江总可是有家事的人。"林梦很是惊愕。 周小诺连连摇头叹气,“我已经不止一次撞见他们在办公室偷清了,这男人真是不靠谱啊。” “你家于军不是挺靠谱的吗。” “那是,我选的老公当然好了。”周小诺一副得意洋洋,她把林梦送出律所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叮嘱,“路上小心一些。”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林梦温笑回答。 只是,天气真的非常的糟糕,林梦刚到H市,就下起了倾盆大雨,秋天很少下这么大的雨,雨水打落在身上,寒的刺骨。林梦费了很多心思才摆脱了王总那个老色.鬼,等她来到车站的时候,天都黑了,只剩下最后一班回C市的大客车,还好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而停运。 林梦刚坐上客车,秦易森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现在正好是下班的时间,他应该是没接到人,所以急了,语气都有些冲。 “林梦,你跑哪儿去了?” “我到H市来送一份文件,马上就要回去了。”林梦平静的解释。 而秦易森却没她那么淡定,这种鬼天气,她居然跑到H市了,来回都是山路,多危险她不知道吗! 秦易森一拳重重的砸在方向盘上,该死的江亦恒,他对他多番照顾,难道就是让他姓江的把他老婆当苦力吗! “你给我老实的呆在那里,我马上就过去找你。”秦易森急切的说道。 “你别来了,我已经上车了,大概四个小时之后到,你到客运站接我吧。”林梦回答。 秦易森沉默了片刻,只能点头,他就算是现在追过去,车子在高速路上也接不到她。“那好吧,你自己多注意,我去客运站等你。” 林梦挂断电话后,拢紧了身上的外套,身体缩成一团。秋天一下雨就开始降温,虽然客车里有空调,但还是冷的厉害。林梦现在最怀念的就是家里的暖床和棉被。 奔波了一整天,林梦是真的累了,车里这么冷,她都能睡着。只是,浑浑噩噩之间,突然感觉到车子一阵剧烈的颠簸,然后,耳边就传来了乘客刺耳的惊呼声与尖叫声。 林梦惊醒,意识也模糊了,她这才发现,车身倾斜,车子已经偏离了公路,从山坡上侧翻了下去。 “啊!”林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如果不是身上系着安全带,她早就被甩出去了。 轰隆一声,车子坠落在坡底,林梦坐在车子的里侧,只感觉额头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一阵刺痛,其他的一时间也感觉不到伤到哪里。而她身旁坐在外侧的女孩,当场昏迷,身上都是血,非常吓人。 “喂,你没事儿吧,你醒一醒啊!”林梦艰难的伸出手臂,推了推她的身体。 而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林梦颤抖着,把手指伸到她的鼻下,却感觉不到丝毫气息。林梦吓得不轻,急忙把手收回来,一个人好端端,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她身边没了,林梦害怕的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车内很多人都伤的很重,哭叫声与哀嚎声一片。林梦吃力的翻出手机,指尖颤抖着,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拨通了秦易森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端传来了秦易森温润的声音,“小梦,我已经在客运站等你了,你到哪儿了?等你回来后,我们去吃热乎乎的火锅好不好?这种天气很适合吃火锅。” 在面对生死之时,听到他温和如水的声音,林梦居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大概人只有在死去之前,才会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易森,我,我出车祸了。”林梦颤声说道,眼泪缓缓的就落了下来。 “车祸?小梦,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秦易森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个玩笑而已,但他知道,林梦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严重吗?有没有伤到哪里?别怕,不要怕,我马上就去找你。”秦易森握紧了手中的电话,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候车室外飞奔而去。 林梦的声音哽咽着,她感觉浑身都是冰冷的,好像身体整个都在发疼,具体也说不出伤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易森,对不起,我可能再也不能陪着你了,易森,我后悔了,后悔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易森,我爱……”没等她把话说完,电话却在此时突然被挂断了,手机屏幕突然黑了下来,没电了。她甚至来不及对他说一句‘我爱你’。 ———————————————————————————————————————————————————————————————————————————————————————————————————————————————————————————— 亲们赏文愉快,么么哒~~   ☆、132.居然允许他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秦易森不停的拨打着她的手机,然而却一直处于无法接通中,他都快要疯掉了,车子飞速的穿破雨夜,雨下的很大,能见度很低,车子向H市的方向急驶而去,简直是不要命的速度。 等他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消防队和交通队的人已经在事故现场冒雨抢修了。大客车摔下了半山坡,看起来支离破碎的,秦易森的心都要跟着碎裂了。 “小梦,小梦!”秦易森不顾一切的就要冲下上坡,却被一旁的交警拦住。 “对不起,先生,你现在不能下去。” “放手,我太太在车里,我要去找他。”秦易森双眼血红,淋在大雨里,像个疯子一样的就要下面冲。 交警根本拦不住,只能给他身上拴上保险绳,让他随同救护人员一起下到事故现场。 “小梦,小梦你在哪里?我是易森,你快点儿回答我,你不要吓我!”秦易森不停的呼喊着,逐一查看着车内和车外的伤者。喊道最后,嗓子都喊得沙哑了。 然而,他找到最后,也没看到林梦。 “就这些人吗?还有没有在车里的?”秦易森抓住一个消防队的抢救人员,焦急的询问道。 “车里还有两个人,只是被卡住了,一时之间抢救不出来。”抢救人员回道。 而没等他把话说完,秦易森就跌跌撞撞的向车内而去。 “别过去,危险!”抢救人员提醒道踝。 可秦易森哪里顾得了这些,他和两个抢救人员一起钻进车内,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车内的人拉了出来。然而,他们都不是林梦。秦易森不顾危险,在几乎散架的车子里又寻找了一边,而车里已经没有人了。 “只有这些人吗?”秦易森随手抓过一个忙碌的护士问道。 “有些提前被抢救出来的人已经送进医院了,有些事故当场就死亡的人,也已经转移到最近的医院去了。”护士回答。 而秦易森听到‘当场死亡’几个字,只觉得心脏好像都停跳了,无法呼吸一样。 他又迫不及待的开车赶去了医院,急诊室内,他大声的呼喊着林梦的名字,“林梦,林梦,你在哪儿?” “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你不要大声喧哗。”护士严厉的制止道,在这里,可没人认识什么秦二少。 秦易森也顾不得这些,他紧抓住护士的手臂,厉声询问道,“刚刚送过来的车祸伤者,有没有一个叫林梦的?” 车祸送来的人不少,她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好像是有一个,在里面抢救呢。” 秦易森冲进抢救室,却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宣布死亡,家属还没有赶过来。 “你是死者的家属吗?”医生询问道。 秦易森摇头,转身走出去继续呼喊着林梦的名字,声音都是极沙哑的,眼眶已经控制不住的湿润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绝望也在不停的扩大着。而就在他慌乱无措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浅的声音,让他甚至以为是幻听。 “易森。” 秦易森停住脚步,高大的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却不敢回头。因为,他怕,怕刚刚的声音,只是他产生的幻觉。 “易森?”她又唤了一声,这一次,秦易森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秦易森迟缓的回头,只见林梦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长发披散着,苍白的小脸上有几处擦伤,脆弱无助的让人心疼。 秦易森大步上前,不由分说的把她紧拥入怀,脸埋在她的发间,贪恋着她的气息,生怕这一切只是梦而已。 “林梦,谁允许你乱跑的,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秦易森放开她之后,咆哮的训斥道。 林梦抿唇看着他,看到他浑身都被淋湿了,褶皱不堪的衣服上都是泥水和血腥味,看起来比她还要狼狈。林梦不由得蹙眉,问道,“你,去过事故现场了?” “废话。”秦易森丢下两个字,下一刻就把她打横抱起,抱到了一旁的病床上。 只是,林梦刚坐到床上,护士就过来赶人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过你没什么大碍了吗,自己去外科处理一下伤口就行了。” 听护士这么一说,秦易森就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我太太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摔下去,你有没有替她好好检查就赶我们走,你信不信我投诉你!” 秦易森这么一哄,医生也被吸引过来了,并解释道,“这位先生,根据您太太所述,事故发生时她时坐在车子内侧的,并且系了安全带,很幸运并没有严重的外伤,我们也给她做了CT,并没有发现内出血或者脑震荡等情况,她现在只是皮肉擦伤,去外科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我们这里现在的伤者很多,所以麻烦把床位腾出来给重伤病人。” 秦易森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把林梦从病床上抱下来,却不忘看了眼医生的胸牌,“我会记住你名 字的,如果我太太有任何闪失,我会再找你的。” 因为H市的医疗条件比不得C市,所以林梦在外科简单的处理完伤口后,秦易森连夜开车带她回了C市,并在市医院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很庆幸,林梦的确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 就这样折腾了一晚上,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几近天明了。 林梦非常的累,身上的几处虽然只是擦伤,但伤口很深,也疼的厉害。她倒在床上,就一点儿力气也提不起来了,屋内空调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林梦裹着被子,身体藏在温暖的被褥中。而下一刻,另一具结实的身躯也钻入了被子中。 “秦易森,你干嘛!”林梦受惊般的从床上坐起来。 秦易森并未回答,而是强势的把她搂进了怀里,双臂紧缠在她腰间,让她根本无法挣脱。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均匀,声音却低沉而暗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抱着你睡而已。” 因为,只有这样抱着她,他才能安心。今天的事,真的让他受惊不小。 “可我不想被你抱着,不舒服。”林梦嘀咕道,声音却是有气无力的。 秦易森闭着眼睛,看起来非常的疲惫,但警告的语气依旧很有威慑力。秦易森就是一头狮子,即便是最脆弱的时候,也充满了危险。 “乖一点,如果你再不睡,我可不敢保证不对你做些什么。” 林梦无法挣脱,只能顺从的合起眼帘,身体僵硬的被他困在怀里。她的身体是冷的,迫切的渴望温暖,而此刻靠在他炙.热的胸膛,林梦却无法入眠。 “还不睡?我看你是真的想做点儿什么?”秦易森邪气的勾起唇角。 林梦不语,却睁开了一双晶亮的眸子,长睫毛一眨一眨,眸中流光如星子璀璨。 秦易森微动了下身体,换了个姿势环抱着她。其实,温香软玉在怀,他也睡不着,身体已经明显有了反应,却只能靠意志力控制着。 “小梦,电话被挂断之前,你想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他突然间问道。 “什么都没有。”林梦把脸埋入被子间。 “小梦,我耳朵还没有问题呢,你分明说了,只是,我只听到了一半。既然你现在不说,那我只能猜了。”他邪气的笑,唇渐渐的靠在了她的耳侧,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敏.感的几肤上,痒痒的带着酥麻,林梦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小梦,你当时想对我说的,是不是……我,爱,你。”他的声音听似询问,但语气却是非常肯定的。 林梦脸颊羞红了一片,双手紧握住耳朵,失控的说道,“我当时以为自己快死了,才会……唔……” 林梦话未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片。他灵巧si滑的舌在她口中长驱直入,一路攻城略地,林梦负隅顽抗,但最终还是节节败退,被他一寸寸侵占。秦易森身体火.热,已经无法满足于一个吻,他突然翻身把林梦困在身下。 “不,不要,易森,别这样。”林梦双手挡在他胸口,用力的胶着红唇,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她又不是无知的小女孩,自然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秦易森双拳紧握,强迫自己离开她身体,他重新躺回她身边,粗重的呼吸着。 林梦把被子紧裹在身上,侧身背对着他,脸颊羞红,呼吸凌乱,她真是脑袋秀逗了,居然允许他上自己的床,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133.别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破坏了心情 秦易森平稳了情绪,从她背后抱住她,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 “放开,别碰我。”林梦恼火的推开他。 秦易森失笑,面对这个小女人的时候,什么沉稳与理智,统统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扯了扯林梦身上的被子,以免她感冒。“对不起,是我失控了。我去沙发睡,你早点休息吧。” 秦易森是离开了,但林梦却失眠了,一夜辗转反侧,明明困得要命,却怎么都睡不着,这种感觉真的非常难受。林梦知道,就不该让这个男人登堂入室,他就像是慢性毒药一样,一点点侵入人的心肺,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毒入膏肓,无药可解。 天很快就亮了,林梦晕昏昏的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秦易森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很营养的豆浆,配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耘。 “昨晚睡得好吗?”秦易森把餐点摆放在桌面上,唇角笑靥温暖而魅.惑。 林梦在桌旁坐下来,长发随意的挽起,伸手抓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昨天折腾了一天,又惊吓一场,林梦是真的饿了踝。 “你觉得我会睡好吗?”林梦瞪他一眼,口中含着糕点,声音有些含糊。 秦易森坐在她对面,姿态优雅的看着她,唇角笑意透着几分邪气。“嗯,我也没睡,一直在想你,就是不知道我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我一直在想你在我身下……” “秦易森,你给我闭嘴!”林梦一个糕点砸过去,终于成功的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秦易森笑而不语,把落在桌上的糕点拿起来,放入了口中,滋味很不错。 “宝贝,虽然你生气的时候很好看,但吃饭的时候别生气,对胃不好的。”秦易森温声说着,伸出如玉的指尖,轻轻的擦过林梦唇角,擦去了她唇边沾着的蛋糕屑。 两个人面对面安静的吃饭,气氛还算不错,只是,这么美好的气氛,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这么早谁会来?”林梦一脸不解。 “除了江亦恒还能有谁,惹了这么大的祸,当然要来求神拜佛了。”秦易森说完,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门外,江亦恒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补品和营养品,一副谦卑讨好的模样。“秦总,我听说林梦昨天出了车祸,特意赶过来看看。” “那进来吧。”秦易森态度不温不火,转身进屋,继续和林梦一起吃饭。 江亦恒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把东西放下后,看起来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昨晚他听说林梦出了车祸后,顿时就懵了,秦易森的女人出事,比他自己的女人出事儿还紧张,秦易森可不是好惹的,江亦恒知道,杨萌一个看似无关痛痒的玩笑,但祸却闯大了。听说昨晚车祸,车上四十名乘客,死了七人,十五人重伤,林梦算是命大的。 “江总坐吧。”林梦还算讲究待客之道,给他倒了杯温茶。 江亦恒知道秦易森不好对付,只能从林梦这边找突破口,“林梦,你这次出事故,也算是工伤,律所会给你一定的赔偿的。” “算是?一定的赔偿?江律师,你身为律师,说话都喜欢用这种不精准的语言吗?”秦易森声音沉冷,目光深邃冷黯,透着一股独属于商人的算计。林梦很少看到这样精明的秦易森,大部分时候,他在她面前都是扮猪吃老虎。 江亦恒陪着笑,试探的询问道,“您放心,医药费和精神赔偿当然都有我们负责,秦总看看多少钱合适,我一定配合。” 秦易森拿着纸巾随意的擦拭着唇角,似乎并不为所动。“钱我不缺,你赔偿多少我也未必看得上。不如,让小梦做江城律所的合伙人律师吧,免得以后什么阿三阿四的人都能使唤她。” “这……”江亦恒明显犹豫了,让林梦当合伙人律师,就等于每年要分给林梦一定的红利,秦易森明显是借机敲诈。但如果他不同意,秦易森不可能善罢甘休。 江亦恒被迫同意了这个不平等条约,希望可以息事宁人。 他离开之后,林梦看向秦易森,忍不住说道,“秦易森,你这绝对是趁火打劫,律师合伙人至少也要高级律师,我和这个身份压根不贴边儿,不成为众矢之的才怪。” “人站在高处,总会惹人羡慕,甚至嫉恨。习惯就好。”秦易森回答,浅显的笑容很美,却好似藏着一股算计。 林梦蹙眉看着他,她总觉得,以秦易森的个性,这件事儿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了结的。“你,不会还想做什么吧?” “还挺聪明的。”秦易森一笑,走过来半拥住她,却被林梦推开。 秦易森转而牵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温声询问道,“小梦,你想要江城律所吗?” “不需要,我一向不喜欢动别人的东西。”林梦说完,神情冷淡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秦易森坐在她身旁,宠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其实我和江亦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他害的我差点儿就失去你,总要受点儿惩罚。好了, 别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破坏了心情。” 他说完,低头看了眼腕表,中午的时候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应酬,现在司机应该已经在楼下等了。 “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在家休息,晚上我会早点回来陪你的。” 林梦又在家闷了三天,每天秦易森都是在饭点准时出现,林梦觉得自己好像是他圈养的猪一样。 周末的时候,难得周小诺给她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去乐器行转转,想要给女儿囡囡买一架钢琴。 “阿姨,抱抱。”囡囡扎着两只小辫子,圆嘟嘟的小脸非常的可爱,她似乎很喜欢林梦的样子,伸出一双小手就让林梦抱抱。 “囡囡真乖。”林梦亲了下孩子嫩嫩的小脸,牵着她的小手,抱着她坐在了餐桌旁,“囡囡喜欢吃什么,阿姨夹给你。” 林梦拿了草莓冰欺凌和慕斯蛋糕给囡囡,孩子吃的很开心。林梦的脸上也都是笑。 “小梦,你这么喜欢孩子,赶快生一个算了。”周小诺打趣道。 林梦无奈失笑,小口的咬着蛋挞,“我单身,和谁生啊。” “你家秦易森呗,他也真够行的,合伙人都能帮你拿到。”周小诺一脸的艳羡,其实,有一个秦易森这样的男人爱她,里子面子都有,的确让人羡慕嫉妒恨,难怪杨萌总看她不顺眼。 “你想要的话,让给你好了。”林梦不甚在意的一笑。 “我可受不起,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我的助理吧。”周小诺拿着纸巾,给囡囡擦着唇角。 “对了,你这些天在家休息,还不知道律所又出大事儿了吧。江亦航的后院起火了,她老婆知道他在外面偷腥,捉.奸捉到我们律所来了,和杨萌大打出手,杨萌已经离开律所了,这种事传的快,估计她在这个圈子里也没法混了。江亦航的老婆也正在和他闹离婚,他是过错方,他老婆要分走大部分的财产,他想保住律所都有点儿困难了。” 周小诺说着别人的八卦,还有点儿幸灾乐祸的,这种不忠于家庭的男人和只会钩引别人老公的小三,活该有这种下场。 林梦听完,却有片刻的沉默。江亦恒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他和杨萌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偏偏这么巧,她刚出完车祸,江亦航婚外.情就被老婆抓包了,这事儿只怕和秦易森脱不开关系。 她们在咖啡厅吃了些点心,然后一起去琴行挑选钢琴,周小诺对这个完全是门外汉,经济条件又有限,才让林梦来帮着选一架性价比最高的钢琴。 两人走进一架琴行,很不凑巧,刚进门,就看到老板娘正热络的招待这两名顾客,其中一人一看就位富太太,而在她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叶佳音。 林梦站在门口,有片刻的犹豫,一时间不知进退是好。叶佳音回头之际,也正好看到了林梦,神情一愣,面色也变得不太自然了。 “不如我们换一家吧。”林梦低声说道,她现在连和叶佳音呆在同一个空间里都觉得别扭。 周小诺却挽住了她的手,直接把她扯了进去,“这儿又不是她家开的,凭什么我们躲。” ——————————————————————————————————————————————————————————————————————————————————   ☆、134.一步之遥 周小诺不太懂钢琴,左看右看,摸来摸去的,有些甚至是六位数起跳,她的经济能力根本承担不起。 林梦倒是比较内行,在一旁和服务员攀谈着。 “小梦,你别选太贵的,我可是资金有限啊。”周小诺不忘提醒道,而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的富太太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耘。 “没钱还买什么钢琴。” 她的话明显带着讽刺,周小诺最厌恶这种有两个钱就臭显呗的人,顿时火气就冒出来了。“我是穷人啊,你有钱,有钱倒是把整个琴行都买下来啊。” “没素质就是没素质,只会嚷嚷。”那富太太语气很是不屑的说道。 “你说谁没素质呢!”周小诺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却被林梦给拦住了。 “小诺,囡囡还在这里呢,别把孩子吓到了。再说,你和一只狗怄气,容易弄不清谁是人,谁是狗了。”林梦牵着囡囡柔软的小手,语气温和,骂人的时候也不带脏字。 “你骂谁是狗呢!”那个女人气得跳脚踝。 林梦一笑,“我又没有骂你,你乱吠什么。” “你!”女人气的直跳脚,看向一旁的叶佳音,试图寻求帮助。 叶佳音挽着她的手,笑的温柔而婉约,但温柔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却好似一把利刃般刺人。“人家是律师,你和她吵架当然讨不到便宜了。” “你认识她?”富太不解的询问。 “当然了,她是我的前弟妹!”叶佳音刻意的咬重了‘前’字。并对那位富太解释道,“算了吧,别计较了。你不知道她多可怜,怀孕五个月孩子引产了,孩子没了,老公又和她离婚了。” 林梦僵硬的站在原地,拳头紧握着,恨不得一拳打在叶佳音的脸上。 “艹,叶佳音你tmd到底要不要脸啊,小梦流产还不是你害的!”周小诺气的想杀人,但囡囡站在一旁突然吓得大哭起来。 周小诺只能蹲下身来哄孩子,而此时,林梦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毫无意外,是秦易森打来的,他回家没见到她,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追问。 “小梦,在哪儿?” 林梦微眯着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叶佳音,对电话那端说道,“我在xx乐器行,你过来找我吧。” 她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顿时把囡囡抱过来,温笑道,“囡囡不哭,阿姨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好。”孩子用胖乎乎的小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 林梦牵着囡囡的小手,一起来到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旁,林梦打开琴盖,青葱如玉的指尖轻置于黑白琴键之上,像一幅静态油画一样的漂亮。 她已经很久都没碰过钢琴了,难免觉得生疏。林梦卷曲的长睫轻轻的闭上,又张开,深吸了一口气后,指尖才开始在黑白键上移动。 优美的钢琴声响起,时而低缓婉约,时而慷慨激昂,林梦苍白的容颜平静而清冷,眼眸迷离,神情专注。似乎完全陷入了乐声之中。 这首曲子叫做《PorUnaCabeza》在西班牙语中,本为赛马的意思。在歌曲中用来表示对情人之间错综复杂,难以割舍的惋惜。所以,这首曲子译为‘一步之遥’。 林梦水漾的明眸带着几分迷离,一步之遥,就如同他与秦易森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分明就近在咫尺,而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无法走到他的身边。那种感觉,大概就叫做咫尺天涯吧。 林梦指尖移动的速度逐渐的缓慢下来,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曲音跟随着结束。林梦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秦易森刚刚走进乐器行的时候,见到叶佳音也在这里,才恍然明白林梦叫他来的目的。而他依旧不动声色的走进去,走到了林梦的身边,甚至吝啬的没有给叶佳音一个眼神。 当林梦的曲子结束后,他俯身半拥住她,干净俢长的指尖在黑白键上移动着,动听的音符顺着指缝缓缓流出,同样是那首《一步之遥》。 他的唇贴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脸颊的几肤上,温柔的语调中透着些许爱昧,“不过是一步之遥的距离而已,小梦,我可以率先走向你。” 林梦微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紧紧的握在一起。叶佳音的话,终究还是对她的心情造成了影响。 沉默片刻后,林梦抬头看向他,温声说道,“易森,这架钢琴挺不错的,你买下来送给囡囡好不好?” “当然好,只要你开心就好了。”秦易森温笑着,从钱包中掏出一张金卡递给服务员。 “这样不好吧。”周小诺看了眼价钱,这架三角钢琴的价格可是六位数,她平白无故收秦易森这么大的礼,心里难安啊。 “送礼讲究心意,和价格没关系。师姐,你急收着吧。”林梦说完,搂过秦易森的手臂,踮起脚尖在他英俊的侧脸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而她吻他的时候,目光一直看向叶佳 音的方向,带着几分挑衅。 “今天怎么这样乖,嗯?”秦易森倒是受宠若惊,两指宠溺的捏了下她的下巴。 “秦二少,不用这么秀恩爱吧。”周小诺牵着囡囡的小手,玩味的打趣。 秦易森低笑,蹲下身,把囡囡从地上抱起来,“你是囡囡吧,以后要好好的学钢琴,也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叔叔送钢琴给我,囡囡很喜欢。”小丫头说话的时候奶声奶气的,非常讨人喜欢。 秦易森一手抱着囡囡,另一只手牵着林梦,忍不住说道,“小梦,你看囡囡多可爱啊,我们也生一个吧。” “谁说过要和你生孩子了。”林梦甩开他的手,头低垂着,也看不出她此刻的小脸上是什么神情。 而叶佳音就站在他们的对面,脸色惨白如纸,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的难看。他们不是离婚了吗,既然离婚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到一起去。 付完了款,服务员堆了一脸的笑,把金卡还给秦易森。他把卡收入钱包中,牵着林梦的手说道,“钢琴明天会送到囡囡家的,我们也该回去了,逛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吧。” “嗯。”林梦点头,表示赞同。 两个人手牵着手向外走,在经过叶佳音身边的时候,秦易森这才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大嫂,原来你也在这里啊。真巧。” “是啊,是够巧的。”叶佳音苦笑着回道。 离开乐器行,秦易森开车载着林梦回去,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头看向窗外,目光很是迷茫。 秦易森双手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她一眼,失笑说道,“现在不演戏了?” “你既然知道,可以不用配合我的。”林梦冷淡的回答。 秦易森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揉了下她的头,带着淡淡的宠溺,“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配合。何况,还有这么甜蜜的奖励。” 他伸出指尖,指了指自己的侧脸。意思是她刚刚亲他的事。 林梦依旧沉默,头微低垂着,脸色仍不是特别的好。 “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秦易森略微担忧的问道。 林梦侧头看着他,眸光有些冷,“你很关心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秦易森无奈,轻叹了声,他们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了一些,怎么叶佳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这一切打破了呢,她又像个小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他只要靠近半分,就会被刺痛。 “我关心的只有你而已,叶佳音这个人,已经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小梦,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你才肯信我?”他紧抓住她的手,手掌温热而有力。 林梦再次沉默,却并没有挣脱。冰凉僵硬的伪装似乎也在一点点的融化坍塌。 两个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到家的时候,暮色四合,已经是黑天了。 林梦洗了澡,穿着松垮的睡袍从浴室走出来,平常这个时候,秦易森早已经识趣的离开了,而今天,他居然还在。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帘打开着,窗外是一片夜幕繁星,夜幕之下,是璀璨的霓虹闪烁。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衬衫的袖口随意的挽起,胸前的纽扣开到第三颗,若隐若现着结实的胸部腹肌。 ————————————————————————————————————————————————   ☆、135.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帘打开着,窗外是一片夜幕繁星,夜幕之下,是璀璨的霓虹闪烁。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衬衫的袖口随意的挽起,胸前的纽扣开到第三颗,若隐若现着结实的胸部腹肌。 “你,怎么还没回去?”林梦赤脚站在浴室的门口,湿漉的长发披散在腰间,还滴答的落着水珠,像一只美丽又诱.惑至极的水妖。 彼端,秦易森的手中正捧着一本法学书,正是他当初教过的《经济法》。骨节分明的俢长指尖正轻轻的翻动着书页。 听到她的声音传来,他才漫不经心的抬头,回道,“刚才在书架上找书的时候,这本突然从上面掉下来,然后,我就看到了这个。” 他把书本翻到扉页,指尖指着上面用钢笔写着的一排干净娟秀的小字,那正是林梦的笔迹,看得出,写的时候非常的细致认真,内容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爱你,但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我不知道为什么爱你,但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秦易森邪魅的笑着,用磁性而好听的声音,读出了那句话。 林梦脸颊瞬间羞红,好像被抓包的孩子一样,慌慌张张的来到他面前,伸手就要把书抢夺回来,“秦易森,谁允许你乱动我东西的。” “你在我的课堂上开小差,我这个当老师的可要惩罚你了。”秦易森戏虐的笑,把书本举过头顶。林梦攀着他的手臂,却怎么都够不到。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纠缠撕扯着。但男女之间天生的力量差距,让林梦讨不到半点儿便宜,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他按在了巨大的落地窗上。 脊背紧贴着冰凉坚硬的玻璃,而他炙.热的胸膛就贴在她身前,把她牢牢的困住。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嗯?”他的指尖轻勾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的磨蹭着她细腻如绸的几肤,爱昧至极。 林梦被迫抬起头与他直视,他的眼眸比夜色还要漆黑,比海洋还要深邃,只一眼,她就险些沉溺其中。然而,就在她意识晕晕乎乎的时候,秦易森的吻已经落了下来,温柔缱绻,又那么的小心翼翼。 这个吻,可以说缠.绵到了极致,他没有丝毫的急迫,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深入,直到感觉到了她的回应,才逐渐去加深这个吻踝。 等到四片唇瓣分开时,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林梦抬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璀璨的眼眸,带着点点迷离的光晕,好似能钩人魂魄一样。 “小梦,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第一次遇见?我们的第一.夜之后?还是,你其实一直都在暗恋我?” 林梦抿唇不语,目光闪躲着,根本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睛。胸腔内,心脏毫无节奏的狂跳着。 秦易森的额头与她贴合在一起,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意思,手掌已经顺着她身体优美的曲线,逐渐向下抚.摸…… “不,不要……”林梦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掌,无力的反抗。声音柔软的像一滩水一样,听在秦易森的耳中,哪里还有半分抵抗的力量,分明就是欲拒还迎。 如果,如果今天没有发生叶佳音的事,秦易森是不会如此迫切的。他不知道叶佳音到底和林梦说了什么,但无论说了什么,都不过是毫无重量的几句话而已,就可以轻易的在他与林梦之间架起沟壑。 他怕,他真的怕,怕林梦会再次因为那些无关痛痒的人,或者无足轻重的事情而从他身边逃离,他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再次发生。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占有她,想要得到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想要从此把她困在怀抱。 他依旧温柔的拥吻着她,但渐渐的有些急切与粗.暴,他的头埋在她颈项间亲吻,双手却擒住了林梦的手腕,让她无法反抗。 林梦颤抖着身体,侧头躲避,口中嘤嘤的呢喃,还有些求饶的意味,“易森,别这样,放开我好不好?我不想……” 而这一次,他没有放开她,他就在倒影着美丽繁星的落地窗前,与她融为一体。 …… 翌日清晨,天光明媚,林梦是被窗外的光线晃醒的。 她的身上盖着柔软的丝被,被子下的身体是赤果的,腰间还缠着一双结实的手臂。 “醒了?”秦易森两指随意的捏了下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片上轻啄了一下。 林梦惺忪的眼眸眨动了几下,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向后挪动了些,与他隔开了一些距离。然而,两个人是盖着一张被子的,她这么一扯,秦易森身上的被子就被拉开了,露出了他精壮的胸膛,彼时,他的身上也只有一条三角内.裤。 林梦脸颊顿时就红透了,慌慌张张的移开了视线。 “脸红什么?昨晚不是都让你看过摸过了,这会儿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儿啊。”秦易森邪魅的笑,起身下床,随意的从一旁取过衬衫,套在了身上。 林梦裹着被子,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什么叫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她下意识的握住 拳头,懊恼的捶了下头,她昨晚真是昏了头才会和他滚到床上去。 “你是要再睡一会儿,还是起床吃饭?”秦易森询问道,如果要吃饭的话,他还要提前叫外卖。 “不饿。”林梦没好气的回了句,翻转身体背对着他。 既然她不饿,秦易森也没必要急着给她弄吃的。他虽然套好了衬衫,却重新躺回她身边,从身后连人带被的把她抱进了怀里。 他温热的薄唇贴着她细腻的脸颊几肤,轻轻的磨蹭着,爱昧的呢喃,“小梦,我们不要再闹了,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吗?”他温柔的环抱着她,彼此的身体轻轻的交叠在一起。 “小梦,我们复婚吧。”他继续说道。 林梦转过身体,清澈的明眸,安静的看着他。阳光从窗外散落进来,画面美好而温暖。 只是,她的目光中多了一抹突兀的讥讽,“秦易森,你觉得我和你离婚只是在闹吗?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的裂痕是睡一觉就可以修补的?也许,昨晚只是个错误,把它忘了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梦承认,在母亲去世之后,秦易森成了她唯一的支撑,他取代母亲给了她温暖与爱,让她不再迷茫。 可是,曾经伤得太重,她已经不敢再去牵住他的手,她害怕重新在一起后,不过是让伤害周而复始的上演而已。 而她过激的反应,让秦易森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操之过急,林梦对复婚的事情似乎非常的敏感和抵触。其实,只要她愿意让他留在身边,只要她不排斥他就好,何必去在乎一张结婚证呢。 秦易森急切的把她拥入怀抱,有些卑微的对她说,“昨晚并不是错误,林梦,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心里明明有我,明明在乎的。我知道你忘不了过去,没关系,我不会逼你,我们可以不复婚。只是,别再推开我……求你。” 林梦紧裹着身上的被子,脸埋在膝间,淡淡的叹息着。秦易森很少向别人低头,她突然觉得,此刻放下身份,甘愿卑微的男人有些可怜。 “我饿了,秦易森,我想吃一品包子铺的灌汤包。”半响后,林梦扬起小脸,对他说道。 “好,我去买给你。”秦易森利落的下床,套上外衣就出门了。 只是,一品包子铺距离公寓要绕大半座城,他一两个小时之内也赶不回来。林梦有很充足的时间独自沉思。 她套着柔软的棉质裙子,盘腿坐在飘窗上,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腰间,目光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 也许,昨晚只是个意外,但如果放任他继续留在身边,这样的意外会持续不断的发生,最后成为自然。曾经,她就是这样被他掠获的,林梦承认,自己抵不住他的诱.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真的就这样和他继续走下去吗?林梦不知道,她从未有过的迷茫着。想逃离,却忍不住靠近,这种矛盾又不安的情绪,真是折磨人。 而林梦就在这样矛盾的折磨下,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 ———————————————————————————————————————————————————————————————— 小激.情了一下,嘻嘻,亲们赏文愉快。   ☆、136.最好的礼物 生活上,秦易森依旧对她无微不至,除了上班时间外,他几乎成了她的全职男佣,无论林梦想做什么,他都无限制的包容,甚至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故意和他耍脾气,他都微笑面对,想方设法的哄她开心。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因为是孟淑婉的生日,秦易森晚上没有安排应酬。 “秦总,您定制的礼物已经送来了。”卫霖把一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递到他面前,里面是一串稀有而昂贵的黑珍珠项链,是秦易森送给孟淑婉的生日礼物。 “今天没什么事你也早点下班吧。”秦易森温声的吩咐道。 “好的,总裁。”卫霖点头离开,自从林梦回来之后,卫霖明显感觉自家老板的脾气温和了许多,这女人啊,绝对有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本领。 秦易森把礼物放在了公文包中,然后拨通了林梦的电话,想要告诉她今晚是孟淑婉的生日,他需要回大院一趟,可能会回去的很晚。 然而,电话接通后,林梦只淡淡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似乎欲言又止。 “小梦,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秦易森的语气变得有些急切。 而林梦并没有回答,下一刻,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了母亲孟淑婉的声音。“易森啊。” “妈?你怎么和小梦在一起?”秦易森明显吃了一惊。 “我上街买东西,正好路过你们公寓,就顺道接小梦一起回去吃顿便饭。你那边忙完了吗?忙完了也快点儿回家。”孟淑婉说完,也不等秦易森回答,就自顾把电话挂断了。 秦易森剑眉微挑,透出几分担忧。真不知道母亲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今晚是她的生日宴,如果秦易川和叶佳音也回大院,几个人凑在一起,那才尴尬呢。而他和林梦的关系刚刚缓和了一些,他不想因为秦易川或者是叶佳音而在此被影响。 秦易森丝毫不敢耽搁,开车直接回了大院。等他走进家门的时候,客厅内,孟淑婉正拉着林梦聊天踝。 林梦有些僵硬的坐在沙发上,虽然陪着笑,但无可奈何都写在脸上了,而孟淑婉就好像没看到一样,自顾笑呵呵的说个不停,这种独角戏,也就他妈这等功力的人才能唱得下去。 “易森回来啦?我们正说到你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孟淑婉笑着招呼他过去。 秦易森随手把公文包放在一旁,暗自给孟淑婉使了个眼色,“妈,今儿可是您生日,我记得爸有瓶珍藏的茅台,放在哪儿了?你帮我找找。” “到底是我生日还是你生日,怎么你的酒虫倒是被勾出来了。”孟淑婉是明白人,不着痕迹的回了句,和他一起上了楼。 卧室内,秦易森顺手关上了门,有些无奈的问道,“妈,您这又是想唱哪儿出?还嫌我不够乱是不是!” “呦,这话听着,你是嫌弃你妈多事儿了。”孟淑婉哀叹了一声,“我忙前忙后的,还不是为了你。你说说林梦从国外回来都多久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停滞不前的,我好心帮你一把,你倒来脾气了。” 孟淑婉见自家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整天愁眉不展的,她这个当妈的心里也不好受。她以前对林梦不好,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本想着借着她生日的机会把林梦接过来,一来缓和一下婆媳之间的关系,二来也能撮合一下这小两口,结果反倒被儿子嫌弃她多事儿。 “妈,您就别跟着瞎操心,帮倒忙了。”秦易森一脸的无奈。 “行,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懒得再管你的事儿。”孟淑婉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我先送林梦回去了。”秦易森说完,伸手拉开了房门,却再次被孟淑婉叫住。她特意跑到公寓,又费了些口舌,才把林梦带回来的,好在她今天是寿星公,林梦虽然心里不愿意,也不好出口拨了她的意。她费了这么多心思,现在他居然说要把人送回去。 “林梦心里有芥蒂,一会撞见大哥大嫂,我怕她心里会不舒服。”秦易森说出了自己的顾及。 “你放心吧,我没让他们来,今天就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饭,免得看着他们添堵。”孟淑婉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下去陪林梦吧,我去你爸的书房找瓶茅台。” 这谎话都说出去了,总要圆回来才是。 秦易川与叶佳音不回来,这倒是让秦易森多少有些意外。往常孟淑婉过生日,无论有天大的事儿,一家人也要坐在一个餐桌上,老老实实的把饭吃完,这是老爷子的规矩,长久以来,他都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今天能够破例,倒是难得。可想而知,孟淑婉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秦易森回到客厅的时候,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小梦呢?”他向保姆询问道。 “刚刚走出去了,应该在院子里吧。”保姆回答。 秦易森果然在院中的秋千架上找到了她,她正无所事事的晃动着秋千,头微扬着,目光散漫的看着天空。 秦易森走到她身后,什么都没说,而是轻轻的伸出手臂,帮她推着秋千。 秋千上下晃动着,林梦却开口了,声音好似从风中传来的一样,“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秦易森推着秋千的手臂渐渐停下,千秋的摇摆也跟随着停止,最后完全静止不动。秦易森的手臂从身后换过来,把她轻拥在怀中,温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留在这里,但今天是妈的生日,至少也要吃了饭再离开。” “哦。”林梦淡应一声,情绪仍是非常低落。省长夫人亲自跑到公寓接她,理由充分十足,连拒绝的余地都不留给她,这种被人逼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秦易森自然感觉到她不耐的情绪,温声轻哄道,“不开心了?妈是长辈,你就稍稍迁就一下,一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你只要敷衍的应承一下就好。我保证,吃完饭,马上带你离开。” “嗯。”林梦点头,没再说什么。 秦省长公务繁忙,是最晚一个回来的,他一回来,就可以开席了。 餐桌旁,孟淑婉热络的给林梦夹菜,讨好的意味十足,反倒弄得林梦很不习惯。 “小梦,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易森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人啊。来,喝完海参汤,这可是我让刘阿姨特意给你做的,你要好好的补补才行。”孟淑婉亲自把汤端到了林梦面前。 “谢谢。”林梦急忙接过,并温声道谢。 “你这孩子,和妈妈客气什么。”孟淑婉脸上堆着笑。 而对于母亲过火的举动,秦易森很是无奈。她妈肯定是想抱孙子想疯了,否则也不会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妈,这是我给您买的生日礼物,您看看喜不喜欢?”秦易森拿出首饰盒递到孟淑婉面前,总算是岔开了话题。 孟淑婉连盒盖都没打开,对于那些昂贵又毫无新意的礼物,她已经不感兴趣了。 “买这些东西做什么,我又不缺。你和林梦尽快复婚,再给我生个孙子,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这家里也太冷清了,有个孩子才能热闹些。何况,趁着我还有力气,也能帮你们带带。”她乐呵呵的说道,然而,话音刚落,气氛却冷了。 林梦低垂着头,漂亮的眉心紧拧在一起,藏在桌下的手掌已经紧握成拳。 秦易森坐在她的身旁,此刻也是脸色微变。孩子就是林梦的致命伤,他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故意找不痛快吗! “妈,您扯得太远了。”他冷声说了句。 孟淑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尴尬的笑了笑,拿起筷子继续给林梦夹菜。 “我,我有点儿口渴,我去倒杯水。”林梦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席去了厨房。 厨房中,老保姆刘阿姨正在收拾东西,见林梦拿着杯子倒水,急忙抢了过去,“少奶奶,还是我来吧。” 结果,她这么一抢,林梦握着暖壶的手一抖,水反而迸溅在了手背上。好在水壶中的水是早上烧的,不是特别的热,手背只是微疼微红,没什么大碍。 但刘阿姨却吓得不轻,连连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您忙您的吧。”林梦温和的回以一笑。 刘阿姨在厨房忙碌着收拾炉台和碗盘,林梦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手握着杯子,小口的喝着水。不声不响的,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137.谁和你说了什么? 刘阿姨倒是个爽朗健谈的人,见林梦不说话,就与她攀谈了几句,她问什么,林梦就回答什么,偶尔唇角弯弯的扬起,没有丝毫的架子耘。 "阿姨,你在秦家做多久了?" "做了三十几年了,从我年前的时候开始,就在秦家工作了。那时候秦省长还是一个基层的小干部,易川才一周岁,哦,对了,你应该知道易川和易森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吧?" "嗯。"林梦点头,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是易川少爷一周岁的时候来秦家的,照顾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听说,前任秦夫人是贫苦人家出身,秦省长甚至违逆了父母的意思,硬是娶了她。那时候,他们夫妻恩爱,又有个可爱的儿子,羡煞旁人呢。只不过,好久不长,秦省长官越做越大,应酬也越来越多,夫人就开始整日生疑。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毕竟相差太大,沟通存在障碍,整日争吵不断,再深的感情也吵没了。后来,秦省长借口工作忙,干脆就不怎么回家了。只偶尔回来看看易川少爷。" 听完刘阿姨的话,林梦微微一愣。所有人都说孟淑婉是第三者插足,但听刘阿姨这话中的意思,似乎秦启荣与前妻之间本身就是矛盾重重的。 "那易森的妈妈呢?"林梦试探的询问。 "那时候秦省长还不认识现在的夫人呢,秦省长把现在的夫人领回来,都是离婚之后的事儿了。所有人都说是夫人害的秦省长和前妻离婚,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都是人云亦云的闲话。"刘阿姨为孟淑婉抱不平。 其实,孟淑婉也够命苦的,好好的千金小姐,爱上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男人,还有承受世人诟病,被那些不知内情的人侮骂成小三,狐狸精,被人戳着脊梁骨。 林梦听罢,轻轻一叹,想必孟淑婉一定是很爱秦省长的,否则,凭她的性格,是不会受这份委屈的。 刘阿姨觉得和林梦投缘,话就多了起来,喋喋不休唠叨个没完,"这后妈难为啊,夫人进门之后,起初对易川少爷很好。但第二年,易森少爷出生之后,易川少爷就各种的不对劲,有一次,他偷偷把易森少爷丢到外面,差点儿把刚满月的易森少爷害死。从那以后,夫人对易川少爷就不似最初那般了。踝" 林梦淡然的点头,心想这秦家的旧事也真够复杂的。是非之地,果真是不易久留啊。 她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一旁,刚想站起身离开厨房,却听刘阿姨又说道,"真不能怪夫人冷落易川少爷,易川少爷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逮住机会就会破坏秦省长和夫人的婚姻,甚至还绑架了易森少爷。少奶奶,你来得晚,没见过当初的易森少爷,英俊又洒脱,性情开朗,虽然傲气了一些,却阳光温暖。可只从被绑架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深沉忧郁的让人害怕,有那么一段时间,还把自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刘姐,你在这儿絮絮叨叨和小梦胡说八道什么呢?"孟淑婉来到林梦的身边,不着痕迹的瞪了刘阿姨一眼,她一向不喜欢外人多嘴家里的事,看来这个刘阿姨真是老了,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刘阿姨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后知后觉自己今天的话的确是太多了。 "阿姨没和我说什么,就是说了些易森小时候的事儿而已。"林梦替刘阿姨辩解了句。 孟淑婉面对林梦的时候,又换了张笑脸,"小梦,你这么久都没回来,我还以为是我刚刚说错了话,你生妈的气了呢。" 林梦淡笑摇头,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牵动。孟淑婉是明白人,很有一番察言观色的本领,林梦虽然看似谦卑,但从始至终,她都没喊她一声妈,终究是生分了。 孟淑婉牵着她的手走进客厅的时候,秦易森已经陪他老子到楼上的书房下棋去了。 孟淑婉怕林梦呆在她身边别扭,就借故回楼上卧房去了。 林梦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的翻看着一旁的报纸。而此时,别墅外却传来了车子引擎熄灭的声音。她正是不解,抬眸望去,只见秦易川牵着叶佳音一起从外面走进来。 “呦,就知道是弟妹来了,难怪让我们避嫌呢。爸是不是太偏心了,以前我不乐意给孟淑婉过生日,他偏逼着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现在为了秦易森,又一脚把我踢开,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越来越口无遮拦了。”秦启荣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跟着秦易森。书房正对着院子的方向,秦易川的车子刚驶入院中,秦易森就看到了。他怕林梦看到秦易川和叶佳音会想起曾经那些不开心的事,所以急忙推了棋盘走下来。 “爸,我是特意回来给妈过生日的,佳音还精心挑选了礼物,您可不能再说我不孝了。”秦易川把手中提着的盒子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秦启荣阴沉着脸色,当着叶佳音和林梦两个儿媳妇的面,他又不好责备什么,只能强压着火气。而孟淑婉也没好到哪里去,后妈难做,当着丈夫的面,她对秦易川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秦易森冷哼一声,看来秦易川是故意回来找麻烦的。这半年间,他没少给秦易川下绊子,现在秦易川逮住机会,自然要还击了。 秦易森走到林梦身边,把外套搭在她肩膀,温声说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让大哥和大嫂陪着爸妈就好。” 秦易川是出招了,但他不接招,秦易川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回去的途中,车内极为安静。秦易森只顾开车,而林梦坐在他身边,双手交叠着身前,低垂着头,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因为他们的出现,所以不开心了?”车子在十字路口等信号的时候,秦易森侧头看向她,温声询问道。 林梦迟缓的抬眸看他,摇了摇头。上一次是被叶佳音踩到了痛处,才会有那些过激的反应,现在已经不会了。 她刚刚只是在想刘阿姨和她说的那些话。她记得,当初林莫天也调查过秦易森,他看了七年多的心理医生,而吸毒,大概也是从绑架之后开始的,林莫天曾说,秦易森被绑架的事绝对不简单,那么,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林梦后知后觉,关于他的过去,秦易森和她说过的不少,但独独刻意的回避了绑架的事。他似乎在忌讳着什么。 车子缓缓启动,林梦的目光凝视着前方茫茫夜色,突然出声询问了句,“秦易森,你曾经是不是被绑架过?啊……” 未等她把话说完,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秦易森失控的一角踩住刹车,车子就停在了马路的正中央,在路面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好在,夜晚这条路上的车辆稀少,否则不追尾才怪呢。 突如其来的刹车,让林梦的身体惯性向前,好在系着安全带,否则非要被车子甩出去不可。 她满眼疑惑的看着秦易森,只见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几乎森冷成冰。林梦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谁和你说了什么?”秦易森失控的抓住了林梦的手腕,此刻,他幽深的眼眸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与色彩,突然间让林梦觉得陌生而可怕。 “秦易森,放手,你抓痛我了。”她不停的挣动,纤细的手腕被他捏在掌间,力道之大,好似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一样,疼的厉害。 秦易森见她一副迷茫的模样,看样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恢复了些许的理智,急忙松开了手掌。 他的身体疲软的靠在椅背上,唇角一抹讽刺的苦笑。是啊,她怎么可能知道内情呢,当初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秦易森下意识的伸手去车前的储物格中摸索,很快摸出了一只特制的金属盒。只是,未等他把盒子打开,就被林梦一把夺了过去。 “秦易森,你想干嘛?疯了是不是!”林梦情绪激动的低吼了一声,她没想到秦易森居然还留着这个东西。她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控。而就是不知道错在哪里,才会让人更加不安。 林梦自嘲的笑着,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根细长的特制烟蒂,并用打火机点燃,刚要放到唇边去吸,就被秦易森抢夺了过去,统统丢到了车窗外。 “怎么着,你能吸我就不能啊?我倒想知道这东西什么滋味,让你这么欲罢不能的。”林梦讥笑着回道。   ☆、138.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秦易森关上了车窗,沉默片刻后,情绪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他没回答林梦,而是重新替她检查了一下安全带,然后发动引擎,车子重新启动,如箭般向前行驶而去耘。 之后的路途,越发的沉默,林梦心里呕着气,直到两人回家,也没再理他。 走出电梯后,她拿着钥匙开门,而秦易森一直安静的站在她身后,等到林梦拉开.房门的一刹,突然从身后环抱住她,拥着她一起闪身进入屋内。 砰地一声,房门合起。秦易森略微蛮横的把她按在了门板上,强势的困在怀中。 “滚出去,这是我家!”林梦恼火的说道,而下一刻,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封在了口中。 秦易森的吻和他的人一样蛮横,长驱直入,无所顾忌。吻得林梦几乎喘不过气。她双手紧握成拳,不停的在他胸膛捶打着,力道却越来越弱,最后,双手只能攀附在他肩上,以免自己瘫软的滑落在地。 并未来得及开灯,屋内漆黑一片,只能凭借着感官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与存在。 激.烈的拥吻后,秦易森伏在她身上急促的喘息,口中却溢出的低低的笑声。似乎亲吻过她之后,心情变得格外好。 林梦却还气着,寻找机会,在他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下口的时候毫不留情。那入肌刻骨的疼,秦易森却咬牙忍着,笑意不减半分,反而在她咬完之后,温柔的轻哄道,“好了,别气了,是我不好,我认错。” “秦易森,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疯?我怎么你了,让你把那东西都拎出来了!” 秦易森的唇贴在她耳侧,若不可闻的叹息着,却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疼痛。“小梦,我说过,有些事,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踝” 林梦沉默了,黑暗之中,幽亮的眸子微眯着,似乎陷入沉思。她记得,他说过,秦易森的过去太过不堪,他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 不堪?那究竟是怎样不堪的经历,才让他无法启齿,甚至不愿触及呢?林梦想不到。 而正是沉思的功夫,秦易森已经把她打横抱起,走回了卧室。两个人滚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秦易森伸手打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或许是呆在黑暗之中太久,突然的光亮让林梦无法适应,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渐渐适应一些后,才再次睁开。 睁开眼帘的后,秦易森放大的俊脸就映入了瞳眸,他正单手撑头,漆黑深邃的目光正一瞬不瞬,专注的凝视着她。 秦易森轻轻的牵起她的手,低头吻在她刚刚被勒出一道红痕的细腕上。“对不起,我又伤到你了,疼吗?” “没事儿,我不是也咬了你一口吗,就算扯平了。”林梦甩开他的手,负气的转身背对着他。 秦易森的手臂再次从身后缠上来,与她的身体又亲密的贴合在一处。“小梦,按你这么说,我刚刚亲了你,现在你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的回吻我呢?” “我懒得理你。”林梦冷冰冰的丢出一句,伸手拍掉了他环在腰间的手。而秦易森却很有一股不屈不挠的精神,下一刻就又缠了上来。 这一次,林梦到没在反抗,就那么乖乖的任由他抱着,并低声询问道,“那个东西,你,还有多少?” 秦易森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掺有毒品的烟。 “家里应该还有一些吧,一直也没清理过。但我保证,我真的很久都没碰过那些东西了。我说过的,能让我上.瘾的,只有你。”他说完,低头在她侧脸的几肤上又轻啄了一下,随后邪魅的扬起唇角,笑靥中都透着一种满足,“还是我老婆的滋味更好。” “少臭美,谁是你老婆了!”林梦再次伸手推开他,“秦易森,你还想赖在我床上多久?你是不是应该回你自己的家了?” “要是能赖一辈子就好了。”秦易森笑容懒懒的,但还是从床上坐起来。林梦不留宿,他也只能认命的回到隔壁。 而关于他曾经被绑架的原委,林梦没有再追问过,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甚至不曾在他们的生活之中荡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林梦重新回到了事务所上班,她现在是合伙人律师,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有资格过问律所所有的案子,在其位谋其政,她渐渐的忙碌起来,甚至偶尔还会加班,现在反倒轮到秦易森为她等门了。他开始有些后悔把林梦推上这个位置。 午饭时间,林梦仍坐在办公室内翻看案卷,几乎忘记了时间。 周小诺敲门而入,笑着提醒道,“林大律师,该吃饭了,要当楷模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江少已经在会客厅等你很久了。” “他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林梦收起面前的案卷,快步的向外走去。果真在会客厅内见到了江辰希,他安静的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只空掉的咖啡杯,手中拿着当天的晨报,正百无聊的翻阅着。 “抱歉,看来我的秘书该换掉了,居然连江大少驾到都没有通知我。”林梦笑着说道,一脸歉疚。 江辰 希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淡然一笑,“是我没有让秘书打扰你。路过而已,看着要到饭点儿了,就到你这儿来蹭一顿饭。” “想吃什么,我请你。”林梦拎着手提包,和他一起走出会客厅,步入电梯。 电梯下行中,江辰希忍不住打量林梦,一身的职业装,干练了很多。“合伙人律师果真不一样了,呆在秦易森身边,他的确可以给你最好的一切。” “最好的却并不一定是最适合的,也不一定是最想要的。”林梦淡然的回答。 江辰希侧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你这话倒是把我弄糊涂了,不是和他复合了吗?” 林梦摇头,“没有,只不过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好好珍惜他,好像不爱他都是一种罪过一样。有时候,觉得很无奈。” “我看你就是庸人自扰,如果你不想,没有人逼得了你,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放不下。”江辰希话音刚落,伴随着叮咚一声想,电梯门应声而开,他率先走出去。而林梦被落在后面,微微的呆愣住。 没想到,如今最了解她心情的人,居然是江辰希。 两个人在望江的一家酒楼旁吃饭,包房没有靠窗的位置,他们坐在大厅里,一边吃菜,一边随意的聊着天。 “最近都在忙什么?似乎很久没见到你了。”林梦询问道。 “我还能忙什么啊,老三样,被逼着相亲,逼着结婚,逼着生孩子呗。我妈天天嚷着要抱孙子,就是不会给我找个靠谱的女人,都是一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哪个家里钱多,她就更看好哪个,这哪里是结婚,分明是卖儿子。”江辰希连声抱怨着。 林梦失笑,动手剥了个虾子放在他盘中,算总安慰。 “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江辰希把虾送入口中,味道还挺鲜美的。 林梦抿着唇,憋着笑,最终还是破功了。“好吧,不是同情。是觉得江少还挺值钱的,否则也卖不上价。” “有完没完了!”江辰希瞪他一眼,把一盘水煮虾子放在了她的面前,“给我剥了。” 林梦淡然的耸肩,顺从的低头给他剥虾,并询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顺着家里的意思结婚?” “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既然早晚都要结婚,只要有看得顺眼的,娶回来也无所谓,也顺了我爸妈的意,何乐不为呢。反正只要不是心爱的女人,娶谁都没有区别了。”江辰希低头吃着虾子,漫不经心的说道。虾肉放入口中,味道居然变得很苦涩。 他不由得连连哀叹,“你说,如果没有秦易森多好啊,我就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好好的照顾你。” 而现在,他能说的,却只有祝福而已。从小到大,他优越的家境,让他几乎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而林梦,是个例外。 “如果没有我?江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背后议论人似乎不太好吧?”江辰希话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哼笑声。 江辰希与林梦同时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秦易森不知何时站在了距离他们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的身后还跟着卫霖。看样子,应该是来谈生意的,不过是偶然撞见他们。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 亲们赏文愉快,么么哒。   ☆、139.她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 “你先回公司吧,把合同交给市场部的郭部长,让他重新拟定一份合同。”秦易森对卫霖交代了句,然后走向林梦。看来他真是把这女人惯坏了,一个不留意,就和别的男人坐在这里说说笑笑,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耘。 秦易森直接坐在了林梦的身边,手臂极为自然的挽住林梦的腰肢,含笑的目光坦然的看向对面的江辰希。“江少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我没关系,林梦不介意就好。”江辰希无所谓的回道。 刚刚的酒桌上,秦易森只顾着和客户喝酒寒暄,也没顾得上吃饭,现在倒真是有点儿饿了。他让服务员加了一盘三鲜馅的饺子,然后把皮剥开,把肉馅递到林梦唇边。 “尝尝,味道还不错,一会儿打包带回家一些,晚上饿的时候当成宵夜煮给你吃,好不好?”秦易森温声询问道。 林梦却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当着外人的面秀儿爱,秦易森他幼不幼稚啊。 “要吃你自己吃,我们很熟吗?”她蹙眉瞪他一眼。 秦易森不甚在意的笑,把肉馅送入自己的口中,然后爱昧的对她说道,“还不算熟?那用不用再丢进锅里一起再煮一回?” 林梦懒得理他,而是对江辰希说道,“这儿太吵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江辰希的目光在对面两人之间打量而过,他们的关系明显就是小夫妻闹别扭而已,早晚是要走在一起的。 “我的确该走了,下午还要去一趟法院。改日有空再约。”江辰希不想继续留下看他们恩爱,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人了踝。 饭桌旁只剩下林梦和秦易森两人,这下子他倒是满意了,快速的吃着饭。而林梦却摔下筷子,喊来了服务员,“小姐,结账。” “老婆,我还没吃完呢。”秦易森一脸委屈的说道。 “那你就继续吃吧,我要回律所上班了。还有,你别再继续跟着我了。”林梦说完,拎着包,快步离开了餐厅。 秦易森并没有去追,反正,这女人是他的,跑也跑不掉。 林梦回律所的途中经过一家西点店,买了些刚出炉的蛋糕给囡囡。一想到那个孩子,又乖巧,又可爱,林梦就忍不住会笑。林梦常常会想,如果她的宝宝有幸活下来,也会这样惹人疼爱的。 “这么早就回来了?为了等你一起吃午餐,江辰希等了你足足两个小时,可你们吃饭的时间还没有他等你的一半时间长。”周小诺忍不住替江辰希抱不平。 林梦一笑而过,并没解释。而是把蛋糕盒递给了她,“回来的时候恰好路过,记得囡囡喜欢吃这家店的点心,就顺便买了一些给她。” “替囡囡谢谢你了。”周小诺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蛋糕盒,随后又喋喋不休的说道,“小梦,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趁着年轻赶快生一个吧。这女人当了妈妈,才算是真正的女人。你看秦二少,基因这么好,你们生的孩子肯定错不了。” “师姐,秦易森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啊,你总是替他说好话。” “真是没良心啊,我只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告诉你什么才是对你最好的。”周小诺叹息着说道。 林梦笑而不语,眸色幽幽。正是这个最好的,曾经却伤她最深。 周小诺还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周小诺大大咧咧的接听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她的脸上变得非常的难看。 刚挂断电话,就对林梦说,“江总出去了,等他回来你帮我请个假。” “怎么了?”林梦见她一脸的急迫,关切的询问。 “我要马上去医院一趟,部队刚打来电话,说我家于军在演戏的时候受了伤,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 “受伤?严重吗?”林梦又问。 周小诺摇头,“还不知道呢。”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开车送你过去吧。”林梦从抽屉中翻出车钥匙,和周小诺一起向外走。 “那江总那边?”周小诺担忧的说道。 “没关系,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 林梦开车载着周小诺来到医院,抢救室门外,是于军部队上的领导和战友门。抢救室门顶的灯已经熄灭了,看来抢救已经结束了。医生站在门外,正在和部队的领导交谈。 让林梦诧异的是,为首的居然是秦易川,她没想到,于军居然是秦易川的手下。 “于军呢?我丈夫呢?”周小诺快步冲到抢救室门外,抓住一个相熟的军官,大声的询问着。 那军官眼眶都红了,愧疚的低下了头。“嫂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于哥他,他走了。” “走了?什么是走了?他去哪儿了啊?”周小诺颤声询问道,根本不敢去接受这个事实,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今天早上,他还好好的,临出门的时候,她还给他擦了皮鞋,整理了领带。他还傻气的笑着抱了抱她,并 对她说,晚上演戏结束会早一点回来陪她和女儿的。可是,他失言了,他第一次骗了她,他再也不可能回家了。 “嫂子,您要节哀啊。”几名战士抹着眼泪,哽咽着对她说道。 周小诺的情绪几乎崩溃了,她紧抓住医生,哭嚷着,“医生,您快救救我丈夫,快救救他啊,他不会死的。” “很抱歉,您丈夫送来的太晚了,在来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死亡了。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你进去看他最后一眼吧。”医生抱歉的说道。 而这个消息,对于周小诺来说,几乎就是五雷轰顶。电话中,他们对她说余军受了重伤,让她马上到医院去。来时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着他也许是残了废了,没关系,她可以照顾他一辈子,他们说过的,今生今世,无论生老病死,都要不离不弃。 而现在,他终究还是丢弃了她。 周小诺的双腿发软,踉跄着,一步步向抢救室内走去,险些摔倒,好在林梦及时上前扶住她。“小诺,小诺。” 林梦声音也有些发颤,这种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没事,没事。”周小诺推开她的手,艰难的走进抢救室,扑倒在床边。 此刻,病床上的人已经失去了呼吸与心跳,被医生宣布死亡。他的身上被白布覆盖着,周小诺颤抖的伸出手,掀开他身上的摆布,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庞,记忆中,他总是一副木讷的模样,就算当初追她的时候,也不会表达,只会对她憨憨傻傻的笑。 可现在,他再也不会对她笑了,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周小诺紧握着他的手,大声的痛哭着,不停的摇晃着丈夫的尸体。“老公,老公,你快醒过来,快点醒过来看看我啊,别再睡了好不好?我来接你回家了……” “小诺,小诺姐。”林梦伸出手臂抱住她,也忍不住落泪。 她可以理解小诺此刻的心情,她和于军在一起十几年,他不仅仅是她的爱人,还是血脉相融的亲人。而当你最亲最爱的人,突然间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突然间消失在你的眼前,你再也见不到他的微笑,再也听不到他熟悉的声音,那样的痛苦与绝望,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接受。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生与死的相隔。只要人活着,无论是怨是恨,总还是有希望。但死亡却是真正的结束。 爱的越深,伤的越深,离开的那个人闭上了眼睛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而被丢下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 “于军,你这个骗子,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丢下我们的女儿!你答应过晚上会早点回来陪我和女儿,下班之后我就去市场买鲤鱼,晚上我给你做红烧鲤鱼好不好?是你最爱吃的……”周小诺哭嚎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险些昏厥过去。他答应了她太多的事,他说过等退休之后就带着她一起去环球旅行,牵着她的手走过世界上所有美丽的地方。他还答应过她,要陪着她一起白头偕老。 可是,他统统都没有做到。 医护人员走进来,准备把于军的尸体推到太平间,而周小诺却发了疯一样的抱着丈夫的身体,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林梦抱着她,陪着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想到了母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曾这样的失控过。 “嫂子,于哥已经去了,你让他安心的走吧。嫂子,对不起,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于哥。”几个和于军交好的军官走过来安慰周小诺,并借机让医护人员把尸体推走。 周小诺几乎就崩溃了,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哭嚎着。 秦易川看起来应该是这里官最大的,他走进抢救室,蹙着眉看了眼周小诺,又看向林梦,沉声问道,“她是你朋友?” “嗯。”林梦点头。 “你先把她带回去吧,别在医院哭哭啼啼的。军人流血不流泪,于军是在战斗演戏中牺牲的,死也死得光荣。我会给他申请烈士称号的。”秦易川对她们说道。 此刻,周小诺几乎哭的没有意识了。而林梦紧抱着她,仰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易川,语气冰冷的说,“很抱歉,秦团长,我们都是女人,没有您的理智,面对亲人离世都可以无动于衷。军人为国捐躯的确是一种荣耀,但对于他的亲人来说,他们并不需要这份荣耀,他们只想要他好好的活着。” 林梦一直都很不喜欢秦易川这个人,他太阴郁冷漠了,即便当初雯雯的死,都没看到他罗一滴泪。现在,他手底下的兵牺牲了,他居然没有半分悲伤,哪怕是装装样子也好啊。 而秦易川也没打算和两个女人继续浪费口舌,他对手下的副官吩咐了两句后,让他负责处理之后琐碎的时候,而他却率先离开了医院。 晚上下班的时候,秦易森再一次没有接到林梦,询问了江亦恒,才知道是周小诺家里出事了。他急匆匆的赶过去,帮着于家的人一起办葬礼。 于军在世时,虽然不善言辞,但人缘却很好。现在人走了,来了 很多亲朋。周小诺守在她和于军的卧室里,陪在她身边的是于军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也不比周小诺好过多少。囡囡一直被周小诺抱在怀里,小女孩很乖,不停的给母亲,还有爷爷奶奶擦眼泪,但年纪毕竟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甚至不知道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客人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还用稚嫩的声音询问着,“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 客厅里都是亲朋,忙忙碌碌的,哭哭啼啼的声音也不断。林梦和秦易森站在门口,他拿了瓶水和一块简易包装的蛋糕递给她,“我看你一直都没吃过东西,先吃一口吧,别累坏了。” 林梦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又咬了口面包,紧接着说道,“小诺也一直没吃,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不在就不在了,她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秦易森叹息道。 林梦点头,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最近,母亲的死,于军的死,让她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 ———— 今天先一更,明天补上,么么哒   ☆、140.答案是:无法接受 “小诺和于军从恋爱到结婚,十几年的感情,他们一直都非常恩爱,现在于军就这么丢下小诺一个人,她接受得了才怪。”林梦看向屋内,只见周小诺眼中含着泪,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耘。 “你多劝劝她吧,毕竟未来的路还长着呢。”秦易森一向不太会安慰人,低头点了根烟蒂,温吞的吸着。 于军下葬的那天,天气阴阴沉沉的,已经是深秋了,居然还下了一场冷雨。 葬礼上,最后遗体告别的时候,前来送行的军人统一而整齐的敬着军礼,那场面隆重而壮观,充满了悲壮。 周小诺抱着女儿,声音沙哑的对她说,“囡囡,你再看爸爸一眼,一定要记住他的样子,千万不要忘记他。” 小女孩还不懂事,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去摸父亲的脸,并好奇的问道,“妈妈,爸爸怎么睡在这里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又是一片哭声,然后,于军的尸体就被几个战士推走了。 周小诺紧抱着女儿,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丈夫,视线越来越模糊。这是最后一眼了,原来,他们夫妻之间的缘分,只有短短的十几年,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尽头。 于军下葬之后,送别的车队也统一下山。林梦陪着周小诺坐在第一辆车子里,一直握着她冰冷的手,并安慰道,“姐夫是为国捐躯的,他是英雄,小诺姐,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周小诺迟缓的侧头看向她,并没有开口,但迷茫含泪的眼中,却渐渐的浮起讽刺与仇恨。只不过,这种本不该有的情绪却消失的很快,甚至让林梦觉得刚刚是自己出现幻觉,看错了。所以,并未多想。 但周小诺黑色衣袖下,紧握着的拳头,早已经泄露了她的情绪。她知道,丈夫的死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她记得,在出事之前,于军曾经和她说过,他发现了一个秘密,这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甚至成为祸端,但他是军人,军人就应该英勇无畏,匡扶正义踝。 当时,她还坚定的支持丈夫的决定,还说为他感到光荣。光荣吗?可现在,她宁愿不要任何的荣耀。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自私,又胆小。哪怕是苟且偷生也好,她只要他的丈夫活着。 于军死后,周小诺请了长假,自从工作之后,她几乎就没休息过。别人假期放假,她就在律所加班,大大咧咧的笑着说可以得三倍工资,钱攒下来,将来和于军一起环球旅行。现在人没了,小诺觉得挣再多的钱都没有意义了。 林梦时常去家里看她,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周小诺消瘦的不成样子了。 “小诺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班?总不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憋在家里吧,憋出病怎么办?囡囡还小,需要你的照顾。”林梦温声的规劝着。 周小诺随手拢了下头发,把披散的长发挽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憔悴,但一双嵌在脸上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囡囡我已经送去她爷爷奶奶家了,两个老人以后会照顾她的,也算有个寄托。于军的抚恤金和我们之前的一些积蓄我也给他们了,足够囡囡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 她淡声说着,林梦静静的听,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不安感,周小诺现在就好像是在交代着遗言一样。 “小诺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唬我。”林梦紧握住周小诺的双手。 周小诺一笑,唇角透着一股冷寒,“你就别操心我的事儿了,放心,我死不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天,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现在想明白了,明天我就回去上班。” “好,那明天我让人把你的办公间收拾一下,你一定要来上班啊。”林梦千叮万嘱的说道。 “嗯,知道了,你快点回去吧,不然你家秦二少又要担心了。”周小诺笑着把她推出门,房门紧闭的瞬间,周小诺的身体滑坐在地,双手抱头,失声痛哭起来。 现在,能幸福一个,就是一个吧。 林梦刚走出周小诺家的电梯,就看到秦易森站在楼道的大厅里,看起来应该是站了很久,脚下散落了一地的烟蒂。 “你怎么又来了?”林梦说着不耐烦的话,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不耐。反而笑着来到他面前。以前看到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现在觉得每天能够看到他,都觉得是一件幸事。 也许是于军和周小诺的事对她的触动太大了,林梦晚上失眠的时候,也曾偷偷的想过,如果有一天,秦易森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她会怎样?她不止一次的反复询问自己,而答案是:无法接受。 既然接受不了失去,那么,在他们都好好活着的时候,就珍惜吧。 “晚上的一个应酬临时改期了,路过这边,就等你一起回家。”秦易森掐灭了烟蒂,极为自然的伸出手,环住她腰肢,又问道,“周小诺怎么样了?” “她说明天去上班,看起来瘦了很多,希望上班之后能好起来吧。”林梦叹息的说道。 “总觉得自从于军去世之后,周小诺就有 点儿奇怪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秦易森剑眉低敛着,脑海中回想起周小诺的样子,总觉得阴森森的。 “大概是姐夫去世,她太悲伤了吧。你别胡思乱想了,我饿了。”林梦挽住了他的手臂,和他一起向外面走去。 最近她越来越乖,秦易森自然高兴了,“那晚上请你吃大餐,烛光晚餐怎么样?开一瓶我珍藏的拉菲,说不定晚上还能借酒乱个姓……额,谋杀亲夫啊。” 林梦也不等他把话说完,高跟鞋直接踩在他脚背上,秦易森疼的脸色都有些变了。这丫头,真是下手毫不留情的。 “秦易森,如果你继续胡说八道,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林梦脸颊微红,又羞又怒的,却很是可爱。 秦易森开车一路向西餐厅而去,林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着优雅的钢琴曲,曲调轻缓而悠扬。她的指尖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在车壁上轻轻的游走着。 秦易森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似乎很少听你弹钢琴,改天我们去选一架摆在家里,等以后有了孩子,方便胎教。” “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少臭美了。”林梦娇羞的瞪了他一眼。 秦易森笑,继续盯着前方路况,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他不过是拿话试探一下,并不想把他逼得太紧。而林梦虽然没答应,却也没那么抵触了, 车子一路向前行驶着,林梦突然想起在医院时碰到秦易川的事儿。“其实,说来也挺巧的,于军居然是秦易川的下属,他出事儿的时候,我和小诺在医院碰到了他。” “是吗?那可真是够巧的。”秦易森不以为意的回了句,墨眸却突然深了几分。 秦二少一向出手阔绰,晚上陪林梦吃个便饭,居然还包了场子。夜幕四合,星子璀璨闪烁,露天的天台花园,长桌上摆放着烛台,烛光在微风中轻轻的晃动。浪漫的氛围十足,只是,秦二少烧钱烧的林梦心肝都疼。 林梦晃动着酒杯,头微微的斜着,眸中璀璨流光,比星光更亮,也更吸引人。“秦二少,摆这么大的排场,非奸即盗啊。” 她单手托腮,若有所思着,“我记得,你上一次包场请我吃饭,是我和你同居之前的事儿,之后,就被你圈养了。这一次,你又想干什么?” 秦易森笑靥邪魅,目光温柔而多情。他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能图什么?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他说完,起身走到林梦身边,变戏法一样的变出一条钻石项链,戴在了林梦白.皙纤细的颈项上,极美也极相配。 秦易森的唇贴在她侧脸,薄唇轻动,吐出温柔的话语,而他说话的时候,唇片若有似无的贴着她几肤游走,像极了亲吻与引.诱。“这款项链摆在橱窗里,我对它几乎是一见钟情,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配得上它。” 林梦青葱的指尖轻轻的触摸着脖颈间的项链,触手的感觉温凉,他送的东西,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只是,林梦在乎的不是项链的价值,而是他的心意。 “现在秦二少送东西总算可以光明正大,不需要继续找小摊贩演戏了。”林梦打趣的说道。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林大小姐当时是不是有种看小丑戏的感觉?”秦易森问道。 林梦卷曲的长睫轻轻的眨动着,笑意浅浅,很认真的回答,“当时,很感动。因为,除了我妈妈意外,你是第一个对我如此用心的人。那么小心翼翼,呵护着我,也呵护着我的自尊心。” “你啊,就是太倔了。那时候我才伤脑筋呢。”秦易森摇头失笑,摊开掌心,伸到她面前,“跳支舞吧,别浪费了这么美好的夜晚。” 两个人相拥着,在晴空下漫步。然后,秦易森又拉着她到地下酒庄去瓶酒。虽然是瓶酒,但酒庄中珍藏着上百种藏酒,每种品一小口,出来的时候,也有些醉意了。 秦易森开车载着她一起回家,两个人刚进门,他就急切的把她按在了墙壁上,放肆的亲吻着。因为饮过酒,唇齿间都是甘甜的酒香,他深深的吸允着她口中的甜美,几乎吻得她喘不过气。 林梦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只剩下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秦易森绝对是故意的。 “就知道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易森,放开我。”林梦嘤嘤呢喃着,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秦易森却打横把她抱起,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尽是温情,而温情之中,又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放不开,小梦,再也无法放开你了。” 他的声音低哑富有磁性,如同一种无形的诱.惑,比酒还要醉人。 这个夜晚也是沉醉的,秦易森几乎折腾了一整夜,林梦最终是昏厥在他身下的。她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是午后了,阳光暖暖的落在身上,连卷曲的长睫都染了一层金色的暖意。 “终于醒了,还以为你要连睡二十四小时呢。”秦易森侧身躺在她身旁,含笑凝视着她。 林梦伸出手背揉 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低低柔柔的问道,“现在几点了?” “一点半了。饿了吧,我叫了外面,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了。”秦易森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林梦却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急切的说道,“糟了,我今天上午还有一个案子要开庭呢,怎么办啊,都怪你。” “是,都怪我,都怪我,那我负责好了。”秦易森失笑,宠溺的搂过她,鼻尖亲昵的贴在她脸颊上,气息都是温热的,“放心吧,我已经给江亦恒打过电话,他已经找人替你开庭了。” “哦。”林梦总算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侧头看着他,又问,“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有什么大事儿比陪老婆更重要。”他搂着她,两个人又滚到在了大床上。 林梦敛眸不语,他亲她的时候,也没什么回应。 “又怎么了?一大早就摆脸色给我看?”秦易森把她搂在怀里,温声询问。 林梦的头枕在秦易森手臂,语调微嘲的丢出一句,“当初你这么殷勤的话,我们就不会离婚了。” “女人啊,就会找旧账。”秦易森无奈的笑,指尖轻刮了下她鼻端。公司要运转,要挣钱,哪儿有不忙的时候,他休息一天陪着她,近一周都可能要加班才能补回来。 “小梦,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会努力学着做一个好丈夫。” 林梦的手臂环在他颈项,清澈的眼眸悠悠而动,有几分迷茫与犹豫。于军的死对她的触动很大,生命太过脆弱,人生又充满了变数,所以,在能够好好相爱的时候,她想要好好珍惜,哪怕可能再次受到伤害。 “身为好老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给老婆准备午饭了?”林梦笑着说道。 秦易森把她反锁在怀里,却没有动,手掌却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摸索着。“老婆,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吃饭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给我点儿甜头?” 林梦脸颊微红,难得主动的在他唇上轻轻的亲吻。两个人腻味着吻了一会儿,秦易森贴在她耳畔,认真又温情的呢喃道,“小梦,我们生个孩子吧,我想当爸爸了。” 林梦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立即点头,“再给我点儿时间吧。” “当然,生孩子也不是一触即成的事儿,我们慢慢来。”秦易森低哑的声音越发爱昧,在她唇上用力的吻了一下后,才不舍的放开她,心甘情愿的去厨房的做饭。 秦易森陪了林梦一天,两个人哪里都没有去,就窝在家中,他陪她晒太阳,陪她一起看书,当然,她也要陪他做他爱做的事。 林梦被他累的气喘吁吁的,身上裹着被子,侧身倒在他怀里。她真是怀疑,这男人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天黑之后,林梦还窝在他怀中睡着,而秦易森却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下床,他的动作极轻,却还是把林梦吵醒了。她见他已经套上了衬衫与笔挺的西装,不解的询问道,“这么晚了要出去吗?” “恩,有个应酬,推不掉。”秦易森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林梦裹着被子坐起来,淡然失笑,“秦总现在到底做什么工作啊?改成昼伏夜出了?” “是啊,我工作很辛苦的,老婆,要不然你抱养我怎么样?”秦易森突然栖身上前,手掌又滑入了林梦的被子里。 “别闹了,秦易森,我没力气了!”林梦无力的挣扎着,总算是抓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丢出了被子外。 “累了的话就早点休息,我会尽量回来的。” “嗯。”林梦点头,又叮嘱道,“你胃不好,少喝点儿酒。” “知道了。”秦易森说完,在她柔软的唇上落下深深的一吻,之后才离开。   ☆、141.一点点拼凑成型,还了事情的本身 夜极深极静,秦易森独自开车来到一家酒吧中,与他见面的是一个中年英国男人,在国外的时候,就是专业的私家侦探,国内别人不敢接的case,只有他敢,也只有他能做到。 “hi,MR.Robert,Nicetomeetyou.”秦易森用流利的英文与之交流,但没想到,对方的中文说的也极好。 “你好,秦先生,请坐。” 两个人用中国礼仪礼貌性的握手,然后分别入座。开始商谈正事。 …… 同样的夜,夜空是晴的,也是寂.寞的。而同样寂.寞的,是夜空下的人。 叶佳音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叹气。她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十点钟了。按照平时来看,秦易川是不会在这个时间回来的,他或者彻夜不归,睡在别的女人那里。即便是归家,也是凌晨十二点之后,应酬之后,带着一身的酒气,和她找不痛快。 日子对于叶佳音来说,就是浑浑噩噩的过,她每天上班,下班,然后回家,一个人呆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从楼上走到楼下,又从楼下走到楼上,还是一个人,还是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听得多了,连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叶佳音觉得,如果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她会崩溃的。 她趿拉着拖鞋,在屋子里像幽灵一样的来回晃动着,最后,她来到了雯雯的房间,别墅是后来装修的,那时候雯雯已经病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这间儿童房,她几乎都没怎么住过。 而叶佳音却只能在这间房间中寻找关于女儿的记忆。她拿起床头柜上雯雯的照片,指腹轻轻的磨蹭着画面,画面中,孩子扎着两只羊角辫,笑的开怀而灿烂。叶佳音看着看着,就不受控制的落下了眼泪。 她紧抱着雯雯的相片,躺在了雯雯的小床上,蜷缩着身体,把被子扯过头顶踝。 她紧紧的环住自己,从未有过的孤独唯一。 自从父亲入狱之后,叶家的人自顾不暇,在外人眼中,她还是省长家的媳妇,光鲜亮丽,没有人会顾及她活的有多痛苦。娘家不再是依靠的时候,能依靠的人只有丈夫,然而,秦易川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中,更别提放在心上了。对于那个男人,她早已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她甚至已经恨他入骨。 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她的女儿,然而,雯雯却已经不在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没有关心,也没有爱,每天在学校承受他人的非议与异样的目光,离开学校后,就被关在这栋冰冷的牢笼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时候,她夜半从梦中醒来,抚.摸自己的脸,浑浑噩噩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四周的空气好像都是死一般沉寂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叶佳音实在是无法入睡,就起床去玩儿电脑,她最近迷上了聊天工具,无论任何人,无论年龄,性别,职业,只要有人能和她搭上话,她就会和对方聊个不停。 但今天刚打开聊天工具,电脑就突然黑屏了。叶佳音恼火着,不停的敲打着笔记本电脑,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好在,家里并不是只有一台电脑。她起身走向书房,确切的说,那是秦易川的书房,她几乎很少来这里。 打开电脑,发现他的电脑居然是设有密码的。叶佳音坐在电脑前,随意的按着键盘,漫漫长夜,反正她也无事可做,就破译密码玩儿。她把想到的数字都试了一遍。他的生日,她的生日,雯雯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统统都不对。 叶佳音苦笑,那个男人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他怎么可能会用这些作为密码呢。她单手托腮,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之后又试了一组按键,没想到居然成功了,原来,密码是秦易川三个字的全屏加他的出生年月日。 熟悉的电脑开机声响起后,叶佳音开始下载聊天工具,下载的时间,她百无聊赖的在他的电脑中随便的打开文件夹查看,意外的发现了一些照片。而那些照片,让她完全都惊呆了。 照片中,秦易森的手脚被捆绑在床上,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漆黑深邃的眼眸中,一片空洞。他奋力的挣扎着,被绳索捆绑的手腕脚腕上勒出了一道道血痕,刺目惊心着,甚至染红了粗糙的绳子。而一个老女人骑在他的身上,正扭曲的笑着,旁边,同样站在两个老女人,身下都拖了个干净,眼中是贪婪猥.亵的目光,真跃跃欲试着。她们眼角的褶皱与身上的赘肉,看的让人恶心。 叶佳音下意识的伸出捂住嘴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中突然有泪汹涌而出。 照片中的易森还很年轻,二十出头,他身上穿着的那件衬衫,还是她当初买给他的。之后,他被绑架时,也是穿着它的。那么,这就是秦易森被绑架时发生的事了,这就是,她一直都不知道的真相。 叶佳音颤抖着指尖,转动鼠标,每一张照片的内容,都是触目惊心的。她的双眼发疼,最后,根本不忍心在看。她点动鼠标,把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全数删除。 许多回忆渐渐的在脑海中浮现,一点点拼凑成型,还原了事情的本身。 难怪,单纯的绑架案,受害者成功获救,但嫌疑犯却全部被枪毙。难怪,易森自从被绑架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甚至有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中,不肯出去,也不肯见人,几近崩溃,无论谁劝都没有用。 而这些照片,终于揭开了谜底。原来,在他的身上,曾经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足以摧毁他全部的人生。 “易森,易森!”叶佳音趴在桌上痛哭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而无能,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她却没能守护在他身边,反而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与他争吵,背叛他,离开他。那是的易森,该是怎样的绝望啊。 “易森,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这样。”叶佳音哽咽着呢喃。 当初秦易森获救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即便是对待她的时候,同样脾气暴躁,三两句话就会发脾气,甚至不愿让她靠近。她以为他是不爱她了,所以才借酒消愁,放纵了自己。 是她错了,都是她的错。 叶佳音捂着脸,坐在电脑前哭,完全没有留意到另一个人走进来,直到,一道低沉带着冷怒的声音在书房内想起。 "你在做什么?" 叶佳音看到他,如同看到了恶魔一样,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惧意。慌慌张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并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哽咽着说,"我,我电脑坏了,用一下你的电脑。" 秦易川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他走过去,用鼠标查看电脑,然后就发现里面少了照片。 "发现了?"他冷笑了一声。 叶佳音的身体贴着墙壁站,目光中充满了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你怎么会有那些照片?哪里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秦易川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随手点燃了一根烟,慢吞吞的吞吐着烟雾。 "难道你以为秦易森被绑架,就只是绑架那么简单吗?那些照片是我妈临死之前交给我的,虽然当时我不在现场,不过战况应该很激烈才对。秦易森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把一切都不放在眼中,却被几个老女人轮歼,受尽了折辱,他不崩溃才怪呢。叶佳音,你是猪脑子吗?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只是绑架,秦易森怎么可能会性情大变?事情发生之后,他再也站不上法庭,被迫放弃本行,并且看了整整七年的心里医生,才恢复正常。" 叶佳音紧咬着唇,哽咽着根本发不出声音,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不停的落下去。 秦易川冷扫她一眼,讽刺的继续说道,"现在知道心疼他了?叶佳音,你的反应是不是也太慢了。当初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啊?" 秦易川把指尖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内,随后又点了一根。 "秦易森就是太惯着你了,事事都顺着你的脾气,宠着你的性子。他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心情不好,你却丝毫不知道体谅,反而还要她迁就你的心情。我当时不过是怂恿了你几句,你就真的跑去找他要求和你做暧,他被几个老女人蹂躏过,几乎就崩溃了,大概和女人躺在床上都会吐吧,怎么可能满足你,愚蠢的女人!" 叶佳音双手捂住脸,再也无法隐忍的放声痛哭起来。是她太愚蠢了,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秦易川的话。 那时候,易森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她去了,他都不理,脾气也变的非常暴戾,没说两句话,就会发火。她当时根本不理解,为此很苦恼,觉得他大概是不爱她了。 那时候,反倒是秦易川陪在她身边的时候比较多,她向他吐苦水,他就告诉她:如果想要证明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肯不肯和你做暧。那时候,她真是太傻了,居然真的相信了秦易川的话。 她跑去找易森,抱住他,要求他和自己做暧。至今,她还记得易森看着她的眼神,惊恐而无措,他受惊般的推开她,并厉声让她滚。当时,她是真的被伤到了,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委屈的人,她就和秦易川一起去酒吧喝酒,喝的烂醉如泥,稀里糊涂就和秦易川滚到了床上。 事后,她真的很后悔,她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屋子里哭,她甚至不愿去想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她以为不想,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上天却在她的身体中种上了罪恶的种子。 秦易川吸完了烟,从一旁拿过纸巾盒递给她,看似心情大好,笑的开怀而阴森,"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和他大吵大闹有多痛快!你嫁给我的时候,我看到秦易森喝到胃出血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他越是痛苦不堪,我就越觉得兴奋。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他就这么死掉了该有多好。" 叶佳音萎缩的看着他,不可置信道,"秦易川,你简直是个变态,易森是你的亲弟弟啊。" "我不需要弟弟,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秦易川 突然愤怒的嘶吼了一声。 在他的眼中,秦易森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是他的出生,让他失去了完整的家庭,失去了父亲的爱。他记得,在秦易森出世之前,父亲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无论他多忙,回家后的第一件事都是抱他,亲他,每个月都会抽出时间带他去游乐园。 而自从秦易川出生,父亲的目光就再也不在他身上,甚至对他说:弟弟小,你是哥哥,要谦让他。就因为弟弟小,好吃的要先给弟弟,玩具要先给弟弟。弟弟还有妈妈,可他却没有。父亲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不再是亲他,而是先抱弟弟,之后才象征性的摸摸他的头。 秦易森的存在,掠夺了他所有拥有的一切,所以,他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仇人。他恨,恨不得秦易森瞬间从世界上消失。 "秦易川,你就是个变态,易森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争些什么,是你一直在伤害他。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拿那些龌龊的东西去伤害易森的,我已经把那些全部删除掉了。" "删除?叶佳音,说你笨,你还真的一点儿都不长脑子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以为我会只存一份吗?这些照片,当我妈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它们将来一定会派上用场。只要这些曝光,秦易森他就要身败名裂。" "不,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我要去告诉易森,我要去揭发你!"叶佳音哭喊着,用力推开他,就要向外跑去。 然而,秦易川却像迅猛的猎豹一样,快速的擒住了她,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脸上。"你还真是心疼他啊,叶佳音,少吃里扒外的,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老婆。" "秦易川,你这个疯子,魔鬼,我要和你离婚,我要去找易森。"叶佳音用手捂住发疼的脸颊,歇斯底里的哭嚎着。 "离婚?你以为和我离婚了就能回到秦易森身边?你别再幼稚了,他现在已经有林梦了,你以为他还是原来的秦易森吗?