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 豪门婚骗,脱线老婆太难宠 作者:liaowumian 【这是一篇呆萌脱线小白兔气死闷骚腹黑大灰狼的爱情故事~】 进错房,一夜乌龙一场,她匆匆留下二百五十块钱逃之夭夭。 再见面他是跨国集团高高在上的老板,她是一无是处的职场菜鸟。 他步步设局,威逼利诱,利用职务之便骗她为妻,只为宠她上天入地。 她呆萌脱线,没心没肺, 心智不全心眼全缺,总能将他气的风度全无。 ==================   ☆、01胃癌晚期   苏樱得知自己得了癌症以后非常庆幸自己是个孤儿。   胃癌晚期。   不治疗的话最多还能活三个月,配合治疗的话可能会长一点。   刚出医院的时候,店长就打来电话。   “苏樱,你已经旷工半个小时,我这里不养闲人,不想干了就走人!”   “老娘早就不想干了!”   说完她索性将手机关机。   从医院出来以后她就一直在漫无目的的走。   然后乘了车回到了A镇。   她长大的地方……   夜幕降临   苏樱在桥上俯瞰整个小镇。   小镇的房子均是青石灰瓦,家家傍水而居,此时家家灯火通明,炊烟袅袅。   苏樱似乎能感受到各家各户的欢声笑语。天伦之乐。   苏樱闭了闭眼睛。   她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总结一下她短暂而即将结束的一生。   她出生的时候就被丢弃在镇上唯一一家教会孤儿院,由院里的苏嬷嬷带大,所以她姓苏。   尽管她是个孤儿,但也并有那么悲惨,至少在那个男人的庇护之下活得肆意而安然。   那个叫做“陆成灏”的男人。   陆成灏同她一样是苏嬷嬷一起带大的孤儿,比苏樱大三岁。   他很聪明也很争气,靠着政府的支持读完九年义务教育考上了大城市的一流大学。然后凭着包揽大学各路奖金成了小镇“最有出息的孩子。”   苏樱一直拿他当楷模,高考以不错的成绩考上了S市提供奖学金的一所大学。   虽然没有陆成灏学校那么顶尖,但也算不错。   正当苏樱为以后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满心欢喜的时候。   陆成灏告诉她他申请了去美国留学的名额。   而同时,苏嬷嬷病重。   陆成灏说:“小樱,等我两年,就两年,我一定回来让你读最好的大学。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她信了!   她放弃了大学的奖学金,回到小镇,照顾苏嬷嬷。   苏嬷嬷被病痛折磨一年后离开了人世。   教会孤儿院再一次暴雨的冲刷中塌了大半。   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被转移,政府拨了款重修,苏樱却搬了出去。那年她十八岁。   因为没有学历,苏樱只能找服务员,客服等凌杂的工作,薪水很低,交了房租,仅能维持生计。   日子过得很艰难。   和陆成灏打电话变成了苏樱生活中唯一的期待。   可是当两年之约即将结束的时候,苏樱接到了陆成灏的电话。   “小樱,我被保送哈弗读博,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你再等我两年。”   “好!我等你!”   苏樱斩钉截铁,没有多问一句。   他还是会给她打电话。   两年一晃而过,最后一次接到陆成灏的电话是国外的圣诞节。   “苏樱……”   他吞吞吐吐。   “我要结婚了!”   ☆、02活得不如一条狗   苏樱懵了,握着手机大约半分钟没有出声。   国外是热闹无比的圣诞节,国内那天却下着暴雪。   苏樱这几天正在学织毛衣,可惜织的一塌糊涂,于是下班后都回去杂货铺老板娘那边学针法。   此时,苏樱一个人在雪地里呆呆的矗立着。   良久……   “呵,那真是恭喜你了。”   “小樱,你再等我两年,再等我两年好不好?”   陆成灏语气有些急促。苏樱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不高兴她会破口大骂,会爆粗口,是个简单到骨子里面的人,可是一旦她平平淡淡,也就是他最没底的时候!   “苏樱,是我不守承诺,两年,就两年,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王八蛋,你他妈都要结婚了,你还叫我信你什么,信你离婚后回来娶我?我苏樱才不捡二手货!”   苏樱挂了电话。   不是她不信,而是她醒了……   其实她不是等不起,她才二十二岁,其实她知道,陆成灏结婚或许不是真的爱那个美国女人,或许是为了地位,或许是为了绿卡。   只是陆成灏在外面爬的越高,他就越不可能回到她的身边。   这就是差距。   或许她苏樱是没有他陆成灏聪明。   但她也明白,陆成灏如今已经被外面的世界镀金,光鲜无比,而她仍旧是孤儿院被人唾弃的小孤女,就像是墙角生长的苔藓。越是黑暗的地方,繁殖的越是茂盛。   第二天。   苏樱换了电话号码,离开了涞水镇,去了城里。   新租了房子,不久就在“兰卡”旗舰店找到了一个营业员的职位。   “兰卡”是全球知名的高端奢侈品牌,品种类繁多,有服装、珠宝饰品及其配件、化妆品、护肤品、香水,每一种产品都闻名遐迩,特别是她的化妆品与时装。   她在兰卡的旗舰店里工作了两个月,年底的时候,店里有免费体检的福利。   可是,苏樱没想到体检的结果会是这样。   苏樱真想仰天长啸:;老天爷,真实瞎了眼,造我出来的时候没给我爹妈,刚被男人甩就查出癌症,要死了,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您!他!妈!玩!我!是!吧?   将近年关,家家户户俗辣的烟火气息铺面而来,孩子的欢笑声,老人的絮叨声,甚至于小夫妻的吵闹声如同波浪一样一波一波的传到苏樱的耳朵里,那样温暖亲切。   那是她从未触碰过得真切的人间烟火的气息。   也越是这样,苏樱越觉得自己形单影只。   她看了看脚下的“涞水河”。   与其接下来的日子忍受病痛的折磨,活得不如一条狗,还不如跳下去就彻底解脱了。   “砰--啪--!!!”   ☆、03 功成名就以后娶了别人   “砰--啪--!!!”   苏樱骤然抬头。   绚烂的烟花在她的头顶炸开一朵巨大的花伞,然后如同流星雨一样散落下来。   苏樱看呆了。   那样美,那样近在咫尺,仿佛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集聚的爆发,耀眼的刺目,并且触手可及。   苏樱立刻改变了主意。   她要去旅行,要去大城市,甚至更远的地方看看。   过去的二十二年,她从未离开这个小镇半步,到达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距离小镇十公里的城里。   有时候,她甚至以为世界就这么大。   她不愿意生命最后时光腐烂在医院充满消毒水的白色病房里。   她要走出去看看,去感受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哪怕是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也不枉来这凡尘俗世一遭!   辞了工作,退了房租,收拾了行李,将存折上为数不多的钱全部取了出来。   总共两万六千元。   苏樱第一站去了北京,在天|安|门广场上看了升旗仪式,爬了长城,游了故宫,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她去了西藏的布达拉宫,丽江的玉龙雪山和丽江木府,在黄山看过日出,在青岛沙滩上捉过螃蟹……   最后一站,她打算去S市,那个她曾经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梦想的地方。   买了机票以后,身上仅剩下一千二!   这段时间,她一向省吃俭用,除了机票的钱和旅游景点的钱,她每顿几乎只舍得花几块钱吃一碗面,几十块钱住青年旅馆。   最后一站,她想过的奢侈一些。   于是她选了S市一家五星级酒店,最奢华的总统套房要六千一个晚上,苏樱自然住不起。   她花了六百五十块钱定了一间标间,不管怎样,这辈子,她总算也住过五星级酒店。   上楼梯的时候,她和一位打扮知性的职业美女撞了个正着。   苏樱和美女手上的房卡都掉了。   美女嫣然一笑,并没有在意,并且捡了自己的房卡,也将苏樱的房卡捡起来给她。   苏樱按照房卡上的号码去了23层。   打开|房门以后,苏樱大吃一惊。   复古奢华的难以形容,很大,三室两厅,甚至还有厨房。   果然是五星级饭店,尽管睡一晚要花六百五十,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苏樱洗了澡,站在23层的窗外俯瞰这座繁华的城市,华灯璀璨,歌舞升平,这座不夜城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编织着华丽虚幻的梦将一群寂寞的人聚在一起,肆意的放纵着。   她忽然很想念陆成灏。   终究没忍住拨通了大洋彼岸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hello”!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   苏樱愣了愣,接着说:“我找陆成灏.”   对方似乎不太习惯她说的是中文,反应了一会儿说:“灏现在在洗澡,请等一会儿!”   苏樱顿时没有了勇气,她也不明白她找陆成灏要说什么,于是就挂了电话。   在洗澡……   那个女人该就是他国外的妻子。   呵……   苏樱只觉得有些讽刺,那个从九岁开始就说长大以后要娶她的男孩,终究在功成名就以后娶了别人。   然而,在她的生命里,却只守护了这样一个男孩。   她忽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带着些许报复性的心理。   她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后台。   “你们这边有没有Specialservices。”   柔美的客服小|姐声音如沐春风:“我们金业酒店是集餐饮、游戏、娱乐、购物、商务、宴会为一体的高级酒店,十二楼有健身房,十四楼有游泳池,您所在的23层有高级会所,客人您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我要上|门的那种!男的就行!”苏樱近乎赌气的挂掉电话。   ☆、04不要开灯,不要亲脖子,不要摸肚子!   十分钟以后苏樱听见门口似乎有动静,上前开门,来人的确是个男子,此时正侧着脸打电话:“凯利,你确定是23层886房间吗,房卡打不开。”   “不用确认了,就是这里。”   苏樱将男人拉进来,屋里本来就没有开灯,昏暗的光鲜只能让苏樱辨认来人是个年轻的男子。   “不要开灯,不要亲脖子,不要摸肚子,我怕痒!”   苏樱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来她的紧张和害怕。   但是她不想给自己后路。   苏樱直接扑上去勾住男人的脖子,嘴唇凑上去在他的唇上胡乱亲吻。   男人倒像是从惊讶中醒过来,挣扎着就要脱开苏樱的纠缠。   苏樱不管不顾,直接将男子按到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就要去扯他的衣服!   “你到底是谁?”   男子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苏樱的头顶飘过来。   他不是没有力气反抗,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是好奇,是玩味,究竟这个小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不问缘由还对自己大动手脚!   苏樱吻得很笨拙,像个啄木鸟一样吻的乱七八糟。   可是被她压倒在沙发的男人似乎不怎么配合,冷静沉着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出:“如果你继续这样,我想我会报警。”   苏樱怒了,她花钱找个男人还这样对她,还说要报警。   偏偏她的倔脾气上来了:“先生,请你有点职业操守,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要退货。"   浅浅的月光印在苏樱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有着淡淡的光晕,尽管没有灯光,男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脸庞。   是她……   那时的她好像孤魂野鬼一样,而现在,还真是趾高气扬,偏偏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仿佛暗夜里即将盛开的花,芬芳的过分。   男子眸色一深,嘴角浅浅一勾,伸手抓住苏樱的肩膀一个翻身,随即反客为主。   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樱,从容不迫的扯掉自己的领带:“这可是你自找的,别后悔。”   —————————————————————————————————————————————————————————————————————————————————————————————————————————————————————————————————————————————————————————   PS:相信我,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   宝贝们收藏哦,大宠在后面~~~   ☆、05您就当做了一次义务劳动!   苏樱很快就醒了。   大约四点钟的时候。   昨天被折腾到很晚,翻来覆去,她迷迷糊糊只睡了两个小时。   声旁是男子均匀的呼吸声,恰巧在她的耳后,热热的气息让她想起昨晚疯狂的一切,不觉面红耳赤。   苏樱小心翼翼的移开男人还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像只猫一样踮着脚尖,下了床,拾起自己散落满地的衣物。   临走的时候,她看了床头男人一眼。   男子的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加上几乎没有光线,苏樱根本看不清楚。   但苏樱知道,作为一个牛郎来说,他应该算个极品。   苏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她必须趁着他还没醒必须先逃离的原因。   因为,她苏樱根本给不起钱!   苏樱还算是厚道,只留下买火车票的钱,然后将皮夹里所有的钱都放在了枕头上。   并用便笺写了一张小纸条:“先生,我没钱了,让您做了亏本的生意不好意思,您就当做了一次义务劳动,祝:生意兴隆!”   于是,容靳修醒来的时候看到枕头上这张纸条还有几张稀落的纸币的时候抚额哭笑不得。   容靳修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宋梓晗正不停的摆弄着手上的一个十字架一般的银项链,一脸的困惑。   见容靳修出来,忙收到口袋中。   “你藏了什么,做贼心虚的。”   容靳修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是个好东西,我拿你的东西,不算偷,倒是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   他说的戏谑。   容靳修懒得搭理他。兀自从就加上拿了两个杯子,一瓶酒。   他不说,宋梓晗就更加好奇了。   拿着手上的那张纸条还有钱走过去,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休要抵赖,你连证据都没来得及销毁。”   容靳修夺回他手上的东西:“大清早这么清闲?”   宋梓晗好奇心十足,那肯放过他:“可不是啊,我就是闲啊,你就承认了吧,快告诉我是哪个女人能让一向洁身自好的容大少爷开荤破解,不过人家给你二百五十块钱的报酬是不是也太多了,像你这种没经验没技术的工作狂……”   容靳修指了指房门,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还恼羞成怒了不是,哥儿们这是高兴,万年光棍终于开窍了,老太太知道了一定喜极而泣,你放心,哥儿们一定帮你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揪出来……”   这些话怎么听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于是,宋梓晗被赶了出去。   容靳修看了那女人留下的二百五十块钱有点出神。   二百五……   真是个好数字。   怎么看上去都有点挑衅的意味!   ☆、06 拿错病例   终于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苏樱心不在焉的看着沿路的风景。   还剩下多少时间了?   剩下的时间她要干什么呢,她已经没钱了。   去孤儿院寄住一段时间吧,所谓叶落归根,能够死在那里也是不错的!   当苏樱正在愁自己好像连棺材本都没有留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苏小姐吗?”   “我是。”   “我是瑞安医院的薛医生,上次你那个病例拿错了,您不是胃癌,实在抱歉,能否请你再到医院来一趟。”   苏樱承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震惊程度不亚于当时医生宣布死|刑的消息。   苏樱很快赶到了瑞安医院。   终于弄明白是实习的小助理弄错了病例顺序,而薛医生一时大意也没有对名字,更重要的是苏樱自己竟也没有看一眼病例,并且还将病例直接丢进了河里。   这是怎样的狗|血大乌龙!!   小助理泪眼汪汪的求苏樱:“苏小姐,真的对不起,前阵子我发现病例错了以后一直尝试联系你,可是一直没打通,真怕您想不开,出了什么事情,看到您现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苏小姐,您就原谅我吧,如果您起诉我,我的工作和薛医生的工作都要丢了。”   只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像是做梦一样。   “你们当医生的能不能负点责|任,你知道你们这样,一会儿说我得了癌症,一会儿又说拿错了病例,我有多困扰吗?”   “苏小姐,真的对不起,但不幸中的万幸,这也是个好消息不是?   “kao,你说是好消息就是好消息?”苏樱郁闷的想打人,想爆|粗|口。   “苏小姐,我怎么觉得您没有得癌症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小助理弱弱的,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   苏樱懒得解释,她不是失望,只是郁闷无比。   一场乌龙让她倾尽所有,失业,失房,失(隔开符)身,并且身无分文。   苏樱无语望天:老天爷,你果然是玩我。   不过没钱也没什么,苏樱很快就想通了。   就当过去那个为陆成灏而活的苏樱已经死了。   以后的苏樱为自己而活。   苏樱暂时搬到了孤儿院,孤儿院重建以后,她一有空就去当义工,所以孤儿院一直给她留着一个房间。   接下来就是找个工作。   寻寻觅觅几天一无所获,却不想几天后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樱小姐!”   “我是!”   “我们这里是“兰卡”总公司,请你明天上午九点到S市“兰卡”世纪大楼16层人事部参加面试。”   苏樱一头雾水:“你们怎么联系到我?我不记得我找过你们的工作啊。”   “您是不是曾经在兰卡A城的旗舰店里工作过?”   苏樱想了一会儿:“是的。”   “那就对了,介于你出色的表现,你的上司将你的资料推荐到总部,请您明天准时来面试。”   苏樱还是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工作那么出色了,当时自己辞职的时候还同店长大吵了一架呢。   但还是应了下来:“好的,我明天过去。”   ☆、07 什么都不会,端茶送水的事总会吧!   兰卡大厦33层   总裁办公室——   “boss,这个苏小姐好想是高中毕业,没有大学学历,这些年做的又都是些零碎的职业,放在我们公司好想不太合适吧。”秘书凯利拿着苏樱带来的简历犹疑的汇报老板。   “那就随便给她安排个工作。”容靳修手上的工作也没有停下来,仿佛毫不在意的说。   既然毫不在意,为什么千里迢迢将这个苏小姐从那么远的涞水镇招到这边来。   老板最近有些古怪,这个苏樱应该大有来头,前阵子老板请过私人侦探特地查过这个苏小姐。   关于这个苏小姐的各种资料现在就在老板办公桌的抽屉里。   凯利也不明白老板怎么突然对一个陌生的女孩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但她是个极其精明的人,既然老板感兴趣,她当然不能随便对待。   “老板,能不能给个明示!”   “你说她一无所长?”   “嗯,目前看来是这样。”   容靳修放下手中的钢笔:“放到秘书三部当助理,什么都不会,端茶送水的事总会吧!”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安排。”凯利面无表情的答应,心里却想:“秘书部做的可不是端茶送水的事儿,秘书一部,秘书二部人才济济,均是国际名校毕业自不必说,就算是秘书三部一个小小的秘书助理,最差也是东南大学的研究生,老板是怎么想的,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菜鸟能够直接去秘书三部当助理?”   苏樱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而且她觉得自己一定踩了很多狗屎才得到了这样一个天上掉馅饼的好工作。   她的这份工作包吃包住,工资不菲,甚至连来的火车票都能报销。   秘书三部归秘书一部和秘书二部差遣,做的事情比较琐碎,苏樱刚去,做的自然是端茶送水,复印资料,整理数据等零碎小事,尽管自己学历不高,但是她学习能力不差,倒还是应付的来。   除了苏樱意外,还有一个新人,大约在苏樱前一个月入职,麦筱彦,因为年纪相仿,又都是新人,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好。   “苏樱,我是南大毕业的,你知道,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剑桥或者耶鲁出来的,我真的很有压力,怕自己做不好,对了,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我……”   “苏樱,麦筱彦,你们两个把会议室整理一下。”凯利走进来:“老板过会儿要开股东大会。”   “哦,好的。”两个人齐声应允。   凯利走了两步,忽然想到容靳修有开会喝咖啡的习惯,偏偏昨天咖啡机坏了,他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向来喝不惯速溶的咖啡粉,咖啡豆都是特别制造定期从国外空运回来的。   “对了,你们去楼下的环岛买杯Cubita放到老板的会议桌上,老板只喝这种味道。”凯利小心的吩咐。   ☆、08谁敬我一尺,我敬谁一仗   不是现磨咖啡,也只有Cubita的味道老板可以接受。   凯利走后,麦筱彦说:“苏樱,你先去收拾会议室,我去买咖啡。”   “好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麦筱彦却两手空空:“环岛今天全体旅游,歇业。”   “那我们和凯利说一下吧。”苏樱说。   “不用,登登蹬蹬~”麦筱彦魔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一罐咖啡粉:“没关系,我来泡,我以前在咖啡店打过工,泡咖啡我很拿手,保证味道一流。”   “不好吧,凯利说老板只喝那种味道。”苏樱说。   “那是因为他没喝过我调的,放心吧,苏樱。”麦筱彦信心满满。   会议整整开了三个小时。   “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容某的前辈是兰卡的元老,现在奶奶年纪大了,将这个担子交给容某,你们怀疑我能否担得起这个担子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各位叔伯顾念情谊仍旧愿意在兰卡改朝换代的时候同舟共济,那么容某很感激,兰卡也绝对不会亏待各位,今年兰卡国内的盈利的百分之二十会作为额外的分红按照各位手上持有的股份比例分给大家,不出意外,我想大家今年年底的分红会比以往多上一倍!   如果还是有人因为不信任容某对兰卡的未来心存怀疑,容某愿意用一个合理的数字收购其手上的股份,“上下一心”是兰卡的企业文化,不管是那些想在我背后捅刀子还是动点小动作的人,我劝你乘早收手,我和前任董事长唯一的不同的是我容某初生牛犊不怕虎,谁敬我一尺,我敬谁一仗,谁要背后当了小人,就休怪容某不懂“尊老”了。”   容靳修说的雷霆万钧,字字掷地有声。   容靳修担任兰卡CEO职位还不到一个月,她是前任董事长也是兰卡创始人金兰夫人的嫡亲孙子,一个月前,金兰夫人突然将自己手上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转让给他,并且宣布他就职董事长一职,在此之前,谁都没有听过容靳修这个名字,只知道金兰夫人有个孙子一直在美国读书。   也难怪,任凭谁也没有办法相信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美国ABC能独挑大梁,老太太虽然现在还活着,能拿捏一些主意,但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那天两眼一闭,谁也不愿意将自己一生的心血压在在他们看来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   所以不少人在老太太退位之后就开始蠢蠢欲动,加上最近兰卡的死对头:“香黛儿”也大肆进军内地市场,并且高价收购“兰卡”的股权。并且可以用兰卡的股权换取他们的股权。   此招阴损无比,即能蚕食兰卡,又顺变挖了墙角。   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现在容靳修提出“额外分红”之计,实际上是拿容家的钱分给大家,尽管这点财富对容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着实能稳定人心,内地市场盈利的百分之二十,一个手上握有百分之一股份的股东就可以多获得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如此,谁还舍得将兰卡的股份拱手让人?   但容靳修同时也是在警告那些按耐不住的老骨头:他容靳修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如果谁还敢背叛他,那么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09杀鸡儆猴   一群老古董也没想到这个年仅27岁的董事长这么有手段,有魄力,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当然也不愿意离开自己付出几十年心血的兰卡.   于是其中一个代表董事说:“容董说道哪里去了,兰卡虽说是老太太一手打造的时尚帝国,但是也是我们这些老臣半生的心血,我们对兰卡那是绝无二心,虽说我等老骥伏枥,但仍志在千里,我们还要跟着容董事长开疆辟土呢!”   其余的人纷纷附和,点头称赞。   容靳修很满意看到自己预想中的答案,嘴角微微一勾,顺手拿了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   喝完不禁眉头一皱,声线凌厉:“凯利,这是谁泡的咖啡?”   “三部的秘书助理。”   凯利心想:坏了,老板这个人对细节严苛的过分,该不是咖啡出什么问题了吧。   “把人给我叫进来!”容靳修放下咖啡杯。   一群人有些莫名其妙,但绝大部分人都是老奸巨猾的狐狸,什么场面没见过,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如明镜。   这,大概就是容靳修的最后一招:!   杀鸡儆猴   按理说,公司的股东大会上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杯咖啡的味道大动干戈,但是,老板大约就是想让大家看看,一旦谁有一点让他不满意的下场。   “你们两个,咖啡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过了,老板只喝Cubita?怎么偏偏今天要撞在枪口上?”   “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我保不了你们,那杯咖啡谁泡的谁跟我来,自求多福吧。”凯利训斥一番蹬着高跟鞋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苏樱,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我妈妈还在医院呢,手术费还没有凑齐,苏樱,我真的不能被开除,都怪我不好,苏樱,怎么办,怎么办!”麦筱彦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就要往下掉。   苏樱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你们愣着干嘛,谁闯的祸不敢承认是吧。”凯利已经回过身来催。   “苏樱!”麦筱彦楚楚可怜!   “我去!”苏樱豪气凌然就跟上了凯利的脚步。   苏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两排人齐刷刷向她看来,苏樱觉得自己就是动物园的猴子。   “老板,这是三部的助理,苏樱!”凯利嘴上说的平淡,心里却想,这个苏樱是老板钦点的,虽然公司并不晓得这件事情,但她心里是清凉明白的。老板和苏小姐的关系应该不一般!而且,她总觉得苏樱这张脸……   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苏樱!   这个名字让容靳修微微一滞,挑起眼皮看眼前的人。   门口的苏樱,像是做错事等待挨骂的孩子,脸蛋红红的,有些窘迫,但是倔强的没有低头。   双目对视,容靳修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苏樱却坦坦荡荡,没有任何起伏。   “我的咖啡是你泡的?”   “是的”   “凯利有没有事先告诉你我不喝速溶的咖啡?”   “说了”   “那你为什么擅自换了口味,如果每一个员工都对上司的命令视若无睹,并且擅自主张做一些决定,那么公司还有什么体系可言?”   ☆、10 这大老板也太好得罪了吧   这句话实际上也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位董事听得!   容靳修的语调倒是没有咄咄逼人的以为,但正是这种淡而处置的提问,更像一把软刀子,看似平淡无奇,实际锋利无比。   那些董事们心里虽然想着,一杯咖啡也能拿来大做文章,但确实心生畏意。   正当所有人都料想到眼前的替死鬼必定逃不了被开除的下场的时候。   谁料   容靳修慢条斯理的收拾了一下面前的文件,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过,我挺喜欢你泡的这个味道,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负责给我泡一杯咖啡,散会!”   所有人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势弄懵了,纷纷暗地猜测这个容少爷是个什么心思。刚刚的那一段话分明是说给他们听的,现在是不是又在告诉他们,他荣少爷肯定是知道哪些人背后“擅自主张”,但是还是不计前嫌,愿意给犯错的人一次机会?”   真实叫人琢磨不透。   但大家也都明白了,这容大少爷,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苏樱也懵了?   这件事算是不计较了吗?但是每天早上负责给他泡咖啡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每天早上都能见到老板真容的意思啊,笨蛋!”麦筱彦笑着敲了一下苏樱的脑袋:“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呢,苏樱,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可我不觉得这是福。”苏樱想象着老板质问她的那些话:“我觉得他是个难伺候的人,一杯咖啡也那么挑剔,何况咖啡是你泡的,我也泡不出那种味道啊,不如你去吧。”   “我可不敢,你知道秘书三部是不能私自进总裁办公室的,你是老板钦点的,我怎么敢越俎代庖,泡咖啡可简单了,我过会儿教你,我还要谢谢你帮我顶了罪。”   “多大的事,这不是没事了嘛。”苏樱爽朗一笑。   既然老板钦点她每天早上要泡一杯咖啡,苏樱也不敢含糊。每天八点钟之前按照麦筱彦教的泡法泡好,将咖啡放到老板的书桌上,然后趁着老板没来默默的离开。   因为她知道,老板每天八点半上班,从不迟到,也从不早到。   这样,她就不用和大老板碰面。   说来也怪,她挺怕见到大老板的,总觉得那张脸天生有点震慑人的味道,而且,一看到那张脸,苏樱莫名的……不安!   容靳修每天来的时候只见咖啡,不见人。   皱眉……   这女人,时间倒是算的准!   他一次都没撞着过!   终于有一天,苏樱在泡好咖啡的正想离开的时候,与大老板“撞了个正着”。   “老……老板,哦,咖啡泡好了,我马上就走。”苏樱被突然出现的容靳修吓了一跳。   明明自己还是按照原来的时间啊,怎么会碰面呢,难道老板来早了?   “站住!”   容靳修淡淡吐出两个字。   “老板,有什么事吗?”   容靳修打量了一下苏樱,然后和她的眼神对上,深沉的眸子里一丝试探:“你……不记得了?”   老板在说什么呀?   “老板,记得什么?”她一脸雾水。   容靳修眯着眼睛又打量了一会儿苏樱,终于眼里复杂的情绪凝结成一股寒冰,接着连声线都冷漠了许多:“你出去吧!   苏樱明显感到老板情绪的变化,隐隐的觉得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得罪了老板?   但她什么也没说呀?   这大老板也太好得罪了吧。   不过苏樱正想开溜,老板发话叫她出去,她求之不得。   于是迅速转身,加快了步子。   “从明天开始,咖啡等我来了再泡,我不喜欢喝冷咖啡。”容靳修轻飘飘的又飘来一句话。   ☆、11老板新宠   最近公司秘书部门可热闹了,不少还是关于苏樱的。   苏樱每次泡玩咖啡从总裁办公司出来,总能听见大家异样的目光,然后总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看,那就就是秘书三部的咖啡妹。”   “是哦,听说股东大会的时候给老板泡了一杯自制的咖啡,就成老板新宠了?”   “我说她是故意的吧,会不会在咖啡里面下了什么盅啊?”   “每天早上都大摇大摆的去总裁办公室,在里面呆那么长的时间,谁知道是不是只泡咖啡呢!”   苏樱忍无可忍,正要发飙。被抱着资料的麦筱彦拉住:“苏樱,算了,她们那是嫉妒你,这里太多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连老板的面都很少见到,而你,天天可以和老板单独相处,他们当然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苏樱一口气被压了下来:“算了,我只当自己聋了。”   但是最近她渐渐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倒不是大家的品质忽然提高了,而是八卦的中心转移了。   最近大家的八卦大约就是“宋梓晗好帅!”“宋梓晗拿影帝”“宋梓晗成“兰卡”新季男装代言人!”“宋梓晗和XXX秘密同|居!”等等一系列关于宋梓晗这个人的花边新闻。   苏樱孤陋寡闻,根本没听说过宋梓晗这个人,但八卦的中心从她身上转移,她还是挺高兴的。   翌日。   八点半。   总裁办公室——   “合同你的经纪人已经拿走了,还有,没什么事你也可以走了。”容靳修毫不客气对肆意躺在沙发上的的俊美男人下了逐客令。   “我刚来,你就赶我走,真是没良心,亏我还特地去“御食坊”给你带了早餐,六点去排队的,我这番心思,你这么不承情。”美男看似抱怨,眼角斜长入鬓,像是古时候的美男子。   “这早餐应该是你宋梓晗的经纪人买的吧。”容靳修不留情面的拆穿。   宋梓晗丝毫没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厚颜无耻的说:“错!是我~为了你~特地吩咐他们去买的。”   说完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长腿两步就跨到容靳修的书桌前,双手一撑,一副八卦的姿态:“听说最近专|宠新来的咖啡妹,到底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宋梓晗,我看你是娱乐圈呆久了,看来有必要向远在澳洲的伯父汇报一下你的行踪了。”   “成啊,那我也有必要跟老太太汇报一下你那“二百五十块钱”的详细情况。”宋梓晗笑嘻嘻的回嘴。   趁着容靳修黑脸之前,宋梓晗赶紧认错:“兄弟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质十字架项链:“嘿嘿,这是那天从你枕头旁边拿的,肯定那小|妞的,我查过了,这项链的十字架是江南那边一个教会孤儿院的专用标志,那小|妞可能是个孤儿。”   这些,他容靳修早就知道了!   他微微有些不悦。   他不愿意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调查过她。   “宋梓晗,这件事情,你别多管闲事。”   咔嚓!   门被推开的声音。   倒不是苏樱不敲门。   而是老板上次莫名其妙发火以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她敲门,他也不会应声,但是她又不能罢工,所以每天只能默默的进来,默默地泡完咖啡,然后默默的出去……   今天没想到有客人,更没想到的是苏樱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个“客人”手上属于自己的十字架项链。   在那一|夜丢失的十字架项链……   ☆、12 古怪姿势   苏樱只觉得晴天霹雳,胸口一时都提不上气来!   那个牛|郎……   挺帅的!   这是苏樱中肯的评价,那个男人确实长得太好看,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仿佛会说话,高挺的鼻梁,刀刻般的完美轮廓,皮肤比女人还要白皙。一身休闲装却穿出一股子慵懒的味道来。   苏樱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幸好当时走的快啊,这样的极品牛|郎肯定是天价啊!   可是,这个“牛||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更要命的是,苏樱不确定,他能否认出她来?   那好看的男人显然也看到了苏樱,有些惊讶:“新鲜面孔啊。”   然后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笑嘻嘻的凑近容靳修说:“这就是公司传的沸沸扬扬的“咖啡妹妹”吧,挺水灵的,可是那个“二百五十块钱”怎么办?”   宋梓晗自动忽略容靳修渐渐变黑的脸,转身对苏樱展现一个迷人的笑容:“听说你咖啡泡的不错,介意给我泡一杯吗?”   苏樱泡咖啡的时候一直在想,他到底是认出了自己呢还是根本就忘记了?   按说那天光线昏暗,连她都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也不可能认出来才对。   心里还是一阵阵的惴惴不安。   以至于她泡咖啡倒水的时候渗出了杯子,她也没发现。   直到开水烫了手背,苏樱一叠声惊呼:烫烫烫烫烫烫……”   容靳修闻声迅速去了茶水间,抓住苏樱的手就放到哗哗往下流的水柱上。   他右手抓住苏樱的手,左手去开水龙头,整个人贴在苏樱的后面。   所以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就是……   苏樱的后背紧紧的贴在容靳修的胸膛上,像极了从背后的拥抱,并且两只手被包裹在他的手掌里面   这样大约过了半分钟……   苏樱开始试图抽回手:“总裁,已经好了。”   苏樱抽手,容靳修却抓的更紧。   苏樱的手很小,一下子就被容靳修的手包裹住,他的声音竟是冷冷的:“再过半分钟,不然会起水泡。”   他比苏樱高许多,下巴刚抵到苏樱的头顶,那种声音好像是头顶上飘进苏樱的耳朵,还带着一种陌生而温暖的气息。   苏樱心里想,大老板,就算她的手要泡在水里,你也不用这样一直抓着啊!   这样的姿势,也太奇怪了……   而且她的心脏似乎跳的不受控制,大老板的气场果然不是一般的强大。   半分钟后,容靳修放开了她,看到她微微发红的耳根,心情竟然莫名的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矮油,容少爷你想抓人家姑娘的手就直说嘛~宝贝们,收藏哦,么么哒~~~   ------------------------------------   ☆、13 简直老手   “你先回去工作。”容靳修终于放开她。   苏樱低着头走出去,一大早受到的刺激也太大了。   那个牛郎究竟是什么人,还有项链得想办法要回来,还有……老板今天的举动也太诡异了!   苏樱走后,目睹全过程的宋梓晗在旁边乐了。   “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不开窍呢,简直是老手啊。”   容靳修心情好:“过奖。”   宋梓晗喝了一口苏樱泡的咖啡。   皱眉。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这种便利商店的速溶咖啡?”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容靳修淡淡然。   宋梓晗了然于胸:“我懂,你不喜欢这咖啡的味道,但是喜欢这泡咖啡的人,你说你容大少爷追个人干嘛这么大费周章……”   宋梓晗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愕的问:“这个咖啡妹不会就是把你当牛郎睡了,然后丢给你二百五十块钱的那个妞吧?”   按照宋梓晗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理解,他绝不是花花公子。   所以不会随便对一个泡咖啡的妞感兴趣。   原本这么一说也只是大胆猜测,但容靳修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还真被我猜对了。”宋梓晗惊愕:“阿修,下手够快啊。”   说罢将十字架银项链往容靳修桌子上一拍:“那我还瞎操劳什子心,这是那**的项链,你去还给她吧。”   容靳修很自然收下了那十字架项链,搁在办公桌的抽屉中。   _________________   秘书三部办公室——   “筱彦,老板办公室的人是谁啊?”苏樱一出来就找麦筱彦打听消息。   八卦的事她最了解不过了。   “苏樱,宋梓晗的名字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宋梓晗?”   麦筱彦一脸看外星人的样子,一边勤快的给她补脑:“宋梓晗,26岁,三栖明星,亚洲最受欢迎面孔排名第一,最近他主演的电影“巴黎之夜”票房破十亿,柏林电影节获封影帝,他还是我们兰卡今年春季新款的代言人。并且还是我们老板的发小,交情不一般哦”   “原来他是个明星啊。”苏樱更加困惑了,一个这么有名的明星怎么会去大酒店当牛|郎?   “错了,这只是大家众所周知的身份,实际上他还是MZ国际传媒公司唯一的继承人,MZ你知道吧,最近刚收购两家电视台的那个?宋梓晗**倜傥,家财万贯,是无数女人的梦中的老公!”   难道自己认错人了,如果他不是那个人,他手里又怎么会有她的项链?   “你不是一向对八卦不感兴趣吗?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不是,就是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   ☆、14.靠山过硬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苏樱和麦筱彦坐在角落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听隔壁几个同事叽叽喳喳的聊天。   “唉,你们听说没,秘书二部的曼迪辞职回家生孩子了,凯利要从秘书三部挑选一个人出来晋级秘书二部了。”   “是的呀,听说公司准备了一整套公开考核系统,半个月后正式选拔。”   “秘书二部也就是总裁秘书部了,就不是秘书的秘书了,而且薪资也是大大的不同,对我们来说真是个好机会。”   “算了吧,这个名额肯定是那个新来的咖啡妹的,没看到总裁那么宠他。”   “就是,也不知道那咖啡妹到底是什么来头,据说是凯利直接招进来的,简历都没有在人事部门入档,没有实习期就直接拿了转正的工资。”   “哎,可能人家靠山过硬吧,这个社会,有人永远比有才来的重要。”   “唉,苏樱,你别难过,他们胡说八道的。”麦筱彦安慰她。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他们爱咋说咋说,我管不着!”苏樱满不在乎的大口吃饭。   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她能有什么后台呢?明明是他们找上她的。   终于她忍不住问了一句:“筱彦,你是怎么被招聘进来的?”   “我呀,校园招聘啊,毕业的时候“兰卡”来我们校园招聘了一次。”她脸上露出一点小小的骄傲:“一百多人报了这个职位呢,最后他们要了我。”   “可是你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在这里只能做一些杂事,不是委屈你吗?”   “兰卡”是全球知名的大公司,门槛就很高,能进来,已属不已,虽然我知道秘书三部做的都是一些杂事,说白了秘书三部就是打杂的,其实它是公司内设的基础人才培养岗位,定期都会有一定的人才选拔,很多大公司都是这样,从基层开始,有能力的就往上爬,没有能力的自然会被淘汰,谁愿意一辈子做端茶送水,整理数据、买咖啡这种工作?”   麦筱彦的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光彩,这让苏樱羡慕不已。   原来身边的人都有雄心壮志,这不禁也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凭什么进来的呢?   “苏樱,你呢,也是校园招聘吗?”   “我……不是,我是因为以前在兰卡旗舰店工作,然后被推荐进来的?”   “啊……,这样啊。”麦筱彦有些吃惊,兰卡旗舰店除了地方运营总监,其他职员包括店长都不是兰卡的编制,很难有机会进ru公司内部。   苏樱没有说自己没上过大学,这是她心底的一道伤疤,在这样攀高踩低大环境内,别人不问,她也不愿说!   ☆、15那些八婆   但是,苏樱没有想到关于她高中学历这件事情,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曝晒在阳光之下。   这样的粗暴,这样的伤……自尊!   第二天一早,苏樱就看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那样的不屑……和鄙夷……像在看一个笑话。   秘书三部是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大约有三十个人左右。   苏樱出来的时候,他们正三五个聚在一起,讨论的热火朝天。   “天哪,竟然只上过高中!连大学都没上,到底是怎么能进“兰卡”的?”   “哎,我忽然觉得我们秘书三部的档次一下子被拉低的很多”。   “也不能怪人家,没看到地址一栏,写的是教会孤儿院吗,人家是孤儿也挺可怜的!”   “这种有妈生没爹教的人手段最多了,你看看她这几年做的都是些什么工作,什么蛋糕店收银员,超市送货员,连酒店服*||||*务员都好意思写在工作经验这一栏……”   “谁叫人家是睡美人呢,谁知道她睡了多少人才能进兰卡这样的大公司?”   苏樱终于忍无可忍:“你们说谁有妈生,没爹教啊,我苏樱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每天都这样阴阳怪气不觉得烦吗?有本事当着我的面说,背后嚼舌根小心自己把舌头咬断”   苏樱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什么名牌大学毕业,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她看就跟他们镇上菜市场骂街的八婆差不多!   苏樱这样一吼,有的人就讪讪的住嘴了,但也有一些趾高气扬的。   露露在秘书三部混了两年了,也没有升迁的机会,可是她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打杂小妹凭什么每天都能进总裁办公室,她早就看不惯苏樱了,原先以为可能家庭背景后台过硬,有所忌惮,现在看到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孤女,更加嚣张了:“有人想当||婊|(gekai)子,又想立牌|坊,你说我们冤枉你,那么你自己说,凭你这种资历,到底哪里配进兰卡,哪里配……”   哪里配在总裁办公室出入自如??   这一点简直让人恨的牙根痒。   苏樱一时接不上话:“是公司找我的,又不是我眼巴巴的要进来的!”   “笑话,公司会主动挖你这样一个“没文化”的高中毕业生,你把兰卡当做收破烂的嘛,什么货色都要?”她特意将“没文化”几个字咬的特别重。   说没有被伤到那是假的,任苏樱心里的防线再坚||硬,现在也被戳了个窟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本文大宠大甜,男主宠,男二宠,男配宠,快点【加入书架】吧~~~   ☆、16 他来解围   一种熟悉的屈辱感涌上早已尘封的记忆。   儿时,这种嘲讽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苏樱,你的衣服为什么总这么破,什么年代了,还有补丁?”   “苏樱,为什么你的盒饭里只有青菜和萝卜,你是兔子吗?”   “苏樱,为什么帮你开家长会的是个老婆婆,是你妈妈还是你奶奶啊?”   从苏樱记事开始,这种嘲讽和讥笑总是如影随形,在孤儿院的孩子总是很敏||感,即便苏樱每次都会大声吼回去:“我就是喜欢有补丁的衣服,现在时尚的衣服都这样,萝卜和青菜怎么了?绿色健康,不像你妈妈天天给你做红烧肉,把你养得跟猪一样!管给我开家长会的是我妈妈还是奶奶,管你屁事!”   但是心里其实很介意!她会躲在教堂的告解室一个人偷偷的哭。   每当那个时候,陆成灏总能找到她,然后变魔术一般变出一根棒棒糖。   他总跟她说:“小樱,命运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但是我们输在生命的起点,并不一定我们这辈子就输了,总有一天,我会通过我们的努力让那些瞧不起的人都看看,当初他们嘲笑我们的时候是多么的愚蠢。”   尽管苏樱那时候还不怎么听得懂这种话,但是他的陪伴,他的声音以及棒棒糖甜甜的滋味总能让她感到慰藉。   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他!   可是,现在……   苏樱只觉得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没有谁能给她勇气了。   “你们别这么说苏樱,苏樱做事的能力还是很强的。”麦筱彦站出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樱。   “是很强,尤其是泡咖啡的能力!”戏谑嘲讽。   “或许那方面的能力更强也说不定。”有人恶毒的插嘴。   苏樱只觉得头疼脑涨,周围的一张张嘴,叽叽喳喳,像是无数条蛇,朝她包围过来,丝丝的带着恶意的吐着红信子,仿佛要把她一口吞了才罢休。   “小学妹!”   “苏樱!”   “苏樱小学妹!”   背后忽然传来惊喜万分的男声,这声音熟悉且好听,所有人顺着身影看过去,不由得全部愣在那里。   是宋梓晗。   宋梓晗叫苏樱小学妹。   “苏樱,看到我高兴傻了,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打声招呼,苏伯伯一直拜托我照顾你。你怎么在兰卡工作,自己家那么大的产业不继承,倒是跑到这里来给资本家打工,苏伯伯知道了还不气死!”   “宋少,你说什么,苏樱是你师妹,据我们所知,你应该是剑桥商学院毕业的吧。”   “对呀,苏樱也是剑桥的,还没毕业呢!不过她爱到处玩,从小就不爱念书,他爸从小没少打她。”宋梓晗貌似开玩笑的说。   苏樱也愣了,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   而是这张脸……   那个牛~~~郎!   ☆、17 胸,是真的   很多人一头雾水,半信半疑,不管苏樱是不是剑桥毕业,他和宋梓晗认识那是事实,不然,第一次出现在公司的宋梓晗不会一下子就叫出苏樱的名字。而且这一番话,定是听到了刚刚他们的刁难,明显的袒护和反击。   但是有人依旧不甘心:“苏樱的简历上写的不是孤儿吗,怎么会有庞大的家业要继承?”   宋梓晗一把揽过苏樱的肩膀:“苏樱是苏伯伯领养的,但是这也不妨碍苏樱成为苏家财团的唯一的继承人,我还是我爸的私生子呢,我爸不一样不及待想把他的烂摊子丢给我?”   “容少,不是我们不信,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宋梓晗眯起一双桃花眼,脸上还是电影里面那迷死人的笑容,连声音都透着一股魔力:“你叫什么名字?”   “蒋露露”   蒋露露看到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不免心跳加速,加上宋梓晗还这样温柔问她的名字,不免叫她有些兴奋和得意。   宋梓晗依然保持着那七荤八素的笑容:“蒋露露,你的问题让我有些为难,就像我问你,你怎么证明,你的胸是真的,你的脸蛋不是整的?或者你是个女的?”   众人憋着笑,一副看戏的神情。   蒋露露的脸气的发绿,一声不吭的回到座位。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宋梓晗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   苏樱也不管现在是不是上班时间,随口就答应了:“好”   苏樱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中跟着宋梓晗离开了办公室。   宋梓晗今天开了一辆拉风的奥迪小跑,拉开车门对苏樱说:“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樱坐在车上默不作声。   车子在偌大的城市中穿梭,七拐八拐竟然进了一个小巷。   “这里的乌冬面是一绝,吃了心情就会变好!”   小店只是很普通的店面,并不大,但还算干净,老板娘客气和宋梓晗打招呼:“好久没见你了,今天带了女朋友啊。”   宋梓晗也不辩解,大方的说:“老板娘,两碗招牌海鲜面。”   “好咧,马上好啊。”   “老板娘,我要大碗!”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樱终于开口,声音大的让对面的宋梓晗忍俊不禁。   面很快就上来了,苏樱抽了筷子就大快朵颐,她早上还没吃早饭呢。   这味道,果然名不虚传,鲜香醇美,底汤应该也是用上等海鲜吊的,苏樱一口气将汤喝了个底朝天。   抬头的时候看到宋梓晗正冲着她笑。   “你笑什么?”   苏樱看到宋梓晗的面条没怎么动过,说:“你怎么不吃?”   宋梓晗说:“过会儿要为杂志拍一组大片,不能吃太多。”   说罢将自己那碗面往苏樱的方向推了推:“吃饱了吗?”   倒不是没吃饱,只是苏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东西。   于是她毫不客气的接过那碗面:“你们明星就是这样,还要减肥保持身材,你要是不能吃,可以点个小碗啊,这样多浪费。”   ☆、18 特殊癖好   说罢,苏樱毫不客气的解决了那碗面。   苏樱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你说的对,吃了这里的面,心情好多了。”   对面的人仿佛再看一件有趣的东西:“在我面前吃的这么毫无顾忌,你是第一个!”   苏樱也笑了一下:“今天真的谢谢你了。将我解围,还请我吃好吃的!   苏樱顿了一下“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可能英雄救美的戏演多了。”他玩世不恭   苏樱笑:“你们演戏的真厉害,说起谎来简直不打草稿,我是你的小学妹?我有一个很有钱的财阀老爹?哈哈?虽然很过瘾,但是也没有必要骗他们的,我本来就没上过大学,我确实也是个孤儿!”   她的话终归透着那么一丝落寞。   “你知道怎么对付无赖吗?   苏樱一时没明白:“什么?”   “对付无赖,就必须比他们更无赖!”   “同理,对付势力的人就要比他们更势力,对付那些拜金的人,你只需假装家里有一座金矿就行,这些人啊,没必要掏心掏肺,应付应付得了!”   苏樱哈哈一笑,“听你的,如果以后再攻击我我就说……”   苏樱作势抬高下巴,抽了一根筷子,做出不可一世的模样:“我苏樱就是后台过硬,就算是总裁见了我爹也要恭敬的喊一声苏伯父,叫我一声“苏小姐”你们不服气,咬我啊?”   宋梓被她趾高气扬的模样逗乐:“孺子可教。”   苏樱也笑,因为刚刚低落的情绪暂时忘记的问题又浮上脑海。   苏樱试探了问了一句:“宋少……”   “叫我名字就好。”   “那个,宋梓晗,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吗?”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苏樱一下子紧张起来。   难道他记得那晚……   “昨天我们不是在你们大总裁的办公室见过吗?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是第二次见了”   “第二次,是第二次,第二次好,第二次真是太好了。”   苏樱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不记得了……   ——————————————   苏樱隐隐的还是不太放心,回去的时候,在宋梓晗的车上,苏樱旁敲侧击的问:“宋少,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吃喝玩乐,怎么,你对我感兴趣?”   “不是,我是问你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其实苏樱想问的是: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有没有去酒店当牛~郎的特殊癖好?   但是,这句话怎么也问不出口,而且很有可能暴露自己。   “特殊的爱好。”宋梓晗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嘴角上扬:“给容靳修找老婆算不算?”   ————————————————————————   PS:大boss和小白兔长期拉锯战即将上演,看看闷~骚、腹黑的大灰狼如何吃定苏樱~~   各位,收藏啊~你们的收藏是最大的动力,么么哒~~~~   ☆、19 垂涎美色   “特殊的爱好。”宋梓晗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嘴角上扬:“给容靳修找老婆算不算?”   啊?苏樱惊愕!   宋梓晗笑着看了她一眼,眸中含着深意:“不过现在有你,就不用我*操心了。”   苏樱辩解:“我和老板是清白的!”   这一路上苏樱深刻的反思了一下,如果连宋梓晗都误会的话,那在别人眼里,更是百口莫辩了。   所以进公司的时候,苏樱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再也不会进总裁办公室泡咖啡了!!!!   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蒋露露在收拾东西,看到苏樱回来,恶毒的看了她一眼,竟然一句话没说。   苏樱找麦筱彦:“怎么回事?”   “露露被凯利解雇了,你知道早上为什么一大堆人在议论你的学历吗,就是她偷了凯利电脑里,你的电子档案数据,然后把你的档案,在秘书部所有人的邮箱投了一份!”   蒋露露收拾好了东西,抱着纸盒走过来,眼中依旧是不屑和轻蔑:“别以为我们会相信宋梓晗说的那些,这次算我倒霉,但是我告诉你,你的简历档案不是我发的。”   她冷冷一笑:“也就是说,这个公司想对付你的人大有人在,你可小心点,宋梓晗可不会每次都来救你!”   苏樱没同她说什么,转身就进了总裁办公室。   她一定要和总裁说清楚!   容靳修在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背影高大修长,白色的衬衫的袖口解开了扣子,比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随意了些,整个人沐浴在初春和煦的阳光中,苏樱只觉得这个男人下一秒要浑身发光,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其实,他们总裁确实是个美男。好吧,还是个绝世大美男。   完美的五官像是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出来的,没有丝毫瑕疵,一双眼睛总是清清冷冷,但是深邃如潭,看一眼就要陷进去似得,外国人高挺的鼻梁,还有那两瓣唇,抿起来的时候有那么一丝高冷的味道,偶尔微微翘起的时候,又能迷死人……   据说,某八卦杂志前阵子评选了“最想亲吻的男人”票选最高的竟然不是娱乐圈的明星,正是眼前这厮。   苏樱听见自己胸膛的小心脏竟然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苏樱把自己吓到了!   自己竟然垂涎起总裁的美~色!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美~色猛于虎,苏樱决心一定要离这个“祸水”远远的,不然就算不被外面的吐沫星子淹死,也会被总裁的美色祸害死!   “总……总裁……”苏樱舌头打结。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心里总是莫名的不安,紧张。   好想老鼠见了猫一样。   在苏樱完整的说一句话之前,容靳修转过身先开口,但声音明显不悦。   “苏樱,你今天早上敢罢工?”   +++++++++++   PS:好戏即将上演,快快收藏ing~~   ☆、20 我想泡总裁   苏樱知道总裁大人指的是,她今天一早没过来泡咖啡的事情,于是一鼓作气:“总裁,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泡咖啡了!”   容靳修的脸瞬时冷了下来,吐出来的字,像是碎冰渣似得:“你说什么?”   苏樱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很多:“虽然我和总裁是清白的,但是您每天叫我来办公室泡咖啡,人家会说闲话的。”   “他们说什么闲话了?”   “他们说总裁能并不是单纯的叫我来泡咖啡,而是在泡我!”   苏樱一直气愤不平,也管不着抱怨的对象合不合适,大吐苦水:“你说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我每天就来泡个咖啡,多单纯啊!就呆二十分钟,能干什么呀,再说总裁您老人家也不可能看上我啊,我们多清白啊!”   清白?!   容靳修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自觉的在脑海里画了一个叉!   “他们说我想泡你?”容靳修在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以后,言简意赅的提炼了一句话。   苏樱清醒了,总裁大人一定不高兴了,她一个小小的职员怎么能这么自不量力,当着老板的面说“老板想泡她?”   这不是对老板的人身攻击嘛!   老板肯定会想,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大总裁怎么可能打她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小菜鸟的主意,这意思不就是总裁对她心怀不轨,把脏水都泼到老板身上去了嘛?   苏樱赶忙改口:“不是,总裁,他们说的意思是我想泡总裁……”   哪里不对……   “也不是,他们的意思是:是我心怀不轨,跟总裁大人您无关……”   还是不对……   苏樱囧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我知道是你想泡我,对我心怀不轨,我知道你的心思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裁,天大的误会啊!   “苏樱,我们公司招人向来只看实力!想要粉碎流言蜚语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证明实力给他们看!”   “这要怎么证明?”   “相信你知道,二部的曼迪回家了,半个月后,三部会有公开综合考核,最优秀的那个人将会提升到二部,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为什么?”   “证明我的清白!”   苏樱把这句话想了好久,才总算想明白了。   总裁大人的意思说是,如果她在这次公开考核中脱颖而出,晋升了二部,那么就证明了自己有实力,也就是说她苏樱进来并不是走后门,也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是靠着和总裁有不正当的关系。这样就证明了他们之间的清白。   总裁一句“证明我的清白”看的出来,他也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吧。   虽然苏樱完全没想过考核晋升这档子事,但是如果自己不答应,不就显得自己不想证明总裁大人的清白一样?   ☆、21 每晚加班一小时   苏樱进退两难,只好答应:“我尽力吧。”   “那好,从明天开始你早上不用过来泡咖啡了。”容靳修淡淡的说。   苏樱两眼瞬间有神,炯炯发亮,没想到福从天降。   容靳修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不用过来就这么让她开心吗?   “不过,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下班后到我办公室里来加班一个小时!”   “我来干嘛?”   “看资料!”   “看资料就看资料,我干嘛要来这里看资料啊?”苏樱感觉刚刚飞扬的心情一下子又掉进沼泽地。   “既然要通过你的考试来证明我的清白,我当然有权利监督,怎么,你似乎很不愿意?”   苏樱眼见大老板的脸色越来越冰,忙挤出一丝笑容:“当然愿意,一百二十万分的愿意,总裁您亲自监督,我考不上也难啊。”   苏樱没想到自己从一个坑里跳出来,刚好又跳进了一个更大的坑。   每天晚上都要去总裁办公室,不是会招来更多的流言蜚语。   好在兰卡公司体制健全,很少需要加班。   除了老板……   于是每天苏樱都等大家走光了以后才去大老板那边。   几天下来,也没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倒是麦筱彦有一天问她:“苏樱,你现在不用给老板泡咖啡了?”   “不泡了,总不能一辈子端茶送水。这句话可是你说的!”苏樱自认为说的很有骨气,正等着夸奖的时候,麦筱彦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那也得看给谁端茶送水啊。”   苏樱看的出来她的情绪不高:“筱彦,你怎么了。”   “哎,还不就是综合考核那事,交际舞考核我找不到舞伴?”   “什么,交际舞考核?”   “苏樱,你没看邮件啊,凯利今天一大早群发邮件,说综合能力考核加一项交际舞考试!”   “怎么那么变太啊?”   他们的综合能力考核,不仅要笔试,面试,各项专业能力测试,甚至要考危机公关,应变能力,大老板那边的书堆积如山,苏樱才啃了冰山一角,现在又加了一个交际舞考试。   “跳舞我倒是不怕,我们这种专业,交际舞是必修课,主要是舞伴问题,你知道我们秘书三部女多男少,男生早就被一抢而空了。”   麦筱彦愁,苏樱更愁。   别说找舞伴了,她连跳舞都不会!   “总裁,看来我不能证明你的清白了,这些书,我也不想看了。”晚上苏樱沮丧的跟大老板坦白。   “什么意思?”   “我根本不会跳舞,现在凭空出来一个交际舞考试,我怎么可能通过?”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苏樱眼巴巴的看向他,难道他想通了?终于不逼她看书考试了?   “你是让我教你!”   ————————————————————————-   PS:从明天开始,每天固定两更,如果收藏给力,继续加更~宝贝们,收藏哦~~   ☆、22.身体绷紧   “你是让我教你!”   总裁大人悠悠的声音传进耳朵。   苏樱吐血。   总裁你的理解能力要不要这么变太!   容靳修说完已经站了起来,朝着苏樱的方向走过来。   “不……不是……总裁大人,您这么日理万机,一定很累了,我怎么好意思这么劳烦您。”   “既然知道我rì理万机,就不要扭捏浪费时间,苏樱,你答应证明我的清白,就一定要做到,学会交际舞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一旦你晋升秘书二部,就要时常随我出入各种宴会,连个交际舞都不会,叫我如何带的出去!”   苏樱可从来没想过以后还要陪着大老板出入各种宴会啊!   纠结间,苏樱已经被容大老板从沙发上像小猫一样拎起来。   容靳修做出了一个标准的邀请的动作。   苏樱愣在那里不动:“干什么?”   容靳修恨铁不成钢:“把手放上来。”   苏樱机械的将手搭上去。   容靳修反手就握~住,另一只手顺其自然的放到苏樱的腰上。   苏樱的身体崩的很紧,整个人像个机器一样,容靳修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左脚往后退一步!”   “哦”   “苏樱,我说退左脚。你左右不分?”   “哦哦,对不起。”   “苏樱,你踩我的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   “苏樱,你能不能总是低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樱,你又踩到我了”   那个……总裁,我还是不学了。   苏樱看着大老板的眼神瞬间风云莫测,立马识相的说:“不是,总裁,我一定会学会交际舞,去证明您的清白,我回去就去报个舞蹈班,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学好。”   本来以为已经让大老板看到了自己的决心,然后,暂时放过她。   谁知大老板森森的说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教的还没有舞蹈老师好?”   苏樱要崩溃了!   老板,你的理解能力是哪个星球的啊,和你交流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是,总裁大人您教的很好,是我笨,是我笨……”   “知道自己笨就好。”   苏樱撇嘴,她苏樱从小到大一向气场不弱,按照以前,这个时候早就伶牙俐齿的还嘴了,可怎么在大老板的面前就不敢多说一个字呢。   容靳修终于放开了她,苏樱以为今天终于要解脱了时候……   ———————————————————————————————————————   PS:下午继续,今天,你收藏了吗?   ☆、23.脱光,也没兴趣   “把鞋子脱掉。”容靳修悠悠的说道。   苏樱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胸,警惕的说:“总裁大人,你想干什么?”   容靳修看着她这种如同小猫炸毛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你别过来!不然我会喊得。”   容靳修朝她逼近了一步:“像你这种发育不~良的干煸茄子,就算脱~光了放在我面前,我也没有任何兴趣。”   苏樱受打击了,条件反射的看了一下自己胸bu,忍不住为自己辩了一句:“我虽然瘦,但也是有胸的!哪里干瘪了?”   说完苏樱才发现自己的嘴巴有多欠抽。   抬头看大老板的时候,果然看到大老板的眼神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胸bu。   这一点,他倒是可以证明,苏樱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只是因为骨架小,浑身该有肉的地方还是很有肉的,而且手感还很不错……   想到这里,容靳修竟然一阵口干舌燥。   容靳修貌似不经意的移开目光,然后转过身去,说:“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   继续练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把不把持的住!   苏樱正因为自己说错了话羞囧不已,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大赦天下的命令,忙说:“那总裁大人,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哈,你已经那么有钱了,太拼命容易英年早逝……”   容靳修一个眼神扫过来。   苏樱脚下生风,嗖的一声就消失了。   看着苏樱风一样的背影,容靳修嘴角牵扯的弧度也越来越大,整个人瞬间轻松起来,,疲惫了一天的身体似乎因为这短暂的接触而没有那么疲乏了。   手上还有刚刚接触的体温,柔柔~软软的,让人心襟荡漾。   …………………………………………   苏樱回去以后确是愁苦不已。   在苏樱看来,老板是因为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将自己赶出来的。   自己怎么能在老板面前这么口无遮拦呢,老板都明确表示了,就算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感兴趣,她干嘛要强行辩解一句呢。   老板会不会想歪了,以为她在钩引他??   想歪了最好!   最好再也不要叫她去总裁办公室了!   可是如果老板一气之下将她开除怎么办?   她苏樱可能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工作了,这里吃的好,睡得好,钱多,虽然有些同事嘴巴贱,但是无所谓,她还有麦筱彦。   哎……   “苏樱,你怎么成天都在叹气?”吃午饭的时候,麦筱彦问。   “还不是因为学交际舞的事情,得罪了大……”   苏樱赶紧住口,公司好像还没有人知道大老板教她跳舞这件事情,大老板现在说不定早就不想教她跳了,要是她说出来,反而惹是生非。   还是让这件事情默默地过去吧……   “得罪了谁?”麦筱彦不解。   ☆、24 老板还饿着肚子,员工可以吃饱吗?   “就太笨,得罪了跳舞老师,没事儿,你呢,舞伴找的怎么样了?”   麦筱彦叹了一口气:“找是找到了,财务部的刘文章。”   “这不是很好,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他土里吧唧的,连舞都不会跳,我下了班每天还得教他。算了,凑合着用吧。”   苏樱默默地吃了一口红烧肉。   在大老板的眼里,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土里吧唧的吧。   算了,不想了,反正以后都不会过去了。   于是晚上下班以后,苏樱很自然的就走了。   出了公司以后,苏樱直接去了离公司不远的大学旁边的小吃街。   一碗鲜香的老鸭粉丝汤正吃得酣甜的时候。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这熟悉而冰冷的声音不是大老板还有谁?   “在哪里?”   “在A大的小吃街吃东西!”苏樱愣愣的回答。   “苏樱,你不想证明我的清白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大老板,我万分想证明和大老板之间的清白,绝对不想和大老板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不过来!”   “啊……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昨天大老板您生气了,没有脸过去。不过听上去老板确实挺生气的。   “现在就过来。”   “可是,我在吃晚饭……”   “老板还饿着肚子,员工可以吃饱吗?立刻,马上过来!”   啪的一生电话挂断了。   苏樱冲着电话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叫老板还饿着肚子,员工可以吃饱吗?   这么不要脸的话从大老板嘴里说出来竟然有几分“理所当然”的味道。   苏樱也不知道中了什么盅,竟然跟小店老板说“老板,再来一份鸭血粉丝汤,打包带走!”   于是苏樱提着一碗香浓的老鸭粉丝汤出现在总裁办公室。   容靳修一看心情就不美丽,好想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   “你提的这是什么东西?”   容靳修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老鸭粉丝汤,可好吃了,给你的!”   “给我?”   “总裁,你不是说你还饿着肚子嘛?我晚上就吃的这个,味道不错,所以就想着给你带了一份。”苏樱讨好的说。   果然食物诱~惑起了很大的作用,容靳修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淡淡的说了一句:“拿过来。”   ————————————————————————————————————   ☆、25 总裁大人,我刚才绝对没有垂涎您的美~色   苏樱献宝似得将鸭血粉丝汤放到大老板的面前,小心的解开塑料袋上打的结,又扯掉一次性筷子上的包装,递给容靳修:“总裁大人,您慢慢享用。”   容靳修看着苏樱满眼笑意的脸,接过她手上的筷子,挑着一筷子粉丝,吃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实在不怎么样,粉丝已经软了,汤太咸,味道一看就是放了太多的鸡精调出来的。   苏樱凝视着大老板的表情,其实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大老板平时吃的那都是山珍海味,能不能接受地摊上的鸭血粉丝呢,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啊?   “还不错!”容靳修又吃了一口。   苏樱终于松了一口气,稍显得意似得:“所以说不是贵的东西才好吃吧,小吃摊还是有很多美味的,下次带你吃其他好吃的!”   容靳修抬头来看她。   苏樱迅速闭嘴,难道她又说错什么了?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继续吃那碗粉丝。   莫名的,苏樱心里竟然有点小雀跃。   “你站在这儿干嘛,去看资料,别忘了还有一个星期考核!”   苏樱被赶着去看资料。   苏樱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抬起头来,视线顺其自然就落在对面的那个人身上?   老板吃东西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修长的手指像是玉笛一样,骨节分明,动作不疾不徐,浑身都透着一股子高贵优雅的味道,明明是一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鸭血粉丝,因为被老板吃了,仿佛变成了鱼翅,也金贵起来。   苏樱不知道自己抬着头看了多久,直到自己目光和老板的目光交遇。   “苏樱,看够了吗?”   苏樱囧。   自己在干什么呀,为了避免误会,慌忙声辩:“总裁,我刚才绝对没有垂涎您的美~色。”   说完又想抽自己嘴巴。   没想到总裁大人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挺高兴似得,优雅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似笑非笑的说:“偶尔垂涎一次也没关系。”   苏樱还在思考老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容靳修已经长身玉立的站在她的面前。   “我知道你现在看书也看不进去,还是练舞吧。”   “又练?”苏樱皱眉。   “难道你已经学会了?”   “没,还没,练,当然要练。”苏樱妥协。   “那好,脱鞋”   这次苏樱没有像上次那样傻不拉几的怀疑老板对自己有什么不轨。而是乖乖的把自己的鞋子脱掉。   苏樱穿的是一双平底小皮鞋,她的个子本来就有一米六八,所以从来不穿带跟的。   没想到大老板半蹲下来,从沙发底下拿出来一个鞋盒。   “打开!”大老板命令。   苏樱打开鞋盒。   苏樱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但是这双高跟鞋实在太漂亮了,鱼嘴一样的形状优雅精致,细细的高跟仿佛白玉一样泛着光泽,鞋面是透明色的渔网形状,上面镶嵌着无数的细碎的钻石,流光溢彩。   ☆、26 香槟斗舞   “太美了。”苏樱忍不住惊叹。   “但是,总裁,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给你?苏樱,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借你的!跳舞连双舞鞋都没有,丢不丢人!”   丢人也是丢我的人,又不是丢你的人!!   当然这句话苏樱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还必须附和大老板:“丢人,必须丢人。”   “穿上试试。”   苏樱原本还担心自己没有穿过高跟鞋而犯愁,这么高,穿上了她哪里还会走路。   但是没想到,穿上以后奇异的舒服,大小刚刚合适,鞋子的边缘包裹着脚的轮廓,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容靳修看着那精致小巧的脚踝,总有一种想要握一握的冲动。还有那修长像琼脂的小腿……   “刚刚好耶,总裁,你怎么知道我脚的尺码?”   “你浑身上下,哪里的尺码我不……”容靳修停住,迅速收回脑中旖~旎的思绪,对上苏樱一双迷茫的眼睛。   但是他依旧从容不迫,语气淡淡:“随便买的,碰巧合适罢了。”   原来是随便买的……   但是苏樱还是很高兴,穿上鞋子以后,有一瞬间,苏樱觉得是童话里的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就变成了公主。   今天的容靳修格外的细心,每一个动作都讲解的十分详细。   苏樱也慢慢的掌握了窍门,开始得心应手。   接下来几天苏樱突飞猛进,已经能够跟着曲子跳上一只完整的舞蹈。   但也随着考核之期越来越近,她完全高兴不起来。   让她头疼的是,找谁当舞伴呢?   听筱彦说,过几天正好是兰卡公司的56周年庆典,兰卡公司在锦绣国际大酒店举办一场庆典酒会。   为了助兴,特地增设了一个“香槟斗舞”环节。   说是助兴,实际上就是交际舞的考核。   到时候,秘书三部参加考核的人会每人领到一个号码牌,所有的人会在一个巨~大的舞池中和自己的舞伴共舞一曲。   在场的宾客在此环节都会领到一支香槟花,待舞蹈结束,可以将手上的花送给自己觉得跳得最好的人,然后根据得到香槟花的数量作为考核成绩。   苏樱现在虽然舞一曲已经游刃有余,但是舞伴怎么办?   总不能找总裁吧?   没有舞伴好丢人的说!   这两天,她总是愁眉苦脸,所以就算晚上和总裁练舞的时候也忍不住唉声叹气。   “苏樱,明天晚上就是公司庆典。”   “我知道”   “你的交际舞也在明天考核。”   “我知道。”   容靳修沉默了半响,说:“苏樱,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27 天下最笨的女人   苏樱一愣,她能有什么话要说,难道跟总裁说自己没有舞伴,叫总裁帮忙找一个?   她开不了口。   “我没什么话要说啊。”苏樱呆呆的。   谁料,容靳修忽然停下动作,猛地放开苏樱的手,害的苏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   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总裁说她应该有话要跟他说,那么她应该说什么呢?   忽然灵机一动,苏樱握拳以示决心:“总裁,练兵千日,用在一时,我明天一定拼死取得好成绩,证明总裁您的清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说您跟我有一丝一毫的不正当关系!”   谁料苏樱信誓旦旦的说完,容大老板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说错了?   “这不是我想听的,我再给你一天时间,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明天一早来这里告诉我。”   大老板字字凌冽如刀。   苏樱回家后很沮丧,老板到底要她说什么?   还要明天一早去告诉他?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老板那个眼神,她怎么隐隐约约有一种……老板在等她开口邀请他作为男伴的错觉?   错觉,绝对是错觉!   苏樱,你真是胆大包天,大老板的主意你都敢打,要是被老板知道了会不会立马把你从“兰卡”赶出去!   于是,这个念头还没有形成,就被苏樱武力镇~压了!   苏樱决定了,明天进场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舞伴,务必一定要在香槟斗舞开始之前找到一个会跳舞的!   这,应该不算很难吧……   ————————————   总裁办公室——   容靳修站在落地窗前,从33层看着外面灯火阑珊的城市。   凯利是个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人,她看的出来老板现在的心情甚是不好。   说来也怪,老板这几天的心情一直不错。   她当然知道是因为那个叫苏樱的小助理。前阵子老板吩咐一句考核加一个交际舞,她就知道和那个小助理有关。   果然,以后的几天,苏樱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老板办公室。   后来,老板还叫她去巴黎兰卡总部亲自定制了一双水晶鞋。上面镶嵌的钻石均是价值不菲的南非钻,那双鞋子的价值简直可以在寸土寸金的s市的市中心买一套公寓。   从那一刻开始,凯利总算明白,那个叫苏樱的小助理在总裁心目中的位置不容小觑。   “老板,法国那边定制的裙子,已经送过来了。”   容靳修回身,看到凯利手上抱着一个精致无比的礼盒。   “放下吧。”   “苏小姐穿上这件裙子一定很漂亮,如果您能亲自送给她,她一定会很感动。”凯利笑着说。   感动?容靳修嘴角牵起一丝无奈,他一想到苏樱那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就头疼。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   ☆、28 笨的无药可救   苏樱一大早又开始犯愁   因为昨天大老板说了,叫她回去思考一个晚上,然后一早就要告诉他答案。   她昨天晚上的确是想来着,但想着想着就去和周公聊天了,所以她还是不知道大老板要的答案是什么。   但是苏樱想,大老板为什么要教她跳舞呢?   为什么要借给她鞋子呢?   为什么这么在她身上费心思呢?   无非是,大老板是个爱面子的人,一定是急于撇清他一个跨国集团的大老板和她这个身份不明小助理的不正当关系。   他这么重视这件事情,看来是昨天自己说的话决心不够,没有让老板看到希望。   于是……   33层总裁办公室——   “苏樱,想好要对我说什么吗?”   苏樱咬了咬呀,艰难的张嘴:“总裁,我决定了,如果这次我不能晋级秘书二部的话,我愿意辞职,再也不出现所有人面前,还总裁大人您的清白!”   苏樱很肉痛才下了这个决定,辞职以后她可能再也找不到薪水这么高的工作。   但是如果不能证明总裁大人的清白,自己迟早会被开除。   那还不如自己走的潇洒!   容靳修强忍着将眼前的这个笨女人从33层扔下去的冲动,近乎咬牙切齿的说:“苏樱,你还真是笨的无药可救!”   总裁竟然说她无药可救!   苏樱伤心了,果然是要开除的节奏!   可是她苏樱已经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他还想怎么样?   算了,他爱咋样咋样,大不了小姑奶奶不伺候了!   容靳修似乎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直接指着沙发上的两个精致的礼盒,不耐的说:“拿着那个,出去!”   于是苏樱抱着两个礼盒沮丧无比的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其中一个礼盒是老板借她的那双水晶鞋,她认得。   每天她和大老板练完舞,她都会小心翼翼的物归原主。   另一个是什么呢?   秘书部门的人看到她从总裁办公室抱着两个礼盒出来,纷纷聚拢了过来。   自从上次蒋露露被开除以后,凯利警告过所有人,如果还有人私下讨论大老板和苏樱的事情,下场就和蒋露露一样。   那时候大家就知道,苏樱的地位算是扶正了。   再加上宋少都那么维护苏樱,传言苏樱那些显赫的家庭背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尽管不少人嫉妒的要命,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也不敢在公司嚼舌根。   甚至有不少人开始转变策略,有意无意的和苏樱套近乎。   ————————————————   PS:大总裁这是要被气死的节奏,后面让他气结的事儿多着呢,欢迎围观,记得收藏哦~   ☆、29 娘炮造型师   “苏樱,这两个礼盒好漂亮,里面是什么呀?”   下面的那个是鞋子,上面的一个是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   早有殷勤的人帮她打开了盒子。   “哇~~~~~~~~~”   几乎所有的人情不自禁的发出惊叹。一个礼盒里面是镶满钻石的水晶鞋,另一个礼盒里白色的绒丝上静静的躺着一件粉色的拖尾长裙晚礼服!   “好漂亮啊,苏樱你穿上今晚一定艳压群芳!”   “苏樱,鞋子和衣服是老板送的吧,苏樱,你可真幸福!”   “苏樱,今天晚上我们就只能给你做陪衬了”   “……”   苏樱自己也没想到大老板会给他准备晚礼服,大老板看上去明明那么生气来着。   “苏樱,总裁对你真好。穿上这身裙子还有这么漂亮的鞋子,你一定能赢得今晚舞蹈考核比赛的。”麦筱彦站在她的旁边,语气里也难掩羡慕之情。   “恩,我今天晚上一定要赢得比赛。”苏樱下定决心。   第一,虽然总裁凶巴巴,一心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这也算是他的一番好意。   第二,她没有退路,既然自己已经说出不过就辞职的狠话了,所以,那么赢,要么走!!   苏樱将衣服和裙子放到换衣间,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虽然苏樱直到晚上还没有找到舞伴~   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总裁给她的衣服那么漂亮,找个会跳舞的舞伴应该不难吧~   “兰卡”是国际高端时装和彩妆的公司,公司自己有有自己的造型师团队。   这个团队在国际上也是顶尖的,一般只给兰卡代言不同产品的明星做造型,或者在兰卡有新品发布的时候在巴黎或者米兰举行的国际T台秀才请得动这些大神!   今天老板一个命令,这次参加公司庆典酒会的女眷都会由这个团队打造造型。   这让所有的女生兴奋不已。   要知道,就算大咖明星想请“兰卡”的造型师打造造型也要看这些大神的时间安排和心情指数了……   给苏樱做造型的是兰卡的金牌造型总监赛文。   彼时,苏樱已经换好了衣服,穿好了舞鞋坐在化妆室里等待。   赛文进门看到她就惊呼起来:“Oh!MYGOD!MYGOD!”   苏樱莫名其妙看着这个一身打扮怪异,一只手拿着一个尖尾梳,另一只手翘成兰花指,一惊一乍娘炮到极点的男人,很难想象他就是凯利口中那个“千金难请”的金牌造型师。   ————————————————————————   PS:低调求收藏~   ☆、30 蜜糖甜心   “这件衣服,这双鞋子,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他像只猫一个样围着苏樱团团转。   “谁能告诉我手工定制的“蜜糖甜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MYGOD!Oh!MYGOD”他的声音像是被骗了糖果的男孩,竟然有几分撒泼的味道。   凯利闻声推门进来。   “凯利~~~,我从巴黎给你带了护肤精油,可好用了,你拿回去试试”   那娘炮和凯利似乎是旧相识,看到了很开心的就扑过去。   凯利面无表情的将他腻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推了出去:“你刚才叫什么?”   娘炮这才想到正事,一脸的委屈:“凯利,我的“蜜糖甜心”为什么会在这里,要知道妮可基德曼看中了这件裙子,我都没舍得借,你说boss要给她的Coeursucré(甜心)定制礼服,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眠不休几夜呢。”   娘炮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苏樱半个字也没听的懂。   因为这个娘炮中文,英文,好想还有法文夹杂着说,苏樱怀疑他是不是气的语言混乱了。   苏樱大概猜到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这身礼服还有这双鞋子大概是这娘炮做的,而这个金牌娘炮大概平时只给大明星什么的做衣服,所以看到自己辛苦做的衣服穿在自己这个无名小卒身上不开心!   不过老板不是说随便买的吗?   “ElleestMa?treTianXinlégères”(她就是老板的小甜心)凯利说。   苏樱看着两个人开始用法文对话交流像是听天书一样。   过了一会儿凯利就出去了,剩下那娘炮造型师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她,好像在研究什么一样。   苏樱怕他误会,于是解释:“其实,这衣服是老板借给我的,我就穿一个晚上,还有这双鞋子,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绝对不会弄坏的。”   “算了,本来就是你的。”赛文叹了一口气:“没想到boss的口味现在变成这样,你和盛嫣简直是两个极端。”   他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盛嫣又是谁?   赛文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只能算清秀的小丫头皮肤这么好,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脸上没有任何毛孔和瑕疵,这可是无数女人花大价钱保养护肤也很难达到的。   不得不承认,这小~妞的眼睛非常漂亮,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花瓣小唇也粉~嫩的可爱。   一个小时之后苏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不认识自己了。   长长的睫毛,小鹿一样灵动的大眼睛,果冻色透明的嘴唇,一身粉色长裙更加衬的肌肤胜雪,原本随意披散的齐肩长发由两边编入耳后,只留下几缕微卷的发丝,慵懒中透着一股说不出味的娇媚。   金牌造型师果真不是吹的。   被这娘炮一折腾,苏樱果真觉得自己变成了童话里面灰姑娘,从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   赛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想,这小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这样看来,老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31 童叟无欺   从化妆间出去以后,苏樱被同事们夸了一路。   夸得她飘飘欲仙,走路不稳,下车的时候还差点栽了跟头。   “苏樱,你真美。”麦筱彦称赞她。   “谢谢。”苏樱有些害羞。   她们两个挽着手臂一起进~入了锦绣国际大酒店。   锦绣大酒店是上海高端私家酒店会所,据说也是“兰卡”旗下的产业。刚刚踏入大门,苏樱就被里面奢华无比的场景惊呆,巨~大的水晶吊灯流光溢彩,西式餐桌上宫廷式餐盘,上面琳琅满目的各种食物和糕点。waiter衣着整齐的拿着酒盘在会场穿梭,据说乐队是从维也纳请来的皇家乐队。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仿佛排场盛大的皇家盛宴。   “真像童话里的城堡啊。”苏樱忍不住感慨一句。   “如果这里是童话里的城堡,你就是今天的公主了。”好听透着一股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樱转过头去,惊喜的叫了一声:“宋梓晗。”   麦筱彦也跟着打招呼:“宋少,你好,我是麦筱彦。”   “你好。”宋梓晗客气的同她握了握手,就转向苏樱:“苏樱,你今天真让人惊艳,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人。”   苏樱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你就别取笑我了,真巧啊,在这里碰见你!”   宋梓晗同她开起了玩笑:“这是缘分,公主总会在舞会上遇到王子,童话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苏樱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反驳他的自恋,不过人家确实有自恋的资本。   人家是名副其实备受宠爱的王子。   从在场女士朝她剜过来的目光就可以看出来,像小飞刀似得,冷飕飕的!   “听说你今天要跳舞?”   “啊,对,我得赶快找舞伴了。”苏樱立马着急紧张起来。   某人自告奋勇:“不知道我能否有这个殊荣与公主共舞一曲。”   苏樱打量了他一下!   不是太合适吧,要是找他当舞伴,还不被在场垂涎大明星美色的名媛少妇群起而攻之。   还没等她思量好,宋梓晗自动将苏樱的手臂挽入自己的臂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今天没带女伴,我给你当舞伴,你给我当女伴,各取所需,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   PS:宋梓晗当舞伴,大boss要气死了,下面我们的总裁大人要开启醋坛子模式啦,孩子们,喜欢就动动手指,加入书架吧,今天留言超过十个人,就加更~   ——————————————————————————————————   ☆、32 总裁大人一天不磕碜她会死啊!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苏樱就被宋梓晗拖着满场跑,好像生怕全世界不知道她是他女伴似得。   无数人来敬酒,政客名流,业界精英,明星大咖,来人无不夸奖宋少今天的女伴像天仙。”   苏樱就负责喝酒赔笑,走的脚跟都也写疼了,也一直都没注意,宴会大厅二楼白玉雕花栏杆后面有一个挺拔的身影,一直注视着她。   面容生冷!   七点钟的时候,音乐骤停,人群很有默契的朝着舞台的中央聚拢。   苏樱这才看到了大老板。   他循例上台致辞,宣布宴会开始。   苏樱在人群中注视着他,大老板今天看上去也很不一样,笔挺考究的西装一看就是高级定制,一举一动都显得清贵高雅,致辞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有迷人的笑容。看的下面的女士都快尖叫了。   苏樱心里不屑,大老板又在使美男计,但同时心里又平衡了,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会中计。   随着场地中央礼花绽放,音乐声重新响起,宴会正式开始了。   可能是那些金灿灿的烟火太过耀眼,苏樱产生了一种幻觉,他觉得大老板隔着灿烂的烟火,隔着层层的人群正在看她。   “嗨,修,这里。”   身旁的宋梓晗隔着人群伸手打招呼。   果然,老板是远远地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苏樱有些看呆了,场地的烟火还没有散,苏樱总觉得他是踏着金色的烟火而来,那么耀眼炫目。   苏樱的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   “修,我今天的女伴漂亮吧。”宋梓晗得意洋洋的看着容靳修,眼里含笑,似是炫耀某种战利品。   容靳修将目光落在一旁的苏樱身上,眸色渐深,也难掩一丝惊艳之色。   苏樱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羞答答的说了一句:“总裁。”   “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麻雀插了七彩羽毛也变不了凤凰!”容靳修最终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苏樱原本有点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被打入十八层冰窖。   她几乎脱口而出:“我本来就不是太子,我也没想变凤凰。”   说完就转身离开。   总裁大人真是太过分了,这不是赤果果的人生攻击啊。   虽然他说的也没有错,但是人家灰姑娘十二点前还是公主呢。   可怎么她一出场,就被打回原形。   总裁大人一天不磕碜她会死啊!   苏樱气极了。一生气就要吃很多东西,幸好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苏樱毫不客气的在宴会厅大吃特吃起来。   “你真幼稚!”宋梓晗在旁边憋笑半天,终于忍不住调侃他。   容靳修瞥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明显:“你离她远一点。”   ☆、33 鞋子断了   “怎么,我们容大少爷这么没有信心,也是,谁叫我帅的天~怒人怨鬼见愁呢,你赢不过我也是情有可原。”   容靳修冷哼一声:“我会赢不过你?我只是还么有出手。”   “那你倒是出手啊,我坦白啊,你要是不出口我可就不客气了。”   “随便你!”容靳修冷然的说了一句,从waiter的酒盘里拿了一杯酒转身离开。   宋梓晗也拿了一杯,斜靠着餐桌的边沿注视着容靳修的背影。   不出所料   他果然朝着苏樱的方向走过去。   但是并没有走的很近,而是隔着几米的距离,有意无意的看一下苏樱,偶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击退一两个想要过来和苏樱搭讪的男士。   宋梓晗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他这个发小在商场上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怎么对付女人这么磨磨唧唧呢。   看来真的要他这个做兄弟的添一把火了!   一个小时过后,终于是万众期待的香槟斗舞环节。   参加斗舞的人每个人都领了一个号码牌,每一个宾客都发了一枝香槟花。   巨~大的舞池像是透明的水晶滑冰场,一对对男女牵手集体入场。   当然苏樱和宋梓晗也在队列之中。   苏樱觉得哪里不对,因为刚走了两步脚就崴了一下。   其实今天晚上她一直觉得这双鞋子有问题,但粗心的她也一直没太在意。   司仪宣布斗舞开始,音乐哗然响起。   一对对男女执起对方的手开始翩然起舞。   苏樱和宋梓晗没跳两步,只听见咔擦一声,苏樱差点摔倒。   “怎么了?”   幸好宋梓晗扶着她。   “我的高跟鞋断了。”   宋梓晗蹲下来检查:“还真断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看来这个舞没法跳了,考核成绩也肯定过不了了,肯定也没法证明总裁大人的清白了,她要履行诺言自动辞职了。   苏樱真实难过极了,为什么她苏樱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的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蓦然就想到种种的过往,苏樱已经眼泛泪花。   “苏樱,你别哭啊,不就是鞋子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宋梓晗忙劝慰。   “你根本不懂,这个舞蹈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要是我没跳好,总裁大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更让苏樱难过的是,这个鞋子是总裁大人借给她的,现在坏了,岂不是要她陪,这鞋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哪里赔得起?   周边的人像是蝴蝶一样翩跹起舞,苏樱木然的站在人群中显得很突兀。   ☆、34 搂着我的脖子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无数积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和他们窃窃私语的表情。   苏樱受不了那些口水,转身就想离开舞池,却被宋梓晗拉住。   “苏樱,你想赢得这场斗舞大赛很简单。”   “什么?”   “今天这场斗舞大赛的输赢由宾客投的香槟花的数量决定,所以拼的不是舞技而是人气,苏樱,按我说的做,保证你能获得最多的香槟花。”   “真的吗?”   “苏樱,把鞋子脱掉。”   苏樱犹豫的看了宋梓晗一眼,莫名的觉得他的话很可靠,于是乖乖的把鞋子脱掉了。   “把你的脚踩在我的鞋子上。”   “对,就这样,搂着我的脖子。”   苏樱按照宋梓晗的指令一步步的执行,双脚踩在宋梓晗的鞋子上,双手搂着宋梓晗的脖子,两个人贴的很近让苏樱有点不自在。   “苏樱,微笑。”宋梓晗下达最后的命令。   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脸:“我们为什么要这样?”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宋梓晗胸有成竹。   宋梓晗的双手落在苏樱的腰间,然后随着音乐缓缓的移动,没有任何舞步,只是随着音乐稍微摇摆着身体,如同两个恋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华尔兹舞曲舒缓悠扬,他们两个就像滴答滴答摇摆的时针,几乎没有移动位置。   在一众用尽心机想出风头的舞者中间,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仿佛时间静止,他们两个人和外面仿佛隔阂了两个世界,一静一动,旁边的偏偏的蝴蝶,那些旋转不停的的舞者反倒变成陪衬似得,更加衬托出他们的光芒,画面仿佛就此定格,璀璨的灯光从他们的头顶倾泻而下,真仿佛童话里面的王子和公主,唯美的让人窒息。   果然,苏樱不经意扫向四周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定焦在自己和宋梓晗的身上。   隐隐的还能听到男士吹口哨,女士兴奋的艳羡声。   苏樱开始和宋梓晗聊天   “所有人都在看我们。”   “当然,包括你们兰卡的容大总裁。”   “我重不重,踩在你脚上你累不累?”   “苏樱,你确实该减肥了。”   “我真的那么重吗,那我下来好了。”   “骗你的,我都感觉不到你的重量,感觉自己抱着一团棉花似得。”说完宋梓晗用手在她腰上提了提:“看,我直接就能把你提起来,跟拎个小猫似得。”   苏樱并没有他稍显轻佻的动作而反感,而是由衷的说:“宋梓晗谢谢你。”   谢谢你总是在我最窘迫的时候出现,然后将我从泥潭里拖出来,站在你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人身边,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些明亮的光彩。   (周末快乐)   ☆、35 浑身发烫,热的要命   “真谢我的话,过会儿陪我多喝几杯。”   “舍命陪君子!”苏樱满口答应。   一曲终于结束。掌声环绕起伏。苏樱一把被宋梓晗抱了起来。   送花环节开始,无一例外的,几乎所有人将花献给了苏樱,但是苏樱明白,大多数人其实是送给宋梓晗的。   但是无关紧要,至少交际舞的考核,她肯定是通过了。   宋梓晗的经纪人很快给她很快给她准备了一双新鞋子,虽然没有细细的高跟,但是依然精致小巧,舒服合适。   苏樱抱着那双水晶鞋黯然神伤,果然不是公主是配不起水晶鞋的。   可,这断了的鞋子,该怎么跟总裁交代?   “好了,苏樱,别难过了,你说过要陪我喝酒的!”   “当然,今天不醉不归!”   苏樱特别感恩,她这个人一旦热情起来就会使劲的对他好,具体表现就是宋梓晗明显使劲灌她酒,她来者不拒还乐呵呵的全盘接受。   一旁的容靳修看的手指捏的指尖发白,宋梓晗只当没看到。   终于苏樱不堪重负终于醉倒了!   这时候,容靳修也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苏樱揽在怀里,十分不悦的对宋梓晗说:“够了,你这么灌酒安的什么心。”   “哈哈,终于忍不住了?”   宋梓晗对容靳修的反应似乎完全在预料之中,拍了拍容靳修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安得是好心,兄弟我只能帮你帮到这一步了,接下来靠你自己努力了,人我可交给你了,可别再叫兄弟失望了。”   容靳修完全不领情:“你这么灌她,她的胃受得了吗?”   “呦,倒是挺会疼人的。”宋梓晗将苏樱原来穿的那双水晶鞋往容靳修怀里一扔:“你要真心疼她,就好好查查谁想陷害她,这双高跟鞋好好地怎么忽然断了,我检查过了,根部用利器割了一半,明显是有人背后动了手脚,我看你要真珍惜苏樱,就该表明心意确定关系,别让那些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人有机可乘,伤害苏樱,这次是在高跟鞋上动手脚,下次说不定就能在水里下毒药。”   容靳修难得沉默。   苏樱真是醉的狠了,晕乎的不得了,浑身发烫,热的要命。   宴会还没有结束,容靳修毫不客气拎着她离开的大厅。   坐车的时候,苏樱非要坐在车顶,说那里凉快。   最后容靳修只差没把她五花大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塞进车子里。   ————————————————————————————   PS:酒后乱那啥神马的,你们懂得,求收藏啊啊啊啊啊~~~   ☆、36 “恶毒”的诅咒   怕她在车上闹腾,只得由司机开车,容靳修抱着她坐在后座。   苏樱的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身上瞎巴拉,嘴里还在念叨:“宋……梓晗,我……我们干杯。”   “呜呜呜……酒呢,我要酒,给我酒。”   苏樱从容靳修身上爬起来,开始在后座乱窜,拿着车尾的香水就要拔了盖子当做酒,直往嘴里倒。   容靳修简直被她折腾的手忙脚乱,抓住一只手,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伸了出去,抓住了两只手,她又浑身乱扭.   她今天本来就穿了一件露肩礼服,胸前的春~光一览无遗,加上她嫣~红的唇瓣早已不知道在他的下颚和唇边蹭了多少次。容靳修只觉得被这小猫蹭过的地方像是点了火,竟莫名其妙有了反应。   他还算努力克制,没有任何动作,这小猫倒是先凑了过来,鲁莽的就撞上他的唇,伸出小舌就在他的唇上一舔,容靳修浑身一崩,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之色。   苏樱又舔又啃了一会儿,就要将唇移开,嘴里还咕哝:“这个蛋糕不好吃。换……换一个”   容靳修这时哪里肯让她离开,原本被点了火的身体在这小猫的触碰之后像是喝到了一口甘泉。   可是苏樱现在撤退,只会让他更加饥~渴难忍。   他的声音意外的有些沙哑,沉声说了一句:“苏樱,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大手握~住苏樱的纤腰往自己身上一带,低头狠狠的就吻住了她的唇。   容靳修只觉得这个味道如同熟透的蜜~桃,吃上一口,凌冽甘甜,想要更多然后欲罢不能。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急切的攻城略地,两只手臂从她的腰间环绕,收的越来越紧,他只想离她近一些,更近一些。   车子早已经被司机驶入了容靳修一座别墅的地下车库,司机早已识相的不见踪影。   昏暗的光线里,容靳修的眼睛如同觅食的猎豹,注视着怀里小猫任何一个微妙的反应。   苏樱双颊通红,眼神迷蒙,但是显然也已经动情,不自觉的将手伸入容靳修白色的衬衫里面,火~热的手掌带着炙人的温度,仿佛能将他整个人燃烧起来。   容靳修似乎再也不能满足,嘴唇从她的唇上放开,一路下移,落在她的雪白的脖子上。   “陆成灏……成灏哥哥…………”   破碎带着喘~息的字眼从苏樱的嘴里溢出。   容靳修只觉得浑身仿佛泼了一桶冰水,整个人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下一秒他已经从苏樱下颚的两边捏住了她的下巴:“苏樱,陆成灏是谁?你看着我,到底是谁?”   他的力气很大,仿佛要将苏樱的下颚骨捏碎。   眼中的欲~~火此时变成熊熊的怒火,恨不得烧死眼前的小女人才好。   大约真的被捏疼了,苏樱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苏樱忽然大哭起来:“陆成灏,你……王八蛋,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我苏樱诅咒你,诅咒你……   她醉眼迷蒙,确实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秒真的要从那嫣~红的小嘴里蹦出什么恶毒的诅咒“我……诅咒……你……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哦,不是……吃方便面……只有……调料包……”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靳修又好气又好笑,醉成这样,也问不出个什么!   ——————————————————   PS:不收藏没肉吃,哼哼哼哼~~   ☆、37 疯狂夜晚   容靳修心里像是被人定了一颗钉子,难受却又拔不出来。   苏樱又像小猫一样被人从车子里拎出来,然后被某人直接扛到了肩膀上。   容靳修扛着苏樱从地下车库的楼梯直接进~入客厅。   他重重的将苏樱摔倒软软的沙发上,再也懒得管她,自己直接去了卧室的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容靳修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一身清爽。   苏樱却不闹腾了,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容靳修一边擦头发一边随意的在沙发的大理石茶桌上坐下。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苏樱。   上一次,还是那个疯狂的夜晚……   容靳修淡淡的牵起嘴角,其实至今他也没有弄明白。   他容靳修的自制力也算是不错,当时怎么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动情……   后来,在她睡着之际,他曾开灯静静地凝视过这张脸。   就像现在这样……   苏樱一张粉粉~嫩嫩的娃~娃脸甚是动人,总让人有一种掐一掐的冲动,皮肤晶莹剔透,睫毛长长的,忽闪忽闪像个小扇子,不化妆的时候清新可人,化了妆凭添一抹媚色,仍旧出水芙蓉。   ————————————————————————————————————————————————   苏樱醒来的时候自己睡在温~软的床上,浑身清爽温香,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男士白衬衫。   什么情况?   这里到底是哪里?   难道自己还在做梦?   头隐隐有些痛,苏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是公司56周年庆典,她和宋梓晗跳舞,她的高跟鞋断了,她赢得了最多的香槟花,她喝了很多酒……   然后,然后呢?   实在想不起来了……   苏樱赤脚下地,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推开门,右边便是旋转楼梯。   苏樱揉着厚重的脑袋踩着楼梯一步一步的下楼?   这里到底是哪里?   没走几步,她如同中了定身符一样僵住,手指不敢置信的指着前面的一个衣着整齐的男人。   “总……总……总……”   “总什么?一觉醒来变结巴了?”   “总裁,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   容靳修正坐在餐桌上看报纸,早餐是简单的三明治,煎鸡蛋还有一杯牛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早餐上,拿着报纸一目十行。   这里是总裁的家?   苏樱听到这个消息惊呆了……   正巧容靳修此时正放下报纸,朝她看过来。   一身宽大的白色衬衫只遮掩到大腿的根~部,露出修长白!皙的大腿,衬衫里面隐隐还能看到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头发柔顺,随意的披散,小鹿一般的眼睛除了震惊还有一丝刚睡醒的惺忪,迷蒙的透着水汽。   ☆、38 总裁大人的傲娇的自尊心   容靳修看的眼中隐隐的又火苗在跳动。   苏樱也感受到这种炙热的温度,看了看自己,忽然像是被人浇了一瓶冰水,彻底醒了过来。   “总裁,昨晚……你……你……你……我……我……我……发生……”   容靳修看到她紧张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于是决定逗逗她。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喝多了。”   但是就是因为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让苏樱觉得毛骨悚然。   “那有发生什么吗?”苏樱胆战心惊。   容靳修似笑非笑:“你觉得发生了什么,还是……你希望发生点什么?”   “总裁,天地良心,我苏樱对天发誓,我对总裁大人没有任何兴趣,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苏樱哪里敢不这么说,先前因为公司一点点传闻,又要她跳交际舞,又要她靠实力考核来证明他们之间的清白,要是现在再让他误会的话,总裁大人还不知道要想出什么办法来折腾她。   苏樱看到总裁大人脸色黑了一半,   看来总裁大人不太相信自己的话,当务之急一定要让总裁大人了解自己绝对没有那份心思,一激动,脑子一抽:“总裁大人,你相信我,你绝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总裁大人脱光了放在我的面前,我也绝对不会动心。”   说完苏樱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   这句话总裁大人好想对她说过。   不管了,只要让总裁大人相信自己没有打他的主意就好。   谁知道总裁大人似乎更生气了,原本黑了一半的脸,彻底全黑了。   容靳修将报纸往旁边一丢,冷哼出声:“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喜欢什么类型?陆成灏?”   苏樱一愣。   他怎么会知道陆成灏这个名字?   苏樱一下子像被霜打的茄子:“我喜欢什么类型你管不着。”   “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你昨天晚上看你可怜。”他冷哼一声:“我就应该把你丢在大街上!”   总裁大人真生气了,直到上车的时候,也没和苏樱说过一句话。   苏樱挺后悔的,刚刚那番话一定是伤了总裁大人的傲娇的自尊心。   早上的时候有个阿姨来送洗好干净的礼服,并且还给苏樱带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苏樱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她和老板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是这位阿姨给她洗澡,给她换的衣服。   总裁大人是个正人君子。   好心的收留了流浪猫一样的她,她还一大早还惹他生气。   苏樱更加愧疚。   ——————————————————————————————————   ☆、39 惹怒老板   “总裁大人,能不能到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来?”   快到公司大厦的时候,苏樱弱弱的说。   容靳修用余光扫了旁边苏樱一眼。   苏樱小心翼翼的解释:“如果让同事们看到我同总裁大人同坐一辆车,影响不好。”   苏樱完全是为总裁大人考虑,她好不容易在证明自己和总裁大人清白这件事情上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要是让别人看到自己一大早和总裁大人同坐一辆车上班,那么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停车!”容靳修冷冷的开口。   车子减速,稳稳地停在路边。   “下去。”容靳修命令。   “总裁大人,我说的是到前面那个路口,这里离公司还要走很远的路呢。”   “下去。”   苏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赶下车。   总裁大人我完全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苏樱郁闷无比。   更加郁闷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苏樱为了上班不迟到,花了半个小时,一路狂奔到“兰卡”公司大厦的门口,却被一群记者莫名其妙的堵住。   “请问,您和大明星宋梓晗是什么关系?”   “能不能讲述一下你们怎么认识的?”   “昨天晚上你们贴面舞以后是回到宋梓晗青藤山的住所吗?”   苏樱被问的莫名其妙,大吵:“让开,你们认错认人了……再不让开老娘让发飙啦……老娘要迟到啦……”   最后还是兰卡的保安出来,苏樱才得救。   谁知进了办公室,这种八卦还没有消失。   “苏樱,你上娱乐版头条啦。”   有人将报纸递给她。   半个版面就一张照片,正是昨天晚上香槟斗舞的时候她和宋梓晗跳舞的照片。   照片拍摄的非常清晰,苏樱当时两只脚正踩在宋梓晗的脚上,手臂勾着宋梓晗的脖子,两个人脸上都露着笑容。看上去亲昵而甜蜜,不知道的人果真以为这是一对情侣。   下面还配着一段文字,标题醒目   “宋梓晗新欢疑兰卡CEO旧爱兄弟情遭遇空前危机。”   苏樱看了一下下面的文字,大概写的是宋梓晗新欢是兰卡公司的一个小助理,当然这个助理就是苏樱自己了,但是据知情~人爆料,这个助理和兰卡的总裁有感情牵扯,众所周知,宋家和容家是世交,宋梓晗和容靳修的是发小,两个人的感情甚笃,一度被外人认为有断背之情,如今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兄弟之情遭遇空前挑战……”   下面还有一系列对苏樱身份的猜想,还有脚踏两只船的斥责。   “胡说八道,这上面都是瞎写的!”   ☆、40 总裁开大会   苏樱气的要命。   自从自己进了兰卡以后,自己好像就变成了八卦传感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苏樱,我们当然相信你,你和总裁的关系那么好,当然宋少的确是帅的惨绝人寰,但我们总裁也是酷的分分钟没朋友,如果是我,还真是难以抉择哦!”   “我和总裁也没有关系。”   “没关系,是没关系。”大家虽然嘴里附和她,但是脸上都是一副“谁信啊”的表情。   “一大早不工作在干什么?十分钟后秘书三部全体开会!”   说罢又加了一句:“总裁也会参加。”   凯利走过来,所有人都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   凯利一走,所有人又叽里呱啦炸开了锅。   “话说秘书三部还从来没有集体开过大会呢。”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总裁一向不亲自管我们的。”   “看凯利刚刚脸上的表情,好像挺凝重的?”   “苏樱,你知不知道总裁会开什么会?”有人向她打听。   “我不知道。”苏樱也疑惑?   而且有点惴惴不安,不是因为早上得罪他的事情,要炒她鱿鱼吧。   十分钟以后,秘书三部的人在巨~大的会议厅集合。   凯利将会主持这次的会议,但是他们的大总裁容靳修也过来了。   不少人有些惶恐不安,总感觉今天气氛不对。   尤其是苏樱。   总裁大人肯定是看了报纸了,报纸上写成那样,她再怎么也没有办法证明总裁大人的清白了。   总裁大人肯定是想开除她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苏樱面如死灰。   苏樱本来坐的离总裁大人远远的地方,这样就算被开除,也不用看总裁那张嫌弃的冰山脸。   可谁知,苏樱被一众同事推到第一个位置。   也就是容靳修的旁边。   来的人都注意到总裁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个小礼盒。礼盒的盖子是打开的。   里面是一双断了根的高跟鞋。   正是昨天苏樱参加宴会的那一双。   苏樱更加绝望。   总裁大人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追究她弄坏鞋子的责任吧?   凯利拿起那双舞鞋:“总裁想知道,这双舞鞋是谁弄坏的。”   一阵哗然后又一阵沉默。   果然是这样!   苏樱咬了咬牙,在沉默之中默默的伸出爪子:“总裁,是我……”   “你这么笨蛋,别说话!”   ————————————————————   PS:求收藏,不收藏就没肉吃~~~   ☆、41嫉妒苏樱   “你这么笨蛋,别说话!”   容靳修忍无可忍的白了她一眼。   容靳修从凯利手上接过那双鞋子,站起来,声音冷漠而冰凉:“谁在这个鞋子上动了手脚最好自己承认,你们都是兰卡从各大名校招过来的高材生,但这作案的手法实在太过拙劣,鞋子的根部有明显的缺口,显然是利器割的,更重要的的是,上面有一丝血迹,估计是慌乱中割破了手指。”   下面开始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看来有人要害苏樱啊。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啊,也太卑鄙了。”   “总裁,您一定要抓住陷害苏樱的人,为我们公司除害。”   苏樱彻底的懵了。   高跟鞋竟然是被人动了手脚,她竟然浑然不知。   更重要的是,谁跟她有深仇大恨,要这样陷害她。   “还没有人承认吗,难道要我去验“DNA”验指纹!”   “是我!”响亮清脆的声音。   大家循声望去,又是一片唏嘘声。   苏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麦筱彦。   “她不是苏樱最好的朋友吗?”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苏樱还真是交友不慎。”   “还不是嫉妒苏樱”   “……”   几十张嘴此时就像是几百只鸭子呱呱乱叫,苏樱心烦意乱,大声吼道:“能不能别吵了。”   她不能相信想陷害自己的人是麦筱彦,她们明明是最要好的朋友,从进公司开始她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苏樱对她几乎无话不谈,连自己的孤儿背景都如实相告。   可是,为什么会是她?   “总裁,能不能麻烦其他人都出去,我想单独和她说会儿话。”   容靳修挥挥手,所有的人都识相的退出去了。连容靳修最后也走出来,还亲自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苏樱不知道,她这种举动已经俨然总裁夫人的架势。   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分明。   “听说你的手割破了,严重吗?”苏樱声音很低。   麦筱彦却忽然笑起来:“苏樱,你现在这是在关心我吗?真好笑,从刚刚开始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你一直也没把我当朋友,不是吗?”   苏樱终于抬头与她对视。   “当然,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怎么可能当你是朋友?”   “我抢你什么了?”   “苏樱,你少在我面前装傻,从股东大会泡咖啡开始,你明明知道那杯咖啡是我泡的,可是你却抢了我所有的功劳。”麦筱彦气愤不平。   “当时你以为总裁不喜欢那杯咖啡,要追究责任,是你求我,是我帮你顶的罪!”苏樱觉得不可理喻。   “可是后来你有很多机会说明,你可以告诉总裁,他喜欢的咖啡是我泡的,可是你没有,你独占了我的功劳,要不是你,能出入总裁办公室的人是我,要不是你,能和总裁近距离接触的人是我,要不是你,能穿上这双水晶鞋变成公主的人就会是我?”   ☆、42 翘班去买棒棒糖   麦筱彦几乎已经走火入魔:“你知道吗,我多不甘心,我是名校毕业,而你只是个连大学都没有上过的高中毕业生,凭什么你抢了我的功劳,夺了我在兰卡发展的机会,所以只要你走,我就可以代替你给总裁泡咖啡。”   她笑的可怖:“你的学历资料也是我发给大家的,蒋露露只是个替死鬼,包括昨天报纸上刊登的八卦绯闻也是我卖给报社的,我就是想让你身败名裂被赶出兰卡。”   苏樱像是在看魔鬼一样,她从没有想到日日陪伴在身边的好朋友将心思隐藏的这么深。   而她说的这些东西,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门哗然被打开。   原先一直在监控室注视着这里一举一动的容靳修推门而入。   “够了,你就不要痴人说梦了,我告诉你,如果当初股东大会那天,站在我面前的不是苏樱而是你,那么你早就被我开除了?”   麦筱彦梦呓一般:“为什么?”   “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我非常不喜欢那咖啡的味道,而且我也没来没有喝过,所以,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都和苏樱无关,是你咎由自取。”   麦筱彦呵呵的笑起来。   她明白了,总裁根本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他只是利用这个借口接近苏樱,可是她不明白的是,股东大会那天总裁也是第一次见到苏樱,凭什么就对她一见钟情。   最后,她仍旧不甘心的问:“如果那天站在你面前的是我,说不定,你也会喜欢我。”   容靳修笑的冰冷而讽刺:“你觉得我容靳修连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也分不清吗?”   麦筱彦彻底死心,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人是苏樱。   她自以为苏樱夺走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机会和宠爱,却不知道原来这些根本就只属于苏樱一个人的,而自己不过是个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   她泪流满面,不再说话。   “什么都别说了,自己去人事部门递交辞职报告,看在苏樱的面子上,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如果你依旧冥顽不灵,我可以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走吧。”   麦筱彦走了。   苏樱哭了。   倒并不是她脆弱,她只是想到了陆成灏。   为什么和她最亲近的人都会背叛她,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樱站在原地,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无助而可怜。   容靳修满满的走过去,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苏樱,别哭,错的不是你。”   听着这样的话,苏樱哭的更厉害。   容靳修就这样抱着她,也不劝她了。   好久,苏樱才止住了哭泣,泪汪汪的抬起头来:“总裁,我想吃棒棒糖”   容靳修好笑:“苏樱,你还是三岁小孩吗?”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跨国公司大老板和她的小助理公然翘班……   去买棒棒糖!   ☆、43 苏樱,你这是在拒绝我?   苏樱想吃棒棒糖是条件反射,因为从小到大苏樱最难过的时候就想吃棒棒糖。   这个癖好还是陆成灏给惯出来的。   可是她也只是嘴上说一说,没想过大老板会亲自带着她去买啊。   更要命的是,老板,你也买太多了吧。   苏樱此刻看着怀里抱着一大罐子的棒棒糖,沉默不语……   更加诡异的是,买完棒棒糖以后,大老板竟然带她去吃午饭。   还吃西餐!   苏樱觉得老板今天格外的不一样。   好像温柔了许多。   苏樱总感觉哪里不对,所以也一直没敢说话。   吃的是牛排,苏樱点的饮料是一杯摩卡咖啡。   她看着那杯咖啡忽然想到什么似得。   “总裁大人,您刚刚说不喜欢我泡的咖啡的味道。”   容靳修哼了一声:“嗯”   “那你以前为什么每天叫我去你办公室里泡咖啡呢?”   苏樱郁闷。   要不是这样公司也不会议论纷纷,麦筱彦视自己为仇敌。   “苏樱,你没脑子吗?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   苏樱哪里敢想,刚刚大老板还说“难道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分不清楚吗?”   言下之意不就是说自己是他喜欢的人。   可是没道理啊,老板怎么会喜欢自己,还是股东大会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   “总裁大人,你……您是不是对我有私心……”   容靳修似乎很满意她问的这个问题,但是也并不急于回答。   苏樱看着对面那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瘆的慌。   她可不敢和总裁大人扯上丝毫工作以外的关系,也从来没有想过。   而且她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去爱一个人了,也没有资格去爱别人了。   但是总裁大人也许见惯了玫瑰牡丹,如今偶然看到万花丛中这样一个狗尾巴草觉得新鲜,于是想摘一下,拿来把玩一下。   但是过不了几天,他就会觉得还是玫瑰好,漂亮还有香味,到时候这株狗尾巴草就会被随手扔掉。   苏樱以前看过许多狗血电视剧,电视里面都是这么演的。   她可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悲催的狗尾巴草。   于是,苏樱酝酿了一会儿开口:“总裁,那个,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虽然我是有那么点可爱没错啦,但是总裁大人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我不是说您不好,您非常优秀,非常伟大,只是强扭的瓜不甜……”   “苏樱,你这是在拒绝我……?”容靳修放下刀叉,眼神犀利到让苏樱战栗。   ————————————   PS:我们傲娇的总裁大人是不是很没面子呢,预知后事,请先收藏~   ☆、44 怀孕传闻   “总裁……”   看到苏樱为难的表情,容靳修大概就了然了一切。   容靳修眼眸一黑,声音却还平淡:“苏樱,家里有镜子吗?”   苏樱不知道话题一下子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愣愣的点头:“有啊”   容靳修冷冷的牵起嘴角:“你平时都不照镜子吗?”   说完用餐布擦了擦嘴角,起身就离开餐厅。   苏樱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总裁只是把类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样的话说的些许委婉一些。   不喜欢就不喜欢嘛,误会了您澄清一下嘛。   干嘛这么毒舌!   苏樱皱着小鼻头也灰溜溜的跟出去。   “你跟着我干嘛?你不是怕坐我的车回公司别人误会吗?”   容靳修依旧冷的像冰山。   “那个,不是……总裁……”苏樱扯了扯容靳修的衣袖,模样乖巧而无辜。   容靳修的眼神瞬间柔和不少,以为她要解释说明。   谁知道苏樱接下来说了一句:“那个……账单还没付……我没钱……”   容靳修彻底黑脸,从钱包里面拿出一叠钱,甩到苏樱手上,再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苏樱还恭恭敬敬的站在后面感激的鞠躬:“谢谢老板,老板您真慷慨。”   浑然不知整个餐厅的人看她的眼神有多奇怪。   付完款以后,苏樱自己做公交回了公司。   真是乌龙一场,她竟然怀疑总裁大人喜欢自己。   这不,又惹总裁大人生气了吧。   这回总裁大人是真生气了,因为到晚上的时候,凯利叫人把她放在总裁大人办公室里面的考核资料全搬出来了。   厚厚一叠堆在苏樱的办公桌上。   唯一的“行李”都会赶出来了,看来以后真的不需要再去总裁办公室了。   莫名的,苏樱竟然有些失落。   苏樱觉得自己犯~贱,解放了还不开心。   开心,当然开心,为了庆祝自己重获自由,苏樱晚上请了秘书三部所有的人吃韩国烧烤。   虽然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但是三部的人哪里敢不给这个“未来的女主人”面子。   大家吃的很嗨,除了苏樱之外。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今天总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以至于晚上吃的烤肉也全部横在胃里一样。   吃到一半,她竟然吐了。   苏樱去洗手间清洗了一下回来,闻到那油腻腻的烤肉味。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同事们看她的样子,随口一问:“苏樱,你不是怀孕了吧!”   ————   PS:真的有人在看这本书吗,木有咖啡,木有留言,什么都木有,委屈ing~   ☆、45 笨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怀……   怀孕!!!!   苏樱被这两个字吓傻了,傻傻的忙摆手否认:“开玩笑,哪会那么巧?”   围着长桌的同事愣了三秒以后集体发出一声长叹:“哦~~~~~~~”   苏樱这才想明白,自己这种回答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说明自己和总裁大人已经有了什么?   但是事情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她也来不及再解释什么,慌忙说:“大家吃好喝好,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啦,账单我已经付了,大家随意……”   苏樱落荒而逃。   这么想来,似乎她的大姨妈好想也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心里咯噔一下,像一块石头陷入无限的井底,一直下沉……   怎么办?   她真的是怀孕了?   并且……   如果是,那么这个孩子的爸爸……   是宋梓晗!   苏樱回家想了一个晚上。   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宋梓晗,宋梓晗一定会吓傻了吧。   但是苏樱从来没动过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   如果老天真的让她怀孕了,那么一定是看她孤苦伶仃送她的礼物。   苏樱决定了。   明天就找宋梓晗说清楚。因为他们算是朋友。   他有权利知道事实的真相。   苏樱只想告诉他,她要这个孩子,但是不需要宋梓晗负责,那天的闹剧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承担后果,那么她苏樱全盘接受。   …………………………………………………………   33层。   总裁办公室。   “老板,苏小姐今天请假。”凯利汇报好容靳修一天的行程以后加了一句。   “她的事情以后不用跟我说。”   提到这个名字,容靳修心里就堵得慌。   “但是外面的人现在都在传苏小姐……怀孕了。”凯利觉得还是有必要将这么大的事情跟老板说一下,而且,她知道,老板肯定会感兴趣。   果然,容靳修蓦地抬头,表情凝重:“你说什么。”   “秘书三部那边都传遍了,苏小姐似乎怀孕了。”   “她请假干什么?现在在哪里?”   容靳修心里产生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并且升腾起无名之火。   那笨女人怀孕了?为什么今天要请假?   “她不会请假去医院吧?”容靳修的心一紧。   那笨女人该不会想干什么傻事吧。   “那倒没有,不过今天早上她向我打听了一下宋梓晗的电话和行程。”   容靳修的无名之火烧的更旺了。   她找宋梓晗做什么?   “老板,我刚刚联系过宋梓晗的助理,他现在和苏小姐在钟楼巷的“暮光”咖啡厅。”   容靳修二话没说,拿起外套就出去。   那笨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   PS:(娇羞的)今天是俺的生日,不要face的求祝福~留言超过10条,晚上加更~   ☆、46 弄错对象【加更】   十分钟以后,容靳修就出现在“暮光”咖啡厅的门外。   进去之后远远地就看见角落里的两个模糊的身影。   这里的光线很昏暗,而且每个位置都用屏风隔开,错落有致,既有情调,又确保隐私。   容靳修不动声色的找了他们旁边的一个隔间,坐下。   他倒是要听听,这个女人找宋梓晗是要说些什么。   “苏樱,我们已经坐了半个小时了,你说有急事找我,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宋梓晗有些好笑,苏樱说急事找他,可是这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樱,你不会是把容靳修甩了吧。”宋梓晗关切的问。   “什么呀……我跟总裁根本没关系好吧,他性格那么奇怪,被他看上还不被折腾死。”想到总裁大人的喜怒无常,苏樱忍不住抱怨。   宋梓晗一脸认同:“看来那个胆小鬼还没敢说出口。”   苏樱终于下定决心:“宋梓晗……你介不介意……有个女人……没经过你的同意生个你的宝宝?”   “我的意思是说不要你负责,她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希望你不要介意,孩子的事情那个女的会自己负责,就是希望万一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不要太惊讶。”   “苏樱,你说什么呀,哪个女人要生我的孩子呀?”宋梓晗一头雾水。   苏樱咬了咬牙:“……我。”   宋梓晗一向游戏人生的模样瞬间也白了脸:“苏樱,这种事情可不要开玩笑,你怎么想要跟我生孩子,我可不敢碰你,要是被容靳修知道,还不把我大卸八块扔到崇明岛去。”   苏樱一脸的视死如归,脸蛋已经开始泛红:“可是,我已经有你的宝宝了。”   宋梓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苏……苏樱,别……开玩笑,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你怎么会有我的宝宝?”   苏樱提醒他:“3月26日,金业大酒店……还记得不?”   宋梓晗想了想,3月26日,他的确是去过金业大酒店,但是前天他刚从澳洲回来,为了甩掉一直穷追不舍的狗仔,就近找了个酒店,睡了一晚,一早遇到了凯利,才知道容靳修当天见个客户,也下榻在这家酒店,于是一早就去了容靳修的房间……   宋梓晗前后一联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樱,我想你是弄错对象了……那天…”宋梓晗有些难于解释:“和你共度一~夜的不是我。”   “宋梓晗,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很突然,我那天就一时受刺激,找了个牛~郎,但看到那个十字架以后,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你,我本来不想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其实我今天来也就是知会你一声,我就是怕我不告诉你,万一多少年后,你知道真相,和我抢抚养权什么的,我真的不是要你负责……”   ☆、47 和我睡的是奥特曼,我也信【搞siao】   天哪,苏樱,你肚子里的这娃真的不是我的呀?   容靳修,你怎么允许你的女人犯这样的乌龙?   宋梓晗知道怎么解释也没用,索性掏出手机拨了容靳修的号码。   没想到号码还没有拨通,容靳修已经站在了苏樱的背后。   宋梓晗看到从天而降的容靳修像是看到了救星:“修,你总算来了,你再不过来,我就要凭空多出一个儿子了。”   容靳修依旧面无表情,但是那一双黑眸隐隐的有火苗在窜,像是极力的在克制着什么。   