你以为他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 秦易川的手掌紧勒着她的脖子,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叶佳音的手吃力的抓着他的手掌,试图摆脱,因为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就算易森不要我了,我也不想继续和你在一起了。秦易川,你这个疯子,变态,杀人狂!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手下那个于副营长是怎么死的啊?” 叶佳音话音刚落,秦易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勒在她脖子上的力度也更大了,她的喘息越来越困难,却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咧着唇角笑了起来。她也是偶尔也是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秦易川打电话对他的副手说,那个于副营长知道的太多了,要想办法尽快把他处理掉。 “你怎么知道的?还知道多少?快说!”秦易川额上青筋凸起。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说?”叶佳音被他勒着脖子,喘息困难,咳得厉害。终于秦易川放开了她,她身体瘫软的直接跌坐在地上。 “还不快说。”秦易川催促着。 叶佳音仰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她就知道,这件事就是秦易川的痛脚。“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更多,秦易川,如果你敢把易森的那些照片曝光,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些照片曝光了,易森最多身败名裂。如果于军的事情被捅出去,你可就不止身败名裂那么简单了!” “你居然敢威胁我?”秦易川笑着,露出阴森森的牙齿。“秦易森也经常威胁我,所以,我最讨厌别人威胁了。我拿他没办法,但是你……”他故意拉长了一掉,下一瞬,直接扯住了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拎起来,丢进屋子里,开始拳打脚踢。   ☆、142.他从未想过,这真的成为了他们最后的永别 这女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拿于军的事情说事儿,真真是踩中了他的痛处。那个姓于的不识抬举,给他好处不要,还要把证据交上去,也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若不是他反应快,先把人解决掉,现在他就已经蹲在监狱里了。 而这个蠢女人,居然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找打呢吗,正好他心里也不痛快,对着叶佳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下手毫不留情。 叶佳音被踢的浑身上下都是伤,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些日子,她已经被他打怕了,萎缩在角落里,不停的颤抖着,连哭声都越来越微弱了。 秦易森发泄了怒火之后,像拎着小鸡一样的把她从地上拎起来,两手板住她流着血的下巴,狠戾的威胁道,“叶佳音,想威胁我,你还嫩着呢。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把于军和秦易森的事儿捅出去,我就对你爸再狠狠的踩上一脚,让他直接把牢底坐穿。你应该了解我的,我秦易川一定说到做到。” 他说完之后,一把甩开了她,叶佳音身体失去支撑,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额头鼓起了一个大包,疼的她不停的流泪。 秦易川看着她这副哭丧的样子就烦,若不是顾及着老爷子,他早和她离婚了。他养在外面的女人,哪一个不比她强上百倍千倍的。 “看着你就触霉头,哭哭哭,就知道哭,晦气死了。”秦易川现在连打她都觉得脏手,口中骂骂咧咧的,摔门便离开了。 叶佳音一个人窝在角落中,一直一直的哭,从天黑,哭到天亮,然后梳洗打扮,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准备去上班,这样的日子,她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秦易川下手比较重,很多伤都在脸上,她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却还是遮盖不住。她拿出手机请假,却又被系主任一顿批评,并很不高兴的撂下了话,告诉她,如果今天不去上班,就再也别去了。 叶佳音一肚子委屈,却无处可诉。也不能怪主任不高兴,最近她的确是请了太多的假,秦易川不定期的对她家暴,脸上有伤的时候,她只能请假在家,久而久之,办公室里的人都对她意见很大。 叶佳音无奈,认真的打扮了一番,涂了一层厚重的粉底,脖子上缠着几圈围巾,戴上了太阳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总算是勉强掩盖了伤痕,这才放心的去学校。 只是,这深秋的季节,阳光又不刺眼,她带着墨镜,看起来格外的突兀。何况,室外带着太阳镜还说得过去,但进了办公室,她还带着眼睛,就让人觉得奇怪了踝。 她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一身的装束也没有取下来,下面的学生都在议论纷纷的。 好不容易挨过了上午的两节课,下午没课,她就打算回家了,免得在学校丢人现眼,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可她刚拎起包,还没出门,就被系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内。 “小叶啊,你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就是早上打电话的时候我批评了你几句吗,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能带着情绪走进课堂。你看看你这一身打扮,带着个大墨镜在教室里上课,让学生怎么想你啊。为人师表,就要注重自身的休养!”系主任气的手掌不停的拍桌子。 叶佳音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等主任批评教育完了,才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学校。 回家的途中,经过超市的时候,叶佳音把车子停在路旁,想要进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她推车购物车,仍是那一副过分夸张的打扮,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会下意识的看上她几样,那眼神也像看着异类一样。 叶佳音几乎是躲着人群走的,她站在架子前挑选商品,而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身体突然剧烈的一颤,忐忑的不敢回头。猫着腰,快步的向外逃去。 “老婆,晚上我们吃点儿什么?”秦易森搂着林梦的纤腰,温笑着询问道,现在只要能抽出时间,他就一定要和林梦腻味在一起,弄得林梦都觉得他烦了。 “秦二少,才刚吃完午饭,你就惦记着晚上吃什么了,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啊。”林梦伸手推了他一下,微嘟的唇角,娇俏可爱。 她踮起脚尖,去够货架最顶层的饼干,因为身高不够的缘故,抓了个空。 而秦易森的手臂从她身后环过去,拿下了饼干盒子放入购物车内。“当心一点儿,万一摔倒了,我多心疼啊。” 秦易森搂着她,趁机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讨厌,流.氓。”林梦粉拳不轻不重的捶打在他胸膛。 “你不是挺喜欢我耍流.氓的吗。”秦易森缠着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家把她拐到床上去。 林梦懒得理他,转身来到出.售安全.套的货架上,脸颊微红,随手丢了两个进去。秦易森看到这东西就顿觉头疼,林梦现在倒是乖了一些,对他不再抗拒,现在两个人几乎处于半同居的状态了。 只是,他每次碰她的时候,必须要有安全措施,否则,她死也不让碰。按照这种进度,他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还不得等 到猴年马月去啊。 “宝贝,这东西用多了其实对身体不好的。”秦易森试探的说道。 林梦抬眸白他一眼,“那我吃药不是对身体更不好?是吃避.孕.药,还是安全.套,你自己选吧。” 秦易森叹了一声,无奈的推着车向收款台走去。 只是,两个人刚走到收款台,就看到拍在前面不远处的叶佳音,买了很多日用品,但好像忘记带钱包了,在身上四处的翻找着,一脸的急切。而排在她后面等着结账的人耐性似乎也不太好,不停的催促着。 “大姐,你到底有没有钱啊,没有就别买了,我赶时间呢。”身后的男人急着结账,向前挤了一下,不小心撞在叶佳音身上,正好撞掉了她脸上的眼镜。 “啊!”叶佳音惊叫了一声,慌张的低下了头,却仍无法掩饰住脸上青肿的伤痕。 四周的人都看着她,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对她指指点点的。 秦易森站在后面,蹙着眉头,却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反倒是林梦有些看不过去了。 “易森,你要不要去帮帮她?”她问。 “不必了,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我们又不是做慈善的,帮不过来。”秦易森深眸微敛,刻意的别开了视线。 而此时,叶佳音也看到了他,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几乎惨白的没了血色。她也顾不得继续找钱包了,像个小偷一样仓皇而逃。 秦易森开车载着林梦回去的途中,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 林梦不时的侧头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憋在心里。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秦易森目光直视着前方,声音却是温和的。 林梦有短暂的迟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嫂,她脸上都是伤,也不知道怎么弄得。” “还能怎么弄得,秦易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对她家暴,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像你老公这么好脾气啊。”秦易森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但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深的没什么光亮。 林梦倒是微微的诧异,她没想到秦易川会没品到打女人。 秦易森伸手抓住她的手,温雅一笑,“好了,别再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了。你啊,就应该好好的把心思放在你男人的身上,然后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和我复婚,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讨厌,想得美。”林梦拍开他的手,侧头不去理他。 秦易森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他开车把林梦送回家,之后就离开了。 会议连开了四个多小时,紧接着又是一场应酬,一直喝到了天黑,才晕晕乎乎的被司机送回家。 秦易森坐在后座上,单手撑着额头,太阳穴不停的发疼着。 “秦总,您没事儿吧?”司机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秦易森摇头,吩咐道,“没事儿,回公寓吧。” 车子引擎发动,一路平稳的向公寓行驶。秦易森安静的闭目养神,而放在身旁的手机却一直不停的震动着,嗡嗡的声音吵得人越发的头疼。 秦易森抓起手机,淡扫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居然是叶佳音的名字。他剑眉冷蹙,沉默片刻后,按了挂断键,之后,直接关机。他不觉得和叶佳音还有什么话可说。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稳,司机把秦易森从车内搀扶下来,却被他轻轻推开了。 他淡淡失笑,说道,“太晚了,你回去啊,我还没醉到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地步。” “好吧,那秦总,我先走了。” 司机离开了,秦易森一个人走进楼宇门,他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看着数字键向下缓慢的跳动。而安静的空间内,身后突然闪出一道影子,长发披散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在昏暗的光线下,很有一种惊悚的效果。 “易森,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叶佳音的声音很微弱,眼里含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秦易森后知后觉的回头看向她,剑眉轻挑,透出几分不耐之色。“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叶佳音微低垂下头,眼中含着闪烁的泪。他一定不知道,在每一个空旷的夜里,她有多想他。 “你找来这里,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眯起的眼眸,透出几分迷离与清冷。 叶佳音有一肚子话想要对他说,可是,有些她说不出口,而有一些,她又不敢说。所以,她只能哭,一直一直不停的落泪,越哭越凄惨。 然而,当一个男人在乎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眼泪是致命的武器。然而,当一个男人不在乎的时候,就算为他哭断肛肠,他也不会在乎分毫。而现在,秦易森对于她的眼泪,已经麻木了。 叶佳音哭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易森,你说,现代文明这么发达,怎么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呢,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有多好,我真的很想回到过去,回到我们 还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保证不会再和你吵架,也不会再伤你的心……”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佳音,我们回不到过去,你不是曾经的叶佳音,我也不再是从前的我了,所以,你说的这些话,不再有任何的意义。”秦易森伸出手指不停的按着电梯键,电梯门终于打开了,他迈入电梯,不等叶佳音跟进来,直接按了关闭键。 电梯门缓缓合起,他最后看到的是叶佳音流泪的一张脸,最后,呵,他从未想过,这真的成为了他们最后的永别。 回到家后,客厅的灯居然亮着,他步子有些摇晃的走进去,看到林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厚厚的绒毯,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正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 秦易森直接跌坐在她身边,直接伸臂搂住她,习惯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老婆,我回来了。” 扑面而来浓重的酒气,让林梦不由得蹙了眉心。她推开他,淡淡的询问道,“你见到她了吧?”   ☆、143.曾经爱过?这个词,林梦真的非常不喜欢 “嗯。”秦易森含糊的应了声,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她好像在外面等了很久,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吧。”林梦又说,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秦易森又搂过了她,温雅一笑,“怎么着,吃醋了啊?”他两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搂着她,一起滚倒在沙发上。 “老婆,我就喜欢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他笑着,不安分的手掌已经滑入她松垮的领口。 林梦被他弄得有些喘不过气,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在装醉,连欢.爱都显得非常刻意。曾经爱过,也许,就再也抹不掉爱过的痕迹吧。 曾经爱过?这个词,林梦真的非常不喜欢。哪怕只是‘曾经’而已踝。 深秋凉薄的夜,秦易森拥着她一起入睡,躺在他的臂腕里,非常的暖。可是,林梦却突然彻夜难眠。耳畔,是秦易森均匀的呼吸声,她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装睡,这个男人的功力太好,如果真的有心隐瞒什么,她怎么猜得透他呢。 天亮的时候,秦易森从睡梦中醒来,一.夜好眠。谁说过的,姓爱是最好的催眠药,这话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只是,身旁的林梦却明显没睡好,脸上还有黑眼圈儿呢。“老婆,早安。” “早。”林梦淡然的回了句,掀开被子下床,想要给秦易森去做早餐。却再次被他缠住了,又亲昵了一会儿。 “你够了没有啊,到底还上不上班了。”林梦推开他,走进了厨房。 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璀璨的光,好似能点亮世界。又是新的一天,而昨天的一切,好像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面对着面吃早餐,他吃她咬过的面包片,用她喝过的牛奶杯,她放在口中的煎蛋,他没咬到,就耍赖的去亲吻她的嘴,林梦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相对于他们的甜蜜,叶佳音几乎惨到了极点,因为昨晚回去的晚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惹怒了秦易川,又挨了一顿暴打,现在,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暴躁,这样的日子,叶佳音真的受够了,她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她累,她真的很累了。 秦易川离开后,她把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翻出了她最喜欢的裙子,玫红色的,易森曾经说,她穿这个颜色的衣服,最好看。 她站在镜子前面,虽然穿着最好看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但依旧无法掩盖脸上的淤青和伤痕,曾经那张美丽的脸庞,如今看起来居然有些狰狞和扭曲。 化好妆后,她走进卧室,曾经那些她最喜欢的珠宝和首饰,都留在了冷冰冰的盒子里。只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有些东西,即便是再昂贵,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栋空荡的大房子,几乎成了她所有的噩梦,终于,可以从此解脱了。 这间屋子里,她唯一带走的,是她和雯雯的一张合照,她的女儿,是她人生中所有的甜蜜,也是她这一生最深的伤痛。 她锁了房门之后,从楼上把钥匙丢了出去,这里,她再也不想回来,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叶佳音没有再继续伪装,她就带着这一脸的伤痕,回到了学校。她没有再去给学生上课,她曾经最喜欢的讲堂,早已经容不下她了。她回到这里,只是为了拿走她最心爱的那把大提琴而已。 “小叶,你今天下午还有两节课,你打算去哪儿?”系主任看到她,一脸的不满,当看到她脸上的伤口时,又微微的一愣。 “你,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系主任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撞伤的。”叶佳音说完,把一张辞职信递到主任面前。“抱歉,主任,我辞职了。下午的课,您找别人吧。” “辞职?叶佳音,你当工作是游戏吗?就算辞职,也需要时间,你这说走就走,我到哪里去找人,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系主任拿着辞职信,气的手都在发抖。真没见过对工作这么不负责任的。 叶佳音却不在乎的一笑,“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了。” 她说完,抱起她的大提琴就离开了。不顾任何人异样的目光。如今,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叶佳音把琴放在了后座上,开车回了叶家,现在的叶家,已经不住别墅了,父亲出事儿之后,财产大部分都被充公,现在母亲和大哥一家人住在一起,一栋两室一厅的房子,地段也不是特别好,大哥公司被查封后,仍改不了大手大脚的毛病,钱总是不够花,还常常需要她贴补。 佳音敲门进屋,母亲正在打扫家务,见到她脸上的伤,紧张的问道,“音音,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叶佳音在沙发上坐下,语调平淡,实话实说道,“秦易川打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他怎么能这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敢家暴。我带你去秦家找他,不去他们部队,他们领导肯定会管的。不,不,干脆去法院 告他。”叶母说的阵阵有词。 而叶佳音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她早就已经想到,母亲会这么说。等她说完之后,叶佳音才冷淡的问道,“妈,您这么一闹,秦易川的面子肯定挂不住,那您说,我以后还要不要跟他过了?还是,干脆离了算了。” “这……”母亲明显犹豫,然后又苦口婆心的劝道,“音音啊,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比从前了,如果你离了婚,一个二婚的女人,又生过孩子,将来还怎么找人家啊。易川脾气虽然不好,但你让着他一点,尽量别惹他,日子浑浑噩噩的,也就这么过去了。你看这家家户户,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啊。” 叶佳音一边听,一边苦笑,这就是她的家,她的母亲。她这个省长家的媳妇是母亲现在唯一的骄傲,也是在外人面前唯一值得炫耀的东西,母亲把她的面子,看的比她的幸福重要。 午饭的时候,叶母亲手烧了一桌子菜,叶佳音安静的吃着菜,继续听着母亲唠叨。 她喋喋不休的数落大嫂好吃懒做,大哥怎么不孝顺,还常常伸手管她要钱,母亲似乎总有发不完的牢***。叶佳音没有像平时一样的露出不耐烦,而是安静的听,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离开娘家后,叶佳音开车去了海边,她并没有拔掉车钥匙,连手提包都丢在了车子里,只抱出了她最心爱的大提琴。这把琴,当初是秦易森买给她的,他第一次到律所实习,接了一个案子,拿到的第一份律师费,全部用在了她的身上,这把琴,是纯德国进口的,按当时来说,十分昂贵,可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而他丝毫都没有心疼,钱不够,就做了分期。 那时候,她真的太幼稚,太不懂事了。曾经,她遇见过最爱她的人,他给了她最美好的爱情,可惜,她却没有好好的珍惜过。而现在,他却连看也懒得在看她一眼了。那天,她在易森的公寓楼下等了大半个夜晚,却没有再见到他。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她是彻彻底底失去他了。 叶佳音背着琴,非常吃力的爬到了最高的那一处断崖,这里,有她和秦易森最美的曾经,恋爱的时候,他喜欢带她来海边,看日出,看日落,他说今生要陪着她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陪她一起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可惜,最终,她却愚蠢的放弃了那个愿意陪她一生的男人。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不仅没有陪在他身边,反而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而她,落到今天的地步,也是她自作自受,她活该。 叶佳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头拉起了大提琴,是一首老歌,韩红的《那片海》。曲调凄婉而伤感,被大提琴低沉的音律演绎出来,夹杂在呼啸的海风声中,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而叶佳音的脸上,一直挂着泪痕。拉琴的时候,神情非常的专注认真,曾经,易森也说过,最喜欢看她拉琴时的样子,很美,像天使一样。那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赞美。 不远处沙滩上,有几对年轻的少男少女正在玩闹着,他们那样的青春洋溢,笑声随着风声,传的很远。 ———————————————————————————————————— 亲们赏文愉快,今天两更哦,么么哒~~   ☆、144.让我们忘了那片海,让我们来世再重来 曾经,她和秦易森也曾赤脚在海滩上奔跑追逐着,他喜欢抱着她,逗着她,听她笑,亲吻她脸庞。他们会背对着背,坐在海边,不约而同的,在沙滩上写彼此的名字,然后,他会拥住她,和她一起滚倒在沙滩上亲吻。 叶佳音摇了摇头,不敢继续再想下去。她抹掉了脸上的泪,拿出手机,最后一次拨通了秦易森的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听,那一端,传出秦易森磁性好听的声音,听得她的心好像都醉了。即便,他的语气中,夹杂一丝不耐。 “你,还有事吗?”他问。 “易森,我只是想问你一句,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叶佳音强忍着泪,哽咽的问道。 那端有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听到他淡漠的说,“佳音,你是我的曾经,而林梦是我的现在和将来。” 叶佳音忍不住再次潸然泪下。曾经,她已经成为曾经了。哭过之后,她擦掉了眼泪,吃力的挤出一抹笑,只是很苦。“真的好想回到过去啊,可惜,人总是无力回天的。易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林梦,雯雯的死,就是报应。踝” “都过去了,佳音,我已经忘记了,你也忘记吧。以后,别再打来了。”秦易森说。 “嗯。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叶佳音点头,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易森,你相信吗,我也爱过你,很爱的那种。” 他听完,也不回答,或者说,他不挂断电话,已经算是万幸了。 “还有,最后一句。易森,你一定,一定要当心秦易川,他是个恶魔。你一定要记住。”叶佳音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她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再深的,她不能。因为,她毕竟是在意父亲的,她怕她一旦说出口,秦易川会丧心病狂的再狠狠的踩上她爸一脚,她爸爸年纪真的大了,她不想他的这一生是在监狱中结束。 所以,易森,她能帮他的,只有这么多了。 叶佳音扬起手臂,把手机丢入大海,然后重新抱起她最心爱的大提琴。她一步步向大岩石的边沿走去,口中轻轻的哼着歌。 “你看那花儿都谢了,你看那孩儿都哭了,你知道我会永远永远等你给我的回答。让我们忘了那片海,让我们来世再重来,让我们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不再分开,不再分开……” 叶佳音脸上挂着泪,但唇角边却含着释然的笑。 易森,这一生缘分太浅,我们真的需要来生再见了。 她闭上了双眼,衣兜里放着雯雯的照片,怀中抱着她最心爱的大提琴,易森买给她的大提琴,从高高的断崖上一跃而下,当坠入深海的那一刻,海水那么冷,窒息的感觉那样强烈,很痛苦,非常的痛苦。 她一向都很胆小的,连打雷下雨的时候,都要躲进易森的怀里。然而,这一刻,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了,也许,终于解脱了吧,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儿。她没有任何的挣扎,双臂紧紧的抱住她心爱的大提琴,任由着身体一点点下沉,坠入深海。 永别了,易森,再见了,这个美丽又残忍的世界。 雯雯,别怕,你不会孤单的,妈妈很快就来找你了……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听着电话嘟嘟的忙音,剑眉深敛,眸色突然一片漆深,若有所思。他总觉得,佳音不太对劲,很不对劲。 他重新拨了回去,而电话却关机了。按理说,叶佳音的生活两点一线,不应该出什么事儿才对,但他就是莫名的有种不安感。 “秦总,视讯会议还有五分钟,已经连线了。”卫霖敲门而入,出声提醒。 秦易森沉默片刻,对他说,“把会议取消吧,还有,马上替我查一下叶佳音的行踪,越快越好。” “这……”卫霖有片刻的犹豫,因为这个视讯会议比较重要。但秦易森一向说一不二,既然老板发话了,他也只能照办。 只是,C市这么大,想要查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难,卫霖找了最好的私家侦探,但一直都没有消息。天都已经黑了,林梦打来电话,问他晚上吃什么。 他这才注意到时间,然后笑着回了句,“当然是吃你了,还有什么比我老婆更美味的。” “总脱离不开流.氓本色,不理你了。”林梦说完,挂断了电话。 秦易森交代了卫霖几句,让他一有消息就给他打电话,然后才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林梦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老婆,我回来了。”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放在一旁,搂过林梦就亲了一口。 “别闹了,吃饭吧,秦总裁今天回来晚了呢。”林梦把碗筷递给他。 秦易森微愣了片刻,想要说叶佳音的事,又怕她多心,只能随便的敷衍了句,“公司有事,老婆是不是等急了?” 饭后,林梦很贤惠的给他放好了洗澡水。秦易森泡在按摩浴缸中的时候,单手撑着腮帮,还在思考叶佳音的事。她让他一 定要提防秦易川,提防什么?接下来,秦易川会有什么行动?还是,他的手中握着他的把柄?秦易森一时间还想不出。 而让他更疑惑的是,叶佳音为什么要把话说一半,却不解释清楚,似乎有什么顾忌一样,那么,她的顾忌又是什么呢?! 大概是想的太专注,连水有些凉了都不知道。而他在浴室太久,林梦大概是等急了,在外面敲门提醒道,“秦易森,你要洗掉一层皮吗?” 易森失笑,随手扯过浴巾裹在腰间,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林梦还站在门口,他顺手把她扯入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走开,身上都是湿的。”林梦伸手推开他,拿过毛巾给他擦发梢的水珠。“在里面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这么久才出来?” 秦易森的手臂还缠在她腰上,两人的身体仍亲密的贴合在一起,“除了你,我还能想谁啊。” 他说完,把林梦打横抱起,两人一起滚倒在大床上,开始亲吻她身体。林梦也不反抗,被他压在身下,习惯性的伸手去床头柜里翻安全.套,刚递给他,就被他顺手丢到床下去了。 “从今天开始不用这个了。”他强势的把她锁在怀中。 林梦却丝毫不服气,一双漂亮的眼眸瞪得圆圆的,“秦易森,你敢!你不用这个,我就吃药。” “那你还是吃药吧,明天我让秘书买给你。”秦易森说完,低头吻了上去。 两个人正在床上吻得火热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林梦一双柔软的手臂缠在他颈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若是换做平时,秦易森一定恨不得把手机丢出去。 但今天,他却突然叫停了。他从她身上离开,在床边坐下来,有些紧张的抓过手机,接听了电话。而林梦侧身躺在他身后,有些迷茫的看着他,突然觉得今天的秦易森,很反常。 他手中握着电话,一直静静的听着,却没有说过一句话。电话被挂断之后,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很久都不说话,脊背挺直着,像一尊矗立的雕像。 林梦漂亮的眼眸微眯着,手臂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头轻贴在他背上,温声的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秦易森有些迟疑的回头,看着她的时候,眼眸一片漆黑,深的没有尺度。他伸出温厚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过她的头,然后用近乎沙哑的声音对她说,“佳音死了。” “什么?”林梦震惊的看着他,完全不可置信。他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她吗,她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死了? “她坠海了,尸体刚刚被发现。我现在需要过去一趟,你一个人乖乖在家,可以吗?”秦易森半拥着她,温声说道。 林梦抓着他的手臂,脑子还有些发蒙。潜意识的,她不想他去。 “乖,别闹。我保证,很快就回来。”秦易森轻吻了下她额头,温声安抚着。 林梦跟着一起下床,胡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并且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秦易森却伸臂按住她肩膀,敛眸深深的看着她,“你不许去,叶佳音是溺亡的,尸体在海里泡了几个小时,我怕你见了会害怕。” 林梦咬着唇,点了点头。 ————————————————————————————   ☆、145.你不是无情的男人 秦易森又抱了抱她,温柔的抚过她柔软的长发。“别多想,人不在了,出于礼貌,我得去看看。怎么说她也是我大嫂吧。何况,她临死之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让我提防秦易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得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林梦点头,又叮嘱道,“那你要当心一些,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还等着当爸爸呢。”秦易森温润的笑着,和她贴了下额头后,才出门。并且离开之前,林梦还帮他整理了下衬衫。 秦易森开车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警方工作人员早已经把出事地点围住了,因为暂时还无法排除他杀,所以必须立案侦查。 叶佳音的尸体刚从海中打捞上来不久,尸体上面盖着白布。身边还放着一把被海水泡烂了的大提琴。他没走过去,看到大提琴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是叶佳音了。 “这里是事发现场,不许进来。”秦易森走进警戒线内,警方的工作人员紧跟着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死者家属。”秦易森说道。 警方微微诧异,因为死者尸体刚刚打捞上来不久,目前还在查失踪人口,家属居然找来了,这倒是让人大为意外。“你是死者什么人?” “她是我大嫂。”秦易森如实回答,只是微微的蹙着眉,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还没看到尸体,就能够确认?”一个资深的办案警察走过来,向秦易森具体询问道。 “我认识旁边的那把琴,的确是我大嫂的。”秦易森回答。 “好吧,那你尽快通知其他家属吧。”警察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他一身衣着不凡,猜测死者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如果真是他杀,这案子办起来肯定是棘手了。 秦易川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只能一个电话打回了秦家大院。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这大半夜的,显然都已经睡下了踺。 “易森,怎么这么晚打来?”孟淑婉压低声询问道。 “爸呢?”他问。 “你爸睡下了,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吗?”孟淑婉语气中有几分责备的意思,怪他不懂事。 “让爸接电话吧,大嫂出事儿了。” 孟淑婉听秦易森的语气很严肃,想必不是小事儿,急忙把电话拿给了秦启荣。秦启荣一听叶佳音坠海而亡,丝毫不敢耽搁,马上安排司机去警局。 叶佳音的尸体总不能一直在海边放着,已经被转移了。秦易森也被警方带到局里配合调查。 而秦省长的大驾,倒是把警局的工作人员给惊着了,市局陈局长亲自接待的。 “小陈啊,你看我家里的事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 “领导哪里的话啊,哪里话。”陈局长一脸的恭敬。 此时,秦易森刚录完口供,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到秦启荣过来,恭敬的喊了声,“爸。” “嗯。”秦启荣点头,随后打发了陈局,领着秦易森一起进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秦启荣刚坐在沙发上,就问道,“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下午的时候大嫂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觉得她有点儿反常,就让卫霖去查了一下她的行踪,结果卫霖晚上打电话过来,说海边打捞上来一具尸体,应该是她。”秦易森如实的回答道。 秦启荣微微蹙了眉,一脸的严肃,问道,“佳音死前都和你说了什么?你觉得她的死是自杀,还是他杀的可能性更大?这件事弄不好可能会很棘手。” 秦易森自然不会提佳音让他防备秦易川的事儿,只能避重就轻道,“只是说了一些告别的话,听着有些奇怪,但很平静。我觉得她应该是自杀的,但这件事可能和大哥脱不开关系,昨天我和林梦逛超市的时候遇见过大嫂,脸上带着伤,应该是大哥打的。” 秦启荣眉头一直深锁着,他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知道。秦易川对叶佳音家暴的事情,他多少也听到点儿风声,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如果叶佳音真的是因为被家暴和暴力虐待而想不开自杀的,那易川当然是脱不开关系了,这事儿如果传出去,又是一件丑闻,易川的前途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何况,叶家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易川呢?通知他了吗?老婆都没了,人还不过来!”秦启荣气的只跺脚。 “电话打不通,我已经给大哥发信息了,他看到之后肯定会过来的。”秦易森不温不火的回答。 “叶家人呢?”秦启荣又问。 秦易森摇头,“暂时还没通知,等DNA鉴定出来,让警方通知吧,我们通知不太好,反而让对方觉得是心虚。消息我也让人给封锁了,不会对大哥造成影响,您放心吧。” 秦易森自然没有那个闲心替秦易森收拾烂摊子,但这事儿捅出去可大可小,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很可能对父亲造成影响。他懒得管秦易川,却不得不顾及秦家的里子面子。 < p>秦启荣对于这个儿子一向很放心。“嗯,辛苦你了。” “爸,您这是哪里的话,都是家里的事。”秦易森淡声回答。 秦家的事,陈局亲自督促,DNA检查和尸检很快就出来了。叶佳音的确是溺水身亡,死前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并且根据目击现场的人说,曾经见过叶佳音一个人站在断崖上,没见到第二个人出现过,但也没看到她跳崖,否则也不会几个小时后才发现尸体。 根据重重证据显示,叶佳音他杀的可能性很低,应该是自杀身亡。但尸检报告显示,她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新伤旧伤都有,看来秦易川家暴是板上钉钉的。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叶佳音是因为秦易川对她长期的家暴才选择轻生的。 叶家人知道后,肯定会闹个没完。事情看起来十分棘手。 而秦易川压根不知道这事儿,他底下人昨晚介绍了个刚刚串起来的女星给他,晚上一群人出去玩儿,喝酒,最后拉着那个女星去开.房,压根没留意到手机,等他一觉醒来看到秦易森的短信,匆匆赶回家的时候,秦启荣闻到他一身的酒气和女人的香水味儿,大发雷霆。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让你做事有点儿分寸,现在可好,人被你逼死了,你自己说说怎么办!”秦启荣气的一个茶杯砸过去,啪的一声,瓷片碎裂四溅,秦易川吓得酒都醒了。 他根本没想到叶佳音会自杀,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他打叶佳音也不是第一次,她每次都没事儿,怎么这次就这么想不开,可现在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爸,我最近部队上的事儿不太顺心,回家后和佳音吵了两句,是她没完没了的折腾,我才打了她两下。我也没想到她会那么脆弱……”秦易川心虚的解释。 “打了两下?尸检报告她浑身上下都是伤,新伤旧伤都有,你打她是一次两次了吗?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部队上面最介意的就是这种事,你昨儿保养明星,今儿又家暴把老婆逼死,你打算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收拾到什么时候!这次是人命,人命是小事儿吗?我看看你怎么收场!”秦启荣这次真是怒火中天的。 秦易川站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秦易森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安静吸烟,眸色深的有些骇人。 秦启荣发了一通火后,直接起身上楼,把秦易川晾在了一旁。 老爷子走后,秦易川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跌坐在沙发上,同样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吞吐着烟雾。 这一大早的,又是死人,又是被老爷子一顿臭骂,他头都要混了。现在安静下来,才渐渐的恢复了些理智。冷眸看着对面的秦易森,冷嘲道,“呦,够淡定的啊,最深爱的初恋情人去世了,我还以为你会难过的偷偷躲起来哭。结果秦二少也是有了新欢,就抛弃旧爱的人啊。” 秦易森掐灭了指尖的烟蒂,身体慵散的靠着沙发被,目光清冷的扫过他,透着几分深冷。“大哥,您这死了老婆的都没掉一滴眼泪,我跟着起什么哄啊。大哥,您有经历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倒不如想想怎么应付叶家的人,怎么给爸一个交代。” 他四两拨千斤的话,直接踩中了秦易川的痛楚。叶家那边,父亲那边,的确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还有,叶佳音死前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她到底有没有和秦易森透露过,又透露过多少,这些都让他不得不担心。 见秦易川无话可说,秦易森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起身到院子里吸烟。 叶佳音已经不在了,尸体被抬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去看一眼,不是害怕,也不是不想,而是,他觉得,佳音应该不愿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一直以来,她都是个爱漂亮的人,她应该是希望他记住她最美丽的样子吧。 所以,他没有掀开最后的那一层白布,而是让人把她带走了。他一直坐在海边,那把大提琴安安静静的躺在一旁,海风呼啸,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 他只能在这里,送她最后一程了。佳音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大概也是希望在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吧。 其实,这样彻底的了断一切,也挺好的。如果真有来生的话,就不要再相遇了,免得彼此伤害。 一根烟蒂刚吸了一半,林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看着屏幕不停的闪动,迟疑了许久,才接听。 “易森,我,我今天中午的飞机去G市出差,有个案子,大概三天左右的时间回来。”林梦对他说道,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她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 可林梦昨晚还没和他提过出差的事儿呢,想必是临时决定的。并且,是刻意的。她现在是律所合伙人,她不想去,没有人会逼她的。 “出差?还是故意躲我?”秦易森也没绕弯子,他不希望让任何事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而他如此直接,反倒让林梦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怎么了?让林律师哑口无言,还真是难得。”秦易森淡淡 的一笑。 电话那端,林梦沉默片刻后,也选择实话实说,“我觉得,我现在不陪在你身边,也许会更好。易森,我有些害怕,真的。我怕看到你为她的死而难过。可是,你难过,又是情理之中,毕竟你们曾经相爱过,你不是无情的男人。所以,我有些矛盾,离开两天,或许对我们彼此都好。” 秦易森沉默着,两天,听起来挺短的时间,但他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她离开。可是,林梦说的对,现在她陪在他身边,他怎么表现都是错的。 "飞机还有多长时间起飞?"他问。 "大概两个小时吧,我们来的早了。"林梦回答。 "好吧,那一路顺风,飞机落地后给我打电话。"秦易森细心的叮嘱着,而挂断电话后,低头看了眼腕表,抓紧了手中的车钥匙。 车子如箭一般的穿梭在平稳的路面上,好在出了市区后,道路平整宽阔,车辆又少,车速飙到180迈,一个小时之内,他赶到了机场候机大厅。   ☆、146.生也好,死也罢,我不会再想她 彼时,林梦和她的几个同事正在安检口等待安检,当听到身后传来秦易森的声音时,她甚至以为是幻听呢。 林梦回头,只见秦易森站在她的身后,气息有些急促,额头上带着薄汗。但依旧是气度不凡的模样。他迈开步子,来到林梦的面前,直接把她搂在怀里,抱的紧紧的。 "你,你怎么来了?"林梦的意识仍处于游离状态。 秦易森的脸埋在她发间,轻轻的磨蹭着,唇贴在她耳畔,说道,"林梦,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不和我商量就出差。犬" "我刚刚打电话不是在和你商量吗?只要秦二少说不让我走,我就留下来。"林梦仰着小脸看着他。 秦易森无奈的轻叹了声,手掌轻轻的抚过她柔软的发丝,带着宠溺与疼惜。"你都把行李带到机场来了,一个小时后飞机就起飞,这也叫商量吗?就是先斩后奏。林梦,我是不是把你惯坏了?" "我没要求秦二少惯着我,都是你自愿的。"林梦俏皮的说道,但转而,神色又非常的认真了,"易森,我觉得,离开两天对我们都好,我不想自己胡思乱想,也不希望你为此而为难。等你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也就回来了,这样不好吗?" 秦易森温温的一笑,"我老婆越来越懂事了,乖乖的,这两天好好的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踺" "好。"林梦点头。 此时,广播中动听的女声又在催促着游客登机。林梦再不过安检就要来不及了。 "我该走了。"林梦小声说道。 "嗯。"秦易森点头,随手拎过她的行李箱,送她来到同事的身边,并放下身段,温笑着对他们说道,"小梦这两天拜托各位照顾了,易森改日再重谢各位。" "秦总和太太真是恩爱啊,羡煞旁人了。" "秦总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秦太太的。"几个人起哄道,弄得林梦脸都红了。 秦易森看着她走进安检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离开。 他从机场开车回到机关大院的时候,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叶母带着儿子媳妇,捧着叶佳音的遗像,在客厅内哭嚎不止,叶佳音生前回过一趟家,脸上还有伤,叶母一口咬定是秦易川对自己女儿长期施暴才才逼死了她。 秦易川辩无可辩,被叶家人弄的焦头烂额。而孟淑婉和秦启荣避而不见,秦启荣被气得不清,懒得再替他收拾烂摊子。而孟淑婉又不是秦易川的亲妈,自然也不会管这闲事儿了。 秦易森刚进院子,老保姆刘阿姨就出来叮嘱道,"二少爷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叶家的人正在里面闹呢。" 秦易森淡哼一声,叶家人来闹,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倒也真是懒得凑热闹。 "刘姨,我在院子里待一会儿,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了,您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刘阿姨点了点头,又连连叹息道,"这次大少爷只怕不好收场了,不过少奶奶也真是挺可怜的,孩子没保住,现在自己的命都没保住。" 秦易森不语,墨眸中的颜色却藏的极深。叶佳音的人生,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只可惜,她做错了太多的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到最后,死反而成了他唯一的解脱。 秦易森在院子里大榕树下站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就拿出手机拨打林梦的电话,这个时间她已经登机了,毫无意外的,她的手机关机。 秦易森敛眸苦笑,她只离开这么一会儿,他居然就开始想念了。既然无法打电话,他就开始编辑短信,等到她下飞机,开机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来回的跳动着,只可惜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汉语言千变万化,却找不到能够形容他心情的词语,僵持许久后,他最终只发出去两个字:想你。 短信刚刚成功发送,就见秦易川匆慌的从别墅中逃出来,是的,那幅狼狈的样子,就是落荒而逃,看来叶家人把他折磨的不清。 "大哥这么急匆匆的去哪儿?"秦易森迎上去,唇角一抹冷嘲的笑。此刻,秦易川的样子,也的确很可笑。好像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个样子,敢做不敢当,老爷子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可老爷子就是太在乎这个儿子了,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都愿意原谅,这才让秦易川一路顺风顺水。 "秦易森,你少得意,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秦易川阴狠的说道。 秦易森一笑,眸色遽然间阴暗了下来,唇角却冷挑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试探的说道,"是啊,大哥手中握着我的把柄,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当然是大哥了。" "你,知道了?"秦易川微愣,他没想到叶佳音居然不顾及她老子,真的出卖他。 秦易森眸中的颜色更冷,唇边笑意却丝毫不变。看来,秦易川手中真的有他的把柄,但究竟是什么呢,他自认没有什么致命的把柄可以让秦易川置他于死地。 "大哥可能还不知道,佳音临死之前, 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告诉了我一些事。"秦易森继续试探。 然而,秦易川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沉默许久后,摇了摇头,"易森,你不用炸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如果秦易森真的知道那些照片的存在,就不会是现在这么平静的反应了。 秦易森依旧面色不变,他也没想过秦易川会这么轻易上钩,反正,来日方长。 他冷扫了眼屋内,屋子里似乎还没有消停,应该是老爷子或者,他妈出来收拾残局了,否则秦易川也逃不了。 "大哥有时间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倒不如赶紧离开吧,以免叶家那些胡搅蛮缠的人继续找你的麻烦,他们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秦易森不冷不热的说道。 秦易川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叶家的人,闻言后果真灰溜溜的便离开了。 秦易森走进别墅内,看到母亲孟淑婉正在和叶家的人商谈,也是一脸愁容。看来他们并不好打发。叶母哭的很是伤心,肝肠寸断的模样,但究竟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就不得而知了。而叶佳音的大哥大嫂,更是亲情冷薄了,只惦记着从从中捞点儿好处。 秦易森直接坐在了母亲的身边,孟淑婉大概是不愿意他搅合进来,沉着脸说道,"易森,你也跟着折腾了一晚上,上去休息吧,别在这儿耗着了。" 秦易森伸出手掌,轻轻的握住了母亲的手,温暖中透着一股安慰。"妈,放心,没事儿的。" 他高大的身体靠在沙发上,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懒散与不屑,对付叶家的人,其实并不难。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便是。 "叶伯母,大嫂的死,大哥也是无心之失,现在人已经没了,也不是怨怪的时候,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就是了。" "我活生生的女儿嫁到你们秦家,现在就这么没了,一条人命,你们秦家觉得值多少钱!"叶母边哭边说。 终于把意图说出来,也好,秦易森喜欢爽快的人,倒不会浪费时间。 "听说叶家大哥最近的生意不太顺利,正好缺少资金,不知道一千万够不够运转?"秦易森不急不缓的说道。 叶家人听完,面面相觑,却不应下,看来是对这个价格不满意,是啊,经历过大富大贵的人家,胃口自然是不小的,这么点儿钱,当然喂不饱了。 “两千万?”秦易森再次提高了价码。 叶家人仍是不吭声,但明显有些动摇了。 “五千万。”秦易森深眸轻敛着,淡淡的吐出一句。他话音刚落,叶家大哥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生怕秦易森反悔似的。 秦易森一笑,从钱夹中取出一张五千万的支票拍在桌面上,并对他们说,“等公安局销案,大嫂入土为安之后,这张支票就可以兑现了。” 叶家人带走了支票,别墅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孟淑婉与秦易森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角,一个一脸抑郁,另一个倒是姿态闲散。 “易森,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五千万又不是小数目。”孟淑婉叹了口气,心中又隐隐的透着担忧,生怕他对叶佳音余情未了。 而秦易森一样就看得透了母亲的心思,冷冷淡淡的一笑,“妈,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都不算是事。而且,我也希望用这五千万买断我和叶佳音的曾经,生也好,死也罢,我不会再想着她了。”   ☆、147.不要再犯错,千万不要 孟淑婉点点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她也不管了。好在易森这孩子做事还算有分寸,他说结束了,就一定是真的结束了。 “妈,大嫂的葬礼打算怎么办?您和爸都不太方便出面。我觉得还是让大哥操持比较妥当,也可以平息叶家人的怨气。犬” 孟淑婉犹豫着,“你大哥只怕是不会愿意……” 只是,未等她把话说完,就被一道冷怒的声音打断,“现在还轮得到他愿不愿意吗!” 孟淑婉与秦易森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秦易川从楼梯走下来,脸色非常的难看,这次真的是被秦易川气得不轻。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秦易森递了杯茶,“爸,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您消消气。” 秦启荣抿了口茶,淡淡点头,又叮嘱道,“易森,最近辛苦你了,剩下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以免林梦多心。” “小梦已经出差去了。爸,您放心吧,这次的事儿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的。”秦易森温声回答。 秦启荣冷着脸,仍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仕途上他几乎是无往不利的,但家里这两个儿子,却没一个让他省心。“不会造成影响?你哪儿来的这个自信?易森,别忘了你们现在还没复婚呢。你们现在没孩子,又没有一纸婚书的保障,随时都有可能分道扬镳。” “是啊,易森,你们应该尽快复婚,然后再生个孩子,这样生活才能真正的安稳下来。”孟淑婉插话道踺。 秦易森点头,神色却有些迷茫。他和林梦住在一起,她每天都是乖乖的,似乎也很喜欢他与她亲近,只是决口不提复婚的事儿,更不要孩子,他真的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但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 * 叶家人在收到了五千万之后,叶佳音跳海自杀的事儿很快就了结了。公安局销了案,葬礼定在三天之后,她的墓碑和雯雯的紧挨在一起,她们都不会再孤单了。 葬礼是秦易川一手张罗的,他当然是不乐意,但碍于老爷子的淫威,也只能老实了。下葬那天,飘着纷纷细雨,秦易森一身低调的纯黑色手工西装,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他侧头看向身旁的秦易川,邪冷的勾动唇角,“马上要入冬了还在下雨,你说是不是大嫂死的心有不甘啊?” 秦易川向来不信邪,何况,他手上也不止这一条人命。 “她自己吃饱了撑的找死,还给我添了一大堆麻烦,她还有什么不甘心的。”他不冷不热的说完,就离开了。 秦易森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年轻的女子,不由得感慨万千。当然,也仅限于感慨而已,毕竟,她还那么的年轻。 “佳音,当初离开我的时候,你想到过这样的结局吗?”他淡淡轻叹,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林梦出差回来的时候,叶佳音已经下葬了。秦易森亲自到机场去接机,但因为飞机晚点,他在车子里等了将近三个小时。 “秦总裁是不是等久了?辛苦。”林梦伸出手臂,抱了抱他。 秦易森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放入了后备箱中。两个人坐入车内,秦易森侧头看着她,却迟迟的没有发动引擎。 林梦眨了眨长睫毛,漂亮的眉心微微的蹙起。她伸出柔软白.皙的小手,覆盖住他宽厚的手掌。轻叹着询问道,“大嫂已经入土为安了吧?” “恩。”秦易森点头。 林梦迟疑了片刻,唇角紧抿着,握着他的手说道,“易森,如果你还是很难过,也可以哭,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你要答应我,这样的情绪不要持续的太久。” 林梦说完,伸出双手握住脸,大概是不想看到他为别的女人流泪的样子。 秦易森单手撑在靠椅上,看着她像个蜗牛一样的缩在壳里,弄得秦易森有些哭笑不得的。他伸手扯下她捂着脸的手,然后直接亲了上去。 林梦被她吻得几乎喘不过气,不停的在他怀中挣扎,费了些力气才挣脱。“秦易森,你干嘛啊,现在还有这个心情?” “我凭什么没有啊,小别胜新婚,没听过吗?”秦易森搂着她不放,要不是时机场合不对,他真想就地把她给办了。 林梦的身体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微微气喘着,“在飞机上的时候,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会很难过,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修复这道伤痕,我又还能等你多久?” “好了,老婆,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呢?我和叶佳音之间,兜兜转转,十几年都过去了,她早已经不在我心里了。”秦易森抓住林梦的手,贴在心口的位置,“感觉到了吗?其实,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现在里面只有你。” “秦二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嘴甜了。”林梦双臂缠上他颈项,在他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唇又甜又软的,滋味真的很美。让秦易森根本舍不得放手。 只是,她出口的话却让易森觉得非常心疼。她搂着他说,“易森,你 知不知道,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重新走到你身边。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所以,不要再犯错,千万不要!” “老婆,我会很珍惜这次机会的。那你,什么时候和我复婚?”他笑着问道。 “等你过了考察期再说吧。”林梦娇嗔的笑,推开他。“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我们马上回家,小别胜新婚呢,我也早就饿了。”他说完急着发动引擎,然后唇贴在她耳畔,呢喃了句,“家里饭菜都准备好了,我先把你喂饱,然后,我们回家造儿子去。” “你少贫了。”林梦握着粉拳捶打了下他胸口。 而另一面,秦易川参加完葬礼,觉得非常晦气。他到浴室中匆匆的洗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晦气,刚在沙发上躺下来,一个穿着性感内。衣的女人就窝进了他怀里。 "首长,怎么才回来啊?让人家好想呢。"女人声音软的像棉花一样,身体也是极软又极馨香的。秦易川的手掌不自觉的就滑进她领口,只是,他今天太累,实在是没心情。 "老爷子一直盯着,我哪儿敢再出差错。好在她现在下葬了,总算是消停了。"秦易川的声音中都透着疲惫与无奈。 这女人是不久前刚刚跟在他身边的,性子好,但胆子也不小,在秦易川面前向来肆无忌惮,什么都敢说,毫不忌讳。 她依旧靠在他胸膛中,仰着小脸,娇笑如花的问道,"男人可真是无情的动物,发妻死了,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你难道不难过吗?你有没有爱过她?" 秦易川眯起眼睛,目光散落在头顶的天花板上,她的话,似乎让他陷入了沉思。 他爱过叶佳音吗?因该是爱过的吧。记忆中,他第一次见到叶佳音,她跟在易森的身边,小鸟依人的模样,那么年轻美貌,温婉的像水一样。他第一眼见到她,那美丽的倩影,就再也挥之不去。 如果,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秦易森,他不会心生嫉妒与怨恨,他们也许真的会成为一对恩爱夫妻。只可惜,命运弄人,他认识她的时候,她是秦易森的女人,他千方百计把她弄到手,他忘记了最初的爱慕,看到秦易森痛不欲生的时候,只觉得痛快。 他不是没想过好好的和她过日子,然而,叶佳音的心里却从未有过他的位置。婚后,他不止一次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浴室里偷偷的哭,她藏着和秦易森在一起时的所有照片,易森送给她的东西,她像宝贝一样的藏着,她甚至抗拒他的亲热和靠近。 再后来,秦易森千方百计的把他调离,他和佳音聚少离多,而他们却朝夕相处,遥远的距离让怀疑一天天的滋生膨胀,即便她口口声声说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但秦易川不信。而缺乏信任的婚姻,又怎么可能长久呢,他对她的感情,早已经在一次次争吵之中,消耗殆尽。 最终,连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雯雯都没有了,他和叶佳音就彻底的走到了尽头。那时候,应该离婚的,离婚了就不会相看两相厌,她也不会死了。 —————————————————————————————————————————————————————————————————————————————————————— 亲们赏文愉快,么么哒~~   ☆、148.你很快就会懂了 当他知道佳音坠海而亡的时候,震惊之后,心中泛出淡淡的疼痛与酸涩。并不是不难过,也并不是不后悔,只是,所有的感情,都被叶家人的胡搅蛮缠消耗殆尽了犬。 "爱过,不然为什么要娶她。只是,她爱的人并不是我。"秦易川轻叹一声,把女人推出怀抱,并说,"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女人点点头,也不纠缠,就离开了,还不忘贴心的替他关掉了卧室的灯。 只是,秦易川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脑海中不停的晃过叶佳音的影子,看来,他真是魔障了。 浑浑噩噩间,刚有了一些睡意,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抓过手机,居然时副将罗勇打来的。告诉他刚刚收到了内部消息,他所在的军区一把手正在被上面的人调查,十有八。九是要下马了。空出的位置,下面的人会依次填补上,这对于秦易川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只是,他刚调任过来不久,各种负面影响还没有完全的平息,晋升的机会怎么轮也轮不上他。 但与此同时,副将又带来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这次的晋升,江书记是可以说的上话的,因为此次负责晋升的,是江书记的老战友,听说两个人当初在部队的时候,是生死的交情。 江家和秦家的确有些交情,但自从秦易森与江怡丹退婚之后,两家的关系就越来越生疏了。他如果贸然上门,胜算并不大。 看来,他需要好好的谋划一下这件事了,他绝对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从中校到上校,看似只有一步之差,但这一步之遥,却有很多人终生都没能跨越过去。 夜深人静之时,秦易川无法入睡,认真的在电脑面前查看着,当他翻阅到秦易森的那些照片时,终于有了主意,也许,这些照片,该到它们出场的时候了。 …踺… 林梦觉得秦易森这个男人实在是精力太过旺盛了,也不顾及她刚刚出差回来,一折腾就是一整个晚上,害的林梦第二天根本没办法上班,只能窝在家里。而秦易森就陪着她,连办公都改在了家中的书房里。 一整个上午,他忙工作,她就坐在卧室的床上看案卷,休息工作两不误。 秦易森走进来,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她,并顺势抽走了她手中的案卷。“老婆,看了一上午的案卷,是不是该休息了?别把眼睛看坏了。” “我哪儿那么娇气啊。在公司的时候,看一整天不是也没事儿。”林梦不甚在意的说道,小口的抿着牛奶。 秦易森无奈的摇头,伸手揉了下她的头,“看来你是不适合留在律所了,应该把你养在家里才行,免得你不听话。” “你还要我多乖啊?秦易森,别得寸进尺的。”林梦瞪他一眼。 而秦易森却突然吻上来,把她吻得几乎无法喘息才肯放开她。“等你重新成为我的合法妻子,再给我生个孩子,才是真的乖了。” “美得你。”林梦轻捶了下他胸口。 下午的时候,为了不让林梦继续折磨自己的眼睛,秦易森强行的把她抱到了书房中,方便于看管。 他在电脑前工作,林梦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他不让她看书看案卷,她只能看着他了。 秦易森看完了最后一份文件,合起电脑,温润含笑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看了我这么久,看出什么了?” “哦。长的还不错。”林梦收回目光,懒懒的靠在沙发上。 秦易森走到沙发前,半跪在她面前,牵住她一双柔软的小手,有些歉意的说道,“后天我需要飞德国一趟,那边的工程已经到了决算阶段,我必须亲自过去一趟,不能马虎。” “德国?要去多久?”林梦问。 “大概五天的时间吧。”他回答。 “哦。”林梦点了点头,眸光微微的涣散,似乎在想着什么。 “想什么呢?”秦易森问,额头轻轻的贴上她的。 林梦眨了眨漂亮的眼眸,唇角笑靥浅浅,伸出五指,随意的扳动着指尖,“五天,要想你多少次啊。” 她懒懒的撒娇的模样,对秦易森真是非常的受用,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彼此的额头轻轻的贴合着,连气息都是交融着的。“有你在,只会动摇军心。” “那就不要去好了,你一走,谁给我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啊。”林梦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易森很是无奈的摇头,把她按在沙发中,就是一顿狂吻。“你这个没心肝的丫头,真把我当成保姆了,还是陪床保姆。” 林梦被她吻得急促的喘息,银铃般的笑声不停的传出来。 “我也不太放心把你一个人留下,不如我让卫霖再定一张机票,你和我一起去?” “才不要,我律所一堆工作呢。”林梦摇头,推开他,重新拿起案卷,翻看起来。 秦易森出差的那天,林梦到机场去送行,两个人在候机室门口还 腻味了好一会儿。主要是秦易森缠着林梦不放,亦如她说过的那样,五天,要想她多少次啊,还没离开,他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才五天而已,秦易森,你腻味什么劲儿啊,一转眼的功夫就回来了。”林梦靠在他胸膛,漂亮的睫毛轻轻的眨动着,唇角笑靥浅浅。 秦易森的手臂缠在她腰间,鼻端在她侧脸的几肤上轻轻的磨蹭着,助理和随行的高管等一行人都站在外面,没人敢进去打扰。 “五天,现在想想好漫长啊,真想把你也装进行囊,一起带走。”秦易森的手掌覆在她肩头,温声说着。 “你工作起来肯定顾不上我,到时候,我就真的成为你的行囊了,被冷冰冰的丢在角落里,我才不要。” 他们相处这么久,林梦还是了解他的,这个男人,工作起来的时候,绝对是拼命三郎。 广播中催促着旅客登机,林梦也跟着催促,“秦总裁,你该登机了哦,飞机可不等人。” “好吧。”秦易森无奈的耸肩,低头在她唇上用力的吻了一下,之后才道,“乖乖的,等我回来,知道吗?” “遵命,我的总裁大人。”林梦笑着点头。 秦易森和林梦恋恋不舍,最终还是如期登机,然后,他却并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短短五天,险些天翻地覆。 …… 秦易川在江书记的身上下足了功夫,却没有丝毫的进展。最终,他把主意打在了江怡丹的身上。那个女人,曾经爱秦易森爱的死去活来的,他不相信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得彻底。 为了试探江怡丹,他把当年秦易森被蹂躏的照片发到了她邮箱中。 没想到,没过五分钟,她的电话就打来了。 “秦易川,这些照片是哪儿来的?你想做什么?”江怡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他啊。照片并不是合成的,这一点你应该看得出来吧。你想知道什么,到东城区的别墅来,我告诉你。”秦易川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怡丹倒是很信守承诺,不出一个小时,她就出现在了他的别墅内。一身红裙,江大小姐永远都是那么光鲜亮丽。 “很准时。”秦易川走到她身边,把现磨的咖啡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看来你对易森还是余情未了啊,这么急着想知道他的事。” 江怡丹端起咖啡,浅品了一口。然后冷笑着对他说道,“秦易川,你搞错了吧。当初秦易森退婚,害我丢进了面子,我恨不得他去死呢。” “是吗?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把那些照片发到网上去,让他身败名裂。”秦易川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唇角一抹邪气的笑。 果然,江怡丹变了脸色,目光死死的瞪着他。好吧,她承认,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想要忘记一个人,却很难。当她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震惊,第二个反应,就是想要保护他,她不能让这些东西流出去,否则,秦易森这辈子就毁了。 “我很难想象出这些照片究竟是哪里来的,秦易川,我也不明白你找我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江怡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她和秦易川这个男人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但她非常的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 秦易川一笑,并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现在部队上有一个晋升的机会,我知道江书记有些关系,可以说的上话,我只要江书记卖个面子,帮我顺利晋升,就这么简单。” “简单?你觉得这件事很简单吗?我爸爸一向最忌讳拉关系走人情的事儿,他是不会帮你的。”江怡丹一口回绝。 秦易川却不急不恼,继续说道,“不,我相信,他一定会帮我的。”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就凭那些照片吗?我的确不希望易森身败名裂,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说服我爸爸。”江怡丹又急又恼,她自己的父亲,她最了解。如果她和秦易森结婚了,这件事还好商量,因为照片一旦曝光,丢的也是江家人的面子,但现在易森和他们江家非亲非故,父亲根本不会趟这趟浑水。 秦易川笑着,邪气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他摇了摇头,笑了,“易森的把柄当然不会让江书记就范,但如果是你的,江书记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江怡丹一头雾水,她的把柄?她自认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会落在秦易川的手中。 秦易川笑的越发邪魅阴冷,薄唇轻动,淡淡的吐出一句,“你很快就会懂了。” 江怡丹一脸的茫然,但很快,她就觉得脑袋越来越晕,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混了也不是一天两天,很多把戏她都见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敢用在她的身上。 “秦易川,你,你居然敢对我下.药?” 秦易川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江怡丹身边,把她从沙发上 抱起,大步向卧室而去。 他把她丢在卧室的大床上,站在她的面前,开始解上衣的扣子,唇边笑靥邪气之中透着阴森,“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儿是我秦易川不敢做的。” 江怡丹躺在床上,不安的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向她靠近,她想要挣扎,而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连喊都喊不出声音。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等他发泄完之后,又优雅的穿上了衣服,只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拿出手机,对着江怡丹的身体开始拍照,各种角度,无一遗漏,脸部表情拍的也格外清晰。 “秦易川,你这个无耻之徒。”江怡丹脸上都是斑驳的泪痕,她用力的蠕动着身体,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愚蠢到家了,才会被他骗来,让他的奸计得逞,现在任由他宰割。 直到天亮的时候,江怡丹的身体才恢复了意识。她胡乱的把衣服逃回身上,头发乱蓬蓬的披散着,疯了一样的向秦易川扑过去。 —————— 亲们赏文愉快,明天见~~   ☆、149.只要豁得出去,什么都能得到 “你这个流.氓,强歼犯,秦易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她毫无章法的捶打着他,而秦易川不耐的蹙眉,很轻易的就制服了她。 他用力一扯,就把她推倒在地。江怡丹的额头撞在了墙壁上,很快肿了起来,疼的她眼冒金星,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犬。 “秦易川,你下.药强爆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让你蹲一辈子监狱!”江怡丹歇斯底里的嘶喊着。 “好啊,你现在就报警。我敢保证,不出一个小时,你的这些‘美丽’的照片,就会出现在网络上,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还有没有脸活。”秦易川阴森森的笑着,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角弯着冷嘲的弧度,“江怡丹,别挣扎了,我劝你,还是留着些力气,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嫁给我,我当了你们江家的乘龙快婿,你爸自然会助我高升。另一个,就是我把这些照片发给你江书记看看,他为了维持你们江家的颜面,同样会对我有求必应。” “秦易川,你真卑鄙。”江怡丹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你别做白日梦了,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我可不想像叶佳音一样被你逼死。” “那你是要选择第二条路了,嗯,没关系,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会拿着这些照片,去找江书记好好聊聊的。”秦易川说完,拎起外套,转身走出房间。 说实话,他对江怡丹这个女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秦易川把江怡丹一个人丢在别墅里,独自开车离开。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口中还不时的哼着歌,只是不太在调子上。 记得当初,叶佳音就是这样被他用药迷.魂了骗尚床的,现在同样用在了江怡丹的身上,真是屡试不爽。秦易森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更笨。 踺* 秦易森不在的日子,林梦觉得公寓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寂寞了。天气越来越冷,少了暖床的人,睡得都不如曾经安稳。 但好在只是五天的时间,林梦倒是可以利用这几天的时候,好好的享受一下自由的空气。 少了一个人看管着,林梦晚上看案卷看到很晚,第二天清晨没有人喊她起床,无可避免的睡过了头。 她焦头烂额的从床上爬下去,站在梳妆镜前,快速的刷牙洗脸,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她换了衣服,随手抓起包就要出门。 电梯下行中,红色数字键不停的跳动着,林梦却还是嫌弃它跳的太慢了。 叮咚一声,电梯门终于开了,而与此同时,手机铃声也在包中响起。她一边在包中翻找着手机,一边打开了车门。 “我现在很忙,没什么事儿就先挂了吧。”林梦急切的说道。 “又起晚了?”电话那端传来秦易森温润的声音,隐隐的含着笑意。他大概能联想到她此刻手忙脚乱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爱。 “别心急,反正已经晚了,随遇而安就好。路上小心开车,安全第一。”他又说。 林梦坐在车子里,并没有发动引擎,而是握紧了手机。因为,她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沙哑与疲惫。 她这边是清晨,而他那里应该是午夜了才对。这个男人,肯定是工作到现在还没有休息。 “你这个时间打来,是要和我说晚安吗?” “嗯,刚刚工作完,马上要回酒店休息了。”秦易森回答,身体懒懒的靠着椅背,侧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林梦很是无奈,秦易森这种人,继续发展下去,就是典型的人在天堂,钱在银行。 “明天早点和我说晚安,这样我就不会迟到了。”她冷冰冰的丢出一句。 秦易森握着手机,眸色温润,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散开。虽然她没有明说,但他是懂得。小丫头是不希望他工作的太晚,明天让他早些和她说晚安,早一些休息。 “好的,谨遵老婆大人懿旨。”秦易森淡然失笑,贴着手机轻轻的吻了一下,目光散落在窗外的茫茫夜色中,轻喃了声,“宝贝,晚安。” 挂断电话后,林梦才开车去律所。 她刚走进办公室,周小诺敲门进来,端了杯咖啡放在了她的桌面上。 林梦端起咖啡抿了口,下一刻,眉心微微的蹙了起来,小诺忘记在咖啡中加糖了,很苦。 但林梦没说什么,周小诺自从休假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心不在焉。并且一改往日朴素的打扮,她开始化妆,高档的化妆品,奢侈的香水,还有一身招摇的名牌。很多时候,林梦都会觉得她有些陌生,似乎,她只是一个套着小诺皮囊的陌生人而已。 而关于她的这些变化,林梦从不多问半句,她相信小诺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怎么是你送进来?助理呢?”林梦放下咖啡杯,笑着询问。 “助理请假了。”周小诺淡漠的回答,“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出去工作了。” 她说完,就离开了。 林梦打开电脑,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不知不觉,又是十二点了。现在的周小诺午餐时间总是见不到人影,神出鬼没的。 而少了周小诺的提醒,林梦经常会忘记午餐,好在,今天还不算太晚,现在去楼下的餐厅,应该还能吃到东西。 林梦在食堂简单用餐,今天的红烧肉做的似乎特别的油腻,她吃完之后,总觉得胃里不太舒服,一下午跑了两次洗手间,吐得胃都空了。 干呕之后,她站在格子间中,从包里翻出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唇角,刚要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几道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 “周小诺还没回来吗?”其中一个问道。 “嗯,我看到她又被那个老男人接走了。以前看着挺本分的一个女人,丈夫刚死,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现在穿着一身名牌,她拎着的包包可是LV的限量版,现在可真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另一个发出一道嗤之以鼻的声音,“这女人啊,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只要豁得出去,什么都能得到……” 未等她把话说完,砰地一声,林梦已经推开了格子间的门。她目光冷淡的扫过两人,脸上的神情非常严肃。 “你们是不是工作太闲了?既然这么喜欢洗手间聊天,那顺便把这里好好打扫一下吧。”林梦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林梦回到办公区的时候,在茶水间中遇见了周小诺,她看起来应该刚回来的样子,手提包放在一旁,她背对着林梦的方向,手中拿着水杯,把一颗白色药片就水服下。 一旁的垃圾桶中,是刚刚被她丢弃的药盒——左炔诺孕酮片。 林梦彻底愣住了,周小诺,她居然在吃紧急避孕药。 此时,周小诺回头,她看到林梦的时候,眼中同样露出错愕之色。但很快,就恢复淡然。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沉默的对望着,最后,还是周小诺率先开口,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林梦紧抿着唇角,目光似有探寻,有似有所思。短暂的迟疑后,才淡淡的说道,“小诺姐,你不是孩子,应该知道你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也应该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只希望,你现在做的事能够对得起你自己,不会让你将来后悔。” 周小诺看着她,转而又笑了,“以前都是我宽慰你,现在轮到你了,教育人一套一套的。你放心,我想要什么我很清楚,并且,我周小诺的人生目标,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晰过。” 她说完,拎过那只限量版的手提包,离开了茶水间。 五天,似乎并没有多漫长,好像只是一转眼的功夫,秦易森已经坐上了回国的航班,他登记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好回去机场接他。可飞机落地后,出站口却并没有她的影子。 秦易森拿着手机在前面走,情绪似乎不太高,助理推着行李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 电话接通后,那端传来林梦懒懒的声音,似乎刚睡醒样子,“下飞机了吗?易森,我有些不舒服,你自己回来好不好?” —————————————— 还有一更哦。   ☆、150.这个时候怀孕,是一件好事 秦易森本以为一出机场就可以得到一个思念依旧的拥抱,所以,当没有寻找到她的时候,心里难免失落。但听到她说不舒服,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担忧与紧张。 “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看过医生?我马上就回去。”秦易森说完,让助理马上安排车回公寓。 他赶回公寓的时候,林梦还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憔悴的模样,让他看了就心疼不已犬。 秦易森连西装都来不及脱,就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伸臂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贴在自己臂腕。清冽的掌心贴在她额头,有一点点低烧,看起来似乎不是很严重。 “好端端的怎么就生病了,相思病?”秦易森淡笑着说道。 林梦睫毛颤动几下,瞪了她一眼,“秦易森,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我病着,你还有心情玩笑。” “吃药了吗?”他问。 “嗯,吃过,可能昨晚着凉了,别担心,没什么大碍。”林梦枕着他手臂,小脸在他怀中轻轻的蹭了蹭,又开始犯困起来。她寻了个舒服的姿态,再次合起眼帘。 秦易森淡淡的笑着,就任由着她把自己当成人肉靠垫,依旧毫无怨言踺。 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的确累了。他靠在柔软的床头上,合起眼帘,浑浑噩噩间,居然也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居然睡了四个多小时。而身旁的小女人早已经不见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在厨房中看到了她忙碌的身影。 林梦腰间扎着围裙,煮饭,烧菜,煲汤,同时进行,却又有条不紊,忙碌而专注的模样,很可人。他高大的身体半靠着门扉,懒洋洋的看着她,觉得眼中的这个小女人,比美味的饭菜还要诱.人。 “站在那里做什么?水已经放好了,洗完澡就可以开饭了。”林梦一边把饭菜端上桌,一边催促道。 秦易森含笑转身,走进浴室洗澡,他站在镜子前面刮胡子的时候还在想,这样的日子,幸福的几乎要失去真实了,反而让人会惶恐不安。但很快,他又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正摇头失笑,最近真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种杞人忧天的想法。 现在的生活,才是他和林梦该拥有的。他本就应该让她幸福。 吃饭的时候,林梦一直给他夹菜,自己却吃得很少。 “还是不舒服吗?怎么才吃半碗饭?”秦易森关切的问道。 林梦的手掌捂着胃,漂亮的眉心微拧着,“恩,大概最近没怎么按时吃饭的关系,胃不是特别舒服。” “明天我陪你到医院检查一下吧,胃病可大可小的,不能马虎。”秦易森说道。 “不用,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养一养就好了,我休了三天假期,如果养不好,再去医院看看。”林梦不太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儿,何况,她失去宝宝的时候是在医院,失去母亲的时候也是在医院,林梦是打心眼儿里抵触医院这个地方。 秦易森一边吃饭,一边和她聊天,想到他在美国的时候,林莫天还打过电话询问他们的近况,其实,林莫天一直都很关心林梦,可自从杨玉梅去世后,林梦就像个小刺猬一样,林莫天一旦靠近,就会竖起满身的刺,绝不手软。 “小梦……”秦易森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梦眨着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秦易森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提林莫天的事。他不想,也不敢找不痛快。“没什么,就是想叫你的名字。” “贫不贫啊,吃饭。”林梦笑,又夹了些菜到他碗中。 日子就是这样似流水一般的过着,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唯一能掀起几层波浪的,就是秦易川的谨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坐上了上校的位置。为此,秦启荣脸上难得的有了笑意,在同僚面前常常提起长子,并很是以此为傲。 但秦易森却认为这事儿可能没那么简单,按理说,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秦易川的负面消息不断,无论怎么轮,这位置也轮不上他来做,这里面肯定存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特意找人去查,但结果却有些让人出乎意料,居然是江书记出面帮了秦易川一把。 “有没有可能是江书记收受了秦易川的贿赂?”卫霖猜测道。 秦易森坐在老板椅中,沉思后,摇了摇头。“江书记并不是那么轻易被买通的人,何况,我和江怡丹退婚,两家之间一直都有嫌隙,他没道理帮秦易川晋升。” “可除此之外,别的理由都说不通啊。”卫霖一头雾水。 秦易森暂时也想不通,目前来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了,你先出去工作吧。”他摆摆手,示意卫霖出去。 而他依旧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秦总,孟副总一直被您外派在分公司。现在总公司这边正却人手,您看是不是让他……” 秦易森眸色微冷,目光从他身上淡扫而过,一片凉薄。“卫霖,公司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 他能让孟浩洋到分公司负责,已经是看在他妈的份上。往往背叛过一次,他就不会再给予信任。 “对不起,是我多话了。抱歉,我马上出去工作。”卫霖非常的知道进退,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偌大的空间内,又恢复了寂静,秦易森抬眸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后,习惯性的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梦的电话,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律所才对,但声音听起来有些支支吾吾的。 “在做什么?”他问。 “在忙,一会儿打给你。”林梦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易森听着电话中嘟嘟的忙音,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而此时,电话的另一端,林梦并没有在事务所,而是在家里的浴室中。手机上的定时器正在倒计时,她盯着眼前的验孕棒,安静的等待着结果。 原本以为是胃病犯了,但养了很多天也不见好,反而吐的更厉害。她才后知后觉,这个月大姨妈好像也没来。不会真的就这样中枪了吧?午后,她越想心情越烦躁,根本无法继续工作,就直接回家了,并且在途中经过药店的时候,买了一只验孕棒。 计时器停止,林梦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线,唇角不自觉的露出浅浅的笑意。就这样再次被套牢了吗?这种感觉,其实,也挺不错的。 只是,一只验孕棒还不足以确定真的怀孕了。她可不想炸胡,所以,还是需要到医院去一趟才保险。 林梦换好了衣服,开车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肚子里现在很可以已经有一个小东西了,从现在开始,要处处小心才行。 她挂了号,坐在妇科诊室的门口等着叫好,却并不知道,此时,诊室内,江怡丹就坐在医生面前,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江小姐,你怀孕了,不过,检验报告上的一些数据显示你的情况有些不太正常,我希望你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医生提醒道。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吃过药的,根本不可能怀孕。”江怡丹失控的说道。 医生蹙着没,很职业的解释道,“江小姐,是这样的,避孕药并不是百分之百避孕,也可能出现意外。而且,这种情况下,孩子也是不能要的,我建议你做进一步的调查,尽快安排流产手术。” “不,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什么烂医院,我要换一家医院检查!”江怡丹恼火的拎起包,快步推门走了出去。 在门口,恰好与林梦撞个正着。 “江怡丹,怎么是你?”林梦错愕的看着她。 而江怡丹同样盯着她,抬眸看到头顶的牌子写着:妇产科三个字,顿时就明白了。惊愕的问道,“你怀孕了?” “可能吧,还没检查呢。”林梦毫不避讳的说道。她怀他男人的孩子,似乎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和秦易森的感情已经渐渐稳定,这个时候怀孕,是一件好事。 “哦,那真的应该恭喜你了。”江怡丹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的几个字,然后拎起手提包,快速的离开了。 她连着跑了几家医院,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结果,走出最后一家医院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力气了,直接跌坐在地上,双手紧捂着脸,痛哭失声。 ——————————————————————————   ☆、151.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为了不让那些不堪的照片流出来,她苦苦哀求着父亲替秦易川出头,本以为这样事情就结束了,却没想到,晴天霹雳,她肚子里居然留下了秦易川的种。 她坐在医院外的石阶上,哭的几乎肝肠寸断了。经过的人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绝症,还有忍不住上前安慰的,都被她发飙的骂跑了犬。 她哭的累了,拿出电话,不停的翻着通信录,里面的名字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发现,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能想到的人,只有孟浩洋。 她颤抖着指尖,把电话拨了过去,很快,那端传来了他温润熟悉的声音,只是带着深深的疲惫。她知道,他被调到分公司之后一直过得不太如意,工作内容很琐碎,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睡不到七个小时。本来,他可以不必这样的,他大可以离开公司,做他的逍遥大少爷,但孟浩洋的心中一直存着对秦易森的愧疚,所以,才甘愿为秦易森卖命。 “没想到你还会找我,有事吗?”孟浩洋问。 江怡丹的手掌紧捂着唇,哭声还是止不住的溢出,“浩洋,我想见见你,可以吗?踺” “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可以到分公司来找我。”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然而,孟浩洋没有想到,江怡丹居然真的会来找他,她开了一天的车,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脸都发白了,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看起来特别的憔悴可怜。 孟浩洋把她带回公寓,让人买了套干净的衣服塞给她。并说道,“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已经给你叫了外卖,吃晚饭之后好好休息,我今晚到公司加班。” 孟浩洋交代完后,就打算离开,而江怡丹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泪眼迷茫的看着他,唇片颤抖着,低低的说,“浩洋,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陪陪我?” “陪?怎么陪?”孟浩洋有些讽刺的笑了一下,然后甩掉了她的手。“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方便,我不希望我未婚妻误会。” “你,你有未婚妻了?”江怡丹眼露错愕之色。 “为什么不能有?难道我要一辈子甘心做你的备胎,等着你回头吗?”孟浩洋略有些自嘲,拎着外套就准备离开了,而江怡丹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歇斯底里一般。 “我怀孕了。”她说完,就溢出了哭声,身体瘫软的跌坐在地上。 孟浩洋微愣,然后回头看着她,江怡丹此刻早已不是那个金光闪闪的大小姐了,她卑微无助的模样,很让人心疼。 孟浩洋很想上前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并嘲弄的说道,“那是不是该恭喜你啊。不过,孩子又不是我的,你好像和我说不着吧。” 江怡丹满脸的泪痕,哽咽着,继续说道,“是秦易川的,我,我被他强爆了。” 孟浩洋震惊的看着她,秦易川强爆她,这听起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秦易川想要发泄,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没道理强迫江怡丹,毕竟,她是江书记的女儿,闹大了不好收场。 短暂的震惊后,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语气缓和了许多,不再是那般不冷不热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江怡丹身体缩成一团,颤抖的哭泣着,声音夹杂着哽咽,她真的压抑的太久了,除了孟浩洋,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帮她。 她抓住孟浩洋的手,孟浩洋感觉到她真的颤抖的很厉害,很害怕。“照片,秦易川是用照片把我骗到别墅去的。” “照片?什么照片?”孟浩洋不解问道。 “易森的照片,易森被……”江怡丹的声音卡在喉咙中,根本发不出来。她慌乱的拿出手机,翻出邮箱中的照片递给他。 孟浩洋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作响,他根本没想到,当年的绑架案后,居然留下了这个东西。 他发现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抖动着,一张张删除掉照片,然后冷声质问她,“这些照片你还留存了吗?” “没,没有。”江怡丹落泪摇头。“但是秦易川那里肯定不止一份。” “嗯。”孟浩洋脸色沉冷,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些照片在秦易川的手中,对易森简直就是致命的威胁。 “他就是用这些东西威胁我,如果我不去,他就要把这些公之于众。我受了他的威胁,才会去别墅,结果,他在我的咖啡中下了药,把我迷昏之后,不仅强爆了我, 还拍了我的裸.照。” 孟浩洋听完,眉头蹙的更深了,“他用你的照片威胁你,让你把助他升迁?” “嗯。”江怡丹点头。 孟浩洋了然,原来这才是秦易川最终的目的,他要升迁。而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么,易森的那些照片暂时应该不会被曝光出去。 他沉重的叹了声,眉心一直不曾舒展,犹豫半响后,最终还是俯身把她从地上抱起,抱回了卧室中。“早点休息,你现在是孕妇,要多注意身体。” 江怡丹胡乱的摇着头,手掌紧抓着身上的被子,“不,我不要,我不要这个孩子。” 她死也不会生秦易川的孽种。 孟浩洋伸手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安慰道,“就算你想做手术,也要先养好身体才行。睡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孟浩洋说完,转身离开了卧室。 他并没有离开公寓,只是一直在客厅里。江怡丹半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站在客厅的小阳台上打电话,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 “怎么还不睡?你不是喜欢睡美容觉吗?” “恩,我也在想你,不过,你如果再不睡就不漂亮了哦。” “等你不漂亮了我也要,好了,别撒娇了,晚安。”孟浩洋轻吻了下手机,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他转身回到客厅,发现江怡丹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怎么醒了?是我吵醒你的吗?” 江怡丹温笑摇头,又问道,“在给未婚妻打电话?” “嗯,道了声晚安而已。”孟浩洋简单的解释了句。 江怡丹左右也睡不着了,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目光落在对面的孟浩洋身上,好奇的询问道,“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她是分公司的设计师。”孟浩洋避重就轻的回答。 而实际上,慕青青并不是简单的设计师而已,她留过学,获过奖,父亲是知名学者,在学术界很有影响力。两个人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某种意义上来说,孟浩洋也算是高攀了。 “哦,改日有时间的话,约出来一起喝杯茶吧,浩洋选中的未婚妻,一定非常可爱。”江怡丹说道,虽然笑着,声音中却难免苦涩。 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会永远等着你的。 两个人随意的聊着,很快,天就亮了。孟浩洋还要去一趟公司,把今天的工作交代一下,然后带江怡丹回C市。 他刚走进办公室,发现慕青青已经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他了。 孟浩洋见到他,脸上都是温暖的笑意,“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的大设计师,你一向午后才起床的。” “嗯,本来想睡个安稳觉的,但忘记了关手机,短信、微信一直滴滴响个不停的。你说我还怎么睡得好?”慕青青娇笑着,单手托腮,模样有些娇憨。 孟浩洋在她身边做下来,宠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看来这公司上下都是你的眼线,昨晚我带回个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人通知慕大小姐了。所以,今儿这么早过来质问我?” “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如果你真的想找女人,就不会带回公司安排的公寓,而是带去酒店开.房间,我找的男人,应该没那么笨吧,明知道我的眼线多,还往枪口上撞。”慕青青笑着说道,一双眼睛闪着光亮,很美。 孟浩洋伸手搂过她,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当然,这也是他们之间做过最亲密的动作。她虽然留过洋,但慕家的家教却很传统,大概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你不胡思乱想就好。我可能要回B市一趟,二哥那边出了些问题,我必须回去帮他,你呢,要和我一起回去吗?”孟浩洋温声询问。 慕青青摇了摇头,娇俏的说道,“我是要回去看爸爸,不过不是和你一起,我哥会来接我的,你有美女陪,我就找个帅哥。” “调皮。”孟浩洋轻刮了下她鼻尖,看着她的目光都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他总觉得,慕青青是上天赐给他的天使。在他最失落无助的时候,她来到他身边。那时候,他刚到分公司,事情琐碎而繁杂,脾气也非常暴躁,公司所有的人都怕他,助理被骂跑了好几个。没有人愿意伺候这位新老板。 最终,慕青青赶鸭子上架的成为了他的新助理,她脾气很好,无论他发多大的脾气,她都对他笑着,渐渐的,孟浩洋都要被她同化了。 然而,一次无意间,他却发现,慕青青被他骂完后,一个人躲在茶水间里面哭,抹掉眼泪后,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依旧灿烂的对他笑。 这真的是一个很让人心疼的女人,那一刻,他情不自禁的把她紧拥入怀。 她说,孟浩洋,你要给我承诺,我们才能开始,我不会拿感情当儿戏。 然后,他曾诺了,他们订婚了。 他们是在订婚之后才开始恋爱。孟浩洋是大男人,而慕青青是小女人,她喜欢撒娇,却从不蛮横取闹,偶尔的小性子,他也很愿意包容,孟浩洋不知一次的对自己说,这辈子,就是她吧。 他累了,不想继续去追逐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孟浩洋开车载着江怡丹回C市的途中,车内很是安静。 江怡丹不止一次的透过后视镜偷偷看着他,而他专注的开车,并不分心。 她轻轻的叹息,原来,他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不停的寻找话题,逗她笑,哄她开心,而如今,只有她问的时候,他才会回答,其余只剩下沉默。 江怡丹不知道孟浩洋对她究竟还有没有感情,但她可以肯定,他在刻意的回避她。想必,在他的心中,他未婚妻应该很重要吧。 …… 另一面,秦易森并不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刚刚谈完一笔案子,心情不错。他悠闲惬意的躺在老板椅中,拿出手机给林梦打电话。最近她总是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电话中,林梦娇笑着,对他说,“易森,今天会很忙吗?” “不会。”他回答。 “那你记得早点回来,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林梦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带着一些娇羞。   ☆、152.他只要和他的小女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好。”秦易森即刻回答,对于她的惊喜,他真的非常期待。 只是,不等他结束工作离开公司,孟浩洋就出现了。 他在一旁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曾经,那是专属于他的位置。自从他离开之后,这个位置几乎没有人坐过。现在看到孟浩洋坐在那里,秦易森倒是有几分怀念了。 “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让我妈来当说客,又让卫霖说情,现在索性自己来了,分公司的日子有那么难过吗?如果你实在扛不住,求我的话,我可以让你回来。”秦易森坐在老板椅中,目光懒散的看着他犬。 孟浩洋笑,不温不火的,“二哥,你真是一直都没变。从小到大,无论我闯了多大的祸,只要我低头求饶,你就一定会原谅我。踺” 秦易森两指间随意的转动着金色钢笔,又笑了,“从前你不超过三天就会低头,这是最长的一次。” “我知道错了,二哥,你还可以信任我吗?”孟浩洋凝重的问道。 秦易森剑眉微蹙,似有所思般,“也许可以,也许不行,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你还值不值得我信任了。” 孟浩洋点头,神情变得更沉重了。“二哥,无论以前我做错过什么,但这次,你必须信任我。我会和你一起渡过难关的。” 秦易森看着他,手中转动的金笔突然停住,他不知道孟浩洋究竟知道了什么,但看来,事情非常的严重。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他突然握住手中的金笔,握的紧紧的,手臂上的青色血管清晰而突兀。莫名的,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孟浩洋微低垂下头,试图把语言尽量说的委婉一些,以免秦易森无法接受。可是,他发现,无论怎么,那些照片的存在,对于秦易森来说就是一种致命的伤害,随时都可能让他崩溃。 “二哥,你知不知道,当年那件事,还留下了一些照片……案发现场的照片,有你,还有肇事者。那些照片,一直在秦易川手中。” 孟浩洋说完,紧盯着秦易森的脸,只见,他一向波澜不惊的脸庞已经变得铁青,掌间抓着那支金色的钢笔,几乎要把它掐断一样。无论过了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一辈子,那件事对于秦易森来说,都是致命伤。 许久的沉默后,秦易森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秦易川把那些照片发给了江怡丹,把她骗到了别墅,强歼之后,拍下了她的裸.照,借此威胁怡丹帮他晋升。现在,你和怡丹的把柄都在他手中,这些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可能把你们炸的粉身碎骨。”孟浩洋沉重的说道,没有丝毫的危言耸听。 秦易森听罢,一直保持着沉默,眸色深冷如子夜,照不进一丝光亮。他记得,那个女人临死之前要求见秦易川,没想到,她最后见他的目的,就是把那些肮脏不堪的照片交给秦易川,让他随时都可以击垮他。 呵,秦易川,他如果足够聪明,就应该在当年就把那些照片拿给他看,那么,他会直接崩溃掉,这个世界上,现在大概已经没有秦易森这个人了。他便可以从此高枕无忧。 而现在,他已经不是曾经的秦易森,他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击倒。他会让秦易川付出代价。 “二哥,你,你没事儿吧?”孟浩洋见他长久不语,便担忧的询问道。 秦易森缓缓的扬起唇角,深眸迟缓的看向他,然后伸出手掌,“把那些照片拿给我看看。” 孟浩洋微愣,随即摇头,“我已经全部删掉了,那种东西,越少人看到越好。但是,二哥,你相信我,真的有那些照片。”大概是怕秦易森不再信任他,孟浩洋有些急切的解释着。 秦易森失笑,无奈之中带着淡淡的刺痛,“浩洋,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何况,那些照片在秦易川手中,他迟早都会让我看到。你阻止不了什么。” 孟浩洋苦着脸,询问道,“二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秦易森剑眉深锁,唇角一抹阴冷的笑,“这些照片在他手中这么多年,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拿出来吗?” 孟浩洋一愣,他的确忽略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忌讳老爷子。这些照片,不仅是我的丑闻,更是秦家的。如果这些照片流出去,老爷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这次,他是被逼急了,才会把照片拿出来引江怡丹上钩。现在,他晋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暂时不会再有所行动。”秦易森解释道。 孟 浩洋点头,细细想来,的确如此。秦启荣最忌讳的就是他们兄弟相残。“可是,这些照片在秦异常手中,他就等于是掐住了你的脖子,一旦姑父无法制衡你们兄弟,他随手都可能置你于死地。” “他一直都想要我死。”秦易森苦笑,突然想到了一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手足相残,当真是充满血泪。 那些照片秦易川是不可能交出来的,而且,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留存了多少份。唯一的方法,就是解决掉他。现在,已经到了不是秦易川死,就是他死的地步。 “现在我家老头还在为,他懂不了我,同样,我也动不了他。这件事可能要从长计议。在无法一击即中之前,我不能贸然出手。”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下来。秦易森与孟浩洋并未商量出一个结果,亦如,秦易森所说,必须从长计议。 两个人一起走出公司,门口处,孟浩洋又说,“我要回酒店一趟,怡丹被我安置在酒店了。因为秦易川晋升的事儿,江书记被她气得不轻,她现在不敢回家。何况,她怀孕了,孩子是秦易川的,无论是拿掉,还是生下来,她目前都需要人照顾。二哥,我知道你心中只有林梦一个人,但是,怡丹是为了保护你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为你付出太多了,如果可以,你还是去看看她吧,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很开心了。” 秦易森眉宇间一直不曾舒展,是啊,还有江怡丹,他需要对她负起责任。“你放心,我会让卫霖去照看她。至于你,马上给我回分公司。你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别让她误会。我也不希望,你跑回来趟这趟浑水。” “青青是通情达理的女人,她会理解的。至于非公司那边,你尽量安排人手,我不打算回去了,二哥,无论你信不信任我,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这趟浑水,我是趟定了。”孟浩洋说完,直接驾车离开了。 秦易森开车回到公寓,却一直都没有上楼。他独自一人站在楼下吸烟,一根接着一根,四周都弥散着浓重的烟雾。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嗡嗡作响,这已经是第十五通未接来电。他抬头看向那扇亮着灯的窗,那温暖昏黄的灯光,是那样的让人向往。本来,他打算这几天就和林梦去复婚的,可是,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踏入幸福的门槛时,命运却再次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他和秦易川之间,注定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在结局未定之前,他没有资格拖住林梦的人生,让他和她一起处于险境。万一,他败了,他也不愿她承受这个残忍的结局。 一包烟只剩下最后一根,他把烟蒂抽出点燃,把烟盒随手丢入垃圾桶内。吸完了最后一根烟,他才迈开沉重的脚步上楼,门铃只响了一声,门就开了,看来她真的是等久了。 “怎么才回来?”林梦低头给他递了双拖鞋。闻到他一身浓重呛人的烟味儿后,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并嘟着嘴抱怨道,“回来这么晚,还一身的烟味儿,秦易森,你想造反啊。” “抱歉,有些事耽搁了。”秦易森无奈的笑着,只是笑的非常牵强。 林梦给他放了水,让他先去洗澡。等秦易森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被端上了桌。他愣在餐厅门口,突然间有些恍惚,这种独属于家的感觉,不知道他还可以享受多久,也只有这一刻,他内心深处开始抱怨命运的不公。他并不想做人人艳羡的秦二少,他只要做一个平凡的男人,和他的小女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 今天两更,亲们赏文愉快,么么哒~~   ☆、153.想一想,都觉得特别的幸福 而这么简单的要求,对于他来说,却成为了奢望。 “发什么愣?快坐下吃饭啊。都热了三次了。”林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有些抱怨。 秦易森在餐桌旁坐下来,端起碗筷,突然想到林梦下午打电话来的时候说有惊喜要给他。“对了,你下午说有事情要和我说,是什么?犬” 林梦拿着筷子夹菜,有些孩子气的瞪了他一眼。“本来是有,因为你今晚的表现不好,所以,我很生气,打算改天我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你。踺” “什么事儿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秦易森温笑着说了句,却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此刻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两个人面对面的吃饭,秦易森习惯性的把鱼刺挑出去,把雪白的鱼肉放在她碗中。林梦享受着他的服务,唇角浅浅的扬起,心情好转了很多。 秦易森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勉强吃了一碗,就没什么胃口了。 饭后,林梦在厨房洗碗,他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温润的语气,试探的询问道,“小梦,我安排你去国外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好端端的出国干什么?”林梦的手上都是洗洁精的泡沫,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律所的工作太辛苦了,想让你好好的放松一下,这个季节国外的气候和空气都比国内要好,你出去散散心不好吗?”秦易森解释着,但他自己都知道,这些语言是多么的苍白,根本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林梦继续低头洗着碗盘,不甚上心的问,“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公司的事情走不开。你又不是小孩子,难道旅游还需要人陪行啊。”秦易森搂着她,双臂紧紧的缠在她腰肢。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不愿放手。可是,只有林梦离开,他才能安下心对于秦易川,他不想她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林梦转过身,笑着伸出满是泡沫的手,搂住他的脖子,撒娇的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才不要出国呢,我要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国外那么远,隔着一片大洋,我想你了怎么办啊。” 她的话让秦易森的心口突然泛起一股酸疼,他抱着她,低头就吻了上去,两个人站在厨房的洗碗池旁,忘情的亲吻着。他气息微喘,情绪有些失控,手掌胡乱的开始扯她身上的衣服,而林梦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急忙喊停。 “不要,秦易森,你今晚害我等你那么久,所以罚你不许碰我。”她推开他,调皮的把手上的泡沫蹭在他胸口的衣襟上。然后转过身继续洗完,唇角边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她不许他碰,其实,是怕他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她要当妈妈了呢,想一想,都觉得特别的幸福。 而秦易森被她蹭了一身黏黏的冒泡,无奈失笑,只能回卧室换衣服。 夜渐深,秦易森躺在床上,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而林梦安静的躺在他身旁,今夜也有些反常。因为,她居然没有看书就乖乖的倒在他身边了。只是,她一向习惯晚睡,这个时间躺在床上,自然了无睡意。于是,便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他的指尖。 “不许胡闹。”秦易森收回手,温润的语调中又透出些许的无奈与宠溺。 林梦的头枕上他手臂,眨了眨长睫,突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易森,你今天好像心事丛丛的样子。” 秦易森微微的错愕,一侧的剑眉轻挑起。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女人真的非常敏感。他自然把情绪掩藏的极好,而她还是察觉了。 “都是公司的一些事情而已。”他随口敷衍着,眉宇间却透出疲惫之色。 林梦从床上做起来,居然伸出柔软的小手,开始给他捏脖颈和肩膀,并温柔的询问道,“捏一捏会不会舒服一点?易森,其实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钱这个东西够花就好,很多东西都不是钱能买来的。比如,时间。我们多用些时间彼此相守,比你在外面拼命挣那些我们根本就花不完的钱,要有意义的多。” “嗯。”秦易森点头,笑着握住她的手,握住了,就再也不想放开。 他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的把她搂进怀抱,轻轻的亲吻着她的唇,辗转而缠绵,温柔而美好。一番亲昵后,才不舍的放开她,并玩味的一笑,“老婆,你如果再不睡觉,我可能真的要忍不住对你做些什么了。” 林梦慌慌张张的推开他,然后老老实实的躺在了他身旁,被子扯过头顶,孩子气的嘟囔了句,“我已经睡着 了。老公晚安。” “晚安。”秦易森温柔的回答。 与此同时,孟浩洋正在江怡丹的酒店房间内,他点了客房服务,几道菜式都是江怡丹喜欢吃的,并且营养健康。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江怡丹吃着饭,不急不缓,姿态非常的优雅。而孟浩洋就坐在对面的位置,神情淡漠的看着她。 “干嘛点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又吃不了。”江怡丹笑着说。 “你现在是孕妇,多吃些才行。”孟浩洋的语气一直都非常的温吞。 而江怡丹现在对孕妇这两个字却非常的敏.感,她放下筷子,再次重申道,“别总是把我当成孕妇,我说过,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就算是做手术,也要先养好身体,再次一点,你吃的太少了。”他温声说道,没有太多情绪上的波澜。 但江怡丹已经没有胃口了,唇角浅浅的扯动,笑着说道,“浩洋,其实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关心你是应该的。”孟浩洋眼眸深敛着,收起全部的情绪。 彼此间有短暂的沉默,孟浩洋习惯性的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淡淡的吞吐着烟雾,并说道,“这间房我已经长租下来了,你暂时就住在这里,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可以告诉我。别再见秦易川了,电话什么的都不要接,以免他再威胁你。” “嗯,我知道了。”江怡丹听话的点头。 孟浩洋轻弹了下指尖烟蒂,烟灰落在了水晶烟灰缸内。他轻叹一声,又说,“我下午已经见过二哥了,这件事对他打击挺大的,本来,他和林梦马上就要复婚了,他们可以过的很幸福。” 江怡丹安静的听着,不发一语,手掌却蜷缩在一起,紧紧的握着,指尖发白。这个世界总是这么不公平的,她为易森付出了那么多,却落得如此的凄惨。而林梦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做,她就可以得到秦易森全部的爱,就可以得到幸福。 江怡丹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怨恨,却又无从发作。 此时,坐在对面的孟浩洋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电话后,对她说,“我该离开了,你早点休息吧。” 这样,孟浩洋也走了,江怡丹突然觉得非常的孤单,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被丢弃了的抹布一样。 而与此同时,孟浩洋离开酒店,开车到达慕青青的公寓楼下,她一个人住。 孟浩洋按响门铃,慕青青刚一开门,就被他紧紧的抱住,按在了一侧的墙壁上。“这么晚找我来,又不留宿,你是不是在故意考验我的忍耐力?嗯?” 慕青青笑着推开他,眼眸晶亮,透着几分俏皮,“我是怕你定力不够,在别的女人那里留宿了。” “小机灵鬼。”孟浩洋温笑,却并不过多的解释。慕青青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她紧张他和江怡丹之间的关系,毕竟‘前女友’这三个字是每一个女人的心头伤。但慕青青不会质问,也不会逼他什么,只会用她的方式提醒。 慕青青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满意的一笑,“嗯,不错,从挂断电话到你进门才用了二十分钟而已。应该给予鼓励,所以,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孟浩洋的手臂撑在她身后的墙壁,眉梢一挑,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大小姐,我是飙车过来的,你就想这么轻易的把我打发了?” “那,那你想怎样?”慕青青的身体紧贴着墙壁,晶亮的眼眸中有几分忐忑。因为,她看到了他眼中燃烧着的火焰,那么炙.热,好像要把她融化了一样。 ——————————————————   ☆、154.小梦你知道吗,我多希望这一切都尽快的结束 “我想的可多着呢,但我不会逼你,先给我点儿甜头就好了。”孟浩洋说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强烈而狂热,几乎要把她融化了一样。慕青青在他怀中无力的挣扎,险些被他吻到窒息犬。 忘情的拥吻之后,他强迫自己放开她,低哑的说道,“下次不许胡闹,我最近可能会很忙,可能分不开心来照顾你,你要乖乖的,知道吗?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结婚。” “这就算求婚了吗?真敷衍。”慕青青笑,被他吻得脸颊红红的,像秋天红透了的苹果一样。 “早点休息吧,我真的该回去了。否则,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今晚可能就都要发生了。”孟浩洋吻着她额头,恋恋不舍。 慕青青抬眸看着他,不安,忐忑,又很是羞怯,“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辛苦?” “嗯,忍的很辛苦,所以,要早点把你娶回家才行。”孟浩洋打横抱起她,把她送进了卧房里,细心的给她盖好了被子,和她说了晚安踺。 慕青青扯住他的手,笑着看她,说了句,“浩洋,我爱你。” “我也是。”他温柔的笑,然后才离开。 房门轻轻的合起,而孟浩洋却并没有离开,他靠在房门外的墙壁上,漫不经心的吸着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许,时间真的太短了,短的来不及让他忘记所有的过去。他对江怡丹十几年的痴恋,再面对她的那一刻,他极力的表现出冷漠与隐忍,却依旧无法骗过自己的心,他没办法完全对她无动于衷。 所以,他面对青青那双干净的眼睛时,他会内疚,会自责,会觉得自己很混蛋。他已经选择了她,就应该一心一意,不该再动摇的。 孟浩洋在慕青青的家门口站了很久,一直到双腿麻木了,心也麻木了,才离开。 几乎是一夜无眠,第二日,孟浩洋却照常去公司报道,并且开始正式交接工作,因为秦易森要专心的对付秦易川,孟浩洋要分担公司大部分的工作,亦如曾经那般。 上午交接工作进行的还算比较顺利,午后,他们有一场应酬在挪威深酒店,对象是一位来自于日本的井口先生,为人很精明狡猾,与他谈合作的时候,秦易森与孟浩洋都格外的留心,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两个人才稍稍的松了口气,一前一后向酒店外走去。 “二哥,你先回公司吧,我晚上还要陪青青回她父亲那里,一会儿先去挑选礼物。毕竟我们已经回C市了,礼貌上要去拜访一下。”孟浩洋出声说道。 秦易森点头,对于孟浩洋在分公司那边的情况,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只是,他订婚比较低调,所以秦易森并没有见过慕青青本人。但能够收服孟浩洋这个浪子,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嗯,去未来岳父家是大事,应该好好的准备一下。”秦易森温笑着,目光落在孟浩洋身上,似有所思。半响后,又提醒道,“浩洋,也许这话我说不太合适,但作为兄弟,我还是想提醒你。目前的情况,你离江怡丹越远越好,我是过来人,我明白你对她十几年的感情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内就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尽量避开吧,不见,心才不会乱。你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要遵守这个结果与规则。我不希望你犯和我曾经一样的错误,等到失去的时候再想去珍惜,很有可能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我已经想好了,等秦易川的事情了解,我就和青青结婚,二哥,到时候你可要封个大红包给我。”孟浩洋笑着,语带玩味。但眸中却没有多少笑意,反而平添了许多深思。看来秦易森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孟浩洋不是傻子,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江怡丹之间根本不可能,他也知道青青才是那个可以给他幸福的女人。只是,有时候,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孟浩洋先行离开,秦易森站在酒店的门口,等待着司机把车从车库中提出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江怡丹也约了朋友在这家酒店吃饭,与朋友在酒店门前告别后,也落了单。 “易森,好巧。”她含着笑,来到他身边。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苍白的。 秦易森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憔悴的江怡丹,即便当初两个人退婚,她也不曾这样过。对此,秦易森的确有些愧疚。当初不娶她,是因为不爱,他自认不亏欠她分毫。但如今,她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却有推卸不开的责任。 “的确很巧,浩洋说你身体不太好,怎么不留在酒店休息?” “哦,约了两个朋友,很久 不见,叙叙旧,本来还打算一起去酒吧坐坐,但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散了。”江怡丹温笑着解释道,少了曾经的那份犀利,如今展现出来的软性子,倒是讨喜了许多。 “不舒服?需要去医院吗?我可以让司机送你。”秦易森说道,但他说让司机送,还是有意避嫌的。 江怡丹笑着摇头,直接说道,“孕妇前三个月不舒服是正常的,不需要去医院。如果秦二少不忙的话,可以请我喝杯东西吗?我想和你聊聊。” 她的态度很诚恳,秦易森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让司机等在路旁,和江怡丹一起走进一家咖啡厅。 两个人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面对面坐着,秦易森点了杯蓝山咖啡,江怡丹笑着对服务员小姐说,“我也一样。” 秦易森微微蹙眉,本想提醒她,孕妇是不适合喝咖啡的,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这样的关心,似乎轮不到他来表达,表达得越多,万一没有拿捏好分寸,反而会增添彼此的困扰。 温热香醇的咖啡杯端上了桌,江怡丹两指捏着银勺,轻轻的搅动着,却并没有喝,而是看向了对面的秦易森,开口说道,“浩洋,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关于我和秦易川的事,还有,那些照片。” “嗯。”秦易森点头,俊颜不由得阴暗了几分。 江怡丹苦笑了一下,抿了抿苍白的唇角。“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本来,我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件事,只要让秦易川平步青云,满足他的野心,就没事了,我没想到会弄出一个孩子。” “该说抱歉的是我。”秦易森紧握着拳头,眼中都是冷冽与愤恨。秦易川想怎样,直接对着他来就好,为什么要牵扯进来这么多无辜的人。江怡丹为他所做的一切,以及她对他的轻易,秦易森自认无力偿还。 因为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江怡丹低下了头,眼中渐渐的凝聚起水雾,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即便她为他做的再多,他也不会给她任何的回应。因为林梦,因为他有林梦了。 “易森,你不必有任何的负担,我为你做的一起,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身败名裂。”江怡丹的声音微微的哽咽着,泪珠无声的滴落在手背上。其实,她很想抱抱他的。在她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时,她想要拥抱他,给他安慰。后来,当她被秦易川强爆,被逼迫的时候,她想要紧紧的拥抱他,寻求一点温暖与安慰。 然而,紧紧是一个拥抱而已,对于她来说,都成为了奢望。所以,她才会那么的不甘心。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秦易森又问,难得的关切。 江怡丹快速的擦掉了眼角的泪,笑着摇头,“还不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不必担心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自己,秦易川手里抓着那些把柄,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嗯。”秦易森点头,关于他会如何对付秦易川,并不愿意和她多说。他抿了口即将凉掉的咖啡,没加糖,异常的苦涩。他放下咖啡杯后,又对她说道,“我没想到秦家自家的恩怨会波及到你,对此,我真的很愧疚。怡丹,就当我秦易森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只要我做得到,我都可以为你做。” “能得到秦二少这样的承诺,什么都值了。”江怡丹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然后,她放下指尖的银勺,开始喝咖啡,喝的又急又快,就像喝水一样,简直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咖啡的滋味很苦,她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秦易森绅士的递过了一片纸巾给她。江怡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随后,有些吃力的挤出一抹笑。 “抱歉,失态了。” “没关系。”秦易森温声回答,神色有微微的迟疑。他看得出,江怡丹的纠结与挣扎,女人天生都有一种母性,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没有女人愿意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浩洋说,你怀孕了。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也可以生下来交给秦家抚养,毕竟是秦家的孩子,无论秦易川做错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江怡丹手掌紧握成拳,沉默半响后,回道,“我会考虑一下的。”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这么晚了。窗外是一片漆黑夜色,秦易森担心林梦独自一个人在家,只怕又等急了吧。 “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他说。 江怡丹点头,这次没有拒绝。“嗯 ,你也应该回去了,家里的太太应该也等急了吧。” 秦易森笑,并未否认,并且,眉宇间都染了一层温柔。那温柔,落在江怡丹的眼中,很是刺眼。 司机把她送回了酒店,大概是那杯凉掉的咖啡喝的太急的缘故,她回到酒店后,胃就非常的难受,开始不停的呕吐,最后,连胃液都吐出来了,整个人虚脱的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痛苦的呻吟。 她吃力的抓起手机,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拨通了秦易森的电话。他一个小时前才刚刚说过,如果她有需要,只要他做得到,都会为她做。 可是,电话拨过去,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江怡丹并不清楚,秦易森回到家后,习惯性的会把手机调成静音,就是怕别人打扰到他和林梦,现在她老婆的脾气可大着呢,点火就着,他可不想引火*。 江怡丹不死心的拨打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无奈之下,她又打给了孟浩洋,电话没响几声,就接通了,只是,那端传来的确是一道低低柔柔的女声,非常的清脆甜美。 “你找浩洋吗?稍等,他喝醉了刚刚躺下,我去叫醒他。”对方说完,真的把电话拿给了孟浩洋。可是,他的确是醉的不轻,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喂,你好,哪位?” “浩洋,是我。”江怡丹忍不住的落泪,心里酸涩难忍。 而电话那端,孟浩洋醉的迷糊糊的,根本没听出她的声音。“你是谁?抱歉,今天不太方便接听电话,如果什么事情,明天再打来吧。” 他说完之后,也不给江怡丹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江怡丹瘫坐在地上,手中紧握着手机,突然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即便是哭,都哭的特别的绝望。 而与此同时,公寓中。 林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中抱着一直柔软的抱枕,手中拿着遥控器,正在胡乱的播着台。时钟已经划过十点钟,秦易森居然还没有回来,他最近开始习惯性晚归,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门铃在此时响了起来,这么晚,除了晚归的秦易森,不会有别人。只是,林梦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她现在很生气,所以不打算去替他开门。门铃固执的响了很久,林梦仍置之不理。最终,秦易森只能认命的自己拿着钥匙开门进屋。好在,林梦虽然生气,却并没有把门反锁住。 “老婆,我回来了。”秦易森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换了鞋子,讨好的来到林梦身旁,伸臂把她搂进怀里,在她侧脸的脸颊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最近应酬比较多,所以回来晚了一些,老婆,别生气了,我保证,下不为例。”他举起右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林梦却抓起抱枕,直接丢到他身上,恼火的吼道,“秦易森,你还敢有下次!”本来还想选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但鉴于他最近的不良表现,她决定坚决不告诉他了。才不让他继续得意忘形呢。 “秦易森,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钱够用就好,我不需要你挣一座金山银山给我。我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能够陪伴我的人。你这样,怎么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等咱们把孩子生出来,我保证会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秦易森再次靠近她,爱昧的亲吻,然后直接把她抱起来,大步向卧室而去。最近的确很忙,公司的事,秦易川的事让他应接不暇。似乎有些日子没有和她亲热过,作为一个身体和心里都非常正常的男人,他当然无法隐忍的太久,今晚就打算和她好好的缠绵一番。 他搂着林梦一起跌进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林梦却伸手推拒开他,蹙眉说道,“你还没洗澡呢。” “好吧,那你等我。”他无奈失笑,快速的起身向浴室走去。他没干耽搁,利落的洗了澡,换了新的浴袍,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然而,等他回到卧室的时候,林梦居然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轻的亲吻着她的侧脸,林梦漂亮的眉心微微的蹙起,不仅没有丝毫的回应,还很不耐烦的把脸埋入枕头里。 看着她略带疲惫的模样,秦易森哪里还忍心把她叫醒,只能委屈自己,继续隐忍着。 他搂过她柔软的娇躯,让她在他怀中安睡。然而,对于他来说,今晚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小梦,你知道吗,我多希望这一切都尽快的结束,可以和你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   ☆、155.凭什么所有的罪孽要她一个人承担,这不公平 早上秦易森亲自开车送林梦上班,下车前,他宠溺的亲吻她额头,并对她说,“今晚保证早点回家,陪你一起共进晚餐。” “等你做到再说吧。”林梦嘟着唇回了句,推门下车犬。 上午她有一场离婚官司,一审的结果还算不错,身为女方的辩护律师,林梦为她的当事人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她陪同当事人一起走出法庭,下台阶的时候,眼前突然发黑,险些从高高的台阶上摔下去,好在身旁的助理即使的扶住了她。 “林律师,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助理担忧的说道,并搀扶着林梦回到车内。 林梦在车内坐了一会儿,喝了点儿水,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但小腹却开始隐隐作痛,她现在是孕妇,丝毫不敢马虎,并没有回律所,直接让助理开车把她送到医院。 在医院正门口,她把助理打发掉了,因为怀孕的事儿,她目前还不希望律所那边的人知道,以免影响工作踺。 林梦挂了号,付了款,一番检查之后,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贫血,怀孕加重了身体的负荷,才会出现头昏等一些力的不良反应。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并叮嘱她按时服用。 离开医生办公室,林梦拿出一盒药,一边看药品说明书,一边向前走着。因为分心,与前方一个急匆匆前行的撞个正着,手中的药袋哗啦一声都掉在了地上。她无奈的低头把药一一捡起,而那个始作俑者居然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十分扎眼。 林梦捡起散落一地的药后,站起身,才发现撞她的人居然是江怡丹,还真是够巧的,在同一家医院,他们居然相遇两次。 此时,江怡丹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甚至可以说难看到了极点,她手中的化验单已经被她抓得褶皱不堪了。 “好巧。”林梦微笑着打招呼。 “你也来医院检查?”江怡丹问。 “嗯,有些不舒服,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贫血,宝宝挺好的。”林梦唇角弯弯,手掌轻抚着平坦的小腹。感觉着腹中那个小生命一点点的萌芽,生长。 然而,林梦随随的一笑,落在江怡丹的眼中,就如同利刃一般,正猛力的戳着她的心。同样站在这里,而林梦的腹中却孕育着一个爱情的结晶,一个新生的希望。而她的肚子里,却是个罪孽的种子。她今天本是来愉悦流产手术的,然而,一番检查之后,医生却告诉她,她是宫外孕,情况比较糟糕,必须切除掉一侧的输卵管和部分子宫,也就是意味着,她可能这辈子再也当不了母亲了。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对她如此的不公呢?她恨,恨造成她悲剧的每一个人。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林梦并不打算和她继续许久,转身向医院的大门口走去。 江怡丹看着她的背影,心突然疼痛的厉害,痛到她几乎无法承受。她觉得,如果不做些什么,她可能会马上就死去。 如果注定是痛苦,那就大家一起承受,凭什么所有的罪孽要她一个人承担,这不公平。 “林梦!”江怡丹突然出声喊住她。 林梦回头,不解的看着她,柔和的小脸上写满了茫然,“还有事儿吗?”她问。 江怡丹下意识的把化验单揉成一团,紧紧的攥在掌心间。然后踩着高跟鞋来到林梦面前,对她说,“本来这件事易森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 林梦漂亮的眉心一点点蹙起,她不知道江怡丹究竟想说什么,但她已经意识到,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今天来医院也是做检查的,我怀孕了,但是,我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林梦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她并没有听说江怡丹结婚的消息,那么,这是个私生子了。“那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恭喜。不过,孩子总是无辜的,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江怡丹冷嘲的一笑,盯着她,继续说道,“林梦,你都不好奇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林梦摇头,她对江怡丹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她现在有些累,只想回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的睡一觉。“抱歉,我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不,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易森的。”江怡丹一字一顿的说道。 林梦睁大了眼眸看着她,清澈的眸中瞬间多出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有 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深深的痛。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不能相信江怡丹的一面之词,她应该相信易森,相信他不会背叛。 江怡丹也不傻,很快猜到她在想什么。“不信吗?好吧,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说的并不是谎话。” 江怡丹拿出手机,拨打了秦易森的号码,并且在电话接通后,按了扬声器。林梦同样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易森,是我,我在医院。”江怡丹说,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怎么了?”电话那端,传来了秦易森磁性好听的声音,低哑中透着一点关心。然而,当林梦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巨响,好像一颗定时炸弹突然在身体中炸开了一样。她强迫着自己冷静,她不停的对自己说,这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可是,江怡丹和秦易森曾经是未婚夫妻,婚姻解除后,他们本不该再有任何的联系才对。 “易森,我考虑了很久,还是不想把孩子拿掉,希望你能够尊重、并且支持我的决定。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会按照约定把他交给秦家抚养的。”江怡丹平静的说道,目光挑衅的看着林梦。 林梦听到自己胸腔内心脏不安狂跳的声音,她多么希望下一刻,秦易森会否决,他会否定江怡丹全部的话。然后,最终,她失望了,彻底的失望。因为,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一端的秦易森说,“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没有意见。好好照顾身体,如果有任何的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的助理。” 挂断电话后,江怡丹冷笑着对林梦说,“现在你信了吧?其实,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和易森在一起,只是,后来你回来了,易森说,他还是忘不了你,我才选择退出的,因为我想让他幸福。其实,你也不用太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的肚子里不是也揣着一个吗,完全有与我对抗的资本,易森还是会选择你的。只不过,我可没有做单身妈妈的勇气,孩子出生后,我就交给你们,你要做好当后妈的准备了……” 后来,江怡丹又喋喋不休的说了些什么,林梦已经听不清了,她踉跄的踉跄的后退几步,直接跌坐在长廊一旁的椅子上,她甚至连江怡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江怡丹怀孕了,她怀了易森的孩子。别的女人,怀了她心爱男人的孩子,她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让她知道这些,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好。如果在她没有怀上肚子里的宝宝之前,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他,因为她无法再容忍这样的背叛。或者,再晚一点,让她把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那么,木已成舟,她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和他将就一辈子。 现在,宝宝就在她的肚子里,是要,还是不要这个孩子,林梦根本无法做出选择。狠心的杀了这个小生命吗?不,她舍不得。可是,如果把他生下来,就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那么,她的未来将面临着什么,林梦连想都不敢想。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爱,去付出,而那个孩子,却是她心头的一道伤疤。 而她与秦易森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到当初,江怡丹的孩子将会成为衡越在他们之间一道深深的沟壑,无时无刻的不提醒着她,这个男人无情的背叛。 林梦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乌云遮挡住太阳,这雪下得没有丝毫的唯美与浪漫,阴阴沉沉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林梦坐在医院门前的公交站旁,看着一辆又一辆公交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而她突然间失去了方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真个路面。天气寒冷,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白雾。林梦双臂环胸,萎缩着身体,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尊蜡像。 本来,一切都结束了的。他既然选择了江怡丹来填充空白,为什么还要再来招惹她呢。就那样结束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对她好,为什么要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给她依靠,让她再次为他沦陷,却在沦陷之后,给她沉重的一击。让她来再次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易森,秦易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么狠。 难怪,他那天对她说,要让她去国外散散心,就是因为江怡丹怀孕的事吧。江怡丹想要这个孩子,他势必要抽出时间去照顾。只是,自己没有如他的愿,没有离开。所以,他开始找各种理由早出晚归,在每一个她苦苦等待着他的夜晚,他都是陪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吧。如此想着,林梦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样的 痛着。 天渐渐的开始黑了,夜色遮盖了天幕,雪光灯光交相呼应,刺得人双眼生疼,林梦一直不停的流泪,眼泪在风雪之中,又凝结成冰。 而与此同时,公寓内,秦易森已经准备好丰盛的烛光晚餐,耐心的等着他的女主角回来。 然而,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林梦依旧没有回来。他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拨打着她的手机,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中,最后,干脆关机了。秦易森心中越发不安,无法继续再等下去,抓去车钥匙,出门寻找。 他打了电话给周小诺,周小诺一心忙着她自己的事儿,根本没注意到林梦,秦易森问了,她也全然不知,只说:今天上午林梦有一场官司开庭,之后就没再回律所,你还是问问她的助理吧,也许会知道。 秦易森又打电话给林梦的助理,助理说她庭审之后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了。秦易森挂断电话后,立即开车赶到医院,果然,在医院门前的公交站找到了她。 “小梦,你怎么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家?”秦易森急切的把她抱住,发现她的身体都是冷的,几乎就要冻僵了。该是,她究竟在这里做了多久! 林梦仰头看着他,唇边都是冷笑,“回家?我没有家。” “又说什么傻话。”秦易森强势的把她抱起,塞进了宝马车里。他脱下外套裹在林梦身上,并把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傻瓜,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林梦的身体都被冻僵了,意识好像都是僵硬的。但心口的疼痛,却不曾被冰封,依旧痛的那么清晰。她迟缓的抬眸看他,真的很想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可是,她没有,她发现自己居然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话一旦出口,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她舍不得不要他,也舍不得不要肚子里的宝宝,所以,在做出决定之前,她必须忍耐,即便已经痛彻心扉,她也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什么事都没有,我心情不好而已。”她冷漠的回答。 可秦易森哪里有那么好骗,她这副模样,说没事,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只是心情不好吗?那你告诉我,你跑来医院做什么?你助理说你今天上午说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医生怎么说?” 林梦的双手交叠在身前,紧紧的抓在一起。她当然不能告诉他怀孕的事,如果她真的要离开他,那么,这个孩子,她不会要。“医生说我胃不太好,而且贫血,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我大概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心情才不好的吧。” 她的声音一直都是平淡冷漠的,目光茫然的看向前方,又低低的呢喃了句,“易森,我想我妈妈了。” 秦易森无奈叹了声,握住她一双冰冷的小手,放在唇边温暖着。他想,一定是最近陪她的时间太少了,所以这丫头才会这么多愁善感的,一点小病,就弄成这样。“我答应过妈妈,会代替她照顾你的。小梦,对不起,最近我真的太忙了。我保证,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好好的陪你,我们去国外旅游,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林梦沉默着,并不还口。低敛的眸子,却浮起一抹冷讽。他所谓的‘忙过这阵子’,是不是等江怡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见她一直不说话,秦易森以为她是累了,他把座椅调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才发动引擎,车子一路驶向公寓。 两个人回到公寓中,桌上的晚餐早已经冷掉了,只有烛光依旧固执的亮着。 他半拥着她,笑靥无奈的说道,“烛光晚餐看来是吃不了了,我给你下碗热面吧,不过,你不许嫌弃我煮的东西不好吃哦。” 林梦的眸光一直低敛着,被他抱着的时候,不反抗,却也不太配合。“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很累,我想去睡了。” “好吧,那我给你放洗澡水,你早点休息。”秦易森说完,向浴室中走去。 林梦简单的洗了个澡,之后就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了床上。她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着。她把被子扯过头顶,像一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她不停的对自己说,今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等梦醒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江怡丹的出现,不过是个幻影而已。   ☆、156.当她在我面前流泪的那一刻,就是我错了 她不停的催眠着自己,也许,真的是太困了,林梦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秦易森是等她睡着之后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他轻轻的把她脸上的被子拿开,以免她呼吸不畅。然后,低头在她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这个小女人,无时无刻都牵挂着他的心,他开着车子在街道上茫然的寻找,却找不到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疯了。只有把她真实的抱在怀里,他才能够安心。 “你啊,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秦易森淡然失笑,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对于这个会折磨人的惩罚,他却接受的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这是他对她唯一的苛犬求 林梦原本安睡着,然而,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吃过一顿饭,半夜里,胃就开始作怪了。她是被一阵胃痛弄醒的。 “痛,易森,我痛。”她无意识的呢喃着,双手紧握着胃部,头脑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踺。 秦易森睡得浅,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就醒了。“怎么了?小梦,告诉我,哪里痛?” “胃,胃痛。易森,我饿。”林梦无力的说道。她现在怀着孩子,一整天却只吃了一顿早餐,身体早已经透支了,不停的冒着虚汗。 “乖,先喝口热水暖暖胃,我马上给你弄吃的去。”秦易森丝毫不敢耽搁,立即披衣下床,先给林梦倒了杯热水,之后就去厨房做吃的。 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就被端到了床前。 几口热面下肚,林梦才觉得好受了许多,胃也不那么疼了。只是,她胃口并不是特别的好,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饱了吗?”秦易森问。 “恩。”林梦点头。然后,只见秦易森端着她吃过的碗,三两口就把剩下的面条都吃了。 林梦呆呆的看着他,等他把碗里的面条吃的一干二净后,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你,你晚上是不是没吃饭啊?” “你没回来,我哪儿还有心思吃饭,后来急着去找你,也不顾上吃饭的事了。”秦易森说完,把碗盘端到厨房,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只玻璃杯,里面是温热的糖水。 “喝点热水,会舒服很多,如果还是难受的话,就要去医院挂急诊了。” 林梦没吭声,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喝了几口后,就躺回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但秦易森却毫无睡意,一只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她,看着她苍白的睡颜,很是心疼。 秦易川的事就好像一场噩梦一样,秦易森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的时间,他才能从这场噩梦中挣脱醒来。他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过林梦额头,轻叹着呢喃,“宝贝,委屈你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太过自私,自私的把她困在身边,自私的想要下半生都能有她的陪伴。 林梦一觉醒来,身体上的痛感都消失了,只是,心却好像被什么堵着一样,压抑的难受。秦易川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连她今天要穿的衣服,洗漱的牙刷上都已经挤好了牙膏。 林梦茫然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丈夫出轨了,因为愧疚,他开始每天送妻子一朵玫瑰,妻子却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因为丈夫的浪漫而欣喜若狂,直到两个人离婚,妻子才知道丈夫有了别的女人,她哭着问丈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自己的,丈夫回答:就是从我送你玫瑰的那天开始。 而此刻,秦易森的殷勤,落在林梦眼中,不过是他背叛后的负罪感。 “老婆,过来喝粥。”秦易森腰上还扎着围裙,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因为一.夜未眠,眼中还带着淡淡的红血丝。 林梦不是不心疼的,可能就是因为她的心太疼了,所以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顾及他的感受。她拿起勺子喝粥,但粥是刚刚端出来的,一个不留心就烫到了舌头,疼的厉害。 也许是压抑的太痛苦,也许是怀孕之后变得格外多愁善感了,不过是一点点的疼,就让她泪流满面。而她一哭,秦易森立即慌了手脚。 “是不是烫伤了?老婆,对不起,我应该把粥吹凉一些再给你的。”他轻搂过她,想要替她擦掉眼泪,却被林梦突然用力的推开。 “走开,你别碰我。”林梦低吼了一声,转身走回卧室。砰地一声,摔上了房门。秦易森被她拒之门外,一脸的无措。这到底是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她就变得很不对劲。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秦易森烦躁的在客厅中吸烟,一根烟吸完后, 他稍稍平复了情绪。摘下腰间的围裙,轻轻的敲响了卧室的房门,他终究还是不放心她的。“小梦,粥已经不那么烫了,你出来再次一点好不好?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他话音刚落,林梦就把门打开了,她已经换上了一身职业装,准备出门。当她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儿时,又不满的蹙起了眉心。“秦易森,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家吸烟,我不想吸二手烟!” 其实,林梦是怕他吸烟影响肚子里宝宝的健康。但她并没有告诉他怀孕的事儿,并且,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话一出口,就变得不太好听了。 秦易森脸色有些难看,但一直耐着性子哄她,“我下次会注意的,别生气了,吃饭吧。” “气饱了,不饿了,我要去上班。”林梦说完,根本不顾他的反对,径直走了出去。 秦易森无奈,只能拎过一旁的外套,快步跟了出去。他开车送她上班,两个人一路相对无言。车子停在律所门口后,林梦推门就要下车,也没理会他。倒是秦易森拉住了她的手,“晚上我来接你。” “嗯。”林梦不冷不热的应了句,就离开了。 她走进律所,因为来的比较早,律所还没有几个人。但周小诺却已经来了,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显然一.夜未归家。而且她虽然妆容精致,却无法掩盖憔悴的脸色,看来,还应该一.夜未眠。 “小诺姐。”林梦来到她身边,扑面而来一阵浓重的酒味,酒味中夹杂着高档香水的味道,非常刺鼻。 “小诺姐,你脸色不太好,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先回去休息吧。”林梦关切的说道。周小诺已经是成人了,她无法过问她的生活,只能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去关心她。 周小诺有些苍白的挤出一抹笑,“我没事儿,不会影响工作的。” 林梦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过多久,助理就来了,手中拎着几个食盒,有温热的菠菜蛋花汤,还有点心和几样精致的小菜。 “林总,您的早餐。”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林梦接过食盒,一一打开,拿起一块点心就送入口中。她是真的饿了,正愁着该吃些什么。 “我哪儿有通天的本事,是你老公让我带上来的。他把早餐交给我之后,就开车离开了。”助理解释完,还一脸羡慕的说道,“林总,你老公对你也太好。上天啊,也赐给我一个高富帅吧,让我死也甘心啊。” 林梦被她搞怪的模样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低头喝着汤,温热的羹汤到了胃里,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秦易森的细心与体贴不是不让她感动,只是,她一想到江怡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心就无法再平静。 吃完早餐,她翻开案卷,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江怡丹的话:孩子出生后,我就交给你们,你要做好当后妈的准备了…… 林梦只觉得头像要炸开了一样的疼着,的确,她即便再爱秦易森,也没有给别的孩子当后妈的勇气。 一整天,就是这么浑浑噩噩过去的,因为肚子里的小生命,她逼着自己吃,逼着自己冷静,但冷静之后,发现心更疼了。 下班后,秦易森按照约定准时在律所接她下班。为了接她,他丢下了很多工作,只怕未来的几天又要熬通宵了。但林梦依旧没给他好脸色。回家之后,两个人又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 秦易森不想和她吵架,更不想惹她伤心,他知道她情绪不对,问她怎么了,林梦却什么都不说,这才是让他最生气的事儿。他们走到今天,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坦诚相对的呢。 林梦脾气越来越大,砸完东西又让他滚,秦易森并不想离开她身边,但他不走,只会让她更生气,无奈下,他只能离开。 离开公寓,秦易森却并不敢走远,而是一个人躲在楼下的车子里,仰头看着家的方向,他看着窗口温暖昏黄的灯光,心里有多大的委屈,渐渐的也就平息了。直到房间的灯熄灭,林梦睡下后,他才蹑手蹑脚的回家。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把那些被林梦砸掉的瓷片玻璃片清理出去,以免伤到林梦。等一切收拾妥当,他才回到卧室,动作极轻的在她身边躺下来,生怕把她吵醒。 而此时,林梦其实并没有睡,她怎么可能没心没肺到刚和他吵完架,就能够安心入睡呢。他收拾客厅的声音,他小心翼翼躺在她身边的举动,她都知道。他这样卑微的讨好,让林梦非常心疼,眼泪无声的就落了下来。 易森,既然你这么在乎,为什么还要犯错呢。你知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是可以弥补的。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秦易森就醒了,他蹑手蹑脚的起床,利落的换衣洗漱,给林梦准备好早餐后,就离开了,以免她见了他,又心情不好。 开车离开公寓后,秦易森直接去了公司,因为到公司的比较早,昨夜又没休息好,他躺在办公室一旁的沙发上小憩。 早上,孟浩洋推门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他高大的身体窝在沙发里,看起来有些颓废。 而秦易森浅眠,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很快就醒了。他淡扫了眼孟浩洋,低哑的说,“你来了。” “嗯。”孟浩洋点头,接着询问道,“你怎么睡在办公室里了?” “昨天没太睡好。”秦易森随口回了句。 孟浩洋却一脸不悦的说道,“昨天没睡好?我看你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因为林梦?除了她也没人能让你不痛快。” “小梦最近心情不太好,我们吵了两句。过几天就没事儿了。”秦易森避重就轻的回答。 但孟浩洋却不太乐意了。他们现在一面忙着公司,另一面要集中精力对付秦易川,稍有差错就是身败名裂,林梦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好端端的又闹什么?还偏偏在这个时候找别扭。对付一个秦易川就让我们焦头烂额的,林梦还没事儿找事儿的,她和当初的叶佳音有什么区别!” 提到叶佳音,秦易森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现在人已经死了,他不愿再提当初的事情。孟浩洋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自讨没趣了,转而又继续抱怨林梦,“她就是被你惯坏了,你好好的凉她一段时间,她就老实了。” “你就是这么对待未婚妻的?”秦易森问道。 “当然不是,我哪儿舍得啊。”孟浩洋讪笑着回答。 秦易森失笑摇头,“那我对林梦自然也是舍不得的。其实,无论她做错什么,当她在我面前流泪的那一刻,就是我错了。因为我是男人。” “林梦大概就是抓住了你这个心理,你爱她永远比她爱你要多,那么,受罪的人肯定就是你了。”孟浩洋仍在为他抱不平。 可感情的事儿,从来没有这么多的计较。在秦易森心理,他爱她,就要给她所有的一切,就是这么简单而已。不过,他最近对待林梦的确需要冷处理,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专心对付秦易川,决不能让那些照片有外流的机会。他近期的确照顾不到林梦,并且,他们也需要一点儿时间冷静,继续这么吵下去,只会影响感情。 “我听卫霖说,你最近又去江怡丹那里了?”秦易森转换了话题。 “嗯。”孟浩洋如实回答,并无遮掩。“怡丹打电话找过我两次,说身体不太舒服,我只是礼貌性的去探望她。” “下次尽量拒绝吧,她现在怀着孩子,并且她告诉我,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你和一个孕妇尽量少接触,否则有什么流言蜚语的传到慕家人耳中,很难解释的清。”秦易森又提醒道。 “她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孟浩洋微微错愕。江怡丹曾不止一次的明确和他说,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这怎么又要生了呢。女人啊,真是善变。 “也不知道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居然给秦易川生孩子,像他那种人,断子绝孙都活该。” “女人天生都有一种母性吧,她想要怎样,就随她吧。我们都没资格过问。”秦易森说完,从抽屉中取出一叠资料递给孟浩洋,“这是刚刚收集到的,因为怕惊动老爷子,所以比较隐秘,进展一直都不太大。” 孟浩洋一目十行的快速翻看着,都是一些收受贿赂的东西,小打小闹的,并不能够成为直接证据,秦易川很容易撇清。 “姑父不是最忌讳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吗,他一生为官清廉,怎么就能纵容自己儿子为非作歹的。”孟浩洋愤愤的说道。 秦易森笑着,笑靥清冷,眼底升起一片寒意。他动作自然的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漫不经心的吞吐着烟雾,而后冷嘲着说道,“秦易川的所作所为,老爷子并不十分清楚,可能会听到一些风声,但那些东西都是虚虚实实的,老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总得袒护着。”   ☆、157.她不知为何,竟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境地,进退两难 若不是秦启荣一直护着,就凭上次秦易川抱养明星嫩模的事儿曝光,他想再翻身就难了。 这些年,秦启荣表面上是对秦易森热络一些,但那不过都是做给孟淑婉看的,为了维持家庭的和谐。而实际上,他心里最在乎的还是秦易川,毕竟,秦易川的母亲才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孟浩洋叹了声,“如果姑妈知道你被秦易川母子这么折磨,肯定受不了。犬” “是啊,所以,什么都别让她知道,就让她一辈子生活在这个虚构的幸福中吧。”秦易森苦笑着回答。不幸的人已经太多了,如果母亲能够一辈子活在这个虚构的假象之中,又何尝不是件幸福的事情呢踺。 两个人又谈了一些公事,之后,孟浩洋出去工作了。秦易森疲惫的靠在老板椅中,沉默半响后,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梦的电话。但电话是接通了,又不知道究竟该和她说些什么。 僵持许久,最后也只是叮嘱道,“工作别太辛苦,多注意身体,午饭一定记得按时吃,好好照顾自己。” “嗯,你也是。”林梦淡淡的回了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屏幕再次恢复了平静,林梦紧握着手机,一时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舍不得,也放不下。而越是放不下,就会让自己越痛苦。 林梦非常的苦恼,她不知为何,竟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境地。进退两难。 一整个上午,她连一本案卷都没看完。而中午刚到,肚子就开始唱起了空城计,随着肚子里宝宝一天天的长大,她变得越来越容易饿了,拉下一顿饭,身体的各器官都会闹革命。 她合起案卷,正打算到楼下餐厅吃饭,江辰希却突然推门而入,行色匆匆,脸色也非常难看。 “江大少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林梦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以为他是来和自己一起吃午饭的,还和他开着玩笑。 “指教不敢当,我倒是想让林律师好好的指教一下呢。你的那个好师姐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居然和我爸搞到一起去了!”江辰希语带讥讽,毫不留情的说道。 林梦明显愣住了,脑袋一时间还转不过来弯。“你说什么?” “听不懂吗?你的那个师姐,周小诺,她在给我爸当情.妇。”江辰希再次重复道。 林梦一脸的不可置信,周小诺和江书记?这根本就是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啊。“江辰希,你胡说什么呢?是不是弄错了,小诺姐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这事儿在我家里现在已经闹翻天了,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场好戏。”江辰希说完,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大步向律所外走去。 林梦被他塞进了车里,车子在道路上一路狂奔,最后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住。江辰希把车钥匙丢给保安,然后拉着林梦的手向酒店内而去。 “江辰希,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林梦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不自觉的想要后退。理智上,她非常清楚,如果江辰希不是抓着证据,这种事是不会随便说出口的。但情感上,她不愿相信周小诺会做出这种事情。江书记,江辰希的父亲,他的年纪足可以当小诺的爸爸了。 “等你看到就知道了。”江辰希并没有带她到客房部,他很知道分寸,这种事情撞破了,只会让父亲尴尬,反而更没办法收场。 他把林梦带到了酒店的录像监控室,看得出,他早已经买通了这里的保安,保安按照他的吩咐操作着电脑,把时间调到了二十分钟之前,画面中,周小诺和江书记一前一后,分别走进了酒店的1021房,这肯定不会是巧合了,很明显,两个人是早就约好了的。 “每周的周二和周五的中午,他们都会到这间酒店的1021号开.房,这是个长租房,是用我爸爸的秘书的名字办理的。其余时间,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我爸照样按时回家,所以,我妈那么精明的人,也才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江辰希解释道。 林梦看着监控录像,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她是真的不得不相信了。何况,她记得,周小诺的确经常中午的时候不在律所,她甚至有一次看到她午休后从外面回来,偷偷的躲在茶水间吃紧急避.孕药。只是,是不是周二与周五,她并没有记得太清。 时间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江书记就从那个房间中出来了,依旧衣冠楚楚的样子,只是离开的时候,非常刻意的看了看左右,没发现 什么可疑的人后,才走进电梯,看来,他行事非常的小心。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儿子早已经买通了酒店的保安人员,就坐在监控室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周小诺拿着包包从房间出来,脸上带着个大大的太阳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林梦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现在距离律所下午的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从这里打车会律所,刚刚好,时间上一点儿都不耽搁,他们算的可真够精确的。 等江书记和周小诺都离开了酒店,又过了一会儿,江辰希才带着她离开。 他知道林梦还没有吃饭,就带着她到附近的茶餐厅吃了些简单的饭菜。本来,林梦是很饿的,但现在突然间就没了胃口。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林梦紧握着手中的筷子,低声问道。 江辰希摇了摇头,“具体时间说不清楚,因为我们也是刚知道不久。” “你们?”林梦下意识蹙眉。 “嗯,我母亲,我姐姐,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爸自以为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他身边都是我妈的眼线,他每周固定周二周五的午休时间不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怀疑,但时间一长,就会让人察觉出不对了。我妈就找了私家侦探进行跟踪,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一查,就查出问题了,我只是没想到,对象居然会是周小诺。”江辰希语气沉重,又无奈。 “我爸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我妈也绝不会和他离婚。毕竟,我们这种家庭是讲究脸面的,我爸为了他的官路,也不会做出离婚这种事。他和周小诺不过是玩儿玩儿,但我妈对待钩引我爸的女人,可向来不手软,在她还没出手之前,你还是好好劝劝你那个师姐,让她好自为之吧。” 林梦紧抿着薄唇,点了点头。她连一句为周小诺辩驳的话都没有。因为,周小诺的行为实在是错的离谱。找了一个和她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人不说,还当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她曾经是最看不起这种人的,现在,却曾为了这种人。 江辰希见她脸色不太好,又宽慰了两句,“你也别太为了她的事儿操心,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做这种事,就应该想到后果。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好,才提前告诉你,让你劝劝她,别把事情闹得不好收拾,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劝劝她,我想,小诺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江辰希拿起筷子给林梦夹菜,他看着她最近好像是瘦了,在秦易森身边,不是应该被照顾的很好吗?怎么现在比上次见着的时候憔悴了许多。 “林梦,你脸色不太好,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林梦呆愣的看着他,唇片颤抖了几下,却不知该说什么。犹豫了许久后,才低低声的,试探的问了句,“江辰希,你姐,她最近好吗?” “怎么突然问起我姐了。”江辰希淡淡的一笑,紧接着打趣道,“不会担心她再来破坏你和秦易森吧?” 林梦低着头,手中的勺子胡乱的搅动着碗里的汤,沉默不语。只听江辰希继续说,“她还是老样子,整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前阵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还被爸大骂了一顿,最近很少回家了。” “哦。”林梦应了声,看来,江怡丹怀孕的事儿,江家人应该是不清楚的。当然,如果江家人知道,一定会让他们结婚。 其实,林梦有些搞不懂秦易森,既然他已经和江怡丹在一起,还有了孩子,为何不干脆对他们母子负起责任呢。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人才是。难道,真的像江怡丹所说,他爱自己,比爱江怡丹更多一点吗? 可是,她是很自私的一个人,她要的并不是这多一点点的爱,而是全部。 两个人在餐厅简单的吃了便饭,江辰希还有很多事要忙,率先离开了。而林梦一个人坐在这里,犹豫许久后,还是拨通了周小诺的电话。 “小诺姐,我有一份资料忘在办公室了,你帮我送到XX餐厅来。” 这里距离律所的距离并不算远,周小诺打车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赶到了。“小梦,你要的文件。”她说。 “谢谢。”林梦接过文件,却随手放在了一旁,然后对她说,“坐吧,我们也好久没抽出时间聊聊了。” 周小诺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双手紧紧的交叠在身前,当她来到这里,看到只有林梦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向服务员要了一瓶酒,白酒,五十几度,她倒在杯子里 ,却像喝水一样的喝着,沉默片刻后,才抬头看向林梦,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需要转弯抹角的,没那个必要。” 林梦抿着唇角,薄唇微微的苍白,“今天,我在酒店看到了你和江书记,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周小诺拿起杯子,又灌了口酒,苦笑着,“江辰希告诉你的吧,我知道他今天找过你。我和江书记……还能有什么关系,就是你想的那种。他一个耐不住寂.寞的老男人,而我,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想要过好一点的生活,我们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林梦看着她,不敢相信的摇头,“小诺姐,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这种人啊。” “是啊,以前,我也讨厌清妇这个词,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当小.三,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以前吃不起的东西,看都不敢看的奢侈品,现在都有了,那种无限额刷卡的感觉,真的很爽。林梦,你从小就有个好爸爸,你什么都拥有过,所以,你什么都不稀罕,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觉得我现在过的很开心,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没什么不好的。你也不用劝我。”周小诺满不在乎的说道。 林梦瞪大了眼眸看着她,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陌生呢。不,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周小诺。 “小诺姐,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吗?自从姐夫去世之后,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知道,他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糟.蹋你自己啊,姐夫在天之灵,看到你变成现在的样子,也会伤心的。” “够了,你别提他。死都死了,提他还有什么意义。”周小诺似乎很介意她提起已经过世的于军,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其实我一直就是这样贪慕虚荣的人,只是以前有丈夫有孩子,才收敛着而已。林梦,是你高看我了。” 她说完,拎起手提包就要走,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是江辰希让你来警告我的吧,你可以告诉他,不用太介意我的存在,我可没觊觎江太太的位置,没打算给他当后妈。” “小诺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林梦急切的追上去,她话还没有说完呢,“小诺姐,我只是关心你而已,江夫人已经知道你和江书记之间的关系了,她不是一个肯善罢甘休的人,江书记曾经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别再错下去了,趁现在事情还没到无可收拾的地步,你收手吧。” “谢谢你的忠告,我当然会收手的,不过不是现在。”周小诺并不听劝,用力的甩开她,继续说道,“林梦,别再干涉我的私生活,否则,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周小诺招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林梦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丢在餐厅门口,很是无措。明明知道周小诺现在的所作所为是错的,却无法帮她走出来,林梦突然觉得很无力。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争吵了,如果继续下去,可能,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林梦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友情爱情,统统亮起了红灯。 “小梦?”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好听的声音,林梦下意识的回头,只见秦易森刚从一辆黑色大奔中走下来,身旁跟着卫霖,看样子,应该是约了客户谈生意。 他交代了卫霖两句,然后向林梦走来,温润的询问道,“怎么在这里?约了当事人?” 林梦摇头,突然觉得嗓子疼的厉害,不太想说话。 秦易森自然也察觉出她的异样,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梦还是沉默,眼圈儿发红,突然觉得非常委屈。她的确是不舒服,心不舒服。 秦易森关切的又问了两句,林梦一直不说话,他就更担心了。他轻叹一声后,伸手把她半拥在怀中,说道,“我先带你回家好不好?” 林梦仰头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这次,她倒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秦易森交代了卫霖两句,让他先应付着客户。然后从司机那里接过钥匙,亲自开车送林梦回家。 回家后,林梦觉得很疲惫,匆匆的洗了个澡,就睡下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掀开身上的被子,穿鞋下床,看到书房的灯一直亮着,秦易森坐在电脑前,还在工作。她想,他送她回家,又守在这里,一定又耽误了许多工作吧。 林梦站在书房的门口正发着呆,秦易森已经看到她了,他温笑着,合起了电脑。“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158.爱一个人,就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她好好的 “没有。”林梦摇头,向他走过去,本来是想问他,我是不是影响了你工作,然而,未等她把话说出口,人已经被他抱了个满怀犬。 “还剩下一些资料,看完之后陪你去吃饭。”秦易森说完,仍环抱着她,却专注的翻看起桌面上的文件。 林梦被他拥在怀里,他的胸膛结实而温暖,非常让人眷恋。她乖乖的靠在他怀里,不动也不说话,随意的摆弄的指尖,这样静谧而融洽的相处,似乎很不错。 而秦易森看完资料,低下头,就看到怀中小女人呆萌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上去,这些天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处于僵持状态,他都不记得上一次亲昵的拥吻她是什么时候了,她柔软甜腻的滋味,让他非常的想念。 而林梦的意识还处于晕乎乎的状态,就那样被他亲吻着,甚至忘记了反抗。而他渐渐的加深着这个吻,吻的他更晕乎了。 这样单纯的一个亲吻,却无法满足他,秦易森突然把她抱起来,大步向卧室而去。之后的一切,有些脱离掌控,等她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进.入她身体了踺。 好在,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一番温柔的缠.绵后。两个人相拥倒在大床上,她被他搂在怀中,依旧不说话。 这些天,每次两个人争吵之后,林梦都非常的后悔,可是,她又没办法和他像曾经那样的和平共处。她的内心,一直承受着无比的煎熬,她想他,很想很想,却也恨他,恨到疼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怎么不说话?饿了吗?”秦易森从她身后拥着他,薄唇在她侧脸上轻轻的磨蹭着。 林梦转身看着他,眼中有蒙蒙的泪光闪动,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男人的,每当争吵之后,看到他为她彻夜难眠,连与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并不是不心疼的。 有几次,她都想冲动的问出口,她希望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她想要他亲口告诉她,江怡丹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她不敢。她怕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如果,他亲口对她承认,江怡丹怀了他的孩子,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呢? 许久的沉默后,林梦抓住他的手,微弱的说道,“易森,我们复婚好不好?” 秦易森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林梦会突然提起这个。前段日子,一直是他嚷着要复婚,她总说要好好的考察他,那么,现在考察期结束了吗?可是,怎么办,他还没办法和她复婚。 以前,他不知道有那些照片的存在。而现在,他知道了,他正在努力的去解决,但他不敢确定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他会侥幸逃过一劫,但也许,他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如果这样,他是没有资格拥有她的。一纸婚书,看似轻飘飘的,却能把两个人的荣辱紧紧算在一起。 身为一个男人,他可以与她同甘,却不能让她陪他受苦。只要不复婚,即便他出事,她也可以轻易的全身而退。但一旦复婚,她只会被他连累,那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爱一个人,就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她好好的。 “先不说这个,你饿了吧,我叫些吃的给你。”秦易森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披衣下床,拿起手机,让秘书买些吃的送来。 而林梦坐在床上,被子紧裹住身体,眸光低敛着,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泯灭。她知道,他在躲避。 并没有等得太久,饭菜就被送来了。秦易森一一打开食盒,把食物装在餐盘中,然后把林梦抱进餐厅吃饭,细心到连筷子都放在她手中。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林梦心中烦乱,根本就吃不下去。他们吵了这么久,如果继续下去,只会耗尽所有的感情。她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放手,那么,她要一个结果,只要他给她一个结果就好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退让。 她勉强自己吃了两口饭,之后,就放下了筷子,看着他。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秦易森问道。 林梦摇头,短暂的沉默后,说道,“易森,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复婚好不好?” 秦易森听完,无声的放下了筷子。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答复。迟疑许久,才轻叹着回了句,“小梦,我最近会比较忙,可能抽不出时间。” “抽不出时间?”林梦冷笑,她不傻,她听得出他的话有多么敷衍。“办理手续最多超不过一个小 时的时间,秦总再忙也不可能连一个小时的空闲都没有吧?你到底是没有时间去和我办手续,还是根本就不想抽出时间和我办手续呢?” 面对林梦咄咄逼人的质问,气氛一时间又僵持下来。秦易森真的不想再和她吵架了,只能保持沉默。 而他越是沉默,林梦的心就越慌乱,越不安。她眼中含着泪,紧紧蜷缩着的手掌,指甲早已深陷入掌心间。“秦易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肯和我复婚,我只想要一纸婚书,真的那么难吗?” 她只是,想要她的宝宝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让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生,有那么难吗? “小梦,现在还不是时候。”沉默许久后,秦易森为难的说道。 “好,那你告诉我,到底要等多久?”林梦的情绪渐渐失控了。不久之前,他还眼巴巴的盼着和她复婚,怎么现在就不是时候了?就因为江怡丹怀孕了吗?他既然这么难以抉择,干脆放开她的手,回到江怡丹母子身边去好了。 她问他还要等多久?秦易森疼痛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真的无法回答。他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摆脱秦易川这个噩梦。 可他越是不回答,林梦就越慌乱,她真的要被他逼疯了。“易森,我好累,我不想再等了。复婚,或者分手,你自己选择吧。” “小梦。”秦易森无力的唤着她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这样逼他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秦易森,你回答我,我现在就要你的选择。”林梦哭着说道,泪珠挂在苍白的小脸上,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可怜。 秦易森的心几乎疼到了极点,他痛苦的挣扎着。他不想失去她,可是,他也绝不能让她涉险。 正在他为难之际,门铃居然突兀的响了起来。这终于让秦易森松了一口气,他就像是被赦免了一样,暂时可以不必面对林梦的咄咄逼人了。 他走到玄关处开门,出乎意料的,站在外面的人居然是江怡丹。 “你,你怎么来了?”秦易森错愕的问道。他不明白,江怡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江怡丹看了看他,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流着泪的林梦。 “抱歉,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江怡丹一脸无辜的说道。 林梦却冷嘲的一笑,人家来找肚子里孩子的爸爸,理所当然。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你来的正好,该离开的人是我才对。”林梦说完,拎起一旁的外套,快步向外面跑去。 “小梦,小梦!”秦易森根本顾不上江怡丹,直接追了出去。已经这么晚了,林梦一个人出去,他怎么能放心得下呢。 楼宇门前,秦易森拦下了她,可林梦的情绪很激动,在他怀中不停的挣扎哭闹,秦易森没办法,只能放她走。 林梦在小区门前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开,秦易森驾驶着黑色宝马车,紧紧的跟随在后。他不知道林梦究竟想去哪里,也许,连林梦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母亲在世的时候,母亲的怀抱是她永远停泊的港湾,而现在,母亲去世了,除了秦易森那里,她根本就无处可去。林梦坐在出租车内,手中紧握着手机,一页页翻过通讯录,却找不到一个栖身之所。以前,还可以去周小诺那里避难,现在,她们可能连朋友都不是了。 她看着刺眼的手机屏幕,眼泪无声的就落了下来。林梦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自己弄得这样惨。 她无助的哭着,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打落在手机屏幕上,而此时,屏幕上居然跳出了一个名字,手机在掌心间不停的震动了起来,居然是江辰希打来的电话。 “喂?”林梦接听,尽量不让声音哽咽。 反倒是江辰希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小梦,你在哪儿?” “我在……”林梦侧头看向车窗外的景物,报出了地址。 “你别再乱跑了,我马上就去找你。”江辰希担忧的叮嘱道,之后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秦易森的车子一直跟在林梦所乘坐的出租车后面,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最终,他看到车子在一家四星级酒店门前停住,林梦下了车,而江辰希从里面出来接她,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酒店。 秦易森的车子随后也停 在了这间酒店前面。他有些发颤的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却吐出极少的雾气。烟雾经过肺部,呛得胸腔不停的发疼。 他相信,林梦不会和江辰希做什么,但在她痛苦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他只要想到这些,心就会隐隐作痛。 秦易森一直坐在车里,一根接着一根不停的吸烟,狭小的车内充溢着强忍的烟雾。一包烟空了大半,他才看到江辰希从酒店中走出来,驾车驶离。 秦易森推开车门,走进酒店大堂,在前台询问了一下,知道林梦一个人住在豪华间。他乘坐电梯来到她的房门外,里面很安静,她应该是已经睡了吧。秦易森就守在她房门口,站在那里静静的吸着烟。 夜很深,走廊内空荡荡的,手机响起的时候,声音十分突兀。秦易森冷扫了眼来电显示,是江怡丹,他心里一直牵挂着林梦,险些忘了江怡丹这事儿。 "秦二少,你还打算让我给你看多长时间的家?"江怡丹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哦,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他冷淡的问道。 "今天秦易川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没敢接,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我过来想和你商量一下。没想到你和林梦在吵架,我没有影响到你们吧?"江怡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秦易森眸色微凉,哼笑一声后,回道,"没关系,夫妻之间吵架,还不是床头吵床尾和。" "哦,那就好,我还在担心呢。"江怡丹又说。 秦易森淡淡的哼笑了声,直截了当的问道,"江辰希是你找来的吧?" 他可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儿,林梦和他吵架后刚跑出去,江辰希这个守护骑士就出现了,很显然是有人故意报信的,而这个人,除了江怡丹,他想不到别人。只是,秦易森才不透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问的直接,倒是让江怡丹有些语塞,她微愣了片刻后,笑道,"我看你们在吵架,怕闹的更不愉快,就让辰希过去照看一下,毕竟,他和林梦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劝几句,林梦也许会听呢。" "烦劳你操心了。不过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我不太喜欢外人插手。"秦易森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语气也毫不客气。 江怡丹自讨了个没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但她还算聪明,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那秦易川的事儿?" "我会处理的,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秦易森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另一面,林梦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心情也不好受。她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却还是觉得冷,冷的不停的发颤。 她的手掌覆盖在平坦的小腹上,泪流满面。也许,她该和这个孩子说再见了。 林梦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但是,这样的日子,她真的一天也过不下去,她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谎言与背叛之中。 她没有勇气,生下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也不想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和秦易森一辈子纠缠不清。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吧。 “宝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要怪妈妈狠心,是妈妈没办法给你幸福。下次投胎,记得找一户好的人家……”林梦哽咽着,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了。 她哭了一整夜,眼睛都哭肿了。天亮后,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洗了澡,发现昨天出来的很急,根本就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然而,正当她无措之际,房门却被人敲响了。江辰希站在门外,两手都拿着东西,左手的纸袋中放着干净的换洗衣服,右手拎着食盒,盒中是给林梦准备的早餐。 “你还真是及时雨。”林梦失笑,把他请进门。 “感动吧,那要不要奖励我一个热情的抱抱?”江辰希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玩笑着向她伸出双臂。 林梦笑着侧身闪开,拿起袋子走进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感觉舒服了许多。 江辰希早起后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也没吃饭,早餐准备的是两个人的份,他留下和林梦一起吃早餐。 “今天还要去律所吗?我一会儿开车送你过去。”江辰希说道。 林梦小口的喝着粥,摇了摇头,“不去,请假了。” “那打算去哪儿?我今天上午都有时间,要不,带 你出去散散心?等气消了,就赶紧回家吧,酒店又不能住一辈子,秦易森还在家等着你呢。”江辰希又说道,看她把衣服都换好了,肯定是要出门的。 提到秦易森,林梦的脸色又黯淡了许多。沉默着没有开口。 江辰希自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放下碗筷,问道,“林梦,你到底怎么了?我姐说你和秦易森吵架了,因为什么?” 林梦依旧沉默,紧贴着碗壁的指尖惨白的几乎没了血色。而她一直不说话,江辰希就有些急了,拿起手机就要给秦易森打电话,“你不说没关系,那我问秦易森好了。” “你别打。”林梦急忙抢过他手中的电话,有些失控的吼了声,“难道你姐没告诉过你,她怀了秦易森的孩子吗?” “你说什么?”江辰希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林梦,你是不是弄错了?” 林梦苦笑,“我也希望是我弄错了,可是,秦易森他承认了。”在电话里,她亲耳听到秦易森承认那个孩子,他甚至没有反对江怡丹把孩子生下来。 江辰希眉头一直深蹙着,他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如果秦易森真的想和他姐在一起,那当初还退什么婚啊!“你呆在这儿,我回去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江辰希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速行驶着,车内,江辰希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接听着手机,“姐,你在哪儿,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儿不能在电话里面说,真是受不了你。”江怡丹抱怨了句,还是告诉了他酒店的地址。 江辰希来到酒店,江怡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正要出门。江辰希也不打算和她绕弯子,一进门就直截了当的质问道,“你怀孕了?” 江怡丹一愣,随即笑了。“林梦告诉你的吧?是啊,我是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他又问。 “是易森的。”江怡丹一口咬定。 “姐,你拿我当傻子哄吗?秦易森爱林梦,爱到能为她去死。他怎么可能和你弄出一个孩子!”江辰希咄咄逼人的说道。 江怡丹依旧笑着,没有丝毫的慌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男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动物,那天他喝醉了,我们就发生了关系。孩子是个意外。”她说完,走进屋,很快,拿出一张化验单递给他,“你自己看吧,孩子这么大的事儿,我不可能说谎。” 江辰希只觉得一阵的头疼,事情怎么会弄得这么混乱呢。“姐,你疯了吧,你居然让这种意外发生。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有了秦易森的孩子,他也不可能娶你。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个私生子,你是想把爸妈气死吗?” 江怡丹哼笑一声,“爸现在和那个姓周的女人打得火热,妈的心思都在爸身上,他们没空理会我。你说的对,易森现在是不会娶我,但依照林梦的性子,她也不可能继续和易森在一起了。只要他们不在一起,我就还有机会。” 江辰希看着她,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了解自己的姐姐,江怡丹从小就是那种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人,如果得不到,就算毁了也不会给别人。 江怡丹有些累了,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仰头看着他,唇边又绽开一抹笑,只是有些凉飕飕的,“辰希,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次好机会,你不是喜欢林梦吗?现在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姐!”江辰希伸手无奈的抚着额头,“姐,你到底懂不懂,爱情不是自私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她,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江怡丹听完,一阵嘲讽的笑,“还真是我的傻弟弟。可惜,我没你那么高大上。好了,你也别劝我了,有时间还是去照顾你的梦中情人吧,她一定没告诉你吧,她肚子里也揣着一个呢。这万一磕着碰着的可不是小事儿。” 林梦也怀孕了?江辰希一惊,又联想起刚刚林梦奇怪的神色,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跑了出去。 林梦说她今天请了假,他问她去哪里,她又不肯说,难道……是去医院?! 江辰希找人一查,结果林梦真的在医院里。他的车子一路在道路上狂奔,赶到医院的时候,林梦正坐在妇产科的门口等着叫好。 “林梦,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一把扯起她,就向外走。 而林梦却用力的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江辰希,我的事儿轮不到你来管 。” “你以为我想管你吗?林梦,你别那么冲动行不行,你会后悔的。孩子也是一条命,你真的要当刽子手吗?”江辰希忍不住的吼她。 林梦愣愣的看着他,看来,江怡丹已经告诉他了,否则也不会追到这里来。“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把他留下来,才会真的后悔。” 上一个宝宝引产时,那种无尽的绝望,她至今还记得。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再次重蹈覆辙呢。孩子现在在她肚子里的时间很短暂,也尚未成型,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如果再不拿掉,那就真的会舍不得了。 “那秦易森呢?他知道这件事吗?他同意你把孩子拿掉吗?”江辰希又问。 林梦摇头,苦涩的笑,回道,“他不需要知道。” “可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江辰希继续说道。 林梦觉得很累,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他知道了,怎么可能让我拿掉这个孩子呢。他会让这个孩子出生,然后,因为这个融合着我们血脉的孩子,把我们的一生都捆绑在一起。而我的未来,将会彻底成为一场噩梦,每天面对着一个背叛我的男人,还有被迫接受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那种日子,我根本无法想象。江辰希,如果你真的懂我,为我好,就别阻拦我。让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让我当做他从来都不曾存在过。然后,离开秦易森,重新开始生活。” 曾经的噩梦,仍历历在目,她绝不要像上次一样,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到最后,留下的之后一身的伤痛。如果可以,再更深的痛苦来临之前,就让一切彻底结束吧。 江辰希无力反驳,最终只能妥协。他陪着她一起坐在手术室门外,等着手术。 林梦似乎非常的害怕,她好像一直不停的发抖着。 “冷吗?”江辰希问,伸臂把她紧拥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林梦有些迟缓的抬头,胡乱的摇了摇头,“不,不冷。” 江辰希紧抓着她的手,握在掌心间,心疼的说,“小梦,你是不是很怕?” “恩。”这一次,林梦诚实的点头。“有一点。” “那还是算了吧,我们回去,不做了。”江辰希又说。 林梦却再次摇头,“不,我已经决定好了。江辰希,我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根本没办法孕育这个孩子。就这样,送他离开吧。” 江辰希没在说什么,而是紧紧的把她抱住。心疼着她的心疼。 此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拍在林梦前面的女孩已经做完了手术,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虚脱了。她的男友搀扶着她,她就一直哭,一直哭,哭的非常可怜,“我的孩子没有了,都怪你,一定要我把孩子拿掉。” “老婆,对不起,我们现在根本养不起他。你别伤心了,孩子以后会再有的。” 两个人渐渐远去,哭声也消失了。护士走出来,让林梦进去。 林梦颤抖着站起身,向手术室内走。护士看了眼江辰希,说道,“你男朋友不陪着吗?”显然,护士把他们当成了没结婚的小年轻,这年头未婚先孕,又打.胎的情况并不少见。 “不用。”林梦也无法解释,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在林梦进去之后,手术室的两扇门合起。江辰希站在门外,双手紧握成拳,眼巴巴的看着。只是,她刚进去不就,护士就急匆匆的跑出来,对江辰希说道,“你快进去看看,你女朋友在里面昏倒了。” “怎么回事?”江辰希不管不顾的冲进手术室,匆忙的把昏厥的林梦从里面报出来,送到了检查室中。 医生检查之后,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太过紧张的原因,让她暂时住院观察。当然,手术是没办法继续进行了,只能等林梦醒来。 江辰希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没过多久,林梦就醒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双手捂住肚子,泪眼迷蒙的问他:宝宝是不是已经没有了?当他告诉她,宝宝孩子的时候,林梦明显松了一口气。江辰希明白,其实,她内心深处是不想舍弃这个孩子的。 林梦醒来后,就打算出院的。可是,莫名其妙的,下午又开始发高烧,38°4,医生赶紧给她挂上了退烧药。好在,她人一直是清醒着的。甚至和江辰希说话的时候,都应对自如, 丝毫不像是个病人。 “是不是很不舒服?”江辰希问,手掌触碰到她额头,温度都是滚烫的。 “没有,只是有些头痛而已。”林梦对他笑着,很苍白。 江辰希转身去给她倒水,而此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林梦发呆的看着来电显示,迟疑许久后,才接听。 电话那端,是秦易森平静的声音,如同往常一般,带着一点点的低哑,一点点的宠溺。“还在生我气吗?好了,别气了,我道歉。” 林梦不语,唇角扬起一抹冷嘲的笑。他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他只觉得她是在和他赌气而已。只要一句道歉,就可以轻飘飘的过去。然而,有些事,并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 电话那端,隐约传来机场播报的声音,林梦微微的一愣,问道,“你,在机场?” “嗯,有些急事,要出差一段时间。”他回答。 林梦握着电话的手突然紧了几分,他说归期未定,那么,就意味着他可能会离开很久。其实,这样也挺好。彼此间慢慢的冷却,让这段感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 “我不在的时间,要好好照顾自己,乖乖等我回来。”他又说,声音非常的温柔,温柔到林梦想哭。 然后,她就真的落下了眼泪,只是又很快的伸手擦掉。她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不让他听出任何破绽。“嗯,我会很好的。” “马上要登机了,先挂了,我会再打给你。”他说完,电话就被切断了。 林梦的手中仍握着电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而江辰希已经把一杯温水递到了她面前,“医生说发烧应该多喝点儿水。” “嗯,谢谢。”林梦接过水杯,小口的喝着水。又问道,“我退烧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安排手术了?辰希,帮我重新预约一下吧,我不想耽搁的太久。” 江辰希就坐在病床旁,深深的看着她,沉默良久后,说道,“林梦,你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其实,你根本就舍不得不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呢?把孩子生下来吧,我可以给他当爸爸。” 林梦愣愣的看着他,她想,她一定是发烧烧糊涂了吧,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江辰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是我烧糊涂了,还是你现在脑子也不清醒?” “我很清醒。”江辰希回答,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比他当初说爱她,说要追求她的时候还要认真。“林梦,我们可以结婚,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我来给他当爸爸,这样,你们母子就可以摆脱秦易森了。” “江辰希,你当婚姻是玩笑吗?我知道你想帮我,但帮人总要有底线,我没办法和你做夫妻,我也不能耽误你的人生。”林梦情绪起伏的厉害,话说的有些急,一句话说完,就开始不停的咳了起来。 江辰希温柔的伸出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等她终于平静下来,才继续说道,“林梦,我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明白。但你也应该了解我江辰希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情。现在,我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想要对你伸出援手,我真的看不得你受苦。我们先领证,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生。在你无非接受我成为你丈夫之前,我们可以先做名义夫妻,如果,你一辈子都没办法爱上我,那么,只要你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我会和你离婚,放你走。至于我,如果有幸,我也遇见了那个能给我幸福的人,我也会和你提出离婚。” 他说的条件,对于林梦来说,真的很具有诱.惑力,因为,只要这样,她就可以保住她肚子里的宝宝,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并且,还能彻底摆脱掉秦易森。她承认,她真的很动心。但是,林梦也明白,她不能这么自私,因为,江辰希是一个好男人,她不能自私的毁了他。 她有过婚史,而堂堂江家大少娶她一个二婚的女人,只会让人笑话。并且,拖着这么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他想要去找自己的幸福,又谈何容易呢。 “不,不行。”林梦无奈的摇头,“辰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我不能这么做。” “别急着拒绝我,林梦,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他说完,细心的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再睡一会儿,我去买些吃的东西给你。” 