宋梓晗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随便找了个借口,拿起身旁的外套就先溜了。   苏樱还想追上去:“喂,我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容靳修一把拉住站起来的苏樱,狠狠的将她按回椅子上:“有什么话跟我说。”   苏樱看着容靳修要发怒的模样,有点胆颤,但是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和大老板说。   “总裁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樱脸上堆出笑容。   “你都要让我儿子管别的男人叫爹了,我还能不在?”   苏樱愣愣的看着眼前发怒的男人:“什么你的儿子,你说什么?”   “苏樱,难道你还不明白,那天……”   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不明着说,这个笨女人怎么也不会明白:“那天晚上的人是我!不是宋梓晗!我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这句话,容靳修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实在没有办法忍受世界上还有这么笨的女人。   他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苏樱被容靳修的话震得魂飞魄散,眼神都失去了焦距。   “是你,怎么会是你,不可能啊……”她喃喃。   “苏樱,那天你在枕头上留了二百五十块钱,还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实在没钱,您就当做了一次义务劳动……”   苏樱信了,可还是有点迷蒙:“可那个十字架项链……”   “十字架项链是宋梓晗从我这边拿走的,现在在我那里,苏樱,还需要我证明什么吗?我可以说出很多细节。”   “不不不……我信了。”苏樱耳朵发红:“总裁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要是说那天和我睡的是奥特曼,我也信的!”   “苏樱!!!”   “总裁大人,我错了!”   ——————————————————————————————————————————————————————-————————————————————————————————————————————————---   ☆、48.我儿子怎么会摊上你这样的妈   被总裁大人塞进车子以后,苏樱的魂魄依旧没有归位。   那个牛(隔开)郎竟然是总裁大人,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和火星撞地球的几率差不多。   “总裁大人,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自从苏樱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以后,她的心里就一直萦绕一个问题。   正在开车的容靳修看了她一眼:“你问吧”   “总裁大人,您这么有钱,怎么会有这么……奇葩……哦,不是,这么有个性的癖好?”   总裁大人,您没事儿干嘛去酒店当牛()郎呢。   偏偏还让她碰上了。   这下可怎么收场?   她的语气中,一分好奇,一分懊恼,剩下的八分全是哀怨。   容靳修此时此刻的心情实在懒得和这个笨女人解释前因后果,自己进错了房间倒是全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来了。   见容靳修不说话,苏樱知道他不高兴,也不敢继续问,于是转移话题。   “总裁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医院!”   “啊!!去医院干嘛?”   苏樱恐慌,语无伦次:“总裁大人,您不能这样做,虽然我们发生一~!夜~情没错,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我也已经付过钱了,按照法律我们已经两不相欠,那个,虽然我现在有了宝宝,但是我不需要你负责,所以您也没有权利打掉这个宝宝……”   “苏樱,你脑袋秀逗了吧,还好意思和我扯法律,我告诉你按照法律是你强X了我,你是要坐牢的!”   苏樱立刻闭嘴,心里却在想,总裁大人,您一米八六的个子,据说还练过散打,是我想强就强的了的吗?   “可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这个孩子,你不要这个孩子,我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一个人也能把宝宝养大、”   “就你?你自己能活这么大简直是个奇迹。”容靳修毫不留情的讽刺她。   看她泫然欲泣,又说:“谁说我不要这个孩子,我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要?”   苏樱迷蒙:“那你不是带我去医院作人()流啊?”   容靳修一脸嫌弃的表情:“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我儿子怎么摊上你这样一个妈,他以后的智商绝对不能随你。”   被极度嫌弃的苏樱讪讪的坐在车上,不再言语。   ————————————————————————————————————————————————————————————————————————————————————————————————————   PS:上一章出了点问题,暂时审核不过,各位担待一下,过两天可以回过头来重新看一下~~~~   ☆、49 发烧了,才跟她求婚   事实上,她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脑子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比如,那天她没看清他的容貌,为什么他能认出她来,比如她进公司和他有没有关系?比如,有了这个孩子以后,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关系?   到了医院以后,苏樱被逼着做了全方位的检查。   因为这家私立医院是容靳修发小莫黎川名下的。   容靳修打了一个电话,一堆医生护士蜂拥而来,苏樱做好检查以后,两个人被安排到贵宾间等候。   等待结果的时候,苏樱对容靳修说:“对不起。”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其实他知道她心里害怕,有些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听到他沉稳好听的声音,苏樱莫名其妙就觉得安心。   “总裁,你能不能别和我争这个孩子,你以后的妻子肯定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他们不一定会接受这个孩子,而且你的妻子也会为你生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不一样,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亲人对我的意义格外重大,而且我以后也不打算结婚,我会好好地将这个孩子抚养大,尽我的能力给他最好的,我知道,如果你跟我抢,我肯定抢不过你,所以,我求求你,把这个孩子让给我,好吗?”   她的眼睛里含着雾气,像是森林里迷路的小鹿,楚楚可怜。   容靳修看到那样的眼神,心脏一紧。   他竟然心疼了……   容靳修伸手捧住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的说:“苏樱,跟我结婚吧。”   苏樱愣住。   过了好久好久……   她弱弱的伸出爪子覆盖在容靳修的额头上,声音轻的像是自然自语:“完了,烧坏了……”   看在她是孕妇的面子上!!!   容靳修强忍着想把眼前的这个笨女人从医院的窗子上丢下去的冲动!   全市多少女人做梦都等着他容靳修说这句话,可眼前的小女人倒好。   她是笨的什么程度看不出来他在郑重其事的求婚啊!!!   算了,他的确是发烧了才会想跟这个笨女人求婚!   苏樱不是笨,她是不敢相信。   总裁大人跟她求婚这种事,她宁愿相信火星会撞地球。   而且……   她这辈子,真的不打算求婚。   ——————————————————————————————————————————————————————————————————————————————————————————   PS:求收藏ing/`   ☆、50 老太太回国   “容先生,苏小姐,报告结果出来了。”   有护()士进来通知两个人。   两个人离开贵宾室,去了妇产科主任办公室。   马主任是妇产科权威,此时也看着手上的报告一脸凝重。   苏樱小心翼翼的问:“医生,孩子不好吗?”   马主任放下报告:“HCG指数一切正常,而且B超中也没有胚芽着床的迹象,苏小姐,您根本没有怀孕!”   苏樱一愣:“怎么可能,我最近明明肚子不舒服,总是反胃恶心,而且我的列假两个月没来了。”   马主任是中医专家,她给苏樱把了把脉,又看了看舌苔说道:“你的胃不太好,反胃恶心应该是胃胀的症状,例假没来有很多原因,苏小姐最近的工作压力是不是比较大,我给你开一些黄体酮和几幅中药调理一下,过不久应该就会正常的。”   “真的没有怀孕吗?”苏樱尤不甘心的问。   “苏小姐你的身体调理一下还是没问题的,两位如果希望尽快怀孕,我可以给你们开一些补药!”   “不用,真的不用!”苏樱拉着容靳修离开了办公室。   竟然没有怀孕,又是乌龙一场。   哎~~   不过,总裁大人应该松了一口气了吧。   这样,他就不用负责这个孩子,没有负担,也没有后顾之忧!   取了药,出了医院的门,苏樱偷偷的看了总裁大人一眼。   他黑着一张脸,好像一点也不高兴似得。   “总裁大人,不好意思,害你陪我白跑一趟,其实也没什么的,这样最好了,我害怕万一真的生了孩子和总裁大人就牵扯不清了呢,这样最好呢!”   苏樱面上虽在笑,心里还是难以言喻的落寞。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容靳修声音冰冷的让苏樱颤~栗,然后冷哼:“天下找不到第二个比你笨的女人,睡觉能认错人,胃病能错认为怀孕,你苏樱能不能做一件称头事情?”   苏樱被说的面上无光,偏偏还无力反驳。   容靳修带了苏樱去了一家粥店,特地点了一碗上等的燕窝粥。   虽然嘴巴坏,但是苏樱明白总裁人还是很好的。   莫名的有些感动。   下午两个人一起回的公司。   虽然兰卡的员工几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今天似乎特别的诡异。   老板面容冰冷的走在前面,而苏樱像个小鹌鹑一样战战兢兢的跟着,倒像是犯了错误,被训了一顿的小孩。   但是不少女子还是羡慕不已:“能被总裁亲自训,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容靳修刚回到办公室,凯利就进来了。   “boss,老太太回国了。”   ☆、51 老板下达命令还需要和员工解释原因吗?   容靳修脱外套的动作微微一顿:“什么时候。”   “老宅那边半个小时之前刚打来电话,老太太叫您今天晚上回老宅吃饭,并且带上苏小姐。”   “好,我知道了。”   容靳修一点也不好奇老太太为什么会知道苏樱,毕竟这个公司是老太太打下的王国,根深蒂固,耳目众多,前一阵子,他和苏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老太太多少听到一些风声也不稀奇。   ……   ……   一个下午苏樱都精神恍惚。   为什么会是老板?   为什么会是老板?   为什么偏偏是是总裁大人呢?   她以前不明白,自己一个没学历,没工作经验的小菜鸟为什么能进兰卡这样的大公司。   现在总算明白了……   以前同事们说她是“睡美人”。   原来她这份工作果然是睡出来的!   苏樱懊恼到极点,以至于动了辞职的念头。   不是她苏樱矫情,只是她不明白,大老板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身边,她以后要怎样面对老板?   苏樱郁闷的拿脑袋直磕桌子。   “苏樱,你脑袋本来就笨,再磕下去会变成白痴的!”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苏樱伏在桌子上,眼睛看到了一双光亮黝黑的皮鞋。   她抬头,一脸的笑:“总裁大人,还没走呢?”   容靳修随意的点了点头:“你也没走?”   苏樱正想解释说今天早上没上班,手上的事情比较多,文件还没录好等原因。   容靳修嘴角淡然勾起:“在等我?”   容靳修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在逗她,但是苏樱的脸还是一红,说话结结巴巴:“怎么会,我正收拾东西呢,马上就走,总裁大人,您慢慢忙……”   说着,拿起包包就想逃之夭夭。   “先别急着走,今天跟我回家一趟。”   容靳修完全是上司对下属的语气,就好像平时说:“苏樱,帮我倒杯水”那么简单。   苏樱还未跨出去的脚定在原地,她僵硬的回过神,不可置信:“回家?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老板下达命令还需要和员工解释原因吗?你只要服从就行。”容靳修挑了挑眉毛,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   苏樱撇嘴,切~   老板了不起啊?   老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老板就可以随便指使员工做这做那了?   可事实证明,老板的确了不起,尤其是眼前的这位老板。   苏樱早已经换好容靳修为她准备的裙子,乖乖的坐上容靳修的车子。   “老板,这好像不是去你家的方向?”   苏樱看着窗外的景色好奇的问。   老板的家在城南,这车明明是往城北的方向去的。   “我们现在回老宅。”   “老宅?”   “我奶奶回来了,想见见你。”容靳修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但对苏樱来说,这一句无疑是重磅炸弹:“你奶奶……金兰夫人?”   ☆、52金兰夫人   苏樱来公司的时候接受过企业文化培训,兰卡的创始人就是大老板的奶奶金兰夫人,据说这个女人的一生堪比中国版的“香奈儿”,据说金兰夫人一生驰骋法国时尚圈,年轻的时候同法国上流人士交往过密,是很多政商名流的红颜知己。   后来法国一个酒庄的主人出资给金兰夫人开了第一家服装店,也就是从这第一家服装店开始,金兰夫人做的越来越大,变成如今全球知名品牌“兰卡”。   这个女人的一生像是一个谜,传闻,国内外的上流人士都为她着迷,她在事业最鼎盛的时候却选择嫁给了一个传统的中国籍男人,容青城。   苏樱惊恐的问:“总裁,为什么金兰夫人要见我?”   “去了不就知道了,在我奶奶面前,你只需要微笑,然后她说什么,你点头就成了。”   车子平稳的停在容家的老宅前,这看上去是一套老别墅,依山而建,这一地区似乎也只有这一栋房子,葱郁的法国梧桐掩映着雕花的铁门,一个黑衣黑裤白手套的中年男人打开铁门,恭敬的鞠躬。   车子平稳的开进去。   下车以后,司机将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苏樱下车后看着童话里城堡一样的建筑目瞪口呆。   六个身穿仆人装的法国少女站在门口列队欢迎,出口竟是流利的中文:“少爷,您回来了。”   容靳修没有停留,拉着苏樱就进了“城堡”。   里面的空间大的惊人,抬头望去,层层叠叠约有四层,目之所及可以看到大大小小无数房间,大厅更是奢华至极,两根白色巨柱仿佛撑起整个建筑,柱子上刻着各种浮雕图案。旁边有竖琴钢琴等摆设,奢华中还透着一股清雅的味道,家具还原了十六世纪法国王室风格,复古精致,布局合理,这么大的空间竟然一点也不显得空落或是拥挤。   一个气质优雅的蓝衣夫人走过来,吐字如兰:“少爷,老夫人在餐厅,正等着你们用餐。”   这里的餐厅在二楼,是一个独立的房间,房间很大,但只有一张巨大的长桌和周边的雕花皮质椅子。   苏樱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似乎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过,那些巨富财阀家的餐厅都是这样,坐在这边的人可能根本听不见对面的人说话,苏樱以前觉得夸张无比,现实中真的见到了,倒是淡定了许多。   远远的就看见主位上有一个打扮清雅,气质高贵的女人。   莫非……   “奶奶”果然容靳修喊了一声。   拥抱过后,金兰夫人的目光落在一直躲在容靳修后面的苏樱身上。   苏樱刚刚偷偷瞄了金兰夫人好几眼,按照资料上来讲,这个金兰夫人应该年近古稀,但是苏樱看上去,竟然像是年过四十的妇人,除了淡淡的鱼尾纹,花白的头发,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不愧是一代传奇女子,竟然能打败时间,抗击衰老!   ☆、53 睡在一起   “你叫苏樱。”她的声音似乎都透着兰花一般的清香。   “对,苏州的苏,樱花是樱。”苏樱恭恭敬敬,模样乖巧。   “苏樱,这个名字好听,我孙子最喜欢吃樱花糕了,快坐下来吧。”   苏樱和容靳修分别做到了桌子的两边。   金兰夫人和苏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慈眉善目,温柔婉约,没有一点架子,完全没有办法联想,这个女人曾经在全球奢侈品市场纵横半个世纪,有个名号叫做“中国的香奈儿,商场的撒切尔。”   “眼神真干净,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是有点眼光的。”金兰夫人一把握~住苏樱的小手,喜欢的不得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人了,我是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嘛。”   每次提到她孤儿身份的时候,她总喜欢说的俏皮一点,这样显得自己不那么可怜。   金兰夫人在她的手上安慰似得拍了拍:“没事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是以后我们家阿修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我帮你出气,保管打的屁股开花。”   容靳修拿着小碗随意在喝汤,听到这话,差点呛住,不自在的将手卷在唇边咳了咳:“奶奶。”   苏樱就在一旁乐呵呵的笑。   “苏丫头,既然你没有家人,那么婚礼的事情就全部由我们这边承办了,如果你自己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全部满足你。”   婚礼?   什么婚礼?   苏樱惊愕的看向容靳修,谁知容靳修并没有接上她的目光,而是对金兰夫人说:“奶奶,这件事情,是不是需要从长计议。”   谁料,慈眉善目的金兰夫人忽然沉下一张脸:“从长计议,给了你五年的时间还不够吗,你知道奶奶没别的愿望,就想看着你成家生子,奶奶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难道连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你要让奶奶死不瞑目吗?”   容靳修的头开始疼,却不得不像哄小孩子似得:“奶奶,你又胡说,您一定长命百岁的。”   苏樱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只顾闷头吃饭。   一顿饭吃得高.潮迭起外加消化不.良,金兰夫人对她好像特别热情,对大老板却横眉冷对。   苏樱还第一次看到大老板那种无可奈何,低声下气的模样。   苏樱心里偷乐,有一种农民翻身变主人的自豪感。   吃完饭以后,金兰夫人去休息了。   领他们进来的蓝衣妇人进来,她是这里的管家,她客客气气的对两个人说:“老夫人说她回法国之前,你们两个就住在老宅陪陪她,少爷,您的房间我已经叫人整理好了。”   ——————————————   PS:收藏就有肉吃~~~   ☆、54 你这是在跟我撒娇?   “好的,琴姨,你也去休息吧。”   蓝衣夫人走了以后,苏樱才敢开口:“总裁,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苏樱忽然想到这座房子是建在山上,除了一条专门开辟的山道,好想没有别的下山的路,一路上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计程车或者其他的交通工具。   她不禁忧心起来。   “今天我们睡在这里。”   “睡这里~~~啊~~~~~不行不行~~~”苏樱忙双手环臂,一副防备的模样。   容靳修瞥了她一眼:“你就当公司出差住度假酒店。算公差。”   苏樱立刻放下防备,凑上去:“公司外出有出差补贴,这个有么?”   容靳修挑了挑眉毛:“双倍。”   哦也!   苏樱觉得这是个好差事,讨好的对容靳修说:“总裁,以后这种出差可以经常带上我的。”   苏樱开开心心的跟着容靳修上了楼梯,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了下来,容靳修伸手打开.房门就要进去,苏樱扭捏的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总裁……我的房间在哪里呀?”   “也是这里。”   苏樱郁闷:“总裁大人,你们家那么多房间,都舍不得为我腾一间出来吗?”   这也太节能环保了吧,这屋子上上下下五十个房间肯定是有的。   “苏樱,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容靳修索性倚着门框,他的外套已经脱掉,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和袖口的扣子都已经解开,随意中透着一丝慵懒,嘴角刚好牵扯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模样温雅迷人。   撒娇这两个字将苏樱雷的外焦里嫩。   总裁大人何出此言,她哪里是撒娇,而是在控诉!控诉!   “别在那儿耍小性子了,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看来大老板要说正事,苏樱跟了进去,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等待老板发布命令。   “苏樱,如果老板有难,作为员工你应该怎么样?”   “解救老板于水火之中。”在公司这些天,苏樱的嘴皮子练得溜溜的,说起场面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如果老板需要员工帮忙,作为员工你应该怎么办。”   “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苏樱慷慨激昂。   苏樱其实心里在想,你一个大老板需要我们小员工帮什么忙啊,反正顺着你的话说就对了。   容靳修勾起嘴角,似乎对她的答案很满意:“苏樱,如果老板缺一个老婆,作为员工你该怎么办?”   “鞠躬尽瘁,义不容辞!”   等……等等……   大老板说了什么?   她又说了什么!   容靳修看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失笑:“我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明天带好身份证和户口本,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55 和你睡觉的人,我是第几个?   什么?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说了几句话明天就扯到民政局领证呢?   苏樱想了一会儿,气鼓鼓的说:“总裁,你挖了陷阱让我跳!”   大总裁真是阴险无比,怎么能这么诓她呢?   而且,这个玩笑不能随便开,好不啦!   “苏樱,你不笨嘛,还看的出来这是陷阱。”容靳修忍不住去掐她鼓起来像金鱼一样的脸颊。   “总裁大人,不要总开这种玩笑,别人知道了,又该以为我千方百计想嫁入豪门了。”   容靳修收回手,环在胸前,换了一副正经的模样:“苏樱,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的确需要一个老婆。”   ·   苏樱下意识的往后倾了倾,勉强挤出笑容堆在脸上:“那个,总裁,你不会因为和我睡.了一晚想娶我吧,我……不知道你是这么保守的人……那个……不用你负责的……我也就把你当牛.郎睡了……咱扯平了……这种事情很常见……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苏樱还没有说完,手臂一下子被容靳修抓住,他的声音冷冷的,眼眸幽黑:“苏樱,像这样,随便开个酒店,和你.睡.觉的男人,我是第几个?你还和其他人睡过觉?”   苏樱听了这话一愣,条件反射一般连连摆手:“第一个,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那次就是一时没想开,偏偏好死不死碰上你,我只跟你睡过觉,没有别人了。”   苏樱说完才觉得这个解释有点问题,她为什么要这么解释呢?   容靳修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心情好像缓和了许多。   其实那一次是她的第一次,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总还想亲自从她口里确认一下。   苏樱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个时间在这里和总裁大人讨论这个话题,她的脸已经开始发红,为了避免尴尬,她只能把事情挑开来:“总裁大人,作为兰卡合格的员工,我真的很愿意为您分担忧愁,但是娶老婆这种事情就算了,以您高贵的身份,想争着抢着当您太太的人能绕赤道一圈了,所以,何必为难我这个小小的员工呢。”   她只想安安分分的过过自己的小日子。   “一百万,做我一年的契.约妻子!”   “总裁,拿钱诱.惑别人是不道德的。”   “这一年中,你吃喝玩乐所有费用均可以报销。”   “你……你以为我会这样被诱.惑吗?”   “一年之后,如果你的工作让我满意,Cambridge,Columbia,MountholyokeUniversity这些大学你随便挑一间,公司出资让你读完大学。”   “成交!”   ☆、56 肉.体关系   不能怪苏樱没骨气,实在是总裁大人太阴险。   苏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放弃读大学,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步入大学的校园。   所以就算总裁大人说的那些大学她一个都没听说过,但她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的答应了。   总裁大人竟然能一眼看出她的死穴。   容靳修满意的点点头,吐出一个字:“乖!”   “总裁大人,既然是契.约妻子,总裁有个契.约吧。”   容靳修淡淡一笑,从自己的手提包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果然是契.约书。并且乙方已经是苏樱的署名。   总裁大人真的是太阴险了,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这一招,早就知道自己会招架不住他开的条件,所以竟然早就把契.约书准备好了。   契.约书上的条例倒是很简单,只有三点!   第一:婚期一年,一年之间务必让老太太深信不疑。   第二:在此一年之中,女方不得有外·遇,不得与任何男性传出绯闻来伤害男方的名誉。   第三:契.约的事情,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报酬就是刚刚容靳修许诺给苏樱的那些条件。   一页一页的罗列的清清楚楚。   苏樱看了看这个条约,皱眉:“总裁,既然是双方的合作契.约,为什么都是限制女方的条件,为什么对你没有限制。”   “苏樱,是我聘用你,是我付报酬”。   好吧,总裁大人您何不明说,给钱的是大爷。   但是!   “总裁,我还要再加一点。”苏樱昂起头来决绝的说。   “你说。”容靳修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契.约期间,双方不得发生肉.体关系。”   容靳修眯了眯眼睛,朝她逼近了些:“肉.体关系你指的是什么?”   苏樱的脸刷的红了。   因为坐在沙发里面,没办法后退,只得身子尽量往后仰。   “肉……肉.体关系就是不能那个……那啥……”   容靳修看着苏樱慌乱羞囧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偏偏这样,他越喜欢逗她:“那个那啥是什么……”   他的身体已经凌驾苏樱之上,上身倾下来,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偏偏他的嘴角还勾着一抹邪魅的笑,双手已经捧住苏樱的脸:“牵手,拥抱,kiss?算吗?”   苏樱已经被眼前放大的一张脸震的不能说话,一脸呆呆的模样,迷迷糊糊的。   容靳修双手捧着她粉.嫩的脸颊,拇指竟然还不自觉的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蹭了蹭,脸上的触感让苏樱大脑充血,加上总裁大人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鼻尖几乎已经抵住鼻尖,呼吸相闻,她甚至能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以及手上渐渐升高的温度……   容靳修一时间看着那水雾迷蒙的眼睛不禁也心神一震,干净的仿佛是教堂外面飞起的白鸽,她的皮肤像是上好的丝绸,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甜香味,不是香水,倒像是洗发露或者沐浴露的味道,只有离的这么近的时候才能闻到,沁人心脾,她的嘴唇仿佛嫣红熟透的草莓,带着某种极致的诱惑……   猝不及防,容靳修低头就吻了下去!   ☆、57 牵手,拥抱,kiss   苏樱有五秒钟大脑是空白的!   总裁大人在吻她……   嘴唇上传来麻麻的触感,鼻腔内充斥着成熟干净的男性气息,她能感觉到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正在强行撬开她的牙关,掠夺她的每一分美好……   容靳修的技术极好,她这种小菜鸟被吻得昏天暗地,毫无招架之力。   直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樱还迷迷蒙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倒是容靳修先放开了她,两个人齐齐看向门口,看到金兰夫人一脸的笑意,旁边厨娘秀姨正端着两碗汤羹在旁边。   苏樱这才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情,脸蛋早已经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她只恨不能像虾子一样钻进石头缝里去。   容靳修脸上略略有被人打扰的不悦:“奶奶,你进门不能先敲门吗?”   “我怎么没敲?门板拆了你们也没听见。”   苏樱更囧了,但是苏樱看到容靳修脸上似乎也有淡淡尴尬的神色。   于是,她平衡了。   “我呀,就来看看苏丫头第一次住在这里,有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还叫小厨房炖了点甜品,吃了睡觉香甜,没料到打扰你们的好事,算是奶奶的错,奶奶这就走,你们继续。”   金兰夫人说罢叫秀娘把甜品放在桌几上,满脸笑意的走出去,出去之前还不忘好心提醒自己的孙子:“下次记得锁门。”   门被关上。   屋内一片安静。   此时容靳修还保持着上身撑在苏樱的身侧,两个人几乎已经贴在一起的姿势。   苏樱将头撇向一边:“总裁大人,请自重,契.约上要加上一条,不能发生肉.体关系包括牵手,拥抱,kiss,所以以后请离我三丈之外。”   容靳修呵呵笑了两声,苏樱觉得莫名其妙又回过头来看他:“你笑什么?”   “苏樱,你以为老太太是傻瓜吗,结婚一年之间没有牵手,拥抱,kiss,老太太凭什么相信你是我名副其实的老婆。逢场作戏在所难免,何况我们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做这些应该不觉得尴尬吧。”   苏樱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说不定容靳修刚刚亲她就是知道老太太在外面,故意做戏给她看。   但是,然而,可是,尽管……他说的这样随便,她还是觉得很尴尬……   “那……那……也仅限于牵手,拥抱,亲吻,而且只能在老夫人面前,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签这个契.约。”   容靳修起身放开苏樱:“我答应你。”   ——————————————————   PS:孩子们,收藏哦~   ☆、58 要不一起睡?   苏樱倒是没有想到容靳修答应的这么爽快。   在契.约书上签字的那一刻,苏樱觉得自己像是签了一年的卖.身.契。   以后就算总裁大人变本加厉的压榨她,也有理有据了。   “总裁大人,为什么是我?”签完卖身契后,苏樱不禁好奇的问。   “天下想嫁给你的人那么多,你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强,我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钱,为什么选我?”   “你说的那些有身份有地位有钱的人都想跟我假戏真做”。   苏樱虽然很想鄙视一下总裁大人的王子病,但是她却傻傻的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也和你假戏真做?”   容靳修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你没有那个智商。”   好吧,苏樱明白了,总裁大人就是看上了她的笨。   容靳修去浴室洗澡,苏樱就在外面踱步,欣赏房间。   这是大总裁的房间呢。   很简洁,基本是黑白灰三种色调,苏樱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只有一张床,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只有一床被子。   据说这里有地暖,所以房间是恒温恒湿,在24度左右,这个温度半夜不盖一条被子,也会很冻人吧。   容靳修从浴室里面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对苏樱说:“你进去吧,左边的衣帽间是你的,右边是我的。”   “总裁,这里只有一张床。而且只有一床被子”   容靳修看了看床上,可不是,一张床,一条薄被,一个枕头,看来老太太还真是花了心思。   “你睡吧,我睡沙发上。”他说的随意。   “可是你会冻死的。”   “那我们一起睡?”他戏谑的说。   “我去洗澡了。总裁大人您自便。”   苏樱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总裁大人已经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屋内只开了一条昏黄的光带,苏樱走进了看,容靳修一只手枕在脑袋后面,另一只手微微垂在沙发的边沿。一只腿弯曲,一只腿伸直,容靳修穿的是蓝灰色的格子睡衣,头发没有完全干透,有些潮湿的贴在额前,显得非常家居。   苏樱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总裁大人这个样子,一个人睡觉的姿势能这么好看,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了。   他的个子很高,窝在这个小小的沙发中睡得一定不舒服吧。   虽然总裁大人偶尔爱捉弄人,但是总裁大人很绅士,很有风度,很会照顾人,苏樱是知道的。   苏樱侧着脑袋不觉看入了迷,耳边悠悠的响起容靳修沉稳好听的声音:“苏樱,继续看下去,我怕你爱上我。”   ☆、59 节制一点   苏樱一惊,他明明闭着眼睛,怎么知道她在看他?   “胡说……你又不是长得很帅,我见过比你帅一百倍的,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容靳修果然不高兴了,皱着眉头睁开眼睛:“谁比我帅一百倍?”   苏樱觉得扳回一成:“不告诉你,反正有人比你帅一百倍。”   苏樱一觉睡得特别踏实酣甜,但是容靳修确实一宿没合眼。   主要这个沙发实在太小,整个身体都舒展不开,加上房里温度偏低,辗转反侧一.夜就听见床上的小.妞睡得哈喇子直流。   还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早上,难得容靳修隐隐的也有黑眼圈。   和金兰夫人一起吃早餐的时候,还被金兰夫人笑着调侃:“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好事,但也悠着点,堂堂大总裁顶着黑眼圈去上班,也不怕别人笑话。苏丫头啊,你也不要太纵容他了。”   以苏樱的智商当然没有听出金兰夫人的话外音,只觉得自己愧疚不已,大老板昨天一定没睡好吧。   果然,司机开车去公司的时候,总裁大人难得的在车上睡着了。   苏樱和容靳修一起坐在后座上,容靳修睡着以后,脑袋就倒在她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儿又倾倒下去,索性睡到了苏樱的腿上。   苏樱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惊醒老板   从别墅到公司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   车子平稳的停在兰卡玻璃大厦的门前,苏樱这才小心翼翼喊容靳修:“总裁大人,到了。”   容靳修睁开眼睛,也没想到自己在车子上睡着了,还是睡在苏樱的腿上,竟还睡得特别舒服,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   下车转头看苏樱的时候,看到她还在以一个僵住直的姿态坐在车上。   容靳修有些不悦:“苏樱,你怎么还不下来,怕绯闻,你已经快是我老婆了,大家早晚会知道。”   “不……不是,总裁,我的腿麻了。”   容靳修叹了一口气,又钻进车子里,直接将苏樱公主抱了出来。   经过“兰卡”大厅的时候,苏樱看到至少几百双眼睛都定格在自己身上,并且随着自己位置的移动而移动。   “总裁,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做了我老婆,这就是你要习惯的事情,先提前适应一下吧。”   容靳修抱着苏樱直到把她放到秘书办公室的座位上才罢休。   苏樱如今已经晋升了秘书二部,其实她每项考核成绩都勉勉强强达标,但是她的交际舞考核分数极高,偏偏那一项的比重特别重。   秘书三部的人谁都明白,这是明显的放水,总裁大人就是想把苏樱揽在离自己近一点的地方。   ☆、60 一个小时,折腾的不能下地   经过蒋露露,麦筱彦事件以后,老板宠爱苏樱那是不争的事实,谁还敢对这个结果有异议?   可就算总裁再偏爱苏樱,大早上公主抱着来上班,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还真是惊呆了一群人的眼球。   老板走后,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苏樱,你怎么会和老板一起来上班?”   “你和老板同.居了吗?”   “老板为什么要抱着你?”   一群人自问自答最后得出了一个惊骇的结论:“苏樱,老板真是太厉害了。”   然后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苏樱的小身板:“苏樱,你也太娇弱了,没事就多补补。”   要不然怎么满足大老板呢,一.夜就不能下地了。   苏樱当然不明白他们说什么,还以为大家关心她:“没事儿,就是让大老板睡了一个小时,就不能自己走路了,过会儿就好了。”   腿到现在还麻麻的。   同事们各个睁大眼睛,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第一,为苏樱的大胆咋舌,还真看不出来,平时呆头呆脑的苏樱说起这种事情以来竟然百无禁忌,第二,实在为大老板的体力折服,一个小时,就能把苏樱折腾的不能下地,实在……不愧是终极boss!   ……   ……   晚上的时候,苏樱收拾了一下东西,想和以往一样去大学城旁边的小吃摊吃个晚饭,然后回宿舍睡觉。   苏樱的宿舍是一套小小的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很简单,却很舒适,和其他的员工宿舍不一样。   凯利以前和她说,那是因为员工宿舍已经满了,这座小公寓也是公司名下的财产,所以拿来当临时的宿舍。   那时候麦筱彦就很羡慕她,那里干净舒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关键还有私.密空间。   但是苏樱现在不禁有些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也是总裁大人计划好的。   自从那一.夜之后,她的人生似乎全部偏离轨道。   工作,生活,似乎一步一步都是计划好的,她按照别人写的剧本一步步走。   这种感觉让她隐隐的有些不安,因为以前她就是按照陆成灏规划好的人生一步一步的走。   可是到头来……   苏樱甩了甩脑袋,算了,不开心的事情她要自动屏蔽。   人要向前看,不是吗?   苏樱收拾好东西,正要走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一看竟是内线。   “苏樱,你要去哪里?”   总裁大人的声音,不过总裁大人怎么知道她正打算走?   “回家啊。”苏樱回答的理所当然。   “苏樱,你好像忘记了,你昨天已经签约了,从今天开始,这一年的时间都是我的,以后每天陪我老宅。”   苏樱的确还是不太适应,容靳修这么一说,她只好乖乖的哦了一声。   “等我一会儿,过会儿跟我一起走。”容大老板命令。   苏樱现在所在的办公室和总裁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苏樱在外面等的无聊,索性开门进去,进去的时候恰巧看到容靳修正把一份文件放进保险柜   “那是什么?”苏樱问。   容靳修没有刻意避开苏樱,按了密码,啪的一声关上保险箱,才说:“一些重要客户的资料。”   苏樱知道这些应该算是商业机密也没有多问。   ☆、61 讨论言情剧   夜色微醺。   今天难得下了一场大雨,天空长时间的雾霾乌云散去。天幕上露出了稀稀落落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总裁,你快看,这天上的星星像不像银子啊。”   容靳修看了窗外一眼,又看向她:“你就知道钱。”   苏樱吸了吸鼻子:“总裁,老太太什么时候回法国啊。”   “不知道,看她的心情。”   “那老太太一天不回法国,我们就要在老宅住一天吗?万一老太太一年都不回去呢?”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说:“奶奶心脏不好,已经做过两次心脏搭桥手术,两个月后要做第三次,但是她毕竟年纪大了,这次手术有八成风险。”   “既然风险这么高,为什么还要做?”   “不做手术的话,最多一年她就会心脏衰竭而死。”   苏樱沉默。   “原来老太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希望看到你结婚成家,她是怕自己进了手术台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可是,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找一个假的来骗她呢?”   容靳修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过岁月的尘埃,淡淡的说:“因为一件事……一个人……”   这些事情他已经尘封心里多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眼前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没有设防备,透露了一些信息。   “总裁大人,你一定很爱那个人吧。”   容靳修并没有生气:“你这么关心我。”   “不是,我只是觉得,能被总裁大人这么惦记的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今天刚看到一个言情剧,男主角为了自己的初恋**和自己的家族反抗到底,很多年后两个人在沙滩上见面,才知道女主角这么多年也是一个人,并且带着两个人五岁的孩子,虽然历经波折,最后两个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   苏樱想用这个故事安慰一下容靳修。   没想到容靳修脸一黑:“苏樱,你上班时间看言情剧?”   啊?   “不是,那个我是中午休息时间看的。总裁大人,你相信我。”   容靳修失笑:“那你说说男主那么爱女主,为什么让她离开?”   “是女主角为了成全男主角自己离开的。”   “那为什么要在海滩重逢?”   “当然得是海滩啊,你想想,背景是一望无垠的大海,空气中是咸咸的海水味,一轮太阳缓缓升起,海滩上用贝壳铺陈一个爱心,王子和公主久别重逢,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多感人啊!”   “你确定那个孩子是男主角的?”   “总裁大人你狠煞风景耶~当然是的啦,都说了是女主角,女主角的孩子当然是男主角是啦。”   容靳修没想到自己竟然和一个小丫头一路上讨论了一部毫无营养的言情剧。   ————————————————————   吃完饭的时候,金兰夫人说她找人算过日子了,5月21日是个绝妙的日子,宜嫁娶,正好还娶谐音“我爱你。”说婚期无论如何也要定在那天。   苏樱虽然知道婚礼这种事情无可避免,就当演一场大戏。   可是5月21日是不是也太赶了,三天以后就要举行婚礼吗?   老太太,您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62 一起睡,这是命令,否则没有年终奖   相比苏樱的一惊一乍,金兰夫人的亲孙子容靳修倒是淡定了许多   老太太外表看清来温柔善婉,骨子里就是个快准狠的主,**的时间,她已经把宾客的名单定下来,喜帖印出来都送了出去,教堂和酒店也全部安排妥当,一场婚礼就缺个新郎新娘,快的让人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樱还纳闷:“老太太为什么会喜欢我?难道和你一样,也是喜欢我的笨?”   “老太太不是喜欢你,老太太是怕我不肯结婚,不过……”   “不过什么?”   容靳修挑着眉毛看了她一会儿:“你笑的时候的确有某种让人愉快的气质。”   苏樱也笑:“你是说我笑的很搞笑?其实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还叫我不要随便对别人笑。”   苏樱止住笑容,一本正经的问:“我真的那么搞笑?”   容靳修抚额:“苏樱,你的体重应该很轻吧。”   “不重,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没心没肺,还没脑子。”   哼!   总裁大人又使用语言暴力伤害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裁大人依旧谁在沙发上。   苏樱看着那边辗转反侧的总裁大人怎么也睡不着。   总不能老是让总裁大人睡在沙发上吧,他白天还要看那么多文件,还要见那么多客户。   苏樱心软,抱着薄薄的被子隔空喊话:“总裁大人,睡了吗?”   容靳修没有睁开眼睛,一只手臂依旧放在脑后当枕头:“想说什么就说。”   “那个,总裁大人你还是睡到床上吧,你长手长脚的,窝在那里肯定不舒服,我来睡沙发,我个子小一点,不会睡得难受。”   容靳修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看她:“你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总裁大人啦,老板大人您要是不高兴,兰卡上下都要遭殃的,那我这个总裁助理当然首当其冲,所以,总裁大人你还是睡到床上吧。”   “不用了,我不想让别人说我容靳修虐待老婆。”   “可是我是假老婆呀,而且谁会说呀。”   说这话的时候,苏樱已经赤足站在了容靳修面前。   她拉起他的胳膊将他从沙发上拖起来,一路拖到床边,苏樱按住容靳修的肩膀让他坐下来:“你就乖乖谁在床上,我睡沙发。”   苏樱一蹦一跳的去了沙发,身子还没碰到沙发,容靳修说:“我们一起睡吧。”   啊?   “你睡沙发会冷的,还是睡床吧,这床这么大,一人一半也足够了。”   “可是……”   “别可是了,这是老板的命令,不遵从的话没有年终奖,过来吧。”容靳修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   苏樱有些顾虑,还是走了过去:“那你答应我,不会……不会扑过来。”   容靳修好笑:“我还怕你扑过来呢,你不记得上次是你强行……”   “够了,别说了。”苏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羞囧不已:“这件事情,请总裁大人您赶快忘记,以后再也不要提了。”   他的手掌温暖柔软,他的唇似乎有一丝电流划过。   苏樱收回手,将唯一的枕头往床的中间一横:“这个是楚河界限,谁也不要越过这个,谁犯规,谁就去睡沙发、”   容靳修看着她较真的劲儿,笑着说了一句:“幼稚。”   ……………………………………………………   接下来第二天,苏樱和容靳修就被老夫人逼着领了证。   各方面的准备也没有叫她操心,她就像个木偶一样,试嫁衣,婚礼彩排,做美容spa,就等着做一个准新娘。   容家的婚宴自然要办的风光无比,在s市最大的酒店,宴开300桌,整个上海的政商名流均受到邀请。   这个消息这两天一直是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财经报纸,娱乐周刊通通爆炸性的将这个信息散播到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国外的媒体对此事均有报道。   亚洲首席钻石王老五结束单身令无数名媛梦碎魔都。   但是报纸上写的内容均很正面,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青梅竹马,珠联璧合。   连苏樱看了都觉得好笑:“这是老太太花钱买通了媒体把,我什么时候变成S市第一名媛了,这不是欺骗广大老百姓嘛。”   “老太太一生好面子,你随便他们怎么写,不过,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王子和公   ☆、63 最美的新娘   苏樱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化妆间等化妆师,今天就是她和容靳修举办婚礼的日子。   这两天,她回了一趟公司,差点没活着出来。   秘书部那么多人,本来就是八卦的中心。   虽然大家老早就知道苏樱和老板的关系非比寻常,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两个人会结婚。   而且还是闪婚!   大家对苏樱的背景更加疑惑了。报纸上写的有板有眼,让人不相信都难。   不少人庆幸自己以前没有的罪过这个兰卡的少夫人。   当然又有人因为以前嚼过舌根隐隐有些担心,但是看苏樱那种性格,也不像是喜欢打击报复的。   赛文风风火火跟着凯利进来,声音无比的哀怨:“凯利~老板这婚结的也忒突然了,害我半夜起来赶飞机,你知道这对皮肤的伤害是很大的,老板这么急着结婚,是老太太逼的紧还是奉子成婚啊。”   “我想,这些问题你可以直接问老板。”凯利公式化的把赛文带到贵宾室,然后对容靳修说:“老板,赛文到了。”   赛文翘着兰花指生生的僵硬了一下,转身对着容靳修笑的花枝招展:“boss,moring,这么早啊。”   “既然你这么想睡觉,我只好给你放两个月的假,让你好好的睡一睡了”   赛文一听,面色一变,撒娇信手拈来:“boss~,人家开个玩笑嘛,boss的婚礼,那就是赛文最大的事情,今天一定让新娘子变成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   说罢,一把拉着苏樱就往化妆师里面拖。   两个小时以后……   化妆室的幕帘被拉开。   容靳修原本在看财经杂志,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苏樱,竟然一瞬间呼吸一窒。   一席雪白露肩婚纱更加衬的肌肤胜雪,玲珑剔透,裙子的下摆很长,上面手工定缝制着无数朵白色的樱花,隐隐的透着一点粉红,微微的一提裙摆,仿佛就要漫天飞舞一般。   依旧是公主盘发,发髻整个看上去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一缕细细的编发从额前经过,额角镶嵌着一株白色的水晶樱花,发髻两边散落几缕随便,肆意而慵懒,仿佛掉入凡间的花仙子。   睁眼抬眸之间,乌黑宝石一般的眼睛仿佛夜里天幕中最璀璨的那颗星,雪色的肌肤,嫣红的嘴唇,整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空灵的有些不真实,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容靳修觉得胸口有点窒,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赛文得意洋洋的最后给她整理了一下裙摆,翘着兰花指欣赏自己的杰作:“perfert,没想到你平时看上去瘦的跟个小菜花似得,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挺有肉的。”   说完对容靳修邀功似得:“boss,这件礼服是我特别为**……不,总裁夫人定制的,名字叫“樱之初恋”,只要是正常的男人看到她都会有初恋一般砰然心动的感觉……”   苏樱偷偷的看了容靳修的脸色,他的眼中的确有类似惊艳一般的情绪,还有一些难掩的复杂的火花一闪而逝。   容靳修走过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挺适合你的。”   大约是被夸了,苏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有点害羞:“奶奶他们都在教堂等我们呢,我们赶快过去吧。”   ☆、64 没有新郎的婚礼如何继续   上婚车之前宋梓晗忽然跑了过来。   宋梓晗是今天的伴郎,一如既往的衣冠楚楚,玉树临风。   但是,他的表情似乎很凝重。   他附耳在容靳修耳边说了几句话,容靳修立马脸色大变。   他转身对苏樱说:“你先去教堂,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一下。”   苏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容靳修就和宋梓晗上了另一辆车,走了。   到了教堂以后苏樱一直在休息室。   两个小时过去了,容靳修还有出现。   金兰夫人都急疯了,一口一个臭小子骂着,说回来非扒了他的皮。   苏樱倒是淡定许多,毕竟她和容靳修之间也就是演戏,现在男主角自己翘班,她这个随时可被替换的小演员倒是乐的轻松逍遥。   金兰夫人不愧是商场几时来摸爬滚打出来的。   很快就打探到容靳修的消息。   “少爷在瑞安医院。”管家琴姨也面露忧心:“少爷恐怕一时回不来了,盛嫣小姐今天回国了,并且在寻方路出了车祸。”   老太太瞬间也变了脸色:“她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说:“算了,不等他了,婚礼继续。”   苏樱傻了,没有新郎的婚礼如何继续。   但偏偏还是按照流程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除了没有交换戒指,神父直接宣布礼成,其他的,到还正儿八经的像个婚礼。   直到晚宴开始,容靳修还没有出现。   晚宴的时候苏樱跟着金兰夫人一桌一桌的敬酒,全程没有离开过一步,金兰夫人耐心的将她介绍给每一个宾客,末了都要说一句:“这是我宝贝孙媳妇苏樱,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苏樱听着总有一种老太太在帮她宣誓主权的感觉。   宴席在晚上十一点结束,苏樱已经累得浑身散架。   老太太今天也累,她身体本来也不好,一回到老宅,琴姨搀扶着去休息,临走的时候还叫她不要多想。   她哪里会多想,她就是太累。去了房间,卸完妆,简单的洗了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房间有脚步声。   苏樱半梦半醒的时候,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嗖的一声开了灯。   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是总裁大人。   他还穿着白天新郎的服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看的出来也是一脸疲惫。   苏樱坐在床.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声音有一丝还未睡醒的沙哑:“你回来了。”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他也没问苏樱今天没有新郎她是怎么结婚的。   苏樱注意到容靳修从回来到现在一言不发,从衣橱里抽.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苏樱好奇的问:“总裁大人,你收拾衣服干什么,你要搬走吗?”   ----------   PS:周末愉快,今天留言超过十个人就加更~各位,如果你喜欢这本书的话,就给眠送一杯咖啡,或者留个爪子,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孤独冷情,我的身边还有你们,你们的支持或者送上的小小的温暖都是我走下去的动力,爱你们……   ☆、65 不要叫我总裁,叫老公【加更】   容靳修这才停下了动作,看了一眼苏樱:“苏樱,我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你帮我好好应付奶奶。”   苏樱想到白天琴姨和老太太说的那句话“盛嫣小姐回来了。”   这个名字觉得很熟悉,后来想了想,好像从赛文嘴里听过,那时候还是公司周年庆,他给她化妆,无意间提的:老板的口味怎么变成这样,简直和盛嫣是两个极端。   那时候整个公司都误会她和老板是一对。   赛文这样说的话,就证明了这个盛嫣就是老板的前女友。   就算不是,他们之间肯定也有某种感情联系。   更何况上次老板说他和自己契.约假结婚是为了一个人。   会不会就是这个盛嫣小姐?   苏樱心里似乎有一根线,这个线的一端是自己,另一端似乎就是真.相,可是模模糊糊,要细细的摸索,似乎才能看清楚这根线的另一端到底是什么。   只是,她不想探索,也不能探索。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和容靳修是契.约结婚,大家各取所需。她实在没有必要有意去打探总裁大人的私事,毕竟他们之间说白了只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   于是,苏樱笑着说:“总裁大人,你放心,老太太问起来,我就说公司太忙,你住到公司去了。”   容靳修点点头,继续收拾衣物。   苏樱勤快的接过箱子:“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总裁大人您做呢,总裁大人您看上去很累,你快去洗个澡吧,我帮你收拾行李。”   容靳修确实很累,于是也不多说,拿了换洗的衣服就去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转身对苏樱说:“苏樱,以后别再叫我总裁了。”   “为什么?”   “你已经是我老婆了,这么叫奶奶会起疑心。”   “那我怎么称呼您?”   “就叫老公吧。”他说的及其自然。   苏樱却囧了……   老公……???   容靳修看着她吃惊的模样,难得一时间忘记了一身的疲惫,半开玩笑的说:“叫一声听听。”   苏樱艰难的开口:“老公……大人……”   苏樱的声音温温软软,小猫一般的低吟,容靳修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的划过,竟然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温暖。   苏樱站在那边有些囧,好像非常不适应这两个字,直直的盯着容靳修,希望他不要被这两个字雷到了才好。   果然,她觉得总裁大人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因为他转身去浴.室之前说了一句:“以后在奶奶面前你就这么叫,私下里你还是叫我总裁吧。”   苏樱:“哦”。   ————————--   PS:谢谢大家的留言还有芳匪同学的花花,昨天有人送了眠一颗金光闪闪的大钻石,因为后台没有显示,眠不知道谁送的,但是很开心,也很感谢那位童鞋,zhajs同学和梨上雪同学的红包,眠在这里也一并感谢了,谢谢你们~   另外,这本书,下周三上架哦,惶恐的问一下,大家还会对眠不离不弃吗?   ☆、66 哪里也不准去,必须给我洞房!   容靳修洗完澡出来,拿了行李打开.房门。   “刚回来,要去哪里?”   老太太已经堵在他们的房门口。   “奶奶,已经凌晨了,你还不睡?”   “我亲孙子今天结婚,却抛下新娘一整天没有出现,害的我一个老太太被那么多人看了笑话,如何睡得着?”   “奶奶,对不起,以后我会跟你解释,但我现在得出去一下。”   老太太冷哼:“不行,今天你和苏樱结婚,新婚夜就抛下新娘子算是什么事儿,今天你就得给我陪着苏丫头,哪里都不准去。”   苏樱堆着一脸的笑:“奶奶,我没事儿,总裁大人要事缠身,不用陪我。”   老太太垮下脸来:“什么要事也没有我抱曾孙子的事情来得重要,今天你们哪里也不准去,就得给我洞房。”   苏樱一脸尴尬。   又怕总裁大人和老太太闹起来。   于是只能偷偷的看总裁大人。   容靳修微微皱着眉,表情些许凝重,苏樱忽然感觉脚下一轻,原来整个人已经被容靳修打横抱起来。   容靳修平静的说:“好,奶奶,如你所愿,我要洞房了,你可以安心回去休息了。”   容靳修抱着苏樱就往床的方向走。   苏樱大慌:“总裁大人,你不会来真的吧。”   “苏樱,陪我演一场戏。”   “可是,我不会演戏啊。”   “你不用会,配合我就行。”   苏樱直接被扔到绵.软的大.床.上,容靳修二话不说就压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吻烙在她的唇上。   苏樱条件反射的想挣扎,容靳修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老太太在门口看着呢。”   苏樱知道总裁大人这样做,绝对不是故意占她的便宜,只是想尽快支走老太太,于是僵着身体,闭上眼睛,任凭容靳修为所欲为。   果然听到门被阖上的声音,隐隐的还传来老太太满意的笑声:“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卖力,有当年他爷爷的风范。”   门被关上以后,容靳修却没有停下来,大手甚至伸进她的睡.衣内……   苏樱浑身一个机灵,忙推他:“总裁大人,老夫人已经离开了。”   容靳修停下了动作,微微抬起身子,但是却没有离开苏樱的身子,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被打扰后的不悦。   这个女人,刚刚那种情形,她还能保持这么清醒吗?   连他……   苏樱觉得有点害怕,因为总裁大人的眼睛黑的发亮,像是暗夜的豹子,绷着伺机而动的精光。   “那个总裁大人,您不是还要出去吗?”苏樱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更加不悦:“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   苏樱还没说什么,容靳修已经坐起来,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服,声音清清冷冷:“苏樱,辛苦了。”   说罢,提着行李箱就走了。   苏樱定定的坐在床边,回味着总裁大人那句:苏樱,辛苦了。   一副上司对下属的语气   好冷淡……   好无情……   他果然是把她当做临时演员,用完以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总裁大人还真是个好演员,刚刚要不是她指甲掐在掌心里,很有可能就沦陷了,可是总裁大人还是那么镇定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苏樱有点鄙视自己,为什么每次演戏,自己总是被总裁大人的美色所迷惑呢?   为什么没有一次,总裁大人也中一次自己的美人计呢?   苏樱沮丧的晃了晃脑袋,正好看到了墙角的落地穿衣镜。   单薄瘦小的身材,不是很丰满的胸.部,只能算得上清秀的脸,蓬乱的头发……   苏樱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更加沮丧了……   ☆、67 苏樱,你带这么多人是来示威的吗?   早晨和老太太一起吃早餐的时候,老太太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昨天那个臭小子又走了?”   还好苏樱早有准备:“奶奶,这两天公司新品发布,公司上下忙的不可开交,他说这几天就不会来住了。”   老太太冷冷一哼:“公司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你这傻妞他说什么你都信。”   老太太说完叹了一口气:“过会儿换一件衣服跟我出去一趟,还有你亲自去厨房熬点白粥,记住要亲自做。”   苏樱不明所以,但是老太太的命令她哪敢不听从。   于是苏樱上午也没去公司,早上就在厨房熬粥。   琴姨将她熬好的粥用保温瓶装了起来,上面还放了几样鲜香的小菜。   过了一会儿,苏樱跟着老太太上了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车子在瑞安医院平稳的停下来。   站在门口迎接的竟然是瑞安医院的院长。   苏樱在电视上见过几面,这个年过半百,满脸威严的老人看到老太太以后竟然恭敬的仿佛一个学生:“老太太,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一下不就成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医院呢,您的心脏也不是太好。”   “石安,我孙子现在是不是在你的医院?”   陈院长当然知道老太太是为这个而来,如实相告:“在呢,vip806号,陪着盛丫头呢。”   vip806号的病房被推开,老太太和苏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ru病房。   苏樱一眼就看到了此刻坐在床.上,穿着病号服,腿部打着石膏的女子。   这个女子十分漂亮,一眼看上去就是大美人,峨眉粉黛,杏眼樱.唇,肌肤胜雪,长发如瀑,宛如画里面走出来的人儿,但这种美并不相识柔弱的那种,反倒是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一颦一笑都有一种干净利落的味道。就像是苏樱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高级白领,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苏樱一看,这个人,跟自己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此刻,容靳修就坐在她的床沿,手里正拿着一把水果刀削梨,两个人似乎在聊天,脸上均有笑意。场面温馨和谐。   连苏樱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都觉得俊男美女,无比的般配。   病床边的两个人听到门口的声响也纷纷的朝着门口看过来,那女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过了一会儿,叫了声:“奶奶。”   金兰夫人走过去看了看她打着石膏的腿,呵斥中带点亲昵:“盛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什么时候回国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奶奶说一声。”   那女子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拉住金兰夫人的手:“奶奶,我知道你疼我,也没什么大事,不想让您担心。阿修一直陪着我呢。”   容靳修将削了一半的梨放入果盘中:“奶奶,你怎么来了?”   金兰夫人脸一沉:“我怎么来了?你大婚之日抛下新娘子一个人,让奶奶的脸给丢尽了,你担心盛丫头是没错,她是你妹妹,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一声不吭的逃婚,你考虑过苏丫头的感受没?”   苏樱本来还津津有味的猜测这一大家子人的关系。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回过神来:“奶奶,我没关系的,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感受挺好的……”   金兰夫人和容靳修同时瞪了她一眼,她立即闭嘴。   金兰夫人将苏樱拉过来:“盛丫头,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阿修哥哥的妻子,也算是你的嫂子,你看她多用心,听说你住院了,一早特地熬得粥。”   苏樱忙把自己手上的保温瓶递过去:“是啊,还热乎着呢,小米粥对胃最好了”   那女子笑意浅浅:“谢谢。”   金兰夫人说:“盛丫头,你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阿修新婚燕尔,怕是照顾不周,这样吧,你跟我去老宅养身子,家里的医生护工一大堆,照顾的也周全,你觉得怎么样?”   那女子语笑嫣然:“奶奶疼我,那我就不推辞了,盛嫣现在只有奶奶和阿修两个亲人了。”   出去的时候,金兰夫人非说自己要去见个老朋友,叫容靳修送苏樱回家。   苏樱一声不吭的跟着容靳修上了车,总裁大人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车门关上的瞬间,容靳修说:“苏樱,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是来示威的吗?”   ☆、68 苏樱,你要有为人妻的自觉【奉献小剧场】   苏樱大惊,赶忙解释:“总裁大人,您真的误会我了,我不知道老太太要带我去医院,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给总裁大人通风报信的。”   容靳修看着她一副忠心耿耿,恨不得已死表决心的表情,忍俊不禁:“我想你也没那个智商。”   苏樱松了一口气,看来大老板是相信自己了。   “总裁,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怎么,你要做给我吃?”   “你家厨师一大堆,哪用得着我做呀?”   容靳修面色一冷:“苏樱。”   苏樱觉得老板又晴转多云,小心翼翼的问:“总裁,怎么了?”   “你要记住,现在我家就是你家,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要有一点做妻子的自觉。”   苏樱心里嘀咕,说的跟真的一样,假结婚要什么觉悟啊。   但是面上还是不敢反驳大老板:“我知道了,总裁大人。”   为了惩罚苏樱的这个小小的口误,大老板非要苏樱今天中午亲自做菜当做小小的惩罚,于是两个人去了菜市场。   苏樱哪里会做菜。她从小手就贼笨。   刚刚老太太叫她熬粥,她还叫琴姨帮忙的。   要说这个也不能怪她。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一年,陆成灏生日,苏樱亲自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   陆成灏吃完以后,苏樱满心欢喜的问陆成灏味道怎么样。   结果那厮说:吃了以后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从此,苏樱就不大乐意下厨了。   不过苏樱才不担心,家里厨师一大推,做砸了自然有人收拾烂摊子。   总裁大人说要吃鱼,于是苏樱认真的挑鱼。   一条一条仔细的观察,最后一手抓着一条鱼抬头对容靳修说:“总裁大人,你过来看一下。”   容靳修走过来。   “总裁大人,这两条鱼哪条长得帅?长得帅的那个,就做中午的菜。”   容靳修被逗乐了,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蹲下来,指着其中的一条说:“这条帅一点。”   喵~喵~喵喵~~~~~   苏樱觉得脚踝处传来一股软软的酥.痒,低头一看,一只灰色的小猫正围着她的脚踝团团转,眼睛发亮的直勾勾的盯着苏樱手上鱼。   苏樱觉得这小家伙可爱极了,故意将手上的鱼往她面前一横,无奈的说:“这鱼对你来说也太大了。”   那只小猫伸出舌头在鱼嘴上轻轻一舔,鱼瞬间摇头摆尾,差点从苏樱的手上逃脱,那只小猫更是吓得像只虾子一样往后一蹦,然后弓着身子喵喵叫着不停。   卖鱼的老板哈哈大笑:“你跟这猫有缘呢,从猫妈妈上次被过来送货的卡车压死以后,这小猫就不让人碰了呢,我们还担心它是不是饿死了。”   苏樱问:“她没有主人吗?”   “哪有主人,它妈妈就是只野猫,你要喜欢,带回去养,也算是这猫走运了,要不然,早晚会饿死。”   苏樱放下鱼,抱起猫,可怜巴巴的看着容靳修:“总裁大人,我们养它吧,要不然她会饿死的。”   容靳修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猫,竟然觉得他们有不少相似之处,都是尖尖的下巴,楚楚可怜的眼神,乖巧听话。   他本是不喜欢猫的,何况院子里还养着两条牛头梗,要是上演猫狗大战什么的也烦心。   可是,看着苏樱那样的可怜巴巴的眼神,竟然受了蛊惑一样说:“你想养就养吧。”   “总裁大人万岁。”苏樱高兴的欢呼。   然后抱着小猫和自己对视:“既然我决定养你,那我就是你的妈咪了,你得跟我姓,以后你就叫苏苏,来,苏苏,叫妈咪。”   那猫竟然听得懂她话一样,喵喵叫了两声。   容靳修无语的看着眼前一本正经和猫交流的白痴。   她又把猫抱着对着容靳修的脸:“来,叫叔叔。”   容靳修黑脸:“为什么叫我叔叔?”   “难道叫大.爷?”   容靳修看了一眼那猫,又看了一眼苏樱:“她叫你.妈咪,我是你老公,当然得管我叫爹地了。”   ————————————————-   【小剧场】   时间:某年某天某月   背景:某白兔和某灰狼大吵一架,于是收拾行李要离家出走,某灰狼抱着猫咪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口看某白兔收拾东西。   某白兔:把苏苏给我,   ☆、69 老太太也太为老不尊了,逼着他们喝这种药!   晚上的时候,盛嫣就搬到老宅。   对于这个盛小姐,苏樱充满了好奇,但是有一点,她是明白的。   这个盛小姐,过去一定是老板的女人,但是老太太似乎不大喜欢。   豪门贵胄因为长辈不同意棒打鸳鸯的戏码,苏樱在电视中看过不少,但是她不明白,老太太连自己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都能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那么美丽非常的盛小姐。   他们之间好像有种特殊的关系,让苏樱困惑不已。   尽管好奇,她也没有越距问一个字,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她是雇佣老婆,就是给老板打工的,知道太多老板的私事,实在没什么好处。   晚上一桌人吃晚饭的时候,倒是老太太多说了点。   像是怕她误会一般,老太太对苏樱说:“盛丫头啊,是我一位故友的孙女,十五岁之前一直寄养在我们家,所以她是阿修的妹妹,感情自然深厚一些。”   原来是总裁大人的青梅竹马。   盛嫣笑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非常美:“盛嫣在国内没有什么亲人,这次多亏了奶奶的收留和阿修的照顾,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参加阿修的婚礼,没想到路上出了车祸,反而……”   转而她对苏樱说:“苏樱,你不会生我的气吧。阿修也是太担心我的安危,你千万不要怪他。”   苏樱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托你的福,我落的轻松呢。”   总裁的心上人跟她道歉,她哪里受得起。   老太太似乎有点不悦,说:“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反正这婚是结了,至于是怎么结的,这不重要,重要的全城都知道苏丫头是阿修的妻子。”   转而又对苏樱说:“既然成为了容家的妻子,你就要担负起容家的责任,容家子嗣单薄,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给阿修生个一男半女,看你们婚前挺如狼似虎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苏樱的脸刷的红了,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容靳修,就低下头去。   容靳修也尴尬的咳了两声。   “福婶,我叫厨房炖的药呢,好了没?”   “好了,我这就去拿。”   “奶奶,你身体不舒服,吃的什么药?”容靳修放下筷子,关切的问。   “我现在好好地,药是给你们炖的。”   说完两碗黑乎乎的散发的浓烈气味的汤药已经摆在的苏樱和容靳修的面前。   苏樱说:“奶奶,我们没病,不需要吃药。”   “小傻瓜,这是补药,这里面有鹿茸,肉苁蓉,甲鱼都是好东西,吃完了赶快去房里,说不定明年的现在我就抱上曾孙子了。”   迟钝如苏樱,瞬间也知道了老太太的意思,尴尬的看向容靳修。   容靳修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喝啊。”老太太催促。   “太……太烫了,过会儿喝。”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就是热的效果才好,快点喝。”   老太太似乎铁了心要看到两个人喝下去才安心,一个劲的催促。   苏樱没办法,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容靳修皱了皱眉,也喝了下去。   “好好好,这才是奶奶的好孩子,奶奶可是尽心了,接下来就看你们尽力了!好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两个也赶快做你们该做的事情,盛丫头,你的房间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二楼的最北侧,离你阿修哥哥的房间是远了点,省的他们的声响吵着你睡觉。”   盛嫣面不改色,淡笑:“奶奶费心了。”   老太太走了以后,苏樱一口气跑到院子里面吐了个干净。   这老太太也太为老不尊了。   竟然逼着他们当着大家的面吃这种药……   苏樱连晚饭都一丝不剩的吐出来了,起身,想回屋子漱漱口。   转过身子,背后一个黑影,差点吓了她一跳。   “盛小姐……”   “叫我盛嫣就好。”盛嫣坐在容靳修特地给她打造的轮椅上。由远及近。   “盛嫣,你出来透气啊,晚上的空气是挺好的,但是温度也挺低的,我进去叫人给你拿一件外套。”   苏樱不愿意跟她深处,总觉得她身上有种居高临下的气质还写若隐若现的敌意……   尽管苏樱迟钝,还是能感觉出来。   “苏樱,想听听我和阿修的故事吗?”   苏樱自然不敢窥探大老板隐私,敷衍的笑:“那个,不用了。”   ☆、70 容太太这么热情,我怎么睡得安稳?【求首订】   苏樱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盛嫣淡淡的笑了一声,娓娓的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   “这个故事要追溯到三代人,金兰夫人和我爷爷是挚友,她在法国创业的时候,爷爷在生意上帮了她不少忙,后来爷爷心脏.病发作突然死亡,我爷爷有四个子女,我妈妈是最小的那个,也是最疼爱的那个,爷爷将大半的家产留给了我的母亲,那时候我的母亲才二十岁,我母亲的兄弟姐妹嫉恨,设计让她未婚先孕,在家族内落得不贞的罪名,我的家族虽然常年在国外,但却是恪守祖宗规矩的保守家族,母亲被她的兄弟姐妹赶出了族谱,她的财产也被掠夺一空。那时候母亲怀着我无家可归,是金兰夫人收留了她。啮”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是,自从我出生以后,容书怀就是我的父亲,容书怀是阿修的父亲,他很疼我,甚至比对阿修还要好,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和我的母亲相爱了,可是他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阿修的母亲是华裔律师,打的是国际官司,常年世界各地的跑,我的母亲照顾我和阿修两个,对于阿修来说,我的母亲更像他的妈妈,我八岁那年,长辈们老是争吵,我才知道,阿修的妈妈知道了一切,提出了离婚。磐”   “金兰夫人不肯,因为这个儿媳是她亲自挑选的,有着极其深厚的家族背景,但最终还是没有调解成功,他们两个人回国办理离婚手续,当时我的母亲也陪同,但是回来的时候,那辆飞机失事了。”   苏樱不自觉得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她第一次听到关于容靳修父母的事情,这样的大事,外界媒体竟然从未报道过,可以看得出来一定是金兰夫人将那些旧资料毁的一干二净。   盛嫣继续说:“那天以后,我和阿修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奶奶在葬礼上第一次骂我,她怨恨我的母亲,也迁怒于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金兰夫人不是很喜欢我,她三番四次想将我送掉,都是阿修执意保护我。”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定当你是亲妹妹。”苏樱说。   盛嫣悠然一笑:“如果你认为阿修只把我当做亲妹妹,那你就错了,我十七岁那年就为他生过一个孩子。”   苏樱整个人浑身一怔,虽然只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但是脊背上还是骇的一身冷汗。   “你一定想不到吧,虽然那个孩子生下来没有活过两天,可毕竟那是我和阿修的孩子,你现在看到的容靳修内敛沉稳,风度翩翩,你一定想不到他十岁的时候为我打掉法国领事孙子的门牙,十二岁的时候带我爬过阿尔卑斯山,十四岁的时候和我参加飙车赛差点被关进监狱,我和他做过一切疯狂的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   苏樱沉默不语,她并不明白,盛嫣小姐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莫名其妙心里有些难受。   她忽然想到了陆成灏。陆成灏也曾为了保护她打过架,也曾为了给她送生日礼物偷过蛋糕店的蛋糕而被送进了少年看守所。   尽管没有他们的故事那样炽烈,但是某种意义上又是那样的相似。   苏樱的心脏想被人捏着,有些喘不过起来,嘴里都是刚刚吐掉药渣的苦味,一直蔓延到心底。   苏樱说:“盛小姐,你和总裁之间的故事真的让我很感动,但是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我先进去了。”   “苏樱,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苏樱转头头来:“什么?”   盛嫣的表情忽然变得邪肆而狂妄,她从来不知道,一个长相如此美丽的人会拥有这种表情,黑夜仿佛在她的身后幻化成黑色的翅膀,苏樱觉得森冷。   “苏樱,我知道你和他是协议结婚,那纯粹是为了让老太太安心,但是你别以为以此就可以和阿修假戏真做,霸占他妻子的位置,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没有人能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   苏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知道他们之间只是协议,为什么还要说这些。   但是为了避免更深的误会,苏樱还是开口解释:“那个,盛小姐,我从来没想过要霸占着总裁妻子的位置,一旦协议结束,我会回到本来的位置,我不会破坏你和总裁之间的关系的。”   “是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盛嫣轻蔑的笑起来。   苏樱很想大声吼一声:你丫有病吧,你自己对容靳修痴爱成狂,就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稀罕他,然后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幻想成仇敌,你丫活得累不累啊!   但是苏樱不敢说,看她的样子,她怎么解释也没用的。   苏樱索性什么也不说了,郁闷的进屋。   回到房间时候,容靳修已经洗完澡躺在床的一侧看文件,看见苏樱进来,问:“你和嫣儿聊什么了?”   嫣儿,嫣儿,叫的真是柔肠百结。   原来他早看到她和她在院子里面说话。   苏樱没好气:“你的心上人在给我下马威呢。”   容靳修合上文件,温雅一笑:“她说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温柔,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高贵儒雅,怎么也难想到,他曾经是盛嫣口中形容的那样疯狂不羁的人。   果然,一个人,只会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自己最亲的人。   苏樱撇嘴:“总裁大人,你放心吧,既然我是你雇佣的妻子,我一定会好好守着我的本分,我还希望我们合约结束以后,你和盛嫣小姐能白头到老,生一窝儿子。”   他看她气鼓鼓的模样,笑:“真不像你说的话。不过你最近倒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他说话的语气竟有几分宠溺,苏樱觉得有些不自在,拿了衣服去了浴.室:“干嘛怕你,你又不是大老虎。”   苏樱还是和容靳修合床睡,枕头放中间,泾渭分明。   但是睡到一半的时候,背后有着热热的气息。   苏樱迷迷糊糊的用手挥了挥:“谁呀,走开。”   可是那背后的热气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暗哑低沉沙哑的发烫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小樱,小樱……”   苏樱像是想起什么来了,猛然睁开眼睛。   总裁大人今天晚上吃药了!!!!   她自己倒是吐了,他呢?   苏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抱起身旁的枕头,惊恐的看着那人:“总……总裁,您清醒一点。”   容靳修显然不是很清醒,长臂一伸就将苏樱揽了过来,捧住苏樱的脸就吻下去。嘴里含糊不清:“我清醒的很。”   清醒!   才怪!   苏樱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有呼吸的间隙。   她大吼一声:“嫣儿!”   苏樱试图用他心上人的名字唤醒他最后的理智。   “嫣儿,什么嫣儿?”容靳修眼里竟闪过一丝迷茫。   显然这招不是很管用。   总裁大人意志力也太薄弱了,一碗小小的汤药竞让他连心爱之人也抛之脑后。   苏樱猛地使力,终于将容靳修推开。   趁机抱着枕头下床,退了好几米远。   “总裁,我知道您现在吃了药,还不太清醒,请你想想你的嫣儿,盛嫣小姐还在等着你为她守身如玉呢!”   “我不守!”   “一失足成千古恨,总裁大人您是大人物,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我不忍!”   他仿佛在生闷气。   苏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容靳修,竟然像要糖吃的小孩。   苏樱哪能让他得逞,现在总裁大人不清醒,清醒了还不将她大卸八块,说不定到时候倒打一耙,说她不安好心,她可真冤死了。   何况盛嫣小姐刚刚才警告过她别想假戏真做。   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苏樱想,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于是主动扑过去,亲上容靳修的嘴巴,然后一路按着他往后退,那股劲,迅猛的真像个小豹子。   容靳修大约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樱为何从刚刚的抗拒一下子变得这么主动。   但,很显然   他并不讨厌,她的这种激,烈的行为。   苏樱嘴唇虽然覆在他的唇上,实际上并没有动作,事实上,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后推。   直到房内浴.室的门口,苏樱   按在容靳修胸口的手,猛地一用力,就将他推进浴.室,电光火石之间,苏樱早已一把将门关上,瞬间就落了锁。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苏樱拍了拍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对方已经开始敲门:“苏樱,你做什么,开门,放我出去。”   很好,已经能完整的叫出她的名字了,显然已经清醒了不少。   但是,苏樱怎么可能让这只随时会扑上来的饿狼出来。   于是   她温柔的,小声的,耐心的:“总裁大人,今天委屈您在里面呆一个晚上哦,您要是还觉得难受就去洗个冷水澡。”   “苏樱,开门,这是命令!”某人开始搬出老板的架子。   “听不见,听不见,总裁大人,我最近耳鸣,听不见哦。”   苏樱大大方方的走开,舒舒服服的霸占一整张床铺,听着不远处锤门的声音,捂着嘴巴笑了一会儿。   没想到,总裁大人也有被她整的一天!   ——————————————————————————   第二天早上,容靳修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出现在餐厅。   老太太,苏樱,盛嫣早已经到了,正在吃早餐。   苏樱盯着总裁大人看。   已经恢复以往模样的总裁大人,和早上打开浴.室门的时候,缩手缩脚狼狈的睡在浴缸里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苏樱忍不住调侃:“总裁……”   想到上次容靳修说在老太太面前一定不能叫总裁,于是改口,故作亲昵的说:“老公大人……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苏樱想总裁大人一定会气的暴跳如雷。   但是出乎意料,容靳修从容的坐下来,嘴角似笑非笑:“昨天晚上容太太那么热情,将我推进浴.室,整整一.夜,我怎么可能睡的安稳!”   “整整一.夜”他还特地咬字非常重。   他说这话,实际上是大实话,可是没头没尾的,而且用这种语气,听出来不叫人误会才怪。   果然,老太太一脸的笑意:“这就对了,苏樱,赶快给奶奶生个曾孙,你就是我们容家的大功臣。”   苏樱脸红的可以滴血了。   总裁大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臊什么,都是自家人,盛丫头,你说对不对?”老太太意有所指。   苏樱这时候顾不得害臊,去看盛嫣。   昨天晚上她刚刚警告过自己,今天早上就搞了一场大乌龙,如果自己是盛嫣,也会觉得那是在示威。   可是,总裁大人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既然和盛嫣小姐那么要好,难道就不怕她误会吗?   但盛嫣小姐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嘴角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奶奶,今天晚上,山本先生在九龙池举行珠宝展,也邀请了我,我腿脚不太方便,想让阿修陪我过去。”   随即又看向容靳修,很自然的说:“阿修,你晚上有时间吗?七点到十点。”   “好,我陪你。”他不假思索,温柔相待。   盛嫣说:“山本先生是日本著名的珠宝设计师,据说他手上有价值连城的蓝宝石【深蓝】,今天在九龙池将会展示,并且拍卖。”   金兰夫人倒像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苏丫头,你晚上跟着他们一起去,正好去开开眼界。”   苏樱心里一怔,她去干嘛呀。   人家小情.人明显是想甩开自己这个大电灯泡,过个二人世界什么的,她去不是给他们添堵么?   “奶奶,我就不去了,我对什么珠宝首饰不懂,也不感兴趣,我还是陪陪你吧。”   “陪我一个老太太有什么出息,晚上去那边的都是世界各地的名媛淑女,你去和他们交交朋友,没有坏处。”   老太太说完又吩咐容靳修:“晚上带苏丫头一起过去,她不是你的助理么,反正你们也一起下班,到时候你们先去吃个法国菜,你们两个也没约会   ,就当度蜜月。”   老太太这话说的高明,一下子就把盛嫣隔开来。   尽管是盛嫣先提议的,但是现在她倒是变成了第三者似得。   苏樱偷偷的去看盛嫣的脸色,尽管神色如常,但是她早已捏的发白的手指出卖了她。   没想到容靳修还答应了。   苏樱叹了口气。   她为什么要卷入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感情中,被人平白无故的当敌人。   他真不知道总裁大人是怎么想的。   ——————————————————————   苏樱和容靳修一起去了公司。   “总裁,早;总裁夫人,早。”   “总裁,早;总裁夫人,早。”   “总裁,早;总裁夫人,早。”   兰卡大厦的员工看到他们都会恭敬的站在一边打招呼。   苏樱被一口一个总裁夫人叫的浑身不自在。   恨不能大吼一声:俺不是总裁夫人啊,俺就是个穿着龙袍的贫民老板姓。   以前总想着要是哪天真的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一定很爽!   现在才明白,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觉得自己欺骗了全世界似得。   “你不要总是这样一幅老大不情愿的表情好不好,做我的夫人让你丢人吗?”   进,入专属电梯以后,容靳修说。   “不是的,总裁大人,我是怕他们误认为我是皇亲国戚,这样不好。”   苏樱解释。   容靳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难道你不是?你已经是我老婆了!”   “我……”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容靳修长身阔步就走了出去。   我当然不是啊,我是假的,假的!!!是总裁大人你老是忘记好不好!!!   苏樱郁闷的跟了出去。   她现在在秘书二部,脱离了秘书三部那个大染缸,耳朵倒是清净了许多。   尽管是秘书二部的人,因为她“特殊身份”,苏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非常宽敞,非常奢华,非常民脂民膏,非常腐败浪费……   关键是   她和总裁大人在同一间办公室;   好吧,总裁大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的角落,摆了一个小的办公桌,现在那就是苏樱办公的地方了。   还真是节能减排,环保节约。   苏樱当然知道总裁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肯定是想随时随地的使唤他。   果然一百万不是那么好赚的。   她竟然要24小时面对这张冰山脸,这简直是酷刑。   虽然总裁大人的脸是帅的人神共愤,没错。   但,要知道。   每天被同一个人呼来喝去,端茶送水,洗衣做饭,盖被暖床……   等等,想多了……   总之,对着总裁大人那张俊脸,还要保持心脏不乱扑腾,就是酷刑!   ——   但是很显然,苏樱是真的想多了。   总裁大人实在太忙,没有时间吆喝她。   她就在角落里做些发发邮件,整理整理数据的闲杂工作。   还利用公司的网下了几集泡沫剧,想着闲的时候看。   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   苏樱还在为晚上的九什么池的珠宝鉴赏拍卖会犯愁。   说句实话,她实在不乐意当大总裁的电灯泡。   何况,那个盛嫣小姐早就看自己不顺眼,她也不想去那里看盛嫣的脸色。   一个电   话救了她。   是宋梓晗打过来的。   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苏樱松了一口气,不自觉的还展现了一个脱离苦海一般轻松的笑容。   “和谁打电话,笑的这么开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容靳修已经站在她的背后。   “总裁大人,人吓人,吓死人的,您以后能不能别一声不吭的就站在人家后面,我要是吓得心肌梗塞,您照顾我下半辈子啊。”   “我倒是不介意照顾你下半辈子,不过,心里有鬼,才会做贼心虚。”   苏樱没有深思他话中的深意,换了一副口吻:“那个,总裁大人,晚上的珠宝拍卖会我就不去了,我约了人吃饭,以前孤儿院的小伙伴,被人领养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最近碰巧又见面了,难得见面,所以我就答应了。”   容靳修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似乎在探究什么。   “男的,女的?”   “女的,绝对是女的,放心,总裁大人,我绝对不会违背我们的契.约的。”   容靳修看着她无辜真诚的眼神,似乎是相信了。   “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叫司机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朋友有车的,到时候他会送我回去。”   还没等容靳修说完,苏樱赶紧收拾了东西,拿了包一溜烟的走了。   ————————————————————   宋梓晗的车早已经在楼下等她。   苏樱急速上了车,催魂儿似得:“快走,快走。”   宋梓晗依旧不疾不徐替她系好安全带,好笑:“怕什么,你这个样子倒像我们在偷.情似得。”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苏樱瞪了他一眼。   “怎么,你没和你家那位说跟我吃饭啊。”   “他才懒得理我呢,他今天佳人有约。巴不得我有事呢,省的搅了他的好事。”   宋梓晗看了她一眼,笑:“苏樱,你吃醋了。”   “吃醋个毛线球,吃饭才是真的,对了,我们今天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泰国菜吧。”   “好。”   金煌泰国餐厅。   一进餐厅,浓厚的热带风情扑面而来。金光闪闪、形态各异的佛像、憨态可掬的泰国大象、暖色调的木地板、红砖墙,每一处装饰都散发出异域风情。墙壁上古朴的手工艺品,整个餐厅辽阔幽静,如诗如画。滕制的椅子和满目青翠的绿色植物,又营造出清凉舒爽的氛围。   苏樱还从来没吃过泰国菜,第一次来不免新奇不已。   宋梓晗定了包间,田园格调,迷.离静谧。   菜单被侍者送上来,苏樱看不懂泰文,只得求助宋梓晗。   宋梓晗细心跟她解释,菜的名称,主要的食材,大概的口味。   苏樱在他耐心的介绍下点了几个菜,合上菜单的时候,苏樱由衷的赞叹:“宋梓晗,你太了不起了,这么多菜,你竟然全知道口味。平时没少带姑娘来吧?”   宋梓晗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水:“我可不是只会吃,这还会做。”   苏樱崇拜的看着他:“哪个女孩嫁给你一定幸福死了。会下厨房的男人真是越看越帅。”   “我再帅,也没有你家那位帅,你家那位可是堪称厨神级别,做的佛跳墙曾让一个六星级酒店的首席大厨甘拜下风,恨不能拜他为师,在厨师界还曾是一段佳话呢。”   苏樱不敢置信:“总裁大人会做菜,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话?”   像总裁大人那样的人,吃饭都从来没有自己端过碗,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他进厨房的样子。   “我没有开玩笑,想来,他学做菜,也是为了盛嫣。”   “盛嫣?”   “盛嫣从小身体就不好,她妈妈去世以后,她几天几夜没吃东西,饿坏了   胃,以至于后来得了厌食症,家里的厨师做的菜都不肯吃,那时候,修也不过才十来岁,就开始钻研菜谱,变着花样的给盛嫣做吃的,这才慢慢治好了她的厌食症……”   苏樱听得认真,原来总裁大人和盛嫣小姐之间,有这么多故事。   “苏樱,我说这些,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苏樱笑着说:“谁的心里没藏着一个初恋呢。”   “是啊,谁的心里没有一个初恋呢?”宋梓晗像是细细咀嚼她的话,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次。   其实苏樱很想告诉她,她和总裁大人不过是假结婚,所以盛嫣小姐是总裁大人的新欢也好,旧爱也罢,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契约上有一条,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所以只好作罢。   忽然之间,宋梓晗看着苏樱的眼睛,说:“对不起,苏樱。”   苏樱莫名其妙:“你干嘛?”   “其实今天我约你吃饭是盛嫣求我的,我知道今天她想和容靳修去九龙池的珠宝鉴赏拍卖会,本来老太太也叫你和他们一起去,她不愿意你跟着,所以叫我请你吃饭,把你支开。”   苏樱了然。   宋梓晗是容靳修的发小,而盛嫣从小生活在容家,那么盛嫣跟宋梓晗肯定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他们之间熟悉非常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可那又怎么样呢?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反而我要谢谢你呢,说实话,我才不想去什么珠宝鉴赏会,一大堆有钱烧得慌的大小姐贵太太抢着砸钱买什么破烂石头,我看着就心疼,那些钱要是砸给我多好啊。”   宋梓晗噗嗤一声笑了:“苏樱,你真有趣,不说这些了,不管怎样我是真心实意请你吃饭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好这时候,咖喱芝士锔山,菠萝柠檬虾,各种菜肴一样一样的端上来。   苏樱舔.了舔嘴唇,食指大动。   苏樱吃的欢畅。   余光看到宋梓晗正在看他:“你怎么不吃,每次都看我吃,这次又要减肥拍大.片?”   “我看你的样子,脸上分明写着:这里全是我的,敢跟我抢者杀。”   苏樱知道宋梓晗在笑话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吃相一向很差的,是不是像饿死鬼投胎。”   宋梓晗说:“你是我见过吃相最好的,吃什么都那么香,让人胃口大开。”   苏樱嘴里还有锔饭,一边嚼一边说:“那是因为我小时候饿怕了,那时候没有东西吃,就偷后山的玉米杆,掰开就咬,被嬷嬷打了好几次呢。”   宋梓晗笑了起来,轻松愉悦:“那东西能吃吗?”   “能吃啊,跟甘蔗一样。”苏樱眉飞色舞:“我们教会孤儿院的后山还有桑树,成片成片的,到了夏天,我就拿着杆子打桑葚,然后晒成桑葚干,一吃一把,那阵子连牙齿都是紫色的。”   宋梓晗不自觉的起身,拿起餐布擦了擦苏樱的嘴角:“你看你,嘴角都是咖喱汁,吃的跟小花猫似得。”   苏樱愣了。   以前陆成灏也总是这么说她,在她吃饭的时候也经常拿纸巾给她擦嘴。   宋梓晗擦的很仔细,双目对视,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下来。   苏樱的眼睛很大很水灵,里面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像只受惊的小鹿。   宋梓晗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于亲密,于是收回手,坐回自己位置。   苏樱笑了笑,随手想拿餐布自己擦,不想擦布的一角被红酒的杯子压着,半杯红酒倒在餐桌上,苏樱的袖子上也占了一片。   “苏樱,没事吧。”   宋梓晗起身扶起她的杯子,为她整理残局。   “是我太不小心了,我总是笨手笨脚的。”苏樱囧:“我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苏樱起身出了包间,在侍者的指引下去了洗手间。   去洗手间的路上,刚好路过楼梯口。   一个轮椅吸引了她的注意。那轮椅由两个侍者拿着。   再仔细看一下,旁边还有一男一,女。   那俊美无双男子正抱着一个腿部打着石膏的女子,接受餐厅所有女子嫉妒的眼光。   女子笑意款款,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大大方方搂着男人的脖子,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那女子不是盛嫣还有谁?   还有那个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的男人不就是总裁大人?   狗.男女!   苏樱脑子中冒出这个词,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两个人可真够嘚瑟的。   这餐厅明明有电梯,还有残障人士专用电梯呢,他们不走,偏偏走楼梯。   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显摆。   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秀恩爱,死的快!   苏樱目光愤愤的看着楼梯上的两个人,没想到容靳修一抬头,也看到了她。   双目对视!   风静!树止!杀气!   苏樱忽然反应过来,她今天是撒了谎的,要是被容靳修发现说不定这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她赶紧转头,匆匆的就跑了。   苏樱在洗手间洗袖子,本来小小的一块,浸了水反而阔染了一大块,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苏樱被弄得有些烦躁,索性不洗了。   刚刚走出洗手间,一个身影就拦在他的面前。   容靳修双臂一撑,就将她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靳修明显不悦,眉头都蹙到了一起。   苏樱没想到容靳修在这里等他,更没想到她第一次撒谎,就被逮了个正着。   原想,老太太叫他带自己去吃法国菜,他肯定会带着盛嫣去的,所以自己特地选了个泰国餐厅。   就防止一招不慎,碰到他们。   谁料更加狗血的是,她精心避开他们,倒也能撞了个正着。   这是怎样的孽缘啊。   苏樱勉强推出笑意:“那个,总裁大人,好巧啊,刚刚在楼梯那边看见你,还以为眼花呢,我和朋友来吃饭啊。”   苏樱小心翼翼往下蹲,意图从他的包围中脱身:“那个,总裁大人,盛小姐还等着你呢,我快吃好了,马上就走,绝对不会妨碍您和盛小姐用餐的心情的。”   谁料,容靳修不肯放过他,直接抓着她的手臂往墙上一按,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苏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按在菜板上,只等着被人拆骨剥筋,大卸八块。   有人出入洗手间,看到这一幕,眼神中总透着几分暧.昧和古怪。   “你和什么人在这里吃饭?”   “我一孤儿院的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   ☆、71 诸位觉得我容靳修的妻子会是小偷?!【求首订】   “苏樱,你在啊,去了那么久,原以为你在马桶上睡着了,原来在这里被劫持了”   宋梓晗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磐。   好死不死,宋梓晗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时候出现。   宋梓晗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恢复平日展现在大家面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说,容少爷,您这是劫财还是劫色?”   容靳修拿眼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苏樱是我老婆,我爱怎样就怎样。啮”   气氛瞬间变得火,药味十足。   宋梓晗一把抓.住容靳修的手:“我必须管,苏樱今天是我的女伴。”   苏樱在心里祷告,天哪!   宋梓晗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抱不平呢?   果然,容靳修重新将目光放回她的脸上:“你说跟孤儿院的朋友吃饭,原来是他。”   “那个,总裁……”   “苏樱,你骗我。”   容靳修冷笑:“可笑,我竟然还相信了。”   “你有什么资格谴责苏樱,你不是一样携这如花美眷来这里吃饭,凭什么只允许你容少爷放火,不许苏樱点灯。”   宋梓晗将苏樱揽在身后。   显然宋梓晗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触怒了容靳修,他声线冰冷,却明显夹杂着怒气:“宋梓晗,朋友妻不可欺,她是我的女人,你离她远点!”   宋梓晗显然也怒了:“容靳修,苏樱是你的女人,那盛嫣算什么?你今天陪盛嫣来这里吃饭,苏樱又算什么?”   一句话问的容靳修哑口无言。   “阿修,阿晗,你们在吵什么?”好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盛嫣正坐在轮椅上缓缓的过来。   盛嫣显然也看到了宋梓晗背后的苏樱,脸色一变。   “苏樱,真巧,来吃饭?”她说的轻描淡写。   苏樱冲她笑一笑。   明明是她要求宋梓晗请自己吃饭的,可是应该连她也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相遇,果然是冤家路窄。   尽管是巧合,但是说不定在盛嫣的眼里。   这种巧合又变成了“示威”了。   苏樱不愿多做交谈。   于是拉着宋梓晗的衣角:“走吧,我们还没吃完呢。”   宋梓晗故意揽上她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没有反抗。   刚走了几步。   “苏樱,晚上的珠宝鉴赏会,一起去吧,正好我这边多两张请帖。”   苏樱刚想拒绝。   容靳修竟然抢先,冷哼:“她去做什么,恐怕连宝石和石头都分不清楚吧。”   苏樱火了。   他巴不得她不去,可是他这么过分,她偏偏要当这个大电灯泡。   “好啊,我去,正好学习一下怎么分辨宝石和石头。”   ——————————————————————   苏樱和宋梓晗吃完以后坐车前往九龙池。   根本没有用上盛嫣的请帖。   没想到宋梓晗和山本先生是忘年之交,据说宋梓晗早年在日本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好像是一起爬富士山的时候,山本先生心脏.病发作,是宋梓晗及时抢救,救了他一命,山本先生感激的只差将孙女嫁给她。   山本先生见到宋梓晗显然非常的高兴。日语打过招呼,然后两个人就用日语聊起天来。   苏樱一句话也听不懂,只能在旁边微笑。   过了一会儿,山本先生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苏樱觉得自己应该礼貌的打个招呼,可是日语的你好怎么说来着?   “啊你啊赛呦”   “萨瓦迪卡”   “空尼奇哇”   苏樱乱说一气,这些打招呼常用语都是经常在   tang电视里看到的,可她一时也分不清楚哪个是日语。   宋梓晗捂着嘴在旁边笑,苏樱瞪了他一眼。   “苏樱小姐,我听得懂中文的。”山本先生笑眯眯同她说话。“很高兴见到你,苏樱桑。”   本山先生伸手,做出了握手的姿势。   苏樱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伸出手同他握了握手。   “苏樱桑真厉害,我孙女雪子花了三年时间也没有追上宋君,今天她也来了,得知宋君已经有了女朋友,一定很伤心。”   苏樱红着脸辩解:“那个,山本先生,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就是朋友而已。”   山本先生笑了笑,对宋梓晗说:“宋君,中国人有句话叫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来你还要努力呀。”   宋梓晗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本山先生哈哈大笑起来:“宋君,我们难得相见,今天有一样礼物我要送给你和苏樱桑。”   说完,他挥了挥手,一位黑衣人就走了过来。   他在那个黑衣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个黑衣人点头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又回来了,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复古盒子。   本山先生接过来,打开礼盒,白色的丝绒下面是一颗蓝宝石胸针,这颗宝石显然已经被人精心打磨过,玫瑰一般的形状,整个宝石泛着深蓝色的光泽,看上去静谧而神秘。   “这是【深蓝】”宋梓晗一语道破天机。   “是的,但也不完全是,深蓝是宝石教父在南非发现的一颗蓝色宝石,而这个经过雕琢过的就变成了一个艺术品,她叫“蓝色妖精”,其实由当初深蓝辗转落在我的身上,我打造了两朵一模一样的蓝色玫瑰,一个是这个,另一个唤作“蓝色妖姬”,几乎一模一样,一般人无法用肉.眼分辨,只可惜,蓝色妖姬在三年前日本的拍卖会上被一个神秘买家买走,现在只剩下这颗蓝色妖精了。”   苏樱看的移不开眼睛:“这一定价值连城吧。”   “苏樱桑,好眼光,本来【蓝色妖精】今天会拍卖,但是我决定将它送给苏樱桑。”   苏樱愣了,看着递过来来的礼盒连连推辞:“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我不能要,山本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   山本先生笑着说:“苏樱桑,不必客气,凭我和宋君的交情,这只是见面礼,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会亲自为你们设计婚戒。”   苏樱急于推脱:“我真的不能要,我和宋梓晗真的只是好朋友,何况我已经结婚了。”   苏樱怕解释不清楚,忙给宋梓晗使眼色。   宋梓晗却一把揽过她:“山本先生,无功不受禄,这个礼物我们确实不能接受,我听说山本先生今天举办的是一场慈善拍卖会,筹的钱都会捐助非洲艾滋病儿童,山本先生的爱心让人心生佩服,过会儿,我会将这件蓝色妖精拍下来,亲自送给她,这样既能表现我的心意,又能帮助那些非洲的儿童,岂不两全其美?”   山本先生哈哈大笑,也不再勉强:“好,宋君,我尊重你的意思。”   过了不久,容靳修和盛嫣也过来了。   盛嫣坐在轮椅上和山本先生握手。   苏樱才知道,盛嫣也是国际上小有名气的设计师,盛嫣的师傅和山本先生是师兄弟,按照中国人的说法,山本先生算是她的师伯。   苏樱不太愿意正面碰到那两个人,于是去了二楼。   会展厅在一楼,像个小型的博物馆,灯火明亮,人来人往。   苏樱原来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可是却不是很适应这样的场合。   因为每个人见面,自我介绍基本都是,我是某某某的太太,我是某某莫的女儿。   大家比衣服,比鞋子,比珠宝,比身份地位,这让苏樱觉得厌倦。   宋梓晗被山本先生的孙女山本雪子缠住了,一时也顾不上苏樱。   苏樱正好躲上二楼,讨个清净。   事实上,她对下面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实在也没有什么兴趣。   二楼倒是安静许多,有许许多多的房间。很有格调,连墙壁都点缀着大大小小闪亮的   石头。   苏樱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心想:这不会也是宝石吧。   这些有钱人也真是的,拿宝石来装饰墙壁。   “苏小姐……”   有人叫他,苏樱转身,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   “苏小姐,您好,刚刚我们见过的,我是山本先生的大弟子,高桥枫。”   苏樱想起来了,就是刚刚拿宝石的黑衣人:“你好,高桥先生。”   “苏小姐,您还是去一楼欣赏珠宝吧,二楼是我师父山本先生的工作室,一般人不让人上来的。”高桥很有礼貌的说。   苏樱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二楼是山本先生的私人工作室,是我冒犯了,我这就下去。”   刚下楼梯就看到了盛嫣。   明明是坐在轮椅上,但是气场却比站在楼梯上的苏樱高一大截。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她的语气甚是轻蔑。   苏樱正面接上她的目光:“我为什么不能来?”   盛嫣的眼神更轻蔑了,上下打量苏樱。   苏樱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牛仔裤,白衬衫,头发就扎了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而眼前的盛嫣俨然是参加宴会一般,一身黑色长长的拖尾长裙,正好将她打着石膏的腿完全的遮掩,头发显然也精心的打扮过,尽管坐在轮椅上,仍旧美丽惊人。   再看看周围的女子,几乎也都是盛装打扮。   难怪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些贵妇人贵太太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   要不是宋梓晗在她的身边,那眼神简直想把她赶出去。   盛嫣似乎也察觉到苏樱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苏樱心想,难怪刚刚在餐厅的时候,盛嫣要邀请自己过来。   原来就是想看到自己出丑。   “苏樱,我一直挺佩服你的。”   苏樱知道她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   “我一直很想问你,进.入不属于你的世界,你难道……不会自卑,丑小鸭永远不可能变成天鹅,你该明白,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苏樱难得笑了笑:“盛小姐,不好意思,小时候很穷,没有钱买童话书,如果你想问的我这只山鸡飞进了凤凰窝是什么感觉,那我告诉你……”   苏樱从楼梯上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子,贴近盛嫣的耳边:“那真是……爽翻了!!!”   说完,转身。   苏樱似乎能够想象背后那个人咬牙切齿的模样。   说实话,心里还是爽的。   她并不是故意气盛嫣的。   可是苏樱有一个做人原则。   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好意思,她苏樱不是软柿子。   ——————————————————————————————————   珠宝展名贵云集,展出的珠宝各个光彩夺目。   有山本先生的作品,也有他几个入室弟子的作品。   苏樱虽然不太懂珠宝,但是设计者介绍的时候多会讲述设计背后的故事,灵感的来源等等,苏樱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鉴赏环节过后就是拍卖环节。   今天总共有三件珠宝拍卖。   第一件是珠宝设计界一位前辈墨石集团首席珠宝设计师也是墨石的女主人落小凡平生设计的第一个作品“人鱼的眼泪”。   这个作品意义非凡,墨石是国内珠宝界的龙头,据说这是墨石总裁和夫人的定情信物,自然备受追捧。   这个作品最后以五百二十一万的价格被一位唐姓男子摘得。   【PS:这里借鉴了一下眠的第一本书《豪门盛宠:冷情总裁的出逃妻》里的情节,感兴趣的人可以去看看眠的第一本书~】   第二件拍卖物是一串黑珍珠项链。拍卖价就是五百万。   “喜欢吗?”宋梓晗问苏樱。   苏樱撇撇嘴:“我才不稀罕,以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一到夏天就和小伙伴下河捞河蚌,一捞一大把,里面有的也有黑珍珠,那时候我们只当弹珠玩。”   宋梓晗呵呵笑:“苏樱,你真牛。”   容靳修和盛嫣就坐在苏樱和宋梓晗的邻桌,所以彼此说的话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盛嫣勾着容靳修的手臂,说:“阿修,我告诉你,这颗珍珠不是普通的黑珍珠可以攀比的,这是大溪地野生黑珍珠,贝母是黑蝶贝,黑蝶贝的平均寿命只有30年,但是这串项链由51颗黑珍珠组成,每一颗都是100年以上黑蝶贝出产,异常稀有,正因为这样,她有个名字,翻译成中文叫做“百年长情”,这条项链曾经是路易十六的妻子法国末代皇后玛丽-安托瓦尼特的心爱之物。”   苏樱知道这番话肯定也是说给她听得。   可那又怎样呢,她苏樱是没学识,没见识。可她就是不稀罕!   “喜欢吗,喜欢我可以拍下来送给你。”这次是容靳修问盛嫣的。   贴着耳朵,温柔而亲密,任何人开来都是一个宠爱妻子的丈夫。   “不用,我更加期待第三件压轴之宝。”盛嫣笑着回答。   哼!真是一对璧人啊。   “苏樱,你这是要喝水?”宋梓晗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苏樱才发现,此时她正捏着桌子上饮水的杯子,因为是一次性的纸杯,都被她捏的变了形。   “不好意思,宋梓晗,我从小就有捏杯子的毛病,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苏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尴尬的掩饰过去。   这个时候,她仿佛看到容靳修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   第三件拍卖物品就是万众期待的山本先生亲自设计的胸针【蓝色妖精】。   黑衣人拿来了古董木质盒子,黑衣人是山本先生的大弟子高桥枫,那个盒子苏樱刚刚进门的时候早已见过。   这时候,山本先生站起来,面带微笑,亲自主持这最后一件宝贝的拍卖。   “很荣幸,今天九龙池来了这么多尊贵的宾客,承蒙各位的抬爱,山本感激不尽,今天这最后一件物品是本人的心血之作【蓝色妖精】,蓝色妖精原石就是众所周知的【深蓝】,我倾尽半年的心血将深蓝打造成一颗蓝色的玫瑰,蓝色妖精的精髓在于它并不是盛开的玫瑰,而是即将绽放的花,半开未开,玫瑰代表爱情,即将开放代表爱情即将来临,【蓝色妖精】设计成一枚胸针,让爱情安放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是蓝色妖精的设计来源……”   台下的听众都很捧场,掌声如雷,大家更加期待了。   原本三五个一桌一桌的坐着,现在全部都站了起来,朝着展示台靠近。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来临。   山本先生缓缓打开古董盒子……   嘶——   嘶--嘶--   几乎看到盒子里面内容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   一无所有!!!!!   空空的盒子只有白色的丝绒和周边柔、软的鸽子羽毛,显得格外的空落。   连山本先生都被震住了。   “高桥,这是怎么回事?”   高桥匆匆跑上展示台:“山本先生,这个盒子自从刚刚给宋先生和苏小姐看过以后,我从没有打开过。”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天哪!宝石被偷了?”   “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山本先生请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小偷肯定还在我们中间。”   ……   宝石失窃,大家气愤之情溢于言表,纷纷要求山本先生一定要将那个小偷揪出来。   对这些自诩君子名媛的上流人士来说,发生这种   事情简直是耻辱。   如果凶手一天没有抓.住,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嫌疑人”的可能。   这可是这些上流人士所不能忍受的。   而且人人都知道,山本先生的九龙池从来不装摄像头,这是对宾客最大的尊重。   如果找不出那小偷,也是对山本先生信任的辜负。   “大家稍安勿躁,刚刚门口的保安说,宾客进场以后就没有人出去过,所以宝石肯定还在九龙池。”山本先生试图先安定人心。   山本将目光投向刚刚拿着古董盒子的高桥。   “高桥,宝石一直是你保管,你说说宝石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自从刚刚在门口给宋先生和苏小姐看过以后,我就原封不动的将宝石放在盒子里面,然后放在二楼的保险柜中。二楼是不允许外人踏入的,但是……”   高桥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有些吞吞吐吐的。   “高桥,吞吞吐吐的,跟谁学的,想说什么就说。”   高桥看了不远处的苏樱一眼:“但是,刚刚苏小姐去过二楼。”   苏樱原本也很关心宝石失窃的事情,扯着宋梓晗往人群堆里面扎。   冷不丁的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没反应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苏樱不是笨蛋,从大家的眼光中她就明白了,那些怀疑,探究,轻蔑的眼光。   他们以为她是小偷???   “你们看着我什么意思,我没有偷宝石!”   苏樱的脸蛋因为羞愤而变得通红。   “有没有偷,搜一搜就知道了。”人群中忽然冒出一句。   苏樱咬牙,她也是有自尊的:“我没有偷,我为什么要让你们搜。”   这些人显然觉得这里这么多人中,只有苏樱的穿着打扮不像名门小姐。   自然觉得她是小偷的可能性更大了一些。   苏樱觉得难堪极了。   她下意识在人群总搜寻容靳修的影子。   容靳修并不在人群中,而是站在稍远的地方。   他的目光清冷,不带任何感情,好像他对发生的事情丝毫不关心。   倒是他旁边的盛嫣,端着一杯茶,嘴角一抹笑意,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蓦然,一股绝望汹涌而来。   手掌忽然一暖。   宋梓晗紧紧地握.住了苏樱的手。   他整个人挡在苏樱的面前,对着刚刚提议搜身的男子,声音冷峻:“说话要讲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请你闭嘴,如果今天有人恶意诽谤我的女伴,就等着接我的律师函。”   在场的不少人都认识宋梓晗,他是亚洲巨星,是兰卡的代言人,是MZ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一时间人群鸦雀无声。   本山先生打破了沉寂:“我相信绝对不会是苏樱桑,刚刚我将蓝色妖精送给她,但她并没有接受,所有蓝色妖精的失窃肯定和她无关。”   连山本先生都开口说了,旁人当然不好说什么了。   大家好奇的是,山本先生说刚刚要将蓝色妖精送给这个女孩儿。   看来这个素面朝天,打扮朴素的女孩说不定大有来头。   有一个客人认出来,这个苏小姐长得有点像兰卡总裁容靳修的老婆。   容靳修的婚礼是轰动全城的,这些名流不少也去参加了。   之所以没认出来,是因为当天的新娘实在美得太让人惊艳。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施粉黛,随性打扮看上去像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谁能将她同容家少夫人联系起来。   何况,今天容靳修身边还有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今天这个小姐好像是宋梓晗的女伴。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那人倒是彻底糊涂了。   “既然不是苏小姐,那小偷会是谁呢?   ”人群中有人说道。   山本先生笑了笑。   其实大家看出来,从刚刚开始,山本先生好像对失窃事件表现的一直十分淡定。   这时候,他娓娓说道:“大家有所不知,【深蓝】之所以被称为旷世奇石,是因为,这个宝石在没有光线的地方,发出深蓝色的光芒,并且这种光芒十分耀眼,能透过任何障碍物,但,是只要有一丝光亮,大家就无法感受它的光亮。”   有人恍然大悟:“这岂不就是钻石中的夜明珠,这样说来,由深蓝制作的【蓝色妖精】在毫无光亮的情况下一定也会发出光芒是不是?”   “如果还留在这个九龙池,只要将所有的灯都关掉,我们就可以找出宝石的方位。”   “真是天网恢恢,没想到蓝色妖精自己会把凶手揪出来。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人群开始兴奋。   大家都迫不及待:“山本先生,赶快叫人将展示厅所有的灯光都熄灭吧,让小偷现出原形。”   山本先生吩咐高桥:“把九龙池所有的电源切断。”   ——   几分钟后,整个九龙池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中。   人群攒动,大家纷纷伸长了脖子纷纷寻找传说中那一缕深蓝色的光亮。   “看,在哪里。”   有人兴奋的呼喊出声。   果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隐隐的泛着深蓝色的光亮。   苏樱看到那屡蓝色光亮的时候,仿佛雷劈。   因为那蓝色光芒的位置正是自己的椅子,而这宝石发光的地方似乎就是,她放在椅子上的包。   九龙池重新恢复了光明。   此时,苏樱已经懵了。   “苏小姐,这是你的包?”   连山本先生都持了几分怀疑。   苏樱呆呆的点头:“可是我真的没有拿。”   有女人的冷笑声:“没有拿怎么会在你的包里?事实胜于雄辩。刚刚还装可怜,真是不要脸”   有男人的叹息声:“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苏樱还是徒劳的解释着:“我没拿就是没拿,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宋梓晗微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对男女,若有所思。   说:“山本先生,我跟您说过,这颗宝石我一定会拍下来,我愿意出两千万将蓝色妖精买下来,送给苏樱。”   此时宋梓晗还抓着苏樱的手。   苏樱一把甩开宋梓晗:“我不要宝石,你买下来就证明我偷了宝石,我不要。”   人群中又开始切切私语。   “明明就是偷了,还在这里贼喊捉贼。”   “宋少愿意花两千万买下来,还不是为了顾全她的面子,还不领情。”   “就是,不知道宋少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   不要脸……   苏樱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人群密密麻麻朝她包围过来,像一张血盆大口。她只觉得空气仿佛变成了固体,每呼吸一口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宝石不是她偷的,她包里的根本不是【蓝色妖精】。”   稳重沉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一颗子弹,穿过人群,雷霆万钧。   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苏樱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被揽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一时间,苏樱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一块浮木。   于是,她下意识的紧紧攥着那个人袖口,再也不肯放手。   不少人认识眼前这个俊逸不凡,气质出众的男人。   是兰卡总裁容靳修。   让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总有身份地位不俗的大人物为这个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挺.身而出?   <   p>这个女孩,到底是谁?   容靳修将苏樱往怀里又揽近了一分,训斥小孩子一般:“跟他们说实话不就行了,在家里不是挺厉害的,现在就知道哭。”   苏樱其实不知道自己哭了,呆呆的看着容靳修近在咫尺的脸庞。   在一众外人看来,这种语气,看似训斥,十足的宠溺。   “容总,证据确凿,您何必袒护这个女孩?”有人不解。   容靳修冷然开口:“诸位觉得我容靳修的妻子会是小偷?”   一句话又似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妻子?   这个女子是容靳修的夫人?   是啊,这个女子叫苏樱,前些日子媒体上大肆报道了容家的婚礼,新娘好像就是姓苏的。   容靳修牵着苏樱的手,走到她的位置上,从她的包里拿出那块蓝色的宝石。   外表是一朵半盛开的玫瑰。如玉的光泽,幽幽的蓝色。   “这分明是蓝色妖精,也分明在您……夫人的包里。”有人壮着胆子说。   “这的确不是蓝色妖精,这是【蓝色妖姬】,是我的奶奶金兰夫人三年前在大阪一次商业拍卖会上拍下来的,这就要问山本先生了,山本先生当初将【深蓝】这个宝石定制成两个一模一样的玫瑰胸针,一个是【蓝色妖精】,另一枚就是我手中的【蓝色妖姬】,而这枚宝石一个月之前我已经送给我的妻子做为我们的新婚礼物。”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高桥忽然挤.入人群中。   面色有些惨白:“先生,蓝色妖精找到了,我拿错了盒子,是我的失误,对不起,山本先生。”   说罢,高桥重新打开古董盒子。   里面也是一枚蓝色的玫瑰胸针。   果真和容靳修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山本先生将两枚胸针分别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没有想到自己半生的心血之作拍卖掉以后还能重新见到。   山本先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察觉出一点异样。   容靳修的那枚,也就是在苏樱包里发现的那枚的确是失窃的【蓝色妖精】,而后来高桥拿过来的那枚是三年前早已拍卖出去的【蓝色妖姬】,也就是说宝石被人调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山本先生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这个女孩儿竟然是金兰的孙媳妇。   或许这就是注定的。   山本先生将两枚胸针同时放进高桥手上的古董盒子里面,关上。   然后放到苏樱的手上:“苏樱桑,抱歉,刚刚让你受委屈了,这枚蓝色妖精我不拍卖了,我送给你,这次你一定要收下,以表在下的歉意,我代表高桥向你道歉。”   苏樱怔怔看着手上的盒子。   容靳修微笑:“山本先生的好意我们也不便推辞,但今日是慈善拍卖会,容某愿意捐赠两千万帮助非洲的艾滋病孩子,愿意为山本先生的慈善之心略尽绵薄之力。”   “中国人的古话善有善报,我代表那些艾滋病的孩子谢谢容先生的慷慨。”   ——————————————-   偷窃事件就这样告了一个段落。   拍卖会结束以后还有一个慈善晚宴。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仿佛换了一副嘴脸,对苏樱笑脸相迎,并且恭喜她竟然获得了两个稀世奇珍。   那些人,无不透露着羡慕之意。   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变成了一个不足轻重的小插曲,重要的是,她苏樱,是容靳修的妻子,是宋梓晗一心维护的朋友。   苏樱本来想先回去。   可是容靳修不见了,宋梓晗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其实,苏樱还是有一点伤心的。   并且,她也非常困惑,那个蓝色妖精还是蓝色妖姬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包里。   她确实没有拿。   当在包里发   现宝石的时候,宋梓晗的第一反应是要帮她买下来。   可是,他有这样的反应。   只能说明,其实他心里也觉得是她拿的,他愿意花两千万买这块破石头,只是为了弥补她的颜面。   那,容靳修呢?   虽然,他在大家面前说宝石不是她拿的。   并且用不可思议的方式证明了她的清白。   可是,在他的心里,她是清白的吗?   他这样做,会不会只是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如果自己被当做小偷的话,他定然颜面扫地。   他出手救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苏樱觉得自己头疼,太多的谜团,太多的困惑。   苏樱走出宴会大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想出去透透气。   ————————————————————————————————————   夜色静谧如水。   出门就是一个大花园,种着大片大片的樱花树。   已经接近六月,按理说樱花早已凋零。   可这里这奇迹般的盛开了无数樱花,月光下,美得如梦如画……   苏樱从小就很喜欢樱花,倒不是因为她的名字中有个“樱”字。   而是,她被丢弃在教会孤儿院的时候,那时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教会孤儿院门前的那颗樱花树开的正旺.盛。   她身上没有留下生辰八字,于是苏嬷嬷告诉她。   每年樱花盛开的那天,就是她苏樱的生日。   看到这么多樱花树,苏樱心情顿好。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苏樱,生日快乐。”   被樱花吸引,苏樱往樱花林的深处缓缓走去。   走了一会儿,前面一颗樱花树的背后似有人影,一男一.女,影子如水一般缓缓浮动。   苏樱只以为是那些暗中幽会的小情侣,并不打算破坏他们的兴致。   于是转身欲走。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护着苏樱,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苏樱一下子听到自己的名字,脚步像是被钉子钉住,动弹不得。   她认出了那声音,正是盛嫣。   ☆、72 对我来说,苏樱不过是只宠物!【有虐有笑】   “你不要瞎想,我为什么护着她,你心里清楚。”   是容靳修的声音。   “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你容靳修的颜面,我知道你容大少爷从来不在乎这些。还是,你在乎的就是苏樱?”盛嫣冷笑起来:“刚刚她多可怜啊,梨花带雨,像个受惊的小.白兔,还真是我见犹怜,你这样帮她,还说不在乎她?磐”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知道蓝色妖精是你放进苏樱的包里的啮”   盛嫣似乎并不是十分意外,语气也是十分的清淡:“你也不要冤枉我,我腿上的伤可不是假的,我一直坐在轮椅上,我如何去二楼偷蓝色妖精,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苏樱的包里,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容靳修的语气和她如出一辙:“高桥和你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在日本学珠宝鉴赏的时候,他追了你五年,还把家里定好亲的新娘推掉,差点被赶出家门,他如此痴迷于你,你托他办点事情,他还能不唯命是从?”   盛嫣丝毫没有谎言被揭穿后的尴尬,反而挺高兴似得:“阿修,你吃醋了?”   “吃错这种事情,我不会做。”   盛嫣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你不会吃醋,可是我会,是的,宝石的事情是我和高桥串通好陷害苏樱的,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维护她,今天老太太临走之前将“蓝色妖姬”给你,让你把另外的“蓝色妖精”买下来送给苏樱,凑成一双,你还真的照做了,最让我佩服的是,最后你还能让高桥配合你演这场戏。”   她笑的些许轻蔑:“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怀疑是苏樱偷了宝石?”   “没有。”   “为什么?”   “她没有那个智商。”   盛嫣嘴角讥诮:“这大概就是她高明的地方,扮猪吃老虎,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容靳修似乎投降了,他的语气温和起来,,握.住盛嫣的手:“嫣儿,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苏樱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跟你说过,我和苏樱是契.约关系,我不过是想满足奶奶最后的愿望,等时机成熟,我们就会解除契.约。”   盛嫣似乎并不领情:“可是你的表现已经让我觉得不安,阿修,我不想让她呆在你的身边,我害怕你喜欢上她,我害怕失去你,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此时的盛嫣不在那么盛气凌人,倒像是一个企图挽回丈夫心意,委曲求全的小妻子。   扮猪吃老虎这件事情,苏樱觉得盛嫣比自己高明一百倍。   自己哪需要扮,自己就是一头猪!   她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   陷害自己的人竟然是盛嫣,而容靳修完全知情,却一字未说。   刚刚她以为,他在维护她,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没想到,他哪里是维护她,他是维护她的嫣儿?   害怕事情一旦追究起来,查出真.相,真正受到伤害的是他的嫣儿。   而自己,算什么呢?   无辜的成为人家爱情游戏的人肉靶子而已!!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感激涕零,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就是上天派过来拯救自己的!   呸!   真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她知道偷听不对,可是脚步却不受大脑控制,她仍旧的站定定的在原地。   容靳修温柔的擦掉盛嫣眼角溢出的泪水,声音中有一丝类似于心疼的情绪:“嫣儿,你记住,没有人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知道苏苏吧,苏樱刚刚养的那只猫,对我来说,苏樱和那只猫是一样的,乖巧,听话,又不是很聪明,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你觉得一个人会对一只猫动真感情吗?”   这话每一个字像是子弹一样打在苏樱的身上,穿过她的胸膛。   莫名其妙的,眼泪夺眶而出。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一只猫,只是一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而已。   苏樱觉得心脏好想被人划拉了一个大口子,痛,是真的痛……   盛嫣听到这话   tang却像是终于吃到糖果的小孩:“阿修,你可别骗我,原来她只是一只猫。”   她笑的娇俏无比:“我懂了,这次是我做错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刁难苏樱了,我断然不会去跟一只猫去争宠的。”   他们两个又聊了一会儿,容靳修就推着盛嫣回去了。   苏樱却像是中了定身符一样,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天空开始下蒙蒙的细雨,在这樱花盛开,夜色如水的花园里,原本是一件唯美浪漫的事情。   可是苏樱却觉得,雨水落在身上仿佛冰水一样寒冷。   她没有勇气再进会场,直接离开的九龙池。   此时此刻,她实在不愿意再看到那两个人的面孔,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扑上去打他们。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这可真是一坐繁华的城市,灯火通明仿佛白昼,橱窗里的欢声笑语,大街上牵手的情侣,夜市摆小摊的贩子,促成了这个城市交错的风景。   如此热闹……   她,苏樱,何去何从?   她静静的在喷泉广场的大理石的墩子上坐下来。   看着不远处一冲飞天的喷泉,有大妈在跳广场舞,有小孩在骑自行车,有情侣坐在一起旁若无人的接吻。   苏樱坐了好久好久……   好饿……   肚子开始抗议,只怪刚刚在会场的时候没有吃一点东西。   广场上有个大钟,显示的时间是九点钟。   没想到自己坐在这里发呆已经一个小时。   慈善宴会还没结束吧。   容靳修发现她失踪了吗?   就算发现了,他会担心吗?会来找她吗?   可能不会吧,一只猫失踪了,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恐怕他还觉得她自己会回去吧.   哼!   她才不回去呢,她再也不回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契约,什么容家少奶奶,都见鬼去吧!   咕噜噜…咕噜噜……   肚子在持续抗议。   她的包忘在了九龙池,她现在身无分文。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骑着小.三轮脚踏车从他的眼前飘过。   小男孩手上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汉堡包。   苏樱咽了咽口水,试图喊了一声:“小朋友。”   那个小朋友闻声停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苏樱。   苏樱觉得这男孩真可爱,圆圆的西瓜头,圆圆的小脸蛋,圆圆的小肚子,更可爱的是他手上圆圆的汉堡包。   苏樱坐在大理石墩子上的身体前倾了一点,友好的,试图和眼前的小朋友讲道理:“小朋友,你爸爸妈妈一定教过你助人是快乐之本,姐姐现在没有钱,但是肚子很饿,能不能将你手上的汉堡包分姐姐一半?”   那个小朋友看了看苏樱,又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汉堡包。   然后昂唔,昂唔,大口咬下去。   不到半分钟,汉堡包就被吃的精.光。   然后朝着苏樱挥了挥手上空荡荡的包装纸,奶声奶气的说:“没有了。”   说完就蹬着自己小小的三轮车,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开了。   苏樱看着小孩儿的背影,孩子气的撅起嘴巴:“谁家的小孩,一点也不可爱。”   噗嗤——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笑声。   苏樱的后背僵住了。   容靳修绕道她的前面,显然刚刚憋笑憋得很辛苦,脸颊都有些微红,他的嘴角笑意明显:“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抢吃的,你丢不丢人!”   此刻的苏樱,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要你管。”   容靳修也一点不生气,挺随意的语气:“你刚刚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要你管?”苏樱还是冷冷的丢出一句。   容靳修的脸色变了变,始终没有扳下脸来,语气甚至更温柔了一些:“跟我回家吧,知道你晚上没吃东西,我早就让小厨房准备了一点夜宵,刚刚下过雨,你看你的衣服都湿了,不赶快换掉你会感冒?”   “要—你—管!!!”   苏樱一字一顿的吐出来,一副“老子很好,要你多管闲事”的模样。   容靳修终于怒了,他上前一步抓住苏樱的肩膀:“苏樱,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   苏樱看到他发怒的样子,有点解气,于是故意同他作对:“我说话的语气哪里不对,你本来就管不着,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我是饱是饿,是冷是热,关您容大总裁什么事情,你管好你的嫣儿就好了。”   容靳修听了这话反而不发怒了,像容忍一个耍性子的小孩:“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不就是我把宝石放在你的包里引起了一场误会吗?我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而且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这事,算我错了好不好?”   苏樱心里冷笑。   给她一个惊喜?可笑,明明是掩饰她嫣儿的罪行!!   她都已经知道真相,他却想三两句瞒天过海。   到现在还守着那个谎言维护他的心上人。   还不要脸的叫她以为自己欠他一个大人情!   给她惊喜?要她感动的泪流满面吗?   他们把她苏樱当傻子吗?   可是……   她竟没有勇气戳穿,她害怕容靳修撕破脸以后,当着她的面说她只是一只宠物。   她再也不想听到那样的话。   “总裁,我们结束协议吧。”苏樱认真的看着容靳修的眼睛。   一向反应灵敏的容靳修也明显的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束协议吧,我不想再当你的假妻子了。”   容靳修呵呵一笑,玩笑一般:“不想当假妻子,那就当名副其实的老婆怎么样?”   “总裁大人,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说的条件我都不要了,我不想继续演戏了,也不想继续欺骗老太太,更不想天天被盛小姐当成情敌,这样的生活,我受够了,我要跟你结束协议!”   “不行!”   容靳修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此时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半分笑意。   “总裁大人,虽然你很了不起,但是这件事情你说了不算,我这就回去跟金兰夫人说个清楚。”说罢,她转身欲走。   下一秒,她就被拉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吻猝不及防就这样落下来,密密麻麻,仿佛刚刚下过的一场雨。   苏樱被吻得喘不过气,大脑缺氧,满脸通红,可是她还算清醒,使劲儿推着眼前忽然发神经的男人。   可是,容靳修的力气实在太大,而现在,他又发狠了一般,怎么也不肯放开她。   她越挣扎,他的手越像铁钳一般越来越紧。   苏樱索性不挣扎了,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僵直身体,像个木偶玩具一样任他摆弄。   容靳修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动作变得温柔起来,吻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苏樱,接吻不是这样的,你这个表情应该是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表情。”容靳修放开她,但是手臂还是环在她的腰间,好像一放手她就要逃跑似得。   “我本来就没当这是接吻,我只当在被狗啃。”她牙尖嘴利的回嘴。   容靳修似乎真的被这句话触怒了,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苏樱,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儿,就是觉得烦了,不想再像刚刚那样受你欺负。”   “你觉得我吻你是在欺负你?”   不是欺负是什么?难道不成是你爱我不成?   她苏樱现在可不敢这么想,他顶多是心血来潮想逗逗这只听话的猫咪。   苏樱心意已决:“反正我要解除协议   ,还要跟你离婚。”   “好啊,君子不强人所难,你既然这么坚决,我也不想勉强你,那么你把五十万打进我的户头,我就跟你解除协议,并且明天就跟你办离婚手续。”   苏樱懵了:“什么五十万。”   “苏樱,签协议的时候你没有好好看吗?你见过哪个协议没有违约条款的,上面分明写着如果一年之内你顺利履行协议内容,那么你将获得我支付的一百万酬劳,但是如果你违约了,你就得支付我五十万元的违约金,我明天叫凯利把我的私人账户给你,你尽快把钱打进去,我们立刻去办手续。”   五十万违约金??   当时她怎么没看到?   不过签约的时候,她的确乐昏了头,就听容靳修这口头上一说,也没仔细看,大笔一挥就签字了。   看总裁大人的样子,好想没有骗她。   可是……   五十万,她哪里有五十万,五千块钱还没有呢!   “那个,总裁大人……”   “怎么了,你不相信,今天晚上我就可以把协议拿出来对照,白纸黑字,写的分明,这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如果你强行违约而付不出赔款金额,有可能会被判刑,五十万的金额也不是小数字,你这种情况通常会归为商业诈骗,最终可以判到五年至十年的刑罚。”   容靳修信口开河,面不改色的忽悠她。   但是苏樱是真的相信了。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恢复到平日在他面前的姿态:“那个,总裁大人,刚刚是我激动了,我们还是继续履行协议吧。”   “刚刚是你激动了?”容靳修瞥了她一眼。   苏樱点头:“嗯!”   “以后不要瞎激动了,这次放过你,跟我回家,条约上我还要加一条,以后不能随随便便离家出走。”   ————————————   苏樱真是郁闷无比。   原本自己已经占领道德的高地,怎么三两句又被打回原形呢。   不过回来的路上,她也想好了。   不就一年嘛。   一年以后,她拿到她的酬金立马就撤,一百万,足够她在闹市区开个小铺子自给自足了。   把合约结婚纯粹当成一场交易,心里也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于是苏樱又开始过着没心没肺没心肝的生活。   她变得更加勤快,各种甜言蜜语讨老太太欢心。   但也有一些其他变化。   比如老太太每天炖的汤药,她会把容靳修那份一并喝掉,防止上次药后那啥的事情再发生。   比如,她坚持每天晚上自己睡沙发。她再也不想跟总裁大人同床共枕了,她从网上买了个睡袋,这样,没有被子的问题也解决了。   即便是在公司,她也变得像个小蜜蜂似的,没事也总是找事做,也从来不在上班时间偷偷看言情剧了。   终于一个月后,容靳修忍不住了:“苏樱,你歇一会儿行不行,你成天晃来晃去,非常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苏樱难得今天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的位置上,一整天没有挪动一步,因为早上凯利给了她一本新老客户的资料,她核对了一天还没有对完呢。   苏樱无辜的眨眼:“总裁大人,我今天坐在这里一步都没走呢。”   “谁说没走,你在我脑子里晃了好几天了……”   容靳修忽然反应过来,闭嘴,有些恍然。   苏樱也愣了愣,过了一会儿,试探的问了一句:“总裁大人,你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产生幻觉了?”   容靳修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白了她一眼。   以她的智商,要听的懂他的话,确实也是难为她。   容靳修开始收拾东西,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吧,赛文在化妆室等你呢。”   “赛文?”苏樱困惑:“他等我干嘛?”   “当然是帮你改造一下,奶奶的生日宴,你不会   打算这样一身黑白搭去吧?”   what??   “奶奶的生日宴,今天是奶奶的生日?”   苏樱傻了!   ——————————————————————————————   PS:求月票~   眠建了一个vip读者群,喜欢这本书的可以加进去:166328847   ☆、73 什么两小无猜,全他妈狗屁!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告诉你了。”   苏樱咬牙,他每天早晨准时六点钟起床,起床以后他总会到沙发边叫醒她,但是她那时候迷迷糊糊,又有起床气,哪里会记得他说什么呀。   “完了,完了,我这个猪脑子,压根没记住。”她埋怨的看着容靳修:“总裁大人,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呢。啮”   说着,他拉着容靳修的手臂:“总裁大人,我们快走吧。磐”   “苏樱,化妆室在那边。”   “化什么妆啊,得赶快给奶奶买礼物啊?”   容靳修淡笑从容拉住火急火燎的苏樱:“礼物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只要乖乖准备做个漂亮的容太太就行。”   苏樱狐疑的看着她:“你帮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奶奶保证满意。”   他笑意拳拳,苏樱却总觉得有一种要被算计的感觉。   被赛文折腾了一个小时,苏樱焕然一新。   与前几次的装扮不同,前几次,均是清纯如仙女一般的装扮,而这次,火红的晚礼服像是浴血的凤凰,高高挽起的长发露出如天鹅一般雪白的脖颈,细长的眼线,眨眼之间如同蝴蝶振翅,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容靳修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樱,以前只觉得她纯净灵动像森林里小花鹿,现在到变成了一身火红焰色明媚无双的火焰鸟。   容靳修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你这个样子倒还配得上容太太这个位置。”   苏樱哼了一声:“谁稀罕你容太太的位置,谁要谁拿去,反正我这个假的……”   容靳修瞬间变脸,苏樱也立刻噤声。   幸亏赛文和助理都已经离开了化妆间。   她是不该说这话的,因为协议上有规定,她是他假妻子这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苏樱也是一时没有收的住嘴。   因为她平常时常在心里这样提醒自己,这样才能防止自己被这众星捧月的生活,或者眼前这个男人偶尔的温柔所迷惑。   没想到,竟又一不注意说了出来。   苏樱抿着嘴,拿眼睛瞄大总裁。   总裁大人最反感她提这件事情,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国.家.机密一样,每次一提“假妻子”或者“契.约结婚”什么的,他就瞬间黑脸。   果然,容靳修的脸色从晴空万里一下子变得乌云密布。   苏樱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   毕竟他们以后“合作”的时间还要持续十个多月。   还未等到苏樱开口,化妆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门口一是身白色镶钻晚礼服的盛嫣。   盛嫣半个月前已经拆了石膏,亭亭玉立,宛如出水的白莲,美不胜收。   “阿修,我下班刚好路过,就上来看看你,一起回去吧。”   盛嫣半个身子倚在门上,玲珑的身姿,乌黑的头发卷成大波浪,随意的披在身后,媚眼如丝,烈焰红唇,简直是人间***。   连苏樱看了都觉得的的确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更别说男人了。   自从盛嫣脚好了以后,并没有再出国,而是在国内著名的珠宝公司担任特聘总监,而且,那个公司离兰卡不远。   盛嫣迈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浅笑嫣然的走到容靳修的身边,旁若无人的为他整理了一下领带:“阿修,你今天真帅。”   苏樱看着那边一对璧人你侬我侬,打算悄悄的出去。   “你去哪儿?”   容靳修的声音在她刚刚朝着门口迈出一步的时候就传过来。   “奶奶的生日宴会在哪里举办呀,要不你们俩先去,把地址告诉我,我打车过去就成。”   “就在家里的院子里办,你是容太太都不做我的车,你是想让别人说三道四吗?”   容靳修丝毫不给她面子。   说完流星阔步就走了出去。   看到她被训斥,盛嫣   tang的心情倒是不错,像只高傲的天鹅一般,睥睨了她一眼,轻蔑的吐出两个字:“矫情。”   说完也随着容靳修走出化妆间。   忍!   她一定要忍!!   事实上,这些天她也一直在忍。   每天回到老宅,她都尽可能的躲着盛嫣,尽可能减少她们之间的正面交锋。   不过,盛嫣还是三天两天弄点小动静,比如十点的时候邀请容靳修去她的房间看新买的碟片,偶尔拉着容靳修去看什么歌剧啊画展啊。   虽然老太太老是叫苏樱跟着一起去。   但自从九龙池事件发生以后,苏樱再也不愿介入他们之间了。她宁愿窝在沙发里发发呆。   实在被老太太逼得不行的时候,苏樱就佯装跟着他们过去。   然后中途逃离,一个人看看电影逛逛街。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说她没出息,有时候还给她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战绩传授她怎样锁住一个男人的心。   苏樱听得眼冒金星,崇拜无比,可是就没有实际行动。   现在老太太成天唉声叹气。   --------------------   老太太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特别能喝酒,听说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大战300桌,将法国那些名流政客杀的片甲不留。   难怪这段日子容靳修请了很多人在容家别墅偌大的后花园捣鼓什么。   原来要在那里大宴宾客。   苏樱暗叹自己是个猪脑子,竟然完全没放在心上,还以为后院在开垦菜园呢。   今日容家的后花园简直是个奇迹,一跃而起的宫廷楼宇,容靳修奇迹般的还原了法国卢浮宫的建筑特色,精细的浮雕,精美的壁画,让人目不暇接。   后来苏樱才知道,金兰夫人和容青城,也就是容靳修的祖父就是在法国的卢浮宫邂逅。   老太太看到这样的宴会场地果然喜不自胜。   酒席是中西合璧,四周有流动的长长的餐桌,上面有着精致的食物,酒水,场地中间则大摆了百余桌中式酒桌。   老太太一生好热闹。   以往的生日都是在国外过得,自然是西式礼仪。   如今,她想传统的过一次中国人的生日。   S市名流携家眷陆续入场,依次入席。   老太太坐在主桌上接受各路友人的祝福和寒暄。   她这一生活的绚烂精彩,不少年轻时法国的知己也纷纷到场。   苏樱和容靳修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容靳修见惯了大场面,应付起来自然从容不迫。   一举一动都可以当艺术欣赏。   而苏樱,就只负责赔笑。   然后,脸笑僵了……   S市的大人物悉数到访,但苏樱没想到兰卡业内的死对头“香黛儿”董事长柯翰林也来了。   “香黛儿”也是主打化妆品与时装的奢侈品牌,在国际上享有盛誉,和兰卡旗鼓相当。   这个柯翰林虽说是香黛儿的董事长,但谁都知道,香黛儿真正做主的人是他的妻子秦香云。   这个秦香云一生也是个传奇,和金兰夫人很相似,两个人都是在法国创业,年轻的时候都混迹于法国的时尚圈。   甚至有人将她比作“金兰夫人第二。”   她倒是不服气,认为难道就因为自己比金兰夫人晚出生二十年,就要屈居第二。   于是她创立的品牌香黛儿处处与兰卡作对。   两个企业从法国一直斗到国内,争名声,争市场份额,争高级VIP客户。   几十年来,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尽管苏樱只是个小秘书,也知道“兰卡”与“香黛儿”不能共存的道理。   可是,老太太的生日宴,柯翰林夫妇双双到场,这是怎么   回事?   难道是来闹场的??   苏樱隐隐的有些担心,毕竟今天是奶奶的七十大寿,总不能叫人砸了。   但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容靳修竟然面带微笑的同柯翰林握手:“柯董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柯翰林是个帅气的中年男人,年轻的时候应该英俊不凡,浑身竟还透着一股斯文人的儒雅气质:“不敢当,我一向敬重老太太,今天是老太太大寿,定然要来恭贺一番。”   秦香云则挽着丈夫的手臂:“这次香黛儿能和兰卡尽弃前嫌,共同研制“兰黛5号”,都是容董的功劳,容董年少英才,一旦“兰黛5号”研制成功,一定会在时尚帝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容靳修微微牵起嘴角:“兰黛5号”离不开香黛儿的技术支持,是否能成功,还要靠夫人鼎力支持”。   “一定,一定!”   苏樱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前后联系起来,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   “兰黛5号”是兰卡新研发的一种香水。还没生产,已经声名远播,在全球时尚圈子里火的一塌糊涂。   许多全民顶级名媛早就定制了这款稀有的香水。   尽管配方是兰卡研制,在最后一关的技术上却遇上了瓶颈。   兰卡的彩妆在国际上是数一数二的领头羊,但是香水这方面涉猎不久,反倒是香黛儿就是香料起家,他们的香水在这个领域的地位就是泰山北斗。尤其是它的提炼技术,更是兰卡暂时无法企及的。   苏樱想,兰卡肯定是因为技术问题才迫不得已和香黛儿合作。   两家既然已经结成联盟,那过往的那些恩恩怨怨自然随风飘散了。   “这位一定是容董的妻子了,果真国色天香,美貌动人。”秦香云笑意浅浅的打量苏樱。   容靳修也是礼貌性的微笑:“听说香云夫人儿女双全,女儿年纪轻轻已经是香黛儿欧洲区销售总监,容某有幸见过一次,果真巾帼不让须眉,我妻子的小家碧玉怎么比的上您女儿的大家闺秀呢。”   秦香云听到这样的夸赞,嘴上虽然谦虚,欣悦之情却遮掩不住。   “哪里,容董过奖了,小女刚刚结婚,只可惜在美国举行的婚礼,没有邀请容董实在过意不去,过会儿叫她亲自跟容董道歉。”   容靳修依旧客气:“哪家的公子这么好福气,能娶到令千金?”   柯翰林接话:“不是什么公子,但我这女婿确实是人中龙凤,在哈弗上学的时候就自己就在华尔街开了一家风投公司,现在回国了,任职香黛儿总经理,现如今兰卡与香黛儿携手共进,以后免不了切磋的机会,在生意上还希望容董多多提点小婿。”   柯翰林虽然说得极为谦虚,但眉目间满满都是笑意,显然对这个女婿满意至极。   “喏,说曹操曹操到,他们小夫妻俩来了。”柯翰林向着门口刚刚进来的一男一女招手:“善美,成灏,这里。”   容靳修和苏樱齐齐看向门口。   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考究手工定制的西装,眉目俊朗,气质不俗。   女的一身黑色长裙,长发披肩,高贵典雅,妆容精致,摇曳生姿。   倒真是一对璧人。   苏樱却仿佛五雷轰顶!浑身一僵!   那个男人……   陆成灏!!!   四年了,他倒是一点没变。   不,还是变了,苏樱对他的印象还停在四年前,四年前,他21岁,她18岁!他上大三,她备战高考!   那是他还坚持每天给她写一封情书,每周都回来一次,用自己打工家教赚的钱给她买衣服,买书,买补习资料,偶尔还煞有介事的带她去吃西餐,她有时放假也会去他们大学看他。   还记得有一次,她在他们宿舍楼下等他的时候,被一个人.渣调.戏,陆成灏冲下来就是一拳,直打的那人掉了半颗门牙。   那时候的陆成灏不过是个大男孩,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将她保护的严严实实,锋芒毕现,甚至有些轻狂。   而现在,他显然成熟了许多。俊美绝伦的脸上挂着一种看不透的微笑,   敛去了一身的锋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的气息,以前他只穿运动服,休闲鞋,现在他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浑然天成,倒也像是天生的贵公子。气质卓越,仿佛变了一个人!   苏樱一时恍然……   以前上中学的时候,他们总是路过一间裁缝铺,每次看到假人模特身上的西装。苏樱总喜欢叫陆成灏站在他的旁边,看一会儿,就叹气:“我灏哥哥穿上这西装一定帅死了。”   有一次她趁老板娘不注意,偷偷的扒下那衣服一定叫陆成灏披上给自己看看,还没穿好呢,就被老板娘发现了。   他们两个丢下西装一路狂奔,到了孤儿院的门口才停下来呼呼喘气。   苏樱难过的说:“动作再快点就好了,好歹能看灏哥哥穿西服的样子。”   陆成灏笑着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肯定要穿西服,那时候叫你看个够。”   苏樱掐着手指:“二十岁结婚,那还要等五年呢,好久啊,灏哥哥,我能不能现在就嫁给你。”   “笨蛋,你现在还未成年呢。”   “那如果我成年了,你喜欢上别的女孩怎么办。”   他笑着搂过她的肩膀,捏她的小鼻子:“放心,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十五岁的苏樱听得甜甜蜜蜜,倒也不害羞:“这辈子除了我,你休想娶别人,要是你敢娶其他女孩儿,我就去大闹婚礼,让你不得安宁。”   那时陆成灏哈哈大笑:“成啊,你大闹自己的婚礼吧,反正我就只跟你结婚??”   年少时甜腻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   可如今,时隔多年,他已娶妻,她也嫁人。   他的新娘不是她,她的新郎也不是她。   没有大闹婚礼。   苏樱心里苦涩,他是在美国娶得妻子,她没钱,没有办法飞过去。   如果在国内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去搅了他的婚礼。   这个她从儿时就倾心相许的男子,终究背叛了他们的誓言。   什么两小无猜,什么山盟海誓!   全他妈是狗屁!   狗屁!!!   “容太太,很高兴认识你。”   苏樱一晃神,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成灏的右手已经摆在她的面前,做出握手的姿势。   苏樱僵直着身体,愣愣的看着那只手,未有动作。   容靳修倒是顺手握.住陆成灏的手,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我这个小妻子就是这样,老是心不在焉,今天不情愿跟我站在这儿迎接客人,正闹着脾气呢,各位见谅。”   容靳修语气百般容忍,万分宠溺。   柯翰林夫妇不禁多看了苏樱两眼,一向知道,这个容靳修十分疼爱自己的小妻子,上次在九龙池用两千万拍了【蓝色妖精】和【蓝色妖姬】,一掷千金,只为红颜一笑,这件事情早已经是业内津津乐道的趣事。   只是,这苏樱美则美矣,但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听一些知情的人说,这个苏小姐,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身份都是金兰夫人作假的,却偏偏非常讨老太太的欢心,更有甚已,传闻这个容太太,和ME的公子,大明星宋梓晗也有些牵扯不清……   也许到底一物降一物,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柯董,夫人,几位还是先入座吧。”   “好,容董您慢慢忙,我们先给老太太道个喜去。”   秦香云和柯翰林笑着离开。   苏樱还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没看陆成灏,也没看他漂亮的妻子。   她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盯着大理石地板,像个被定住的木头人。   陆成灏因为刚刚苏樱拒绝握手,也并没有觉得尴尬,倒是他的妻子柯善美善解人意的解围:“灏,我们也进去吧。”   说罢,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进.入了会场。   若隐若现的对话由远及近。   “容董的妻子挺有意思的,他刚刚的反应,我还以为你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   陆成灏简短的回答飘进苏樱的耳朵,苏樱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那双背影。   “王八蛋!”   她恶狠狠的吐出三个字。   ☆、74 怎么,你认识那个金龟婿?   “怎么,你认识那个金龟婿?”   容靳修淡淡然的话就在苏樱的耳边。   苏樱目不转睛,仍旧咬牙切齿:“我才不认识那个王八蛋!”   “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你骂人家王八蛋,你在撒谎。啮”   苏樱被揪住小辫子恼羞成怒:“我撒谎又怎样,总裁大人您刚刚不是也在撒谎,说什么我不愿意站在门口迎接客人,还闹脾气,就算我撒谎,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樱,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他的声音骤然冷下来,天生一副王者之气。   苏樱也在气头上,不管不顾:“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们的婚姻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要不,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说清楚,省的以后我还会惹总裁大人生气。”   容靳修听了苏樱的话竟然笑起来,但是那种笑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我知道了,苏樱,你的旧情.人回来了,你就想和我一拍两散了,可惜啊,人家早已经是香黛儿的乘龙快婿,怕早就不记得你这个老相好了。”   苏樱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   容靳修似乎读懂了她的表情,冷哼:“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做梦心心念念喊着陆成灏呢,恐怕就是眼前这位陆公子吧。”   她做梦喊陆成灏?   她怎么不知道?   她以为自己早就能放下,可是看到陆成灏的那一眼,才明白,她还是那么恨!那么不甘心!   苏樱不说话,紧紧的抿着嘴唇低下头去。   她现在不想和容靳修吵架,而且,他说的也没错。   她心心念念的旧相好早就“不认识”她了。   容靳修看着她白嫩的小脸因为生气变得通红,眼睛中似乎有雾气,心下一软。   其实他从来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人。   只是   刚刚看到她看那个陆成灏的眼神,怒火中烧,怨恨,不甘心,甚至还有一些迷惘和痛楚。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樱,她在他的面前一向乖巧温顺,可是这些复杂的情绪让她整个人无比生动起来!   他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非比寻常的故事……   他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她看到他那个青梅竹马以后,就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   这让他生气,甚至有些难堪。   心里竟然有个声音在质问:难道他容靳修在她的心里还比不上一个背叛过她的人吗?   所以,他说这些话来刺伤她。   可是,看到她这副受伤的小鹿模样,心里又不忍。   苏樱,我该拿你怎么办?   ——————————   宾客差不多都已经入座。   容靳修和苏樱也回到了主桌。   盛嫣一直坐在老太太的身边,帮忙应付来宾。老太太近日对她的态度也好多了。   大约是上次老太太又一次心脏病发作,盛嫣第一时间实施了抢救。   其实,盛嫣这个人也不坏。   美貌出众,才华横溢。   只是对自己的时候,才会变成浑身是刺的刺猬。   她也是太爱容靳修了。   如果老太太能接受她,苏樱觉得自己也该功成身退了,毕竟夹在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她也难受。   她还看到了宋梓晗。   其实上次九龙池珠宝展以后,他来找过苏樱。   原来当初他看到苏樱包里面有宝石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了然一切。   他知道是盛嫣陷害她。   但是,他没有揭露真相。   苏樱早就明白了。   宋梓晗爱盛嫣。   宋梓晗也承认了,盛嫣是他的初恋,从很小的时候,但是他的初恋是暗恋,   tang他永远只能站在兄弟的背后默默的看着那个女人,却不能上前一步。   一旦一步踏错,失去的可能不止是情.人,还有兄弟。   所以,他从未表露过心计。   她只告诉了苏樱。   苏樱还是很珍惜宋梓晗这个朋友,至少他同她说了他的秘密。   苏樱也告诉他,自己同容靳修的婚姻只是一场合约,容靳修以后终会娶盛嫣,所以劝他早点放手,不要为难自己。   宋梓晗只是苦笑,那样绝美的男人笑容却是那样的凄冷。   苏樱终于明白了一个成语,叫做:“求之不得。”   =+++++++++++   老太太今天特别高兴,华装出席,一身暗红色旗袍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风情,老太太保养的极好,看上像四五十岁的妇人,但是事实,她已经年近古稀。   老太太站起来感谢宾客的来临,宣布宴席开始,然后拿起一杯红酒,示意一番,一饮而尽。   宾客纷纷鼓掌,夸老太太仍旧宝刀未老,霸气不减当年,大家也纷纷举起酒杯,一同庆贺。   容靳修默默地拿掉了老太太的酒杯不让她再喝酒,老太太却不高兴了,说,难得遇到这么多老朋友,一定要喝个痛快。   容靳修当然不肯,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一旁的盛嫣也帮忙劝:“奶奶,您心脏不好,不能饮酒,奶奶今天大寿,嫣儿给奶奶准备了一个礼物,保证您喜欢,嫣儿这就去拿给你看怎么样?”   老太太虽然想喝酒想的要命,但也知道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已经经不起折腾。   找了个台阶也就是顺势下了,说:“什么稀奇礼物,倒是拿过来我看看。”   盛嫣离开了座位,一会儿又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精致的银质盒子,光看这个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别说里面的东西了。   老太太似乎也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盛嫣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权杖,金银为身,上面雕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顶部是用金子雕刻的老鹰,振翅欲飞,嘴里叼着一颗红色的巨.大宝石。看上去霸气而金贵。   盛嫣笑着解释:“奶奶,这是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用过的“赫卡权杖”代表统治者的意思。奶奶虽然不是国王王后,但是在国际时尚圈子里,就是独一无二的统治者,您的成就将会世代受人敬仰,所以我送您权杖,也想让您知道,您在我们大家的心中,永远是时尚帝国最令人尊敬的王后。”   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让老太太眉开眼笑。   主桌上几乎都是老太太多年未见的老友,大多认识盛嫣,纷纷夸赞这个孩子有孝心。   一位老友羡慕的调侃:“金兰啊,没想到你年轻的时候迷倒万千男子,老来还有这种福气,您的孙子为您打造了法国卢浮宫来庆贺你的生日宴会,盛丫头又送你这么珍贵的东西,真是羡慕死我们这群老东西,对了,您的孙媳妇一定也为你精心准备了生日礼物吧,拿出来,我们也瞧瞧,不妨让我们再嫉妒一次。”   苏樱从刚刚盛嫣拿来礼物的时候就开始惴惴不安。   她尽量把脑袋缩的很低,就怕一不小心引人注意。   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礼物,她没有准备礼物怎么办?   她求助一般的看向身旁的容靳修,因为他说他已经帮她准备好了。   可是,他是否真的帮她准备了?又或者老太太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她都无从知晓。   但是,现在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她只想赶快变个礼物出来。   容靳修似乎就是想逗逗她,故意移开了她求助的目光,还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红酒。   苏樱急了。   难道他说帮她准备礼物只是说说而已?   桌子下的手掐住容靳修的大腿,苏樱狠狠一拧。   容靳修终于皱着眉头看向她。   苏樱不停地给他使眼色,急的要哭一样。   容靳修好笑,也不逗   她了,凑过去,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苏樱听完以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呦,小两口大庭广众之下咬耳朵呢,真是恩爱甜蜜的很啊。”一群人笑着调侃。   盛嫣却变了脸色,貌似不经意的说:“苏樱,你的礼物呢,你不会没给奶奶准备礼物吧?”   她这是明显的挑衅。   但是苏樱却无力反驳,礼物倒是有,刚刚容靳修在她的耳边说了……   可是,这个礼物,实在是……   不,她不能说,她绝对不对再做这样的事情。   盛嫣看到她犹豫不定的模样更加笃定,故意发难:“苏樱,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我们可都等着看你帮奶奶准备的大礼呢。”   苏樱的脸被憋得通红,看着一桌的人,有的期待,也有像盛嫣一样等着看笑话。   苏樱咬了咬牙,红着脸说:“奶奶,我送给你的礼物就一句话……我怀孕了!”   一时间寂静无声。   老太太率先笑起来,高兴的站都站不稳了,慌忙过来拉住苏樱的手:“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这是奶奶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你这一句话啊,可比那些身外物好上千百倍,苏丫头,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你要什么奶奶全都答应你。”   说罢,看向容靳修嗔怪的语气:“你这混小子,怎么才告诉我?”   但是她笑眯眯的,哪里是生气的模样,简直乐疯了。   接着,一桌人也沸腾了,大家纷纷向老太太道喜,然后向容靳修道喜,最后再恭喜苏樱。   这还不算,老太太高兴的跟所有在场的宾客宣布:“承蒙各位厚爱,来参加我老太太的生日宴,在这里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孙媳妇,苏樱,怀孕了!我们容家后继有人,老太太我夙愿得偿,就算现在闭眼也没什么遗憾了,现在我宣布,我手上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给我的孙媳妇苏樱,作为我送给我曾孙的第一个礼物。”   众人安静一瞬,随即炸开了锅。   “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岂不是就除了董事长之外最大的股东?”   “反正他们是夫妻,谁的股份不都一样?”   “那可不一样,万一以后离婚了呢?老太太不是养虎为患?”   “呸呸,小声点,小心老太太将你赶出去”。   私下讨论归讨论,面子上大家都是笑容满面的恭喜老太太。   接下来就是敬不完的酒。   当然,她“怀孕”了,自然滴酒不能沾,别人来敬酒。   她果汁喝了一杯又一杯。   喝的她都想吐了。   苏樱已经后悔了,事实上,她也是情势所逼,才说谎。   可是,这个谎要怎样继续下去?   这个主意当然是容靳修出的,但是她却不知道他安得是哪门子心思。   难道,只是为了让老太太高兴一下?   再看容靳修,他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大家的恭喜。   苏樱又瞥了一眼盛嫣,她的红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显然借酒消愁。   她心里一定恨极了自己吧,不知道容靳修有没事先跟她解释清楚,但即便是说好,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   原本,站在这里接受大家恭喜的,应该是她盛嫣。   苏樱忽然有些同情她。   尽管,她和总裁大人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但是这么多天来,苏樱明显能感觉到,总裁大人对她并不是想象中恋人的模样,有时候甚至有些敷衍。   ——   愣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她的旁边。   原来是香黛儿的董事长柯翰林与其夫人秦香云,也端着酒杯过来恭喜他们。   后面还有他们女儿和女婿。   柯翰林和秦香云说了几句恭喜的客套话就回桌了。   陆成灏和她美丽的妻   子柯善美端着酒杯走到他们面前。   柯善美笑意容容,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苏小姐,这么年轻嫁了这么优秀的丈夫,现在又有了宝宝,真是恭喜了。”   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落在她身旁陆成灏的身上。   陆成灏也在看她,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拿着酒杯,淡淡一笑:“恭喜你,苏小姐。”   苏樱不会演戏,她也不知道陆成灏什么时候学会演戏。   只觉得看着他客气有理,文质彬彬的模样,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陆成灏,苏樱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   陆成灏,从你违背我们誓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陌生人。   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康庄大道,我过我的独木小桥。   苏樱冷冷的看着陆成灏,同他碰了一下杯子,然后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酒席过半,老太太就回屋休息去了。   剩下容靳修应付整百桌客人。   苏樱看着容靳修的背影,穿梭于各个桌子之间,从容不迫,嘴角始终牵扯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好像怎么喝也喝不醉似得。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暖。   仿佛看着那个人她就能安心一些,就不那么难过了。   抬眸间,发现陆成灏正在注视着她。   双目对视,一秒钟,苏樱就移开了眼光。   完全像个陌生人。   盛嫣喝醉了,过来抓住苏樱的手臂:“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你……骗我……对不对?”   宋梓晗一把揽过盛嫣,轻声劝慰。   盛嫣在宋梓晗怀里闹起来,闹了一会儿就哭了。   苏樱从来没看到盛嫣哭过,那样女王气势,到哪里都众星捧月的一个人,竟然哭了。   苏樱心里竟然有些愧疚。   就算上次九龙池她陷害自己,就算她经常说一些带刺的话刁难她,但苏樱知道。   盛嫣并不是一个坏人。   生活在一起几个月,苏樱能够感觉出来,老太太对盛嫣冷淡,但盛嫣仍旧很孝顺,很恭敬,甚至是怀着感激的心情。   盛嫣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狮子,只是强势的,却笨拙着,在维护自己的领地……   苏樱叹口气,转头间却看到陆成灏在注视自己。   她毫不回避的与他对视,她的眼神像是锋利的一把剑,能够穿透一切,戳入人心。   倒是陆成灏受不了那样冷漠的目光,移开了眼神。   苏樱又在心里咒骂一声:王八蛋!   苏樱气愤的一口饮尽桌上的果汁。   苏樱晚上喝了很多果汁,跑厕所都跑了好几次。一杯下肚,又想去洗手间。   苏樱起身,出了宴会大厅。   穿过花园,就进了别墅。   出来以后,苏樱再次穿过小花园……   小花园里很静谧,假山环绕,院子里摘了许多薰衣草,香味盎然,让人迷醉,与“卢浮宫”那里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着,走着,苏樱忽然感觉手臂一紧。   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拉扯,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背一痛。   她已经被压在一座假山上。   苏樱一阵吃痛,不及思考,大吼一声:“谁呀?光天化日,要绑架不成?”   头顶传来哧哧的笑声:“现在是月黑风高,正好劫财劫色。”   苏樱浑身一僵。   这个声音……   这熟悉的气味,这一股子的不正经……   陆成灏的脸在苏樱的眼前渐渐分明,仿佛破碎的镜子一点一点的自然愈合起来。厚重的,蒙着灰尘的记忆,像是被一阵狂风席卷,山洪暴发一般的扑面而来。   *****************   ***********求收藏************************************   ****************************求收藏************************************   PS:求杯咖啡成不成~   ☆、75.我他妈完美到无可挑剔,你当然惦记我!【搞笑必看】   记忆中的那张脸,她从有记忆开始,看了接近二十年。   二十年呵……   从男孩变成少年,从少年变成男人磐。   眼前的男人,脸如刀刻五官分明,英气逼人,嘴角牵扯的弧度就像他的野心一样,他长得斯文儒雅,一本正经,但只有苏樱知道,退下文质彬彬的外表,他并非外表那样温润无害啮。   曾经那样熟悉的一张脸,每一个线条,每一个毛孔,甚至每一根睫毛,她都细细的注视过。   可是,现在,竟然觉得那么陌生。   陌生的好像他们之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小樱,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妈的,过得好不好,你自己不会看。”   “你真的嫁给兰卡的总裁了?”   “妈的,这还能有假,老子嫁豪门了,你不服气?”   陆成灏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对上她的眼睛。   “小樱,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想你。”   “妈的,我他妈完美到无可挑剔,你当然想我。”   陆成灏注视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小樱,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非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贴着苏樱,抓着她手臂的手不自觉的更紧了一些。   苏樱皱着眉头,一甩手,用力推开陆成灏。然后一只手揉着被他捏的发红的手腕:“老子说话就这样,你爱听不听。”   苏樱转身就想离开假山,打算进.入宴会大厅。   她不想和陆成灏在这里纠缠,今天家里客人那样多,被人看到了又是了不得的事情。   谁知陆成灏却不想放过她,直接拦在她的面前:“苏樱,我会离婚的,我说过,两年,两年后我一定会离婚的。”   苏樱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难得勾起一抹嘲弄:“陆成灏,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对你的心思从来没变过,我这辈子想娶的人,也只有你,苏樱。”   他说的那样认真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这话要是放在四年前,她苏樱一定感动的死心塌地。   只可惜……   “陆成灏,当你告诉我你要结婚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结婚,我恭喜你,你想回头,我苏樱不捡二手货,何况,我已经结婚了,我苏樱的老公是容靳修,是兰卡的大总裁,是S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弃他而选择一个曾经背叛我的男人?”   “就凭我们二十年亲密的感情。”他笃定。   苏樱冷笑:“陆成灏,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早在你抛弃我的那一刻恩断义绝了。”   你可知道,那时的我有多绝望。一无所有的时候被诊断胃癌晚期。   尽管是一场乌龙,可那种濒临绝境,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那个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却娶了别的女人。   他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感觉。   苏樱看着陆成灏面色稍显复杂的一张脸,笑的不带一丝温度:“陆成灏,你离不离婚那是你的事情,你愿意当抛弃了青梅竹马,又抛弃现任妻子的负心汉,也是你的事情,我只告诉你,我苏樱发过誓,我未来的生活没有你陆成灏,一丝一毫也没有,我现在和我的丈夫过得很幸福,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否则,我不介意给你的老婆讲陈世美与潘金莲的故事!”   “秦香莲。”   “啊,什么?”   陆成灏好心的解释:“是陈世美与秦香莲,不是潘金莲。”   “是秦香莲啊,我一直以为是潘金莲。”   苏樱忽然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呀。   妈的,在这么肃杀的气氛下,相隔多年,负心汉横空出现,刚刚她一番话说得是大义凛然,义正言辞,本应该就是烈女翻身狠甩负心汉的戏码,怎么因为一个小小的口误,气氛变的古怪起来。   再看对面的陆成灏,明显憋着笑。   完全没把刚刚她酝酿已久的狠话听得进去。   <   tangp>   反倒挺开心的似得:“小樱,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说话不经过大脑,满嘴跑舌头。”   他的语气甚是亲昵,甚至想像以前那样过来揉她的头发。   他想三两句就回到从前,想的到美,她苏樱就这么好欺负?   陆成灏的手刚碰到苏樱的额头,苏樱忽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来人哪,非礼啦,快来人哪,有色,狼啊。”   苏樱这声可不是喊着玩玩的,果真是耗尽肺活量,用尽力气。   陆成灏没料到她会这么喊,但却没有苏樱预料中的慌乱。   而是飞快的按住苏樱的肩膀,他的心情仿佛更愉悦似得,嘴角带着一抹邪魅:“小樱,我不会放了你的,既然今天不方便,不妨下次再叙。”   说罢,低头在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一吻,转身就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从容不迫甚至闲庭信步。   倒是有几个人听到苏樱的叫喊出来,碰到陆成灏。   “陆公子,刚刚有没听到什么有色,狼的叫喊声?”   “没有啊,我一直在外面也没听见,你们今天酒喝了不少吧。”   “是是是,大约酒喝多了,我们进去吧。”   ——   苏樱站在原地,被那一吻吻懵了。   该死的!   他怎么能吻她?他以为他们还是小时候吗?   记忆中,陆成灏第一次吻她是她四岁的时候。   那时候陆成灏七岁。   圣诞节的时候,孤儿院给每个孩子发了一罐子糖果,里面有足足二十颗。   苏樱从小爱吃糖,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只是她贪心,想要更多,就看中了陆成灏手中的糖果罐子。   于是,小小的苏樱奶声奶气的说:“成灏哥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小陆成灏坐在孤儿院后山的草垛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好啊。”   小苏樱说:“我们来玩猜谜游戏,我抓一把糖,你来猜,要是你猜对了,我把手上的糖都给你,要是没猜对,你给我一块糖。”   小陆成灏吐掉嘴里的一根稻草,拉着小苏樱一起坐到草垛上:“好吧,我们开始吧,你抓糖,我来猜。”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陆成灏每次都能猜出来苏樱手里的糖果数。   苏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罐子里面的糖越来越少,而陆成灏的糖果堆得跟小山似得。   当苏樱罐子里最后一块糖也被陆成灏收入囊中的时候,苏樱终于绷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苏樱边哭边耍无赖:“你偷我的糖,你是坏人,坏人!”   小陆成灏看着她晶莹粉,嫩的苹果脸,还有一串串金豆子一样的泪珠,皱了皱眉眉头,透出一股与年纪不符的深沉:“这怎么能算偷呢,明明是你说好的,输了就给我一块糖。”   小苏樱眼里心里只想着糖果,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我要糖果,你还我糖果。”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小脸蛋都皱成了一个小包子,夕阳的余光洒在她的身上,软软卷卷的发丝上,整个人都仿佛透明起来。   小陆成灏竟然看呆了,眼前的苏樱就像城里玻璃橱柜的洋娃娃,粉粉.嫩嫩,非常精致。   小陆成灏想了一会儿说:“你要糖果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交换条件。”   小苏樱一听糖果有希望,立马止住了哭泣:“什么条件?”   “我把糖果都给你,你让我亲一下。”   苏樱不假思索,一听到有糖果,什么都愿意:“好。”   于是在糖果的诱.惑下,苏樱将小脸蛋凑过去,说:“成灏哥哥,你快亲吧。”   小陆成灏看着她撅过来的小嘴,却并有亲,而是吻了她带着微卷刘海的额头。   然后豪迈将自己一大罐糖果往苏樱的怀里一放:“给你,都是你的了。”   小苏樱简直乐开了花,那罐糖果,她足足吃了半个月。   也就是这次的经历,苏樱有了一系列的口头禅:   “成灏哥哥,我给你亲一下,你帮我买个棒棒糖。”   “成灏哥哥,我给你亲一下,你帮我洗个衣服。”   “成灏哥哥,我给你亲一下,你帮我写个作业。”   他从不拒绝,每次都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她的额头。   后来到了情窦初开的花季雨季,她十五岁,他十八岁。   她坐在院子里荡秋千,他在后面推她。   她忽然问:“你为什么只亲我的额头,而不是嘴巴。”   他用力拉了一下秋千,让秋千停下来,绕道她面前,认真的说:“亲额头是宠爱,亲嘴巴是恋爱。”   当苏樱还在思量两者之间的区别时,他飞快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他明显很紧张,耳根通红,带着大男生的羞涩和勇敢:“苏樱,我们恋爱吧。”   就这样,他们开始恋爱了。   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   然而,他们那样美好的青葱岁月,却抵不过花花世界的名与利。   他们之间,早已经此去经年,不复当初……   ————   苏樱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煽情,一时间竟有想哭的冲动。   想回到老宅里洗一下脸,隐隐的却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由远及近。   那女的显然是醉了,整个人攀附在男子的身上,像个八爪鱼。   “我到底……哪里……不如……苏樱,那个笨蛋……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樱皱了皱眉,这是盛嫣的声音。   盛嫣显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她本以为现在抱着她的男人一定是容靳修,谁料,却是宋梓晗。   宋梓晗艰难的抱着她,一路好言好语的哄着。   但是似乎,他的脚步也踉踉跄跄,明显也是喝多了!   直到两个人的脚步声从苏樱的背后消失以后,她才出来。   宴会似乎也差不多了,陆陆续续的有人告辞。   苏樱原本想同容靳修一起送客,还没踏入宴会厅,就被管家琴姨拦住:“小姑奶奶呦,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竟还穿着高跟鞋满地乱跑,万一栽了个跟头,可不是要老太太的命了。还不快点回去躺着。”   苏樱说:“我要陪总裁大人一起送客呢。”   “哪轮得到你送客,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成了,你还是赶快回去躺着好好休息吧。”   苏樱正好也想偷个懒,顺口说:“那好吧,我今天正好不太舒服。”   到时候总裁大人问起来,她就说,老太太不让她辛苦。   苏樱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就冠冕堂皇的回到老宅。   苏樱正打算洗个澡。   上了楼梯以后,她却忽然定住了   盛嫣在二楼最北边的屋子,原本也是最偏的房间。   大约是因为好奇,因为宋梓晗……   好像还没有出来。   盛嫣喝醉了。   宋梓晗今天好像也喝了不少的酒……   这种事情,最容易酒后那啥了。   何况,宋梓晗那么喜欢盛嫣。   苏樱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   要不然,总裁大人平白无故带了绿帽子可就糟糕了。   苏樱蹑手蹑脚的朝着最北边的屋子走去。   红木门的底部透着一丝光亮,房里和房外仿佛两个世界,而这抹光亮就成了两个世界的钥匙。   苏樱将耳朵贴在门框上。   只可惜,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她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鬼使神差的,苏樱伸出手,转动   房门的把手……   房间的门竟然没有锁。   苏樱知道偷窥不道德,但是,强大的责任心和对总裁大人本能的忠心驱使他开始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   映入眼帘的是女人两条雪白的长腿,交缠在男人精壮的背上,男人的身子不停的耸动,夹杂着女人的喘,息和类似尖叫的呻,吟。   ……   满目春.色,一室旖,旎。   苏樱啪的一声关上门。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   心脏狂跳不止,连手都开始颤抖。   完了,来不及了   两个人已经开始乱那啥了   总裁大人的绿帽子已经戴到咯吱窝了。   苏樱忽然很后悔,她干嘛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现在怎么办?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总不能冲进去给两个人浇一桶冷水吧。   苏樱在心里,默默的给总裁大人点了两根蜡烛……   “苏樱,你在这里干嘛?”   背后熟悉的声音让苏樱脊背一僵。   不会这么巧吧,刚刚为总裁大人点完蜡烛他就出现了。   苏樱僵直身子回国生,勉强扯出一抹笑:“总裁大人,您不是在送客吗,怎么回来了?”   “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琴姨说你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回来看看你。”   容靳修看她满脸通红,脸颊还有两块奇异的红晕,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苏樱只觉得一丝电流窜过。   她连忙后退两步:“我没事。”   苏樱条件反射一般的排斥让容靳修微微有些不悦。   他沉着脸问:“你在嫣儿的门口干嘛?”   嫣儿,嫣儿,还叫的那么热乎?人家早就不是你的嫣儿了?   苏樱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那个,盛嫣今天喝的有点多,我看看她有没事?”   容靳修皱了皱眉:“是吗,那我去看看她好了。”   “不行!!!”   苏樱忽然大叫一声,像老鹰护小鹰一样张开手臂,四仰八叉的挡在门前:“总……总裁……大人,您不能……不能进去。”   苏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容靳修看着她过激的反应,双臂环于胸前:“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因为……因为,***一刻值千金!”   苏樱说完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说话没经过脑子,她的意思是里面屋子两个人正在“***一刻。”   但是总裁大人又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也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现在进去,苏樱没有办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她不解释清楚,总裁大人会不会误会?   果然,容靳修的眸色已经暗了一分,带着一丝玩味的质问:“你想跟我***一刻?”   苏樱脑子里面闪过这一门之隔里面的香.艳画面。   脸红的更厉害了。   她仰着脖子反抗:“你别做梦了,谁想和你***一刻啊?”   容靳修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打量了她一会儿,伸手想要将她拂开:“你走开,我去看看嫣儿。”   苏樱心里在想,不会是因为自己不肯跟他“***一刻”所以他要找他的嫣儿“***一刻”吧。可是她的嫣儿现在在和别人“***一刻”有怎么能和他“***一刻”呢?   苏樱被自己的逻辑弄得有点晕。   但是,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总裁大人一定要找个人“***一刻。”   眼看她的领土一寸一寸的失去,容靳修的手几乎已经触到了门轴。   苏樱银牙咬断,一把抱住容靳修的腰身,用近乎舍生取义的声音,她说:“总裁大人,我们去***一刻吧。”   ————————————————————————————————————————————————————————————————————————----------   PS:周末愉快~求杯咖啡~   ☆、76.你这么在乎我去见老情.人,是不是在吃醋?   苏樱银牙咬断,一把抱住容靳修的腰身,用近乎舍生取义的声音,她说:“总裁大人,我们去春.宵一刻吧。”   苏樱这是第二次主动抱他,容靳修眯着眼睛打量着缠着他腰身的小丫头磐。   上一次,她主动,是老太太顿补药的那个晚上。   老太太该是在药里动了什么手脚,他一时没有克制的住,也许是,没想克制。   偏偏那时候,她倒是主动扑上来啮。   可是,容靳修至今还记得,这丫头主动的结果就是:   他堂堂七尺男儿被困在浴室逼仄的浴缸里睡了一个晚上。   然后腰疼了整整一个礼拜。   他倒是不排斥她的主动。   但是,他也明白,她不会平白无故的主动?   不过,他倒是饶有兴味,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小丫头葫芦里面又在买什么药?   苏樱抱着容靳修心跳加快,总裁大人的外套已经褪去,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苏樱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隐隐的能感觉,隔着一层衬衫,里面的温度在逐渐升高。   下一秒,苏樱已经被打横抱起。   苏樱惊呼一声。   但是一想到,现在的目的就是让总裁大人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闷在容靳修的怀里。   她并不知道,这种娇羞的表情,在容靳修看来就是一种对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的默认,并且,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很迷人。   容靳修抱着她就朝着房间走去,尽管看上去仍旧从容不迫,但是苏樱注意到,他的步伐比平常明显要快了一些。   苏樱的小脑袋瓜子开始疯狂转动,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自己不舒服?   可是,不让总裁大人得逞,他还想着找他的嫣儿怎么办?   像上次那样把他关在浴室?   可是,总裁大人那样聪明的人,上过一次当,肯定不会再上第二次?   拿个酒瓶,一股脑将他拍晕?   可是,如果这个力道不好掌控,要是拍出个脑浆迸裂,轻则失忆脑震荡,重则痴傻或者当场丧命怎么办?   苏樱的脑子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   在她还没有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的时候,总裁大人已经推开.房门,反脚一踢,厚重的门在他们的身后狠狠的关上!   空气一瞬间变成了固体一般,呼吸都变得厚重起来。   。   容靳修原本是公主抱她的姿势,他忽然手臂一松,苏樱只以为他要放她下来,谁知道,他只放了一只手,然后下一秒却握.住了她纤细的小腿,用力一带,两只手顺势拖住她的臀部,苏樱的两只腿就被强行分开,夹在他精壮的腰身上……   苏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这样的姿势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而且她今天穿的是礼服,薄薄的一层,她几乎能感受到……   苏樱脸红的滴血,挣扎着就要下来:“总裁大人……”   还没说好,嘴巴就被狠狠的堵住。一阵狂风暴雨以后,苏樱简直招架不住,因为肺部缺氧,脑袋里变成了一团浆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樱觉得浑身一软,整个人已经被放倒在床上。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总裁大人的身上的衣服也不翼而飞。   总裁大人的身材真是好啊,简直比那张俊脸更加让人.流口水。   苏樱脑袋充血,现在脑子里面想的竟然是刚刚看到的旖.旎画面。   来不及唾弃自己,总裁大人已经压上来了。   苏樱强迫自己拉回一丝理智:“不行,总裁大人,我们有协议的。”   他吻上他雪白的脖颈,带着轻轻的噬咬,声音暗哑:“大不了付点违约费。”   苏樱的脖子最敏感,这一吻简直叫她浑身战栗,残存的理智还在垂死挣扎:“不行,还是不   tang行……”   容靳修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她的嘴,声音早已含糊不清:“放心,苏樱,我很行的……”   ————————————-我是一.夜那啥(自行补脑)的分割线———————   清晨   苏樱已经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百遍。   但是还是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她简直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水声停了,苏樱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继续装睡。   她,现在没有勇气,面对总裁大人。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上一次完全是因为赌气,这一次是为什么捏?   苏樱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也一遍一遍的鄙视自己。   昨天晚上,她竟然没有挣扎,半推半就的就从了总裁大人。   难道自己骨子里就是这种水性杨花,随随便便的人?   这个认知让苏樱羞愧欲死。   “苏樱,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总裁大人竟然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声音竟是无比的愉悦。   他当然愉悦啦,昨天晚上她简直被折腾死,翻来覆去,花样百出,都不知道一共几次。   苏樱更加气闷,但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忽然感觉身上一重,苏樱觉得不对,忙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总裁大人帅到人神共愤的一张脸。   苏樱咬牙:“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睡?”   “你那万念俱灰的表情,我想不知道也难?”   说完,他有些认真的问:“苏樱,昨天晚上真的让你这么……痛不欲生?”   可能昨天晚上他是有点过了。   昨天的宴席上,他多喝了点酒,所以没有刻意克制自己。   苏樱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囧的只想钻地缝,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难道回答是,岂不是显得他很行,不更嚣张?而且总裁大人嘴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么明显。   于是,苏樱坚决的说:不是!   容靳修倒是没想到她会回答,眉头一挑,暧,昧的靠近她:“既然没有,我不介意再做一次义务劳动?”   义务劳动?!!   苏樱郁闷了,总裁大人明显意有所指!   她第一次把他当做牛.郎睡了,可是给不起钱,就留了一张纸条耍赖皮:先生,我实在没钱,您就当做了一次义务劳动!   总裁大人现在提这个,明显是在取笑她。   苏樱本来就郁闷无比,昨天晚上明明是出自对总裁大人的忠心,怕他看到被自己兄弟带了绿帽子随后上演兄弟相残什么的戏码,才用了缓兵之计。   谁知道缓兵之计变成了羊入虎口。   现在还要被他取笑!   如此现在在让他这么容易得逞,她就不是苏樱!   苏樱用脑子狠狠的就撞上容靳修的脑袋。   这一撞着实不轻,苏樱觉得眼冒金星,总裁大人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揉着额头从苏樱的身上起来,声音全是不满:“苏樱,大清早,你练铁头神功呢?”   苏樱得意洋洋,总算反败为胜了一次。   苏樱很快洗了澡,穿好了衣服,一身清爽的出来。   脑子清醒了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宋梓晗和盛嫣!!   这可是件大事情!   宋梓晗昨天晚上肯定在盛嫣房间里面过夜。   那他现在有没有走?   如果没走,她费心费力做的一切不就付之东流了?   就算现在已经走了,是什么时候走的呢,走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见呢?   带着无数的疑问,苏樱走出房门。   老太太,总裁大人还有盛嫣已经在餐厅用餐。   苏樱呼出一口气……   呼。   幸好没看到宋梓晗!   苏樱不自觉的将眼神投向盛嫣。   盛嫣明显心事重重,以往,她要是去晚了,她总会数落两句,现在她连看都没看苏樱一眼。   苏樱觉得自己进退两难。   这件事情她总不能和总裁大人说吧,弄不好,还以为她早破坏两个人的关系。   就算盛嫣做了什么对不起总裁大人的事情,但是,总裁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哼!   想起昨天晚上,苏樱又羞愧又气闷。   她昨晚一定是撞邪了,竟然被总裁大人的美色所迷!   总裁大人这个祸害!   不过,盛嫣和宋梓晗这件事情她就装作不知道?默默地让它翻过去?   苏樱衡量了一下,目前为止,也只能这样了。   ————————   老太太看到苏樱下来,慈眉善目的拉着她坐下来,慈眉善目的问她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慈眉善目的问她中午想吃什么东西,慈眉善目对着她的肚子摸了又摸!   苏樱觉得自己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国宝大熊猫。   “奶奶,我身体很好,中午在公司食堂吃就好了。”   “胡闹,公司的食堂吃怎么行?”   “公司的饭菜很好啊,三菜一汤,还有水果,搭配均衡,营养全面,奶奶就别担心我了。”   她说的是实话,兰卡是跨国公司,各方面福利都是非常不错的。   虽然容靳修在公司有自己御用的餐厅,但是她从来不去,她还是觉得大众食堂比较好。   “那是以前,你现在可是有身孕了,你看你这么瘦,不好好调养怎么行,我看,你公司也别去了,就在家里好好待产,你要觉得无聊的话,我给你找几个保镖,平时护送你逛逛街。”   老太太也太夸张了。   苏樱连忙拒绝:“奶奶,我还是想上班,我不想当呆在家里当米虫,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要是想吃什么,一定会和总裁……老公大人说的。”   她是假怀孕,呆在家里还不立马穿帮。   何况,公司因为新品“兰黛5号”,专门成立了一个新产品专门策划组。负责兰黛5号两家的合作,和市场营销,国内外的宣传策划,以及推广活动。   因为这个组是刚刚成立的,所以在公司各个部门中调遣人员,秘书部门也有三个名额,苏樱早已经瞒着容靳修偷偷的填了申请表。   苏樱也不想永远做一些整理文件这些零碎的事情,她想学习更多。   倒不是刻意瞒着总裁大人,而是苏樱觉得身为总裁办的秘书,主动求上进,他应该会很欣慰,没必要特意报告,要不然显得要总擦特意关照自己才能被选中的似得。   而且据说这次挑选人员是董事会开会决定,总裁大人自己并不参与多少意见。   苏樱想看看,没有总裁大人走后门,她有没有可能被选上。   只是,苏樱没有想到,已经升为总裁妻子的她,在公司那些高层眼里,已经是大大的后门。   总裁夫人申请个学习名额,董事会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于是!   上班的时候,当苏樱看到公司网站公布的专门策划组人员中有自己的名字,苏樱高兴坏了。   显然,总裁大人也看到了。   因为凯利早就将名单的文件放在总裁大人的桌子上。   “苏樱,过来!”   大总裁发话!   苏樱看着总裁大人的语气十分不对劲,像是克制着什么似得,有些不明所以的过去:“总裁大人,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苏樱注意到总裁的桌子上就是“兰黛5号”专门策划的名单。   容靳修的手   指扣了扣那份文件:“怎么回事?为什么名单里面有你的名字?”   苏樱倒是不以为然,还挺自豪:“因为我申请了名额,并且通过了,在策划组里面担任市场专员呢?”   苏樱得意洋洋的,就差没直接说一句:总裁大人,快点夸奖我。   但是总裁大人没有夸她,反而直接合上文件:“不准,你安安分分做你的秘书助理,这个专门策划组不是你能参与的。”   苏樱飞扬的心情一下子被打入了冰窖:“为什么?我也是光明正大申请的,公司的董事会也是各方面权衡做的决定,而且,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市场推广专员,就算再无能,也不至于拉这个项目的后腿吧。”   苏樱有些生气了,她想学点东西就这么难吗?   容靳修确实铁了心一般:“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个职位我会重新调人。”   苏樱也倔了起来:“总裁大人,您没有权利这样做,这个消息已经公布了,我已经是策划组的推广专员了,如果您一定要扼杀我的职业理想,除非你开除我。”   苏樱难得这么一本正经,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苏樱。   再次遇到陆成灏以后,苏樱就发誓,自己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过得很好。   那样,就算一年后,和总裁大人结束契.约,没有了总裁大人的庇护,她也有能力在兰卡站住脚跟。   容靳修看她这么坚持,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在他的面前,她一向是乖巧如小白.兔,甚少这么强烈的坚持和反抗一件事情。   “苏樱,你这么坚持要进策划组,是不是因为你的陆成灏?”   苏樱一怔,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句:“关他什么事啊。”   容靳修嘴角暗藏一抹淡淡的冷笑,他向来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就能将空气冻结成冰似得:“兰黛5号的项目,陆成灏是香黛儿那边的负责人,你削尖了脑袋想成为市场部专员,以后少不了见面的机会,你打的是不是这门心思。”   苏樱觉得冤枉极了,她填表格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是香黛儿和兰卡的合作项目。   凯利只是提了一下,说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问她要不要申请。   她就填了表格。   更何况,这是几天前的事情了,她昨天在奶奶的生日会上才见到陆成灏,才知道他已经回国了。所以这件事情跟他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   容靳修不待她解释,便说:“苏樱,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面子上,你是我容靳修的太太,里子上,你也是我的女人,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叫我难堪!”   苏樱的心脏想被人捏了一下。   他竟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在她的心里,总裁大人一直是很伟大的存在,绅士,智慧,沉毅,甚至有些温暖。   即便,那时候,他说她像宠物猫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让她觉得那样森冷。   现在,他冷冰冰的说:你别让我难堪!   苏樱说:“第一,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在这里我有权利规划我的职业,就算您是大总裁,也没有权利干涉,第二、我只是您名义上的太太,但是我绝对不是你的女人,如果您因为昨天晚上我们两个睡了一觉而有这种误会的话,那我现在澄清一下,你睡了我,我也睡了你,男女平等,扯平了,你别理所当然似得,以后这种事情也绝对不会发生,我们的契.约继续,一年之后,我们就是陌生人,如果您主动提出提前结束,我也没有意见。”   容靳修被她一番话惹怒了,他站起来,拿着文件册在桌上一拍:“苏樱,你何必表现的这么明显,这么着急撇清我们的关系,好找你的青梅竹马去,是不是?”   苏樱不知道总裁为什么老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而且。   他怎么知道陆成灏是她的青梅竹马?   偏偏苏樱也不是软柿子,总裁第一次这么吼她,她心里憋屈,却也不能输了自尊:“总裁大人,反正我做定了这个市场专员,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将假怀孕的事情跟老太太和盘托出。”   容靳修竟然笑了,呵呵两声笑令人发颤:“你倒是试试。”   苏樱原先是不敢的,但   总裁大人这么说了,为了面子她只能强撑:“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回老宅。”   说罢,她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拨号码,谁料,容靳修长腿一迈,一伸手就夺过苏樱的手机,啪的一声直接丢在办公桌上的茶杯里。   且,茶杯里满满的都是水……   苏樱怒了,是真的怒了。   她急忙把手机从水杯里面掏出来,按了两声,完全没反应。真坏了。   苏樱将手机往桌上一甩:“容靳修,我不就是想要调个职位,跟你有多大关系啊,你这么在乎我是不是去见老情.人,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77 总裁大人,我和你前世无冤,近日无仇…   平时她哪里敢直呼总裁的姓名,也可不敢暗自猜度总裁大人的心思,更不敢说总裁大人是在为自己吃醋,她今天也是被气的狠了。   苏樱现在的模样像只好斗的小公鸡,浑身的羽毛都全部张开,随时拼命一般。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森然开口:“吃醋?苏樱,你觉得你配让我吃醋吗?磐”   苏樱呆了。   说完这句话,容靳修自己也是一愣啮。   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明知道会伤害她。   可是!   他就是不舒服?   苏樱说她吃错?他怎么会吃错?他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何况还会为了一个心心念念还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只是,心里竟然有种别揭穿的恼羞成怒!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苏樱可能并不知道香黛儿那边的合作负责人是陆成灏,以苏樱的心机,她也不至于在这个上面动手脚。   他调查过苏樱,当然也知道陆成灏这么个人物。   二十年的青梅竹马,十几岁就是恋人,后来因为去国外留学在那边娶了妻子,背叛了苏樱。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认识苏樱的时候,他是有些同情她的。这样糟糕的经历,这样糟糕的人,被任何一个人遇上,都是一件很悲惨的遭遇。   原想,苏樱跟那个人肯定不会再有交集,一个在美国,一个在……他的身边。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相遇了。   昨天奶奶的生日会上,那个叫陆成灏的男人看苏樱的眼神就极其不一样。   尽管姓陆的伪装的很好,但他容靳修天生就有察言观色的本事。   那分明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而且是心爱的女人。   苏樱这个笨蛋反正是搞不清楚状况,到时候,被人家骗了,说不定还会给人家数钞票,他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小女人已经是她的女人,从第一天开始,他就从没打算放手。   ……   你配吗?   一句话让苏樱悲由心生。   原来,总裁大人打心眼里是瞧不起她的!   是啊,她还真是不自量力,她苏樱,对于他大总裁来说,不过是个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摸摸你的脑袋,心情不好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能将你踢到一边。   她不过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她竟然自作多情的认为他是在吃醋。   在容靳修看来,这一定是个笑话吧。   -----------   直到回家苏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一到宅子里面,苏樱就去了房间。   老太太正好瞧见苏樱一脸哀伤的模样。苏樱同老太太找过招呼以后,头也不会的就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餐厅就来了两个人。   老太太和容靳修。   “盛丫头呢,她一向不迟到的。”老太太问管家。   琴姨开口:“盛小姐说身体不舒服,今天晚上不吃了。”   “苏丫头呢?”   “少奶奶也说身体不舒服,也不吃了。”   老太太放下筷子,看着不声不响吃饭的容靳修,莫名的一股子气:“你倒是还吃的下去,我曾孙子现在可还饿着肚子呢,苏樱为什么不吃饭,盛丫头也不吃饭,这两个人是不是闹别扭了。”   老太太是真的误会了。盛嫣不吃饭他不太明白原因,但是苏樱不吃饭,大约还在为白天他说的狠话生气。   可这一时间,也难以向老太太解释。   老太太一副训斥的口气:“你对苏樱上点心,她现在都有我们容家的血脉了,至于盛丫头,也是时候把事情说清楚了,这么多年,你因为那件事情愧疚,所以你万事依着她,宠着她,奶奶反对你娶盛丫头,不是因为嫌弃她,而是心理明白的很,你对盛丫头,不是男女那回事,你要真同她结了婚,耽误的不仅是你的   tang幸福,也是盛丫头的一生。”   最后老太太叹息的丢下一句:“八年之前发生的事,你该放下了,你好好思量一下我的话吧。”   老太太起身,琴姨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   老太太离开餐厅,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门口闪过两个身影,一转眼又不见了,老太太还以为是苏樱养的那只猫苏苏。老太太笑了笑,这猫的性子跟苏樱一样,活泼好动,一刻也停不下来。   刚刚门口的确有两个身影,不过不是猫,而是盛嫣和苏樱。   原本这两个人都不打算吃晚饭,可是琴姨亲自来喊,老太太又在餐厅里面等,不去显得太没有规矩,对于盛嫣来说,她怎么说也是寄人篱下,不去怕老太太生气。对于苏樱来说,要是过会儿老太太追究原因,她更加难以解释。   于是两个人同步从房间出来,正好在餐厅的门口相遇。   餐厅的门是半开着的,苏樱刚要进去,却被盛嫣拦住,便正好听到老太太说的那番话。   老太太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一同躲进最近的一间客房。   客房里面没有开灯,但是长长的落地窗却没有拉上窗帘,今天的月色极好,月光像是一个婴孩一样,懒洋洋的爬在屋子里厚厚的地毯上。   两个人的背都贴在门上,一动不动。   苏樱不知道说什么,刚刚她也分明听见了,老太太说总裁大人是因为愧疚而宠着盛嫣,还有八年前什么事情该忘了。   苏樱缓缓的转过头去看身旁的盛嫣。   听见这种话,她心里一定不好受,更何况还是在她视为“情敌”的自己面前。   盛嫣的眼睛很美,美得像是迷雾森林的仙子,只是现在空洞的发暗。   八年之前,她生过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并不一定是容靳修的。   虽然,八年来,她一直试图说服自己。   可是,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医生说她得了应激创伤后遗症,她只知道,十七岁的时候,她怀孕了,孩子生下来却没有活过两天。   她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阿修说是他的,是他喝醉了做了错事,可是,隐隐的她清楚,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   阿修从六岁开始就和她在酒窖偷酒喝,他从来没有醉过。   可是,她并不愿意探究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这个孩子不是阿修的,她该怎么办?不管那是不是一个谎言,她都愿意去相信。   从那以后,阿修对她非常好,几乎百依百顺,可是这百依百顺的背后却总是缺了点什么,阿修对她,太像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情感,并且时常流露出的那种怜悯的保护让她有些发狂。   后来,苏樱出现以后,她才知道容靳修对自己的感情少了些什么。   这么多年,他尽管对她百般容忍,宠爱,可从来没有主动靠近她,对她,他总像是在完成一项完美的工作,可是,他对苏樱不一样,他会去逗她,去惹她生气,去撩拨她,再哄她开心。   难道这一切真的如老太太说的那样,阿修对自己只是出于愧疚。   “愧疚”两个字让她惶恐不安。   到底是为什么愧疚呢?难道就是八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   八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明知道打开就是万劫不复,可是,却总是有种致命的诱.惑。   ————   苏樱看着愣愣的盛嫣,有点担心。   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久了,隐隐的已经习惯她刺猬一般的存在。   她试图去安慰盛嫣:“那个,盛嫣,老太太说不定只是随口说说的,总裁大人对你的心还是天地可鉴的。”   盛嫣缓缓的回过神来,冷冷的瞥了一眼苏樱:“他对我的心天地可鉴,怎么还会跟你上.床。”   盛嫣还是不能释怀苏樱已经怀孕这件事情。   苏樱像被雷劈了一样,欲盖弥彰的解释:“昨天晚上是个意外,我还不是为了掩盖你和宋梓晗的事情牺牲了我自己……”   好吧,这句话一说出来,世界   都安静了。   盛嫣是个聪明人,尽管这句话信息量略大,她还是把思路理得一清二楚。   她有些恼羞成怒:“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宋梓晗跟我……而且你跟阿修又……”   苏樱的脸红了起来,盛嫣的脸更红,她咬牙切齿:“苏樱,你真卑鄙。”   苏樱红着脸强辩:“我又没有偷.拍照片,弄个艳照门什么的,也没有落井下石,在总裁大人面前告个状什么的,你凭什么说我卑鄙?”   盛嫣.红着脸瞧着苏樱,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也算摸清楚了,这个苏樱实在是白痴一个,没心没肺,没有心眼,任凭她怎么刁难,总是逆来顺受,偏偏还整天乐呵呵的,要是她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倒也罢了,偏偏……   盛嫣觉得对这样一个白痴下手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也许,阿修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吧。傻乎乎的,但灵魂干净的像是一缕阳光,暖的能融化最冷的冰雪。   盛嫣也没有心思跟她吵,她现在心里很乱,苏樱仿佛看出什么来,说:“要不然,你和总裁大人好好的去谈谈吧。”   盛嫣似乎也累了,身体沿着门缓缓往下落,最后她将脸埋在膝盖里面:“没用的,他不会告诉我。”   苏樱自告奋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去问。”   说完又自己将自己否定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总裁大人现在跟我冷战,估计也不会告诉我。”   盛嫣起身,尽管声线还是冷的,却没有平时那么明显的厌恶成分:“我的事情,你别管。”   苏樱这个人一向是个热心肠,何况,盛嫣的事情要是不解决,她夹在中间也是难受极了,于是她拉住即将开门离开的盛嫣:“要不然去问宋梓晗吧,他是总裁大人的发小,你们又是一起玩到大,他一定什么都知道。”   盛嫣的确想知道八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只是……   问宋梓晗。   昨天她是凌晨两点钟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枕在一个手臂上,她就知道出事了,抬头正好对上宋梓晗一双黑曜石的眼睛。他正注视着她,一瞬不瞬。   她能感受到被子里两个人贴紧的身体和这个男人身体的温度。他的另一只手竟然还放在她的……   盛嫣和宋梓晗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很小的时候,他们还裸着身子一起在院子里的游泳池游泳,那时候,她就看到过他的身体。   只是,这都是五岁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他们是老朋友,更甚至于闺蜜,无话不谈,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自己的“闺蜜”上.床……   她从来没有用一个女人对男人的角度去审视他,尽管他现在是万众瞩目的国际大明星,可是在她的心里,他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情绪垃圾桶,她的发泄对象……   现在他们两个竟然赤诚相待的睡在一起,空气里还弥漫着欢爱的气味,一室的凌乱宣誓这刚刚他们有多么的疯狂。   宋梓晗倒是挺淡定的,她知道他作为大明星,身边绝对不缺女人,许是女人睡多了,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竟然还能扯开嘴角,关切的问:“宝贝,睡的好吗?”   宝贝??   他竟然叫她宝贝,她竟然敢叫她宝贝!!   盛嫣直接坐起来,拿起枕头就砸了过去:“混蛋,我可不是你乱七八糟的女人,你怎么能这样,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混蛋!”   宋梓晗被她爆发的一幕弄懵了,一双招人的桃花眼委屈极了:“昨天是你主动的……缠着我不放,像八爪鱼一样……还又哭又闹……非要我陪你,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是一时没把持的住……”   盛嫣憋闷的吐血,狂吼一声:“滚!”   于是,半夜宋梓晗被赶了出去,并且是从窗户外的银杏树爬下去的,敢这样虐待这位风靡亚洲的国际巨星,恐怕也只有盛嫣了。   原想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竟然被苏樱发现了。   虽然都是喝酒惹的祸,但那件事情以后,盛嫣总觉得浑身不在。就算宋梓晗知道八年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也拉不下脸去问那个混小子。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太多了,她太想知道真相,仿佛那才能得到一种解脱。   于是,她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她最讨厌的人,说:“苏樱,你约宋梓晗去暮光咖啡厅问清楚,到时候,我就坐在你们的隔壁听着。”   她不是不忌惮苏樱,只是现在她没有办法,何况苏樱已经知道一部分,她并不介意她知道全部,何况,就算她知道她全部的秘密,如果她想对付她,这个白痴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苏樱一口答应:好。   ————————————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容靳修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经济书刊随意翻阅,明显是在等她。   因为白天的事情,苏樱不想搭理她。   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去衣帽间拿睡衣,准备去洗澡。   “苏樱,你过来。”容靳修发话。   苏樱当没听见似得,拉开浴室的门就走进去。   容靳修放下手中的杂志,走到浴室,直接拉开门。   苏樱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衬衫,扣子全部解开,袖子却还缠在手臂上,但身子上只剩下黑色的bra,纤细的腰身,雪白的肌肤,苏樱有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疯狂的身材。   苏樱没想到容靳修竟然会过来拉浴室的门,她一直认为他很绅士,洗澡从没锁门防着他,谁知道,他竟就这么大摇大摆直接把门打开。   他不知道她要洗澡吗?   苏樱大叫一声“变态”,忙又套好衣服,手忙脚乱的去扣扣子。   容靳修愣了一秒,面色倒还从容,只是喉结不动声色的滚了滚,说了一句:“苏樱,你出来,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   说完啪的一声又把浴室的门关上。   苏樱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坐在容靳修的对面,面色及其难看。   容靳修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来掏去。   苏樱正在疑惑,总裁大人为什么穿着外套,刚刚一进门的时候明明脱掉了,难道刚刚他又出去了。   最后,容靳修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棒棒糖。   苏樱的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容靳修一副皇恩浩荡的表情:“苏樱,给你的。”   苏樱不可思议的说:“总裁大人,您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我,就是这个?”   他说重要甚至不惜闯入她的浴池,就是要给她棒棒糖?   容靳修点头:“你不是最喜欢棒棒糖吗,上次在公司还非要缠着我去买,我刚刚特地出去的,不过这个时间点,糖果店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才从一个便利超市找到了这根棒棒糖。”   苏樱的确是非常喜欢棒棒糖,因为小时候,她一不开心,陆成灏就给她变出一根棒棒糖,久而久之,这成了一个习惯,棒棒糖在她的心里简直变成了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   可是,自从陆成灏出国以后,就再也没有人送过她棒棒糖了,除了上一次。   上一次也是总裁大人送的。   莫名的,心里有一股奇异的温暖。   苏樱接过那根棒棒糖,低着头说:“谢谢。”   容靳修莫名的竟然松了一口气,然后说:“苏樱,我今天的话说的是有些严重,其实,以你的智商确实不会……”   苏樱一个眼神杀过去。   容靳修咳了咳:“以你的人品确实不至于想那么多,我知道,你和陆成灏从小一起长大,年轻的时候也谈过轰轰烈烈的恋爱……”   “我现在也还很年轻……”苏樱插嘴。   “苏樱,别打断我,我想说的是,既然你们有缘无分,就索性斩断情丝,现在他是香黛儿的乘龙快婿,又是兰黛5号这个项目的乙方负责人,你也知道这个项目是兰卡与香黛儿合作的第一个项目,也是我就任职董事长以来改革的第一步,意义重大,如果因为你和他的旧情而惹上什么麻烦,牵扯的不仅是感情还有整个公司的利益,甚至公司未来的发展,孰轻孰重,苏樱,你觉得呢?”   苏樱没想到容靳修会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   苏樱闷闷的说:“我怎么觉得,总裁大人您说的好像,我见他一面,兰卡就要倒闭似得。”   容靳修心里发笑,嘴上却一本正经:“你可以这么认为。”   苏樱默默的剥开手上棒棒糖包裹的一层纸:“好,我放弃市场专员的位置。”   容靳修满意的勾起嘴角:“乖”。   苏樱没有再说什么,将棒棒糖放进嘴里。   看来这个丫头总算被唬住了。容靳修心满意足,看着苏樱像个孩子一样,默默的坐在沙发上吃棒棒糖,总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发软。   “怎么样?”容靳修问。   “什么怎么样?"   “棒棒糖的味道。”   “怪怪的。”   苏樱没有说谎,这个棒棒糖的味道的确是怪怪的,然后从她半夜去了七次厕所更加验证了这个观点。   容靳修在她第八次进厕所的时候,终于醒了,看到她来回都捂着肚子,容靳修皱着眉头问:“苏樱,你怎么了?”   苏樱简直虚脱了,在沙发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总裁大人,我和你前世无冤,近日无仇,不过小小的顶撞了你一下,您不用这样置我于死地吧。”   容靳修一看满头大汗的苏樱,慌忙过来,苏樱早已经是一身虚汗,肠胃的抽搐让她痛的浑身发抖,但看到容靳修担忧的模样,还笑着开玩笑:“总裁大人,您是不是在棒棒糖里面掺了毒药啊。”   容靳修一脸严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直接拦腰抱起:“没有毒药,但可能过期了。”   凌晨三点在医院打点滴,没有比这个更悲催的了,因为老太太心脏的缘故,原本家里医师护士一大堆,但由于这些天他们去美国那边和一个研究老太太手术的医疗团队开会去了,所以家里就剩下几个护士,于是这么晚,只好下山进医院。   “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病房空调打的很低,容靳修将薄薄的毛衣披在她身上。   苏樱看着快要打完的点滴,苍白着一张笑脸,笑着说:“总裁大人,你放心,死不了的。”   说完苏樱哀伤的叹气:“我这是怎么了,连一个过期的棒棒糖都招架不住,肯定是现在日子过得太好了,连我的胃都骄纵了,我小时候啊,吃发霉的面包,过期的牛奶,一点事情都没有,果然,人不能太过于安逸。”   ☆、78 老朋友在一起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容靳修无法理解她的思维,难道吃发霉的面包,过期的牛奶不会拉肚子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但是心里某个地方却隐隐心疼,她的成长竟然这样艰辛,她的过去,他都没有来得及参与。   “明天,你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吧。”容靳修摸了摸她额头上的碎刘海磐。   “不行,会扣工资的。啮”   “不扣工资。”   “还是不行,这样就拿不到全勤奖了。”   容靳修忍住脾气:“全勤奖也不扣。”   苏樱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这个肚子拉的可真值,总裁大人你那儿还有没有过期的棒棒糖了,我以后不想上班的时候就吃一根。”   “苏樱!”他几乎想吼她。   “别生气,就开开玩笑。”   其实容靳修知道苏樱喜欢钱,她从来不乱花钱,也不追求那些奢侈的东西,对衣服食物的要求也很低,结婚的时候,他就给了她一张卡,是他信用卡的副卡,刷卡没有上限额度,可是,两个月来,他那边没有一次消费记录。   可是,她却总是斤斤计较她公司的小钱,哪怕是一个出差补贴都不肯落下。   按照苏樱的话说:该是我的钱,我一分钱否不会少要,不是我的,再多我也不要。每每说到这里,总要给自己脸上贴金:美女爱财,取之有道。   其实,尽管她在孤儿院长大,但是,这个女孩儿,成长的很好。   _______   第二天,苏樱心安理得的睡到自然醒。   老太太今天约老朋友打牌去了,总裁大人还有盛嫣也都去公司了,整个老宅除了一堆仆人就剩苏樱一个人。   清早,琴姨熬了一点小米粥配上几碟爽口的小菜送到了她的房间。   吃过早饭以后,苏樱觉得精神多了,那用不完的力气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偷得浮生半日闲,苏樱竟不知道干什么了。   忽然有点想念小镇上的教会孤儿院,以往,她有休息日都回去哪里陪孩子们玩,给他们带一些零食,或者图书,水彩笔,所有的孩子看到她都会高兴的扑过来,叫:小苏姐姐。   苏樱抱着苏苏在阳台上晒着太阳。   这只猫自从被苏樱带回来以后养得白白胖胖,滋润的就和苏樱一样。   苏樱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清晨的空气,昨天晚上下过一场大雨,花的香味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神清气爽。   入眼的是老宅的前院子,下沉式中庭中间非常开阔,通入老宅大门的一条长长的车道两旁葱葱郁郁两排的法国梧桐,非常壮阔,两边的花园里有不少花田,英国玫瑰,郁金香,薰衣草,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院子里还有两头威风凛凛的牛头梗,长得像明星孙红雷,冲着苏樱直摇尾巴,旺旺叫了两声。   苏樱怀里原本睡得酣甜的苏苏立马跳起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女王一般的审视众生的模样。   然后,就从苏樱怀里跳了出去,直接从窗台一跃而下,经过一颗棕榈树,很快就到了地面。   苏樱目瞪口呆的看着苏苏跑到牛头梗的面前,伸出爪子抱着狗的脑袋,在牛头梗的脸上狂舔。   苏樱呆了,连苏苏都谈恋爱了,还是跨越种族的爱恋。   太阳懒洋洋的,风中都有温暖的味道。   总之,一切太美好。   苏樱脑子盘算了一下约宋梓晗的事情。   因为答应了盛嫣的。   但是宋梓晗是大明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还是打电话问一下。   翻包包的时候忽然想到,她的手机昨天被总裁大人丢进水杯里了。   怎么按也没有办法开机,苏樱叹了一口气。   还是先去修手机吧。   这个手机是两年前陆成灏从美国那边寄过来的,苹果4,那时候是最新的款式,是苏樱这辈子最珍贵的奢侈品,一晃两年,苹果的掌门人乔布斯去世了,苹果6都已经出来了,弹指一挥间确实   tang风起云涌,变化万千。   苏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个手机。   或许只是想证明,有些曾经,还是可以保留的。   又或许,她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小姐,你这是老款了,系统都跟不上了,又坏成这样,不如重新换一个?”旗舰店的小姑娘摆弄了一下手机,提出建议。   苏樱笑着说:“那个,还是不用了,你帮我修好就行,最近手头有点紧,买不起新的。”   营业台的小姑娘看了苏樱一眼,这女孩儿虽然穿着休闲,但是均是大牌,尤其是她手上最新季度的DeviKroell鳄鱼皮包,全球限量十个,还必须是年消费超过百万的顶级vip客户才有资格订购,也就是说,普通的有钱人也是买不到,必须是非常非常有钱。   苏樱当然不知道这些,这个包是老太太生日那天,她的一个法国的什么设计师朋友送的,老太太后来送给她,她看这个包大,可以多放点零食,就要了。   苏樱也注意到了营业员小姐那复杂的眼光,有点难为情的说:“我这种小老百姓不需要那么好的手机,这个凑活着用就行了,你看能不能修好啊。”   人家有钱,但是人家低调,人家还勤俭节约,能怎么办?   营业员小姐只好微笑的说:“应该是可以修好的。”   手机被拿到修理部那边,苏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据说只要换几个芯片,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正当苏樱等的百无聊赖的时候,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影子。   好漂亮……   好有气质……   可是,是谁来着?   苏樱抓耳挠腮,明明很熟悉却想不出来的感觉就像隔靴搔痒,痒的要命就是挠不到,难受死了。   谁料,那个美女倒是走过来先同她打招呼。   “容太太,别来无恙。”她礼貌客气。   怎么办,人家认识她,她要怎么称呼。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谁太太,哎,她这猪脑子。   但是现在问人家岂不显得自己贵人多忘事,说不定人家还以为自己在故意摆架子。   苏樱灵机一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招呼老朋友一般:“是啊,好久没见,最近过得好吗?”   “好久未见?”那女子笑起来:“前两日,金兰夫人的生日宴上,我们才见过面。”   苏樱一下子全部想起来了。却有些愣怔。   那女子依旧笑得优雅:“我想容太太可能忘记我了,我是柯善美,我爸爸是柯翰林。”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陆成灏的老婆。”苏樱接口。   “听容太太这口气,好像跟我老公是旧相识?”   难怪人家这么问,苏樱上来就提到人家的老公,别人不误会才怪。   苏樱忙打哈哈:“哪里,哪里,我不认识陆成灏,就是觉得你老公挺帅的,我对帅哥比较有印象。”   原本是夸赞恭维的话,却让眼前的柯小姐微微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   苏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忙说:“放心,我对你老公没有非分之想。”   柯善美的脸彻底黑了。   苏樱越说越错,呵呵一笑,就不说了。   这时候,旗舰店的收银员帮她解了围。   “柯小姐,您是来看看最新款的手机吗?”   柯善美将目光从苏樱的身上移开,清雅微笑:“不,我是来修手机的。”   说罢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胶袋,这塑胶袋里面正是一款黑色的苹果手机。   苏樱正看着那手机有几分眼熟,营业员就开口:“真是巧呢,刚刚这位小姐也是来修手机。”   营业员摆弄了一下手机,微微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太奇怪了,竟然还是同一款型号。”   “这是我老公的手机,今天早上洗漱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水里了,你看还能不能修好。”   那营业员看了看柯善美,又转头去看苏   樱,笑着说:“刚刚这位小姐也是手机掉进水里了。”   营业员接过柯善美的手机,有些疑惑:“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个手机和这位小姐的是同一型号,甚至连生产日期都是同一天的。   营业员开玩笑的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手机呢。”   柯善美的面容已经有些僵硬,营业员自觉失言。   刚刚柯小姐说这是他老公的手机,这番话不就是将柯小姐的老公和这位苏小姐拉郎配呀。   懊恼了一下,赶忙换了话题:“柯小姐放心,这手机修是能修好,只是,这款手机实在太老了,您需不需要看看新款?”   柯善美拒绝:“不用,这个手机对我老公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将它修好。”   营业员心里不屑了一下,又是个重情重义的有钱人,这么旧的手机,过几年都能成古董了。   苏樱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没想到,手机更新的速度比富豪换情.人的速度还快的时代,陆成灏竟然还在用这款手机。   两年之前,陆成灏将手机寄过来之后,跟她说过,他买的是情侣手机,一黑一白,黑的给他,白的给她。他说:苏樱,我的手机里一号键永远都会是你的电话,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   苏樱的思绪飞远,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另一个营业员,她拿着苏樱的手机从维修部出来:“苏小姐,你的手机修好了。”   柯善美也看到了苏樱的手机,锐利的眼神一眼就看出来,苏樱的手机和自己老公的手机是一样的旧款,一个型号,除了一黑一白。   刚刚营业员的话已经让她非常不舒服,现在这种情绪尤甚。   “容太太的这个手机很特别。”   苏樱勉强笑了笑:“是很特别,我这手机三天两头就闹脾气,这不,又要修理。”   “既然这么旧了,为什么不换掉,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哈哈,没有,哪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这手机,就是我在马路上捡的,一时贪小便宜,就没有交给警察叔叔,柯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这手机浸水,修一下只要五十块钱,我压价压了好久呢,你可别让坑了。”   苏樱说完,慌忙将手机揣进包里,匆匆忙忙就出了旗舰店。   但她这样的举动在柯善美眼里就是心虚的欲盖弥彰,柯善美看着苏樱的背影,心里隐隐的升腾一股怒气,从营业员手里一把夺过手机:“抱歉,这手机,我不修了。”   ————   苏樱从旗舰店出来,已经正午。   司机老马的车子一直停在门口等她。   苏樱过去,有些不好意思:“马叔,你先回老宅吧,我下午想一个人逛逛。”   “老太太吩咐叫我跟着少奶奶,而且少奶奶您现在有身孕,一个人不安全。”   “那我找个朋友一起逛,您先回去吧,真的不用担心我,晚上我同总裁大人一起回去的。”   老马走了以后苏樱去了最近的一家肯德基。   好久没吃炸鸡可乐了,容家的老宅里面养了一个厨师团队,中餐西餐面面俱到,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并且营养丰富。   但越是这样,苏樱越怀念大学边的小吃街,弄堂里的大排档。   或许,那才是属于她的世界,她不能偏离轨道太远。   苏樱啜了两口冰可乐,不禁发愁,这怀孕的事情,总裁大人究竟是怎么个打算的。   总不能一直伪装下去吧,这一两个月也就装不下去了,何况老太太已经叫中医开了药方,准备炖安胎药了。   对,这件事情必须好好跟总裁大人谈谈。   包里面的手机铃开始震动,苏樱掏出刚刚修好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盛嫣。   苏樱划开屏锁。   “苏樱,你怎么回事,手机老是关机,我打了你一个上午的电话。”   “不好意思,手机掉水里了,刚刚修好   。”   盛嫣沉默了一会儿,苏樱能想象她在手机那头翻白眼的样子。   “你约宋梓晗了没?”盛嫣问。   “我正要打电话约呢,过会儿我电话通知你。”   挂了盛嫣的电话,苏樱一点也不敢怠慢,她很少见到那个盛气凌人的盛嫣这样心神不定,一定是很紧张。   苏樱忙拨通了宋梓晗的号码。   时间约的很顺利,宋梓晗说他这几天都没有通告,特意跟娱乐公司请了假,想休息几天。   时间约在六点,暮光咖啡厅。   苏樱五点半就到了,没想到盛嫣比她来的还早。   盛嫣将长发盘起,带了一个灰色的鸭舌帽,一副黑框大墨镜挡住了她大半边的脸,看到苏樱就鬼鬼祟祟的将她拉到角落里的一个座位上。   “我已经定了位置,这里光线暗,隔间错落,我正好坐在你们的隔壁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记住,苏樱,过会儿别瞎打听,看我的信息提示。”   苏樱俨然已经变成小雇佣兵:“好的,听从指挥。”   宋梓晗是提前半个小时到咖啡厅的。黑裤子,白衬衣,黑墨镜,进来的时候双手插在裤袋里,走起路来健步如风,还真有那么点风.流倜傥的巨星范。   苏樱忙招手:“嗨,这里,这里。”   苏樱想,幸好暮光咖啡厅是会员制,上次进来是因为宋梓晗有会员卡,这次是因为盛嫣有会员卡,会员制有个好处,就是人少,不然,一个打扮的如此***.包的亚洲巨星在这里,肯定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宋梓晗坐下来摘下眼镜,苏樱才发现,他狭长绝美的眼角旁边有两条血印。   苏樱好奇的要伸手去碰,笑嘻嘻的说:“宋少爷,您这脸被野猫抓了?”   苏樱原就是一句玩笑话,也没想太多。   说出口以后迟钝的苏樱才想到,这脸上霸气的血印前几天没看见,现在……,说不定是盛嫣抓的呢。   心里暗自懊悔,把盛嫣比作野猫,而那只“野猫”现在就在隔壁。   暗自心惊,盛嫣会不会下一秒扑过来抓花自己的脸?   宋梓晗丝毫没在意,反而调侃起她来:“苏樱,你和容靳修在一起以后变坏了哦,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容靳修者腹黑。”   苏樱自知嘴皮子功夫肯定敌不上这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宋少爷,也是笑笑就打哈哈的过去。   “苏樱,你今天约我出来有事吗?”   苏樱哈哈一笑:“没事儿,就老朋友在一起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宋梓晗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苏樱,你要跟我聊人生,谈理想?”   苏樱知道这个开场白有些失败,可是,她总不能一张嘴就问,八年前的秘辛吧,总该有个铺陈什么的。   该怎么铺陈呢,纠结见,攥在手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果然是盛嫣的指示。   霸气的只有的六个字:真心话,大冒险。   苏樱汗哒哒,盛大小姐,您还真是有办法。把八年前的那件秘密放在真心话里面套出来,虽然苏樱觉得这个办法挺烂的,但至少她这个笨脑子想不出来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其实吧,我今天找你来,是……”   宋梓晗玩味的看着她:“找我干嘛。”   “找你玩游戏的,真心话,大冒险,敢不敢玩?”   宋梓晗很庆幸自己没有再喝咖啡,否则又要喷一次。   这个苏樱,今天打电话的时候火急火燎,好像有天大的事情要告诉他,现在竟然说找他来玩个这么幼稚的游戏。   容靳修啊容靳修,你在家的日子应该不会很无趣吧。   ******************************   PS:国庆快乐~   ☆、79 八年前的秘密……   宋梓晗嘴角噙着笑,很配合的说:“好啊,反正我也无聊,你说吧,怎么玩。”   苏樱没想到宋梓晗竟然真的答应了,按耐不住心里的欣喜,朝着服.务员打了个响指:给我拿一副扑克牌来磐。   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扑克牌比大小。   输的那个人就要接受赢家的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苏樱洗了牌,信心满满,第一局下来。苏樱输了啮。   宋梓晗笑嘻嘻的问:“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你这次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宋梓晗之所以说“这次”,是因为前阵子,她因为怀孕的事情闹了个大乌龙,还误以为宋梓晗是孩子爸爸,纠缠了人家大半天。   苏樱脸一红,她不想骗宋梓晗,吞吞吐吐的说:“假的,总裁大人为了哄老太太开心,骗人的。”   这个结果好像在宋梓晗的预料之中,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哦。”   第二局开始,又是苏樱输了。   苏樱还是选的真心话。   宋梓晗眯了眯眼睛,嘴角噙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你和容大总裁的第一次,就是那把他当牛.郎的那次,是你主动的还是你们家容大总裁主动?”   苏樱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八卦宋梓晗,怎么问这种问题。   但苏樱是个实诚孩子,既然玩得起就输得起。   于是她脖子一横,视死如归:“是我!”   宋梓晗笑意明显:“巾帼女英雄啊,你是第一个敢扑倒容大少爷的。”   苏樱顿时觉得很丢面子,觉得一个女生主动扑倒男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为了挽回一点点面子,苏樱红着脸狡辩说:“虽然开始是我主动的,但是后来是总裁大人主动的,所以也不完全是我扑倒他。”   宋梓晗原本嘴角就含着一丝笑意,听到苏樱这句辩解,先是诧异了一回,随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苏樱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他越笑,苏樱越囧。   苏樱不服气,把洗好的纸牌往桌子上一拍:“我们再来一局。”   她就不信了,怎么可能每次都是宋梓晗赢。   大约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   这一次,苏樱终于赢了一次。   苏樱一副小人得势的奸诈模样,磨拳霍霍准备全力出击,一定一口气就问出八年前的秘密。   “八年……”   苏樱还没开口,宋梓晗优哉游哉的说:“我选大冒险。”   苏樱像刚刚吹鼓的气球不下心松了手,一下子泄的干干净净。   但很快,苏樱又振作了起来,她一定要出一个及其变态的难题,让宋梓晗接下来再也不敢选大冒险。   苏樱嘿嘿奸笑了两声:“宋梓晗先生,请你现在打个电话给你的发小容大总裁,并且用极其娇媚的声音说一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樱这两天时间闲的多了,就从网上当了几本网络小说。   这句话是网络世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恶俗到极致,矫情到天地为之变色,苏樱美看到一次,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倒是要看看,这么矫情的话从宋梓晗嘴里说出来是什么样子,而且还是对总裁大人说。   苏樱心里有种恶作剧的快感。   宋梓晗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拨了号码,立刻换了一副面容。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句话让宋梓晗说的千娇百媚,抑扬顿挫,仿佛置身红楼,纤纤素手,满楼红袖,别有一番意境。   苏樱简直想骂人了,这么恶俗的一句话竟然让宋梓晗说的这么有味道,并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竟还散发出一种近乎妖孽的妩媚气息。   男人一旦妖孽起来,那可真是要命的,何况宋梓晗天生一张   tang颠倒众生的脸。   电话那头竟然真的传来总裁大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冷冷淡淡的四个字,似乎完全没有被宋梓晗雷人的话有所影响。   总裁大人说:“好,我等你。”   苏樱简直要晕倒在地,是这两个人的事先排练好的,还是默契太硬。   苏樱看着微笑的宋梓晗,小手一挥:“我们继续。”   苏樱觉得这个游戏就是来整她的。   因为从赢了宋梓晗这一次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赢过。   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宋梓晗套出来了,宋梓晗最后实在没得问了,连总裁大人内~裤的颜色都问了两遍。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全面奔溃,溃不成军,军中无士兵啦。   这个时候,手机适时的又亮了一下。   苏樱知道,盛嫣肯定也看不下去了,下达了最新的指令。   仍旧冷酷的六个字:“去酒吧,灌他酒。”   苏樱仍旧觉得这是个其烂无比的主意。   因为灌别人喝酒,起码自己得会喝吧,苏樱自己酒量一般,酒品奇差。到时候,宋梓晗说不定没醉,自己倒是先倒下了。   但是她依旧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执行。   “不玩了,不玩了,总是你赢,没意思,宋梓晗,我被你整的这么惨,总该请我喝杯酒吧。”   宋梓晗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耍赖皮,笑:“苏樱,今天,是你想整我吧。”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请我喝酒。”   “我不敢,你家容少爷知道了还不剥了我一层皮。”   “我不会让总裁大人知道的,我就喝一点点,今天总裁大人和盛嫣有约会,不会管我的。”   苏樱半真半假的语气,搬出盛嫣,宋梓晗果真不再推脱,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类似惆怅的情绪:“好,苏樱,我们不管他们,我们去喝酒,不醉不归。”   酒吧灯红酒绿,人山人海。   因为宋梓晗是公众人物,所以他们找了个包间。   这个包间妙就妙在她有一个酒水小隔间,盛嫣就躲在那个小隔间里面。   一箱一箱的啤酒搬上来,苏樱觉得灌醉宋梓晗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老天爷似乎又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进屋,宋梓晗就开始一瓶接着一瓶的灌酒。   啤酒不过瘾还要了烈酒。   那劲头,哪需要人灌啊,根本就是他自己想醉。   苏樱都开始有些害怕,怕他喝出什么胃出血,忙叫人把酒给撤了,但宋梓晗显然已经有点晕乎了。   他晕晕乎乎的抓住苏樱的手:“苏樱,你和容靳修离婚吧,我娶你。”   苏樱懵了,也被吓着了,慌忙抽出自己的手:“宋……宋梓晗,你喝醉了。”   “我没醉,苏樱,你明天和阿修离婚,我后天就娶你,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绝对不会讨价还价。”   苏樱不明白宋梓晗怎么会说这些,更担心隔间背后的盛嫣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反应。   “苏樱,算我求求你,只有你离开阿修,盛嫣才能回到他的身边,她才会开心,才会幸福,才不会……不理我……”   苏樱的心咯噔一下。   原来如此。   宋梓晗果真是醉了,他忘记自己曾经告诉过他,她和总裁大人是假结婚。   苏樱忽然有点心疼,原来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公子宋梓晗也会陷的这么深。   “你成全了盛嫣,你想过自己没有,他们在一起了,你怎么办?”   宋梓晗斜斜的躺在沙发里,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只要她能幸福,我怎样都行,我只要跟以前一样,能够看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幸福,就足够了。”   苏樱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觉得宋梓晗也是一个大笨蛋。   “宋梓晗,既然你爱盛嫣,为什么不自己给他幸福,为什么要把她推给   别人,是因为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吗?”   其实苏樱是猜的,但隐隐约约,她能够感受到,宋梓晗心里有很重的心事,或许就是八年前的那件事。   果然,宋梓晗的脸色变了。   绝美的眼睛有些放空,嘴里喃喃自语:“八年前……八年前……”   苏樱上前了一点,抓住了宋梓晗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勇气:“宋梓晗,八年前的事情能和我说一说吗?”   宋梓晗定定的看着苏樱。他的头很晕,他知道自己喝醉了,因为眼前苏樱的脸和盛嫣的脸重复的晃动,交叠,最后变成了盛嫣的脸。   他的眼泪竟然无声息的淌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嫣儿,八年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提议去菲律宾探险的,我没想到会遇到流兵……我没想到那群畜生会……那样……那样侮辱你……,我恨不能杀了他们,一刀一刀的将他们活寡……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被他们绑起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七尺的男儿,眼泪已经淌了一脸,他极度的痛苦,自责,眼圈通红,一口又将杯子中的白色液体灌了下去。   苏樱还没来得及夺杯子,就听到隔间里面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尖锐,痛苦,恐惧。   苏樱知道盛嫣肯定也听到了这番话,她自己那么笨,隐约都听懂了。   盛嫣曾经说过,她十七岁生过一个孩子……   谜底都解开了,老太太为什么那样说,容靳修为什么不愿提八年前的事情……   苏樱慌忙进.入隔间。   盛嫣显然因为宋梓晗的那番话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她浑身发抖,眼神空洞,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恐惧,她疯了一样凄厉的尖叫着。   苏樱忽然很后悔,为什么要揭开八年前的秘密。   明明知道这是潘多拉的盒子。   她想过去抱住盛嫣,想叫她安静下来。   可是盛嫣一把将她推开,推开隔间的门就冲了出去。   苏樱知道肯定闯祸了,她也心慌意乱,急的直掉眼泪。   容靳修,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了。   她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容靳修。   容靳修十分钟以后就到了酒吧的包间,宋梓晗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苏樱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刚刚苏樱在电话里已经将事情说了一遍,尽管乱七八糟,但是聪明如容靳修还是完全明白了前因后果。   看到容靳修的时候,苏樱像是看到了救星。   可——   “苏樱!我真是小看你了,谁叫你自作主张去探究八年前的事情,你不过是我雇佣的演员而已,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你的心机倒是不小,你这样伤害盛嫣究竟有什么目的!你不是想解除我们的合约吗,我现在宣布,我和你的合约结束了!”   苏樱彻底的懵了。   定定的站在原地,表情僵硬,艰难的想解释些什么:“总裁……”   “苏樱,不要再用你楚楚可怜的表情欺骗我了,如果盛嫣出了什么事情,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说完,容靳修就背过身去,开始打电话。   他打了很多电话,苏樱也没有听得清楚他在讲什么。   只知道,他很着急,很生气。   到今天为止,容靳修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吼过她,而今天,大约是忍无可忍。   的确是她的错,她本来就没有资格。   她和他的雇佣关系,怎么敌的上他们从小到大的情分,她是知道的……   可是,盛嫣这样冲出去,她也非常担心。   打完电话,容靳修回头看了一眼还僵在那里的苏樱,语气冷然:“你走吧,暂时别叫我看见你。”   “我陪你一起去找盛嫣。”   “不用。”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其实刚刚那番话,他也是一时冲动,毕竟,八年前的这个秘密也是他心里最痛苦的一道伤疤,就这样凭空被她撕开,那些他容靳修最不愿意面   对的痛苦铺面而来,一时难以招架。   “你先回家。”他冷冷的吩咐,就匆匆的走出去。   回家?   家?她哪里还有家?   总裁大人刚刚已经宣布合约结束,她苏樱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回去了。   何况,她也非常担心盛嫣。   容靳修离开了一会儿,宋梓晗的助理还有经纪人就过来了,带走了醉的不省人事的他。   一个不大的包厢就剩下苏樱一个人。   苏樱总觉得空荡荡的,房间,还有胸口那一块。   盛嫣出事,她难辞其咎,她一定要找到盛嫣!   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苏樱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钟楼,楼上高高的悬挂着一个大钟。   其实并不算太晚,才九点钟。   盛嫣会去哪里呢?她知道那样残酷的过往,会不会一时想不开?   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她开始奔跑。   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穿梭在这个华灯璀璨的城市,可是这个城市这样的大,她这样渺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樱拿着手机想看看时间,手机只亮了一下,就熄灭了。   没电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喊了多久,苏樱疲累不已,她坐在街道商业街外面的休息椅子上喘气。   这是一座繁华的不夜城,即便已经凌晨,仍旧灯火通明,来来往往不少红男绿女。   苏樱只觉得想掉眼泪。   感觉一夜之间,因为那个秘密,因为自己“不怀好意”窥探了他们之间的那个秘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没有时间耽搁,苏樱决定先回老宅。   拦了一辆计程车就匆匆往回赶,刚刚下车,容靳修的黑色的宾利也堪堪的停在院子里。   苏樱付了计程车钱,忙跑了过去。   容靳修刚从车上下来,苏樱跑的太急,差点栽倒在他的怀里,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总裁,盛嫣找到了吗?”   容靳修冷然的看着她,甩开她的手,直接进屋。   老宅灯火通明,显然这件事惊动了老宅所有的人,老太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管家琴姨站在她的旁边,整理了一下她腿上的毯子,轻轻的劝慰:“夫人,别太担心了,会找到的。”   看到苏樱和容靳修一同进屋,老太太抬起头来,一脸的焦灼:“盛丫头找到了没?”   “有消息了,郝叔打电话来说在清平乐酒吧喝醉了,吐了一身,我回来给她拿件衣服和醒酒药,这就把她接回来。”   老太太终于松了一口气:“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你快去吧。”   苏樱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原来,已经找到了。   “奶奶,你先回房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苏樱赶忙跑到容靳修的旁边,小声的说:“总裁,我跟你一起过去。”   容靳修从始至终对她颇为冷淡,语气甚至有些严厉:“你闯的祸还不够吗,你给我回屋去。”   像苏樱这种身世背景以及成长环境,从小到大到大,被人训斥的不少,不管是同学老师不安好心的嘲讽,还是苏嬷嬷苦口婆心的教训。   她没心没肺,从来不放在心上。   只是,这些话,从容靳修嘴里说出来,并不是特别难听,但她的心底仍旧不受控制的难过起来。   “总裁,我跟你一起去。”   苏樱还是那句话,闷着头抓住容靳修的袖口。   容靳修看着低着头,像小猫一样的苏樱,浑身一股执拗的赖皮劲儿,竟然叫他生生的心软起来。   老太太倒是训斥起容靳修来:“你冲苏丫头发什么火,这事儿是她的错吗?要怪也怪你早些年没说清楚,苏丫头怀着身孕呢,怎么一点不知道心疼人!”   ……   拿了衣服和药,苏樱坐上了容靳修的车。   一路上苏樱闷声不说话,容靳修也沉着脸。   很快就到了容靳修说的“清平乐”酒吧。   容靳修下车,流星阔步的就走进去,苏樱也拿上盛嫣的衣服还有醒酒药跟了进去。   谁想到,没走几步,与家里的司机郝叔撞了个正着。   郝叔一脸的焦急,一看准出事了。   容靳修沉声问:“盛嫣呢?”   “盛小姐刚刚说要上厕所,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可是一直没出来,找人进去的看,人已经消失了。”   “多久以前的事情?”   “不久,就五分钟,盛小姐现在醉的很厉害,可不能开车,她车子就停在外面呢,我们赶快将她拦下来。”   苏樱一听,提腿就往外面跑。   她认得盛嫣的车,远远的就看到那辆熟悉的玛莎拉蒂,摇摇晃晃的蛇形驶上清平路。   清平路开出不远就是高速公路,绝对不能不能让盛嫣开车离开,否则准出事。   苏樱想都没想,横穿草坪就奔了过去。   刚刚跨过最后一道栏杆,盛嫣的车子就踉踉跄跄的朝着她的方向闯过来,速度倒是极快,像是不受控制的野马。   刺眼的车灯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来不及多想,一心只想让车子停下来。   苏樱狠了狠心,就跑到马路中央,咬紧牙关,张开双臂,就想用人肉之躯将车子拦了下来。   但车子里面的人丝毫没有感受到前面有障碍物一般,横冲直撞,速度没有减慢半分。   看着车子铺面而来,苏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的下一秒要从嘴巴里面蹦出来。   眼见车子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苏樱心一横,眼一闭!   死就死了!拼了!   料想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倒是被一股力量拉扯,摔入了一个广阔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薄荷味闯入鼻尖,还有干净凛冽的男性气息。   苏樱知道……是,总裁大人。   她的身体被紧紧的箍着,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坚定有力,环住苏樱的后背,那样的紧,苏樱只觉得自己恨不能嵌到他的身体里面去。   苏樱的侧脸紧紧的贴在容靳修的胸口,心跳的频率像是战鼓,快的不可思议。   有一瞬间,苏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忘却所有,只觉得现在,被他这样紧紧的抱着,好安心……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车子引擎的咆哮声将她拉回了现实,她下意识的将脸往容靳修的怀里埋了埋,接着就听到了尖锐的刹车声。   刺耳的声音过后,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苏樱缓缓的在容靳修怀里抬起头,艰难的说:“总裁大人,我快不能呼吸了。”   他箍的实在太紧了。   ——————————————————————   PS:给眠一杯咖啡如何?   ☆、80 她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制毁的干干净净!   “苏樱,你疯了,不要命了,谁允许你没脑子的就过来拦车,你以为你是超人,你以为你大义凛然,简直愚不可及,你下次再敢这样,我就让车子从你身上压过去!”   容靳修勃然大怒,这番话句句都是吼出来的,额头上的青筋还在突突的跳,那模样就是要将苏樱一口吞了下去。   苏樱委屈不已,她又做错了吗?   果然,总裁大人已经厌恶她了,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容靳修大口的喘气,他一向从容不迫,一切都算计的完美无缺,可偏偏,这个苏樱,总在他的算计之外。总能叫他打破所有的原则,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毁的干干净净!   刚刚,那一瞬,他以为……他就要失去她了……   苏樱挣脱他的怀抱,强忍着眼泪:“我就是笨蛋,反正我在你眼里做什么都是笨蛋,我刚刚想不出别的方法,我就只想到这个,我该怎么办?啮”   容靳修不愿在这里和这个笨蛋吵,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有时候他觉得这个女人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有人拿自己命去堵车吗,要不是这车最后千钧一发停下来,她小命早就没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那一刻,他确实也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能叫她出事!   容靳修有些烦躁,感觉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   他没在搭理苏樱,转身去看车子里面的盛嫣。   盛嫣喝的很醉,但头脑还算清醒,也认得清来人,似乎也明白刚才发生的事儿,她笑着搂着容靳修的脖子:“看着你们吵……我真开心……刚刚你要是不出现……我怕我真的会从苏樱的身上碾过去……”   盛嫣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悲伤:“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阿修……如果,那个人是我,你会这样冲出来吗?”   盛嫣一边笑一边掉眼泪,醉了以后的她收起了平日的干练利落,变得格外的脆弱。   容靳修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副驾驶座,寄好安全带:“别说胡话。”   盛嫣靠在车窗上,浑身失去了力气一般:“我相信你也会,可是,……只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因为你对我愧疚……和宋梓晗一样,你们都同情我……因为我十七岁被人强.暴,我都记起来了……我通通记起来了……”   盛嫣呵呵笑:“还生了个野种……”   容靳修心疼的看着她:“盛嫣,你振作一点,你一向很坚强的,这些都过去了”   盛嫣不再说话,闭上眼睛,默默的流泪。   苏樱还站在原地,她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看到盛嫣现在的样子,她的心脏也像是被狠狠的揪着。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好奇,不该帮盛嫣出主意,不该去问宋梓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容靳修打开车窗,看着呆若木鸡的苏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苏樱,上车。”   苏樱站在车窗外面,固执的不肯上车:“总裁,我不会跟你回去了,四个小时之前,你已经宣布我们的合约结束,这段时间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很抱歉,盛嫣清醒以后,请您帮我说声对不起,总裁大人……我们后会无期。”   “苏樱,你一定要现在跟我闹脾气吗?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说!”他厉声。   “总裁大人,再见。”   苏樱转身就跑,几步穿过马路的栅栏,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的黑幕中。   “sh.it!”   容靳修忍不住咒骂一声,用力捶打了一下方向盘,他侧身看了看身旁六神无主的盛嫣,实在是没有办法放心追出去。   引擎低吼,容靳修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其实苏樱越过马路以后,就躲在一颗粗壮的梧桐树后面看,她看到车子里面的人甚至没有犹疑一秒,就关上车窗,然后毫不留恋的疾驰而去。   不是不难受的,她离开,当然没奢望容靳修会追上来,也没有奢望容靳修对她会有些许的留恋,但是看到车子这样迅速的绝尘而去,还是会难受。   苏樱狠狠的将泪水擦干。   她对自己说:苏樱,一切都结束了,灰姑娘总归还是要回   tang到现实的,这三个月就当做了一个美丽的公主梦,虽然现在梦醒了,但你还是赚了,苏樱,重新开始吧,没有陆成灏,没有总裁大人,你一样可以活的很好!   苏樱是孤儿,从小遇到的坎儿太多,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短暂的失落以后,苏樱在自我安慰下又满血复活。   但是!   半个小时以后,她又恹了。   今天晚上住哪里呢,已经凌晨一点了。   苏樱借着路边的灯光翻了翻皮夹,只有三百块钱。   苏樱变得莫名的忧愁……   三百块钱,住一晚旅馆是够了,可是,用完了呢,怎么办?   既然离开了容家,公司肯定也不能去了,反正她也不想干了,本来这份工作就不是正当途径的来的,干着也没意思。   只可惜,没有赚到总裁大人的一百万,不然回到小镇上开个糖果铺子,也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苏樱仰面对着圆圆的月亮叹了一口气!   蓦然,苏樱觉得手上一股霸道的力道,眼前一道人影闪过,下一秒,她就两口空空。   看着自己的手,苏樱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自己被抢了!   怒火中烧!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抢她的东西,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别以为在总裁大人身边当了三个月的小绵羊,她就真的变成小绵羊啦!   