他说完,穿上了厚外套准备出门,离开前,又补充了句,“哦。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即便烧退了,你的身体状况暂时也不能做流产手术,所以,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的提议。林梦 ,你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条命。”   ☆、159.我们各取所需 江辰希离开之后,病房内瞬间陷入一片静谧。林梦迷茫的看着头顶的输液瓶,看着药水一点点顺着塑料管子流入身体血液之中。她的手掌无意识的覆盖在小腹上,试图去感受里面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她居然,再一次迷茫了。 而另一面,秦易森已经登上了飞往X市的飞机,查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根据可靠消息,秦易川在X市,居然参与倒卖枪支和走私毒品。所以,他必须亲自走这一趟了,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犬。 因为,他的小梦已经急了,他不想要她等得太久。 一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秦易森走出机场,第一件事就是给林梦打电话,然而,孟浩洋的电话却率先一步接进来了踺。 “二哥。” “有事吗?”秦易森蹙眉问。 “没有,只是有些担心你。二哥,你到那边行事一定要小心些,那些人敢倒卖军火和毒品,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孟浩洋很不放心的提醒道。他就搞不清楚,分明可以派人慢慢查,可二哥偏要以身涉嫌,八层又是为了那个林梦,只有事情了结了,他和林梦才能在一起。 “行了,别操心我的事儿,管好公司就行。”秦易森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安排好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了。 “二少一路辛苦了。”司机手脚利落的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中,然后开车赶往酒店的方向。 秦易森坐在后面的位置上,单手撑头,额头微微泛疼。但他还是忍不住给林梦打了个电话。然后,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他苦笑着摇头,看来着丫头还在生他的气。 既然她不接电话,他只能改为编辑短信息,似乎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只留下一句:小梦,飞机平安落地,勿念。 然后,点击发送。而他掌心收紧,深邃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其实,他很想对她说:小梦,我在千里之外,很想你。 秦易森来到酒店,房间内,一个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表舅。”秦易森含笑走过去,和中年男人热情的拥抱了一下。 “部队上的事儿忙,没亲自到机场去接你,千万别怪表舅礼数不周啊。”秦易森的表舅孟钧失笑说道。 “表舅哪里的话,您的身份,本来就不方便出面。”秦易森在孟钧身旁坐下来,品了口一旁的温茶。 两个人攀谈了两句后,就直入正题,孟钧说,“最近上头一直在严查买卖毒品的事,如果这件事真的和秦易川有关,那事情可就大了,搞不好就是要枪毙的。连你老子都未必能保得住他。” 秦易森蹙眉吸着烟,沉声不语。都说血浓于水,而他和秦易川,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你死我活。他不想死,那么死的就只能是秦易川,而且,秦易川犯了那么多罪,他也该死。 孟钧见他半响不说话,也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秦易森拿着打火机,凑过去替他点烟,然后只听孟钧叹了声,又说,“堂姐一直说家和万事兴,但最后,你们兄弟两个还是要拼的你死我活的,看来秦家又要大乱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的。我妈会想通的。”秦易森淡淡的说道,两指轻弹了下指尖的烟蒂。 孟钧点了点头,那他就要放手去查了,真凭实据的,如果真的查到秦大公子头上,他就要公事公办了。 “表舅,你最好也当心一些,秦易川不会是独自行事的,那些人都心狠手辣,您现在负责这个案子,更要格外小心。”秦易森提醒道。 孟钧出身行伍,一向就不怕那些牛鬼蛇神的。“你小子少操心我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你现在能过来帮我,就等于给我添了左膀右臂。” “我帮您,还不就是帮我自己。秦易川现在手中掌握着我和江怡丹两个人的把柄,我爸爸自不必说,江书记也会为了江家的颜面而保着他,我现在要抵抗的是秦江两家的势力,一定要依仗着表舅才行。” “你小子,场面话说的越来越溜。”孟钧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走吧,陪表舅好好的去喝杯酒,就当表舅给你践行了。” “那易森恭敬不如从命了。”秦易森陪伴着孟钧,两人一同走出酒店。 孟钧的酒量很好,当兵的人,没有几个酒量是不好的。秦易森在这位表舅 面前也从不装假。表舅没儿子,从小就对他最好,当初把秦易川掉到外省,也是孟钧动用了他手中的关系和势力。 孟钧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易森,谁让你不好过,就是让我不好过。无论有什么事儿,表舅都会帮衬着你。 而秦易森对孟钧也很是恭敬,孟钧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是空闲的时候喜欢摆弄些古董字画,秦易森四处搜罗古玩,从不在乎价格,就为了图孟钧一个高兴。 秦易森陪孟钧喝完酒,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醉的不轻了。司机把他搀扶到床上,询问他是否还有别的吩咐,秦易森摆手示意他离开,司机就走了。 他一个人瘫坐在床上,头像炸开一样的疼。手中却一直紧握着手机,他多么希望林梦能在此刻给他打一个电话,哪怕是发一个信息,说一两个字也好。他不奢望林梦像他这样深深的想念着他,他只要她能挂念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秦易森紧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林梦的样子,像一只漂亮的蝴蝶,在他苍白的人生中,成为唯一美丽的色彩。 他就是这样想着,想着,浑浑噩噩间,居然睡着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面,林梦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一副茫然而无措的样子。明明路就在脚下,而她却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 走着走着,走累了,林梦就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看着宽阔的马路上车来车往,看着行人庸庸碌碌,好像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只有她没有。 林梦的小腹轻轻的放在小腹上,这些天,肚子里的宝宝一直都非常的安静乖巧,也许,人的天性都是贪生怕死的吧,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有他自己的意识了,他想要活下去,所以,他表现的很乖很乖,希望他的妈妈不要抛弃她。 林梦沉重又无奈的叹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拿掉这个孩子,一了百了,远走高飞,远离这个地方。但是,她舍不得,而舍不得的结果,可能会把事情变得很糟糕。 如果要留下这个孩子,她面临的是两条路。第一条,是回到秦易森身边,强迫自己去接受他的不忠与背叛,接受他和江怡丹的孩子。而第二条路,就是接受江辰希的建议,做名义夫妻,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同时也可以摆脱秦易森的纠缠。这看似最好的选择,可她欠了江辰希那么大的人情,她拿什么来还呢。 情债才是这世上最难偿还的东西。 她在外面不知流浪了多久,最终,还是江辰希把她接回去的。 只是,两个人刚回到酒店,江辰希的手机就响了。他接听电话,一脸的不耐烦,挂断电话后,一张脸都垮了下去。 “怎么了?什么事儿让江大少这么为难?”林梦坐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还笑得出来,就幸灾乐祸吧。我妈又给我安排相亲了,她现在急着要抱孙子呢,觉得有了下一代,我爸就能收收心,真不知道是什么理论。”江辰希懊恼的说道。 “那你就去呗,说不定真的能碰到好姻缘呢。”林梦拖着腮边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而江辰希脸色却阴沉的厉害,一双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非常认真的问道,“小梦,我说的事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梦的笑靥僵在脸上,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江辰希也没有丝毫逼迫她的意思,只是非常无奈的叹息一声,拉着她的手,说道,“走吧,陪我去相亲。” “你相亲还要人陪?”林梦一脸诧异,不停的挣扎着,试图甩开她的手臂,而江辰希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却越来越紧。 “就约在这家酒店楼下的餐厅,反正你也到了饭点,下去吃点儿东西,顺便在一旁看着。”江辰希扯着她一起走进餐厅,两个人坐在相邻的位置上。林梦点餐,江辰希百无聊赖的等着他的相亲对象。 话说,江夫人这次介绍的相亲对象的确是不太靠谱的,迟到了一个小时不说,那大小姐的架势摆得十足。江大少也是个从小没受过气的主儿,两个人没聊上几句,居然就吵了起来。那位大小姐一气之下,端起一旁的水杯扬了江辰希一身,然后转身就走了。 林梦坐在一旁,险些惊掉了下巴。 “江辰希,你没事儿吧?”她走过去,急忙从盒子里抽出纸巾,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水质。 江辰希的脸色也冷到了几点,愤愤 的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妈想让我娶的人,我妈看重的就是她上市集团千金的身份,而不是我的终身幸福。” 林梦坐在他对面,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有些同情他了。 江辰希擦净了脸上的水痕,神色黯然的对她说,“小梦,你真的不能好好的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你看,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爸爸,而我需要一个妻子,我们各取所需。何况,我们也算是朋友吧,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被我妈逼着娶这种女人吗?” 林梦咬唇不语,此刻,她的脑子真的很乱。 “让我想想吧,我尽快给你答复。”最后,她说。 江辰希把林梦送回到房间门口,看着她走进去后,才放心的离开。 而他刚走出酒店,就看到一辆招摇的宝马小跑停在酒店门口,而刚刚那个泼了她一脸水的刁蛮大小姐就坐在宝马车中,脸上带着的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唇边的笑招摇而潇洒。 “江辰希,怎么样?我的戏演的还不错吧。” 江辰希一笑,并没有拉开车门,而是潇洒的直接跳了进去,“李心然,戏都杀青了,你这个临时演员还不快点儿离开,万一穿帮麻烦可就大了。” “瞧你紧张的。”李心然满不在乎的耸肩,对他说,“走吧,请我喝一杯,我可帮了你这么大的忙。” “行啊,今晚舍命陪君子。”江辰希话落,李心然一脚油门,车子径直穿了出去。 李心然是圈子里出了名爱玩儿爱闹的,又是家里的独生女,没人能管得住她。她把江辰希带到一家喧闹的酒吧,她曼妙的身姿,如水蛇一样的在舞池中摇摆着,充满了青春与活力。 江辰希不太喜欢这种喧闹,所以,他一直坐在舞池旁,手中摇晃着酒杯,含笑看着舞池中的少女。他和李心然就是一次相亲时认识的,两个人都是被逼着去相亲,一见面就根本不对盘。性格更是南辕北辙。江辰希是法律男,讲究的是沉稳严谨。而李心然是发文高翻,父母都在翻译部工作,她从小性格就活泼开朗,好动不好静。 不过,这样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却能玩儿到一起去,像朋友一样的相处,也很是难得。 李心然跳累了,就回到他身旁,端起酒杯仰头就灌,她酒量很好,喝酒像喝水一样。 此时,一个男士走过来,邀请李心然共舞,却被她摆手拒绝了。李心然这女人虽然能玩儿能闹,但却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碰她。有一次,一个男人无意间碰了一下她的腰,就被她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江辰希曾玩笑的问过她:李心然,你不会还是处.女吧? 她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怎么能和不喜欢的人乱.搞,江辰希,你睡个你不爱的女人,不嫌脏啊。 反倒是江辰希哑口无言。 李心然跳累了,就留在座位上陪江辰希喝酒,李心然单手托腮,安静的时候,脸蛋红红的,倒也十分可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江辰希,你说你累不累啊,追女人还耍这种小心机。”李心然不解的询问道。 江辰希摇头失笑,因为他了解林梦的性格,她不想欠任何的人。如果不这样,林梦根本不会同意。而这可能是他和林梦最后的机会,他不想放弃。所以,他对自己说,就拼这一次吧。 “也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所以,我在乎使用一些手段。何况,我姐怀了秦易森的孩子,只要困住林梦,对我姐来说,也多了一丝希望。”江辰希并不隐瞒她,如实回答。 李心然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失笑着,“果真是血浓于水啊。那祝你们成功吧。” “谢谢。”江辰希和她轻碰了下杯。 李心然疯起来就没完没了的,直到凌晨,江辰希才送她回家。两个人站在别墅门口,江辰希再次说了声,“今天的事儿,谢谢你。” “这样就算谢我了?”李心然笑。 “都陪你疯够了,还想怎样啊?”江辰希笑着,对她总是多了一份耐心。 李心然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江辰希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脸颊,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丫头不是有洁癖吗,居然亲他,今天哪根脑子短路了啊。 面对江辰希的尴尬,李心然却不以为意的笑 着,“给你一个幸运之吻。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谢谢。”江辰希对着她笑。 李心然像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欢快的回家,然后,江辰希只看到她欢快的背影,却永远看不到她悲伤的样子。   ☆、160.一切都结束了,他还是这样霸道 李心然就是这样的人,她留给别人的永远是一张灿烂的小脸,然后在别人看不到的一面,偷偷落泪。 她快步的跑回家,砰地一声,房门合起,她把江辰希,以及关于他的一切,都关在了外面。她的身体靠在门板上,突然觉得很无力。难道,遇见一个心仪的男人,可是,她追着人家跑了这么久,人家居然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 该* 凌晨的C市仍然被一片黑暗笼罩着,酒店中,林梦躺在宽大的床上,睡梦中,仍不安稳,漂亮的眉心,一直不曾舒展过。 她陷入了深深的梦境之中,她感觉自己走进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人感到无边的恐惧与绝望。然后,黑暗中突然有了一道白光,白光之下,是一只晃动着的小木马,和童年时玩儿过的一模一样,而木马上坐着一个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小女孩,粉粉嫩嫩,说不出的可爱,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在不停的流泪蹂。 林梦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但她看到那孩子在哭,心口莫名的跟着疼痛起来,她走过去,想要哄哄她,抱抱她,然后,尚未靠近,孩子却突然消失不见了。林梦慌张的寻找着,却怎么都找不到。 然后,她就听到了哭声,是刚刚那个小女孩的哭声,哭的非常可怜,她不停的哭喊着:妈妈,妈妈我害怕,妈妈不要抛弃我。 “宝宝,宝宝……啊……”林梦惊叫一声,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她双手紧抓着身上的被褥,急促的喘息着。过了许久之后,才稍稍冷静一些。她伸出手,轻抚过额头,发现额头一层冷汗,而脸颊上是一层冰凉的泪。 “宝宝,我的宝宝。”她的双手紧紧的捂住腹部,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再次落下眼泪。被噩梦惊醒之后,林梦再也无法入睡,身体冷的不停的发抖,双手护在腹部,生怕孩子会被谁夺走了一样。 其实,江辰希说的对,她的内心深处,根本不想舍弃这个无辜的小生命,而刚刚的梦境,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天亮了。新的一天,太阳都是新的。 林梦穿着拖鞋和睡衣站在阳台上,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她伸展双臂,舒舒服服的抻了个懒腰,小脸高高的扬起,享受着阳光的温暖。然后,她低下头,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对里面的小宝宝说,“别怕,宝贝。妈妈不会再狠心丢下你了。宝宝,妈妈答应你,一定会让你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让你感受到绿树红花,冰凉的溪水,温暖的太阳……” 林梦想通之后,就给江辰希打了电话,两个人坐在酒店楼下的茶餐厅吃早餐,并商量着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需要拟定一份正式的书面合同吗?明确我们之间的名义夫妻关系?”江辰希询问道。 林梦小口的喝着果汁,摇头轻笑道,“不用了,我信你。” “林梦,别对我太有信心了,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你是我喜欢的女人,夫妻关系一旦确立,如果我真对你做些什么,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江辰希打趣着说道,但语气却半玩笑半认真。 林梦眉心微蹙,语调不急不缓的回答,“我一个弱女子,如果你真想怎样,我也反抗不了。我只会恨你。” 她看似轻飘飘的一句,却直接说中了江辰希的要害。因为喜欢,因为在乎,所以,才不忍心伤害她一分一毫。他从没想过对林梦用强,那也不是他的作风。 “既然决定了,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去领证吧。” “这么急?”林梦微错愕。 “不是我急,是你肚子里的宝宝比较急,何况,先斩后奏,我父母那边也省了一份麻烦。”毕竟林梦是二婚,就算她是林莫天的女儿,江书记夫妇也必然是不同意的,江辰希只能先斩后奏。 “我先回家取户口本,下午在民政局门口会合。”江辰希说。 “好吧,听你的。”林梦笑着点头。 而江辰希所谓的回家取户口本,他当然是取不来的,只能偷。好在江书记忙工作,平时根本不在家,他妈跟牌友出去打麻将,一时半刻也回不来,江辰希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户口本就拿到了手中。 林梦和他一起走进民政局,两个人照了合照,在窗口填了表格,工作人员在两本红色的小本子上盖上盖戳,递到他们手中,并笑着对他们说,“恭喜两位,祝你们幸福。” 这个时候,林梦才后知后觉,她居 然又成了有夫之妇,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江辰希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她的小手如同冷玉一样冰凉,江辰希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借此给予她温暖。 “要不要去庆祝一下?”江辰希笑着询问道,红色的结婚证拿在手中,他心里莫名的有种踏实感。现在,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边,守着她,对她好。他会证明给她看,他比秦易森更爱她,也更适合她。 “算了吧,没什么胃口。”林梦淡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在沿着人行道行走着。江辰希紧跟在她后面,一直很沉默,并不去打扰她。 两个人走过一条长长的马路,谁都没有说话,谁也不曾驻足停留。江辰希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奢望的想着,如果,可以这样一直一直和她走下去,该有多好。 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林梦无意识的在店门前停住脚步,热情的老板娘走过来,询问她想要买些什么。 “今天的玫瑰很不错,小姐要不要来一束?” 林梦在店内转了一圈儿,最后,让老板包了一束满天星。江辰希一直站在门口,见她抱着一大捧满天星从店里走出来,也是微微一愣。 “没想到你会买这个。”江辰希的唇角渐渐的溢开,笑的异常温和。 林梦低头嗅了嗅手中的花束,只有淡淡的青草味,反倒让人觉得很舒服。“玫瑰太招摇,百合太俗气,各花入各眼吧,我现在倒是觉得这种不起眼的小花其实很美。” “嗯,在我的带动之下欣赏观终于有所提升了。”江辰希说完,伸臂揽过她肩膀,细心的给她拢了拢衣领,“回去吧,再晚一些就要变天了,你现在是孕妇,不能感冒。” “好。”林梦点头,乖乖的让他送回酒店。 江辰希刚刚安顿好林梦,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他前脚刚领证,家里人紧跟着就知道了,消息倒是挺灵通的。不过,他也没打算隐瞒什么,知道了也好。 江辰希开车回到家,难得,父母和姐姐江怡丹都在,只是父亲脸色铁青,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江怡丹,除了一脸诧异,倒也没别的。 “你这个不孝子!”见他进门,江书记一个茶盏砸了过去,江辰希也不躲,茶盏在他面前碎裂,滚烫的热水溅了一身。 “爸,您冷静一点。”江怡丹倒是很心疼这个弟弟,急忙起身挡在了江辰希的面前。 “没你的事儿,给我滚一边去。”江书记怒吼一声,显然是被气得不清。他堂堂江家的公子,居然娶了一个二婚的女人,他的脸面往哪儿放。 江辰希毫不畏惧,他既然敢这么做,就有胆子承担。他推开江怡丹,来到父亲面前,很恭敬的给父母鞠了一躬。“爸,妈,瞒着您二老偷偷去注册结婚,的确是我不对。但我和林梦已经领证了,木已成舟,我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祝福。” “辰希,你是被那个女人灌了什么*汤啊,妈妈给你介绍了那么多的千金小姐,哪个不比她强,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江母眼圈儿发红,忍不住就落下了眼泪。 江辰希沉默片刻,之后,很坚决的对他们说,“爱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因为爱上,所以想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我们不合适,就算将来注定要分开,至少,我曾经努力过,我不会让自己后悔。” “好,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我们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不过,我和你妈妈是永远不会承认那个儿媳妇的。”江书记手掌捂着心口,被气的心脏发疼。 “无论你们承不承认,林梦都是我妻子。”江辰希的语气非常坚决,“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走了,林梦还在等我回去一起吃饭。” 江辰希转身向外走去,江怡丹快步跟了出来,在院中拦住他。“辰希,究竟怎么回事儿?你和林梦怎么会搅合到一起去?” 江辰希一笑,回道,“姐,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小梦。” 江怡丹叹了声,迟疑片刻,又问,“她不是怀孕了吗,孩子呢,拿掉了?” 江辰希摇头,“没有,等孩子出生之后,会跟着我姓江。” “辰希,你疯了吧。替别人养孩子,你这绿帽子戴的可真够结实的。”江怡丹震惊的看着他。 而江辰希却满不在乎,“我既然能接受她嫁给过别人,自然也能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等我们以后感情 稳定了,也可以要自己的孩子。” 江怡丹无奈的敛起眼眸,“算了,你们结婚证都已经领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就好了。” “我挺幸福的。倒是你,姐,现在林梦已经不再是你和秦易森之间的障碍,既然你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这次一定要紧紧的抓住他,知道吗?”江辰希伸出手掌,重重落在江怡丹的肩头。 他离开江家,直接回了林梦所在的酒店,毕竟两个人领证了,虽然不需要办大型的婚礼,但形式上,总要请摆桌酒席,江辰希想请一些朋友和同事。 “我明天会找人把我现在所住的公寓收拾一下,你住主卧,我住在客房,后天就可以搬过去。你总住在酒店也不方便,何况,宝宝一天天长大,你行动会越来越不方便,需要人照顾。” “江辰希,谢谢你。”对于他周道的安排,林梦没有理由反对。 “还有,酒席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只有一些朋友和同事,结婚了,总要象征性的通知一下。明天早上礼服就会送过来,你不必做什么,只要配合我出席就可以。”江辰希又说。 林梦点头,笑着回道,“放心,我会做个好演员的。” 江辰希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只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苦楚。如果这只是一场戏而已,那么,他真的希望,这场戏永不落幕。 安排好一切后,江辰希就离开了。林梦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突然松了一口气。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了,她的宝宝终于可以留下来,并且,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生,有一个健全的家庭,虽然,江辰希只是一个名义父亲,但他是一个好人。林梦一直这样认为。 而与此同时,在外出差的秦易森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当然,是孟浩洋的在长途电话中告诉他的。 “二哥,我觉得,有件事,你应该知道。” “公司出什么事了?” “不,不是,是林梦。” “小梦怎么了?” “她……她和江辰希领证结婚了。” 秦易森只觉得大脑突然间一片空白,第一个反应就是:“浩洋,别开这样的玩笑。” “二哥,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是江怡丹亲口告诉我的,他们今天下午刚刚领证,为此,江书记发了很大的脾气,差点儿没和江辰希断绝父子关系,他们还定了明天下午办酒席……” 孟浩洋后来还说了什么,秦易森已经完全听不清了。他独自一人站在夜晚的露天阳台上,任由着寒风穿透单薄的衣衫灌入身体。他在这边几乎没日没夜的工作,每天最多只睡三个小时,他也会累,只是,每当疲惫不堪之时,林梦就成了唯一支撑着他的动力。 他放纵的想念着她,在心中筹划着他们之间的未来。然而,他所有的努力,他所有的规划,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她居然在他离开的短短一周时间,嫁给了别的男人。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明知孟浩洋不会骗他,可他还是不肯死心。迎着凛冽的寒风,秦易森拨通了林梦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听,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已经睡下了的。 电话接通了,然后,她并不说话。秦易森淡淡的弯起唇角,笑容苦涩而讥讽,终于不用再吵架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小梦,是我。”沉默良久后,他淡淡的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 “嗯。”林梦轻应了声。又问,“这么晚,有事吗?” 秦易森一笑,笑的格外的苦涩与自嘲,“小梦,你不觉得这句话该我问你吗,你有没有事情想要和我说?” 电话的那一端,林梦的手掌突然握紧手机。她知道秦易森指的是什么,她也没想过要隐瞒什么。“哦,我和江辰希今天领证了,你可以和我说一句恭喜。” 她漫不经心的语调,让秦易森突然间爆发了,他低吼了一声,“林梦!” “我在听,那么大声做什么,也不怕吓坏我。”林梦笑着回答,但笑声都带着一股微嘲。一切都结束了,他还是这样霸道。 彼此间又是短暂的沉默。秦易森的手掌紧抓着面前白色的围栏,指骨发青,手背上道道血管凸起,显示着他极度的隐忍。沉默许久后,他才无 力的问了句,“为什么?” —————————————————— 感谢阅读,么么哒~~   ☆、161.新郎没回来,不如我代劳怎么样 林梦微扬起头,泪珠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来。她伸出指尖,轻轻的擦拭掉脸颊上冰凉的泪珠,笑着回道,“我说过的,如果不复婚,我们就分手。秦易森,你不肯娶我,难道还不允许别的男人娶我吗?真霸道。” 秦易森没再说话,他握着手机的手臂突然缓缓垂落,掌心无力的松开,手机啪的一声跌落在地面上,屏幕瞬间漆黑一片。他仰头看着遥远的天空,性子璀璨,那清澈的光却再也落不尽心里。 他的双手强撑在围栏上,身体中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眼中雾气层层凝聚,他强行隐忍,才没有让眼中的雾气化为水滴。 林梦,林梦,为什么,你不肯在给我多一点的时间?为什么不肯再等一等。你知不知道,如果失去你,我所有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他高大的身体矗立在夜风之中,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的身体几乎都要被冻得僵硬了。但头脑却并没有因为寒冷而凝固,反而越来越清醒。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他要马上回到林梦身边。 手机摔坏了,他就用酒店的电话打给机票代购中心,订最早的一班航班飞回C市,然而,最早的航班要等到明天晚上,他等不了,又让秘书备车,他要连夜开车回去。 秦易森每天只睡几个小时的觉,又赶上连夜开车,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可是,他想要见到林梦的心情太过迫切,谁也劝不了,谁也拦不住,只能让他走蹂。 而另一面,林梦和江辰希之间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她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搬进了江辰希的公寓内。江辰希很细心,一天的功夫而已,房间的床已经换成了功能床,等她月份大一些的时候,这种床的实用性会大很多。 酒席定在下午一点钟,没有婚礼仪式,当然,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不需要那些,只是江辰希请了一些朋友和同事一起吃顿饭,宣布一下他目前已婚的事实。 林梦穿着一件玫红色的旗袍,长发挽起,透着一种淡淡的东方美。江辰希的那些朋友都夸奖林梦漂亮,江辰希看起来似乎也挺高兴的。既然算作婚宴,自然少不了要敬酒,也有很多人开玩笑敬新娘子,都被江辰希挡了过去,紧接着就有人起哄,问江辰希新娘子是不是有了啊,先上车后补票,所以才这么急着结婚。 江辰希并不搭话,就和他们一起拼酒,反倒是林梦有些心虚,脸都红了。她肚子里的确揣着个孩子,只是,并不是江辰希的。 一顿婚宴,从下午一点一直闹到了晚上,天都黑了,还没散场。林梦居然有些庆幸,当初和秦易森结婚幸会在国外办,倒是省了很多事。 时间太晚了,江辰希还要陪朋友去ktv继续玩儿,他只能让林梦自己先回公寓。 “真的抱歉,这些人就是这样,不玩儿尽兴不行。我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江辰希很是无奈的对林梦说道。 林梦笑着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我们刚收了他们的红包,所以,你还得继续去当‘三.陪’。” 江辰希失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我让司机先送你会公寓,你早点休息,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嗯。那你也早点回来,别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林梦叮嘱了两句,就和司机一同离开了。 江辰希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才回过神来。从今天开始,家里会多个人等待,让他突然觉得,心都是暖的。 这边,江辰希陪着一群人到ktv消遣,而另一面,林梦一个人独自回家。 上午搬家,下午摆酒席,这样折腾了一天,林梦是真的累了。她站在镜子前卸妆,取下头上的水晶发卡,被挽起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垂在腰际。 她低头去摘脖颈上的珍珠项链,环扣有些紧,弄了许久也没摘下来,正是急躁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还真够笨的,需要帮忙吗?” 林梦身体突然距离的一颤,下意识的抬头,发现镜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在这幽深的夜晚,的确有几分骇人。 林梦手上的力道突然一重,珍珠项链瞬间断裂,圆润的珍珠噼里啪啦的散落一地,有几颗甚至滚落到身后男人的脚下。而他的目光只淡淡的从哪些珠子上扫过,唇角扬起一抹微凉的笑。 “紧张什么,这么昂贵的珍珠项链,扯断了还真可惜。”他漫不经心的说道,随手点燃了一根烟,烟蒂被他夹在两指之间,光火明明灭灭,透出几分阴森与鬼魅。 林梦转过身,负气的瞪着他,手掌紧握成拳。“秦易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我应该在哪里?你觉得,这世上有能拦得住我的地方吗?”秦易森冷魅的一笑。本来,他是到酒店找她的,但她一直都在宴会厅里,没有给他机会,若是众目睽睽之下闹开,谁的面子都不会好看。后来,江辰希和那些人一起去了ktv,林梦独自回来,倒是给了他机会。 “秦易森,你现在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林梦不客气的说道。是他先对不起她的,也是他让一切走到今天的地步,继续纠缠,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让彼此更难受,也更难堪。 面对她的威胁,秦易森却没有丝毫的恐色,反而唇角的笑靥越发邪魅。他一步步靠近,强势的压迫感让林梦步步紧逼,最终抵上坚硬的墙面,退无可退。 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的秦易森很不一样,他不再是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男子,此刻,他周身上下都好似夹杂着刺骨的寒霜,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般,让人恐惧。 他伸出手臂,强硬的支撑在林梦身后的墙壁上,把她控制在自己的胸膛与墙壁之间。 “报警抓我?好啊,你现在就报警,让所有人都知道。新婚夜晚,你却在新房中与前夫私会。”他与她靠的很近,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脸颊,语调中透着深深的邪魅。 “怎么还不报警,需要我帮你拨打110吗?” 林梦被他逼得都快哭了,仰头瞪着他,愤愤的问道,“秦易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都行吗?”他笑,笑的那么美,却那么冷邪。他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过她细嫩的脸蛋,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 此刻,她穿着一件玫红色的旗袍,完美的勾勒出女人玲珑有致的曲线,在暗夜之中,如同一朵妖娆盛放的玫瑰,是那么的诱.人心魂。 然而,今天她穿的这么美,却是为了别的男人。现在,法律上来说,她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只要一想到她会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秦易森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被她逼疯了。 彼时,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秦易森只是这么看着她,就有了本能的生理反应。有多久没碰过她了?他都快不记得了。 这一刻,他竟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她。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领了证,摆了酒席,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入洞房了?既然新郎没回来,不如,我代劳怎么样?”他的唇贴在林梦的耳边,邪气的呢喃着,话音刚落,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直接丢到了身后的大床上。 “放开我,秦易森,你这个疯子!”林梦用尽全力的挣扎着,然而,他沉重的身躯紧紧的制衡着她,林梦所有的反抗,都成了徒劳,男人在体能上天上就占有绝对的优势。 他把她的双手制衡在头顶,另一只手掌好不怜香惜玉的扯碎了她身上的衣服。他红着眼睛,此刻,如同一只失去控制的猛兽一样,只剩下残忍的攻击与掠夺。 他不要命一样的开了一天一夜的车赶回来,看到的却是她在宴会现场与另一个男人恩爱缠绵,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他宁愿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可他不过是一个转身的时间,她却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而他,却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林梦,为什么?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他俯下身,啃吻着她颈项上的几肤。 林梦疼的不停落泪,却无法摆脱。残忍?她只觉得可笑,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残忍的对待她,而现在,这种残忍仍在继续着…… “放手,秦易森,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林梦哽咽着,身体一直在抗拒着,却不敢过分挣扎。她怕会伤到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孩子。 而秦易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都是强势的,“林梦,你本来就是我的。” 这注定是一个不安与狂乱的夜,林梦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被他无情的蹂躏,而蹂躏之后,又厌恶的丢弃。 一场狂烈的掠夺后,秦易森站在床边优雅的穿着衣服,而林梦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萎缩着床角,不停的发抖着。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她扬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只剩下恨与怨。 秦易森利落的套上了衬衫长裤后,才转身看向她,身体得到满足后,意识也清醒了许多。当看到她一脸的泪痕,心 口猛然的一阵抽痛。 他重新回到她身旁,伸出手掌,原本是打算给她擦掉腮边的泪痕,而林梦却以为他还想继续,激动的扬起手臂挥向他英俊的脸庞,而秦易森不躲不闪,硬生生的让她打了一巴掌。而这一巴掌,根本无法散去林梦心中的怒火,她再次扬起手,还要再打,而这一次,却没能如愿。 她扬起的手臂在半空中被秦易森截住,他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唇角扬起一抹冷讽的笑。 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抚了下被她打疼的侧脸,他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邪气,“宝贝,这一巴掌是刚刚那一次的,如果你再打,我就只能再做一次了,打多少次,就做多少次,怎么样?” 林梦扬着下巴,睁大了一双清澈的眼眸瞪着他,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不停的滚落下去,出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秦易森,为什么要逼我恨你?” “如果不能爱,那就恨吧。”也许,恨会比爱更深刻。 秦易森再次制衡住她的双手,强行把她反锁在怀中,伸出手掌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并同时警告道,“记住,别让他碰你,否则,我不介意毁了他。” 他的唇用力的吻在她侧脸,又补充道,“别把我话当耳旁风,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秦易森,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话,你别忘了,现在他才是我丈夫。”林梦紧咬着唇,柔软的唇片已经被她咬的血肉模糊。脸上的泪痕刚刚被他拭去,但下一刻,又不受控的滚落下来。 即便不能好好相爱,林梦也不想恨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逼她。 秦易森的手掌拖着她苍白的小脸,她的眼泪让他很心疼。一直以来,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但最终,还是伤了。 “你滚,秦易森,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林梦的脸埋入膝间,身体颤抖的很厉害。 秦易森刚刚也是被怒火与嫉妒冲昏头脑了,这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是真的伤到她了,因为林梦反抗,他难免有些失了分寸,她裸.露在外的几肤上,都是青紫的淤痕。 “小梦。”他伸臂把她揽入怀中,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想要查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痕,而林梦却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惊叫挣扎,她以为他还要继续。 “走开,别碰我!”林梦紧裹着身上的被子,失声痛哭。“秦易森,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 “小梦?”秦易森就在她面前,却不敢再靠近。林梦含泪的双眼紧盯着他,充满了畏惧。 秦易森叹息着,后退了几步,“对不起,小梦,是我失控了。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小梦,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 “你该做的是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林梦伸出双臂紧紧的裹着身体,脸色惨白的几乎没了血色。曾经,她与他欢暧,觉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件事,而现在,那些曾经的美好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疼痛与羞辱。 林梦的情绪几近失控,而秦易森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敢再靠近,因为靠近的结果只是互相伤害。所以,他只能离开,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而在他离开之后,林梦才含着泪,重新穿好了衣服。她沉默的开始收拾屋子,大冷天,她却把屋内的窗子全部打开,让冷风灌入,吹散屋内残留的欢暧气息。紧接着,她把床上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换掉了,床单,被罩统统塞进了洗衣机里。而那些被他撕扯成碎片的衣服,全部丢进垃圾桶内。至于那串扯落的珍珠项链,已经再也无法拼凑完整,就好像她破碎的心。 林梦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的疼痛着,她根本不愿理会,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人一样,麻木的干活,她拿着抹布,蹲在地上不停的擦地板,擦着擦着,才发现身下不知何时多出一滩红色的血痕,触目惊心的颜色,四周的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她的大脑好像停止转动了一样,机械的拿抹布去擦地板上的血迹,可是,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她低头看向自己,这才发现,那些血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 她的手掌抚.摸着小腹,里面一阵阵的绞痛,此刻是如此的情绪。林梦突然就怕了,她的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她发现自己开始腿软,站都站不起来,她爬着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颤抖的拨打着江辰希的电话。   ☆、162.除了痛苦,没有丝毫的意义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电话那端,江辰希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醉意与玩味,“我已经在电梯里了,老婆大人,不会等急了吧?” “江辰希,好痛,救救我……”林梦此刻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声音苍白而无力该。 江辰希虽然喝的不少,但并没有醉糊涂,此刻听到林梦的声音,酒一下子就醒了。电梯到达所在的楼层,他快步冲进家门,只见,林梦已经倒在血泊中。 “林梦,林梦!”他惊慌失措的把她从地上抱起,丝毫不敢耽搁,快步向医院而去。 林梦被第一时间推进了抢救室,江辰希焦急的站在外面等候着,此刻,他真是后悔莫及,明知她是孕妇需要人照顾,根本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如果孩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林梦不伤心死才怪,而林梦伤心,他也会伤心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梦已经被推进去很久了,情况显然不容乐观。等在外面的江辰希坐立难安,双手交叠在一起,状似祈祷。他是唯物主义者,但此刻,他却那么的希望真的有上帝的存在,希望林梦和她无辜的孩子可以得到救赎蹂。 在他焦急的等待中,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率先从里面走出来,江辰希急迫的走过去,问道,“医生,我太太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她怀孕了吗?胎儿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要尽量避免同房,你们年轻人也太不知道分寸了。好在送来的及时,胎儿总算是保住了。你先去给她办理住院手续吧,她现在的状况,至少要住院观察一周。” 医生的话让江辰希听得云里雾里,但孩子保住了,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林梦被转移到VIP高级病房中,江辰希一直守在她身旁,寸步不离。而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清晨了。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紧张的询问江辰希,“我的宝宝还在不在?”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脸色惨白的没有一时血色,眼中隐隐的有泪光盈动着,手掌紧紧的抓着江辰希的手,如果他说孩子已经没有了,只怕林梦也会跟着一起崩溃。 “你放心,孩子好好的呢。”江辰希反握住她的手,安慰的说道。 林梦这才松了口气,无力的倒回床上。而江辰希陪护在病床旁,试探的询问道,“小梦,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梦看着他,苍白的眨了眨眼帘,然后背转过身,把脸埋入枕头中。“辰希,别再问了,我不想再提昨晚的事。” 显然林梦在逃避,江辰希自然看得出。昨晚屋内的床品被换掉了,空气中明显弥散着异样的气息,而他抱林梦来医院的时候,明显看到她颈间青紫的痕迹,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昨晚秦易森是不是来过?”江辰希根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询问道。如果是别人,林梦肯定会选择报警。而让她决口不提的人,除了秦易森,他想不到别人。 “我说了我不想再提昨天的事!”林梦伸手捂住耳朵,像只鸵鸟一样的萎缩在被子里。她不愿再去回想昨天那个噩梦一样的夜晚。而江辰希的追问,无异于再一次扒开她的伤口,除了痛苦,没有丝毫的意义。 江辰希见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顿时也火了。秦易森连强爆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真不明白林梦还有什么好袒护他的。 “林梦,到现在你还包庇他,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儿害死你的孩子!”江辰希突然站起身,就要去找秦易森算账。在他的家里,强爆他妻子,是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事。 而林梦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红着眼睛,声音却那么的平静,却又那么的嘲讽,“江辰希,你想做什么?去找他,然后告诉他,他昨天没管住下半身,差点儿把他孩子弄没了吗?” “难道就这么算了?林梦,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会一直纠缠你不放的。”江辰希紧握着拳头,怒火中烧。 林梦苦笑着,摇了摇头,“昨晚只是个意外,今后我不会再一个人呆在家里,不会再给他机会了。等再过一段时间,我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我会告诉他孩子是你的。那时候,他对我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林梦说完这句话,似乎耗费了许多的力气,她低下头,一颗泪珠无声的砸落在手背上,她静静的抹去,唇角吃力的扬起笑,“江辰希,别再闹下去了,我现在,已经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会学着忘记他,你也别再提了,可以吗?” 江辰希的拳 头仍不曾松开,却重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艰难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林梦这才重新倒回病床上,依旧背对着他的方向,眼角却再次涌出冰凉的泪珠。她的双手紧抓着身上的被子,哭泣着,却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想,这一次,她与秦易森,真的应该结束了,都结束了。 而此时此刻,另一面,秦易森一个人躲在他和林梦的公寓中,厚重的窗帘紧闭着,屋内照不进一丝光亮,他高大的身体躲避在阴暗的角落之中,头颓废的低垂着,早已经醉的浑浑噩噩,手中还握着一只酒瓶。 孟浩洋推门走进来,就看到他这样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不由得就皱了眉,“怎么躲到这儿了?昨天和林梦谈的怎么样?”参加江辰希酒席的那些人,其中自然也有孟浩洋熟悉的,他故意安排几个人拖住了江辰希,好让秦易森和林梦有独处的时间,孟浩洋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他还想着今天或许林梦就和江辰希离了婚,重新回到秦易森身边。但现在看来,事情进展的似乎并不顺利。 孟浩洋在他身边坐下来,扑面而来的就是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而酒气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腥香。孟浩洋的鼻子最灵,他一闻就知道是什么。 “我说,二哥,到底什么情况啊?你昨儿跑去找林梦,不会就是为了替新郎洞房吧。” 秦易森并未回答,只是脸色难看了几分。他已经在为昨晚的冲动后悔不已,他怎么可以强迫她呢,这种行为和混蛋有什么区别。现在,林梦只怕更恨他了。 秦易森伸出手掌,叹息着捂住脸庞。 孟浩洋一直坐在他身边,拿过他没喝完的酒瓶,仰头灌了几口,味道辛辣,他下意识的咳了几声。“二哥,其实,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真不应该回来。” 秦易森依旧沉默,墨眸漆深,目光却涣散一片。是啊,他的确不该回来,就算回来了,也无法改变什么。他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失去,不甘心她就这样成为别人的女人。所以,他回来了,但结果,却更糟糕。 昨夜,他坐在这里想了整整一.夜,其实,这样也好,林梦现在在江辰希的身边,反而会更安全。万一他无法自保,林梦不会受到任何的波及。如果,他侥幸搬倒了秦易川,再把她追回,也为迟不晚。 而林梦与江辰希……他可以不在乎,真爱一个人,就不该,也不能去在乎那些。 “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回去,你这边,有什么新进展吗?”沉默许久后,秦易森终于开口询问道。他的声音很是沙哑,但语调却非常的平静。 孟浩洋来找他,也正好是因为这件事。于是,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递给秦易森,“刚刚查到,秦易川手下的一个副营长在前不久的军事演习中牺牲了,但我怀疑,他的死只怕不那么简单。” 秦易森接过文件,翻开一看,居然微微愣住了,居然是于军,周小诺的丈夫于军。“怎么会是他呢?” “认识?”孟浩洋问。 “嗯,他妻子是林梦的师姐,就是那个叫周小诺的。”秦易森剑眉微锁,响起的确曾听林梦说起过,说于军是秦易川手下的兵,只是没想到,于军的死会和秦易川扯上关系。 “二哥,你说,于军的老婆会不会知道一些其中的内幕?”孟浩洋问。 秦易森点了点头,“并不排除这个可能,你帮我约这个周小诺见一面,她到底知道多少,问了才清楚。” 林梦嫁给江辰希的事让秦易森非常痛苦,但他却不能颓废太久。 孟浩洋的效率倒是很高,他从江亦恒那边下手,非常容易就把周小诺约了出来。周小诺没想到找她的人会是秦易森,走进包房后,明显一愣。 “秦二少?我想,我可能是走错了吧。” “没有。请坐吧。”秦易森很绅士的说道。 周小诺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随手把拎着的名牌包放在了一旁的位置,有些冷淡的问道,“不知秦二少找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人,不知有何贵干。” 秦易森看着她,的确和曾经有很大的变化。本来,他还有些不确定周小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但现在,他有九层的把握。因为,能让一个女人突然大变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爱,另一个就是恨。 他并未绕弯子,直接把文件递到她面前,“你先看看这个吧,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怀疑, 你丈夫于军的死,并不是意外。” 周小诺翻了几页文件,再次看向秦易森时,目光中多了一层诧异与戒备之色。她当然知道自己丈夫的死是蓄意人为,她只是有些猜不透秦易森怎么会查这些,难道是秦易川发现了她要对付他,所以让自己的弟弟出面警告? “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秦易川让你来的?”周小诺有些紧张的询问。 秦易森看着她,随即哼笑了一声。他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蒂,轻叹了下指尖的烟灰后,说道,“看来你并不了解秦易川,如果他知道你了解于军死亡的内幕,他不会找人来警告你,而是会直接把你做掉,就像让于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样。” “我不懂,既然不是秦易川让你来的,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易森淡淡的吞吐着烟雾,雾气弥散,周小诺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只听他平静的说,“我的目的,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你丈夫的死,是我暗中调查秦易川时,无意间发现的,我今天找你,是想知道,关于于军的死,你到底了解多少?” “我的确知道一些事,但我平什么相信你呢?你说你在调查秦易川?可他不是你哥吗?”周小诺当然不会信任秦易森了。 对于周小诺的反应,秦易森没有丝毫的意外。他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他们不是亲兄弟吗,都说血溶于水,那秦易川为什么就这样容不下他呢。 “难道林梦没有和你说过,我和秦易川不是一个母亲。” “就算你们同父异母,也是兄弟,不是仇人。” 秦易森苦笑,回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当成仇人。你也可以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想象成古时皇子夺位,在权利与利益面前,血缘就变得那么微不足道了。而现在,秦易川的手中,抓着我致命的把柄,我只能反击。”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联盟?”周小诺总算是明白了一些。 “我并不需要一个女人的联盟,我只想让你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秦易森不温不火的说,语调仍带着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慢与高高在上。 周小诺笑,的确是她自不量力了,她凭什么和秦二少结盟。不过,只要能够帮于军报仇,讨回公道,她当然不会拒绝秦易森。“我丈夫于军,他出事的前一段时间,曾经和我说过,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些事,关于他的上司秦易川,收贿受贿,买官卖官,以及其他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他知道这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但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军人,应该刚正不阿,匡扶正义。所以,他向上面写了检举材料,但那些材料最终并没有传到上面,而是被拦截了下来,之后,于军就出事了。” “于军说秦易川收贿受贿,买官卖官,以及其他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想必他一定是找到了证据,那些证据现在在你手中吗?我希望,你可以交给我。”秦易森提出了要求,又说,“如果你想得到一些补偿,也可以提出来。” “我不需要钱,更不可能拿你们秦家的钱。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要秦易川付出他应付的代价。”周小诺突然激动起来,愤愤的说道。 “不错,的确是有证据,也确实在我手中,但我并不完全信任你。” “周小诺,你好像没什么选择。我知道,你现在攀上了江书记,但他那样身份的人,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招惹是非。何况,秦易川的手中有江怡丹的把柄,江书记不仅不会为了你搬倒秦易川,相反的,他会为了维护江家的颜面,而尽量袒护他。”秦易森不紧不慢的陈述着事实。“我不会逼你,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的想清楚。” 周小诺也是聪明人,她承认秦易森的话句句在理。但她必须要好好的想一想,秦易森究竟可不可信。她已经不敢轻易去相信人了。 “好吧,我会好好考虑的,如果想通了,我会联系你。”她说完,拎起手提包,准备离开。 而此时,秦易森却突然提醒了句,“今天我们见面的事,以及谈话的内容,我不希望林梦知道。她现在知道的越少,就会越安全。” “放心,我不是个会多嘴的人。”周小诺一笑,深深的看了秦易森一眼,“看来你的确是很爱小梦,秦二少不和林梦复婚,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吧。” 秦易森并未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算是无形的默认。   ☆、163.一解相思之苦 林梦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江辰希学校法院两头跑,并不能一直守在医院,就请了位护工照顾林梦的起居。护工有个刚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非常可爱,也特别的懂事听话,每天放学后就顺路来医院陪妈妈,有时候会在林梦的病房写作业。 “林阿姨,我妈妈说你再过一段时间就会生小宝宝了,是吗?”小女孩趴在林梦的病床边,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她。 林梦微微一笑,回道,“是啊,再过七个月阿姨肚子里的小宝宝就会出生了。” “那他出生之后我可以陪他一起玩儿吗?我还想和他一起写作业。”小女孩双手托着腮帮,继续说道。 “当然可以。”林梦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悠悠,快去写作业,别吵到阿姨了。” “哦。”小女孩很听她妈妈的话,独自一人抱着书包,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低头开始写作业蹂。 林梦淡淡失笑,随手拿起一旁的书翻看着,最近她开始看一些育儿书,七个月之后她就是一个母亲了,她要开始学着做一个好母亲才行。 “江先生,您来了。”江辰希走进病房,护工热络的打了声招呼。 江辰希淡然的点了下头,并询问道,“小梦今天的状况怎么样?” “太太的情况很好,医生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护工如实回答。 江辰希在林梦的病床旁坐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对护工说道,“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我太太说。” “好的。”护工拉着她的女儿,很识趣的离开了病房。 林梦放下了手中的书,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询问道,“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是关于周小诺的。今天中午我妈带着人到酒店,把我爸和周小诺捉歼在床,她自然不敢和我爸闹,就让人把周小诺毒打了一顿,现在人已经被送进了医院。” “毒打?”林梦震惊的瞪大了眼眸,“那小诺姐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江书记呢?他难道就看着不管?” 江辰希无奈摇头,嘲弄的回道,“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爸一旦插手,我妈就威胁他要把事情闹大,爸最在乎的就是江家的颜面,只能任由着我妈,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一般是不会管的。” 林梦冷笑着,既然那么在乎颜面,就不该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还要当表子,还要立牌坊,江书记也真够辛苦的。 “小诺姐现在在哪家医院,我要去看看她。”林梦说完,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 “你不能去,小梦,你现在还是病人呢。”江辰希阻拦道,早知道就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林梦根本不听他的话,已经把外套套上了,“我没事,医生不是说过吗,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辰希,小诺姐现在只有一个人,孤零零怪可怜的,我必须去看看她,否则没办法安心。” 江辰希拗不过她的性子,只能开车把她送到周小诺锁在的医院。 病房内,周小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腿上吊着石膏,左手一片红肿,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淤青一片,看来江夫人下手够狠的。 “林梦,你怎么来了?”周小诺见到她,眼中尽是诧异之色。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争吵之中结束的,她以为她再也不会理她了呢。 林梦把手中的果篮放在一旁,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我听辰希说你受伤了,就来看看你。” “谢谢。”周小诺说道,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她以为自己已经被全世界丢弃了,而林梦的出现,让她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 林梦见她嘴唇干裂,行动又不便,就拿起水杯,喂她喝了些水,之后又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江书记呢?” “哦,他怕他老婆把事情闹大,哪儿敢出现在医院里,派人送了一张支票过来,之后就没消息了。我请了护工的,只是要两个小时后才上班。”周小诺苦笑着说道,泪一直含着眼眶中,随手都有落下的可能。 林梦握住了她的手,想要安慰,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 而随后,周小诺的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小梦,你是不是觉得我自作自 受?我的确是错了,是我高估了自己。” 林梦伸手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安慰道,“人这一生怎么可能不犯错呢,现在改正过来,也为时不晚。” 周小诺哭着摇头,心中有说不尽的委屈,“小梦,你不懂,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于军。他的死并不是意外,他是被人害死的。可是,害他的那个人,不是一般的人,像我这种小老百姓根本动不了他,所以,我想报仇,只能依靠外界的势力。很巧合,一次无意间,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像江书记的初恋情人,所以,我开始寻找各种机会与他邂逅,最终成功的成为了他的清人。我以为,他可以帮我报仇。可现在,我才发现,他不过是和我玩玩而已,他不会为了我做任何的牺牲。” 周小诺把头靠在林梦的怀中,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于军。再也没有人会像于军一样毫无目的的爱着她。 “小诺姐,害死姐夫的人……”林梦试探的询问。 而周小诺话尽于此,不肯再多说一句。“小梦,你别问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我也不希望你牵涉其中。” 林梦点了点头,“好吧,我不问。那你也要答应我,别再伤害你自己了。你这样,姐夫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好,我答应你。”周小诺点头同意。 林梦在医院陪了她很久,知道护工来了后,才离开。 再之后,周小诺脱离了江书记,渐渐的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用心工作,用心生活。然而关于她的议论和谣言却一直不曾停止过。人的一生,一旦被染上了污点,就很难被洗去。 * 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调查,秦易森和孟钧那边终于有了重大的突破,他们在一次围剿毒品交易中,抓住的两个嫌疑犯把秦易川供了出来。只是,供出的人不仅仅只有秦易川,还有几个身份非常敏感的人,牵连甚广,一时间只能先压着。 秦易森在那次围剿行动中受了些轻伤,孟钧留他在当地养伤,秦易森却说什么都不肯。孟钧最后明白了过来,打趣的一笑,“出来一个多月,你小子是想媳妇了吧,归心似箭的。” 秦易森也只能苦笑,他是真的想林梦了,很想很想,只可惜,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 他回到C市后,直接住到了度假村疗养,身上的伤虽然不致命,但也是可轻可重,弄不好就会落下病根。 “林梦最近怎样了?”秦易森靠在软椅中,向前来探望他的孟浩洋问道。 “这月余以来,我也忙得焦头烂额的,哪儿有功夫替你盯着女人,想知道她好不好,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孟浩洋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他一直都不太喜欢林梦,在他眼中,那个女人只会拖后腿。 秦易森沉默不语,目光些微的涣散。林梦现在大抵还恨着他呢,他去找她,她也不会见,倒不如,让她来找他。 “我记得,江辰希博士也快毕业了吧,你去学校关心一下,看看他博士论文准备的怎么样。” 孟浩洋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二哥心里打着怎样的主意。于是回道,“行,我马上去办。争取让你早日见到林梦,一解相思之苦。” 事实证明,孟浩洋办事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他大手笔的送了导师一栋别墅,江辰希原本准备充分的论文就被华丽丽的退了回去。 江辰希白天出庭,晚上还要重新筹备论文,但一次次的被退回,他也是醉了。 深夜,他还在书房工作,林梦炖了些汤想要端给他,却在书房门口听到他在讲电话。 “孟浩洋,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可以让导师继续用论文,或者其他理由卡着我,不让我顺利毕业,但我告诉你,就算我不要这个博士学位,也不会让小梦回到秦易森身边。”他说完之后,啪的一声把电话丢到了一旁。 林梦僵在门外,难怪,江辰希最近总是忙碌到深夜,原来,是秦易森一直在从中作梗。不能对她下手,就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他到底想怎样才肯放过她呢! 林梦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掌,轻轻的敲了几声,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才推门而入。 “小梦,怎么还不睡?”江辰希见到她时,立即换了一副温柔的神色。这是最让林梦感动的地方,无论他在外面打拼的压力有多大,甚至因为她的事情而备受排挤,他对她却从未有过半句埋怨。 林梦觉得,她欠江辰希的真的是太多了。 “大概白天睡多了吧,现在有些睡不着。我给你炖了点儿鸡汤,趁热喝。”林梦把汤端到他面前,温柔浅笑,笑靥是那样的温暖如花。 江辰希接过鸡汤,喝了一口,心都跟着暖了。在这样冰冷的夜晚,有一个人能够静静的陪着,哪怕以后面临着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回想起这一刻来,他也会觉得自己曾经是幸福过的。 “味道不错。”江辰希夸张的说道,然后端起碗,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很快就把碗中的鸡汤喝了个干净。 林梦在他身旁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单手托腮看着他,笑着说道,“既然江大少这么捧场,我以后每天都给你炖怎么样?就怕你喝几天就喝腻了。” “怎么会呢,我恨不得喝一辈子。”江辰希急切的说道。 但接下来,林梦就沉默了。目光开始变得躲闪。江辰希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每次都是这样,他的话语稍稍爱昧一些,林梦就会躲避。 在她心中,放不下的还是秦易森那个男人吧。她说恨,但恨又何尝不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方式呢。 翌日,林梦对江辰希说要去上班,江辰希拗不过她,只能开车送她去,车子一路行驶而过,林梦突然发现道路两旁多了许多贩卖玫瑰的摊位。她这才后知后觉,今天居然是情人节。日子过的真快,好像流水一样,一去不返了。 江辰希开车把她送到了律所门口,又千叮万嘱了一番,让她千万要注意身体。 “晚上我来接你下班,今天是我们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给你个惊喜,怎么样?”下车之前,江辰希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林梦点头,下车后,一直站在律所门口,看着他的车子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她的确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她要让他顺利的拿到博士学位。 在江辰希离开之后,林梦并没有走进律所,而是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远航集团,她要去找秦易森理论。 然而,她没想到秦易森并没有在公司,接待她的人是孟浩洋。 “二嫂,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孟浩洋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话中明里暗里都带着讽刺。 林梦瞪他一眼,神情冷淡的说,“我和秦易森已经离婚了,孟副总这声‘二嫂’我实在是承担不起。还有,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孟副总应该很清楚才是。” 孟浩洋手握成拳,像模像样的锤了几下脑袋,懊恼的说道,“最近事儿忙,我这个人忘性大,还真不知道二嫂指的是哪件事儿?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浩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直接批评就是了。” 林梦知道孟浩洋在和她装傻充愣,她也非常清楚,孟浩洋的所作所为,都是受秦易森的差遣,她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了当的说,“我已经说过,我和秦易森离婚了,你还一口一句‘二嫂’的喊着。看来孟副总最近的脑子的确是出问题了。既然如此,我不和你谈,秦易森呢?” 对于林梦的冷讽,孟浩洋也不放在心上,笑着回道,“你说二哥啊,他不在这里,从外地出差回来受了些伤,现在人在度假村疗养呢,你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安排人送你过去。” 度假村?受伤?林梦的心脏突然猛力的收缩,她明知度假村在城区,来回路程不短,万一过去了,今晚可能都回不来。她也知道这可能是秦易森设的圈套,可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去了,就是因为孟浩洋的那句——秦易森受了些伤。 林梦坐着公司安排的车向城郊的度假村而去,车行一半,就开始下起雪来,雪花扬扬洒洒的从天空中飘落,情人节下雪,听起来倒是很浪漫。而此时,林梦却没欣赏心情。 她的心里有些乱,一面担心着秦易森的伤势,另一面,又为江辰希的事情烦心。 在不安与混乱之间,车子已经缓缓的驶入了度假村大门。这座度假村是远航集团出资修建的,并不对外营业,只是针对本集团的员工,在每年的节假日到此度假,现在并不是节日,也不是假期,所以,这里除了工作人员,就只有秦易森在此疗养。 “林小姐,秦总就住在最里面的房间,除了医生以外,他不太喜欢别人靠近,所以,您还是自己进去吧。”工作人员把她带到秦易森所在的楼层后,就离开了。 林梦独自一人经过长廊,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渐渐的靠近,耳边的钢琴声就越来越清晰 。居然是那首《一步之遥》。 —————————————————— 亲们赏文愉快,么么哒~~   ☆、164.今晚,你留下来陪我,我就放他一马 林梦推开.房门,只见宽敞的大房间内,正中央摆放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而秦易森秦二少,正悠哉的坐在钢琴旁,很有闲情逸致的弹着琴。林梦知道他会弹钢琴,像他这样家世的人,对于这种高雅艺术称不上精专,但都是精通一些的。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游走在黑白琴键上,居然煞是好看,在他的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飘着纷飞的雪,这场景美得就像是画一样。 林梦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居然也有片刻的失神。 一曲终了,秦易森才抬头看向她,浅浅的扬起唇角,笑容如沐春风。难得的,他今天没有穿西装,米白色的毛衣,质地柔软温和,他坐在那里,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一样,无法让人将他与那个商场之上杀伐决断的秦总裁联想到一起该。 “很久没弹过,都有些生疏了,还好,没有弹错。”他说完,把手伸向林梦的方向,淡淡的又说了声,“过来。蹂” 而林梦并未听他的话,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易森略带无奈的蹙眉,一句话,直接逼她就范了。“这么不听话,我看你是不想让江辰希毕业了。你应该知道,有些人读了十几年也未必能拿到博士学位,难道你希望江辰希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 林梦下意识的手握成拳,冷冷瞪着他,“秦二少威胁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拙略了。” 她虽然如此说着,但还是认命的来到他身边,被迫坐到他身旁。经历过上次被他强迫的事情后,林梦心中就有些后怕了。上次他害的她住院一周,如果再有一次,宝宝非要被他害死不可。 她双手紧握成拳,僵硬着身体,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而这一次,秦易森却并未对她怎样,甚至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他只是要她坐在他身边,陪他弹琴,陪他看窗外的落雪。 “小梦,今天是情人节,你能过来陪我,我真的很开心。” “强迫一个有夫之妇陪你一起过情人节,秦二少觉得有意思吗?何况,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辰希的事情才来的。”林梦扬着下巴,说话毫不留情。 秦易森承认,他真的有些小受伤,但他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情绪了,不会再被嫉妒冲昏头脑,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不必你提醒我。林梦,其实江辰希能不能拿到博士学位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知道,我的目标一直是你。今晚,你留下来陪我,我就放他一马。” 林梦有些错愕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把交易做的如此直接彻底。她冷冷的牵动唇角,看来,她以前的确是不够了解这个男人的,他骨子里就是个冷漠的商人,他要的就是交易。 林梦低头沉默,她不想江辰希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这会让她觉得更愧疚,然而,她也无法答应秦易森的条件,出院之前,医生千叮万嘱过,如果上次的事情再发生,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的孩子。 左右为难,林梦现在才是彻底的左右为难了。 “不愿意?他不是你丈夫吗,难道为他做这点小小的牺牲,你都不肯?”秦易森轻笑着问道,没有任何急切,更没有不耐的情绪,她不答应,他反而觉得高兴,至少,证明江辰希在她心中其实没那么重要。 林梦的手掌死死的握着,指甲都嵌入了掌心的嫩肉。她抬头看向他,声音沙哑的说,“秦易森,如果我们没有离婚的时候,有人让我为了你而陪他丄床,你会希望我答应吗?” 秦易森深凝着她,短暂的沉默后,居然笑了。这丫头的思维能力倒是很敏捷,她丢给了他一个根本无法回答的难题。“你还真是小机灵鬼,在庭上的那些本领,这会儿都用在我身上了。” 他说完,很是自然的伸手握住她冰凉如玉的小手,林梦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只是,她越是反抗,他握的越紧。 “好吧,我不为难你。陪我吃顿饭,然后我让人送你回去。”最终,妥协退让的人,还是秦易森。 “那江辰希呢?”林梦不死心的追问。 秦易森无奈一笑,看着她的目光微微的带着些苦涩,“我不为难你,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他。但是,林梦,记住我和你说过的,别让他碰你。” 林梦懒得理他,直接站起身,略带不耐的说,“吃饭吧,吃完了我就走。” 秦易森再次失笑,抬起手腕,指了指腕间的手表,“现在可不是用餐时间,何况,医生马上就过来了,我要先输液。输液 之后,厨房才会准备晚餐,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厨房一声。” 输液?林梦微愣住,他真的受伤了吗?可是,看他这副样子,气度神采依旧,完全不像是个病人。 正当林梦犯愣的时候,医生带着护士敲门而入,护士走过来,把秦易森从钢琴旁搀扶起来,林梦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腿是无法行走的,原来,伤在腿上。秦易森被搀扶到屋内,医生给他进行了基本的检查,挂了输液,之后就离开了。 林梦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了他半响后,才迟疑的问道,“你,你是怎么受伤的?严重吗?” 秦易森淡淡的笑,再次伸手想要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却被林梦躲闪开。他挂着输液,腿又行走不便,也只能作罢。他唇角的笑越发无奈而苦涩,如今,想牵她的手,似乎都成了一种奢求。 “放心吧,死不了,也残不了。不会拖累你下半辈子的。” 林梦听他如此说,才放心了许多。她不愿承认自己还是关心他的,她只能麻痹自己说:担心他的安危,是因为他毕竟是肚子里宝宝的父亲。 “我下半辈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林梦低着头,小声的嘀咕了句。 而秦易森明明听到了,却装作没听到。 输液中有一些安神止痛的成分,秦易森闭上眼睛,渐渐的,意识就有些模糊了。半梦半醒间,他似乎梦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情景。他站在讲台上,而她坐在人群中,大教室中挤满了人,在台上一眼看去,只有一颗又一颗黑脑袋,可他却一眼就能找到她。 林梦无声无息的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指,无意间的抬眸,竟看到他唇角边浅浅的笑容。究竟想到了什么,居然会这么开心?是想到江怡丹的孩子了吗?他马上就要当爸爸了,当然高兴。 林梦脑子乱了起来,心里莫名的就涌出一股酸涩。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一瓶输液眼看着就要见底了。林梦出去喊医生进来给他拔掉针管。医生拔掉输液后,秦易森依旧没醒,他就把药交给了林梦,并叮嘱道,“等秦先生醒来后,一定要让他按时服药。” 林梦点头,看了眼手中的药,发现居然是强效的止疼片。“他,他到底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医生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好像她不知道都是一种罪过一样。“秦先生的腿部有大面积的烧伤,好在程度不重,可以慢慢恢复,如果再严重一些,可能就需要植皮了。” “烧伤?怎么造成的?”林梦越发的迷茫了,堂堂的秦总裁,出入都有助理跟随着,她想不到是何种境况才让他受伤。 “似乎是爆炸引起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而在医生走后,林梦靠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他腿上的被子,她手上的动作非常的轻柔,紧接着,一点点的试图挽起他左腿上的裤管,而此时,头顶却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磁性的声音。 “小梦,你这是要非礼我吗?” 林梦大概是太专心了,静谧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他的声音,林梦一惊,做贼心虚的收回了手。“我,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也没找到合适的语言解释,索性闭了嘴。 秦易森抬眸凝视着她,眼底的笑靥却越来越深了。其实,从医生进来拔掉输液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他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也知道,林梦其实还是关心他的。 只是,他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他所认识的林梦,是不会在心里装着一个男人的时候,还会嫁给另一个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林梦做出这样的决定?! 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秦易森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直不曾从林梦身上移开,带着一股灼.热的温度,林梦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的目光烤化了。 她双手紧紧的握在身前,苍白的指尖显示出她此刻的无措与慌乱。好在,秦易森并未为难她,很快出声转移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让厨房现在就准备吧。” “嗯。”林梦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晚餐最终还是中餐,饭菜都非常的清淡。因为秦易森身上的伤是不能吃太辛辣和太油腻的东西。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旁,秦易森看着桌上的菜式,微微蹙眉,“只有这些吗?” “嗯,医生说你目前只能吃这些。”林梦淡淡的回了句,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些青 菜放在他碗中。 “那你呢?和我同甘共苦?”秦易森笑,笑的有些得意,把她夹给他的才送入口中,因为太过清淡,明明无滋无味,但此刻,却觉得格外的香甜。 林梦微微一愣,心想,自己的确是笨得要命,他只能吃清淡的,让他自己吃就好了,何必要陪着他一起呢。 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林梦低头吃饭,很是冷淡。倒是秦易森唇边的笑一直不曾消失,目光时而温柔的缠绕在她身上。 而与此同时,另一面,江辰希在下班之后开车去律所接林梦,却被告知林梦今天根本没有去上班。他开始不停的拨打林梦的手机,然而,手机被林梦丢在秦易森的卧房里,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江辰希顿时有些急了,起初,他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在道路上寻找,但这样的方式,无异于.大海捞针。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了,他疲惫的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给林梦的同事,朋友以及所有和她认识的人,却仍然没有任何的消息,他颓废的坐在车中,手握成拳,发泄似的捶打着方向盘。 而正当他全然无措之际,林梦的电话却突然接通了。 “小梦,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江辰希的语气有些冲。 林梦把手机忘在了秦易森的卧室中,等吃完饭扶着他回到卧室,才发现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江辰希打来的。 “对不起,我没听到。”她低声道歉。 听到她安然无恙,江辰希总算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林梦吞吞吐吐的,犹豫许久后,才说道,“我,我在郊外的度假村,你不用来接我,我马上就会回去了。” 郊外的度假村?江辰希微愣,但很快就想到,那是远航集团的产业,也就是说,那是秦易森的地盘,此刻,她和秦易森在一起。不,更确切的说,今天一天,他们应该都呆在一起。他们在郊区的度假村别墅中,一起渡过了这个浪漫的情人节。 江辰希冷嘲的一笑,心里突然堵得难受。然而,讽刺的是,他居然连嫉妒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他和林梦仅仅是名义夫妻而已,而秦易森,才是她心里最放不下的那个人。 “没关系,我现在马上开车过去接你,等着我,知道吗!”江辰希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几乎是不加思索的,一脚油门,直奔郊外的方向。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原本已经安排好车马上要送林梦回去了,江辰希过来,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电话被挂断,她再次拨打过去,却已经无人接听了。 “车已经等在楼下,不走了吗?”秦易森半依在床上,看着她笑。 林梦重新坐回到一旁的小沙发上,略微无奈的说,“辰希会过来接我,我在这里等他。” “随你。”秦易森耸肩。 本来,他也是想放她走的,现在,江辰希要从市区赶过来,少说也要两个小时,他反而多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与林梦独处。而与她独处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如今都是极为珍贵的。 “外面的雪下得大吗?”秦易森问。 “哦,挺大的,都下了一天了。”林梦抬头看了眼窗外,如实回答。 “你坐在这儿等着也是等着,陪我去外面透透气吧。”秦易森又说。 林梦点头,把他扶到了轮椅上,推着他走了出去,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但好在下雪的时候并不是很冷,两个人身上又穿着厚厚的棉服,站在别墅前看天空飘落的雪花。 “我现在腿不方便,不然,我们可以在园子里堆雪人。前段时间的确是太忙了,忽略了你。”秦易森侧头看她,语气温和,又透着深深的无奈。 林梦双手放在唇边,口中轻轻的吐出白色的雾气。她漂亮的清眸低敛着,卷曲的长睫上挂了一层冰晶,在灯光下一眨一眨的,闪烁着璀璨的光亮。秦易森觉得,她就像是从童话世界中走出的白雪公主一样,美丽,纯洁,又善良。 只是,她说出的话带着淡淡的忧伤,“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秦易森深眸不由得黯淡些许,这世间最难过的事情,不外乎故事结束了,而心却依旧停留在原地,那么深深深的爱着。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彼此静默,静静的聆听着雪落无声。 林梦无意识的伸出手掌,去接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六篇霜落落入白嫩的掌心间,一片冰凉,那凉意迅速的流窜到心里,她忍不住的轻轻颤抖着。林梦睫毛眨动着,眸中幽光明明暗暗,透着些许的迷茫。 雪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却也是最冰冷的。像极了眼前的男人,那么美,却那么冰冷。 “在想什么?”秦易森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在静静的雪夜之中,仿佛还荡着回声。 林梦有些迟疑的侧头看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想。” “嗯,这样的夜晚,的确适合让心静下来。”秦易森笑着说道。 之后,又是短暂的沉默,紧接着,秦易森的手机就响了,林梦不知道电话那一端是什么人,又和他说了些什么,却只见,他的神色冷漠,目光时而从林梦身上扫过。 挂断电话后,他便问道,“听说周小诺出事了,你到医院去看过她?” “她出事了,我怎么能置之不理呢。”林梦回答。 秦易森蹙眉,语气不再似刚刚的温润而漫不经心,居然难得的严肃起来,“你尽朋友的本分去看看她就好。但周小诺的事,无论你知道了什么,都别插手,知道吗?” 林梦凝视看着他,若有所思,半响后,才问,“秦易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我知道的,的确比你知道的多一些。”秦易森如实回答,但却言尽于此。“小梦,有些事,你即便是知道了,也帮不上任何忙,反而有可能添乱,让你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好你自己,别去管不该管的事,知道吗?” 秦易森的态度非常的强制,根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而林梦却有些负气的回了句,“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是他不肯和她复婚的,现在又这样纠缠不清,还摆出一副很紧张她的样子,秦易森,他究竟是要怎样! 林梦的不顺从,倒是让秦易森沉下了脸色。他可以允许林梦任性,甚至纵容她因为任性胡闹嫁给别人,但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不会允许她胡闹。 “林梦,你最好乖乖听话,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如果让我知道,你去多管闲事。我不介意把你禁锢起来。我秦易森说到做到。”他丢下一句后,转动轮椅,转身向别墅内而去。 林梦依旧站在原地,对于他的威胁,也很是恼火。他到底凭什么对她说这些话。如果是关心,她已经不再需要。 她没有再回别墅,而是一直站在别墅门口等待,直到江辰希的车子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看到林梦站在门口,冻得嘴唇微微发紫,快步跑下车,不由分说的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并心疼的责备道,“怎么站在这里等?你犯傻了吗?冻坏了我还要心疼。” 林梦的手脚都已经冻得麻木了,说不出一句话,一直低垂着头,眼神很是委屈。 江辰希没有再多问,搂着她走进车内,并把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耐心的把外套盖在她身上,并温柔的询问,“现在暖一些了没有?” “嗯。”林梦点头,眼中泪光隐隐晃动,又说道,“秦易森已经答应我,不会再为难你了。江辰希,下次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到任何牵连。” “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跑到这儿来找他的?傻瓜,我是男人,我可以解决好,不需要你一个小女人替我出头。”江辰希无奈,又欣慰的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秦易森,他没有欺负你吧?”江辰希发动车子引擎,又不放心的询问了句。 林梦摇头,苍白的小脸上神情很黯淡。江辰希也不便再多问,只能开车离开。 而此时,卧房之中,秦易森坐在轮椅上,一直静静的看着窗外。从林梦固执的站在外面挨冻开始,他就一直静静的看着她。他吩咐手下的人请林梦进来,她却宁愿挨冻也不肯再踏进他的地方,秦易森心疼她,却又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好在江辰希及时赶到,把她带走了。 好在,秦易森的身体底子好,不出半个月,伤势就好了七七八八。他不可能一直窝在度假村不问世事,伤势稳定之后,就回了公司。 又开了一整天的会,从早上忙到晚上,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刚刚从会议室走出来 ,秦易森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现在比较忙,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就先挂了吧。”秦易森说道。 而电话那端,却传来了孟淑婉低低的抽泣声,“易森,你是不是又闯祸了?你爸爸刚刚回来,还发了好大的脾气,你快回来看看吧。” 秦易森剑眉突然一挑,心里已经有几分了然,只怕是他帮孟钧调查秦易川的事被老爷子知道了。“妈,你别担心,我马上就回去。” 秦易森不敢耽搁,立刻开车回了机关大院,一进门,就听到了秦启荣的怒吼声,“都是你养的好儿子,他不把他大哥逼死,不肯罢休是不是?” 孟淑婉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头雾水,却被丈夫骂了个狗血淋头,只能委屈的不停掉眼泪,“启荣,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先消消气,等易森回来,你再好好的问问他。” “妈。”秦易森走进去,剑眉冷蹙着走到母亲身旁,拿出纸巾给母亲擦眼泪。 “易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爸爸说,你联合你表舅,一起在调查易川,想要置他于死地,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易森一笑,回答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秦易川如果什么都没做,就不会怕别人调查。” 孟淑婉一听他这话,顿时心凉了半截,看来,他真的是在秦易川背后捅刀子呢,而丈夫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易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气死妈妈是不是?” 秦启荣站在一旁,更是火冒三丈,他扬手把一叠文件狠狠的砸在秦易森的身上,怒吼道,“你这个冷血的东西,怎么说他也是你大哥,你这么做,就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送。” 秦易森冷笑着,看着砸在身上的文件顺着身体散落一地,“爸,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拿着这些东西去找秦易川,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为非作歹的事情。而不是来质问我为什么要调查他。秦省长还真是会本末倒置。” “你,你……”秦启荣气的说不出话,扬手就要打他,而孟淑婉却一直护在儿子的面前。 “我自然会去教训秦易川那个畜.生,但我也不会饶了你。易森,我说过不止一次,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允许你们兄弟手足相残,你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秦易森并不回答他,而是低头看向母亲,低哑的说道,“妈,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和爸说。” 孟淑婉有些迟疑,生怕秦启荣伤害到他,犹豫许久,才点头道,“好吧,你好好和你爸爸说,好好的认错,别再惹你爸生气。” 孟淑婉离开后,秦易森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照片,直接甩在了秦启荣的面前。这些照片,是后来让孟浩洋秘密冲洗出来的,他自己都没看过,因为,怕承受不住,怕再次被这些东西逼疯。 而当秦启荣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有些发懵。照片中那些不堪的画面以及场景,刺得他双眼发疼。紧跟着,声音都有些发颤了,“这些照片,是哪儿来的?” “当然是您那位伟大的前妻的杰作了。她把这些东西留给了秦易川,秦易川就抓着这个,抓住我的死穴。爸,如果这些东西公诸于众,我也会死的。”秦易森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冷到了极点,并且充满了讥讽。 秦启荣刚刚还是怒火冲天,当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好像突然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直接跌坐在沙发上。 “爸,现在你还要说,我和秦易川是手足兄弟吗?如果他真的把我当成他亲弟弟,就不会留着这些东西,随时准备置我于死地了。” 秦启荣无话可说,伸出双手覆盖住脸,既悔恨又懊恼。都是他当初犯下的罪过,然而,却报应在了下一辈人的身上,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秦易川和易森兄弟两个骨肉相残,然而,事实上,他们从未有一刻停止过争斗。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会处理的。我不会让易川伤害到你。”沉默许久后,秦启荣说。 而秦易森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不仅仅是不许秦易川伤害到他,同样,也提醒他,不要再动秦易川。 “爸,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放弃法律专业吗?”秦易森坐在真皮沙发上,头低垂着,手臂撑在额头,他的脸一直向下,秦启荣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却听出了他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的苦笑与讽刺。 “我一直都相信,法律是公平而公证的。但那件事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曾经所尊崇 的信仰,不过是一个荒唐的笑话而已。我知道,事发后,您一直在动用所有的关系,试图去保护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在监狱中自杀了,现在,她应该已经逍遥法外了吧。” 秦易森说完,秦启荣竟然无力反驳。因为,他所陈述的一切都是事实。当时,他明明知道前妻有罪,也知道她伤害了自己的儿子,但还是动用一些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的试图给她脱罪。那件事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秦易森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知道,易森心里是怨怪他的。 又是长久的沉默,秦启荣重重的一声叹息,声音沙哑的说道,“很多时候,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不得不去做。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即便她错的离谱,即便她十恶不赦,却还是舍不得她死。易森,也许你无法理解爸爸,但你试想一下,如果换成林梦,你会忍心吗?” “我不会。”秦易森抬起头,眼神再次恢复了冰冷。“我的小梦,她那么善良,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去伤害任何人。爸,您爱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仅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不停的为她脱罪,给您自己脱罪。” 秦启荣再次哑口无言,既尴尬,又难堪。 秦易森又翻看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只牛皮纸袋,递到了秦启荣的面前,“爸,您围观多年,一直行得正、走得直。但在秦易川母子的问题上,您却一错再错,如果继续一意孤行,您早晚有一天会被秦易川拖下水。” “这些是?”秦启荣不解的打开了文件袋。 “您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易森哼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您知道秦易川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吗?行贿受贿,数额庞大。买官卖官,走私枪支,贩卖毒品,能做的坏事,他几乎都做尽了。现在表舅那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虽然一直压着没有发难,但承办那些人只是早晚的事。您这次想要保他,就要掂量一下,风险究竟有多大,会不会把整个秦家都赔进去。” 秦启荣一直沉默,低头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那些文件,脸色非常的难看。他也不是没听到风声,但官场上的事,多半都是捕风捉影,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原本,秦启荣以为秦易川就是不老实了一些,没事儿招惹个小明星或者嫩模,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可以替他解决,但现在,事情显然越闹越大,继续下去,他都无法掌控。 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是于军的死。秦启荣明显又是一愣,他没想到秦易川的手上居然还有人命官司。 秦易森见状,又是一声冷笑,“很出乎意料吧,他居然连人都敢杀。他手下的一个副营长掌握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他利诱不成,就把人杀人灭口了。爸,您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儿子了吗。人生来是没有贵贱之分的,生命都非常可贵,难道就因为他是您秦省长的爱子,就可以肆意的掠夺别人的生命吗?那个副营长,家里孩子才四岁大,他的父母没了儿子,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却无处伸冤。” 秦易森一个又一个大道理砸过来,秦启荣几乎无从招架。这些年,他为官清正廉洁,行得正也走得直,从不怕接受任何调查。然而,在秦易川的问题上,他却屡屡纵容。因为,即便不仅仅是秦省长,还是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秦易森话尽于此,也不必再多说了。他拿起了公文包,便打算离开。临走之前,还语带讥讽的丢下一句,“现在我知道的也太多了,爸,您说秦易川下一个想要除掉的人会不会是我?!” 离开秦家,秦易森正开车赶往公司,途中接到了孟浩洋的电话。 “二哥,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那个李副官,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哦?办的不错。”秦易森刚毅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前几日,表舅打来电话,告诉他秦易川的事情他父亲正在试图用各种手段压下来时,秦易森就做了另一手打算。既然秦启荣舍不得丢弃秦易川那个儿子,那么,他就要逼他不得不丢弃。 刚刚那些义正言辞的大道理,不过是个敲门砖而已,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呢。 “我在路上,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到公司,等着我。”秦易森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 亲们赏文愉快,水今天加更哦,嘻嘻。   ☆、165.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伤害你 等他赶到公司的时候,只有孟浩洋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等着他。见他进来,笑着说道,“这世上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那个副官跟着秦易川,这么多年看来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一千万,就痛痛快快的被摆平了。” 秦易森淡淡的一笑,在他一侧的位置坐了下来,并顺手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孟浩洋拿起打火机,凑过去给他把烟点上。 秦易森深吸了一口,吞吐出淡淡烟雾,这才不急不缓的解释道,“那个副营长,你以为他傻吗?这些年他替秦易川做了不少的事,一旦秦易川出事,他必然受到牵连。我已经让表舅暗中透露了消息给他,让他知道,上头的人已经在调查秦易川了。他不想跟着秦易川陪葬,只能另谋出路。而投靠我,不仅可以获得经济上的实惠,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还有希望活着从监狱里面出来。” 孟浩洋了然的点头,秦易森的心思缜密,不得不让他叹服。“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只看二哥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趁热打铁,当然越快越好了。”秦易森说,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还要好好的筹划才行。 “对了,二哥,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孟浩洋突然间想起,又说,“江怡丹今天打电话给我,说预约了明天做流产手术。” 秦易森微微诧异,没什么情绪的抿了下唇角,“她变得倒是挺快的,一会儿说要生,一会儿又想打掉。算了,随她吧。蹂” 他说完,轻叹了下两指间的烟蒂,静静的吞吐着烟雾,漆黑的眼眸深敛着,沉思半响后,又对孟浩洋说,“这倒是个合适的时机,就安排在明天江怡丹手术的医院吧,一来,如果我受伤了,在医院可以及时进行救治;二来,如果我家老爷子调查,顺便还能查到秦易川强爆江怡丹的事,火上再添一把柴,对我们有利无害。” “好吧,那我立即通知李副官,让他准备明天在医院动手。”孟浩洋说完,就准备去部署。 “等等。”秦易森再次出声,叮嘱道,“别告诉江怡丹实情,一无所知,戏演的才真。你只要对她说,明天我会陪着她去医院手术就好。” “嗯,我懂。”孟浩洋点头应允,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江怡丹预约的流产手术时间是上午十点钟。秦易森亲自开车送她去医院,江怡丹还有点儿受宠若惊。 医院门口,江怡丹扯着他的手臂,忐忑不安的说道,“易森,我,我有点儿害怕。” 秦易森看了她一眼,略有些不耐,“怡丹,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就要趁早拿掉,如果你想要他,就好好的养胎,别再胡思乱想。你这么举棋不定,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怡丹双手交叠在身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医生早就查出她是宫外孕,孩子自然是不能要的。她只是想博得一些他的同情与怜悯。然而,这么男人总是如此的理智又冷漠,他的热情,都耗尽在林梦那个女人身上了,连一丝一毫都没有留给她。 “我,我还是做手术吧。”江怡丹低低的说了一声,然后在秦易森的陪同下,向医院内走去。 江怡丹在妇产科的门口等待着,而秦易森去给她办理相关的手续。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心中多少生出几分不安,毕竟,这是手术,而且,手术之后,她也许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如此想着,眼睛就忍不住湿润了。 而泪眼迷蒙中,她居然看到了林梦的身影,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牛仔裙,正向她的方向走来。呵,还真是有够巧的,这医院这么大,她们却巧遇了这么多次。 “江怡丹?你,你也是来孕检的?”林梦的手中抓着一叠化验单,愣愣的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江怡丹。 “是啊。”江怡丹在她面前吃力的支撑着这个谎言,并炫耀的说道,“是易森陪着我一起来的,他去办手续了。” “哦,那挺好的啊。”林梦没什么情绪的回了句。 “你也是来做孕检的吧?怎么一个人,辰希没有陪着你吗?”江怡丹又问。 林梦摇头,敷衍了句,“他忙。” “忙一些也好,否则,来了更尴尬,自己的老婆肚子里却怀着别的男人的种,也只有辰希那个傻瓜才甘愿带这么大的绿帽子。”江怡丹冷嘲热讽,不激怒林梦,她似乎就无法安心。 然而,林梦又让她失望了,她只是唇角浅浅的扬起,语气越发的冷淡,“江怡丹,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概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了吧 。如果秦易森知道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你觉得他现在会陪在谁的身边?” “你……”江怡丹哑口无言,而林梦懒得再理会她,手中拿着挂号单,与她擦肩而过,直接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而林梦进去不久,秦易森就回来了,手中还拿着各种收款单据。“手续已经办齐了,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易森,你先去手术室等我吧,我想上趟洗手间。”江怡丹又说。 秦易森微微蹙眉,这个女人事儿可真够多的。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距离事先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没有时间继续和她在这里耗着,于是把单据都交到她手中,然后说道,“你自己进手术室吧,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等手术结束之后,我再来接你。” “这……”江怡丹还想反驳什么,但秦易森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电梯门应声而开,秦易森走进电梯,刚要按下关门键,而此时,另一道纤弱的身影却快速的闪了进来,“等一等,谢谢。” 林梦走进电梯,当看到里面的秦易森时,顿时愣在当场,并下意识的把手中的B超报告藏到了身后。 秦易森看到她,眼中同样闪过错愕之色,“小梦?你怎么在这里?生病了?” 林梦摇头,“没有,来探望一个同事而已。” 秦易森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但低敛的墨眸,漆深一片。 电梯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彼此沉默,气氛过于压抑。林梦纤细的指尖不停的按着下一层的数字键,好像这样就能让电梯运行的快一些一样。 叮咚一声,电梯终于在中间的楼层停住,林梦也不管是不是她要去的楼层,直接快步走了下去。 电梯门再次合起,里面只剩下了秦易森一个人,他剑眉深锁,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孟浩洋的电话,“计划取消,我在医院看到林梦了,我怕会误伤到她。” “靠,怎么就那么巧呢!”电话那端,孟浩洋低咒了一声,又说,“人员都已经到位了,而且李副官的手机也已经关机,现在取消计划,根本就来不及。二哥,你别太杞人忧天了,医院那么大,分好几个区域,哪儿那么容易会伤到她。” 秦易森低头看了眼腕表,的确,想要取消计划已经来不及了。他挂断电话,离开电梯后,像事先约定好的地点走去。但心中一直不安,即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伤到林梦。 预先设定的地点医院十二楼的露天长廊上,李副官是狙击手出身,他埋伏在对面楼的某一层,在这个时间点,向这个方向射击,瞄准率是非常高的,用子弹射穿肩甲,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不会致命,恢复得还快。 秦易森掐着时间来到十二楼露天长廊的位置,他面向外面,不急不缓的点燃了一根烟,慢悠悠的吸了起来。目光一直向四处观望着,寻找着李副官所在的位置。 然而,却不曾想到,事情真的就这么巧。医院这么大,但林梦抽血检查之后,要再回到楼上的医生办公室,就必须经过这道长廊,才能有电梯。 当林梦看到站在长廊上的秦易森时,心中只想到一句:冤家路窄。她停住脚步,正犹豫着,是要转身避开,还是装作没看到他一样,直接走过去。而此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微微刺痛了人眼。林梦眯起眼眸,下意识的向光线的源头看去,下一刻,大惊失色。 她看到对面楼的一个窗口中,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架黑色阻击枪,正对着秦易森的方向瞄准。 “易森,小心!”林梦惊呼一声,下一刻,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而秦易森听到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的刹那,就看到林梦向着自己飞奔过来。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巨响,怒声说道:“你别过来!” 那道白光,就是李副官开枪之前,用反光镜发给他的信号。秦易森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然而,林梦的出现,却让他顿时乱了方寸。他顾不得预先设定的方位角度,在林梦扑到他怀中的那一刻,他迅速的转换身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子弹飞来的方向,紧接着,他只觉得后心一阵麻木与刺痛,子弹已经穿入了身体。 秦易森紧咬着牙,把林梦紧紧的搂在怀里,第一反应是,还好,没有伤到她。第二反应是,也许这就是天意,如果老天真的打算现在就拿走他的命,他也只能认了。 秦易 森极力的隐忍着,却仍然止不住口中的鲜血顺着唇角流出来。那鲜红刺目的血滴,滴落在林梦白色的裙子上,如同皑皑白雪间绽放的红梅。空气中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儿,林梦被他困在怀中,吓得脸色惨白。 “易森,易森,你怎么了?”她的双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摸索着,想要寻找他的伤口,却摸了满手的血。她再也无法隐忍的哭泣起来,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模糊了一片。 “傻瓜,掉什么眼泪,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丧了。”秦易森沙哑的笑着,沉重的身躯再也无法支撑,轰然间倾倒在地。 “你闭嘴,不要胡说八道,你不会死的。”林梦紧抓着他的双手,握的紧紧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真的会消失了一样。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滴落在他染血的手背。 秦易森颤抖着抬起手臂,颤抖着指尖,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看着她为他害怕哭泣的样子,他居然忍不住笑了,“这么害怕我死吗?我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伤害你,纠缠你了。” “秦易森,我从未想过要你死,我宁愿被你纠缠一辈子,你不要死,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林梦半跪在他身旁,身体都吓得瘫软了,大脑迟钝的几乎停止了转动,连喊医生都不会了。 好在,除了林梦这个小插曲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在预料之内。很快就有医护人员赶过来,训练有素的把他抬到了活动床上,快速的推进了手术室。 孟浩洋通知了孟淑婉与秦启荣,几个人很快就赶到了医院。而不久之后,江辰希也赶来了。 因为临时有事,江辰希才不得不让林梦一个人到医院产检,他处理完事情之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来接林梦,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手术室门外,林梦呆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上染了大片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的。而江辰希一直陪在她身边,紧紧的抓着她冰凉的小手,却无法温暖她。 “别担心,外科的专家都在手术室内,应该不会有事的。”江辰希温声安慰着。 林梦抬头看着他,泪眼迷蒙,苍白的小脸上都是泪痕。“可是,他留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子弹究竟打中了哪里,万一打到了致命的地方怎么办?” 林梦身体都在不停的发抖,越想越害怕,最后,都要失去理智了。江辰希伸臂把她紧拥在怀里,试图让她安静下来,“小梦,别自己吓唬自己,他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不是还清醒着吗,他也一定会被好好的推出来。” 孟浩洋和秦启荣、孟淑婉夫妇站在手术室的另一旁,孟淑婉也在低低的抽泣着,眼睛红红的,担忧的说不出话来。秦启荣冷着脸,吩咐秘书立刻派人去查这起枪击事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持枪杀人,简直胆大包天的可以。 “易森最近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秦启荣向孟浩洋询问道。 孟浩洋摇了摇头,欲言又止道,“二哥做事一向有分寸,凡事都留三分余地。何况,商场上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谁也不敢做这种买凶杀人的违法勾当。姑父,秦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本来不应该插话,但这人命关天的,我还是想说,您看,这事儿会不会和大表哥有关?” 秦启荣心里也不是没有怀疑,但怀疑归怀疑,却容不得外人置喙。他冷瞪了孟浩洋一样,提醒道,“没有真凭实据,别胡说八道的。” 孟浩洋识趣的闭了嘴,他言尽于此,说得太多反而会坏事儿。 另一端,江辰希仍然在安慰着林梦,孟浩洋看到他们搂搂抱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本来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的,不过是一场苦肉计,做给老爷子看,结果,林梦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计划,秦易森究竟伤到哪里还不清楚,万一真的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秦易森死了也是个冤死鬼。 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中,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秦启荣第一个走过去,向主治医生询问秦易森的情况,其他人都在一旁听着,大气也不敢出。 “真够幸运的,子弹从背后射进去,距离心脏只差一厘米,再偏一点,就当场毙命了。”医生摘下脸上的蓝色无菌口罩,额头上都是汗。 秦易森死里逃生,众人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孟浩洋忙着给秦易森办理住院手续,秦启荣关心的是枪击事件的调查进度,而孟淑婉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开过。   ☆、166.她嫁给辰希的理由,让他怀疑 而林梦就成了被遗忘的那一个,她看着昏迷着的秦易森从手术室被转移到特护病房中,医院只允许一个家属陪同,自然非孟淑婉莫属了。林梦只能站在厚厚的玻璃窗外,眼巴巴的看着。 “医生不是说没事儿了吗?你也别太担心了,看看你,脸都白了,看起来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江辰希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说不出的心疼,哪怕,她此刻的失魂落魄是为了别的男人该。 林梦眼中含着泪,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窗,似乎这样就可以更靠近他一点。“医生并没有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而且,他也没清醒过来,怎么能不担心呢。都怪我不好,如果我跑快一点,那一枪就不会打中他了。” “如果你再冲动一点,也许,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你了。林梦,你到底有没有点儿自知,你现在是孕妇,你不为了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江辰希脸色沉了几分,强行的把她从特护病房前拉开。 此刻,她的身上还都是血,因为时间太久,有些都已经干涸了。江辰希硬是把她带回了家,推进浴室中,让她把自己先洗干净蹂。 林梦无奈,只能匆匆的洗了澡,把衣服丢进洗衣机中,滚筒洗衣机嗡嗡的转动起来,林梦蹲在洗衣机前,看着里面的衣服泡在血水中,那颜色仍是刺目的。 莫名的,小腹中猛然传来一阵刺痛,林梦双手扶着一旁的墙壁,疼的脸都白了。“宝宝不怕,爸爸已经没事儿了,他还没看到你出生,还没抱过你,亲过你呢,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事。你要乖乖的,我们一起等爸爸醒过来,知道吗?” 林梦声音低哑的呢喃着,半响之后,腹中的疼痛果然减少了许多。她想,血脉亲缘,她肚子里的宝宝对秦易森是有心灵感应的吧。 林梦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要再回医院,而江辰希却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出门。“你还要去哪儿?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都顾不了,还怎么守着他?没等他好起来,你可能就倒下了。” 江辰希把她扯到镜子前,林梦眨了眨哭的红肿的眼睛,只见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睛肿了,嘴唇干裂,脆弱的像个纸片,好像随时都会碎掉一样。 “林梦,你听我一句劝,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的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说不定秦易森也已经醒来了。你现在去医院又能如何,你又不是医生,根本帮不上任何忙,还可能会添乱。”江辰希语重心长的劝道,然后,把刚刚熬好的粥端到她面前,“乖,喝两口吧。” 林梦沉默片刻后,总算是顺从的把粥喝了,然后乖乖的回到卧室睡觉。 房门轻轻的合起,江辰希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明明没做什么,却好似比打了几场官司还要疲惫不堪。他从茶几中摸出了一盒烟,用打火机点燃,急躁的吸着。他烟瘾不大,也很少吸烟,但今天,心情说不出来的烦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静下来。 林梦对秦易森的在乎,甚至出乎了他的意料。虽然她离开了那个男人身边,但却并没有把他从心里拔除。 江辰希不愿承认,但他却非常明白,无论他做什么,还是留不住林梦。因为,她的心不在他这里。困住了人,又有什么用呢。 与此同时,医院中,麻药的药力过后,秦易森就醒了,只是,失血过多,人很虚弱,伤口的位置又不是特别好,他只能躺在床上,一周内都无法下地。 孟浩洋费了些力气,才把孟淑婉劝回去,秦启荣也不在,特护病房内,只有秦易森与孟浩洋两人。 “那边怎么样,人抓到了吗?”秦易森沙哑的询问道。 “哪儿有这么快,总要象征性的躲一躲吧,演戏总要演全套。”孟浩洋的声音不大,时而还向门外看两眼,生怕隔墙有耳。 秦易森有些吃力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孟浩洋做事越来越懂得分寸了。只是,刚如此想着,就听一旁的孟浩洋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道,“我说林梦也真是你的克星,要不是她多管闲事的扑向你,你也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伤的这么重了。医生说,子弹就差一厘米就射到心脏了,她差点儿就把你给害死了。” 秦易森微眯着深眸,目光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刚毅的唇角抿着,微微弯曲的弧度,却好似在笑。“小梦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她只是看到我有危险,就不顾一切的想要救我,她只是太在乎我而已。” “在乎?她如果真的在乎你,就不会嫁给别的男人了。如果她在乎,现在就应该在这里守着你,而不是人 影都见不到。二哥,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孟浩洋没好气的回道。 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他看着江辰希和林梦卿卿我我就不顺眼,他二哥为了护着那个女人,差点儿没命,她也太没有良心了。 秦易森并没有反驳,只是眸色越来越深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枪响的那一刻,林梦奋不顾身的向他扑过来,生死之间,那种感情是骗不了人的。他知道林梦是在乎他的,是爱她的。所以,她嫁给江辰希的理由,就更让他怀疑。 “浩洋,你帮我查一下,小梦为什么来医院?”秦易森吩咐着,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医院看到林梦了,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哦。”孟浩洋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他可没心情理会林梦的事儿。 特护病房的探视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一到,护士就来赶人了。孟浩洋离开,秦易森也疲惫的合起眼帘,很快就入睡了。 孟浩洋走出医院正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江辰希的车子停在门口,林梦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下来,手中还拎着食盒。 她见到孟浩洋站在门口,匆忙的走过去,询问道,“浩洋,易森他醒过来了吗?” “醒了。”孟浩洋回答,紧接着又冷嘲热讽的补了句,“怎么着?没把他害死,你不甘心是不是?” 林梦紧咬了下唇瓣,一脸的茫然无措。“孟浩洋,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听不懂就算了。反正,你就一祸水,二哥只要遇见你,准没好事儿。”孟浩洋单手插兜,丢下一句后,直接与她擦身而过。 林梦并未理会他,孟浩洋也不是第一天看她不顺眼,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她来到秦易森的特护病房门门口,因为不是探视的时间。特护病房是封闭的。林梦只能站在厚厚的玻璃窗外,静静的看着他。病床上,他安静的沉睡着,俊颜很是苍白,苍白的让林梦觉得心疼。当他在她眼前倒下的那一刻,林梦觉得好像是自己的世界轰然倾塌了一样。 “易森。”她低低的呢喃着她的名字,铅白的指尖沿着玻璃上他脸庞的纹路轻轻的抚.摸着。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触碰不到的几肤,感觉不到的温暖。那种距离感,让人忍不住想哭。 不知不觉间,冰凉的泪珠已经划过脸庞,她的额头抵在玻璃上,脸颊朝下,不让任何人看到她在流泪。手中拎着的保温桶,就静静的被放置在一旁,她熬了很久的粥,但看样子,他是没办法喝了。 “你是家属吗?”护士正打算进去换药,看到林梦一直站在那里,就顺便询问了句。 “嗯。”林梦点头,快速的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并哀求着说,“我,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这不符合规定。”护士回答。 “求求你,我只进去看他一眼就好了,很快的。” 小护士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心软的答应了。她给林梦拿了一套蓝色无菌服,进去之前,仍不忘叮嘱道,“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一会儿医生和主任有可能查房,如果看到你,我就要挨处分了。” 林梦点头应允,穿着无菌服走进了病房。她以为自己会有千言万语和他说,然而,来到他身边的这一刻,林梦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的唇片轻轻的颤动着,声音却卡在喉咙中,她好像失声了。 林梦只能低下了头,双手紧握住他的手,额头抵在他手背,任由着泪水一颗接着一颗,不受控制的滑落。她在心中不停的对他说:易森,求求你快点好起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要当爸爸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心灵感应,秦易森居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是目光有些迷茫。他的手动了几下,反握住她的手,明明是重伤未愈的男人,力道却不减分毫。 “小梦?我是在做梦吗?”他薄唇轻动,发出的声音却沙哑到极点。 林梦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腮边还挂着一颗璀璨的泪珠。秦易森抬起手臂,温凉的指尖轻轻的擦拭掉那刻剔透的泪,并苦笑着说,“对不起,又惹你伤心了。” 林梦摇头,哽咽着问他,“伤口疼吗?” “本来有点,现在见到你,就不疼了。”秦易森笑着回答。 林 梦原本在哭,听了他的话,反而哭的更凶了。如果是平时,他说这样爱昧不清的话,她肯定会反唇相讥的告诉他,她是别人的老婆。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里,快点离开吧,不然被医生和护士长看到就麻烦了。”小护士在门口急切的催促道。 林梦只能放开秦易森的手,对他说,“我,我改天再来看你,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说完之后,匆匆的走了出去。秦易森一直看着她离开,心里莫名的就暖了。 林梦走出特护病房的门,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窗,还忍不住继续观望。正巧,秦易森也看着她,他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但目光却紧紧相随,彼此的视线在空中不舍的纠缠着。 “看你哭的这么伤心,你是他老婆,还是女朋友?”小护士忍不住问道。 林梦抿着唇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可以说,她是他的前妻吗?! 虽然她没回答,小护士却了然的看着她,一副我懂了的样子。“你别担心,你男朋友命大着呢,子弹偏离心脏一厘米,现在人也醒过来了,在特护病房观察两天,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嗯。”林梦点头,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林梦走出医院的时候,江辰希的车还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快步走了上去。 “秦易森醒了吗?” “嗯。”林梦点头。 “那就好,你也不用继续担心了。走吧,我送你回去。”江辰希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车里。 * 李副官是在枪击事件后的第三天被抓的,那时候,秦易森还没有出院,事情一直是孟浩洋负责跟踪的。因为案件涉及到秦省长的两个公子,所以,由当地的局长找了两个可靠的警员秘密审讯。李副官对自己的事情供认不讳,并指出秦易川才是这次枪击事件的主谋,他不过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办事。 秦启荣坐在家中,听到秘书一五一十的回禀后,顿时就火冒三丈。立即让孟淑婉给秦易川打电话,让他立即回来。 秦易川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当他听说李副官指认是他主使强杀秦易森时,差点儿没被气疯了。他的确想让秦易森死,但老爷子还在,他犯不着现在就冒险。何况,就算他要做,也不会做的这么明目张胆啊,他脑子也没进水。 孟淑婉打电话让他回家的时候,他心里已经知道是因为这事儿了。果真,一进家门,秦启荣直接把他叫进了书房,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打的秦易川身体一个踉跄,就跌坐在沙发上。 “爸!”秦易川一肚子委屈。 “你还好意思喊我爸?易川,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你们以后想怎么样我不管,但有我在一天,就不许你们兄弟两个相互伤害。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居然在医院那种公众场合,明目张胆的就敢动手!”秦启荣怒火冲天,恨不得扬手再给他一巴掌。 “爸,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姓李的冤枉我。”秦易川急切的解释,但显然没有丝毫的说服力。人是他的手下,并且供认不讳,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是百口莫辩。 “好,好,就算是你手下的人冤枉你,那江怡丹又是怎么回事儿?我听浩洋说,易森去医院,是陪江怡丹做手术的,你是不是强爆了她?易森怕事情传出去秦家的面子难堪,替你安抚好江怡丹,还陪她去医院手术,结果你倒好,居然在医院就让人动手。”秦启荣越想越气,这些年秦易川都干了些什么糊涂事,真是越来越下作了,连强迫女人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秦易川脸色又难堪了几分,没想到枪击案还连带出他强爆江怡丹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爸,您别听孟浩洋胡说八道的,我和江怡丹是你情我愿。”他尴尬的解释,但明显底气不足。 “你情我愿?你情我愿她怀了孩子怎么不和你结婚?你当我是傻子骗吗?”秦启荣气的心口疼痛,手掌紧捂着左侧的心脏,秦易川见老爷子不舒服,立即过来搀扶,却被秦启荣用力推开,“你滚吧,秦易川,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从今以后,你就自生自灭吧,我不会再管你的事儿了。”   ☆、167.别有用心 “爸。”秦易川语带哀求的喊了一声,而秦启荣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这一次,他是彻底放弃这个儿子了。 而秦易川并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真的伤了父亲的心,他以为老爷子只是在气头上,所以,就暂时离开了。 而李副官指认他指使枪击秦易森的事情,秦启荣居然真的袖手旁观,李被捕的第二天,秦易川就作为重要嫌疑人被公安机关逮捕了该。 周小诺听说了秦易川被逮捕的消息后,这才相信秦易森的话是真的,他是真的可以替于军讨回公道的。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打算把那些证据交出去,那些证据在她手中未必能起到作用,只有交给秦易森,才能发挥价值。 她来到医院的时候,秦易森已经离开了特护病房,转移到vip高级病房中。他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身体半靠在床上,手中还翻看着笔记本电脑,只是神态有几分倦怠,毕竟是大病初愈蹂。 见到周小诺,秦易森似乎没有多少意外,他知道,周小诺是聪明人,她想通了自然会把东西交给他。 “你来了?坐吧。”他合起面前的笔记本,指了下病床对面的小沙发。 周小诺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只见,秦易森拿起手机,吩咐人到医院门口看着。周小诺知道,他是不想让林梦撞见这些事。一直以来,他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林梦,她知道的事情越少,就会越安全。 “你放心吧,林梦今天有一场官司开庭,这会儿正在法院呢。”周小诺笑着说道。 秦易森了然的点了点头,淡声回了句,“有心了。” “我也不希望林梦卷进来,这些事,本来就与她无关。”周小诺说完,从手提包中拿出了一只牛皮纸袋,直接交给了秦易森,“这就是于军留下来的东西,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希望你可以还给我丈夫一个公道。” 秦易森打开纸袋,从里面拿出文件,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看完之后,才抬头看向周小诺,哼笑着说道,“你觉得这些东西够秦易川判多少年?” 周小诺愣住了,是啊,这些东西,构不成死罪。她知道于军的死是秦易川所为,却没有丝毫的证据。 “周小诺,你打过猎吗?”秦易森又问。 周小诺茫然的摇头,猜不透他究竟要说什么。 “想要擒住猛兽,就要一招致命,否则,一旦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就会反扑,到时候,伤的就是我们。秦易川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他的本事,否则,凭他做的这些事,早就翻船了。” 周小诺沉默了片刻,脸色微微泛白,“我一个女人,你和我说这些,我不懂。我只能尽我所能的帮助你。”她说完,又递给他一份东西,居然是一只小巧的优盘。 “这是我和江书记在酒店的时候,我偷偷录下来的,里面的内容,我想你应该猜得到。对外界来说,这就是所谓的不雅视频,你说过,江书记最注重颜面,这个足够威胁到他,让他不再插手秦易川的事情。” “这种东西你也敢交给我,难道就不怕身败名裂吗?”秦易森握着那只优盘,蹙眉问道。 周小诺自嘲的一笑,回道,“我这样的人,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身败名裂。” “我答应你,除非我死了,否则,一定会让秦易川浮法。”秦易森承诺道。 周小诺笑着点头,她既然把东西交给他,就是信任他的。 此时,秦易森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他接听电话,然后对周小诺说道,“看来你必须离开了,小梦已经到楼下了。” 周小诺笑,回道,“庭审应该是刚结束,她就赶来了,看得出,小梦很在乎你。” 秦易森笑而不语,最近,林梦的确是常常来,却并不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到医生办公室去询问他的病情,然后趁着他熟睡的时候,进来看看他,秦易森多少有些懊恼,因为,每天她来的时候,他都要装睡才行。 周小诺离开后,秦易森就躺在了病床上,假装熟睡。而没过多久,林梦就悄悄的推门走进来,她的脚步声很轻,落在地上,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如同每一次一样,她先到窗前把虚掩的窗子关紧,然后在病床边坐下,伸手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之后,握住他的手,握了一会儿后,就起身离开了。 病房的门再次合起,病床上,秦易森缓缓的睁开眼帘,有些茫然的 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每天他最期盼的就是这个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几乎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而等待了一整天,等来的却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但虽然短暂,他却是知足的。 林梦走后不久,孟浩洋就进来了,告诉他秦易川被拘留的消息。而秦易森听完,却没有什么反应。 “二哥,这么大的利好消息,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是高兴的太早了,李副官指认秦易川,也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如果没有直接性的证据,他很快就可以保释。我说过,这次只是演给老爷子看的一场戏,仅凭这个就搬到秦易川,根本不可能。”秦易森冷静的说道,话音落后,又问,“我让你查林梦为什么来医院,你查到了吗?” 孟浩洋微愣,他最近忙的团团转,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人用,早把林梦的事儿忘到脑后了,但又不敢直接告诉秦易森,便煞有其事的回了句,“她能有什么事儿,例行检查身体。” 原来是这样。秦易森总算是放心了几分,他原本还以为小梦生病了呢。 “二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孟浩洋又问。现在戏是落幕了,少了秦启荣的支持,对付秦易川的确省力许多。他们自然要趁热打铁了。 而这次,秦易森反倒是不急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 等?孟浩洋一头雾水。但秦易森说等,想必是不会有错的。 不出秦易森所料,秦易川被拘留二十四小时之后,的确被律师保释了,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局子,还是转车来接的。等待制裁的,只有李副官一个人。 秦易川回到住所,第一件事是洗了个澡,去掉一身的晦气。 洗完了澡,秦易川拿起电话,在电话本上翻看了一遍后,才拨通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女人很快就来了,身上还穿着军装,应该是刚刚从部队赶过来的。 "我那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你找我什么事?"女人站在门口,因为身上还穿着军装,看起来倒是很有一股英姿煞爽。 秦易川走过来,直接把她抱起来,丢到床上,也不等女人反应过来,直接扯掉了她身上的衣服,就是一番翻芸覆雨。 秦易川似乎格外的卖力,女人尖叫声不断,与刚刚的气质截然相反。一番纠缠之后,女人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臂,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悠哉的吸着烟。问道,"你也只有出事的时候才能想到我,否则,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嫩模啊,小明星啊。" 秦易川还赤。裸着上身,伸臂搂过女人,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还不能这么快保释。" "你知道我好就行了,你下次用人可要小心一些了,摆平老李的事,我们花了不少的钱,现在剩下的可不多。"女人出声提醒道。 秦易川从她手中夺过烟,猛吸了两口,却突出了极少的雾气。他蹙着眉,脸色也是一片愁容,这些年收的钱不少,但贿赂出去的更多,何况,秦易川平时的花销也很大,对跟着他的女人更是大方,现在,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是啊,的确该想些办法弄点儿钱了,现在没有钱可是寸步难行的。" "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去抢吧。"女人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声。 秦易川把指尖的烟蒂狠狠的掐灭在烟灰缸中,然后对她说,"让我再想想,车道山前必有路。" "那你好好想吧,我得回去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你这些天尽量少走动,先避避风头。"女人说完,穿上衣服,在秦易川的侧脸又亲了一口之后,才离开。 * 近几天一直是雪天,早上难得放晴了。孟浩洋开车经过花店的时候,特意订了一大束香水百合,然后留下了慕青青的地址,并特意叮嘱店员好好的包扎一下。交代好一切之后,他才开车去公司。 他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慕青青打来的电话。 "花收到了?喜欢吗?" "你送的当然喜欢了。"那一端传来慕青青娇笑的声音。"你最近一直在忙,还以为你忘了呢。" "傻丫头,你的生日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已经订了位置,晚上一起吃饭。乖,先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孟浩洋温笑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秦易森刚出院,公司很多事情还是他在处理,所以 ,一忙就是一整天。晚上开完会,他对秘书交代几句后,开车就离开公司,赶往和慕青青约定的餐厅。晚高峰时期,路况难免会堵车,他被堵在十字路口,略有些焦急的看着表。而正是此时,手机想了起来,他还以为是慕青青等急了,所以打电话来催,然而,来电显示中,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请问是孟先生吗?您认识江怡丹小姐吧,她在街道上被发现昏迷不醒,被送到了我们第一人民医院。她目前的情况是大出血,情况很危险,可能需要切除子宫,我们是在她的手机中翻到您的号码,您可以马上来医院吗?" "怡丹她怎么了?我马上就过去,你们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挂断电话后,孟浩洋顾不得其他,直接推门下车,把车子丢在路上,快步跑过一条街,从地铁站乘坐地铁,赶到了医院。 彼时,江怡丹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医生只等着家属签字,马上进行手术。 主刀医生简单的向江辰希讲了一下手术的必然性和危险性,然后把同意书交给他。孟浩洋的手也有些发抖,他当然知道切除子宫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医生,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孟浩洋问。 医生很为难的摇头,"现在是保命要紧。她上一次宫外孕手术做的太迟了,虽然拿掉了一侧的输卵管,但还是引发了子宫出血,现在子宫无法正常收缩,出血不止,再不进行切除,就会危及生命。" 孟浩洋剑眉深锁着,最终还是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合起,门顶的灯一直亮着,手术进行中。 孟浩洋坐在门外,打电话通知了江怡丹的家里人,还有秦易森。最后,才突然想到,慕青青还在预定的餐厅等着他呢。 他急切的把电话拨过去,然而,未等接通,手机突然黑屏,居然没电了。 他拉过一旁的护士,询问道,"请问哪里有公用电话?" "在走廊的尽头。"护士指着。 孟浩洋刚要去打电话,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位护士从里面走出来,焦急的问道,"病人的家属来了吗?血库的备血不足," "家属还没到,她是什么血型?" "病人是A型血。"护士回答。 "我也是A型,我可以给她献血。"孟浩洋回答。 "那你跟我过来吧。"护士急匆匆的把他领进了手术室。 等孟浩洋输了血,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秦易森和江辰希都已经到了。江书记觉得这个闺女丢人现眼,所以并没有来,而江母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姐姐怎么样了?"江辰希担忧的询问道。 孟浩洋摇了摇头,愁眉不展,"人没事,只是,大出血,只能手术拿掉子宫。" "你说什么?"江辰希瞪大了眼睛,脸色铁青,手掌紧握成拳,下一刻,一拳挥向了秦易森的方向。 而秦易森的反应更快,他迅速的握住了江易森挥来的拳头,冷哼着推开他,"江辰希,少在我面前撒野。" 江辰希踉跄的后退两步,血红着双眼瞪着他,"秦易森,都是因为你,我姐姐才弄的这么惨,秦易森,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吗?难道你没有一点点的责任吗?" "这件事我的确很抱歉,我也的确有责任。我会做出补偿的。"秦易森说道。 "补偿?"江辰希冷笑着,"我姐她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一个女人一辈子如果不能当母亲,你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凄惨的事情吗?秦易森,你以为简简单单的‘‘补偿‘两个字就能弥补一切吗!" "那你想要我怎样?"秦易森问,一侧的剑眉冷冷的挑起,"难道还要我以身相许?" "难道你不应该娶她吗?"江辰希反问。 秦易森一双冷幽的眸子微眯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片刻后,冷然一笑,"负责的方式有很多,并不一定非娶她不可。而对于江怡丹来说,嫁给一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人,她也不会幸福。" "幸福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秦易森,你就是在推卸责任!"江辰希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低吼了一声。 而秦易森面上仍带着笑,只是笑靥越来越冷了。"是啊,我说了不算,但你不是也一样 。江辰希,你现在的表现,倒是很让我怀疑,你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娶江怡丹,是别有用心。" ———————————————————— 昨天做了一整天的飞机,抱歉更新晚了,亲们原谅哦,么么哒~~   ☆、168.那种刺鼻的血腥味儿,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江辰希冷哼了声,他知道秦易森所指的是林梦。他也承认,他的确是有私心的。 "我的目的就是让我姐得到她应该拥有的幸福。秦易森,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究竟怎么做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江辰希话音刚落,江母就赶来了,她一直有高血压的毛病,知道江怡丹被切除子宫后,直接昏厥了过去,江辰希手忙脚乱的喊来了医护人员,把江夫人转移到病房该。 手术室外,只剩下秦易森与孟浩洋两人,没过多久,手术结束了,江怡丹被推出手术室,送到监护病房中。病房外,孟浩洋手臂微微颤抖着,点燃了一根烟蹂。 秦易森的目光落在他夹着烟蒂的手上,微微的一声轻叹,"现在还会被她牵动情绪吗?浩洋,等秦易川的事情了解,你就要和慕小姐结婚了,既然决定是她,就要一心一意的去珍惜。" 孟浩洋听罢,有些迟缓的抬头,苦笑,"大概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吧,习惯了对她好,习惯了为她哭,为她笑,一时之间很难改变,不过,我会慢慢习惯的。" 他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眼腕表,居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而他和慕青青约好,要陪她过生日的。 "二哥,我还有些事,怡丹这边就交给你了。"孟浩洋说完,快步离开了,并且,一边走,一边拨打着慕青青的电话,然而,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开着车子,一路极速行驶着,好在深夜街道上的车辆并不多。然而,当他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店家早已经打烊了,根本看不到慕青青的影子。 这么晚,也许,她早就回家了。孟浩洋如此想着,拨通了慕家别墅的电话,电话是佣人接听的,现在,慕家已经乱成了一团,慕青青被抓进了公安局,具体出了什么事儿,佣人也说不清楚。 孟浩洋又急匆匆的赶去了公安局,去了才知道慕青青一直等到深夜,店面关门了,她怕他找不到,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然后,就遇见了深夜喝醉的流氓,那流氓想要强爆她,慕青青拼命反抗时,失手把人杀了。 孟浩洋赶到的时候,慕青青的堂兄正在局里处理这件事,见到他,二话不说,扬手给了他一拳。"孟浩洋,你去哪儿了?你把青青一个人丢在路上,你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不是你,青青也不会出事。" 孟浩洋被打得不轻,但他自知理亏,根本不敢吭声,抹掉了唇角的血痕,担忧的询问道,"青青呢?青青怎么样了?" "你还知道关心青青吗?你这个未婚夫到底是怎么当的?大半夜把她一个人丢在街道上,她出事了,你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孟浩洋,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留在青青身边吗?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你给我滚,现在就滚。"慕青青的堂兄怒火中烧。 孟浩洋此时心里也不痛快,又牵挂着慕青青。他不能和慕家人再起冲突,只能先离开。然后,四处托关系,了解慕青青现在的情况,并且,在一天之后,终于见到了她。 看守所中,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慕青青身上穿着灰白色的囚服,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微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却让孟浩洋心口莫名的一阵钝痛。他所认识的慕青青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天真而活泼,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活力四射,而现在,面前的慕青青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而让她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是他。 "青青。"孟浩洋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她的小手,然后,他看到了孟青青腕间冰冷的手铐,不由得心里又是一凉。"青青,对不起。"孟浩洋发现自己的手臂在抖,声音也有些发颤。 "对不起什么?"慕青青抬起头,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眸子,依旧是干净清澈的。只是,有些空洞,空洞的让孟浩洋觉得可怕。她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已,被养在温室之中,从未经过大风浪。而昨夜,她险些就被人玷。污,挣扎撕扯之间,又失手杀了人。这个小丫头,从小到大,大概是连鱼都没杀过吧,而现在,她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根据现场报案的人说,当时慕青青吓得整个人都失去理智了,满身都是血,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的发抖。 孟浩洋虽然没见到当时的神情,但只要想一想,都会觉得后怕。然后,就是深深的自责与悔恨。 "对不起什么?"见他沉默,慕青青再次问道。 孟浩洋的拳头突然握紧,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青青一笑,笑靥依旧那么美,却很淡,很冷,又充满了 无尽的苦涩,"浩洋,昨晚,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孟浩洋再次无话可说,他紧抓着她冰凉的手,紧紧的抓在掌心间,然而,终究抵不住她的手从他的手中逃脱。 慕青青苦笑着,起身背对着他,孟浩洋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着,声音哽咽,却非常的冰冷。"浩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什么都知道,你也别把我当傻子。我给过你不止一次的机会,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就是个侧头侧尾的傻瓜,你走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青青,我错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青青,我不想结束,我是真的爱你的。"孟浩洋急切的说道。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慕青青丢下一句后,就跟着干警走进去了。并没有让孟浩洋看到,她脸上流满的泪。 现在的慕青青,已经不是原来的慕青青了,她杀了人,是个杀人犯。虽然,她属于自卫,但自卫过当,也是要坐牢的。慕青青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看到了满手的鲜血,那种刺鼻的血腥味儿,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明知道他的心里还有别人的影子,却固执的以为能够走进他的心,成为唯一。是她太过自以为是了。 现在这样也好,她坐牢,不需要他等她,因为等待的滋味,太苦了。就这样结束吧。 "青青,青青!"孟浩洋想要追过去,却被干警拦住。 "孟先生,您还是请回吧,别让我们为难。"干警说道。 孟浩洋被干警架住胳膊,一脸的痛苦,此刻,他才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疼痛与无力。他才后知后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 墨绿色路虎车缓缓的驶出唐园别墅区,秦易川开着车,脸色晦暗。他又一次吃了闭门羹。虽然枪击案他逃过了一劫,但毕竟在局子里呆了几天,对他的仕途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目前还处于停职的状态。 若是换作以前,老爷子是绝对不会看着不管的,但现在老爷子还在和他滞气,还扬言没有他这个儿子,秦易川只能自己想办法复职。目前最快的途径就是拿钱打点,但摆平李副官的事花销很大,他手中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等信号,雨天,道路上的车辆堵成了长龙,秦易川越发的烦躁不安,随意的看向窗外,道路旁是一片在建工程,广告牌上醒目的字符显示着这是林莫天的公司承建的项目,呵,不愧是C市首富,林莫天的投资一向如此的大手笔。 等等,林莫天?林梦? 秦易川单手撑着额头,突然有了主意。他手里握着秦易森致命的把柄,他既然可以用这些东西威胁江怡丹,自然也可以威胁林梦。 唇角勾起一抹冷邪的笑,他正愁没处找钱,这钱很快就要送上门了。 路口的信号早就变为绿灯,他想的太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最后,还是后面的车子不停的鸣笛,秦易川才发动引擎,把车子开走。 车子再次行驶在路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 林梦没想到自己会接到秦易川的电话,他打来的时候,她正在开会,直接挂断了。等到会议结束的时候,她才留意到手机中多出的一条信息,是一条彩信,画面中的场景是一间破烂不堪的屋子,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床,床上秦易森被捆绑着,身上的衣服脏乱褶皱,他等大着眼睛,双眼都是血红色的,眼中写满了愤怒,厌恶与惊恐。是的,是惊恐,照片上的秦易森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那时的他还不是无所不能的。而在床边,几个老女人正在用猥.亵的目光看着他。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林梦只觉得莫名的心惊肉跳,潜意识中,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愿去想,更不愿相信。 林梦铅白的指尖微微发颤,拨通了秦易川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平静,她一直在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我知道你看到这个一定会打过来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画面感。"电话那端,传来秦易川阴阳怪气的声音。 林梦秀眉紧蹙着,沉默半响后,才问道,"你把这个发给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自然是有的,只不过,电话中说不太方便,我把地址发给你,见面聊吧。"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之后,林梦的手机中又多了一条短信,是秦易川发给她的地址。 < p> 林梦紧握着手机,向助理交代几句后,开车去了秦易川的别墅。 两天前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别墅四周的庄园都被积雪覆盖着,尤显得异常空旷。而这空旷诺大的别墅中,只有秦易川一个人,让林梦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虽然离了婚,看来你还是很关心他的。"秦易川笑着说道,礼数周全的给林梦倒了杯水,又道,"从小到大,他都很有女人缘。" 林梦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来,但漆黑的眼眸幽深一片,一直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她知道,秦易川绝非善类。 "不喝点儿水?"秦易川笑着问道,他的脸和秦易森有几分相似,同样的俊美,只是,多了一股邪气,不太讨喜。他的目光落在林梦面前的水杯上,那杯水,林梦碰都没碰,明显有戒心。 他唇角的笑加深几分,说道,"秦易森的女人中,倒数你最聪明。不过,你可以放心喝,这杯水没有任何问题。" 林梦漂亮的眉心轻锁,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渴。" 秦易川随意的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人已经来了,你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吧。我很忙,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和你讨论杯子里的水到底有没有问题。"林梦姿态闲适的坐在沙发上,语气也是冷冷清清,平平淡淡的,只有藏在身后的手,才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不错,我喜欢直率的人。"秦易川一直在笑,只是笑的让人发毛。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点开相册,直接丢到了林梦的面前。 "你先看看这些东西,看完了,我们才好谈条件。" 林梦一脸疑惑的接过手机,虽然她一直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但当她看清画面的那一刻,还是失控了。她感觉到自己翻动相片的指尖在抖,身体也跟着不停的发颤,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快速的流遍四肢百骸和每一个细胞。 而她此刻的心情,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觉得那些照片非常的刺眼,刺的眼睛生疼,然后,实现变的越来越模糊,她要极力的隐忍着,才能不在秦易川的面前落泪。 林梦的反应并不出乎秦易川的意料,他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语调也是懒懒的,邪气十足。"是不是很出乎意料,秦易森平时那么高姿态,骄傲的像只孔雀一样,而实际上,他却是最肮脏不堪的。在那间屋子里,他被绑在床上,被几个比他妈的年龄还要大的老女人蹂躏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当时可真是楚楚可怜啊,像一只困兽一样,愤怒,咆哮,苦苦挣扎着,然而,却毫无作用。他被灌过药,身体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他就那么一直的挣扎,手脚都被磨出了血泡,唇舌也被他咬的鲜血淋漓。让人看了真是不忍又心疼呢,而他越是反抗,那些老女人就对他越有兴趣,虽然,当时我不在现场,但只要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都会觉得兴奋又有趣……" 未等他把话说完,林梦已经狠狠的把手机砸向他,若不是秦易川行伍出身,反应力极佳,肯定会被她砸的头破血流。 "秦易川,你够了没有!"林梦红着眼睛瞪着他。 秦易川敛了几分笑容,心疼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手机,"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 "秦易川,你简直就是个变态。"林梦忍无可忍的骂道。 秦易川却是毫不介意,反而笑的更张扬了。"美人就是美人啊,连骂人的时候都这么惹人爱,秦易森看女人的眼光一向不错,佳音可是当时的校花,温柔美丽,床上功夫也不错。" 林梦紧抿着苍白的唇片,心里骂着他下。流。 其实,床第之间的时候,秦易森也会说一些爱昧的话,那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只会让人脸红心跳。但类似的话,从秦易川口中说出,只让人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恶心。 而他说话间,已经向林梦靠近,他的气息拂过,林梦厌恶至极,险些没吐出去。 "秦易川,我劝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儿。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和助理交代过,每半个小时我会和她通一次电话,否则,她就会报警,警察马上会赶过来。"林梦冷漠的说道。 秦易川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并且伸出指尖,随意的挑过她一缕幽香的发丝。"半个小时足够我把你给办了,警察叔叔可救不了你。"   ☆、169.一只喂不饱的狼 "半个小时的确足够你犯罪,但秦大少觉得这个时间是否够你逃之夭夭?强歼可是要坐牢的,何况,我是孕妇,万一我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的罪更大。秦易川,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把牢底坐穿。该" 林梦不温不火的声音,却充满了十足的警告,的确很有威慑力。连秦易川都不由得一愣。 让他惊讶的,一是林梦的不屈服,二是她怀孕的事。秦易森的命可真好,又要当爸爸了。 片刻的沉默后,秦易川向后退了些许,懒散的靠在了沙发一侧,哼笑一声道,"我对孕妇也没什么兴趣,林梦,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仙女呢。"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你真正的目的吧。"林梦声音平淡的询问,但手掌却越握越紧。指尖几乎陷入了掌心间,疼的有些麻木了。她强作镇定,只听秦易川继续说道,"林梦,这些照片一旦流出去,秦易森必然会身败名裂,如果你不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爸爸,一周之内,把一千万转移到这个账户上。" 秦易川把一张白色的便签放在她面前,上面写着一串数字蹂。 林梦漂亮的眉心突然间蹙起,他没想到秦易川这么直接,一开口就是一千万,他还真敢开价。 "秦易川,你大概搞错了吧,我一个小律师,奋斗大半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的钱。" "你的确没有,但你有个好父亲。一千万对于林莫天来说,应该只是一个小数目吧。" 林梦又是一愣,看来,秦易川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秦易川,你应该很清楚,我和我爸的关系一向不好,我不可能去找他,他也不可能给我一分钱。"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是林莫天的独生女,熟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只要你开口,他就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林梦脸色微微泛白,极力的压制着情绪。"他会不会给我钱,我并不清楚。但我是肯定不会去找他的。秦易川,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吧,我和秦易森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伤我伤得已经够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我恨的人,被你胁迫?" "恨?"秦易川不甚在意的笑,"你们女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没有爱,又怎么可能恨呢。" 林梦抿唇不语,想要反驳,却无力反驳。 "林梦,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两天内给我答复就好。当初,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江怡丹,她可是什么要求都肯答应我,连被我睡了,都不敢吭声。怀了我的孩子,也自己偷偷的去医院拿掉的。" "你说什么?江怡丹的孩子是你的?"林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很多事儿在脑海中联想在一起,很快就能想明白了。 她真是太傻了,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江怡丹的话,她还差点儿就打掉了她和易森的孩子。 林梦微低了下头,强行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逼了回去,然后,拎起一旁的手提包,冷淡的对他说,"好吧,我会考虑的,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拿到钱。"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秦易川笑着看她离开。 林梦刚走出秦易川的庄园别墅,助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没事,马上就会回去,辛苦你了。"林梦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开着车,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行驶着,内心非常的复杂。她发现自己错的很离谱。 她想起林莫天曾经说过,易森被绑架后,曾经看过七年的心理医生。后来,秦易森也亲口对她说过,他的曾经太过不堪,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然而,她却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她不知道他曾经遭受过这么大的伤害,那时候,他一定很害怕吧,他那样骄傲的男人,从天堂直接被推入地狱的感觉,定然生不如死。 然而,她不仅没有陪在他的身边,抚慰他的伤痛,反而和他吵,和他闹,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心口的伤痕上撒盐。 他求过她的,他求她给他点时间,那时,秦易森一定是想要摆平所有的事情后,安安心心的和他过一辈子,然而,她却辜负了他的心。她嫁给江辰希的时候,易森该有多难过,他甚至失控的强要了她。 林梦开着车,泪却已经泪流满面。一直以来,都是易森在用尽一切努力的保护着她,现在,就让她来保护他吧,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那些不堪的东西公诸于世,她就算和秦易川拼命,也绝不会让他伤害到易森。 她并没有回律所,而是开车直接去了林莫天的公司。自从父母离婚,无论她过的再苦,她从未向林莫天求饶过,而这一次,为了秦易森,她不得不向父亲低头。 林梦走进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毫无意外的,被前台小姐拦了下来,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林梦是谁,也没人给这位林大小姐面子,想要见到林总,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有预约,只能免谈。 林梦倒也不急不恼的,她就坐在一楼大堂旁边的椅子上等,随手翻看了包中的一本案卷,一边看一边等,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等见到林莫天的时候,外面的天都黑了。 林莫天在助理和一对高管的陪同下一起从电梯中走出来,他蹙着眉,正对着助理吩咐着什么,而就在此时,林梦迎面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住,挡住了去路。 她两片薄唇轻轻的动了下,想要开口叫人,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是来求人的,总该拿出点儿求人的态度,规规矩矩的叫林莫天一声爸。然而,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和林莫天几乎没什么交集,她站在他面前,声音好像卡在嗓子里一样,发不出来。 林莫天见到林梦,同样微微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林梦遇见了困难,并且不会是小事,否则,她不会来找他。 只是,林梦没开口,他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多少有些僵持。林莫天的助理是认识林梦的,知道是林家的大小姐,大老板的心肝宝贝女儿。但公司的高管并不知道林梦这么一号人,有个机灵的,急忙上前赶人道,"这位小姐,麻烦让一下,这里可是公司,不是闲杂人等都能放进来了。现在前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前台小姐吓得不轻,赶紧跑过来,要把林梦请出去。 林莫天的脸色却突然冷了,“今天都会去吧,新公司的考察改到明天早上。”林莫天的声音也有些凉飕飕的,说完之后,看了眼林梦,对她道,“你跟我过来。” 他把林梦带回办公室,并让秘书倒了杯现磨咖啡给她。秘书也是个识趣的,猜不透林莫天和林梦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送完了咖啡,急忙就出去了。办公室内只剩下父女两人,林梦低头看着面前散发着醇香的咖啡,却碰都没碰。她很有身为孕妇的自知。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林莫天直接开口询问道。 林梦一直低着头,身为律师,语言组织能力是最优越的,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迟疑许久后,才硬着头皮挤出两个字,“借钱。” 林莫天深沉的目光越发不解的看着她,又问,“多少?” “一千万。”林梦回答。 而她话音落后,林莫天沉默了。他的指尖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上,探寻的看着林梦。一千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而身为父亲,给女儿花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他猜不透林梦突然需要一千万究竟想要干什么,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而林梦根本没有需要花大钱的地方。 沉默许久后,林莫天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直截了当的询问道,“我能知道你要这些钱的理由吗?” “不能。”林梦回答的也很干脆,“你只要回答我借,还是不借就可以了。” 这倔强的性子,求人都理直气壮的。林莫天真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这儿女天生就是向父母讨债的,何况,他的确亏欠她们母女很多。 “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连个理由都不肯给我,我不放心。” 林梦当然无法给他理由,她紧抓着手中的包,僵持片刻后,站起了身。“抱歉,看来我今天是来错了。打扰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而身后,再次传来林莫天的声音,“林梦。”他叫住她。 林莫天同样站起身,来到林梦面前,有些无奈的叹气。“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林梦立在原地,脊背挺直,抬眸看向他,苍白的小脸上,非常的平静。“我的态度一直都非常诚恳。您究竟怎么才肯把钱借给我?只要我做得到,我都愿意,但是,别问理由。” 知子莫若父,林莫天知道林梦的性子,逼她也没用。而林梦难得肯向他低头,他自然不会轻易的错过这个机会。 “好,你不说,我也不问。我们直接谈条件吧,你想从我这儿拿钱没问题,但是,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林梦看着他,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不愧是商人 ,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讲条件。她从不受人威胁,更不愿受林莫天的威胁,但此刻,为了易森,她必须受着。 “什么条件?”她问。 “第一,搬回家里住。第二,离开律师事务所,到我的公司来上班。”林莫天说道。 林梦微微的低下了头,手掌再次握紧。不愧是林莫天,每一个条件都直中林梦要害。搬回家,就意味着她必须重新接受林莫天这个父亲。而来公司上班,目的就是让她放弃理想与职业,将来子承父业,管理公司。而这两点,都不是林梦想要的。 林莫天看得出林梦的犹豫,但他已经拿捏住了林梦的软肋,虽然她不说,但很显然,这一千万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她既然肯向他低头,就一定会接受他的条件。 “小梦,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就到财务去拿支票。” 林梦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办公室,却并没有离开公司,而是走进了财务室。成功的拿到了一张已经签好的现金支票。 林莫天说可以给她时间考虑,秦易川威胁她的时候,也说让她好好考虑一下。然而,实际上,她根本就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他们的威胁。因为,她心里放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她肚子里宝宝的父亲。她不能让他有任何的危险。 林梦在银行把支票存入了秦易川制定的账户中,钱刚入账,她就接到了秦易川的电话。 电话中,秦易川的声音依旧有些阴阳怪气的,“我真是羡慕我这个弟弟呢,总是有女人肯为他不顾一切。” 林梦冷冷的勾动唇角,回道,“秦易川,我希望这是唯一的一次。” “哦,这个我可不敢保证。”秦易川的笑声透过听筒传入林梦耳朵,林梦不由得蹙眉,她早已想到,秦易川会是一只喂不饱的狼。   ☆、170.我没事,正常的孕吐而已 “秦易川,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的好。”林梦紧握着手中的手机,指尖发白。“秦易川,其实你想要钱,完全可以拿着那些照片去找易森要,他可是座金山。可你没那么做,就说明,你心里是有顾及的。易森不会受你的威胁,你也未必真敢把那些东西公布于众。而我肯受你的胁迫,是因为关心则乱。但我不是傻子,把我逼急了,未必对你有好处。”林梦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虽然接受了他的威胁,却不能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 走出银行,林梦开车回了江辰希的公寓。既然答应了林莫天搬回林家,总要收拾一些东西。其实,她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一只旅行箱基本就都装下了该。 林梦刚收拾完东西,江辰希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打包回来的饭菜,见到摆在客厅中央的行李箱,明显一愣蹂。 “林梦,这又唱的哪一出?”他故作镇定的问道。 林梦对他笑了笑,回答,“我要搬回林家了。” “哦,原来回娘家啊,我还以为你要离家出走呢。”江辰希假装听不懂一样,把饭菜放在了桌上,又问,“什么时候走,我送你过去。正好见见岳父大人,他还不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呢。” 林梦看着他装傻的样子,突然非常歉疚。他是个好男人,林梦一直都知道。只可惜,她的心太小了,装进了秦易森,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辰希,对不起,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先吃饭吧,我们不说这个。”江辰希打断她的话,把打包的饭菜装盘,摆上了餐桌。 林梦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却没有拿碗筷,“辰希,我觉得……” “我说吃饭你没听到吗!”江辰希突然就火了,怕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知道林梦想说什么,所以才更难过。 从秦易森中枪入院的那一刻开始,林梦所有的眼泪都是为他流的。那一刻,江辰希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根本就留不住这个女人,一直以来,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江辰希很少对林梦发火,平时几乎都不会大声和她说话。而此刻,他突然发作,倒是让林梦愣住了。 江辰希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控,很快就收住了情绪,把装满了米饭的碗放到她面前,对她说,“好吧,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林家,至于回不回来,随你。但我这里,会永远对你敞开大门。” 林家的车子早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江辰希送林梦下楼,司机殷勤的接过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中。 “到那边之后给我打个电话,如果住的不习惯,一定要告诉我,我就接你回来。”江辰希看着林梦上车,忍不住叮嘱着。 “知道了,辰希,谢谢你。”林梦透过敞开的玻璃窗,握了下他的手。 之后,车子缓缓启动,速度越来越快,最终驶出了江辰希的视线。而他的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他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才眨掉了眼中潮湿的泪雾。他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无力,为什么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车子一路驶入林家的别墅,对于这里,林梦三进三出,如今想来,还觉得挺好笑的。 司机把林梦的行李送入了她的卧房,而林梦站在一楼的厅堂中,唇角轻抿着,抬头看着头顶垂落的水晶吊灯,清澈的眸子有些迷茫。 “小梦,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坐啊。”林莫天急忙吩咐保姆端一杯鲜榨果汁。 林梦顺从的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端起果汁抿了一小口,然后对林莫天说道,“您今天怎么没在公司?” “知道你要回来,爸爸当然回来迎接我的小公主了。你的房间爸爸已经让佣人收拾好了,快上楼去看看吧。”林莫天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慈爱的笑,这个商场上一向威严又传奇的男人,也只有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才会展露笑颜。 林梦和他一起上楼,踏上二楼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林莫天的房间,并淡漠的说道,“我住在这里不会不方便吧?林总现在还习惯把红颜知己领回家吗?” 林莫天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他知道,林梦还在介意罗依萍的事。他轻叹一声,说道,“小梦啊,以前是爸爸糊涂,但是,以后爸爸不会再做让你伤心的事儿了。” 林梦点了点头,但情绪依旧没什么波澜起伏,只凉飕飕的说了句,“如果你以前有这个觉悟,妈妈就不会死 了。” 她一句话,又让林莫天无地自容。林梦说完,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门响,好像砸在林莫天的心上一样。 林梦走进房间之后,就没再出来过。晚饭的时候,林莫天一直坐在餐桌旁,等着林梦下来陪他用餐,然而,佣人上去催了几次,回来后告诉林莫天,“小姐说她累了,要休息,就不下来陪您用餐了。” 林莫天脸上明显写着失望之色,饭菜也没吃几口,就上楼去了。 林莫天一直在书房工作,看完了几分文件之后,突然想到林梦还没吃晚餐,急忙吩咐佣人给林梦做些甜点。甜点做好之后,林莫天亲自给林梦受到房间里。 “小梦,你睡了吗?”林莫天轻声的敲着林梦的房门。然而,敲了半响,都无人应答。“小梦,你没事儿吧,爸爸进来了。” 林莫天说完,推门而入。然而,林梦并不在房间里,反而是洗手间里传来了呕吐的声音。他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担心的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呕吐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林梦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脸色比纸还苍白。 “小梦,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林莫天担心的说道。 林梦摇头,现在的确很不舒服,直接瘫倒在了布艺沙发上,很虚弱的回答,“我没事,正常的孕吐而已。”她也没回避,反正,用不了多久肚子就会大起来,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 林莫天先是一愣,随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易森的孩子?” “嗯。”林梦点头,这时候也不能赖别人身上。 “这倒是好事,你们复婚了吧。”林莫天又说。 但林梦却摇了摇头,“没有,他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我们之间还有一些矛盾,不过我会处理好的,我希望,您别插手。” “好吧,你不希望爸爸过问,那爸爸就不问了。”林莫天说完,把放在桌上的点心端到了林梦的面前,又说,“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让佣人做了点你喜欢的点心。” 林梦看着盘中的点心,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怎么了?不和胃口吗?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慕斯蛋糕吗。” “这么晚了,吃了会发胖的。”林梦嘀咕了句,但还是很给林莫天面子的捏起一块蛋糕,放入了口中,入口极化,味道倒是很不错,只是,她不敢吃多,吃多了还是会吐的。 林莫天见她吃了蛋糕,才放心的离开,离开前,还不忘提醒她,“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公司报道呢。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我可不会给你走后门的。” “知道了,我也不需要您给我走后门。”林梦难得的对林莫天露出了笑容。 翌日,林梦晨起就开始孕吐,她站在梳妆镜前,是一张微微泛白的脸。她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小腹,虽然很难受,但唇角却浅浅的扬着。 “小调皮,今天妈妈要到一个新的环境去上班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肚子里的小东西自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林梦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梳洗打扮,因为怀孕的缘故,她不敢化妆,好在皮肤好,底子也好,天生就是个美人坯子,不打扮也一样的好看。 因为林莫天已经表明了态度,在试用期之前,不打算给她特殊待遇,所以,她并没有乘坐林家的车,而是打车去公司报道。 林梦没想到,会被安排到财务部工作,按照正常的推理,如果林莫天打算让她将来接管公司的话,应该是调任管理部,或者专业对口,让她去法务部才对,所以,对于林莫天的安排,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好吧,她天生也没有经商的脑子,既来之则安之。 人事部长把林梦领到了财务部,向部长引荐了一下,然后,部长在百忙之中象征性的把林梦介绍给大家,又随手指了一下旁边的位置,“林小姐,这里是你的位置,你先熟悉一下财务软件,然后把那些凭证输入到软件中,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林梦看了眼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凭证,瞬间有些发晕,这真的没难度吗? “好吧,我会尽力的。”林梦说完,在办公桌前坐下。只是,她刚坐下没多久,就有别的同事捧着账册走到她身边。 “喂,新来的吧,帮我把账册上的数据计 算一下。”对方说完,直接把账册堆到了林梦的面前。 林梦抬头看向她,那个女孩比她大不了多少,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林梦看着面前的一摞账册,唇角扬起一抹冷嘲。她又不是职场菜鸟,这种事在律所实习的时候,她遇到的不少,那时候傻着呢,有人丢给她工作,她就埋头替人家做,做好了,功劳是别人的,出了问题,又要背黑锅。 林梦站起身,对那个女孩说,“请问,这是部长吩咐的?还是组长吩咐的?” 女孩一愣,之后对她说,“不是吩咐,我不是说了‘帮’吗?” “既然不是领导吩咐的,那么,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帮你做这些,我的工作也很多。” 女孩显然没被拒绝过,更别说是被一个新人拒绝的如此彻底。她微愣之后,仍傲慢的仰着头,对她说,“我们都在财务部工作,当然要相互帮助,团队讲究的可是合作精神,难道你进公司之前,没有人给你讲过公司的企业文化吗?” 林梦冷冷一笑,公司是姓林的,她还不需要别人来教她林家的企业文化。何况,和一个律师讲道理,这女孩有些自不量力了。 “企业文化中的合作讲究的是分工合作,而不是毫无理由的把自己的工作丢给别人,增加别人的负担,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请让开一点,我还有很多工作。” 林梦说完,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始用电脑软件输入凭证。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活,看的她眼睛都有些花了。 而那个女孩,重新抱起账本,哼了一声后就离开了。而她离开之后,隔壁桌的女孩就凑过来,嘘声对她说,“喂,新来的,你闯祸了,刘晓云可是我们部长的外甥女,我们财务部可没有人敢得罪她。” 林梦头都没抬,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任人唯亲?真是到哪儿都少不了的事。” 而与此同时,林莫天刚开完了高管会议,一走出会议室,助理就和他说了今天财务部的事情。林莫天听完,居然笑了。   ☆、171.这女人一旦狠起来,可比男人狠多了 “恩,不愧是我林莫天的女儿。” “当然,虎父无犬女吗。”助理恭维道。紧接着又不解的询问,“林总,我不太懂,如果您有心让小姐接管公司,应该把她安排到您身边才对。” 林莫天却摇了摇头,“林梦不是学管理的,这样赶鸭子上架,恐怕会适得其反。我也没想过让她继承家业,那样她会太辛苦。等我百年之后,只要,她将来能保住这份家业,就足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了。无论将来公司是交给秦易森,或者是职业经理人搭理,她只要能看得懂公司的账目,就不会被骗。” 助理听完林莫天的一番话,不得不感慨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蹂”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替她的将来打算。”林莫天说完,又吩咐了一些别的事情,就打开了电脑,开始工作。 助理刚要离开,却再次被林莫天叫住,林莫天突然想到了产品发布会的事情。 “小张,你去安排一下,新品发布会的时候,我要在所有的媒体记者面前,宣布林梦是我女儿的事情。” “好的,我马上去办。”助理说完,恭敬的离开了。 * 林梦回到林家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秦易森的耳朵,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的一笑。她回到林家,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总比呆在江辰希那里,让他放心。 “秦总,开发案的第二笔款项应该付过去了,请您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开发案一直是浩洋负责的,他今天还是没有来公司吗?”秦易森问。 “嗯,今天慕小姐的案子庭审,孟副总大概不会过来了。”秘书回答。 秦易森想了想,然后吩咐道,“备车吧,我过去看看。” 等秦易森赶到法院的时候,庭审已经结束了。孟浩洋是最后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二哥,你怎么过来了?” “担心你,过来看看。结果怎么样?”秦易森问,见浩洋这副模样,倒有些疑惑了。按理说,慕家人是不会让慕青青坐牢的。 “青青已经被无罪释放了,跟着慕家人回去了。只是,她不肯见我,慕伯父说,要退婚。”孟浩洋沮丧的回答,法庭上,慕青青看着他时,那冷漠的眼神,让他心都凉了。 秦易森叹了声气,并抬手拍了拍孟浩洋的肩膀,“也不能怪慕家人,慕小姐这次出事,的确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 “可我不想和青青分手,二哥,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心里乱的像一团麻一样。”孟浩洋神色憔悴,看得出,自从慕青青出事之后,他没睡过一个好觉。 秦易森很能理解孟浩洋此时的心情,当初,他也曾一次次被这样的事情困扰,把林梦伤的体无完肤。 “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再也不要和江怡丹见面了。第二件,赶紧回去换身行头,去慕家赔罪。脸皮厚一点,无论慕家人打你骂你,都忍着。女人心最软了,如果慕青青心里有你,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听完秦易森的话,孟浩洋茅塞顿开,迫不及待的就离开了。 秦易森站在原地,摇头苦笑。似乎别人的人生都可以圆满,而他的未来,却永远是迷茫不清的,他走向林梦的路,好像总是那么的漫长。 秦易森再次见到林梦,是在电视上,那是林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 因为林莫天要在新品发布会上介绍自己的女儿,所以,发布会格外的隆重,各大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都被请来了。因为人手不够,财务部的几个年轻小姑娘都被调去布置会场了。 “不过就是个新品发布会而已,干嘛弄得这么夸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财务部的两个小丫头交头接耳。一起看向部长的外甥女,只有她有可能了解到内幕。 部长外甥女趾高气昂的哼了声,放下手中的盒子,对几个凑过来的脑袋小声嘀咕道,“听我舅舅说,我们大老板想在这次的新品发布会上正是介绍他的独生女。” “大老板还有女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林总年纪也不轻了,怎么可能没有女儿,听说离婚的时候是跟着他前妻的,后天前妻去世,现在才回到他身边。”部长的外甥女低声的说着。 其他几个女孩一脸的艳羡,“林总的女儿啊,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公主,谁八字这么好啊。” “别羡慕了,羡慕也没用。赶快干活吧。”部长的外甥女哼哼了声,重新抱起了盒子。 此时,林梦正坐在化妆间中,身上穿着的是林莫天花重金为她量身定做的裙子,裙摆处镶满了碎钻,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化妆师正在为她化妆,淡淡粉彩,美人如玉,只是平静的容颜没有太多的表情。林莫天站在她身后,笑着问道,“准备好了吗?” 林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一个见面会而已,需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当然,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林莫天的女儿。” 林梦有些无奈的耸肩,长发盘起后,拖着裙摆向化妆室外走去。发布会还没有开始,林梦只能穿着长裙,在会场内随处转转,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遇见财务部的几个女同事,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林梦,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不会是今天的礼仪吧?”一个女孩不解的问道。 林梦淡淡一笑,没反驳,但也没承认。 “长的漂亮就是占优势,都不用干活了。”另一个嘀咕着,正苦逼的捧着箱子摆放矿泉水。 新品发布会很快就开始了,首先自然是林莫天发言了,简单的介绍了下新产品,之后,就直接进入主题。当林梦提着裙摆走上台,把手掌放在林莫天掌心间的时候,全场都微微的轰动,尤其是财务部的人,个个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谁也没想到,这个刚刚过了试用期的小职员,居然会是大老板的千金。 林梦站在发布会现场的舞台上,闪光灯下她成为了全场唯一的焦点,却不卑不亢,精致的容颜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两片薄唇一开一合,对着话筒说,“大家好,我是林梦。” 之后,是一片掌声。 …… 秦易森拿起手中的遥控器,关掉了大班桌对面的液晶电视。微弯起唇角。低下头,桌面上的晨报晚报,头版头条都是同一个标题,林氏集团千金现身发布会现场,林总有意将公司传给独女。 秦易森的指尖随意的敲击在桌面上,深眸微微涣散。离开他,林梦反而能拥有更好的人生。 “秦总,该开会了。”卫霖敲门走进来,提醒道。 “好。”秦易森点头,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会一开就是一整天,秦易森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俊脸上写着淡淡的倦怠之色。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渐渐笼罩住整座城市,心中不免在想,这个时候,林梦究竟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在想着他?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打破了办公室内的沉寂。他淡扫了眼桌面上的手机,是母亲打来的。 “易森,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妈晚上特意烧了一桌你喜欢吃的菜,你回来陪妈一起吃,好不好?”孟淑婉的语气多少带了几分哀求的意味,秦易森不忍心拒绝,想想的确是很久没回去了,便答应下来。 他开车回机关大院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桌了。只是,秦省长并未回来,孟淑婉说,是到下面考察了。 餐桌旁,只有母子两人,孟淑婉也顾不得自己吃,一直给秦易森夹菜,就像小时候一样,鱼肉是剔掉了鱼刺后,才夹到他碗中的。秦易森看着身旁的母亲,虽然发髻梳的很平整,但耳鬓间已隐藏不住银色的发丝。 “来,喝碗海参汤,我特意让保姆给你炖的。”孟淑婉特意添了碗汤给他。 “谢谢妈。”秦易森喝着汤,淡声说道。 母子两个吃完了饭,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说是聊天,但多数都是孟淑婉在说,秦易森在听,即便是听,也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他之所以不愿意踏进这个家门,就是因为每次回来,孟淑婉唠唠叨叨的都是那么几句。果不其然,孟淑婉再次旧事重提。 “易森,你最近还有没有在查你大哥?” 秦易森端着茶盏的手臂一顿,剑眉下意识的微蹙,回道,“妈,我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您就好好的当您的秦夫人,等事情结束之后,我给您生个孙在,您就等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孟淑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这种好听的话,她听得耳朵都生 茧子了。“行了,你别再糊弄我了。我现在也不敢想那么多了。我只是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易森,说实话,我也恨那个女人,恨秦易川,但是,人不能永远在仇恨中活着吧,你们兄弟两个这么斗下去,伤的还不是你爸爸。” “爸最近身体不好吗?”秦易森问。 孟淑婉眼圈儿微微泛红,虽然他丈夫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她,但她的心里满满的装的都是她的丈夫。 “虽然你爸现在你已经不在理会易川了,但毕竟是亲生的儿子,我看得出,他心里还是挂念着的。每天晚上,我都看到你爸爸烦心的睡不着觉,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吸烟。易森啊,等你当了父亲,就明白什么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孟淑婉说完,伸手抹掉了眼角潮湿的泪珠。 秦易森一直沉默着,从盒中抽出几片纸巾递给母亲,“妈,我知道您和爸有多为难,但事已至此,不是我想喊停,就能停下来的。” 他说完,把手中凉掉的茶盏放在桌面上,然后站起身,“不早了,我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易森……”孟淑婉还想说些什么,但显然,秦易森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听了。 黑色宝马X6一路驶出机关大院,秦易森莫名的烦躁,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孟浩洋的电话,本想找他一起去酒吧喝一杯,没想到电话接通了,孟浩洋还在慕家楼下盯梢呢。 “二哥,有什么事儿吗?我在等青青呢。”孟浩洋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此时,冰天雪地的,他正站在留下,冻了好几个小时,都要冻僵了。 秦易森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不由得一笑,“苦肉计演的怎么样?初见成效?” “见效什么啊,这女人一旦狠起来,可比男人狠多了。我都死守了这么多天,青青根本不见我。”孟浩洋双手放在唇边,不停的哈着气。 “行了,少说废话了,拿出点儿诚意来,想要把媳妇娶回家,哪儿有那么容易。”秦易森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172.你在我心里,远比想象中重要 “行了,少说废话了,拿出点儿诚意来,想要把媳妇娶回家,哪儿有那么容易。”秦易森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电话那一端,孟浩洋还在继续煎熬着崾。 “青青,青青。”他对着二楼,大声的呼喊着。 这大半夜的,叫声那叫一个凄惨。此时,慕青青靠在落地窗前,身体窝成一团,双手掩面,正在不停的哽咽着。她只谈过这一次恋爱,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她对孟浩洋,大概就是又爱又恨吧,放手舍不得,继续在一起,又怕受到伤害。 “青青,青青,你睡了吗?”母亲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没有。”慕青青手忙脚乱的抹掉了脸颊上的泪痕,然后打开了房门。慕母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躏。 “就知道你没睡,外面吵成这样,你也睡不着,连你爸都被他吵得头疼呢。”慕母虽然说着怨怪的话,但却没有丝毫怨怪的意思,唇角反而一直含着笑。 慕青青从她手中接过牛奶,小口的抿着,脸色依旧不太好。“妈,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不如让保安赶他走吧。” “把他赶走,你舍得?”慕母笑着说道。 慕青青的小脸就有些红了,“妈,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已经退婚了吗。” “退婚又不是儿戏,哪儿那么容易啊,何况,前两天孟浩洋的父母不是来过了吗,低声下气的给我们家赔礼道歉,里子面子都给足了。你爸爸的气也消了,现在,愿不愿意原谅浩洋,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慕母笑着说道。 慕青青一直沉默着,紧咬着双唇,内心十分的纠结。“妈,是不是只要我不原谅他,就可以退婚了。” “这……”慕母愣住了,慕家当然是没有退婚的意思了,慕老爷子是知名人士,可丢不起这个人。但如果慕青青坚持要离开孟浩洋,这事儿反而不太好办了。 “青青,你不是很爱他吗?” “可他爱的不是我。妈,我怕了。”慕青青低下了头,把空了的牛奶杯放置到桌面上。然后乖乖的躺回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闭上了眼睛。 慕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慕青青的屋子后,就出了别墅。 外面,孟浩洋还傻等着,这小子的点子也真够背的,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的,到了晚上,就飘起了雪花,他僵硬的站在原地,都快冻成雪人了。 “伯母。”孟浩洋见孟夫人出来,眼巴巴的走了过去。 “伯母,有什么吩咐吗?” 慕夫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又有些许的无奈,“我不下来给你开门,你怎么上去啊。” “我可以上去吗?”孟浩洋大概是被冻得时间太久了,一时间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慕夫人失笑,“反正我门是给你开了,上不上去就随你了。” 孟浩洋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屁颠儿的跟着慕夫人上楼,慕夫人指了下二楼左手边的房间,示意他自己进去。 孟浩洋蹑手蹑脚走进慕青青的房间,此时,慕青青仍躲在被子里装鸵鸟。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慕青青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母亲呢,烦躁的辗转身形,嘀咕道,“妈,你别再吵我了行不行,你让我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孟浩洋那个混蛋,他想在外面冻着,你就让他冻着好了,我才不要理他了呢。” 听完他的话,孟浩洋不由得失笑,伸出手臂,连人带被子,一起搂进了怀里。慕青青突然跌入他怀抱,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却被孟浩洋堵住了嘴巴。 “嘘,小声点儿,宝贝,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半夜钻你被窝啊。”孟浩洋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身上却散发着扑面而来的一股寒气。他在外面冻得不清,这会儿温香软玉,孟浩洋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慕青青瞪大了眼眸看着他,呆愣了片刻后,才想起愤怒,“孟浩洋,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同意。你父母,还有我父母,都等着我们尽快结婚,再给他们生个孙子孙女呢。”孟浩洋脸皮厚的像城墙一样,慕青青根本推不开他。 “孟浩洋,你可以不这么无耻吗,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可你还是选择了她,既然如此,就别再找我了,我慕青青也不是没人要,不会赖着孟少爷的。” 孟浩洋换了个姿势搂着她,唇虽然没吻上,但贴的非常近,气息就在她细腻的几肤上游弋着,慕青青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哪里经得住他这种情场老手的挑.拨。 “老婆,是我 没人要,我赖着你还不行吗,你千万别抛弃我。”孟浩洋可怜吧唧的说着。 “谁是你老婆啊,孟浩洋,你给我走开。”慕青青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心跳也无来由的狂跳着,好像下一刻就会跳出去一样。 孟浩洋不仅没放开她,反而搂的更紧了,并且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要不现在我们就生米煮成熟饭,你不就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了。” “孟少生米煮成熟饭的女人多了,难道你个个都娶回家了?”慕青青的嘴巴倒是挺厉害的,一句话堵的孟浩洋无话可说。 既然不能说,那干脆就直接做了,他把她按在床上,低头用力的亲了下去。慕青青在他身下拼命挣扎,却怎样都挣脱不开,险些被他吻得窒息了。 孟浩洋也还算有分寸,虽然恨不得现在要了她,但拥吻之后,还是强迫自己放开她。“你现在最好别激我了,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 “孟浩洋,这儿是我家,你也敢这么放肆!”慕青青粉拳捶在他胸膛,气的鼓鼓的。 “你家又怎样,刚刚可是伯母给我开门的,他们都恨不得我马上把你娶回家呢。”孟浩洋的鼻尖与他轻轻的磨蹭着,唇还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她的。 “别碰我,孟浩洋,我没说原谅你了。”慕青青对他仍然怒目而视。 而孟浩洋毫不恼火,侧身躺在她身侧,双手枕在脑后,闲适的看着天花板。“青青,虽然这次的事让我至今都心有余悸,但我同时也感到庆幸,庆幸发生了这样的事,才让我明白,你在我的心里,远比我想象中的更重要,我真的,是离不开你的。” 慕青青侧过头,不理他,泪却在眼中不停的打转。 孟浩洋握紧她的手,额头靠近她,低哑的声音萦绕在慕青青耳侧,“青青,我知道,多少个对不起,也无法掩盖我带给你的伤害。但是,你要相信,从我牵起你手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再放开,我和你订婚,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更不是儿戏。而江怡丹,我爱了她十几年,不是说忘记,就可以一笔抹掉的,我只是,需要时间。” “我给过你时间的,孟浩洋,你究竟还要我等多久,我累了,真的好累。”她背转过身,紧搂着枕头和被子,把脸埋在被褥间,孟浩洋看不见她的表情,却看到她不停耸动着的肩膀。 他心疼的从身后搂住她,不停的亲吻着她的侧脸,“不哭,都是我的错。青青,你已经在我心里了,从今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 “你真的可以忘记她吗?”慕青青咬着唇,问道。 “会的,我保证。”孟浩洋唇角浅浅的扬着,傻丫头,其实,他已经爱上她了,难道她感觉不到吗。 两个人安静的相拥着,慕青青靠在他胸膛,许久的沉默后,慕青青小声的说道,“你,你是不是该走了,这样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们明天就去扯证。”孟浩洋搂着她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慕青青脸更红了,今晚他留下过夜,明天他们去领证,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今夜他们做了不该做的吗。“谁说要和你领证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你呢。” “那咱们先领证,然后你慢慢的想。”孟浩洋厚脸皮的继续说道。 “孟浩洋!”慕青青恼火的吼了声,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去。 “我在呢,老婆,别那么大声喊,把爸妈吵醒多不好。”孟浩洋笑嘻嘻的说。 “是我爸妈,和你有什么关系。”慕青青瞪他一眼,再次把被子扯过头顶,“我累了,要睡了,你回去吧。” 慕青青下起了逐客令,但无奈,她这位客人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赶也赶不走。 “累了就睡吧,青青,我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了。”孟浩洋就躺在她身旁,扯过她被子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外面天寒地冻的,还是屋子里面舒服,他单手撑着头,温笑着,看着她露出的半颗小脑袋。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下她的头。 “青青,孟浩洋的过去,的确很荒唐。那些曾经,我无法改变,但我保证,从今以后,你会是我的唯一,我孟浩洋唯一的女人。” 他话音刚落,慕青青突然把头顶的被子扯开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等你做到再说吧。”她说完,低头看了眼他,有些不屑的样子,“孟浩洋,管住你的心,也管住你的下半身。” 孟浩洋苦涩,又觉得好笑,而下一刻,就毫无预兆的扑了过来,“看着你,我还怎么管住我自己呢。我连人带心都是你的。” “走开,你快回去吧,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好吧,那我明天再过来。”孟浩洋见她真的沉下来脸色,也不愿逼得太紧,今天能进门,还能拥着她,亲吻着她,他们之间就还有希望,这个老婆,他是娶定了。 孟浩洋穿上了外套,双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哈着气。他是冻得太久了,在屋子里呆了这么久,都没暖和过来。 慕青青也跟着从床上坐起,看 着他唇片发紫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你,你明天别继续站在外面了,天这么冷,冻坏了多不好。” “还是老婆心疼我,遵命,老婆大人。万一我冻坏了,影响的也是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孟浩洋伸出指尖,轻刮了下慕青青鼻尖,然后整理好衣衫,离开了。 “孟浩洋,你流氓。”慕青青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而孟浩洋笑着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慕青青一个人靠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目光却是迷茫的,脑子也乱的厉害。就这样原谅他吗?她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但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现在已经变得很胆小脆弱了。 她一个人靠在床头,就那样,一夜未眠,熬到了天亮。然而,那个说要和她领证结婚的男人,却没有来,再次跑到了医院去,因为,江怡丹又入院了。 —————————————————————————————————————————————————————————————————————————————————————————————————————————————————————— 亲们阅读愉快,明天见,么么哒~~   ☆、173.