也太小瞧她苏樱了!   苏樱撒丫子就追,她从小体育万能,强壮的跟小马驹似得,两分钟以后就追上了抢他包的男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少年,看上去年纪比苏樱还要小。从侧面看上去,竟还相当俊美。   她跑的跟那个小偷并齐,进行了以下诡异的对话。   “混蛋!把钱包还给我!”   “混蛋!钱包里面竟然只有300块钱,害的本少爷第一次抢钱就这么失败!”   “混蛋!把钱包还给我!”   “混蛋!这是本少爷辛辛苦苦抢的,还给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混蛋!把钱包还给我!”   “混蛋,你一个女孩子怎了体力这么好,跑这么快你不喘气吗?”   “混蛋!把钱包还给我!”   “混蛋!你难道除了这句话不会说其他的吗?”   苏樱停了下来,没想到那个男孩也停了下来,忘记了自己是抢钱的,眼中还有一丝迷茫,大概是困惑她怎么忽然停下来了。   苏樱的脸上没什么多大的表情变化,但是心里的愤怒已经聚集到极点,男孩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樱已经像个豹子一样的扑过去,从他的手上一把抢过自己的钱包,然后在男孩的脑袋上狠狠一砸。   那个男生直接被翻倒在地,捂着额头,愤怒的咆哮:“喂,你怎么打人啊!”   苏樱手上拿着钱包一点一点的靠近,模样摄人:“敢抢老娘钱包,我让你后悔你爹妈把你生下来!”   那个男孩坐在地上,捂着额头,蹬着脚,一点一点的往后挪:“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我不打女人的,你别动手,你再过来,我要喊啦……”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一阵摩托车刹车的声音,一个交警停在他们身边,厉声喝止:“你们两个,干什么?”   苏樱本来想给这个小子一点教训,叫他以后还敢不敢抢东西,没想到凭空冒出个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他抢我的钱包!”苏樱控诉。   那个警察下车,分别打量了两个人。   刚刚他看到的是苏樱趾高气扬,一副小太妹的气质朝着这个男孩逼近,而这个男孩子节节败退,秀气的脸上还有一丝恐慌。   “你的额头怎么了?”交警看到涓涓的血从男孩捂着额头的手指缝里面流出来。   男孩正大光明的指着苏樱:“是她砸的,她抢我钱包,我不给,她就打我。”   简直恶人先告状,苏樱气的浑身发抖。   “小混蛋,你不仅偷东西,还撒谎,我今天带你爹妈教训你!”   苏樱扑上去就要胖揍一顿。   被警察拦了下来:“别打了,都跟我回警局。”   ……   ……   苏樱终于不用愁今天晚上去哪里了,她和那个臭小子都被带回了警局录口供。   那个臭小子额头上贴了一块纱布,可能是刚刚她拿钱包砸他的时候,拉链不小心刮伤的,并不是很严重。   谁料那个臭小子录口供的时候,口口声声的说是她抢他钱包,不给还打他。   苏樱差点要扑过去掐他的脖子。   事情闹得比较大,惊动了派出所的所长,半夜跑过来,脾气大得很:“哪里来的两个小毛贼在这里闹事,不行的都先给我关两天!”   派出所的所长瘦瘦高高,尖嘴猴腮,可能半夜被吵起来办公,一脸的愤怒。   可是跑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柯少爷,怎么是你?”   众人都呆了。   那尖嘴猴腮的所长立马亲自给那个臭小子到了一杯水:“柯少爷,喝点水。”   然后冲着大批警察吼:“你们谁有眼不识泰山,把柯少爷抓回来的?”   苏樱想翻白眼,社会怎么就这么现实,感情抢她钱包的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可是,既然是个少爷,干嘛非巴着她三百块钱的钱包呢。   一个民警在所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尖嘴猴腮的所长就把目光投向的苏樱:“我说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怎么干抢劫的勾当,竟然还抢到柯少爷的头上,真是活腻了,看你的样子还未成年吧,赶快打电话给你的家人!”   你才未成年呢,你全家未成年!   “你的搞清楚,是我被这个臭小子抢,你们应该把他关起来严刑逼供什么的,就不信他不承认!”   那尖嘴猴腮的所长像是在听笑话:“他抢你的钱包,你知道他是谁吗,你不知道柯家是这S市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吗,会抢你的钱?别废话了,赶快给你家长打电话!”   苏樱气的简直想吐血,却瞥见那个臭小子竟然在优哉游哉的喝茶,并且挑衅的对她挑了挑眉。   “赶快放了本少爷,本少爷明天还要上课。”   那个臭小子手指指了一下苏樱:“至于她,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苏樱气闷,真以为警察局是你们家开的。   不过那所长狗腿的模样,苏樱还真有点怀疑。   那所长笑眯眯的说:“柯少爷,不急,我们已经通知你的家人,估计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您看你头上也受伤了,到时候你同你的家人商量一看,看要不要追究这个丫头的责任。”   那男孩听到这话却脸色大变,勃然大怒:“谁让你们通知我的家人的!我要走了,别拦着我!”   那男孩刚跑到门口,两辆黑色的轿车恰好稳稳的停在公安局的门前。   一个气质高雅,穿着贵气的夫人急急的从车子里下来,正好看到门口的男孩。   “正东!”那夫人喊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就跑过来。   两辆车子上的人陆陆续续的下车。   苏樱正好也跑出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形一怔。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陆成灏,并且实在这样的情况下。   “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种地方,啊!你的额头怎么回事,疼不疼,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那个妇人一脸的心疼,那模样和她的穿着气质完全不符合。   那男孩反倒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妈,我没事儿,就流了点血,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是怎么把你养大的,从小到大都没让你磕破一块皮,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你这不是要心疼死我。”   苏樱嗤了一声。   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不就划了一个小口子,流了点血,感觉像是断了手脚变成残废似得。   大约是苏樱这嗤笑太明显,那男孩看过   来,憋红了脸:“喂,你在笑我。”   结果,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那高贵优雅的亲人也看过来:“容太太。”   苏樱也认得她:“香云夫人。”   苏樱终于理清楚来人的关系,想必这个柯少爷是香黛儿董事长柯翰林的小公子,陆成灏老婆柯善美的弟弟。   “容太太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您跟小儿会在这种地方?”   苏樱如实说:“你儿子抢我钱包。”   这时候,一圈人都已经围了上来。   柯翰林,柯善美还有陆成灏。   秦香云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正东不会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时候一旁的柯翰林开口:“什么误会?一准这个臭小子又去打游戏了,我把他的信用卡停了,这混小子竟然去抢钱,说不定以后还要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有你这么数落儿子的吗?”   “儿子这样,不都是你惯的。”   苏樱看着眼前快要吵起来的一家人,感觉自己破坏了人家家庭和谐似得。   那边巴拉巴拉口舌大战起来。   苏樱无语望天。   数星星……   隐隐的能感觉到陆成灏一直看看她。   也不知道吵了多久。   “容太太,实在抱歉,小儿顽劣又缺乏管教,这件事情还希望容太太多多原谅。”   说话的是香黛儿的董事长柯翰林,那娇少爷早被秦香云拉到一旁。   人家长辈都道歉了,苏樱当然不好再端着架子,更何况,虽然她决定离开兰卡,但是兰卡和香黛儿的合作刚刚开始,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陷总裁大人于不义。   于是苏樱笑了笑:“没关系,贵公子可能也是……也是……一时冲动,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容太太心胸宽广,我们很感激,我已经通知容先生了,他说马上就到,这件事情是小儿混账,改天一定叫他好好给你们赔不是。”   苏樱问:“你通知了谁?”   “容太太,你别急,容先生现在在路上,该是过会儿就到。”   苏樱急急的跑回警局拿回自己的东西,草草的打了声招呼,就跑了。   一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柯翰林忽然对陆成灏说:“成灏,你开车去送容太太,这么晚了,别出什么事情啊。”   陆成灏挑了挑眉,平静的说:“好。”   柯善美却抓住了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你留下来劝劝你弟弟吧,他挺听你的,我一个人去就行,乖,我马上回来。”陆成灏看似宠溺的语气,其实却是不容抗拒。   说罢,他就跑去开车,柯善美的指甲却掐进肉里。   ————   苏樱提着包一路狂奔。   自己刚刚才大义凛然的跟总裁大人说“后会无期”。   可这隔了还不到一个小时。   还是在公安局,再见面岂不是太丢分了。   一口气跑了起码一里路,苏樱终于停下来,伏在路边的梧桐树,喘气。   “你跑什么?”   回头一看,竟然是陆成灏。   苏樱更不想见到他。   大大的送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小樱,你现在是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你生我的气,证明你还在乎我。”   “陆成灏,我求求你,你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游荡,你和你家总裁吵架了?”   “关你屁事!”   ☆、81 总裁大人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   蓦然陆成灏抓住她的手臂,苏樱不得不停下来。   “放手!”苏樱吼。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晚还在街上,为什么你一听到容靳修要来接你扭头就跑?还有,那天……容家老太太宣布你怀孕了……是不是真的?”   苏樱冷冷的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你什么关系?啮”   “未来的……夫妻关系。”   苏樱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陆成灏,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小樱,你好像不是第一天了解我吧。”   苏樱不想与他纠缠,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谁料陆成灏猛地用力把她往自己的身上一带,她就跌入陆成灏的怀中。   苏樱大怒!   凭什么他想抛弃她的时候就抛弃,凭什么他回来想和好就和好,想抱她就抱啊!   她气的狠狠的一脚踩在陆成灏的脚上。   她这一脚可没有留情,陆成灏痛的直吸气,可手上的力道倒是一点没松,他强行把她箍在自己的怀中,声音低沉,难异常的深沉与认真:“苏樱,四年来,我日日夜夜都想着能够这样抱你一次。”   陆成灏从小到大都有点不正经,孤儿院的孩子缺乏管教,都有点玩世不羁,但是陆成灏一旦正经起来,就像是……   就像是……   扒了泥土的叫花鸡,你原来以为它只是一坨坨的黑土,扒掉外皮之后,里面竟然是那么诱.人   至少对苏樱来说是这样,他的声音非常好听,沉下声的时候带了一丝威严和霸气。   这种霸道她太熟悉了,以至于她有一时的恍惚,忘记了反抗!   两束刺眼的光束打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随后就是刺耳的喇叭声。   两个人齐齐回过头。   只看到容靳修从容优雅的从车子里面下来。   车灯太刺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近了,她才发现总裁大人的脸上竟有笑意。   苏樱莫名的警铃大作,总裁大人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好恐怖。   苏樱惊愕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条件反射的说:“总裁大人……”   “笨蛋,你又忘了,叫老公。”   说罢一边保持着微笑,一边很自然的就把苏樱从陆成灏的怀里夺了过来,还宠溺的对他笑:“老婆,就算你跟我闹脾气,也没必要故意找个男人让我吃醋吧。”   苏樱像个小猫一样,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缩在容靳修的怀里,她怎么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呢。   “别任性了,跟我回去。”容靳修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苏樱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至少,她还记得,一个小时之前,她发誓再也不回去的。   于是,她挣脱:“我不回去。”   “老婆,别闹了,叫人家看笑话。”说罢,他又拉住的苏樱的手臂,他虽然语气温柔,动作却很强硬,捏在苏樱手臂上的手力道很重,像是要将她捏碎似得。   虽然还没来得及喊痛,另一只手臂又被一个强硬的力道捏住了,力道一点也不比容靳修轻。   陆成灏淡淡的对容靳修说:“她都说不跟你回去了,容总何必强人所难。”   容靳修笑意更深:“敢问陆公子和内人是什么关系?”   “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关系。”他笑。   容靳修平淡的说:“陆公子和我太太是青梅竹马?”   “可以这么说。”   容靳修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可是我认识我太太的时候,我太太正好被她的青梅竹马抛弃,生活潦倒,一度自暴自弃,想必那个抛弃她的人也是陆公子吧。”   陆成灏默不作声,却皱起了眉头。   容靳修继续:“苏樱的过去我全部知道,也全部能接受,陆公子选择了熊掌,就该明白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否则到头来,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成灏还是没松手:“这个   tang道理我懂,但是我这个人就是有些贪心。”   两个人势均力敌,谁也不肯放手。   苏樱觉得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香饽饽,大家都抢着要。   忽然,容靳修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苏樱脸色大变,瞬间甩开陆成灏的手,急着推容靳修:“快走,快走,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才告诉我。”   陆成灏一脸凝重,看到苏樱满脸焦急的上了陆成灏的车,直到消失,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上了车以后,苏樱焦急的不得了:“奶奶怎么住院了呢,几个小时前,不是还好好的,到底严不严重?”   总裁大人从上车以后,就一言不发,黑着一张脸,专心开车。   “总裁大人,你告诉我啊,我都快急死了,我们现在是去医院吗?”   忽然车子猛地急刹,几秒钟以后,就停到了路边。   因为刹车太急,苏樱整个身子都猛地向前倾倒,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她的脑袋可能就要磕开花了。   苏樱大叫:“总裁大人,你……”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某人吞入腹中。那样炙热的吻,毫无预兆,带着明显的怒意,恨不得将她嚼碎,一口一口的吃下去。那样霸道,那样强势,不容一丝抗拒,苏樱越挣扎,他就越是强硬,直到生生的将她逼到车窗的边沿,动弹不得,然后任凭这他无所欲为……   苏樱简直要疯了,总裁大人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   但是苏樱深知总裁大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但是偶尔禽.兽起来,也会超越一般人。   而且这个时候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强硬,直到你投降为止。   没有办法,苏樱只好狠了很心,张嘴就咬了下去,咸腥的血味道在口中弥漫,可是瞬间苏樱也觉得嘴唇一痛,原来总裁大人也把她的嘴唇咬破了,血腥味更重混合着容靳修强势的掠夺混入口中,呛的她非常难受!   禽.兽啊!   苏樱想大吼大叫,可是却丝毫发不出声,手脚都被钳制,她一动不能动。   但是疼痛让苏樱还有一点理智,她明白这个时候首先要安抚总裁大人,她也算是有两次经验了……唯一的办法就是……   苏樱开始回吻容靳修,动作很温柔,也很耐心,但是还是稍显稚嫩和笨拙。总裁大人的耳根最敏感,苏樱小心翼翼的将唇已过去,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   这样做显然很受用,之间总裁大人的暴戾与紧绷渐渐放松,甚至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原本紧紧抓着苏樱胳膊的手也渐渐下滑,移到了苏樱的后背上。   苏樱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能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樱猛地抬腿,曲起膝盖就是一顶,只听见总裁大人闷哼一声,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脸上浮起剧烈的痛楚,浑身都软了下去。   苏樱也不知道踢到了哪里,总裁大人脸色十分难看,肯定是踢的狠了。   心里又生出愧疚来。   “那个,对不起,总裁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容靳修的头落在苏樱的肩膀上,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总裁看到总裁大人的额头竟然有汗珠,怎么痛成这样了?   苏樱有些害怕了。   声音小小的:“那个,总裁大人,我下手太狠了,可……谁叫你耍流.氓,到底伤哪儿了,给我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闭嘴!”   容靳修恶狠狠的吐出这两个字,但真正说出来竟然有些气若游丝。   苏樱也不敢动了,因为总裁大人抓住了她的手,竟然隐隐的在发抖。   总裁大人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了好久,才缓缓抬起头来。   这个时候,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面色还是有些难看。   被总裁大人放开以后,苏樱端端正正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拿眼皮撇他,瞥一眼……再撇一眼……   终于说话:“总裁大人,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对我耍流.氓,   虽然刚刚我是过分了点,但,这都是自我防卫!”   苏樱原本想用一本正经的说辞为自己刚刚的伤害行为开脱责任,但是不小心又瞄到总裁大人乌云密布的一张脸,瞬间噤声,不敢再说了。   容靳修这辈子还从没有被“耍流.氓”这三个字形容过。外人眼里的容靳修不仅商界奇才,而且仪表不凡,风度翩翩,神仙一样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男子。   平日里,他同谁多说一句话,就是天大的恩赐,怎么凡事到了她苏樱面前,就都变了味呢?   “苏樱,你是我妻子,我亲你,抱你,甚至于……”容靳修顿了顿:“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容靳修的语气冷然,很像他在商业谈判的语气,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总觉得是那样理所当然,令人信服。   明明是总裁大人耍流.氓,但是又一瞬间,苏樱觉得倒是自己做的不对似得。   “总裁大人,我是你的契约妻子,而且,几个小时之前,你已经解除我们的合约了。”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向你的老情.人投怀送抱去了?”   他转过头来看她,眼神慑人。   苏樱当然不服气:“你别血口喷人,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容靳修冷哼一声,些许讽刺:“你可别告诉我你们那是打招呼的礼仪.”   “对,那就是打招呼的礼仪,从小到大我们都是这样打招呼的,人家国外还见面就吻呢,什么时候我也学学!”   “苏樱,你……”   容靳修正待发作,苏樱也不甘示弱:“总裁大人,你说奶奶住院了,是骗我的吧。”   容靳修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她。   看容靳修不说话,苏樱心里更加确定了:“总裁大人,你怎么能骗人……”   “奶奶是真的住院了。”说罢,他启动车子,去了瑞安医院。   —   苏樱从玻璃窗看到里面戴着氧气罩的金兰夫人。   苍白的脸,头发又白了许多,眼角额头的皱纹全出来了。   老太太一声纵横时尚圈,最注重保养自己的容貌,可是现在,看上去一下子老了许多。   眼泪忽然就掉了出来。   苏樱这辈子遇到的人中,除了苏嬷嬷,就数金兰夫人对她最好,事事护着她,就算和总裁大人是假合约,但是苏樱也将金兰夫人当做亲人。   “奶奶到底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忽然……”   “心肌梗塞导致心源性休克和急性左心衰竭。”他的语气平静凝重。   苏樱知道,他的心里肯定很难受,奶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苏樱忽然想到什么:“奶奶的手术不是定在这个月?什么时候动手术?”   这都快七月底了,也没听到声响。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手术取消了。”   苏樱大惊:“为什么呀?”   容靳修不再说话。   ——   苏樱一个晚上都守在病床边。   容靳修告诉她,危险期已经过了,叫她回去休息,她也不肯。   清晨五点的时候,金兰夫人终于醒了,侧头就看到坐在床沿的苏樱。   苏樱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眼睛的落点在哪里,只觉得空空的,红红的,明显哭过了。   这个丫头其实很不错,金兰夫人打心眼里是喜欢的,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卷入了上流阶层这个大染缸,外表光鲜亮丽,实际上背后动了很多手段与心机,也受尽了屈辱,磨灭了自尊与单纯,活得很累,也失去了太多。   看到了苏樱,就好像看到了少年时候的自己,身上带有干净的自然气息,仿佛没有收到一丝尘世的污染。   看着这丫头,总能让她想起奔跑在乡间竹林,在小溪摸鱼捉虾,在杂货铺子偷糖果,在酱油铺子打酱油的童年的时光……   也许,她真   的老了……   “奶奶,你醒了?”苏樱惊喜的发现金兰夫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金兰夫人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丫头……”   ……   上午的时候,金兰夫人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氧气罩也摘了,甚至觉得饿了,非要吃西城的“唐山包子。”   于是容靳修亲自开车去买。   苏樱则在病房里陪着她,一个小时的时间,院长和心外的主任都来探望了两次。   苏樱在给金兰夫人削苹果,苹果皮断断续续的,但是苏樱削的很认真。   “苏樱,你打算给奶奶吃苹果核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容靳修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苏樱定睛一看,果然,一个又圆又大的苹果被自己削了一层皮之后变小了一圈。   但是哪有总裁大人说的那么夸张,只剩下核?   于是苏樱拿眼睛瞪他。   金兰夫人原本在看报纸,看到这两人,抬头:“你们两个最近怎么回事,见面就不对盘?”   “奶奶,我逗逗她的。”   容靳修很自然的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苏樱的头发,宠溺的语气。   苏樱闷闷的将脑袋移开,她还没打算和总裁大人和好呢。   要不是看在奶奶住院的份上,她怎么可能回来?   何况,他们的契约已经结束了。   容靳修手上拿着一个纸袋,纸袋里面是老太太想吃的唐山包子,另外容靳修还打包了两碗黑米莲子粥。   容靳修将一碗给了金兰夫人,另一碗递给了苏樱。   “我不饿,不想吃。”   苏樱并不领情,而是默默地继续削苹果。   老太太嗔怪:“苏樱,你也吃点,就算你不饿,你也要考虑一下你肚子的宝宝,你不补充营养,他怎么长大?”   苏樱稍稍愣了一下。   其实宝宝的事情,她老早就想跟金兰夫人坦白了。   只是,就算她笨,也知道,现在这个时机绝对不适合。   苏樱看向容靳修,容靳修冷冷的朝她使了个眼色,隐隐的竟然有种警告的意味。   苏樱心下也明白。   奶奶的心脏不好,这次住院,就是因为盛嫣的事情操心的,如果再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一心想抱曾孙子的她肯定受不住。   于是苏樱自觉捧起那碗粥:“好的,奶奶,我知道了。”   喝了两口,苏樱抬头说:“奶奶,我听总……阿修……说了,为什么不动手术呢?你的身体最近越来越差了,我们去美国动手术好不好?”   苏樱心想,自己是假怀孕,就算现在一时不告诉老太太,过一两个月瞒不住了,老太太一样会受刺激。   说不定后果更严重,所以,她希望老太太能动手术,能把心脏治好。   老太太拉住苏樱的手,意味深长:“苏丫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奶奶活了70岁了,也活够了,那手术我也懂,风险太大了,奶奶老了,怕了,怕看不到曾孙子出生,就在手术台上走了……”   “奶奶不会的!”   金兰夫人安慰似得拍了拍苏樱的手:“丫头,奶奶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抱上曾孙,奶奶这一生被众人夸了一辈子,捧了一辈子,可是,到头来,真正爱你的人,却一个一个离我而去,阿修的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上五台山给他为他吃斋念佛了三个月,寺里的主持却说我身上罪孽太重,终会罪及后人,香火延续不及三代,原先不以为然,直到我的儿子,我的媳妇甚至于养女出事,我才想起了那个大师的话,不是奶奶迷信,而是老了,活了一辈子才知道哪些名利,权势,地位都不重要,只希望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容家的子孙的延续,这样,就算奶奶死了,对阿修的爷爷也有了交代……”   苏樱鼻子酸酸的,她从来没有想过那样光芒万丈,纵横一生的金兰夫人会说出这些话。   “奶奶,你别听那个老和尚瞎说,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你一定会当曾   奶奶,曾曾奶奶……”   听到苏樱的话,金兰夫人会心一笑:“傻丫头,奶奶活那么久不就成了老妖怪了。”   然后,倾着身子去摸苏樱的肚子,笑容慈爱满足:“我呀,能活到我曾孙出生就心满意足了。”   苏樱尴尬又愧疚。   她好想告诉奶奶,她肚子里出了没有消化的食物,什么都没有。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老太太看着苏樱有些难看的脸色,似乎察觉出什么了,忙说:“苏丫头,你不要有压力,我们家不是死板的家庭,你要是生了女儿,奶奶一样欢喜,反正你年纪还小,孩子可以慢慢生,生三五个最好,七八七也不嫌多。”。   苏樱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时候,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大叔。   “老太太,身体好点了没。”那人年纪接近不惑,浑身透着一股精英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对老太太却是异常的恭敬。   “周叔。”容靳修和他显然很相熟,对待长辈一般的打招呼。   苏樱忙站起来,跟着容靳修喊:“周叔好。”   那中年男人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透着一股慈祥:“这位就是阿修的媳妇吧,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在国外有个大案子,没赶得及回来,没想到阿修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   说罢冲着金兰夫人感慨的说:“老太太,当年我们认识的时候,阿修还是个孩子,一眨眼都结婚了,真是岁月不饶人,不得不服老啊。”   金兰夫人也笑:“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还是个孩子呢,在我面前说老,见不得我老太太心情好吧。”   “老太太,我错了,还不成么,您在耀信心里啊,永远是那个风华绝代的金兰夫人。”   老太太被这句话逗乐了,开怀的笑。   苏樱有些迷惑,知道此人跟老太太关系不一般,只能陪着笑。   过了一会儿,容靳修介绍:“周叔是兰卡的首席律师顾问,也是奶奶的私人律师。”   原来是大律师,苏樱怎么就觉得眼前的人这么不一样呢,虽然满脸笑意,仍然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中年大叔和老太太寒暄了一会儿,就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老太太,你要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   老太太接过来,随意翻了翻:“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然后,她朝着苏樱招招手,拿了一支笔递给苏樱:“苏丫头,你在这个上面签个字。”   苏樱接过笔,朝着那份文件的封面瞧了瞧。   “股份转让协议”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苏樱大惊,吓得笔差点掉在地上。   “奶奶,这是什么?”   “奶奶在兰卡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上次生日宴会上,我已经宣布过了,这些股份全部转让给你,签了这份协议,你就是兰卡的大股东了。”   苏樱大骇,忙往后退了几步:“不要,奶奶,这个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做股东呢,我什么都不懂,这个我真的不能要。”   周耀信在一旁打量着这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女孩。   老太太当时叫他准备这份转让书的时候,他劝过老太太,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每年的收益都是以亿为单位的,如果这个苏樱心怀不轨,或者野心勃勃,一旦转让过去,对兰卡将会是极大的威胁,又或者,将来万一他们夫妻两个人感情不和,离婚了,对兰卡也是巨大的损失。   他不明白,老太太一向精明,怎么会做出这么鲁莽的决定。   但是,现在看来,他担心的那些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他纵横半生,阅人无数,看人应该不会看错,心里便放了心。   金兰夫人听了苏樱的话不高兴了:“你怎么是无功不受禄呢,你怀了容家的第四代,就是大功一件,这些股份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的曾孙的。”   苏樱虽然对股份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   但也知道在兰卡公司里,持有的股份达到百分之五,就是大股东了。   苏樱心   里又愧疚又着急,又不能直接说明自己不能接受的原因。   只得求助容靳修。   说实话,她和总裁是雇佣的夫妻关系,而且这份合约早在昨天晚上就解除了。   总裁大人估计是碍于老太太的病情,仍旧暂时延续合约。   但是,在苏樱心里,这份“工作”她已经被总裁大人开除了。   所以,打死他,也不能签这个字。   何况,总裁大人也不可能让她签的。   容靳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语气也是云淡风轻。   “苏樱,奶奶叫你签,你就签吧。”   有没有搞错??   怎了连总裁大人也没有了立场?   她要真签了,说不定就真的一辈子和总裁大人牵扯不清了。   苏樱进退两难,签也不是,不签也不行。   纠结了半天,心一横,大笔一挥,就签了字。   ☆、82 所以我们必须重新签订契约…生子契约!   她是这么想的,既然老太太可以把股权转让给她,那她也可以再把股权转让给总裁。   这样,谁也不欠谁。   中午的时候,宋梓晗和盛嫣都过来看金兰夫人磐。   苏樱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一起来啮。   但是两个人在里面呆了很久。   苏樱和容靳修站在走廊上。   沉默……   苏樱觉得有点尴尬,她和容靳修结婚也快两个月了,每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甚至在一个办公室里面工作,他们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都面对彼此。   苏樱对他也算是了解不少,知道他喜欢睡高的枕头,喜欢穿灰蓝色的睡衣,知道他爱吃双面煎的鸡蛋,知道他最讨厌胡萝卜,知道他碰到芋头就过敏,知道他清晨六点准时起床,但是其实五点半就醒了,每天起床之前喜欢睁着眼睛思考半个小时,知道他的牙刷一天必须换一次……   原本已经那样熟悉,就在容靳修宣布合约结束的时候成为了陌生人。   那一直合约就仿佛一根线牵连着两个世界。   没有了这根线,苏樱终于要回到原来的,属于她的世界了。   苏樱低着头,背靠着墙壁,用鞋子磨走廊的大理石,闷闷的出声:“总裁大人,那个合约您找个律师再写个转让书,我签字把奶奶的股权转让给你。”   容靳修也靠在墙壁上,他背后正好有一扇窗,阳光从窗户里闯入,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他淡淡的开口:“奶奶那份股份转让协议上有一项条款,就是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得转让或赠送给第三者。”   容靳修说的平平淡淡,苏樱却听得心惊肉跳。   “总裁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既然签了这份协议,这些股权就是你的了。”   苏樱像是被丢了一个烫手山芋,整个人都要跳起来:“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叫我签字?”   苏樱觉得没道理也不合逻辑。   她这总裁大人只是协议结婚,更何况现在协议都解除了,他没道理把兰卡那么多股份送给她。   相比于苏樱的火烧屁股,容靳修淡然许多:“奶奶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刚刚那种情形,你不签字,她肯定会察觉什么?”   苏樱抿了抿唇。   “总裁大人,我觉得你这样不好,我们本来就是协议结婚,而且你已经宣布结束了,你还说我怀孕了,就算现在不告诉老太太,过一两个月也会穿帮的,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合适的时间跟老太太坦白。”   苏樱说的是大实话,句句发自肺腑,就算她还能配合总裁大人继续演戏。   但是几个月以后,她如何变出一个孩子出来啊。   “苏樱,奶奶的心脏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容靳修忽然一本正经的说。   苏樱看着他,等待下文。   “所以我们必须重新订立一个契约。”   苏樱的眼皮突然猛地跳一下,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容靳修淡淡的,施施然吐出四个字:“生子契约!”   苏樱愣了一会儿,才说:“所以,总裁大人你老早就计划好了,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是我的酬劳?”   容靳修定定的看着苏樱因为情绪激动胀的通红的小脸:“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莫名的一股怒气升腾而起。   她苏樱从一个雇佣者已经沦落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吗?   她苏樱就算再缺钱,也不会拿孩子换钱。   “我不会同意的,”她愤愤的说。   “那你自己和奶奶说去,就说我们是假结婚,你根本没有怀孕,如果你不怕奶奶一下子心肌梗死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听这话怎么隐隐的有种总裁大人在耍无赖的感觉。   她当然不敢去跟奶奶说。   奶奶这么想抱曾孙,   tang完全是因为心结,因为那个大师说的话,现在告诉她,她肯定受不了。   “总裁大人,您可以找别的女人生一个,不一定非要是我。”   “我对婚外恋不感兴趣。”   他说的理所当然,什么叫婚外恋啊,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   不过苏樱多多少少也有点明白,身份越显赫越是惹人注目,兰卡是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声誉某种程度上代表公司的声誉,前阵子,有媒体捕风捉影的爆出容靳修和代言兰卡的一个大明星的绯闻,兰卡总裁出.轨新闻传的沸沸扬扬,据说那段日子兰卡的股票就跌了。   总裁大人是个精明的商人,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   苏樱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最后,她丢下一句:“反正我不会同意的。”就不再搭理容靳修。   容靳修似乎也不着急,不知道是太胸有成竹还是浑不在意,反正那种运筹帷幄的样子,让苏樱觉得恐慌。   上次,假结婚苏樱心理上也是抵制的,可是,总裁大人威逼利诱就把她套进去了。   这次,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盛嫣从病房里出来了,宋梓晗也跟着出来。   盛嫣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但是脸上恢复了以往傲娇的女王表情。   她睥睨的看着苏樱,傲娇的开口:“我有些话要同阿修说,能不能请你消失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盛嫣这样颐气指使,苏樱竟然放下心来。   她笑着回应:“马上消失,您慢聊……”   苏樱去了楼梯口,过了一会儿,宋梓晗也过来了。   “对不起”苏樱低着头道歉。   宋梓晗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昨天晚上是我故意灌你的酒,套出八年前的事情,我没想到会这样,真的对不起。”   宋梓晗淡淡一笑:“没事儿,你又不是外人,这个秘密像个毒刺一样埋在我和阿修的心里,被你这样误打误撞的拔掉,我觉得轻松了很多。”   “盛嫣没事儿吧,昨天晚上……她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八年前,那件事情以后……”宋梓晗的面容忽然变得沉痛起来:“她得了创伤后遗症,孩子先天发育不良,又是早产,没活过两天,她一度发疯……但,这些她都扛过来了,她一向很坚强……”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外表坚强的人往往心里最脆弱。”   苏樱朝着远处的容靳修和盛嫣探了探脑袋,问宋梓晗:“你说总裁和盛嫣在谈些什么?”   “估计是说出国的事。”   苏樱惊:“盛嫣要出国?”   “盛嫣是个非常骄傲的人。”宋梓晗只说了短短几个字。   苏樱细细的揣摩,是啊,盛嫣那样的人,一旦知道总裁大人是因为愧疚,怜悯而宠着她,爱护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她那种个性大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   可是,如果盛嫣走掉了,她为什么还要陪着总裁大人演戏。   这场荒诞的婚姻本来就是为了盛嫣掩人耳目的,如果连演戏的目的都没有了,这场戏还有必要继续演下去吗?   但是,苏樱知道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脱身而出。   总裁大人提议的生子契约,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有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加之她热切想抱孙子的心情……   苏樱一时间心乱如麻。   “宋梓晗,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宋梓晗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要和她一起出国。”   这个回答在苏樱的预料之中,宋梓晗对盛嫣的心思有多深,她是知道的。   宋梓晗看着远处盛嫣的背影,说:“我想过了,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她心里最喜欢的是谁,都没关系,她喜欢了阿修十几年,但是我有几十年的时间让她喜欢我,我要亲手给她幸福,别人,我不放心。”   苏樱踮   着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的说:“宋梓晗,你是个爷们。”   宋梓晗挑花眼一眯,嘴角一挑:“倒是你,苏樱,什么时候彻底把我们容大少爷收服啊,这样省的我天天提心吊胆我的女人惦记他。”   苏樱脸一红:“你知道的,我和总裁大人是契约结婚。”   宋梓晗笑:“苏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时候,我有一只拉布拉多,阿修特别喜欢,想问我讨了过去,我不给,他就跟我定了一个契约,他把他的变形金刚送给我,我把拉布拉多给他养一个星期,于是,我就答应了,一个星期以后,我想领回拉布拉多,他又跟我定了一个契约,他把他的越野小车送给我,我把狗在让他养一个月,于是,我又答应了,一个月以后我再去的时候,那只拉布拉多已经认定了阿修是他的主人,再也不肯跟我回去了……”   苏樱若有所思,宋梓晗半笑着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苏樱抬头看她,一脸的不可置信:“总裁大人也太不要脸了!”   宋梓晗愣了一下,扶额:“苏樱,我想说,契约只是阿修惯用的手段,他主要的目的是得到那只拉布拉多,你明白了吗?”   苏樱思考了一会儿,抬头:“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只拉布拉多?”   宋梓晗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苏樱,阿修总说你笨,看来你也不是很笨。”   苏樱忽然黑脸:“宋梓晗,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但你把我比作狗也就算了,你还说我笨,你以为我苏樱是好欺负的是不是?”   宋梓晗一时无语,看着苏樱挥舞的小拳头,赔笑:“苏樱,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消消气……”   忽然有些同情容大少爷了……   其实苏樱并不是完全不懂,只是不太想懂。   但是,有一点,宋梓晗算是说对了,在总裁大人的心里,她苏樱,的确就是那只拉布拉多。   宠物而已……   ——-   盛嫣和宋梓晗走了以后,两个人去外面吃了点东西,然后又回到了病房。   回到病房已经下午两点。   七八月份的天气本应烈日当照,唯独今年与众不同。   今年雨水多,刚刚又下了一阵雨,天气十分凉爽。   苏樱和容靳修进去的时候,老太太真看着窗外的草坪发呆。   草坪上有几个孩子,手机拿着几个气球,追逐着玩闹。   苏樱心里更难受了。   她根本没有怀孕这件事情,她死活也说不出口。   “奶奶,为什么不睡会儿。”苏樱说。   老太太一笑:“刚醒,在医院呆着不是吃就是睡,没病也会憋出病来的,明天就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回家。”   “不行,您的病情不稳定,医生说必须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医生说什么都信,医生还叫我保持心情开朗呢,我成天呆在这里,心情如何开朗?”   容靳修语气强硬:“不行,奶奶,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老太太忽然垮下脸,语气比她孙子还硬:“能耐了啊,翅膀硬了,敢对老太太我指手画脚了。”   苏樱站在一旁默不吭声,默默的看着这祖孙两个斗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总裁大人败下阵来,哄老太太:“奶奶,算我求你,就听我这次行不行?”   金兰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无奈的叹息一声。   然后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照片。   苏樱认得这张照片,以前看总裁大人相册的时候看到过。   是总裁大人的爷爷,老太太的丈夫,容青城。   老太太说:“我就是想你爷爷了,过几天就是你爷爷的忌日,我想去兰庭山庄住两天,去看看你爷爷……”   老太太的手指在照片上摩挲,脸上溢出一丝伤痛和缅怀:“十年生死两茫茫,青城,二十年了,你还在下面等我吗?告诉你啊,阿修长大了,娶老婆了,你马上要当   上曾祖父了……”   苏樱鼻子一酸,眼泪就快要掉下来。   她握住金兰夫人的手,坚定的说:“奶奶,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抱上曾孙,我和总裁大人一定会努力的。”   一句话说的容靳修和老太太均是一愣。   老太太有些迷茫的说:“你不是已经有了吗?”   苏樱刚刚只管激动,没想到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苏樱嗫嚅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说:“我的意思是说,我还会和总裁大人生第二胎,第三胎,所以,奶奶,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看到我们儿女成群。”   老太太看着红了眼的苏樱,摸了摸她的小手:“好孩子,你这样说,奶奶就很开心了。”   说罢,对着容靳修说:“你听听,苏丫头多孝顺,你呀,听见没有,好好努力,这种事情还要苏丫头给我吃定心丸,你可真有出息。”   容靳修嘴角微微扬着,看了苏樱一眼。   苏樱的脸“腾”的就红了,总觉的总裁大人的笑意味不明。   不过,她刚刚怎么就脑子抽风说出这样一番话呢,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奶奶,兰庭山庄你不能去,那里太偏了,路途颠簸,您现在的身体受不了,而且医疗设施也跟不上,我想如果爷爷活着,知道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肯定不会高兴的。”   可能刚刚苏樱的话叫她心情大好,容靳修这次反驳她,她倒是没有生气,又摸了摸手上的照片,叹了一口气说:“成,今年我就不去了,你带苏丫头过去祭拜,叫你爷爷也看看他的孙媳妇和曾孙。”   “好,但奶奶你也要答应我,这两天呆在医院观察一下,如果情况稳定,再让琴姨给你办出院手续。”   ——————————   晚上的时候,苏樱还是乖乖地跟着容靳修回了老宅。   虽然,24小时之前,她发过誓不再回去。   容靳修一路沉默不语。   苏樱有些坐立不安,闷着头开口:“总裁大人,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好,你说。”   “怀孕的事,老太太那边……”   “这事儿不是谈妥了吗,明天让她抱曾孙,然后还要生第二胎,第三胎。”   容靳修说的理所当然,苏樱红着脸嚷:“这不也是为了让奶奶安心养病,总裁大人怎么能当真呢。”   “你当时说的那么诚恳,我自然当真。”   苏樱辩解:“反正我是随口说说的,这事儿不算。”   “不算,那奶奶那边你怎么交代?”   对呀,奶奶那边怎么交代。   苏樱想到奶奶迫切的样子,如果让她失望,简直罪孽深重。   苏樱苦恼了一会儿。   咦,不对啊?   为什么是她交代呢?   总裁大人怎么把这个问题丢给她呢,一开始说谎骗老太太就是他啊,要不是他说谎,也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啊。   苏樱的小眼神一下子幽怨起来:“总裁大人,怎么跟奶奶交代,你自己想办法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签什么生子协议的。”   ——   回到老宅以后,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盛嫣白天已经搬了出去,管家琴姨也去了医院照顾奶奶。   容靳修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对苏樱说:“你将你自己的衣服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就出发。”   “出发?去哪里?”   “去祭拜我爷爷。”容靳修见她发楞,脸一沉:“苏樱,你不愿意跟我去祭拜爷爷?”   大约是被容靳修冷然的眼神骇到,条件反射:“不是,不是,虽然我们是契约结婚,但好歹也算是结婚,我应该去拜祭一下爷爷的。”   容靳修的脸色渐渐缓和,但还是有些不悦,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苏樱撇了撇嘴,他怎么又生气啊。   该生   气的是她好吧……   为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谁对谁错,她在容靳修面前就是矮了一截呢?   苏樱默默的开始收拾衣服。   ☆、83 总裁大人竟然怕鬼故事!   晚上的时候,苏樱听到容靳修打电话交代工作,无意间听到竟然要取消七天的行程。   于是,在总裁大人打完电话以后,苏樱问:“我们要去七天吗?”   容靳修淡淡的说:“爷爷的墓在北郡。磐”   北郡苏樱是知道的,是S市最北边的一个地方,也是最偏僻的地方,而且很穷,按说S市这种金融大都市,政府肯定会大力发展,关键是那里地势险要,千沟万壑,但好在环境古朴,风景如画,政府有意发展旅游,建了两条铁路都在泥石流中塌方,于是这个发展工程也就不了了之啮。   所以,勉勉强强,去哪里只能开车过去了,还好有一条公路。   ——————————   容靳修开了一个上午的车,车子驶上公路以后,一路向北。   苏樱看到那些高楼大厦渐渐远离,公路两旁的风景也越来越荒芜。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估计行驶了也有几百公里,中途,他们吃了点午餐。   容靳修的车子上有小型的冰箱和微波炉,家里的厨师将食物都做好,打包的一份一份的小餐盒。   容靳修就是这样,对生活品质苛刻到变态。   除了吃饭的时间,苏樱不是睡觉就是偏着头看窗外的风景。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疙瘩,还是不太愿意同总裁大人说话。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思绪纷乱,而且那个什么生子协议,她多少觉得有点侮辱人!   这里已经离城市很远了,公路两旁已然没有了绿地,光秃秃的一片黄草。   黄色的沙土在烈日的炙考下,升腾一股热气。   按照这样的速度,四点左右就能到一个叫“牛岭村”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通向北郡哪条路上唯一可以歇脚的村落,过了牛岭村就不能开车了,据说那里有一段公路大面积塌方,还在修补。   这也是容靳修今年不让老太太过去的原因。   除了唯一一条公路,从牛岭村到北郡还有一条山路,那条路的交通工具,不是马就是牛,要不然也可以是骡子。   苏樱在想,自己不会骑马怎么办?   脑子里面莫名闪现的是和总裁大人共乘一骑,手臂环绕,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云朗风清,山高水阔的场景。   呸呸!   她这是怎么了?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而总裁大人早已经下了车。   苏樱打开车窗,将脑袋探出去,总裁大人正翻着车前盖捣鼓什么。   过了一会儿,总裁大人就上了车。   “怎么了,车坏了?”苏樱问。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冷冷淡淡:“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同我说话了呢。”   他说的有点讽刺,苏樱讪讪的。   既然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苏樱暂时放下那些疙瘩,问:“你修好了?”   容靳修将手臂撑在脑袋后面,竟然闭上眼睛:“我又不是汽车修理工。”   容靳修还是酷酷的爱理不理的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   “等着。”   容靳修调整了一下椅子,将手臂枕在脑后,闭上眼睛。   这都什么时候了,总裁大人还有心思睡觉。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眼望去,人烟荒芜,等什么呀!   但是苏樱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旁边玩手机游戏。   夕阳西下,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这里手机也没有信号,想求助都没有办法。   苏樱有点恐慌,万一一直没人的话,难道要在这荒郊野路上过夜?   这里这么荒凉?半夜会不会有财狼虎豹出现啊?   正当苏樱纠结的不得了的时候,车子后面远远的出现一个小黑点。   小黑点越来越大,苏樱可以看   tang得出来,肯定有人来了。   苏樱激动的摇晃一旁的容靳修:“总裁大人,我们得救啦,有人来了。”   容靳修看到苏樱那种绝处逢生的欣喜表情,大约都忘记了她还在同自己置气,抓着她的手臂高兴的像个孩子。   看到她脸上的灿烂的笑意,容靳修也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   苏樱忙下去拦车。   伴随着轰隆隆的引擎声,苏樱看清楚了,来的是一辆拖拉机,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汉。   苏樱拦在路中间挥手,那拖来及缓缓开近,然后停了下来。   “丫头,什么事儿?”那老汉一口纯真的乡村口音。   “伯伯,我们要去牛岭村,但我们的车坏了,您顺路么,顺路就载我们一程。”   “那还能不顺路,俺就是牛岭村儿的人,上车,俺带你们走。”   苏樱高兴极了,冲着容靳修喊:“总裁大人,这位老伯说可以载我们去牛岭村。”   容靳修皱着眉头看着这两拖拉机,拖拉机很破旧,后面有个猪笼,里面有两只猪,隐隐的散发着臭味。   苏樱看容靳修的脸色就知道原因。   总裁大人有洁癖。   苏樱过去拉他的手臂:“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难不成你真的想再这里过夜?”   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容靳修去车上拿行李箱。   “这车怎么办?”   “放心,丢不了,车子都有定位系统。”   老汉旁边只能做一个人,剩下的那个人就要坐在那猪笼的旁边。   “你坐后边去。”容靳修吩咐。   苏樱正打算顺从的坐猪笼旁边。   那老汉看不过去了:“咋有这样的人呢,看上去长得人模人样的,咋这么恶劣呢,丫头,你坐我旁边,他要不乐意坐后面,自己走过去也成,反正也不愿,三四个时辰就能到。”   苏樱比较尴尬。   没想到老汉会为自己出头,再去看总裁大人的脸色,已经黑的像锅灰了。   她真怕总裁大人一赌气说不坐了。   好在总裁大人还是很懂事滴,默默地拿着行李去了后面。   两个人坐好以后,车子就开始轰隆隆的上路了。   苏樱瞥了一眼后座的总裁大人,笼子里的两头猪一个劲儿的往外拱,鼻子就快要触到总裁大人的裤子,并昂昂昂的叫着。   总裁大人捏着鼻子,眉头都快挤成一处去了,但是即便这样,竟然丝毫无损于他的美貌,可见总裁大人已经帅到什么程度。   苏樱心里发笑。   总裁大人还没受过这样的憋屈吧。   老汉也看了后座的男人一眼,笑呵呵的问:“丫头,那是你对象?”   “不是。”   “这小伙儿挺娇气,你同他什么关系?”   苏樱要是说是自己的上司,并且自己还被雇佣当老婆,岂不是很没面子。   于是苏樱笑着说:“他呀,就是我养的一个小白脸儿,你知道,小白脸儿都娇气。”   老汉叹了一口气:“你们城里人啊,男的有钱就包二.奶,女的有钱就养小白脸,乱搞男女关系,所以社会才世风日下,道德伦理败坏。”   苏樱原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大爷有这样的觉悟。   于是改口说:“其实吧,没办法,他呀除了长得好看,什么也不会,他奶奶病了,没钱治病,我给他钱,他没钱还只好以身相许了。”   老汉看了容靳修一眼:“还算是有孝心,但这有手有脚的,不找个正经事做,就想些歪门邪道,这要放在我们村子啊,不肯干活那就打,往死里打几次,就什么都肯干了。”   苏樱呵呵的附和:“是该打,回头您帮我好好调.教调.教。”   苏樱和大爷瞎扯,反正这拖拉机轰隆隆震天响,总裁大人坐在那里也听不见。   这轰隆隆的声   音持续了一个小事,终于看到了牛岭村。   这是一个近乎生存在沙漠的小村落,一眼望去,大约也只有十几户人家,稀稀落落。   刚刚在拖拉机上的时候,已经同老汉讲好,今天她和总裁大人先寄居在他们家,明天一早赶路。   老汉姓杨,家里还有他的儿子小杨,和她的媳妇孙氏。   小杨高高大大,长得非常壮硕,让苏樱想到古装电视剧砍头的刽子手,但看上去挺憨厚的。   孙氏倒是长得娇娇小小,不爱说话,十足的小媳妇模样。   老杨挺热情,也挺喜欢苏樱,晚上吃饭的时候宰了一头羊,做了一锅油泼辣子顿羊肉。   一桌人吃的酣畅淋漓,只有容靳修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动筷子。   苏樱是知道原因的,总裁大人的嘴很叼,所以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都养了一个顶尖的厨师团队。   不仅味觉苛刻,而且顶挑食。   他不吃羊肉也不喜辣。   苏樱看看桌上,除了一锅红彤彤的羊肉就只剩下一碗实心馒头。   苏樱手上正好拿着馒头,虽是粗粮,但混着羊肉吃,倒也是香,苏樱说:“总裁大人,要不你吃个馒头?”   容靳修看着苏樱吃的欢畅的模样,像摸宠物一样摸了摸苏樱的脑袋:“乖!你吃,多吃点。”   苏樱知道总裁大人是真的吃不下,他是个不会勉强自己的人,但是碍于主人的面子,他还是礼貌的坐在桌前。   但是这幅场景在老杨的眼里又是另一种情形。   这坐在桌子上但是不动筷子,就是不满主人家做的菜。   老杨一边加起一块羊肉往馍里面夹,一边带点阴阳怪调的说:“现在有些人啊,自己不劳动还挺会嫌东嫌西,真不知道现在什么世道,吃白饭还挑食。”   总裁大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客居主人家,没办法,苏樱小声的凑过去:“总裁大人,要不你勉为其难的吃一点?”   说完殷勤的拿了一个馍,加了一小块羊肉,递到容靳修嘴边。   容靳修看着苏樱期盼的小眼神,缓缓的张了张嘴。   一小口就叫容靳修皱了眉头。   其实容靳修倒也不是娇气,有些东西他还是能接受的,比如以前苏樱给她带的鸭血粉丝。   但是羊肉这个东西,有些人天生就不能接受那个味儿。   于是容靳修吃了一口再也不能接受第二口,而是把馍往苏樱碗里一放,命令一般的语气:“都吃光,别浪费粮食。”   容靳修淡淡绽开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你们慢慢吃,我想去洗澡。”   老杨看到容靳修这样不给面子,更加不高兴了,冲着容靳修的背影嘟嚷:“这都是什么人啊,不就是一个小白脸,皇帝老子还没有这么难伺候呢。”   苏樱看到容靳修的背影生生一顿,大约就能想到他的脸色。   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总裁大人这次可是虎落平阳了。   这里洗澡非常难,整个村子只有一口井,要洗澡就得走上半里路去打水。   苏樱忙咬了两大口馒头,含糊不清的打招呼:“我出去看看,你们慢慢吃。”   苏樱一溜烟窜出去,老汉在后面叹气:“城里人这是怎么了,养个小白脸跟供着尊佛似得,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苏樱出去的时候,容靳修正好拿着两个水桶打算打算去打水。   看到苏樱一路匆忙的跑过来,面无表情的问:“你来干嘛?”   “总裁大人,我帮你去打水吧。”   说罢就要帮容靳修去提水桶。   开玩笑,让总裁大人干这种粗活,苏樱总觉得是暴殄天物,会天打雷劈的。   “你让开,这不是女人干的事情。”   容靳修转身拿着两个水桶转身就走。   苏樱撇嘴,既然总裁大人不领情,那她就没办法了。   原打算回去继续吃   香喷喷的辣羊肉,提起脚还没跨出第一步,容靳修回过身来,一副上司的语气:“你陪我一起去。”   小样儿!   苏樱欢快的跟上去:“总裁大人,没想到你竟然怕黑。这么点路还要找个人陪”   容靳修古怪了看了她一眼:“我不怕黑。”   苏樱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取笑她:“那你一定是怕鬼。”   容靳修懒得搭理她。   苏樱的心情莫名的好,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这边的空气让她觉得轻松自在。   远离了都市的喧嚣和繁华,这里没有身份地位的差距,总裁大人似乎变得也不那么高高在上,尽管他总是板着脸,但总觉得,这一刻,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似得。   苏樱一路哼哼唱唱,看着总裁大人的冰山脸,心里忽然有种恶作剧的心理。   “总裁大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容靳修没做声,苏樱继续:“从前,有一位医生,做完急诊后已是午夜,正准备回家。走到电梯门口,见一女护士,便一同乘电梯下楼,可电梯到了一楼还不停,一直向下到了……B3时,门开了,电梯门开了,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们眼前,低着头说要搭电梯。医生见状急忙关上电梯门,护士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让她上来。”医生说:“B3是我们医院的停尸房,医院给每个尸体的右手都绑了一根红丝带……她的右手,他的右手有一根红丝带……”   苏樱一边讲一边偷偷瞄大总裁的脸色,果然总裁大人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苏樱继续,声音变得更加阴测:“这个时候,医生旁边的护士渐渐伸出右手,笑了一声说:是不是……这样一根红绳啊?”   与此同时,苏樱也伸出自己的右手,横在容靳修的面前,月光下,苏樱雪白的手臂上,赫然有一根红绳。   容靳修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确在听苏樱讲故事,冷不丁看到眼前飘入这么一根红绳,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苏樱!”容靳修愠怒的抓住她的手臂:“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苏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总裁大人,原来你真的怕鬼啊哈哈,哈哈……”   容靳修又恼又气,但是看着苏樱笑的那么欢畅,心里的那点怒气也渐渐蒸发了。   “你这红绳哪来的?”容靳修没好气的问。   “吃饭之前,孙姐姐交我编的,她平时就编一些手工艺到城里去卖,她说这叫月老节,据说情人带了这个绳子,谁都拆不散,在情侣里面卖的可火了,我也学着编了两条。”   “还有一条呢?”   “什么?”苏樱一愣。   “你不是编了两条吗?”   苏樱愣愣的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个手链。   容靳修施施然伸出一只手臂:“给我带上。”   苏樱一怔,结结巴巴的说:“这个是小女生才带的……”   “有法律规定只有小女生能带吗?”   苏樱撇嘴,不情不愿的将红绳寄到容靳修的手上:“总裁大人你为什么要带啊?”   难道是想跟她带情侣手链?   总裁大人则酷酷的吐出两个字:“红色,辟邪!”   苏樱又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被刚刚的鬼故事吓到了,总裁大人的胆子可真小。   感觉终于抓到了这个完美的男人的软肋。   苏樱心里小小的窃喜一下。   打完水回去以后,老杨正坐在外面抽旱烟。   看到那个丫头跟在那小白脸后面蹦蹦跳跳,欢脱的像山里的兔子。   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苏樱看到老汉就蹦到他旁边同他聊天。   “丫头,你喜欢他吧。”老杨抽了一口旱烟缓缓的说。   “大爷,您真会开玩笑。”   “别看我老了,但我眼睛还不花,我儿子追我儿媳妇的时候就跟你想在一样,成天围着她转,跟个狗见了大棒骨头似得……”   苏樱默默的汗颜,这个比喻……   ☆、84 我俩情投意合,干柴烈火,他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   但这个也让苏樱反思了一下,难道她被奴役久了,奴性入髓,表现的这么狗腿?   苏樱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吧,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白天我跟您开玩笑呢,他不是什么小白脸,他是我老板。”   老汉吐出一个烟圈,不以为意:“我早知道了,是人是鬼,我一看便知,这小子,不是凡人。磐”   苏樱认同的点点头。   老汉回国头来看看苏樱说:“别说,你们两个倒是挺有夫妻相的。啮”   苏樱连连摆手:“我可不敢同他有夫妻相,大爷,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可挑剔了,脾气跟个万花筒似得,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呀,在他身边那么久,还能活蹦乱跳,那都是因为命好。”   大爷若有所思的又抽了一口烟,淡淡的说:“这倒是,这有钱人家的少爷,一看就是难伺候的主子。”   苏樱使劲的点头。   老汉拍了拍苏樱的肩膀,安慰似得说:“没事儿,丫头,他平时欺负你,今儿个我给你出出气。”   说罢就进屋,过了一会儿竟然抡了一把斧子从里面走出来,直朝着容靳修走过去。   苏樱惊呆了。   愣了一秒赶忙冲过去。   “大爷,您这是要干嘛。”   “大爷,您听我说,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大爷,你不能这样,杀人是要偿命的……”   大爷已经走到总裁大人的旁边,眼看就要抬起斧子。   苏樱忽然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挡在容靳修面前:“大爷,您不能这样,他……他不仅是我老板,还是我老公,我两情投意合,***,他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你动了他,我会跟你拼命的。”   苏樱大义凛然说完这样一番话,大家都愣了。   老杨稍微嗔怪的说:“你这丫头,怎么嘴里一口一个变数呢,刚刚说是你老板,现在又变成你对象,到底是你老板还是你对象?”   苏樱看着老汉手上的那把斧子,咽了咽口水:“我对象。”   老杨说:“成,刚刚我还愁要是他是你老板的话就帮你们安排两个房间,现在也省的费事了。”   说罢将手上的斧子往旁边的木桩上一放:“家里没柴火了,你们要洗热水澡就去后院自个儿砍点柴,烧点水。”   大爷说完,提着烟袋优哉游哉的就进屋了。   大爷已经走远了,苏樱还保持着那个护雏的销.魂姿势,风中凌,乱……   大爷,不带这么玩人的!   “我和你情投意合,***,我非你不娶,你非我不嫁……”背后传来总裁大人调笑的声音:“苏樱,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心思隐藏的这么深……”   总裁大人热热的气息就在她的脸颊旁边,苏樱一阵耳热,忙退后了几步。   “那个,那个……今天晚上的月光多么的好啊,天空多么的宽广,空气多么的新鲜……”   苏樱顾左右而言他,小碎步的往后挪,准备逃开有总裁大人气息笼罩的危险地带。   容靳修哪里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长腿一迈,就搂住了她的腰身,低头薄唇就印在苏樱的唇上。   苏樱愣了一秒,就将她推开,异常不满的说:“总裁大人,你怎么逮着机会就占我便宜啊。”   容靳修摸了摸嘴角,唇齿间的滋味如同山谷里的花朵,异常的干净清甜。   他施施然的说:“我不是你包.养的小白脸么,这是本小白脸该尽的责任。”   苏樱诧异的张大嘴巴,原来总裁大人都听到了。   明明自己被占了便宜,总裁大人这么冠冕堂皇,苏樱却百口莫辩,真是憋闷极了。   不过,一会儿,苏樱又开心了。   因为,她可以欣赏总裁大人砍柴的糗态。   总裁大人这么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哪里做过砍柴烧水这种粗活。   光想想他拿斧头的样子,苏樱心里一阵欢喜。   没想到总裁大人到还是从容不迫,拿起木桩   tang上的斧头,竖好木头,挥起斧子……   咔擦   咔擦   在总裁大人挥斧子的瞬间,苏樱拿起手机一阵猛拍。   “苏樱,你做什么?”   苏樱坐在旁边的树桩上得意洋洋:“拍照留念啊,总裁大人,这可是你的黑匣子,要是你以后再敢欺负我,我就把这些照片卖给报社,叫全S市的人看看,堂堂兰卡大总裁挥刀砍柴的囧样,题目就是“兰卡CEO沦落砍柴樵夫,昔日男神风采不在。”   苏樱伸手比划,高兴的前俯后仰。   容靳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苏樱,你还能再无聊一点吗?”   苏樱才不管他,幸灾乐祸的去看手机里的相片。   可是……   怎么……   为什么总裁大人挥刀砍柴的模样都这么帅啊,那完美无瑕的侧脸,那高大颀长的身躯,那浑身掩盖不了的贵公子的气质,怎么一个人挥个斧头都能这样英姿勃发,帅的叫人.流口水?这照片简直可以登上杂志封面。   苏樱看着照片越发的沮丧。   总裁大人砍好柴,这烧水的工作就落到了苏樱的身上。   这里没有热水壶,只有砌的中国大灶,苏樱点火就费了好大的劲儿,容靳修则坐在旁边悠闲的玩手机游戏,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终于点完火,开始添柴火的时候,苏樱松了一口气,抹了一下额头,已经是一脸的汗。   咔擦   咔擦   苏樱也听到拍照的声音,原来总裁大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拿着相机对着她猛拍。   “拍什么拍,没见过贤良淑德,清纯可人的***烧水啊,白雪公主还给七个小矮人烧过柴火呢。”苏樱没好气。   容靳修不理他,却对着手机上的照片发笑。   苏樱狐疑,起身走到他旁边。   什么人啊?   照片里面的人一脸的黑锅灰,丝毫跟清纯可人,***这种字眼搭不上边,整一个黑脸花猫。   总裁大人怎么能这样?   她把他拍成谪仙,他竟然把她拍成农妇。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苏樱一怒就把手上的锅灰抹到容靳修的俊脸上,这下,他也变成灰头土脸的大花猫了。   “苏樱,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每每总裁大人这种平静的没有声调的声音出来的时候,苏樱总下意识的缩一缩脖子,讪讪的回到大灶旁边,乖乖的烧火。   这农家毕竟不比城市,各种设施也比较简陋,也没有正经的浴室,房间里面搭个盆就是洗澡的地方。   容靳修除了挑食,其他的倒是没有苏樱想的那么挑剔,痛痛快快的洗了战斗澡,出来的时候已经神清气爽。   苏樱还是一头灰头土脸的模样,安静的守在门口。   容靳修卷了卷袖子,吩咐:“你去洗澡吧,水我都给你换好了。”   “哦,好,那你帮我守门。”   说罢,又转过头警告的说:“不准偷看!”   “你多虑了,干瘪四季豆有什么好看的!”总裁大人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   啪!   苏樱恶狠狠的把门关上,还不放放下插销,上了锁。   总裁大人真是太可恶了,又说她是干瘪四季豆。   苏樱脱衣服的时候特地瞅了瞅自己,妈的!老娘有前有后,哪里干瘪了?   苏樱忘了一件事情,这农家的门都是木头做的,简陋粗糙,门缝自然是合不紧。   容靳修倒不是故意看的。   就是听见屋子里一声厚重的入水的声响,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看。   正好从门缝里看到了芙蓉出水的那一幕……   容靳修喉头一紧,忙撇开头,定定看着天上皎白的月亮。   >   月光如水,白的通透,这容大总裁怎么看这月亮总能联想到这一门之隔里面的人儿白皙无暇的皮肤。   渐渐的,月亮变成了苏樱那张笑成月牙的脸蛋,红扑扑,白嫩嫩,还有那嫣红的小嘴,真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容靳修缓缓的转过身子,貌似不经意的又朝着屋子里面瞥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苏樱白净的脸蛋儿,乌黑的绵,软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   苏樱双臂扶着浴盆,热水没入她的胸前,她闭着眼睛,享受的靠在浴桶的边沿,舒舒服服的浸泡在水里,蒸腾的热气在她的脸上渲染了一层红晕,美得像雾林的仙子。   容靳修心里竟然冒出些许喜悦的泡泡,他这小妻子,这么美得样子,怕是只要他见到过吧。   起初心里还有点挣扎,但是后来容大少爷索性倚在门边,环着手臂,光明正大的欣赏起屋子里面的春.光。   他说服自己的理由很简单:自己的媳妇儿,他为什么不能看,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苏樱穿好衣服,擦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当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门外的不屑于看自己的“丈夫”看光光了。   还略显谄媚的笑着说:“总裁大人,谢谢您帮我守门啊,辛苦您了。”   大总裁收起满脑子的旖思,面不改色的说:“不用谢,应该的。”   洗完澡也已经接近十点,又是挑水,又是烧火,苏樱也累得够呛,就想早点休息。   只是看到这屋子仅有窄窄的一张床,不经又犯了难。   以前倒也是同总裁大人同床共枕惯了,但是九龙以后,苏樱就一个人睡沙发了。   就算睡沙发,两个人在同一个屋子里面,还是不可抗拒的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比如奶奶生日那天……   苏樱有些脸红。   。   苏樱认为,这一切意外的发生都归结于自己意志力实在太薄弱了,实在难以抵挡总裁大人的美色.诱.惑。   所以,今天他们坚决不能睡在一个床上。   何况,这明明是个超窄单人床。   苏樱环顾四周,一张椅子,一张床,整个屋子也只有这两个可以坐的地方。   苏樱还在思量难道要她坐在椅子上睡一宿的时候,总裁大人已经毫不客气的躺倒床上,双臂撑在脑袋后面睡觉了。   好了,不用思量了,她今天是睡椅子无疑了。   苏樱怨念丛生的做到椅子上,怎么也调整不出来一个可以睡觉的姿势。   苏樱在那边弄得悉悉索索直响。   容靳修不耐烦的睁开眼睛:“苏樱,你在那边拆房子么,不睡觉吗?”   总裁大人竟然嫌弃她声响大,床都让给他了,竟然还不允许睡椅子的她发出声响。   实在是太恶劣了。   苏樱的眼神更加怨念了。   容靳修坐起来,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苏樱,你打算坐在那里睡一夜?”   苏樱嘟着嘴:“那还能怎么办,就一张床。”   还那么小!   容靳修的脸忽然沉了下来:“苏樱,你这是在防着我?”   “不是,不是,总裁大人您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个屁!   苏樱心里还气愤上次的事情,嘴上却不得不讨好眼前发怒的男人。   容靳修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命令一般:“过来,睡觉。”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苏樱嗫嚅这着说不出来。   容靳修忽然开口:“苏樱,你这么怕睡在我旁边,难道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苏樱慌忙否认:“怎么可能,我对猪有非分之想也不会对总裁大人您有非分之想啊。”   总裁大人黑着脸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对我没有那份心思,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的睡在我旁边。”   苏樱大概被激住了,跑过来,直直的躺下,闭眼之前还撂下一句狠话:“我对总裁大人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希望总裁大人也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容靳修闲闲的勾了勾嘴角:“你放心,我今天也够累,有心也无力。”   有心也无力,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   但是,总裁大人或许是真的累了。   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渐渐的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苏樱缓缓的侧过脑袋,看着枕边的人,刀刻一般俊美的沦落竟然在稀疏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柔和。安安静静的睡着的样子更加迷人……   扑通!   扑通!   苏樱发现自己的小心脏不可抑制的欢脱的跳起来。   苏樱诡异的发现,原来自己对总裁大人还是有一点非分之想的。   带着这样令人羞愧的小心思,苏樱怎么也睡不着。   “嗯嗯……啊啊……不要……快一点……我要死了…………”   蓦然,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从隔壁的房间传过来,苏樱忽然想到,小杨夫妻两个就住在隔壁呢。   感情这深更半夜两个人在做造人运动呢。   苏樱尴尬的不行,在床上辗转反侧。   终于成功的将身旁的总裁大人吵醒了。   “苏樱,你消停一会儿行吗?”   容靳修不耐的睁开眼睛,眼里满满的是被打扰以后的不悦。   “不是,那个,总裁大人……”   隔壁恩恩啊啊的声音又适时的响起,甚至比刚才更加大声,这木头造的屋子毫无隔音效果,一声一声直直的钻入两个人的耳中。   苏樱的脸红的滴血。   容靳修也难得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容靳修说:“苏樱,你吵醒我就是想叫我听这个?”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总裁大人您赶快睡着,拜托了。”   两个人同时听这种声音,难免不会想到隔壁活色生香的画面。   何况孤男寡女,两个人还睡在一张床上!   苏樱真想老天爷来一道闪电,劈死自己得了。   怎么这种尴尬到死的事情全叫她也撞上了呢。   隔壁的声响还在持续,甚至影响到这边的屋子,苏樱觉得自己的床都有点摇晃。   她和总裁大人背对着背,还是觉得尴尬的不得了。   不知道总裁大人现在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   但是苏樱为了不受影响,就在脑子里面背诗词。   岳飞的《满江红》刚背到“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时候,总裁大人忽然坐了起来,脸上竟有些许怒气:“我出去透透气。”   “我也去。”   苏樱也忙坐了起来,迅速的跟过去。   开玩笑,她才不要一个人在这里煎熬呢,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虽是八月初,但是这里群山环绕,昼夜温差相当的大。   苏樱披着一件薄薄的衬衫。   院子里面横着一颗粗壮的大树,是小杨今天才进山砍的,说是明天用来修补屋顶。   两个人就坐在树干上面。   “苏樱,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苏樱有点冷,所以是挨着容靳修坐着的,但是两个人之间也有一个人的距离,但是也不算很近。   苏樱有点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他。   容靳修脸上隐隐的还是浮现若隐若现的怒气,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咕噜噜,咕噜噜……”   肚子叫的声音。   苏樱终于明白了,乐呵呵的笑起来。   原来总裁大人是肚子饿了。   <   p>也是,总裁大人不爱吃那辣羊肉,晚上几乎没有吃东西,这个点不饿才怪。   苏樱环顾四周,起身就开始奔波起来。   容靳修看着这个小女人像个兔子一样,一会儿蹦到这里,一会儿蹦到哪里。   过了一会儿就在他们面前生了一堆火。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来捧来了一堆地瓜,还有一点玉米芋头什么的。   “总裁大人,我们烤地瓜吃吧!”   ☆、85 苏樱,为什么我容靳修跟你告白,你却像见了鬼一样?   苏樱将熟门熟路的将地瓜,芋头埋在火堆里面,又找了两根粗树枝,穿了两串玉米在上面。   火堆越烧越旺,苏樱在火堆上用木棍架了一个支架,将串好的玉米架在上面烤。   玉米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响,空气中瞬间弥漫了食物的香味磐。   苏樱终于拍了拍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下来。   “总裁大人,过会儿就能吃啦。啮”   忙东忙西,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点像红色的珍珠。   眼睛明亮,耀耀的火焰倒映在她的眸子里面,闪动,跳跃,生动的不可思议。   她嘴角永远上扬着,仿佛两端被叫做快乐的东西牵扯着,弧度动人。   衬衫的前两个纽扣在刚刚搬动柴火的时候崩开了,雪白的肌肤在火熏得有些微红,隐隐的泛着莹润的光泽……   容靳修将眼光移开,淡淡的回了一句:“辛苦了,苏樱。”   又是这句话。   苏樱不高兴了。   总裁大人又在摆老板的架子,他这种语气,苏樱就觉得是在公司里,自己就是个小杂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但是很快食物的香气摆平了苏樱心底的一点点不悦。   玉米很快就烤熟了,表面焦黑一片,却带着诱.人食腹的浓郁香气。   苏樱将架子取下来,将烤熟的玉米穿在一根小树枝上,递给容靳修:“总裁大人,可以吃了,可香了。”   容靳修接过那黑乎乎的玉米,微微皱了眉头:“这,能吃吗?”   “当然能吃啦,你别看它长得不好看,但是这果木烤的的玉米是最香的,不信,我吃给你看。”   为了让总裁大人信服,苏樱一口咬下去,嚼了两口像是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连连称赞:“太香了。”   苏樱就是有这种本事,自己吃一样东西,就会让别人觉得这个东西特别的好吃。   容靳修说:“我跟你换,你的那个看上去比较好吃。”   “不都一样?”苏樱诧异,但是还是乖乖的将啃了一口的玉米递过去。   容靳修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然很香。   苏樱与他并排而坐,小小的得意:“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烤玉米,每次孤儿院后山玉米收成的时候,我就偷几个,然后每次趁着嬷嬷煮饭的时候埋在灶里,那种滋味,比什么都香。”   “总裁大人,你最爱吃的是什么?”苏樱蓦然好奇。   容靳修想了想:“你吃过一种叫“唐门煎饼”的小吃吗?”   苏樱摇了摇头。   “我记得那是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跟着奶奶回国,是参加什么部长还是市长女儿的婚宴,奶奶同那些人谈生意,我对国内很新奇,就偷偷跑了出去,结果迷路了,那是冬天,大晚上又饿又冷,当时街边正好有个小铺子,卖的是唐门煎饼,我身上也没有钱,只好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那煎饼铺子的主人是一对父女,非常和蔼可亲,过了一会儿,他四五岁的女儿竟然拿了一个热腾腾的煎饼送过来……”   容靳修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微微牵起嘴角:“那种味道,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苏樱托着下巴听得认真:“当时你留下什么定情信物了吗?”   “什么定情信物?”   苏樱认真的解释:“这种情况这个八岁的男孩不是应该留下一个手链或者一个纽扣什么作定情信物,然后对四岁的小女孩说,等我长大以后一定会过来娶你,随后分道扬镳,小女孩将小男孩留下来的纽扣做成了项链一直戴在身边,多年以后两个人擦身而过的瞬间,男孩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纽扣,经过一系列的与家族对抗,与世俗斗争,两个人情比金坚,最终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两个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樱捧着玉米,望着月亮,一脸的期待与向往:“一个由煎饼开始的浪漫爱情故事,煎饼灰姑娘和豪门贵公子,神啊,让他们在一起吧……”   蓦然,脑袋一痛。   容靳修好笑的在她的脑袋瓜里敲了一下:“你的小脑袋瓜成天想些什么呢,以后少看那些没营养的读物。”   苏樱丝毫不受影响,凑   tang过去兴致勃勃的问:“既然你觉得他们家的煎饼是最好吃的,那你后来找过他们没?”   “我回国后,倒是去打听过,据说那对父女早就搬走了。”   苏樱一脸的沮丧:“真是可惜,本可以上演一幕现实版的灰姑娘奇遇记的。”   容靳修倒是不高兴了:“苏樱,你就这么希望你老公去找别的女人?”   总裁大人又是这种口气,苏樱真是怕了,眼看又是发怒的前兆。   苏樱心里想:我当然希望啦,这样你就不用霸着我这个假老婆啦。   这种话只能心里想想,总裁大人这个人太过较真,常常忘记自己是假老婆这回事。   此时此刻,看着那阴晴不定的脸色,苏樱只得先顺毛:“总裁大人,您这么冷艳高贵的性格,一般女人哪里配的上啊。”   一般女人哪里受的了啊!   容靳修面色稍霁:“你倒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苏樱呵呵笑了两声,心想:我也没说我配的上啊,总裁大人您这么傲娇的性格,哪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配的?   夜风习习,月色如水!   苏樱往火堆里面添柴火,霹雳啪吧溅起火星,一阵响。   空气中渐渐弥散地瓜甜丝丝的味道。   苏樱眼睛一亮,忙拿一根粗棍子在火堆里面巴拉了几下。   一堆烤熟的地瓜芋头从里面滚了出来。   苏樱用手指点了两下,轻呼喊烫,忙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小耳垂上。   晾了一会儿,就开始蹲在那里拨地瓜皮。   容靳修就坐在那里,身子前倾,拖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的小女人,像是看着什么十分有趣的东西,嘴角时不时的牵起。   过了一会儿,苏樱将拨了一半的地瓜递给容靳修:“总裁大人,请你吃地瓜。”   金灿灿,黄橙橙的地瓜看上去十分诱.人,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还未吃,一丝甜味已经漫上心头。   容靳修接过,说了一句:“谢谢。”   苏樱一笑,随手拿了一个芋头,做到容靳修的旁边,剥掉外皮,咬了一口,美滋滋的,满足的说:“香!”   容靳修也咬了一口手上的地瓜,的确是香甜。   一轮明月,一个火堆,两个人,暖的叫人心里发软,连空气中满满的都是蜜糖的滋味。   “苏樱……”   容靳修唤她。   苏樱吃的正欢畅,听到声音看他,嘴里还含糊不清:“什么?”   “我们就这样白头偕老吧。”   一句话像是一道定身符咒,将苏樱生生的定在那里,她甚至忘记了咀嚼,半张着一张小嘴,错愕之情溢于言表。   容靳修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在捕捉她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苏樱蓦然脸色一变,眼中满是纠结痛苦之色,小脸胀的通红,一只手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水……水……”   容靳修的脸色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容靳修黑着一张脸去屋里拿了一杯水出来,苏樱迫不及待的连灌了好几口才呼出一口气。   心有余悸的说:“噎死我了,妈呀,没被吓死差点被噎死。”   苏樱默默的抬头看总裁大人,他也看着她,已经是一种近乎厌弃的表情。   果然,这才是正常的总裁大人。   可是,刚刚……   他说的那句话……   难道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苏樱,你这是什么意思?”容靳修压抑着怒气的话从她的头顶飘过来。   容靳修当然气,事实上简直要气炸了,他难得说这种话,他也没指望她欣喜若狂,但是这个笨蛋听了他的话,竟然如临大敌,好像他容靳修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唯恐避之不及,还噎住了!   什么什么意思?   这要怎么回答?   忽然,苏樱像想起什么了一样,仰着一张小脸:“总裁大人,你是不是报复我啊?”   这次轮到容靳修迷惑,微微皱起俊眉:“你说什么?”   苏樱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儿,将脸皱成一个小包子:“总裁大人你是不是因为晚上我拿鬼故事吓你,所以你才说这种话吓我。”   说完苏樱又拿起还没有吃完的小芋头,一口咬进嘴里,抱怨的说:“总裁大人,你真小气,以后别拿这种事情吓我了,我经不起吓的。”   容靳修的脸越来越沉。   蓦然,他长臂一捞,揽在苏樱的腰上,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拎起来,薄唇狠狠的就压上来。   近乎凶狠的吻,如同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带着明显惩罚的意味,他毫不温柔,长驱直入,狠狠的吮.吸,像是要将苏樱的灵魂给吸出来。   她的嘴里很香甜,他原本只是想惩罚她的不解风情,可她的滋味,就像罂粟,一旦沾上,就上瘾,他的吻越发的热烈,欲罢不能,强迫性的挑.逗她的小舌,与自己的共舞纠缠。   苏樱的脑袋在空白了十几秒以后,又变成了一团浆糊,她甚至忘记了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直到肺里面的空气被抽干,并且对面的男人一只手已经不安分从她衬衫的下摆钻入,滚烫的大手触碰她的肌肤,她才勉强反应过来。   苏樱像是被灼伤一般的开始挣扎,奈何男女力气差距太过于悬殊,她怎样也逃不开容靳修的钳制。   只能趁着一丝间隙含糊不清的说:“总裁大人……我有话跟你说……”   容靳修这才停止了这个令人意.乱.情.迷的吻,手臂却并没有放开,她依然近乎贴在他的身上。   容靳修微微喘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自己,再次看她的时候,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说:“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容靳修开口:“苏樱,下面的话你给我好好听着,你苏樱的过去,我没来得及参与,但是你的未来由我负责,以后,你只准对着我一个人笑,只准牵我的手,遇到困难只准向我求助,出了事情,只准站在我的背后,开心的事情要第一时间跟我分享,不开心的事情也要第一时间跟我说,总之以后,我会为你打造一个世界,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的面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灼灼的看着她的眼睛:“苏樱,我喜欢你。”   苏樱呆呆的看着他,毫无反应。   容靳修问:“苏樱,你听明白了吗?”   苏樱机械般的点点头。   容靳修竟然像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又忍不住轻啄了一下她的红脸蛋,说:“那你觉得我这样还是在吓你吗?”   苏樱又机械一般的点头,然后又猛地摇头。   容靳修很满意她的反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好了,你刚刚说你也有话要对我说,你想说什么?”   苏樱仍旧魂飞天外,机械一般的开口:“我刚刚嘴里有芋头……你好像一碰芋头就过敏……”   ——————————————————————————   凌晨两点。   床上趴着一个光裸的美男,并不是传统的古铜色,而是稍稍白了一些,完美的肌理线条如同起伏的山丘彰显着每一块肌肉的魅力与力量。   只是……   这山丘上为啥遍地开了那么多红花?   容靳修趴在床上,背上因为过敏长了许多小红点,奇痒无比。   眼光不禁撇到坐在椅子上的苏樱。   从刚刚他说了那番话开始,她就一直处于这种放空状态。   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容靳修心里哀叹,是自己太心急了,还是这只蜗牛的接受能力太差了。   “苏樱,你过来,帮我挠挠。”   农家没有药,容靳修起了满身的红点也无从医治,只是刚刚用热水敷了一下,但是此时此刻,像是千百只蚂蚁噬咬,十分难耐。   “哦”   苏樱仍旧机械一般的走过来,机械一般的坐在他的旁边,机械一般的伸出一只   手,机械一般的在他的背部挠起来。   挠啊挠……挠啊挠……挠……挠……挠……   过了一会儿,容靳修没好气的回过头:“苏樱,我的肩膀要被你抓出血来了。”   原来,苏樱根本心不在焉,挠的地方始终停留在肩膀上一块。   定睛一看,果然挠出几条血路。   苏樱连忙道歉:“对不起,总裁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容靳修索性坐起来,与苏樱对视。   “苏樱,为什么我容靳修跟你告白,你却像见了鬼一样?”   苏樱忙辩解:“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   “总裁大人……”   “苏樱,你已经懂了我的心思,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他灼灼的看着她。   苏樱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去,小声的:“总裁大人……我得缓会儿。”   是啊,她得再缓缓。   现在她的脑袋里,反反复复盘旋的只有那么一句话。   苏樱,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脑袋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掠夺一空,只剩下这几个字,像是魔咒一样,挤满了她的脑袋,根本没有办法正常运作。   容靳修定定的看了她几秒。   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好,苏樱,给你缓会儿,明天给我答案。”   说罢,又直接躺下,并且发布命令:“苏樱,睡觉。”   苏樱像个听话的木头人,乖乖的躺下。   “离我近一点……”   苏樱又乖乖的往容靳修身边挪了挪。   容靳修长臂一伸,就将他搂入怀中,满足的笑了一声:“你这个样子,倒是蛮可爱的,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话,缓好了就告诉我。”   苏樱想要挣扎,这样被总裁大人抱在怀里,她怎么思考啊。   扭捏的时候,容靳修已经睁开眼睛:“怎么,缓好了,还是不想缓了?”   苏樱红着脸:“不不不……总裁大人,我还得再缓一会儿。”   很快,容靳修抱着苏樱渐渐睡着。   苏樱则睁着眼睛看着木头屋的房梁到天亮。   总裁大人说喜欢自己?   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他们明明是假夫假妻,刚开始的时候,她还问过总裁大人,为什么选她。   总裁大人说,她不会假戏真做。   可是,现在,是总裁大人要假戏真做吗?   总裁大人说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呢,他只说了喜欢。   喜欢有很多种,她还喜欢言承旭呢,喜欢小猫小狗也是喜欢,喜欢花花草草也是喜欢,到底是哪种喜欢呢?   苏樱整整一夜头脑风暴,终于到早晨的时候,不堪重负,头疼起来。   容靳修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怀里抱了个烙铁。   他将手放在苏樱的额头上。   该死,这个女人怎么了?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发烧了?   他拿手轻轻的拍打苏樱的脸蛋:“苏樱,醒一醒!”   苏樱已经被烧的迷迷糊糊,隐隐的还能看到总裁大人那张薄怒的脸。   他一皱眉,她就条件反射:“总裁大人,你的过敏是不是还没好啊?”   现在还有心思担心他!   容靳修简直想扒开这个小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就说了句喜欢她?   又是噎住,又是六神无主,现在还敢给他发烧!   他是洪水猛兽吗?   “总裁大人,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樱难得撒娇,红扑扑的脸蛋被烧的滚烫,眼皮沉重的已经睁不开了。   容靳修尽管没好气,但还是安慰一般的吻了一下她滚烫的眼睛:“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你先睡一会儿,这里没有药物没有医生,我们得赶快去兰亭山庄。”   ☆、86 总裁大人真是更年期提前了!   容靳修雷厉风行,这么说了也没敢再耽误。   牛岭村,没有医生,没有卫生院,生了病都得去城里看,也就是因为这里各种条件恶劣,所以搬的只剩下十几户人家。   容靳修跟老杨买了一辆马车,老杨觉得这丫头在他们家生病了,是他招呼不周,于是非要送他们去兰庭山庄。   而且这个容老板出口相当阔绰,一辆马车解决了他们家一年的生计啮。   于情于理,都应该送他们一程。   原本去兰庭山庄的公路坍塌,只能乘坐马车从山路上绕。   但是,倒是近了许多。   就是路途颠簸。   苏樱被容靳修揽在怀里,颠簸的山路叫她难受,于是容靳修索性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额头试了一下她的温度,还是发烫,心里不免着急。   “老杨,能不能再快些。”   “这山路崎岖,快了就不安全了,不过你别急,再过一两个小时也就到了。”   老杨好奇:“你们去那“北郡皇宫”做什么?”   兰庭山庄并不是很大,但既奢华又精致,在北郡这么边缘而贫瘠的地方拔地而起,简直是一座奇迹。   所以外面的人都叫他“北郡皇宫”。   “去拜祭我祖父。”容靳修回答。   一个晚上的相处,加上这个丫头的只言片语,老杨也知道这个冷傲的男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老杨没多问,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马车驶上了兰庭别院专用车道。   十分钟以后,就到了兰庭山庄。   兰亭山庄有几十间屋子,错落有致,均是原木所制。一眼望去,有点像小型的故宫。   兰庭山庄的入口是朱红色的大门,有两个人正站在门口迎接。   “少爷,您总算过来了,老太太一早就传来消息,说您这两天就会到,我们一直在等你们。”   说话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妇人,四十岁左右,但看上去非常年轻。   “玉娘”。   容靳修恭敬的唤了一声。   兰庭山庄是他的爷爷容青城亲自设计的,建在半山腰的平原处,占地宽广,颇为壮阔,因为这里盛产“燕子兰花”,故名兰庭山庄。   这里一般不会接待外人,也没有多余的仆人,整个兰庭山庄仅有两个守护人。   一个是玉娘,另一个就是柏叔。   容靳修之所以急着赶过来,就是因为柏叔是个老中医,医术一流。   老杨看到柏叔的时候,倒是很激动,抓着他的手说:“您,不就是那个老神仙?”   柏树已经年近古稀,花白的胡子留的很长,看上去到真像是深山老林的老神仙。   老杨对着容靳修说:“我儿媳妇去年得了重病,看了城里很多大医院也没见效,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想卖屋子也没人愿意买,日子最难过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中医,给了一副方子,吃了两个月竟然就全好了,我们全家都觉得是遇到神仙了,没想到这老神仙竟然住在这北郡皇宫里。”   柏叔笑眯眯的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老杨激动的热泪盈眶:“您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容靳修对老杨说:“以后村子里有人病了,你可以带他们到兰庭山庄来,柏叔自会给你们医治。”   说完又对柏叔说:“柏叔,您看成么?”   “成,少爷有这份善心,老太太知道了会很高兴。”   老杨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着容靳修就像是看着活菩萨似得。   没想到这个看着像小白脸的年轻人轻飘飘一句话竟然就请得动这个老神仙,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看这两个人的态度,倒像是这北郡皇宫的主人。   玉娘也在旁边笑:“少爷,你不知道,这老古董天天闹着要下山治病,我拦都拦不住,还说什么,为人医者,救人为先,您这样,可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容靳修拉开马车的帘子   tang,苏樱静静的躺在里面:“柏叔,还得劳烦您一下,我妻子今早就开始发烧,请您诊治一下。”   苏樱被安置在温软的床榻上。   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中途迷迷糊糊被喂了一碗苦中药。   到了晚上的时候,苏樱终于醒来,头脑清醒了一些。   苏樱缓缓的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檀木大床上,这个屋子有淡淡的熏香,屋子很大,墙上挂着许多字画,博古架上有各种古董小玩意,非常古朴而精致的房间。   苏樱出了一身的汗,觉得身体好多了。   自己找了拖鞋下床,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四面都是屋子,到有点像电视里面大户人家的四合院,院子里到处都晒着药草,空气中尽是药草的香气。   苏樱好奇的四处走动。   终于听见人的声音。   “这种情况,我介意还是不要生孩子……”   是个陌生人的声音。   “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是总裁大人的声音。   “按照我们中医的理念来说,要么保大人,要么保小孩,没有两全之法。”   然后一阵沉默,听不到任何声音。   苏樱困惑,总裁大人在和谁说话啊,这对话也奇怪,好像在探讨中医上的问题。   苏樱想听的更清楚一些,于是身子前倾,尽量想贴在门上。   奈何这门根本没有关实,她整个人贴上去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苏樱就摔了个大马趴。   容靳修看到摔到地上的人是她以后,脸色都变了!   三步并作两步就跑过来,急忙将她扶起来,上下检查,音调都有些抖:“怎么样,有没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吗,有没哪里摔坏了?”   苏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所谓的说:“没事啦,总裁大人,摔了一下而已,我哪里那么娇弱?”   谁料想手臂猛地被抓住,容靳修几乎狂吼:“苏樱,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毛毛躁躁,你能不能让我少操一点心,你说的倒是轻巧,就摔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刚才……”   说道这里,他忽然不说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多么提心吊胆!   苏樱却很不解,她不就摔了一下吗?用的着吼她?   总裁大人真是更年期提前了!   不过脸上却露出一副讨好的笑:“总裁大人,别生气了嘛,我下次一定注意。”   “你还想有下次?”   苏樱立刻保证:“没有下次了,我苏樱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摔跤!”   苏樱都被自己这个保证雷到了,但对容靳修却似乎很受用。   容靳修脸色好看了一些,问:“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嘛?你听到什么了?”   苏樱笑:“我睡醒了出来溜达溜达,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没想到总裁大人您对中医也这么有兴趣,要拜师学艺吗?”   旁边的柏叔却笑起来:“这位怕就是少奶奶了。”   苏樱探出脑袋。   咦?这个花白胡子老爷爷是谁?   容靳修说:“这个是柏叔,兰庭山庄的守护人,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没有他,你还能像这样活蹦乱跳。”   苏樱笑眯眯的说:“柏叔,谢谢你救了我一条小命。”   柏叔哈哈笑:“不敢当,不过你这病不是单纯的感冒伤风,是由阴寒体制导致的,回头我给你开几幅中药,你回去以后也要坚持喝。”   苏樱感激涕零:“谢谢柏叔。”   玉娘正好进来:“少奶奶原来在这里啊,刚刚进屋没人,可吓了我一跳。”   苏樱看着眼前风韵绝代的美丽妇人,不好意思的说:“别叫我少奶奶,叫我小苏就好了。”   “呦,这孩子,还真是没架子。”玉娘过来拉苏樱的手:“好孩子,你病刚好,别吹风,我给你炖了野参山鸡汤。”   苏樱还真饿了。   吃了两碗米饭,三碗汤,玉娘又炒了几个小菜,苏樱吃的津津有味。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容靳修皱着眉头看狼吞虎咽的她。   也是,一天没吃东西,许是真的饿了。   “玉娘烧的菜真是太好吃了,下了山,可就没有这个福气了,当然要趁现在多吃点。”   抱着这样的心里,终于光荣的吃撑了。   于是,容靳修陪她散步消食。   兰庭山庄非常美,像是隐匿山中的世外桃园,这里风景奇特,山中有山,山庄后面有一个奇特的天然山谷,那里四季恒温,漫山遍野都是蓝色的燕子兰。   月光下,如同一片深蓝色的海洋,随风起伏。   “这里好美啊。”苏樱不禁感叹。   “这片兰花,是当年我爷爷为我奶奶亲手培植的,燕子兰非常稀少金贵,外面几乎已经绝种。可我爷爷竭尽心力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培养了这一大片燕子兰。”   苏樱说:“这个故事,玉娘刚刚跟我说了,当年金兰夫人风华绝代,并看不上对她一见钟情的容青城,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就拿了一株金贵的燕子兰,说:花一年开一季,若是你能让这兰花一年开两季,我就嫁给你。容青城花了三年的时光找到了这样一块地方,土质特殊,温度四季不变,又经过三年的培植,终于培养出这种花开四季的燕子兰。老太太看到这常开不败的燕子兰以后,果真应约嫁给了他,并且建了这兰庭山庄。”   苏樱看着一片花海,声音悠远,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为什么有些人能做到一诺千金,而有的人却背信弃义,曾经也有个人说为我建一座樱花城堡……”   “那个说给你建樱花城堡的人是那只陆金龟吧。”   容靳修酸酸冷冷的话飘入苏樱的耳朵,瞬间将她从多愁善感的边缘拉了回来。   苏樱一屁股坐下来,摘了一朵燕子兰,仰头问:“你怎么知道?”   容靳修也坐了下来。   以往谈到陆成灏的时候,总裁大人总是挖苦讽刺,苏樱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谁料,这次总裁大人什么也没说,反倒是饶有兴趣的说:“跟我讲讲你和那只陆金龟的故事。”   苏樱狐疑的看着她,他的脸上竟然有微笑。   可是,这种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苏樱总有点心惊胆战。   苏樱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脸色:“总裁大人,你不生气?”   容靳修像是摸宠物一样,摸着她的脑袋:“放心,我不会生气,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过去。”   苏樱笑脸一红。   这又是告白么?   “可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就说说你为什么喜欢那只金龟?”   苏樱思考了一会儿:“他从小就很聪明啊,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叫他老大,可会打架了,最高纪录是一个打十一个,打架的样子可帅了。”   容靳修冷冷的插了一句:“原来你喜欢小混混类型的。”   苏樱白了他一眼:“他才不是小混混,他长得那么帅,在我们眼里就是落难王子,以前,他上学的时候,每天都有无数女孩给他塞情书还有巧克力。情书他看也不看就扔掉,巧克力他就会带回来给我吃。”   苏樱笑嘻嘻:“我那时候一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翻他的书包,他的书包就像是魔法盒子,有吃不完的糖果和巧克力,想想那段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容靳修眼神中微微的鄙视:“几盒巧克力就把你卖了,真有你的。”   苏樱不管他继续说:“上学的时候,他经常逃学,带我去涞水河钓鱼,大鱼就去集市上卖钱给我买漂亮衣服,小鱼和点面粉就放在油里面炸成金黄色,好吃的不得了。”   “苏樱,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怎么三句话都不离吃。”   “苏樱像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他经常逃课,可是每门功课都没有得过第二名,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他上三年级,我上六年级的时候,他也上六年级,他变成我们班年纪最大的学生,经常被笑话,但是他说他要等我,任何时候都要跟我一起,   我那时候讨厌数学,也不好好学,老是考最后一名,而他总是第一名,有一次我说我不想当最后一名了,最后一名总是被老师骂,于是下一次考试,一向考第一名的他变成了最后一名,他说,以后我给你垫底,老师要骂也是骂我,因为这句话我开始努力学习,中学的时候,他还是和我在一个班,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他每天帮我补课,每天叫我起床,任何时候都形影不离。”   苏樱有些黯然:“可是,上了高中以后,他就不等我了,他说他要早点毕业,早点赚钱,早点回来娶我,高中上了一年就直接参加高考,竟然还是当年的省状元,从此以后,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读硕士,读博士,出国,我就再也追不上了,再后来,他就结婚了。”   苏樱将手里的燕子兰一片一片的扯下来,沮丧的说:“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一个人如果只吃过红烧肉,他觉得红烧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可是,如果他吃过了鲍鱼龙虾,他就会觉得,红烧肉算什么呢?”   容靳修赞同的点点头:“苏樱,我有个建议。”   苏樱看他。   “你不妨考虑放弃陆金龟那块红烧肉,来吃我这个鲍鱼龙虾。”   他靠近她,气息暧.昧:“何况,他那块红烧肉已经被别人吃过了,而我这个鲍鱼龙虾也被你吃过了,味道如何,你应该清楚。”   苏樱红着脸往后仰。   总裁大人还真是自恋,说别人是红烧肉,自己是鲍鱼龙虾。   或许是她这种不屑鄙视的眼神太明显,容靳修逼问:“你不同意我的说法?”   苏樱条件反射就要拍马屁:“总裁大人,您怎么会是鲍鱼龙虾呢,您这个级别,起码也是满汉全席啊。”   容靳修嘴角微微上扬:“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苏樱推开他,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裁大人,我觉得我们俩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说了才算。”   苏樱抬头与她对视,很认真的说:“总裁大人,你怎么不明白我的话呢,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容靳修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你是从火星上来的?”   苏樱有些生气了:“总裁大人,你的条件太好了,我配不上你,我觉得陆成灏离开我就是我们之间差距太大,可是我和你之间的差距比跟他的差距还要大的多,我没有信心,如果我爱上你,我就没有退路了,而你,就算抛弃了我,也还有很多选择……”   苏樱还没有说好,嘴巴就被堵住。   她真的怒了,她是在好好的跟他说。   怎么每次,她说到重点的时候,他总是用这种办法堵住她?   她用力推,他却吻得霸道,紧紧的将她锁在怀里。   苏樱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小心脏越跳越快,直到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负荷了,浑身失去了力气一般,渐渐放弃了反抗。   这个时候,容靳修才放开了她。   苏樱的眼中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容靳修最是喜欢她现在的模样,呆呆萌萌,甚是可爱。   “苏樱,我就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看,我吻你,你却一点不讨厌。”   他搂着她,眼中有一种得逞的精光。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用美***.惑我。”苏樱红着脸,鼓着腮帮子不服气的说。   容靳修心情极好:“你若是不喜欢我,怎么会被诱.惑?”   苏樱无言以对。   回去以后,苏樱的脑袋里还在盘旋总裁大人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苏樱,你说的差距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想对你好,但你要给我机会。”   苏樱承认,她整个人是飘回去的。   同总裁大人单独相处的这几天,她就像泡在蜜罐子里一样。   她既甜蜜,又恐慌。   就像小时候,烈日下灼灼的桃花开得甚是美丽,她摘了一朵,捧在掌心里,就渐渐枯萎了。   好的东西,都不长久。   苏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爱情这方面,她怕了,只好   当缩头乌龟。   ☆、87 总裁大人,你就从了我吧!   回去的时候,玉娘正好在院子里收药材。   苏樱也过去帮忙。   玉娘却不让她动手,叫她去歇着。   苏樱说:“没事儿,我身体都好了。啮”   玉娘一笑:“其实,我是怕你弄乱这些药材,我平时一个人整理惯了,弄乱了,反而不好,这些啊,可是你柏叔的宝贝疙瘩,差了一点,都是要发脾气的。”   苏樱自知笨手笨脚的,也不过去添乱了。   就做到石阶上,问:“玉娘,你和柏叔是什么关系,是你父亲吗?”   玉娘抱着一筛晒干的草药正好经过她的旁边,有些脸红的说:“是我丈夫。”   苏樱惊骇的张大嘴巴,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玉娘收好草药,就在药炉上煮茶,说:“那老古董每天要喝我煮的安神茶才睡得着觉。”   苏樱从刚刚开始,就有点不知所措。   玉娘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而柏叔已经是古稀之年,而且玉娘生的这般貌美。   刚刚她问的那句话就有些不敬,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玉娘满不在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你柏叔的年纪都可以做我的父亲了,怎么就同我做了夫妻?”   苏樱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玉娘的一脸的笑意:“我知道。”   她说:“我同你柏叔啊年纪相差二十六岁,但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嫁给他了,我家在S市也是大户人家,你柏叔是我父亲的好友,也算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十三岁的时候得了重病,在医院怎么看都看不好,家里人就将我送到了你柏叔的诊所,被他悉心照顾了整整半年,我才捡回一条命,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了这个比我大二十六岁的男人,他一生钻于医术,也没有娶妻生子,那时候我心里是特别欢喜的,只想赶快长大,我就想到了十八岁,赶快嫁给他。”   说道这里,玉娘噗嗤一笑:“我十八岁那年将他拉近我的房间跟他表白,他吓得从我房间的窗户直接跳了下去,摔断了腿,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   苏樱听得津津有味:“那后来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死缠烂打呗,我那时候年纪小,也不害臊,天天就追着他跑,他去哪里我跟哪里,有一阵子,他被我逼的去山村当赤脚医生,我收拾了几件衣服,也跑过去了,也就这样磕磕碰碰两年,竟然将他那颗石头心捂热了。”   “当时你家里不反对吗?”   “反对,怎么不反对,我母亲简直以死相逼,我父亲恨不得跟我断绝关系,可是怎么办呢,我爱他,没有他,我觉得活着也没有意义,我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嫌弃他年纪大,说配不上我,可是,配不配的上,我说了才算,我还觉得我配不上他,他的好,只有我才知道。”   玉娘给药炉添了点炭火,刺刺的一声响,印出玉娘莹润的脸:“后来,我们两个就私奔了,正好容先生和老柏是老朋友,就叫我们当了这兰庭山庄的守护人,从此,与世隔绝,神仙眷侣,一晃已经是二十年。”   玉娘将一杯茶递给苏樱,浅浅一笑:“嗨,这都是陈年往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过的很好,我和他的儿子都同你差不多大了,现在在国外念医学院,其实后来啊,家里人也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叫我们回去,我们倒是不愿意走了,逢年过节才回去看看,他安心在这里研究他的药材,我安心的照顾他。”   玉娘清浅一笑:“我这辈子,遇到了一个懂我,疼我,关键还是我喜欢的人,已经很知足了,外面的人总说配与不配,可是,这种事情,哪有配不配的上的,只有在乎不在乎,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啊,就是我们家老柏身体健健康康,我能陪着他几年就好好陪着他几年……”   火光闪耀,照的玉娘一张幸福的脸越发的美丽,她起身,倒了一杯茶:“看,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我得给我家老古董泡茶去了,这样他才睡的安稳。”   玉娘走后,苏樱坐在椅子上,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玉娘的话和容靳修的话不停的在她脑袋里面盘旋,容靳修说,你说的差距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配不配的上,我说了才算;玉娘说,这种事情哪有配不配的上,只有在乎不在乎。   苏樱原本并不是很坚定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在乎?还是   tang不在乎?   她懂,还是在乎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他在盛嫣开车冲过来的时候将她护在怀里的一刹,还是他教她跳舞时候的砰然心动,或许只是他同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苏樱,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给我泡一杯咖啡。又或许,更早,早的她都不知道……   爱这种东西就像是雨后春笋,只要有一点点苗头,下了一场雨,回头一看的时候,连自己都骇的一跳,什么时候已经繁殖的这么茂密?   她之前唯一的顾虑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可是,玉娘和柏叔之间的差距这么大,两个人竟然还能相伴走一生,这样,他们之间的差距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就试试吧!   苏樱变得热血沸腾,心想:没想到老娘对总裁大人早就动了凡心。既然你自投罗网,就别怪老娘我辣手摧花了。   苏樱终于说服了自己,站起来,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踏着月光,战士一样的就朝着容靳修的房间走过去。   许是太过于慷慨激昂。   她没有敲门,几乎是连推带踹将容靳修的房门打开。   “总裁大……姓容的,老娘有话跟你说!”   苏樱原本条件反射的想喊“总裁大人”,可“大人”这两个字一喊出来,自己的气势明显就掉了一截。于是大吼一声“姓容的”,颇有一种宋江被逼上梁山的情怀。   容靳修刚刚沐浴完出来,雪白的浴巾围在腰间,裸着上身,他正用毛巾擦头发,发梢的水珠滴在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上,透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魅惑。   他看到门口的苏樱,俊眉敛起:“苏樱,你这个样子,是过来找我打架么。”   苏樱没想到一来就能看到美男出浴,再看到总裁大人那张妖孽众生的脸,气势一下子将为零:“总裁大人,我就是过来打酱油的。”   说完,她就想走。   美色当前,她说不出那些有气势的话。   “站住。”容靳修出声。   苏樱转身。   只看到美男随意坐到床上,慵懒的朝她招了招手:“过来,给我吹头发。”   许是被奴役惯了,许是被这种温柔的语气蛊惑了。   苏樱自然的走过去,自觉的去拿电吹风。   但是她站在里容靳修一米开外的地方不肯上前。   容靳修玩味的看着她:“愣着做什么,过来啊。”   “总裁大人,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啊。”   “我就喜欢这样,凉快,你有什么好矫情的。”他兴味的牵起嘴角:“我浑身上下你也都看遍了吧。”   苏樱思考了一下总裁大人的话,觉得有道理,她的确不止看过一遍。   于是,也不好意思再矫情了,硬着头皮走过去。   苏樱半跪在床上,细心给容靳修吹头发。   吹着吹着就有些心不在焉。   眼睛不受控制的到处瞄。   娘的!总裁大人的身材也太好了,宽广坚实的胸膛,皮肤比女人要白,纯粹出尘的美感,一点也不女气。标准的八块腹肌,刚毅却不突兀,再往下,浴巾堪堪围住的下身隐约透着完美的人鱼线……   苏樱的脸红了,不敢再看了。专心致志的吹头发。   吹头发……吹头发……   “嘶——!”总裁大人忽然吃痛的起身,不悦的皱眉:“苏樱,你搞什么鬼?”   苏樱呆呆的保持的跪在床上的姿势,红扑扑的脸蛋上一脸的迷惘:“怎么了?”   这女人,还问他怎么了,专门对着一个地方吹,头皮都被她吹掉了。   容靳修看出来苏樱的脸蛋有两抹红晕,而且眼睛尽量不敢直视自己。   他挑了挑眉,故意凑过去。   “苏樱,你刚刚帮我吹头发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苏樱被这么一问,脸更加红了,欲盖弥彰的说:“我没想什么,我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东西。”   容靳修凑过去更近了一点,鼻尖几乎已经抵到她的鼻尖:“哦?是吗?没想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就是在思考人生。”她狡辩。   “是吗?你确定不是在思考生人?”   他的戏谑过于明显,他的气息让苏樱心脏不受控制。   她刷的一声站起来。   没想到刚好又撞了容靳修的脑袋。   苏樱脑袋已经呈现罢工的趋势,但直觉叫她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匆匆跳下床,连鞋子都忘记穿,赤着脚逃一般的往外跑。   这小女人今天也太反常了。   容靳修一边揉着被她撞的地方,一边追上去。   还是他长腿长手,几步绕道她的前面,啪的一声就将门关上。   整个身子堵在门前,苏樱自然的撞上一堵肉墙。   “总裁大人,你干嘛?”苏樱捂着额角问。   “苏樱,你三更半夜到我房间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问您安好。”   “你说谎,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明明说有话跟我说。”   “没有。”   苏樱的眼睛不敢看总裁大人,只好盯着天花板。   容靳修强制的捧着她的脸,与自己对视。   “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我……忘记了。”   苏樱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只被抓住耳朵的小白兔,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说话结结巴巴,明显有事。   容靳修心里已经清楚了七八分。   但是还是有意逗逗她。   他捧着她的脸,气息靠近,露出一个前所未有颠倒众生的迷人微笑,像是下蛊一般的语气,温柔的宠溺的不可思议:“乖,告诉我,你刚刚究竟想说什么?”   总裁大人故意使美男计,苏樱这种菜鸟,哪里招架的住。   苏樱呆呆的看着那张俊脸,中了邪一般,缓缓的开口:“我想说,总裁大人,你就从了我吧。”   此话一出,两个人均是惊呆。   苏樱倒是忽然反应过来。   羞愧欲死。   她怎么没头没脑的就迸出这句话来了呢。   她明明只想说:总裁大人,我们试试吧……   容靳修怔了一秒,竟然笑出声来,暧.昧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苏樱,原来你比我还急。”   苏樱羞愧难当。   偏偏容靳修还要逗她,双臂一张,笑的不怀好意:“来吧,苏樱,今晚我是你的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于是,容大总裁的膝盖又光荣的又被踹了。   ————————————   第二天,容靳修带着苏樱去拜祭容青城。   容青城的墓碑在后山上,照片上的男人倒是和容靳修有几分相似,但是多了几分文人的书卷气息。   苏樱将一大束燕子兰放在墓碑前,磕了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爷爷。”   容家的祭祀很传统,容靳修也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牵住苏樱的手说:“爷爷,孙子来看你了,这是你的孙媳妇苏樱。”   苏樱很虔诚认真的接话:“爷爷好,我是苏樱,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总裁大人说你是个非常温文儒雅有知识有学问的人,我从小最佩服读书读得多的人了,我想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同总裁大人结婚了,虽然一开始是假结婚,但是现在我们决定假戏真做,爷爷,你放心,我和总裁大人一定会照顾好奶奶,也……一定会给容家生一堆胖小子。”   苏樱虽然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奶奶这么想抱孙子。   既然她现在和总裁大人也算是两情相悦,这生孩子的事情也就顺   其自然了。   容靳修扶着她起来,亲了亲她的额角:“苏樱,生孩子的事情,我们不着急,慢慢来。”   苏樱心想,不着急你前些日子还要跟我签生子协议?   而且,就算总裁大人不着急,老太太那边也不好应付。   但是,总裁大人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能说很着急,不是?   原本只打算住两天,没想到一住就住了一个星期。   最后,还是苏樱提议回S市。   因为苏樱实在受不了总裁大人了。   总裁大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粘人,而且,这么的无微不至。   他不是一向以奴役她,使唤她,刁难她为乐趣了吗?   怎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似得。   她走路,他要扶着,她吃饭,他要看着,她睡觉,他要抱着。连洗澡……   他都说怕她滑倒要在旁边守着!   总裁大人这是中了什么魔咒啊。   苏樱真的受不了了,这样成天将她当太皇太后伺候着,一个星期就长了六斤肉。   总裁大人还总是喜欢揉着她的小脸蛋骄傲的说:“真是太有成就感了,我家老婆真是好养,白白胖胖真可爱。”   不!   她不能再胖了!   玉娘做的菜实在好吃的难以抵挡诱.惑,所以,只有下山!   她不能再山上养肉了。   于是,每天早上,苏樱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都是:“总裁大人,您再不回去,公司就要倒闭了。”   容靳修像个孩子一样将脑袋埋在她细白的脖子里面,竟然撒娇:“我不想上班,要不,老婆,我们和柏叔玉娘一样在这里过一辈字吧。”   现在他都喊他老婆,偶尔还喊宝贝,开始还觉得肉麻兮兮,几下下来,竟然习惯了。   天哪!   苏樱简直要惊呼。   这种话怎么会从总裁大人的嘴里说出来,他一向是个工作狂。   古人说的如胶似漆大概就是这样,苏樱每天都像是被捧在云端上,每一脚都觉得轻飘飘的,也许一切过于美好,好的有点不太真实。   最后凯利的电话终于接通了山庄的专线。   凯利冷静的,公式化的花了五分钟将公司的情况说了一边,又花了一个小时将自己每天的工作量,公司董事的怨声载道详细的反应了一遍。最后只差直说:老板,您再不回来,我们就集体辞职了。   容靳修挂了电话以后还闷闷不乐:“烦死了,想过两天舒服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苏樱一方面默默的为凯利悲哀,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老板。   一边面腹诽,总裁大人,您在山上已经过了两天又两天,七八天了。   终于整理好了行李,玉娘还挺舍不得的。   说这山庄难得这么有人气,还给特地给苏樱做了兰花千层糕,叫她路上吃。   柏叔则给了她几副中药,叫她回去坚持喝。   苏樱从小到大,身体倍儿棒,从来不吃药,柏叔偏说她的身体要调理。   但总裁大人也坚持,没办法,也只好一并带了回去。   正好这几天休整的公路通了行,这样就少了坐马车走山路。   兰亭山庄有备用的车子,告别了柏叔玉娘,苏樱和容靳修终于开始了回家的旅程。   一天的车程,回到老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老太太早就出了院,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叫人备了一桌子的好菜。   看到苏樱,连忙将她拉到身边,又是摸脸,又是摸肚子:“丫头,奶奶可想死你了,在山里玩的开不开心,坐了一天的车,肯定累坏了吧!”   苏樱默默的看了一眼彻底被忽略的总裁大人,开了一天的车,累坏的应该是他吧。   苏樱笑着说:“奶奶我也想你,我   不累,总裁大人开车比较累。”   老太太瞥了一眼自己的亲孙子:“臭小子,乐不思蜀了是不是?就差我叫人八抬大轿的将你抬回来!”   ☆、88 我老婆这么可爱又讨人喜欢,觊觎她的人大有人在【1W】   容靳修倒是一点火气也没有。   贴心的拉开椅子让苏樱坐下来:“奶奶,这不是回来了嘛。”   老太太看到他这么细心的动作,心里一阵安慰啮。   看来这两个人去了一趟兰庭山庄,感情倒是升温了不少磐。   一桌人坐下来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老太太说:“对了,前两天,香黛儿的柯董给家里送了请帖,说明天晚上在他们家摆宴席,邀请你们两个过去,说是因为什么钱包的事儿向苏丫头赔罪,我也不是听得很清楚,但我想着你们这两天就回来,就没有推脱,替你们应了。”   苏樱想了一下,大概是上次他们小儿子抢她钱包的事情。   老太太随后对容靳修说:“公司的事情,我现在不管了,但是我得提点你一下,兰卡和香黛儿合作虽是一件共襄盛举的好事,但是,一山不容二虎,有些事情,还是多一个心眼为好。”   “奶奶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   吃完饭,琴姨端来了一晚中药给苏樱:“少奶奶,你的药。”   倒是老太太问:“这是什么药?”   容靳修回答:“是柏叔开的,让苏樱调理身子的。”   老太太眉开眼笑:“我知道,安胎药吧,柏叔我向来信得过,省的我费心了,苏丫头,你快点喝吧,一定将我曾孙平平安安。”   苏樱知道,这不是安胎药,就真的是调理身子的。   转头看总裁大人的时候,总裁大人正看着那碗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苏樱竟然觉得总裁大人的眼中有一抹纠结和痛苦。   是幻觉了吗?   苏樱心里明白,大约老太太想抱孙子的心情叫他有些压力吧。   不过苏樱下了决心,既然已经决定和总裁大人好了。   那怀孕这种事情是无可避免的。   那就生一个吧!   一想到生宝宝,苏樱真有点害羞。   “苏丫头,你的脸怎么红了。”老太太问。   苏樱咳了咳:“没有,太热了。”   容靳修看穿了他,一丝暧~昧的笑:“她刚刚一定又在思考人生了。”   苏樱的脸更红了,眼睛像个小飞刀似得,狠狠的剜了容靳修一眼。   柏叔开的中药实在太苦,苏樱喝了一口,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就偷偷的混到剩汤中倒掉了。   她觉得柏叔是杞人忧天,她身体这么好,不需要调理。   她从小就是放养的,越调理,身体只会越娇气。   和总裁大人一起进房间的时候,竟然有点紧张。   这种紧张完全是因为她自己的难以启齿的小心思。   是滴,是滴!   她苏樱的确想生宝宝了。   一则为了老太太,二则,她也着实喜欢孩子。   但是,生宝宝,必定要做生宝宝的那件事情。   虽说,她和总裁大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还是非常的紧张。   虽然,在山上的这些天,总裁大人每天都要抱着她睡觉。   但,这些天总裁大人每天会吻得她天花乱坠,却从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苏樱心里也挺奇怪的,明明以前还挺那啥的,现在一下子变成了谦谦君子了。   她竟然安全的在他旁边睡了七天。   后来,苏樱,总算想明白了。   咳咳,她跟总裁大人总共发生过两次关系。   第一次,是她主动生扑的,第二次,是奶奶的生日宴上,总裁大人喝了很多酒。   于是,苏樱总结了两个规律。   第一,自己要主动。   第二,要给总裁大人灌点酒。   于是苏樱趁着总裁大人去浴室洗澡的时候,从酒柜特地挑选了一瓶88年的LaRomaneeConti。   苏樱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对酒还是略知一二,这还是托了陆成灏的福。   陆成灏上大学的时候,和一个富家女走的很近,那个富家女的母亲是一个酒庄的主人,她还经常送给陆成灏一些名贵的葡萄酒,有一次,苏樱去找陆成灏,陆成灏竟然和那个女生一路有说有笑的一起从外面回来。苏樱记得当时她还酸酸的问陆成灏,你们聊什么能聊的这么开心?   陆成灏笑着说:“我们就聊些葡萄酒的事情,小樱,你不会吃醋了吧。”   苏樱当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想聊葡萄酒以后跟我聊,不准跟她聊。”   “你懂酒吗?”   “我会研究的。”   苏樱还真是做到了,当时为了防止陆成灏和那个富家女从聊葡萄酒聊到其他,苏樱天天跑图书馆研究世界各种葡萄酒的历史和文化。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陆成灏同那个女生走的很近,只是因为那个富家女的父亲是陆成灏那间大学的副校长,那间大学的奖学金非常丰厚,但是竞争也是非常激烈,并不是单凭优异的成绩就能够获得,背后暗流涌动,但是陆成灏却靠着和副校长女儿较为特殊的朋友关系,年年都能够申请到奖学金。   不得不承认,陆成灏是个天才,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他总能创造一个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   那时候,他就学会了踩着人往上爬。   想到这里,苏樱,有些郁闷,开了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就要往嘴里灌。   正好,容靳修从浴室里面出来。   “苏樱!”容靳修大喝一声。   葡萄酒来得及入口,就被容靳修夺了过去。   他非常不悦:“苏樱,你不能喝酒。”   苏樱疑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大半夜你喝什么葡萄酒?”   苏樱忽然想到自己拿葡萄酒的目的。   但是她总不能说,总裁大人,我想把你灌醉,方便扑倒生宝宝吧。   苏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总裁大人,为了庆祝我们重修旧好,我们喝杯葡萄酒吧。”   容靳修索性将酒瓶都收了起来,说:“我们什么时候不好了,不准喝酒,你以后都不准喝酒。”   说完,他竟然将房间的酒柜锁起来了。   她不就想喝杯酒么?   总裁大人这种专横霸道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但是苏樱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个,她一心只想生个宝宝。   既然喝酒不行。   那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就是生扑!   苏樱一点一点的往后挪,终于移到了墙边。   只听啪的一声,屋子里面陷入了一片黑暗。   苏樱将灯全部关掉。   “苏樱,你又闹什么?”   容靳修刚想伸手去开灯,身上忽然趴了一个无尾熊。   “苏樱,你干嘛?”   虽说他这样问,但是心里隐隐约约已经知道了苏樱的心思。   苏樱的眸子在黑夜中灼灼的像是黑宝石,流淌着一抹动人的色彩,她仰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鼓着勇气说:“总裁大人,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容靳修一怔。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苏樱,黑夜中,她的一双眼睛明亮的实在扣人心弦,隐隐的能看到她的表情,一分撒娇,一分可爱,剩下的竟然全是小女人的妩媚。   她的气息很暖,很香,很干净,就像是一汪泉水,叫人喉咙发紧,口干舌燥,越发的想喝一口。   他倒是还没有行动的时候,眼前的小女人,已经搂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将嫣红的嘴唇凑上来。   生涩,认真,小心翼翼的辗转反侧。   容靳修僵直着身体,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苏樱觉得总裁大人很不对劲儿,和以往都不一样。   说实话,以往总裁大   人人前翩翩君子,人后还挺那啥的。   怎么现在,一下子变成了柳下惠,坐怀不乱了。   苏樱吻得更加卖力了,甚至伸出小舌试探的在总裁大人的唇边描摹。   小手也不安分攀上总裁大人的胸膛,不安分的游走。   可是任凭苏樱怎么撩拨,总裁大人仍旧是无动于衷,只是睁着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眼睛里面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焰,晦暗不明。   过了一会儿,苏樱终于打算放弃了。   她一个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甚至比第一次还要过,该做的她都做了,但是总裁大人这堡垒实在太兼顾,任凭她刀光剑影,他还是铜墙铁壁。   苏樱放开容靳修,有些沮丧的转身。   哎!   她后悔不已!   她干嘛这么心急呢,干嘛要生扑呢。   这种事情不成功就会成为笑话,等着被总裁大人取笑吧。   可是在苏樱转身的时候,总裁大人却忽然从背后将她抱住。   “苏樱,这样你就打算放弃了,你的诚意就这么一点?”   他的声音暗哑却透着一股魅惑的魔力。   苏樱还没有说话,就被她转过来,吻住。   总裁大人吻得很温柔,那种带着明显疼爱的吻让苏樱沉迷其中。   苏樱被缓缓的放倒在床上,总裁大人缓缓的解开她睡衣的纽扣,苏樱既紧张又害怕,但是她知道那一刻不可避免,却并没有反抗。   这一次的心态与前两次都不一样,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的!   身上传来一丝凉意,苏樱愣神间,身上的衣服已经消失无踪,容靳修撑起身子,借着窗帘外透过来的月光用近乎膜拜的眼光欣赏着她仿佛泛着柔光的身躯。   “苏樱,你好美!”他的眼神灼灼,声音暗哑。   苏樱的脸红的滴血,却依旧默默的用雪白的手臂环住容靳修的脖子,他的肌肤滚烫,而她的手像是一块凉玉。   这种暗示性的动作,让容靳修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随后,他俯身,吻上她温凉如水的肌肤,任凭自己陷入疯狂中。   苏樱只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沉的大海,狂风热浪席卷而来,她只能攀附这容靳修这根模板,似乎,有了他,就拥有了一切。   浑身几乎被吻了个遍,她热的难受,嘴里发出一声难耐的娇,吟,她扭着身子,向他发出了邀请:“总裁大人……”   可是,也就是这个时候,容靳修忽然停止了动作。   苏樱迷茫的看着他,眼中透着雾气,双颊绯红,致命的迷人。   容靳修狠狠的压抑着什么,突然起身,下床,然后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苏樱也渐渐的清醒。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裁大人为什么忽然停了?   她刚刚明明也感受到了他的欲.望……   容靳修洗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眼中已经一派清明。   苏樱也穿好了睡衣。   她坐在床边,有些不安,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解,她说:“总裁大人,……”   容靳修从容的走过去,在苏樱的眼睛上落下一吻,声音温柔:“苏樱,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来,有几件棘手的公事要解决,你先睡吧,我今天睡书房。”   他的声音太温柔,他的动作太宠溺,一如这几天在兰庭山庄的那般。   苏樱觉得自己是多想了,总裁大人一回来就恢复了工作狂的模式。   虽然心里有淡淡的失落,但是她还是绽开一个笑容:“总裁大人,那你去忙公事吧,别太晚,熬夜对身体不好。”   容靳修又吻了吻她的头发:“乖,早点睡觉。”   苏樱被折腾了一下,也是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   ————————   近十天没有在公司,总裁大人的文件堆积如山。   连苏樱都跟着忙起来。   兰黛5号已经开始投入生产,宣传方面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划。   眨眼之间,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要参加柯家的家宴。   说实话,苏樱不太想去,因为那里有个陆成灏。   这柯家在s市也算是一朵奇葩。   按说s市是金融大都市,寸土寸金,名家设计的高端住宅区也不再少数。   偏偏这个香云夫人自视甚高,看不上s市任何一栋房子。   其早点在法国游历的时候,受到利奥波德别墅主人的邀请,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钟情于法式建筑。于是早些年就请了全球顶尖建筑师按照利奥波德的风格设计一款相似的别墅。   这款别墅占地20亩,据说里面能俯瞰到整个S市最美丽的风景,这个如同王室一般的建筑拥有一个8公顷的花园和数量众多的房间,别墅内部甚至有独立的牧场和马厩,它当之无愧成为S市最贵的豪宅别墅,这么多年,也算是S市一大建筑特色之一。   车子缓缓驶入,苏樱目瞪口呆,简直比皇宫还要奢侈,别墅花园里面种植着橄榄树,柏树,柠檬树,据说这个花园,养着50个园丁维护日常的打理。   苏樱原本觉得容家的老宅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同这柯家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柯翰林和秦香云站在门口迎接。   “容董,容夫人,欢迎。”   容靳修同他们两个人礼貌客气的寒暄一阵。   参观了一下柯家的别墅,佣人过来通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柯家的餐厅也是极尽的奢华,布局倒是同容家的老宅差不多,均是法式风格。   一桌人分坐两排,总共七个人。   柯翰林坐在主位。   苏樱,容靳修还有香云夫人坐在一边。   另外一边分别是柯善美,陆成灏还有那个娇气的柯少爷,柯正东。   苏樱的左边是香云夫人,右边则是容靳修。   而她的对面……   好死不死,偏偏是陆成灏。   从刚刚开始,陆成灏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她的身上,丝毫不避讳什么。   苏樱与他对视,他就笑笑。   也不知道这笑是什么意思。   一桌丰盛的食物,有专门的侍者帮着布菜。一个侍者端着一个银盘,拿着一个勺子,舀出银盘里面的东西往每个人的餐盘里放一点。   苏樱以为是果酱差不多的东西。   当侍者走到她身边要给她加这种“果酱”的时候,对面的陆成灏忽然说话了。   “这个东西她不要,她一吃鱼子酱就拉肚子。”   此话一出,一桌人均是愣住,几个人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包括苏樱。   苏樱没想到这东西是鱼子酱,没错,她的确是一吃鱼子酱就拉肚子。   以前陆成灏带她吃过几次西餐,也吃过一两次这个叫做鱼子酱的东西,但是,每次吃完,她都拉肚子。   但是,她还说:“我的胃真是太爱国了,竟然不接受这种洋玩意。”   只是,陆成灏,现在这么说,是几个意思。   柯翰林先开口:“成灏,你怎么知道容夫人不能吃鱼子酱。”   陆成灏脸上保持着一种无害而亲切的微笑:“爸,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同你们说,我同容家少奶奶也算是旧相识。”   “哦?”秦香云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开始我也不确定,当时在老太太的生辰宴会上见到小樱的时候,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毕竟,我们也多年未见,上次正东出事,爸爸叫我送容太太,我才确认了,加上我们之间还有点误会,不敢贸然相认。”   陆成   灏看向她:“小樱,还不肯认我这个哥哥吗?”   苏樱愣愣的,她不明白陆成灏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要怎么回答?   他们之间的过去被搬上台面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千辛万苦娶到了柯善美这个富家千金,难道就不怕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功亏一篑吗?   秦香云说:“有误会就要解释清楚,成灏,你和容太太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陆成灏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看着苏樱:“我和她从小一起在教会孤儿院长大,因为是由一个嬷嬷带着,所以走得比较亲近,小樱在我心里就跟亲妹妹一样,年少的时候分不清亲情和爱情,我出国留学的时候跟小樱承诺过,等我回国,就会娶她,我没想到会遇到善美……”   陆成灏微笑着抓住一旁柯善美的手:“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找到了真正的爱情,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但是,终究却辜负了小樱。”   陆成灏对苏樱说:“小樱,我看到你现在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很为你高兴。”   苏樱满眼的不可置信。   陆成灏现在是在说什么?妈的!他这么说什么意思?   什么年少的时候分不清亲情和爱情,什么没想到会找到一个共度一生的人!   明明是他背叛了她,可是他却将自己说的像个情圣,而自己,变成了一个可怜虫!他怎么能这样,要秀恩爱也不必踩着她吧!   哼!他演的可真好,眼睛里坦坦荡荡,一派真诚。她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些,他就是怕将来有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暴露,害怕没法向他那娇妻交代,索性坦白从宽,他这坦白的可真好啊,简直就是一片赤诚的告白啊,看柯善美那略带娇羞和甜蜜的脸色就知道了。   可是,陆成灏,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苏樱忽然觉得有点难过,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的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完全不认识他了。上一次见面,他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说:苏樱,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   所以,她一直认为柯善美只是他往上爬的梯子,可是没想到,自己才是那可悲的梯子。   苏樱怔怔的看着对面微笑的像个王子的陆成灏,似乎想要看穿他,原本的愤怒变成了浓浓的悲哀,她完全可以说出实情,完全可以指着陆成灏的鼻子大骂负心汉,完全可以告诉柯善美陆成灏不过只是在利用她。   只是,她做不到。   因为那个人是陆成灏。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苏樱说了这些,一定会夺走他现在靠着柯善美拥有的一切,或许陆成灏就是太了解她,笃定自己不会再大家面前拆他的台。   苏樱惨淡一笑:“过去的事情,我早就忘了。”   容靳修从刚刚柯翰林宣布宴席开始的时候,就仿佛一直在专心的吃菜。   桌子上每个人都听得认真,似乎只有他听得漫不经心。   其实,听到这样的事情,反应最大的应该是他,柯翰林心里还是有些嗔怪这个女婿的,虽说他是怕自己的女儿误会,说出这么一段往事,但毕竟是驳了容靳修的面子,而且,如果容家这位少奶奶没有同容靳修说过这段往事,说不定还破坏了人家的夫妻关系。   这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眼光投向容靳修。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容大总裁此时此刻正在专心致志的剥一只虾。   剥完以后,却放到了苏樱的盘子里面,语气温柔宠溺:“老婆,这柠檬虾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容靳修似乎也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这小妻子有些挑嘴,陆公子同我妻子是旧相识,应该知道,她这个人嘴馋,但是却懒得很,喜欢吃虾却又懒得剥,不给她剥好还不乐意吃,真是拿她没办法。”   连苏樱都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向来知道总裁大人擅长演戏,尤其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这话的语气,只会叫旁人觉得他是个愿意为她摘星星摘月亮的人。   不过,说句实话,心里是暖暖的。   他知道,总裁大人这是在护着她,让她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不那么难堪。   容靳修放下刀叉,   看着苏樱,一脸的爱意:“四年前,我对我太太一见钟情,大家知道,我老婆生的貌美个性又讨喜,四年来追她的男人不计其数,据我暗中观察,这些年来,跟她告白说要娶她的人超过了二十个,要是每个人说的话我老婆都当真的话,我可要发狂了。”   容靳修揉了揉苏樱的头发:“我最庆幸的就是,苏樱她呀没心没肺,不谙世事,当初我可是连哄带骗的才娶到她的,现在既然被我骗到手了,可要看紧一点,我老婆这么可爱又讨人喜欢,觊觎她的人大有人在。”   容靳修的话让苏樱一阵肉麻。   在场的人各怀心思,这里的人除了苏樱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的,容靳修将自己老婆抬的那么高,无非就是想告诉陆成灏,他所谓的“辜负”不过是自作多情。   到底是太宠溺,才会让一向冷傲的容大总裁自降身份。   这个话题如果继续下去肯定是自取其辱,于是秦香云则开口圆场:“果真是误会一场,现在说清楚了,大家又是一家人了,都说熟人好办事,兰卡那边送来新产品推广小组的人中,我看到也有容太太的名字,真叫我看到兰卡这次合作的诚意,让我们为了“兰黛5号”即将问世干一杯吧。”   苏樱有些诧异的看向容靳修,因为总裁大人的阻挠,苏樱同意退出了新产品推广组。   后来,她终于想明白了,那段时间正好盛嫣出事,她和总裁大人闹翻,紧接着奶奶住院,然后她就和总裁大人去了兰庭山庄。   而去了兰庭山庄以后,总裁大人几乎没有管公司的事情。   大约没来得及改,凯利就将名单给了香黛儿吧。   一群人起身碰杯,容靳修温柔的对苏樱说:“你不准喝酒,只准喝果汁。”   秦香云了然的笑笑:“容太太怀有身孕,要不,我叫厨房热杯牛奶?”   苏樱醒悟,对哦,老太太生日宴会上宣布过,所以柯家肯定以为她是怀孕的。   她很配合的说:“那麻烦香云夫人了。”   “我看她追着打我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怀孕。”坐在一旁的柯二少忽然插嘴。   “正东,胡说什么呢?”秦香云呵斥。   柯家二少被训斥以后,撇了撇嘴。   “小儿顽劣,两位多多担待,今天本来就是因为上次小儿的事情向两位道歉,还请容太太不要放在心上。”   苏樱笑:“没关系,小孩子嘛,教教就好了。”   “说的好像你多大似得。”柯震东又插嘴。   苏樱忍不住拿眼睛瞪他,现在的小屁孩怎么一点都不可爱呢。   从刚刚她进来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小屁孩对自己莫名的充满敌意。难道就是上次揍了他一下还耿耿于怀,真是够小气的。   总算是相安无事的吃完一顿饭。   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   苏樱坐在车子上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忽然想起什么来一样,小心翼翼问身旁的容靳修:“总裁大人,新产品那个市场推广专员的位置……”   容靳修看着她:“苏樱,你真的想做这个工作吗?”   苏樱点头,她是真的很想学习,很想成长。   容靳修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就做吧。但是你答应我,不要勉强,不准太辛苦!”   “真的吗?总裁大人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容靳修挑了挑眉:“好奇吗?”   苏樱笑嘻嘻的说:“总裁大人,你原来不同意是不是怕我红杏出墙?”   容靳修捏了捏她的脸蛋:“就你,红杏出墙?你确定你出墙以后,墙的那边有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樱终于从总裁大人的办公室里面搬了出去。   进入了新产品小组的市场部。   新产品的市场部总共有二十个人,组长是个老头,据说曾经是国内的销售之神。   是为了“兰黛5号”的推广特地重金聘请的。   这个老头脾气比较怪,他自己手下有一个固定的团队,所以,直接将他自己的团队带过来了。   所以,对于老头来说,苏樱是个异类。   但是,估计上面打过招呼了,苏樱被安插到老头的团队里面。   老头还算是一视同仁,没有因为自己是“空降队员”而歧视她,或者特别的照顾。   和其他人一样,老头也将苏樱当成了自己的学生,愿意带着她,也将自己多年的经验倾囊相授。   不过,苏樱是挺高兴的。   老头的团队是一个全新的团队,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她是总裁夫人。   这样,她倒是挺自在的。   今天要和香黛儿市场部那边联合开会,探讨最新的市场推广计划。   老头今天特地带上了苏樱。   没想到第一次去香黛儿就遇到了陆成灏。   其实,这也不奇怪,苏樱老早就听总裁大人说过,陆成灏是新产品香黛儿那边的负责人。   方案整整讨论了三个小时。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陆成灏请老头和苏樱去餐厅吃饭。   老头拒绝了,说他儿子今天从美国回来,要赶回去。   苏樱当然也不愿意同他吃饭。   但是陆成灏说,他对这次的推广方案还有几点小意见。”   于是老头一声令下,叫苏樱留下来同陆成灏探讨方案的事情。   苏樱当然知道陆成灏是别有目的。   但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情不愿的留了下来。   “陆总经理,请问您对方案还有什么意见,您说,我记下来。”   陆成灏邪邪一笑:“不急,先吃饭再说。”   “我没有时间陪你吃饭,如果您对方案没有什么意见,我先走了。”   转身的时候,手臂却被陆成灏拉住。   他们此刻正站在会议室的门口,会议刚刚结束,还有许多人并没有散去。   苏樱愠怒:“你干什么?”   “小樱,你要是不怕闲言碎语大可以和我僵在这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89 踏着樱花而来的偏偏少年   香黛儿和兰卡一样,除了员工餐厅还有私人餐厅。   一进餐厅,苏樱就忍不住了:“陆成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想和你吃顿饭而已。”   “对不起,看见你我就没胃口。啮”   “你要没胃口就坐着看着我吃。”   陆成灏说罢抓住苏樱的手强行让她坐到椅子上。   苏樱很不争气的有点想哭。   以前,她只要一和他闹别扭,陆成灏总是想方设法请她吃好吃的。   她总会赌气的说:我没胃口。   陆成灏就会像现在一样,霸道的,痞痞的说:没胃口就看着我吃。   而以前,苏樱看着看着就开始吃起来。   吃人的嘴短,吃完基本气都消了。   苏樱没想到,那时候自己那么好骗。   所以,苏樱打算,这一顿,她坚持不吃!   虽然……这一桌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什么糖醋肉啊,香辣虾啊,小鸡炖蘑菇,叉烧鹅,拔丝芋头!   苏樱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几年没见,陆成灏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以为用几个她爱吃的菜就能摆平她吗?   “你真不吃啊?”陆成灏故意加了一块糖醋肉在苏樱面前晃了晃。   苏樱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扭过头。   “好啊,那下午跟我出去的时候可别喊饿。”   苏樱瞬间皱眉:“我下午干嘛要跟你出去。”   “你今天跟我去参加一个婚礼。”   苏樱冷笑:“笑话,我凭什么要跟你参加婚礼。”   “是冬瓜的婚礼。请帖都在我这边。”   “孙启冬?”苏樱脱口问。   “对啊,就是孙启冬,你知道新娘是谁吗?是老班头的女儿冯甜甜?”   “那个爱哭鼻子的小甜甜?”   陆成灏点头。   天哪,他们两个怎么会凑到一起去,孙启冬是同他们一起长大教会孤儿院的孩子,不过十四岁的时候被他的舅舅带回去了,小时候,他又矮又胖,所以有个绰号叫冬瓜,而且从小爱惹是生非,还同苏樱打过架。冯甜甜更是个妙人,是苏樱中学那所学校校长的女儿,从小就爱哭鼻子,同苏樱做过同桌,娇滴滴的不得了,但是成绩却非常好,很受大家喜欢,十足的乖乖女。”   这两个人在苏樱看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要结婚了。   苏樱感慨了一会儿,想,不对啊,她和陆成灏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一起去参加婚礼吧。   而且要是他们两个去,大家肯定会误会的。   孙启冬比苏樱大一岁,虽然他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才十四岁,但是那时候,大家就都知道她同陆成灏十分要好,要是一起回去,肯定被误会。   “我包个红包,你帮我带过去,我就不去了。”苏樱说。   尽管心里有点抱歉,但是她还是不去为好。   “冬瓜叫我们两个唱婚礼祝福曲,我答应了。”   “什么?”   苏樱生气:“陆成灏,你凭什么帮我答应啊。”   陆成灏说:“你要是不想过去,自己打电话给他,到时候人家必定以为你苏樱一招嫁入豪门不屑结交他们这种童年的玩伴了。”   上了陆成灏的车子,苏樱才想起来。   不对啊,冬瓜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结婚了啊。   因为当时自己是假结婚,所以也没有请以前的朋友。   何况涞水镇那样的小地方,消息闭塞,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嫁入豪门了啊。   苏樱这才知道,自己又被陆成灏诓了!   刚上车没多久,总裁大人就打电话过来了,说晚上有个酒会要晚点回去,晚上叫司机老马接她先回家。   苏樱顺势说今天正好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回了涞水镇,晚上会搭车回S市,然后打电话给老马。   容靳修也没问什么。   估计总裁大人现在太忙了,也顾不上她,苏樱松了一口气。   她真怕总裁大人会追问。   “为什么不告诉你们家大总裁你是跟我去参加婚礼?”   苏樱拿眼睛瞟他,嘲笑:“你告诉柯家千金你同我去参加婚礼了吗?”   陆成灏嘴角邪气:“你说的对,我自然不会说的。”   苏樱皱了皱眉,好像哪里不对,说的好像他们两个秘密幽会似得。   她只是不想总裁大人想多了。   而且她好不容易进入市场部,要是因为陆成灏,总裁大人改变主意了,就功亏一篑了。   但是莫名其妙的,心里竟然有一点点小小的愧疚。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就到了涞水镇。   苏樱看着车窗外渐渐熟悉的风景,内心竟然有点小激动。   她多久没有回来过了,掐指算一算,也半年多了。   婚礼举办场地竟然是中学学校的操场。   正好这段时间学校放暑假,没有学生。   操场被布置的像是童话里面的世界,遍地都是气球,环绕操场的有五颜六色的灯带,操场中央有个搭建的舞台,鲜花环绕,丝带飘飞,连接舞台的有一条百米长的红毯,一对新人正在彩排婚礼的过程。   苏樱和陆成灏朝着新人走过去。   一对新人很快就认出了他们。   “成灏哥,苏樱,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孙启冬很惊喜。   这么多年没见,冬瓜早就不是那个白白胖胖的冬瓜,像是雨后竹子一样,拔地而起,高高瘦瘦,英俊不凡。小甜甜则站在她的身后,那娇羞的神情同小时候一模一样。   “真是男大十八变,没想到矮矮胖胖的冬瓜长着长着变成高挑的鹭鸶了,真是便宜你了,竟然娶了全校男生的心头宝小甜甜。”   虽然许久未见,但是一回来就觉得亲切,熟悉的场景还有美好的气氛让苏樱忍不住调笑起两个人。   “苏樱,你那时候才是全校的心头宝呢。”小甜甜娇羞这脸蛋说:“冬瓜以前还给你写过情书呢。”   说完拿眼皮子剜了旁边的新郎一下。   苏樱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新娘跟自己说新郎以前给她写过情书?   而且她并不知道这回事。   孙启冬有些不好意思,开始哄老婆:“老婆,好汉不提当年勇,哈哈,要不这样,我怎么能认识你呢?”   小甜甜解释说,当年,上中学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两个还是同桌,孙启冬想偷偷的将情书放到苏樱的位置上,没想到放错了,放到了自己的位置。阴差阳错,两个人就这样结识了。   苏樱没想到,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竟然当了一次红娘。   苏樱笑笑:“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妙不可言,我恭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对新人欣然的接受祝福,孙启冬问:“你们两个也结婚了吧。”   苏樱还没有说什么,陆成灏悠悠的开口:“当然,我们两个也结婚了。”   苏樱拿眼睛瞪他。   孙启东说:“果然没错,其实我那时候就知道,你们两个长大以后肯定会在一起的。”   他对苏樱说:“其实院子里很多孩子喜欢你,但因为成灏哥,大家都不敢说,幸亏当时你没收到我的情书,我后来听说小胖有次给你写情书,被成灏哥揍了一顿,然后成灏哥跟院里所有的小孩说,你是他老婆,谁敢打你的注意,除非先打赢他,你说后来谁还敢打你的主意啊?”   陆成灏一拳虚虚的打在孙启冬的肩膀:“你倒是好汉不提当年勇了,就过来拆我的台是吧。”   孙启冬哈哈笑:“今天婚礼的祝福曲就麻烦你们小两口了,我和甜甜先谢谢你们。”   新郎新娘走后。   >   苏樱拿眼睛瞪他:“你为什么要骗他们?”   “我骗他们什么了?”   “你说我们两个也结婚了。”   “是啊,你看,你结婚了,我也结婚了,可不是我们两个也结婚了嘛。”陆成灏笑意盈盈。   苏樱气愤不已,他又耍花腔。   他们唱的婚礼祝福曲是一首老歌,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这首歌苏樱再熟悉不过了。   陆成灏唱歌很好听,以前她总缠着他唱,从周华健到周杰伦,他无一不会。   苏樱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在美国,没办法回来给她过生日,于是苏樱说,你给我唱一首生日歌吧。   当时陆成灏没有唱生日歌,而是唱了这么一首《最浪漫的事》。   当时苏樱听得泪眼朦胧,以后的两年里,这首歌不知道被她翻来覆去听了多少遍。   这些回忆,苏樱原本已经尘封在心里的角落里,并打算永远不再去触碰。   可是,他回来以后,这过往的一幕一幕,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在眼前。   苏樱觉得难受,就好比一个好不容易结好的疤,一遍又一遍的被撕扯,往事变成了一条粗重的鞭子,越是甜蜜,就越是在她的心坎上抽的血肉模糊。   她只排练了一遍,就不愿意唱了。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两个小时,苏樱觉得压力,想独自出去走走。   陆成灏说:“我陪你一起。”   苏樱毫不客气的说:“你该知道,我就是为了避开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   陆成灏没有追上来。   学校还是那个学校,教学楼的玻璃依旧有几块是破的,楼梯的扶手被磨得掉漆,池塘里面的金鱼依旧游的欢畅,学校的公告栏永远贴着期末成绩前一百名的同学。教学楼前面一大排一大排的广玉兰每到这个季节开的尤为的茂盛。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苏樱知道,没变的不过是表面。   学校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守门的大爷头发已经全白了,以前食堂门前一米高的小小的李子树如今已经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变了,其实全都变了……   苏樱在教学楼前面的小蘑菇亭伤春悲秋了一会儿,终于抵不住咕咕叫的肚子,去了学校的后门,想吃点东西。   中午因为赌气没吃东西,果真不是明智的举动,干嘛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呢。   学校后门有很多小店,已是傍晚,多数已经开始营业了。   苏樱熟门熟路的进了一家“李记牛肉面。”   开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苏樱上学的时候就是这里的常客。   刚刚营业,加上现在学生还没开学,店里没什么人,老板娘就做在凳子上包饺子。   “老板娘,还认得我吗?”苏樱笑眯眯的打招呼。   胖胖的老板娘闻声抬头,愣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一脸的惊喜:“认得,这不是爱吃辣的小丫头吗?多少年没见了,长这么大了,不过这脸蛋没变,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樱天生一张娃娃脸,确实这么多年没怎么变化。   “丫头,得七八年没来了吧。”   “老板娘,你记性真不错,给我来一碗牛肉面,大碗的,要变态辣。”   “好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下面条去。”   苏樱拆了筷子环顾四周,这里环境倒是比以前好多了,也扩大了一倍。   香喷喷的牛肉面很快就端上来了,面条油光水滑,高汤是猪骨汤,香味浓郁,上面一层被香喷喷的牛肉覆盖,又撒了葱花还有辣油,看上去就颇有食欲。   <   p>老板娘还附赠了一叠花生米和一叠酸辣海带丝。   以前,这些都是苏樱的最爱,原本店里是收费的,但因为苏樱来的次数太多了,老板娘看见是她,就免费送了。   苏樱唆了一筷子面条,抬头称赞:“还是那个味,好吃。”   看苏樱吃的香甜,老板娘心里也欢喜,索性搬了椅子坐到苏樱的对面,一边包饺子,一边和苏樱聊天。   “丫头,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你的那个好哥哥呢?”   “什么好哥哥?”   “以前你不是老同一个男孩子一起过来,一口一个好哥哥的叫着。”   苏樱差点喷出来。   哪里是好哥哥?以前,确实,每次她都是同陆成灏一起过来。   那时候,总是亲昵的“灏哥哥,灏哥哥”的叫着。   没想到听在老板娘耳朵里变成了好哥哥。   苏樱淡淡的笑了笑:“他出国了。”   老板娘也笑:“当时就觉得这小子神气,没想到这么有出息,出国去了。”   老板娘八卦的问:“那小子是不是你男朋友,你们现在还在一起么?”   苏樱扯了扯嘴角:“不在一起了。”   老板娘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们两个蛮登对的,两年前我看到那小子皮夹里有你的照片,以为你们还在一起呢。”   苏樱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不禁抬头问:“两年前你见过他?”   “见过啊,说是回来拜祭什么人,还在我这里吃了一碗面。”   “你确定?”   苏樱不敢置信。   因为自从陆成灏出国以后,整整四年,他没有回来过一次。   他总说学业太忙,实在没有办法回来,连苏嬷嬷病逝,他都没有回来见最后一面。   当时苏樱还挺怨恨他,毕竟,是养了他们这么多年的亲人。   老板娘说:“我怎么可能认错人,我记性可好呢,你看我七八年没见你,一眼可就认出来了,何况当时,那小伙子掏出钱夹付钱的时候,看着钱夹里面的照片出神,我好奇,就凑过去看了看,那张照片就是你呢,要不,我怎么会问,他是不是你对象?”   苏樱一时间不太能消化老板娘说的话。   她说的这么有理有据,看来陆成灏的确两年前回来过。   她说陆成灏回来拜祭什么人。   那一定是苏嬷嬷了。   苏嬷嬷安息的那块墓园的确就在这里附近。   可是,既然那时候陆成灏回国了,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老板娘,那你知不知道他后来去什么地方了?”   老板娘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当时他的腿脚不是很方便,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就不见了。”   苏樱心里咯噔一下:“腿脚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当时他拄着拐杖啊,一只脚全打着石膏,看上去蛮严重的。”   因为老板娘的话,苏樱的心里产生了重重的疑惑。   陆成灏两年前回来过,他的腿上还绑着石膏?   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的谜团像是迷雾一般重重叠叠,她急需要陆成灏来解答。   苏樱回到操场的时候,婚礼马上就要开始。   天幕已黑,操场上却一圈一圈的围着灯带,亮如白昼,如同繁星密布,唯美的叫人心颤。   主持人正好宣布婚礼开始,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正一步一步从场地中央的红地毯经过一个个鲜花气球布置的门走向童话一般的舞台。   而舞台中央,是等待他的新郎……   画面很美,气氛正好,苏樱心里一阵感动。   “你跑哪里去了,马上就是我们唱祝福曲子的环节了。”陆成灏的声音忽然从她的背后响起。   苏樱回头,正好场地四周烟花齐放。绚烂的烟花在陆成灏的脸上打出忽明忽暗   的阴影。   一瞬间,苏樱觉得时光倒流。   仿佛他还是那个踏着樱花而来,英姿勃发,自命不凡的偏偏少年。   ————————————————————————   ☆、90 可是,陆成灏,我变心了!   一瞬间,苏樱觉得时光倒流。   仿佛他还是那个踏着樱花而来,英姿勃发,自命不凡的偏偏少年。   “陆成灏,你两年前回国,为什么不来找我?”   苏樱只觉得恍然,脱口而问啮。   直觉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烟花依旧炫目,陆成灏明显一怔,但他的表情在这铺天盖地的烟火中晦暗不明。   “下面有请我们新郎和新娘共同的好友陆成灏夫妇为我们献上一曲婚礼祝福曲。”   司仪响亮的声音从舞台的中央传来。   陆成灏伸手拉住苏樱的手:“走吧,轮到我们唱歌了。”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歌声婉转优美,一曲唱完,宾客掌声雷动,连主持人都不禁动容:“非常感谢陆先生和苏小姐给我带来这样一首感人肺腑的曲子,下面……”   主持人还没有说完,孙启冬忽然跑上台,小声的对苏樱他们说:“成灏哥,苏樱,你们两个帮帮忙,下个环节就是交换戒指了,可都怪我粗心,戒指落在婚车上了,现在已经派人去取了,麻烦你们两个在上面帮忙撑一撑场面,拜托了,拜托了……”   说完孙启冬又同主持人说了两句话,就下去了。   主持人不愧是见过各种场面的,面色从容,话题一转:“听新娘和新郎说,两位也是青梅竹马,佳偶天成。”   司仪玩味的笑了笑:“陆先生是什么时候喜欢苏小姐的呢?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一下两位的爱情故事?”   陆成灏笑着说:“我这辈子最庆幸的时候就是上帝将我最爱的人,放在离我最近的地方,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丫头的呢,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陆成灏佯装思考的模样:“可能是她第一次对着我笑的时候,可能是她耍赖皮抢我的糖果的时候,可能是她总是装病,然后叫我帮她写作业的时候……”   台下发出一片轻快的笑声,主持人也跟着笑了两声:“青梅竹马的爱情,果真叫人羡慕,那你们相爱这么多年,你现在最想对苏小姐说什么呢?”   陆成灏嘴角依旧一丝温润的笑意,他缓缓的拉住苏樱的手,如同世间最深情的王子:“小樱,我知道,喜欢你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可是我喜欢的很少,除了你就没了,所以,我决定喜欢你一辈子,不是你的一辈子,而是我的一辈子,只要我还活着,无论你在哪里无论谁在你的身边。我永远是最牵挂你的成灏哥哥。”   陆成灏的话让主持人感动不已:“陆先生的一番话真是感人至深,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感动。”   说完,又看向苏樱:“苏小姐,您听了陆先生这一番诚挚的告白,有什么想对陆成灏说的吗?”   苏樱有点恍然,有点悲哀。   现在他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苏樱同样嘴角微微扯开,讽刺:“陆成灏,你这样演戏不累吗?”   主持人的没想到苏樱会冷冷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眼看气愤有些尴尬,陆成灏依旧从容不迫,仍旧一副至死不渝的深情模样:“如果是演戏,你永远是我生命的女主角,并且,我愿意为你演一辈子。”   原本挑衅带刺的一句话,此时却变成了最动人的情话。   台下哗然一片掌声,也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tang亲一个!   人群开始起哄,伴随着越来越高的呐喊,许多宾客都站了起来。   好像这场婚礼,他们两个变成了主角。   苏樱的脸上却晕开了一股怒气。   靠的最近的主持人察觉出一丝端倪,但是,他只以为这小两口子在闹什么别扭,而且,这个陆先生,明显对这个小娇妻是非常宠爱与纵容的。   陆成灏响应大家一般就要靠过去。   苏樱挣脱,可是被他牵住的手怎么也挣不开。   陆成灏微笑着,平静的说:“你想破坏这场婚礼吗?”   趁着苏樱愣怔的时候,陆成灏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了。   苏樱心里的悲哀却更加浓厚……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上来通知,婚戒已经找到,可以开始下一个环节。   主持人这才宣布开始下一个环节。   接下来的时间,苏樱一直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婚宴结束,宾客散尽,已经将近十点。   虽不情愿,但苏樱还是跟在陆成灏的后面。   陆成灏的车子放在外面,但是陆成灏却没有朝那个方向走,而是辗转入了学校,朝着学校的后门走过去。   “你去哪里?”苏樱忍不住问。   陆成灏看了看表,脸上还是笑意:“找个旅馆,我们今天晚上得睡在这里。”   苏樱以为陆成灏又要耍什么花样,万分的排斥:“你到底想怎样。”   陆成灏一笑:“你知道涞水镇到S市最晚的班车是八点半,现在早过了,而且,这里打不到车,我今天喝了酒,不能开车。”   陆成灏今天确实喝了很多酒,脸颊红红的,脸上明显有几分醉意,笑的竟有几分孩子气。   “那我叫我家的司机来接我。”苏樱转身想去掏电话。   陆成灏忽然笑起来,带着一丝醉意,他的嘴角牵扯起一抹自嘲:“真好,你现在都开始防着我了,走吧,走吧,最好让你们家大总裁亲自来接你。”   陆成灏转身走了两步,也不知道忽然怎么了,身形一个踉跄,一只腿竟然直直的跪在地上。   苏樱被这一幕吓坏了,忙跑过去。   “你怎么了?”   她想去扶他,却意外的发现他额头上密布着汗珠,陆成灏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右腿,手上已经青筋爆出,异常痛苦的样子。   苏樱有些害怕,又问了一遍:“你的腿,到底怎么了?”   苏樱伸手想去看他的腿,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他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毫无痛苦之意,而是带着一丝痞痞的笑意:“小樱,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苏樱一怒,狠狠的抽回手。   他又在演戏耍她!   苏樱起身,看着他那熟悉痞痞的笑意,奋力的在他的右腿上狠狠踢了一脚,然后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但是她没看到,昏黄的路灯下,陆成灏的脸色一片惨白,隐忍着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药,一口吞了下去。   苏樱和陆成灏还是在学校旁边的旅馆住下了。   苏樱洗了个澡,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打算给总裁大人打个电话。   还没有开始拨号,手机就亮了。   是总裁大人。   “苏樱,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虽然总裁大人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悦,但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竟然涌出一丝暖意。   “苏樱,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莫名其妙的,苏樱鼻子一酸,抽噎了一声。   容靳修听到这一生抽噎,原本还在书房批文件的他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   “苏樱,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情了?”   “总裁大人,我想你了。”苏樱开口。   容靳修蓦然一愣。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在哭是不是?你到底在哪里,快点告诉我。”   容靳修几乎已经是命令的语气。   苏樱平时虽然总是被他欺负,但是甚少示弱,她忽然这样的语气,叫他心里不安。   苏樱抹掉眼泪,绽开一个笑容:“没事儿,刚刚参加了朋友的婚礼,觉得很感动,然后就是很想你。”   电话那边的容靳修像是松口气一般,语气还是沉沉的,却是一股子宠溺:“笨蛋,你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还在婚礼现场还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弱弱的说:“总裁大人,我现在在旅馆,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回去。”   电话那边传来低气压:“苏樱,你竟敢夜不归宿!”   苏樱恢复了平日小狗腿的模样:“实在是没有班车了。”   “不准!我去接你。”   苏樱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总裁大人,还是不要了吧,你今天累了一天,晚上开夜车不安全,而且过来也挺远了,接我回去说不定天都亮了。”   容靳修没有再坚持:“好吧,放过你一次,睡觉前记得喝杯牛奶,明天起床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知道啦,总裁大人你怎么变得这么唠叨了。”   “苏樱!你敢……”   “总裁大人晚安,总裁大人再见!”   苏樱趁着容靳修发脾气之前,挂掉电话,想象着总裁大人气结的脸,心里一阵偷乐。   ——————   转头间,就看到陆成灏。   陆成灏的房间在苏樱房间的隔壁,阳台靠的很近。   他以一种及其复杂的眼光看着苏樱。   苏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苏樱没好气的开口:“你怎么偷听别人讲电话。”   他也刚洗了个澡,醉意已经消失,平静的开口:“我是光明正大的听,你说的太忘情,没有注意我而已。”   苏樱脸蛋一红,懒得理他,就要进屋。   “苏樱!”陆成灏开口喊住了她。   他的声音似乎很难过,苏樱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听过陆成灏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近乎卑微的:“小樱,我们之间怎么了?”   苏樱被这样悲伤的语气感染,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对啊,他们之间怎么了?   曾经最依赖最信任的人如今变成了仇人一般。命运可真会捉弄人,可是是他错了吗?   是的,是他先背叛了他们的誓言,娶了别人,可是,她最终也嫁人了,并且爱上了那个人。   说到底,她也背叛了。   现在的她实在也没什么立场再去谴责陆成灏。   苏樱转过身,手臂撑在阳台上:“陆成灏,我们别再相互为难了,过去的都让她过去吧。”   她苏樱脑袋是不太聪明,但是论这个世界上她最了解的人,是陆成灏无疑。   陆成灏之所以带她回来参加婚礼,亦或是婚礼祝福曲那首《最浪漫的事》定是他精心安排的。   苏樱心里其实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   涞水镇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学校,操场,还有他们共同的朋友,这些事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东西,在这里,没有柯善美,没有总裁大人,陆成灏希望这样找到他们共同的回忆,还有过去那些美好。   “苏樱,我知道你恨我,我现在才知道我做错了,如果我现在就离婚,你肯回到我的身边吗?”   苏樱嘴角一抹惨淡:“陆成灏,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没有人一辈子不犯错误,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吗,你看,学校的操场我们无数次的牵手走过,涞水河的桥上还有我们亲手刻得名字,孤儿院后院的秋千还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们的,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幕,就像我对你的心一样,从来   没有变过。”   苏樱看着他,平静的,悲哀的:“可是,陆成灏,我变心了。”   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叫陆成灏挺拔的脊背一僵。   他从来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向来笃定,苏樱会等他,可是没有想到回国的时候,她已经变成兰卡的少奶奶,他以为她只是赌气,等她,气消了,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她已经变心。   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不是那个人说不爱你,而是爱过之后,最后却不爱你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从心底涌出来,像是涨潮的海水,渐渐的将他吞噬,不能呼吸,听不见声音,只是觉得寒冷,恐慌,绝望。   “我知道了,小樱,我以后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了。”   陆成灏率先离开进屋。   苏樱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风。   不是不难受的。   曾经那样熟悉的恋人,亲人,以后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   从涞水镇回到s市以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苏樱仍旧跟着市场部的组长老头兰卡香黛儿两头跑。   可是,再也没有遇到过陆成灏。   总裁大人这段日子,仍旧很忙,从公司回去以后,还要在书房呆的很晚,通常回到房间以后她已经睡着了。   备受瞩目“兰黛5号”千呼万唤中终于问世。   因为这款香水总共到23道工艺,是全球第一支乙醛花香调的香水,它的香味由法国南部Grass的五月玫瑰、茉莉花、混合中国北部的雪山梅,寒绯樱及乙醛等80种成分组合而成,清幽的繁花香气凸显女性的娇柔妩媚。先由依兰与橙花作序,然后是五月玫瑰和雪山梅的完美混合,散发出匠心独具的清冷香味。   因为每一道工序都及其复杂,原料也是异常稀有,所以这款香水异常的珍贵。   第一批也只限量生产了一百瓶。   国内外媒体大肆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将兰黛5号的问世誉为“香水史上魔术一般的奇迹。”   这首批生产的100瓶香水,多数已经被全球顶级名媛预定一空。   中午的时候,老太太打电话叫她回去陪她吃饭。   苏樱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情。就回了一趟老宅。   吃饭的时候还说起这件事情。   苏樱得意洋洋:“只要香黛儿5号名名垂千史,董事会的那帮人得了分红,就再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老太太笑了笑:“钱再多也是赚不完的,你平时也劝着阿修点,努力工作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   老太太也凑过身子去摸苏樱的肚子,笑眯眯的说:“尤其是你,苏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听说你现在在市场部了,每天风吹日晒的,别累坏了我的小曾孙。”   一提到这个苏樱就愧疚不已。   老太太摸着苏樱的肚子像是摸着什么宝贝:“你别说,肚子还真大了一点,看来我的小曾孙长得不错。”   苏樱无语,她想说,肚子大了,是因为这阵子被总裁大人养得太好,养肉了。   苏樱小心的,试探性的对老太太说:“奶奶,要是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苏丫头,不准胡说。”老太太忽然厉声。   苏樱被吓得一怔。   老太太又安慰似得说:“傻丫头,怎么可能生不下来,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怀孕,担心害怕是难免的,你放心,我已经请了最好的接生团队,一定让我曾孙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保证母子平安。”   苏樱沮丧。   老太太这样执迷于曾孙,可如何是好。   不行,她得赶快怀孕!   前些日子,总裁大人忙的无暇分身,现在香黛儿5号各方面也开始步入轨道,他应该没有这么忙了。   苏樱想,是时候,开始努力造人了。   可是总裁大人不碰她,一个人她怎么造人呢?   难道是她魅力不够,吸引不了总裁大人?   ☆、91 怎样,我的胸天生一边大,一边小!   难道是她魅力不够,吸引不了总裁大人?   一定是这样!   苏樱趁着下午的空闲时间,去了S市颇有名气的“赵老师课堂。”   这在S市也算是比较有名气女性教学课堂啮。   从女性的穿衣打扮,到如何吸引男人,甚至闺房之事都有教学。   听了一个下午的课,苏樱也没什么收获。   最后,有个环节是单独与赵老师相处,可以提出一些私密的问题,赵老师会为你提出解决方法。   轮到苏樱的时候,苏樱有些害羞。   毕竟苏樱年纪也不大,这方面的经验也不是很多。   赵老师看她扭捏的表情就猜到了七八分。   “小姑娘,结婚了吗?”   苏樱点头:“结了。”   “是老公出.轨了还是感情破碎了?”   来这里咨询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问这些问题。   “不是,不是,我老公对我挺好的。就是……就是……”   赵老师是一个中年女人,颇有气质,为人也很有亲和力:“小姑娘,在我这里,不要有什么难堪,实话实说,这样我才能帮到你。”   苏樱咬了咬牙,一屁股坐下来:“老师,我老公现在不碰我,这是什么情况?”   “以前碰过吗?”   苏樱红着脸点头。   “你跟你老公感情好吗?”   “应该不错。”   “那你老公身体有问题吗?我指的是那方便会不会有什么缺陷?”   “没有!”这次苏樱倒是斩钉截铁。   想到前两次的经历,苏樱敢肯定,总裁大人那方面肯定没问题!   赵老师又带上眼镜,从上到下打量了苏樱一下。   然后下结论说:“你这种情况在我们这里很常见,男人是视觉性动物,小姑娘,你瞧瞧你自己,打扮的跟个高中生一样,如果感情没问题,那你就得自己总结了,爱情是需要保鲜的,你不妨利用一些外界因素,给你老公一些惊喜。”   “什么外界因素?”   “比如准备一次浪漫惊喜的烛光晚餐,买一套性感的睡衣,夫妻之间,也不能一成不变,不仅要善于经营还要适时给它注入一些新鲜的因子。”   一番话谈下来,苏樱受益匪浅。   原来是这样。   于是下午的时候,苏樱去了一家内.衣店,买了一件豹纹性感睡衣,老板娘还附赠了一对透明胸贴,说穿上了保证火辣的让男人招架不住。   下午的时候,苏樱特地打电话问了凯利,凯利说老板今天晚上没有安排行程。   苏樱心里一阵欣喜。   晚上的时候,苏樱吩咐家里的厨师,在自己的卧房里面准备了餐桌,做了一桌丰盛的烛光晚餐。   苏樱还特地在玄关等。   容靳修一回来的时候,苏樱开心的扑过去就是一个拥抱。   容靳修抱住怀里的苏樱,嘴角满足的上扬,宠溺的说:“多大了,别这么毛躁。”   说着,吻了吻苏樱的头发。   “苏樱,你今天的头发很香。”   被总裁大人夸了,苏樱得意的笑了一笑,当然,她今天难得喷了香水。   “总裁大人,这些天您太辛苦了,今天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说完就拉着总裁大人进了卧房。   卧房中央是一张餐桌,上面零零碎碎撒着花瓣,雕花精致烛台,白色的蜡烛泛着柔光。   桌子上是丰盛而精致的菜肴,香味浓郁,气氛美好。   容靳修挺惊喜的,他倒是没想过平时没心没肺的苏樱还会准备这些。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容靳修说。   苏樱有点脸红,有点害羞的说:“这只是其中之一,总裁大人你等一下。”   说罢,苏樱就进了衣帽间,还关上了门。   她换上了下午买的豹纹睡衣,顺便还将老板娘送的胸贴塞进去。   整理了一下,苏樱抬头看镜子。   拍了拍红红的小脸蛋,给自己打气:“为了奶奶,苏樱,你可以的!”   出来的时候,苏樱顺手关掉了房间里面的灯。   只留下暗黄色的灯带,柔和,魅惑。   容靳修原本已经坐下了,难为她一片心意,他倒是准备好好享受。   给自己倒了红酒,却给苏樱的高脚杯里面倒了温牛奶。   抬头的时候,屋子里面一暗,苏樱缓缓的从衣帽间里面走过来。   容靳修呼吸一窒。   眼前的小女人头发披散下来,随意慵懒,穿了一身露肩的豹纹,虽然款式还算是保守,但是苏樱的肌肤雪白通透,真真的肤若凝脂,加上这些天叫他养了些肉,凹凸有致,甚是风情。   苏樱红着脸,走到容靳修的旁边,略带娇羞的说:“总裁大人,这件衣服好看吗?”   容靳修定定的看着苏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苏樱越来越紧张,难道总裁大人不喜欢这种风格,可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正想着该如何收场,是若无其事的去吃牛排还是干脆去衣帽间换掉的时候,一股霸道的力气让她身子一轻。   下一秒,就跌倒总裁大人的怀里。   吻,急促,霸道,强劲,像是一口咬将她吞了下去,仿佛狂风暴雨,密密麻麻的落在苏樱的脸上,苏樱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后就闭上眼睛感受他给她的甜蜜。   容靳修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已经探入她的睡衣里面……   苏樱浑身被凛冽干净的男性气息包围着,眩晕和迷.离的感觉像是涨潮的海水铺面而来,叫她忘情迷失……   “老婆,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总裁大人忽然停了下来,摊在苏樱面前的手赫然躺着一只透明的硅胶胸贴,软软的还在颤动……   苏樱原本被吻的七荤八素,头脑还不太清醒。   当这个胸贴映入眼帘的时候,仿佛雷劈。   转头看总裁大人一脸戏谑的表情,尴尬欲死。   “这就是你的第二重惊喜?”容靳修暧昧的扬起嘴角:“果然挺惊喜的。”   苏樱一把夺了那片胸贴,辩解:“这是泡泡胶,我买着玩的。”   “哦?是吗?”   容靳修特地将目光移到苏樱的胸前。   苏樱的胸前只剩下一个胸贴,所以一边饱满,另一边……   感觉到总裁大人不怀好意的探究目光,苏樱忙用手捂住胸:“我天生就是一边大,一边小。”   总裁大人不赞同的说:“我看不是,应该是一边小,另一边更小。”   苏樱推了容靳修一下,气愤的起身。   总裁大人的嘴真是太毒了。   哼!   这下可好,完全没有气氛了。   苏樱郁闷的回到位置用小刀切了一大块牛排,狠狠的咬了一口。   苏樱还是无比安全的度过了一个晚上,因为总裁大人吃完晚饭之后,又去书房了。   而且,他竟然一夜未回。   睡在书房了。   苏樱更加难过了,以前起码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   她想了一夜,总裁大人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这次以后,苏樱再也没做过“傻事”。   安安分分吃饭,睡觉。   总裁大人有时候睡书房,有时候跟她在一张床上,有时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搬回了书房。   尽管他对她比以前温柔许多。   生活上的照顾还是无微不至。   但,苏樱越来越不安,可   是她又不敢问。   自己越来越喜欢总裁大人,可是总裁大人仿佛将她推的越来越远。   她靠近一步,他就退两步,然后,她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兰黛5号”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起因是美国的一个影视巨星预定了“兰黛5号”,用了之后浑身发痒,脸上出现了严重的过敏现象,差点毁容。   该明星一纸文书,上诉了国际法庭,向兰卡与香黛儿索赔巨额赔偿。   更加糟糕的是这个女明星因为一部电影刚刚获得奥斯卡的提名,所以关注度颇高。   外媒大肆报道了此事。   中国的各大媒体也跟风转载报道。   一时间,舆.论沸沸扬扬。   一说兰黛5号的成分里面有用了对皮肤伤害极大的化学物质。   更有甚者有人造谣长期使用这款香水,或许会导致某些癌症。   三人成虎,这种舆.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广泛传播,一切的一切都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公司的高层召开了股东会议,危机公关部门忙的不可开交。   兰卡与香黛儿也在频繁的交涉中。   “兰黛5号”是两家合作的纽带,并且也是本年度两家联合推出的王牌产品,如今四面楚歌,两家也是焦头烂额。   按理说,一个明星的影响力再大,也不可能掀起如此轩然大波。   负面消息光速传播,必定有幕后黑手。   总裁大人这两天,明显也是吃不好,睡不好。   “兰黛5号”是他的心血之作,也关乎两家的首次合作,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何况,这款香水第一批被预定一空以后,已经开始大量生产第二批,并且在全球范围内已经签了很多大客户,也预先占领了不少的市场份额。   出了如此的岔子,如果那些大客户退单,或者索求赔偿,兰卡将面临巨大的损失。   除此之外,这件事情得不到圆满的解决,兰卡的质量和信誉问题也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总裁大人白天要打电话,接见客户,应付媒体,晚上仍旧在书房里面熬的很晚。   短短几天,竟然瘦了一圈。   苏樱心疼不已。   琴姨煮了一杯咖啡送过来。   正好在走廊上遇到了苏樱。   苏樱说:“晚上为什么要喝咖啡?”   琴姨叹气:“是少爷吩咐的,公司的事情我不懂,但是少爷天天这么熬着,身体肯定吃不消。”   苏樱说:“琴姨,麻烦你煮一点甜品给我,我送过去,咖啡就不要了。”   琴姨说:“好咧,少奶奶你去好好劝劝少爷。”   一会儿,琴姨就给苏樱端来一盅银耳百合羹。   苏樱端着去了容靳修的书房。   容靳修还埋首在一堆文件之中,双眉紧蹙,形成了一个川字。   苏樱真想自己有一把熨斗,将那里熨平。   苏樱敲了敲门。   总裁大人抬起头来,一脸的疲惫,看到苏樱,浅浅一笑:“你怎么还没睡。”   苏樱进来,将甜品放下来:“夫唱妇随是中华传统美德。”   说着,将盖子掀开,将银耳百合羹一勺一勺的舀到沉香碗里面,递给容靳修。   “怎么是甜品,咖啡呢?”   “晚上喝咖啡伤身,总裁大人,我知道你很忙,也很累,但是这样不行,我很担心你”   容靳修心里一动,安慰似得笑了一笑:“傻瓜,这是男人的事业,你赶快去睡觉吧,不用等我。”   苏樱没走,一脸的忧心:“总裁大人,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你。”   容靳修看着苏樱纠结的小脸蛋,竟是一种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好笑,说:“苏樱,亲我一下。”   苏樱一愣,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想帮我吗,我现在需要老婆的一个鼓励的吻……”   还没说完,苏樱飞快在容靳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苏樱红着脸蛋说:“这样可以吗?”   容靳修指了指嘴唇:“还差点。”   于是苏樱又凑过去在容靳修的唇上亲了一口,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容靳修揽进怀里。   抱着亲了好一会儿,容靳修才放开她。   又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小鼻尖,说:“苏樱,你在我身边,我不觉得辛苦。”   蜜有多甜,苏樱的心里就有多甜。   但是苏樱还是很担心总裁大人,因为她关上书房门的时候,看到总裁大人疲累的按着太阳穴,似乎头痛发作的样子。   总裁大人有偏头痛的毛病。   听奶奶讲那是他小时候在冰面上钓鱼,却掉进了冰窟里,救上来以后,冻伤了,从此落下了这个顽疾。   每次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总会发作。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总裁大人的头痛又发作了,按着太阳穴揉了一会儿。   老太太就开始数落他:“真是没出息,遇到这么点事,就方寸大乱,看你熬夜熬成什么样了,真当自己铜墙铁壁了。”   苏樱忙为他说话:“总裁大人只是压力太大。”   “拼命也不是这么拼的,你想叫我曾孙子生下来就没爸爸啊。”   总裁大人沉默,苏樱更沉默。   ————   苏樱趁着中午的休息时间,想去医院咨询一下偏头痛怎么治疗。   没想到在瑞安医院的大厅里遇到了陆成灏。   陆成灏看到她也挺讶异的,问:“你身体怎么了?为什么来医院。”   苏樱说:“我没事儿,我们家老公最近偏头痛的厉害,我来问问有没有治疗的方子。”   陆成灏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苏樱定定的看着他,探究的目光:“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成灏淡然一笑:“在美国的时候,我有个医生朋友,最近他回国发展,在这家医院工作,我来看看他。”   苏樱还是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考量他话的真实性,但是他说的这般不假思索又自然的很。   真不像在说谎。   苏樱说:“那……再见。”   她提脚欲走。   “苏樱!”陆成灏叫住她。   苏樱回头。   他的眼神有一丝复杂,似乎欲言又止,苏樱以为他要告诉她什么。   谁料,陆成灏说:“我知道一个老中医,治疗偏头痛有祖传秘方,据说很有效果,我带你过去。”   苏樱没有做声。   “你不相信我?”   “走吧,我信。”苏樱说。   陆成灏果真认识一个老中医,那老中医似乎名气非常大,看病排队的人挤满了医馆。   陆成灏陪着苏樱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轮到他们。   苏樱将总裁大人头痛的症状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老中医开了几幅中药。   陆成灏送她去公司。   车上的时候,苏樱说:“谢谢你。”   “不客气。”   两个人非常客气的语气,如同陌生人一般生疏。   苏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从小到大,她同陆成灏之间还没有尴尬过。   车子急速无声的行驶在公路上。   苏樱看着窗外,今天乌云密布,天气预报说有暴雨,偏偏到现在为止,滴雨未下,还是一层一层的乌云,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猛然,左侧一股巨大冲力,苏樱觉得整个身子都要被撞飞出去。   苏樱还没有想明白发生什么事情,整个人被拥进了一个怀抱里,紧紧的护住。   紧接着就是一声猛烈的撞击。   车子里面所有的安全气囊刹时全部炸开。   苏樱的脑袋嗡的一声,耳边轰的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只觉得一瞬失重,最后世界归于平静。   苏樱的脑袋短暂空白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   他们车祸了!   ————————————————————————————   PS:求收藏,求留言,求咖啡~亲爱的们,留个爪子吧,别叫眠觉得孤单一人~   ☆、92   苏樱恢复了意识,才发现自己被身旁的人紧紧的护在怀里。   陆成灏的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像是教会孤儿院告解室的熏香,温暖的叫人安心。   可是现在,她的心底却充斥着巨大的恐惧。   她抬起头来去看身边的人啮。   “陆成灏,陆成灏,你怎么样了?”   “陆成灏,你醒一醒,醒一醒!”   “陆成灏,你不要吓我,成灏哥哥,你醒一醒,求求你了。”   苏樱摇晃着陆成灏的身体。   他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一般。   没有血,没有伤口,可是这样更叫苏樱害怕。   他是不是伤到脑袋了?   苏樱上中学放学的时候,他们两个被一群高年级的学生拦下勒索。   陆成灏不肯就范,就同那些人大动手脚,被人拿着棒球棍当头一棒。   当时还没什么事情,回去以后,就没醒过来。   送到医院以后,医生说严重脑震荡,可能明天就醒过来,也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苏樱吓得要死。   每天去教堂祷告,终于一个月之后,陆成灏醒了。   那一个月里,苏樱整天度日如年,就怕他永远这么睡下去。   现在仿佛历史重演,苏樱害怕极了。   “成灏哥哥,你醒一醒啊。”   四下找手机,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可是手机怎么也找不到,她心急如焚,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手臂被抓住。   苏樱猛然回头。   陆成灏一只手揉着脑袋,表情有有些纠结痛苦,他说了句:“小樱,别担心,我没事。”   苏樱的眼泪大把的就砸了下来。   她扑过去抱住陆成灏的脖子,狠狠的哭起来:“你刚刚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   陆成灏安慰似得在她的背上拍了拍:“你在我旁边,我怎么忍心死掉让你难过。”   陆成灏撞到了头,也只是晕了一会儿,两个人起身艰难的下车。   发现是一辆法拉利从十字路口的侧边撞上了他们车子。   幸好当时正好红灯,陆成灏的车子正在减速,撞击并不是那么惨烈,没有酿出惨剧。   车主是个女人,头部受伤了,因为疼痛一脸的痛苦。   “help!helpme”女子微弱的发出求救声。   苏樱发现她的肚子高高的隆起,是一个孕妇。   陆成灏赶紧拿了手机打了救护车。   孕妇被送到了医院。   孕妇除了额头擦伤,但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因为车祸,动了胎气,导致早产。   因为手术要家属签字,可是苏樱和陆成灏都不认识这个女人。   护士只能叫那个女人自己签了字。   因为联系不到那个女人的家人,又怕出什么事情,于是陆成灏和苏樱都在外面等着。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产房响起了生日快乐歌。   这是新生儿诞生的标志。   苏樱一阵激动。   医生出来,摘下口罩:“母女平安。”   苏樱终于松了一口气。   苏樱和陆成灏进去产房去看那个女人,新生的婴儿正好被抱了进来,因为早产,比一般婴儿要小一点,尽管眼睛闭着,但是高高的小鼻子,软软黄黄的卷发甚是可爱。   “这小东西和一般的小孩长得不一样呢,怎么有点像外国人。”苏樱伸出一个指头点了点小家伙的脸颊。   床上的女人笑着说:“这位小姐眼光真好,我的丈夫是法国人。”   <   tangp>苏樱惊讶了一下:“哎呀,是个混血儿啊,难怪这么漂亮。”   床上的女人甜蜜的笑着:“今天真是要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我难得开车,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故,好在两位没事,还好心的送我到医院,我非常的感激。”   苏樱说:“那是我们的缘分,对了,你的丈夫呢。”   那女人浅浅一笑:“他在法国,我这次是瞒着他偷偷的回国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好在有惊无险,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丈夫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估计晚上就能赶过来。”   苏樱也放了心。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   陆成灏的车子的车门被撞凹了,要送到4S店修理,他说:“苏樱,我先送你去公司吧。”   苏樱没有拒绝。   在车上的时候,苏樱说:“那孩子真是漂亮极了,白皮肤,高鼻梁,还有那卷卷的小黄毛,早知道混血儿这么好看,就该找个外国人结婚啊。”   “你们家大总裁皮囊也不错,你跟他生的孩子一定也很漂亮。”   苏樱转头不害臊的说:“那是当然。”   他们之间的坚冰似乎在渐渐融化。   一切的恩恩怨怨在一刹那的死亡面前变得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那一刻,苏樱才知道,她还是在乎他的。   非常,非常的在乎。   即使这种在乎或许已经与爱情无关,但是,这而是年来,他对她的好,仿佛历历在目。   她叫他:“陆成灏。”   陆成灏没有转头,似乎在认真的开车。   苏樱说:“陆成灏,我们和好吧,以后你还是我最亲的成灏哥哥,这样,我们两个人就都不是孤儿了。”   他们两个曾经发誓要当一辈子的亲人,爱人,家人。   如今,苏樱说,你还是我最亲的成灏哥哥,可却不再是最爱的。   陆成灏沉默了一会儿,像苏樱转头一笑:“好!苏樱妹妹。”   他的表情还是带着一丝痞意,这样的笑容像是陆成灏的一个面具,苏樱看不穿这样的表情下,陆成灏是认真的,还是开完笑的,但是,苏樱愿意相信,他是认真的。   陆成灏送苏樱去了兰卡大厦。   下车以后,苏樱直接去了33层总裁办公室。   在门口的时候,凯利刚刚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一脸的阴郁。   凯利看到苏樱像是看到了救星:“苏樱,你总算来了,boss不知道今天吃了什么火药,你这个小太阳赶快进去灭灭火。”   这些日子老板的压力很大,杀伐决断,步步为艰,稍有差错就是万劫不复,脸上少有笑意。   跟着秘书室的人也是诚惶诚恐。   但即便这样,只要苏樱过来,老板就会暂时放下工作,逗逗她的小娇妻。   所以,这段时间,公司的人还给苏樱取了一个新名字“小太阳。”   只要小太阳升起,兰卡就愁云散去,雨过天晴。   苏樱推开门进去。   容靳修真站在落地的玻璃幕墙前面,长身如玉,挺拔的如同一尊雕像,夕阳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那模样仿佛是这个世间最高贵的帝王,以统治者的姿态立于芸芸众生之上。   苏樱的心脏不自觉的扑腾了两下。   即便他们天天在一起,但是苏樱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脸红,会心跳加速。   这样高高在上,世间最优秀的男人是她的老公呢。   苏樱像个小猫一样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忽然后后面抱住容靳修的腰,小脑袋凑过去:“总裁大人,在想什么呢。”   容靳修看到背后的小猫咪,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你来了,今天去哪儿了?”   苏樱撒娇:“我今天差点没命了,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容靳修转过神来,俊眉敛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吗?”   苏樱叹了一口气,嘟着嘴说:“被一辆车撞了,可惊险了,撞我们的是个孕妇,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早产了,不过母子平安。”   容靳修脸色大变:“你出了车祸,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撞到头,有没有在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不行,你现在跟我去医院。”   苏樱笑着抱住他,俏皮的笑:“没事儿,总裁大人你太大惊小怪了,我真的没事。”   说罢,还在容靳修面前转了两圈,笑嘻嘻的说:“总裁大人,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   容靳修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甚至更加阴沉:“苏樱,你出了车祸,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苏樱一愣:“因为……”   “你出车祸的时候跟谁在一起?”   “我……”   “你不敢告诉我是因为你跟陆成灏在一起对不对?”   刚刚他站在窗口,一眼就看到了陆成灏的车子。   没想到,下一秒,苏樱就从车子里面钻了出来。   让他极不舒服的是,陆成灏也下了车,走之前,竟然伸手在苏樱的脑袋上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个动过太过于亲昵。   这是属于他的专利,绝对不是那个男人!   苏樱解释:“我没有不敢告诉你,我的确是跟成灏哥哥在一起,但是这都是巧合。”   容靳修冷笑起来:“成灏哥哥,叫的可真是亲切。”   容靳修转过身去:“苏樱,你和他之间什么时候竟然这么亲近了。”   “总裁大人,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们现在只是家人。”   这句话似乎惹怒了容靳修,他抓住苏樱的肩膀:“家人,苏樱你搞清楚,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才是家人,他陆成灏算哪门子家人。”   苏樱的肩膀被捏的有些痛,总裁大人这脾气发的实在没有道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裁大人,我想告诉你,我和陆成灏和好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从小经历了很多,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已经尽弃前嫌。”   容靳修冷嘲:“好一个尽弃前嫌,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旧情复燃了?”   苏樱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一刻,觉得他忽然变得遥远而陌生。   她徒劳的解释:“总裁大人,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苏樱,你答应我,以后都不再见陆成灏,我就相信你。”   苏樱沉默:“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苏樱不是一个毫无原则的人,她不可能因为总裁大人心里不舒服而抛弃她和陆成灏这么多年的感情。   她很在乎总裁大人,可是亲情对她来说,也是难能可贵。   她将将失而复得,这么轻易的放弃就不是苏樱。   容靳修冷笑了一声:“苏樱,陆成灏真的就对你这么重要?”   沉默,冷漠,横亘在两个人之间。   苏樱还是第一次和总裁大人冷战。   容靳修一回到老宅,连饭都没有吃,直接去了书房。   苏樱心里觉得难受。   她最怕的就是冷战,她读不懂总裁大人的心思,她也没有办法靠近。   老太太吃饭的时候还问起来这事儿,苏樱只好说,总裁大人太忙,将他们之间的事情掩饰了过去,怕老太太担心。   一个晚上,苏樱出房门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好几次。   看着书房还亮着一丝光亮,她就很想推门进去。   可每每走到门前却又失去了勇气。   ——   “兰黛5号”毁容事件越演越烈。   甚至连质检局也介入了调查,并且勒令兰黛5号暂停生产。   更加糟糕的是,法国分公司和国内同步生产,法国那边的银行却突然停止对法国分公司的借贷,更是雪上加霜。   容靳修紧急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   近期更是频繁的出国,解决法国那边的燃眉之急。   针对目前的状况,香黛儿和兰卡协商之后,分工明确。   兰卡负责应对客户和融资问题,香黛儿负责对付媒体,挽回兰黛5号的声誉。   下午的时候,苏樱和组长老头去香黛儿开会,苏樱一直无精打采。   中途休息的时候,苏樱去会议室的阳台透气。   一杯热热的咖啡出现在她的面前。   陆成灏说:“想什么呢,你今天心事重重的。”   苏樱接过咖啡,说了一声谢谢。   “陆成灏,兰黛5号这件事情能顺利解决吗?”   陆成灏手臂撑在阳台上:“不知道,目前为止事态有些严峻。”   说完,又安慰似得摸了摸苏樱的脑袋:“你别担心,这是商业斗争,兰卡和香黛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有今天的地位,不会这么容易垮的。”   苏樱愧疚的说:“看着你们这么辛苦,而我却不能帮你们。”   陆成灏忽然说:“你倒是真能帮的上忙,只是……”   苏樱眼睛一亮:“你说我能帮上忙?怎么帮,你说,我一定尽力去做。”   陆成灏说:“眼下倒是真有一个办法,可能也是唯一的捷径,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出车祸救得那个孕妇吗?她不是普通   女人,她是法国最大的城堡卡尔卡松的女主人,也是法国最大贵族夏尔家族掌门人的妻子,夏尔家族原始波旁家族的分支,两百多年也算是法国王室。经过几百年的繁衍,夏尔家族变成法国最富有也是最有权威的家族。”   苏樱感觉在听一个天方夜谭:“天哪,这简直是个奇遇,我们竟然邂逅了法国王室,但是这和解决兰卡的危机有什么关系?”   陆成灏说:“夏尔家族是个非常特殊家族,他们的商业遍布法国任何一个角落,在奢侈品方面也非常有权威,如果兰黛5好能够和他们签订代理合约,靠着夏尔家族在欧洲的权势和影响,兰黛5号的危机也算是迎刃而解了。并且,夏尔夫人,在时尚圈的地位不低于法国王妃,只要她愿意使用兰黛5号,成为兰黛5号的忠实粉丝,那么关于兰黛5号的质量的质疑也就不攻自破了。”   苏樱说:“可是即便这样,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陆成灏说:“夏尔家族有一个传统,家里新添成员以后,必定要宴请各大家族,但是出席的必须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寓意“家庭是全部的意义,无法分割。”至少被邀请的也是夫妻,夏尔夫人当时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以为我们两个是夫妻,所以我也收到了邀请函。”   “你的意思是?”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但是如果我们两个过去,就必须要假扮夫妻,我怕你不自在,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你。”   陆成灏说:“这件事情,我尊重你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我绝对不勉强。又或者,你回去同你的容大总裁商量一下……”   苏樱皱眉,根本不能商量。   容靳修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而且,她同容靳修之间还处于冰冻状态,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   而且总裁大人昨天也出国了。凯利说这次出差的时间比较长,大约一个礼拜左右。   “夏尔夫人的家庭宴会是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苏樱思量了一会儿:“好,我去,你负责和夏尔公爵签合约,我负责搞定夏尔夫人。”   苏樱和陆成灏晚上就登上飞往法国的航班。   苏樱没有告诉总裁大人,因为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这件事情一旦成功,兰卡的危机就能解决,总裁大人也没有必要那么辛苦了。   并且,她也希望总裁大人看到她的努力,并且想通过这件事情和总裁大人和好。   至于,其他,她真的顾不了了。   十四小时的飞机,到达法国的时候,离夏尔家族的家庭宴会还有四个小时。   他们入住了法国一家度假酒店,放下行李,来不及调整时差,造型师就开始为苏樱整理妆发。   三个小时以后,两个人都整装待发。   陆成灏最后对苏樱说:“你要记住,今天晚上我们是真正的夫妻,而不是假装的,夏尔家族的家族信仰就是抵制欺骗和背叛,家族宴会在他们眼里,是非常神圣的,容不得一点亵渎,所以,不管遇到任何情况,我们都要装下去,一旦被揭穿,兰黛5号的事情就会泡汤,还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   苏樱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打死我也会说我们是夫妻。”   ☆、93 他们还在冷战,总裁大人会不会见死不救啊?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缓缓驶入了一个城堡。   是真的水晶城堡。   苏樱自从嫁给容靳修以后也算是见多识广,豪宅啊,高端别墅啊看的多了,比如容家的兰庭山庄,柯家的利奥波德花园式别墅,一般的豪宅还真的难以撼动苏樱的心灵。   但是…啮…   这是水晶城堡啊,每个女孩都梦想过拥有的房子。   整个房子均是由一种特殊的玻璃制成的,占地不是很大,却通体透明,据说还会随着温度和光线变换七彩颜色。哥特式风格给人一种向上升腾的感觉,城堡的骨架结构袒露着垂直的线条和一个个矢壮尖卷,使得他的内部宽,高且明亮;使人在心理上产生一种奇特的崇敬感受,造成一种心灵的撞动与虔诚之感,加上其水晶一般的外表,巨大的花园,苏樱觉得自己置身在冰雪奇缘的童话故事之中。   车子停下来以后,有侍者过来体贴的为苏樱开车,并且引路。   陆成灏用法文与他交流,拿出邀请函,苏樱挽着陆成灏的手臂款款进入。   苏樱有些惊诧:“你怎么会说法文?”   “从我收到邀请函的那天开起,就开始学习,但也只会一些普通用语。”   从收到邀请函那天?那也不过就是三天之前。   “所以说,你三天之前就料想好了,我会陪你来法国参加宴会?”   陆成灏邪邪一笑:“我只能说有备无患。”   城堡的内部更是宽敞明亮,几乎所有的物品均是水晶雕刻。   水晶吊灯,水晶舞池,水晶餐桌,水晶雕塑,浑然一体,美得叫人叹气。   大厅里面已经来了很多客人,几乎都是成双成对,有不少家庭带着孩子,也均是盛装出席,打扮的像一个个小公主,小王子,全场追追赶赶,甚是热闹。   苏樱今天也是一席盛装,雪白的衣裙,随意披散的头发,淡雅的妆容,看上去端庄贤淑却也不失可爱。   陆成灏则是一身黑色的定制西服,他的外表正经起来就是文质彬彬,俊美非常,看上去倒真是谦谦君子。   客厅的中央有三排长方形水晶餐桌,每一个桌子长达百米,美食美酒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场盛大的王室盛宴。   “苏樱,看左边,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就是夏尔公爵,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苏樱看到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法国男人,英俊,笑容迷人。   陆成灏用法语同他打招呼,并且做了自我介绍。   熟练的像是法国的留学生,别人肯定不会相信,他只学了三天。   苏樱却相信,因为陆成灏从小就这么聪明,过目不忘,学习能力惊人。   法国男人听了陆成灏的自我介绍以后,非常激动的握住陆成灏的手。   苏樱虽然听不懂他们的交谈,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知道是他们救了她的妻子,因为他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夏尔公爵同陆成灏交谈了一会儿就将眼光投向了苏樱。   苏樱不会说发文,只能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夏尔公爵很自然的过来拥抱苏樱,分别在她脸颊的两侧吻了两下。   苏樱知道这是法国的吻面礼,有点脸红,却还是从容微笑。   夏尔公爵又对她说了一番话,苏樱听不懂,只能求助陆成灏。   陆成灏说:“夏尔公爵说他和她的妻子非常感谢你,夏尔夫人一直很想见你,你可以现在去看看她。”   苏樱踏着水晶楼梯进入二层,跟着一个法国的美女仆人,进入一个房间。   这显然是个婴儿房,婴儿物件随处可见。   房间的中央有个婴儿床,一个美丽的女人正伏在小床的边缘,嘴边均是满足和幸福的笑意。   “夏尔夫人。”苏樱唤了一声。   那美丽的女人抬头转身,惊喜不已:“是你!”   苏樱走过去,笑:“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你好,夏尔夫人。”   “叫我曼迪,我的中文名叫沈曼迪。”她的笑非常亲切,叫苏樱觉得距   tang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我叫苏樱。”苏樱也自我介绍。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因为走得匆忙,相互之间也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夏尔夫人拉着苏樱坐下,苏樱凑过头去看摇篮里面的婴儿。   婴儿已经睁开眼睛,竟是蓝色的眼珠,像蓝色的宝石,粉粉嫩嫩的皮肤,还不时俏皮的吐着舌头。   苏樱伸出手指逗她:“嗨,混血小宝宝,你好?”   婴儿似乎听得懂苏樱的话,一把抱住苏樱伸过来的手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凯瑟琳非常喜欢你呢。”夏尔夫人笑着说。   苏樱一笑,从包包里面拿出一个礼盒:“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夏尔夫人拆开包扎礼盒的丝带,略显惊讶的说了一句:“是兰黛5号?”   “你认识这款香水?”   夏尔夫人淡然一笑:“我先生这两天有朋友做客,他给我也带了礼物,恰好也是这款香水,苏樱,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正巧夏尔家的仆人上来通知,说宴会马上就要开始,请两位下去。   苏樱下去的时候还在思考,到底还有谁送给夏尔夫人这款香水?   苏樱回到陆成灏的身边,有些沮丧,对陆成灏说:“我还没来得及跟夏尔夫人介绍这款香水呢,害我在飞机打了几个小时的草稿。”   陆成灏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还是有机会的。”   人群聚集到舞池的中央,夏尔公爵上台发言,先是致谢,然后宣布宴席开始。   反正苏樱听不懂发文,定定的站在那里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夏尔夫人说,已经有人送了这款礼物以后,苏樱的左眼皮就一直在跳。   苏樱正在研究这左眼皮是跳福还是跳祸的时候,大厅的灯光豁然一暗。   苏樱还没反应过来,抬头的时候,忽然惊呆,连呼吸都忘了。   这……这……这……   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樱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部都在拥吻,有孩子的夫妻先是亲吻孩子,然后相互亲吻,没有孩子的夫妻均是嘴对嘴忘情的拥吻。   苏樱目瞪口呆。   这法国人,也太开放了吧,现在是在玩接吻比赛吗?   陆成灏小声的解释:“这是夏尔家族的传统,这种宴会开始之前都有一个“showlovetime”,传承家庭之间的爱意,这也是夏尔家族的宴会为什么只邀请夫妻的原因之一。   苏樱听明白了。   但是他们要吻多久啊,她和陆成灏直直的站在人群中央很突兀呀。   而且,每个家庭彼此离得很近,如果,他们两个不接吻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苏樱,入乡随俗,我们也装装样子吧,不然很容易被揭穿。”陆成灏说。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艰难的点了点头。   陆成灏缓缓的靠过去,气息越来越近。   苏樱僵硬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   以前,她和陆成灏不是没有接过吻。   他们甚至是彼此的初吻,曾经那么蜜甜的记忆,现在却觉得陌生而危险。   苏樱除了僵硬和恐慌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陆成灏的薄唇要触及到她嘴唇的时候,她甚至条件反射的往后仰了仰。   这种本能的排斥动作,让陆成灏停止了试探性的靠近。   他的脸近在咫尺,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悲哀,随后却恢复了笑意。   “小樱,我知道你不愿意,你别动,我不碰你,我们就这样,做做样子。”   他们靠的很近,并且像是接吻的姿势,但是陆成灏的嘴唇并没有碰到她的。   苏樱冲着他笑了笑。   陆成灏悲哀的发现,这笑里面竟然是有感激的。   <   /p>   她对于他的不侵犯,竟然感激,他不是禽.兽,也不是想趁人之危,刚刚,他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可是,这场试探,他败的一塌糊涂。   这一刻,陆成灏,终于从心底承认,苏樱,真的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苏樱了,也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   她心里有人了,才会排斥他的靠近。   他知道他该放手了,这些天,他也无数次的劝过自己,无数次的警告自己。   只是,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   这是他的小樱啊,从幼年开始就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甚至,是他的全部支撑的动力。   在美国的时候,出了那样的事情,他被折磨的一度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这个时候,守在他身边的人,总会拿着他皮夹的那张照片放在他的面前。   连他们都知道,她是他的天使,是他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可是,现在,他的天使离他而去了。   明明离得这么静,他却觉得无比的遥远,中间好像隔着一条冰河,河水刺骨,汹涌澎湃,他跨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岸的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他一度想要脱口而出,他甚至卑微的想,如果苏樱知道这几年他在国外发生的事情。   或者知道他没有办法回来呆在她身边的原因。   她会不会谅解,或者……同情。   她会不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男人的自尊一次次的阻拦住他。   从小到大,她在苏樱眼里都是英雄一般的存在。   至少,他现在在她的眼里还能看到认可与崇拜。   一旦叫她知道了他的污点,或许,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   苏樱当然不知道陆成灏在想什么。   但是,她却能发现,他的眼睛里面波云诡异,暗流汹涌,有太多太多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还有那种自从他回来之后,他的眼里偶尔流露出的痛苦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着,痛得有些窒息。   她再也不敢同他对视,逃避一般的将眼神移开。   但是……   当看清陆成灏背后的景物以后,她的瞳孔猛然放大,脊背一凉,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并且,在这一刻,她原本跳的不停的眼皮和她的心脏一样,猛然跳了一下,然后不跳了。   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掐入掌心里面,指尖发白。   掌心的疼痛感提醒她,这不是在做梦。   此时,苏樱的目光落在城堡的外面。   因为苏樱的位置比较靠近水晶城堡的落地窗户。   巨大的落地窗户外面赫然站着一个人。   仅仅隔着一堵玻璃,仿佛却是两个世界。   屋子里面灯火晦暗,但是城堡外面的院子里却是亮如白昼。   这叫苏樱将那个人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茕茕孑立,那个人,是容靳修无疑!   ——-   苏樱惊吓似得,神经质的推开陆成灏。   正巧,这个时候,整个会场的水晶吊灯哗然亮起,场地瞬间恢复了明亮。   陆成灏看苏樱的表情带着惊恐,不禁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苏樱的眼神还定定的落在陆成灏的后面,仿佛被抽去了魂魄。   陆成灏顺着苏樱的目光看过去。   有些疑惑的转过头。   除了一大片玻璃,明明什么都没有。   “苏樱,你到底在看什么?”陆成灏伸出右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苏樱忽然抓住陆成灏的手,喃喃   的说:“我看见他了。”   陆成灏还是不解:“你看到谁了?”   苏樱再没有说一句话,而是猛然转身,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   陆成灏追出去的时候,苏樱已经消失在迷雾一般的花园里面。   苏樱提着裙摆追了出去,可是当她跑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一丝人影。   这份城堡外面有个巨大的花园,有层层叠叠的灌木,也有异国特色的乔木,还有高大的松柏被修剪成各种形状,有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睡美人,海的女儿等等,隐隐的掩盖着各种雕塑和喷泉。   整个花园一望无际,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苏樱没有迟疑,毫不犹豫的冲进这个黑洞之中。   总裁大人,她刚刚的确是看到了总裁大人,没错。   她甚至看清楚了他的表情。   那种仿佛冰山一样冷然的表情,叫人不寒而栗。   总裁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来做什么,也参加什么家族宴会吗?   只是,现在,他为什么又消失了?   他看到自己和陆成灏“接吻”了吗?   虽然当时屋子里面非常昏暗,他不一定看见了。   但是,万一看见了呢?   他会不会又误会了?   怎么办?怎么办?   苏樱的脑子里面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但是,她现在一心只想找到总裁大人。   苏樱在园子里面绕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发现人影。   而她,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怎么转也转不出去。   苏樱看看四周,这里陌生而光线黑暗,四周都是树木,高过头顶,却修剪的整齐,像是一堵堵齐整的围墙,留下一个个的小过道,黑压压的一片。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有人吗?”   苏樱试着喊了一声。   苏樱竟然听到了回声。   苏樱穿着高跟鞋,因为刚刚走的太急,脚后跟磨破了皮,每走一步都生疼生疼。   寂静,黑暗,树木重重叠叠。   苏樱忽然害怕起来,她这是在哪里啊,到底应该怎么走。   苏樱沿着过道走,可走几步就是死穴。   苏樱脑子里面不自觉的浮现起什么密林杀人案,黑暗幽灵的场景。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从这密密麻麻的树木围墙中窜了出来。   苏樱不争气的掉眼泪。   边走边哽咽的出声:“总裁大人,你到底在哪里呀?”   忽然,只听见噔噔两声,苏樱的前面滚落什么东西。   苏樱下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看见没什么动静,就往前一探。   原来是两个不知名的果子。   这果子哪里来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人?   正思考着,又有两个果子扔到她的前面,这时候更加往前几步。   苏樱继续过去捡果子。   如此反复?   苏樱有种预感,这是有人在为她指路。   苏樱心里一暖,有些欣喜的问:“总裁大人,是你吗?”   没人回答她,但是她的前面又多了两个果子。   “总裁大人,我知道是你。”   异国他乡,在这奇异的树林迷宫里面,一想到为她指路的是总裁大人,苏樱竟然非常的高兴,甚至连害怕都忘了。   苏樱嘿嘿笑了两声:“总裁大人,你出来呀,我知道是你,你愿意带我出去为什么不出来呢?”   果子忽然停了。   苏樱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总裁大人还在生气么   。   “总裁大人……”苏樱试探的喊了两声。   脑子里面不自觉的出现了总裁大人的冰山脸。   她是不是又惹怒总裁大人了,想到他们之前还在冷战,总裁大人会不会见死不救啊。   两个果子又丢到了她的前面。   苏樱心下一喜,就跟着果子走。   又走了几步,苏樱忽然呆了。   为什么前面还是死路?   而果子也消失了。   难道刚刚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总裁大人?   心里涌现起无限的失望……   她沮丧的蹲下来,把脑袋埋进膝盖。   “苏樱,苏樱!你在哪里?”陆成灏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到陆成灏的声音,苏樱猛然站起来,大喊:“成灏哥哥,我在这里,我迷路了”。   ☆、94 我容靳修的老婆为什么会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如胶似漆?   苏樱在陆成灏的指点下,终于从层层叠叠的树木围墙中走了出来。   陆成灏一边走一边嗔怪:“明知道自己是个路痴,还乱跑,竟然还跑到夏尔家的花园迷宫中去了,你知不知道,这个迷宫有六个篮球场那么大,你一个人恐怕走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走的出去。”   苏樱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跑到迷宫里去啊。”   苏樱的手上还拿着几个小小的红色的果子,出神啮。   “你刚刚为什么跑出去,你说你看见谁了?”陆成灏问。   苏樱深吸一口气,展颜一笑:“没有看见谁,就忽然想出来透透气。”   她当然不会告诉陆成灏,自己可能因为太想总裁大人,而出现幻觉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总裁大人的气息,总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似得。   宴会大厅灯火明亮,各大家族其乐融融,享受这精美的食物,美好的气氛,不少人在舞池翩翩起舞。   苏樱忽然问:“代理合约的事情,你和夏尔公爵谈的怎么样了。”   陆成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子:“刚刚光顾着找你了,你还问。”   苏樱揉着额头说:“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陆成灏拿了一杯酒就朝着夏尔公爵走过去,苏樱则去喝夏尔夫人聊天。   夏尔夫人手上还抱着刚睡醒的小婴儿,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可以抱抱她吗?”苏樱说。   夏尔夫人微微一下,将宝宝放进苏樱的臂弯里。   苏樱小心翼翼的像是抱着什么宝贝,怀中的温暖叫苏樱感受到了生命的神奇。   苏樱莫名的有些感动,忍不住亲了小家伙的脸颊。   夏尔夫人笑着说:“看你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生一个。”   苏樱悲从心生,脱口而出:“我也想啊,可是我老公不配合。”   这句话把夏尔夫人逗乐了,不禁问:“你先生看上去很爱你,为什么不生一个宝宝,是不喜欢小朋友吗?”   苏樱这才反应过来。   夏尔夫人肯定误会了,以为陆成灏是她的老公。   可是,她今天本来就是假扮夫妻,又不好说明,只能无奈的一笑。   又聊了一会儿,陆成灏和夏尔公爵朝他们走了过来。   陆成灏说:“两位女士在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夏尔夫人趁机打趣:“你妻子对你不配合生宝宝颇有怨言呢,陆先生该好好反省反省。”   夏尔夫人怎么拿这种话开玩笑,苏樱有些尴尬。   陆成灏却从容不迫,很自然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她还小,不舍得让她这么早当妈妈,而且,我的确有些贪心,希望再过几年二人世界。”   夏尔夫人和夏尔公爵纷纷笑了起来,夏尔夫人说:“两位真是恩爱有加,连我都快嫉妒了。”   夏尔公爵连忙用无比蹩脚的中文说:“夫人,为什么要嫉妒他们,我还不够爱你吗?”   夏尔夫人热情的回给夏尔公爵一个热吻:“亲爱的,你的中文说的真好。”   被娇美的妻子一夸,这个温文尔雅的法国男人竟然得意洋洋,开始坚持用中文与他们交谈。   虽然他劝酒的时候说:“让我们同归于尽。”惹得大家捧腹大笑,但是这个被自己娇妻夸得昏了头脑的法国男人,还是坚信自己的中文说的非常棒。   美酒正酣时,夏尔公爵说:“陆先生非常爱护自己的妻子,这让我很感动,我相信把家庭看得很重的人在事业上也会很有责任心,我很愿意和你合作。”   苏樱心里一阵欣喜。   他们来的目的成功了吗?这算是答应签约了吗?   夏尔公爵继续说:“这两天,我有一个朋友在家里做客,很巧,他也是为了“兰黛5号”跟我谈夏尔银行融资的问题,我想你们应该认识。”   陆成灏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动,依旧微笑着。   但是苏樱心里却蓦然伸出不好的预感。   tang   “看,他来了。”   夏尔公爵用酒杯朝着门口的方向虚虚一指,然后迎了上去。   苏樱看到那个由远而近的人,彻底的僵住!   一瞬间大脑有些空白,整个人有些眩晕!   心脏越跳越快,有些不受控制。   原来,刚刚,她在窗口所见的,不是幻觉!   来人正是总裁大人!   为什么这么狗血的事情总能叫她碰上!   现在,她算是被总裁大人抓了个正着吗?   容靳修同夏尔公爵一路谈笑风生,但是苏樱却能感受到。   总裁大人虽然脸上有着迷人的微笑,浑身却散发着慑人的寒气。   一会儿,夏尔公爵和容靳修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跟前。   夏尔公爵说:“这位是容先生,这位是她美丽的妻子苏小姐。”   容靳修脸上有淡淡的寒气,冷笑:“陆先生是香黛儿的乘龙快婿,你的妻子不是香云夫人的千金柯家大小姐吗?什么时候冒出一个苏小姐?”   容靳修上来就扔了一个重磅炸弹,丝毫不给面子。   夏尔公爵面露疑惑,夏尔夫人直接问:“苏樱,你不是陆先生的妻子吗?”   这个问题让苏樱进退两难。   如果她回答是,那么总裁大人一定不会原谅她,如果,她回答不是,那么之前,她和陆成灏所有的努力都要付之东流,她这次的法国之行也变得没有意义,更重要的是,合约的事情很可能前功尽弃,兰卡就会陷入危机……   苏樱的脸胀的通红,手指捏着裙摆的两边。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容靳修的目光更像是烙铁一样印在她的身上。   “我是!我是他的妻子。”苏樱咬着牙,斩钉截铁的说。   一瞬间,苏樱眼睁睁看着容靳修的眼神暗下去,像是坠入深不见底的海洋,那样的失望……   可是,她相信,她能和总裁大人解释清楚,一定能能解释清楚。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似乎连陆成灏都怔了一下。   陆成灏握住苏樱的手:“夏尔先生,夫人,对不起,请原谅我们善意的谎言,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苏樱是我生命里最特殊和最重要的人,请相信我,将她带过来参加你们的宴请,才是我最大的诚意。”   陆成灏一番话说得真诚无比,既把关系挑明了,又无奈的表示了他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夏尔夫人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当然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自古多少人情深缘浅,她看的出来,陆先生是非常在乎这个苏小姐的。   这个世界无可奈何,尤其是在崇尚礼义廉耻的中国,太多的情愫不被认可,女子只能在男人的承诺中自欺欺人,这个苏小姐,便是如此,她坚定自己是陆先生的妻子,必定非常的爱恋陆先生,或许,只有在异国他乡的这里,没有了伦理纲常的束缚,他们在彼此的心里,才是真正的丈夫和妻子。   夏尔夫人伸手拥抱了一下苏樱,露出一个安慰似得笑容:“我相信你们两个是真爱。”   夏尔夫人和夏尔伯爵走后,只剩下三个人站在一起。   容靳修表情森冷,让苏樱非常不安。   陆成灏条件反射的将苏樱护在身后,对容靳修说:“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希望容董不要误会。”   容靳修冷冷的吐出几个字:“请你走开,我有话跟我老婆说。”   陆成灏站在两个人之间没有动。   一时间气氛尴尬、   苏樱拉了拉陆成灏的衣角:“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他说会儿话。”   这个细小的动作让容靳修怒火中烧,一把拽住苏樱就朝着外面走去。   陆成灏原本想追上来,苏樱不停的朝他使眼色,他才停下脚步。   他看着容靳修和苏樱的背影,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   “总裁大人,你先放开我,很多人看着呢。”   苏樱一路被拉到空无一人的花园里面,手腕快要被捏碎了,苏樱忍不住抗议:“总裁大人,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的手好疼啊。”   容靳修总算停了下来,他还是抓着她的手臂不放:“放开你?苏樱你竟然叫我放开你,放开你好叫你和你的成灏哥哥双宿双飞吗?”   总裁大人在说什么啊?   “总裁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他冷笑:“好,你倒是解释一下.身为我容靳修妻子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如胶似漆?”   “总裁大人,我跟陆成灏过来只是为了工作的事情……”   “陆成灏,陆成灏,苏樱,为什么现在你满口都是陆成灏,他算什么,就这么叫你念念不忘?。”   苏樱见到如此暴怒的容靳修,有些害怕,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徒劳的说:“总裁大人,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容靳修冷嘲热讽:“我容靳修的妻子大庭广众之下跟其他男人山盟海誓,什么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好一对苦命的鸳鸯,真是叫人感动。”   “我那时候是迫于无奈,我不得不假装他的妻子?”   “迫于无奈?现在你可以迫于无奈假装他的妻子,下次是不是就会迫于无奈跟他上.床?   苏樱愣了一下,也怒了,满脸羞愤:“容靳修,你不要太过分。”   “苏樱,跟你比起来,我还功力不够,当着面给自己的老公带绿帽子,这种事情,全天下只有你一个没良心的女人能做的出来。”   容靳修的咄咄逼人叫苏樱无力招架,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更是叫她心寒如水。   忽然间,变得很累,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无力的说:“总裁大人,我头疼,这件事情,我们明天再跟你解释好吗?”   转身的时候被容靳修拉住:“你又想去哪里,在我身边你就一分钟都不能忍受吗?”   苏樱真的很累,哀求一般:“总裁大人,你放了我吧。”   放了她?   凭什么?   容靳修猛地抱住苏樱,狂乱的吻起来,嘴唇被咬破,血腥味在嘴里蔓延,苏樱胃里一阵难受,苏樱只觉得疼,只觉得难以承受眼前这个男人的愤怒,她想逃,却被箍的更紧,她像是被扔到沙滩的鱼,烈日的炙烤下,无力的挣扎。   两个人终于被一股强势的力道分开。   苏樱跌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   看清来人以后,容靳修更是失了理智:“姓陆的,你敢抱她?”   他要过来拉苏樱,却被陆成灏挡住:“容靳修,你不能对苏樱太随便。”   陆成灏停下,隐忍着:“姓陆的,你给我让我,我跟我老婆的事情,不用外人插手。”   苏樱眼看着两个男人剑拔弩张,最后费尽力气的说:“总裁大人,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代理合约的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   容靳修听了苏樱的话竟然笑了,笑的那样彻骨寒凉:“苏樱,你和他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   苏樱真的无力再解释了。   她现在说什么在容靳修听来,都是错的,她要怎么说,她还能怎么说。   眼泪不自觉的就往下掉,她只是喃喃的说:“总裁大人,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陆成灏似乎也忍无可忍:“容靳修,你别欺人太甚,你把苏樱当成草,有的是人想把她当成宝,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带走她。”   容靳修彻底被激怒,一拳就挥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要带走我容靳修的老婆。”   陆成灏丝毫没有防备,被打的一个踉跄,单腿跪倒在地上。   苏樱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总裁大人,不管怎样,总裁大人尽管平时冰山脸,嘴巴有点不饶人,但是骨子里还是世家子弟,一贯最注重风度。   而   现在的容靳修就像是一头暴怒野兽,红着眼睛,张着血盆大口,只等着将他们撕成碎片。   苏樱反应过来,跑过去扶陆成灏,嘴角被打的溢出血丝。   苏樱痛心疾首,也朝着容靳修吼:“容靳修,你混蛋,你怎么能打人?”   容靳修看着苏樱心疼的眼神,还有痛恨自己的目光,呵呵笑了两声:“怎么,心疼了?”   “容靳修,你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发疯吧。”   苏樱扶起陆成灏,说:“我们走,得赶快给你找个冰块敷一下,不然明天肯定肿了。”   苏樱和陆成灏进了“城堡。”   徒留下容靳修一个人。   是啊,苏樱说的没错,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可是,到底是谁将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苏樱和陆成灏回了度假酒店。   陆成灏的半边脸颊都肿了,却也像是生闷气一般,不肯去看医生。   晚上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有吃东西。   苏樱其实不饿,但是还是去厨房煮了两碗面条。   幸好这里是总统套间,什么都有。   苏樱将面条摆在桌上,强打着精神拉着陆成灏坐下来:“我知道你嘴巴疼,但是好歹吃一点,你知道我厨艺不行,就算不好吃多少也吃一点。”   陆成灏沉默的吃了一口,清汤寡水,没有味道,但他还是一口一口的吃着。   “对不起。”苏樱忽然开口。   陆成灏挑着面条的筷子忽然一顿:“你是替容靳修跟我道歉?”   他太了解苏樱,了解到令自己心痛。   苏樱点点头:“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记恨他,你们以后生意上还有合作,我不想因为我而妨碍到两家公司的利益。”   陆成灏放下筷子:“我不明白,苏樱,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这么护着他。”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浅浅的笑了:“因为他是我丈夫啊。”   陆成灏眸光一暗:“他把你当成妻子了吗,他疼你爱你呵护你了吗,我看到的只是他对你大呼小叫。”   “你只是看到了一面,也只有在你面前,他才会变成这样,他其实对我很好,再说,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小樱,你就这么怕我不死心吗?”陆成灏苦笑。   她口口声声强调她和容靳修是夫妻,就是想断了自己的执念。   这个丫头有时候很笨,有时候又出奇的聪明。   他忽然笑了,一贯的邪气,却又无比的认真:“小樱,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当初是我弄丢了你,我没有资格让你回头,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你可以不回头,但是你回头的时候,我会为你抛弃所有。”   ——————————————————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苏樱觉得整个人都散架了。   不过,不管怎样,虽然有些事情措手不及,代理合约总算签了下来。   想到这个,心里还是有点欢喜的。   但是脑子里总裁大人最后的那种失望,冰冷的表情叫她非常难受。   她要怎么解释才能冰释前嫌。   而总裁大人现在又在哪里。   虽然极累,苏樱却非常想念容靳修。   她坐了起来,拨了容靳修的电话。   电话关机了,苏樱又拨了凯利的电话。   总裁大人每次出差都是带着凯利的,这次也不例外。   凯利接到她的电话倒是有点惊奇:“苏樱?”   “凯利,总裁大人和你在一起吗?”   凯利说:“是的,我们在法国出差。”   “我也在法国。”苏樱说。   凯利没有问苏樱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只说:“这太好了,苏樱,我们再塞纳河上的卡卢索桥,你方便过来吗?”   苏樱找了纸和笔,记了一下地址,说:“你们不要走,我马上过去。”   凯利挂断电话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老板特别不对劲,从夏尔家回来以后一言不发,后来就开着车出去了。   她不放心,跟了出来。   幸好跟了出来啊,老板竟然飙车,简直玩命啊。   然后就跑到这个人烟荒芜的地方,喝起了闷酒。   凯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一次,老板也不说,她就不敢再问了。   凯利想,估计是得了相思病,想自己的小娇妻了。   倒是没想到,苏樱也在法国,是专门过来给老板一个惊喜吗?   这两个人,前两天不知道什么事儿,开始冷战。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板。   没事儿就盯着手机,几分钟打开看一下,除了开会的时候,其他时候都心不在焉,盯着办公桌上,她那小娇妻的照片出神,一看能看一个下午。   有一次还叫他撞见他赌气的将照片扔进垃圾桶,过了没五分钟,又自给儿拿出来,擦宝贝一样的擦干净,然后继续盯着出神。   这苏樱,果然是老板命中的克星。   老板这么沉稳,冷傲的一个人,自从碰到苏樱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他总是冷静,稳重,高高在上,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看似完美无缺,实际像是独自生活在一个冰封的世界,高处不胜寒大抵如此。   苏樱的出现就像是一缕阳光,生生将这个冰封的世界凿了一个窟窿,她就这样大摇大摆,毫无顾忌的闯进来,整天叽叽喳喳,闹得不停。   但是老板坚硬的外壳明显在一层层的破碎,他能被苏樱气的吃不下饭,也能因为苏樱的一个小小的亲昵举动高兴一天。连秘书室的人都说,苏樱让老板变得像个正常人,一个会生气,会开怀大笑的正常人。   苏樱二十分钟就到了。   凯利看到她简直感激涕零:“苏樱,你再不来,老板就要思念泛滥成灾了,这里可交给你了啊,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一堆事呢。”   苏樱感激的笑了笑:“你快回去吧,谢谢你,凯利。”   凯利走了以后,苏樱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了过去。   卡卢索翘桥面非常宽广,虽说仅仅是水泥浇筑的桥,然而他的桥砌面依据石头大小样式制成,以保持和卢浮宫墙面相协调统一的风格。桥上有四尊雕像,在这黑夜里,显得静谧而神圣。   容靳修此时就坐在桥两边的水泥围栏上,旁边已经有好几个空酒瓶。   苏樱踌躇着走过去。   容靳修似乎丝毫没有感到到她的存在,只顾自己喝酒。   “总裁大人,你能不能先下来,你这样坐着很危险。”   容靳修恍若未闻。   苏樱迟疑了一会儿,也迈开腿,想自己爬上去。   这倒是让容靳修起了反应,他从上面跳下来,并且直接将苏樱抱下来。   声音冰冷,隐隐的还是透着寒气:“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苏樱,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苏樱小声的说:“到底谁先坐上去的?”   容靳修转身就走,被苏樱拉住了手,她连忙道歉:“总裁大人,你别走。”   容靳修想甩开苏樱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苏樱,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最后警告你一次,我叫你放手。”   “不放。”   他要抽回手,但这个小女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固执的就抓着他的手,最后两只手都用上了,死活都不肯放。   “苏樱,你究竟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容靳修就这么好对付,撒撒娇,说两句好话就过去了   吗?”   苏樱执拗的抓着容靳修的手,也不知道要抓住什么,只知道不能放开。   她说:“总裁大人,我和陆成灏这次过来真的是因为工作,夏尔夫人就是上次出车祸的孕妇,当时,她误以为我和陆成灏是夫妻关系,于是,邀请我们参加家族宴会,你知道夏尔家族的家族宴会只邀请夫妻,而且夏尔家族在欧洲的影响力极大,有了他们的帮助兰卡,这次的危机就会化险为夷,不得已,我和陆成灏才假扮夫妻,我没跟你说是我不好,但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陆成灏只是兰黛5号的乙方负责人,这种事情哪轮的上他插手,退一万步讲,他若真的想依靠夏尔家族的力量解决这次的危机,为什么不带自己的妻子,偏偏要带你,兰黛5号虽是两家合作,但是,他们只出技术,不担风险,并且,兰卡解决这种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费的着他这么卖力,他不过就是借着各种由头接近你,他挖了一个陷阱,你还傻傻的往里钻,到时候被拐了,你还对他感激涕零!”   ————————————————————————————————-   PS:看见没?我们总裁大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就是怕自己的老婆被拐了,真是别扭到不行的总裁大人?   ☆、95 兰卡董事长的绿帽子究竟有多大   “总裁大人,你真的想多了,对,就算陆成灏因为愧疚对我念念不忘,但那也不能改变什么,我的心里现在只有总裁大人一个人。”   容靳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哦?听这语气,姓陆的跟你告白了?磐”   苏樱心里哀叹,为什么总裁大人总是捕捉不到重点呢。   “不是这样的……”   “苏樱,你告诉我,你和陆成灏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樱忙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啮”   容靳修讽刺的勾起嘴角:“苏樱,你现在说起慌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苏樱疲惫不已:“我没有说谎,我再笨,也知道夫妻之间最起码的是信任,总裁大人,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相信我?”   “为什么不相信你,好,苏樱,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没有办法相信你?”   容靳修几乎是一句一字从牙齿缝里面蹦出来的。   说完,他就转身,从车子里面拿出来一叠报纸,摔倒苏樱的手里:“苏樱,我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一个满嘴谎言的人,我一直以为你是笨,原来你只是装笨,我没想到有一天我容靳修也会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总是叫我相信你,你告诉我,你这样叫我如何相信你。”   苏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直觉,这个报纸上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叫容靳修如此忍无可忍。   她缓缓的打开报纸!   “兰卡少夫人不甘寂寞勾.搭兰黛儿乘龙快婿”   “兰卡CEO老婆出,轨,情,人竟是他”   “盘点灰姑娘的上位之路”   “从宋天王到陆金龟,兰卡董事长的绿帽子究竟有多大。”   “劲爆!兰卡少奶奶与情,夫小旅馆春/宵一夜”   苏樱的手指渐渐发白,身体经不住的开始发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铺天盖地都是她和陆成灏。   他和陆成灏唱婚礼祝福曲的照片,她和陆成灏走在学校操场的图片,在舞台上陆成灏亲吻额头的照片,她和陆成灏一起走进小旅馆的照片……   是那天她和陆成灏回涞水镇参加冬瓜婚礼的那天,他们全程几乎都被拍了下来。   照片张张清晰,选的照片因为角度问题,均是暧,昧无比。   下面的文章文笔辛辣狠毒,字字如刀,更是不堪入目。   更有人将她和陆成灏的过去全部扒出来,称两个人均是孤儿院长大,各自傍入豪门,依旧藕断丝连。   苏樱狂乱的将手上的报纸翻了翻,娱乐周刊,财经周刊,社会要点,今日头条,各种报纸,她和陆成灏的“婚外情”均醒目的占领大半个版面……   苏樱捏着一叠报纸,指甲都掐断了,她抬头:“不是这样的,这全部是瞎写的,通通都是瞎写的。这都是不实的报道,你不能相信。”   相比于苏樱的惊惶失措,容靳修此时倒是出奇的冷静,他淡淡的说:“苏樱,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不!   不可以!   “前几日,你说参加同学的婚礼,没有回来,你不肯我去接你,原来那天你和陆成灏住在一个旅馆里。”   苏樱只觉得头部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疼的厉害,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魂魄,双腿再也不能支撑身体,摇摇欲坠,她扶着水泥的桥墩才能叫自己不栽倒下去。   “苏樱,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苏樱抬头看容靳修的时候,他已经转过了身子,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分开?   他要同她分手了吗?   这一刻,苏樱百口莫辩,心里有无数把刀子一遍一遍的划着。   原来,他说分手这样痛。   可是,她现在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了吧。   难怪晚上在夏尔城堡的时候,总裁大人那么激动。   难怪他不信任她?   tang   如果换成了自己,看到这样的报道,证据确凿,怕是也很难相信吧。   “总裁大人,你要跟我分手吗?”苏樱凄然的苦笑。   她向来爱笑,每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能完成月牙,那种笑容干净温暖,乍一看仿佛世间最艳丽的玫瑰都没有这样明媚。   但是,此时,她的笑容就仿佛枯萎的花朵,再也鲜亮不起来。   苏樱淡淡的转身:“既然这样,那就分手吧。”   一瞬间眼泪决堤,她没想到自己将这句话说出来这样的容易,仿佛已经在心里盘旋了千万遍,终于冲破屏障,原来,从心底,苏樱早就已经承认,她同总裁大人终究是会分手的,他们之间的差距,他们性格的差别,他们之间的不信任,就注定了这段感情,不得善终。   可是,嘴巴说出来容易。   心里,却比想象中的要疼上百倍。   苏樱扶着桥的围栏,一步一步想要离开。   容靳修三两步就追了上来,已是怒气冲冲:“苏樱,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跟我分手,我要是这么容易放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苏樱的眼睛一片水雾,她看不清容靳修的表情。   她说:“是你说要分手的?”   容靳修冷然道:“我说的是分开一段时间,你在法国住一段时间,容家在这里有房子,家里的仆人厨师也一应俱全,他们会照顾好你的生活,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彼此整理一下感情,然后决定要不要继续在一起。”   ————————————   苏樱被送到了容家在法国的一栋别墅,在塞纳河的旁边,风景极好,站在窗口就能看到巴黎圣母院。   容靳修回国了,陆成灏也回国了。   徒留下苏樱孤单一个人留在这里。   别墅里面果真什么都是安排妥帖的,甚至专门请了一个中国的佣人照顾苏樱的生活起居。   这几天,她总是在想总裁大人说的那句话:“我们彼此整理一下感情,然后决定要不要继续在一起。”   苏樱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感情需要整理,她对容靳修的心意,早已经是别人所不能想象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或者为什么爱的那么深。   以前陆成灏抛弃她的时候,她只觉得难过,只觉得绝望。   可是,当容靳修说分开的那一刻,苏樱却觉得毁灭。   那种世界轰然倒坍,所有的美好的东西在自己的眼前分崩离析,那种彻骨的毁灭每想一次,她还是疼的难以自制。   如果总裁大人没有整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真的要分手了?   她不敢想。也开始痛恨自己。   难道没有总裁大人,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吗?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樱变得安静起来,整天关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的塞纳河,法国古朴的风景发呆。   不过让她安慰的是,总裁大人每天傍晚都会打电话过来。   问问她的身体情况,问问她今天干了些什么,去了哪些地方?   她也问老宅的情况,问奶奶的身体状况,问最近有没有克制苏苏的饮食,因为那只猫已经胖的不成样子。   他们之间似乎决口不提那些事情,只是相互小心翼翼的关心着。   可这说明了什么呢?   苏樱越来越忧心,开始猜度总裁大人的心思,总能想到叫她头痛欲裂,每每入睡,她总是做同一个梦。   梦里总裁大人说分手,苏樱就拉着他的手不放,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总裁大人却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苏樱,你只是一只猫,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一只猫吗?”   “我不是猫!我不是猫!啊!”   苏樱又一次在尖叫中惊醒。   不行,在这样下去,她要神经质了。   第二天,苏樱终于踏出了屋子。   天气极好,已经是初秋了,道路两边是粗壮的法国梧桐,树叶开始枯黄凋零,但是却透着一种奇异的浪漫风情。   苏樱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能遇到熟悉的人。   而且还是两个!   女的说:“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告诉你,我不要你负责,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你休想拿他威胁我。”   男的说:“宝贝,做人不能这么贪心,这孩子,我也有一半的股份,你总不能一点分红都不给我吧。”   女的重复:“我不管,反正我不需要你负责,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男的说:“你说这话的语气怎么跟苏樱一样啊。”   苏樱原本只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咖啡厅,坐在墙角喝喝咖啡,安安静静的想点事情。   后面就传来一男一女斗嘴的声音,高大的沙发遮挡,苏樱又是背对着他们的,看不清楚是谁,但这声音,真是异常的熟悉啊,真是做鬼也不会忘记。   尤其再听到“苏樱”两个字以后,不得不感慨,地球果真是圆的。   那边两货,应该是将近一个月没有见的盛嫣大小姐,还有宋梓晗。   苏樱淡定的喝着咖啡,打算,听完这出戏。   盛嫣说:“你和苏樱还发生过这种要你负责的事情?”   宋梓晗说:“没有,没有,误会一场,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盛嫣继续复读机:“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负责,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宋梓晗继续见招拆招:“这样,你看孩子是你的,你是我的,行不行?”   盛嫣怒:“宋梓晗,你成天缠着我究竟想怎样?”   “结婚啊,你看,你以前把我睡了不想负责,我受点委屈也就忍了,可是现在,孩子都有了,父凭子贵,再不对我负责就说不过去了。”   苏樱终于没有忍住,入口的第一口咖啡就被喷了出来。   背后忽然安静了。   一会儿,那两人已经站在她的座位旁边。   “苏樱!你怎么在这里?”宋梓晗惊喜道。   苏樱弱弱的探出爪子:“盛嫣,宋梓晗,好久没见啊。”   盛嫣还是一副大小姐冷傲的脾气:“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苏樱试探性的说:“好巧,我刚刚好像听到某人向某人求婚了。"   宋梓晗一屁股坐到苏樱对面的沙发上:“这有什么巧的,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有十六个小时是在跟她求婚,还有八个小时是在梦里向她求婚,你听到一次有什么稀奇的。”   盛嫣白了他一眼,撑着手臂踢了他一脚。   宋梓晗立刻识趣的往里面挪了挪,盛嫣顺势也做了下来。   “你来法国做什么?阿修呢”盛嫣问。   苏樱有些凄凉的笑了笑:“总裁大人在国内,我……和总裁大人分开了。”   “我以前就警告过你,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盛嫣有些讽刺的说。   咖啡的苦意在嘴角漫开:“你说的对。”   宋梓晗拉了拉盛嫣的手臂。盛嫣撇了撇嘴。   宋梓晗问;“苏樱,你和阿修到底怎么回事?”   苏樱将整个事件的始末说了一边,从和陆成灏参加婚礼说到救孕妇救了个公爵夫人再到总裁大人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最后苏樱说:“事情就是这样了,所以我现在呆在法国,因为总裁大人不想见到我。”   “苏樱,你真是个笨蛋。”盛嫣忍不住要对她翻白眼。   苏樱低着头:“我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数落我了。”   盛嫣说:“你有没有想过阿修为什么不让你回国?你的事情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现在国内的媒体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会围着你翻旧账,阿修叫你呆在法国正是将你从风口浪尖推了下来,却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他这是在保护你,你却说他不想见你,真是有够笨的。”   苏樱   听盛嫣这么一说,心里竟生出几分希望出来。   难道真的是这样,总裁大人并不是厌恶她,而是在保护她?   宋梓晗也说:“那木头从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里面,所以眼睛长在额头上,看上去清高的不得了,其实,就是个口是心非的胆小鬼,他嘴巴虽毒,但是却是个固执的要命的榆木疙瘩,苏樱,我有点同情你了,被这样一个别扭的人喜欢上,以后够你折腾了。”   苏樱心里涌现起淡淡的感动。   尽管盛嫣对她还是那副冷嘲热讽的模样,宋梓晗也是油嘴滑舌,但是她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在安慰她。   为了回报他们,苏樱也表示自己的关心:“盛嫣,刚刚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不是怀孕了?”   盛嫣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听错了。”   苏樱呆呆的说:“没有啊,宋梓晗还说什么父凭子贵,你肚子里面的宝宝是宋梓晗的吧。”   宋梓晗给了苏樱一个赞许的眼神。   盛嫣有点恼羞成怒,警告她:“苏樱,这件事情你别到处乱说。”   苏樱一笑:“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谁说我要结婚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他不需要爸爸。”   这种霸气的话真像是盛嫣说的。   “盛大小姐,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宋大少爷,要银子有银子,要脸蛋有脸蛋,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他?”苏樱难免为宋梓晗鸣不平。   宋梓晗感动不已,抓住苏樱的手:“苏樱,好哥们。”   盛嫣懒得搭理两个人,拿起包丢下一句:“他这么好,你们两个过日子好了,正好我最近想着要不要使点手段把阿修抢回来。”   说完,甩着包英姿飒爽的就离开了。   宋梓晗哀怨不已:“她怎么还没有死心啊?”   苏樱在他的手背上拍了几下,以示安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宋梓晗说:“你住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去。”   “你不去追盛大小姐啊?现在是特殊情况,不怕她带球跑啊”   “没事儿,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宋梓晗一脸得意洋洋。   “宋少爷何以这么自信?”   宋梓晗狡黠一笑:“我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器。”   说完开始数手指:“手机里面一个,皮夹里面装了一个,手表里面有一个,车子里面有两个,她每个包里面都装了一个,还有……”   苏樱汗颜。   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宋梓晗说被容靳修爱上的人会被折腾死,但是被眼前这厮爱上的盛嫣恐怕会被粘死。   苏樱回到别墅留宋梓晗吃完晚饭,被宋梓晗拒绝了。   他一脸幸福小男人的模样:“我得回去伺候孩儿她娘。”   苏樱看他归心似箭的样子,也没有强留他。   看着宋梓晗的样子,苏樱觉得,拿下盛嫣,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苏樱心里很开心。   一则他乡遇故知,叫她在异国他乡生出了一点归属感。   没想到盛嫣竟然已经怀孕了,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二则,因为盛嫣的话,她说总裁大人将她留在法国是为了保护她。   家里的厨子早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这里的主厨是个中国人。做出来的菜也是东方家常味道,苏樱很喜欢。   满满一桌菜,都是苏樱爱吃的,虽然苏樱觉得这样很浪费,跟他讲了许多次。   但是,都没用。   厨师说,每天的菜谱都是容少爷用邮件传过来的。   苏樱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忽然觉得总裁大人还是很在乎她的。   家里有个专门的中国佣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苏樱管她叫“朱婶。”   朱婶给她夹了一块鲈鱼肉。   她平日最   爱鲈鱼的鲜嫩滋味,可是今天吃进嘴里的时候,只觉得喉头一股子腥味,呛的她胃里面一阵难受。   她连忙跑到洗漱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朱婶在旁边一边给她拍背,一边给她递水。   家里的厨子脸都吓得白了,也不知道忽然出了什么事情。   “少奶奶,我们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三次了。”   苏樱虚弱的摆摆手:“我没事儿,吐一下就好了。”   朱婶的脸色有点古怪:“少奶奶,你莫不是有了吧。”   ☆、96 呆在你身边,一分一秒,我都觉得厌恶!   _________________第96章   有了,有了什么?   苏樱大脑有些迟钝啮。   “少奶奶,你这反应倒像是怀孕了,我女儿现在怀孕了,反应跟你一模一样,碰不得一点荤腥。磐”   怀孕了,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蟑螂可以单性繁殖。   第一次的时候,她也以为怀孕了,去医院检查了,还不是乌龙一场。   她和总裁大人好上以后,总裁大人又从来没有碰过她。   她怎么可能怀孕?   等等!   脑子里面的火光一闪而逝。   奶奶生日那天!   不会那么巧吧!   苏樱的心擂鼓一般的开始狂跳,倒不是没可能。   而且,她的亲戚来的一向不准,多少天没来了,她也记不清楚了。   苏樱心里涌出一点小小的兴奋和惊喜。   她特地吩咐朱婶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少爷,等确定了以后,她自己会说的。   朱婶自然不会多嘴。   苏樱第二天就去了医院。   还请了一个中国的留学生当翻译。   当法国医生将婴儿的彩超照片放在她的手里面的时候,苏樱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怀孕了,这次是真的!   苏樱看着照片上那个小黄豆一样的小不点热泪盈眶。妊娠5周,现在还那么小,苏樱一想到自己的肚子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就觉得无比的神奇。   奶奶,我终于能够让你愿望成真了。   总裁大人,我有了你的宝宝,你会很高兴吗?   走出医院的时候,苏樱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温暖。连街上的出租车都变得无比可爱。   她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消息告诉总裁大人。   她飞快的掏出手机。   刚刚拨通了号码,苏樱立刻又掐断了。   不能在电话里面说,在电话里面,她看不到总裁大人的表情。   她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她要回国,她要当着总裁大人的面告诉他。   她迅速就买了回国的机票。   因为太兴奋,竟然忘记了和朱婶说一下。   到了飞机上才想起来。   但是,在飞机上不能打电话,也只能等下了飞机再说。   经过十四个小时的旅程,苏樱终于回到中国。   赶紧掏出手机给法国那边的别墅打了电话。   朱婶接的时候,语气着急的不得了:“少奶奶,你怎么无缘无语就失踪了,可吓死我了,少爷都打了无数个电话来了。”   “朱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回中国了,我现在就去找总裁大人,你别担心了。”   苏樱特地先打了凯利的电话,想确认一下容靳修的行踪。   “苏樱,你为什么手机关机,boss找你都快找疯了,还以为你被绑架了,昨天没来及定最后一班飞机,boss今天飞往法国的机票都已经订好了。”   “凯利,总裁大人在哪里?”   “在公司,刚刚推掉了这几天的工作行程,苏樱,你快过来吧,要不然真的出大事了。”   苏樱心里也有点愧疚,但是又被欣喜冲淡了。   她拦了一辆车就直奔公司。   一路上,她想了一百种,总裁大人得知这个消息的反应。   但是,苏樱知道,总裁大人一定会很高兴。   他会很激动吗,会激动到哭吗?   苏樱看到电视里很多男主角得知自己妻子怀孕的那一刻都会激动的掉眼泪。   