不想再做别人的备胎 孟浩洋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江怡丹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江家的人还没有到,但秦易森已经站在手术室外了。 “二哥,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好好的出院了吗?怎么会出意外的?”孟浩洋不解的询问道。 “本来应该静养,但她有一场演出,身体还没调养好就急着上台了,演出刚结束,就大出血晕倒,被送到了医院,医生刚刚说情况很危机,人有可能会保不住。”秦易森俊脸微沉崾。 孟浩洋和慕青青的关系才刚刚破冰,若不是江怡丹的情况太糟糕,他也不会通知孟浩洋过来,万一江怡丹挺不过这一关,总要让浩洋见她最后一面。 “不就是流掉一个孩子吗,怎么会这么严重,还要搭上性命?”孟浩洋双手紧握成拳,身体不受控制的发颤,有些发慌。虽然,她已经不在他心上了,但他从未想过她会死躏。 手术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江怡丹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医生极力抢救,但已经是回天无力。手术室的两扇门敞开,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摇头叹息,并对他们说,“她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尽快进去告个别吧。” 秦易森和孟浩洋走进手术室,无影灯下的病床上,江怡丹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虽然一双眼睛挣得很大,却十分的空洞。 孟浩洋拉过她的手,发现江怡丹的手居然没有丝毫的温度,“怡丹,你别怕,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坚强一点。” 江怡丹本想回给他一个微笑,但失败了,眼角有泪无声的落下去。她抬眸看向另一侧的秦易森,声音沙哑的说道,“易,易森,对不起,是我骗了林梦,我对她说,我怀的孩子是你的,所以,她才会离开你。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们,我只是嫉妒而已。” 秦易森有片刻的惊愕,难怪,那段时间林梦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步步紧逼的要和他复婚,否则就分手,原来症结在江怡丹这里。林梦那丫头也真够傻的,她为什么不问他呢。 如果换个时间场合,他一定会震怒,但此时此刻,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除了选择原谅,还能如何。 “易森,你可以原谅我吗?我不想连死都死的不安心。”江怡丹目光期盼的看着他。 “事情都过去了,我没怪你。”秦易森平静的说道。 江怡丹吃力的笑了笑,然后,侧头看向孟浩洋,她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真想用力的抓紧,再也不放开了。“浩洋,别哭,我不值得你为我哭。一切都是报应吧,我做错了太多的事,所以上天在惩罚我。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做个好女人。” “怡丹,你本来就是一个好女人,一直都是。”孟浩洋的额头抵在她手背上,声音哽咽的厉害。 “不,我是坏女人。”江怡丹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如果真的有转世轮回该多好,那么,我就可以重新的选择,我会好好的爱你,做你的妻子,给你生儿育女……这辈子我没活好,下辈子,我要好好的活……” 江怡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抓着他的手掌也渐渐的松开了,最后垂落。医疗器械不停的发出嘀嘀的声音,心跳曲线渐变成一条直线。 秦易森站在一旁,看着江怡丹失去气息,剑眉深深的蹙起。对于江怡丹的死,他多少是有些愧疚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终究也是罪过。 “怡丹,怡丹!”孟浩洋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并大声的喊着,“医生,医生,快救救她啊。” 医生和护士站在一旁,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施救,人也不会拖得太久,反而会增加病人的痛苦,倒不如让她安心的离去。 孟浩洋失控的站起来,就要向外冲,“秦易川,都是秦易川那个混蛋,我要让他给怡丹偿命。” “浩洋,你冷静一点!”秦易森从身后抱住他,用力的将他按在墙上,“浩洋,你要干什么?你现在去找秦易川就能将他绳之以法吗?别做冲动的事情,别让怡丹死不瞑目!” 孟浩洋听了他的话,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非常痛苦。 而江家人赶到的时候,江怡丹已经被转移到太平间了,面对死亡,一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江怡丹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墓地是江夫人选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江家夫妻一.夜之间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秦易森完全没想到,江怡丹的葬礼上,他会遇见林梦。是啊,她现在的身份是江辰希的老婆,而江辰希的长姐过世,她于 情于理都要来送一程的。 两个人擦肩而过时,神色都是淡淡的,秦易森看她一眼,只关切的叮嘱她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林梦低垂着头,隐忍着,什么都没有说。 她一直陪在江辰希的身边,虽然她不太会安慰人,但此刻,陪伴就是安慰了。曾经,无论她发生什么事情,一直是江辰希安慰她,给她信心和勇气,现在,她也该为他尽一份力。 葬礼结束后,江辰希没让她继续跟着,一来,林梦是孕妇,不易操劳。二来,墓地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毕竟怀着孩子,去那种地方不吉利。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只要想通了,其实也没那么难接受。”江辰希虽然如此说着,但俊颜却非常的憔悴。 林梦点了点头,只能离开。 最后,是李欣然陪着江辰希一起把江怡丹下葬,墓碑是以江辰希的名义立的,照片上的女人还很年轻,真倒是红颜薄命。 “辰希,死者已矣,你要想开一些,现在伯父和伯母只有你一个儿子了,你要为两位老人着想,如果你都这样,那他们怎么办。”李欣然站在他身边,温声说道。 江辰希看她一眼,唇角有些无力的弯了一下,“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么会安慰人。” 他看着不远处悲痛欲绝的父母,的确,他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因为,他的肩膀上多了另一份责任,他要替代姐姐来孝顺他们。 * 孟浩洋再次出现在慕青青面前是一星期之后的事,慕青青刚刚接到一个任务,大概要出差一个月左右,正在家里收拾行李。 "青青,你这一走就一个多月,真的不打算告诉浩洋一声嘛?"慕夫人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试探的提醒道。 慕青青摇了摇头,神色淡漠的回答,"没有那个必要了,妈,我累了,不想再做别人的备胎了,等这次我从国外回来,就和慕家退婚吧。" 慕夫人本想劝几句,但孟浩洋一会儿献殷勤,一会儿又不管不顾的不见人影,这么折腾下去,慕家老两口也有些伤心了。 慕青青是早班的飞机,所以走的很早,和几个同事一起坐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因为起的比较早的缘故,同事都在睡觉,却只有慕青青毫无睡意,这些天,她几乎就没怎么睡过,她的头靠着窗子,看着飞机在云中穿梭,穿过丛林海洋,她距离孟浩洋,已经越来越远了。 闭上眼睛,曾经的一幕幕就在脑海之中呈现,最初的最初,他在分公司时,犹豫的样子,后来,他们确定了关系,他就像个大男孩一样,总是哄她开心,他会带她去最浪漫的地方约会,在漫天的烟火下与她接吻,他会站在最高的楼顶,大声喊着,"青青,我爱你,我爱你。"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经常抱着她,一起滚倒在大床上,但除了拥吻之外,他不会强迫他,宁愿自己去冲冷水澡,也不会伤害她半分。有时候,她会天真的问他:孟浩洋,你是不是忍的很辛苦啊? 他就无奈的对她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傻瓜,我是疼惜你。" 是啊,他真的很疼她,就像父母一样,如果他的曾经里从未有过一个江怡丹,他们一定会生活的很开心。可惜,这世上就是没有如果,人生总是这样,在一次次的遗憾之中错过。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之后,慕青青抵达了法国巴黎,翻译工作将在明天开始进行,她资历尚浅,并不能单独完成翻译工作,她这次的任务是协助上级整理会议资料。 慕青青拿着钥匙来到房间,一位和她一起来工作的师兄殷勤的帮她提着箱子,"青青,我就住在隔壁的房间中,如果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喊我。" "谢谢,我有些累了,你回去吧。"慕青青知道这位师兄的心思,但她对他没有兴趣,既然如此,拒绝就要拒绝的彻底,不能给对方任何的希望。 好在这位师兄不像孟浩洋那么厚脸皮,很知道进退的离开了。 慕青青一个人待在房间中,洗过澡后,仍聊无睡意,明明那么疲惫,就是睡不着,这种失眠的感觉真的太痛苦了。 慕青青穿着宽松的睡裙,随意的摆弄着湿漉的头发,低头翻看着明天需要用的文件,而此时,房间的门铃被人按响了。慕青青以为又是那位师兄,略有些不奈的开了门,然而,门外站着的人却让她很是吃惊。 "孟浩洋,怎么是你?" 孟浩洋穿着一件羊绒大衣,肩头还有一些尚未融化的雪花,他站在门外,笑的很是英俊邪气。"surprise!宝贝,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 慕青青愣愣的看着他,惊喜没有,只剩下惊吓了。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而正是她走神的时候,孟浩洋已经搂着她一起进入了房间。并合起了房门。 他转动身形,直接把她按在了门板上,因为刚刚沐浴过的缘故,慕青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孟浩洋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上去。 "孟浩洋,放开我!"慕青青又怒又恨,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着,然而,孟浩洋却像沉重的山峦一样的压制着她。慕青青的脊背不停的撞击在门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而这声音,成功的把隔壁住着的师兄吸引过来了。 "青青,你没事儿吧?"师兄在外面不停的按着门铃。 孟浩洋正忘情的拥吻着心爱的女孩,却被外面吵人的门铃声和男人的声音打扰。 "外面谁啊?"孟浩洋剑眉冷挑的问道。 慕青青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有些无力的回了句,"住在隔壁的同事。" "这么晚了,你同事还过来敲门?还是个男的?"孟浩洋是男人,非常有危机意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过分关心的时候,绝对是图谋不轨。 "追求者,怎么,不可以吗?"慕青青扬起下巴,挑衅的说道。而换来的,却是孟浩洋低头用力的咬了下她唇片。 "不可以,你是我的。"孟浩洋霸道的宣布主权。之后,一把将她扯入怀中,然后打开了房门。 —————————————————————————————————————————————— 谢谢阅读,亲们明天见,么么哒~~   ☆、174.我要当爸爸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站在屋外的师兄见到孟浩洋时,明显一愣。再看慕青青被他强势的搂在怀里,脸颊羞红,师兄一时间有些犯懵。 "这么晚了,请问有事儿吗?"孟浩洋挑眉问道。 "你……青青,这位是?"师兄问道崾。 只是,未等慕青青回答,孟浩洋已经率先回道,“我是她未婚夫。” “未婚夫?青青,你有未婚夫?躏” “我们订婚已经很久了,请问,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儿吗?”孟浩洋搂着慕青青不盈一握的腰肢,挑眉问道。 那师兄也是识趣的人,人家未婚夫不远万里的追来了,他继续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也没什么意思。 房门砰地一声被孟浩洋合起,慕青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打横抱起,直接丢到了大床上。 “孟浩洋,你到底想干什么?”慕青青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而下一刻,孟浩洋沉重的身躯就压了下来。 他把她困在身下,眉宇间的笑靥透着邪气,而他看着她的时候,眸中的温度是热的,像燃烧着的火焰,慕青青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被他点燃了一样。 “你快放开我,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慕青青的双手抵着他胸膛。 “我才离开你多久,就开始招蜂引蝶的,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孟浩洋低头吻住她的唇,手掌也不太老实了,慕青青不停的反抗着,但在男人眼中,欲拒还迎,反而更让他情难自控。 事情渐渐的就有些开始失控了,不知不觉间,慕青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得七七八八,慕青青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抵抗变得越来越无力,直到身体内传来一阵撕扯的疼痛,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被孟浩洋占有了。 “放开我,浩洋,我好疼。”她在他身下哭泣,哭的孟浩洋心疼极了,可总不能做到一半停下来吧。 “青青乖,不哭,忍一忍就不疼了。我会很温柔的。”孟浩洋不停的吻着她,也不急着开始,做足了前戏,才开始在她身体中攻城略地。 慕青青是第一次,还是在婚前,又怕又痛,最后居然在他怀中昏厥了过去。 看着她昏睡在怀中,孟浩洋唇边扬起无奈又疼惜的笑,他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他们之间还心有芥蒂,而他却在这个时候要了她。 “青青,洗洗再说,这样睡会不舒服的。”孟浩洋试图把她唤醒,但慕青青惨白着脸,纤长的睫毛紧闭着,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他摇晃她的时候,她漂亮的眉心会紧蹙起,不悦的嘤咛一声。 孟浩洋哪儿还舍得唤醒她了,掀开被子,把她抱进了浴室,亲手给她清洗身体,当一缕玫红顺着她身体蜿蜒而下,孟浩洋更心疼了。 “青青,我会对你好的,对你好一辈子。”孟浩洋的手掌轻轻的抚过她额头,在她额上轻落一吻。 等翌日,慕青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惊慌失措的从床上做起来,这才发现被子下的身体居然是赤果的。 “啊!”她惊叫一声,晕晕沉沉的脑袋才清醒了一些,想起昨晚的事,一时间又惊又羞的。 “醒了?”孟浩洋从浴室中走出来,随手扒了下湿漉的发梢,在她床边坐下,趁她慌神的功夫,在她侧脸上偷了一个香吻。 慕青青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微恼的瞪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吗,干嘛还不走。” “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怎么一直说胡话。傻丫头,我是要娶你回家当老婆的。”孟浩洋伸臂搂过她,把她困在了怀里,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了一吻。 慕青青窝在他怀里,一直沉默着。她心里有些乱,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她明明是要和他退婚的,而他一出现,就再次扰乱了她的心。 “还在生我的气吗?”孟浩洋抱着她问道。 慕青青紧抿着唇,沉默了半响后,才回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伤心而已。” “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孟浩洋的额头与她贴合在一起,轻轻的磨蹭着。“傻丫头,你怎么都不问我这几天去哪里了呢?” “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慕青青背转过身,紧裹着身上的被子。 孟浩洋轻叹一声,背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说,“江怡丹,她去世了。无论怎样,我都要去送她一程。” < p> “去世?怎么会呢?”慕青青震惊,江怡丹还那么年轻。 “前段时间,她做过一次宫外孕手术,术后没有恢复好,大出血去世了。”孟浩洋如实回答,并没有隐瞒她。 慕青青突然一慌,颤声问道,“她的孩子,是你的吗?” “怎么可能,别再胡思乱想了。”孟浩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怡丹的死,突然让我明白,人生苦短,在拥有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慕青青乖顺的靠在他怀里,目光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乖,该起床了,我们去吃午饭,你也应该饿了吧。” “午饭?”慕青青又是一惊,“遭了遭了,我今天还有任务呢。” 她慌慌张张的翻找衣服,却被孟浩洋搂住了腰肢,“别担心,我已经替你请假了,今天我们出去转一转,我只向二哥请了三天假,明天就要飞回去了。” “嗯。”慕青青点了点头。 孟浩洋陪着她在城内逛了一圈,一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而两个人刚回到酒店,他就迫不及待的抱着她,一起滚倒在大床上,男人对女人一旦蚀骨滋味,就会像重了毒瘾一样,想放手都难。 这一次慕青青倒是没有昏过去,但她觉得还不如昏过去的好,孟浩洋那个男人在床上变了花样的折磨她。弄得慕青青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孟浩洋就不得不赶飞机离开了。临行前,还恋恋不舍的亲吻她额头,“宝贝,我该回去了,你自己乖乖的,等你回国,我们就结婚。” 慕青青懒懒的抬眸,温顺的承受着他的吻,柔软的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同样舍不得放手。一个女人一旦交付了一切,势必就会变得有些不同了。 “舍不得我?”孟浩洋失笑。 “嗯。”慕青青居然老老实实的点头。 “乖,你再多睡一会儿吧。”孟浩洋又吻了吻她额头,才离开。 等慕青青回国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下飞机,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 孟浩洋到机场去接机,见她脸色不太好,又是一阵心疼。“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可能是晕机吧,没有什么大碍。”慕青青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仍是一脸的倦怠。 孟浩洋把她的行李箱放入了后备箱中,然后坐进了驾驶室,只是,并没有发动引擎,而是伸臂把慕青青搂进怀里,又是一番忘情的亲吻。 慕青青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粉拳不停的落在他胸膛,“讨厌,快开车吧。” “今晚和我一起回去吧,我想你了。”孟浩洋的唇贴在她耳畔,爱昧的呢喃。 慕青青脸一红,娇滴滴的回了句,“讨厌。” 孟浩洋发动引擎,迫不及待的想要带着她回去温纯,却被慕青青一桶冷水泼了下来,“今天不行,我爸妈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我必须回家陪他们二老。” “那我怎么办?”孟浩洋故作可怜的说道。 “再娶我之前,你只能忍着了。我爸妈如果知道你动了我,不杀了你才怪。”慕青青玩笑着说道。 孟浩洋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吧,他们不会的,把我杀了,你只能守寡,他们不会忍心的。” 慕青青红着脸,却未反驳。 孟浩洋把她送回了家,并陪同二老一起吃了顿饭,孟浩洋很会讨两位老人的欢心,饭后,又陪慕父一起杀了几盘,一家人在一起,气氛和乐融融。 慕青青送他离开的时候,两个人还如胶似漆的腻味了好一会儿,等她回到房间,慕夫人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青青,你们之间究竟怎么回事?出国前不是还嚷嚷着要退婚,怎么回来就如胶似漆的了?” “我们和好不好吗?妈,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慕青青撒娇的嘟起红唇。 慕夫人当然是乐见其成了,“好了,我不逼你,你早点儿休息吧。” 慕青青躺在床上,还以为会想他想的彻夜难眠呢,结果一沾到枕头,就睡过去了。慕青青发现,自己最近似乎格外的嗜睡。 出差回来后,慕青青有两天的假期,还以为要睡到日上三竿呢,结果,天刚亮,就被一阵恶心感弄醒了。她匆慌的从床上爬起来,冲进卫生间就是开始不停的干呕。呕的非常难受,等呕过之后,她又开始心慌了。 女人对自己的身体一向是很敏感的,她月经一向很准时,可自从国外那次和孟浩洋在一起后,月经迟了半个多月,何况,他们在一起,又没有避孕,怀上孩子也是正常的。 可是,也太准了吧,她和孟浩洋在一起也只有两天的时间而已。 慕青青站在镜子前,手握成拳,懊恼的捶打着额头。如果让她爸妈知道她未婚先孕,不杀了她才怪,现在该怎么办呢?只能找孟浩洋商量。 慕青青红着脸到到药房买了两只验孕棒,结果都是两条红线,虽然第二道线有些浅,呈现弱阳性,但她的确是怀孕了。 慕青青还是第一次来远航集团,因为没有预约,前台的秘书并没有让她进,而是礼貌的联系了副总办公室。很快,孟浩洋的秘书亲自下来接慕青青上去,并且态度非常的诚恳。 “慕小姐,孟副总还在开会,请稍等片刻。”秘书端了杯咖啡给她,然后就恭敬的出去了。 慕青青看着面前浓郁醇香的现磨咖啡,却没碰一下,她现在是孕妇,当然不能碰这些东西了。 孟浩洋开完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回到办公室,随手关了门,直接把她搂进了怀里。“没想到你会过来,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觉?” 慕青青不耐的推开他,嘟着唇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看看你做的好事。”她说完,从包中翻出那支验孕棒丢给他。 孟浩洋看到上面的两条红线,高兴地有些不知所措了。“我要当爸爸了?真的假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还笑得出来,让我爸妈知道不气死才怪呢。现在怎么办啊?”慕青青红着脸,一副无措的模样。 孟浩洋把她搂进怀里,激动的吻着她的唇片与眼睛,“我要当爸爸了,我能不高兴吗。这事儿有什么好烦的,我们马上就结婚,我又不是赖账,你爸妈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他们只会乐见其成。”   ☆、175.男人都是心甘情愿把自己埋在坟墓里面的 慕青青靠在他怀里,一副娇羞的样子,“那你快点去我家提亲,再拖下去,肚子大起来,就没办法穿婚纱了。” “放心吧老婆,都交给我了。崾” 两个人正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秘书却很不合时宜的来敲门提醒,“副总,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十分之后出发去分公司考察。” “我知道了。”孟浩洋对门外回了句。 慕青青脱离开他怀抱,非常懂事的说,“你先忙吧,我该回去了。” “嗯,我让司机送你,自己小心一些,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孟浩洋忍不住叮嘱着躏。 慕青青看着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就想笑,笑容非常的甜蜜。 孟浩洋与秦易森在分公司考察的时候,还不受控制的时而傻笑,秦易森看向他,不解的询问道,“有什么好事,说出来一起高兴一下。” “的确是好事,二哥,我要当爸爸了。” 秦易森听完一笑,"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又要破财了。" "分子钱当然不能少了。"孟浩洋笑着搂过秦易森肩膀,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注重自己的形象,看来真是高兴的过头了。 "今儿没心情考察,走,喝酒去。"孟浩洋拉着秦易森一起到酒吧。 两个人在一起,推杯换盏。 "二哥,其实,我真的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就这么突然成准爸爸了,但我知道,青青比我还要慌乱,我是男人,必须得担当起来。" 秦易森笑而不语,不自觉的,眼睛就有些模糊了。他曾经也有过做爸爸的机会,他准备了很久,一直一直在期盼着孩子的出世,最终,命运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没什么好准备的,等宝宝生出来,当了爸爸,就知道该去怎么照顾他,怎么爱他了。虽然是责任,也是一份甜蜜的责任吧。" 孟浩洋抿了口酒,唇角的笑一直不曾改变过,"有时候想想,觉得心慌,就这么把自己终结了?多了老婆孩子捆绑着,自由肯定是没有了。" "行了,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秦易森瞪他一眼,和他又碰了下杯。 虽然慕青青怀孕,孟浩洋挺高兴的,但一想到马上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情感上总有些接受不了。他喊来了酒吧的经理,一叠钞票丢出去,找来了两个性感又漂亮的美女作陪,秦易森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笑着品酒,也不管他。 孟浩洋左拥右抱了一会儿,以前觉得这种日子挺爽的,现在突然就觉得特别的没意思,脑子里想的都是老婆孩子,孟浩洋一挥手,把两个漂亮mm都打发掉了。 "怎么不玩儿了?还以为你要婚前彻底happy一下呢,怎么不拉着两个mm开。房间,玩儿个双飞什么的。"秦易森笑着打趣。 孟浩洋端起桌面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没兴趣了,我现在发现了,男人绝对是犯溅,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把自己埋在坟墓里面的。" "不玩儿了?"秦易森再次确认。 孟浩洋把酒杯一丢,"不玩儿了,回家看老婆孩子去。" 因为两个人都喝了酒,都是代驾司机把他们送回去的。孟浩洋直接被送到了慕家,他是真有点儿喝多了,站在楼下大声的喊着,"老婆,老婆,我回来啦。" 慕青青正躺在床上偷偷看育婴书呢,结果就听到孟浩洋在楼下鬼哭狼嚎的叫着,她怕吵到父母,穿上衣服,快速的跑了下去。 "孟浩洋,你又发什么疯啊!"慕青青走到他身边,恼火的蹬了他一眼。 而孟浩洋就像个牛皮糖一样的,笑嘻嘻的直接粘了上来。"老婆,咱们儿子好不好?我想你们了。" "你喝了多少酒啊?一身的酒气,难闻死了。"慕青青嫌弃的推开他,但下一刻,他又贴了上来,对着她的小嘴巴又是亲又是啃的。 "放开我,快点儿放开。孟浩洋,我要吐了。"慕青青挣扎着推开他,下一刻,直接跌坐在地面上,开始干呕。 孟浩洋见她难受的蹲在地上,顿时酒醒了大半。"老婆,没事儿吧。" "走开,别烦我。"慕青青吐的脸都发白了,闻到孟浩洋身上的酒味更不舒服。 他也不敢靠近了,就在一旁看着,眼中都是心 疼。"老婆,是不是很难受啊,咱儿子也太不乖了,等他生出来,我先打他一顿为你出气。" "孟浩洋,你讨厌。"慕青青缓和了一些后,狠狠瞪他一眼。 孟浩洋笑着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刚要扶着她回去,一转身,只见慕家夫妻就站在门口,慕父脸色阴沉着,很显然,是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 慕青青脸一红,有些不安的躲到孟浩洋身后。孟浩洋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直接把老婆搂进了怀里,反正孩子都怀上了,他们还敢让打了不成。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慕父沉着脸说道。 "乖,有你老公呢。"孟浩洋依旧笑嘻嘻的,当着老两口的面,直接把慕青青打横抱起,抱进了别墅。 慕父和慕母坐在主位上,慕父一直冷着脸,慕母的态度倒是稍微好一些。 "青青,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分寸,爸妈都是怎么教你的?"慕夫人无法对孟浩洋发难,只能说自己的闺女。 慕青青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孟浩洋直接把她护在怀里,坦荡的说道,"伯父伯母,孩子是我的,您二老如果心里不舒服就冲着我来,别说我老婆。" "你还觉得自己挺有担当是不是!我们家可是书香门第,丢不起这个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慕父虽然冷着脸,但事已至此,除了让他们结婚,还能怎么样,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婚前性行为也属于正常,何况,两个人都订婚了,孟浩洋也没打算耍赖。 "您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现在都行,不就是给民政局打个电话的事。"孟浩洋笑着说道。 慕父板着的脸一直不曾舒展,直截了当的吩咐道,"明天让你父母来商量婚事,然后马上领证。" "知道了,爸妈。"孟浩洋改口倒是快。 慕父的脸色难得好转了几分,慕母已经笑着出来,"你小子就这张嘴甜,行了,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青青也该休息了。" "爸妈,不留宿啊?"孟浩洋可怜兮兮的问道。 "你想的倒是美,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慕夫人一笑,打电话吩咐司机把孟浩洋送走。 孟浩洋离开之后,慕夫人陪慕青青回到房间。 慕青青坐在床边,慕夫人坐在她身边,低头看了眼她平坦的肚子,问道,"孩子几个月了?" 慕青青一直红着脸,有些的害羞回答,"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慕夫人是多通透的人啊,顿时就明白了。"你上次出差,他去国外找你了?" "嗯。"慕青青点头,耳根子都烧红了。 慕夫人了然,难怪从国外回来,慕青青对孟浩洋的态度就变了呢。 "我女儿害羞了呢,好了妈妈不问了,其实现在这个开放的社会,奉子成婚再正常不过,是我和你父亲的思想比较陈旧而已,不过,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你是女孩子,更应该要学会保护自己。" "嗯。"慕青青点头,并对母亲说,"浩洋会是一个好丈夫的,我相信他。" 慕夫人离开慕青青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房,看到丈夫正在翻看着厚厚的大辞典。 "这么晚了不睡,再看什么呢?" "打算给外孙起个名字。"慕父一本正经的回答。 慕夫人一笑,夺过他手中的辞典放在了一旁,"我问了青青,孩子才一个月,急什么啊。" 这边喜乐融融,而另一面秦易森被司机送回公寓后,仍然是一个人面对一室清冷。 他站在落地窗前,两指间燃着一根烟蒂,他慢悠悠的吸着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喝醉了的缘故,他居然很想林梦,想着想着,忍不住思念拨通了她的电话,只是,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秦易森听着里面嘟嘟的忙音,不由得苦笑。 而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林梦正在一家私人会所中,她的对面坐着秦易川。 "这瓶酒可是我私藏,不尝尝吗?"秦易川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酒香淡淡的溢出。 林梦随手拿过酒瓶,笑看了一眼,1885年的拉菲,价值不菲。"的确是好酒,可惜我是孕妇。" "哦,我差点忘了。抱歉。"秦易川一笑,笑容中总是夹着那么一些邪气。 林梦低头看了眼腕间手表,对他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要早点回去休息。" 秦易川点了点头,直接说出了目的,"和上次一样,我要一千万。" 林梦听完,冷笑了一声,她早就知道,秦易川会是一个无底洞。"你还真当我是提款机了,钱是林莫天的,不是我的。" "他就你一个女儿,他的钱不就是你的钱,难道还能带进棺材里。"秦易川笑着抿酒,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林梦既然让他威胁了一次,就肯定会有第二次的。 林梦蹙着漂亮的眉心,藏在桌子下的拳头紧紧的握起。她很讨厌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但为了秦易森,她现在只能承受她的威胁,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千万不是小数目,你等我消息吧。"林梦说完,起身就打算离开。 秦易川笑着晃动着酒杯,不急不缓的说,"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否则,我一心急做出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林梦抿着唇,压着怒火,并未多语,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 林梦走出会所,坐在车上的时候,握着手机,发呆的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心中反复的念着秦易森的名字。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被秦易川威胁,易森,你真是我的劫数。"林梦轻叹一声,手掌轻轻的抚过小腹,孩子在她里面一天天的长大,再过一段时间,肚子也该凸起来了。 "宝宝,妈妈一定不会让爸爸出事的,以前是他护着我,现在,我来保护你们。" 秦易川一开口就是一千万,的确让林梦有些头疼,如果再次向林莫天开口,没有合适的理由,他肯定不会给钱,那么,就只能先斩后奏。好在,她现在在财务部工作,身份又是老板的独生女,很多事情做起来非常的方便。 林梦做的很细致,在三天之内,分了十几比,才把一千万转入到秦易川的账上。只是,她老子也没那么好骗,钱刚转走的翌日,就被林莫天发现了。 财务部长发现账目缺失一千万的时候,吓得魂都差点儿没了,正想细查,林莫天却让他别张扬,然后把林梦叫到了办公室。   ☆、176.他没有资格守护林梦 "小梦,你觉得是你太聪明了呢,还是我的财务部蠢货太多?一千万全部被转走了,现在才发现。"林莫天品着茶,慢悠悠的问道,那不急不燥的态度,好像丢的不是他的钱一样崾。 林梦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目光毫不躲闪,"应该说都有吧,林总的财务系统也不是无懈可击的。" "嗯,不愧是我林莫天的女儿,不是财务出身,却能把账目做的这么细,如果不是赶上月末查账,估计一个月也发现不了。" "谢谢林总夸奖,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出去做事了。"林梦说完,起身就要走。 "林梦!"林莫天的声音突然严肃了几分,"林梦,钱我不在乎,但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如果有理由,我也不会私自转钱了。反正,我已经把资金转走了,林总可以告我挪用公款,反正我没什么在乎的。"林梦说完,摔门就出去了躏。 林莫天的秘书走进来,等着老板的吩咐,"林总,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林莫天无奈的笑了笑,他这丫头就是典型的窝里横,在他面前就是这么肆无忌惮。可怎么办,虽然他是她老子呢,这父母都是上辈子欠了儿女的。 "女儿花老板的钱,还能怎么办。你让财务部把账目平掉吧。" "好的。"助理点头。 "还有,你去查一下远航集团最近有没有资金问题。"林莫天又吩咐道,一个女人只会为了心爱的男人不顾一切。 然而,助理查到的结果,秦易森的公司资金流没有任何的问题,最近还回收了一项工程款,根本就不缺钱。 林莫天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决定约秦易森出来问问,林梦一次又一次的转钱,必定有原因,这件事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如果不查清楚,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炸开。 林莫天和秦易森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两个人约在一家高档私人会所,秦易森还是非常恭敬的喊林莫天爸爸。 "爸,您找我来,是不是小梦出了什么事?"秦易森担忧的问道,毕竟,除了林梦,他和林莫天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 林莫天点了点头,语气仍平和,"不算什么大事。这段时间,小梦从我手中拿走了两千万,她不肯告诉我这些钱的去向,我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人威胁了。" 秦易森脸色微变,直接就联想到秦易川的身上。他一直让人盯着秦易川,他最近的活动越来越频繁,秦易森正百思不得其解,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贿赂上官,原来源头在林梦这里。 看来,秦易川又故技重施,把当初威胁江怡丹的那套,如法炮制的用在了林梦的身上。那么,林梦已经知道了那些照片的存在,知道了他曾经有那样一段肮脏不堪的过去。 "爸,林梦拿的那些钱,的确是为了我,我现在无法给您解释,但我向您保证,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的。"秦易森眸子深敛,声音压得很低,也很沉。 林莫天点了点头,虽然秦易森不愿多说,但他相信,他有解决好事情的能力,否则,他也没有资格守护林梦。 秦易森从钱夹中取出一张签好的支票递到林莫天面前,一张五千万的支票。 “什么意思?”林莫天淡扫了眼支票,笑着问道,却没有要拿的意思。 秦易森也笑,笑的很恭敬谦逊,“如果林梦再拿钱,您给她就是了。” “我不需要这点小钱。”林莫天双臂环胸的说道。 “我知道您不差钱,我也不差。但让我女人从娘家拿钱贴在我身上,面子上过不去。”秦易森笑着说道。 林莫天点了点头,没再推拒。两个人轻轻的碰了下杯,前岳父和前女婿,还能相处的这么融洽,倒是非常难得。 几杯红酒入腹后,林莫天微醺的看着秦易森,“易森,你知道为什么你和林梦离婚了,但我还是愿意帮你吗?” “喜欢我呗。”秦易森玩味的回道。 林莫天指了指他,无奈的失笑,“因为知女莫若父,林梦心里最想要什么,我最清楚。当一个人在心里扎了跟,无论是爱是恨,都只有这个人能给她幸福。易森,我希望这一次,你不会再让我失望了。” “您放心,除非我死了。只要我秦易森在,不会再让小梦受到 一丝一毫的委屈。”秦易森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承诺的分量很重,几乎掷地有声。 林莫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同样带着分量。 两个人离开会所的时候,都醉的不轻,秦易森让司机先送林莫天回去,车子一路驶入林家的庄园,在别墅前停了下来。秦易森扶着林莫天摇摇晃晃的走下车,走进别墅。 林梦还没有睡,这两个大男人进屋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她惊动了。 林梦站在楼梯口,看着秦易森和林莫天两个人搂着肩膀,说说笑笑的跌坐在沙发上,倒是让林梦愣住了。 “先生怎么和姑爷在一起?”老佣人不解的询问道。 林梦蹙着眉头,然后对她说,“煮两碗醒酒汤给他们,让他们别那么吵,影响我睡觉。”她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 而身后突然传来秦易森的声音,他喊,“老婆,我头好疼。” 林梦突然顿住了脚步,头低垂着,老佣人只看得到她微微颤抖的背影,半响的驻足后,她加快了脚步,快步的跑回了房间,之后是碰的一声门响。 林莫天和秦易森坐在沙发上,酒醉三分醒,林莫天拍了拍他肩膀,苦笑着说,“我家丫头没理你,赶紧回去吧,我这儿不留宿,别回头再把小梦气到了……影响胎教。” 最后一句话林莫天说的很含糊,秦易森并未听清。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和林莫天告别后,就离开了。 秦易森回到家,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倒床就睡了。可能是因为今天见到林梦了吧,不必在梦境中痛苦的煎熬着,去思念她。所以,他今晚没有被梦魔纠缠,睡得很好。 第二天清晨,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拿起电话,含糊的应了声,当电话那端传来孟浩洋的声音时,秦易森突然就醒了。 “你说什么?这种风口上他还敢犯案,胆子可真够大的。”秦易森说完,拎起外套就准备出门。刚走出玄关,手机就再次响起,这一次,是父亲秦启荣打来的,电话中,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他回家。 秦易森犹豫了片刻后,给孟浩洋打了电话,让他盯着那边,不要轻举妄动。 秦易森开车回了机关大院,一进门,就见到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段时间没见,秦启荣看起来似乎苍老了许多。他坐在那里,显得非常的疲惫、颓废,他的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蒂,不停的吸着烟,面前的水晶烟灰缸中堆满了烟头。 “爸妈,我回来了。”秦易森在门口换了鞋子,然后走进来。 “回来啦,坐吧。”秦启荣指了下身旁的位置,手臂颤抖着,把烟蒂在烟灰缸中掐灭了。 秦易森在他身旁坐下,看她的样子,大概猜测到,秦启荣已经知道秦易川走私毒品的事。国家多走私毒品管制的非常严格,像秦易川这种只要抓到了,就是枪毙,根本没二话。 “爸,您找我回来,是要谈大哥的事儿吧?” “嗯。”秦启荣沉重的点了点头,“你大哥干的那些混蛋事,我也不想说了。可他毕竟是哥哥,易森,你就不能放过他这一次吗?” 秦易森冷嘲的一笑,笑靥极冷,“爸,就算我想放手,大哥也未必愿意。他现在整个人已经被权势和财富冲昏头了,眼里除了权利和金钱,根本容不下其他。爸,您还不知道吧,这段时间他前前后后从林梦手中勒索了两千万,并且,他是不会满足的,还会继续不断的勒索。林梦的钱都是从林莫天的账上转出来的,爸,林莫天是什么人您不会不清楚吧,万一他报警,事情闹大了,别说秦易川,整个秦家都会被他拖下水。” 秦易森说完,秦启荣的脸色更阴沉了,未等他开口,孟淑婉有些激动的问道,“他勒索小梦?你凭什么勒索她,林梦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秦易川手中?” 秦易森脸上的神色一直是沉冷的,一点儿温度也没有。他不愿母亲知道的太多,只敷衍的回了句,“不是林梦的,是我的把柄,小梦想要护着我,所以,只能被秦易川威胁。” “你的把柄?你什么把柄?严重吗?易森,你千万别吓唬妈妈啊!”孟淑婉担忧的询问道。 “行了,你别添乱了,你先上楼去休息吧,易森不会有事的。”秦启荣心里本来就乱,被孟淑婉这样一阵吵闹,更烦躁了。 孟淑婉被丈夫这么一吼,也不敢再吭声了,老老实实的上楼去了。 她离开后,秦启荣才问,“易川还是拿着你的那些照片去威胁林梦吗?” “我没问,也不敢问。但除了那些东西,我自认没什么能授人以柄。”秦易森的身体略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背上。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淡淡的吞吐起烟雾。 屋内再次弥散起浓重的烟雾,父子两个相对无言,都不说话。 直到一根烟蒂吸完,秦易森轻咳了一声,指尖用力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内,“爸,我知道您心里上接受不了,但事到如今,秦易川已经回不了头了。您真的以为是我在盯着他吗?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就等着抓他的先行。您好好想想,究竟是要大义灭亲,保住秦家,还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宁愿毁了一切,您自己选择吧。现在,还有时间。” 秦易森说完,随意的拢了下衣摆,头也不会的向外走去。 他赶到公司的时候,孟浩洋也刚刚回来。 “二哥,那边已经有准确消息了,秦易川明晚会在二号港*货。”孟浩洋兴冲冲的对他说道。 秦易森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下星期你就要办婚礼了吧,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警察吧,抓人可不是我们分内的事情。” “交给警察?二哥,你没搞错吧,万一你老子从中在插一手,那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难道要继续放任秦易川逍遥法外?”孟浩洋有些激动的说道。 秦易森紧握着拳头,摇了摇头,“浩洋,你就要当爸爸了,我不希望你涉险。我也不想自己有任何的危险,因为,我的私心很重,我还想要和林梦过一辈子。所以,把这些都交给警察吧,至于我爸,他当了一辈子人民公仆,情与法,他知道孰轻孰重。” “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一切前功尽弃,从头再来。”孟浩洋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居然也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177.为他自己的选择埋单 他当然也知道行动的危险性,虽然他会尽力的保护自己,但秦易川手下的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子弹又不长眼睛,万一他竖着去,横着回来,他老婆孩子怎么办?崾! “那边的事儿先别管了,有空的话到下面的在建工程看看,赚钱的事儿别耽搁了,你以后还要养老婆孩子呢。”秦易森打开电脑,握着鼠标,翻看着上个季度的财务报告。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有心思看报告,还真是临危不乱的。 孟浩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就去工地现场了,秦易森让他别再管秦易川的事,他就真的不再插手了。如果是以前的孟浩洋,肯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但男人一旦有了家庭和责任,就会变得不同了。 他不怕死,但他怕心爱的人为他的死而伤心难过。孟浩洋坐在去工地考察的车上时,还忍不住给慕青青打了个电话,“老婆,你在做什么?” “下午没有什么事,就回来了。现在正躺在床上看书呢。” “咱们儿子呢,乖吗?”孟浩洋又问躏。 “很乖,今天早上都没有孕吐。”慕青青笑嘻嘻的说道。 “嗯,别忘了替我对他说一声:爸爸很爱他。”孟浩洋极温柔的说道。 慕青青笑着,对着手机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知道了,孟浩洋,你现在越来越肉麻了,不和你说了,手机辐射太大,对孕妇不好。” 孟浩洋同样隔着手机亲了她一下,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而另一面,秦易森看了多半天的财务报表,然后又开了两场高管会议,等会议结束后,外面的天都黑了。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都离开了,秦易森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静静的发着呆。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墙壁上的时钟划过午夜十二点,是第二天了,而这一天,是林梦的生日。 秦易森拿起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他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经过的蛋糕店几乎都关门了。好不容易遇上一家还没打样的,蛋糕师傅也马上就下班了。 “老板娘,我要这个。”秦易森指着橱柜中一个漂亮的慕斯蛋糕模型,对老板娘说道。 “先生,对不起,我们马上要下班了,不如你明天再来吧。” 秦易森淡扫了她一眼,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而是从钱夹中拿出一叠钞票递给她,“我出三倍的价钱,麻烦你们加个班。” 老板娘难得遇见一个冤大头,自然欣然的接受了,“好的,不过,先生,你可能要等久一点,蛋糕要重新烤,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吧。” “没关系。”秦易森淡淡一笑,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漫漫长夜,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等到老板娘把蛋糕包装好,递给他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天多了,秦易森付了款,把蛋糕盒放到了后面的车座上,然后开车去了林家的别墅。 他并没有去敲门,而是把车子停在了林家别墅的门外。他就坐在车子里,半开了车窗,在车中静静的吸着烟。 一直从凌晨熬到天亮,终于见到林梦背着小包,从别墅内走出来,家里的佣人紧张兮兮的搀扶着她,林梦眼角眉梢都是笑,灿烂的像阳光一样,那么美,就像他最初见到她时一样。 林梦走到门口的时候,老佣人还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的呢,林梦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对她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会小心的。” 她接过老佣人递来的保温桶,刚走出大门,就看到秦易森站在大门口,脸色略微憔悴,眼中还有淡淡的红血丝。 “你,你怎么在这里?”林梦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秦易森耸肩,然后晃了晃手中的蛋糕,“来给你送蛋糕,小梦,生日快乐。” “你还记得。”林梦淡淡的弯了下唇,连她自己都要把生日忘记了。 “要不要一起吃?”秦易森又说,一脸殷切的看着她。 林梦本来想拒绝的,但话到嘴边,居然怎么都说不出来。她居然不自觉的点了下头。 然后,秦易森笑了,笑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笑的那么开怀。他牵过林梦的手,然后和她一起坐进了车里。 “今天凌晨三点刚刚烤好的,味道应该很不错,尝尝。”秦易森拆开了蛋糕盒,切了一块 蛋糕,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 林梦接过蛋糕,拿着勺子吃了一口,味道还是挺不错,就是,稍稍的有些腻,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吧,她碰不了太过甜腻的东西。 “挺好吃的。”林梦说,然后侧头看向他,他眼中淡淡的血丝,让她莫名的有些心疼,“三点钟烤好的蛋糕?易森,你不会一整夜都没睡吧?” “哦,没有。在车子里睡了一小会儿。”秦易森回答,神色虽然有些憔悴,但看着她的目光却如水一样的温柔。 “你,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也该上班去了。”林梦说。 “再次一口,好不好?”秦易森把叉子递到林梦唇边,讨好的说道。 他拿着叉子的手一直放在她唇边,非常的坚持,林梦只能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张嘴把蛋糕吃了下去,但甜腻的味道上涌,她紧握住唇,急匆匆的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林梦趴在路旁不停的干呕,秦易森担忧的蹲在她身边,伸手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林梦干呕之后,舒服了许多。在秦易森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大概是心虚吧,一直低着头,“我没事,我要去上班了。” “真的没事儿吗?”秦易森看她脸色发白,仍有些不放心。 “都说了没事,你烦不烦啊。”林梦推开他。 秦易森无奈,现在他没资格管她,也管不了她,只能顺从的说,“好吧,那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秦易森看着林梦乘坐的黑色奥迪车渐行渐远,当她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有些空落。现在,对于他来说,见她一眼,和她说一句话,都如同一种恩赐。 秦易森回到自己的车内,刚要发动引擎,电话在此时嗡嗡的响了起来,电话中,孟浩洋通知他,秦易川今晚会在港*货,时间地点都已经明确了,剩下的事,孟浩洋不再过问,都交给了秦易森。 挂断电话后,秦易森转动方向盘,目的地是机关大院的方向。 秦易森最近回家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更别说是主动回来,孟淑婉见到他自然喜出望外。“易森回来了,吃过早餐了吗?” “没有。”秦易森回答,随手把西装外套搭在了一旁的沙发背上,“妈,我先上楼去洗个澡。” 等秦易森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孟淑婉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好了早餐,纯中式的早餐,温热的米粥,还有几样清淡可口的小菜,非常的养胃。 “易森,先喝点儿粥暖暖胃,看你憔悴的,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孟淑婉端了碗温热的粥给他,看着儿子一脸的倦怠,别提多心疼了。 “谢谢妈。”秦易森淡声回了句,低头喝粥。 “今天没有工作吗?”孟淑婉坐在他身旁,询问道。 “嗯,回来陪陪您不好吗。”秦易森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俊颜上也没什么情绪。 “当然好了。我巴不得你天天陪着我。”孟淑婉喜笑颜开的说道。 秦易森同样回以淡淡一笑,“我天天在家的话就是公司破产了,以后就得啃老了。” “行啊,妈养你一辈子都成。”孟淑婉笑着给他的碗中添菜。 她以为秦易森说留下陪她不过是哄她开心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一天都没离开,就坐在书房里面看书。一直到秦启荣晚上下班回来。 秦省长看到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又听孟淑婉说易森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心里顿时就了然了。 晚饭的时候,三口人坐在餐桌旁吃饭,只有孟淑婉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唱着独角戏,而秦启荣与秦易森父子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 饭后,秦易森随着父亲走进书房,房门紧闭着,连孟淑婉都被关在了门外。 “看来你是打算收网了,易森,一定要置你大哥于死地不可吗?”秦启荣沉重的叹息着,脸色是不正常的白。 “爸,关于这个问题,您觉得我们还有必要讨论吗?难道直到现在,您还认为是我在针对秦易川?”秦易森剑眉深锁,也许是没当过父亲吧,他无法理解秦启荣此刻的心情。 “爸,秦易川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回不 了头了。你知道他的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吗?江怡丹,于副营长,佳音,还有他走私贩毒,不知道毁了多少人,多少个家庭。爸,您在乎您的儿子,可他们也有父母,他们的父母就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吗?爸,党和国家培养您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您应该明白己所不欲,忽施于人的道理。”秦易森说完,当着父亲的面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座机,然后递到父亲的面前。 “爸,刚开始我调查大哥的确是出于私心,但后来,我看着那么多家庭因为大哥的所作所为而妻离子散,我做这些事已经不再是为了我自己。即便没有那些照片,即便大哥从未伤害过我,我也会告发他。我不敢说自己有多正义,但至少,我还有良知。”秦易森的手一直举着话筒,一动不动的置于秦启荣面前,他并没有拨通号码,而是把这个选择的权利交给了秦启荣。 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静谧,安静极了,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的清晰。在刚刚,秦易森说那些话的时候,秦启荣并不是不为所动的,他分得清是与非,只因为对象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他心中的天平才会一直错误的倾斜着。 他的内心一直都在痛苦的挣扎。他知道,事到如今,他根本保不住秦易川了,如果只是一些私生活和作风问题,他都可以袒护与包容着他,因为那是他的儿子,但现在,事情闹得太大,他根本无法收场。 秦易森让他报警,目的就是让他大义灭亲,争取一个先机,至少,他还能保住秦家不被那个不孝子拖下水。 僵持半响后,秦启荣沉痛的闭了下双眼,然后颤抖的伸出手掌,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抓紧话筒,指尖也颤抖的非常厉害,废了一些时间与力气,才拨通了110的电话。 “喂,我是秦启荣,我有一件事要反映……” 挂断电话之后,秦启荣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软的靠在了沙发上,秦易森端起桌面上的温茶递给他,“爸,您也别太难过了,您从小就教导我们,脚下的路是自己选择的,而大哥走错了路,就要为他自己的选择埋单。”   ☆、178.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启荣接过他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却呛得很厉害。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秦启荣才沉重又无奈的说,“是我没有把这个儿子教好,从小到大,我只看你们的做出的成绩,却忽略了做人最基本该有的品格。养不教父之过,养不教父之过啊。” 秦易森知道,父亲一时之间还不会从中解脱出来,无论他劝什么,秦启荣也不可能听进去,只能留给他安静的空间,让他慢慢的想通。 秦易森走出书房,就看到母亲站在书房外不远的长廊上,正低头抹着眼泪躏。 “妈。”秦易森走过去,怀抱了下母亲,给予安慰。 “易森,等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明白你爸爸现在的感受。无论易川犯了多大的错,他都是你爸爸的儿子,在骨肉亲情面前,你口中所谓正义的天平是一定会倾斜的。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送上刑场,那种割心剜肉的痛,你不懂。”孟淑婉不停的哽咽着,泪越落越凶崾。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嫁给启荣,没有生下你,一切都不会弄成今天的样子了。” 秦易森是法律出身,一直以来,都自然口才一流。而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能够安慰父母的话。 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自己做的一切并没有错,他保护自己,维护正义,他有什么错呢?!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瞬间苍老的父亲,与哭成泪人的母亲。他突然不那么确定了,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这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别墅楼内所有的等都亮着,客厅内,秦启荣一夜未眠,而卧房内,孟淑婉心疼丈夫,从天黑哭到天亮。秦易森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的吸着烟。 内心中,从未有过的空旷与孤独,此刻,他多么期望能有一个柔软的怀抱,让他寻求安慰。再强势的男人,也并不是无坚不摧的。有几次,他都忍不住冲动拿起电话,想要打给林梦,哪怕听听她的声音也好。然而,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现在的生活应该很平静,他不应该打扰她的。 直到天亮,刑警队搜捕行动结束,刑警队长亲自打电话到秦家。现场大部分涉案人员都已经抓捕归案,缴获大量毒品。然而,秦易川却在混乱的搜铺中逃脱了,他是军人出身,伸手敏捷又机警,几个人跟踪追击,最后还是让他给逃脱了,但目前他已经被列为了头号通缉对象。 秦易森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危险。秦易川逃脱法网,成为了亡命之徒,很可能会报复。他急忙拨通了手机,吩咐孟浩洋多派一些人在暗中保护林梦的安全。 “二哥,你是不是太紧张她了,秦易川即便是要报复,也应该冲着你我来。我们应该多找些人先保证我们自己的人身安全才对。”电话那端,孟浩洋不以为然的说道。 “如果针对我们,我们还有还击的能力,但女人只能束手就擒,一旦落入秦易川手中,就危险了。你按我说的做,以防万一。还有,慕青青那边你也让人保护着,她现在是孕妇,更不能出差池。”秦易森面面俱到的吩咐。 孟浩洋并未掉以轻心,挂断电话后,赶紧找一些身手好的保镖,二十四小时轮班保护慕青青与林梦的安全,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已。 秦易川的事虽然没牵连到秦家,但秦启荣很快就病倒了,入院治疗后,他写了一份提前退休的报告递交了上去,上面也派下了领导找他谈话,试图挽留,但秦启荣退下来的态度非常的坚决。一来,是身体原因,二来,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教好,没有脸继续管理一个省。 对于他的决定,孟淑婉却非常的支持。以前丈夫整天忙得见不到人影,她想照顾他都没有机会,现在退下来,他们终于有大把的时间了。 没过多久就是孟浩洋的婚礼,办的很隆重,毕竟孟慕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婚姻是大事,几乎什么都是最好的,容不得半点将就。 为了安全起见,秦易森事先已经在酒店和婚礼现场安排了很多负责安全的保镖,都穿着服务生的制服,也不显得突兀。对于秦易森的细心,孟浩洋就差感激涕零了。 "二哥,谢啦。现在我老婆可是重点保护对象,我爸妈那眼巴巴的等着抱孙子呢。"孟浩洋嬉皮笑脸的,给秦易森点了根烟。 "这就算是喜烟了?不是应该新娘子点吗。"秦易森温笑着说,他和林梦在国外结婚,并不太清楚国内的婚俗,当时以为给了她一场很浪漫的婚礼,但现在想想,还不是屈从于父母的颜面,连把婚约公之于众的勇气都没有。 "你就将就点儿吧,我老婆不是怀孕吗,闻不了烟味儿。" "那我不随分子钱,你也将就点吧。"秦易森吸了两口烟后,轻弹了两下烟灰,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今天宾客太多,新郎招呼不过来,秦易森只能充当苦力,帮忙去招呼客人。 婚礼进行的非常顺利,台上,当主持人问道,"让新郎说说和新娘的恋爱经历好不好?" 孟浩洋接过话筒,面对台下的一片起哄声,居然难得的露出了几分腼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她很可爱,性格也特别的温柔,无论我怎么对她发脾气,她都对着我笑。不知不觉,就有些动心了,就喜欢上了,想着一定要把她追到手。后来,她就真的成为我未婚妻了,我们也像所有的恋人一样,磕磕绊绊,吵吵闹闹,可是,就是舍不得分开,舍不得这个女人从此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这应该就是爱了吧。既然爱了,那不如干脆把她娶回家,我就安心了。" 孟浩洋常年流连风月场所,难得会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台下一堆发小听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可新娘却感动的落泪了。 秦易森一直站在门口,沉没的吸着烟,烟雾袅袅,把他英俊的脸庞笼罩在其中,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优美的钢琴曲幽幽的响起,一曲《梦中的婚礼》浪漫的让人有想哭的冲动。秦易森唇角浅浅的扬着,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似乎别人的爱情都可以圆满,而他和林梦之间,看似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他一直努力的奔跑,却还是无法走到她身边。 秦易森掐灭了指尖即将燃尽的烟蒂,轻咳一声后,转身向礼堂外走去。看着别人都幸福了,反而让自己的内心更苍凉,像他这种人,真不适合这样的场合。 他刚走出礼堂,就看到门口闪过鬼鬼祟祟的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敏感了,秦易森剑眉微挑,拿起手机,打给了保镖。 "来两个人到门口看着,还有,让跟着新娘的几个人机灵一点,千万别出差池了。" 秦易森一直站在门口,双臂环胸,低头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典礼结束了吧,孟浩洋从里面走出来,手臂自然的搭在秦易森肩膀。 "该敬酒了,不进去喝一杯?"孟浩洋笑着问道,一身纯白色的西装,收起了一身的痞气,非常帅气英俊。 "敬酒了还跑出来干嘛,进去招待客人吧。我一个人在这儿挺好的,一会儿还开车回去呢,我就不喝了。"秦易森随口说了句。 孟浩洋点了点头,又问,"我刚看你调了几个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刚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或许是我多心了,不过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孟浩洋笑嘻嘻的拍了拍他肩膀,"让二哥为我守门,这感觉还真不错。" "那你今晚洞房是不是也需要我帮你守着?"秦易森讥笑一声。 孟浩洋自讨了个没趣,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嘻嘻一笑,回道,"算了,就不劳烦二哥了。" 秦易森淡淡的牵动了下唇角,难得打趣道,"那么紧张干嘛,你老婆不是怀着孩子吗,洞房你还能干什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孟浩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然后转身回了礼堂。 孟浩洋在婚礼之后,并没有去度蜜月。一来慕青青怀孕不方便,胎儿才一个多月,情况不稳定,二来,秦易川还未被抓捕归案,孟浩洋也不放心在这个时候离开。 ———— 先更三千,明天补上,么么哒,亲们赏文愉快。   ☆、179.他贪心的想和林梦过一辈子 林梦那边一直有人暗中跟着,每天会定时像孟浩洋回报,只要平安无事,孟浩洋也不去打扰秦易森,最近公司比较忙,秦易森每天披星戴月的,很多事都没时间过问崾。 最近有个大项目刚刚启动,秦易森亲自跟踪,每天都是开不完的会,几个项目部也跟着boss一起忙的焦头烂额。 刚在市场部开完会,秦易森回到总裁办公室,就看到孟浩洋翘着二郎腿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那叫一个悠哉啊。 "没事的话就回去陪老婆孩子,别在我这儿碍眼。"秦易森坐到大班桌前,随口丢了一句。 "秦总裁现在披星戴月的,想见一面都难啊。二哥,这么拼命干嘛,钱多了你也花不完。"孟浩洋语气吊儿郎当,但明显是关心秦易森的。秦易森最近这么忙的,人整整瘦了一圈儿了。这不是玩儿命呢吗。 秦易森修长干净的指快速的敲打着键盘,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脑上,语调却漫不经心的说道,"钱花不了可以个给儿子,还可以给孙子呢。躏" "想的可真够远的。"孟浩洋呵呵一笑。 "对了,小梦那边最近怎么样,挺好的吧?" “是啊,她好得不得了呢,这会儿在医院,江辰希陪着她,正在做产检。”孟浩洋愤愤不平的说道,“你对她死心塌地的,她倒是好,转身就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孩子去了……” 秦易森的指尖仍停留在键盘上,只是敲打的声音渐渐停息了。他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漆黑的眸子颜色越来越深了。被电脑屏幕挡住的手,正在轻微的颤抖着。 其实,早应该想到的不是吗,她和江辰希是夫妻,有孩子也是实属正常。 “哦,人平安就好,其余的都不重要,你让那边的人多留心一些吧,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一尸两命关你什么事儿啊,她肚子里又不是你的种,痴情也不是这么个痴法。”孟浩洋抱不平道。 秦易森眸色冷了几分,连语气都跟着凉飕飕的。“如果太闲了就滚去市场部,那边正好缺人手。” 孟浩洋一听,就知道秦易森这是不待见他,只要一涉及林梦的事,秦易森所谓的冷静理智,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得,就知道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行,我走还不行啊。”孟浩洋可不在这里找气受,倒不如回去陪老婆孩子呢。 他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秦易森啪的一声合起了笔记本电脑。他已经无心工作了。 即便是强作镇定,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要滴血。他明白一个孩子存在的意义,如果他和小梦的孩子还在,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而林梦怀了江辰希的孩子,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会被绑在一起了。而秦易森也明白,他走向林梦的路,可能永远都没有尽头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疲惫,这些天连着熬夜,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觉,都没有觉得这么累过。 他靠在软椅中,叹息之后,闭上了发酸发疼的眼睛,迷迷糊糊,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孟浩洋突然把房间的门撞开了。 看得出是一路跑上来的,手掌撑在门框,气喘吁吁的说,“二哥,林,林梦出事了。” “你说什么?”秦易森的意识瞬间就清醒了,随手抓起一旁的外套,快步的向门外走去。 …… 时间倒退到两个小时之前。 林梦坐着林家的车,到医院产检,然后,巧遇了江辰希。他姐姐江怡丹去世之后,江母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血压忽高忽低的,最近住院疗养了。 “来检查的吧,孩子的情况怎么样?”江辰希笑着问道。 “我才刚站在医院门口,还没检查呢。不过,宝宝最近挺乖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林梦笑着说道,一副将为人母的温柔与自豪。 江辰希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打趣道,“小梦,你现在的名字还写在我们江家的户口本上呢,你说这孩子出生是不是也该姓江啊,如果让秦易森知道,肯定被气死。我还能趁机讹诈他一笔。” “行啊,如果你真的缺钱的话,完全可以。”林梦笑着回道,继续和他打趣,“那你是不是也要尽一下父亲的义务,陪我去产检?” “行啊,正好我今天也有时间。”江辰希说道。 林梦也不过是和他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我说笑的,这么久都是一个人产检,已经习惯了,多一个人反而觉得有些怪怪的。”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正愁一会儿该干什么呢。陪你上去溜达一圈儿而已。你如果嫌我碍眼,不看我就行了。”江辰希笑笑,有模有样的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走吧,进去吧,老婆大人。” “老婆大人?听着好别扭啊。”林梦失笑摇头,和他一起走进医院。 林梦坐在医院大厅内等,江辰希拿着单子跑上跑下的办手续。她突然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 前几次产检,林梦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也曾幻想过秦易森为她跑前跑后的样子。但那样的场景,也只能出现在幻想与梦境之中吧。 “手续办好了,走吧。”江辰希又扶过她,一起到检查室门口排号。 很快,就叫到了林梦的名字,江辰希扶着她要进去,却被护士挡在了门外。“对不起,家属在外等一下吧。”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好了之后喊我。”江辰希只能留在检查室外。 而就因为江辰希陪着林梦,所以,那些保镖也放松了警惕,直到林梦进入检查室后,半个小时都没有出来,排在后面的人都已经开始抱怨的时候,江辰希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他先是礼貌的敲门,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江辰希有些急了,用力的撞开了房门,这才发现,医护人员都被人捆绑着,嘴里塞子东西。而屋子内,根本就没有了林梦的影子。 江辰希刚冲进来,暗中负责保护林梦的保镖也进来了,一脸的急切。但他们都是专业人员,比江辰希有经验。一个人率先走过来,解开医护人员身上的绳子,然后询问道,“什么人做的?” “你们是什么人?”江辰希见突然冒出这么多人,看着又不像是警察,疑心的问道。 “我们是秦总派来暗中保护林小姐安全的,我们见到你陪着林小姐,所以才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们已经通知秦总那边了。”其中一个保镖解答了他的疑问。 “一直暗中保护她?那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江辰希又问。 秦易森既然知道林梦可能会有危险,那就说明他知道究竟是谁会对林梦造成威胁。 “这个我们不太清楚,上面也没交代。不过秦总很快就会赶过来了。”保镖又说。 果然,没过多久,秦易森就赶来了,脸色一片深冷。 “这么多人盯着还能出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秦易森刚到现场,就顿时火了。 “二哥,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现在林梦落在秦易川的手上,我们要想好对策才行。”孟浩洋拉住秦易森,提醒道。 秦易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掌紧握成拳,眸色深沉的厉害。他强迫自己去想应对之策,而他冷静了下来,江辰希却明显没他那么冷静。 他走过来,一把扯住了秦易森衣领,激动的说道,“秦易森,你们秦家的烂摊子为什么要连累林梦?你快点儿把她救回来,如果晚了就来不及了!” “江辰希,你和谁发飙呢,你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我们找了这么多保镖,劳民伤财的,还不落好了是不是!”孟浩洋一把推开江辰希。 “我老婆?”江辰希冷笑着,然后指着秦易森,“我tmd不过是个挂名的丈夫而已,秦易森,林梦肚子里还怀着你孩子呢。” “你说什么?”秦易森看着他,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脑海中不停回响着的,就是:林梦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秦易森,你tmd还算是男人吗,你女人怀孕了你都不知道,现在她出事了,还是因为你。如果你保不住她,就等着一尸两命,给你女人和孩子收尸吧。” 江辰希的话就如同一把利刃一样,猛力的刺入秦易森的心上,鲜血淋漓的痛着。 秦易川恨他入骨,林梦一旦落入他手中,面临的是什么,秦易森再清楚不过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还有他尚未出世的孩子……秦易森脑子乱了,心也要乱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 他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片刻后,才声音沙哑的说道, “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想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浩洋,给家里打电话,告诉我父母,还有你父母,马上派人出去找,一定要尽快的找到林梦。还有,马上准备现金,如果秦易川利用林梦来勒索我,也不用弄得手忙脚乱。” 秦易森不过说了短短的一段话,却好似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他反倒是希望秦易川想要的只是钱,他宁愿散尽家财,也要*儿的平安。 “都别愣着了,去找,都去找。”秦易森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大概是急火攻心,脑子突然一阵眩晕,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栽倒。 “二哥,你没事儿吧?”孟浩洋手疾眼快的扶住她。 “我没事,现在找人要紧。”秦易森紧闭了下双眼,再次睁开时,眼中虽然布满了腥红的血丝,却灼灼而明亮。 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让自己倒下,他的妻儿还在等着他。 所有的人都在为找林梦而奔波,孟淑婉知道林梦肚子里怀中秦易森的孩子时,更是喜忧参半。这好不容易盼来了孙子,却落入了秦易川的手上,秦易川那只丧家之犬,现在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万一林梦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易森肯定也接受不了。 “秦易川这个畜生,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不仅不知悔改,还敢绑架,继续错上加错!”秦启荣气的直拍桌子,动用了手中的关系,地毯式的搜索。 搜索持续了一天一夜,最终终于确定了秦易川的大概位置。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也报了警,秦易森和孟浩洋都开车赶了过去。 地点是一栋废弃的工厂,解放的初期,这里曾经是一栋钢厂,后来改革开放,渐渐的被市场淘汰了,只是,工厂的占地面积很大,废旧的长发和车间更是数都数不清,警方出动了大批的人员,但还是需要时间。 而与此同时,一间隐蔽的废旧仓库中,林梦双手捆绑着,从昏厥中醒来,用力的眨了几次眼睛后,才稍稍的适应了仓库内昏暗的环境。 仓库废旧已久,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呛人的尘土味道,光线从棚顶小小的窗户中照射进来,光线照射的地方,能清晰的看到细密的灰尘尘埃。 林梦微眯起漂亮的眼眸,回忆起昏厥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一个人走进检查室,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像平时一样躺在了床上,等待着医生的检查。 医生拉上了帘子,让她掀开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微微凸起的腹部。医生刚把微凉的仪器放在了她的身体上,紧闭着的帘子突然被扯开了一角,医生见到是一个男人,突然就变了脸色,以为是不懂事的家属呢,冷声训斥道,“这位家属,请出去等。” 林梦见到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惊慌失措的扯下了衣服,从床上坐起来。莫名的,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整理好衣服就要下床,医生一头雾水,刚要问,“怎么回事?你还检不检查了……” 话未说完,就被人一下子打晕了。林梦惊慌失措的跑下床,刚要向门外呼喊,就被来人用手帕捂住了嘴,手帕上应该是有药,她挣动了几下之后,就昏厥了过去。 之后的事她当然不知道的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这间废弃的仓库中了。当时在检查室中,那个男人捂着脸,而现在,他脸上没有伪装,露出了那张张扬又透着邪气的脸。 “呦,秦大少每次出场都很特别啊,这次找我又想做什么?又要一千万?上一次我挪用公款,我老子已经发火了。”林梦藏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她真的很害怕,但这个时候,越是害怕,就越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是呆在林莫天身边,刚刚跟着他学会的。 秦易川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目光略带欣赏的看着她,“秦易森的女人中,你算是最聪明的,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即便是大男人也未必能做得到,何况是个小女人,难得。” “多谢夸奖,愧不敢当。”林梦淡淡的一笑,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出来,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功力了。“其实,秦大少也不用转弯抹角的,这次连绑架这种事情都用上了,想要的数目不会太少吧,我觉得吧,您和我谈没什么必要,还是直接打电话给我老子吧,看看他愿意出多少钱,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我这个女儿,在林莫天眼中,到底值多少。” 秦易川看着她,半响没说话,气氛一时间静谧了下来,然后,他忽而一笑,越发的邪气了。“都说养女向外,果然不错啊。坑钱的事儿,你就想到林莫天了。其实,我打给秦易森 不是更好,顺便也帮你看看,你和你肚子里的东西,在秦易森的眼中到底值多少钱?或者说,看看他到底愿不愿意为了你倾家荡产?” 林梦额头上已经侵出了冷汗,心脏狂跳不停,但声音依旧平静无波。“行啊,随你,我也想看看,林莫天和秦易森,谁出价更高。” 她状似无意的耸肩,然后动了下胳膊,说道,“反正我一个弱女子,也跑不了,可以暂时把绳子解开吗?绑的好难受。” 秦易川笑凝着他,只是那笑邪冷的骇人,让人莫名的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他不急不缓的站起身,走到一处角落中,掀开了一架机器上的黑布,林梦眯起眼睛,这才看出,那是一架录像机。秦易川动作不急不缓的擦着镜头,语调怪里怪气的说,“放心吧,一会儿就会帮你把绳子解开,不然,我们怎么在这儿玩儿啊。” 林梦瞪着他,眸中渐渐的溢出惊恐之色。“你,想玩儿什么?” 秦易川擦拭完镜头,又回到了她身边,笑着勾起她尖小的下巴,对她说,“当然是和你玩儿了,玩儿最好玩的游戏,你看,我把工具都准备好了。” 他说完,从一旁扯过了一个兜子,里面装着的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姓工具,看的林梦一阵的心惊胆战。 秦易川一样样的看过,邪笑着问道,“挑一个喜欢的吧,你想先玩儿哪一个?” “秦易川,你这个变太。”林梦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的几个字。 “是啊,我就是个变太。一会儿,我会让你知道我究竟有多变太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刺耳,侧头看向一旁的录像机,“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着镜头,笑一笑。这个录像可是要送给你男人看的。” 此刻,林梦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如果秦易川只为了钱,她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她一向把钱看的很轻,林莫天也不会为了钱而弃她这个亲生女儿不顾。可是,这次秦易川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他绑过来,显然不是为了钱。 她知道,秦易川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已经东窗事发。现在,他穷途末路,要钱也没用,他绑她来,可能就是要报复。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她还年轻,马上就要当妈妈了,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再过五个月,宝宝就要出生了。她不能出事,她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秦易川,你何必这样呢,如果我和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也要给我们陪葬。倒不如勒索些钱,然后逃出国,在外面逍遥。”林梦紧握着拳头,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秦易川看着她,再次笑了。“拿了钱,你以为秦易森就能够放过我,让我走了吗?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能远走高飞,也是一辈子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我可不想那样苟且偷生。从始至终,这就是我和秦易森之间的较量,我承认,我输了。他要我死可以,不过,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如他的愿,我会拉着他最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一起下地狱,并且,用最残忍的手段,我要让他的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悔恨,与自责中。” 林梦瞪大着眼睛,慌张的后退着,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窄割。她逃不掉,现在,只能祈祷着秦易森来救她。 “这么漂亮的女人,上的时候一定会很爽吧。”秦易川邪笑,然后拿起了一包药,问道,“小梦,你说,我们是先玩玩,还是,先把你肚子里的东西拿掉,然后再玩儿?” “你真恶心!”林梦怒目而视。 而秦易川看着她,居然笑了出来,“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我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尝尝你的滋味了。” 他说完,一脚踢开地上的那些工具,直接向林梦扑了过来。 林梦被他压在身下,恐惧的尖叫着,挣扎着,绝望的哭喊道,“易森,易森……” 此时此刻,林梦感觉到自己已经身在地狱中,她已经完全的陷入了绝望之中,她只能无助的喊着易森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之间真的有心灵感应,砰地一声,此时,仓库的门居然被人从外撞开了。 阳光倾斜而入,率先冲进来的,就是秦易森,在他的身后,是孟浩洋和警察。 秦易川正在撕扯林梦的衣服,听到声响,立即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抵在了林梦的太阳穴上。 他笑看向秦易森的方向,笑的格外的讽刺,“来的可比想象中快多了,本想着要好好的和你 老婆玩玩呢,现在被打断了,可真扫兴。” 秦易森双眼血红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洞穿。随后,他把目光落在了林梦的身上,她的双手仍然被绑着,衣衫被撕扯的破烂不堪,但好在,他来的还算及时,林梦并没有被侵犯。 可是,看着她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脸上挂着斑驳的泪痕,像一只脏了的布娃娃一样可怜。秦易森心疼不已。 “秦易川,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为难女人,把林梦放了,要杀要剐,我随便你。” “呦,当着你女人的面,这情话说的可真好听,难怪那么多的女人爱你呢。你既然说要杀要剐,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秦易川说完,一把扯过了林梦的头发。 林梦吃痛,嘤咛一声,泪珠噼啪的落下去。她看着秦易森,从未有过的无助,原来,她远比想象中的更想念他。 “易森,易森,救救宝宝。” “别怕,小梦,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秦易森温声的安慰着,看着她苍白无助的模样,恨不得立刻把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行了,别在这儿秀恩爱。你老婆孩子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要看你的了。”秦易川说话间,枪口一直对着林梦的太阳穴。 “好,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首先,让这些讨厌的警察都退出去,只准你一个人留下来。”秦易川提出了第一个条件。 这样的情境之下,秦易森只能答应。“好,我同意。”他说完,侧头看向身后的孟浩洋。并说道,“你们先出去。” “不行,二哥,那样太危险了。”孟浩洋一口拒绝。 “我让你出去!”秦易森低吼一声。 孟浩洋见他态度坚决,而且,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二哥,我们就在门外,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喊我们。” 孟浩洋和警察一起退了出去。 仓库的大门合起,秦易森一个人留下来独自面对秦易川。 “现在,可以放开我老婆了吗?你手上有枪,我赤手空拳,对你没什么威胁,我老婆是孕妇,别伤到孩子了。”秦易森试探着和秦易森讨价还价。 “还真够心疼的啊。你放心,如果你把命留下,我一定不会杀了她们娘两的,我呢,虽然混,但还不至于混到让秦家断子绝孙。”秦易川把枪口稍稍的从林梦的太阳穴上移开一点,然后对向秦易森,“那边的口袋里,有把刀,你不是说为了你老婆什么都肯吗,那可别光说不练的,拿着刀,现在身上划几个口子试试。” “不,不要!易森不要。”林梦挣扎着说道,换来的却是秦易川狠狠的一巴掌。“女人话太多真是让人心烦。” “秦易川,我答应你的条件,别碰小梦,打女人算什么本事。”秦易森按照他的要求,拿起刀,在手臂上狠狠的划了一刀,瞬间血流如注。 他剑眉冷蹙着,任由着鲜血顺着手臂向下流淌着,顺着指尖一滴接着一滴的滴落在地上,晕开了一片。皮开肉绽,疼痛自然在所难免,而秦易森却咬紧牙关,眉头都没皱一下。 林梦哭的歇斯底里的,他鲜血的颜色映入瞳孔中,是那么的刺眼。“易森,易森!” “宝贝,别哭,不就是一个小口子而已,一点儿都不疼的。你别太担心。”秦易森一直温柔的对林梦笑着,那语调就像是安慰着不懂事的小孩子。只是,林梦不仅没有被他安慰好,反而哭的更凶了。 秦易森觉得,自己总是这样,即便拥有了无可企及的财富,还是这么的无力。他连一句安慰她的话居然都说不好。 “的确是个小口子,秦易森,你到底行不行啊,看着我一点儿都不高兴,而我不高兴,你老婆可就要跟着吃苦了。”他话音刚落,又用力的扯了把林梦的头发,林梦很痛,但这一次,却没坑一声。 她现在就是秦易森的负担,她只会做他的负担。 “秦易川!”秦易森低吼了一声,小梦只要受到一点点的痛,对于他来说,都会痛彻心扉,他宁愿自己被千刀万剐,也不希望林梦受到一点伤害。 为了怕秦易川再伤害到林梦,秦易森握着刀子,再次用力的在胳膊上划了一道。 “易森,易森。”林梦低低的呢喃着,却不敢再叫,她只会扰乱他的心思。 划过几刀之后,秦易森的脚下已经流了一大滩的血,他还撼然不动的矗立在原地,倒是挺让秦易川钦佩的。 “嗯,现在还没倒下,不错,难怪爸从小到大都最喜欢你。”秦易川笑着说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差搬把椅子,喝点儿茶水嗑着瓜子了。 林梦半蹲在地上,狼狈的被捆绑着,哭的几乎没力气了。她看到秦易森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体内的鲜血很快就会流尽的。 而秦易森却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任何的疼痛,他只在乎林梦的感受,不想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因为,他会心疼。 “现在,满意了吗?反正,我这个样子也逃不了,放开我老婆。大哥,你也说过,不想让秦家断后,你这样绑着小梦,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爸连个孙子都留不下,他老人家不是更伤心。”秦易森尽量的去安抚秦易川,想要帮林梦脱险。 但显然,林梦是秦易川手中的一个护身符,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手。 秦易川轻蔑的笑着,说道,“不愧是法律系出身啊,和你老婆一样,都这么能言善辩。不过,我也不是傻子,放开她,我这戏还怎么唱下去了。” 秦易川低头冷扫了眼身旁的林梦,这女人哭的可怜兮兮的,反而更让人疼惜了。“我可没把她怎么样,你女人如果在这儿呆几个小时就会流产,那她也太没用了。” “你还想怎么样就说罢,再不然,就一刀给我个痛快,然后把我老婆放了。”秦易森沉冷的说道。 “好,够爽快,那我也给你点儿爽快的。”秦易川单手托腮,想了一会儿后,坏笑着说,“这样玩儿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点儿更有趣的,你往自己身上扎一刀,我看看是什么效果。” “秦易川,你够了没有!他会死的!”林梦激动的低吼,挣扎着想要向易森的方向走,却被秦易川一把扯了回来,用力的推到在地上。 “这会儿开始表现恩爱了,以前都管干什么去了?你们如果真这么相爱,就不会离婚了。”秦易川不屑的说道。 林梦摔倒在地上,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林梦大概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做珍惜,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对不起,易森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太胆小了,我没有问清楚你和江怡丹究竟是怎么回事,就一意孤行的离开你,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不仅没有帮到你,还负气的嫁给被人,在你心口上撒盐,易森,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傻丫头,竟说什么傻话。一直以来,都是我做的不够好,如果还有机会,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用尽力气的对你好,做一个完美的好丈夫。”秦易森笑着,手掌收紧,紧紧的握住了刀柄。然后,缓缓的举起刀,用力的刺入了左肩膀。 刀刺入肩膀的那一刻,伴随着的是林梦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喊。她的手掌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不停的流淌下来,带着一股滚烫的温度。她不忍心,不忍心在看那副血淋淋的画面,那个男人,是她深爱的,是她肚子里宝宝的父亲。 而他一次次的自残,不过是为了换她的平安。 当刀***肩膀,卡住骨头,那种痛,终于让秦易森无法支撑的跌在地上。他单膝着地,强行的支撑着身体。额头之上,冷汗直冒。 秦易森非常的有分寸,他的伤看起来很重,但并没有伤到要害,但如果继续这么流血不止,他同样会很危险。 他不怕死,他也不怕为林梦死。可是,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当爸爸了,他想看孩子出生,他想亲手抱一抱他和小梦的孩子,他也想亲耳听到孩子叫他爸爸,他还贪心的想和林梦过一辈子。 所以,他必须要想到一个应对秦易川的办法,不仅要保证小梦和孩子平安,他自己也要逃出生天。 而正是此时,似乎上天真的给了他一个机会,他看到秦易川身后的那扇窗子,悄悄的被开了一角,江辰希露出了半个脑袋,他对秦易森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配合。很显然,江辰希打算在后面袭击秦易川,现在,秦易森要做的就是吸引住秦易川的主意,然后,出奇制胜,一起把他制伏。 秦易森强忍着疼痛,目光紧盯着秦易川,牵扯着他的主意。“大哥觉得这一刀还满意吗?刀刃插在了肩胛骨中,卡在骨头上,还真是疼呢。” “恩,还不错,你应该知道,你越是疼,我越是高兴。”秦易川笑着,而此时,江辰希已经破窗而入。 ———— 水水加更哦,亲们赏文 愉快,么么哒~~   ☆、180.再见了,你要好好活着 他的动作非常的矫健,直接扑倒了秦易川,和他滚到在一起。然而,秦易川毕竟是当兵的出身,江辰希没受过专业的训练,与他厮打几下后,就被秦易川几拳头打在了一旁。而秦易森身上都是伤,失血过多,根本帮不上忙。 因为江辰希的突然闯入,彻底激怒了秦易川。他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抹了下唇角的血,举起黑色的手枪,对准了江辰希的方向,想要先解决掉他。然而,他刚举起手枪,林梦就对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然后,砰地一声枪响,因为林梦的撞击,子弹偏移了方向,打在了一旁的窗玻璃上。 林梦跌倒在地,双手紧紧的护着肚子,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能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只是不希望江辰希受到连累,却没想到,此时的秦易川无异于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谁扑向他,他就会狠狠的咬住不放。 他再次举起枪,这一次,方向却是对准了林梦。林梦背后就是墙壁,根本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何况,她的手脚都被捆绑着,她只能紧闭上眼睛,任人窄割。 然而,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因为,在枪响的前一刻,秦易森拖着血流不止的身体,挡在了林梦的面前,子弹从他背后穿进去,在左心的位置,打出了一个血洞。秦易森闷哼一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紧紧的把林梦护在怀里,高大的身体挡住了秦易川的视线,双手环在林梦的身后,快速的解着她手上的绳索。 林梦被动的靠在他怀中,泪水不停的涌出来,“易森,你才是傻瓜,我不值得你这样,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傻瓜,为你死,我心甘情愿。”秦易森的唇贴在她侧脸,深深的吻着他,解开她手上绳子的动作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躏。 他的唇在她侧脸与耳侧游走,温柔辗转,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也渐渐的湿润了。“小梦,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我们的宝宝,也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林梦哭的梨花带雨,无助的摇着头,唇片咬的血肉模糊的。 秦易森心疼她,然而,却无法安慰,他低哑的在她耳边呢喃,而他自己也哭了。面对生死存亡,他承认,他痛心,也不舍。“不要哭,你要做最勇敢,最坚强的母亲,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后,一定要告诉他,爸爸很爱他。” 林梦只是哭,头枕在秦易森肩膀,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这个肩膀对她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秦易川站在一旁,手中握着枪,看好戏一般,看着这场生离死别的苦情戏,他觉得格外的有趣,他们越是痛苦,他就越觉得兴奋。因为秦易森当着他的视线,所以,他根本没想到秦易森会借此机会的给林梦解绳子。“” 秦易森解开了林梦手上的绳子,唇依旧贴在她耳侧,状似爱昧,只是,目光已经变得一片深谙,他贴在林梦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一会儿,我会牵制住秦易川,你和江辰希一起走,记住,向前走,千万不要回头。”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走。”林梦哭着摇头。 “乖,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现在肚子里有我们的宝宝,凡事要以肚子里的宝宝为先。”秦易森说完,深情的吻了她的唇,唇齿之间,是咸涩的泪与腥甜的血。“小梦,记住,我爱你,无论生与死。” 他说完之后,看向了江辰希的方向,向他递了个眼色,示意门口,意思是让他见机行事,带林梦走。两个男人顿时心领神会,江辰希冷扫了眼秦易川的方向,若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他们腻味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秦易川看够了,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秦易森,磨叽够了吗?如果够了的话,咱们就继续玩儿吧。现在还多了一个玩具,现在游戏更好玩儿了。” “行啊,大哥还想怎么玩,我都奉陪到底。”秦易森轻轻的放开林梦,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吃力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秦易川走去。 “大哥还有什么花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奉陪到底。”秦易森的脚步停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却仍然屹立不倒。 秦易川的枪口不偏不倚的抵在他心口的位置,笑的很是得意。从小到大,他一直被秦易森压着,现在,看到秦易森这副狼狈的样子,他别提多痛快了。 然而,人一旦得意起来,就会忘形。秦易森就趁着这个时候,一把夺下了他的枪。秦易川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秦易森还能绝地反击。枪摔出了一段距离,在秦易川没有了枪的情况下,秦易森突然扑过来,和 他厮打在一起。并高声对江辰希喊着,“快带林梦走。” 江辰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时机,一把抓住了林梦的手,“快走!” “易森,易森!”林梦被江辰希硬扯着向外走,她一步三回头的看向秦易森的方向。 “小梦,听话,快走!”秦易森一边拼命的缠住秦易川,一边对林梦的方向喊道。 秦易川却冷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你们真是太异想天开了,我已经在房间下埋了炸药,谁都别想走。” 她就像个疯子一样,说完之后,用力的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定时炸弹开始进入了倒计时,如果继续留下来,他们可能都要被炸的粉身碎骨。 “快走,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秦易森红着眼睛,低吼道。 “小梦,我们走。”江辰希紧抓着她的手,快步的向外面走。仓库的门被撞开,刺目的阳光倾泻进来,林梦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适应之后,才抬头看天。 泪瞬间模糊了双眼,她眨动着眼帘,在心中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宝贝,天是蓝的,云朵是雪白的,花开的时候有淡淡的香,阳光是温暖而耀眼的。宝宝,如果,如果你真的没有机会出生,你也要记住,这个世界是美丽的,还有,妈妈和爸爸都很爱你,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不会分开。 在炸弹爆炸的前一刻,林梦突然甩开了江辰希的手,并把他推了出去,“对不起,辰希,我不能丢下我宝宝的爸爸,再见了,你要好好活着。” 她说完,转身向仓库内跑去。然后,轰的一声巨响,仓库的一大半都倒塌了下去。 “林梦!” “二哥!”很多道声音在门外同时响起,警方第一时间开始了抢救行动。 而此时,在仓库内,秦易川,还有林梦和秦易森,分别被困在了两个角落中。 在炸弹爆炸的那一刻,出于本能,秦易森和秦易川都选择了冲击最小的角落。房梁塌下来,断在中央,好在人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并且,把秦易川和秦易森分开了。 秦易森把林梦紧抱在怀里,但他自己的状况更糟糕,身上的伤口一直在不停的流血,林梦趴在他胸膛,默默地流泪。 “傻瓜,你回来干什么,不知道危险吗?”秦易森无奈的叹着气。 “我本来就够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林梦紧抓着他冰凉的手,放在脸颊,轻轻的磨蹭着,“易森,对不起,我明白的太晚了,如果不是我任性,我们根本不会分开。” “你现在就是在任性。”秦易森的手轻轻的抚过她额头,“傻瓜,你知不知道,这里的氧气会越来越稀少,如果救援工作不及时,我们可能永远都走不出这里了。” “那也是我们的命,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天上人间,哪里都没有区别。”林梦含着泪,轻轻的靠在他胸口,并紧握着他的手。 “易森,你的手好冰,你是不是很疼?”林梦温声的问道。她闻到了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儿。 “没有,我一点也不痛,有你和宝宝在我身边,没什么可怕的。”他是男人,如果他都害怕,那林梦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他不会撑得太久,现在,只希望救援人员可以动作快一些,他现在要和死神争分夺秒,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撑到最后,小梦有勇气冲进来和他同生共死,他也要为了小梦而勇敢的活下去。   ☆、181.究竟谁的老婆? 林梦想,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忘记这这一天这一刻。因为,只有此时此刻,她才知道什么是相依为命。她甚至不敢呼吸,害怕氧气会消耗的太快,现在,多撑住一分一秒,都是存活下去的希望。 "小梦,你呼吸怎么这么慢,是不是不舒服了?"秦易森的手掌抚摸在她额头上,一下接着一下的安抚着。 林梦默默的摇头,笑着牵动唇角,"少呼吸几口就能节约点儿氧气。" 秦易森失笑,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还真是挺难得的,"真是小傻瓜,有没有点儿基本常识。别憋气,宝宝会缺氧的。" "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缺氧而死,也不差这么一会儿。"那一端,秦易川邪笑着说道,声音也沙哑的厉害,并伴随着不停的咳声。他被一根梁柱压在下面,动弹不得。也好在他动不了,否则,秦易森和林梦就更危险了。 "黄泉路上有你们夫妻两个作伴,还真是不寂。寞了,这辈子咱们没斗够,下辈子再继续。" "下辈子我可不想再见到你,隔应。"秦易森冷飕飕的说道躏。 对于秦易森的冷嘲热讽,秦易川丝毫不在意,反而笑的更深。反正都要死了,没必要进行口舌之争。此时,他反倒希望救援的人不要多管闲事,反正他即便被获救了,也逃不过死刑,现在能拉着秦易森垫背,他也值了。 而与此同时,外面的人比被困在里面的人还要心急。因为房子已经半塌了,不敢用大型的机械工具,怕继续塌下去,只能用人工和一些小型工具。人来的很多,几乎把废旧的厂房围住了,孟浩洋和江辰希都亲自加入了抢救方式,在现场指挥着。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秦启荣与孟淑婉都赶来了,而林梦失踪这么久,林莫天自然也收到消息,感到了现场。他的脸色是最难看的,从始至终,林梦就一直在被牵连。 两个儿子都被困在里面,秦启荣还勉强能沉的住气,孟淑婉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了。 抢救行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江辰希和孟浩洋两个人模样都是狼狈不堪的,几乎急红了双眼,弄的现场的救援人员都紧张兮兮的,只要有人不小心造成了部分塌方,肯定会被孟浩洋嘶吼般的大骂。 仪器已经探测到了他们的具体位置,但就是无法接近,因为太容易造成塌方,万一再这么塌下去,里面的人就会被直接埋进去。最后,他们几乎都是在用手挖了。 终于,被挖开了一角,一个脑袋露了出来,江辰希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了这个人是秦易川。 "艹!"他大声咒骂着,然后丢下秦易川,向另一面帮着江辰希一起。一点点把压在下面的人往外挖。 秦易川是第一个被挖出来的人,人还清醒着,却直接被刑警带上了手铐。 而秦易森和林梦被抢救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还紧紧的抱在一起,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才被迫分开。 秦易森伤得最重,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而林梦被送进另一层楼的抢救室中。 而抢救室外,林莫天与江辰希都是一脸的紧张。好在,没过多久,医生和护士就从里面出来,让他们去办理住院手续。 "我女儿没事儿吧?"林莫天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江辰希站在一旁,因为林莫天在,他也不好多话。其实,他身上大伤小伤也不少,在里面和秦易川打了一架,后来参与救援,也难免受伤,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也挺狼狈的。 "孕妇和胎儿都没什么大碍,就是在被困的太久,有些缺氧,目前还没有醒过来,先入院观察看看吧。" "好的,谢谢。"林莫天有些激动的握着医生的手。这种情况下,能够母子平安,的确是一种奇迹了。 林梦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后,林莫天看了看江辰希,然后关切的说,"你伤得也不轻,先去包扎一下吧。" "嗯。"林梦没事,他总算是放心了。可以安心的去包扎了。 而林莫天直接走进病房,去守着林梦,这会儿也管不了秦易森那边了。而江辰希包扎好,从处理室出来的时候,二楼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秦易森的手术一直没有结束,伤得那么重,又被困了那么久,失血过多,不知道还能不能脱离危险。 秦启荣和孟淑婉,还有孟浩洋三人一直在门外焦急的等着。孟淑婉一直哭个不停,孟浩洋根本就站不住,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哭什么,易森 还没死呢。"秦启荣被孟淑婉哭的心烦意乱,冷着脸斥责了句。 孟淑婉此时也没那么好的性子了,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指着秦启荣的鼻子吼道,"难道要等到人没了再哭吗?都是你那个好儿子干的好事,他犯了法,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要拉着易森和林梦当垫背,他心里怎么这么阴暗啊。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后妈的究竟少他吃还是少他穿,还是虐待了他?他要这么对我儿子。秦启荣,我告诉你,万一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秦省长的人生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是他没把易川教好,才让他不仅危害社会,连自己的亲人都下手。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陷入深度的昏厥之中,什么都不知道,但对于等候在手术室门外的人来说,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孟浩洋也顾不得这里是医院,躲到楼道里就开始拼命的吸烟。 他们既盼着手术快一些结束,又害怕那两扇门打开了,得到的却是不想听到的答案。 漫长而难熬的两个多小时结束之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和护士一贯而出,为首的主治医生摘下了脸上的无菌口罩。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他怎么样啊?"孟淑婉哽咽着,激动的抓住了医生的手。 "秦太太放心,秦二少并没有伤到要害,子弹也已经取出来了,虽然暂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但问题应该不大,您不用太担心。"医生非常职业的说道,并安慰了几句。 孟淑婉的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儿子脱离了危险,她再次激动的大哭起来。 “姑妈,没事了,二哥已经没事了。”孟浩洋搂着孟淑婉,明明是安慰她,他却没发现自己的眼睛也是湿的。他和秦易森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兄弟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秦易森这个人的存在,孟浩洋简直想都不敢想。 等林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她是在噩梦之中醒来的,惊呼一声后,直接从床上坐起。她漂亮的眼眸中却一片空洞,好似还陷入某种未知的混沌之中,双手紧抓着身上的被子,急促的喘息着。 “小梦,小梦,你怎么了?”江辰希原本趴在她床边浅眠,被她这么一叫,瞬间就清醒了。 半响后,林梦才恢复了意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易森呢?” “还在重症监护。”江辰希话音未落,林梦已经跳下了床,连鞋子都没有穿,就直接跑了出去。 “小梦,小梦!”江辰希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但林梦并不知道重症监护室在哪儿,只能满走廊的乱跑,江辰希很快追上了她,把失控的林梦紧拥在怀里。 “小梦,你冷静一些,秦易森虽然在重症监护室,但医生说他并没有伤到要害,应该可以脱离生命危险的。”江辰希安慰道。 林梦却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在他怀里不停的挣扎着,“易森他真的没事吗?他没有死吗?我要见他,你让我见见他,我不相信你的话。” “小梦,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江辰希低吼一声,紧紧的把她反锁在怀中。 林梦还在哭,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但人已经安静了下来,双手紧抓着江辰希胸口的衬衫,“辰希,他在哪里?重症监护室在哪里?你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她流着泪,苦苦的哀求着,那么可怜,又那么的脆弱无助。面对这样的一个小女人,还是心爱的女人,这一刻,没有人会狠下心拒绝她的要求,虽然她的眼泪,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流的。 江辰希叹息一声,然后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孟浩洋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见到江辰希把林梦抱来,脸色瞬间就不太好看了。 “江辰希,谢谢你昨天的帮忙,不过,现在这儿好像没你什么事儿了吧,你留下是不是不太合适?”孟浩洋轻咳一声,昨天到现在也没睡过,眼睛有些发红。 江辰希现在没心情和他口舌之争,他把林梦放下来,然后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她。“你先穿上,千万别着凉了。” 林梦乖乖的踏上了他的鞋子,站在了玻璃窗前。重症监护病房内,秦易森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但身上却缠满了白色的绷带。当他拿着刀子一道道隔着身体,当他高大的身体在自己面前轰然倒下的时候,林梦的心好像都要被人挖掉了一样,那种痛,根 本不是用言语能形容的。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男人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风遮雨。秦易森打向她的那一枪,也是他挡在她的身前,子弹打进血肉身躯,一定会很痛吧,鲜血流出来,可他却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温柔的安慰她,亲吻她。 林梦的手指触摸在冰冷的玻璃窗上,隔着窗子,细细的抚.摸着他沉睡的脸。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流下去,却被她快速的抹掉。她知道的,易森一定不想看到他哭。 “医生到底怎么说,易森的伤要不要紧?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林梦对身旁的孟浩洋说道。 孟浩洋有些不屑的哼了声,他二哥还躺在里面呢,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她就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他真是懒得理她。但看到林梦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手掌紧握住肚子,也的确挺可怜的。说到底,她都是被秦家连累,秦易森不要命的救她也无可厚非,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但手术非常成功,医生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二哥都避开了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被困时间太长,一时半刻都没有清醒过来而已。放心吧,二哥不会让孩子一出生就没爸爸的。” 林梦用力的点头,秦易森一定不会丢下她和宝宝的,一定不会。 “现在见到他了,也知道我没有骗你,可以回病房了吗?林梦,你现在还是病人呢。”江辰希板着脸对她说道。 “嗯。”林梦乖乖的点头,现在易森还躺在里面,她不能让自己再出事了。 江辰希伸出手臂,还想把她抱回病房,却被孟浩洋伸臂挡住了。“江少,别人的老婆,你这么抱来抱去的,不太好吧。” “别人的老婆?法律上来说,林梦可是我老婆。”江辰希反唇相讥。   ☆、182.我不是只能和你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 “别人的老婆?法律上来说,林梦可是我老婆。”江辰希反唇相讥。 “你也说了,那只是法律上的,实际上,林梦可是我二哥的老婆,肚子里怀着我二哥的孩子,你这样和别人的老婆纠缠不清的,是不是不太好啊。”孟浩洋说完,叫护士找来了一双舒适的拖鞋,给林梦换上。 “二嫂,就算怀着孩子,也没那么娇贵总让人抱来抱去的吧,我扶你回病房,怎么样?”孟浩洋问道,语气仍有些不冷不热的。 林梦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声,这两个大男人,犯起轴来像孩子一样,真让人头疼。“我自己回病房就好,都不用跟着我了。躏” 她说完,沿着长廊,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等秦易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梦。她的身上也穿着蓝白条纹的病人服,安静的趴在他病床边,唇角浅浅的扬着,笑容温柔而恬静。 秦易森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抚.摸她侧脸,却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疼的剑眉深锁。 “易森,你醒啦。”林梦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见到他醒了,激动的握紧了他的手。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不会丢下我和宝宝。” “傻瓜。我是不会骗你的。”秦易森唇角浅浅的扬着,亲吻了下她的手背。 “秦易森,你骗我的事情还少吗。我不是一个只能和你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林梦牵着她的手,头靠在他臂腕里,从没有一刻,内心是如此的平静。 秦易森抬眸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眸光幽深莫辩,并若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是啊,如果最初的时候,他不是为了顾及男人的自尊,不肯把那些不堪的曾经告诉她,大概,他们之间也不会造成这么多的误会,更不会走到今天,险些错失彼此。 “小梦,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也不要有隐瞒了,好吗?”他沙哑的说道。 “嗯。”林梦点头,然后,解释道,“我知道怀孕的时候,其实是想告诉你的,可是,江怡丹在这个时候跑来告诉我,她怀了你的孩子,她当着我的面,给你打了电话,可你没否认。我当时很难过,很不知所措,后来,江辰希和我说,可以和我假结婚,我想,如果这样就可以让宝宝名正言顺的出生,就答应了。” “你是真怕气不死我,你嫁给江辰希的时候,知道我多伤心吗?”秦易森无奈的说道,如果他现在能动,真会忍不住打她屁股。 “我当时也很伤心好不好。”林梦单手托腮,委屈的嘀咕着,继续说道,“直到后来秦易川威胁我,我才知道,原来你和江怡丹并没有关系。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举步维艰,所以,我忍着不去找你,怕给你添麻烦。” “你啊,傻瓜。”秦易森摇头叹息,除了傻瓜,他不知道还能说她什么。 林梦托着腮帮看他,现在事情过去了,反而释然了。他们还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 “人这一辈子,如果不傻上这么一次,怎么证明自己爱过呢。” 秦易森笑凝着她,只是唇角边含着深深的无奈,眸光微微晃动,深眸中压抑着一种深深的疼痛。“小梦,我,配不上你的好。” 林梦知道,她指的是八年前的事。“易森,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再去想了,好不好?人一辈子那么长,我们要向前看。” 秦易森点头,侧脸贴着她柔软的掌心,他的心也随之柔软了。他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八年前的那场噩梦。“其实,我本来打算等事情结束之后,就和你讲实话的。我希望,我们自己再也没有秘密。可是,我却没想到,秦易川会以此威胁你,让你在这样的情境之下,了解到真相。那些照片,你一定看到了吧?” “嗯。”林梦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细心的为他掩了下被角,“易森,你才刚刚醒,别说太多的话,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让我把话说完。”秦易森的声音微微的暗哑,他想,如果错过今天,他可能再也没用勇气向她开口了。而他不希望,他们之间还有任何的秘密与不坦诚。 “八年前,我记得,那天是外祖母的生日,妈和爸去了外祖母家,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大哥是后来回家的,他拿了杯牛奶给我。那时挺傻的,一直把他当成亲人,没有丝毫的怀疑,就喝下去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个女人捆绑在一个废旧的房间中,再后来发生的事,就是你看到的那 些照片。我这个人,一向自命不凡,在遭受过那件事之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我控制不了自己,变得暴躁,变得悲观,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我一直再看心理医生,但效果并不明显。我甚至对佳音发脾气,所以,她才会离开我而去。那时候,我真的已经放弃自己了。” 秦易森搂着林梦的头,唇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摩擦着,摄取她的温柔与温暖,继续说道,“我整整进行了七年的心理治疗,才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除了,我碰不了女人,我心理上会抵触。那时候,娘又一直催着我结婚,想要抱孙子。而我,我也觉得自己太孤单了,或许,有个孩子陪我走完下半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我让浩洋找一个合适的人代孕,没想到,他找上了你,更没想到,我会爱上你,我们之间,会纠缠一生。” 林梦浅浅的笑着,随意的把玩着他修长漂亮的指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那指尖的颜色还有些苍白,温度冰凉。“其实,纠缠一生也挺不错的,易森,你要快点好起来,陪我过一辈子。” “好。”秦易森点头,“我不会再失言了。” 林梦双手搭在床边,静静的守着他。 “我们的宝宝乖吗?”秦易森又问。 林梦微笑点头,“嗯,他最近都好乖呢,我也已经不孕吐了。” “那你也要多注意休息才行。快回自己的病房吧,自己还是个病人呢,别守在这里了。” “好,那我回去午睡一会儿,睡醒之后再来找你。”林梦倒是很乖,在他侧脸落下一吻后,跑回了自己的病房。 在她的病房内,林莫天一直坐在沙发上,耐心的看着报纸。他一向不习惯等人,但对待自己的女儿,总是没办法。 “爸,你怎么来了?”林梦走进屋,有些疲惫的躺在了病床上。 “终于舍得回来了?”他问,漫不经心的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易森刚醒,我去看看他而已。你公司如果忙的话,可以不用每天都来看我的,我又没什么事。”林梦把柔软的靠枕塞在脑后,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坐着,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林莫天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放在一旁的保温桶,倒半碗热汤,递给她,“佣人炖了一天的燕窝汤,趁热喝。我已经问过医生了,秦易森死不了,用不到你天天去守着,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吧。” 林梦从他手中接过羹汤,小口的喝着,“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孩子了,会照顾自己的。” 林莫天还是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医院照顾林梦,除了每天来看看她,其余都是护工陪着林梦。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还有一个应酬,明天再过来看你。”林莫天拎起西装,准备出门,临走之前,还不忘交待了句,“你最好老实一些,别四处乱跑,医生说你的情况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才行。” “嗯。”林梦乖乖的点头答应,反正林莫天也不是一直在医院,先敷衍着再说。 林梦的确是有些累了,在林莫天走后,她就乖乖的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等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辰希,他捧着一大束白色的满天星,插在了床头的水晶花瓶中。 “辰希,你来啦。”林梦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睡眼。 “嗯。”江辰希温笑点头,在床边坐了下来,又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 亲们赏文愉快,么么哒~~   ☆、183.甘做配角 “挺好的,能吃能睡,再继续养下去,都要长膘了。”林梦失笑说道,侧目看着花瓶中插着的满天星,屋子里多了些花,显得有生气多了餐。 “养胖了就可以出栏了,挺好的。”江辰希打趣道。 林梦嘟起嘴巴,拎起床上的一只抱枕向他砸了过去,却毫无杀伤力。江辰希笑着接过,抱在了怀里。 林梦浅浅的笑,然后认真的对他说道,“辰希,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江辰希问,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当一个女人对男人说:对不起,谢谢你,亦或者你是个好人,那证明,这个男人真的很失败。 林梦双手搭在身前,薄唇微微的抿了一下,“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助我,也谢谢你,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斛” “既然我这么好,那我们就继续做夫妻好了,其实,我还挺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江辰希懒懒的靠着椅子,似笑非笑的,林梦倒是看不出他究竟是认真还是在说笑了。 林梦漂亮的眉心微蹙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还口。彼此间陷入了短暂的僵持,林梦微低着头,有些找不到话题。 最后,还是江辰希率先开口,“行了,和你开玩笑呢,这么认真干嘛。你想和我过一辈子,我还不一定乐意呢。” 他的语气很轻快,气氛顿时轻快了许多。“辰希,我只是不想继续耽误你。” “我不怕耽误,主要是你,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你和秦易森之间应该没有任何的误会了,也的确该考虑复婚。放心吧,我不会当你的垫脚石。我说过的,只要你能够幸福,我永远都会祝福你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辰希是非常认真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林梦内心难免波动,江辰希为她所做的一切,她的确很感动,只是,感动和感激,都不是爱。她不能违背自己,也欺骗别人。 江辰希在医院陪林梦说了一会儿话,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之后才离开。他开车缓缓驶出医院正门,而此时,秦易森站在病房门口,一双漆深的眼眸,深的没有一丝光亮,微微的凉,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孟浩洋站在他身边,同样看到了窗外那辆缓缓使出的车,半讥半讽的笑道,“悄悄人家多殷勤啊,又来看老婆了,二哥,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可是你啊。” “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秦易森瞪他一眼,轻咳了几声后,拖着虚弱的身体,躺回到病床上。 孟浩洋也跟着走过来,细心的给他盖好了被子。“二哥,我可提醒你啊,赶紧的和林梦把复婚手续办了,难道你想让你儿子一出生就跟着被人姓啊。” 孟浩洋现在是越来越啰嗦了,而他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秦易森听得心烦意乱。“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滚吧,我累了,没心情听你废话。” “得,我到哪儿都是遭嫌弃的。我走还不行,真是懒得管你的事,皇帝不急急死的太监。”孟浩洋套上外套就走,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他,“粥在保温桶里,饿了的话就让护工喂你喝一点。” 孟浩洋离开之后没多久,林梦就来了,她身上穿着病人服,一张小脸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但神采奕奕的模样,看来恢复的还不错。 “易森,你整天呆在病房里会不会很无聊,我拿了些书给你。”林梦怀中捧着几本书,在病床旁坐下时,才发现他的床上放着很多资料,居然还有笔记本电脑,这男人真是挣钱不要命,身体还没恢复,就开始忙公司的事了。 林梦瞪他一眼,然后把他床上的资料统统收走了,并且把电脑也一并没收。 “老婆,你也太霸道了吧,这些资料下周开会浩洋需要用的。”秦易森无奈失笑。 “你也说了是下周,现在急什么啊。”林梦说完,打开了放在桌上的保温桶,倒了碗粥递给他。 秦易森却没伸手去接,偏要她喂。 “懒得理你,秦总裁都有精力看文件了,难道还没力气吃饭吗。”林梦把碗塞在他手里,又递了勺子给他。 秦易森也不坚持,既然她不喂,他就乖乖的拿着勺子自己吃。吃了两口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小梦,我们是不是找个时间把复婚手续办一下,宝宝做产检,还有出生的时候开出生证明,出生后上户口,都需要手续。” “现在宝宝出生之后也能顺利的办手续,你不用担心。 ”林梦故意说道。 秦易森当时脸色就绿了,哪里还有胃口喝粥,直接把碗丢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林梦,你故意气我是不是?难道你想让我儿子一生下来户口就落在江家啊。” “你嚷什么,要复婚也得先离吧,离婚也得等我出院啊。”林梦的语气比他还冲。孕妇现在是最不能惹的。 “你自己休息吧,我先回病房了。”林梦说完,起身就要走。秦易森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语气顿时就软了。 “老婆,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他说话间,双臂缠上林梦柔软的腰,头靠入她柔软的胸口。“其实,我只是有些怕,老婆,我只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孩子。”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可怜兮兮的,林梦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装的,半真半假做戏博同情这种事,秦易森绝对做的得心应手。但林梦虽然知道他有可能是做戏,但还是忍不住会心软。 “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你呢,这段时间要好好表现,你这个准爸爸能不能正名,就看你自己喽。”林梦说完,孩子气的柔乱了他的短发。 “又胡闹,马上就是当妈妈的人了。”秦易森说完,把她扯到床上,额头与她亲昵的贴合着。而就在这时,林梦突然叫了一声,双手紧握着肚子。“啊!” “怎么了?”秦易森看起来比她还紧张,低头查看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并忙着喊医生。 林梦阻止了他,惊奇的瞪大了一双眼睛,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刚刚宝宝好像动了,他好像踢了我一下,宝宝踢了我一下!我第一次感觉到胎动。” “真的吗?”秦易森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对小夫妻看起来格外的激动,他温热的手掌紧贴着她的肚子,试图感觉里面鲜活的生命,可小家伙似乎不太配合,这会儿突然又老实了。 “真的动了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秦易森的手掌在她小腹上摸来摸去的。 林梦拍开他的手,笑着说道,“他大概休息了吧,现在还太小了,等再过一个月,就会动的越来越频繁了。” “嗯,下次宝宝动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秦易森把手拿开,随手拿了本她刚刚捧来的书,居然都是育儿方面的。 他再次失笑,林梦这是要把他培养成超级奶爸啊。 “这些书你慢慢看,看完了,我再给你换几本。”林梦说完,跳下床,笑嘻嘻的离开了。 其实,林梦并没有什么大碍,根本不用一直住在医院里,她赖着不走,不过是留下陪着秦易森而已。 江辰希再来医院探望她的时候,两个人决定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他们离婚了,林梦和秦易森才能复婚。 他载着林梦一路开往民政局,期间,路过花店的时候,他停下来,走进里面,又买了一大束满天星。然后拿回车里,送给林梦。 “谢谢。”她扬起唇角,温柔的对他笑着。今天的天气不错,天高云淡的,阳光很美,和她的笑容一样灿烂。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花了。”江辰希笑,只是,唇边的笑容既无奈,又苦涩。“为什么你一直都不问我,为什么我总喜欢送你满天星?别的男人送喜欢的女孩花,应该都送玫瑰或者百合吧。” 林梦微阖着眼帘,低头嗅着花间淡淡的清幽,“其实,我第一次在你办公桌上看到这种花,我就回去查过电脑的,满天星的花语是:甘做配角。” 林梦轻轻的摇头,浅浅的笑,总是那么美。其实,她什么都懂得,只是,很多事,不愿挑破。 在江辰希看来,这个故事中,从始至终,他只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扶正的男配角,扮演着苦情的角色。看着心爱的女孩和别的男人演绎幸福,而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衷心的祝福。 车子缓缓的在民政局门前停住,他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手掌紧握着方向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的平静,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了。虽然,他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虽然,她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 “辰希。”林梦侧头看着他,轻轻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江辰希有些迟缓的看向她,牵强的露出一抹笑容,最后一次问道,“林梦,真的想好了吗?这一次,我不会再等你了。” 他的一句‘不再等你’藏了太多的心酸,林梦的眼睛瞬间就湿了。这一次,林梦只能一心向秦易森走去,无法再回头,也没有任何的退路。 “辰希,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是我配不上你。” 江辰希听完,苦笑,然后快速的推开车门,“把手续都带上,别拉了什么,还要来回跑,很麻烦。” 林梦跟随着他,一前一后走进民政局,今天大概是日子太好了,结婚的排成排,离婚那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和林梦把手续递交上去,工作人员看了他们一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也真会选时候,今天是五月二十号,你们居然选在520离婚。” 江辰希和林梦都微微一愣,什么也没说,默默的低下了头。 “有财产纠纷吗?”工作人员问道。 “没有,我净身出户。”林梦回答。 一旁的江辰希笑了笑,“婚姻存续期间财产收入是属于夫妻共有的,不过,秦易森富甲一方的,你也不需要和我挣这点儿钱了。” 他这样一打趣,气氛似乎没那么僵硬了,林梦耸肩,玩笑的回了句,“江少不让我补偿你的精神损失就行。”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工作人员又愣了一下,真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应该到对面的窗口去排队。 两个人填了表,因为林梦穿着孕妇装,工作人员有义务多问了句,“林女士,您目前是孕妇,这种情况下,离婚如果是男方的意愿,您是可以拒绝的。” “哦,不是,是我提出离婚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财产纠纷,你正常办理就可以了。”林梦不急不缓的解释完,在表格的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没有任何的纠纷,也不需要调解,两个人直接交了钱,把结婚证换成了离婚。他们离开之后,两个工作人员八卦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   ☆、184.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来离婚,居然不吵不闹。女人还大着肚子,一分钱不要就离了。” “就是,那男的长的多帅啊,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一看家境就好。要是我,一辈子缠着他不放。离婚?想都别想!” “可那女的长的也真是好看,你没看到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吗,我上次在珠宝店的专柜看到过,限量版,欧洲珠宝大师设计的,七位数呢。肯定不是一般家庭出身。餐” “你说,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别人的啊?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红杏出墙,傍大款了。” “谁知道呢,别说八卦了,一会儿让科长看到,又麻烦了。斛” 两个人各自回到座位上,整理档案。 另一面,林梦和江辰希已经走出了民政局大门,天气依旧很好,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可江辰希还是觉得心里黑洞洞的,怎么都照不亮。但在林梦的面前,他还是要强撑着笑。 "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说道,心里很难过,但也觉得解脱了。曾经总是患得患失的,现在真正失去了,内心反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林梦浅浅的笑着,并对他伸出了手,"谁说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江辰希无奈的握了下她的手,现在,也只能当朋友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我还不太想回医院,不如一起吃个饭吧。"林梦说。 "好啊,想吃什么?"江辰希问。 林梦摇了摇头,她还没想到吃什么。"不如走走吧,看到什么喜欢吃的,就进去吃。" "好。"江辰希赞同,两个人一起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一边走,一边随意的聊着天。 "等秦易森出院,你们就要办复婚手续了吧,等孩子出生之后,你们就有的忙了。"江辰希说。 林梦点了点头,想到肚子里的宝宝,笑容更温和了,"嗯,应该会复婚吧。他是宝宝的爸爸。" "真羡慕他,秦易森,他是个很幸运的男人。"江辰希这句话绝对是出自真心的羡慕。 "你呢,之后有什么打算?"林梦又问。 "还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律所比较忙,每天都是接不完的案子,挺充实的。将来,如果遇见合适的人,也会考虑结婚,生个孩子,一辈子也没多长,一转眼就是一辈子了。"江辰希单手插兜,状似惬意的说着。 两个人经过一家西点店的时候,林梦说想吃蛋糕,江辰希就陪她进去了,点了几块西点,江辰希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就看着林梦吃,她拿着勺子,小口的吃着,吃相非常的好看。有些奶油粘在唇边,江辰希拿着纸巾,细心的替她擦了下唇角。 蛋糕点的太多,林梦根本吃不了,剩下的让店员打包,两个人一起走出了西点店。 "好饱,谢谢你请我吃蛋糕。"林梦笑着说。 "还说要和我一起吃饭,结果是我看着,你吃着。就知道女人的话不能信。"江辰希打趣的说道,然后又说,"走吧,我送你回医院。" 林梦站在西点店门口,很认真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可以打车回去的,辰希,你先走吧,这一次,让我看着你离开。" 江辰希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好吧。" 车子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江辰希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只留给林梦一个孤独的背影。并没有几步路,但江辰希却觉得,每一步都走的沉重而艰辛,如同从此走出彼此的生命一般。 而正是此时,身后却传来了林梦的声音,她大声的对他喊着:"江辰希,你一定要幸福!你一定要过的比我更幸福……" 江辰希停下脚步,唇角浅浅的扬起。从今以后,他们只能是朋友了,彼此各自安好,各自幸福。 他并没有转身,而是背着她,对她挥了挥手。 江辰希开车离开后,林梦独自一人打车回了医院,结果,在医院门口,就看到了穿着病人服的秦易森,他一直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林梦下了车,付了车资,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易森,你怎么出病房了?医生允许了吗?"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放心吧,你老公健壮着呢,要不要试试?" 秦易森笑着把她搂进怀里,语调极是暧昧。 林梦脸颊微红,伸手轻推了他一下,"秦易森,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你这样也不怕把我们宝宝教坏了。" "我还不够好啊,我都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了,老婆,你跑哪儿去了?"秦易森可怜吧唧的问道,像个怕被丢弃的小孩子一样。 林梦晃了晃手中的蛋糕盒,对他说,"我去买蛋糕了,要不要吃一点。" "看着好像挺好吃的样子,陪我去花园里嗮嗮太阳吧,今天天气挺好的。"秦易森从她手中接过了蛋糕盒,另一只手牵过林梦柔软的小手,和她一起向阳光最好的地方走去。 两个人坐在最温暖的阳光下,身后是一颗高大的梧桐,阳光穿透树叶,在两个人的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林梦伸出手,就能触摸到落下来的光束。那么亮,又那么美,她用双手捧着,如同捧着一弯星星。 秦易森打开了蛋糕盒,里面装着几块漂亮又精致的蛋糕。他拿起小叉子,吃了两口,味道还不错。“挺好吃的。” “嗯,是挺好吃的。辰希买给我的。”林梦随口回了句。 然后,秦易森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蛋糕含在嘴里,吃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双剑眉深锁着,半响后,才把蛋糕吞下去。 他拿了张纸巾,轻轻的擦拭了下唇角,然后没好气的把蛋糕盒丢在一旁。“你怎么还在和江辰希来往,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 “气一下就气死了,那你的命可真够脆弱的。”林梦笑着回了句,然后把头轻靠在秦易森肩上,声音柔柔淡淡的说,“我今天和江辰希办理了离婚手续。” “真的?”秦易森笑看着她。 “煮的。”林梦玩笑的吐了下舌头,头枕在他肩上,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宁静了。 花园的不远处,有几个孩子在嬉笑打闹,林梦的目光一直追逐在那些孩子的身上,眼角眉梢都噙着笑。“易森,你看那些孩子多可爱啊。” “我们的宝宝会更可爱的,以后,我们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夏天的时候,院子里的花开了,宝宝们在院子里做游戏,欢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那样的场景,现在想一想,都会觉得很幸福。”秦易森微眯着眼眸,笑靥非常的温暖。 林梦听着怎么就没感觉到幸福呢,她漂亮的眉心紧蹙着,伸手捏了下他英俊的侧脸,“很多很多的孩子?秦易森,你当我是母猪啊。” 秦易森笑着搂过她,把她半拥在怀里,额头与她轻轻的磨蹭着,这种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真的非常的舒服。“逗你的,我这个人一点都不贪心,我们只要生两个孩子就好了,一男一女,凑一个‘好’字,我秦易森这辈子就知足了。” 林梦靠在他怀中,笑而不语,但扬着的唇角溢出的都是温柔。 而另一面,江辰希离开民政局后,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转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接到李心然的电话。 “我的航班刚落地,不知能否请的动江大少来借机啊?”李心然的声音听起来懒懒散散的,永远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江辰希正好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直接调转方向,开车赶往机场。 等他赶到机场的时候,李心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她怕江辰希找不到她,直接等在机场出口的正中央,懒散的坐在大号的行李箱上,双臂环胸,脸上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墨镜,长发束在脑后,晒黑了一些,但唇角的笑容依旧灿烂耀眼。 “江少爷,你让一个美女等你这么久,你不觉得愧疚吗?”李心然摘下脸上的黑色墨镜。 江辰希笑着来到她身边,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美女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 “喂,别太过分啊!”李心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从行李箱上跳了下来,指挥道,“帮我把行李搬上车,然后我们再去吃一顿海鲜,饿死我了。” 江辰希淡淡失笑,但还是心甘情愿的当苦力,把她的行李放入了后备箱中,回到车内的时候,发现李心然已经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睡着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李心然的身上。然后,发动引擎,车子一路向江边的酒店而去。 他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间房,然后把睡着的李心然抱回房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李心然大概是真的太累了 ,这么抱着一路,她居然都没醒。其实,这种翻译的工作天南海北的跑,真不太适合女孩子。 江辰希就这么抱着睡着的李心然,一路经过酒店走廊,路过的服务员和客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江辰希也懒得理会,直接把她丢进房间的大床上,给她脱下了鞋子,细心的盖上了被子,然后到客厅里安静的吸烟,喝红酒。 等李心然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对门外喊道,“辰希,辰希。” 江辰希听到她的声音,手中端着水晶高脚杯,出现在她卧室的门口,声音温和的询问道,“醒了?那就下楼吃饭吧,这家酒店的海鲜不错。” “嗯,麻烦江少再等一会儿,我要换一件衣服。”她说完之后,走进了洗手间。很快,换了身波西米亚长裙。卷曲的长发披散着,多了分温柔与风情。 “怎么样?刚刚从国外买回来的,我可是第一个穿给你看了。”李心然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献宝似的问道,“好看吗?” “好看。”江辰希失笑,拉长了语调,催促道,“行了,别显摆了,去吃饭吧,我特意让餐厅的大厨挑了几只太子蟹,今晚让你吃个够。”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李心然挽住他臂腕,一起向楼下的餐厅走去。 两个人选在了临江的一间包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江璀璨渔火。 江辰希与李心然面对面的坐着吃饭,不,确切的说,是李心然在吃,而江辰希漫不经心的品着酒,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江辰希的脊背随意的窝在沙发中,手中握着高脚杯,目光无意间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他突然发现,她的吃相很优雅好看,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林梦,林梦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这么文质彬彬的,大概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吧。 而李心然就靠着窗坐着,眼中映着一江璀璨光影,非常的美。 李心然吃完了螃蟹,很优雅的拿着湿巾擦干净指尖,一抬头,就看到了江辰希正看着她。她低头左看右看着自己,不解的问道,“干嘛一直看着我?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185.我,可以负责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漂亮。”江辰希淡淡的回了句。 李心然轻哼了声,大言不惭的说道,“本小姐本来就是天生丽质,是你一直眼神都不太好使。” 江辰希温笑,也不和她呈口舌之争。其实,李心然也的确是大美女一枚,只是,他的心思一直在林梦的身上,看不到其他人的美。 “吃完了吗?如果吃完了,我送你回家。”江辰希说斛。 李心然窝在位置上,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我才不要回去呢,我在酒店多住几天,房费你出。” 江辰希已经习惯被她赖着,反正他也不在乎钱,只是不太理解她这次又不回家的理由,“上次听伯父说,你是主动申请去国外出差的,怎么了,又和你父母闹别扭了?” “还不是老生常谈,只要我回来,就逼着我相亲,弄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李心然没好气的说道。 江辰希抿了口茶,淡笑,“你本来就嫁不出去,都多大的人了,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 “行了,少管我的闲事了,有精力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和你的那个小心肝怎么样了?”李心然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们离了。”江辰希说。 “离了?没搞错吧。江辰希,你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她娶回家,这么轻易就离了?”李心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错愕不解。 “她有喜欢的人,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她才会感觉到幸福。我也希望,她能够幸福,倒不如放她走吧。”江辰希平静的说道,目光深幽难辨。 李心然听完,单手托腮看着他,久久不语。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江辰希苦笑一声。 李心然摇了摇头,“固执的痴迷与不属于你的东西,那才是傻呢。你能想通就好。” 她说完之后,两指戏虐的捏了捏他的下巴,“难怪今天看到你就一脸苦哈哈的失恋样子,走吧,我们去酒吧好好的喝一杯,一醉解千愁吗。” 江辰希被李心然强行的拉到了一家喧闹的酒吧,李心然点了一桌子的酒。 “今天呢,我陪着你,不醉不归。”李心然一手握着酒瓶,另一只手搂着江辰希的肩膀,“失恋而已,又不会死人,我当初失恋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躲着喝酒,喝得差点儿胃穿孔了,然后,失恋症就痊愈了,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可以当做普通的朋友来相处了。还能够谈笑风生呢。” 江辰希手中握着一只酒瓶,失笑问道,“你失恋?谁能让我们李大小姐失恋啊。” “一只有眼无珠的猪。”李心然看着他,笑着说道。 江辰希只当她在说笑,听完之后就一笑而过。 两个人喝的不少,李心然拿着麦克风,大声的唱着失恋的情歌,一边唱还一边哭,好像失恋的人是她一样。而江辰希靠在沙发上,就看着面前的女孩活蹦乱跳,总是这样叽叽喳喳的,安静不下来,但是,在他内心备受煎熬时,绝对是一剂良药。 李心然唱完之后,把话筒丢在一旁,坐回到江辰希身边,从桌面上拿起一瓶酒,开始灌酒。她喝的比江辰希还多,江辰希不放心的夺过她手中的酒瓶,无奈的说道,“行了,你喝的够多了,弄得好像你失恋了一样。” 李心然对他呵呵的笑,喝的醉眼迷离的,江辰希觉得,她现在大概都不知道他在和她说什么。 “别喝了,我们回去吧。”江辰希把她从沙发上拎起来,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包房。 “你不用扶着我,我根本就没醉,我还能,还能跳舞呢。”李心然从小被母亲送去学芭蕾舞,很有舞蹈功底,她踮起脚尖,轻轻的旋转起来,然而,走廊内的空间很小,李心然又喝大了,刚跳了两下,就撞在了身后一个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显然也是个醉鬼,不仅是个醉鬼,还是个色鬼,看到李心然长的漂亮,就以为是酒吧的坐.台小姐,扯住她的手臂不放。 “这妞长的挺漂亮的,出台吗?开个价吧?” “放开我,你tmd才是坐.台小姐呢!”李心然脾气一向挺大,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啪的一声,酒醉的男人被打的不清,他身边跟着一起来的人都火了。 “臭表子,我们大哥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不识抬举。”两个男人一起围了过来,堵住 了李心然。 江辰希自然不会让李心然受欺负,他今晚也是喝多了,否则,身为律师,一定会和别人讲道理,而不是动拳头。 “把脏手拿开,别碰她。”江辰希把李心然护在身后,紧握起拳头,一拳挥向了其中一个男人。很快,他和三个男人厮打在一起,身上很快挂了彩,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打架的感觉居然是如此的痛快。 “住手,别打了!”李心然吓得失声尖叫,上前拉扯住江辰希,“别打了,快走吧。” 必定对方人多,在这么打下去,江辰希肯定是要吃亏的。李心然拉着江辰希一起跑出了酒吧。没有开车,两个人不停的在街道上狂奔。一直跑回了李心然所居住的酒店。 房门关紧的那一刻,江辰希和李心然都靠在墙壁上,急切的喘息着。屋内没有灯,漆黑一片。彼此间只能通过听觉来感觉对方的存在。 然后,是李心然率先迈出了第一步。她走向江辰希,借着酒醉,大胆的伸出双臂,环住了他颈项,之后踮起脚尖,直接吻住了他的唇。他的唇刚毅而带着冰凉的触感,李心然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 起初,江辰希剑眉微微的蹙起,伸手推过两次,但李心然就像是一只柔软的藤蔓一样,再次纠缠了上来。江辰希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当她再次缠上来的时候,才没有推开她。 彼此都没有开灯,黑暗助长了一切的罪恶放纵的滋生。两个人一路拥吻着,从门口的玄关处一直滚到在卧室的大床,彼此身上的衣物散落一地…… 江辰希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一直置身在云端,云朵是纯净而柔软的,置身其中的感觉,非常的美妙。 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激烈的欢暧后,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这一整晚,他都睡的很沉,直到第二天天亮,他才醒来。而身旁的位置,早已经空了,李心然不知去向,偌大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江辰希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他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冲了个澡。然后,人站在镜子前,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很陌生。他用水不停的冲洗着脸,湿漉漉的走出浴室,而李心然还没回来,也许,她不会回来了。 江辰希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套回身上,无意间发现雪白的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鲜红。他突然觉得又是一阵的心疼,他真是昏头了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江辰希打开了窗子,让风猛烈的灌进来,吹散了屋内残存的奢靡味道。他手臂颤抖着,点燃了一根烟,安静的吸着。突然间,他脑海中回想起李心然说过的一句话,她像个小女孩一样,认真又固执的说:怎么可以和不爱的人乱搞呢。 爱?江辰希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好笑。这个傻丫头爱了他这么久,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江辰希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直到整包烟都吸光了,屋内弥漫着浓重的烟雾。他才拿过手机,拨通了李心然的电话。然而,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中。 江辰希一次又一次的拨打着她的手机,响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终于被接听了。 “心然,你在哪儿?” “哦,回家了啊,早就回家了,出国回来这么累,当然要回家补个眠。”她声音懒懒的说道,此时此刻,她的确是躺在自家的大床上。 江辰希短暂的沉默后,声音微微低哑的说,“心然,你,你没事吧?”昨晚醉的不轻,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她。 “我挺好的啊,没缺胳膊没少腿的。”李心然继续没心没肺的说道。 “心然,昨晚,你没事儿吧?”江辰希问。 “没事,都说了我很好。”李心然低低的说道。 江辰希紧握着手中的手机,漆深的目光迷茫的盯着远方,声音很平静的对她说,“心然,昨晚的事,我,可以负责。”   ☆、186.经历过风雨,终于见到彩虹了 江辰希紧握着手中的手机,漆深的目光迷茫的盯着远方,声音很平静的对她说,“心然,昨晚的事,我,可以负责。餐” 电话那端是短暂的沉默,半响后,再次传来李心然没心没肺的声音,“昨晚,昨晚我们都喝醉了,所以,我们两个人都有责任,没有谁对谁错。把昨晚的事忘了吧,以后别再提了。” “心然……”江辰希再次开口,只是,未等他说完,电话已经被李心然挂断了。 那一端,她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床角,捂着被子,无助的哭泣着。江辰希这个傻瓜,他为什么不问,她是不是喜欢他?他为什么不问,她愿不愿意永远和他在一起? 她不想要他负责,她只想要好好的爱他,想要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就这么简单而已。 然而,他说的,都不是她想听的。他给的,也都不是她想要的。那就这样吧,她可以当做,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斛。 “然然,你醒了没有,妈煮了碗面给你,你回来之后都没有吃过东西了。”李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心然快速的抹掉了脸上的泪痕,然后说了声,“请进。” 母亲推门而入,把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递给她,“妈刚刚给你煮了碗面,尝尝味道怎么样?” “妈煮的面,味道一定很棒。”李心然接过碗和筷子,没心没肺的开始大口吃面。而实际上,她根本就吃不下东西,硬逼着自己下咽,泪珠不停的在眼中打转,又强迫自己不要在母亲面前落泪,她逼着自己吃,逼着自己笑,逼着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样。 “狼吞虎咽的干嘛,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妈从小是怎么教你的啊。大家闺秀要文雅。”李母很是无奈的说道。 李心然吃了多半碗面,她实在是无法再咽下去了,就把碗筷交给了母亲,并用纸巾擦了擦唇角,姿态恢复了一贯的优雅与淑女气质。 “妈,你先出去吧,我还想多休息一会儿。” “早就让你把工作换了,这么天南海北的跑,也不是长久的事儿,你是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李母语重心长的说道。 而李心然根本不听,直接倒在了床上,扯过被子,盖住了头。 李母无奈的摇了摇头,端着碗筷,起身离开了。 * 秦易森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林梦去民政局复婚,免得夜长梦多。 秦易森恢复的已经很好了,亲自开车载着老婆去民政局,只是,秦易森出院之后变得越来越啰嗦了。 这一路的车程不过半个小时,他停下来三次,询问林梦,“老婆,会不会晕车?有没有想吐,要不要吃点儿酸梅?” “不要,秦易森,你话能不能不这么多,听得我耳根子都疼了。”林梦推开他,让他用心开车。 秦易森笑,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住的时候,他侧头在她脸颊上偷了一个香吻。有她陪在身边,就这么静静的彼此相守着,秦易森突然觉得,原来幸福竟然如此的简单。 车子在民政局门前停住,秦易森牵着她柔软的小手,一起走进去。 只是没想到,民政局的岗位是轮换的,上次给林梦和江辰希办理离婚手续的那个工作人员,正是这次受理林梦和秦易森复婚的人。 那个工作人员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和秦易森,林梦的脸色也微微的尴尬。早知道就该换到区民政局去办理,现在这样多尴尬啊。 秦易森当然察觉到工作人员异样的目光,剑眉轻挑了下,但并没有发作,他不希望这个大好的日子,被不相干的人扫了兴。只是冷淡的把手续推到了工作人员面前,“这是我和她的相关手续,你看看还缺什么吗?如果手续齐全的话,麻烦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好,好的。”工作人员收起八卦的目光,熟练的替他们办理手续。 办理复婚和结婚的手续差不多,都比较繁琐,两个人填完了表,又去照相,林梦怀孕之后胖了许多,结婚证拿到手的时候,她还一直嚷嚷着自己太丑了。 “谁说我老婆丑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母亲。”秦易森搂着她的腰肢,把她半拥在怀里,生怕她有任何的闪失,即便是旁边有路人经过,秦易森都会紧张的搂紧她几分。 “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是纸糊的,难 道碰一下就会散了啊。”林梦笑着,拍掉了他环在腰间的手臂,并把红色的结婚证放入手提包内。 “累不累?要不要到旁边的咖啡厅休息一会儿?”秦易森体贴的询问,外面正下着雨,他们没带伞,虽然车子就停在门外,但几步路,还是要淋到雨,秦易森担心林梦淋雨之后会感冒,倒不如去一旁的咖啡厅坐坐。 咖啡厅是地中海式的装修风格,清雅明亮,他们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窗外的纷飞细雨,林梦反倒觉得这一刻的时光,静谧而美好。并且,还很浪漫。 林梦不能喝咖啡,秦易森给她点了杯先榨橙汁,“多喝一些维生素多的东西,对宝宝好,将来我们宝宝出生之后,一定会很漂亮。” “自己的宝宝,在父母的眼中,都是最漂亮的。”林梦双手托腮,笑的眉眼弯弯的。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偶尔有几页介绍宝宝用品,或者是儿童服饰,她都看的格外的认真。 “易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林梦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好像是所有的准妈妈和准爸爸都喜欢讨论的话题。 而秦易森的回答也不能免俗,“都喜欢,小梦,一个宝宝太孤单了,我们生两个吧,男孩女孩都好。” 这话比上次生一堆孩子靠谱多了,林梦笑着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可以考虑的建议,一个孩子的确太孤单了,我小的时候,也一直希望有个兄弟姐妹。” 秦易森笑着握紧了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的亲吻,“老婆,你最好了。” 林梦抽回手,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脸颊微微的羞红。“你老实一点,以为这里是自己家啊。” “回家了就让碰吗?”秦易森邪气的一笑,优雅的抿了口咖啡。 “讨厌。”林梦瞪他一眼,侧头看向窗外。下一刻,漂亮的眉心却轻轻的蹙起。 “易森,刚刚给我们办理注册登记的那个人,就是给我和江辰希办理离婚手续的那个。前两天刚办理离婚,今天又和另外一个男人办结婚,估计我都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笑话了。”林梦单手托腮,嘟着嘴说道。 秦易森惬意的摇动着手中的瓷勺,他早就看出那个工作人员看着他们的眼神不对,原来是这么回事。 “何必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伤神呢,小梦,日子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管别人说什么呢。”秦易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林梦笑着耸了耸肩,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只在乎秦易森的想法,她知道他有多精明,自然是看出了那个工作人员的不对劲,而她,不希望他有任何的误会。 外面的雨渐渐的停了,难得的,雨后居然出现了七色的彩虹,被雨水冲刷之后,彩虹的颜色被冲洗的干净而明亮,如同林梦清澈美丽的眼眸。 “老婆,你说我们算不算是经历过风雨,终于见到彩虹了。”秦易森温笑着询问。 林梦单手托腮,笑凝着窗外,“是啊,这一路走来,的确很不容易,所以,秦易森,你以后如果敢对我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她气势汹汹的模样,秦易森反倒很高兴。他喜欢她霸道的宣布,这个男人是她的。从今以后,他愿意做她的私人物品。 “雨停了,易森,你送我回去吧,我和宝宝需要休息了。” “好。”秦易森付了账,挽着林梦一起离开咖啡厅。 他先把林梦送回家,然后,开车去了看守所。他重伤昏迷,醒来之后,就对自己时候,如果,他能走出医院,第一件事,是要和小梦复婚,第二件事,就是要去监狱看秦易川。 秦易川算是重刑犯,案子还在审理之中,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走私贩毒,还背负着好几条认命,是难逃死刑的。 一道铁窗,秦易森坐在外面,秦易川穿着囚服,带着手铐坐在里面,这还是第一次,兄弟两个人如此平静的面对面坐着。 秦易森拿起话筒,看着对面的人,声音非常平淡的喊了一声,“大哥。”   ☆、187.天使一样的孩子 秦易川不冷不热的抓起电话,冷嘲的扬起唇角,"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虽然我被关在里面,但你的那些照片,我已经设置了定期发送,就算我死了,也照样能让你身败名裂。" 秦易森看着他,无奈的叹息。"大哥,到此时此刻,你脑子里想的还是如何拉着我下地狱吗?你心里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忏悔吗?" "该忏悔的是你和你那个小三妈,如果没有你们,我的家不会散,我妈也不会死。"秦易川双手抓着栏杆,站起身,脸整个贴在了玻璃上,"我不需要忏悔,我只需要拉着你一起死。" "103号,坐下!"因为秦易川违规,狱警厉声的让他坐好。 秦易川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只见秦易森面色不变,唇角冷冷的弯起,"大哥,你想的太简单了。现在是网络时代,只要我找技术人员在互联网上拦截,你的那些东西,就永远都不会进入到大众的视野。现在,你被关在这里,你已经对我造不成任何威胁了。" 秦易川跌坐回椅子上,这次连笑也笑不出来了。他点了点头,咬牙说道,"反正,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一个人要死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认栽。" 秦易森的手随意的握着电话,脸上的神情非常的平静,而平静之中又掩藏着淡淡的愁绪。"大哥,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这并不是你和我之间的战争,你触犯的是法律,等待着你的,也是法律的制裁。大哥,我们的确出生在比普通人更优越的家庭,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比别人高贵,在法律面前是人人平等的,没有人可以任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掠夺别人的生命。大哥,你重来都不承认,你错了。斛" 秦易川紧抓着电话,沉默不语。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错了,他只是没办法回头。年少时,他眼睁睁看着母亲哭着离开家,明明是他的家,自从孟淑婉和秦易森进入这个家,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外人,只有母亲才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可是,后来,母亲死在了冰冷的监狱,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最后得到的只有一具僵硬的尸体。 他开始恨,恨孟淑婉和秦易森,恨所有挡着他路的人,他在仇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电话两端,兄弟二人彼此沉默。还是第一次,在没有老爷子在的时候,他们也能这么和平的相处着。秦易森缓缓的伸出手,颤抖的很厉害,透过玻璃,抚摸着秦易川的脸。也许,这一次见面,就是最后的相见了。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秦易川还记得年幼时的事。小时候,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哥哥,无论秦易川走到哪里,他都像个小尾巴一样的跟着,他很乖,也很会讨人欢心,他希望哥哥也能喜欢自己。 然而,他们身上留着的血,虽然属于同一个男人,但他们却拥有着不同的母亲,那另一半陌生的血缘,在两个人之间划开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探视时间到了。秦先生,您该离开了。"狱警来到秦易森身边提醒。 秦易森把手中的电话放回原位,缓缓的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回头,而彼端,秦易川同样看着他,薄唇轻动几下,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秦易森却知道,他在说:照顾好爸。 离开看守所,秦易森独自一人开车回家,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他回到家的时候,林梦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娱乐杂志,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好像是睡着了。 秦易森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薄毯盖在了她身上,然后回卧室去洗澡,等洗掉了一身的灰尘味儿,才回到客厅抱老婆。 林梦在沙发上睡得正熟,被秦易森这么一抱,反而抱醒了,起床气有些重。 "讨厌,睡得好好的被你吵醒了。"林梦嘟着嘴巴推开他,又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没去公司,去了趟看守所。"秦易森如实回答。 林梦点了点头,又问,"秦易川怎么样?" "看起来还好,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案了。"秦易森回答,虽然他什么都没说,眸底却藏着深深的无奈。案子结了,就意味着,秦易川肯定要被判决。像他这样的情况,不会拖的太久,一般都是立即执行的。 一直以来,两个人都在你死我活不停的争斗着,现在,斗争终于结束了,秦易森却没有丝毫的痛快感,反而心里空落落的。他发现,其实,他一点都不希望秦易川死。 林梦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轻轻的抱住了他,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一个温柔的拥抱,比世界上的千言万语,都要安抚人心。 秦易森放开她的时候,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林梦淘气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后说道,"老公,我和宝宝饿了,快给我们弄吃的。" "遵命,老婆大人。"秦易森说完,乖乖的把菜单递了上来,躬身道,"娘娘,请选菜。" 林梦接过菜单,用原子笔在单子上画了几个勾勾,然后丢给他,"快点上菜,本宫再小憩一会儿。" "遵旨。"秦易森笑着回答,把她抱回卧室,然后拿起手机,给酒店打电话,让他们按照菜单上的菜式做好了打包送来。 打完电话后,秦易森系上围裙,走进厨房中,用榨汁机给林梦榨果汁。 酒店打包的饭菜很快被送来,秦易森把饭菜和果汁摆上桌,才喊林梦来吃饭。 林梦揉了揉眼睛,目光懒懒的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然后拿起筷子吃,兴致泛泛。"秦老师,你打算让我和你儿子一直吃外卖吗?" "不好吃吗?这家酒店的东西还挺新鲜的,如果不喜欢的话,那下次换一家。"秦易森态度诚恳的说道,明显不按照林梦的套路出牌。 林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直截了当的说道,"秦老师,你可不可以学学下厨啊,以后当了爸爸,什么都不会怎么行。" "放心吧,饿不到咱家宝贝。"秦易森笑着岔开了话题。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秦二少搞不定的事,那就是下厨。他一向坚持君子远庖厨的原则。 林梦懒得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低头开始吃饭,饭后,又把果汁喝光了。最近越发犯懒,林梦吃完饭,就躺在客厅柔软的大沙发上睡觉,秦易森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把餐具一一放入消毒机后,他洗干净手,走进客厅时,林梦已经睡着了。 "小懒猪,怎么吃完就睡。"秦易森在她身旁坐下,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下她安静的睡颜。 林梦并没有睡得太熟,轻轻一吻就醒了。她睡眼迷蒙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秦易森如水般温柔的凝视着她,笑着说道,"宝贝,你是睡美人吗?" "你还真把自己当王子了。"林梦呛了他一句,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外面天气不错,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可能又抽不出太多时间陪着你了。"秦易森从衣柜中拿出一件薄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林梦点了点头,傍晚天气还好,出去散散步倒是不错的选择。"你忙的时候我可以去爸那里,佣人阿姨可以照顾我,让秘书把周末的上午空出来,陪我去产检,这次应该可以看出宝宝的性别了。" "真的?"秦易森喜出望外。 "有这么兴奋吗?男孩女孩不是都一样要生。"林梦扶着他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 "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才好准备啊,宝宝的衣服和玩具,现在都没怎么买呢。"秦易森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的手臂,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傍晚的时候,小区里面的人还是很多的,秦易森一直非常谨慎在她身边护着,以免被经过的人碰撞道。 林梦淡淡失笑,因为他的过度紧张,"老公,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吧。"她指了指喷水池旁的长椅。 秦易森点头,原本是扶着她过去,而此时,一个淘气的小男孩正踩着滑板鞋冲过来,秦易森怕林梦被撞到,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抱到了椅子上。 林梦的头轻靠在秦易森肩膀,夕阳下,两个人手牵着手,林梦枕在他肩膀,看着小广场上,几个孩童在嬉戏打闹。曾经,这几乎是秦易森梦中才会有的画面,在这一刻,居然美梦成真了。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此刻的真实性。这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也掩藏不住想要笑出声音。 此刻,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年幼的女儿走过来,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年纪,和妈妈穿着一样的蕾丝纱裙,母女两个手牵着手,从所有人的视线中走过,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母亲拖着一辆小车,把穿着公主裙的小宝贝抱进去,小家伙看着小小的,冲击力倒是十足,脚踩着小汽车,跑的飞快。年轻的妈妈紧追在身后,累的气喘吁吁的。 "小燕,你慢点儿跑,妈妈要根不上啦。" 林梦微眯起眼眸 ,笑意都写在眼角眉梢了。秦易森伸手搂过她肩膀,目光同样追谁着那个天使一样的孩子。 "其实,我们生个漂亮的小女孩也不错,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你和宝宝穿同款公主裙的样子。" "你确定吗?如果宝宝问你,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你怎么回答?"林梦抬眸看向他。 秦易森把她搂在怀里,笑着说,"当然是我们宝宝最漂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老师的口才不错哦。"林梦笑着,再次把头贴在他胸膛,声音低低柔柔的说,"易森,其实,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孩子。" "说不定真的是个小公主呢,那明天我应该早一点结束工作,然后去百货公司选购一些小公主出生之后要用的东西,漂亮的公主裙,还有芭比娃娃,维尼熊,女孩子还需要什么?" "需要钱,你还是赶紧去挣钱吧,女孩子是要富养的。"林梦笑着说道。 提到钱,秦二少绝对是自信满满,他保证他闺女投胎过来,肯定不会后悔。"放心吧,你老公别的本事没有,赚钱绝对没问题。" "赚钱也要有命花,秦老师,适可而止,注意身体。"林梦拍了拍他肩膀。 "我会的。"秦易森轻轻的亲吻里下她额头,他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才最终走到一起,秦易森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有任何的意外,他还要牵着林梦的手,平平安安的走过一生。 —————————————————————————————————————————————————————————————————————————————————————————————————————— 最近都是小甜蜜,希望亲们喜欢,么么哒~~~~~   ☆、188.想要征服世界,征服女人 果然,秦易森又开始忙碌起来。早上的时候,他开车把林梦送到林家,晚上下班了,再接她回去,白天的时候,林家有老佣人照顾林梦,也让人放心。 “爸,您今天没去公司吗?”秦易森带着小梦一起进门,林莫天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嗯,应酬在下午,上午打算陪小梦去商场转转。你去忙吧,小梦在我这儿不会有问题的。”林莫天放下手中的报纸,淡淡的说道。自从上次林梦被绑架,险些出事之后,林莫天对秦易森就一直有意见,见了面,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秦易森当然知道林莫天对自己的意见很大,但他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反正老婆是他的了,岳父慢慢哄也不着急,一辈子还长着呢。 “老婆,那我去上班了,晚上回来陪你吃饭。”秦易森也不避嫌,当着林莫天的面,就和林梦亲热,临走之前,还不忘给林梦一个离别吻。 “我走了,老婆,爱你。” “讨厌。”林梦娇羞的握拳捶了下他胸膛,“慢点开车,路上小心。斛” “嗯。”秦易森点头,又和她腻味了一会儿,才离开。 送走秦易森,林梦重新回到客厅,在林莫天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佣人递来一杯现榨橙汁,林梦一边喝果汁,一边翻看着杂志。 “最近过的不错啊。”林莫天不冷不热的问道。 “嗯,是挺不错的,不用上班就有人养着,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着宝宝出生,这种感觉的确挺幸福的。”林梦话说的很随意,唇角却掩饰不住的弯起笑意。 林莫天还能说什么呢,只要林梦觉得幸福,其他的事就都不重要了。“你啊,就是被秦易森套牢了。” “我乐意。”林梦笑着回答。 林莫天站起身,让司机备车。“走吧,给我的小外孙买些东西去。” “谁说要买东西了,我一会儿还要休息呢。你自己去吧,我们的欣赏观有代沟。”林梦翻完杂志,丢在一旁,起身向楼上走去。刚走到楼梯口,又突然回头,对林莫天说道,“对了,中午我想吃湘菜,中街有家店不错,你买完东西之后别忘了定位子。” 她交代完之后,快步上楼,林莫天还得提醒她,别走得太快,当心一些。 林梦上楼之后,林莫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司机已经等了很久了,上前询问道,“林总,我们还要出门吗?” “她都不去,我还去干什么。”林莫天无奈的摇头,又自言自语道,“她是上辈子欠秦易森的,我是上辈子欠她的。” 司机跟随了林莫天多年,像个老朋友一样,偶尔也能插上几句话,“林总,这天下的父母都是欠孩子的。尤其是养女儿,就是给别人养的。同样的话,你说出来她当废话,另一个男人说出来,就是真理。哎,这就是我们这些做父亲的悲哀啊。” 林莫天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总算是遇见知音了。“对了,老王,一会儿你帮我在中街那家湘菜馆订一间房间,我家的小祖宗要去那里吃饭。”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司机说完,立刻出去办事了。 林梦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醒来之后,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林莫天就带着她出门了。 “位置已经给你订好了,你倒是会挑,那家店一直都人满为患,你王叔叔排了一个上午。” “谢谢王叔叔。”林梦撒娇的搂过老司机的手臂。 老王笑了笑,宠溺的样子,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你应该谢谢你爸爸,今天可是他请客。” 林梦偶尔高兴的时候也会哄哄林莫天,亦如现在,她挽过林莫天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和他一起向外走,“谢谢爸请我吃大餐。” “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林莫天宠溺的笑着。 林莫天和林梦父女两个在小包房中吃饭,刚吃到一半,林莫天突然接到了公司的电话,有些事需要他回去处理一下。 “小梦,爸爸要……” “知道了,公司有事是不是?”林梦有些无奈的耸肩,“你们男人都这样,永远有忙不完的公事,挣的钱都够花几辈子了,还是在不停的挣钱。” “你这个小女人当然不明白了。男人的骨子里天生都有一种野心,想要征服世界,征服女 人。这种征服***一旦被释放出来,就很难收起了。”林莫天说道。 林梦的确不懂,她也不想懂。她就老老实实的当她的小女人,挺好的。 “那你去忙吧,林总裁,站在高处的感觉一定挺好吧?不过,担心点,高处不胜寒。”林梦又取笑了句。 “这句话你应该和你男人说去,他挣钱可比我更不要命。”林莫天拎起外套起身,唇角一直含着笑。在林梦母女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每天都是这种感觉,除了冷冰冰的钱,他什么都没有。现在,林梦回到他身边,他没什么不知足的了。 林莫天离开餐厅前,还不忘叮嘱司机,等林梦吃完饭,一定要平安的把她送回去。 林梦独自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心情了。等吃饱了,和司机一起走出餐厅。而在餐厅门口,巧遇了江辰希,他也是陪客户在这里吃饭。 “辰希,好巧。” “嗯,的确挺巧的,离婚之后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江辰希玩笑的说道。 林梦上下打量着他,才几天不见,他好像瘦了很多。“最近过的不好吗?” “老样子吧。”江辰希耸肩,他已经把客户送走了,下午都是空闲的时间。“要不要一起到咖啡厅坐坐?” “嗯,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现在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只剩下养猪了。”林梦笑着回答,打发了司机之后,和他一起走进了对面的咖啡厅。 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今天天气不错,咖啡厅靠窗的位置视野非常好。 “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啊。”林梦一边咬着果汁的吸管,一边笑着说道。 江辰希叹着气,手中一直在摆弄着手机。最近,他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除了上庭和接案子,他都很不在状态。连林梦坐在他面前,和他说话,他都有些无法集中精神。 林梦单手托腮,自然看出了他的异常。“江大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状况啊?” “嗯,被你甩了,难道还要高高兴兴,四处敲锣打鼓吗?”江辰希放下手机,失笑说道。 林梦瞪他一眼,她又不傻,一看就知道江辰希的烦恼肯定不是因为她。“江辰希,如果你继续这么调侃我,那我可要走了啊。” 江辰希淡淡的牵动了下唇角,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不止一次的联系过李心然,但她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无法接通,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很显然,李心然在故意躲着他。 林梦把喝了一半的果汁杯放在桌面上,单手托腮,笑凝着她,“江辰希,一般情况下,男人心事重重,并且在短时间内消瘦。如果不是事业不顺,就肯定是为了女人。但江少正处于事业上升期,肯定不是事业上的事,那么,就是女人了。怎么着,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我……”江辰希刚要辩解,就被林梦打断了。 “喂,别又拿我当借口搪塞。我人都坐在你面前了,你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脑子里想的肯定不是我。” “看来真是什么都骗不了你。我看你不应该当律师,当警察去吧。”江辰希抿着唇角,打算如实交代,“前一段时间,我做错了一件事,我对不起一个女孩子,我很想找她把事情解释清楚,但是,她现在根本不理我。” “对不起女孩子的事?”林梦指尖一下又一下,无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唇边笑意越来越深。“江辰希,你不会告诉我,你酒后乱姓了吧?” ———————————————————————————————————————————————————————————————————————————————————————————————————————————————————————— 亲们阅读愉快,么么哒~~   ☆、189.她宁愿遇见的是劫匪 “对不起女孩子的事?”林梦指尖一下又一下,无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唇边笑意越来越深。“江辰希,你不会告诉我,你酒后乱姓了吧?” 江辰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耳根子都红了。林梦原本还想嘲弄他两句,见他这副吃瘪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餐。 “江辰希,你是个大男人,做事要有担当,人家不理你,你就主动一点。你啊,该加油了。”林梦有模有样的拍了拍他肩膀。 “别总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过的应该很不错,人好像又胖了一圈儿,秦易森把你养得挺好的。” 林梦一提到这个就有些懊恼,她的确是被养得太好了,养得白白胖胖,用不了多久都能出栏了。“与其用好与不好来形容,倒不如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们都渐渐的懂得了彼此珍惜。所以,日子过的比以前平静了许多。我不会像以前那么任性,他也学会包容了。这应该是很多夫妻的相处模式吧。斛” “嗯,轰轰烈烈之后,走向平平淡淡,岁月静好,本来就该如此。是你们以前太能折腾了。”江辰希笑着补充了句。 两个人在咖啡厅小坐了一会儿,离婚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的和平相处,的确挺难得的。江辰希亲自开车送林梦回林家,没想到秦易森的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你老公在,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尴尬。”江辰希笑着说道,帮她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林梦点了点头,夸了他一句,“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林梦说完,和他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车子渐渐的驶出视野,才转身走进别墅。 厅堂内,林莫天还没回来,只有秦易森一个人,他低头翻看着报纸,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温热的茶盏。 “回来了?”秦易森见她回来,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并摊开手掌伸向她。 林梦乖乖顺顺的握住她的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推了两个应酬,想早点回来陪老婆孩子,结果被老婆晾在一边儿了。”秦易森说的可怜兮兮的,手臂却环在了她的腰肢上,掌心在她凸起的腹部摸来摸去的,弄得林梦痒痒的,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 秦易森把头轻靠在小梦的肩上,轻轻的蹭了几下,他现在比孩子还粘人。“你今儿又是怎么和江辰希撞到一起去的,我刚刚看到是他开车送你回来的。” “干嘛?又要怀疑我们有什么奸.情?”林梦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你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奸.情。”秦易森的手再次无赖的抚.摸上她的肚子。 “秦易森,你就不能正经点吗?当心把你儿子教坏了。”林梦推了下他的头,然后懒懒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家吧,一会儿我爸回来,又不给你好脸色了。” “行,咱回家,不赖在这儿。”秦易森笑着,搂过她的腰,和她一起向别墅外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提醒道,“老婆,你就不能离江辰希远点儿吗?” “吃醋啦?”她笑着问道。 秦易森居然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我吃醋了,那你能不能乖乖的,少和他接触。避嫌,你应该懂吧。” “那你还是继续吃醋吧。就算是夫妻,也要给彼此留点自由空间,我需要有我自己的朋友,你无权干涉。”林梦理直气壮的说。 秦易森一脸的愁绪,得,他刚才的那一堆话都白说了。 而另一面,江辰希坐车已经回到了江家。一进门,就听到了哗啦啦的麻将声。 江辰希已经习惯了,自从姐姐去世之后,母亲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就迷上了打麻将,和几个同样闲赋在家的太太经常凑一桌麻将,有时候在别人家里玩,有时候是在自家。 “妈,我回来了。”江辰希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又礼貌的和母亲的三位麻友点头微笑,之后回到客厅的沙发,自顾翻看着法律杂志。 母亲虽然和几个朋友在小屋子里搓麻将,但门没有关,哗啦啦的麻将声,还有几个人的八卦声不停的传进来。 “最近怎么没看到李太太啊,她以前可是最爱玩儿的。”江母随口询问道。 另一个接话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家里出事情了。我一个朋友前两天看到她女儿在妇产科做检查,好像是怀孕了呢。” “李家那丫头不是还没嫁人吗?怎么怀孕了?李家家教不是挺严的,女儿还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估计肯定是要被气死了。”又一个咂舌道,似乎想起什么,又说,“哦,对了,辰希不是还和李家的女儿相亲过吗。” “就见了一面,我们家辰希没瞧上。”江母随口回了句,急着撇清关系。 而江辰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都有些发抖了。他急切的站起身,走过去问道,“你们说的是心然吗?” “是啊,李家不就一个女儿吗。”一个富太太笑着说道。 而江夫人瞪了儿子一眼,低斥了句,“别人家的事,你那么关心干嘛。” 然而,他话音刚落,江辰希已经跑了出去。他开车直奔李家,那个速度,绝对是狂奔。四周的风景不断的倒退着,眼中的一切都模糊了,脑海中唯一残存的,就是李心然怀孕这件事。 李心然是个很自尊自重的女孩,她不会和男人乱来的,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孩子一定是她的。 江辰希赶到李家的时候,李心然根本就不在家,李父还在单位,李母看起来有些憔悴,看来,李心然怀孕的事,也许并不是传闻。 “伯母,心然去上班了?”他非常礼貌的询问道。 “这丫头请假好几天了,前两天和我吵了一架,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真是个小冤家。辰希,如果她联系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们。”李母没说两句话,眼圈就开始发红了。 江辰希点了点头,告别了李母后,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驶着。他一直在脑海中回想着,李心然究竟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他打了很多电话,给李心然的朋友、同学,还有闺蜜。 最后,终于有一个人告诉她,李心然的在市东区有一套小公寓,让她到那里去碰碰运气。他按照对方发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区,可是,却不敢上楼去敲门。 他居然有些怕,万一李心然不在这里怎么办,亦或者,她不见他,又该怎么办呢。 江辰希只能一直坐在车子里面等,如果他不在,他需要等。如果她在,他也需要等,等她出来,然后和她问清楚。 其实,他自己现在也很乱,如果李心然没有怀孕,他可以和她好好的谈一谈,他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如果合适,也许,他们是可以有未来的。 但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江辰希必须负起责任,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当丈夫,当父亲的准备。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的。 江辰希的运气似乎挺糟糕的,他一直等到天黑,才看到李心然背着包,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子,站在楼宇门前,手伸包中,正在低头翻找着钥匙。 而江辰希突然来到她身后,一把接过她手中拎着的购物袋。李心然吓了一跳,开始以为是抢劫,当看清江辰希的时候,她宁愿遇见的是劫匪。 “江辰希,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好像很不愿意见到我啊?”江辰希冷着一张脸,低头查看她的购物袋,里面的采购单上,有很多都是孕妇才用的东西。看来,她真的怀孕了。 李心然见他查看采购单,心虚的一把夺了过来。“江辰希,你有什么资格翻我东西,还我!” 江辰希的脸色越来越冷了,他紧握着手中的采购单,捏成了一团。“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没躲,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见面。我说了,会尴尬。还有,你把那天的事忘了吧,本来就是一个意外。”李心然耷拉着脑袋,小声的嘀咕道。 ————————————————————————————————————————————————————————————————————————————————————————————————————   ☆、190.两难的选择 "意外?"江辰希冷嘲的笑,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喜欢她故作不在乎的样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意外,李心然,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我……"李心然低垂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分明是两个人的错误,心虚的,害怕的却好像只有她一个,他总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也许,就是因为她爱他的缘故吧,太爱了,太在乎了,所以,太过患得患失,甚至懦弱的不敢伸出手去尝试着抓住他餐。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自己会处理的,不需要你管。"李心然微恼的推开他,逃一般的向楼宇门内跑去,而江辰希怎么可能允许她逃呢,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强势的把她扯入门内,一路进入电梯,在她房门前停住脚步。 "钥匙。"他沉着脸色,把手掌摊开在她面前。 李心然紧抓着手中的包,嘀咕了句,"凭什么听你的。" 结果,她话音刚落,江辰希已经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提包,从里面翻出钥匙,开了门,然后把她硬扯了进去斛。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的合起,李心然有些恼火的瞪着他,"江辰希,谁允许你进来的,你这是擅闯民宅,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你现在就可以报警,用不用我帮你拨号。"江辰希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唇角边含着一抹邪气的笑,"警察来了,我就告诉警察,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你……"李心然气的眼泪不停在眼眶中打转,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你只会欺负我,江辰希,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辰希半蹲在她面前,手掌轻轻的抚。摸过她流泪的脸庞。"好了,哭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你还想把我怎么样,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啊,我现在有家不敢回,工作也弄丢了,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李心然哭的更凶了,泪不停的往外涌。心里都是委屈。 江辰希有些心疼的伸臂环抱住她,温柔的安慰道,"好了,不哭了,你的以后还有我。" 李心然无力的摇头,挣脱开他的怀抱,"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负责,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照顾孩子,照顾我自己。" "你怎么照顾好你自己?你现在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弄的一塌糊涂的,心然,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何况,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应该对你们负责。" "江辰希,除了负责,我们是不是没有别的可谈了?我不想听,你可以走了。"李心然说完,直接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江辰希愣在原地,他想不出自己究竟那句话说错又惹火她了。李心然虽然有些大小姐脾气,但以前她重来不会这样无缘无故的就发火,也许怀孕的女人,脾气都会变大吧。 一整夜,两个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倒也算相安无事了。李心然睡前还大哭了一场,但她这段日子几乎是心力交瘁,哭累了,居然也睡着了。等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肚子咕噜噜的不停的响,肚子里的宝宝大概是饿了。李心然爬起来找东西吃,客厅内,江辰希已经离开了。 她愣了半饷,说不出心里究竟是释然还是失落。 她在厨房中翻出了一盒方便面,把调料放好之后,正在烧水准备泡面,玄关处突然有了响动,江辰希拿着钥匙开门走进来,手中拎着食盒。 "你怎么又回来了?"李心然瞪着他问道。 江辰希走到她身边,把食盒放在桌面上,冷眼扫过桌上的方便面。"我不来,你就打算每天给我儿子吃这个?" 他拎起那盒已经拆开的方便面,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内。 "你……"李心然气的想骂人,却被江辰希不温不火的按在了椅子上。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先吃饭吧。"江辰希把汤勺递到她手中。 扑面而来的是香喷喷的米粥味道,李心然很没有志气的开始吃了起来,就算是吵架骂人,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 她吃饭的时候,江辰希独自坐在客厅中,很有耐心的等她吃完了,才对她说,"吃好了吗?今天上午我没有安排工作,心然,我们好好谈谈吧,谈谈我们,谈谈你肚子里的孩子。" 李心然知道逃不掉,迟早都是要面对。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早死早超生吧。 "心然,我不知道你究竟 是如何打算的,但你要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他,这根本就不现实。首先,孩子的户口就是个问题。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两个选择,第一,我们结婚,让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生,我们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保证,我会努力作个好丈夫,好爸爸。如果,你不愿意和我结婚的话,那还有另一个选择,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还不到两个月吧,趁着我们对他还没有太深的感情,拿掉他,就当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然后,我们各走各路,从此个不相干。" "江辰希,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他已经是一条生命了。"李心然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 "那就只能选择第一个,我们结婚。"江辰希平静的说道,语气很强势,根本不像在和她商量。 "江辰希,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李心然眼中含泪,有些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 看她这样一副无助又脆弱的样子,江辰希很想紧紧的把她拥进怀里,可是,他不能,他多少是了解李心然的,这个丫头一根筋,只能逼着她才可以。 然而,李心然只是一直哭,就是不肯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他给她婚姻,给她和宝宝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为什么呢?他给她最好的,可是,她却不要。 江辰希心里莫名的烦躁,习惯性的把手伸进兜里,烟盒刚拿在手上,突然想起李心然怀孕了,不能吸二手烟。他起身走向门外,高大的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门口吸着烟。一根烟燃尽,他伸手挥散了烟雾后,才重新回到房间内。 而此时,李心然站在落地窗前,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一抹纤弱的背影,透着说不尽凄伤。 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李心然才迟缓的回头,她看着他,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痕,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片空洞。 “心然,刚刚我们都不太冷静,我们好好谈谈……”江辰希低哑着声音说道,然而,未等他把话说完,已经被李心然打断了。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会去医院预约手术,这个孩子,我不要了。”李心然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声音异常的平静,也冰冷。 江辰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面前的女人明明有着一张熟悉的脸,此刻,看起来确是那么的陌生。他的确在逼她,可他从来都没想过她会选择最残忍的选项。 “你给了我选择,我也给了你答案。现在,江少爷,你可以离开了吗?”李心然冷漠的下着逐客令。 江辰希点头,冷怒着从口袋中取出了她家的钥匙,用力的砸在了地板上,传出啪的一声撕裂声,那声音就好像划开了李心然的心一样,疼的鲜血淋漓。然后,她看着他转身,摔门而去。 在房门合起的那一刻,李心然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跌坐在地面上。她的手掌紧紧的捂在小腹上,放声痛哭。 她不是不想留住他,她也不是不爱他,就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不愿意用孩子和责任把他锁住。 她知道,江辰希并不爱她,既然不爱,又何必把彼此的一生困在婚姻这座围城中呢。李心然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他。 这一天一夜,李心然过的浑浑噩噩的,不吃不喝,滴水未进。她一个人倒在床上,双手紧紧的贴着小腹,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存在。也许,这是他们相守的最后一点时光了。很快,孩子就会脱离她的身体,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 ———————————————————————————————————————————————————————————————————————— 亲们赏文愉快,明天见,么么哒~~   ☆、191.各不相干是你说的,我重来没说过 李心然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起床,浑浑噩噩的洗了澡,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江辰希又在家门口出现了,他高大的身体半靠着墙壁,手中拎着食盒。 “你,你怎么又来了?我一个人可以去医院,不需要你陪着。手术之后,我会把单据给你。”李心然低着头,声音沙哑的说道餐。 而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好像刀子一样,一片片割着江辰希的心。他牵过她的手,转身向房间内走去,“先吃饭吧,就算做手术,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李心然端着温热的瘦肉粥,却如鲠在喉,怎么都吃不下去。她勉强喝了两口,对他说,“我吃不下去了,我们去医院吧。” “好。”江辰希点头,然后开车带她去了医院。 李心然坐在妇产科门外等着,江辰希到楼下去挂号,市医院的人一直都很多,他们排了一整个上午,才轮到。李心然怀孕,也只是用验孕棒测过而已,一直没到医院检查过,这次倒是做了个全面检查斛。 医生认真的看着检查完的各项单子,对他们说,“恭喜你们,是双胞胎,预产期是明年四月份,她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营养不良,注意加强营养,我给你开一些药,回去按时吃,记得定期体检。” 李心然一直低垂着头,泪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医生,我想预约手术,把孩子……” “医生,你给把药开了吧,我现在就去交款。”江辰希的声音压过她的,然后拿着医生的单子去交款处交款,再到药局去拿药。 医生那边一个接一个患者等着,江辰希去拿药,李心然就被赶出来了,下一个患者已经拿着检查单进去了。 李心然只能坐在走廊里等,昨天不是说好拿掉孩子的吗,今天他却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李心然真是一点都搞不懂他。 江辰希拿了药回来,坐在李心然的身边,正低头认真的看着说明书。“我一会儿把这些药分开,你记得按时按量吃,胎儿前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你一定要当心一些,你肚子里可是两条命。” 李心然眨了眨眼睛,眼中茫然一片,“辰希,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把孩子拿掉,然后各不相干的。” “各不相干是你说的,我重来没说过。心然,我们好好谈谈吧。你说一说,为什么不肯和我结婚?我江辰希到底哪点配不上你了?”江辰希侧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幽深明亮。 李心然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的,双手紧抓着衣角。薄唇紧抿着,泪珠不停的在眼中打转。 “辰希,你很好,可是,很好并不是结婚的理由。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我怕你将来会后悔,我不想因为一个孩子,托住你一辈子。” “是两个孩子。”江辰希纠正她的话。轻叹着,把她搂进怀里。“心然,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刚从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所以,我不敢向你承诺的太多,但是,我们还有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我想,用一辈子去爱一个人,应该不会太难吧,何况,还是像你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 江辰希牵住她的手,温柔的握在掌心间,声音温润,又带着淡淡的恳求,“心然,求求你,别伤害肚子里的两个小生命,好不好?他们是无辜的。我想要他们。” 李心然呆呆的看着他,泪不停的涌出来,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她又何曾忍心伤害肚子里的宝宝呢,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连着她的生命血脉,她是最舍不得的。 “心然,今天我送你回家去吧,和你父母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我也会回家和我爸妈说这件事,争取尽快定下来,毕竟,我们宝宝等不起。”江辰希笑着牵过她的手,她柔软的小手被他捏在怀里,倒是很有手感。 李心然被他塞进了车里之后,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太不矜持了点,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好了。他前后和她说了不超过十句话,就决定了她和宝宝的一辈子。 江辰希的车子驶入李家的小区楼下,李心然坐在车子里不敢出去,她那天是和爸妈大吵了一架后跑出来的,她有些胆怯。 “别怕,有我呢。”江辰希温厚的手掌握着她的小手,给她一种安定与力量。 李心然点了点头,仍有些迟疑的问道,“辰希,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这件事摊开到父母那里,你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傻瓜,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的。”江辰希说完,率先下车,给心然拉开了车门,牵着她的手, 一起走了进去。 李心然从小就是乖乖女,一直被父母管的很严,当然,她也很怕她爸妈。这次闯了这么大货,上次她爸妈差点儿没把她吃了。 “你怕什么,你爸妈还能把你吃了啊,拿钥匙开门。”江辰希倒是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 李心然慌里慌张的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房门,李夫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妈,我回来了。”她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吧唧的样子,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李夫人起初的确很生气,但这些天女儿一直没回来,她都要急疯了,现在只要人平安回来,她就谢天谢地了,哪儿还敢有什么怨气啊。 “心然,你这个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啊?不知道爸妈会担心吗?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爸妈说你两句,你就离家出走,就不要爸爸妈妈了是不是?”李夫人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妈,妈妈,对不起。”李心然也跟着哭,她从小到大就是个娇娇女,一直被父母捧在掌心里养着,这些天她一个人漂泊在外,也的确很委屈,这会儿窝在妈妈怀里就开始撒娇了。 李夫人抹掉了眼泪,然后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她的肚子,这些天她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的都是心然肚子里的孩子,他们李家都是心软的人,她就怕心然一时糊涂,把孩子拿掉了,怎么说也是活生生的命,万一这么没了,那可真是作孽啊。 “心然,告诉妈妈,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挺,挺好的,今天刚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是双胞胎。”李心然脸红的说道。 “真的?那好啊,我们家马上要多两个小家伙了,妈妈从单位退下来之后,一直在家无事可做,现在终于可以带外孙了。这两个小家伙,可够我忙的了。”李夫人看起来的确非常高兴,但她并没有忘记另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心然,你能不能告诉妈妈,孩子的爸爸是谁?你放心,妈妈不会骂你的,只是,你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出生之后,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吧。” 李母试探的询问着,并不敢把话说的太重,怕女儿会抵触。这些天,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李心然是乱搞才怀孕的,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她也认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女儿犯了错,她这个当妈妈的就要包容。 李心然被母亲问的耳根子都红透了,伸手指了指母亲身后的江辰希,低低弱弱的说了声,“他。” 李夫人回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江辰希,火气顿时就窜起来了,这臭小子居然一声不吭就把她女儿骗走了,现在肚子搞大了,才来认账。 “江辰希,你这混球……”李夫人刚要发怒,就被李心然扯住了,“妈,你说了不发脾气,不骂人的。你再这样,我们就走啦。” 李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真是养女向外,还没嫁出去呢,就向着人家了。 “妈,不仅你不许对辰希发脾气,爸爸也不可以。”李心然又补充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和你爸爸说的。”李夫人说完,再次看向江辰希,“你这次来是什么目的?” “伯母,我当然是来拜访你的,顺便谈一下我和心然的婚事。”江辰希恭恭敬敬的说道。 “谈婚事?你就打算这么和我谈婚事吗?”李夫人显然觉得他不够诚意。 江辰希面对长辈,特别是未来岳母,非常的礼貌。“伯母,我今天来,只是送心然回家,顺便拜访您,过两天,我父母会亲自过来,和您和伯父谈我与心然的婚事,毕竟,婚姻是大事,不能草率。” 李夫人点了点头,他这么说倒是无可挑剔的。“好吧,我不和你谈,过两天让你父母过来吧。”   ☆、192.从二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 李父晚上有应酬,一直都没有回来。李母留江辰希吃过晚饭后,他就回去了。离开之前,李心然把他送到门外,还恋恋不舍的。 “快回去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结婚了,至于这么恋恋不舍吗。”江辰希笑着,捏了捏她鼻尖餐。 李心然扯着他的手,还是舍不得放开,虽然,他跟着她回来见过家长,他们之间的婚事也十拿九稳了,但李心然心里还是慌慌的,“辰希,你真的会试着爱我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傻丫头。快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离开。”江辰希哄着她,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乖,快回去吧。斛” “嗯,再见,开车慢一点。”李心然对他挥挥手,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而此时,李夫人就站在阳台上,看着女儿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直摇头。她这个闺女从小就是大小姐脾气,现在终于有人能制得住她了,这个世上,向来是一物降一物。 江辰希决定了结婚的事情后,第一个想要通知的人,居然是林梦,当电话接通之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不应该打这个电话。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于什么心态。 “辰希,有事吗?”电话那端,传来林梦温温柔柔的声音。 江辰希微愣了片刻,然后对她说,“哦,就是想通知你一声,我要结婚了,等婚期确定之后,别忘了来参加婚礼。” “这么仓促?”林梦倒是大为意外。 “她怀孕了,你不是说大男人要有担当吗?我总不能学秦易森,让女人挺着肚子,四处抓男人结婚吧。”江辰希玩笑的说道。 林梦握着手机,微微嘟唇,“江辰希,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本来还想恭喜你既要当新郎,又要当爸爸了,现在懒得说了。”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只要准备好红包就行。”江辰希笑着说道。 “放心,保证让你满意。”林梦信誓旦旦的说道,随后又问,“婚礼需要帮忙吗?” “我想,我父母和她父母应该会很热衷,不需要我.操太多心,你休息吧,不打扰你了。”江辰希说完,挂断了电话。 林梦放下手机,半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秦易森洗完澡走客厅,随意的询问道,“谁打来的电话?” “江辰希。”林梦回答,“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老公,你要先听哪个?” “老婆想先说哪个,我就先听哪个。”秦易森在她身边坐下来,伸臂把她搂进怀里。 林梦的头靠在秦易森肩膀,笑着说道,“好消息呢,是江辰希就要结婚了,以后你再也不用疑神疑鬼的吃飞醋了。坏消息就是,你要破财了,我欠江辰希那么大一个人情,总要还给他吧,红包肯定要很奉厚了。” 秦易森随意的笑了笑,他现在最不在乎的就是钱了。他拿出皮夹,从里面取出一张签好的空白支票给她,“你这个给江辰希,他觉得你欠他多少,就还多少好了。” “那我替他谢谢秦总裁了。”林梦笑着,把支票收起来。 秦易森的头轻轻的和他贴合着,蹭来蹭去。“宝贝,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也应该稍微的对我好一点?” “我给你生儿育女的,还不算好啊?”林梦有些不满的说道,肚子里胎儿的月份越来越大,林梦最近吃不好也睡不好的,脾气也大,秦易森非常的迁就她,几乎是百依百顺的。 秦易森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小梦,妈最近常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抽时间回大院一趟,现在大哥被关在里面,爸妈的心情都不太好,我们回去陪他们吃顿饭吧。” 秦易森怕林梦抵触,一直是商量的语气。林梦眨了眨眼睛,头依旧靠在他臂腕里,思考半响后,才点了点头,“好吧,我老公这么乖,我都不忍心拒绝你了。” “就知道我老婆最好了。”秦易森又亲了亲林梦的额头。 两个人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然后秦易森冲了杯牛奶给林梦,就抱着她回卧室。 现在的林梦,已经习惯每晚枕着他的臂腕,听着他哼歌入睡。而今晚,秦易森没哼歌给她听,而是和她一起躺在床上聊天。“明天周末,我们去公园划船好不好?我查过天气预报,明天的天气很不错。” “嗯,你决定就好。” 林梦乖乖点头,有些困乏的眯起了眼睛。 “小懒猪。”秦易森失笑捏了下她鼻尖,故意不让她睡。 林梦嘟着嘴巴,因为被打扰,很不高兴。“你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我好困。” “明天下午我们回大院吃饭。”他又说。 “嗯。”林梦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小声嘀咕了句,“让你妈别做太腻的东西,免得我闻到会吐。” “知道了,小佛爷。”秦易森再次笑了,这一次,没继续唠唠叨叨,而是轻轻的哼起了歌,“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林梦在他怀中翻了个身,小声的嘀咕了句,“秦易森,你唱的好难听。” 秦易森淡淡的笑,他再一次被华丽丽的嫌弃了。不过,怀中的小女人却在这么难听的歌声中,慢慢睡着了。 秦易森低头轻吻了下她额头,温声呢喃道,“宝贝,晚安,爱你。” 又是一.夜好眠,翌日清晨,林梦是在一阵晃眼的阳光中醒来的,秦易森为了不让她睡得太过,每天他醒来之后,就会把窗帘拉开。 “秦易森,我饿了。”林梦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醒来就喊饿。 秦易森早已经习以为常,早餐早已经打包好了,直接把餐盘端上了桌。“来了,老婆,今天是你最喜欢的南瓜小米粥,还有腌制的小黄瓜。” 开饭前,秦易森先递了杯豆浆给她,早上豆浆,晚上牛奶,这是林梦现阶段的待遇。 喝完豆浆,秦易森才把粥递给她,林梦拿着勺子,小口的喝粥,一边喝,一边抱怨道,“明天就不能不提前拉开窗帘吗,很影响我的睡眠,如果孕妇的睡眠质量不好,对胎儿也不好。” “可是孕妇睡得太多,也不见得去好事,乖,吃完饭我们去公园划船。”秦易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早餐之后,秦易森开车带林梦到附近的公园,这个季节倒是很适合游园,各种花都已经盛开了,四处都是芬芳的花香气,林梦张开双臂,深深的吸允着空气中的花香与青草香。心情瞬间就舒畅了。 “出来转转是不是觉得豁然开朗很多?每天都在家附近转,你不觉得闷,我都觉得烦了。”秦易森的手臂轻搂着她的腰,无论走到哪里,都尽量的护着她。 因为今天是周末,湖上划船的人比较多,秦易森和林梦排了很久的队,才坐上了一艘鸭子船。 “怎么突然想起划船了?秦老师,我们当初恋爱的时候,都没这么浪漫过。”林梦一边踩着脚踏车,一边询问道。 秦易森把船划到湖中心,湖面波光粼粼,倒影着四周山峦叠嶂,极美。他打开一盒酸奶递给她,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看看我们身旁的那些游船,都是一家三口的。以前,我们只是两个人,多无趣。” “你总是有很多理由。”林梦喝着酸奶,欣赏着湖光山色,别提多惬意了。“易森,我们马上要从二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我的那些同学和朋友,有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谁让秦二少不早一点结婚生子。”林梦随口回了句,但很快,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易森,我……” 秦易森却不甚在意的笑,“我不是一直在等你吗。没遇到合适的人,当然不能将就了,不是谁都有资格当我孩子的妈。” “那我还真是非常荣幸。”林梦吐了吐舌头说道,一副小孩子的性子。 的确,她比他年小那么多,在他眼中,林梦的确就是个孩子。等她肚子里的小东西出生,家里就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到时候才会觉得热闹。 ——————————————   ☆、193.对老婆说话半真半假是最明智的 划船之后,秦易森又带着林梦在游乐园转了一圈,因为是周末,游乐园中四处可见年轻的父母带着他们的宝宝,旋转木马上,都是漂亮的妈妈和可爱的宝宝,爸爸都留在外面拍照,并向宝宝挥手。 林梦和秦易森站在不远处看着,眼神中皆是羡慕之色。“他们真的很幸福。” “当然,以后我们也会这么幸福的。今天带你过来,就是好好的学习一下。我们都初为人父人母,没什么经验,都处于学习阶段,所以,要好好的努力。”秦易森搂着她的肩膀,眉宇间尽是笑意。 “原来秦二少也有搞不定的事?”林梦打趣道,手掌轻轻的抚过腹部,这个宝宝一定是最幸运的,秦易森一定会努力的做一个好父亲。 当旋转木马再次停下来的时候,秦易森牵着林梦的手,和她一起走过去,人倒是很多,但有钱能使鬼推磨,秦易森几张红色钞票递过去,自然有人把位置让给他们。 秦易森很细心的把林梦扶到旋转木马上,并对她说,“小心一点,我到外面去等你。” “知道了,这都是小孩子玩儿的,又没有危险系数,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林梦失笑说道斛。 秦易森站到了圈子外面,拿出手机给林梦拍照,林梦难得很配合的伸出两根手指,对他比划了一个胜利的动作。 等音乐停止之后,秦易森又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下旋转木马。“等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嗯。”林梦点头,翻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秦易森把她找的不错。但是,她最近好像又胖了一圈儿,完全可以用珠圆玉润来形容了,如果在继续胖下去,她是不是要被淘汰了啊。 “老公,我是不是胖的很难看啊?” “谁说的,我还觉得你太瘦了呢,再胖一点刚刚好。”秦易森连哄带骗的说道。而事实证明,对老婆说话,半真半假,是最明智的,林梦转眼间就眉开眼笑了。 两个人还没离开游乐场,孟淑婉的电话就追过来了,她亲自下厨烧了菜,就等着他们过去开饭了。 “累了吗?妈那边着急了,让我们过去吃饭呢。”秦易森对林梦说道。 “不是说好晚上过去吃饭吗?”林梦漂亮的眉心微拧。 “中午晚上还不是都一样。我保证,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好不好?”秦易森温声细语的哄着她。 林梦只能点头,秦易森一直迁就着他,她不能让他太为难了。 “真乖,我老婆最好了。”秦易森特殷勤的替林梦开了车门,然后载着她一起去回了机关大院。 这个空荡荡的家,已经变得越来越冷清了,明明已经入夏,但房间里还是冰冰冷冷的感觉。 秦易森带着林梦回来,孟淑婉的脸上堆满了笑。“饭菜,早就准备好了,饿了吗?我让佣人先给你榨杯果汁吧。” “谢谢妈。”林梦非常礼貌的回答。这段时间不见,孟淑婉似乎又苍老憔悴了许多,她的打扮依旧得体,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优雅端庄的富太太,只是,早已没了往日的气魄与凌厉。 “爸呢?”秦易森问道。 “你爸在楼上看书,我一会儿喊他下来吃饭。”孟淑婉回答,自从秦启荣退下来之后,整个人突然闲了下来,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往日秦启荣在位的时候,秦家可谓门庭若市,现在退下来了,人走茶凉,往日走动的那些人,现在也已经不太联系了。 虽然,秦家依旧是名门,吃穿用度都不需要愁,但适应这种闲事平静的生活,也还是需要时间。 餐桌上,一家四口平静的吃着饭,秦启荣曾经的话就很少,现在基本就没什么话了。餐桌上基本就是孟淑婉和秦易森的声音。 “你们都多久没回来吃饭了,我和你爸天天都盼着。”孟淑婉一边给秦易森和林梦夹菜,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最近公司比较忙,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林梦现在怀孕,也不方便走动。”秦易森随口的敷衍着。而林梦一直低头吃饭,也不说话。 秦易森一口一个工作忙,孟淑婉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而看向林梦,“小梦啊,孩子都五个多月了吧,男孩女孩,有没有查过?” 林梦点了点头,回答,“上次产检的时候查过,医生说是女孩子。” 孟淑婉笑着点了点头,“恩,女孩 也好,只要你们母女平平安安的就好。”孟淑婉一直都想要抱孙子,如果换做以前,她知道林梦怀的是女孩,肯定会不高兴。但时过境迁,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孟淑婉已经不敢奢望的过多。 如果当初,林梦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出生,现在都会喊爸爸妈妈和奶奶了。 “易森工作忙,下次你产检,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反正,我现在闲赋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巴不得给你们带孩子呢。”孟淑婉眼巴巴的说道。 林梦拿着筷子,闷头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回应。她还是无法习惯孟淑婉的过分热情。她嫁给秦易森之后,这段婚姻一直起起伏伏,她还是无法完全的融入到这个家庭中。 饭后,孟淑婉陪着林梦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孟淑婉絮絮叨叨的给林梦讲生孩子的事情,她当初生秦易森的时候,是自然产,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出生之后,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 聊完生孩子,又聊易森出生之后的事情,林梦手中捧着易森的照片,听孟淑婉讲着秦易森小时候的事情。秦易森从小就很优秀,从小学到大学,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就没给过第二名一点机会,而且还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林梦想,如果这样的人和自己在一个学校读书,那绝对是遭嫉妒的对象。 林梦翻看着照片的时候,还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场意外,易森应该会永远这么优秀,这么阳光的活着,他和叶佳音两个人,男才女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也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秦易森陪秦启荣下了两盘棋,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见林梦和孟淑婉聊得很热络,难得的,气氛居然这么融洽。 他走过去,习惯性的在林梦的侧脸轻吻了一下,然后,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到她手中正捧着相册,是他小时候拍的照片。 “原来是在看我。”秦易森从她手中扯过相册,随意的翻看着,这些照片他也很久没看过了。 “是不是觉得你老公从小就特别英俊?”秦易森玩笑着问道。 “恩,你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小心将来教坏宝宝。”林梦笑着,粉拳轻锤了下他胸膛。 客厅内,三口人正说说笑笑着,而此时,秦启荣却换好了衣服,从楼梯走下来,准备出门。 “爸,您去哪儿?”秦易森问道。 “是啊,都下午了还出门,这个时候太阳最毒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办。”孟淑婉担忧的来到他身边。 秦启荣的神色一直非常平静,没有丝毫的笑意,声音也是不温不火的,“易川的案子马上要结案了,我去看守所看看他,等案子结了,再想见人,也难了。” 孟淑婉脸色变了变,也没了阻拦的理由。是啊,现在的状况,就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气氛似乎僵持了下来,屋内顿时沉寂。 而此时,秦易森却套上外套站起身,平静的说道,“爸,我和您一起去吧。” 秦易森开车,秦启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上,秦易森平静和秦启荣谈着秦易森目前的情况。 “大哥的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秦启荣的神情一直都非常的平静,从最初的整晚睡不着觉,到现在,已经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犯的事太大,谁也帮不了他,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在里面过的稍微好一点,等结案的那天,也就是确定他正法的日子。” 秦易森没再说什么,这个结果早已经是意料之中了。秦易森做过那么多的错事,这也是他罪有应得,但因为是亲人,所以在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车子在看守所门前停下来,秦启荣率先下车,看着驾驶室内的秦易森,淡声问道,“你不进去吗?” 秦易森微微苦笑,回道,“大哥应该不太愿意见到我。”   ☆、194.说到底,他的人生才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秦启荣一个人走进了看守所,他先到,坐在铁窗外静静的等待着,而另一面,秦易川在两名狱警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的手上带着冰冷的手铐,脚上同样是沉重的脚铐,走起来的时候,发出哗啦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秦启荣觉得这声音好像是踩在了他心上一样。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候,每一次的相见,都伴随着疼痛。 秦易川坐下后,看了眼对面苍老的父亲,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没有人是真的不怕死的,但他却不能在父亲面前示弱。 "现在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吧,在我死之前,我们还能见几面?" 虽然知道这个话题无可避免,但秦启荣还是很愿意自欺欺人,"我们不谈这个,最近怎么样?我问过监狱长,他说你最近情绪不太高,饭吃的也少了。謦" 秦易川换了个姿势,心里冷哼了声,难道要被枪毙了,还高兴的大吃大喝吗,那他绝对是疯了。而他自然不会对秦启荣说这些,只是淡漠的说道,"最近天气不太好,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夏天了。还好,这是最后一个。" 秦启荣心里又不是滋味,沉默着,不知如何继续。只听秦易川继续说道,"您最近过的还好吧?家里少了我这个多余的人,应该格外和谐了才是。" 秦启荣无奈的摇了摇头,直到现在,他还是如此的偏激。"现在家里变的越来越冷清了,易森总是借口忙,并不常回来。现在我和淑婉两个人都退了下来,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和废人也没什么区别。现在反而怀念以前的日子了,那时候佳音和雯雯都在,吵吵闹闹,也非常的热闹。" "是啊,整天就像是演闹剧一样,其实,这些天,我晚上做梦的时候常常梦到雯雯和佳音,我和佳音还是在吵架,雯雯还是喜欢叔叔多过喜欢爸爸。" "雯雯和易森亲一些,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多,但雯雯知道你才是她爸爸,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的,你的女儿谁也抢不走。"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雯雯已经不在了,谁也别抢了。而我,以后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想想是不是挺悲哀的,连一条血脉都没能留下来。好在,秦家还有易森。"秦易川不温不火的说着。 秦启荣沉思了片刻,然后对他说,"易川,如果你想要留下一个孩子,我可以想办法。"毕竟,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需要男女接触,同样可以要一个孩子,秦家有的是钱和门路,如果秦易川有这个愿望,完全可以满足。 "算了吧,没什么意思。何况,秦家少了我,也不能断子绝孙。爸,其实您挺明知的,幸亏生了两个儿子,死了一个,还能剩下一个。" "易川,别说这种话,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对你和易森,一直都是一样的。"秦启荣沉着脸说道。 秦易川耸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句话他听了不止一次,每次都这么说,但他从来不信。"那就是优胜略汰,他才是你最优秀的儿子,我只能被淘汰。" 秦启荣最怕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会心疼。"易川,直到现在,你的心结也无法解开吗?你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孟阿姨对你有多好,自从她嫁入我们家,一直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她一直不停的讨好你,可你从来都不领情。其实,我们结婚之前,我就一直怕你心里有负担,所以,我和她协议过,婚后不再要孩子,她也同意把你当成亲生的儿子抚养。可你太伤人心了,不仅不领情,还反过来欺负她,我不止一次看到淑婉一个人躲起来哭。她的确太不容易,后来,我才决定和她在要一个孩子。" 秦易川没想到父亲的婚姻背后还有这样一段隐情。冷嘲的一笑,"那倒是我不懂事儿了。可是,有没有人为我考虑过,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妈妈被逼走,然后,孟淑婉占了属于我妈的位置,我无法那么伟大的张开怀抱接受她。" 秦启荣眼角微湿,后悔莫及。“是爸爸错了,如果知道有今天,我一定不会娶淑婉进门,哪怕我们父子两个相依为命也好。” “相依为命?”秦易川又是一声冷哼,充满了讽刺。“我妈就这么让你无法忍受吗?” 秦启荣重重的叹了一声,“当初你还小,很多事情,你并不清楚。” “你有让我清楚过吗?你做的每一个决定,从来都没有和我商量过,也从未询问过我的意见。你和妈离婚的时候,离婚证都领了,才告诉我,妈妈马上要离开家。后来,你和孟淑婉婚礼都办了,你才象征性的通知我,你又娶了别的女人。再后来,秦易森出生了,你不温不火的对我说,以后我多了一个弟弟。你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爸爸了,那个我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 我突然成了外人。” 秦启荣沉默的听着他的话,眼圈儿却越来越红,似乎陷入了过去深深的回忆。记忆中,小小的易川哭的歇斯底里,不让母亲离开的样子,还有,孟淑婉进门时,易川愤恨的目光,后来易森出生之后,他抱着易森的时候,完全忽略了易川的感受。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有那么多矛盾的夫妻,还不是因为孩子而对付一辈子,别人可以,他秦启荣为什么就不行呢。 然而,当时他和前妻的确闹得很汹,她越来越敏感而多疑,他们的生活中只剩下了无止境的争吵,秦启荣觉得如果继续下去,他一定会疯掉,所以,他选择了结束。 “易川,当时你还太小,无法了解成人的世界。我和你妈妈当初是真心相爱的,以当时的条件来说,我们是门不当户不对,你爷爷奶奶都极力反对。可是,我们当时已经分不开了,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最终和你妈结婚了。但是,婚后我才发现,爱情是短暂的,而婚姻需要的远远不是爱情那么简单。” 秦启荣单手撑着额头,脸色很不好看,他不太愿意回忆那段过去,因为,男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的失败。 “婚后,我们有过短暂的快乐,你出生之后,我怕她太辛苦,就让她辞职在家,专心的照顾你。而我一个男人,担负起所有的家庭重担。后来,我开始越来越忙,工作多,应酬也多,陪伴你们母子的时间少了,你妈妈就越来越多疑,刚开始只是小打小闹的争吵,后来,越吵越凶,他甚至找人跟踪我,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有一次,她闹到了单位,动手打了我的秘书,弄得影响非常不好,也是那件事,让我彻底决定和你妈妈离婚的。那时候,我还不认识淑婉,所以,我和你妈妈离婚,只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你现在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我妈已经死了,再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死,无从对峙了。”秦易川不冷不热的说道。 秦启荣感觉眼睛发酸,声音微微的颤抖着,继续说道,“无论你相信与否,这就是事实。我和你妈妈提出离婚,她不同意,整整和我闹了一年,后来,我们都累了,只能以离婚收场。其实,‘门当户对’四个字,看似无关紧要,但实际上,却是两个人能否走到最后的基础。我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什么都不去考虑。实际上,我们两个人的差距太大,无论是成长环境,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差的太远,沟通和交流都存在困难,到最后,只能相爱相伤。” 秦启荣叹了一声,那的确是一段太过不堪回首的记忆,当时的他,也没想到两个那么相爱的人,到最后居然会背道而驰。“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那么反对秦易森和林梦在一起的缘故,门不当户不对,我怕易森会走上我的老路。” “是啊,您更希望易森和叶佳音在一起才对,他们倒是门当户对了。什么好的东西,您都愿意捧到那个宝贝儿子的面前。”秦易川的语调还是不冷不热的。 “易川,我说你偏激,你总是不承认。当初,我是知道佳音是易森的女朋友,但我还是同意了你和她结婚,就因为你想要,所以,爸爸就纵容了你,从小到大,你想要的,爸爸什么时候没满足你。表面上,我的确很疼宠易森,身为淑婉的丈夫和易森的父亲,我总要做做样子给他们看,来维护这个家庭的和平。在我们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我最疼的是你,而只有你不知道。” 秦易川眯起眼眸,睫毛终于有些湿润了。他记得,从小到大,父亲表面上的确很宠易森,但背着易森,父亲给他买更多更好的玩具,还带着他偷偷的去吃大餐,去游乐园。父亲对他说,易川啊,爸爸最疼的就是你了,你要懂事一点,弟弟还小,你要让着弟弟。 可惜,他想要的实在是太多了。虽然父亲背着孟淑婉对他很好,可是,当父亲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易森,抱着易森的时候,他还是会嫉妒的发狂。 并且,每次和母亲见面,母亲都会在他面前煽风点火。母亲不允许他喜欢弟弟,也不允许他爱爸爸,还让他像她一样恨孟淑婉。面对母亲哭泣的脸庞,他的恨也在心里落地生根,发芽生长。 再后来,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 他伸手用力的擦了下眼睛,站起身,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冷嘲模样。“探视的时间早就到了吧,别总搞特权,不好。我回去了,昨晚没怎么睡好,回去补个觉了。” 秦易川说完,在狱警的带领下,离开了。 秦启荣走出看守所的时候,秦易森的车子还停在门外,他高大的身体半依在车门旁,正平静的吸着烟,深眸低敛着,周身上下 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爸。”秦易森看到秦启荣走出来,急忙掐灭了指尖的烟蒂,又问道,“大哥怎么样了?” “老样子。”秦启荣冷淡的回了句,秦易森拉开车门,他走了进去。 秦易森开车载着父亲向家的方向行驶,一路上,秦启荣的情绪都不太高,并偶尔会和秦易森聊几句。 “易森,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很喜欢哥哥。” “是啊,在他把我丢出家之前,我的确很喜欢他。”秦易森苦笑,唇角边含着一抹嘲弄。至今,他还深深的记得,哥哥难得的对他和颜悦色,他开心的像得到糖果一样,扯着哥哥的衣角,和他一起出了门,然而,秦易川却把他推进了水池里,一个人转身跑掉了。那时还是冬天,天那么冷,他还那么小,他不停的哭,嗓子都要哭哑了,才被过路的人救起。如果,他再倒霉一些,大概就被冻死,或者被拐卖了。 “爸,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的出生其实是一种错误,在您看来也是如此吧。其实,我看到过你和妈的那份婚前协议,上面有一条,就是婚后不再生孩子。” 秦启荣无言以对,两个儿子,无论哪一个他都亏欠,两个妻子,他都是有负于她们的。说到底,他的人生才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 昨天端午节,偷懒一天,哈哈,亲们见谅,么么哒~~   ☆、195.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易森,你的到来的确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的,但你的存在,给了我很多的快乐。你一直觉得我很偏心吧,的确,我是对易川更好一些,凡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而不是你。因为,易川,他没有妈妈陪在身边,所以我总是觉得应该更爱他一些,更宠他一些,却没想到,这反而害了他。是我对他寄予了过高的期望,也是我,没有教会他怎么好好做人,做一个好人。”秦启荣的双手捂了下脸庞,眼眶微湿,却并没有落泪。 秦易森专注的开着车,沉默着,没有再开口。很多事情,从最初的开始就是错的,亦如,秦启荣的第一段婚姻,亦如,他为了排遣寂.寞而娶了孟淑婉,亦如,易森的出生,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他不会承受这么多的挫折与苦难,秦易川也会过的更好,至少,他是不用死的。 车子缓缓的驶入机关大院,在院子里停住。院中,林梦正坐在长椅上和睿智玩耍。这条阿拉斯加雪橇犬,当初是他买给侄女雯雯,为了哄那孩子开心的。现在,雯雯不在了,这条狗还在,只是看起来有些寂.寞。 秦易森推开车门走下去,快步走到林梦的身旁,第一时间就是把睿智赶走了。 “怎么了?”林梦站起身,有些不满的问道。 秦易森无奈的拍了下她的手,“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啊,你是孕妇,要离这些宠物远一点。睿智的皮毛上也许会有寄生虫,对你身体容易造成伤害。” “哦。”林梦淡应了一声,乖乖的没再说话。任由他牵着她柔软的小手,一起走进别墅謦。 林梦一直都不太喜欢秦家,秦易森陪父母闲聊了几句后,就带着林梦回家了。 车子开到一半,林梦居然撒娇要吃冷饮,秦易森说什么都不允许,林梦又和他闹脾气。他没办法,只好在路边停了车。 “小梦,我现在真是把你宠坏了,孕妇不宜吃冷饮,你不知道吗?”秦易森冷着脸对她说道。 林梦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但是,她是真的想吃冰欺凌,她以前不觉得自己有多馋嘴,可自从怀孕之后,好像口味全变了,偶尔就会突然很想吃一样东西,如果吃不到,就觉得难受,估计晚上觉都睡不好。 见她一直不说话,秦易森又是无奈的轻叹。只好推门下车,带她走进一间冷饮店。 “想吃什么口味的?”秦易森指着橱窗中的哈根达斯问道。 林梦舔了舔舌头,像个馋嘴的小女孩一样可爱,并撒娇的说道,“老公,我都想吃。” 秦易森又是一阵的无奈,把卡丢给了服务员,每个口味都来一份。然后,牵住林梦的手,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 冷饮店的服务员很快把冰欺凌端上来,每个口味一份,摆了满满一桌。而秦易森却只向服务员要了一只勺子。 “每个口味只能吃一点点,冷饮吃多了,对你和宝宝都不好。老婆,你不是小孩子了,要做个负责任的妈妈,知道吗?” “知道了。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林梦长大了嘴巴,乖乖的等着他喂。结果,秦易森只让她添了一口,之后就把勺子放入了自己的口中。 “嗯,味道挺好的。”他心满意足的裹着她舔过的冰欺凌。 “秦易森,你故意的是不是!”林梦嘟着嘴巴,不满的瞪着他。 秦易森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道,“你不是每一种口味都想吃吗?所以,每个让你舔一口,剩下的打包回去,如果你表现乖呢,就可以每天吃一小口,但是千万不能吃多。” 林梦双手托着腮帮,有些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 秦易森让服务员把没吃完的冰欺凌打包,然后拿回了车里。 他开车回家,林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闲适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看着看着,就困倦了。等车子停在小区楼下的时候,林梦已经睡着了。 “小懒猪,到家了,快醒醒?”秦易森温声唤了她两句,可林梦却没醒。 他淡淡的失笑,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搭在了林梦的身上。然后,绕到了车子的另一面,把林梦从车内轻轻的抱出来。 他一路把她抱回家里,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又细心的给她脱掉了脚上的鞋袜,盖好了被子。林梦翻转身形,低低的呢喃着,“老公。” “嗯?”秦易森以为她醒了,出声回应, 结果发现林梦闭着眼睛,微嘟着红唇,还在酣睡,睡眼娇媚又可爱。她在睡梦中喊着他。 秦易森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吻了她,“宝贝,我在呢,我会永远陪在你和我们宝宝的身边,再也不分开了。” 林梦睡得很熟,被他吻着都没醒,反而极为自然的伸臂环住他的颈项,小脸在他胸膛中蹭来蹭去的。 秦易森搂着她睡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只是,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林梦吃了两口冰欺凌的缘故,晚上醒了就开始喊着肚子疼,疼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老公,痛,好痛,老公……”林梦的手紧抓着秦易森心口的衬衫,大概她最近真是被他宠坏了,一点小病小痛,就会变得特别的脆弱敏感,也非常的依赖秦易森。 秦易森更是急坏了,她一声声喊痛的声音,好像利剑扎在他的心上一样,顿时手忙脚乱了。急着把他送到医院,在车上的时候,他又给林莫天打了电话,林莫天一听也急了,立即联系妇产科的专家。 林梦被送到医院之后,肚子又没那么疼了,医生检查之后,说是有些先兆流产,但问题并不大,可以回家休养。并叮嘱她千万不能再吃凉的东西。 “秦太太腹痛的原因,我也不太肯定是不是和吃了冰欺凌有关,这种情况是因人而异的,有些孕妇就喜欢吃冷食,却一定问题都没有。而还有一些孕妇,只是吃了两口冷饮,就导致了小产,所以,我的建议是尽量不要再碰了。” 虽然医生说林梦现在可以出院回家,但秦易森和林莫天都不放心,开了间高干vip房,硬是让林梦住了进去。但医院的条件再好,也比不得家里。 “我宝宝到底怎么了?干嘛要住院啊?”林梦躺在床上,不安的询问道。大概因为失去过,所以才会敏感多疑,也更脆弱。 秦易森捏了捏她小巧的鼻端,故意冷下脸,“你还好意思说,医生说就是因为你嘴馋,吃了几口冰欺凌,导致的先兆流产症状,不过,问题不大,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老实一点,乖乖的在医院住着。”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我一点也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林梦撒娇的说道。 “那要看医生怎么说了,如果你不乖,那就直接住到我们小公主出生。”秦易森吓唬她说道。 林梦可怜吧唧的看向林莫天,寻求依靠,而林莫天居然没理会她,显然,这一次秦易森是对的。 “串通一气。”林梦说完,翻身倒在了病床上,扯过被子盖过了头。 林莫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眼腕表,然后对秦易森说,“我下午还有个会,先走了,你留下陪小梦吧。晚上我再过来。” 秦易森点头,很恭敬的把岳父大人送了出去。 等他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已经热闹了起来。孟淑婉来了,正坐在床边给林梦削苹果,那一副殷勤的样子,别说林梦觉得别扭,秦易森看着都有些心疼母亲。 “妈,您怎么过来了?”他走过去,从母亲手中接过没削完的苹果,自己咬了一口。 “苹果是给林梦的,你干什么。”孟淑婉瞪了他一眼。 “不能让她再乱吃东西了,就是因为吃了冷饮才住进来的。”秦易森一边咬着苹果,一边说道。 “孕妇的体质不一样,不能吃凉的以后就别吃了,吃些水果没有问题。”孟淑婉说着,又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这次,秦易森没拦着,可能,母亲真的需要做些事情才能充实自己吧。 林梦也挺给面子的,孟淑婉递给她的苹果都吃了,并且笑着说,“妈削的苹果真甜。” ———————————————————————————————— 亲们赏文愉快,明天见。   ☆、196.这似乎就是所有人最完美的结局 林梦被迫在医院中住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赶上江辰希婚礼,林梦终于得到了解放。而自从她这次肚子痛住院之后,秦易森几乎丢下了全部的工作,专心的照顾林梦,公司的事几乎都落在了孟浩洋的身上,弄得他叫苦连连,他现在也是准爸爸好吗。 “老婆,该起床了。”一大早,秦易森就把林梦从睡梦中叫醒,婚礼是早上九点钟,他在八点钟叫醒林梦。她还像个小猪一样,懒懒的不肯起来。 “老婆,乖乖起床了,你今天要去参加你前夫的婚礼,迟到了可不好哦。”秦易森玩味的说道。 林梦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还在揉着一双惺忪的睡眼,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什么前夫?”她嘀咕的问道。 “江辰希啊,你还有几个前夫!”秦易森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角笑意不变。 林梦的意识总算是清醒了,伸出软软的手臂,撒娇的环住他颈项,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老公,你在前几天之前,也还是我的‘前夫’哦。” “现在江辰希是你前夫,乖,赶快起床,九点婚礼就开始了。”秦易森说完,低头狠狠的亲吻了她一下,带着些许的霸道。然后从床上站起身,把要换的衣服拿到了她的身边。一套纯白色的小礼服,从胸口以下的位置是大大的裙摆,完美的遮掩住小腹謦。 “这套可以吗?”秦易森询问道。 “老公觉得好就好了。”林梦很乖巧的说道,捧起衣服走进浴室。 秦易森失笑,种子都种在她肚子里了,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羞涩的。 林梦在浴室中洗漱,换好了衣服后,才从里面走出来。因为怀孕的关系,秦易森把她的化妆品都装箱封存,她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清汤挂面的一张脸,怀孕之后胖了一些,脸蛋圆圆的,配着一条白色的小礼裙,看上去非常稚嫩,像个刚刚走进大学的大学生一样。秦易森都不敢去她身边,因为,他会觉得自己老了。 “老公,你怎么不换衣服?”林梦站在客厅里,一边带着项链,一边询问道。此时,秦易森的身上还穿着家居服。 “我去似乎不太合适,正好上午有个会,等你那边结束了,我再去接你。”秦易森平静的说着,利落的换下家居服,传了一身随意的休息西装,深黑色的西装,优雅而随意,而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却丝毫没有被遮掩。 “秦总裁送了这么大一个红包,却不到场,江辰希连酒钱都省了。”林梦笑着把一张金卡放在了手提包里。 秦易森开车把她送到酒店,因为婚礼在二楼,今天来现场的人比较多,秦易森怕乘坐电梯的时候她被人碰到,就陪着她一起做电梯,把她送到楼上。 然而,婚礼还没开始,新郎和新娘就在门口迎接宾客,难免碰面。按理说,江辰希和秦易森在这样的场合下遇在一起,本来是很尴尬的,但两个男人都是演戏的高手,面上一片合起。 秦易森一手搂着林梦的腰,另一只手和江辰希握在一起,笑着说道,“恭喜。” “谢谢。”江辰希回答。 林梦浅扬着唇角,同样说了句,“恭喜啊,辰希。” “嗯。”江辰希对她点了点头,听到林梦的这句恭喜,此时此刻,他还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但也并未全部释然。 此时,李心然拖着长长的婚纱走过来,极为自然的挽住了江辰希的手臂,“辰希,这两位是?” “我前妻和她现任丈夫。”江辰希直截了当的说道,分明有些故意。 而李心然和他绝对是心有灵犀的绝配搭档。她一只手挽住江辰希,另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了林梦的面前,“你好,前辈,我是李心然,以后辰希就交给我照顾了,您就放心吧。” 林梦看着面前这张面容精致的脸,似有所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而李心然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和她握了又握。之后,看向林梦身旁的秦易森。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难掩的贵气,一身低调的名牌,看得出出身很好。但李心然不觉得江辰希有哪里比他差,也许,差的就是时间与阅历。 “前辈,这位是你的现任?看起来挺不错的,恭喜啊,我们各得其所。” 林梦一直眯眼看着她,终于恍然大悟。这个女孩,当初就是和江辰希相亲,然后吵闹的那一个。“李心然? 我记得你。” 她说完之后,看向了江辰希,一头雾水。她有些发懵,江辰希怎么可能娶这样一个刁蛮的女孩子呢。 江辰希也不便解释,他不愿承认自己当初骗了她。只能保持沉默。 而李心然的戏一向很好,忙解围道,“我和辰希是相亲认识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闹了些不愉快呢。算是不打不相识。” 林梦淡淡的笑,也没再说什么。 “我该走了,结束的时候给我电话。”秦易森对林梦说道,自然又亲昵的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转而看向江辰希,“抱歉,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走一步。祝两位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谢谢。”李心然大方的接受。 秦易森走后,服务生带领着林梦走进礼堂。当她的身影消失后,李心然搂住了江辰希的手臂,撒娇的问道,“老公,你说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江辰希看着她不说话。 “老公,那我可爱,还是她可爱?”李心然又问。 “……”江辰希依旧不说话。 李心然一张小脸上多了些失落,声音也低弱了许多,“老公,那你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她多一些?” 江辰希伸臂搂住她的腰,无奈的笑了。“心然,以后别问这些傻问题。林梦漂不漂亮,可不可爱,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从今以后,你才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妈。如果爱,我也只会去爱你和孩子。” 李心然扬着下巴看他,笑靥在她精致的小脸上逐渐溢开,“老公,你现在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哦。” “这就算吗?难怪我觉得这么酸。”江辰希失笑,一身白色西装,俊美的耀眼。“累了?回化妆间去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婚礼就要开始了,后面会更辛苦。” “嗯。”李心然乖乖点头,踮起脚尖要他亲吻。 婚礼现场人来人往,江辰希俊颜居然红了红,但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今天她是他的新娘,身为男人,他有义务满足她一切的要求。 婚礼在九点十八分准时开始,李心然喜欢红色,现场基本都是传统的中国红。喜气而热闹。 林梦坐在贵宾席上,正小口的抿着果汁,而此时,耳边响起了婚礼进行曲。 江辰希站在舞台前的那一端,而另外一端,李心然在父亲的带领下,缓缓的走向他。 她看着红毯的那一头,江辰希穿着白色的西装,像个王子一样的等待着她,李心然的内心,突然之间百转千回,她说不出此时的感受,突然之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也许永远不知道,她是多么的艰难,才走到他身边的。 李父把李心然的手交到江辰希手中,他当了一辈子清高自傲的人,而此时此刻,却很低声下气的对江辰希说,“我把心然交给你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对待她。” “爸爸,您放心。”江辰希握住李心然的手,目光如水一样温柔。 林梦一直看着婚礼的现场,唇边挂着笑容,这似乎就是所有人最完美的结局。 —————————————————————————————————————————————————————————————————————————————————————————————————————————————————— 更新完了,嘻嘻,亲们见谅,么么哒~~   ☆、197.二婚就不要折腾了 林梦正在观礼,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收件箱里多了一条短信息,是秦易森发来的。 他问:婚礼进行的怎么样? 林梦回:世纪婚礼,羡慕中…凡… 秦易森又说:那我们也补办一场? 其实,这一直都是他心里的遗憾。再浪漫的婚礼,都比不上在所有人的面前宣布,这个女人,从今以后是属于你的謦。 林梦手中握着手机,淡淡失笑,青葱的指尖在屏幕上移动,回复了几个字:算了吧,二婚就不要折腾了,劳民伤财的。 之后,他没再回复。因为,秦易森已经走进了会议室,高管开始汇报上季度的工作总结,他便没回复,当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总觉得欠她太多。 婚礼进行的非常顺利,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李心然一直喝的都是饮料,有些能起哄的不依不饶,江辰希只能一直挡酒,喝的不少。 等到林梦这一桌的时候,李心然倒是大方,直接把杯子里的可乐换成了酒。 "心然,别胡闹。"江辰希握住了她的手腕,俊颜上的神色比较严肃。他自认坦坦荡荡的,也不希望李心然是个善妒的女人,何况,在婚礼上闹,只会让彼此难看。 李心然看了他一眼,然后扳开了他的手,目光坦然的看像林梦,"我知道你不能喝酒,我干了,你随意。我觉得,这杯我一定要敬你,就算不能成朋友,这辈子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我反而要感谢你,谢谢你放开辰希,成就了我。" 她说完,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林梦含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同样一口饮尽,半分不输气势。其实,她还是挺喜欢李心然的性格,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的虚假。 "你这声谢,我可担不起,你应该谢谢你自己,辰希选择你,一定是因为你很好,你值得。"林梦笑着说完,用空酒杯和她的轻轻的碰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放心吧,我们不会是敌人,我也很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婚礼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江辰希是被伴郎丢回新房的,连鞋子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昏睡。李心然身上还穿着敬酒时的红色旗袍,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蹲在床边,耐心的给他脱掉了鞋子,然后去厨房煮了杯蜂蜜水给他。 "辰希,先喝点儿水再睡吧。"李心然推了他几下,江辰希翻了个身,直接把她扯进怀里,低估了句,"老婆,睡觉吧。" 他说完,再次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李心然被他搂在怀里,头枕在他臂弯,觉得非常的满足。这一天折腾的也累了,她靠在江辰希温暖的胸膛,很快就睡熟了。 江辰希是真喝大了,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头还在疼。他轻轻的动了下胳膊,酸疼的厉害,怀里的小女人把他的胳膊当了一晚上的枕头。 "心然,醒一醒,脸上的妆没卸就睡觉,小懒鬼。"江辰希宠溺的捏了捏鼻子,用这么独特的方式把她给叫醒了。 李心然揉了揉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说道,"哦,睡着了。" "先去洗漱吧,我去做饭给你。"江辰希下床,习惯性的挽起了袖子。李心然的手臂却从身后缠上来,笑着说道,"老公,你是不是也应该去洗澡了,身上都是酒味。" 江辰希一笑,伸臂轻轻的搂住她,唇角笑靥邪魅,“老婆大人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洗?乖,你现在怀着宝宝呢,三个月之前孩子的情况不稳定,我们也要老实一点,知道吗?” 李心然脸颊顿时羞红了,伸手推开他,背转过身,双手捂住脸颊,“你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那个意思。我去洗澡了。” 她说完之后,快步的冲进了浴室。江辰希看着她慌张跑开的背影,无奈的失笑。然后到厨房先煮了东西,再去另一个浴室里洗了澡。等他洗好之后,李心然正坐在梳妆镜前吹头发。 江辰希走到她身边,从她的手中接过吹风机,轻轻的吹着她柔软湿漉的发丝。他温柔的指尖穿插在她的发间,李心然只觉得痒痒的,笑着不停的躲闪。 “真不会享受,我可是第一次给女孩子吹头发。”江辰希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失笑说道。 李心然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也是第一次有男人给我吹头发,老公,我觉得特别幸福。” “傻丫头,真容易满足。”江辰希揉了揉她的头,他江辰希何德何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女人来爱她,很多时 候,他都觉得自己配不起她这么纯净而真挚的感情。 李心然靠在他的胸膛,温柔乖顺的像个小猫咪一样。“老公,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怕,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躺在你身边,我好怕你会喊她的名字。如果那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我想我一定会很心痛吧,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你。” “喊谁的名字?你说林梦?”江辰希只觉得一阵的头痛,他自认不是什么绝世好男人,但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他不会娶了她,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脑袋里都想什么呢,偶像剧看多了吧。”江辰希的两指掐了掐她的脸颊,牵起她柔软的小手,“走吧,我做好了早餐,吃饭去。” 两个人坐在餐厅里,安静的吃着早餐,气氛非常的宁静和谐。 而另一面,秦易森和林梦的公寓中,却是剑拔弩张的。 昨天林梦一回来,他就闻到了酒味,发了好大的脾气。林梦才刚刚从医院回来,孩子的状况不太稳定,她居然还敢喝酒。 秦易森很久都没冲她发脾气了,一整晚都没和她说话,林梦这次学乖了,像个小绵羊一样,主动的去讨好他,可他还是不理她,如果这次不给她个教训,以后永远都不长记性。 林梦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也起得晚了,秦易森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却没叫她起床。 他突然的冷漠,林梦非常的不习惯,她可怜兮兮的一个人走进餐厅,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秦易森已经换好了西装,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了。 “老公。”林梦身上还穿着睡衣,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身,“老公,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秦易森松开她缠在腰间的手,转身看向她,见她赤着脚,剑眉又冷蹙起来,“怎么连鞋子都不穿?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他说完之后,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抱回了卧室的大床上。他蹲在她的面前,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一双冰凉的小脚。 “易森。”林梦可怜兮兮的喊着他,一双小脚在他掌心间动来动去的。 秦易森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坐在了床边,把她搂进了怀里。“小梦,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多在乎这个孩子吗?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只是我做的一场美梦而已,等梦醒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林梦伸出手臂缠住他的颈项,在他的颈项间狠狠的咬了一口。 秦易森剑眉冷挑了一下,又想气,又想笑。“干嘛,想谋杀亲夫啊。” “疼吗?疼就是真的,不是做梦。”林梦的额头在他脸上蹭来蹭去的撒着娇,“老公,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死也死在一起。” “别以为说点儿甜言蜜语哄我就没事了,我们宝宝最近的状况一直都不太好,你居然还跑去喝酒,孕妇不能喝酒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马上就要做母亲了,哪儿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你可以珍惜肚子里的小生命一点吗?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 “老公,昨天真是意外状况,而且,我喝的是果酒,酒精度数很低,不会伤害到我们宝宝的。我保证,一定会把她平安的降生,我们两个人一起,看着她长大,听她喊我们爸爸妈妈,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秦易森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手掌轻轻的揉着她的长发,“我考虑一下吧,看看要不要原谅你,这两天,你给我好好表现。” “哦。”林梦知道自己犯了错,只能老实听话。 秦易森低头看了眼腕表,他上午还有个谈判,必须离开了,“一会儿司机会送你回爸那边,我还有公事,要回公司了,晚上再来接你。” “路上小心,老公,我爱你。”林梦讨好的在他侧脸落下一吻。   ☆、198.我乐意 秦易川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秦启荣请了最好的律师,争取到了最好的结果是延迟到四个月后执行枪决。而林梦的预产期恰好也在四个月后,一生一死,想想有些讽刺。 秦启荣去探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秦易森也会去,但秦易川基本都不会见到他。明明是亲兄弟,但到死都要做仇人,还真是挺可悲的凡。 四个月的时间,似乎转瞬即逝,秦易川即将面临枪决,在秦启荣最后一次去探监的时候,秦易川激动的捶打着玻璃,两个人都没有拿电话,但秦启荣却知道,他在不停地说:"爸爸,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秦启荣的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苍老的面容上划过了泪痕。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要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才知道这种痛远远比想象中的更无法承受。 而与此同时,秦易森一直站在外面,不停的吸着烟,眼睛早已经湿润了。也许,秦易川并不想要他这个弟弟,但他还是想最后喊他一声,"哥哥。謦" 如果,如果人真的还有来生,他希望和秦易川做一对普通的兄弟,出生在很普通的家庭中,父母为了他们的学费和生活费忙忙碌碌,因为贫穷,他会穿哥哥穿过的衣服,玩儿哥哥玩过的玩具,和哥哥两个人只能拥有一辆自行车。他们可以一起上学,哥哥会管教他读书,在他不听话的时候,还会动手打他,但如果有人欺负他的话,哥哥也会第一个冲上去。 其实,这辈子他们都没有活好,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要好好的过。 秦启荣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状态非常的不好,秦易森开车带他回去,途中就心脏病突发了,秦易森第一时间开车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四个小时的手术之后,一直昏迷不醒。 孟淑婉和秦易森留在医院中,陪护了整整一夜。 天亮的时候,秦易森低头看了眼腕表,说道,"今天大哥被枪决,我去送他最后一程,你留下照顾爸爸。" "嗯。"孟淑婉点头,她哭了一整晚,眼睛红肿不堪,声音也沙哑的厉害。"其实,你爸爸像现在这样睡着也挺好的,总比让他清晰的面临易川的死亡要强很多。" 秦易森什么都没说,而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拎着外套走了出去。 他当然不可能亲眼看到秦易川行刑,他只能站在围墙的外面,听到里面的枪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烟,塞在了口中,然后拿出打火机试图点燃,却看到火光一直不停的胡乱跳动着,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臂颤抖的很厉害。 只是一根烟而已,他却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点燃。他不停的吞吐着烟雾,眼前越来越模糊,而模糊的视线之中,他似乎看到了童年的自己和童年的哥哥。 如果人不长大该有多好,他宁愿一辈子都当哥哥的跟屁虫。 秦易森一直站在高高的围墙外,茫然的不知所措,他突然不知道方向了,不知道何去何从。 如果不是孟浩洋的一通电话,他大概会再围墙外一直一直站下去。 电话中,孟浩洋声音急切,告诉他,"二哥,你快点回来吧,出事了。周小诺要跳海自杀,嫂子已经赶过去了,她大着肚子马上要生了,这也太危险了,可谁都拦不住她。" "在哪儿呢?我马上赶过去。"秦易森丢下了指尖的眼底,车子如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傍晚的海岸线,正是涨潮的时候,周小诺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站在高高的岩石上,眺望着远方。 林梦站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担忧的不敢靠近。 "小诺,你要干什么?你千万别激动。"林梦一手护着凸起的肚子,另一只手伸向周小诺的方向。 周小诺回头看着她,对她淡淡的笑着,"小梦,秦易川已经被枪决了吧?" "嗯。"林梦点头,秦易川在今天执行枪决,这个时间,应该已经被处决了。 周小诺继续笑着,张开手臂,大声的向海面呼喊着,"于军,你听到了吗?你终于可以瞑目了,我已经替你报仇了。" 她笑过之后,又开始放肆的哭。 "小诺,你别这样,于军在天之灵,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他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把他的那一份,也一起精彩的活。" 周小诺哭着,摇了摇头,没有了于军,她活着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他们曾经说过的,要一起变老,一起等待死亡。他还说,他不会嫌弃她白发苍苍,牙齿掉光的样子。他也会变成糟老头的。 可是,他永远的那么年轻,而她会一点点变老,变丑,最后,变成他再也不认识的模样。不,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小梦,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因为,这是我和于军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我记得,那一天,我们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想要一起看日出。可是,第二天,天却下了很大的雨。太阳没有出来,我很失落,然后,他就安慰我说,其实太阳一直都在那里,无论我们看不看得见,它永远存在。于军还说,以后的每天,都会和我一起看日出日落,潮涨潮歇。我不会被他丢下的,我要去找他。" 周小诺说完,向着悬崖边又迈了一步。 "小诺,不要!"林梦激动的跟随着向前,然而,悬崖上的风太大了,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吹下去一样。大概是过的太幸福了吧,林梦发现,自己越来越胆小了,她居然很怕死。 可是,她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周小诺死,失去爱人的痛苦她能理解,可是,再痛苦,她都要坚强的活着,因为,她还有一个女儿,她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林梦,你不需要劝我,其实,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在于军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就应该随他而去,我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就是为了亲眼看着凶手得到报应。现在,于军在天之灵也安息了,而我,我要到天堂去找他。" 其实,周小诺是个很胆小的女人,她怕黑,怕冷,更害怕孤单,没有于军陪伴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疼痛与煎熬,她再也无法承受,她要寻求解脱。 "小诺,你千万别做傻事好不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囡囡怎么办?难道你要让囡囡变成孤儿吗?" "你放心,不会的,囡囡还有她的爷爷奶奶,我也留了一笔钱给她,她会活得很好的。"周小诺既然站在了这里,她早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她会了无遗憾的离开。 林梦心急的不得了,只等着于军的父母能尽快把囡囡带来,现在,也之后囡囡才能让周小诺回头。 呼啸的海风一直在耳边呼啦啦的作响,周小诺仰头迎着风,任由着长发在风中飘散。 她再也没什么好怕的,她只是担心,担心自己不再干净,于军会不会嫌弃她呢?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很可惜,却不是最后一个,为了给他报仇,她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让老男人糟蹋自己……她想,如果于军知道后,一定会骂她傻瓜,用他独有的宠溺的语气。 他总是这样的,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会轻易的原谅她。以前,她常常对他说,于军,你会把我宠坏的,而他就理直气壮的回一句:我乐意。 一个人的时候,最怕回忆过去,因为记得的,永远只有他的好,并且,他越是好,就越是让周小诺想哭。 然后,她的眼泪扑簌而落,泪流满面。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林梦看过去,看到囡囡正在爷爷奶奶的带领下,向崖上走来。 “小诺,你冷静一点,你看,囡囡来了,她来找妈妈了,你不能就这样丢下她。”林梦着急的说道。 然而,囡囡的到来不仅没有让周小诺回心转意,反而更加的刺激了她。 “林梦,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正的爱情的。告诉囡囡,我是一个自私的妈妈,我更爱她的爸爸,永别了,我要去找于军。” 她说完之后,纵身跃下崖顶。 ——————————————————————————————————————————————————————————————————————   ☆、199.还是你说得对,下次还是自然产吧 “小诺姐!”林梦嘶喊了一声,她冲上去想要救她,却根本抓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掉进了海里。 “啊!”林梦蹲在悬崖边,肚子突然抽搐的疼痛起来。她本来已经到了预产期,根本就不应该乱跑的,现在周小诺在她面前跳海,受到刺激之后,肚子疼的很厉害,她蹲在地上,发现身上的裙子都湿了,羊水已经破了。 “啊……”她疼的不停的喘息,好在,其他人很快赶了过来,手忙脚乱的把林梦抬上了车。 此时,秦易森也已经赶到了海边,见到林梦出了状况,脸色瞬间就白了,但他却异常的冷静,陪着林梦一起上了车,并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凡。 好在林梦还有意识,她紧紧的抓着秦易森的手,额头上都是冷汗,却不敢喊疼,“易森,你千万别骂我,我知道错了,不应该乱跑。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宝宝。” 秦易森此时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她每次都说自己错了,可明知道是错了,她却总是明知故犯。他真想狠狠的骂她一顿,她总是这样烂好心,她关心每一个人,却从来都不关心自己。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婆,你要坚强一点,宝宝一定会没事的,她不会有事的。” 林梦忍着痛点头,含泪的眼眸微眯着,声音沙哑的厉害,“也不知道小诺姐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她死了,囡囡就没有妈妈了。謦” 秦易森听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她脑子里想的不是自己和孩子,而是别的人。羊水都破了,肚子里的宝宝随时都有窒息而亡的危险。 林梦紧咬着唇,眼中一直含着泪,却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怕。她发现,自己这一生都好像在做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明明知道是错的,可还是想要去做,好像如果不去做,将来就会后悔一样。 “小梦,医院到了,不怕,很快就会没事儿了。”秦易森不停的安慰着她。 车子在门前停住,医生和护士动作利落的把她推向手术室。秦易森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想要和她说些什么,然而,在谈判桌上一向无话不说的秦总裁,此刻却词穷了。 “老公,我不会有事,宝宝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林梦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是这样对秦易森说的。 然后,手术室的门合起,秦易森被挡在了外面,眼中写满了担忧。门顶的灯亮了起来,现在,除了等待,他别无选择。 没过多久,孟淑婉就赶过来了,同样满眼的焦急,“小梦和孩子怎么样了?明明好好的,怎么又出事了?” “在海边的时候突然羊水破了,正在里面抢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妈,您也不用太担心了,把那边不是还需要人照顾吗。”秦易森说道。 孟淑婉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最担心的人是你吧,手心都是汗。放心吧,林梦最近的状况一直都非常的稳定,一定不会出事的。我当初生你的时候,也是意外羊水破裂,被送到医院抢救,现在,我们母子还不是好好的。” “嗯。”秦易森点头,母亲的安慰总算是起了些作用。 但实际上,孟淑婉心里也没谱,她当初生易森的时候就很危险,差点母子两个的命都没了。现在,林梦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们秦家唯一的希望。近几年来,秦家发生了太多的事,目前迫切的需要这个即将降临的新生命给他们带来新的希望。所以,林梦和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原本,非常安静的手术室,医生和护士开始进进出出,一般情况下出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件好事,秦易森顿时就有些慌了。 “医生,我太太和孩子怎么样?”秦易森抓住一个护士,担忧的问道。 “孩子没事,孕妇大出血,我们正在抢救。” ‘大出血’三个字让秦易森眼前突然一黑,他即便再没有常识,也知道大出血是会死人的。 “那我太太是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秦先生,您别太激动了。目前最坏的打算是切除子宫,不过,这是最坏的大神,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完,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孟淑婉也有些急了,万一拿掉子宫,林梦以后肯定是不能再生孩子了,这一胎又是女孩,那秦家的香火到这里就真的是断了。她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现在情况这么危险,当着儿子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秦易森低着头,一直不吭声,后来,有医生拿着手术确认单让他签字,说有可能会切除子宫,必须得到家属认同,秦易森颤抖着手,在右下角签下了名字。 他曾经签过上亿的合同,然而,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沉重,他觉得手中的原子笔好像有着千金的重量,他差点儿就拿不住了。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秦易森突然发现,原来人生中最煎熬的就是等待。那种好像时间都停止了一样的等待,让他窒息的几乎喘不过气。 他真想把她从里面揪出来,狠狠的痛骂她一顿。林 梦,你就这么爱多管闲事吗,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不在乎我们的孩子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在漫长的煎熬中,手术室门顶的灯终于熄灭了。不等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出来,秦易森已经激动的冲了进去。只是,刚推开门,就被医生请了出来。 “秦先生,请你冷静一下。” 冷静?他这个时候还能冷静才怪呢!“医生,我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放心吧,母女平安,子宫也保住了。只是,孩子比较虚弱,还要在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你太太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家属尽快去办理入院手续吧。” “医生,那我孙女会不会有危险?”孟淑婉又问。 “孩子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保险起见,还是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不用太担心的。”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有护士和护工把林梦转移到高干病房,手术之后没多久,林梦就醒了,只是剖腹产很痛,她几乎都不敢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脸色惨白的像纸一样。 就在前两天,她还在和秦易森据理力争,到底是要剖腹产,还是自然产的事情。秦易森说让她自然产,恢复得快,对她和宝宝都好。但她怕疼,一定要剖腹产,现在才发现,生的时候倒是不疼,现在反而疼的无法喘息。 秦易森坐在病床边,身上的衬衫褶皱不堪的,一直紧紧的抓着林梦的手。林梦看着他,唇片轻轻的颤抖着,发出很微弱的声音。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秦易森把头靠近她,耳朵贴在她唇边,仔细的听着她说的话。 本以为,她会喊疼或者是问宝宝怎么样了,结果,她说的居然是:还,还是你说得对,下次还是自然产吧。 秦易森微愣了片刻,随后,有些哭笑不得的。“嗯,知道我说得对,以后就乖乖都要听我的。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三口之家了,你和小丫头统统都归我管。” 林梦眨了眨眼睛,大概还不太适应肚子里面的小东西已经出来的现实。“宝宝呢?” “宝宝还在监护室,过两天就能抱过来了。”秦易森如实回答。 “监护室?宝宝怎么了?”林梦激动的差点儿坐起来,可她一动,伤口就疼的撕心裂肺的,瞬间一身的冷汗。 “放心吧,宝宝没事,只是她有个不太负责任的妈,所以,只能在监护室里面多呆两天。”秦易森说完,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 林梦抿着唇,也不敢狡辩,这次的确是她的错,差点儿害的自己和宝宝都有危险。 “小诺姐呢,她怎么样了?”林梦又问。 “已经获救了,现在也躺在医院里。没有生命危险。”秦易森回答。 林梦抢救的时候,秦易森已经接到了那边打来的电话,周小诺已经成功获救。从高高的悬崖上坠海,还能生还,的确是奇迹了。也许,真的是于军的在天之灵保佑着她吧。 “真是太好了,如果小诺姐出事,囡囡就要成为孤儿了。”林梦轻轻的反握住秦易森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低哑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不顾一切的跑去想要阻止小诺吗?因为,我也即将成为母亲了,我不希望她一时冲动,给她的女儿造成终身的遗憾。”   ☆、200.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宝宝在重症监护室监护了一周的时间,一周后,被抱回病房的时候,林梦的状况也已经好了很多,伤口愈合的还算不错,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来了。 小丫头刚出生的时的样子林梦没有亲眼看到,秦易森的照片里只是一个皱巴巴的小肉团,连鼻子眼睛嘴巴都有些看不清。而一周之后,护士把小丫头送入林梦怀里的时候,已经初初有了模样,小脸蛋粉粉嫩嫩的,虽然闭着眼睛,但卷曲的睫毛长长的,嘟着小嘴巴,像个芭比娃娃一样可爱凡。 "好可爱啊。"林梦搂着小丫头,唇角一点点溢开了笑,情不自禁的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脸蛋。小丫头虽然睡着,似乎睡梦中都能感觉到母亲的亲吻,小脑袋在林梦怀中蹭了蹭,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林梦姿势有些笨拙的抱着熟睡的孩子,抬头看了眼床边的秦易森,"你总说我是懒猪,看看你女儿,比我懒多了,睡起来没完没了。" "她这么小,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秦易森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的触摸着宝宝嫩嫩的小脸蛋,宝宝似乎被碰的不太舒服,小嘴巴嘟嘟着,又向妈妈的怀里蹭了蹭。 "秦易森,你女儿好像不太喜欢你呢。"林梦搂着怀中的宝宝,笑着说道,说完之后,又情不自禁的低头亲了下孩子的脸蛋謦。 她的话让秦易森多少有些受伤,无奈的耸了耸肩。护士在一旁笑着,然后把孩子从林梦的怀中抱出来,递向秦易森,"爸爸也抱一下宝宝吧,宝宝现在还小,但是她很快就会认识自己的父母呢。" 秦易森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宝宝一被爸爸抱进怀里就醒了,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也不哭不闹,一直好奇的看着爸爸,小手动了动,似乎要扯爸爸的衣服。 秦易森轻轻的晃了晃手臂,怀中的宝宝居然咧开嘴角笑了。而初为人父的秦易森似乎比她更开心,俊脸上爬满了笑意。 "宝宝对我笑了,小梦,你看,她笑起来和你好像,连唇角的弧度都一样。"秦易森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才那么小,根本看不清模样,你就会哄我。"林梦淡淡的笑,身体还比较虚弱,刚坐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重新倒在床上。秦易森小心翼翼的把还在放在了她的身边,林梦贴着宝宝一起睡,而秦易森看着她们母女两个宁静的睡颜,觉得这一刻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林梦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但每次都不会睡得太久,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秦易森还坐在床边,目光温润如水的看着她和宝宝,连姿势都没有变。 "秦易森,你不累吗?"林梦有些心疼的询问道,自从她生完孩子,秦易森就一直守在病房没有离开过,一整天也睡不了几个小时觉,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看着你和宝宝,一点都不累。"秦易森牵起她的小手,在他手背上亲了又亲。 林梦温柔浅笑,手掌轻轻的抚摸过秦易森略显疲惫的脸庞。"老公,有没有给我们的宝宝起名字?" "嗯,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小公主就叫做秦悠。" "悠悠?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呢。"林梦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确,是个很好的名字。 林梦伸出食指,用指腹轻轻的触摸着孩子的小脸蛋,温柔的唤着宝宝的名字,"悠悠,悠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妈妈和爸爸会永远陪着你的。" "不仅爸爸妈妈,以后还会有小弟弟呢。"秦易森笑着说道。 林梦白他一眼,这个刚生完,她还没出月子呢,他就想着生下一个了。"秦易森,你想的太多了吧。你的小公主才刚刚出生一周。" "老婆,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吗?这一个可不是我们的目标,以后我们还要给悠悠生弟弟和妹妹呢,她一个人多孤单啊。" "我看你是真的把我当母猪了。"林梦淡淡的笑,指腹一直不曾离开宝宝的小脸颊。小东西的确挺可爱的,其实,多生几个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她只是不想让秦易森太得意了。 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周小诺牵着囡囡的手,低头走进来,一副非常歉疚的样子。 倒是囡囡很活泼可爱,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周小诺试图自杀似乎对她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小梦阿姨。" 她跑到林梦的身边,献宝似的把手中的鲜花捧到林梦的面前。"阿姨, 恭喜你当妈妈了,小妹妹好可爱啊。" "囡囡也很可爱。"林梦亲了亲囡囡的小脸,周小诺有这么可爱懂事的女儿,究竟是多恨的心,才舍得丢下她。 林梦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的小公主,她恨不得捧在掌心里,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你来了,坐吧,你们聊,我出去买些水果。"秦易森见周小诺进来,想必她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很识相的起身离开。 周小诺在林梦的病床前坐下来,头一直低垂这,根本不敢看林梦的眼睛,她醒来之后,知道林梦因为她差点儿大出血死掉,人都差点傻掉了。 "小诺姐,你打算一直不和我说话吗?"林梦躺在床上,看着她说道。 "林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差点害了你,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当时一定是魔障了,……"周小诺语无伦次的说道,眼圈都红了。 林梦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并把她的手和囡囡柔软的小手放在了一起。"小诺姐,你一定是魔障了,你看看你的囡囡,她还这么小,这么可爱,你怎么能舍得丢弃她呢?" 周小诺原本只是红了眼圈儿,现在,眼泪瞬间噼啪落了下来。囡囡听的懵懵懂懂的,只是见妈妈哭了,就伸出一双小手臂,搂着妈妈的脖子,安慰道,"妈妈不哭,妈妈还有囡囡,囡囡永远陪在妈妈的身边。" "嗯。"周小诺抹掉了脸颊上的泪痕,抱着孩子,对林梦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当我坠海的那一刻,我似乎想通了很多的事,窒息的那一刻,我好像见到了于军,听到他对我说:小诺,你要好好的,你活得好,才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人有没有下辈子我不知道,但这辈子,我会好好的过,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林梦在周小诺的搀扶下坐起身,懒懒的靠在了床头,小丫头一直躺在她的身边,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粉色的小杯子是林梦产检结束后,医生确定怀的是女孩的时候,她和秦易森就去商店买了这条粉色的小被子。 林梦坐着的时候,手臂还放在小丫头的旁边,轻轻的护着她。目光一直落在孩子的身上,根本舍不得放开。周小诺的目光也落在了孩子的小脸上,小宝宝睡得很宁静,那睡姿与林梦倒是有几分神似,又可爱,又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只是,如果细看,小丫头的五官还是更像秦易森。 "小家伙长得很像爸爸。" "是啊,秦易森还哄我说小家伙长得像我呢,下一次肯定生个像我的儿子。"林梦信誓旦旦地说道。 周小诺摇头失笑,"这个刚生完,就想着生下一个了?" 林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瞬间就红了。都怪秦易森,整天嚷嚷着生二胎,她肯定是被他给同化了。"小诺姐,你不许嘲笑我。" "我哪里是嘲笑你,我羡慕你还来不及,你和秦易森还可以生第二个孩子,小宝宝还会有弟弟妹妹,可是,我和于军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周小诺苦笑着说道。 囡囡这个小大人却很会安慰母亲,她伸出小小的手臂,搂住床上的小宝宝,笑嘻嘻的说,"林阿姨的宝宝就是我的弟弟妹妹。" "是啊,囡囡也是阿姨的女儿。"林梦笑着摸摸囡囡的头。 小悠悠大概是睡饱了,被三人的说笑声吵醒,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后,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嗓门那叫一个响亮。 林梦也是第一天和小公主相处,孩子一哭,她就手忙脚乱了,抱孩子的动作都非常的笨拙。"宝贝乖乖,悠悠乖乖,不哭,不哭了,妈妈抱抱。"   ☆、201.男人也有喂奶这个功能了? 可小公主似乎不太给面子,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再次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林梦越发的无措,孩子哭,她都要跟着哭了,不停的看像门外,秦易森这个时候跑到哪里去了? 周小诺看她这幅模样,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囡囡出生的时候,她和于军也是这样手忙脚乱的,又混乱,又幸福凡。 "我抱抱她吧,小丫头应该是饿了。"周小诺熟练的把小公主抱过来,一手搂着孩子,另一只手还熟练的冲着奶粉,等奶瓶塞入小公主嘴巴里,她终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等秦易森拎着水果回来的时候,悠悠小公主已经被周小诺哄睡了謦。 "你怎么才回来?刚刚你女儿一直哭,现在才消停下来。"林梦抱怨道。 秦易森淡淡的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囡囡,然后对林梦说道,"悠悠应该是饿了吧?老婆,难道喂奶的工作也需要我来做?" “老公,我觉得你一定能出色完成任务的,在我心中你是万能的。”林梦笑着鼓励道。 秦易森还头一次听说科学已经进不到这个地步了,男人也有喂奶这个功能了?!他刚要出声反驳,却听林梦笑嘻嘻的又说道,“如果完不成任务,别想生下一个。” 秦易森无奈失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不过,林梦嘴上虽然这么说,在护士的指导之下,她还是乖乖的给小公主喂奶,小家伙第一次喝母乳,刚开始有些不习惯,哼哼唧唧的不听话,林梦对小家伙一点儿也不惯着,她不喝就饿着,小公主饿着肚子,只能委屈的吸母乳。 刚开始母女两个都不适应,孩子总是弄痛林梦,她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漂亮的眉心一直紧蹙着,秦易森看了都心疼。 “要不,还是喝奶粉吧,现在的宝宝都喝奶粉的,也没见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母乳的才会给孩子喂掺了三聚氰胺的奶粉,我们的小公主要母乳喂养,长大了才能又健康,又漂亮。”林梦怀里哄着孩子,等小家伙吃饱了,才放下了胸口的衣襟。见秦易森一直盯着她看,脸红了红,瞪了他一眼。 “我给悠悠喂奶的时候,你能不能出去啊。” “我在看女儿,又没有看你,自作多情什么啊。”秦易森笑着说道,从水果篮中拿出一个橘子剥起来。 小公主吃饱了就睡,林梦还不能出屋,午饭的时间一到,周小诺带着囡囡就离开了。保姆和平时一样,拎着顿了一天的鸡汤给她。 “一直喝这个会发胖的。”林梦每次喝汤的时候,都是蹙着眉头的。虽然保姆的手艺很好,汤做的一点儿也不油腻,可是她还在月子里,又要喂孩子,汤里面根本就没放盐,根本无法入口。 “等出了月子就好了,老婆,辛苦你了。”秦易森拿着汤勺,耐心的喂着她喝汤,哄她的时候,比哄小公主还要耐心。 林梦乖乖的张开嘴巴喝汤,一边喝汤,一边对他说,“秦易森,我可是为了你才收这些苦的,如果你将来敢对我不好,我不会饶过你的。” “我知道了,老婆大人,我哪儿敢对你不好啊,我爱你还来不及呢。”秦易森轻刮了下她鼻尖,然后又喂了她一勺鸡汤。 林梦微嘟着唇,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老公,你没发现我都胖了两圈儿了吗,而且,给宝宝喂奶身材会走形的,你以后会不会嫌弃我啊?” “我哪儿敢啊。”秦易森就差对天发誓了,又讨好的说道,“谁说我老婆胖了啊,我觉得应该再胖一点点,抱着才有手感。” 林梦吃饱了,双手托着腮帮看他,嬉笑着说道,“秦老师,你最近似乎嘴巴越来越甜了,你在谈判桌上不会就是这么说话的吧?” 林梦已经很久没叫过他秦老师了,秦易森心情不错,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谈判桌上可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哪儿有你想的那么轻松。” “嗯,刀光剑影的,难怪秦老师被磨练的老谋深算。”林梦笑着打趣道。 “是啊,不然怎么骗到你。”秦易森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小公主倒在一旁安稳的睡觉,林梦了无睡意,一直在和秦易森聊天,“老公,你当初站在法庭上是什么样子的啊?我真的很想知道。” 秦易森半搂着她,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他温温的笑着,黑眸有几分迷茫。“其实,我没上过几次庭,那时候还 在实习期,跟着老师出庭的时候,也是做助手。那时候,我应该是和你刚刚走出校门时一样,满腔热血,想要匡扶正义,维护法律的公平公正,直到绑架的事发生……” “易森!”林梦急切的打断他的话,她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秦易森却不以为意的一笑,“放心吧,都过去了,我的心结也已经解开了。” 林梦乖乖的把头靠近他怀里,只要他好好的,她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了。“老公,我困了。” “那就乖乖的睡吧,我陪着你。”秦易森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她。 林梦闭着眼睛,唇角却弯弯的笑着,“我又不是小悠悠,不需要你拍着睡。” “我乐意。”秦易森笑着回答,他就喜欢哄着老婆。 只是,秦易森疼宠老婆,小悠悠公主可一点儿也不心疼她妈妈,林梦刚刚入睡,悠悠就醒了,她醒来之后,裂开一张小嘴巴,就哭嚎了起来。 她一哭,林梦就醒了,伸臂搂过她,温柔的哄着,“宝宝乖乖,不哭哦。” 林梦的手轻轻的拍着小丫头,悠悠似乎已经开始认识妈妈了,被林梦一哄,渐渐的就闭上了嘴巴,漂亮的眼眸乌溜溜的看着林梦。 秦易森坐在床边,伸臂直接把她们母女一起搂进怀里,亲了亲孩子的小脸,又亲了亲林梦的脸颊,贴在她耳畔,对她说道,“小梦,你现在越来越有妈妈的样子了。” “这是女人天生就有的母性。”林梦笑着回道。 一家三口轻拥在一起,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淡淡散落进来,画面美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只是,这梦很快就被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秦易森一看,居然是母亲打来的。 秦易森怕吵到悠悠休息,就走出病房去接听电话。 “妈,怎么了?是爸那边有什么事吗?”秦易森的语气有些紧张。 孟淑婉的语气有些激动,对他说,“易森,你爸爸今天早上已经清醒了,只是,情绪一直不太高,我想,他大概还在因为易川的死难过吧。他醒来之后,只和我说了一句话,就是询问林梦的孩子是不是出生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说过话。易森,你看看,能不能把悠悠抱过来一下,让你爸爸看看孙女,或许会对他的恢复有帮助。” “好吧,晚一点我就带悠悠过去。”秦易森直接应允了。 他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悠悠已经睡着了,林梦的脸颊贴在孩子的身边,只要静静的看着她睡,对于林梦来说都是一种幸福。 她见秦易森走进来,温声询问道,“是公司有事情吗?那你去忙吧,我可以照顾自己和悠悠的,而且,不是还有护工吗。” 秦易森在她身边坐下来,并回答道,“不是公司的事,是爸爸,爸爸今天早上醒过来了,妈希望我能带着悠悠过去一趟,可能会对爸的病情有帮助。” 林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同时也担忧的说道,“可是,悠悠还这么小,出生的时候还差点有危险,所以,还是先咨询一下医生吧,别让宝宝有危险了。” “放心,我会和儿科医生打招呼的,并让专家全程陪同。你要相信,我比你更在乎我们的小公主。”秦易森说完,低头亲了亲孩子嫩嫩的小脸蛋,目光温柔的像水一样。 秦易森约好了专家,虽然悠悠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贸然抱出医院还是不太放心,全程都有专家跟着。 秦启荣住的是高干病房,没有太多的人打扰。秦启荣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情绪一直很低落,见到小孙女的时候,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   ☆、202.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林梦在秦易森精心的照顾下恢复的很好,很快也出了月子,回家调养了。 她在网上拍了一个电子秤,上秤一称,居然重了十多斤,林梦差点儿就崩溃了。她真的马上就能出栏了。节食,她必须马上要节食了,等瘦下来之后,她还要去上班呢,学了那么多年的专业不能废掉。 “老婆,我回来了。”秦易森拿着钥匙开门,把公文包丢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后进屋,习惯性的先寻找到林梦的身影,然后从身后搂住她。 “回来啦。”林梦伸手搂住他,漂亮的眉心一直不曾舒展。 “怎么了,又是谁惹我老婆生气了?”秦易森伸出手指轻刮了下她的下鼻尖,他看着她眉心舒展的模样,都会觉得心疼凡。 林梦嘟着嘴巴,一脸委屈的指着脚下的电子秤,“你看看我都胖成什么样子了,丑死了,我还怎么出去见人,还怎么上班啊!” “我看着挺好的啊,比原来有手感多了,在床上亲热的时候肯定很有感觉。”秦易森拥着她,唇贴在他耳畔,语调极为爱昧謦。 林梦恼火的推开他,“我这样子站在法庭,哪里像个律师,就是个典型的少妇,不久之后可能就会发展成黄脸婆了。” “黄脸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不过,如果你想去上班,我也会支持你的,毕竟,你还年轻,该拥有自己的事业和人生。”秦易森不会自私的掠夺她的人生,林梦毕竟才二十几岁,她该有社会上体验自己的价值。 “这么善解人意?”林梦搂着他笑,秦易森这一番话倒是让林梦挺感动,也挺意外的,她还以为,这样一个霸道的大男人,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放弃事业,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呢。 “当你的老公,当然要善解人意了。”秦易森轻轻的亲了下她额头,然后问道,“小公主呢?还在睡觉吗?” “恩,刚刚喂过奶,现在睡得像个小猪一样。”林梦挽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走进婴儿房中。 小公主的确还在睡,嘟嘟着小嘴巴,肌肤粉粉嫩嫩的,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吻她。 秦易森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在婴儿床边蹲了下来,低头去亲吻小公主的脸颊,而小丫头原本睡得好好的,被父亲一吻,小嘴巴动了动,长长的睫毛眨动几下,居然醒来了。 她现在已经不像刚出生时那样了醒来就哭了,每长大一天,好像就会懂事一点,她睁开眼帘,一双清澈的眼眸乌溜溜的转动着,盯了秦易森好一会儿,似乎认出了爸爸,裂开唇角居然笑了起来。 “宝贝,爸爸回来了,想爸爸没有?”秦易森现在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女儿,看着她对着他笑,看着她对他展现的每一个表情,甚至哭起来的时候都异常的可爱。 秦易森动作轻柔的把小丫头从婴儿床中抱出来,轻轻的哄着,逗着她开心。小公主好像非常喜欢爸爸,每次在爸爸怀里都笑的格外的开心,弄得林梦这个妈妈都有些嫉妒了。 “今天妈过来了,给悠悠买了很多玩具和衣服,爸下个月也要出院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爸出院吧。”林梦一边给小公主收拾小衣裤还有纸尿布。小公主的玩具也被丢的到处都是,婴儿房里时常都是乱糟糟的。 “嗯。好啊。”秦易森点头笑,自从有了小公主之后,林梦不仅像个妈妈,也越来越像人家的媳妇了,性子也温和了许多,虽然秦易森非常的宠着她,她的棱角却逐渐的再抹平,难怪所有人都说,女人只有当了母亲之后,才会真正的完整。 “对了,下次让妈别再买这么多的衣服和玩具了,悠悠根本一天一件也穿不完。还有玩具,摆的家里四处都是,以后都能成玩具市场了。”林梦捧着箱子,把各种布偶玩具,还有芭比娃娃丢进了箱子里。 “妈现在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最大的乐趣就是给悠悠买东西,她既然钱多的花不完,她买你收着就好了,就当哄老人开心。”秦易森说完,低头逗着小悠悠,“宝贝,奶奶最疼你了,你说是不是啊?” 小丫头当然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却非常配合的依依呀呀不停。 林梦整理屋子累的气喘吁吁,仍在抱怨道,“反正你们父女两个不用动手,累的只有我一个。妈继续这么买下去,我们家就该换房子了。”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好主意。”秦易森居然点头认同。他们现在住的公寓还是当初他买给林梦的,目的是金屋藏娇,却没想到林梦只认这里当做家。一住就住了这么久。原本两个人住倒也不觉得小,反而感到很温馨,但现在多了个孩子,宝宝很快就会长大,公寓就显得有点小,宝宝再大一点的时候家里容易跑不开。 “小梦,其实,我一直想和你商量搬家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大一点的房子了?现在才悠悠一个,家里已经不够住了,以后再添一个,房顶肯定都会被掀翻了。我这几天留意了几个别墅,改天有空,我们就去看看吧。”秦易森怀里抱着小公主,语气温 温和和的,明显带着商量的口吻,他在外依旧是呼风唤雨,手腕霸道强势的韩总裁,但在妻儿面前,却越来越温和了。 林梦微微嘟唇,没表示赞同,但却没说反驳的话。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房子的确有些小,过二人世界还行,有了悠悠的确该换一间了。韩总裁什么时候能拍开档期,记得通知我。” 林梦不会矫情的有大房子不住一定要挤在小公寓里,她只是多少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毕竟,这里是她和秦易森的第一个爱巢。 她的回答倒是让秦易森很满意,他温笑着牵动唇角,回道,“我老婆越来越懂事了。” 秦易森的效率非常快,第二天下午,林梦刚刚给给小公主喂完奶,车子就已经在楼下等了。 林梦换了衣服,临走前还恋恋不舍的对着小公主的脸颊亲了又亲。并交代月嫂一定要好好照顾悠悠,如果孩子醒了找妈妈,一定要及时的给她打电话。 林梦交代了好一番之后,才离开。车子早已等候多时了,她拉开车门,秦易森正坐在座位上看笔记本电脑。 林梦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来,车一开,她就夺下了他的电脑丢在一旁,“秦易森,开车看电脑对眼睛不好,请注意身体,OK?” “OK!”秦易森笑着点头。伸出手臂搂住了林梦的肩膀,“好吧,不看电脑了,我现在开始专心的陪老婆。” 林梦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虽然尽量的抽出时间陪着老婆孩子,但秦易森依旧很忙,早出晚归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林梦总是觉得过得特别的快。 秦易森选的几处别墅位置都很不错,有依山傍海的,也有在独立园区的,治安都非常不错,各有千秋。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林梦的手上。 连续看了十几栋,秦易森都有些疲倦了,以为林梦会看的眼花缭乱,结果,她居然井井有条的,把十几栋别墅的优缺点在脑子里都总结了一下,并连带着自己的意见一起说给秦易森听。 “老公,我决定维纳庄园的那栋小别墅最合适,两层的别墅不是特别大,太大了反而觉得空荡,而园子的占地又不是很小,我们在园子里多种植一些树木和花草,夏天的时候一定美极了。还有,庄园的位置不算偏僻,我看了一下附近的学区,以后宝宝上学都很合适。还有最主要的,就是这栋小别墅的建筑设计我很喜欢,和我想象中家的样子很像。” 林梦喋喋不休的说着,秦易森含笑看着她,只负责听。然后在她说累了的时候,给她递了瓶水。 林梦喝了几口,然后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点意见啊?” “嗯,是块当律师的好材料,头脑清楚,分析的条理清晰,既然老婆大人都已经有决定了,那就这栋吧,我也觉得很不错。”秦易森说完,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售楼处。 出.售一栋庄园,受到的自然也是贵宾级待遇了。售楼小姐非常热情的把合同递给秦易森,让她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秦易森认真的翻看了几页后,才递给林梦,“没什么问题,老婆,可以签字了。” “我签字?”林梦拿过合同,才看到合同上写着她一个人的名字。她拿起原子笔,笑着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韩总裁出手可真大方,你对别的女人也这样?” “当然,我对我们的悠悠小公主,可能会更好呢。”韩珏笑着回答,伸出手臂亲昵的搂过她肩膀,并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小梦,很多事情,与金钱无关,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房子当然要写你的名字了。”   ☆、203.只一眼,就是一辈子(全文完) 幸福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特别的短暂,一转眼,两年就过去了,林梦用了两年的时间,凭借自己的努力站稳了脚跟,不过,她也开始变的非常忙碌,经手的案子一个接着一个,而秦易森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大,当然也是分身乏术,两个人一周都见不上几次面,秦易森为此常常抱怨不断。 而小悠悠早已经丢给了她的爷爷奶奶照顾,被宠的不成样子,林梦板起脸教训她的时候,小丫头不仅不害怕,还会搬来爷爷奶奶当救星,秦易森和林梦拿她一点也没有办法,好在,孩子虽然被捧在掌心里宠着,却并没有被宠坏,在外人面前礼貌而乖巧,懂事的让人不忍心苛责什么。 难得的周末,林梦没有官司,秦易森也休假了,并把小丫头接回了家。 悠悠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对这个家并不太习惯,远没有在爷爷奶奶家随意,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个小客人一样。 林梦一边给悠悠穿鞋子,一边给对秦易森抱怨道,"早知道就不换这么大的房子了,收拾起来还这么辛苦。你看看你女儿,回自己家像个客人一样。" "谁让你偏要工作,悠悠和我们相处的时间短就会这样了,等孩子再大一些就好了。"秦易森说完,伸手把孩子抱过来謦。 "悠悠,亲爸爸一下。" 悠悠乖乖的搂住秦易森的脖子,在父亲的俊脸上亲了亲。秦易森展颜一笑,"宝贝真乖。咱们家这么可爱的小宝贝,你妈妈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呢。" "秦易森,少挑拨。等我手里的案子忙完了,我会放年假多陪陪悠悠,到时候你妈别又找各种理由来接孩子就行了。" "悠悠,走吧,我们去游乐园了。"林梦牵着孩子的小手,而秦易森去车库提车。 一家人难得一起出门,以前林梦怀着悠悠的时候,两个人还在手牵手的幻想着三口人一起来游乐园的场景,却没想到,拖了两年才得以兑现,他们都太忙了。 林梦带了悠悠一天,才发现小丫头这两年真是被惯的不成样子了,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简直跟她老子一个德行的。 悠悠在吃完两盒冰淇淋之后,还要再吃,林梦板着脸说道,"都吃了两盒了,再次就要肚肚痛了,乖,妈妈带你去做摩天轮。" "我就要吃。"悠悠仰着小脸,和林梦据理力争。 "悠悠,你再不听话,妈妈就要生气了啊。"林梦伸手要抱她出去,小悠悠就开始哭闹起来,扯着嗓子喊爸爸。 悠悠虽然小小的年纪,却遗传了她爸妈的聪明基因,知道什么时候求援,向什么人求援才最有效。 秦易森把悠悠抱过来,又是亲又是哄的,"悠悠乖,不许胡闹了,爸爸给你买好不好?" "秦易森!"林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但秦易森还是给悠悠又买了一盒冰淇淋,但他居然用当初对付林梦的那招,只给悠悠添一添,剩下的让服务员打包,让她带回家去吃。 悠悠高高兴兴的牵着爸爸的手,一起去玩儿摩天轮。 "教育孩子也是需要方法的,她想要的,你越是不允许,她就越会有逆反心里。你啊,当妈妈的确不太合格。"秦易森一手牵着孩子,另一只手温柔的握着林梦的手。 林梦不以为意的哼了声,"都是你的基因不好,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真是天老大她老二。这个毛病必须改过来,她以后如果再敢闹,看我怎么揍她。" 秦易森失笑摇头,把悠悠抱进怀里,打趣的说道,"悠悠,你看看你妈多暴力。" "嫌弃我?有本事你给你女儿换个妈。"林梦微恼的说道。 "我可不敢和林大律师离婚。"秦易森故作夸张的说道。 "你知道就好,小心我让你净身出户。"林梦伸出两指,宠溺的捏了捏悠悠的小脸颊。 虽然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这一天还算玩的很开心,林梦本打算晚上带悠悠回家,没想到秦易森根本没和她商量,直接开车把孩子丢回了父母那里。 两个人难得的在一起,秦易森当然不会让多出来的小东西影响两个人之间的亲昵。 晚上洗过澡,秦易森就缠着林梦不放了。林梦在他怀里不安份的挣动着,"秦易森,你把女儿送走,就是想要和我做这种事啊?秦易森,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和老婆亲热就是不正经?小梦,这可是夫妻义务,你算算,我们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林梦靠在他怀里数手指,数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好像,也没有多久吧。" "你给我禁欲了二十多天还不算多,真够残忍的。"秦易森不满的抱怨着,低头狠狠的又亲了她一口。 两个人的身体藏在被子里,还没有穿衣服。林梦裹着蚕丝被,指尖不安份的在秦易森胸口画着圈儿,笑着说道,"可秦总裁每次都折腾个没完没了的,我总要恢复元气吧。" 秦易森笑,唇边的弧度越发的爱昧,"是你太不乖 ,每次都让我忍那么久,一次怎么可能满足我。" 他说完,又翻身压了过来。林梦笑着和他在床上闹做一团,当然,最终还是被他得逞了。 只是,林梦被他困在身下,还忍不住伸手到床头柜中翻套套。却被秦易森抓回了手。 "以后不带这个,小梦,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给悠悠生弟弟妹妹吗,都已经两年了,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吧,不许耍赖。" 林梦和他一起做亲密运动的时候还在发愣,事业才刚刚起步而已,她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生二胎。并且,林梦也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除了秦易森和她在床上的时候少用了一样道具意外,日子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忙不完的案子,家里和婆家两边跑,小公主还是喜欢爸爸比喜欢妈妈多。 直到,林梦一次庭审结束后,突然在法庭外昏倒,平静的日子好像又被打乱了。 林梦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入眼处都是刺目的白。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秦易森就坐在她旁边,急忙伸手扶住她。 "感觉怎么样?还觉得身体不舒服吗?"他担忧的询问。 "哦,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林梦身体靠在床头,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 秦易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既无奈,又想笑,"我已经帮你请了长假,小梦,你现在不适合继续劳累了。医生说你要静养。" "静养?"林梦眨了眨眼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我,不会是有了吧?" 秦易森真是拿她没办法,又不是第一次怀孕,居然还这么粗心。"已经快两个多月了,你自己居然不知道,这种情况多危险。" 林梦低下头,手掌下意识的抚上平坦的腹部,又要当妈妈了?十月怀胎,外加上坐月子和休产假,她至少要两年不能开工了,她的事业啊?难道她的事业就是给秦老师生孩子吗! "老婆,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开心?" "如果生孩子的是你,我肯定会很开心。难怪男人要当爸爸都很兴奋,女人要当妈妈了都是喜忧参半的。"林梦双手托腮,非常的懊恼。 "可惜我没那个功能啊,老婆,辛苦了。"秦易森捧起她的脸,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对于这个即将降生的小生命,他真的非常期待。 怀孕之后,林梦开始修养在家,陪着小公主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悠悠最常问的一句话就是:妈妈,小弟弟什么时候出生? "也可能是小妹妹。"林梦纠正道。 "我更喜欢小弟弟。"悠悠固执地说道,然后,还是反复的询问小弟弟什么时候出生。有一天,秦易森问她,"悠悠这么急着见弟弟吗?" 结果,悠悠小公主一本正经的回答:有了小弟弟,妈妈就没时间教育我了。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秦易森陪着林梦去产检,结果真的是个男孩,这个结果倒是很让人满意,不是重男轻女,而是他们已经有悠悠了,现在正好凑了个好字。 产检结束后,秦易森和林梦坐在楼下的花园里,林梦把头靠在秦易森的肩膀上,微眯着漂亮的眼眸,唇角含着笑。 秦易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见她笑着,秦易森就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而此刻,林梦的脑海中回忆的都是他们的曾经,记忆中,第一次的相遇,他站在讲台上,她站在台下,只一眼,就是一辈子…… ———— 文到这里就结束了,这篇写的似乎有些匆忙,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番外不一定会有,所以亲们不要继续等了哦。水会小歇一段时间,争取会写出更好的文给大家,么么哒,耐你们,深深深鞠躬~~ 本书由(小碎碎)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