总裁大人那种骄傲清冷人会掉   tang眼泪吗?她根本没有办法想象。   但是,她还是很期待总裁大人的反应。   这一瞬间,她突然非常感激上天。   这个孩子,应该足以修复他们现在岌岌可危的关系吧。   车子平稳的停在兰卡大厦的前面。   苏樱手里拿着孕检单和照片飞快的就冲进了电梯。   苏樱走出电梯的时候,还冲着照片上的小黄豆上亲了一下。   宝贝,爸爸和妈妈能不能重修旧好就靠你了!   总裁大人的办公室,苏樱进了无数遍了,这一刻却是非常的紧张,比第一次泡咖啡的时候在这里撞到总裁大人还要紧张。   苏樱深深呼出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推门而入,门却自动的开了。   总裁大人的脸同时放大在她的面前。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容靳修身着一件白衬衣,眼睛有些红,看上去像是没睡好,有些疲惫的样子,外套搭在他的臂弯上,一副急冲冲要去哪里的模样。   容靳修愣怔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然后一把将她抱住。   苏樱也缓过来了。   总裁大人将她抱得太紧了,紧的都不能喘气了。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总裁大人原来这么在乎她。   苏樱拍了拍容靳修的背部,示意他放开她:“总裁大人……”   容靳修是放开了她,但是她的肩膀又被捏住。   “苏樱,你觉得玩消失很好玩是不是,你这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做事就是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朱婶打电话回老宅的时候是奶奶的接的,一听到你失踪了,奶奶担心的差点心脏病发,你怎么这么任性,你就这么笃定我容靳修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总裁大人,我怀孕了!”   所有的一切因为这句话戛然而止。   平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容靳修再一次愣住。   苏樱除了惊愕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樱只以为,他一时不能反应。   她仍旧无比喜悦的说:“总裁大人,我怀孕了,是我和你的孩子,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越说越兴奋,拿着手上的彩超照片放到容靳修的眼前:“你看,这是咱们孩子的照片,已经五周了,看上去好小,但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这是她的眼睛,这是她的鼻子,这是她的小手,这是她的小脚,你说他到时候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我希望他长得像你多一点……”   总裁大人并没有去看照片,只是直直的盯着滔滔不绝的苏樱。   苏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不是太神经质了,这么小,根本看不出什么。”   容靳修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伤痛。   他别过头去,似乎根本不愿意看到那张照片。   他的声音冷硬,像是这个世界最冰冷的魔咒。   他说:“苏樱,这个孩子做了吧……”   这一刻的苏樱,是什么感觉呢?   就像是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她想叫,却喊不出来,想逃,却被紧紧的遏住,想流泪,可是连哭都失去了力气,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奢侈。   她原来想了一百种容靳修得知这个消息的反应。   他想过他会吻她,会抱着她旋转,会大声的说,苏樱,我很高兴。   最不济,她想,至少也能换到他的一抹微笑。   她没想到会这样,死也不会想到。   苏樱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疼痛叫她唤醒一丝清醒。   她艰难的问:“你是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吗?”   “不是,你听我说,苏樱,我不想让你生孩子,你要是真喜欢孩子,我们过些时候领养一个。”   “不想让我生孩子!只要不是我就可以吗!”   苏樱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看着容   靳修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恶魔。   “你宁愿领养一个孩子,也不要我的孩子,总裁大人,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痛恨我。   容靳修欲言又止,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苏樱再也克制不住,眼泪疯狂的往下掉,她像一只发狂的豹子,悲愤到绝望:“容靳修,你已经不爱我了对不对?不,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一个宠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可是既然这样,在兰庭山庄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话,你为什么要让我产生非分之想,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容靳修试图抱住激动的苏樱,却被苏樱狠狠的踩了一脚。   苏樱一把擦干眼泪:“容靳修,我告诉你,我苏樱在身边装小绵羊装够了,我现在宣布,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我要跟你离婚,是我苏樱不要你了,是我苏樱要甩了你这个混蛋!”   苏樱转身就跑。容靳修追她,可是刚刚被苏樱踩得那一脚着实狠,走路的步伐已经有点踉跄。   苏樱没有走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跑下去。   追到楼梯口的时候,苏樱早已经没了踪影。   容靳修心急如焚,不顾脚痛,也往下冲,只是刚走了没两步,因为走得太急,右脚一滑,整个人从楼梯上栽倒下去!   因为头部撞到了楼梯的台阶上,凯利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   容靳修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轻微脑震荡让他晕了几个小时,额头上被缝了三针,右脚的大拇指也有轻微的裂纹。   出了这样的事情,凯利也没敢跟老太太汇报,打苏樱的电话也不接。   现在也不知道他跟大老板出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法国那一夜之后,老板回来了,苏樱却没有回来,一回来,关于苏樱和柯家千金的丈夫出轨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这不,苏樱今天刚一回来,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大老板不肯住院,也不肯拄着拐杖,脚部只是保守治疗了一下又穿着皮鞋下地走了。   打电话回老宅,得知苏樱已经回去了,容靳修才松了一口气。   匆忙赶回老宅。   琴姨看着他额头上贴着纱布,关切的问:“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摔了一跤,奶奶呢。”   琴姨的脸上满是喜悦:“少爷,老太太今天可高兴了呢,少奶奶拿了婴儿的照片给老太太看,老太太看的心花怒放,一直不肯撒手,现在还在端详呢。我好久没看到老太太这么高兴了”   “苏樱现在人呢?”   “还在老太太的房里呢。”   容靳修提脚就上了二楼,琴姨也注意到容靳修走路的模样有些跛。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   容靳修来到门口,屋子的门是虚掩着的。   从里面隐隐约约能听到老太太的声音。   “苏丫头,奶奶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我曾孙的第一眼总算是叫我老太太看着了,这眼睛鼻子可真是俊俏啊,一看就是我们老容家的种。”   苏樱笑:“奶奶,这只是一个黑点,你怎么看出眼睛鼻子的。”   “我看不到,还不能想吗?你看我孙子的眼睛肯定像你,又大又水灵,鼻子嘴巴像阿修,指定是个帅小伙子,到时候长大了肯定迷倒一大票小姑娘,再娶个像你这样的小丫头……”   老太太越想越美,不禁哈哈乐起来。   苏樱心里很难过,脸上却也陪着一起笑。   “奶奶,你去美国动手术好不好。”苏樱忽然开口。   “你这丫头,怎么忽然说这事?”   苏樱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我问过家里的白医生了,你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了,你不动手术,就算你看的到宝宝的出生,也不能看到他的成长啊,难道奶奶舍得吗?虽说这个心脏手术有风险,但是医生也说了,意志力决定大半,奶奶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我相信奶奶一定会挺过来,我答应你,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   ,一定第一眼让你看到宝宝,好不好?”   金兰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苏樱的手:“苏丫头,难为你一片孝心。”   这时候容靳修推门而入,他说:“奶奶,苏樱说的对,手术一定要做,美国那边技术很权威,和国内都反复研究了您的病情,成功率已经超过了七成,奶奶,就算为了你的曾孙,你也一定要做这个手术。”   这些天,容靳修也在费劲心机的劝老太太。   以往老太太总是固执的像头牛,可今天看了苏樱带来小曾孙的照片之后却动摇了。   她反复的看着照片上的那个小黄豆,一丝复杂的情绪漫上心头。   是啊,她的身体她自己很清楚。   不动手术的话,能不能撑到曾孙出生也还是个未知数。   起码要多看看这个孩子几眼吧,起码听这个孩子叫声“太奶奶”吧。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容我好好想想,倒是你,你的头怎么了?”   容靳修摸了摸额头,淡淡的说:“没事儿,摔了一跤,破了点皮。”   “多快当父亲的人了,还摔跤,丢不丢人。”老太太嗔怪。   “以后会小心的。”   老太太挥挥手:“罢了,你们先出去吧,手术的事情我考虑考虑。”   ——   出去以后,苏樱和容靳修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   苏樱不想说话,进门就开始收拾衣服。   容靳修过去夺她的行李箱:“你要去哪里?”   苏樱的力气敌不过她,索性用力就放了手,箱子又砸到容靳修的脚上,他疼的抽了一口凉气。   难以站住,不禁扶住旁边的衣柜。   苏樱忍住想要跑过去的冲动,看着容靳修疼的爆出的青筋,撇开了眼睛。   行李箱的衣服散落一地。   容靳修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又挂了回去。   “苏樱,其实不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苏樱直接转身,从包里翻出一叠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你看看条款,没什么意见你也签了吧。”   容靳修脸色一白:“苏樱,你怎么这么任性。”   “总裁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劝的奶奶同意做手术,等奶奶做完手术之后,你愿意找个其他女人生孩子也好,愿意领养一个也罢,我苏樱有自知之明,没有资格给你容大少爷生孩子,我会走的远远的,以后和你再也不会见面。”   “走的远远的生下这个孩子么?不,苏樱,这个孩子你不能生!”   苏樱原本绝望的心更加绝望。   他就这样容不得这个孩子吗?   就这样厌恶和自己一丝一缕的牵绊吗?   苏樱心死如灰:“容靳修,你别想劝我把孩子打掉,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有你这样一个父亲,我会给他找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爸爸!”   容靳修有点激动:“你想找谁?陆成灏?”   苏樱仰着脖子,冷笑:“是!成灏哥哥说只要我肯回头,她就会为我抛弃所有!”   苏樱说的当然是气话。   陆成灏有自己的家庭,她肯定不会介入他的家庭,何况,她对陆成灏早已经没了那份心思。   可是,看到总裁大人愤怒的表情,她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快感。   容靳修也冷笑:“苏樱,你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你跟陆成灏果真藕断丝连,他们两个还真是情比金坚,难怪他现在为了你闹离婚呢,你们两个商量好的是不是,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陆成灏在闹离婚?   苏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难道也是受到上次报纸的报道的波及?   “对,我就是急不可耐,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呆在你的身边,一想到现在跟你呆在同一个房间里面,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就让我觉得厌恶!”   >   ------------------------------------------------------------————————————————————   ☆、97 姑娘,你这是要打胎吗?   空气变得异常的僵硬。   容靳修的眸色忽明忽暗,紧紧的盯着她,最后却终于败下阵一般,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轻轻的将苏樱拥在怀里:“苏樱,我爱你。”   苏樱的身体一僵啮。   她从来没有听过容靳修说这三个字,也没有见过这样服软的容靳修磐。   苏樱僵硬着,眼中迅速的蒙上了一层水汽。   这句话太美,太甜,她太渴望,就算知道是致命的毒药,她也迫不及待的饮鸩止渴。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不是喜欢,而是爱。   总裁大人说爱她。   只是一句话,她就立马弃械投降了。   苏樱哽咽的问:“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让我把他打掉,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她睁着雾气蒙蒙的眼睛,透出一丝哀求:“总裁大人,我一定会生一个很聪明,很听话的孩子,然后,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幸福吗?还有奶奶,奶奶那么想要一个曾孙,你忍心让她失望落空吗?”   看到苏樱近乎卑微的眼神,像是一把匕首,捅在他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苏樱,你以为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太想要了,是他们之间的孩子啊。   只是如果大人和孩子之间只能选择一个话,他自私的想要留住苏樱。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被孩子的哭声惊醒,从知道苏樱怀孕之后,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他什么都没说,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他愿意受着。   容靳修摸着苏樱的头发,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过她了,她太贪恋抱着她的温暖,他说:“好,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一瞬间,苏樱再也坚持不住,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容靳修给她擦眼泪:“别哭了,你老哭对孩子也不好,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产检。”   “我刚刚做过,孩子非常健康。”   “再做一次,有备无患。”   苏樱心里还是有小小的疙瘩,一边抽噎一边说“当时是谁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忽然这么在意。总裁大人,您属风车的,转的的这么快。”   “苏樱!”   “总裁大人,我错了。”   ————   翌日   瑞安医院。   已经做好检查的苏樱和容靳修在休息室里面等待结果。   “产检不是只要做个B超吗?为什么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还做什么脑部CT,这也太奇怪了吧。”   容靳修淡淡的说:“既然都来医院了,顺变帮你体检了一下。”   “不是刚做过体检吗,从兰亭山庄回来的第二天。”   从兰庭山庄回来以后,她就被总裁大人拉倒医院里面做过一次全面的体检。   当时,她还奇怪呢,她身体那么健康,总裁大人又是叫她喝中药,又是叫她体检。   真把自己当林黛玉了。   “容先生,结果出来了。”护士过来通知。   苏樱跟容靳修一起起身,容靳修却说:“你刚刚抽了血,呆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我去就可以了。”   苏樱心想,今天的检查本来就是多此一举,是让总裁大人放心的。   所以也没有坚持,就说:“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容靳修没有去妇产科,而是去了脑外科。   容靳修进去的时候,方主任正带着老花镜,拿着苏樱的CT片子仔细端详着。   看到容靳修进来,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小容,坐。”   方主任是脑外科的权威,容靳修也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上次从兰庭山庄回来以后,他也带苏樱做过一次脑部检查。   方主任将片子指给容靳修看:“病情还算稳定,没有恶   tang化,只要肿瘤体积不超过颅内压调节代偿能力,一般来说是没什么危险的,平时多注意饮食运动,生活习惯健康就可以了。”   “主任,如果怀孕,病发的几率有多大?”   方主任皱了皱眉:“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生孩子的,妊娠期间,人体会分泌各种孕激素,会刺激脑瘤的生长,虽然,这个肿瘤是良性的,位置也特殊,但是,一旦生长就会压迫神经,到时候胎儿和孕妇都有生命危险。”   容靳修的眼神黯淡下去:“我知道了。”   方主任安慰似得说:“你也别太难过,尽管现在的医疗技术对这种情况还束手无策,只要不生孩子,多数人是不会病发的,甚至七成的人是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存在这种肿瘤,对了,平时也要注意病人的情绪,别让她太激动,这种事情,如果病人不知道的话,尽量不要告诉她,多数人知道了以后,不管情况如何,总会产生心理阴影,会影响情绪,对病情也是不利的。”   ————————————————————-   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苏樱在休息室里面百无聊赖,就打开电视看。   电视里面出现的是兰黛5号的全球广告。   画面异常奢华美丽,是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以一个男人叙述的口吻,画面上出现与女主的邂逅,相互吸引然后相爱,一个平民与公主的爱情故事,那个众星捧月的女人最后离开了。男人从远处注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目光深情,陷入的回忆:Andthenshewasgone.(然后,她走了)Hassheforgotten?IknowIwillnot.(她是否已经忘记?但我知道我不会。)Herkiss,hersmile,herpefume.(她的吻,她的微笑,她的香水)。   苏樱的心竟然在这一刻被打动了,原来,连错过都可以这么美……   这个广告最近非常火爆,不仅因为演绎他们的主角是全球顶级巨星BradPitt和她的妻子AngelinaJolie,它唯美的爱情故事更加让人感动,一下子将“兰黛5号”升华到一个高度。   更让苏樱高兴的是夏尔家族和兰黛5号已经顺利签约,夏尔夫人也跟媒体公开表示,自己爱死了这款香水,兰黛5号是每个女人值得拥有的奢侈品。关于兰黛5号的负面新闻一下子被淹没掉,全球掀起了抢购兰黛5号的热潮,第二批香水也恢复生产,法国那边融资的问题也得以顺利的解决。   也就是说,兰卡的危机终于顺利度过了!   苏樱心里一阵高兴!   随手又按了几个频道。   陆成灏的脸在苏樱的面前一掠而过。   苏樱连忙将频道调回去,是社会新闻频道。   地点好像就在香黛儿公司门口,陆成灏被一群记者围堵。   “陆先生,听说您已经从柯家搬出来了,请问您是不是已经和柯善美小姐离婚了?”   “陆先生,你们离婚是不是因为您和兰卡少奶奶的婚.外情?”   “陆先生,听说您这次是净身出户,对吗?”   电视里面的陆成灏面对记者的辛辣提问还是从容的微笑,淡淡的回了一句“无可奉告”就进入车子离开了。   苏樱的心像是被皮鞭抽了一下。   她一直躲在法国,却将这一烂摊子的事情丢给了陆成灏。   她该怎么办呢,有什么能帮到他的呢?   这个时候,容靳修突然推门进来。   苏樱心虚的忙把电视机关掉。   但是,忽然觉得自己心虚的又没有道理,这样,反倒更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于是,主动说:“那个,总裁大人,我刚刚在看新闻。”   容靳修的声音淡淡的:“我看到了。”   “是关于……他的新闻。”   苏樱现在在总裁大人面前都不敢轻易提陆成灏三个字,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总裁大人的地雷。   容靳修好像心事重重,倒是没有生气,又淡淡的嗯了一声。   苏樱壮大了胆子,小心的说:“总裁大人,我想开个记者招待会,澄清一下我和他的关系   。”   容靳修皱了一下眉头,苏樱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总裁大人不是又要发飙了吧。   “好,我帮你安排。”   苏樱听到这话的时候,惊讶的“咦”了一下。   就过去探容靳修的脸色:“总裁大人,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不发脾气啊。”   容靳修摸了摸苏樱的脑袋:“苏樱,我经常对你发脾气吗?”   那是当然啦,没事就吃干醋!   但是苏樱还是谄媚的笑:“正当的发泄情绪,有利于身心健康,能让总裁大人健康,是我的荣幸。”   容靳修看着她的笑,心疼的说:“苏樱,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   容靳修这么一说,苏樱眼睛炯炯发亮:“真的吗,总裁大人,你说话要算数。”   看着苏樱一副小人得逞的表情,容靳修又加了一句:“前提是,你要很乖,要听话,知道吗?”   说着又在苏樱的脑袋上摸了两下。   “总裁大人,我不喜欢你摸我的脑袋?”   容靳修挑着眉看着她。   苏樱解释:“你总是摸我的头发,我就觉得我像是你的宠物一样。”   “苏樱,你记住,我喜欢你才这么摸你,知道吗?”   苏樱被他灌了蜜,也忘记了自己的初衷,顺从的说:“我知道了,总裁大人。”   还略带娇羞的说:“我也喜欢你。”   ——————   回到老宅,老太太在餐厅等他们。   进去的时候,桌子上的菜琳琅满目,老太太还没有动筷子。   手上还是拿着苏樱上次给的彩超照片。   “奶奶”苏樱喊了一声。   “苏丫头,回来了,快吃饭吧,我曾孙孙子肯定饿坏了。”   苏樱嘿嘿笑了两声就坐了下来。   “奶奶,今天阿修陪我做产检了,宝宝非常的健康。”   苏樱甜蜜的说。   总裁大人告诉她,孩子的一切状况都很好。   老太太高兴的说:“好好好,虽然现在健康,但也要注意着点,改改你毛躁的性子,也可以去报个妈妈学习班,叫阿修陪着你过去。”   苏樱以前看言情小说,通常女主怀孕了以后,男主都紧张的不得了,陪着女主做产检,甚至去上妈妈课,寸步不离,看到那种地方,苏樱总是非常的羡慕。   虽然,她想象不出总裁大人陪着她上妈妈课的情景或者和其他准爸爸讨论宝宝的样子,但是苏樱想到这个梦想快要变成现实,就非常的开心。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又说:“手术的事情,我考虑过了,我打算去美国动手术,过两天就走。”   苏樱一阵激动:“奶奶,你终于愿意动手术了,真是太好了。”   老太太笑了笑:“我不指望看到我曾孙子娶媳妇生孩子,但好歹要听他叫我一声,好好瞧一瞧他的模样。”   苏樱激动的泪光隐隐,抓住容靳修的手:“太好了,总裁大人,太好了是不是?”   容靳修扯着嘴角笑了笑,擦掉她眼角的一滴泪:“苏樱,我发现你变成爱哭鬼啦。”   苏樱自豪的说:“我是孕妇嘛,孕妇都多愁善感。”   吃晚饭的时候,琴姨给苏樱端来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其实容靳修每天都会给她煮中药。   这中药还是在兰庭山庄的时候,柏叔开的方子,说是叫她调理身子的。   前些日子,她在法国,还特地寄了中药过去,叫朱婶天天熬着。   苏樱从小就不爱吃药,嫌药苦,每每趁着朱婶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的把药倒掉。   但是,今天,她捏着鼻子一咕噜把药全部都灌了进去。   总裁大人叫她喝的药,肯定是对身体好的。   现在,她要   做妈妈了,为了宝宝,再苦,她也会喝下去。   ——————   生活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顺利起来。   总裁大人又像是在兰庭山庄那样,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都说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苏樱主动向公司请了假,在家里安心养胎。   奶奶昨天已经去了美国,随行的还有家里一大堆医生护工。   据说奶奶要在那里保守治疗同时调理身子一阵子,才能接受手术,所以这个过程还挺长的。   她还特地带走了那张彩超照片。   记者招待会的事情,也已经准备了差不多。   今天晚上就会在锦绣酒店召开。   容靳修请了多方媒体,看场地就是一个大阵仗。   苏樱害怕上头条,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出来面对。   希望这样,对陆成灏,对自己都好。   前两天的时候,她同陆成灏通过一次电话,陆成灏对于她开记者会澄清这件事情,没说什么,只说:“你要是觉得舒服你就开吧,到时候我会过去的。”   苏樱听不太出他的语气。   但是她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拖泥带水的为好。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可是,他们之间就是错过了,就是回不去了,就算这次的澄清是断了陆成灏的念想,她也必须要这样做,也许快刀斩乱麻,他受的伤才会少一点。   原本是说好总裁大人从公司回来带她去会场。   但是苏樱要办点事情,就叫老马开车先送她去办事,然后打算去容靳修的公司找他。   她还顺便带了食盒,食盒里面是她亲手煲的鸡汤。   这些天,她在家里养胎百无聊赖,就跟着家里的厨子学做菜。   虽然复杂的菜式她学不会,但是却意外的煲了一手好汤。   其实煲汤最简单,只要食材新鲜,材料齐全,加上上好的砂锅,炖着就好了。   苏樱学会了一门技能当然要到处炫耀炫耀。   于是,这些天,容靳修每天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尝苏樱煲的不同的汤。   “少奶奶,你要找的地方,到了。”司机老马说。   车子停在一家中药店门口。   她嫌每天喝的中药苦,实在难以下咽,每次吃完,要难受好一阵子。   她从小爱糖,喜甜,最讨厌苦。   别说中药了,以前生病,她宁愿打针也不愿吃胶囊。   所以,现在每天要喝中药对她来说简直是个煎熬。   于是,她就想着能不能在汤药里面加点蜂蜜或者红糖。   但是,以前总听人家说,加了蜂蜜或者红糖会影响药效。   所以,她特地来这家百年字号中药店咨询一下,怎样去掉这中药的苦味,或者加点糖行不行。   这种事情,跟总裁大人说,肯定会被笑话。   于是苏樱就自个来了。   苏樱特意带了平日喝的一剂药。   想叫这里的老中医想想法子。   百年字号的中药店里有胡子很长的老中医,正在指点旁边两个学徒用石器磨药。   满屋子都是药香味。   “这位姑娘是来看病还是抓药?”老中医慈眉善目,那样子,叫苏樱想起了柏叔。   苏樱笑了笑说:“爷爷,我现在每天吃着中药呢,但是我嫌味苦,你帮我看看能不能在不影响药效的前提下加点蜜枣,红糖什么的,让味道甜一点。”   说罢,苏樱拿出自己平常喝的中药包,打开上面的黄油纸。   老中医伸手捻了捻这些细碎的药材,时而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   最后问:“姑娘,你这是要打胎吗?”   ————————————————————————————————————————————————   ☆、98 虎毒还不食子   苏樱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打胎?这是保胎药啊。”   老中医将药物一点一点的拿出来:“这里面有红花,赤芍,丹参等药,均是活血通经、凉血散瘀之功效,看你这配方,分明是打胎药,不过这个配方有些奇特,同时又有夏枯草、灵芝、舌草等一些名贵中草药,有抗癌调理之功效,姑娘可是近期生了什么大病?”   苏樱早已经被“打胎药”这三个字震的魂飞天外楮!   老中医后面说的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糌。   打胎药?   怎么会是打胎药?   这药方是柏叔开的,她忽然想到在兰庭山庄的时候,柏叔每天都要给她把脉,而且都是玉娘亲自熬得药,柏叔是医术高超的老中医,不可能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怀孕。她还记得有几次,总裁大人和柏叔在药炉里神神秘秘讨论事情,当时,她只以为总裁大人对中医也感兴趣,现在想来……   苏樱的从心底冒出一丝丝的寒气。   她觉得冷,手脚冰凉,浑身都冷。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什么可怕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   “姑娘,要不要老夫给你诊一脉。”老中医在旁边捋这胡子不紧不慢的说。   苏樱神经质一般的将手抽回来。   她忽然觉得这些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老中医好可怕。   几副药方就能杀死一个孩子。   柏叔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给她开堕胎药,却偏偏还骗她是调理身子的药方。   柏叔受容家恩惠,自然不会自作主张,他更是知道老太太急切想要抱曾孙子的心情。   所以,他这样做,只有一个可能……   呵呵   容靳修到底容不下这个孩子。   苏樱的心彻底的破碎,一地寒凉。   脑子里面想到她告诉容靳修自己怀孕这个消息的时候,容靳修的第一反应。   他说:“苏樱,把这个孩子做了吧……”   虽然这些天苏樱极力克制自己忘掉这一幕。   但女人就是这样,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没有办法磨灭。   而这个伤痕,在这个时候彻底的决裂,撕扯成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   原来,早在兰庭山庄的时候,容靳修已经知道自己怀孕。   并且,他从来没有想要这个孩子,并且用这样卑鄙的方法来谋杀他,谋杀她的孩子!   一时间,苏樱觉得头晕目眩,站也站不住了。   可是,一瞬间,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尽管,她有时候偷偷的把药倒掉,可是这几天,她是着着实实喝光的。   恐惧如同无形的手指一下子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疯了一样冲出药店,并没有坐上老马的车,而是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医院。   苏樱坚持又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因为妇产科的主任医师都认得她是容靳修的妻子,自然不敢怠慢。   但是,也挺奇怪的,前几日,容董事长,刚刚陪着她的妻子来过。   三十多岁的女医生扫描着苏樱的肚皮,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小黄豆。   医生指着上面的小黄豆说:“孩子发育的不错,平时要注意饮食和锻炼。”   苏樱听了这句话以后,忽然泪流满面。   “他真的没有问题吗?”苏樱仍旧忧心。   医生看她流泪流的那样凶猛,不禁安慰道:“容太太放心,孩子非常的健康,第一次当妈妈都是这样,有时候过于神经紧张,平时一定要放松心情,这样宝宝会更加健康。”   出了医院的时候,苏樱觉得外面的阳光晃得刺眼。   “宝宝,谢谢你,谢谢你还健康的没有离开妈妈,妈妈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的爸爸不要你,并且用这样残忍的手段迫.害你,原谅妈妈不能给你一个爱你的爸爸,你放心,妈妈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妈妈拼死也会保护你。”   tang   苏樱紧紧的攥住拳头。   她不能哭了,哭对孩子不好,也不能这样懦弱下去。   孤儿院出生的她对亲情的期待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谁想要夺走她的孩子,谁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   手机开始震动。   赫然显示着“老公大人”这四个字。   原先,容靳修的备注是“总裁大人。”   可是从兰庭山庄回来以后,她就偷偷的改了,每次容靳修给她打电话,哪怕有时候是训斥她,但是只要看到这四个字,她就有一种异样的满足和快乐。   而现在……   她只觉得,这四个字变成了蚀心的毒药,每一个字,都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字眼,仿佛带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这一刻,苏樱只觉得恶心!恶心!   从来的那些美好一瞬间变成了破碎的剪影,七零八落。   欺骗,怨恨,悲哀像是灌了毒的藤蔓,在苏樱的心底疯狂的滋长。   最终苏樱还是接通了电话。   “苏樱,你在哪里,老马说你去了药店以后就一个人跑出去了,你去药店做什么,现在在哪里?”   苏樱听得出来,容靳修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平稳,似乎带着一丝丝的焦虑。   害怕自己发现吗?   苏樱用尽力气克制自己想要破口大骂或者大声的诅咒。   “我孕吐的难受,去中药看有没有方子缓解一下。”   苏樱编了一个谎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编这样一个谎言。   她为什么不跟他撕破脸皮,她大可丢下一句“此生不复相见”然后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要叫他称心如意!   凭什么他要杀掉她的孩子,她还要原谅他,还要叫他好受!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而这个时候,苏樱早已经被这个恶魔吞噬。   她恨!   她从来没有奢望容靳修爱上她,即便发现自己爱上他以后,她仍旧退避三舍,对他的穷追猛打避之不及。   可是,他用温情将她彻底攻陷之后,又将她推入地狱。   她苏樱也是个人啊!   她也会受不了啊!   为什么他先招惹了她以后却又这样对她?   苏樱能感觉到电话那边的容靳修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在害怕什么,他也会害怕?   “苏樱,既然你的身体不舒服就取消晚上的记者招待会吧。”   “不!不用取消,这个记者招待会一定要开,不然,大家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那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苏樱没有拒绝,但是特意说了一个离瑞安医院比较远的“银河广场。”   容靳修来的时候,苏樱正在广场上看着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气球奔跑。   许是跑的太急,那个男孩忽然摔倒了。   手上的气球逃离了他的小手,飞上蓝天。   苏樱忙过去扶他,男孩摔的不重,手掌心蹭破了一点皮。   可是,他却大哭起来:“气球……气球……我的气球……”   苏樱不知道如何安慰,也不知道这个小朋友的家长在哪里。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扎气球,粉红色的细线上面扎着至少七八个气球,有老虎形状的,有鲨鱼形状的。   苏樱抬头,竟是容靳修。   夕阳的余光洒在他的脸上,一脸温柔的笑意。   他将绳子放在小男孩的面前,说:“给你。”   小男孩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有些不敢置信的说:“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容靳修微微   屈膝,模样绅士迷人:“对,这些都是给你的。”   小男孩欢呼雀跃,顾不得手上的伤痕拍手叫好:“谢谢你,阿拉丁叔叔?”   容靳修面露不解:“阿拉丁叔叔?”   “是我妈妈说的,阿拉丁神灯里面住着一个人,只要许愿,他就会帮你实现,刚刚气球飞走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许愿说希望阿拉丁神灯送我更多的气球,你送给我气球,你就是阿拉丁叔叔。”   容靳修宠溺的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将气球的绳子系在小男孩的手腕上,温柔的说:“快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小男孩欢快的笑:“谢谢你,阿拉丁叔叔,谢谢你,漂亮的天使姐姐。”   然后转身欢脱的走了。   容靳修和苏樱都站了起来。   苏樱平静的说:“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喜欢孩子。”   容靳修也宠溺的摸了摸苏樱的头发:“当然,如果是我们的孩子,我会更喜欢的。”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像是吃了蜜糖。   只是现在,她只觉得心寒。   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说,他明明给她吃那些中药。   他这是在演戏吗,表现的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然后,如果有一天,她流产了,他是不是还会表现的十分难过。   苏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可怕。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会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说不定,那时候,苏樱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   苏樱说:“我们赶快去会场吧,记者应该来的差不多了吧。”   一路上,苏樱沉默不语。   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很好的演员,这个时候,她没有办法展现笑脸。   只得闭着眼睛装睡,以免被发现破绽。   容靳修,一直以来你都这么高高在上,今天我也会叫你偿一下被人欺骗,被人拖入凡间,践踏成泥的感觉。   招待会还没有开始,陆成灏也没有过来。   她并不希望陆成灏过来,以前是怕自己与他关系分明的时候会伤了他。   而现在,更加不需要了,她想做的,不过是想叫容靳修难受。   进入那个镁光灯环绕的场地之前,苏樱转身对容靳修说:“你就站在这里,不用陪我过去。”   容靳修皱眉:“你一个人可以吗?”   苏樱挤出一丝笑意:“你不要太小瞧我。”   容靳修觉得哪里不对,觉得她的语气特别的冷漠,觉得此时的苏樱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觉得现在的苏樱根本不是那个他认识的苏樱。   可是,哪里不对,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苏樱随即转身,独自朝着被记者环绕的场地走过去。   今天的记者达到数百人,看到当事人出现,纷纷像是蚂蚁一样蜂拥过来。   保安为苏樱开辟了一条道路。苏樱终于坐了下来。   桌子上面摆放着无数的话筒,上面镶嵌着各家媒体的logo,全城的媒体估计来了大半。   苏樱冷笑,容靳修对于这件事情,还真是办的尽心尽力。   她是不是要感谢他?   保安用细细带子将苏樱和记者隔开一米的距离,一米距离之外摄像机,照相机,录音笔,话筒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苏小姐,您这次招来记者招待会,是为了澄清您和陆成灏先生的关系,但是你们两个确实被拍到夜深同住一家旅馆,现在澄清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小姐,听说您和您的丈夫容董事长早就同床异梦,大家各玩各的,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对于陆先生和柯家千金婚姻的破裂,您觉得您是否要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问题一个比一个辛辣,还未开始,就像是重磅炸弹,一个一个朝着苏樱扔过来。   苏樱觉得头疼目眩,她看着乌央央的一堆人,缓   缓的开口:   “我今天来,是想宣布一件事情,我同容靳修情分已尽,我们正在办理离婚,我也不是什么容家少奶奶,所以,请你们以后也不要再关注我,我和他从此以后形同陌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一句话叫下面安静了几秒。   然后就炸开了锅。   “苏小姐,你说你同容董事长已经离婚了,是真的吗,能不能透露一下原因?”   “请问您分得了多少遣散费,外界传言您和容董事长夫妻不和,是因为他有隐疾,是这个原因导致你们婚姻危机吗?”   “苏小姐今日如此高调的宣布分手是不是寓意着您和陆成灏先生即将走到一起?”   问题一个一个的砸过来,苏樱好像全部都没有听到一样。   她的眼神定格在一圈记者后面,站在台阶上的那个男人。   容靳修虽然脸上并没与太多表情,但是,他眼睛中的错愕,痛苦,不可置信却被苏樱捕捉到了。   他也定定的注视着她,那种眼神,充满的不解,怨怒,和质问?   一瞬间,苏樱觉得痛快无比。   可是这痛快的背后,如同针扎。   豪门爱情和平民爱情不一样,一举一动都备受舆.论关注。   普通的老百姓可以床头打架床位和,可是他们却不行。   今天,她在这里宣布这件事情,也就意味着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后路,也彻底断了自己的一丝丝的幻想。   她是普通的老百姓,她消费不了如此昂贵的婚姻,何况,这个婚姻在她看来,充满了虚伪和欺骗。   容靳修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过来。   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但是苏樱却能感觉到,他浑身带着冰寒的气场,像是要将这整个世界冻结住。   记者们很快就发现了他。   重重地将他围住。   “容先生,在您和苏小姐这段短暂的婚姻中,谁是过错方?”   “据说金兰夫人当初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给苏小姐,你们的婚姻破裂会不会对兰卡产生巨大的影响?”   “有传闻,苏小姐早前已经怀孕,如果你们离婚,您会不会争夺这个孩子的抚养权?”   容靳修丝毫没有理会记者的问题。   他就是一步一步朝着苏樱走过来。   苏樱有点担心,他不会忽然过来给她一拳。   当然,当然不会,容靳修是个注重风度的谦谦君子,何况,在媒体面前,他最是会演戏。   她也看着他,正面交锋,刀光剑影,毫不退却。   他走到她的面前,只说了三个字:“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苏樱,你告诉我为什么?   其实,他早想到了,老马说她去了药店,去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副家里的中药方子。   那个时候,他就该猜到了。   事实上,他的确是猜到了,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   这件事情,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纸。   他给她打电话,终究晚了一步,她实在是不擅长说谎,连愤恨的语气都没有隐藏好。   他试图说取消发布会,他隐隐的似乎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她却那样决绝,如同现在一样,恨不得一把刀子,将他们之间的联系切得干干净净!   他明明是可以阻止的,却是没有。   他只是安慰自己,许是自己想多了。   苏樱这样简单的人,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现在才明白,原来他容靳修也会自欺欺人!   苏樱看着容靳修的眼神,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他也会悲伤,苏樱觉得可笑!   他问她为什么,苏樱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虎毒还不食子。”   <   /p>   容靳修面色冷冷,似乎被这句话刺痛,嘴角扯出一抹难言的苦楚:“苏樱,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回去?   真当她是宠物猫吗,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可能还同他回去。   ☆、99 我想对你好,但你不想要,就算了   “大总裁,你是在讲笑话吗,你以为我苏樱说的话都是开玩笑,被你一两句哄哄就好了吗,告诉你,老娘不伺候了,老娘今天就是要甩了你,反正离婚协议书上我已经签字了,以后你走你的康庄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只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苏樱,你别逼我,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容靳修的声音明显已经含了一丝怒意。   一群记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楮。   只觉得这个头条,一定劲爆十足,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两个人一顿猛拍糌。   不知道是不是被镁光灯晃倒了,苏樱的眼眶噙出眼泪。   “苏樱,你别再这里无理取闹,孩子的事情……”   “孩子没有了!”苏樱忽然冷笑起来,事实上,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眼泪。   “孩子我今天下午已经打掉了,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这下你终于称心如意了吧。”   苏樱从他的眼神里面捕捉到了难以言喻的痛楚,而且迅速的弥散扩大。   他在悲痛什么?   他为什么要悲痛?   苏樱想过很多原因,容靳修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要么,他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而是陆成灏的,要么,对于容靳修而言,自己只是一个宠物一样的女人,可以偶尔温情,可有偶尔兴起,但是却没有资格生下他容靳修的血脉!   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既然如此,索性叫他死了心。省的他来迫.害。   容靳修过来捉住苏樱的肩膀:“苏樱,你别这样……”   苏樱甩开他的手臂,退了一步:“你什么都别说了,都晚了,你在兰庭山庄的时候对我说过,你会为我打造一个世界,然后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到我的面前,可是,我要的世界很简单,一个普通的人,能在我冷的时候给我披一件衣服,饿的时候下一碗面条,而不是整天锦衣玉食,却每天担心,我的丈夫下一秒会不会变心,总裁大人,我要的世界,你给不起,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吧。”   她说的平静异常,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平静的同容靳修对话。   她也总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可是,没有,只剩下浓浓的悲哀。   她和容靳修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想两条直线,,有一瞬间的相交,但终究会越走越远。   自古以来,门当户对这个成语延续了几千年,被奉为经典,不是没有道理的。   差距大了,她就得时刻的仰望她。她向来在容靳修面前矮了一截,但是现在终于可以平视他。   因为,决定不在乎了。   两个人的对话信息量颇大,上百名记者将他们团团围住,但也是雾里看花,但是就凭着这些只言片语,回去写个连载报道,怕也几个月不愁吃穿了。   大家将镜头死死的对准容大总裁,此时只等着他有什么反应。   虽说不太清楚内情,但看这架势,明显是这位苏小姐狠甩容大总裁,按理说,男人在这种时候都非常没有面子,何况还是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更重的是,这位苏小姐并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只是一个普通的灰姑娘,并且盛传这个灰姑娘屡屡给他戴绿帽子,说起来,容靳修英明一世,似乎就毁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容靳修嘴角淡淡勾起一抹自嘲。   他没想到苏樱这么决绝,也没想到苏樱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愿意告诉她,不愿意她背负一辈子的阴影,如果她恨他,那就叫她恨好了。   他也很累,得知苏樱说她已经将孩子打掉的那一刻,原本堵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被剥落下来,同时还剥落了他整个心脏。   胸口那里忽然空了一块,连呼吸都是痛的。   苏樱说他称心如意了,他如何能称心如意,他比谁都难受。   他看着苏樱,淡淡的说:“苏樱,我想对你好,可是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吧。”   ————————   一场澄清的发布会,变成了一场分手的大戏。   这件事情被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   <   tangp>有说她苏樱嫁入豪门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一步一步的设计好,用美貌勾.引容靳修,得到容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之后,就出.轨离婚,又分得一大笔遣散费,可怜容大总裁谪仙一般的人,被一个小孤女迷得昏头转向。又有报道说,苏樱其实就是一个商业间谍,容大总裁早就发现了她居心叵测,奈何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事情败露之后,拱手让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想要留住这个女人,但是这个狠心的女人却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一走了之,并且临走之前安排了那场发布会叫容靳修颜面无存。更有甚者,什么阴谋复仇论,王子落难论,散播到这个城市每一个角落。   谁都知道,兰卡总裁这短暂的婚姻演绎的是一场农夫与蛇的故事。   而容靳修就是那个备受同情的农夫,而她苏樱变成了那个恶毒,恩将仇报的毒蛇。   因为离婚事件的大肆报道,容靳修在一众观众心目中的地位不减反增,更是重回S市黄金单身排行榜第一名。   故事越来越狗血,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不管哪一个版本,容靳修都是情寿无双的那个,而苏樱就是人人得而诛之,及狠心又淫.荡的潘金莲。   甚至有人看了那天他们在发布会场的视频之后,因为容靳修的那句“我想对你好,可是你不想要,就算了”而一度落泪。   容靳修成了人们心中深情贵公子的代名词。   但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因为,她早已坐上了回涞水镇的火车。   所有的一切纷扰,都随着轰鸣声远远的抛在脑后,她的脑袋靠在车窗上,一切都结束了。   她苏樱终于又回到了起点。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一个人。   她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小腹,还好还有他……   其实很多事情还没有解决,比如,虽然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但是,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容靳修签字,但是,他想,他应该会签的。还有奶奶给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当时,容靳修说没有办法转让或者赠送,可是,这个股份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虚空的东西,只要她什么东西都不要,便不会欠他太多吧。   她搬出去的那天晚上,容靳修一个人在阳台喝酒。   她默默的在房间里面收拾衣服。   所有名贵的衣服和首饰,她都没有带走,容靳修曾经送给她那个价值几千万的蓝色妖精和蓝色妖姬一直由她保存,她将自己的婚戒和那两枚宝石胸针放在保险柜里面。   然后,他出去将钥匙递给容靳修。   容靳修许是喝醉了,拿着钥匙猛地就从楼上扔进草木丛生的花园里,钥匙在黑暗的空气中划过一丝亮点弧度,随即消失不见。   苏樱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却被容靳修挡在阳台上。   “你要去哪里?”容靳修终于开口。   他喝的是烈酒,身上有浓浓的酒气。   “不劳大总裁您费心。”说完她就要推开他。   容靳修像是一堵墙一样横在她的前面,一动不动:“你没有房子,也没有什么朋友,这么晚了,你还能去哪里?你刚刚……”他顿了一会儿,好像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一般,然后继续说:“你刚刚动了手术,要好好的休息。”   苏樱笑给他看,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一个小手术而已,算的了什么呢?”   “苏樱,你别这样,失去孩子我同你一样难受。”   “难受?你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若是真想要这个孩子,会叫我每天喝那些藏了红花的中药?”   “苏樱,我这是为了你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00 王菲和谢霆锋的故事【一更】   “你怎么会为了我好,你明知道我多想要一个孩子,你明知道就算再危险,哪怕豁出性命我都想拥有一个骨肉相连的亲人,你如此残忍的扼杀我做母亲的权利,你竟然说是为了我好……”   容靳修无言糌。   苏樱,我就是知道这些,才……   可是,这些话,他没办法对他说,有些伤是一时的,好了会结上伤疤,但是如果告诉她真相,她也许会每天生活在恐惧之中。   他不要他的小太阳失去光泽,所以,所有的黑暗,他宁愿自己背负。   见容靳修不说话,苏樱也不愿说了,有些话说出来,伤他也是伤自己楮。   苏樱说:“算了,反正我都要走了,以后说不定也不会见面,所以以前的一切我们都一笔勾销吧。”   “你要离开这个城市?”他捕捉到她话里面的信息。   苏樱一笑:“也许吧。”   “和谁一起?”容靳修冷脸。   “你的占有欲真强,你管我和谁一起,难道我们离婚了,还不许我嫁人不成?”   “刚和我离婚,就琵琶别抱了,你别忘了协议书上我还没有签字呢?”   “那就劳烦您赶快签字把,别挡着老娘的桃花运。”   苏樱知道绝对不能再和他扯下去,继续下去又是一场难舍难分的骂战。   也不知道是她最近得理不饶人的嘴皮子功夫见长,还是容靳修的功力越来越弱。   每次他都能被自己气的恨不能扑过来将她撕碎。   就像现在一样。   好不容易全身而退,可别再最后将他激怒,铩羽而归。   苏樱提着行李箱要走。   容靳修哪里肯,可是又想不出什么正当理由阻止她。   情急之下,只能死死的抓住她的行李箱。   “容靳修,你做什么?我们都说了好聚好散,你这样扭扭捏捏算几个意思?”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容靳修有时候耍起赖皮起来就跟个无赖似得,他在发布会最后说的那句话,不就是好聚好散的意思?   现在又不承认了。   每每这个时候,苏樱最没有办法,因为他软硬皆不吃。   唯有妥协,只想着赶快离开:“你看,总裁大人,我们做不成夫妻,其实还可以做朋友,王菲和李亚鹏离婚了,李亚鹏还经常在微博上隔空喊话,被赞为中国好前夫,你要跟他学习。”   容靳修嗤笑一声:“中国好前夫,你不觉得这个称号很讽刺么?”   苏樱皱了皱小鼻头,这些天,她还挺关注这些八卦新闻的:“也没什么讽刺的,王菲现在和谢霆锋在一起了,虽然中间两个人都结婚生孩子了,但还能兜兜转转回到原点,真爱无敌,但是,你看他们不都和前任好好的?也没像我们这样拉拉扯扯!”   “苏樱,你是在告诉我,你和陆成灏就是王菲和谢霆锋,兜兜转转真爱无敌,要我这个李亚鹏当个中国好前夫,成全你们?”   苏樱倒没有这么想,但是容靳修的逻辑有点不对,就辩解道:“王菲和谢霆锋好上是和李亚鹏离婚以后的事情,没有李亚鹏成全他们两个一说,可以说,李亚鹏在他们这场爱情之间,是个局外人。”   她解释的倒是一本正经,容靳修的脸色却是难看到极点。   苏樱,还没有离婚,他容靳修已经变成一个局外人了吗?   眼看话题的走向越来越不对,苏樱连忙将话题拉入正轨:“我要走了,你放手。”   “不放!”   “好吧,如果你喜欢这些衣服,留给你当做纪念好了。”   苏樱毫不留恋的放开行李箱,容靳修因为抓的太紧,竟然跌倒在地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苏樱拔腿就跑,心想幸好刚刚把这些日子存的钱放在了衣服的口袋里。行李箱拿不拿也没啥关系。   容靳修的脚还没有好的利索,医生刚刚来过说骨裂更严重了,再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说不定就要动手术了。   tang>   脚面肿的厉害,他追了几步,只能扶着门框,大喊:“苏樱,你敢走!”   苏樱的脚步跑的更快了。   下楼梯的时候还遇上炖着鸡汤上来的琴姨。   苏樱停了一会儿,给了琴姨一个大大的拥抱,说:“琴姨,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我会想你的。”   然后转身就下楼。   琴姨惊吓的手里的鸡汤都泼出来几滴,还冲着苏樱的背影喊:“少奶奶,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给你炖了鸡汤,吃完再出去啊。”   苏樱鼻子一酸,以后,怕是再也吃不到琴姨的鸡汤了。   容靳修终究没有追上来,因为苏樱早就叫好了车等在老宅的门口。   上了车以后就直奔车站。   半个小时之前,她就已经登上了回涞水镇的最后一班夜车。   逃一样的离开了那个男人,和那里的一切……   苏樱想看看几点钟,才发现自己走的太急,手机没有带出来。   更加糟糕的是,身份证,户口被她放在行李箱里面,也没有带出来。   刚刚,她只想着,有钱就好了。   所以现在,她身上除了这几个月将近一万块的积蓄,就一无所有了。   而此时此刻,容靳修正好发现了她留在行李箱的身份证,和户口。   不自觉的冷哼一声。   苏樱,你逃得掉吗?没有身份证,你就没有办法找工作,甚至租房,没有户口,你想找你的青梅竹马登记结婚都不成。   苏樱,早晚有一天你得自己回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恶劣,叫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只是,她这样没头没脑的跑出去还是叫他担心不已,这个笨蛋是个路痴,生活白痴,有时候傻得可爱,有时候又固执的像头牛。   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钱。   恍惚间,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是苏樱的手机。   这个笨蛋,怎么连手机也没有拿?   来电显示是“成灏哥哥”。   容靳修看到这四个字,心里一阵气闷。   于是毫不犹豫的接通电话。   “陆先生,大半夜打我妻子的电话,有何贵干?”   那边的陆成灏明显愣了一下,沉声:“我找苏樱。”   容靳修淡淡的回了一句:“抱歉,我老婆叫我帮她拿浴袍,,陆先生有什么事情你过会儿再打电话来问她。”   说完就掐断电话。   然后,这个电话也再也没有响过。   ————————————   苏樱回到涞水镇就去了教会孤儿院。   那里她好歹还有一个房间。   房间门口栽着一株金桔树,朱红色的瓷花盆,趁着月光,苏樱熟门熟路的就从里面扒拉出一把钥匙。   房间里面的备用钥匙,她一直藏在这里。   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有淡淡的霉味,她已经大半年没有回来,屋子里面的家具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其实,这个屋子很小,总共只有十来个平方,一张简单的单人床,和一个小衣橱,其他的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桌子和几把塑料椅子。   苏樱打开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从衣柜里面抱出来一条薄薄的被子,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竟然是这些天,睡得最安稳的一天。   清晨起来的时候,床边竟然伏着两三个小孩子的脑袋。   苏樱吓了一跳:“喂,你们这几个小鬼,伏在我的床头做什么?”   “小苏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半年没有看到你了。”小虎子撅着嘴巴说。   小虎子不是男孩,而是一个可爱的小胖妞,因为长着两个可爱的虎牙,所以大家都叫她小虎子。   “我叫   赵嘉怡,别叫我小虎子,可难听了。”   苏樱捏了捏她圆嘟嘟的小脸蛋:“知道了,小胖妞赵嘉怡。”   苏樱一早去见了院长,希望自己能在孤儿院找一份工作。   教会孤儿院最近又收了好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孤儿,正是缺人照顾,于是同意苏樱留在孤儿院里面照顾孩子。   考虑到她的情况,还给了她一个打扫教堂的工作,这样,她就能额外的领到一笔工资。   苏樱很感谢院长,就在孤儿院住了下来。   第一天,她还去了镇上,给小虎妞买了最爱的棉花糖,小石头喜欢的糖葫芦,还有佳佳一直想要的一盒七彩橡皮泥,几乎每个孩子都得到了一个小礼物,开心的小苏姐姐前,小苏姐姐后的叫着。   苏樱心里很开心,和这些孩子在一起,日子总过得无忧无虑。   她仿佛早就已经与外界隔离,安然而惬意。   只是偶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自觉的会想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同时也担心奶奶在国外的治疗,还有陆成灏……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转眼间已经两个月过去了,深秋十月,一地的落叶。   苏樱怀孕已经三个多月,苏樱比较瘦,小腹乍一看还不是特别的明显,但是细细的瞧着,已经微微的凸起,并且,腰那边,明显胖了一圈。   老院长早就看出来她怀孕,问这个孩子是谁的,她却没有说。   老院长说:“是小陆的吗?”   她指的小陆就是陆成灏。   苏樱赶忙摇头:“不是,成灏哥哥在外面已经结婚娶妻,如果他打电话回来,您千万别告诉他我的行踪。”   老院长不愿意管他们这些年轻男女的情情.爱爱,恩恩怨怨,只是叹气:“你们两个,打小就要好,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叫人心寒。”   苏樱大咧咧一笑,其实她和陆成灏现在这样挺好的。   没有了恩恩怨怨,世界的两端,各自安好。   晚上的时候,苏樱忽然肚子疼的厉害,疼的在床上打滚。   还是小虎子因为开家长会的事情半夜偷偷的来找她,谁料正好发现苏樱在床上疼的呻吟。   小虎子吓坏了,忙叫来其他嬷嬷。   大家齐心协力将苏樱送到了镇上了卫生院,偏偏这个私人卫生院最近因为卫生不过关被整顿查看。   整个医院黑洞洞的一片。   镇上倒是有几个赤脚医生,但是这个点估计也关门了。   想着只得去S市的大医院,只是路途遥远,而且,他们来镇上也只是雇了个电动三轮车,哪里有车子去S市。   一时间,大家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苏樱捂着肚子更是疼的翻天覆地,疼痛她还能忍受,她就是担心肚子里面的宝宝。   肚子忽然这样疼,不会是宝宝出了什么问题吧。   苏樱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   PS:过会儿还有一更~   ☆、101 你想当我儿子的便宜爸爸?【二更】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借了老院长的手机打电话。   她只记得两个人的号码,一个是容靳修的,一个是陆成灏的。   宝宝的事情自然不能叫容靳修知道,只好打电话给陆成灏楮。   尽管她不想打扰他的生活,但是为了孩子的安危,什么也顾不上了…糌…   好在电话立马就拨通了。   苏樱早就疼的没有力气,老院长将苏樱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   陆成灏一个小时就到了。   按理说,从s市中心到涞水镇,少说开车也得两个小时的时间。   苏樱迷迷糊糊被抱到车子上。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她忽然坐起来,神经质的把手上的针管拔掉。   陆成灏原本披着西装外套睡在她的床边,她这么大的动作,倒是醒了。   “小樱,你醒了,肚子还疼吗?”   苏樱焦急欲哭:“我不能打点滴的,我肚子里面有宝宝。”   陆成灏说:“没关系,这是营养液,你到底怎么照顾自己的,竟然会营养不良,还急性肠炎?”   “我的孩子还好吧?”苏樱焦急的问。   陆成灏说:“没事儿了,肠炎导致的肠胃痉.挛,但不是很严重,开了一点蒙脱石散,对宝宝没有影响。”   苏樱终于松了一口气,拿着那个针管:“能不能叫护士再来戳一下?”   正好查床的医生过来,了解了一下情况,重新帮苏樱扎了针。   同时对陆成灏说:“作为丈夫要对妻子体贴一点,怀孕本来就很辛苦,竟然还营养不良,你这个丈夫当是实在不称职。”   苏樱说:“他不是我丈夫,是我哥哥。”   医生尴尬的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那你的丈夫呢,下次带他过来,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我可以吩咐一下。”   苏樱眼神黯淡的一下:“我离婚了。”   医生又尴尬了一下,正不知道说什么好,陆成灏开口:“医生,有什么事情你吩咐我吧,以后在她怀孕期间,我会照顾她。”   苏樱怔怔的看着陆成灏。   医生说:“那好,你跟我来,我拿几本书给你。”   回来的时候,苏樱正在那里看着天花板发呆。   陆成灏抱了一叠书回来,感慨:“这怀孕,原来也是一门学问,知识真不少。”   说罢,随手拿了一本书,饶有兴趣的翻起来。   苏樱看和他:“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都是我不好,这么晚叫你出来,万一你老婆又误会就不好了。”   陆成灏耸了耸肩:“苏樱,我已经离婚了。”   苏樱惊愕。   虽然,媒体报纸上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她一直不太相信。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澄清发布会的当天,之所以那天我没有过去,因为那时候,我们都在美国办理离婚手续。”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与自己完全不相干。   苏樱心里却生出了愧疚:“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吗?”   陆成灏随意翻着孕妇指南,语气也很随意:“你倒是挺会自作多情的,我离婚是因我我良心发现,善美是个不错的女人,值得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不能再耽误她了。”   陆成灏这样说了,她倒不好说什么了。   虽然,她知道多多少少跟自己有点关系。   苏樱仍旧关心的问:“你真的净身出户了?”   陆成灏抬头邪气的一笑:“什么叫净身?像古时候太监那样?”   苏樱忍不住想要白他一眼。   陆成灏看苏樱无语的翻白眼,伸手将她脑袋上的头发揉的凌乱:“了不起了,有力气就开始给我脸色看了。”   苏樱拍开他的手:“我是认真的   tang。”   陆成灏的语气也稍稍认真起来:“苏樱,你知道,我不缺那点钱。”   苏樱闷着脑袋不说话,看来外面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陆成灏净身出户,并且也辞掉了兰黛儿总经理的职位。香云夫人更是下了业内封杀令,香云夫人交际极广,所有与香云夫人有交情的企业均不会聘请一个叫陆成灏的人。   并且,他现在的名声也是一片狼藉,并不比苏樱好到哪里去。   苏樱又问:“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我在一家外贸公司做精算师,朝九晚五,挺好的。”   苏樱心里一阵难过,陆成灏是海龟,哈弗毕业,又千辛万苦娶了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可谓一步登天,可是如今变成这副下场,谁说里面没有她的责任呢。   “陆成灏,你出国吧,我知道你以前在国外开公司,你这么有本事,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陆成灏说:“你跟我一起出国?”   “我就不去了,我现在在孤儿院照顾孩子们,我觉得挺好的,我没有那么大的理想,以后只想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平平淡淡的看着他长大。”   “既然这样,我陪你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平平淡淡看着他长大。”陆成灏说。   “这个孩子又不是你的。”   “容靳修不要你了,难道你以后就都一个人?”   “是我甩了他好不好!”苏樱怒。   陆成灏说:“苏樱,我认真的,以前你爱他,你一定要呆在那个人的身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已经离婚了,既然他没有办法对你和你肚子里面的孩子负责,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苏樱笑:“你想当我儿子的便宜爸爸?”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生儿子。”   “我就是知道啊,酸儿辣女,我最近就喜欢吃酸的。”   “反正我不管你生儿子生女儿,以后我来当这个孩子的爸爸。”   苏樱也不跟他开玩笑了:“成灏哥哥,我知道你想照顾我,可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樱了,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你和我不一样,你好不容易爬到高处,难道真的甘心做一个平凡的上班族?你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我,所以,你走吧。”   陆成灏放下手里面的书:“苏樱,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以前的陆成灏心怀天下,只想一朝出人头地,鲤鱼跃龙门,可是当我坐拥天下的时候忽然发现,你不在我身边,我拥有了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小樱,既然老天让我们都回到起点,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还忘不了容靳修,没关系,我等你,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辈子,只要能让我每天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陆成灏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苏樱知道他向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很少跟人服软。   不是不感动的。   只是她不能这么自私……   “成灏哥哥,你真的不必为我……”   还没有说完,陆成灏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苏樱,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没有你活不下去的自己。”   陆成灏从上衣的手袋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塑封袋,里面是一张照片,似乎长时间的摩擦,照片有些褪色。   但是很明显还是能看的出来,这张照片是自己。   是当时陆成灏决定出国,苏樱特意跑到照相馆照的,然后塞到他的皮夹里面说:“这个给你睹物思人,每天要拿出来看一百遍。”   陆成灏说:“这照片我一直带在身边,因为拿出来看的太多,照片就旧了,我就很后悔,为什么不能省着一点看,然后,我把它放在了塑胶袋子里面,逼着自己不拿出来,可是还是做不到,苏樱,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可以坚持在图书馆看书两天两夜,却没有办法一个小时不看你的照片。”   苏樱的眼眶满满溢出泪水。   陆成灏说:“媒体上说你离婚了,我打电话给你,却是容靳修接的电话,我以为你们又和好了,那时候我真的放弃了,忍着两个月每天跟普通人一样,上班,下班,我没有去打探你的消息,可是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既然,命运又把我们安排到一起,你说我趁人之危也   好,说我陆成灏不要脸也好,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苏樱心里难受。   眼前的这个人,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成灏哥哥。   他们曾经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成灏哥哥,可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爱上你,而且,我有了他的孩子……”   陆成灏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用爱上我,我来爱你就好了,至于孩子,只要是你的,我一样爱……”   ——————————————————   陆成灏坚持让苏樱暂时辞掉了孤儿院的工作。   小镇的医疗条件实在欠缺,对一个孕妇而言很危险。   和院长还有孩子们告别之后,苏樱搬进了陆成灏在市中心的一套小公寓。   陆成灏将自己的卧房给了苏樱,自己搬到了客房,家里所有家具有棱角的地方都用专门的软垫护起来,防止苏樱磕到哪里。   另外一间储物室也被陆成灏腾了出来,专门做成了婴儿室。   陆成灏每天六点准时起床给她做早餐,然后陪着她晨练一个小时去上班,中午的食物他早上一般都会准备好放在冰箱里面,晚上回来之前会去一趟菜市场,准备第二天的食物。   陆成灏怕她无聊,给她报了学前妈妈班,平时都是苏樱自己去,周末的时候他会陪同。   偶尔下班,他会带苏樱出去散步或者看电影,吃吃西餐,有时候兴致来了,也直接开到涞水镇去看看孤儿院的孩子们。   日子过得很平淡,但也安逸。   她和陆成灏之间,就真的好像变成了亲人一般……   苏樱渐渐的觉得无聊,觉得应该找些什么事情来做。   她想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打发一下她闲的发慌的心。   陆成灏起先不肯,抵不住苏樱的软磨硬泡就同意了。   前提是,必须离家很近。   苏樱很快就找了一份工作,是小区内部的晚教班。   每天只需要上班三个小时的班,下午四点到七点,看护一些一二年级的小朋友写作业,给他们解决一些作业上遇到的难题,她本来就喜欢孩子,而且又在小区里面,待遇还不错。   只是,虽然是小区内部的晚教班,但也是个连锁机构,老师的个人资料必须存档。   苏樱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证还忘在老宅呢。   其实,这事儿,她一直都记着,只想着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拿回来。   但是,毕竟心里对容靳修还有些顾虑,怕他发现自己留下了这个孩子,所以不愿意见他。   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拖的好。   毕竟坐个火车,去个医院还得要身份证呢。   所以,苏樱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拿回来。   ☆、102 彻底败给耍赖皮的总裁大人【1W】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少许清寒。   苏樱特地挑了一件特别宽松的毛衣,雪白的颜色,看上去像只白绒绒的猫咪。   她就怕撞上容靳修被看出端倪楮。   但是,她是下午过去的,应该也不会撞上糌。   打了一辆车就去了老宅。   半个小时就到了。   下了车以后,苏樱叫司机师傅等一会儿。   估计她一会儿就能出来。   好在大门的密码指纹都没有改,省的她翻墙进去了,总裁大人的防贼意识真是差,不怕她哪天落魄了,回来卷点古董啊,名画啊……   园丁在院子里面修剪花草,看到苏樱笑眯眯的打招呼:“少奶奶,出国旅游回来啦……”   苏樱呵呵的笑,什么出国旅游啊。   两个月没有踏入老宅了,没想到玄关边她的拖鞋还在。   莫名的,苏樱鼻子竟然有点酸涩。   这个拖鞋,原是一套,一只鞋子上刺绣着“天”一只鞋面上刺绣“长。”   其实这是情侣拖鞋,容靳修那双鞋子上分别绣的是“地”和“久”。   合起来就是天长地久。   是当时拖着容靳修逛超市的时候买的廉价拖鞋,容靳修嘴上嫌它幼稚俗气,但他们那段甜蜜的日子,他一回来还是穿着这双拖鞋的。   现在,只剩下苏樱的拖鞋孤零零的摆在门口。   容靳修的那双却不见了。   总裁大人肯定一气之下给扔了。   不过,要扔也是应该扔她这一双吧,干嘛扔掉自己的。   苏樱懒得想,容靳修本来就是个怪人!   原本苏樱连拖鞋都懒得换,但是想想还是应该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毕竟这个屋子又不是容靳修打扫!   于是站在门口,一手扶着墙壁换拖鞋。   “少奶奶,你可回来了。”   琴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琴姨抓住了手臂:“少奶奶,你快去看看少爷吧,病了好些天了,就是不肯去医院。”   苏樱心里一个咯噔:“怎么回事?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也就闹不明白啊,起初就是着了凉咳嗽的不行,老马开车送他去医院,谁料医院还没进呢,就叫老马折了回来,然后就跟自个儿赌气似得,再怎么也不肯去医院了,对了,老马还说,那天晚上瞧见一个女的跟少奶奶你长得很像,跟一个男的有说有笑的从医院里走出来,但肯定是看错了,少爷说你去国外度假了,老马就说少爷是太想少奶奶你了,害了相思病呢。”   苏樱怔了怔,看见自己很像的人和一个男的有说有笑从医院里走出来?   难道是她出院的那天?   不过容靳修干嘛看到自己就赌气不去医院?   哼!   现在是连碰面都不愿意的么?   苏樱撇嘴。   她还不乐意见到他呢!   “少奶奶,你快去劝劝少爷,他都躺在床上一天了,东西也不吃,叫了医生还生生把人家赶出去了,都快愁死我了。”   苏樱被琴姨一路连推带拽的送到卧房门口。   “少奶奶,你一定要劝少爷去医院,我叫老马去准备车子。”   琴姨说完就匆匆下楼了。   苏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她回来拿个身份证和户口本还要兼职把容靳修弄到医院里面去?   左右为难,早知道容靳修在家就不回来了!   终究还是打开了门。   房间里面一片黑暗,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   苏樱刚进门,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   仔细瞧了瞧,竟然是酒瓶!   混蛋!   生病了还喝酒,这是找死的节   tang奏吗?   苏樱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远远的就看到卧房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苏樱一时间也忘记自己是回来干嘛的。   悄悄地跑过去拍容靳修的肩膀:“喂,起来去医院。”   床上的人根本没有反应。   但是苏樱却吓着了。   他的身上怎么这么烫?   苏樱连忙摇晃他的身子:“起来,别逼老娘动手,我可是打过群架揪过头发的,你再不起来,我可真的揪你的头发啦。”   床上的人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伸手拍开苏樱的手:“别闹了,苏苏。”   果真是烧糊涂了。   是人是猫都分不清楚了。   苏樱抓住他的手臂硬拖:“你给我起来,我就不信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谁料,她的力气实在有限,床上的人不耐的一个翻身。   好了,就变成现在她滚在他怀里这副情形了。   容靳修似乎还是迷迷糊糊的,估计把自己当大冰块了,抱着苏樱一个翻身,连脚都横在她的腿上,竟然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   他当然舒服啦,她可要被烫死了。   苏樱开始挣扎,伸出手拍他的脸蛋:“喂,喂,喂,你放开我,你醒一醒,真的烧傻了。”   “苏樱,别闹,安分的让我抱会儿。”   苏樱的身体一僵,终于清醒了吗?终于认出她来了?   苏樱还在愣怔之间的时候,只感觉脖子上一阵湿热。   他……他……他……   竟然在啃她的脖子,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他的唇像是一个烙铁一样印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竟然还不知足的伸出舌头舔弄……   苏樱惊的一个哆嗦,赶忙挣扎,谁料,他竟又一个翻身,整个人像个火炉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容靳修的眸子里像是蒙着一层烟雾,带着她所不熟悉的迷惘和炙热。   他整个人被烧的滚烫,即便是黑暗中,苏樱都看的出来,他的脸定是通红的。   当然,苏樱的脸肯定也不输给他。   多久没有这样被他抱过,亲过。   苏樱可耻的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讨厌!   明明他们之间早已经是过去式了,她也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   为什么在这一刻,她还是脸红似血,心跳如雷!   鄙视自己的时候,火热的吻已经印在她的唇上。   带着一股火山爆发般的狂烈,好像压抑了很久很久,苏樱被吻得晕头转向,竟然也有些意乱情迷。   身上的男人似乎因为手下真实的触感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梦一般的喃喃:“你好狠心,昨天来了五分钟就走了,今天不走了,行不行……天晓得……我多想你……”   一句话像是一桶冰水,将苏樱浑身上下浇了个透彻!   昨天!   容靳修这是有别的女人了吗?   其实这也不奇怪,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加上这样一张人神共愤的绝美脸孔,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而且,他们已经离婚两个月了。   当初自己认识他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两个月内和其他女人上.床又算的了什么!   但是苏樱的心脏还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推身上的人又推不动,于是张嘴在他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苏樱正在气头上,没轻没重,一下子就将他的唇咬破了!   容靳修这下可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睛中的迷惘一下子消失不见,变得深邃清明,他竟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真的是你!”   妈的!不是她还能有谁?还真的!难道她是假人不成!   苏樱趁机推开他,下床。   还没等苏樱开口,床上的就倒是先开口了,声音冷厉,倒像是在发脾气:“   你回来做什么?”   妈的!   她一回来就被耍流.氓,还没来得急发脾气呢,他倒还先摆起少爷的架子了。   对了,她回来干什么?   她是回来拿身份证和户口本的。   苏樱理直气壮的伸出手:“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呢,还给我!”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容靳修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眼睛里面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你要身份证和户口本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你留着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干嘛,我的东西我自然要拿回去!”   容靳修冷哼:“苏樱,你要户口本不会是急着和姓陆的去民政局领证吧。”   明明烧的像个火炉,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寒冬腊月的碎冰渣子,能将人冻的心寒。   “你别管,把我的东西给我就成了!”   容靳修直接将头扭了过去:“烧了!”   烧了??!   他竟然把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烧了??   混蛋啊混蛋!   苏樱真想扑过去将那个人冷冰冰的脸撕烂!   但是一想,容靳修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爱好。   她倒真不信他会做烧前妻身份证和户口本这么没品的事情。   懒得理他,就开始自己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   当时,她是把身份证护户口本都放在行李箱里面的。   远远的就看见行李箱被搁在角落里面。   苏樱忙过去拉开。   竟然空空如也!   连当时她收拾好的衣服都一件件不翼而飞!   难道真的全部烧了!   忽然觉得这么变.态的事情,容靳修也是做得出来的!   怒火丛生!   再看床上的人的时候,竟然又倒下去睡觉了!   苏樱真是怒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生病了也不肯去医院!自己不知道和自己在闹什么别扭。   三两步就走到床边,伸手就去扯容靳修的衣服!   床上的人厌恶的推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换衣服!去医院!我告诉你,你再不听话,我就拿根绳子把你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苏樱的怒气将他骇住了,容靳修竟然没有反抗。   苏樱像个佣人一样给他脱睡衣,拿衬衫,然后像哄孩子一样:“手抬起来,伸进去……”   然后一颗一颗的给他扣上衬衫上的纽扣。   别说,这男人虽然生病了,这肌肉还是一样的扎实,肌肉匀称,条理分明,这身材还真是好的没话说!   呸呸呸!   苏樱,你吃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又在贪恋这个祸水男人的美色了!   抬头的时候,容靳修正灼灼的看着她,嘴角竟还有似笑非笑的弧度。   似乎看穿了她满脑子的桃花邪念一样。   苏樱一阵窘迫,恼羞成怒!甩手说:“我都是一前妻了,凭什么还伺候你大少爷啊,自己扣!”   容靳修倒也没有发脾气,懒洋洋的往床上一坐:“没力气!”   扣个衣扣都没有力气,真当自己是林黛玉啊!   苏樱不理他,他就往床上躺。   真是败给这个耍赖皮的男人了。   苏樱没好气的把他拉起来,一颗一颗的扣上扣子。   终于扣好了,又从衣帽间拿来西裤,扔在他的旁边:“快点换上,去医院!”   容靳修继续耍赖皮:“你帮我脱!”   妈的!真当她是小工了。   好,叫她脱是吧!   苏樱上前拉起容靳修一条裤腿,用力一蹬。   苏樱是故意使大力的,这一拉不仅将容靳修的裤子剥下来一半,还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拉到地上,屁股着地,摔了个狼狈!   苏樱叉着腰哈哈大笑:“总裁大人,另一只腿还要不要我脱了?”   容靳修恼怒的站起来:“苏樱,你……”   他大概想过去抓她的肩膀,谁料被脱了一半的睡裤绊倒,整个人朝着苏樱扑倒过去。   苏樱正得意的笑呢,看着眼前像大山一样压过来的男人忽然心慌了起来。   她现在是有宝宝的人,容靳修这么高大的身躯往她身子上一压那还得了!   一秒钟,以后,她已经倒在地上。   但并不是容靳修压着她,而是她整个人压在容靳修的身上!   刚刚倒下的一瞬间,容靳修一个翻身做了她的人肉垫,自己倒在冷冰冰的白玉砖上。   容靳修显然是摔疼了,脸部扭曲了一下。   苏樱的心里闪过一丝难掩的复杂情绪。   他干嘛要护着她?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房间的灯忽然就亮了!   两个人齐齐朝着门口看过去!   琴姨站在门口看着倒在一起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现在他们这个样子,的确是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滚在地上,容靳修的裤子竟然脱了一半!她整个人都扑在容靳修的身上!   “哎呀,真作孽,我说少奶奶,少爷生着病呢,你怎么能这么折腾他,我叫你进来劝少爷去医院,你怎么就这么等不及了呢,我晓得你们小别胜新婚,但好歹也得等少爷身体好了再温.存啊。”   苏樱脸红的滴血,赶忙从容靳修身上爬了起来。   “琴姨,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少奶奶,这里我来伺候,你先下去吧。”琴姨像防着恶狼一样将苏樱赶了出去。   苏樱怨念不已,明明是容靳修折腾她,现在他倒变成受害者了。   苏樱看容靳修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   得了便宜再卖乖,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就是一个大尾巴狼!   莫名其妙的又被琴姨赶上了老马的车。   入了秋,天就是入夜快,才不到六点,外面早已经黑乎乎的一片。   琴姨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个劲儿的催促老马开的快一点。   又拿出一个冰袋给苏樱:“少爷发烧呢,你把冰袋放在他额头上敷一敷。”   奶奶不在,琴姨的地位就跟奶奶差不多。   苏樱自然不敢反抗。   抬起胳膊,要将冰袋覆在容靳修的额头上。   谁料,容靳修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样苏樱也不用费力了,用手试了一下他的温度,果然还是烫的厉害。   于是,她一只手扶着容靳修,另一只手就将冰袋按在他的额头上。   两个人,难得这么配合。   容靳修的病还挺严重,并发肺炎,要住院一阵子。   琴姨心疼的眼泪掉了一大把:“少爷怎么这么能抗呢,都病成这样了,都不吭一声,老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心疼的要回来骂他!”   苏樱在旁边安慰。   琴姨抹了一会儿眼泪,就对苏樱说:“少奶奶,您先在这儿照顾少爷一阵子,我回去给你们煲点粥来。”   还没等苏樱说什么,琴姨就消失了。   什么呀!   为什么他们还叫她少奶奶啊!   不知道她和容靳修已经离婚,彻底分手了吗?   这里是医院的单人病房,容靳修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手上被戳着针管,大约是睡着了。   苏樱静   悄悄的走了过去,看着容靳修戳着针管的手背有点肿,就伸手将点滴的速度调的慢了点。   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床上男人的脸上。   因为发烧,俊美的脸上竟然有两抹红晕,像是涂了胭脂,看上去竟然有一点可爱。   容靳修怎么会和可爱这两个字搭上关系。   苏樱打了个哆嗦。   她又将容靳修的被子理了理,站在床边出神。   她原本就是来拿个身份证和户口本,没想到正好遇到了容靳修生病。   家里的人还理所当然的叫她少奶奶,叫的她都有点心虚。   容靳修为什么不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呢,为什么说自己是去国外度假了呢?   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苏樱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肯定是因为奶奶吧,以前她在的时候,奶奶在美国疗养院,一周也会打一次电话回来问问他们的情况。   如果真将他们两个的关系叫琴姨知晓了,奶奶那边怕也是瞒不住了吧。   还有,容靳修抱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的另外的女人是谁?   这个问题,总是不可抑制的在脑子里面盘旋?   她是在吃醋吗?   她为什么要吃醋?   脑子里思绪纷纷,乱七八糟。   苏樱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看来今天身份证和户口本肯定是拿不到了,白走一趟。   转身的时候,手臂忽然被抓住。   苏樱转身,容靳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你又想离开?”   苏樱看着他,平静的:“那我留下来干嘛?”   “我生病了,你当然要留下来照顾我。”   “没有前妻照顾前夫的道理。”   容靳修忽然变脸,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户口本干嘛,你果真要和陆成灏去领证?”   苏樱不知道身为前夫的他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个问题。   但是看到他脸上的那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就觉得讨厌。   “我就是要去领结婚证了,你放心,到时候请帖我也会给你发一份的。”   容靳修果然被她激怒了,整个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苏樱,我告诉你,离婚协议书我还没有签字呢,离婚手续也没办,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你这么快就想同别人领证,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他坐的太猛,手上的针管猛地移动,开始回血。   苏樱赶忙按了床边的电铃,然后查看他的手:“你疯了,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容靳修索性一把将手上的针管拔掉了。   长手一捞,苏樱整个人就同他滚落在床上。   “容靳修,你疯了,这是在医院。”她捶他,可是又不敢太用力。   他戳针管的手背还不停的往外流血,他浑然不觉一样。   苏樱简直没办法。   这个时候,一堆医生护士进来了。   领头的是姚院长,苏樱见过几次。   院长非常尊敬老太太,在老太太面前就像个学生一样。   好像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家境贫寒,是老太太资助他读完了大学。   以前听老太太提起过,他和容靳修的父亲还是好朋友。   所以,容靳修也一向听敬重他。   不过现在,容靳修就是死皮赖脸的闭着眼睛,哪里管眼前的人是不是长辈。   老院长倒是没什么表情,他身后的医生个个吃惊的张大嘴巴,小护士则惊叫一声,连忙还用手指捂住了眼睛。   苏樱又囧又气,偏偏容靳修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闭着眼睛,铁了心不肯放。   医生走到旁边咳了咳,容靳修还是无动于衷。   苏樱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你放手,我保证不走。”   这才哄得容靳修松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老院长冷着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   苏樱立马撇清关系:“是他自己拔的,他生病了就是特别任性。”   戳针的时候,老院长特地叫一个实习的小护士帮他戳。   小护士是个刚来的实习生,估计连针管都没握过几次,戳了一次没找到静脉,拔出来的时候,脸憋得通红,万分愧疚的看了看容靳修又看了看老院长。   老院长皱着眉头说:“尽管试,看看以后能不能长点记性,病成这样,不肯上医院就罢了,还敢自己拔针,有这么对自个儿身体的么”。   老院长俨然一副长辈的架势,训的容靳修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虽然不道德,苏樱还是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太太,竟然还有敢训容靳修的人!   容靳修的手差点被扎成马蜂窝,给他扎针的小姑娘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扎了N次以后,终于成功了,小姑娘激动的热泪盈眶。   老院长这才领着一众人风风火火的出了病房。   容靳修坐在床头,苏樱坐在床边,左手被容靳修的右手紧紧的抓着,已经有点发麻。   这时候,手机响了。   这个手机是前两天陆成灏给她买的,里面也只存了陆成灏一个号码,所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可是,手机在左边的口袋里,苏樱左手被抓着,右手又掏不到。   挣扎着想要拉出左手,容靳修却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准接!”   不准接你个头啊!   苏樱好不容易用右手掏出了手机,还没来得急划开屏保,容靳修一把就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这下,他倒是舍得放开了她的手。   苏樱的左手已经完全发麻,她捏着手腕说:“把手机还给我。”   容靳修直接将手机往枕头下一放,那模样好像再说,有本事自己来拿。   看着他被扎的千疮百孔的右手,苏樱终究没有忍心同他抢夺。   两个人共处一室,相顾无言!   苏樱就不明白了,容靳修今天的举动也太奇怪了。   干嘛死活拉着她不放,他们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   难道生病了,真的会叫一个人变得格外的脆弱?   即便是前妻,也能寻求一点点亲人的安慰?   苏樱觉得是这个道理,奶奶现在又不在他身边,容靳修唯一的亲人就算她这个曾经的妻子了……   想想也觉得他挺可怜的!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妥协一次吧。   过了一会儿,琴姨倒是来了。   看到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少奶奶坐在床边拿着一本杂志翻的那叫一个昏昏欲睡,少爷就目不转睛看着床边不停打着瞌睡的人,目光炯炯有神。   老马说,前些日子,少爷是害了相思病,这下,她可相信了。   看到琴姨进来,百无聊赖的苏樱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最近,她没事儿就犯困。   “少爷,少奶奶,你们饿坏了吧,我给少爷熬了点玉米粥,还做了一些少奶奶爱吃的菜。”   说完,琴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出来。   苏樱简直流口水。   酸辣肉,菠萝虾,水晶饺子,都是苏樱以前最爱吃的东西。   好久没有吃到了,苏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桌子旁边一坐,大口大口的就吃起来。   刚吃了两口,琴姨就端了一碗玉米粥放在她的面前,给她使眼色。   苏樱含糊不清的说:“我不喝粥,我吃焖饭。”   琴姨做的菜中有一个竹筒焖饭,苏樱吃的正欢。   <   p>   “这是给少爷的,少爷手不方便,少奶奶你去喂他。”   什么!   叫她去喂容靳修?   凭什么呀?   琴姨还在冲着她使脸色,苏樱不情不愿的接过玉米粥,转身又坐到床边。   随意舀了一勺,递到容靳修的嘴边,命令:“张嘴!”   容靳修这下倒是没有别扭,乖乖的张了嘴巴。   吃了一碗竟然还要一碗。   苏樱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着一大桌子美食不能吃,却要伺候这个大少爷。   真是郁闷无比!   终于等容靳修吃完,苏樱立马跑到桌边大吃起来。   容靳修看着看着竟然笑了出来:“你这个样子,几辈子没吃饭了?”   琴姨嗔怪:“少爷,你怎么这么说呢,少奶奶怀有身孕,食量比以前大上许多,自然也不稀奇。”   一句话,叫苏樱生生的将一口鸡汤喷了出来。   原本入口的时候喝的太急,就被鸡汤烫了舌尖,现在更是呛的泪花直往外冒。   容靳修忽然沉默不语。   琴姨惊骇的问:“少奶奶,你怎么流泪了。”   苏樱摆了摆手,站起来,跑到容靳修身边,直接从他的枕头底下抽出自己的手机,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这一次,容靳修竟然没有阻止。   她待下去是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破绽。   只是,刚刚出来的时候,容靳修的表情那样悲痛……   为什么呢?   为什么每每提到孩子的时候,他会有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   明明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翻了翻手机,足足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再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钟了。   苏樱赶忙拨了一个电话回了过去。   “小樱,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陆成灏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我在瑞安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医院?”   “没事儿……”   “站着别动,十分钟以后我就到。”陆成灏吩咐。   苏樱随意坐到台阶上,等陆成灏。   她的思绪有点乱,似乎见了容靳修以后,她平静的生活又有了丝丝的波纹。   她该怎么办?   容靳修说他根本没有签离婚协议书又是怎么回事?   陆成灏很快就到了。   一下车正好看到坐在阶梯上发呆的她。   他忍不住皱眉:“地上很凉,快点起来。”   说完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苏樱的肩膀上。   心里莫名的一股温暖。   她站起来,伸手就抱住了陆成灏。   这个时候,她太想给自己一点依托,忽然很庆幸,在自己最难过最迷惘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身边,关心你。   陆成灏看着她的情绪有点不对,拍了拍她的背说:“你今天怎么了?平时难得这么投怀送抱的。”   苏樱说:“我见到他了。”   陆成灏那么聪明的人,苏樱淡淡一说,心下就明白了几分。   “怎么,他刁难你了?”   苏樱摇了摇头:“我就是有点难过,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陆成灏拉着她的手:“别想了,你再想我要伤心了。”   陆成灏在这件事情上永远只是点到为止。   苏樱一笑,就不说了。   陆成灏拉着她的手:“吃了吗?我给你做了牛肉饼。”   “吃了一点,但是还是很想吃你做的牛肉饼。”   两个人手拉着手进了车子。   浑然不觉在医院的某个病房的窗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那里整整十分钟。   他的表情被窗外黑暗的夜色吞噬,浑身如同月光一样,森森的泛着寒气……   ☆、103 你语文学的不好,不知道这叫缓兵之计   苏樱没有拿回身份证,她就没有办法工作。   苏樱折腾了一天也累得半死。   就想赶快洗澡上.床睡觉   刚刚从浴室里面出来,就看到放在床上的手机一闪一闪楮。   苏樱疑惑,陆成灏的房间就在隔壁,为什么要打电话。   跑过去一看!   靠!   竟然是容靳修!   容靳修什么时候在自己的新手机里面存了自己的名字?   并且备注竟然是“老公!”   老公个头!   “喂,找我干嘛?”苏樱划开屏幕,没好气的说。   “苏樱,你现在住在哪里?”   苏樱朝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谢谢关心,反正没有露宿街头。”   “你是不是跟姓陆的住在一起?”   苏樱也懒得否认:“是又怎样?”   对面的人明显被惹的生出一丝火气:“苏樱,你竟敢跟别的男人同居?”   苏樱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莫名其妙!   睡觉!   苏樱钻进被子里怎么却也睡不着,明明累得要死。   手机好死不死的又亮起来。   一看还是容靳修的电话。   苏樱看了就生气,划开电话冲着电话大吼:“喂,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电话里面剪短而清冷的声音。   苏樱惊的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拉开窗帘,果然楼下的路灯下有个身影。   她一点都不好奇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但是这个小区守卫还算森严,生人一律会挡在外面。   他倒是怎么跑到她的楼下的?   而且,他竟然还是穿着病号服。   明显是从医院里面逃出来的。   十月中旬,夜里早已经寒凉如水。   他一个病人竟然只穿了这么点,站在路灯下吹夜风。   苏樱说:“我已经睡了,不想起来,你赶快回医院,被姚院长逮到了,准又吃不了兜着走。”   “苏樱,我有话跟你说,你下来。”   “有什么话你就在电话里说。”   “你要是不下来,我就开口大喊,到时候惊扰了这里的居民还有你的成灏哥哥,你可别怪我!”   苏樱恨得牙痒痒,但披了一件衣服还是下去了。   远远的就看到那个斜倚在路灯下的男人,虽然穿的是病号服,竟然丝毫不影响他清贵的气质,甚至透出一丝慵懒来。老旧的路灯从他的头顶洒下一抹清辉,让那个男人看上去柔和而温暖……   苏樱晃了晃脑袋,那都只是表面而已。   他是个连自己孩子都能扼杀的冷情恶魔。   “有话快说,有P快放。”苏樱将手臂环在胸前,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容靳修直起身子,抬头看了看苏樱住的小公寓。   这个公寓面积不大,仅有两层,年代也比较久,据陆成灏说是他出国前投资的一处房产。   虽然房屋老旧,但是地段极好,当时只花了他一年的奖学金,现在身价已经寸土寸金了。   “陆成灏就让你住这么小的房子?”容靳修扫视着小公寓淡淡的说。   他什么意思啊?   “当然和你容大总裁的狡兔三窟没法比,但对我来说,这里已经是天堂了。”   “苏樱,跟我回家吧,你在外面两个月了,就算生我的气也该消了吧。”   回家?生气?   “大总裁,你好像忘记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话,不是很可笑吗?”   tang   “苏樱,离婚协议书我没有签字,目前为止,你还是我的老婆。”   苏樱不屑一顾:“我们之间的婚姻本来就是个笑话,当初和你结婚我们也不过是一纸契约,既然玩笑一场,何必那么当真呢,婚姻的维持绝对不是一纸结婚证明,而是相互的信任和爱护,既然我们之间没有这些东西,为什么要继续维持那可笑的婚姻。”   “苏樱,也许你是开玩笑,但是我是认真的,我想照顾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我知道你因为我不想要孩子的事情一直怨恨我,可是你相信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是为了你好,我还是爱你的。”   容靳修说爱她,苏樱听的心里一痛。   “那你告诉我,你所谓的不得已的苦衷是什么?”   容靳修皱着眉头沉默。   如果现在告诉她,她的脑子里面有个特殊的肿瘤,她永远不能怀孕,她能接受吗?   他还是不能说,他不能冒这个险!   容靳修的沉默让苏樱的眼神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她讽刺的笑了:“总裁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啊,以前三两句话就被你哄得和你领了结婚证,现在你又想三两句话把我哄回去,我苏樱是笨,但还不至于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你赶快把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还给我,我以后不想看到你。”   “你从这里搬出去,我就把你的东西给你。”   “搬出去,你叫我睡马路上吗?”   “你既然不想跟我回老宅,我给你买一栋房子。”   “总裁大人,你真大方,但是我不需要”。   “反正我不准你跟姓陆的住在一起。”   “我跟谁住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你是我老婆!”   “前妻!”   “我没签字,你就是我老婆!”   话题重新绕回原点,苏樱不想再跟容靳修纠结于这个问题。   冷冷的说:“容靳修,我不懂法律,但是我知道分居两年以后,法院是判离婚的。”   容靳修的表情也是清清冷冷:“你觉的我会让你和我分居两年?”   简直一个无赖!   她下来同他瞎扯就是脑袋秀逗了。   苏樱转身就要上楼,被容靳修拉住了手臂。   “苏樱,你来医院照顾我一个星期,我就将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还给你,从此两不相欠。”   “好!”   答应了以后苏樱才觉得哪里不费劲。   凭什么呀?   东西本来就她的,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的,她凭什么要去医院照顾他一个星期啊?   刚刚听到“两不相欠”四个字,脑袋一抽就说了好。   苏樱明显捕捉到容靳修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怎么又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呢?   苏樱上楼以后,发现陆成灏坐在客厅里。   “你怎么还没睡?”苏樱看着他的旁边有个小篮子,手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不禁又问:“你在做什么?”   陆成灏正在剥栗子,语气也很随意:“看你和容大总裁聊的太久,无聊,就拿了栗子来剥,正好明天做栗子烧肉。”   苏樱走过来,往桌子旁边一坐,也开始帮着剥栗子:“你都看见了。”   “他来做什么?”   苏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同陆成灏说了一遍。   说到自己答应容靳修照顾他七天的事情还征询陆成灏的意见:“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呀,我觉得他越来越奇怪了。”   陆成灏将剥的脏兮兮的手往苏樱的小脸蛋上一抹:“你语文学的不好,不知道这叫缓兵之计,也不能怪你。”   苏樱随意用袖子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我真的不懂容靳修的心思,我们已经离婚了,当时他也是同意的,干嘛现在又反悔,弄得我很困扰。”   苏樱伏在桌子上:“难道   他还念着我的好?”   “那你呢?”陆成灏忽然开口。   “我,我怎么了?”   “你还喜欢容靳修吗,你还想跟他重修旧好吗?”陆成灏目光卓然,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这个问题,苏樱一直不敢问自己,现在被陆成灏直接拖出来,避无可避。   “我……我不知道。”苏樱根本不敢看陆成灏的眼睛。   苏樱起身:“我困了,我要去睡了。”   苏樱关上门的瞬间,陆成灏手里面的一颗栗子被他捏的粉碎。   苏樱,你还喜欢他,你竟然还是喜欢那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你说放下就放下!   可是,你同那个人不过短短几个月,为什么,为什么你迟迟不肯放,不肯忘!   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我的身边!   ——————————————————--   有些话说出来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   就像苏樱答应照顾容靳修七天一样。   一大早,苏樱就被手机震醒了。   一看,竟然才六点!   她是孕妇啊孕妇!   要睡懒觉啊懒觉!   但是手机像是夺命连环call一样,苏樱窝了一肚子气还是接了。   还没等她开口骂人,那边的大少爷已经开口:“苏樱,我要吃廖记的小汤包和陈记的豆腐脑,半个小时之内赶到。”   廖记的小汤包?陈记的豆腐脑?   一个在市区,一个在弄堂?   他这不是存心捉弄她?   苏樱还没开口骂之前,容靳修耐心的提醒:“身份证啊身份证。”   好!   她忍!   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苏樱洗漱完了就下了楼。   陆成灏正好从厨房里面出来,看到她惊奇的问:“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正好给你煮了鱼汤面,趁热吃。”   “鱼汤面来不及吃了。”苏樱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土司,连咬了好几口,含糊不清的说:“为了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我得去给那个大少爷买早餐。”   “我送你去。”陆成灏放下餐盘赶忙追上去。   “不用了,你还要上班,别为我这么忙,我应付的来,就七天而已。”   苏樱换好鞋子,璀璨一笑:“我走了,你去吃早餐吧。”   陆成灏定定看着那个飞快消失的背影,不禁捏白了手指。   苏樱,你也会自欺欺人。   你欢乐的表情和甘之如饴的模样,早就出卖了你……   苏樱才不会傻得跑两个地方去买早餐。   在廖记买了一笼小笼包和豆浆匆匆就赶往瑞安医院。   没想到凯利一大早就出现在医院的病房里面,似乎在汇报工作。   看到苏樱进来还有点惊奇:“苏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欧洲玩的开心吗?”   苏樱黑线。   容靳修怎么对所有人都说她出国旅游啊?   看苏樱抱着一堆早餐进来,凯利识相的说了一句:“boss,祝您早日康复,andhappybirthday。”   然后就出了病房,还顺便把门跟关上了。   容靳修看了看表:“你迟到了五分钟,下次不准迟到。”   苏樱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容靳修,你最好说话算话,等你出院以后赶快把我的身份证还有户口本还给我。”   “看你的表现。”   苏樱怎么觉得总裁大人又在耍无赖的感觉,什么叫看她的表现?   容靳修高高兴兴吃苏樱带来的早餐,苏樱说   :“容少爷,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你今天一整天都要陪着我。”   “你别太过分!”   容靳修继续好心的提醒:“户口本啊户口本!”   苏樱一口气提上来又泄下去。   好,她继续忍。   坐在旁边看着容靳修将早餐吃完,就开始换衣服。   苏樱不解:“你干嘛换衣服,要去哪里吗?”   “我们过会儿要出去?”   “你一个病人怎么能出去?”   “苏樱,我要你来照顾我不是来听你唠叨的,你说什么,你做什么就好了。”   苏樱竟然条件发射的缩了缩脖子。   不对呀,为什么容靳修老板的语气一出来,她就条件反射的歇菜了呢。   感情以前实在太狗腿了,已经形成了惯性。   现在,她不是他的小员工了,也不是他的雇佣老婆了,凭什么还要再怕他呀。   这样一想,苏樱又雄赳赳气昂昂。   “你要出去,我就叫院长过来,叫那个实习的小护士再给你扎几针。”   苏樱的脸上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容靳修却淡淡的说:“我想带你去看电影,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吧。”   什么什么?   带她去看电影?   苏樱一想,与其在病房里面窝一天,对着容靳修那张忽冷忽热的脸,还不如去电影院看帅哥的脸。   苏樱立马跑过去给容靳修将外套穿上:“看电影好,陶冶情操,心情愉悦也有利于病情的恢复。”   容靳修竟然真的带她去看电影了。   选电影的时候,容靳修指着一个海报说,就看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苏樱一看,是刚出来的“一生一世。”   但苏樱知道是个悲剧。   于是说:“我和你看什么爱情电影啊,就看这个。”   苏樱指着另一个海报,是一个白衣女人,蓬头散发,满脸血腥,名字也够惊悚:“鬼新娘。”   容靳修满脸黑线,立刻拒绝:“不看恐怖片,就看爱情片。”   苏樱知道他怕,他以前听个鬼故事都怕的不得了。   更别说惊悚片了。   但是苏樱偏偏喜欢拔虎须,趁着他还是个病老虎的时候。   但是容靳修固执的不得了,苏樱说什么都不肯看恐怖片。   正好旁边一对小情侣也在纠结看什么电影。   女的说:“哎呀,人家就要看这个嘛,恐怖片多刺激啊。”   男的说:“我怕你会怕。”   女的撒娇:“我怕的时候肯定会往你怀里钻的。”   苏樱正在思量如果自己也跟容靳修撒个娇有没有成效的时候。   容靳修直接拉住苏樱的手:“走,就看恐怖片。”   苏樱买了一整桶爆米花,还有可乐,抱在怀里进场。   没想到这里竟然是VIP情侣专座。   两个人一个沙发,中间没有隔阂,沙发三面都高高的环住,非常隐秘。   放眼望去,一对对的情侣全都舒舒服服的窝在一起,耳鬓厮磨,卿卿我我。   容靳修暗自扯了一下嘴角,这里的座位设计的不错,看来以后有必要常常带着苏樱来看电影。   电影确实非常恐怖,电影院时不时的总有女生惊恐的尖叫。   然后男朋友们安慰的声音此起彼伏。   什么“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放心,我就在你的身边。”   容靳修听得一阵烦躁。   再看看自己身旁的小女人,竟然睁着眼睛看的炯炯有神,而且面无惧色。   有的地方连他都有些汗毛竖起,可苏樱倒好,越是恐怖的画面,她脸上的表情越是兴奋。   容靳修抚额,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对容靳修来说,恐怖片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老套的剧情,一味的追求画面的刺激。   而且整个电影院尽听着男男女女一惊一乍,然后又是一阵卿卿我我。   好不容易等到电影结束,苏樱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满足的说:“真好看,明天再来看吧。”   “休想!”   容靳修发闷气的就往外走,看到一些女生被吓得站不住,非要男朋友背着,心里更加气闷了。   ————————————————————————————————————————————————————————————————————————————————————   ☆、104 陪你去看流星雨   “喂,你走这么快干嘛?”苏樱赶忙追过去。   外面的人群一波一波的,苏樱赶忙拉住他的衣角,责怪道:“是你要看恐怖片的,你看的害怕,心里不舒服,能怪谁?”   容靳修无语,倒是看着苏樱拉着他衣角的手有些出神。   这是苏樱下意识的动作,急了就喜欢拉他的衣角楮。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   苏樱也发现了,赶忙放开手:“大少爷,玩也玩了,电影也看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中午的时候,医生会来查床,看到病房没人,肯定着急。   “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容靳修说完转身就走。   她回去干嘛?又不是她生病,怎么会有这么任性的病人。   今天早上还发着低烧呢。   苏樱没有法子,只得跟着他。   容靳修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   自己点了一份芝士意大利面,问苏樱要吃什么。   苏樱看了看,说,要吃海鲜捞饭。   容靳修不高兴了:“不行,今天一定得吃面。”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啊,我不喜欢吃意大利面。”   “不喜欢吃也要陪着我吃。”   容靳修直接把菜单给了服务员,点了两份芝士意大利面。   苏樱就很无语,他们没离婚那会儿,去餐厅吃饭,他还挺让着她的,每次都绅士的叫她先点,现在,竟然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   算了,反正她也只是为了拿到身份证和户口本才陪着他,又不是约会,吃什么有什么关系。   吃完饭,苏樱心想该回去了吧。   没想到容靳修心血来潮的要去“欢乐天地”。   “欢乐天地”是s市最大的儿童游乐园,被誉为“中国的迪斯尼。”   容靳修今天到底怎么了,一个年级也不小的大男人竟然要去儿童乐园。   难道生病了就真的变成了小孩子?   苏樱反抗不了,只得跟着去。   因为今天是周末,欢乐天地里面人非常多,多数都是父母带着孩子。   这里仿佛就是一个孩子的天堂,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天空。   因为人实在太多。   容靳修以怕苏樱迷路为缘由,一直紧紧的握着苏樱的手。   游乐园像是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处处都是城堡一样的建筑,随处可见南瓜马车,白雪公主,米老鼠和唐老鸭那些童话里面的卡通人物。云霄飞车,过山车,海盗船充斥着既欢乐又刺激的叫喊声。   “想玩吗?”容靳修问苏樱。   苏樱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自然新奇不已。   但是那些刺激的项目,她是真的不敢玩,因为肚子里面有宝宝。   于是,她指着一个巨大的摩天轮说:“我们玩这个吧。”   摩天轮缓缓的转动,两个人慢慢的升高,透过透明的玻璃,苏樱可以俯瞰这个乐园,下面人山人海,欢声笑语,不相干的热闹,但是看着就高兴。   “总裁大人,你怎么忽然想来这种地方?”   苏樱还趴在玻璃上,顺口问。   她又叫他“总裁大人”,还是以前那般自然的语气。   感觉久违了很久,容靳修竟然恍惚了一下。   他嘴角上扬:“今天是我的生日。”   苏樱趴在玻璃上没有动,淡淡的“哦”了一声。   容靳修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不悦:“苏樱,你该不是忘记了我的生日吧。”   怎么会忘记?两三个月前,兰庭山庄回来以后,容靳修就一直在念叨,说自己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问苏樱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哪有人自己要礼物的,何况距离生日还有两个月?   当时苏樱一心想怀孕,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想着   tang,如果将这个当做他的生日礼物,他定是会欢喜吧?   只是……   苏樱不愿再想。   “对不起,我还真的没记住。”苏樱眨巴着眼睛无辜的说。   容靳修气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将脑袋偏向一边。   知道他不高兴,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苏樱故意问:“那你生日为什么要来儿童乐园,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她主动同他说话,而且语气温和,容靳修竟一时没了脾气。   “我在美国出生,从我记事开始,每当我生日,我母亲和父亲都会带我去美国的迪斯尼乐园,我母亲是个律师,很少有时间陪我,一年之间也只有这个时间她的一整天是属于我的,那时候觉得很幸福,但是,我已经二十年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   苏樱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知道容靳修八岁的时候,父母双亡,自然再也不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这里,怕也是个伤心地吧。   苏樱这个人就是心软。   容靳修这么一说,她就起身和他坐到一边,抓着他的手,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以后你生日的时候,我都陪你过来。”   容靳修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目光灼然。   苏樱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哪能说这句话呢。   苏樱后悔不已,她怎么总是说话不经过大脑。   懊恼的想要起身,手却还没容靳修紧紧的握住。   他不肯放手,脸却慢慢的朝苏樱凑过来……   咚!咚!咚……   苏樱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以前看台湾偶像剧,经常能看到此情此景。帅气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一起做摩天轮,当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男主角或是告白或是求婚,这种时候,女主角大多会感动的流泪,然后定是会同意,最后欢天喜地一个法式长吻,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现在这种情形,倒是有几点非常相似。第一男主角够帅气,第二,摩天轮已经升到最高的地方,第三,刚刚她对容靳修说的那句话,很容易被人误会成告白……   容靳修越靠越近,鼻子几乎已经触到苏樱的鼻尖,他的气息那么浓烈,充斥着苏樱所有的感官,那种干净而凛冽的气息,苏樱竟然非常的怀念。   容靳修的唇终于印在苏樱的唇上。   起先是温柔的厮磨,带着一丝试探,流连般的轻吻,见苏樱没有拒绝,就越来越霸道,越来越浓烈,伸出舌头,近乎贪婪的吮.吸着她的味道……   苏樱懵了。   容靳修一吻她,她就懵。   她想念这种味道,想念他的体温,想念他给予她的温暖和热烈。   她试图反抗,但是身子早就软的像是一滩湖水,原本想推开她的手竟然攀上了他的脊背。   似乎因为这个动作,他的吻变得更加的狂烈,她仿佛变成了世界上最蜜甜的滋味,叫他留恋不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樱只知道自己已经窒息了好几次。   容靳修才放开他,看着她迷蒙的眼睛,懊恼的抱怨:“这摩天轮转的也太快了。”   苏樱这才醒过来,原来他们已经着地了。   从最高处到最下面,起码也有十分钟吧。   她竟然毫无反抗的被容靳修吻了足足十分钟!   嘴唇已经变得麻麻的,苏樱从玻璃窗隐隐的能看到自己双颊绯红,嘴唇微肿,眼睛里面全是迷蒙的水汽。   容靳修看着她迷离小鹿的模样,又忍不住低头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先放过你。”   说着就拉着苏樱起身,下了摩天轮。   下去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两个小姑娘在议论。   一个说:“12分钟37秒,竟然能吻这么长的时间。”   另一个说:“那个帅哥自制力真好,竟然能忍得住。”   一个说:“太能忍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说   不定有隐疾神马的。”   苏樱反应过来这两个讨论的中心是自己和容靳修。   这两个女生刚刚坐在他们的后面,刚刚发生的一切,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苏樱彻底清醒过来,尴尬不已,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外婆家了。   容靳修心情极好,竟然笑的甚是温雅,与刚刚禽.模样判若两人。冲着那两个小姑娘一笑,她们两个立刻闭嘴,羞红了脸蛋。   苏樱赶忙拉着容靳修的手迅速离开,远远的还听到那两个女生再次感慨:“长得这么帅,有隐疾也没关系啊,放在家里看着,也赏心悦目了。”   苏樱走的太急,容靳修好笑的说:“她们在说我,又不是再说你,你这么害羞做什么?”   苏樱说:“你脸皮倒是厚,别人说你有隐疾你也不在乎。”   容靳修一笑:“我有没有隐疾只要你知道就够了。”   流.氓!   苏樱甩开他的手,指着旁边的小店说:“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   容靳修竟然顺从的去了小店,苏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容靳修买了几个烤肠和玉米,正要付钱的时候,又有几个女生围了过来。   “帅哥,是一个人吗,今天晚上炎狼山有狮子座流星雨,我可以邀请你去看吗?”   容靳修依旧笑得温雅,伸手指了指苏樱:“这个,我要问一下我老婆的意见。”   几个美女朝着苏樱看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苏樱不得不走了过去,继续拉着容靳修跑路。   然后他们两个再次成为了议论的焦点。   “怎么帅哥都有老婆啊?”   “这样极品的帅哥,老婆竟然像个高中生,眼睛瞎了吗?”   苏樱气愤不已。   容靳修这副皮囊还真是祸水,走到哪里都能招蜂引蝶。   苏樱索性拖着容靳修离开了游乐园,继续呆下去,说不定就有人问他要签名了。   出去的时候已是傍晚,琴姨的电话已经打了一个又一个。   “我们赶快回去吧,你今天都没有吃药。”   容靳修不以为然:“晚上我们去看狮子座流星雨。”   苏樱翻脸:“你怎么没完没了啊。”   容靳修挑挑眉:“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又没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我这点要求过分吗?”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她为什么要帮他准备生日礼物?   容靳修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但是,终究还是陪着他去了炎狼山。   炎狼山在S市的郊区,是一座风景独特的小山,也许听说今天有狮子座流星雨,来的情侣特别多。   苏樱和容靳修也成了忙忙人海中的一对。   炎狼山不是特别高,半个小时也就爬上了山顶。   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容靳修和苏樱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   苏樱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七点了。   据说就是七点的流星雨。   苏樱觉得很傻,因为他们两个已经傻傻的盯着黑漆漆的天空一个小时了。   看来老天是和广大市民开了一个玩笑。   大家都很失望。   在抱怨声中,山顶的情侣一对一对的散去。   “我们也走吧。”苏樱说。   “再等一会儿,说不定流星雨晚点呢。”   大少爷,你以为坐飞机,还晚点。   又等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面,苏樱发了信息给陆成灏,说自己晚点回去,叫他不要担心。从包里面拿了容靳修在游乐园买的玉米,足足啃完了两根,吃完以后又闭着眼睛睡了十分钟。   “大少爷,肯定不会有流星雨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苏樱看到山顶稀稀疏疏只剩下几对仍旧不死心的情侣还有一个天文爱好者,拿着望眼镜时不时的摆弄一下。   容靳修非常的失望。   回去的路上都沉默寡言。   苏樱问他为什么这么想看流星雨,他竟然认真的说:“听说对着流星雨许愿很灵的。”   苏樱简直要放声大笑。   堂堂兰卡的大总裁,竟然会相信这个。   连她都不信,好吧。   不过容靳修着实失望的表情,让苏樱没有忍心嘲笑他。   容靳修一路上沉默寡言,苏樱就纳闷了,有什么事情是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办不到的,非要靠着流星许愿。   见他一直不高兴,苏樱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一个领导去参观气象台,看到了许多精密的仪器,就问其中一个气象员,你说明天下雨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五,你是怎么计算出来的?那个气象员张口便答:你看我们这边有四个人,其中有三个人认为明天会下雨。”   苏樱讲完还没等容靳修反应,自己在那边乐的不行:“很搞笑是不是,估计报道今天有流星雨的也是这四个气象员。”   苏樱自己又笑了一会儿,见容靳修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也就讪讪了。   苏樱好奇的要命,到底是什么愿望叫这位容大总裁这么介怀?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九点钟。   容靳修被老院长骂的狗血淋头,老院长今天特地没下班,就在医院等着他回来一顿臭骂。   苏樱也跟着被训了一顿,说她太任性贪玩,怎么能让生病的丈夫陪着自己出去。   苏樱觉得冤枉极了,但看看容靳修那半死不活的模样,默默的背了这个黑锅。   老院长走了以后,她也要走了,容靳修拿了外套要送她。   苏樱哀求:“大少爷,求求你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我会叫人来接我的,你就乖乖睡觉吧,我可不希望明天继续被院长骂。”   容靳修的眼眸更加暗淡了:“你走吧。”   苏樱出了门,可是心里却很不舒服。   大约被容靳修的情绪所感染。   想了想,算了,都折腾了这么一天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就送他一个礼物吧。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容靳修接到了苏樱的电话。   “喂,快点到医院的顶楼天台上来。记得多加一件衣服。”   容靳修没想到她还没有走,连忙起身就朝着医院的天台上去。   刚刚爬上天台,只听见啪的一声,一朵绚丽的烟花在他的眼前绽开,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容靳修没有想到苏樱会在天台上放烟花,那璀璨的光芒,像是要将这黑暗生生的划出黎明的模样,美得炫目,让人心颤。   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不自觉的在璀璨的繁华中寻找苏樱的身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总裁大人生日快乐……”   那个小女人唱着生日歌站在烟火的中央,手上竟然捧着一个生日蛋糕。   这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动,自从父母去世以后,他觉得过不过生日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没有人带他去曾经的游乐场,没有人给他买蛋糕吹蜡烛,唱生日快乐歌,煮长寿面,那些曾经的美好,似乎仅仅停留在童年。   他一步一步朝着苏樱走过去,似乎不太真实,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一个美好的梦!   苏樱的笑容比这漫天的烟花更加美丽,她说:“这烟花像不像是流星雨,你不是一定要许个愿望吗,不一定非要流星雨,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一样有许愿望的特权,快点许个愿望吧。”   容靳修竟然虔诚的闭上眼,像模像样的许了一个愿望。   然后吹灭蛋糕上的蜡烛。   “你许的什么愿望?”苏樱好奇的问。   容靳修用手指沾了奶油抹在她的唇上:“傻瓜,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么迷信,苏樱张嘴就将奶油舔   掉,不满的说:“这么迷信。”   嘴角还有一块奶油舔不掉,因为她两只手抱着蛋糕没有办法擦,就对容靳修说,你帮我擦一下。   容靳修说好,低头就吻了下来。   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二次吻她了,他低喃:“苏樱,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105 泼出去的水,我连盆儿都不要!   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二次吻她了,他低喃:“苏樱,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不可能。”   苏樱直接推开容靳修,索性这次还算清醒,没有被总裁大人的美色所迷惑糌。   “为什么?既然你不愿意回到我身边,为什么今天要陪我过生日,要给我放烟花,还给我准备生日蛋糕?楮”   他咄咄逼人。   苏樱也理直气壮:“我是为了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至于给你放烟花,为你准备生日蛋糕,是因为我觉得你一个人过生日很可怜。”   “苏樱,你可怜我?”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清寒。   苏樱当然不能告诉他真实的原因,事实上,刚刚,她差点脱口而出“好。”   但是,她知道,说不定这是他容靳修又一轮骗局。   她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呢,继续当他宠物一般存在的妻子吗?   她知道,没有亲人陪伴的他偶尔贪恋她身上的温暖。   可是,那又如何,她没有办法成为与他并肩,牵手共度一生的伴侣。   那么索性不要!   何况,一旦容靳修知道她偷偷的留下肚子里面的小生命,会不会像当初那般,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她不敢想,也不敢冒险……   苏樱看着他的眼睛,笑:“当然是可怜你,难不成是爱你,泼出去的水,我连盆都不要,我苏樱是绝对不吃回头草。”   她的语气极尽嚣张,只是故意将自己托到高处,看上去毫不在乎,才会显得不那么可怜。   “滚!你给我滚!我容靳修不要你的可怜,你还没有资格可怜我!”   容靳修暴怒,或者说是恼羞成怒。   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过生日了,第一次期望有个人陪在身边,他选择了她。   而她,却是因为可怜他?   他觉得好笑,他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知道今天一直是自己在逼迫她。   只是她偶尔的温情,偶尔的不抗拒叫他心里燃起了希望。   从一开始,他就不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爱过他,她心底一直藏着他的成灏哥哥。   如今,她终于摆脱了自己,和她的成灏哥哥重拾旧好。   他还奢望叫她回来,她定是在心底笑话他痴人说梦吧。   “叫我滚可以,把我的身份证还有户口本还给我。”苏樱执拗的说。   容靳修沉默不语,他的脸色有些可怖,似是想将她撕裂一般。   没想到刚刚美好的气氛一下子变成这般。   苏樱心里有些害怕,怕他真的会扑上来。   于是说:“算了,你要是喜欢留着那东西你就留着吧,大不了我去补办得了。”   苏樱说完就离开了天台。   容靳修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心凉如水。   七天,连七天,她都不愿意呆在他身边吗?   烟花散尽,只留下残破的灰烬,生日蛋糕还静静的躺在石台上,生日蛋糕上有个笑脸,此时此刻,容靳修却觉得这个笑脸非常的讽刺,拿起蛋糕狠狠的一砸,便是一地的狼藉。   苏樱没有想到,容靳修派人将自己的身份证还有户口本送了过来。   并且还有一箱子的衣物,所有的她在老宅的东西通通被搬了过来。   看着这满满一箱子的东西,苏樱说不上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现在,她跟容靳修真的是一点牵连都没有了。   其实,昨天晚上,她是故意惹容靳修生气的。   容靳修自视甚高,哪里容得下别人去可怜他。   苏樱就是想尽快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断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念想。   没有了容靳修,她的生活变得异常的平静。   她当了小区晚教班的老师,生活规律,倒也怡然自乐。   只是十月刚过,她   tang的体重直线飙升,肚子也渐渐隆起来。   陆成灏在厨房里忙东忙西,苏樱却懒懒的窝在沙发里面看动漫。   食物的香味远远的就飘了过来,陆成灏做了她最爱吃的西红柿炖牛腩。   心里暖暖的。   在没有遇到容靳修之前,现在的日子曾经是苏樱最渴望的。   陆成灏下班进厨房,出门买礼物,生活上对她更是体贴入微,无微不至。   可是,越是这样,苏樱心里越是不安。   她害怕自己没有东西回报给他。害怕自己要不起他所给的……   “发什么愣呀,晚餐准备好了,过来吃晚餐吧。”   苏樱跑过去,看了桌上的菜,不禁皱起了眉头。   陆成灏给她盛了饭:“怎么了?”   苏樱看着自己松松垮垮毛衣里面越来越滚圆的身躯,幽怨的说:“你能不能每天不要做这么多好吃的,你知道我自制力又不好,现在被你养得就跟只猪一样。”   陆成灏伸手揉她的头发:“我就是要把你养成一只猪,没人要了才好。”   苏樱嘟嘴:“我天生就是动物的命,容靳修把我当猫养,你把我当猪养。”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愣了。   陆成灏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嘱咐她坐下来吃饭。   苏樱默默的扒了两口饭,说:“我想搬出去。”   陆成灏的筷子僵了一下,随即却笑了:“好好地,为什么说这种话。”   苏樱索性放下碗筷,认真的说:“陆成灏,你不要等我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也许这辈子都不能。”   陆成灏还是不以为意的模样:“傻瓜,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能像现在这样,每天给你做饭,陪你散步,和你说晚安,已经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他总是这样说,苏樱只觉得难受。   她觉得自己欠陆成灏太多,到底是自己变心了。   ————————————————————-   瑞安医院。   “少爷,少奶奶这几天去哪儿了?”   琴姨给容靳修做了饭菜送过来,可是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少奶奶,不禁有些好奇。   少爷住院,少奶奶该是陪着的呀。   容靳修正在床上看文件,带着金丝框眼镜,难得一副斯文的样子。   听到琴姨这么问,容靳修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她玩心重,出去散心了”   “少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前两天,我去超市买些油盐酱醋,看到少奶奶了。”   容靳修抬头,哦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少奶奶也在超市买东西,推着推车,但是……他旁边有一个男人,两个人的关系似乎非常亲密。两个人走着有说有笑的,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关系。”   这是这几天容靳修第一次听到关于苏樱的消息。   这两天他也一直在想,该拿苏樱怎么办?   放手,舍不得,不放,她却示他如仇敌。   何况,苏樱脑子里面的肿瘤始终是个定时炸弹,他也已经开始着手联系国内外这方面的专家。   苏樱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有个这东西,也不知道自己不能怀孕,万一她和陆成灏……   一想到苏樱现在跟陆成灏住在一个屋子里面,他就恨不得……   “少爷,别……别激动。”琴姨赶快过去将容靳修手里的金丝眼镜抽出来。   可还是来不及,已经被少爷掰成了两半。   知道容靳修定是生气了,估计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话,琴姨忙说:“少爷,你别生气,许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呢,少奶奶不是那种人。”   容靳修咬牙切齿:“她哪里不是那种人了,那个女人就是没良心。”   “   呦,谁没有良心啊,惹的我们容大少爷这么气结?”   门口斜斜的倚着一个身影,一身黑色风衣,带着一副墨镜,倒是一副巨星范。   “宋少爷,好久没见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来看我们家少爷?”   琴姨倒是挺惊喜的,来人正是宋梓晗,还是一副慵懒模样。   宋梓晗过去拥抱了一下琴姨:“好久不见,我很怀念你做的菜呢。”   “喜欢就常过来,我给你做,你陪我们家少爷说说话,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琴姨说完就走了。   宋梓晗大摇大摆的开始吃琴姨带来的饭菜,边吃边幸灾乐祸:“谁叫我们容大少爷堵心了,是不是你那缺根弦的老婆啊”   容靳修白了他一眼:“你才缺根弦呢。”   宋梓晗笑的不怀好意:“还这么护着她,自己折腾她可以,就不准旁人说一个字的坏话。”   容靳修懒懒的躺回床上:“你法国呆的好好的,回国做什么。”   宋梓晗被这么一问,就乐了:“我就等你问这句话,我要结婚了。”   容靳修这才抬了一下眼皮:“和盛嫣?”   宋梓晗得意洋洋:“那还能有谁,我是非她不嫁的。”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你小子也算是苦尽甘来,这么个石头,也被你捂热了。”   容靳修嘴上不饶人,但可以看得出来,是真的为宋梓晗高兴。   这么些年了,宋梓晗对盛嫣怎样,他心知肚明,总算也是守的云开见月明。   “你最近怎么样,你的离婚传闻我在法国可都是略知一二,你和苏樱到底怎么回事?”   容靳修皱了皱眉:“她现在跟他的老情人住在一起。”   宋梓晗长长唏嘘一声,忽然笑了:“哈,你终于能体会当年我的心情了吧。”   容靳修懒得搭理他,兀自看着窗外。   宋梓晗跑到他的床边:“兄弟,我三天之后在锦绣国际酒店办婚礼。”   “宋梓晗,如果你纯粹是来炫耀的,你可以滚了。”   宋梓晗怒其不争:“你带苏樱来呗,我的婚礼她总不会不来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趁着这个机会说清楚。兄弟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儿了。”   容靳修若有所思,在他的胸前虚打了一拳:“恭喜结婚。”   ————————————————————   苏樱竟然接到了宋梓晗的电话。   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新手机的号码,难道是容靳修给他的?   宋梓晗说他要结婚了,苏樱竟然比他还要激动,恨不能热泪盈眶。   宋梓晗邀请她参加婚礼,她当然责无旁贷,但是宋梓晗要求她跟容靳修一起过来。   苏樱苦笑着说:“宋梓晗,你刚回国不知道,我和他已经分开了。”   宋梓晗立马央求的声音:“苏樱,帮帮忙啦,你知道盛嫣好不容易答应嫁给我,可千万别在这个岔子上出了问题,你知道她始终还惦记着阿修,要是叫她知道你们分开了,万一她反悔,不跟我结婚怎么办,苏樱,看在哥们一场的份上,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同阿修一起过来,并且不要叫我老婆看出任何异样,我下半生的幸福就靠你了。”   宋梓晗从乐于助人讲到五讲四美,从他的追妻奋斗史讲到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总之让苏樱觉得,她要是不跟容靳修一起过去,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苏樱也不知道自己到最后是怎么答应的,反正自己是答应了。   可是,难道要她主动找容靳修?   何况,她现在的肚子越来越明显,她真怕容靳修看出点什么。   两天了,她还是没有勇气联系容靳修。   盛嫣和宋梓晗的请帖已经拿到手了。   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她该怎么办?   苏樱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尽全力办到,这是她骨子里面的执拗。   晚上的时候,她给容靳修发了一个信息。   容靳修收到信息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办公,前两天他已经出院。公司遗留一大堆事情,不得不熬夜。   回到老宅的时候,忽然发现整个房间空荡荡的,连衣帽间都是空空的。   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他赌气叫人把她的东西都送过去了。   整个房间仿佛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冷冷清清,少了真实的烟火气息。   其实,以前,他一个人住惯了。   倒也觉得一个人清静。   可是自从苏樱搬进来以后,处处都可以见到她的东西,眼皮子底下全是她的身影。   苏樱很爱说话,有时候觉得她聒噪,可是现在一切恢复安静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孤寂袭上心头。   有一句歌词唱的倒是真切。   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所以,当他蓦然看到苏樱的短信的时候,心脏竟然狂跳了一下。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种惊喜却又紧张的感觉。   苏樱的信息仅有短短的一句话:“明天宋梓晗和盛嫣的婚礼,我们能不能一起去?”   其实宋梓晗老早就跟他说过了,信心满满的说,苏樱一定会主动找他。   他的忍耐力倒是极好,只是也难免心烦气躁。   但看到了这条信息,他的嘴角还是不自觉的扬了一下。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容靳修伸了伸懒腰,竟然忽觉没有这么累了。   “不用,还是我去找你吧。”   苏樱很快就回了过去。   “你明天早上七点到老宅找我。”容靳修回。   “喵~喵~”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扭着优雅的身子走进来。   跳上办公桌,竟然冲着容靳修的手机叫了两声。   容靳修挠了挠她的脑袋:“苏苏,你妈咪明天回来,你是不是很开心。”   苏苏似是听懂一般喵喵叫了两声。   容靳修忽然拎着它的脖子对上自己的脸:“你妈咪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是不是很没有良心?”   苏苏被拎着脖子很不舒服,挣扎着从容靳修的手上逃脱。   容靳修还没来得及喊,猫就从窗口轻盈的越下去了。   容靳修闷闷的说:“果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一样没有良心。”   ——————   苏樱看到容靳修回的信息时,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不过为什么要七点这么早?   看着手机上的字,她甚至能想到容靳修的老板语气,瞬间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被奴役的小员工。   陆成灏正好这两天出差,明天下午才回来。   苏樱就跟他说了明天要去参加婚礼的事情,怕他回来找不到自己担心。   陆成灏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冰箱里面有包好的水饺,明天早上你自己煮一下。”   他什么也没问,也没问会不会跟容靳修一起过去,一如平常一般,似乎只是将照顾她的日常生活作为自己最大的乐趣。   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苏樱知道,陆成灏是给自己足够的空间。   只是,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刚刚容靳修叫她过去老宅的时候,心底竟然有一丝小小雀跃。   自己还是期待与他见面吗?   这种情绪叫她不安。   她告诫自己,只有这一次,过了明天,她绝对不会再见容靳修。   第二天,苏樱很早就醒了。   自己煮了水饺,芹菜猪肉馅的,非常新鲜,非常美味。   吃完以后就拦了车,去了老宅。   进门就看到琴姨,琴姨看到苏樱,不禁嗔怪起来:“少奶奶,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里了,少爷出院你也没有过来。”   苏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问:“容靳修呢?”   “少爷昨天睡得晚,今天要去参加宋三少的婚礼,不去公司,所以现在还没有起床。”   琴姨推苏樱:“我正要去叫他呢,早餐都准备好了,正好你去叫他吧。”   容靳修甚少睡懒觉,以往偶也周末不去公司,才会抱着她睡会儿懒觉。   ☆、106 你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想着别的男人?   苏樱推了门就进去。   门一开,苏苏懒懒的从沙发上抬起头来。   一看是苏樱,高兴的喵了一声,就跑了过来,跳进苏樱的怀里楮。   苏樱虽然也很想念它,但是她现在怀孕糌。   最近她看了不少孕妇指南,书里面讲,怀孕期间尽量不要跟宠物太亲近。   于是苏樱避开了猫,蹲下来,小声的说:“苏苏,我现在不能抱你。”   苏苏哀怨的看着苏樱一眼,又兀自跑到沙发上去了。   “那是你养得猫,现在连抱都懒得抱了吗?你还真是跟这里的一切断的干净。”   起身的时候看到容靳修真侧身躺在床上看着她,眼神犀利。   苏樱懒得解释,当然也不能解释,淡淡的说:“你起来,琴姨喊你吃早饭。”   容靳修整个人生闷气一般又躺了下去。   ————————————————————————   “你听见没有,琴姨喊你吃早餐。”苏樱又重复了一遍。   床上的人竟然将脑袋埋进枕头里面,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苏樱不明白,容靳修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孩子气。   她只好过去,直接将枕头夺过来:“你怎么这样啊,叫我来这么早,自己却在床上睡懒觉。”   谁料容靳修长手一捞,自己就被一股力道拉扯,滚到床上。   瞬间就落入了一个怀抱。   容靳修依旧还闭着眼睛,声音也有点不耐:“别吵,再陪我睡一会儿。”   苏樱僵在那里,鼻子一阵酸。   容靳修平时不睡懒觉,每天五点半就醒,六点钟准时起床,准的像个机器人似得。   只有在兰亭山庄那一阵,反正也不用管公司的事情,仗着天高皇帝远天天睡懒觉。   有时候能睡一晌午。   偶尔,她先醒过来,想起床。   他总像现在一般,耍赖抱住她,说:“陪我再睡会儿。”   其实他们之间还是有一段幸福的时光,苏樱就是这样一个人,但凡有一点点甜蜜,就够她惦记很久。   苏樱微微侧过脑袋,容靳修的脸近在咫尺。   容靳修的睫毛很长,微微颤抖像是要展翼的蝴蝶,那张脸,虽然苏樱看过无数遍,还是觉得妖孽无双,弧度完美,少则一分女气,多则一分刚硬,如此一般,刚好俊美,尤其是现在,少了平日的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模样,多了一分邻家的气息,到真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所谓三百六度无死角,就是这样了。   苏樱正看得出神,容靳修却突然睁眼:“我就这么秀色可餐?”   苏樱脑子还在发呆,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什么秀色可餐?”   容靳修见她这副灵魂出窍的模样,忽然黑脸:“苏樱,你看着我的时候不是在想别的男人吧。”   苏樱忙推开她,从床上起来,退了好几步:“莫名其妙,赶快起来,一大早就发神经。”   苏樱说完就离开.房间。   她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叫容靳修起床了,怎么回回都能叫他拉到床上去。   过了一会儿,容靳修倒是自己起来了。   苏樱在餐厅里面等。   早餐是中式的,一笼汤包,一笼水晶虾饺,还有两碗粥,配着鲜笋,腌萝卜等一些爽口的小菜。   容靳修从小在美国长大,更是习惯西式牛奶煎蛋加土司的西式早餐。   倒是她更喜欢中式的,早上必定要喝一碗热粥,能暖和一整天。   后来,渐渐的,容靳修就被她带着习惯了中式早餐。   “愣神么,吃啊,不都是你喜欢的?”容靳修进来,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小女人说。   几天不见,她是越来越喜欢发呆了。   “我吃过了。”苏樱说。   容靳修漫不经心的坐下来:“你早上吃什么了?”   tang>   “水饺,芹菜猪肉水饺,我吃了很多所以不饿。”   容靳修惊异:“你还会做水饺?”   “不是我做的,是陆成灏……”   还没有说完,就闭嘴了。   她明白,尽管她和容靳修已经分开了,但是陆成灏还是他们之间的定时炸弹。   容靳修始终认定自己早在他们分开之前就给他带了绿帽子。   估计任何男人都不愿意听到给自己戴绿帽子那个男人的名字。   尤其,这个男人还有一颗变态的自尊心。   苏樱只好转移话题:“我早上正好没吃饱,你请我吃早餐我就不客气了。”   这次容靳修没有爆发,沉默了好一会儿,也自个儿开始吃早餐。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我也很会包饺子。”   苏樱一愣:“什么?”   容靳修说:“你不是喜欢吃饺子吗?芹菜猪肉的,我包的肯定比姓陆的好吃。”   苏樱不明白容靳修干嘛没头没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口,就愣愣的哦了一声。   “那我今天晚上包给你吃。”   “晚上要参加宋梓晗和盛嫣的婚宴。”   “那就回来以后当夜宵,反正家里的材料都是现成的。”   苏樱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感觉容靳修跟芹菜猪肉饺子较上劲儿了。   苏樱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晚上吃了大餐以后肯定特别饱,谁还要吃饺子啊,而且,她怎么可能回来跟他吃夜宵。   但是,一时间,她也没说些什么,默默的吃早饭。   琴姨的手艺是好,家里的大厨都比不上。   苏樱一个人整整吃了一笼的虾饺,意犹未尽,又开始转战汤包。   容靳修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苏樱,你最近的胃口不小啊。”   说完竟然伸手过来捏她的脸蛋:“难怪胖了这么多。”   苏樱心里一个咯噔。   自从怀孕以后,她的饭量变得特别大,而且整个人确实也胖了好几圈。   容靳修眼睛在她的身上逡巡:“你这腰,好像也圆了不少。”   苏樱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虽然,她尽量穿着宽松的毛衣,但是,她真怕容靳修看出来什么。   “我最近吃好喝好,日子过得舒坦,胖了一点怎么了。”她心虚的狡辩。   被他这么一说,容靳修果然不愿意再看她了,淡淡的一抹讽刺:“苏樱,看来离开了我,你过得真不错。”   苏樱没有接话,只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婚礼现场?”   “婚宴五点钟开始,我们下午过去。”   “这么晚?那你为什么叫我早上七点过来啊?”   “苏樱,难道你都不看请帖了吗?”   苏樱倒是真的没看请帖,要是真看了,哪会一大早跑到这里来。   “那我先回去了,下午的时候我再过来。”   “苏樱,我是洪水猛兽吗,你就这么不愿意同我呆在一起,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苏樱明白自己不能再倔强下去,否则,闹得不愉快,他们就没有办法一起去婚礼现场,这样,他就没有办法向宋梓晗交代了。   于是苏樱妥协了。   吃完早餐以后,苏樱就窝在软软的沙发里面看电视。   容靳修倒是忽然不见了踪影。   窝着窝着,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老.毛病了,最近她尽犯困,随时随地都能够睡着。   容靳修将她抱上来的吗?   看看时间,她竟然睡了三个小时。   慌忙起身。   下楼的时候遇到琴   姨,便问:“阿修呢?”   琴姨笑着说:“少爷今天心血来潮在厨房忙活了一个上午了,竟然在包饺子,从和面到调饺子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不让我们插手。”   说完还不禁疑惑一句:“少爷多少年不进厨房了,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致。”   苏樱心里漫过一丝复杂。   容靳修竟然真的在包饺子。   她下楼直接去了厨房。   看到的是容靳修的颀长的背影,厅台上有和好的面团,拌好的饺子馅,现在,他正一个一个的擀面皮。   平日里玉树临风的容靳修此时身上竟然围着一件围裙,竟然毫无违和感,像是居家好男人一般。   容靳修手法娴熟,从面团上揪一个小团子,撒点面粉,用擀面杖来回搓几下,小面团子就变成了圆圆的面皮,薄的有些剔透。   如此反反复复。   苏樱看的有些入迷。   宋梓晗曾经告诉他,容靳修是为了盛嫣学厨艺的,并且厨艺非常好。   当时苏樱说,她真的很难想,容靳修这样连碗筷都不会自己拿的人下厨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苏樱真的能够亲眼看到容靳修下厨,并且是为自己包饺子。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真是帅的让自己心动。   容靳修终于察觉背后有人,揶揄她:“睡醒了,你现在吃了就睡,睡醒了,马上又要吃午饭了,你的生活作息跟某种动物还真是相似。”   苏樱看到容靳修的脸上有不少面粉,看上去有点滑稽。   看到苏樱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自己的脸,容靳修借着厨柜的影子也看到了自己脸上的面粉,像个花猫。   于是抬手用手背胡乱一抹。   “别动。”   苏樱说完走过去,拉了自己袖子踮着脚尖,帮容靳修擦脸上的面粉。   她擦的很仔细,像是在呵护一件宝贝。   容靳修定定的站在原地,乖乖的叫她擦拭,眼神也落在苏樱的脸上。   苏樱今天素面朝天,皮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粉粉嫩嫩,眼睛水汪汪的,可是显得有点空洞,虽然现在在帮他擦,可是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小小的鼻头非常可爱,总是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最后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果冻一般晶莹的色泽,天生微微上扬的弧度……   不知什么时候,容靳修的脸已经缓缓的凑过去。   苏樱的思绪终于在容靳修越来越放大的脸中被拉扯了回来。   眼看他的唇就要触及她的!   苏樱狠狠的用脑袋就撞了过去,气愤的说:“容靳修,我就不能对你好点,我一对你好点,你就想着占我便宜。”   容靳修用手捂着额头:“苏樱,你这个拿脑袋撞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苏樱一声不吭的就出去了。   反正跟容靳修单独呆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   吃过午饭,苏樱和容靳修就去了锦绣酒店。   宋梓晗的婚礼颇为盛大,整个锦绣酒店都被他包了下来。   因为他的巨星身份,虽然时间还早,已经有无数媒体守在酒店的外面,只是苦于保安无法进门。   苏樱随着容靳修下车的时候,倒是被堵了个正着。   因为前阵子他们在众多媒体的见证之下上演了一场分手大戏。   所以他们脸孔,早被媒体记者所熟识。   一个记者迅速认出了他们两个,忙跑过来问:“容先生,请问您和您的前妻一起来参加婚礼,是否向外界宣布已经复合。”   一个记者跑了过来就有千千万万的记者跟了上来。   一时间,两个人被乌央央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   “两位时隔三个月再次公然牵手,是否代表旧情复燃。”   “容先生,这次你们复合是不是您对前妻旧情难忘,请问两位办理结   婚手续了吗?”   “苏小姐,据闻您以前跟今天大婚的宋天王有一段情,今天宋梓晗大婚,您是什么心情,会祝福他吗?”   “容先生,有人曾经拍到您跟宋天王的新婚妻子一起去九龙池看珠宝展,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四个人的复杂关系?”   苏樱躲在容靳修的背后,手被紧紧的握住。   这个时候,保安纷纷都围了过来。   十几个保安围成了一堵人墙,苏樱和容靳修才安然的进入酒店。   进来以后还心有余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两个结婚呢。”   苏樱有点懊恼:“怎么会碰到这么多记者,不知道他们又要怎么乱写了。”   容靳修挑了挑眉:“你管他们呢。”   他倒还真是一点不在意。   酒店会场极尽奢华,整个地面都重新铺上了一层紫色的地毯,场地中央设置了一个巨大的水晶T台,铺满了花瓣,通向舞台,两边则满满的都是宴席桌,据说今天宴开五百桌,排场一点都不输给当年她和容靳修轰动一时的婚礼。   苏樱一眼就看到了宋梓晗,堂堂一代巨星竟然亲自在检查场地的灯光,音响,座位的排布。   苏樱走过去:“新郎官怎么不好好的陪着新娘子?”   宋梓晗一看是苏樱和容靳修,不禁笑容满面:“你们两个这么早过来了,苏樱仗义啊,果然一块儿来的。”   苏樱淡淡一笑:“我们是来看看有没什么可以帮忙的。”   “哪里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在我老婆面前装的恩爱一点,就是帮我的大忙了。”   苏樱问:“你都要结婚了,怎么还这么不放心?”   宋梓晗被戳到痛处,不禁老泪纵横:“苏樱啊,你是不知道,盛嫣可是被我骗着哄着才跟我结婚的。”   苏樱来了兴趣:“这也能骗?”   宋梓晗说:“在法国的时候,你已经知道她怀孕了,我就跟她讲道理,说,如果我们不结婚就没有结婚证,没有结婚证就领不到准生证,没有准生证孩子生下来就没有户口,没有户口以后孩子就不能上学……,我可谓千辛万苦才将她哄过来的,所以我不管你们两个最近闹什么别扭,今天一定恩爱到底,我这老婆说翻脸就翻脸,到时候我结不了婚,就算在你们两个的头上。”   苏樱被他唬住了,但是还是闷闷的说了一句:“你们两个还真是兄弟,娶老婆都是骗的,我当时……”   说道这儿,苏樱又不说了。   想当初自己也是被半骗半哄领了结婚证,但是这样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带着欺骗的色彩,如何能够功德圆满。   但是,宋梓晗和盛嫣终究和自己不一样。   寻常的婚姻,只要一方爱的足够浓烈就足以维持下去。   宋梓晗对盛嫣的爱那么坚定不移,那么大度包容,她相信,并且也真心希望他们两个能够修成正果。   盛嫣在休息室里面,苏樱过去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她补妆。   盛嫣原本就是个美人,今天一袭雪白婚纱的她更是美得惊人。   盛嫣看到她,朝着她招手:“苏樱,过来。”   苏樱走过去,由衷的说:“盛嫣,恭喜你结婚,你今天真美。”   盛嫣站在镜子前面,拨弄婚纱:“苏樱,你帮我看看我的肚子是不是很明显。”   盛嫣和自己一样,都是怀孕三个多月,事实上,她们甚至是同一天怀上孩子的。   但,盛嫣的肚子倒是比自己明显一些,并且,她选的婚纱偏偏是修身鱼尾的,那肚子,明眼人一看就是奉子成婚。   休息室里面一排婚纱,整整齐齐挂在衣架上。   苏樱说:“其实你可以选个高腰的,这样就看不出来了。这一件是有点明显。”   盛嫣自己却非常满意:“明显就对了,我就是想叫别人知道,我有宝宝了,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盛嫣一脸的骄傲,一种母性的光辉叫她整个人更加明艳动人。   苏樱却听得心里一痛。   盛嫣有了孩子,宋梓晗那样欢喜,恨不得将盛嫣捧在手心里面。   盛嫣说,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可是,她的孩子却不得不遮遮掩掩。   “苏樱,你怎么了,一副别人欠你五百万的表情?”   苏樱直接问:“盛嫣,如果,我是说如果,宋梓晗不想要这个孩子,你会怎么办?”   盛嫣奇怪的看了苏樱一眼:“不想要?我倒是希望他不想要,一听到我怀孕,天天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逼我结婚,要不是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早就踹他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苏樱黑线。   但仍旧不死心的问:“我是说如果?”   “那就阉了,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活该断子绝孙。”盛嫣说的漫不经心。   苏樱继续黑线。   “苏樱,你问这问题什么意思,阿修不肯你生孩子?”   苏樱沉默不语。   盛嫣说:“怎么会?你别看阿修平常冷冰冰的,但是他非常喜欢小孩子。”   苏樱低着头:“大约她只是不愿意跟我生孩子吧。”   盛嫣忍不住翻白眼:“苏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笨,但凡阿修不是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这种解释并不能令苏樱信服,因为在外人眼里,容靳修的确是对自己百般宠爱。   但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宋梓晗还央求她在盛嫣面前假装和容靳修很恩爱。   ——————   晚宴五点钟准时开始。   宾客陆陆续续的进场,s市名流悉数到齐,据说宋梓晗的父亲非常的牛气,红颜知己便天下。   苏樱就不明白,怎么生了宋梓晗这么个痴情种子。   会议大厅,苏樱看到了许多当红的影视明星,光伴郎团里面就有两个影帝,可谓阵容强大。   苏樱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柯翰林一家。   香云夫人,柯善美,还有他那个弟弟柯正东都来了。   香云夫人同宋梓晗的父亲似乎是挚友,两个人热切的聊的很久。   苏樱的位置正好和柯家是邻桌,偏偏她的座位正好和那柯家的二少爷面对面,一抬头,就对上那小少爷的脸。   苏樱抬头的时候,那小少爷的目光总是在她的脸上。   并且脸上还是那种愤愤的表情。   苏樱和这个小少爷有瓜葛,还得追溯到上次抢钱包进公安局的事情。   但是这个小少爷也太小气了吧,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难道还不能释怀?   婚宴的主持人是国内人气最高的综艺节目的明星主持人,此时,他正宣布:“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今天最美的新娘。”   此时,盛嫣出场,走上T台。   盛嫣早就和自己的家族断绝关系,娘家没有人。所以是由容靳修以大哥的身份牵着她的手将他交到宋梓晗的手里。   今天在场的也邀请了不少资深媒体人,这时候大家才知道,盛嫣和容靳修的关系并不是外界传的那样见不得人,原来容靳修是盛嫣的干哥哥。   宣誓,交换戒指,接吻,丢捧花,嘉宾助阵表演,欢声笑语夹杂着美妙的音乐飘荡在整个会场的上空。   场地的灯光是一片梦幻的紫色,所有人都处在兴奋之中,时而欢呼,时而吹口哨,热闹非凡。   苏樱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一片浮华中,那个安静的男子身上。   容靳修笑容浅浅,文质彬彬的站在舞台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可是气质超凡,不得不引人注目,此时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自成一道风景。   苏樱还听到不少女子窃窃私语。   “新郎旁边的是兰卡的总裁容靳修吧,听说是新娘的干哥哥。”   “真是帅的惨绝人寰,要是在娱乐圈,起码也是天王级别啊,只可惜已经结婚了。”   “你不知道,他前阵子已经离婚了吗?”   “知道是知道,不过,他今天和他的前妻一起来的,据说两个人已经复合了,你看就是坐在那边穿米色毛衣的那个。”   “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比她漂亮的人也大有人在啊,你说容大总裁怎么就看上了她?”   “说不定人家手段高明呢……”   苏樱知道他们在说自己,她真的非常不喜欢被人家这样评头论足。   而且这场地的热闹叫她有些头疼,加上对面柯正东时不时投给自己的目光,苏樱觉得非常不自在。   她索性起身,打算去休息室呆一会儿。   休息室在二楼,上了楼梯之后,苏樱才觉得远离了世事的喧嚣,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以前,她是个极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更喜欢一个人呆着。   休息室的布置也是极其的奢华。   复古的化妆台上琳琅满目都是化妆师的化妆工具和化妆品。   旁边有个巨大的衣架,上面至少挂着十几套婚纱和礼服。   衣架旁有两个巨大的花架,放着插着白色玫瑰的花瓶。   最重要的是,化妆台的旁边有个软软的大沙发。   苏樱整个人都躺下去,舒舒服服的叹了一口气。   屁股还没有将沙发捂热,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柯家的小少爷。   “原来你这个女人在这里,叫我一顿好找。”那小少爷几步就走到了苏樱的面前。   ☆、107 容靳修,你混账!你敢打苏樱!   苏樱吓了一跳,坐了起来:“你找我做什么?”   柯家小少爷抓住苏樱的手臂:“你为什么要抢我姐姐丈夫,你是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坏女人。”   苏樱想用力拉回自己的手臂,可却怎么也挣不开:“我没有。”   “你还狡辩,我姐夫跟我姐姐感情好好的,你出现以后,他就变了,后来他竟然为了你跟我姐姐离婚,都是因为你,我姐姐已经很久没有笑了。贰”   柯家小少爷显然很激动,对苏樱咬牙切齿。   苏樱皱眉:“警告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人了。”   柯少爷俊眉忽然挑了一挑:“好啊,你喊啊,有人进来我就说你勾.引我。”   他的表情坏坏痞痞,一副无赖的样子。   “你这个小混蛋,真是死性不改。”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是他抢她钱包,可到了公安局他却恶人先告状,说自己抢他的钱包。   难道现在他又要故技重施?   “我再坏也没有你这个女人坏,你脚踏两只船,你跟你的前夫牵扯不清又骗我姐夫离婚,你怎么能这么坏心眼?”   苏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   其实也不算是误会,陆成灏的确是因为自己而离婚的,而今天,她确实也是同容靳修一起过来参加婚礼,确实“纠缠不清。”   她想要解释,也无从开口。   何况这个刚满十九岁的小少爷颇为自命不凡,也不一定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于是摆出大人的架子:“柯正东,我告诉你,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这苏樱这么一吼,柯正东竟然红了脸,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你才小孩子呢,我已经成年了,今年十九了,你就比我大三岁而已,装什么老。”   说完还从上到下扫了苏樱一眼,不服气的说:“何况你看上去简直就像个国中生,显得比我还小呢。”   苏樱一用力,终于抽开了自己的手,白了他一眼:“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比你大三岁就是比你大三岁,就算我真的抢了你姐夫,也该是你姐姐来讨回公道,与你何干,请你现在就出去,我要休息。”   苏樱这小脸一绷,倒是像模像样一副长辈的口气。   柯正东被她晃了一下神,竟然不自觉的转身要往外走。   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不对啊,凭什么她叫他出去,他就得出去呢?   而且,明明是这个女人水性杨花,自己干嘛要听她摆布呢。   柯少爷几步又退了回来,大摇大摆往沙发上一坐,撑起手臂占了大半个沙发:“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休息室,我也要在这里休息。”   苏樱捏了捏拳头。   真的很想揍他。   但是算了,惹不起,她总算躲得起吧。   苏樱起身,也懒得理他,径直就要朝着门外走。   刚到门口的时候,手臂又被柯正东抓住:“你这个女人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冷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已经打电话给我姐夫了,你一方面用手段栓着我姐夫,一方面又跟容靳修一起参加婚礼,我叫我姐夫过来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这个小少爷怎么这么蛮横无理。   苏樱的手腕被捏的生疼,没想到这个少爷看上去弱不禁风,娇生惯养,劲儿竟然这么大。   苏樱越是想抽回手,他越是抓着不放。   两个人拉拉扯扯实在不成样子,何况休息室的门还半开着,被人看见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实在没有办法,苏樱只好抬腿,冲着柯正东小腿肚子猛地一踹。   柯正东完全没有防备苏樱这么一踹,而且踹的这么狠。   “哎呦”他哀嚎一声抱着小腿连连往后退,边往后蹦边骂:“疯女人,敢踢小爷我。”   没退几步,又觉得后背一痛,感觉撞到了什么支架一般的东西。   苏樱大喊一声“小心。”   柯正东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   tang已经被一股力量拉扯,两个人双双跌倒。   跌倒的同时正好又碰倒了衣架,婚纱满地,他们两个人正好滚到了那一堆婚纱上。   “你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   柯正东还没有吼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异常的清脆响亮。   世界忽然安静了。   原来刚刚苏樱踹了柯正东一脚后,柯正东往后退,正好撞到了放着花瓶的高高的花架,苏樱只看到那花瓶就要从花架上倒下来,恰巧会砸到柯正东的头顶上,她来不及思考,就跑了两步,一把将他拉开,没想到用力过猛,重心不稳,两个人都摔了下来……   而现在,他们两个人摔在一堆婚纱上,一半垫在地上,一半覆盖在他们身上,而苏樱恰巧趴在柯正东的身上……   这姿势,真真的暧昧。   柯正东毕竟是个未谙世事的大男孩,第一次同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刚刚苏樱的唇还擦到他的左边的脸颊,现在她的长发正好掉落在他的脸上,痒痒酥酥的,还透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他脸蛋瞬间变得通红,脑子里面也想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救你难道看着你被花瓶砸的头破血流,我怕到时候你大少爷告我谋杀。”   苏樱有个人肉垫子,所以摔的并不是很重,但是她肚子里面有宝宝。   还是免不了心慌。   撑起手臂就要起来,却发现几件婚纱有的被压在身下,交缠的像根麻绳,绷在身上紧紧的。   苏樱扭着身子,想尽快挣脱开来。   柯正东的脸色更红了:“喂,你能不能不要扭来扭去。”   苏樱没好气:“你能不能也动一下,婚纱被你压在下面,拜托抬一下您金贵的屁股。”   “你压着我,我怎么动?”   “正东!你在哪儿?”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叫唤。   两个人齐齐侧着脸去看门口。   “姐!”   柯正东叫唤了一声。   门口是一位女子,正是柯善美,今天的她一生蓝色的长裙,皮草披肩,素雅的颜色中透着一股高贵。   但是,此时此刻的表情,用四个字可以形容,就是“呆若木鸡”。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她的惊讶迅速化为一种莫名的愤怒,几步走过来狠狠的拽开他们身上的婚纱。   苏樱松了一口气,迅速的爬了起来。   柯正东却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啪!”   苏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左脸颊一痛,已经被柯善美扇了一个耳光。   "姐,你怎么打人呐。”   柯正东赶忙爬了起来。   “苏小姐,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抢了我的丈夫还不够,现在又来勾.引我的弟弟,他还是个孩子,你也不放过吗?”   “姐,你说什么呢,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闭嘴!”柯善美发怒。   苏樱被无缘无故打了一下,心里也是愤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勾.引你弟弟,他一个小屁孩儿,我勾.引什么呀勾.引?”   “姐,你真的误会了,刚刚花瓶倒了,她过来抓住我,我们才一起倒下来的。”柯正东急于解释。   柯善美看了看狼藉的场地,冷笑:“谁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手段呢,苏小姐的为人,实在不像是那种会助人为乐的人,不过令我好奇的是,苏小姐千方百计勾.引了我前夫,叫他不惜放弃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事业,为什么还不知足,难道苏小姐是嫌弃我前夫净身出户,变成了一个穷光蛋,此时才发现还是你那个坐拥金山银山的丈夫好?”   柯善美的语气极尽讽刺,眼神中透露出浓烈的厌恶。   仿佛苏樱是这个世界上最令她不耻的人。   苏樱从她的   眼睛里面就看的出来那种不加掩饰的恨意和鄙视。   是啊,她定是恨极了自己。   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优秀的丈夫,可是这一切都被自己毁了。   她当然恨她。   事实上,苏樱心里对这个柯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是些许愧疚的。   她从小到大,还没有给人扇过耳光。   若是普通人,她保证一巴掌早就招呼过去了。   可是,这个柯小姐,当是她欠她的吧。   “柯小姐,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今天这一巴掌,我当是给狗咬了,如果你继续找我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柯善美也不是善茬,但以她千金小姐的身份也不可能同这个女人在这里纠缠。   何况,她还是稍稍有些忌惮这个女人的前夫容靳修。   不管他们有没有复合,他们今天一起过来,是不争的事实。   刚刚那一巴掌,叫她出了心里聚集多日的一口闷气。   冷冷的瞥了苏樱一眼,侧身对柯正东说:“跟我出去,以后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柯正东此时情绪复杂,他来找这个女人本来就是想为姐姐讨回公道。   按理说,姐姐狠狠的打了这个女人一个巴掌,应该很解气。   可是,莫名其妙的,他心里竟然很气愤,甚至有些愧疚,看到那个女人脸上明显的五指印,心里竟是难受。   他忽然有些慌了……   难道他在心疼这个恶毒的女人。   不会的,绝对不会!他只是愧疚,因为她是为了救自己而被姐姐误会的。   一定是这样!   “愣神么,难道你还舍不得她?”柯善美冷着脸说。   柯正东的脸又红了:“舍……不得,我怎么会舍不得,我跟她又没有关系。”   说着恼羞成怒一般就跑出了休息室。   柯善美蹬着一双高跟鞋也消失在苏樱的视野中。   真是一对莫名其妙的姐弟!   疼!   脸颊火辣辣的疼!   苏樱转身,坐在化妆台前面。   妈呀!   镜子里面的自己,左脸颊已经肿了,明显有一个五指印!   这个柯善美够狠的!   现在该怎么办,她这样出去怎么见人!   随意的在化妆台上翻了翻,想找个什么胭脂膏粉来遮掩一下。   拿了一个粉底膏胡乱的抹了一下,还是遮不住那红红的五指印。   苏樱气闷的将小刷子扔掉。   心里莫名的委屈,竟然想哭。   “苏樱,你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樱身子一僵。   是容靳修。   他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   现在如何是好,绝对不能叫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五指印,他肯定会刨根究底,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端。   说到底这也是私人的事情。   现在兰卡和香黛儿正在合作,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毁了两家的情谊。   倒不是她将自己看的有多重,毕竟她曾经是容靳修的女人,今天又是他的女伴,容靳修一向护短,她被人欺负,他肯定觉得没面子。   苏樱侧着脸对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个总裁大人,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你能不能先出去。”   容靳修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地上满是狼藉,苏樱现在的样子更是怪怪的。   他一声不吭就朝着苏樱走过来。   苏樱连连后退,却也只敢侧脸对着他。   几步就被容靳修抓了个正着:“苏樱,你躲什么?   ”   苏樱连忙想把脸转过去,却已经被容靳修发现。   “苏樱,你的脸怎么了?”   苏樱想蒙混过关:“刚刚……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磕了一下脸。”   容靳修扳过苏樱的下巴:“苏樱,你当我是瞎子吗?你这脸上的五指印这么明显,告诉我,谁打你的?”   容靳修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谁敢打他的女人!   “真的没事,你别管我了。”   苏樱不敢看容靳修的眼睛,也不想再提刚刚的事情。   她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出了休息室。   容靳修看着苏樱逃脱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她到底在怕什么?   明明被人打了,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容靳修是在楼梯上追上她的。   “苏樱,你跑什么,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出来谁打你的吗?你跟我老实说,在休息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樱的脸颊很痛,楼梯断断续续的有人经过,下面更是上百桌宴席。   苏樱不想在这里拉扯,她觉得难堪。   她不想再次成为焦点,她哀求的说:“总裁大人,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好痛,我好累,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我想回家。”   容靳修抓住她的肩膀:“苏樱,你在逃避什么,为什么有人打你你不敢说,你咽的下这口气,我容靳修咽不下这口气,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打我容靳修的老婆,没有人可以!”   “可是,现在已经打了,你查出来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要打回来。”   容靳修冷然的说:“我定然会叫那个人千百倍的还回来。”   容靳修这样说,苏樱更加不敢说出实情了。   她疲累的说:“我不是你老婆了,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我抱不平,我想先回去了。”   容靳修抓着她的肩膀,强迫她与他对视:“苏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看看你的脸,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胆小,别人欺负你,你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你这么好心谁会可怜你,你这么不懂得爱惜你自己谁还会在乎你。”   苏樱退后一步,捂住自己脸颊,眼泪簌簌的就往下掉:“反正不要你管。”   容靳修一直压抑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他最恨她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样子,叫人不知道怎么帮她,心里又急又气:“苏樱,你这个样子都是你自找的,你被打就是活该!”   苏樱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容靳修这番话像是一拳打在她的心坎上,这种疼痛远远的比脸上的痛要疼的多,刻骨铭心的多。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希望世界太平,不想惹是生非,她也是为他考虑啊。   “容靳修,你混账!你敢打苏樱!”   苏樱猛然抬头,陆成灏竟然出现在这里,就在几步台阶之下。   陆成灏脸上一脸的愠怒。   他一过来,就看到苏樱捂着脸颊,似是被人打过。   现在正好对上苏樱的脸,果然脸上有个五指印,而且,满脸淌着眼泪,眼中尽是委屈。   刚刚在楼梯下面的时候,就看到苏樱和容靳修激烈的拉扯,似乎在吵架。   上来几步,正好听到容靳修说了句“你被打就是活该!”   瞬间怒火中烧!   他不仅对苏樱谩骂,还竟然动手!   再也忍不住,陆成灏上去就给了容靳修一拳!   容靳修被打的退了好几步,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苏樱傻了,陆成灏肯定误会了,怎么这种乌龙事儿尽叫她碰上。   她想过去看看容靳修怎么样。   没想到容靳修起身,上来也给了陆成灏一拳!   不知哪家的千金刚好看到这一幕,啊的一声大声惊叫了起来。   这一声,忽然吸引了   很多人的目光。   人群忽然朝着这个方向急速靠拢……   ——————————————————————————————————————————-————————————————————————————————   ☆、108 我等着看你们的好下场!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看到两个男人的脸上均挂了彩。   新郎和新娘也钻过人群,跑了上来,看到这副情形,立刻跑到容靳修的身边蝗。   宋梓晗说:“阿修,发生什么事情了?哪”   容靳修在这里有很多熟人,也有不少的朋友,很快他的身边就占满了一拨人,关切的问候。   陆成灏却不一样,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嘴角青紫,身影孤立。   “是姐夫。”柯正东忽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香云夫人也在前排,唯独未见柯善美。   香云夫人冷嘲热冷:“正东,可别瞎叫,我们柯家怎么会叫一头白眼狼做女婿。”   陆成灏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柯家的千金,是众人知道的事实。   据说还是净身出户,这关系自然是恶劣的紧。   除了几个当事人,众人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人群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一个是兰卡的总裁,一个是哈弗的海龟,这两个男人都是人中之龙,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一个女人不顾面子大打出手,真是红颜祸水啊!”   “前阵子这个女人公开和兰卡总裁分手,今天两个人公然参加婚礼,大家还以为他们复合了,没想到半路杀出陆金龟。”   “真是好大一出戏,你说这新欢碰上旧爱,这位苏小姐会选择谁?”   “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樱的脑子嗡嗡嗡的,知道自己又变成了八卦的中心。   她只想赶快离开。   苏樱看了看容靳修,他那边人群环绕,多得是将他当做宝贝的人。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走向陆成灏,挽住他的手臂,抱歉的对宋梓晗和盛嫣说了一句:“对不起,他受伤了,我们先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苏樱拉着陆成灏出了酒店的大门。   流言蜚语还没有散去。   “果然还是选择了新欢,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你刚刚看到容大总裁的表情没有,简直要杀人一样!”   “可不是,兰卡的总裁今天丢脸可丢大了,跟自己参加婚礼的女人最后扶着别的男人离开,算什么?”   苏樱不愿意听这些话,脚步走的很急。   可是,当她即将要离开这个场地的时候,背后却忽然传来容靳修的怒吼。   “苏樱,我告诉你,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   背后传来容靳修狂肆的笑声,苏樱却听得脊背发凉。   ——————   夜晚、风凉   终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苏樱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陆成灏出去以后一言不发。   气氛有些僵硬。   苏樱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她原本以为陆成灏肯定会生气。   但自从出来以后,他面色从容,看不出一点情绪。   “成灏哥哥,今天的月色真是不错。”   还没说完,她的脸被陆成灏捧住。   “苏樱,你的脸给我看看。”陆成灏借着路灯查看伤势。   “我没事,倒是你,他刚刚那一拳可不轻。”   陆成灏仍旧仔细的检查苏樱的伤,似是随随便便的说:“放心,我给他的那一拳更不轻。”   苏樱叹气:“其实刚刚你误会了,容靳修没有打我,你不该一冲上来就打人的。”   陆成灏说:“反正我想揍他很久了,但是既然不是容靳修打你,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苏樱吞吞吐吐:“其实没有谁,我自己伤的。”   “苏樱,你脸上有五指印呢,你别告诉我你自己扇着自己玩。”   tang苏樱不敢看陆成灏探究的眼神。   陆成灏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是善美是不是?”   苏樱低着头没说话。   陆成灏沉默了一会儿:“我找她去。”   苏樱忙拉住他:“算了,别去了,这件事情就过去吧。”   “我不能叫你白白挨打,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怎么讨,柯家示你为仇敌,你过去不是自讨没趣,而且若是再将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这个打就白受了。”   “可是,小樱……”   “别可是了,你确实是因为我抛弃了柯善美,这件事情是你做错了,而你又是为了我,所以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她打我消消气也是应该的,省的我心里愧疚。”   陆成灏不知道说什么好,眼中一抹复杂:“我做错了事,为什么要你帮我承担后果,苏樱,对不起。”   苏樱静静的抱住他:“我们是亲人不是吗?”   陆成灏,成灏哥哥,我不能给你你所要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分担一点,承受一点……   陆成灏始终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和容靳修一起参加婚礼。   陆成灏就是这样的人,太聪明,只要她不愿意说的事情,他索性就不问。   或者他根本就不关心。   他总认为,只要他对她足够温柔,足够照顾,足够体贴,苏樱就会像以前一样自己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他也不逼迫她。   只是……   两个人驱车回到公寓,苏樱就去了房间。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很难受,因为她离开时候看到了容靳修的眼神……   她竟然看到的是一丝企盼的破灭。   当时,容靳修希望自己走向他的身边吗?   还有容靳修说的那句话,大概真的是失望透顶,愤恨至极的吧。   今天,她的确是叫他颜面尽失。   她和容靳修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老天爷都是不赞成他们在一起的。   她原本就发誓,今天是她最后一次见容靳修,她和他确实不能再见面了。   可是,城市就这么大。   她又不禁想,万一下次再碰到了,他定然会发现自己肚子里面孩子的存在,因为已经快遮掩不住了。   那么,到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怨怒她欺骗了他,会不会羞辱她……   苏樱甩了甩脑袋,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容靳修发现!   思绪杂乱的时候,苏樱听见了敲门声。   苏樱开门,陆成灏站在门口,手上端着餐盘。   “小樱,你晚上肯定没吃多少东西,我给你做了宵夜,还有剥好的鸡蛋,你在脸上敷一敷,明天就能好了,吃完你就早点休息吧。”   陆成灏走后,苏樱看着那两个剥好的鸡蛋发呆。   他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有时候,苏樱就想,直接结婚好了,她和陆成灏就算没有了爱情,至少还有二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而且宋梓晗说的对,没有结婚证就没有准生证,孩子就不能上户口,以后孩子上学怎么办,而且,身为孤儿她最明白,一个完整家庭的重要性。   可是,每每心里有这种念头的时候,苏樱又在心里骂自己。   苏樱,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陆成灏说不定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他有权利拥有一份完整的爱情和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不该将孩子的负担扔在他的身上。   苏樱苦恼死了。   ————————————————————   日子过得很平凡。   工作也相对轻松,每天和那些孩子们在一起,心情也好。   只是,陆成灏这两天呆在家里面的时间越来越多。   <   /p>   有时候,他整个下午都没有出去,只是在家上网。   他对她说他工作的时间比较自由,有些工作可以拿回来做,这样就可以陪她的时间多一点。   苏樱的心里一直狐疑。   而且,有时候,陆成灏会躲到阳台上打电话。   打完电话,他会在阳台上呆很长时间。   竟有一次,她还看到他在阳台上抽烟。   他从来不抽烟的。   苏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可是,她问他,他又不肯说。   晚上的时候,陆成灏在厨房里面做饭。   苏樱就偷偷的跑到他的房间。   原是想偷偷的打开他的电脑看看,会不会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陆成灏的笔记本有密码,苏樱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放弃。   刚想出去的时候,陆成灏放在床边充电的手机忽然响了。   苏樱拔下来想拿给陆成灏。   可是,看到来电显示的备注是“成胜公司。”   成胜公司苏樱知道,是近两年突然名声鹊起的大型企业,听说这个公司原来是在国外注册,这两年往国内发展,涉猎很广,以收购的快准狠在国际上有点名气,以前兰卡和它同时看中了国内一个濒临破产的老牌化妆品公司,均有意收购,经过一番狠烈的较量之后,成胜竟然生生的从兰卡的嘴边抢走了这块肥肉。   说道这件事情,容靳修还当它是奇耻大辱。   所以,苏樱的印象特别深刻。   可是陆成灏现在工作的公司不是成胜啊?   苏樱咬了咬牙,划开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个低沉的男子声音:“陆先生,真的很对不起,虽然你的履历惊人,才能惊人,但是您在兰卡总裁的黑名单上,虽然成胜并不是怕兰卡,但是你也知道,兰卡同我们成胜有些过节,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实则他们一直想借机对付我们,所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给他们这个理由,抱歉了,陆先生,希望你能找到更加适合你的工作。”   直到电话结束,苏樱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了很久。   电话里面说的是什么意思?   兰卡的黑名单?希望你找到更加适合你的工作?   其实苏樱老早就反应过来了,这几天她也在怀疑,陆成灏呆在家里的时间这么长,哪有工作是整天呆在家里的?   他可能是换了工作,或者在重新找工作。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兰卡的黑名单上?   也就是说,他丢掉工作肯定是容靳修搞得鬼!   并且,他还用卑鄙的手酸阻止他找其他的工作。   兰卡实力雄厚,很多企业都想结交,大家肯定不会因为一个陆成灏而得罪这个跨国企业的大老板。   容靳修,你怎么可以这样!   脑子里面忽然想到那天容靳修说的最后一句话:“苏樱,我等着看你们的好下场!”   他这是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吗?   ————   苏樱木讷的从陆成灏的房间走出去。   陆成灏刚好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一脸温柔笑意:“苏樱,我正好想去叫你,吃晚饭了,今天我做了一道新菜,酸梅扣肉,保准你喜欢。”   苏樱呆呆的走过去,陆成灏给她盛好饭,就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不是我自己夸自己,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这道菜是我自己发明的,你最近不是没什么胃口吗?这道菜非常开胃,你快尝尝看。”   苏樱咬了一口。   陆成灏一脸的期待,等着苏樱作评价,好像这个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扣肉很好吃,不肥不腻,酸酸甜甜,很合苏樱的胃口,可是苏樱心里难受,实在吃不下去,咬了一口就放下筷子。   “怎么了,不好吃?”   陆成灏微微皱了眉头,自己夹了一块吃了一口,有些疑惑的说:“我是按照你的口味   做的啊,难道太甜了?”   “陆成灏,你丢工作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陆成灏的筷子忽然一僵。   陆成灏很快恢复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拿着筷子敲了一下苏樱的脑袋:“不就丢了个工作,你还不信你成灏哥哥,分分钟找个更好的。”   他语气轻松,浑不在意的模样。   但是苏樱知道,他只是不想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来。   苏樱神情忧郁:“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你不用再瞒着我了,刚刚我偷偷接听了你的一个电话,是成胜打过来的,他们也拒绝了你的求职,是容靳修搞得鬼对不对?”   陆成灏终于敛起脸上的笑意:“苏樱,这是我和容靳修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插手。”   苏樱咬牙切齿:“我怎么能不管,我真没想到他这么卑鄙,他怎么能这样,他是想毁了你的前程啊。”   “苏樱,这件事情我能解决,你放心,我陆成灏不会这么轻易输给一个男人。”   苏樱沉默不语,就是看着他。   陆成灏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多吃多睡,千万不要为了一些小事生气,要不然生个宝宝跟你一样,是个暴脾气。”   “你说谁暴脾气呀?”苏樱不满。   “就说你啊,还不承认,我刚回来那会儿,你见我一次,恨不得拿把菜刀把我砍了。”   “谁叫你当时辜负我一片痴情。”苏樱脱口而出。   说完愣了,她真的不是故意说得,就是话到嘴边,而且现在的她哪有资格说这句话。   陆成灏却淡淡扯开一丝笑意:“小樱,我以后再也不会辜负你了,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你会离开我。”   苏樱微微有些动容,笑着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至少不是现在,在你一无所有,最需要人陪伴和安慰的时候……   ————————   虽然陆成灏叫她不要管这件事情。   但是,她不能真的不管。   晚上的时候,她就给容靳修打了电话,没想到那边竟然不接。   不接她就一直打,烦也要将他烦死。   最后容靳修终于接了,出口竟是十分不耐的语气:“苏樱,你到底烦不烦啊?”   他竟然先吼她,他还有脸先吼她?   苏樱用比容靳修更加高分贝的声音吼回去:“容靳修,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凭什么要暗中作梗叫成灏哥哥丢掉工作?”   电话那边淡淡的哼了一声:“怎么,陆成灏跟你告状了,叫你来讨回公道了,我还以为他多大的能耐,这点事就扛不住了。”   苏樱气急:“容靳修,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他又没有惹你,你凭什么刁难他?”   “不好意思,他还真的惹到我了。”容靳修的声音清冷如刀。   “容靳修,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叫你颜面全失的人是我,惹到你的人也是我,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不关他的事情。”   容靳修的声音清冷无比:“苏樱,你越是护着他,我越是叫他难过。”   莫名的,苏樱的脊背爬上一丝寒气,渗入皮肤,渗入五脏六腑,她只觉得冷的厉害。   容靳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者说,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樱有些无力。   为什么有些事情,她想躲,却没有容身之地,她想逃,却被绑住了手脚?   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倒是真的问住了容靳修。   此时的他,站在阳台上,看着面前一片黑暗,仿佛永远看不到黎明一般。   是啊,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他冷冷的开口:“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叫你们举案齐眉,如胶似漆,我就是不能让你们过得舒舒服服。”   凭什么他每天每夜的睡不着,他们却能安安然然的   过自己的小日子?   凭什么她将他推入地狱的深渊,她却能在别人的怀里笑靥如花?   不能,就是不能!   “容靳修,你真的无药可救。”   苏樱狠狠的挂掉电话,气的几乎提不上一口气。   他怎么能冠冕堂皇将这种话说出来?   他纯粹就是想报复她?纯粹就是不想叫她好受。   可是,她能怎么办,他财大势大,她斗不过他,想躲都没有资格。   更加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两天之后,公安局给她打来电话,叫她赶快过去。   苏樱的心一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陆成灏开车撞了一个人,导致那人身上多处骨折,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有目击者作证是陆成灏违规开车,导致事故的发生,并且事故发生以后有意肇事逃跑,被群众拦了下来。   被撞的那人家里不依不挠,要陆成灏负法律责任。   在公安局里面闹得不可开交。   苏樱过去的时候,陆成灏正在做笔录。   “警察同志,我没有违规开车,真的是他自己扑过来的。”   “那个人又没有喝醉,怎么会有人在清醒的时候扑上来,难道他自己不要命了吗?”   陆成灏气的捶了一下桌子:“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这是一场陷害吗?”   “那你说,谁想陷害你,谁拿自己的命陷害你,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做错了事情就要主动陈承担责任。”   苏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挖出来。   陷害?   是啊,肯定是有人陷害陆成灏。   陆成灏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开车撞人,更何况,苏樱知道,陆成灏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   从小到大,他都是孤儿院的孩子王,很有担当,所以大家猜服他。   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容靳修,一定是容靳修!   苏樱疯狂的一般跑了出去。   现在是下午四点。   容靳修应该在兰卡大厦。   苏樱拦了一辆车,直奔公司,下了车以后,又直奔容靳修的办公室。   凯利看着她脸上怒气冲冲,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模样,连忙将她拦住:“苏樱,boss在开会,你等一会儿。”   苏樱哪里肯等,她一分一秒都不能等。   不顾凯利的劝阻,苏樱直接闯进了会议室。   容靳修果然在开会,而且还是股东大会。   苏樱可不管那么多,她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的容靳修,她箭一样的冲过去,揪起容靳修的领带,恶狠狠的说:“容靳修,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凯利已经追到两个人的身边,一脸的抱歉:“boss,对不起,我拦不住她   苏樱现在就像个红了眼的豹子,露出锋利的爪子,只想着扑上去,一口将他撕碎。   容靳修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面无表情的掰开苏樱的手,漫不经心的开口:“苏樱,你要是有这个能耐,请便。”   苏樱简直被气昏了头,尤其是看到容靳修这样一副不屑的模样。   容靳修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对着一众早已目瞪口呆的股东说:“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吧。”   众人面面相觑。   这股东会议刚刚开始,并且今天还要与法国那边的分公司开视频会议,可谓尤其的重要。   可是却被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给搅了。   他们当然认识这个女人,总裁的妻子,不,应该说是前妻。   但是这个女人并不安分,据说给老板戴了不少绿帽子,八卦新闻已经将这件事情追踪报道了好几个月。   但是老板似乎对这个女人弥足深陷。   原本他们还不信,今天看到这个女人竟敢毫无顾忌闯到会议室,最重要的是老板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推掉这么重要的会议。   可见她在老板心中的分量。   众股东的心里是很不高兴的,这颇有一种烽火戏诸侯的感觉。   但是,又没有人敢提出来,毕竟容靳修尽管年轻,有的时候也感情用事,但是他在商场上的杀伐决断,和卓越的眼光还是无人能及的。   一众人走开后,会议室里面只剩下苏樱和容靳修两个人。   苏樱因为一路狂奔过来,还在喘气。   容靳修却气定神闲的看着他,:“说吧,找我什么事?”   “容靳修,我知道你卑鄙,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已经卑鄙到这种地步,你为什么要陷害陆成灏,那个被撞的人是不是你花钱雇的,你到底给了人家多少钱,叫人家连命都不要去陷害陆成灏?”   容靳修听得却将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叫连命都不要去陷害陆成灏?”   “你别装模作样了,我知道肯定是你制造车祸,你想陷害陆成灏入狱,你简直恶毒的令人发指,容靳修,你是个恶魔,你连杀人放火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苏樱,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连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怎么,我不过叫他上了黑名单,陆成灏就承受不了自杀了?”   “该死的是你,你别再我面前装蒜了,你雇人制造车祸,陷害陆成灏,这些肯定都是你做的。”   容靳修总算从苏樱的嘴里整理出来一些信息,大约是陆成灏出了车祸撞了人,苏樱却以为有人故意安排,并且把这件事情怪罪到他的头上。   一时间心里升腾出一股闷气,他冷冷的对苏樱说:“苏樱,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苏樱也笑了,难得露出讽刺的表情:“不堪?你在我心里就是全天下最卑鄙的人,你的所作所为叫我不耻,叫我无比恶心!恶心!”   ☆、109 你嚣张,不过仗着我在乎你!   容靳修也怒了,他踢开椅子站了起来:“够了,苏樱,你别得寸进尺,你今天敢在这里对我说这些,不过仗着我在乎你。”   苏樱也怒的不分青红皂白:“这就是你在乎我的方式?一个一个的伤害我最在乎的人,如果这真的是你在乎我的方式,那我求求你,永远别再在乎我了。哪”   容靳修被她气的半死,撕掉冰冷沉着的面具,像一壶煮沸的开水,他抓着苏樱的手臂:“苏樱,你听着,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得是我的,陆成灏抢不走,谁也抢不走,你恶心我也好,你痛恨我也罢,总之,我容靳修看上的猎物就没有放手的可能。”   如果眼神能杀死一个人,那么容靳修已经在苏樱的目光下死了千次万次了。   就算吵架,苏樱也从没有吵赢过容靳修,他永远有本事一击毙命,打住苏樱最痛的七寸。   容靳修说,他看上的猎物就没有放手的可能蝗。   所以,她就是容靳修箭下的一只猎物,不管她怎么逃,不管她怎么哀求,或者反抗,容靳修都不会放过她。   因为她是他的猎物,是他的玩物,折磨她,戏耍她,变成了他生活的乐趣,她的弱小,更加能够衬托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的强大,他在这场追逐的游戏中寻找快感。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她?   “总裁大人,我只想要个平凡的生活,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保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地方,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就看在我曾经爱过你的份上,好不好?”   苏樱哀求他,因为在这一刻深知实力的悬殊。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可是眼睛仍旧紧紧的盯着容靳修的眼睛。   他多么希望下一秒,容靳修大发慈悲答应她的哀求。   容靳修的眼睛里风波云涌,她求他,说曾经爱过他的份上。   曾经……   原来心真的是会碎的。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这个女人,此时此刻,看到她,就如同在沙漠中茫然行走的人遇到了水源,他多想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多想亲吻她雪白的颈窝,多想咬着她的耳朵将自己的思念一股脑的全部发泄出来。   可是,他不能,他每一次见她,承受的都是她痛恨的目光和厌恶的神情。   她永远在千方百计的逃离,她说要永远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难受,难受的像是小时候奶奶告诉他,父亲母亲飞机失事,已经死亡的消息。   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年幼的他第一次体会了死亡的滋味,对他来说,消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永久的恐惧与痛苦。   不要,不能!   他一字一句的对苏樱说:“苏樱,你以为我会让你和陆成灏远走高飞吗,你敢飞,我就折断你的翅膀,你敢消失,我掘地三尺也会将你找出来。”   这一刻,苏樱浑身在发抖,一瞬间,觉得眼前的男人就是个魔鬼。   以前那个朗月清风,芝兰玉树一样的总裁大人变成了地狱的修罗。   只等着索她的命。   苏樱害怕,害怕成为他的猎物。   更加害怕他有朝一日他发现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   也许一个月或者半个月就再也遮挡不住了。   忽然觉得头疼,脑袋撕心裂肺的疼。   身子失去了力气,苏樱不自觉的蹲了下来,抱着脑袋,十分痛苦的样子。   容靳修确是忽然慌了:“苏樱,苏樱,你怎么了?”   苏樱只是摇头,硬硬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滚,我不要你管。”   容靳修哪里等她再说话,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樱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一会儿就被容靳修扔进了车子里面。   苏樱忽然恐慌:“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废话。”   容靳修的车子开得很快,苏樱注意到他的额角竟然有汗。   十一月的天气,本是些许严寒的。   <   tang/p>   “你停车。”苏樱呵斥。   容靳修不再理她,这条路是通往瑞安医院的路。   苏樱心里恐惧到极点。   她不能去医院,绝对不能和容靳修一起去医院。   可是,任凭她怎么大呼小叫,容靳修就是无动于衷。   她也不能直接从车子上跳下去。   车子终于停在医院的门口,一瞬间,苏樱打开车门,就想逃跑。   脚还没沾地,又被容靳修抱了起来。   苏樱焦急慌乱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瑞安医院门口有两个巡逻的警察。   是警察,不是保安。   这也是,苏樱这两天看新闻才知道的,前两天,有个孩子从工地上摔了下来,在这个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孩子的父亲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竟然拿着菜刀将给那个孩子动手术的主治医师砍伤,这件事情引发了很大的社会轰动。   而且,那个砍人的父亲犯罪以后逃跑了,警察到现在还在追捕中。   为了防止他回到这个医院,又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这些天,警察局每天都会有人轮值守在瑞安医院。   苏樱急中生智,忽然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人绑架,快来人救救我。”   苏樱这么一嗓子喊出来,还没进医院的时候,果然被那两个警察拦住。   “苏樱,你安分点。”   “救命啊,警察同志快救救我,我被这个坏人绑架了!”苏樱继续扯着嗓子喊。   两个警察虽然闻声拦住了他们,确是一脸的狐疑。   这个女子说这个男人绑架她,不过看这个男子的外貌气质,实在不像是绑架犯。   但是这个女的喊的撕心裂肺,脸上的恐惧却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们两个等一下,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快救救我,他绑架了我。”   容靳修抱着苏樱不动,冷冷的吐出一句:“两位见过绑架往医院里面送的吗?她是我老婆,身体不好,不肯看医生,两位还请让一下。”   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是相信容靳修多一点,正要让开。   苏樱忽然哭了起来:“不是这样的,我家里穷,我是他买来的,你别看他穿的人模人样,都是骗人的,他就是人贩子,买一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然后逼着我们……”   苏樱伸手抓住一个警察的袖子:“警察同志,你相信我,我骗他肚子疼,才能从他的窝点逃出来,你们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真的是个坏人,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   “苏樱,你……”   容靳修简直气的想找个东西塞到她的嘴里,这个女人,现在说谎演戏真是越来越逼真了。   那眼泪掉的跟金豆子似得,一副楚楚可怜让人心疼的模样,不信都不行。   那两个警察果然动摇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这个小姑娘说的是真的呢。   说不定,他们还能侦破一个犯罪团伙。   “不管你们谁说的是真的,你们两个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   ————————————————————————————————————————————   坐到警车上的时候,苏樱才松了一口气。   “苏樱,你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你现在编故事都不用打草稿了。”   “和你比起来,我还差得太远。”   “所以你刚刚的头疼是装得,就是想陷害我也入警局。”   头疼真不是装的,遇到那两个警察也是碰巧。   苏樱瞥了他一眼:“当然,总裁大人这辈子也没有尝过被拘留的滋味吧。”   容靳修竟然笑了起来:“很好,苏樱,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没有一点心机城府呢,你这般心机,一般人还真是比不上。”   苏樱听得出来他话里的嘲讽,仰着脖子说:“对,我就是这样有心   计有城府的人,以前那个呆呆傻傻的苏樱都是装的,所以你放了我吧,你要的是以前的苏樱陪你玩这场游戏。”   容靳修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意:“棋逢对手,只会让我更感兴趣,放了你,别做梦了,既然你认定是我陷害陆成灏,那好,我就陪你们玩这场游戏,男人没本事才会用苦肉计,我倒是要看看陆成灏这盘棋要下到什么时候!”   苏樱听不懂容靳修莫名其妙的话,只知道,容靳修不肯放过她。   过会儿到了公安局肯定就隐瞒不下去了,但是无所谓,她的目的是不去医院,而且,一想到容靳修也被人抓到公安局,苏樱心里就解气。   苏樱先被带到一个封闭的房间做笔录。   “小姑娘,你刚刚说他是人贩子,绑架了你,能够跟我们讲一下详细情况吗?”   苏樱开始垂着脑袋不说话。   “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你不要怕恶势力,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那个警察站起来,敬了一个礼:“局长好。”   “你们谁把容先生当人贩子抓回来的?”   那个警察一脸雾水,局长一脸很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一个个,闯大祸了,把人给我带出来。”   “容先生,下面的人无知,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跟他们一般计较。”局长笑眯眯的同容靳修握手。   “没事,我老婆闹腾,也不能怪他们。”容靳修笑意浅浅。   局长转头绷脸:“铁子,刚子,过来给容先生道歉。”   铁子,刚子就是刚刚抓他们回来的两个小警察。   这会儿还没有反应出来,一个说:“局长,这个姑娘说他是人贩子。”   “混账,容先生是S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向来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你们两个无缘无故就将人家绑回来,看我过会儿怎么处置你们。”   那两个警察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没有功劳不说,说不定还要被记处分。   于是,一腔怨气就对着苏樱发起来:“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骗人呢,我们两个可被你害惨了。”   “不得无礼,这是容先生的妻子,小夫妻闹别扭和人贩子你们都分不清楚,还好意思说。”   两个警察敢怒不敢言,一肚子冤屈只好自己咽。   苏樱咬了咬牙说:“你别怪他们,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他抓着我不放,就是人贩子,是这两个小哥帮了我,所以你千万别怪罪他们。”   局长一脸的为难:“容先生,你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请冯局长体谅。”容靳修轻描淡写。   冯局长却一副了然的模样:“我懂,我懂,既然是误会一场,我派人送两位回去。”   “我不走,我要见陆成灏。”苏樱说。   冯局长皱了眉头:“容太太说的是今天开车撞人,并企图逃逸的陆成灏?”   “他不是那种人,肯定有误会。”苏樱说:“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冯局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容靳修,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浑身似乎都散发着冷气。   “容太太这么关心这个陆先生,两位是什么关系。”   冯局长心里叫苦,凭着他丰富的社会经验和圆滑的性格,怎么觉得这三个人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还是问清楚为好,若不然,得罪了S市的财阀,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樱说:“他,他是我哥哥。”   冯局长笑起来:“原来是容太太的亲戚啊,既然如此,我就跟你实说吧,这事儿现在有些复杂,陆先生撞的那个人醒了,是我们这边有名的混混,非咬着陆先生说他是违规行驶,而且,他们一家都不是善茶,现在还有两个在局里面闹着不肯走呢。”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苏樱说。   冯局长思量了一下,还是带两个人过去。   陆成灏被关在小小的拘留室里面。   门一打开,苏樱就看到了   陆成灏,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衣服的袖子也破了,额头上还有伤,据说是闹事的家属干的。   “成灏哥哥。”   苏樱叫了一声,眼泪却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陆成灏看到苏樱忙跑过来,脸上竟然有笑意:“傻瓜,我没事,你哭什么。”   他永远说没事,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说没事。   苏樱忽然想到自己十岁生日的那天,她吵着要吃草莓蛋糕,因为镇长的小女儿跟她是同一天生日,又上同一班级,那天镇长的女儿请了全班吃草莓蛋糕,可是买的时候坏了一个,于是就把那个坏的给苏樱,苏樱不肯要,因为上面的草莓都烂了。   全班的同学就笑话她,说她没有爸妈,平时连面包都吃不上,还好意思嫌弃。   苏樱把蛋糕砸了,狠狠的踩了一脚。   可是,他们不知道哪天也是她的生日。   她特别的想吃草莓蛋糕,因为觉得有爸妈的孩子才吃那个。   于是她就偷偷的去了蛋糕店。   趁着营业员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个出来,刚走到门口就被发现了。   快被抓住的时候陆成灏忽然冲了过来,挡住了两个大人,冲着苏樱大喊:“快跑,小樱,快跑。”   苏樱没命的跑了,陆成灏却被抓了进少儿管教所。   过了两天,陆成灏被放了出来,苏樱在外面接他,他笑嘻嘻的说:“小樱,我没事儿,你哭啥。”   当时苏樱手上还捧着那个抢来的草莓蛋糕。   她一边哭一边说:“成灏哥哥,我们吃蛋糕吧。”   尘封的往事忽然喷涌出来,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一点点清晰的浮现眼前。   原来,从小,她就欠他的。   “成灏哥哥,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你放心。”苏樱擦了擦眼泪。   “真是感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上演生离死别。”   容靳修双手插在口袋里,施施然绕过苏樱走进来。   环视了一下四周:“陆公子,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地方挺适合陆公子这种人的。”   “容靳修,你胡说八道什么?”苏樱怒。   陆成灏温润的脸孔浮现丝丝笑意:“我在这里,恐怕还是拜容先生所赐吧。”   容靳修转头与他对视:“陆先生千万别抬举我,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竟然颇有一种相逢知己的感觉。   他们都太聪明,都能看穿对方。   苏樱觉得气氛怪怪的,虽然两个人都在笑,但是空气似乎一下子冷了下来。   “冯局长,要怎样你们才能放人。”   冯局长为难的说:“这件事情最好还是私了,不管这次车祸是意外还是那人故意碰瓷,但是目前的证据都对陆先生不利,最好还是不要上法庭,你们可以和她的家属交涉一下,看看这家人究竟想怎么样。”   “那好,请你带我去见他们。”   “苏樱,别去,他们挺野蛮的,这件事情我自己能解决。”陆成灏说。   容靳修插嘴:“陆公子,戏都演到这里了,岂有不继续演下去的道理。”   苏樱白了他一眼,对陆成灏说:“没事,你放心,不管他们要什么,只要能把你救出去,我就一定能办到。”   --------------------------------------------------------————————————————————————————————————————————————————————————————————————————————————————————-   PS:求收藏~~~   ☆、110 我真想看看你的心肝是什么颜色!   一男一女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   男的敲着二郎腿,痞子模样对旁边一个守卫的警察说:“你们以为关着那个姓陆的,我们就没办法了,告诉你们,杀人就得偿命,撞人就得赔钱,那姓陆的不承认也不行,我们有人证,上法庭我们也不怕。”   女的则嘤嘤嘤在那边哭句。   旁边的男子冲着那个哭的女人吼了一声:“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够拿到钱吗?薛”   苏樱进来,走到两个人的面前,说:“你们两个就是伤者钱大锤的家属吗?”   那男的站起来,不耐烦的看了苏樱一眼:“你谁呀。”   苏樱说:“陆成灏撞上钱大锤的事情我们想私下解决。”   那男的上下打量穿着打扮均显得普通的苏樱,出口不逊:“你这个小丫头解决的了吗?”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三百万,甭废话,要不然姓陆的就等着吃官司吧。”   苏樱气急:“你们这简直就是抢劫。”   那男的痞子劲儿上来了:“要你们三百万那是少的,我大哥肋骨断了好几根,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加起来三百万算什么?”   眼前的这个人十足就是个痞子,可是现在形势对陆成灏非常不利。   可是,三百万,她哪里会有三百万?   她没有,陆成灏也没有。   陆成灏回国以后一直任职香黛儿的总经理,但是他离婚之后,他所有的积蓄都作为柯善美的补偿,什么没有拿,原本,他在美国那边有个风投公司,是他留学的时候同一位同学合伙开的,他回国之后,只占了股份,不管公司的事情,可是恰逢今年华尔街金融风暴,现在那个公司基本要宣布破产。   原本,他是想带苏樱回美国,继续接手公司,力挽狂澜。   只是,苏樱不愿意走,他便也留了下来。   所以陆成灏现在同苏樱一样,几乎就是一穷二白。   看着苏樱愁苦的模样,那个痞子男哼哼两声,上下又打量了苏樱一下:“怎么,没钱?我教你一个办法,没钱你可以出去卖啊,就凭你这水灵的模样,肯定有人争着抢着塞给你钱。”   说罢还不怀好意的伸手要摸苏樱的脸蛋。   手还没有触及到苏樱的脸颊,只听到他鬼嚎一般叫了一声。   “痛,痛……哪个混账,快放开我。”   苏樱眼睁睁的看着容靳修捏着那痞子男的手腕,眼神凌厉。   而那个男子整个身子早已经歪在一边,表情扭曲而痛苦。   过了一会儿,那个痞子男终于求饶:“我,我错了,快放开我。”   容靳修终于松手,声音冷厉:“下次再敢动手动脚,我一定废了你的胳膊。”   那人蹲在地上捏着自己的手臂,和她一起的女人跑过去,却被他一脚踢开。   他站起来,一边往门口退,一边说:“告诉你们,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三天之内赔偿我们五百万,要不然,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就扶着手腕从门口遛了,那个摔倒在地的女人也跟了出去。   苏樱气急的看着容靳修:“你故意的是不是?”   容靳修动怒:“苏樱,你分不清好歹是不是,刚刚他那样对你。”   苏樱不说话了。   她不是不知道容靳修刚刚在帮她,只是,她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容靳修设计的。   现在的她很迷失,分不清世界的黑与白。   容靳修冷哼:“你打算怎么办?”   “容先生,我想这与你无关。”   “五百万,我可以给你。”容靳修说。   “条件?”   “永远别再见陆成灏。”   苏樱冷笑:“容靳修,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是不是。”   “苏樱,你这个笨蛋,你看不出来这一切肯定有人幕后操作吗?”   tang   “那个人就是你。”   “你别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你趁火打劫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容靳修隐忍着,极度的嘲讽,说:“苏樱,如果可以,我真想剥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肝到底是什么颜色。”   ——————   容靳修离开了,极度失望和痛恨的眼神。   他们之间的关系最牢固的也就是这一层了。   苏樱将陆成灏保释了出来。   两个人先去小区下面的小餐馆。   陆成灏点了好几个苏樱平时最爱吃的菜。   苏樱按着菜单说:“别点这么多了,我们省着一点吧。”   陆成灏拿着菜单在她的头上轻轻一敲:“苏樱,一顿饭能省多少钱呢,你怀孕,营养要全面。”   苏樱闷着头:“五百万,他们要五百万。”   冷菜已经端了上来,陆成灏将筷子递给苏樱:“先吃饭吧,这件事你不要操心,我会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   陆成灏难得沉默。   苏樱忽然抬头:“我们请个律师吧,既然是有人陷害你,就一定能把真相找出来。”   “小樱,你太天真了,柯家不会放过我,我们请律师,他们会请更好的。”   苏樱一愣:“你说什么,柯家?”   陆成灏苦涩一笑:“是啊,我也刚刚才明白,刚刚正东给我打过电话?”   “柯正东?”   陆成灏点头。   蓦地,苏樱的胸口忽然一痛,原来不是容靳修。   原来,自己误会他了。   想到今天说的那些过分的话,她……   可是,已经不能回头了不是,如果这些话能叫他对她彻底失望,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苏樱呼吸一口气,说:“既然是柯家搞得鬼,那叫柯正东出来作证,他愿意告诉你,证明良心还没有泯灭。”   陆成灏摇头:“他告诉我只是不想同流合污,且不说,他是柯家的人,现在,他已经去英国留学了,他打电话过来就是他登机的前一刻。”   真的是前有财狼后有老虎。   苏樱有一瞬间的绝望:“成灏哥哥,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陆成灏温柔的摸了摸苏樱的头发:“小樱,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有勇气撑下去,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能解决。”   她相信陆成灏能解决,他一直很有本事。   可是,就算陆成灏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一夜之间变出五百万啊。   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顿晚餐。   进小区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白色的豪车。   豪车旁边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次倒是苏樱第一个喊出来:“柯善美。”   柯善美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一种干练的气质,她说:“你们两个果然住在这里。”   陆成灏站到苏樱的前面:“善美,别来无恙?”   柯善美高傲的绕着两个人踱了一圈:“看来我亲爱的前夫和她的情.人过得不错。”   苏樱大声说:“这次的车祸是不是你一手主导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打了我一巴掌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柯善美笑的柔美:“为什么!苏小姐真的不知道吗,我告诉你,游戏刚刚开始,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两个能撑到什么时候?”   陆成灏厉声说:“够了,善美,我们协议结婚的时候就说好好聚好散的。”   “是,我知道,结婚的时候你是为了绿卡,你跟我说明了你是为了香黛儿总经理这个职位,可是,我对你付出了什么,你感受不到吗?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为了你,我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跟你上了同一所大学,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我为你付出了那   么多,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承认,出国的事情是我趁人之危,可那都是为了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你百依百顺,就算你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吧。”   柯善美依旧保持着她职场一般的微笑,淡定从容,这番话,说出来,有几分自嘲的语气。   可越是平静,越是叫人毛骨悚然。   “善美,你别发疯。”陆成灏说。   柯善美笑:“我是疯了,没关系,陆成灏,你不爱我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求着我接受你的爱,我会毁掉你所拥有的一切,我就不信,这个女人抵得上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所创造的一切。”   苏樱彻底僵在那里。   柯善美在她的心里一直是知性的千金名媛。   只是,现在的她,看上去平静,但却像是海啸之前的安宁,好像下一秒就会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她不知道她和陆成灏也是协议结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柯善美说,当时陆成灏出国的事情,是她趁人之危。   难道陆成灏不是自己申请出国留学的,直觉这里面有太多的隐情。   她太想要知道答案。   柯善美收起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淡淡的笑:“陆成灏,第一回的较量,你接招吧,五百万,我保证没有人会借给你。”   上了车以后,她拉下车窗,看了看他们背后老旧的小区:“不过,你这栋房子倒是不错,虽然旧了点,但地理位置极佳,要是卖掉的话,说不定可以值个五百万,只是,那样的话,你们两个就无家可归了,但,这正是我想看到的。”   说完,车子发动,那一抹白色迅速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苏樱腿肚子发软,只觉得站也站不动。   这个柯善美给人一种表面温和无害,却阴狠毒辣的感觉。   虽然,容靳修偶尔也会威胁她,会暴跳如雷,但站在容靳修面前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容靳修身上的敌意,但是,这个柯善美,却能叫她浑身的血液逆流,毛骨悚然。   ————   回去之后,苏樱洗了个澡就软软的躺在床上。   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她出了一会儿神,可就这么一会儿,她想起来很多的事情。   想到小时候跟陆成灏一起去村长家偷枇杷,村长家有一只大狗,吓得她从枇杷树上掉了下来,陆成灏背着她走了好几公里,跑着去了镇上的卫生院,她没事,他的脚倒是磨出了血。   想到有一年冬天,因为和院子里面的孩子打架,她被关在教堂反思,一天不准吃饭,陆成灏偷了刚出笼的馒头,,因为怕馒头凉了,就藏在衣服里面,隔着一层衬衫,陆成灏的胸口竟然被烫坏了一层皮。   想到那年,他说他已经申请了去美国留学名额的时候,他在电话里竟然哭了,不停的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很快……   当时,她只以为,他是心情激动。   但是,现在忽然想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刚刚柯善美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苏樱忽然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就去了陆成灏的房间。   陆成灏从来不锁门,苏樱没有敲门,自己打开就进去了。   屋子里面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隐隐的能看到阳台一丝亮光。   陆成灏正站在阳台上抽烟,其实他并没有抽,只是定定的看着指尖的烟一点一点的燃尽,烟雾缭绕,似乎将他包围了起来,徒留下一个稍显落寞的背影。   “成灏哥哥。”苏樱轻轻的叫了一声。   陆成灏似乎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立刻掐灭了指尖的烟头,从阳台上走进屋,   陆成灏打开了房间的灯,几步走到苏樱的旁边,关心的问:“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苏樱摇了摇头。   “苏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相信   我,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苏樱说:“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去美国留学的事情。”   陆成灏的眼睛如蜡烛一般明灭了一下,说:“你是怪我当初抛下了你。”   苏樱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柯善美说,是她逼你出国留学的,是她趁人之危。”   陆成灏的目光难得躲闪了一下,转身又去了阳台:“小樱,这件事情都过去很久了。”   苏樱也跟了过去,手臂弯曲,撑在阳台上:“就是因为过去很久了,我才有权利知道真相,成灏哥哥,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要再对我隐瞒什么,有什么事情,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未来,我们都应该一起承担。”   陆成灏叹了一口气:“小樱,你还记得我出国前一个月,你来我的学校看我吗?”   苏樱微微的点了点头:“记得,那天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有告诉你,直接跑到你的宿舍下面等你,还遇到了一个讨厌鬼。”   “对,就是那个讨厌鬼,我看到他调.戏你,对你动手动脚,一时气不过就冲上去,揍掉了他的一颗门牙,可是,他是本市副市长的儿子。”   苏樱的心脏剧烈的跳了一下:“然后,他用权利欺负你?”   陆成灏摇头:“这件事情闹大了,我们学校的校长有意拍副市长的马屁,要开除我的学籍。你知道开除学籍对于我们这种只能靠成绩鲤鱼跳龙门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时候,我遇到了善美,她说她可以为我摆平一切,但条件是我跟她一起去美国留学。”   苏樱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陆成灏看着她的眼睛说:“小樱,如果当时能够选择,我绝对不会丢下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这些年,我一直也在问自己,我当时选择去美国,对吗?我承认,虽然当时情势所逼,但是去美国留学确实也是一个诱惑,如果我当初没有去,那么一切都不可能是今天这个样子,我也许也不会弄丢了你。”   苏樱低着头,心里万分的难受,其实追根溯源,错的是自己不是吗?   她竟然愤懑了那么久,竟然曾经那么的怨恨他。   原来,是自己对不起他。   她抬起头,眼中有莹莹的泪光:“成灏哥哥,我们把房子卖了吧,拿钱平息干戈,然后我跟你去美国,在这里,有太多的阻碍,你不是说过你在那边还有一点人脉和资源吗?我们东山再起,我们重新来过。”   陆成灏竟是愣住了,许久以后忽然将苏樱抱住:“小樱,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了,好!我们一起去美国,Wellesley,MountHolyoke,SmithCollege这些学校,你随便挑一间,我一定让你读大学,弥补你的遗憾。”   苏樱竟有一瞬间的愣怔,这些话,容靳修也对她说过。   当时,她答应和他协议结婚,容靳修提的那些条件里面,最诱人的就是这个条件。   没有想到,短短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竟又有另外的人对她说这些话。   苏樱点头说好。   房子很快就找到了买主,竟然有人愿意出价六百万买这套小公寓。   这些日子,陆成灏正在办签证,没多久,他们就真的要出国了。   苏樱这些天将要办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安排好,辞掉了小区晚教班的工作,又回了一趟涞水镇,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带了许多礼物,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请盛嫣和宋梓晗吃饭,为他们结婚那天的事情道歉……   签证签了下来,六百万也拿到了手,撞人事件也私下解决,剩下的就是收拾东西。   离开……   苏樱还有一件事情牵挂心头,那就是她手上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PS:最近有点小虐,不久真相大白,大家挺住!~~   ☆、111 别想逃,我有的是办法将你抓回来   前些日子,周律师来找过她,将股份转让书的文件交给了她。   周律师常年在国外,并不知道苏樱跟容靳修已经分开的事情。   文件也是先送到老宅,后来容靳修找人送过来的铴。   苏樱打电话过去,说不要话。   容靳修说:“这股份没办法赠送和转让,你不要这协议,但是这股份还是在你的身上。并且,以后的股东大会,你每次都要参加。”   他们又吵架了,如果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她都没有温柔对他。   苏樱看着那协议书苦恼,有了这个东西在,就好像跟容靳修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就有理由不停地找她。   陆成灏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了坐在桌前发呆的苏樱。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原来老太太真的将这股份转让给你了,据我所知,容靳修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而已。”   苏樱苦恼的说:“这东西我不想要。”   陆成灏点头:“他无非想拿这个牵绊住你。”   “可是,这股份里面有一条,不能转让和赠送。”   陆成灏坐了下来,细细的将条约看了一遍:“条约只说不能转让和赠送,没有说不能收购,我们先将股份抵押给第三方,然后透风给容靳修,让他以一个象征性的价格收购回去……”   苏樱说:“成灏哥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   陆成灏说:“好,到时候你签个股份代理协议书,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   ————   夜色深沉。   这是苏樱在国内的最后一夜了。   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这套公寓的家具几乎也都卖了,到处都空荡荡的。   她索性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去了阳台。   阳台上有个藤木秋千吊椅,是前阵子她自己买的,舍不得再卖掉,就当送给这栋房子的下一任主人了。   这藤木椅子跟容家老宅阳台上的一模一样,也只是外形一样,老宅的那个贵了许多。   苏樱将整个人窝了进去,整个人像是缩进了一个蛋壳,很有安全感。   苏樱的阳台对着一个极大的人工湖,圆圆的月亮倒映在水中,透着薄凉的光。   静谧而又安宁。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默默的想起他。   她一直很克制,只是克制不住。   其实她不恨容靳修,一点也不恨。   容靳修这样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公子对苏樱来说就是一个触不可及的梦,但是她毕竟那样真实的触及过,从丑小鸭变成了灰姑娘,从灰姑娘变成了被捧在手心里面的公主,她经历过那样的梦,即便,梦醒了,仍旧是美好一场。   当从心里把过去变成往事,就只记得一些快乐的东西。   她喜欢叫他总裁大人,因为他在她的心里就是那么尊贵,虽然有些冷傲,但是丝毫不影响她那样的崇拜他,仰慕他。   忽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灯光很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却看到了一双清冷深邃的瞳孔,就好像魔力一般,苏樱看着这双眼睛心脏就开始狂跳,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陷下去了吧。   苏樱安安静静的躺在椅子里面,今日一别,怕就是从此萧郎是路人。   苏樱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总裁大人,我希望你幸福。”   苏樱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总裁大人肯定在睡觉吧。   忽然心里特别的安宁,一切就要重新开始了。   她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总裁大人,还是谢谢你,给了我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   ————   苏樱第二天早上忽然接到了容靳修的电话。   那个时候,飞机已经快要起飞。   苏樱和陆成灏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苏樱,你在哪里?”容靳修的声音很急切,似乎在害怕什么。   最后一刻,苏樱不想出什么岔子,决定撒谎:“我在家里。”   “你骗我,我刚从那里回来。”   苏樱心疑,他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那我在跑步,我每天早上都有跑步的习惯。”她随口说。   “苏樱,你当我是傻瓜吗,告诉我,你究竟在哪里?”   “这位乘客,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您关掉通讯工具,谢谢配合。”   美丽的空姐从苏樱的身边经过,温柔的提醒。   可这声音也被容靳修听到了,容靳修的声音冰冷,却透着一丝慌乱:“苏樱,你在飞机上,你要去哪里?”   苏樱说:“对,我要走了,你说如果我敢远走高飞,你就会折断我的翅膀,但是我想说,总裁大人,我没有翅膀,有本事你来折断飞机的翅膀。要去哪里呢,可能去英国,可能去瑞士,也有可能去日本,总之我会改名换姓,世界那么大,这一次,你一定找不到我。”   只听电话那边咒骂一声:“见鬼,我就知道你昨天给我发个莫名其妙的短信一定有问题,苏樱,我不管你去哪里,你现在给我下来。”   苏樱叹口气:“如果是你,你会下来吗?总裁大人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苏樱正打算挂掉手机,只听电话那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苏丫头!”   苏樱浑身一僵,机械的喊了一声:“奶奶。”   “苏丫头,奶奶很想你。”   电话那头确实是奶奶的声音,苏樱倒是一下子慌了,呆着不说话。   接着就传来容靳修急切的叫喊声:“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你醒一醒,医生,快点叫白医生过来。”   然后容靳修冲着电话吼了一句:“苏樱,奶奶晕过去了,有本事你就别回来,你想远走高飞就远走高飞,奶奶的生死你也别管了。”   说罢,电话就断了。   苏樱愣在椅子上,陆成灏握着她的手臂:“小樱,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樱机械的转头:“成灏哥哥,我可能不能一起跟你去美国了,不过你先去,过几天我就会去找你,我保证。”   苏樱在最后一分钟奔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苏樱看到飞机从她的身后起飞。   心里很复杂,竟然有种真的被容靳修生生折断翅膀的感觉。   没有想到,竟然在最后一刻,都已经上了飞机,她还是没有逃的开。   只是,她不能不下来。   奶奶对她来说,是最疼爱她的亲人,她不能不管。   很快就拦了一辆车去了老宅。   苏樱心乱如麻,奶奶到底怎么了,她明明在美国疗养,情况还算不错,如果她记得没错,一个星期左右就要动心脏手术了,为什么忽然回来了?   所有一切一律却变成了无尽的担忧。   到了老宅,苏樱就冲了进去。   容靳修竟然站在门口。   他一只手放在唇边,眉头紧锁。   苏樱心里叹了一声不妙,容靳修一旦有这种动作就意味着事情糟糕到极点。   她走过去,焦急的问:“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你刚刚说奶奶晕过去了,严不严重,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   容靳修一看到是她,整个人都愣一下。   蓦然,就紧紧的抓住苏樱的手臂,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   苏樱也顾不上疼,只问:“你快说啊,奶奶究竟怎么样了。”   容靳修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抓着苏樱的手臂往里面拖。   家里的佣人仆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着两个人。   路过客厅的时候,还碰到琴姨,琴姨微微嗔怪说:“少爷,你轻一点,少奶   奶身子金贵着呢,怎么这么粗鲁。”   容靳修没管她,只顾拉着她往上走。   琴姨叹气,这小两口,真是名副其实的冤家。   苏樱被拖得晕晕乎乎,差点要摔倒,容靳修索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樱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恐惧,这种恐惧在容靳修将她扔在床上的时候达到了极点。   手臂被狠狠的按住,他的力气很大,动作蛮横而霸道,容不得她一点反抗,根本就是在发泄。   苏樱恐慌极了,看他这副禽.兽的模样,再这样下去一定会伤了自己肚子里的宝宝。   可是现在的容靳修就像是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如何也不会停下来。   苏樱害怕的厉害,随意喊了一句:“容靳修,我得癌症快死了,你还是要这样欺负我吗?”   果然,容靳修瞬间停了下来。   似乎被苏樱这句话震惊到了,眉毛剧烈的跳了一下。   苏樱竟然在容靳修眼中也看到了一丝恐慌。   趁着容靳修愣神的时候,苏樱赶忙推开容靳修,从床上跳了下去,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容靳修却似乎还处在震惊之中,良久,说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苏樱正在气头上。   没想到一回来又被他欺负。   左看右看,随手拿了一个水晶花瓶,恶狠狠的说:“什么知道了,容靳修,你巴不得我得癌症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再敢扑过来,我就用这个砸破你的脑袋。”   容靳修盯着苏樱反应了两秒,终于明白刚刚那句话应该是她为了避开他胡乱说出来的。   心里一丝难言的情绪漫过,说不清楚是松了一口气,还是……   刚刚,他的确是气急了才会这样。   他一直在门口等,其实,他真的没有自信。   以为,她真的一走了之。   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一切的情绪像是火山一样集聚喷发。   才会一时失控……   看着苏樱受惊的模样,又不禁些许后悔。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苏樱,你把花瓶放下来,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容靳修的声音有些干涩,透着一股无奈。   苏樱才不管他,将花瓶紧紧的抱在怀里。   “奶奶呢,奶奶到底在哪里?”   苏樱到现在,一心牵挂的就是奶奶的病情。   容靳修缓缓的说:“奶奶在美国,没有回来。”   苏樱惊呆了,愣了好几秒不可置信的说:“怎么可能,我明明听见奶奶的声音。”   绝对是奶奶的声音。   这种声音,这种语气绝对是不可能被模仿的。   容靳修嘴角扯开一丝笑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苏丫头,奶奶很想你,你跟阿修还好吗,我的小金曾孙长大了多少,奶奶在这里一切安好,不必挂心……”   容靳修按了暂停,淡淡的说:“这是前几天,奶奶从美国寄回来的,不过是一段录音而已。”   苏樱的瞳孔极具的缩小,随即窜出了火苗,火苗越烧越旺,整个人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她一字一句的咬出来:“容靳修,你又骗我!”   又骗她,竟然拿这种事情骗她!   而她,相信了,放弃了去美国的机会,背叛了对陆成灏的契约。   甚至,她是抛弃了一切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机会对她来说,甚至意味着重生。   她想要远离这些复杂的关系网,想要彻底逃离这里的一切。   那时候,她以为,他终于可以抛开所有的舆.论,所有的白眼,所有的鄙视,所有的痛恨和谩骂。   可是,她回   来了,咬着牙回来了。   却发现,这是容靳修的天罗地网,只等着她往下跳。   苏樱紧紧的咬着牙,抱着花瓶的手指捏的发白,几乎浑身颤抖,她恨不得真的将手里的花瓶朝着对面那个嘴角还挂着一丝得逞笑意的男人砸过去。   她恨不得扑过去将他的笑容彻底的撕裂,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这一刻,她是真的痛恨他的。   浑身的血液像是要撑爆血管,苏樱目眦必裂,咬牙切齿:“容靳修,我再信你我就是王八蛋。”   说罢,她狠狠的砸掉手中的水晶花瓶。   只听见一声脆响,碎片溅的满地都是。   苏樱浑身像是燃烧着一把火,这把火烧的她发狂,她是真的发了狂。   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失控过。   她觉得自己心里住着一个魔鬼,而此时,这个魔鬼被容靳修彻底逼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将她的理性吞的干干净净。   苏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见着什么东西就砸什么东西。   博古架上的古董玩意被苏樱砸了个遍地狼藉。   连床头的古董台灯都没有放过。   苏樱出了一身的汗,能砸的东西都杂光了,苏樱扶着墙壁剧烈的喘气。   王八蛋,你毁我前程,我就杂光你的东西,看不心疼死你。   可是,那个男人此时正静静的坐在床边,面色沉敛的看着她,眼中确实闪过一丝心疼……   苏樱心里畅快了一点,丫的!   若不是打不过他,她真的想扑过去将这个男人往死里揍一顿。   “苏樱,够了没有!”   容靳修沉静出声。   “没有,就是没有,心疼了吧,我告诉你,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下场。”   容靳修却是淡然一笑:“你如果砸的爽快,我可以叫人再搬一些过来,任凭你砸。”   苏樱倒是怔了一下。   丫的,真会装,刚刚还挺心疼的!   苏樱也发泄了差不多了,看着这一地的碎片,自己倒是心疼了起来。   那个床头的古董台灯,是以前陪着容靳修在拍卖会上拍回来的,灯罩是明代永乐年间青花如意垂肩折枝花果纹瓷器改制的,当时的拍卖价是六百一十八万。   以前她睡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就觉得不可思议,床头竟然放了一座金山,起床的时候要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都心跳一百八,现在,她竟然将它砸了。   再看看其他,地上被她砸的古董不计其数,有的更是价值连城。   苏樱忽然怕了起来,这些东西,将她卖了,也赔不起。   但是,她脸上却是一点没露出来,还是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既然你已经砸够了,我们来谈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苏樱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骗子了,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樱按着门把手,怎么按也没有动静。   “别费心机了,我已经将门锁了,今天你要是能从这个屋子里面逃了出去,恐怕就真的得长翅膀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能一辈子锁着我不成,我要告你非法拘禁。”   “懂得还挺多,那你应该知道,只要我离婚协议书上一天没签字,离婚手续一天没办,你就还是我容靳修的合法妻子。”   苏樱急了,他老拿这个说事。   “是又怎样,反正我们早晚会离的,你最好赶快签字,免了我们彼此的麻烦。”   容靳修站起来,从碎片中一步一步的走近:“苏樱,我是不会签字的,你别妄想了。”   “容靳修,我不想跟你吵了,我累了,我就要离开了,我要重新开始生活了,过去的一切我们都放下吧,算我求求你,别再纠缠我了,你缺的不过是一个陪你玩游戏   的人,你何必揪着我不放,我就是一个小角色,一抓一大把的小人物,不值得你这么费心费力,你让我走吧,我真的很累了,玩不起了。”   “玩不起,你也得玩,如果你觉得这是一场游戏,那么这场游戏我只想跟你玩。”   容靳修淡淡的说:“奶奶还有一周就会动手术,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后会回国调养,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不要想着逃跑,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抓回来。”   ☆、112 我是男人,扛得住!【一更】   苏樱是相信容靳修有很多办法将她抓回来。   两天之内,她从老宅逃了二十七次,跳窗户,爬树,撬门,装病,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就是没有办法从老宅逃出去。   陆成灏已经到了华盛顿,给她打越洋电话淞。   她只得骗他老太太病情不稳定,叫他给她一些时日湖。   陆成灏虽然没说什么,但苏樱知道,他定是有疑虑的。   苏樱心里也很愧疚撒谎,但是,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被容靳修禁锢起来了吧。   难道要陆成灏大老远的再从美国飞回来?即便飞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苏樱沮丧的不得了,现在她就像个犯人一样,活动范围只有老宅这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容靳修索性将办公室搬到家里来了,凯利每天来家里汇报工作,并且带来一些批阅的文件。   晚宴,酒会,容靳修基本都推掉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宅,确保苏樱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苏樱简直要被逼疯了。   有一个,她揪着他的衣领说:“你将我像犯人一样关在这里,有意思么,难道你真的打算这样关着我一辈子?”   容靳修笑意浅浅:“我现在只是在磨你的性子,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那什么时候才是到时候?”   容靳修说:“等你重新爱上我的时候。”   爱你个大头鬼!   他将她当犯人一般,她傻了才爱他!   已经三天过去了,苏樱站在院子里面,望着老宅宏伟雄壮的雕花大门陷入了无限的哀愁之中。   她不能再这样被动的困下去了。   容家的门口,院子里面都有摄像头,她不管是翻墙爬树都没有藏身之地,容家的大门又有专人把守,她无论如何是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的。   所以,苏樱想了个办法,她一定要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等老宅一片混乱的时候,她再趁机逃走。   虽说老宅占地数公顷,但是能藏身的地方还真是不多,因为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人。   院子里面有园丁,花园里面有花农,连后山都有专门轮值的人。   更别说家里的佣人一大推,走几步都有好几双眼睛盯着。   到底藏到哪里好呢?   苏樱忽然想到一个地方,一个没有摄像头,没有人看守,而且绝对不会被找到的地方。   那就是老宅的地下酒窖。   老宅的地下酒窖是禁地。   其实也算不上禁地,因为整个老宅之中,甚少有人知道地下酒窖的入口在哪里。   只有家里像琴姨这样的老人才有钥匙。   这个地下酒窖只有一个入口,这唯一的入口在金兰夫人的房间里面。   苏樱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次在奶奶的房间里面不小心触动了开关,然后金兰夫人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容家的老宅历史相当的悠久,当年抗日战争爆发,容靳修的太爷爷修了这个地下室,帮助了这个城市很多人在此避祸,后来鬼子被赶走了,老太爷就将这里改成了地下储藏室,到了容青城这一代,因为金兰夫人年轻的时候嗜酒,更有收藏美酒的癖好,容青城就将这占地十几公顷的地下室变成了一个地下酒窖。   这恐怕是S市占地面积最大的酒窖了,里面收藏的名酒不计其数。   趁着容靳修洗澡的间隙,苏樱偷偷的跑到金兰夫人的房间。   因为每天都固定有人打扫房间,所以金兰夫人的房间没有锁。   苏樱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金兰夫人的房间很有格调,天花板和墙壁都有玉石浮雕,家具确实古典的海南黄花梨,床头有一个奇楠木雕,散发着一股沁人的香气,尽管中西元素十足,但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倒是色彩均衡,融合的天衣无缝。   苏樱径直走到床边,将那奇楠木雕左转三下右转三下。   tang左边的玉石墙壁忽然自动打开。   苏樱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按下门背后的开关,墙壁又自动合上。   这堵墙的背后是一个阶梯,一眼朝下望去,深不见底。   苏樱其实挺怕黑的,但是她一心想要逃出去,也顾不得了,毕竟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幸好,她机智从老太太的柜子里面拿了一个专用手电筒。   其实,她同老太太来过一次,走了大概一百个台阶又是一扇门。   这善门倒不是什么机关门,是一扇寒铁门,是后来修建的,据说是建这个酒窖初期,发生过一次爆炸,酒窖里面的藏酒全部燃烧起来,差点酿成惨祸,幸好那时的藏酒不多,后来容青城将人用寒铁铸造了这扇半尺厚的铁门,就算酒窖万一再出事故,火苗子也半点窜不出来。   这扇铁门有个大铁锁,但是苏樱刚被抓回来的那一天,就看到有人从琴姨的手上接过那把大铁锁。   苏樱料想,估计是年代久了坏了,拿过去修理了。   这也是苏樱确定她能躲在这里的原因,因为不需要钥匙,她就能进入酒窖里面藏起来。   酒窖这么大,就算一百个人同时找,也不一定能够发现她。   这铁门虽然看上去笨重,但挨着墙壁的地方是轴轮设计,轻轻的一推,门就开了。   苏樱进去以后,又将寒铁门关上。   苏樱没有开灯,拿着手电筒照了照。   一眼望去是不见镜头的整齐酒架,有的放着酒桶,有的防着酒瓶,琳琅满目,可谓壮观。   这里面的面积实在太大,苏樱没有开灯,也不敢瞎转悠,只敢沿着直线走了一段距离。   然后苏樱就躲到一个酒桶的背面,坐了下来,背靠着酒架。   这里空无一人,有的就是数不清的红酒和整齐划一的酒架,虽然干净的很,不会有老鼠蟑螂等物出没,但是就是因为安静的太过厉害,反而显得有点渗人。   苏樱打算先眯一会儿。   一会儿等容靳修发现自己消失,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派家里所有的人,倾巢出动。   到时候,她就趁乱逃跑。   虽然,对大半夜打扰大家睡觉感到抱歉,但是,她实在是顾不得了。   但是,事实却并没有像苏樱想象中的那样发展。   大约只过了五分钟,苏樱就听到了酒窖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樱的心脏也咕咚咕咚的跳起来。   难道她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苏樱躲在巨大的酒桶后面一声不吭。   看着一个身影从他的前面经过,走了大概五十米的距离,然后从酒架上拿了一瓶酒,又开始往回走。   苏樱看到了那人的拖鞋,是手工绣着“地”和“久”的那双拖鞋。   也就是说来人正是容靳修。   苏樱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索性,他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消失,因为这几天她吃完饭都有去院子里散步的癖好。   尽管这个癖好是为了寻找那颗树更好爬一些,哪颗树离围墙近一些。   苏樱像只猫一样一动不敢动,但是眼睛却是滴溜溜的盯在容靳修的身上。   快点走,快点走!   其实他来一趟也好,这样过会儿他发现自己消失了,更加不会怀疑自己藏身在这个酒窖之中。   正待那双拖鞋快要消失在苏樱视线中的时候,苏樱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   糟了!   苏樱忙捏住鼻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房间是恒温,她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这酒窖温度确实比外面低了许多,十一月的天气,苏樱进来的时候有点紧张害怕,没有察觉,这在这里才呆了五分钟,就已经冻得浑身发抖。   果然,那个脚步闻声停了下来。   “谁?”   容靳修微微皱着眉头。   苏樱仍旧捏着鼻子一声不吭,甚至将自己缩的更小,心跳疯狂加速。   她要是现在被抓住了,那可就太悲催了。   眼看着脚步越来越近,苏樱的脑子已经处于当机状态。   该怎么办,现在要是被容靳修揪出来,就再难逃跑了。   当那个身影在苏樱前面停下来的时候,苏樱有一瞬间在思考,要不要自己先自首,要就就说自己也是来拿瓶红酒的?   苏樱这个念头还没有形成的时候,那个脚步声又急匆匆的走了。   直接消失在苏樱的视线之中。   苏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来老天都帮她。   过了一会儿,苏樱听不见动静了,完全放松了下来,舒舒服服的叹了一口气。   “苏樱,给我出来!”   容靳修沉沉的声音忽然从她的头顶飘过来。   苏樱吓了一跳,惊叫的跳起来。   “喂,你明明已经走了,干嘛又杀个回马枪,你存心要吓死我对不对?”   容靳修的声音比这酒窖的温度还低:“苏樱,你躲在这里干嘛?”   苏樱眼神飘忽:“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   容靳修嘴角挑起一抹讥诮:“是吗?你难道不是想逃走吗?”   苏樱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容靳修看出了动机,也不想狡辩,就抬着下巴说:“是又怎样,我还不是被你逼的。”   容靳修将酒瓶撑在酒架上:“行啊,苏樱,最近都学会了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进步不少啊。”   苏樱知道他是讽刺她,撇了撇嘴。   既然被抓了个正着,也没啥好躲的了,而且,她正好冻得厉害,早点离开这里也好,她现在可不能感冒。   撇开容靳修的手臂,走了两步回头:“你难道不走?”   容靳修竟然悠闲的撑起手臂一用力,整个身子就坐在了酒桶之上。   他淡淡的说:“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寒铁门已经落了锁。”   “你胡说,寒铁门的锁坏了。”   “不巧,今天刚修好送回来,刚刚我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琴姨要去锁门,我原打算拿瓶酒就走,所以叫她五分钟以后落锁,没想到找你耽搁了时间,现在我们两个可都被锁在里面了。”   苏樱哀叹,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现在怎么办?”苏樱的目光哀怨。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不是打算躲在这里吗,你就没想过被锁了以后该怎么办?”   容靳修将问题反倒一股脑全部都丢给了她。   苏樱沮丧极了,也顾不得和容靳修闹别扭,几步走回容靳修的身边,往他身旁的酒桶上一坐:“你说我们会不会没有人发现我们,多年之后,容家老宅地下酒窖惊现两具干尸。”   “苏樱,不准将鬼故事。”容靳修喝止。   苏樱挑了挑眉,旁若无人的说:“只见一男一女,女的面目如画,长发披肩,身姿超群,栩栩如生,宛如楼兰美女,男的骨瘦如柴,双目圆睁,如同枯木……”   “够了,苏樱,不准说了。”   容靳修伸手捂住苏樱的嘴巴。   苏樱得意的笑起来。   小样儿,她就知道,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怕鬼故事。   刚刚他将她吓得半死,现在还不逮着机会赶快打击报复一下!   苏樱用力拿开容靳修的手,欲继续讲下去:“只见那日,外面电闪雷鸣,忽然……”   下面的话被某人的嘴生生的堵住。   容靳修直接捧着苏樱的脸颊,狠狠的堵住苏樱的嘴,苏樱清晰的看到他脸上愠怒的表情。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就缓和了下来,因为,他开始吻她。   苏樱愣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身子往后一倾,两个人就分开了。   苏樱不悦的看着他,横眉冷对。   容靳修坐会自己的原来的位置,心情倒是极好:“你继续说,我就继续这样堵你的嘴。”   苏樱也没了兴致,就不说了。   “啊嚏,啊嚏。”苏樱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酒窖的温度真是低的可怕。   才呆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受不了了。   容靳修看着苏樱皱眉。   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身上的毛衣脱了下来,直接给苏樱套上。   其实容靳修也穿的很少,他洗完澡穿着格子衬衫睡衣,可能因为出来,上面随意套了一件蓝色的开司米线衣。   现在他脱下来了,里面就剩下一件薄薄的睡衣了。   苏樱不肯穿:“你自己穿的这么少逞什么英雄啊,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我感冒。”   容靳修却强行将毛衣给苏樱套上,不容她反抗:“我是男人,扛得住。”   莫名的,苏樱心里涌上了一股淡淡的温暖,比身上的这件毛衣还要暖和。   容靳修的毛衣很大,她坐在那里,都能将她的膝盖包裹住,线衣上有淡淡的清香,有点像剃须水的味道,又有点像沐浴露的味道。   总之让人很安心,很暖和。   “那个,我们难道真的出不去了。”   “你放心,明天是周日,琴姨会派人下来清扫酒窖,一早就会有人下来。”   苏樱还是垂头丧气:“还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呀。”   ☆、113 突然好想吃竹子【第二更】   苏樱不甘心的去敲寒铁门。   希望老宅里面有人听到声响。   容靳修根本就懒得搭理她揆。   这寒铁门防火防热,隔音效果更加强悍,任凭苏樱喊破喉咙也没有听到有人应声据。   容靳修随手将刚刚拿的一瓶红酒打开,正好酒架上有两支古董夜光杯做装饰,他顺手摘了下来。   苏樱沮丧的跑回去的时候,容靳修正怡然自得的倒了两杯酒。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怎么感觉像是在度假一样。   容靳修将一杯酒递给苏樱:“喝点吧,这酒驱寒。”   苏樱接过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却并没有喝。   她重新坐到酒桶上。   身旁是一排排的酒架,别无其他,他们两个就像是被沦落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岛屿,除了酒,就只有彼此。   苏樱摇晃着杯中的液体,静默。   多久他们两个,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了。   但是这样沉默很尴尬,苏樱就是受不了这样的尴尬。   于是乎开口:“喂,唱首歌吧。”   容靳修抿了一口酒,微微敛眉,沉声:“我不会唱歌。”   苏樱撅嘴,怎么连歌都不会唱:“那你讲个笑话吧。”   夜色未央,不找个乐子如何打发这漫漫长夜?   容靳修看了看苏樱一眼,缓缓的开口:“从前有一只北极熊买了一副墨镜,他戴上墨镜之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突然好想吃竹子。”   苏樱呆呆的看着他:“总裁大人,已经够冷的了,您就不要再讲冷笑话了吧。”   容靳修说:“你还冷吗,那我将这件衣服也脱给你。”   说着作势要脱掉自己身上的格子睡衣。   “苏樱忙抓住他的手:“不冷了,不冷了,你把衣服都给我,生病了怎么办?”   容靳修顺势抓住苏樱的手,眼中有笑意:“你这是在关心我?”   苏樱才知道他就是在逗她,气愤的想抽回手,却一把被容靳修反手握住,隔着衬衫按在容靳修的胸口上。   苏樱怒:“你干什么呀。”   容靳修的表情却越发的认真起来:“苏樱,我只想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跳。”   容靳修不是一个喜欢说情话的人,但一旦说起来,总能给人当头一棒的感觉。   苏樱瞬间红了脸,容靳修强劲而有力,略显急促的心跳节奏从她的掌心传了过来,漫过她的四肢百骸,最后抵达她的心脏,连她似乎都已经被传染了,心脏开始加速蹦跶。   “你……你……你的心脏很强悍,你叫你的心脏跳慢点,太快了不好。”   苏樱结结巴巴的说,事实上是因为她的心脏频率跟容靳修一样快,甚至比他更快,快的她有些眩晕,有些难受。   “苏樱,其实这里一点也不强悍,它很脆弱。”   苏樱惊呆了,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总裁大人怎么能说这种肉麻的话呢。   这种话不是只有台湾剧一哭八十集的女主角专有的对白嘛。   苏樱恶俗的浑身抖了抖:“总裁大人,你又在讲冷笑话吗?”   容靳修继续说:“苏樱,我有先天性心脏病。”   再一次当头一棒的感觉,苏樱觉得胸口一痛,像是被人撕扯了一下。   她定定的看着容靳修:“你骗我,你别装病,我可不会上当,就算你装病,我早晚也会走的。”   容靳修放开苏樱,继续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容家子孙都有心脏病史,你知道奶奶心脏不好,其实我父亲心脏也不好,所以我的也不怎样。”   苏樱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只知道奶奶的心脏是因为年纪大了,从来没有想过是先天的,还是家族遗传。   她不敢相信,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是总裁大人表现的从来都很健康啊,她从来没想过他会   tang有心脏病。   容靳修看着苏樱既担心又恐慌还不敢置信的模样,心里有些发笑,脸上却益加落寞起来:“苏樱,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生孩子了吧。”   苏樱反应的好久,才开口说:“你害怕我们的宝宝也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你宁愿不要宝宝。”   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   苏樱心里一阵阵的痛楚,尽管她还是不能理解,但是心情却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苏樱,其实你喜欢孩子,不一定要自己生的,生孩子那么辛苦,我也舍不得,你若是喜欢,我们领养几个,领养十个都没有问题,你一样能做母亲,一样能体会天伦之乐。”   如果她没有怀孕,这种情况,她或许真的会去领养一个。   但是,现在她怀孕了,三个多月了,她明显能感受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她的肚子里面有个小生命依附着她生存,这是血浓于水的融合,如何叫她生生的分割?   她做不到!   容靳修扳过苏樱的脸,眼神像是暗夜的黑宝石,声音如水:“苏樱,留下来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他的话仿佛就是一种魔咒,叫苏樱整个人灵魂出窍,差点直接被他勾了过去。   只差一点,她就点头了。   但是最后一秒她还是咬着牙说:“对不起,总裁大人,如果这些话,你早点对我说,我也许……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总裁大人,你忘了我吧,我这个人从小就很没有存在感,很容易被忘记的。”   容靳修的眸色一暗,苏樱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好将视线移开。   容靳修仰头喝尽了杯中的红酒,可能太急,竟然咳了起来。   苏樱忙将杯子夺过来:“你既然心脏不好,还喝酒,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容靳修惨然一笑:“反正你也不会关心是不是,你一心只想和你的成灏哥哥重新开始,我们之间的情分在你看来根本不足轻重吧。”   “不是这样的……”   苏樱急于辩解。   “那是怎样?”   容靳修的目光中含着某种期盼,苏樱觉得不能再给他希望了,也不能再给自己希望了,沉着眼皮说:“总裁大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离开了,我以后只会记得你的好。”   容靳修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是真的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他千方百计的将她抓了回来,因为真相过于残酷,他仍旧选择了谎言。   陆成灏擅长用苦肉计,逼得自己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叫苏樱不得不跟着他远走高飞。   可是,他的苦肉计对苏樱却没有丝毫的效果,只换来了她的一丁点怜悯。   真是可笑?   难道他真的要这样放手,就算苏樱说的那样,他总不能一辈子将她关在这里。   她的确也有选择的自由!   容靳修索性拿了酒瓶,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   苏樱不肯他喝,和他争抢:“总裁大人,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很难受。”   “苏樱,我冷成不成?”这一刻,他第一次想借助酒精麻痹自己。   他不想去思考放手与不放手的答案。   “如果你冷,你就抱着我好了。”苏樱脱口而出。   容靳修愣了一下,果真放下了酒瓶,毫不客气将苏樱抱在了怀里。   当怀抱的空虚被填满的时候,容靳修忽然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个答案。   终究还是不能放手。   他忽然想到了小时候问温文尔雅的爸爸:“如何才能得到幸福?”   爸爸说:“喜欢了一样东西,就抓住,然后死都不要放手。”   他并不知道父亲在离世的最后一刻,是抓住了母亲的手,还是盛嫣母亲的手,但是,至少他是确定的。   他今生想要的女人,只有怀里的这一个。   ————   早上琴姨来开门的时候   ,苏樱已经靠在容靳修的怀里睡着了。   一束光线穿刺进来,她揉了揉眼睛。   没想到,她和容靳修竟然真的在这酒窖里面呆了整整一夜。   “总裁大人,门开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容靳修也睡着了,但是苏樱却觉得他浑身冰冷。脸上却烫的厉害。   不会真的感冒了吧。   苏樱慌忙朝着门口喊了一声:“有人吗?快来帮帮忙啊。”   容靳修果然发烧了,比上次还要严重,一下子竟然烧到了四十度。   苏樱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容靳修,烧的迷迷糊糊的说梦话,嘴里却喃喃的在说:“妈妈,爸爸,别离开我………”   苏樱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容靳修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过自己的父亲母亲,更别说在他嘴里听到爸爸妈妈这两个词语。   他一定是脆弱到极点,才会在昏迷中喊出来。   琴姨急的快疯了,容靳修尽管昏迷,但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肯去医院。   琴姨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给了瑞安的两个主任医师,请他们到家里来。   苏樱拿了冰袋敷在容靳修的额头上,一会儿冰袋就化了。   琴姨在旁边自责不已:“都怪我不好,昨天我听见里面没有声响就直接把酒窖的门锁了,我应该过去看看的,少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老太太交代。”   苏樱知道最大的责任是自己,要不是容靳修将衣服脱给了她,现在躺在这里的肯定就是她了。   医生很快就到了,仔细诊治了一下,说:“就是发烧,应该是冻着了,幸亏肺炎没有复发。”   给容靳修打了两瓶点滴,容靳修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个早上就这样在兵荒马乱中度过了。   中午的时候,容靳修倒是醒过来一次,吃了药,又睡过去了,也没有吃饭。   今天周日,家里的厨师放假,琴姨在厨房里面准备中饭。   苏樱想过去帮忙,看到琴姨翻着冰箱在找什么东西。   看着琴姨愁眉不展的样子,苏樱问:“琴姨,怎么了?”   “家里的小黄鱼没有了,少爷小时候生病,起来就没有胃口,但是却极爱喝放了醋的小黄鱼汤。”   苏樱立马说:“我去买,马上回来。”   说罢就跑了个没有踪影。   司机老马开车带她去了海鲜市场。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老马却自己回了老宅,一脸的慌张。   容靳修已经醒了,还发着低烧,到处找苏樱。   琴姨看到老马,焦急的问:“少奶奶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   老马焦急的说:“少奶奶,她不见了。”   容靳修几步上前,问:“她去哪儿了?”   “少爷,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开车带少奶奶去海鲜市场的,但是少奶奶叫我在入口处等她,我就在车里等着,半个小时之后,少奶奶还没有出来,我寻思着买个海鲜不用这么慢,就进去找了,怎么也找不着少奶奶的身影,问了好多人也都说没有见到,少奶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该死,这个女人又逃跑了,我不是说不要让她单独出去的吗?”   “我原本想给少爷炖点黄鱼汤,少奶奶就自告奋勇去买材料了,谁知道怎么就一去不回了呢?”琴姨也是一脸的后悔不迭。   少爷这两天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少奶奶单独出去,虽然,她也不清楚少爷和少奶奶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小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也实属常见,也没太在意。   没想到少奶奶竟然再一次离家出走了。   琴姨看着容靳修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她甚少见过他这般模样。   少爷从小自制力甚高,老太太严格的家教养成了他喜怒不行于色的个性,这也是短短的几年,他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原因。   只是,自从娶了这少奶奶   ,跟少奶奶有关的,少爷这脾气是一次比一次大。   连琴姨都开始斟酌着开口:“少爷,要不叫老马他们先去寻着,许是走失了,一时错过了呢。”   谁料,容靳修忽然大发雷霆:“找什么找,不找了,我就当她死了。”   容靳修说完转身就去了卧房,门被关的砰的一声响。   琴姨从小到大就看到少爷一次这样孩子气的样子,就是那一年,他躲在窗帘背后撞上了他父亲的婚外情,他自己躲进屋子里面,他父亲怎么劝都不肯开门,只在里面喊了一声:“你走,我就当我爸爸死了。”   那时的情形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那时琴姨记得,那时候少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整整一个星期,而且一到晚上,就自己偷偷的哭。   琴姨心疼不已,吩咐了老马和家里的其他几个司机,说:“你们赶快出去找找少奶奶,一有消息马上和我联系。”   容靳修兀自回了房间,踢翻苏樱放在门口的拖鞋。   苏樱,你就这么逮着机会就逃跑吗?   竟然趁着他生病睡觉的时候,还借口给他去买食材。   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他也玩腻了。任凭他怎么挖空心思,她的心思却一直在外面。   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牢笼,一有机会就会毫不留恋的离开!   容靳修原本气愤不已,眼神却落在苏樱被带回来时唯一的行李。   一个粉红色的肩包。   陆成灏走过去翻了翻,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   她是走的太急,忘了带走,还是……   忽然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并不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但是这个想法一旦冒了出来,却再也克制不住。   苏樱第一次逃跑的时候,就忘了带各种证件,被他各种威逼利诱,她该不会笨到再犯这种错误。   除非……   ☆、114 绑架(1)   除非……   她,被绑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容靳修就是有这样的可怕的预感。   他的第六感一向敏锐犍。   这个念头终于在六个小时之后得到了证实邾。   容靳修的私人行动手机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已经经过软件特殊处理。   “容先生,容太太现在在我们的手上,想要容太太平安无事的回来,请准备两千万现金,晚上八点之前送到城东废弃的六角楼前面的货车上,不准报警,否则,一定撕票。”   “钱没有问题,你们不要伤害人,我要跟我老婆通话。”   手机里面传来苏樱咿咿呀呀挣扎的声音。   这次声音没有经过处理,容靳修听得出来是苏樱的声音。   容靳修厉声说:“你告诉你门,你别要是敢动我老婆的一根头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对方很谨慎,通话不到一分钟就挂断了,难以追踪。   容靳修对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六点十分,距离八点钟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容靳修打电话的时候,琴姨正好在旁边。   一听这对话的内容和语气,也明白定是出大事了。   通电话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出,一挂上电话就问:“少爷,少奶奶是不是出事了?”   容靳修此刻倒是异常的沉稳冷静:“被绑架了,他们要两千万现金。”   琴姨脚步一个踉跄:“我的天,怎么就碰上了这种事情。”   琴姨问:“少爷,要不要报警。”   容靳修沉声说:“暂时不要,我们摸不清对方的底细,还是不要触怒他们。”   琴姨说:“是是是,我们不缺钱,他们要钱就给他们就是了,只要少奶奶能平安的回来。”   容靳修吩咐:“琴姨,你将家里四个保险柜里面的现金都取出来。”   随即又打了凯利的电话,叫她在兰卡的现金仓库里取出一千万。   凯利虽然不知道老板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但听老板的语气,似乎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她也马虎不得,尽管今天休假,也立刻通知了财务部,一起去了公司。   凑齐两千万对容靳修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小时之后,整整四个箱子的现金已经被搬上了容靳修的车。   容靳修决定只身前往,这让琴姨非常担心。   容靳修吩咐,如果八点半之后,他还没有给家里打电话,立刻报警。   于是,老宅一帮子人,在容靳修走后,均守在座机旁边。   四十分钟之后,容靳修就到了城东废弃的六角楼。   这个地方很微妙,这座六角楼曾经是红极一时的S市销金窝,但是去年遭到境外的一个恐怖组织的袭击,这里以及周边方圆千米都变成了一片荒废,但是出了这块地方,又是四通八达,这里被誉为城市中的废墟,目前,政府正在大力干预,这块地将重新被招标,开发建设。   只是,目前,容靳修的车子从一片荒草之中疾驰而过。   终于看到了六角楼前面停着一辆货车。   这个时候,容靳修的电话又响了。   歹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把箱子拿到地上打开,给我们检查一下。”   容靳修照做了,四个箱子全部搬了出来,一个一个打开,里面红色的钞票叠的整整齐齐。   歹徒又说:“把钱全部放到货车里面。”   容靳修也照做,将四个箱子都放到了货车里面。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黑衣服,黑墨镜,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从烂尾楼里面出来。   那个男人身躯庞大,上了货车,就发动了引擎,然后将车子开走了。   容靳修拿着电话说:“钱已经给你们了,你们最好马上放人。”   电话里面传来另一个匪徒的声音:“容大总裁,请看上面。”   容靳修抬头,   tang只见苏樱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椅子上,就放在没有玻璃没有任何阻拦的水泥地面的边缘,只要稍稍一挣扎或者外力一推,就有可能整个人从几十米高的楼上摔了下来。   容靳修的眉头深的锁起,不动声色,越是严重的情况他越是冷静,这是这么些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练出来的。   此刻,他并没有慌乱,而是沉声对歹徒说:“放人,马上。”   那歹徒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容大总裁,你以为我是你公司的员工吗?你要救你老婆,为什么不自己上来。”   这个歹徒和前面同他通话的歹徒不是一个人,这个人的声音也没有特殊处理过。   容靳修听出来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   容靳修没有犹豫,大步流星的进入烂尾楼。   苏樱的位置在烂尾楼的三楼,容靳修出现在三楼楼梯的时候,就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面的苏樱。   她的嘴巴被贴着塑封袋,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眼睛中写满的惊惶。   她的旁边站立着一个人,同样全副武装的打扮,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容靳修从身形上判断,这个应该就是刚刚打电话给她的女人。   他一步一步的缓缓走近,意图先稳住他们:“钱已经都给你们了,如果你们还是嫌少,我们还可以商量,但是,你们绝对不能伤害我的老婆。”   容靳修离他们还有五米之远的时候,那个歹徒忽然出声:“站住!别再过来了。”   容靳修停下了脚步。   “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   容靳修心里产生了一种危险的预感,这个歹徒不像是纯粹为了钱。   按理说,钱他们已经拿到手了,一般的匪徒肯定会赶快撤离。   而现在,就走了一个,却又留了一个,并且,他并不确定,他们总共有多少人。   那个歹徒说话了:“容大总裁,还记得我吗?”   那个歹徒缓缓的将口罩,鸭舌帽都摘了下来,一整张脸露了出来。   这让容靳修更加确定这个匪徒的动机不纯,一般的劫匪不可能以真面目示人。   容靳修只觉得些许熟悉,但确实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皱起眉,冷声:“我们应该认识吗?”   那个女人呵呵冷笑了两声:“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没关系,容大总裁不记得我这种无名小辈也是正常的,但是我会帮你记起来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想请大总裁喝一杯咖啡。”   说罢伸手指了指容靳修旁边的位置。   他的旁边是一张废弃的台球桌,台球桌上有一盒完整的桌球,并且还有一杯咖啡,隐隐的竟然还冒着热气。   “只要容大总裁喝掉这杯咖啡,一定会想起来我是谁。”   苏樱不停的摇头,眼中惊恐不停的放大。   旁边的那个女人得意的笑:“怎么,不敢喝?”   说罢拿着水果刀作势在苏樱的脖子边缘轻轻滑过。   容靳修拿起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容靳修的确想起了什么来,这个味道……   他的目光冷却,更加森寒:“你是苏樱以前的朋友,叫麦……”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容大总裁还是没有记起我的名字啊,该怎么惩罚你呢。”   “你叫麦筱彦。”容靳修沉声说。   那女子竟然笑起来:“看,你还记得我,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席之位的,是不是?”   容靳修沉默。   这个女人看上去似乎不太正常。   “麦筱彦,我记得你,你泡的咖啡很好喝,你先放人。”容靳修斟酌着说。   那个女子竟然高兴的热泪盈眶,在苏樱的前面来回踱步:“你终于承认了我泡的的咖啡很好喝,这是不是说明,当初,如果每天进总裁办公室泡咖啡的人是我,今天我就是你容   靳修的妻子,而不是她!”   麦筱彦蓦然变脸,拿着水果刀指着苏樱。   容靳修的心脏一下子悬了起来:“你冷静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   ☆、115 绑架(2)   麦筱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是这样在乎她,你刚刚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以为我是傻子,我告诉你,苏樱毁了我的全部,我绝对不会饶过她。”   这个疯女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容靳修一时也拿捏不准,只得说:“你和苏樱原来不是好朋友吗,你放了她,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都会满足你。邾”   “好朋友,好朋友就不该夺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一生,你问我想要什么,我告诉你,我就想要你容太太这个位置。”   这个女人果然疯了。   容靳修耐着性子:“好,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先放人,乖,先把苏樱身上的绳子解开。”   容靳修试图往前走,据他观察,这里似乎没有别人了,只要将这个女人制服,苏樱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犍。   麦筱彦却是猜透了他的意图,厉声喝止:“你站住,退回去,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将苏樱推了下去。”   容靳修再也不敢往前,退回原来的位置。   “你冷静点,钱我已经给你了,你嫌少我可以再给,你可以拿着这些钱远走高飞,我也不会报警,但是如果你真的伤害了苏樱,我保证,你下辈子一定会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面度过,我想,你也不想要这种两败俱伤的结果吧。”   麦筱彦丝毫不在乎一般:“我现在的生活和在监狱里面有什么两样,都是你们害的,我家境不好,母亲又有病,我用尽全力才考上了大城市的名牌大学,进了一流的公司,可是你,因为她将我开除了,我在业界成了一个笑话,每个人都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没有公司愿意接纳我,这么大的S市,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的母亲知道我丢了工作,整日忧心忡忡,病情急速恶化,可是,我却没有钱给她治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病情一天天的恶化,然后含恨离世,而那个时候,你们却举办了一场轰动全城的世纪婚礼,你说,我恨不恨你们!”   容靳修冷静的说:“令堂的事情我很抱歉,这种悲剧谁也没有想到,但是,是我开除你的,你该恨的是我,你放了苏樱。”   麦筱彦笑吃吃的看着容靳修,声音温柔:“我怎么舍得恨你,我爱你啊。”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你肯定不知道,我很早就爱上你了,我大一的时候,兰卡给我们学校捐了一座实验楼,你来参加剪彩仪式,那时候我的目光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你了,上学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收集你的资料,你知道吗,只要报纸上报道你的消息,我都会剪下来贴在我的日记本上,现在已经厚厚的两本了,什么时候我拿给你看,好吗?”   容靳修想稳住她激动的情绪,说:“好,你拿给我看。”   麦筱彦满意的笑了,继续回忆:“后来,我费尽心思进了兰卡,只是为了离你近一点,可是,当我有机会离你更近一点的时候,苏樱抢走了我的全部,抢走了我的幸福,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那么爱你,可是她却嫁给了你,而我,最后只能去海鲜市场卖鱼,浑身的腥味,为了几块钱和那些中年妇女斤斤计较,我那么悲惨,而害的我那么惨的人却众星捧月,所以,我日日夜夜都恨着她,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叫她体会一下我的痛苦,叫她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麦筱彦哈哈大笑起来:“老天怜悯我,这个机会被我等到了,我竟然看到她独自一个人来买海鲜,你说,我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   容靳修真的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和疯子讲道理显然是没有用的。   他沉声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麦筱彦玩味的看着他:“大总裁,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容靳修蹙眉。   麦筱彦仍旧指着容靳修旁边破旧的台球桌。   台球桌上有一盒桌球。   麦筱彦笑的诡异:“这样,你将里面的球拿起来,一个一个朝苏樱的脑袋砸过去,砸中了,就没关系,一个没有砸重,我就在苏樱这娇嫩的脸蛋上划一刀,你觉得怎么样,你要是能将苏樱的脑袋砸出血,就算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麦筱彦,你简直变态!”   容靳修吼道。   他游走名利场,也算是阅人无数,也见过被利益趋势,斗得家破人亡的戏码,也见过人与人之间的两面三刀,阳奉阴违,可像麦筱彦这样走火入魔,痴人说梦的倒是少之又少!   tang   麦筱彦的面目一丝狰狞:“怎么,容大总裁,不敢玩吗?你若不玩,我就毁了苏樱的脸蛋,她唯一比我强的不就是这张脸蛋吗?你不就最喜欢这张脸吗?”   她说话间,已经拿着刀子在苏樱的脸上轻轻的比划。   苏樱被封着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一个字,只能往后仰,惊恐的闭着眼睛。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曾经最好的朋友绑架。   八个小时之前,她正在海鲜市场挑鱼。   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抬头一看,竟然是麦筱彦。   其实,麦筱彦从兰卡出去以后,她试图联系过她。   但是,那时候,她的手机和联系方式都换了,她没有联系到。   她毕竟是因为自己才丢了工作,苏樱心里也不好受。   没想到是个半年多,竟然重新相遇。   不过麦筱彦却变了一点,长长的头发剪得很短,头发干枯粗糙,皮肤暗淡,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她过得很不好?   这是苏樱的第一印象。   麦筱彦主动打招呼:“苏樱,你这个豪门贵太太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苏樱扯了扯嘴角:“你在这里……?”   “我在这里卖海鲜,你要么,我这边的海鲜都很新鲜的。”   苏樱说:“我想买一些小黄鱼。”   当时麦筱彦热情的不得了,说:“我这里的小黄鱼最新鲜了,不过在仓库里,要不你跟我去拿。”   苏樱也没有多想,一路上还同她聊了许多,谁知道一道仓库就被人绑了起来。   最后不知怎么就被带到了这个废弃的六角楼。   她不知道,麦筱彦对容靳修已经痴狂到走火入魔的地步,难怪,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她总喜欢向她打听总裁大人的一切,聊天的时候也总将话题绕到他的身上。   也没想到,这半年,她遭遇了这么多,落入今天这步田地。   更没有想到,她对她的恨已经深入骨髓,要用这样的办法来折磨她。   事实上,这对容靳修来说也是非常残酷的折磨。   容靳修正注视着苏樱,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看到麦筱彦的刀子在苏樱的脸上划过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玩!”   容靳修拿了一个桌球,手指冰凉。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人推在悬崖边,后面是一群吃人的恶魔,前面是万丈深渊,但是,他不得不跳,因为这是唯一的活路。   就像现在,他不得不选择玩这个游戏一样。   麦筱彦却显得异常兴奋:“砸啊,快点砸,砸不中的话我的刀子就会在这张花一样的脸蛋上记一个符号。”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三大五粗的大汉急匆匆的从楼梯上跑上来:“麦子,快点走,外面来了很多条子。”   这个人就是刚刚开着货车离开的人。   麦筱彦忽然发了狂,一下子揪住苏樱的头发,对容靳修说:“你竟敢报警!”   随即,她又笑着对苏樱说:“看吧,他还是没那么在乎你的死活。”   容靳修厉声:“你放开苏樱,你现在拿钱走人,还来得及的。”   “麦子,快走啊,这里过会儿要被条子包围了。”那个男人大声说。   麦筱彦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入了魔一样,只对着容靳修大叫:“砸啊,快点砸,你不砸我就将苏樱推下去,大家同归于尽!”   ————————————————————————————————————————————————————————————————————————————————————————————————   ☆、116 失明(1)   容靳修抬手,白色的小球从他的手里飞出。   苏樱紧紧的闭上眼睛。   可是,当她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的时候,容靳修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原来,刚刚那个桌球并没有朝着苏樱飞过来,而是正好击中旁边麦筱彦的手犍。   她手上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正在这个时候,容靳修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紧紧的抓住麦筱彦将她按在墙上。   苏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厉害。   她想大声叫喊,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抄起一根木棍就朝着容靳修这边走过来。   快点!快点!   苏樱从刚刚开始就在尝试挣脱绑着自己手的绳子,刚刚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她终于摸索到绳子的死结,扭曲着手腕,她开始解绳子。   就在苏樱解开绳子的瞬间,她也眼睁睁的看着那根木棍狠狠的打在容靳修的后脑勺上。   容靳修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放开了麦筱彦,整个人被打趴下去。   那大汉怒气冲冲,拿着棍子又朝着容靳修走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樱甩开自己身上的绳子,小火炮一样的冲向那个大汉。   许是丝毫没有防备,许是苏樱的速度实在太快。   那大汉被苏樱撞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可偏偏踩到了刚刚容靳修扔过来的小白球,整个人往后倒去,竟生生的从三楼直直的坠下去!   苏樱和麦筱彦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麦筱彦眼睛里惊恐万分,大喊了一声:“大勇哥”,也顾不得苏樱和容靳修,冲下了楼梯。   苏樱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愣了几秒,也顾不得了,去看容靳修。   容靳修刚刚晕了一会儿,现在有一丝清醒。   苏樱撕掉了封住自己嘴巴的胶布,跑到容靳修的身边。   焦急的问“阿修,你怎么样了?”   在苏樱的搀扶下。容靳修勉强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说了句:“我没事。”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苏樱和容靳修也赶快下楼。   苏樱怕的不得了。   那个大汉躺在荒草之中,麦筱彦将他抱在怀里,眼泪刷刷的就掉下来:“大勇哥,你不能死,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大汉嘴巴里面和耳朵里面都流出了血液,他的眼神涣散:“麦子,快走,快离开……走啊……”   容靳修冷静的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麦筱彦却恶狠狠的瞪着苏樱,像是一口要将她吃掉:“苏樱,你杀了人,你会有报应的,你等着,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樱浑身发抖,看着那个口里满是鲜血的大汉惊叫起来。   容靳修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了,你没有杀人,这只是个意外,他不会死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大汉被送上了救护车,麦筱彦却被警车带走了。   很多年以后,苏樱仍旧忘不掉麦筱彦的那种淬了毒一般的眼神。   苏樱没想到这种眼神会变成她以后多年的噩梦,并且他们的恩怨并没有就此结束,甚至说,这仅仅是个开始……   苏樱受到了惊吓,警察同意明天再做笔录。   两个人回到老宅的时候,苏樱还惊魂未定。   事实上,容靳修这次也是心有余悸。   刚刚那种情形,每一步稍有差池,苏樱就有可能从三楼掉下去。   他不敢想象这种结果。   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那个大汉摔了下去。   容靳修联系了瑞安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他绝对不能让那个男人有事。   他绝对不能叫苏樱背负着这个阴影一辈子。   tang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钟,老宅依旧灯火通明,琴姨更是等在门口,心急如焚。   少爷说,如果半个小时之后,他还没有打电话,就报警。   结果,半个小时之后,少爷真的没有打电话。   她一下子慌了,少爷是个万分谨慎的人,如果真的成功将少奶奶救出来肯定不会忘了打电话。   那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琴姨连忙报了警,但心里却更加惴惴不安。   现在看到两个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不由的热泪盈眶,双手合十:“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叫他们平安的回来。”   琴姨拉着两个人左看右看:“总算回来了,这几个小时,三魂七魄就被吓没了,少爷,少奶奶,你们没有伤到哪里吧。”   苏樱这才想起来。   容靳修被那大汉用木棍重重的捶击了一下。   原本惊魂未定的心脏一下子又被悬了起来。   她忽然说:“总裁大人,刚刚那个大汉用棍子打了你,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容靳修摸了摸后脑勺,有点肿,安慰似的说:“我没事,你先进去洗个澡。”   说完还吩咐琴姨:“琴姨,麻烦您叫人煮点姜汤,给苏樱压压惊,顺便再准备一点吃的,她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   苏樱急的快哭了:“洗什么澡啊,我们去医院,你不去检查一下,我不放心。”   琴姨料想到,少爷肯定是在跟歹徒搏斗的时候,伤了脑袋,于是说:“少爷,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要不然,少奶奶以及我们也都放不下心啊。”   容靳修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痛,也没有抗拒,便说:“那叫老马送我去吧。”   随即对苏樱说:“你乖乖的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去想,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苏樱不依,非要跟着去医院,在容靳修强烈命令之后终于妥协。   老马开车送容靳修去医院,琴姨也跟了过去。   苏樱哪有心思吃东西,连澡都懒得洗,她甚至不敢进入一个封闭的房间。   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大汉四肢抽搐,口角流血的模样。   还有,麦筱彦说的那句话:苏樱,你杀人了,你会遭到报应的。   她更担心容靳修,容靳修因为昨天晚上在酒窖里面冻了一个晚上,本来就在发烧。   而那个大汉的一棍子确实下手狠辣。   总裁大人不会有事吧,苏樱心乱如麻。   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苏樱赶忙下楼接听。   下楼的时候急匆匆差点摔倒,她的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巨大的不安。   果然,琴姨在电话那头哭。   “少奶奶,你快点来医院,少爷……少爷……出事了。”   苏樱的眼皮剧烈的跳起来。   “琴姨,你快点告诉我,总裁大人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刚刚在车上还好好地,少爷一下车就昏倒了。”琴姨泣不成声:“直直的就这么倒下去,现在医生在抢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怕啊。”   苏樱连忙挂掉电话,叫了家里另一个司机,送自己去医院。   她到医院的时候,容靳修还在急诊室里面。   过了一会儿被转到了加护病房。   苏樱的一颗心悬在那里,姚院长也被惊动了。   一看到院长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阿修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了?”   院长沉着一张国字脸:“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现在新闻里面都在报道,你先别担心,阿修是脑震荡,脑子里面有血块,但是并没有破裂,暂时不需要手术,一般来说,接受药物治疗会自己消失,但是,也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如果观察一段时间还不好,肯定要进行手术。”   苏樱整个身子都软了,站不稳:“这个严重吗,会好的对不对?”   院长蹙眉:“看这小子的命了,现在他处于深度昏迷,能不能醒来还是一个未知   数,你们轮流和他说话,一定要让他醒过来。”   琴姨掩面:“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太太马上就要动心脏手术了,生死未卜,少爷去美国的机票都买好了,可是,现在,少爷也倒下了,少爷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要受这样的苦。”   苏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还能安慰琴姨:“琴姨,你放心,阿修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会守在他旁边,我一定会等到他醒过来。”   苏樱守在容靳修旁边整整一夜。   不停的跟他说话,讲她小时候的糗事,小时候去掏蜂窝被蛰的满头包,去钓龙虾差点掉进河里淹死,去偷柿子被人追着跑了半条街。   可是,容靳修却还是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   “总裁大人,你醒一醒好不好,你醒过来骂我一句笨蛋也好啊。”苏樱心里难受,抓着容靳修的手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琴姨也在旁边跟着掉眼泪。   “少奶奶,你别伤心了,少爷许就是睡着了,明天早上就醒过来了。”   苏樱擦干眼泪:“对,明天早上一定会醒的。”   琴姨叫她去休息,她却不肯。   苏樱打起精神:“总裁大人,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从前有个人,他死了,但是他不想忘记前世的事情,于是就偷偷的把孟婆汤倒掉了,路过奈何桥的时候,鬼差检验,问:喝了孟婆汤没?那人就说:喝了。鬼差冷笑:你这个记得倒是清楚,回去重喝。”   苏樱自己把自己讲乐了,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   苏樱说:“那我再给你讲个鬼故事吧……”   苏樱也不知道自己讲了多少个鬼故事,讲到早上的时候,她的嗓子已经哑了。   容靳修最怕鬼故事,苏樱每每生气就拿这个吓他。   而他总会堵住她的嘴,说:“苏樱,不准将鬼故事。”   可是,现在,她多希望他能起来堵住她的嘴,哪怕像以前大多数那样,耍流.氓的用嘴堵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樱的心就一分一分的往下沉。   但是苏樱不灰心,继续说:“那我现在讲第十九个鬼故事……”   “别再讲了,我听的快吐了。”   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苏樱一愣,然后欣喜若狂。   琴姨原本在沙发上撑着手臂睡觉,听见苏樱的叫喊声,也醒了。   看到少爷已经睁开眼睛,恨不得将天上的神灵都拜个遍,然后急匆匆的跑出去叫医生。   “总裁大人,你真的醒了,我就知道给你将鬼故事有用。”   “苏樱,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讲鬼故事。”   苏樱使劲点头:“不讲了,以后再也不讲了。”   “天这么黑,你为什么不开灯,我想看看你的脸。”   容靳修伸出一只手,摸上苏樱的脸颊。   苏樱却又愣住了,刚刚狂喜的心情像是被人一棒槌砸醒。   她看着天花板上明亮的吊灯,一颗心只坠到深不见底的海里去。   她小心的伸出一只手在容靳修的眼前晃了晃。   容靳修没有反应,却说:“苏樱,去开灯吧。”   苏樱忽然大哭起来:“怎么办,总裁大人,你该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害死了人,会遭到报应,可是为什么会报应在你的身上。”   容靳修在家里的时候对苏樱说了一句话: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可是,现在,苏樱真的觉得天塌下来了。   容靳修的眼睛竟然看不见了。   医生也匆匆的赶过来,琴姨看到苏樱放声大哭,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少奶奶,少爷醒了,你怎么还哭了。”   容靳修现在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开。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医生拿着小手电筒照着检查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   眼睛没问题,应该是脑中的血块压迫了视觉神经,你们也不要太担心,血块消了,视力会正常恢复。”   苏樱问:“那视力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医生说:“也许明天就能看见,也有可能一年半载,病人要注意休息,情绪也要保持愉悦。”   容靳修只住了一天医院,就出院了。   只要定时到医院检查脑部血块的情况即可。   只是容靳修现在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倒是还挺乐观,说:“苏樱,我现在眼睛瞎了,你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了,反正我也抓不着你。”   苏樱泪眼汪汪:“总裁大人,我绝对不会逃走了,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我一定会照顾到你看到东西为止。”   他笑:“那我就一辈子看不见好了。”   苏樱心里漫过一丝酸楚和感动。   老太太今天动手术,本来容靳修就打算去美国那边的,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敢告诉老太太。   只得焦急的在家里等。   美国那边来电话的时候,苏樱和容靳修都坐在沙发上,等在座机旁边。   苏樱紧紧的握住容靳修的手,回来之后,她就成了容靳修的拐杖,形影不离。   他的手是冰凉的。   苏樱,虽然他的脸上没表现出来,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很担心,也很害怕。   她抓着他的手,希望给他一点勇气和希望。   电话那边说的是英文,苏樱听得不太分明。   但是,说了大约十分钟以后,容靳修淡定的挂上了电话。   苏樱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问:“总裁大人,奶奶的手术怎么样,成功吗?”   容靳修沉默。   苏樱心跳如擂鼓,声音却夹杂了一丝颤抖:“情况不好吗?”   谁料,容靳修竟一下子将坐在沙发上的苏樱抱了起来:“手术异常的成功,医生说,他们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奶奶没事了,健康了!”   苏樱也高兴的欢呼,虽然在笑,眼泪却忍不住的往下掉:“太好了,总裁大人,太好了,对不对?”   “苏樱,别哭啊,这是好事,要笑,笑才能带来好运。”   苏樱抹掉眼泪,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对,我不哭,我是高兴。”   忽然,苏樱抹眼泪的手僵在空气之中,她愣愣的说:“总裁大人,你的眼睛看见了?”   要不然怎么知道她在流眼泪?   容靳修原本还抱着苏樱在转圈,一听这话就撞到了沙发前面的桌脚上。   疼的龇牙咧嘴,忙放开苏樱。   容靳修淡定的说:“没有!”   苏樱疑惑的问:“那你刚刚怎么知道我在哭?”   容靳修依然淡定的说:“有暖暖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我一猜就知道你在掉眼泪。”   苏樱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走过去将容靳修扶了起来,黯然的说了一句:“要是你的眼睛也看见了,那就真的太好了。”   容靳修说:“这个着急也没有用,医生不是说有可能还要一年半载的,苏樱,我看不见,你是不是嫌照顾我麻烦了?你要是勉强……”   苏樱赶忙摇头:“不勉强,不勉强,绝对不勉强,总裁大人,求你让我照顾你,你一天看不见,我就当你一天的拐杖,一辈子看不见,就当你一辈子的拐杖,这段时间,我就是你的眼睛,我一步都不会离开你的。”   容靳修将苏樱揽在怀里,嘴角却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PS:求收藏~那个~求点月票,成不~   ☆、117 失明(2)【一更】   夜深。   容靳修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目光聚焦在阳台上一个小女人的背影上。   苏樱以前很瘦,最近倒是长了一些肉犍。   看上去比以前圆润多了邾。   以前,他就想她能胖点,变着法的叫她多吃点。   还是没有多长一两肉。   这次回来,倒是如愿了。   只是一想到,这些肉是那个姓陆的养出来的,他心里就郁闷。   更郁闷的是,苏樱现在就在和那个姓陆的打越洋电话。   都已经半个小时了。   有什么好说的,半个小时还说不完!   他缓缓的站起来,朝着阳台的方向走过去……   “成灏哥哥,我暂时还是不能过去,对了,先恭喜你重新接手公司,以后该叫你陆大老板了……我没有转开话题,我是真的暂时走不开,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过些时候,我就去美国找你……没有,我的心意没有变,我还是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苏樱说的断断续续,容靳修却能分析的清清楚楚。   那个姓陆的,人都飞到美国去了,竟然还打她老婆的主意。   容靳修转变方向,看到桌几上的水果盘,直接走过去,一把将水果盘拂到了地上,然后闷哼一声,假装摔倒。   苏樱闻声回头,边跑过来,边对手机那边的人说:“我这边有点事,这件事情,我们下次再说。”   说完已经走到了容靳修的身边:“你怎么摔着了,快起来?”   容靳修在苏樱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脸上竟隐隐的有委屈的神色:“我就想吃个柳丁。”   “你要吃跟我说呀,我帮你剥就行了,你现在看不见,要是再磕到了就怎么办。”   苏樱忽然一愣,想抽自己两下,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偷偷的看了一下容靳修的神色。   并没有什么变化,苏樱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开始剥柳丁。   “苏樱,有件事情告诉你。”   “恩。”   “那个从三楼掉下去的大汉何大勇已经抢救过来了,你不要再将这件事情记挂在心上。”   “恩。”   虽然她只是恩了一下,但是容靳修知道,从回来开始,苏樱一直心神不宁,一定牵挂着这事儿,这一声恩,也就代表了她放了心了。   “总裁大人,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   “帮帮麦筱彦吧,我不想她最好的年华在监狱里面度过。”   “可是,当时,她想害死你。”   苏樱闷着头,专心的剥着手上的柳丁:“我知道,可是说到底,她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的原因。”   “苏樱,你为什么总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我最不喜欢你这样,难怪谁都欺负你。”   “那你就说帮不帮忙吧。”   “我要不帮呢?”   苏樱将剥了一半的柳丁往他手上一扔:“那我就不给你剥柳丁了。”   容靳修好笑:“你就只敢跟我耍横,我请个律师还不行吗?”   苏樱将柳丁拿回去继续剥:“谢谢你,总裁大人。”   苏樱是真心感激他的,对于麦筱彦,苏樱心里还是挺复杂的,毕竟,是她到这个城市第一个朋友。尽管,后来发生了那么多料想不到的事情,但是,苏樱觉得,她不该是这个结果。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对她不仁,她却没有办法对别人不义。也就是这种个性,叫她以后吃了很多教训,但,这是后话。   苏樱将剥好的柳丁一瓣一瓣的掰好,放在容靳修的手里。   容靳修却不拿,只说:“喂我。”   苏樱皱着眉看着这个男人,刚刚吃饭让她喂,现在吃水果还要她喂不成?   但是,看到他那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神,实在狠不下心来多说一个字。   于是乖乖的,一点一点的喂到容靳修的嘴里。   tang   容靳修心满意足的吃完柳丁,说:“现在几点了?”   苏樱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说:“九点十分,总裁大人,你去洗个澡吧,然后早点休息。”   “好,你帮我洗。”   这次苏樱终于抗议了,但是声音还是很温柔:“那个,总裁大人,这个你就吃点苦,自己洗吧,实在是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帮我洗?”   苏樱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是有那么一次,那阵子,苏樱天天急着生宝宝,主动生扑了好几次,有一次就是借着帮他洗澡之名,在浴室里面……   但是,但是……   她也没有成功啊,而且,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说夫妻不是夫妻,陌生人又不是陌生人。   苏樱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在容靳修眼睛复明之前照顾他的保姆。   有保姆帮着主人洗澡的不?   苏樱还是红着脸抗议:“反正不太合适。”   “那要是我在里面看不见滑倒,或者是撞上什么东西怎么办?”   苏樱想了想:“那我在外面给你守着。”   容靳修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说:“那也行。”   苏樱给容靳修准备好了衣服,将他搀扶进了浴室,给他调好了水温,就要出去。   容靳修抓着她的手不放:“衣服你总要帮我脱一下吧,我又看不见纽扣在哪里。”   容靳修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   苏樱咬了咬牙,就开始给他解衣扣。   容靳修现在就像个大孩子一样,什么事情都很依赖她,一时一刻看不到她就像是丢了什么宝贝一样。   他的胸口有一块淤青,是被何大勇用木棍砸了脑袋摔倒时候撞在地上的碎砖头上留下的。   苏樱不自觉的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苏樱,是不是很想念我的身体,我叫你帮我解个扣子,你已经开始动手动脚。”   苏樱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一想到他又看不见,于是稍稍用力在他的淤青上按了一下。   容靳修捂住胸口:“真狠啊你,这里你也下得了手。”   “谁叫你胡说八道。”   苏樱一把扯下他的衬衫就跨出了浴室的门。并且将玻璃磨砂门拉上。   容靳修还特意吩咐了一声:“不准偷看。”   苏樱瞪眼,谁要偷看啊,她才不是这种人。   苏樱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哗哗的水流声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还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在外面打瞌睡的时候,忽然被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惊醒。   苏樱的第一反应是容靳修不会真的摔倒了吧。   于是,也顾不得多想,就直接拉开了玻璃门。   可是,拉开以后,苏樱发现里面的容靳修好好的站在那里。   而且是正面对着她的……   她条件反射的惊叫一声,立刻转过身去。   “苏樱,你干嘛,你自己把开门,又开始鬼叫。”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就是以为你摔倒了,你没事弄那么大声干嘛?”   容靳修没好气的说:“我找不到洗发露。”   苏樱哦了一声,说:“那你慢慢找。”   “笨蛋,我看不见,怎么着,你给我来找。”   苏樱又哦了一声。   低着头转身。   小碎步的进去,看到了被他碰倒一地的瓶瓶罐罐,随手拿了一瓶洗发露,递过去:“是这个,给你。”   从头到尾,她的头始终像是鸵鸟一样埋着,不敢看光.裸着身子的容靳修。   “我看不见,你   帮我洗头吧。”容靳修冠冕堂皇的说。   “洗头发不需要看得见。”苏樱小声辩解。   “苏樱,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苏樱的愧疚感一下子溢于言表,犹豫了一下,就将洗发露倒在自己的掌心里面搓了搓。   但是,容靳修的个子太高,苏樱踮着脚尖都有点吃力,于是说:“总裁大人,你能不能低一下头,你这种高度我够不到。”   谁料到,下一秒,容靳修竟然一下子将苏樱抱了起来,容靳修的脸正好贴在苏樱的胸前,苏樱一下子比容靳修高出了半截身子。   “这样的高度是不是正好?”容靳修笑着说。   苏樱没想到他洗个澡还不安分,时时刻刻就想着耍流.氓,以前那个高冷的总裁大人到底去哪里了?   但是,看在他为了她又是脑震荡又是眼睛失明的份上,苏樱也就忍了。   专心致志的给容靳修洗头。   谁料,容靳修却十分的不安分,一只手已经从衣服的下摆里面爬到她的背上。   他的掌心火热,更何况,他现在未着一缕,他们这样紧紧贴在一起,已经是危险异常。   为了避免事态发展的更加严重,苏樱厉声喝止:“容靳修,如果你继续这样,我明天就走。”   容靳修果然不动了,但是手也没有出来,一脸委屈的孩子样:“还说我一天看不见,就照顾我一天,一辈子看不见就照顾我一辈子呢。”   苏樱说:“那是建立在你不***.扰我的情况下。”   给容靳修洗了个头发,苏樱自己出了一身汗。   毛衣也叫他蹭了一身的水。   容靳修放她下来的时候,说:“你将衣服脱了,一起洗个澡吧,你的衣服都湿了。”   现在装好人了,不知道她一身湿,是谁害的。   但是苏樱坚持说:“我等你洗好了再洗。”   容靳修笑:“你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又看不见,想占你便宜也占不到啊,你这样出去,指定感冒。”   苏樱想了想,也对,她现在哪能感冒呢。   她现在绝对不能生病。   “这样吧,你在浴池里面泡会儿,我给你放水。”   这卧室的浴室很大,有淋浴也有浴池。   容靳修摸索着要去浴池放水,苏樱赶在他的前面:“你别忙活了,我自己来。"   苏樱顺手从旁边的衣帽间拿了睡衣也就开始脱衣服。   脱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感觉有一股视线在注视她。   她一抬头,容靳修的目光依旧没有焦距。   她不放心的拿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他没有任何反应。   苏樱终于放下心来,脱了衣服走进浴池。   整个身子浸泡在浴池之中,苏樱的每一根神经都轻松了下来。   她撑着手臂,微微闭着眼睛,躺在浴池里面。   “喂,总裁大人,你能不能别总朝着我这一面,你这样,我很不自在。”   容靳修一脸的淡定,一边冲洗,一边说:“反正我什么也看不见。”   苏樱都懒得理他了。   容靳修很快就出去了,他确实也吃不消在里面呆的太久。   虽然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毕竟……   谁料,苏樱却迟迟没有出来,容靳修狐疑走进去一看。   这个笨蛋,竟然在浴池里面睡着了。   容靳修无奈,她上辈子到底是什么投胎,怎么在哪里都能睡得着。   容靳修将她从浴缸里面捞了出来,给她擦干身体,又穿上睡衣,放到床上。   苏樱实在太困了,眼皮子根本睁不开,就这样,都没有醒,在床上咕哝了一声,侧过身子,又沉沉的睡过去。   苏樱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容靳修又拿来电吹风,坐在床边,一缕一缕的将苏樱的头发吹干。   苏樱的头发很密,也很软,像是一大片的海藻,柔顺光滑,还有淡淡的香味。   容靳修忽然想到了一句诗,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他叹了一口气,要是能一辈子都这样,该有多好……   ————————————————————————————————-   苏樱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趴在容靳修的胸膛上。   她揉了揉眼睛,这是怎么个情况。   昨天晚上……   她洗澡,洗澡以后……以后……   她这个猪脑子,又没有喝酒,怎么还断片了。   自从怀孕了以后,她的记忆里一直挺差的。   只是,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浴池里面出来的,怎么穿衣服的,又怎么躺在总裁大人的怀里的。   难道她梦游了?   但是,这个问题,她并没有思考很久。   她已经很久没有躺在容靳修的胸膛上睡觉了。   虽然他的肌肉硬邦邦的,没有床软,但是却叫她非常有安全感。以前,他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明明晚上两个人泾渭分明,偶尔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也趴在容靳修的胸膛上。   那时候,容靳修会笑她上辈子一定是只考拉。她总羞愧的无地自容。   容靳修静静的睡着。   苏樱最喜欢偷偷的看他的睡颜,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总是那么完美到无可挑剔,像是一个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怎么看都看不够。   但是,当苏樱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心情却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总裁大人的眼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复明呢?   她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抚在他的眼皮之上。   容靳修的眼皮动了两下,忽然睁开了眼睛。   正好与苏樱四目相对。   那种目光炯炯有神,像是一颗璀璨的宝石。   苏樱蓦然一阵惊喜:“总裁大人,你是不是看见了?”   ☆、118 总裁大人的坏心思~   “苏樱,天已经亮了吗?”容靳修淡淡的说。   苏樱再次看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又是那种失去焦距的模样。   苏樱心里一沉,但是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天亮了。”   苏樱乖巧的要从容靳修的身上爬起来,容靳修却手臂一环,将她箍进怀里犍。   苏樱整个人被压下去,唇正好撞到了容靳修的下巴。   苏樱一囧:“大早上的,你做什么?”   “老婆,我饿了。”   要是以前,容靳修叫她叫做老婆,她一定会同他辩驳一番,但是现在,看在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就自动忽略不计了。   “饿就起来啊,琴姨肯定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   容靳修嘴角一丝笑意渐渐划开,他故意微微抬起头,凑近她的耳边:“不是忍饥挨饿的饿,是饿虎扑羊的饿。”   他的气息带着丝丝的暖气,撩拨的苏樱耳边痒痒的。   苏樱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区别吗?”   但是自己说完之后忽然又反应过来。   饿虎扑羊……   苏樱红着脸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绝对不行,你赶快放开我,要不然我踹你了。”   容靳修一脸的委屈:“让我亲一下还不行吗?我被你当枕头睡了一夜,总该有点报酬吧。”   看着容靳修的模样,眼神定格在天花板,但是却有着隐隐约约委屈。   苏樱一时心软……   亲一下,还是可以的吧!   “那你亲吧,就只准亲一下。”苏樱勉强的说。   容靳修嘴角牵起:“我看不见,要不你亲我吧。”   简直得寸进尺!   苏樱想赶快起来,但不叫他得逞一下,他的手臂又像是铁钳一般箍在她的腰上,动弹不得。   于是飞快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可以放开我了吧。”   容靳修不满意:“你欺负我眼睛瞎了是不是,就这么敷衍我。”   一提到眼睛这种字眼,苏樱就异常的心软跟愧疚。   基本上容靳修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当然懂总裁大人的坏心思,他是嫌弃自己亲他的是脸颊。   于是。   苏樱咬了咬唇,缓缓的将自己的樱桃小嘴贴在容靳修薄薄的唇上,还非常有诚意的砸吧了两下。   就在苏樱的唇瓣要离开之际,容靳修忽然张口咬住了她的下唇,接着一个翻身,整个人已经凌驾于苏樱之上。   他果真像是一头饿久的野兽,要将她一口吞下去一般,舌头灵活的像是小蛇一般,非挑.逗着她与他纠缠,他不停加深这个吻,吮着她的舌尖不放,苏樱只觉得天旋地转,直到感受到胸前被一股力道狠狠一捏的时候,才陡然惊醒。   苏樱开始猛烈的挣扎,用力的推攘。   容靳修也似乎感觉到了,以前,她也会拒绝,但是从没像现在这么强烈。   容靳修也不愿勉强她,撑起手臂:“苏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伤我的自尊心。”   苏樱心里竟然隐隐生出一丝愧疚,要不是肚子里面有宝宝,她说不定也抵不住他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对……对不起……总裁大人,现在……现在真的不行。”   苏樱以前总是非常坚决,但是这种语气,似乎有些松口了。   容靳修嘴角一丝满意,其实,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只要苏樱的态度别再这么强硬,总是拒他千里之外就成。   他在苏樱的旁边躺下,手却在苏樱睡衣里面这里摸摸,那里蹭蹭。   苏樱竟然忍着没有赶走这个不安分的侵入者。   “苏樱,你是不是因为我的眼睛看不见特别愧疚啊?”   苏樱沉默。   当然是这样,要不然能由着他像现在一样对自己动手动脚?   但是,苏樱没有说话。   <   tangp>   容靳修说:“其实,这个你到不用太过于愧疚,这段时间,我发现没有了视觉,我其他的感觉灵敏多了,比如嗅觉,听觉……还有……触觉……”   此时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大手还不忘在苏樱光裸的背部游走,最后又覆盖在苏樱的胸前,不怀好意的说:“凭着我现在敏锐的触觉,你这里似乎比以前大了点……”   混蛋啊!   流.氓啊!   ————————————————————   “少爷,你真的要去公司吗?你眼睛还没好,应该好好休息。”   吃早餐的时候琴姨在旁边劝。   苏樱也跟着说:“对呀,总裁大人,你就再休息几天吧。”   容靳修喝了一口果汁,淡淡的说:“要是我这个眼睛一年半载才能复明,难道一年半载都不去公司?”   琴姨不好说什么。   苏樱还是觉得愧疚说:“那我跟你一起去,起码能照顾你。”   容靳修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苏樱和容靳修一起进入兰卡大厦。   大家看到两个人就像是看着两个外星人一样。   也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来兰卡了,上次来也是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大闹了一场。   上到高层,下到打扫卫生的阿姨,都知道,兰卡大总裁容靳修已经离婚了。   而现在,容靳修的手搭在苏樱的肩膀上。两个人的姿势非常的亲昵,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当然引人怀疑。   前两天,她被绑架的事情被大肆报道的满城皆知。   容靳修舍身去救前妻的事迹也被媒体大肆渲染成有情有义。   兰卡总裁的感情生活显然已经比电视连戏剧更加扣人心弦,俨然已经成为全城人茶余饭后的狗血话题。   他们两个分分合合的传闻更是不绝如耳。   所以,现在,当兰卡大厦的人看到这两个人一起进入兰卡大厦,并且勾肩搭背,十分钟之后,老板娘回归的消息就传遍的整个大厦。   苏樱当然有点郁闷。   容靳修之所以搂着她的肩膀,完全是因为,她就是充当一个拐杖的作用。   但是,苏樱现在对流言蜚语早已经免疫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   容靳修在办公室里面听凯利汇报近期的财务情况,苏樱觉得百无聊赖就想着去环岛给容靳修买一杯Cubita。   在电梯口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宋梓晗。   宋梓晗看到她倒是一点也不吃惊:“苏樱,我看电视了,你被绑架了,没事了吧,我和盛嫣原本在澳洲,我父亲那里,听到消息,昨天才赶回来的。打了电话去老宅,琴姨说你们来公司了,我就过来看看你们。”   苏樱心里一阵暖:“已经没事了,谢谢你,不过总裁大人眼睛出了点问题,暂时失明了,过会儿,你同他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提到眼睛之类的东西,他会难过。”   宋梓晗微笑着说:“我懂得。”   苏樱问:“盛嫣呢,怎么没同你一起过来?”   “她最近孕吐的厉害,我没让她过来,我们过两天会一起去老宅看你们。”   电梯正好开了,苏樱说:“我去买咖啡,一会儿就回来,你要么?”   “好,也给我买一杯,谢谢。”   苏樱下去以后,宋梓晗直奔容靳修的办公室。   凯利还在办公室里面,看见了他和他点头打了一下招呼,对容靳修说:“boss,宋三少来了,我先出去了。”   容靳修点点头。   宋梓晗看着凯利关上门以后,几步就走到容靳修办公桌的前面,两只大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身子前倾,死死的盯着容靳修的眼睛。   容靳修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也没有焦距。   忽然,宋梓晗撅起嘴巴就凑了过去。   容靳修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开的宋梓晗的脸,不耐的说:“你做什么?”   宋梓晗笑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你是装瞎,容大少爷,你幼不幼稚,追老婆还用这种小儿科的办法。”   “苏樱呢?”   “下去买咖啡了,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容靳修索性也不装了,站起来,揉了揉眼睛:“你别说,这装瞎也挺是门学问,眼睛都快酸死了。”   “容少爷,我说你上辈子肯定是只狐狸,这样瞎的办法都想的出来,真有你的。”   宋梓晗说出口以后,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真管用吗?要不下次我也试试。”   容靳修懒懒的瞥了他一眼:“这要看对什么人。”   宋梓晗认同的点点头:“也就苏樱这个单纯的小鸡会上你这种老狐狸的当,这事儿,要是放在我老婆身上,说不定,她真的会戳瞎我的眼睛。”   门外忽然听见微微一声响。   容靳修警惕的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宋梓晗:外面有人。   宋梓晗连忙去开门,打开一看,没有人。   他又漫不经心的关上门:“没人啊,你听错了吧。”   容靳修捏了捏鼻梁:“最近有点疑神疑鬼的,担心被苏樱发现。”   苏樱站在拐角处拍着胸口。   幸好没有被发现。   可是,胸口一团怒火烧的是越来越旺!   妈的!   容靳修竟然是装瞎!!   也就是说,他吃饭要她喂是装的,走路要她扶,是故意的!   还有昨天晚上洗澡,今天早上耍流.氓!!!   苏樱的肺快要被气炸了!   容靳修,你简直…   欺!人!太!甚!   她竟然丝毫没有怀疑,她还愧疚的不得了,对于他的无理要求全盘接受!对于他对自己明着揩油暗地里耍流氓的无耻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竟然这样欺骗她!利用她的愧疚之心,不知廉耻的压榨她!奴役她!   要不是她忘了问宋梓晗要喝什么咖啡,特意重新跑回来问一下,她还被瞒在鼓里!   容靳修真是投错胎了!   他就是个狡诈无比的狐狸!   她每天愧疚,为他祈祷,对他无微不至,他就安然的享受,然后捉弄她,玩弄她!   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江山易改,死性难移!   容靳修TM天生就是个演员!   好,你要演是不是,我苏樱这次就奉陪到底!   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这次不叫你吃点苦头,我就不姓苏!   苏樱忍了好久,才忍住冲进去暴打容靳修一顿的冲动!   苏樱最后还是选择先下去买咖啡。   一则,她需要时间平静一下,二则,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容靳修这个老狐狸!   ☆、119 看你能在女人堆里撑多久!【1更】   总裁办公室——   宋梓晗大喇喇往容靳修的书桌上一坐:“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装下去啊,你和苏樱到底怎么了?非要装瞎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容靳修却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情,只问:“你今天不是专门来揭穿我的吧?摹”   宋梓晗嘿嘿一笑:“我才没这么无聊呢。才”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彩超照片:“我特地来给你看看我儿子的照片。”   说罢献宝一样将照片放在容靳修的面前:“你看,今天正好是我儿子100天,可爱吧。”   容靳修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所以,你是专门过来炫耀的?”   宋梓晗一脸坦然:“那是当然!”   容靳修拿着那照片细细的端详:“原来三个月的孩子长这样啊。”   容靳修看的目不转睛,拿手指细细的摩挲,眼中都是恋恋不舍。   如果他和苏樱的孩子还在,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容靳修只觉得心脏刺痛起来。   他将照片还给宋梓晗:“你这个准爸爸赶快滚,别再我跟前晃,趁早在苏樱回来前消失。”   容靳修笑嘻嘻的将照片放入怀里:“阿修,我看的出来,你喜欢孩子,既然你想留住苏樱,何不找个机会将她就地正法,让她给你生一窝儿子,你就不用担心她那个青梅竹马了。”   宋梓晗是不知道苏樱怀孕的事情的。   虽然老太太当着全世界的人宣布过,但是苏樱跟宋梓晗说过实话,那是一场乌龙。   却不想,是一场乌龙之中的乌龙。   也就是那天晚上,苏樱怀孕了。   加上宋梓晗后来跟着盛嫣去了法国,所以并不知道她同苏樱之间发生的种种矛盾。   容靳修也懒着对这个一脸欣悦的准爸爸解释来龙去脉,只说:“你就别管我了,你和盛嫣好好生儿子,到时候给我当干儿子。”   门外传来敲门声。   一想就知道是苏樱回来了。   容靳修迅速眼睛放空,宋梓晗看着容靳修的模样憋笑。   他这发小,果真是个奸诈的老狐狸!   苏樱,你落在他的手上哪里逃得掉?   苏樱进来了,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苏樱的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宋梓晗,这是你的咖啡,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买了一杯拿铁。”   “谢谢。”   苏樱将令一杯咖啡放在容靳修的桌上,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总裁大人,这是你的咖啡。”   容靳修却只伸出一只手,自然的说:“我看不见,你拿给我。”   宋梓晗竟然一口喷了出来。   他心下佩服容靳修语气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宋梓晗担心自己在这里会害的容大总裁穿帮,识相的说:“苏樱,阿修,我今天陪我老婆上孕妇早教班,我先走了,我和盛嫣打算回国定居了,明天搬进新房子,你们两个过来,我们请你们吃晚饭。”   苏樱一口应承:“好啊。”   宋梓晗笑:“那我走了,地址晚上我打电话再同你们说。”   宋梓晗说罢大步就走了。   苏樱回过头,看到容靳修的手还伸在那边,一副等着苏樱将咖啡递过去的模样。   苏樱心里无名火起。   混蛋,装的还挺像的。   但是,苏樱不能表现出来,容靳修根本没有失明,她的表情,他其实能够看的清楚。   ’   苏樱装作乖巧的将咖啡放到容靳修的掌心里面:“总裁大人,你慢慢喝,小心烫。”   容靳修慢慢的将咖啡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但也是这一口,差点喷出来了。   苏樱装作焦急的模样:“总裁大人,怎么了,不和口味?”   “苏樱,这是什么咖啡,好难喝。”   当然难喝,苏樱在咖   tang啡里面加了半瓶盐,还放了辣椒粉。   苏樱一脸委屈的模样:“不好喝吗?这是他们推出的新品,说是特别受欢迎,我就想给你尝尝。”   说完还义愤填膺的说:“他们骗我,我去找他们算账。”   容靳修伸手拉住了她:“别去了,人家推出的新品,难道因为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去叫板?”   苏樱假装顺从:“好吧,那我给你倒杯水。”   苏樱转身的时候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第一回合,完胜!   晚上的时候,司机老马接他们回老宅。   路过一个人大型商场的时候,苏樱忽然说:“马叔,能不能在路边停一下车。”   老马依言停了车,转头问:“少奶奶,怎么了。”   苏樱一笑:“马叔,我要和总裁大人买点东西,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随即对容靳修说:“总裁大人,我前两天逛商场,看到这里面有一家店的风衣特别好看,如果你穿一定特别的帅,我想买下来送给你。”   容靳修淡淡一笑:“好。”   苏樱打开车门:“那我们走吧,你跟我一起去,衣服要试一试才知道合不合适。”   容靳修照样微笑着下了车。   苏樱如同平常一样搀扶着容靳修,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提醒:“小心一点,前面是台阶……再走三步就左拐。”   到了商场,苏樱特地找了一家商店,随意看了一件风衣往容靳修身上比划。   说:“总裁大人,就是这一件。”   说完又装作难过的样子:“我忘记了,你现在看不见。”   “没关系,你觉得好就行。”   苏樱说:“你去试试吧。”   容靳修说:“你同我一起去,我看不见,怎么换衣服。”   忍住!   苏樱说:“我当然会同你一起去。”   演戏要演全套,苏樱志不在此,但是前奏一定要演好,才不会引起怀疑。   苏樱同他一起进了换衣间。   伺候他穿完,容靳修从更衣室里面出来,连店员小姑娘都刮目相看:“先生,你女朋友的眼光正好,这件衣服真是太适合您了。”   容靳修笑:“她是我太太。”   营业员小姑娘尴尬的笑了笑:“您太太的眼光真好。”   但心里却在哀叹,这么帅的男人竟然娶老婆了,这样的极品不是应该女朋友无数,但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么。而且,这个极品帅哥的语气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旁边的那个女子是他太太似得!   这简直要嫉妒死全天下的女人啊!   这件风衣其实是苏樱随手挑的。   但是,实在是容靳修穿什么都好看。   于是,她也顺手推舟说:“就这件了,帮我包起来。”   买完风衣以后,苏樱扶着容靳修就要出去,路过一个内.衣店的时候,苏樱特意将容靳修往那个地方带。   然后,她佯装自己买内.衣。   在一排排内.衣架里面穿梭。   晃了一圈以后,她又故意捂着肚子跑到容靳修的面前:“总裁大人,我忽然肚子疼,我要上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容靳修淡定的说:“好。”   苏樱边跑边回头说:“千万别走开啊,要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一定要站在原地哦。”   苏樱一口气跑远,然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叫你骗我,你不是装瞎么?   瞎子又看不见自己处在什么地方。   她之所以要去那家店里买风衣,完全是看到了那个店的旁边有一家内.衣店。   这样,她就可以很自然的“顺道看看”。   然后借机上厕所,将容靳修一个人丢在那里!   想想心里就爽,刚刚,她正好将容靳修带到了一堆女性内.衣架的中间。   光顾这家内.衣店的均是女性,这样突兀的站着一个男性,而且一动不动,肯定会被人认作变态!   苏樱料想容靳修指定撑不过三分钟就会自己走开。   到时候,她就当场抓包,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苏樱又往回走,进了内.衣店隔壁的一家店,这家店的地理位置很好,离内.衣店仅仅几步之隔,却有一面墙挡着。   苏樱,找了一个背对容靳修的角度,从暗处细细的观察。   只打算看他的笑话!   果然,那家内.衣店的女人越来越多,开始对容靳修指指点点。   她们肯定是在骂容靳修变态了!   苏樱心里一阵奸笑。   小样啊,看你能在女人堆里撑多久?   ☆、120 是总裁大人定力太好,还是脸皮太厚?【二更】   小样啊,看你能在女人堆里撑多久?   五分钟过去了,容靳修没有动,内.衣店的人却越来越多。   十分钟过去了。   内.衣店的女人人满为患摹。   是容靳修定力太好还是脸皮太厚?   苏樱心里狐疑?   她索性从店里出来,走近了点!   容靳修身边确实有许多女人指指点点。   但是,这些女人的表情怎么有点……   花痴?   女人们扎堆总少不了窃窃私语。   苏樱开始竖着耳朵听。   “哇,这里这么会有个极品帅哥,天哪,好帅啊,怎么办怎么办?”   “就是啊,这张脸我看一下,心跳就会加速。”   “看上去好清高冷傲哦,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你说这个美男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定是商家的营销手段,用美男吸引眼球。”   “那我们多买点吧,商家觉得这个办法好的话,以后一定会经常请这个极品过来的。”   “好啊,好啊”   苏樱彻彻底底的无语了。   她终于明白容靳修能够安然淡定的站在原地了,面对这么一大堆花痴女不停的崇拜爱慕,他当然欣然接受!   !   苏樱真想冲着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吼一句:“拜托你们透过外面看内心,这厮的内心就是一只狡诈的狐狸!狐狸!千万别给他冷傲清高的皮囊给骗啦!”   还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呢,他就是那淤泥!   不,比那淤泥还要黑!   显然,苏樱的呐喊,那些姑娘们是听不见的,仍旧围着容靳修犯花痴。   偏偏容靳修天生有一种气场,冷然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叫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那些人简直就是看着谪外仙人一般的神情!   苏樱实在受不了了,看来也没有必要将容靳修放在这里了,根本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嘛!   走了几步,忽然被一个中年妇女拦下来了。   “小姐,那个美男是你的男朋友吧,我是这家内.衣店的老板。”   苏樱打量了一下这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难道她也看上了容靳修?   为了避免麻烦,苏樱索性说:“那是我老公!”   “是你老公啊,那就更好办了,你能不能跟你老公商量一下,有空的时候叫他来我这里站站场,你老公的行情实在太好了,这短短十几分钟,我这店里的业绩比平时多了十倍。”   苏樱黑脸:“不行,他很忙。”   说完,就跑过去拉住容靳修,大声说:“老公!该回家了!”   一群围着容靳修的姑娘忽然面露大大的失望之色。   “原来不是模特啊,是人家的老公?怎么已经结婚了。”   “这种男人怎么能结婚呢?这种极品生来就是给女人YY的嘛!”   “算了,算了,走吧,别人的老公,还看个什么劲儿啊”   苏樱心里终于圆满了。   走的时候,那个老板娘还不死心,在后面大喊:“我可以开工资啊,多少钱你们定啊!”   苏樱挽着容靳修的手臂,脚步更急了!   第二回合,完败!   苏樱一路将容靳修拖上了车才作罢。   容靳修却在旁边低低的笑。   苏樱没好气的说:“你笑什么?”   车子缓缓行驶在车道上,容靳修才说:“苏樱,你刚刚叫我老公,我很开心。”   苏樱心里一动,但是,还是很气。   “我就走了一会儿,你就开始招蜂引蝶,老天制造你这种人,难道就是用来祸害女人的吗?”   tang   容靳修嘴角的笑意渐深:“你这是也承认你老公我很帅。”   他长得帅是事实,容得了她不承认吗?   他这就是在显摆!   显摆!   容靳修虽然在跟苏樱说话,眼睛却仍旧是那种放空的状态。   装,装的真像!   苏樱心里更气了,狠狠的骂了一句:“你就是一祸水!”   到了老宅以后,容靳修还是要苏樱扶着走。   苏樱暂时也没有拆穿他。   没关系,你自己不承认,还有第三回合呢!   琴姨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容靳修依旧像往常一样:“苏樱,你喂我!”   苏樱简直想磨牙,她这种菜鸟的演技和容大少爷实在不在一个等级上。   她说:“没心情,叫阿秀喂你吧。”   阿秀是家里的一个佣人,据说在苏樱来之前,是专门照顾容大少爷的生活起居的。   放在古代那就是贴身丫鬟啊。   以前苏樱没觉得。   这会儿忽然发现,老宅里面,其实是有很多妙龄少女的,法国的洋妞,中国的碧玉,什么类型的都有。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忽然觉得,这些丫头每个人看容靳修的眼神也是有着些许仰慕的。   为什么容靳修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啊?   琴姨在旁边发话了:“少奶奶,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少爷的眼睛是为了救少奶奶你失明的,你有责任好好的照顾少爷。”   失明!失明!   你们都被骗了,好伐!   这容大少爷就是装失明玩的大家团团转呢,还真有一群人愿意陪着他玩。   苏樱可不愿意。   于是恶人先告状:“琴姨,你不知道,总裁大人刚刚趁着我去上厕所的时间拈花惹草,几十个女人围着他转,他都舍不得走。”   琴姨立刻倒戈,微微嗔怪的语气:“少爷,这就是你不对了,难怪少奶奶生气,你是有家有室的人了,那些女人围上来,你就该避嫌。你这个样子,也难怪少奶奶会吃醋。”   吃醋?!   没有,她才没有!琴姨你误会了!   苏樱刚想张口辩解,容靳修竟笑着说:“夫人,真是对不起了,如果夫人不放心,下次上厕所的时候就在我的身上挂个牌子:已为人夫,行不行!”   苏樱咬牙,这明显是嘚瑟,明显是挑衅!   偏偏琴姨还说:“少奶奶,你看,少爷都认错了,你就别吃醋了!”   她就是没有吃醋啊,她干嘛吃前夫的醋!   她就是生气!   对,就是生气!   容靳修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什么人都能被他三两句话说的站在他那边!   过会儿,到了房间里面,没人帮腔了,看你还不原形毕露!   ——————————————-   刚进门的时候,苏樱就对容靳修说:“总裁大人,我下去叫小厨房顿点东西,你先往前走,直线走就可以了,前面就是沙发,你先做着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上来。”   还没等容靳修说话,苏樱一溜烟假装下楼。   卧房虽大,但格局挺简洁的,原本前面确实是个沙发。   但是今天天气预报说有小雨,苏樱就将阳台上的小木藤椅子搬进来了,就安置在沙发的旁边。   容靳修按照这个角度直线走过去,一准撞到小藤木椅子。   苏樱就趴在门口看。   她倒要看看容靳修是不是装瞎到底,他要是不撞,她就冲过去揭穿他!   容靳修一步一步的朝着沙发的方向走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   容靳修一下子撞在了小藤木椅子上。   整个人真如看不见一般踉跄了一下,然后捂着膝盖,看来是磕着了。   苏樱简直想骂人!   容大少爷!你要不要这么敬业!   简直是铁了心装瞎到底是不是?   苏樱猜想容靳修已经怀疑自己质疑他的眼睛失明这个事实了?   因为,她今天的举动是有些许反常。   但是,估计,他没有想到自己是偷听了他同宋梓晗的谈话。   估计容靳修心里也没底。   所以这一摔,纯粹是摔给她看的!   但是,她就不明白了。   他费的着这么卖力的演出么?   难道装瞎就这么好玩,除了能指使她做点事情,还有什么好处?   苏樱倒是看不下去了,赶忙上去扶他。   ☆、121 明明相爱,为什么相互自欺欺人?   老狐狸!   我还就不行治不了你了!   今天容靳修洗澡的时候,苏樱还像是以前一样在外面守着,但是,今天,容靳修却没有找借口叫她进去了摹。   苏樱原本心里还在想,如果容靳修今天叫她就去,她就制造一些意外才。   比如洗发露不小心抹到眼睛里去了呀,踩到肥皂不小心滑倒等等的戏码。   但是,容靳修今天倒是安安分分的!   她一肚子花花肠子也没有用武之地!   等容靳修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苏樱已经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等着他。   “苏樱,我看不见,你不过来扶我么?”   容靳修依旧淡定从容到无耻的地步。   “好啊,总裁大人。”   苏樱笑眯眯的走过去,温柔将容靳修扶着坐到了床边,随即端起一个小瓷碗:“总裁大人,这是琴姨托柏叔开的中药,说是吃了对散瘀血有好处,今天刚拿回来的,你快点趁热喝了吧。”   容靳修皱眉:“这是什么药,苦味扑鼻。”   当然苦了,容家自己有小药房,苏樱刚刚特地去药房抓了一把黄莲粉,全部倒进去了。   “总之是好药,你快喝吧,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我不喝。”容靳修将头扭到了一遍。   苏樱端着小瓷碗坐到了另一边,用小勺递到了他嘴边:“不喝不行,你不喝脑子里面的肿块就不会消,你的眼睛也就不会复明,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总裁大人乖,快点喝啊。”   苏樱表面上哄着他,心里却是在偷笑。   继续装吧,以后天天给你喝带着黄莲的药。   实在抵不过苏樱的执拗,容靳修只好一口将那苦药全吞了。   苏樱看着他喝药,自己的小脸都纠起来了,她闻着这味道就知道有多苦。   喝到一半的时候,容靳修耐不住苦味,干呕了一下。   但是还是坚持要将药喝完。   苏樱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那药:“算了,别喝了。”   “不是你叫我喝的吗,说不喝我的眼睛就没有办法复明?”   容靳修的嘴角竟然有一丝温润的笑意。   苏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如何就能冠冕堂皇拿这种话呛她,她真想现在就撕开这个老狐狸的面具。   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能每一次都是她沉不住气,她倒要看看,容靳修还要耍什么花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倒还是安安分分。   苏樱也不知道昨儿个怎么两个人就抱到一起去了。今天苏樱坚持要睡沙发。   容靳修不高兴了:“你和我之间的关系用的着这样吗?”   苏樱将问题扔给他:“那你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老婆。”   “容靳修,不管你承不承认,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而且,我只会照顾你一阵子,等你好了……”   容靳修恢复以前的清冷笑意:“所以说,只要等我眼睛一复明,你就会离开我对不对?”   莫名的,苏樱的心脏像是被捏了一下。   容靳修不等她回答,上.床躺下,将被子蒙过头顶。   苏樱的心里漫过一丝苦涩,有一些答案似乎要浮出水面。   但是,他却不愿意伸手去触碰。   怕自己狠不下心走开,怕自己心软。   苏樱最后还在容靳修的旁边躺下来。   两个人背对着背,各怀心思。   第二天开始,苏樱再也没有找过容靳修的麻烦。   也没有试图拆穿他装失明这个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他像是约好了一般。   她好像忘记了这件事   tang情,依旧心甘情愿的充当起容靳修的小拐杖。   端茶送水,泡咖啡,忙里忙外,苏樱忽然觉得像是回到了半年前的那些日子。   她是他的小员工,他还是那个最喜欢使唤她的大老板。   下了班以后,苏樱和容靳修去了宋梓晗和盛嫣的新房子。   宋梓晗和盛嫣回国定居。   宋梓晗这个人非常懂得享受生活,在s市最金贵的地方买了一套别墅。   这里是s市的富人区,离市中心不远,但是绿化极好,据说一个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公寓在这里都能价值千万,更别说宋梓晗这个拥有私家花园,露天游泳池的超级豪宅。   盛嫣想吃烧烤,于是宋梓晗就在院子里面摆了烤架,摆了长桌。   苏樱也想吃,正好求之不得。   宋梓晗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忙活,花园里面很亮,周边的树上绕着许多细碎的小灯,像是空中繁星密布,整个房子的布置温馨而有情调。   苏樱扶着容靳修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宋梓晗,祝贺乔迁之喜,这里布置的很漂亮。”   宋梓晗抬头:“嗨,别恭喜我了,这座房子是我和我老婆AA买的,想着我心里就堵得慌。”   苏樱同情的看着他:“同志,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你有这么多王牌,你怎么还没有抗战胜利啊?”   宋梓晗说:“可不是,我也纳闷,你说你们女人怎么想的,天天晚上睡在一张床上,还总想着跟我AA,划清关系,有本事把肚子里面的孩子也AA啊?”   “宋梓晗,你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背后传来盛嫣的声音。   宋梓晗明显一僵,转过去的时候已经满眼笑意:“老婆,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你的坏话呀。”   盛嫣不给面子的白了他一眼,转而对容靳修说:“阿修,我听说你的眼睛因为视觉神经压迫,暂时失明了,我认识一个很好地神经科医生,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下。”   容靳修笑:“不用,我无恙,会好的。”   宋梓晗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婆,如果我眼睛也瞎了,你会不会像苏樱一样对我寸步不离?”   盛嫣根本懒得理他。   ————————————————————————————————————————————————-   夜风微凉。   苏樱和盛嫣在长桌前帮忙串“蔬菜串。”。   宋梓晗则苦命的在烤架旁边烤肉。   只有容靳修坐在他旁边,什么都不用干   宋梓晗不满的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装瞎了,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让苏樱伺候着,我说,兄弟,老婆是用来疼的,你这么对苏樱,难怪她要走。”   容靳修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一个小小的侧影身上,淡淡的说:“如果我不这样,她就更要走了。”   宋梓晗甚少见到容靳修这样不自信的模样。   他一向自视甚高,万事皆在掌控之中,唯独这个苏樱……   “那你打算装多久,苏樱又不是笨蛋,迟早会发现的,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容靳修嘴角挑起一抹苦涩:“苏樱早就知道了。”   这下到轮到宋梓晗惊诧:“你说苏樱知道你装瞎?”   容靳修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她还这么任劳任怨的伺候你?”   “她只是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我身边。”   宋梓晗更加不能理解:“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两个,明明相爱,却又相互自欺欺人,你们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不就成了,这么藏着掖着,你们累不累啊。”   容靳修没有说话。   宋梓晗走到他旁边,脱掉手套,大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兄弟,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容靳修挑了挑眼皮,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你再跟苏樱求一次婚,女人嘛,都喜欢浪漫,你有没有想过,苏樱为什么不   肯留在你身边,就像你说的,她缺少一个理由,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们离婚了,恐怕连苏樱自己也这么认为,既然如此,你就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再求一次婚,将她拿下,现在可是绝妙的机会,你那个情敌陆成灏又不国内,你还不趁着这个机会重修旧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先得月,你先把苏樱拿下,其他的事情慢慢解决,就像我现在跟盛嫣一样,也挺好的。”   容靳修微微敛起眉头,然后抬头,淡定的说:“你的烤肉焦了。”   宋梓晗回头一看,一整块牛排,可不都焦了。   火烧屁股重新去烤,容靳修却在旁边若有所思。   ☆、122 非你不可!   另一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苏樱和盛嫣一边串着蔬菜,一边漫不经心的聊天。   “你和阿修怎么了,我以为没有我这个情敌,你们两个很快能修成正果呢。摹”   苏樱笑笑:“是没有想到,我们两个竟然能这么自然的在一起聊天,嘿嘿。才”   “你别岔开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苏樱有些黯然神伤:“我也不知道,大约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我很想生一个孩子,但是容家有心脏病史……。”   盛嫣惊诧的看她:“谁告诉你,容家有心脏病史的?”   苏樱心一凉:“难道没有吗?”   “当然没有,你听谁胡说八道。”   苏樱的眼睛看向容靳修。   没有吗?   他又欺骗她吗?   为什么呢?   就是为了阻止她生下他的孩子吗?   盛嫣整理了一下串好的蔬菜串:“阿修非常喜欢孩子,而且奶奶不是以为你已经怀孕了吗?你们趁早生个宝宝吧,不然怎么跟奶奶交代?容家五代单传,你还是挺有压力的。”   苏樱莫名的气愤起来:“是他根本不想跟我生孩子,成天在我跟前演戏,装瞎戏弄我,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   苏樱的眼眶已经翻出泪光。   莫名的心里一股委屈喷涌而出。   容靳修,到底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为什么不愿意我跟你生一个孩子。   怕我从此用孩子牵绊住你嘛?   她苏樱才没有这么贱!   她明天就走,去美国,再也不会回来!   盛嫣似乎发现了哪里不对:“你说阿修现在是装失明。”   “对,他现在明明什么都看的见,他就是装瞎,就想戏弄我,使唤我,他根本就不爱我,我就是他的宠物,他的玩具!总有一天,他会一脚把我踢开的,所以,我一定要趁着他踢开我之前先离开,省的自取其辱。”   苏樱已经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手里的蔬菜穿也被他捏的变了形。   盛嫣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叫苏樱忽然这么激动。   她看着那边的容靳修,眼神放空的神情装的可真像。   她怎么不知道,容靳修还有恶作剧的嗜好。   苏樱转身欲走,盛嫣一下子拉住她:“苏樱,你去哪里?”   忽然却发现苏樱在抹眼泪:“盛嫣,幸好当时你放弃了容靳修,要不然,你会跟我一样痛苦,我根本不懂他的心,甚至完全不知道,他说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谎话,在他的身边,我一直很累,因为我太笨,我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肯定他是不是有一点在乎我。”   苏樱这些话其实已经憋了好久了。   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对着“前情敌”说出来。   但是,她是真的憋不住了。   盛嫣还是平日里高冷的模样:“苏樱,你想知道阿修在不在乎你,很简单,做个小实验就够了。”   苏樱依旧垂着头:“我不想做。”   她不想去验证,也害怕知道结果。   “苏樱,碰到事情你能不能勇敢一点,你跟我来。”   盛嫣不由分说就拉着苏樱离开。   这里是花园里面的一个露天泳池,面积极大,周边数目掩映,但是光线较暗。   盛嫣将苏樱带到了一颗棕榈树的后面,说:“你乖乖在这儿呆着别出声,两分钟以后你就知道阿修究竟有多在乎你了。”   盛嫣走到泳池另一边,忽然大声叫喊:“苏樱掉进水里了,你们快点过来,苏樱掉进水里了。”   容靳修一听到声音箭步一样就冲了过去。   游泳池很大,盛嫣仍旧在另一边大喊:“快点救苏樱,她快沉下去了。”   容靳修想都没有多想,一头扎进了水池里面。   tang   在盛嫣指的地方潜游的很久,终于冒出水面,正好看到苏樱正立在水池边。   容靳修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随即,他就知道了,这是她跟盛嫣串通好了的。   一股怒意终究浮现眼底。   盛嫣站在旁边撑着手,对容靳修说:“你老婆不太确定你是不是在乎她,我只好做个小实验,从你起身开始,到泳池边,你一秒都没有停留,在水里足足潜了三分零六秒才出来。”   她转而对苏樱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宋梓晗也走了过来,拉了拉盛嫣袖子,说:“我们先走,他们应该有话说。”   盛嫣和宋梓晗消失在夜色中。   容靳修的怒意终于喷薄而出:“苏樱,你有病是不是?”   苏樱此刻平静了许多,刚刚她亲眼看到容靳修扎到冰冷的水里,一秒也没有犹豫。   心被触动了一下。   她蹲下来伸出一只手:“你平时不是挺精明的,今天怎么这么傻,水里面根本没有影子,看不见吗?而且,我会游泳,有什么可担心的。”   容靳修更气了,一把拍开苏樱的手:“我当时哪想的了那么多?万一你真的掉下去了呢,就算你会游泳,万一你在水里脚抽筋了呢?”   容靳修现在也觉得自己挺傻的,盛嫣指的地方是浅水区,而且,她们无缘无故的干嘛跑到游泳池这边来?”   他就是昏了头脑才会上当,偏偏一碰到苏樱的事情,就昏。   容靳修自己爬上岸,冷然道:“苏樱,耍我很好玩吗?”   苏樱说:“你不一样在耍我,你的眼睛明明好了,却装瞎使唤我,原本就是你先骗我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说,我看不见一天你就照顾我一天,看不见一辈子,你就照顾我一辈子,只要我眼睛一好,你又千方百计的想逃走。”   容靳修的情绪有些激动,眼圈也已经红了一圈。   苏樱忽然想到奶奶有一次讲容靳修小时候的事情。   容靳修的母亲经常不在家,一年也见不了几面,只要他母亲回来,他就生病,不是肚子痛就是头痛。   当时老太太不明所以,还经常叫他打针吃药。   他也扛着一声不吭,后来才发现,原来他就是想跟母亲呆的时间长一点,而装病的。   苏樱就算心里还有气,这个时候也发作不起来。   她说:“我们进去问宋梓晗要一身干的衣服吧,你这样,待会儿又感冒了。”   苏樱和容靳修被宋梓晗带到了客房。   容靳修索性洗了个澡,宋梓晗拿来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容靳修出来的时候,苏樱站在阳台上。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毛衣,直直的能盖到膝盖,毛茸茸的,整个人在月色中似乎泛着柔光。   今天,她的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蓬蓬松松的丸子头,看上去真像是个中学生,一点成熟.女人的气息都没有。   她的颈窝细碎的头发没有扎的上去,在夜风中微微的摇曳,露出她雪白的像天鹅一样的脖子。   她看上去是那样的美好。   容靳修受了蛊惑一样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   苏樱想挣脱开来,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钻戒,简单流畅的设计,上面没有钻石,只是一个环,但是苏樱知道,这个环的里面有她名字的缩写,因为这正是她的婚戒。   这对婚戒是国际最顶尖的珠宝设计师设计的,看上去平淡无奇,却蕴含深意,这个钻戒和其他的钻戒不一样,这个钻戒认主人,一个戒指只能有一个主人,也就是第一个带上它的人。   说来也奇怪,苏樱也没听说过这种稀罕事。   据说这种钻戒的材料不是铂金而是一种罕见的贵重金属,它能够识别主人手指的形状,纹路,甚至于温度,如果是她的主人,她就光亮如新,如果换了一个人,这个戒指就会瞬间失去光泽,变得像是废旧的铁锈,但是如果将这个铁锈一样的指环重新戴到她主人的手上,它又会重新恢复光泽。   所以,这种钻戒还有一个傲娇的名字,叫做“非你不可。”   当时苏樱甩下离婚协议书离开的时候,将这个钻戒和深蓝宝石一起都放在房间的保险柜里面。   现在忽然重新出现在眼前,也不由的一怔。   ☆、123 早晚有一天,我的孩子会变成你的报应!   “你忍心叫她一直在黑暗的角落生锈吗,苏樱,再嫁给我一次。”   容靳修忽然转身,走到苏樱的面前,姿态优雅的单膝跪地,将戒指举到苏樱的面前。   苏樱倒是吓了一跳:“你做什么?才”   容靳修的笑容在月光下,温柔、绅士、迷人:“求婚不应该这样吗?摹”   苏樱看着这样的容靳修却有些出神,他们第一次的婚姻是假婚姻,她是在威逼利诱签下一纸合约,这种求婚场景哪里经历过。   月光正好,洋洋洒洒的倾落在阳台智商,将眼前这个男人绝美的脸庞映照的更加不可抗拒。   苏樱忽然觉得周边的场景陡然一变,变的烟花灿烂,绚丽无比。   “你起来。”   愣怔的苏樱最后吐出了这三个字,谁也不知道这短短几十秒,她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挣扎。   容靳修忽然孩子气一般:“我不起,除非你先答应我。”   苏樱好笑起来:“总裁大人,你这是在耍赖皮是不是?”   容靳修竟有点生闷气的红了脸:“我不管,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一个27岁的成熟男人耍赖皮,用在别人身上,苏樱一定觉得不可理喻,偏偏眼前这个男人俊美无双,气质超然,是人中龙凤,就算他耍起赖皮起来依旧有一种王者之气,生生的多了一股魅力出来。   “总裁大人,女人被骗一次是天真,被骗两次就是愚蠢了。”   “苏樱,你觉得我跟你求婚是在骗你,你到底怎样才能相信我?”   苏樱的嘴唇有点干涩:“那你先跟我解释一下你们容家心脏病史的事情,你敢说这件事情,你不是在骗我。”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继续编故事吗?总裁大人,我听够了。”   苏樱转身欲走,容靳修却突然一把拉住苏樱的手臂,直接将戒指带到她的无名指上。   “容靳修你干嘛?”   苏樱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赖皮。伸手就要摘掉。   容靳修蓦然抓住她的手,厉声:“苏樱,你敢摘掉试试。”   苏樱反而被这冷然的声音激的冷静下来。   她定定的看着容靳修:“我同你说一件事情,如果说完之后,你还想娶我,我就答应你。”   苏樱心想,不管容靳修这次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心血来潮还是预谋已久,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容靳修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只适合当一个梦。   她还是没有自信和他走一辈子,她要的是安安静静,平平凡凡的生活。   他太优秀,如果她在他身边,她一定会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可他并不能确定,他是否真心爱她,又或者,他的爱会持续多久。   苏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到她这种人,马路上一抓一大把,容靳修这样光芒万丈的人中之人,凭什么要跟这样平凡的她过一辈子?   容靳修定定的看着她,像是盯着一件自己会消失的宝贝:“好,你说,总之不管是什么理由,在我这里都不能成为你要离开我的理由。”   “我怀孕了……”   苏樱淡淡的说出口。   但是这句话对容靳修来说无疑是一枚炸弹。   怀孕!   脑子里面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苏樱,孩子你根本没有打掉,对不对?”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容靳修的心里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当时苏樱在媒体面前宣布,孩子已经打掉了,他其实是不信的。但是苏樱当时走的那样决绝,而且,这些时间,他不愿意想孩子的事情,一想心里就难受,他也会逃避。   苏樱冷静的说:“不,我和你的孩子已经打掉了,我现在肚子里面的是成灏哥哥的。”   他抓着她的肩膀,非常用力:“你撒谎,孩子就是我的。”   “随便你信不信,既然你的眼睛已经好了,我想我也该离开了,你别再拦我,你拦的了   tang一次,拦不住一百次。”   “苏樱,你听我说,这个孩子不能生。”   容靳修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眼睛里又浮现那种熟悉的痛苦。   他痛苦什么?   苏樱确是瞬间怒不可遏。   即便经历过一次,再次从容靳修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还是觉得像是一把刀子,捅的她体无完肤。   容靳修紧紧的将她抱住,比任何时候都要紧:“苏樱,你听我说,你真的不能生孩子。”   苏樱快疯了!   不!她已经疯了!   她不顾一切挣扎,大吼出来:“容靳修,你就是个王八蛋,我告诉你,老娘肚子里面的孩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没有权利叫我不要这个孩子,你放开我,你就是个恶魔!”   苏樱的情绪已经失控,狠命的挣扎,又踢又踹,指甲已经在容靳修的脖子上挠了好几条血路。   “苏樱,你冷静点,你听我解释。”   苏樱已经肝肠寸断,咬牙切齿“我不听,你只会骗我,你只会编故事,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你他妈哪是为了我好,你他妈就是不想负责任,容靳修,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无情无义,我对你仅有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你不就有几个臭钱,你守着你的臭钱过一辈子吧,你这种人,活该断子绝孙。”   容靳修仍旧紧紧的箍着她,任凭打骂。   苏樱挣脱不开,隔着衬衫狠狠的就咬下去,直到嘴边有了血腥味,身上被箍住的力度却还是丝毫未减。   “王八蛋,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咬断你的脖子。”   苏樱抬头的时候却看到容靳修的脸上躺下两行清泪,他一声不吭,也没什么表情,可是眼泪就这样砸了下来,生生的砸在苏樱的心坎上。   她从来没见过容靳修流泪。   以前,他在苏樱心里是一个神一样的男人,这种男人无所不能,自然不会流泪。   而现在,他就是一个绝情绝意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眼泪。   她不信,但整个人却被深深地震撼住了,他眼底的痛苦太过明显,那种专属于男人压抑而沉重的痛苦。   一滴泪从容靳修的脸上砸到苏樱的唇边,竟是如此苦涩。   苏樱觉得这滴泪水像是滚烫的烟头,脸上仿佛要被烫出个窟窿。   “你哭什么,你别以为你流几滴眼泪,我就会原谅你,鳄鱼的眼泪,我不稀罕!我告诉你,你说的没错,孩子就是你的,我一定会生下来,我早晚会告诉他,他的禽兽爸爸当年是怎样三番四次的想扼杀他,早晚有一天,我的孩子会变成你的报应!”   容靳修万分悲痛的开口:“苏樱,如果你执意生孩子的话,你可能会死的。”   苏樱冷笑:“你他妈还诅咒我!天下那么多母亲生孩子,凭什么我苏樱生个孩子就要死,你骗鬼去吧。”   容靳终于再也忍不住一般,吼道:“苏樱,你知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面有个肿瘤,你生孩子的话,孕激素会刺激肿瘤的生长,撑破血管,你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很有很能就是一尸两命。”   苏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冰水。   肿瘤?   她僵在哪里,久久的不能消化这两个字!   手脚瞬间变得冰凉,她像是整个人被人按到的冰水之中,那种刺骨的冷意从她的皮肤渗入,漫过她的四肢百骸。   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苏嬷嬷。   苏嬷嬷是就是死于肝部肿瘤,她现在都不能忘记那段日子,嬷嬷瘦的皮包骨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腹部硬的跟石头一样,整日整夜的疼,她没有办法,白天想着法子逗嬷嬷笑,晚上就只能抓着她的手坐在病床边哭。   最后那段日子,嬷嬷的手枯槁的像是冬天的枯树枝,一阵风都能折断似得。   她那时候特别的害怕,握着那双手就像是握着生命的稻草,半夜的时候,她总要几次伸出指头去探嬷嬷的鼻息。   那段日子,是苏樱第一次那么真实的与死神面对面,看着死神一点一点吞噬一个生命的气息。   那   种害怕和绝望现在想起来,还是那样的苦痛无比。   可是,没想到,现在容靳修告诉她,她也得了肿瘤,而且在脑子里面!   ☆、124 我也是凡人,我没有你想象中的坚强   苏樱的浑身已经开始发抖,但是,她的声音还算是冷静,她有过胃癌被误诊的记录,她觉得她曾经死里偷生过,却没有想到,一个胃癌不够,又冒出来一个脑肿瘤。   她不信老天会这样残忍。   她的喉头干裂,嗓子里面像是卡了东西,说出来的话都是不完整的:“我不信,你骗我,我平时连头疼的毛病都没有,怎么会有脑部肿瘤,你骗我,你就会骗我,你还骗我你有心脏病,所以,我不会相信你,永远也不会相信你。”   苏樱的表情很愣怔,像是机器一样,可是她的眼睛却是急于向容靳修肯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容靳修忽然后悔起来。   明明决定永远都不会告诉她,明明不想叫她活在这种阴影里面。   可是为什么,他要说出来摹?   他将苏樱紧紧的揽入怀中,环住她颤抖的肩膀:“苏樱,你不要害怕,你的肿瘤位置很特别,一般不会有危险,只要你不生孩子,肿瘤就不会长大,你就跟正常人一模一样。”   苏樱灵魂出窍了一般,喃喃:“我不相信你,你就会骗我,你就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容靳修温柔的抚摸着苏樱的头发:“苏樱,我怎么会想伤害我们之间的孩子,我恨不得你给我生十个八个,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可是,如果孩子和你之间只能选择一个的话……”   他没有办法说下去,也哽咽起来。   从来没有一个父母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可是苏樱如果怀孕,很有可能两个都有生命危险,趁着还没有拥有之前失去,就没有那么痛苦吧。   说不痛苦那是假的,只是,他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命去换,只可惜,有时候,人在这个世上活着,就是要取舍……   尽管,那样的痛。   容靳修说:“宝贝,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像是得到了特许令,苏樱终于在容靳修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其实,她是相信容靳修的话的,因为容靳修的眼泪叫她不得不信。   只是她非常的害怕,她想活下去,她还没有活够,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个孩子。   她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门口传来声响,盛嫣和宋梓晗就站在门口,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伤痛的表情。   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宋梓晗走过来,拍着容靳修的肩膀:“阿修,你是男人,你一定能够扛过去。”   盛嫣也走过来,轻轻的搂住苏樱的肩膀:“笨蛋,还是命重要啊,要是你用自己的命生了孩子,到时候阿修再娶了,别人的女人睡你的老公,别人的女人打你的孩子,你甘心吗?”   盛嫣的话虽说的难听,但是苏樱知道,她向来毒舌,这就是她安慰人的方式。   只是,他们话仍旧不能真正安慰她。   针不刺在别人的身上,他们不会知道她有多痛。   苏樱一整个晚上都没有说话,回到老宅的时候,眼睛已经肿的像个核桃似得。   琴姨见苏樱哭成这样,以为两个人又吵架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唉声叹气。   苏樱什么都不想,草草的洗了澡就钻进了被窝。   一会儿,容靳修也过来了,从背后抱住她。   苏樱的背贴着他的胸膛,她觉得温暖,却还是抵不过心里的难过。   苏樱努力想叫自己睡着,可是总是半梦半醒状态,一直噩梦不断。   一会儿梦到苏嬷嬷临死之前那张惨白枯槁的面容,一会儿梦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儿叫她妈妈。   最后一切变成她被困在医院雪白的病房里面,四面都是墙,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那种呛鼻的药水味道叫她头疼无比,旁边无数的医生护士朝她围了过来,每一个嘴里都吐着两个字:肿瘤,肿瘤,肿瘤……   “不要,不要,你们走开!走开!”   苏樱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来。   容靳修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杯酒,他不抽烟,苦闷的时候就喜欢喝酒。   听到声音,放下酒杯   tang就跑了进来。   开了灯发现苏樱已经坐了起来,一头一脸的汗珠。   她过去,将苏樱抱住,轻轻的拍打她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没事了,没事了。”   苏樱忽然哭了起来:“总裁大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许多地方没有去过,许多愿望没事实现,我不想死。”   容靳修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樱在容靳修温柔的安慰中,又睡了过去。   睡在容靳修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   早上苏樱很早就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很久,容靳修醒来的时候,看着苏樱睁着眼睛,亲了亲她的额头,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苏樱看着她:“你以前老带我去医院做体检,还做什么脑CT,是不是因为我脑子里面的肿瘤?”   容靳修点点头:“我很早就知道了,在兰庭山庄的时候。”   难怪从那时候开始,他看她的眼神偶尔忧心忡忡。   “能将那个脑CT给我看看吗?”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去了书房。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片子。   苏樱拿过来,细细的端详。   “你这个肿瘤在颅底,旁边有太多敏感神经,没有办法做手术,好在它的位置特殊,也没有长大的迹象,医生说,只要没有激素的刺激,你就不会有事。”   苏樱看到了那个小黑点,其实很小,不过小黄豆那么大。   可就因为这个小黄豆,就要夺去她孩子的生命么?   苏樱的眼睛还是定格在CT片子上,她木讷的问:“如果我将孩子生下来,这个小黄豆的生长几率是多少?”   “七八成吧。”说着又觉得不对:“可能有九成,总之我不能叫你冒这个险。”   苏樱说:“那起码还有一成的机会,我想好了,我要将孩子生下来。”   容靳修忽然坐起来,强硬的:“不行,苏樱,你这样等于自杀,我绝对不会允许。”   “可难道,我为了苟且偷生,就要杀掉我的孩子吗?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苏樱很痛苦,她刚刚睁着眼睛想了很久,只要有一丝机会,她就想搏一搏。   “苏樱,不要任性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我,如果你出了事,你叫我如何承受一下子失去妻子和孩子的事实,苏樱,我也是凡人,我没有你想象中的坚强。”   容靳修是个甚少服软的人,可是现在的他,却有一丝哀求的语气。   苏樱还是不死心:“可是你看,我都怀孕三个多月了,一点事情都没有。”   “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   苏樱始终不妥协:“容靳修,孩子是我的,你休想打他的注意,你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我马上就走。”   容靳修笑:“苏樱,你也知道你这句话能威胁到我,对不对?”   苏樱心里一阵酸涩,低下头:“总裁大人,我不值得你这样。”   容靳修蹲在床边,握住苏樱的手,抚摸着那枚钻戒:“苏樱,我说值得你就值得,答应我,再也不要将这枚戒指摘下来了,好吗?”   苏樱看着容靳修的眼睛,那样的深邃,像是一个黑洞,能将她的灵魂吸了进去。   “那你也答应我,不要伤害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能生下来,是我的幸运,如果生不下来,那就是我的命,如果,在我和孩子之间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请你保住这个孩子,好吗?”   容靳修撇过头去:“我不能答应你。”   苏樱却搂住了他的脖子,忽然说:“总裁大人,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   容靳修听了这话却是浑身一僵。   ☆、125 上了贼船,就跟贼走   苏樱脸上绽出璀璨的笑意:“我不想自欺欺人了,现在的我很害怕,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想给奶奶生一个曾孙,你陪着我一起好不好,小时候苏嬷嬷找人给我算过命,瞎子说我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总裁大人,我们一起守护这个孩子好不好。”   容靳修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苏樱不是那种腻歪的人。   在这场爱情的追逐里面,他一直是充当猎人的角色。   她追,她逃,他设了一个陷阱叫她掉了下去,他用一根绳子将她绑在身边摹。   即便他们最甜蜜的时候,苏樱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一瞬间,容靳修只觉得心花怒放,苏樱说什么,他不会答应呢。   于是,他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说:“好。”   过了好几天吃早餐的时候,容靳修才想起来问她:“你那天说那些话是不是用甜言蜜语哄我上当?”   苏樱白了他一眼:“容大总裁,你这才发现。”   容靳修笑:“我这是一时大意,上了贼船了。”   苏樱优雅的将面包撕成片丢进嘴里:“古语说的好,上了贼船,就跟贼走,总裁大人你就别想其他心思了。”   容靳修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倾过身子就是一个爱的惩罚。   苏樱抹着嘴:“你怎么吃早餐还不安分啊。”   “这不是你叫我上了贼船就跟贼走?我也总得表示一点跟贼走的诚意吧。”   苏樱表面上给了他一个白眼,心里实际上是甜甜蜜蜜的。   容靳修说:“苏樱,我答应让你生这个孩子,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有什么不舒服就要跟我说,绝对不能自己扛着。”   苏樱说:“我现在就很不舒服。”   容靳修一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苏樱看他这个样子就开心,调皮的吐舌头:“我特别想吃酸辣肉,想吃到浑身不舒服。”   容靳修气愤的伸手就去捏她圆润的脸颊:“你个坏东西,能不能不要成天吓人。”   于是傍晚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材料。   容靳修这两天几乎将办公室都搬到家里来了,寸步不离的守着苏樱。   苏樱的日子倒是过得极为逍遥,吃长肉,睡长肉,几天下来又胖了一圈。   今天她要吃酸辣肉,家里的材料原是齐全的,但是容靳修就是有意叫她出来运动运动,两个人就一起逛了超市。   容靳修推着推车,苏樱挽着她的手臂,两个人边走边聊天。   苏樱说:“我以前有个愿望就是能坐到这个推车里面让人推着。”   “为什么?”   “就是平时看到那些爸爸妈妈推着自己的孩子,好温馨啊。”   容靳修忽然停了下来:“你坐进去,我推你。”   苏樱愣了一下:“你开什么玩笑,我都这么大了,会被人笑话。”   容靳修嘴角微微一挑:“你放心,别人看到了只会羡慕,绝对不会笑话你。”   说罢,容靳修就将苏樱打横抱起来,小心的放进推车里面。   苏樱原来还想反抗,容靳修说了一句“走喽”,整个车子已经快速的走起来。   容靳修说的没错,现在是傍晚,超市里面有很多人,他们两个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但是那些目光中,大多数都是羡慕不已的,尤其是情侣或是年轻的小夫妻。   苏樱还听到几个女生窃窃的说:“哇,被这样一个极品帅哥推着肯定比坐在宝马上还舒服吧。”   容靳修推着她毫无顾忌的满超市转悠,美其名曰:帮爱妻圆梦。   但苏樱怎么就觉得,他自给儿美得不行了。   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苏樱说:“我们去牛奶区买点酸奶吧,我想吃酸奶。”   容靳修淡淡的说:“天凉,不宜喝酸奶。”   苏樱仰着头看着他,企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攻陷他:“总裁大人,其   tang实不是我想喝,是肚子里面的宝宝想喝。好不好嘛,就买一点,我就喝一口。”   容靳修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一捏:“真是怕了你了。”   于是他们推着她去了酸奶区。   苏樱左挑右选,最后看中了新出来的香蕉味酸奶,伸手就要去拿。   奈何放着酸奶的架子略高,她够不到,她坐在推车里面又站不起来。   容靳修只好伸手帮她拿。   在容靳修的手快要触及到那盒酸奶的时候,酸奶却忽然被另一只手拿走了。   下一秒,香蕉酸奶已经递到了苏樱的面前。   苏樱抬头,一下子愣住了。   过了很久才叫了一声:“成灏哥哥。”   容靳修的手还放在推车上,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苏樱想站起来,没想到一个踉跄差点摔出来。   容靳修和陆成灏同时扶住了她。   苏樱的左手被陆成灏抓着,右手被容靳修抓着。   陆成灏却注意到了苏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钻戒,一时愣怔。   苏樱同时缩回两只手,扶着推车的边缘自己要下来。   容靳修一下子拦住了她的腰,又打横将她抱了下来,轻轻的放在地面上。   苏樱站在两个人之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不知道陆成灏怎么忽然回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日子,陆成灏起初每天会打电话给她,但是,那时候她被困着,只能说叫他再给自己一点时间。   后来又遇到了绑架失明这种事情,陆成灏每回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   再后来,她和容靳修和好了……   她就很怕接到陆成灏的电话。   但,偏偏这几天陆成灏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她每天都想打过去,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就拖着。   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出现在苏樱的眼前,杀的她措手不及。   倒是陆成灏先开的口,他嘴角带笑:“小樱,别来无恙。”   容靳修忽然开口,轻描淡写一般:“你别来,她就无恙。”   苏樱说:“总裁大人,你别这样。”   苏樱拉了拉容靳修的袖子:“总裁大人,你先去结账,我想单独跟他说会儿话。”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在苏樱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别太久,我在外面等你。”   说罢就推着推车离开了。   一时间沉默横亘在苏樱和陆成灏之间。   “小樱,这就是你不肯去美国的理由?”   苏樱无话可说,只得实话实说:“成灏哥哥。我和他……和好了。”   她几乎不敢看陆成灏的眼睛。   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愧疚,她知道陆成灏现在的日子很艰难,也知道不管怎样,陆成灏是因为自己变成现在的模样。   “所以,你不打算和我去美国了,所以你又可以安安心心在这里当你的容家少奶奶。”   “其实,以前,我跟阿修之间有点误会,这次发生了很多事情,误会都弄清楚了……”   苏樱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   陆成灏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甚至又带了点苏樱熟悉的那种邪气:“所以说,你和他的误会都解决了,你们幸福圆满大结局了,叫我这个外人别来打扰你们了,是这个意思么?”   “不是这样的,成灏哥哥,我始终只能将你当做亲人,我不能骗你,也不能欺骗自己,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但是我跟你去美国对你更残忍,长痛不如短痛……”   陆成灏讽刺的笑:“你竟然劝我长痛不如短痛,你知道有多痛吗,苏樱,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你和容靳修不到一年的感情,难道我们以前的感情就那么廉价吗,你告   诉我为什么?”   苏樱看着陆成灏:“因为,他是我肚子里面孩子的爸爸。”   ———————————————————————————————————————————————-———————————————————————————————————————————-   PS:求收藏~   ☆、126 圣诞节(1)   “成灏哥哥,对不起,是你教会了我怎样去爱一个人,可是我却爱上了别人,我们两个既然已经错过了,那就放手吧。”   苏樱的手被陆成灏抓住:“我不放,小樱,我不能放手,对于有些人而言,放手意味着重新开始,可是对于我,就意味着一无所有,苏樱,容靳修给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我知道他对你好,我可以对你更好,他爱你,我会比他爱你一百倍,一千倍,我是你的成灏哥哥呀,最爱你的成灏哥哥啊。才”   苏樱抽回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樱的手指一点一点从陆成灏的手里面抽离。   最后一秒的时候,陆成灏突然沉声说:“苏樱,你觉得你和兰卡在容靳修的心里哪个更重要?”   苏樱蓦然抬头:“你什么意思?摹”   陆成灏的嘴角还是一抹笑意,却邪气的可怕:“当年我为了名和利走错了一步,我们两个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你恨我,你如何都不肯原谅我,但是,你觉得容靳修在名利和你之间会选择哪个呢?如果他的选择和我一样,你是不是还会回到起点,回到我的身边?”   苏樱的眼中的惊恐一点一点的放大,因为她在陆成灏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邪恶的东西。   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只是让她觉得彻骨的寒凉,她怔怔的问出口:“你想做什么?”   “小樱,我知道我现在无论说什么你都不愿意跟我走了,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跟我走,记住我的话,我还会回来的。”   苏樱一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定,当容靳修将亲手做的酸辣肉放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拿着筷子在发呆。   容靳修皱着眉头说:“姓陆得跟你说什么了,叫你这么茶饭不思。”   苏樱淡淡扯开嘴角:“没什么,他就说他回美国去了。”   容靳修也坐了下来,给她夹了一块酸辣肉:“算他识相。”   苏樱渐渐收起心神,反正忧心忡忡也没用,说不定陆成灏也只是说说罢了。   苏樱偿了一口酸辣肉,砸吧着嘴巴:“真好吃。”   容靳修终于满意的笑了。   琴姨也在旁边笑:“都说酸儿辣女,少奶奶这又喜欢吃酸的,又喜欢吃辣的,难道是一对龙凤胎?”   苏樱也趁机问容靳修:“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苏樱却说:“我希望是个男孩,你们容家五代单传,奶奶又那么想抱曾孙子。”   容靳修说:“生个丫头也不错,不是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么,我容靳修若是有女儿一定要好好的疼着,等他长大了,肯定迷倒一大票臭小子,要是那些臭小子想做我们容家的上门女婿,就要过我这个老丈人这一关,到时候,嘿嘿……”   苏樱好笑:“瞧你美得,孩子都还没生呢,你就想的那么远。”   “那不是早晚的事情么。”   眨眼已经入冬。   苏樱的肚子也已经整整五个月了。   肚子已经明显的隆起,她现在整个人被容靳修养得跟个胖熊猫似得。   容靳修还生怕她营养不够,专门给她请了好几个孕妇营养师。   好在她脑子里面的小黄豆也安然无恙,没有长大的迹象。   容靳修还是不放心,不远千里将柏叔和玉娘请到了老宅。   柏叔研究了一个方子,即能保胎,说是还能抑制她脑子里面的肿瘤,苏樱现在正喝着。   有了柏叔和玉娘,老宅倒是热闹了许多。   奶奶在美国那边恢复的很好,中途,苏樱跟容靳修去看过她两次。   今天正好是国外的圣诞节。   也是老太太从美国回来的日子。   傍晚的时候,苏樱跟容靳修去机场接她。   奶奶在一众专门的护理人员的陪伴下出了机场。   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很好,前些日子,苏樱跟容靳修去美国的时候,她还坐着轮椅。   现在倒是能自己走路了。   tang   上了车以后,老太太一直抓着苏樱的手不放,摸着苏樱的肚子不肯撒手:“奶奶的小金曾孙长这么大了,奶奶一定要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再给你娶个漂亮的媳妇,到时候全城的千金小姐,还不认着我家小金孙子挑选,要是喜欢,奶奶给你娶个十个八个老婆……”   苏樱赶忙制止老太太:“奶奶,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   家里今天布置的非常热闹。   院子里放着一个巨大的圣诞树。   家里处处张灯结彩,倒是颇也有节日的气息。   柏叔,玉娘,还有琴姨就站在门口。   看见老太太来了就迎了上去。   “老柏,我们好久没见了吧,身体可还硬朗。”   “托老太太的福,身体好着呢。”   玉娘一身火红的旗袍,外面套着皮草披肩,风姿卓越,恭恭敬敬的叫了声:“金兰夫人。”   金兰夫人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手,说:“柏叔是个有福之人啊,玉娘这张脸蛋,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啊。”   “金兰夫人过奖了。”   琴姨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老太太,盼来盼去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可真的……”   说着就哽咽起来。   琴姨是从小跟了老太太的,一生未嫁,陪伴了老太太几十年,对老太太的感情自是不必说。   老太太安慰着她:“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后辈笑话。”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餐厅准备了异常丰盛的一桌晚餐。   大家说说笑笑,热闹非凡,温馨而真实的烟火气息充斥着整个老宅。   叫每个人心里都暖暖的。   热热闹闹的吃完晚饭,老太条说:“你们两个出去玩玩罢,今天是圣诞节,外面定是热闹非凡的,你们年轻人出去凑凑热闹去。”   苏樱其实也想去,听说市中心的明珠广场还有游园会呢。   两个人果真去了明珠广场。   明珠广场灯火辉煌,广场中间有一颗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挂着许许多多的小礼物,不少孩子在树下面唱歌,转圈。不远处在放烟花,映的半边天绚烂无比。   广场上有不少情侣,有的坐在长椅上耳鬓厮磨,有的的浪漫的携手漫步,更有的索性在烟火之中忘情的接吻。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苏樱挽着容靳修的手臂,看着这么热闹的场景,心里漫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   “累不累,要不要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容靳修握着苏樱的手,他的手很大,干燥而温暖,像冬日的暖阳。   苏樱摇了摇头,说:“我们也去看烟花吧。”   他们两个走到广场的另一边,那里流光飞舞,烟火璀璨。   容靳修忽然绕道苏樱的后面,打开自己的风衣,将苏樱整个身子包裹在里面,然后双臂换在她的肩部,问:“暖吗?”   苏樱的被贴着他的胸膛,一阵阵温暖渗入她的皮肤,流入她的心脏。   两个人似乎融为一体,静静的看着满天烟火。   苏樱笑着说:“还记得你生日那天,我们两个在医院的天台放烟花吗?”   容靳修说:“记得,没有看成流星雨,你说对着烟花许愿是一样的。”   苏樱忽然仰头:“对了,你那天许了什么愿了?”   容靳修在她的眼皮上亲了一下:“不告诉你。”   苏樱撅嘴:“不说拉倒。”   容靳修看着漫天的烟火,嘴角的笑意竟比这绽开的烟花还要灿烂:“苏樱,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   PS:求收藏~   ☆、127 圣诞节(2)   广场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动,聚集了很多人。   正好这边烟花散尽,苏樱爱热闹,说:“那边好多人,我们也去看看。”   原来是s市的一个房产开发商趁着节日在这里搞圣诞节活动。   是一个情侣大赛摹。   据说有三个部分,现在主持人正在宣布第一部分的比赛的规则。   第一个部分是情侣拥抱比赛,就是一对情侣男方将女朋友抱起来,可以任何姿势,但是不能动,能坚持十分钟的就自动晋级下一轮。   如果第一部分比赛晋级的话,就能获得一个礼物。   礼物是一个一人高的咖啡色抱抱熊,那个抱抱熊正好被主持人抱了一只在怀里。   苏樱饶有兴趣的说了一句:“那个抱抱熊好可爱。”   容靳修说:“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去参加比赛。”   苏樱笑着摇头:“不要啦,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胖的就跟个熊似得,你哪里抱得动我。”   大概就是被苏樱这句话刺激到了,容靳修直接将苏樱拉进了比赛场地。   苏樱说:“你干嘛,我现在很重的,你参加这个比赛很吃亏的。”   容靳修在她的耳边暧昧的说出一句:“现在是特殊时期,但是我得向你证明一下,我的实力还在。”   苏樱原本没反应过来,但是看到容靳修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瞬间脸就红了。   苏樱才不管他了,他要参加就参加好了,反正吃苦受累的又不是她,她说不定最后还能坐享其成,拿到那个大抱抱熊。   主持人数了数,竟然有三十对情侣参加了这项比赛。   大家在主持人的调配下各自站好。   主持人宣布开始的时候,容靳修毫不费力的将苏樱打横抱了起来,倒是苏樱没准备好,惊呼一声,不自觉的搂住容靳修的脖子。   主持人拿着秒表穿梭在三十对情侣之间,时不时的提醒一下:“还剩下八分钟……各位再坚持一下……还剩下六分钟……”   已经有情侣渐渐放弃了,毕竟抱着个大活人一动也不能动,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主持人拿着秒表在剩余的情侣中穿梭,偶尔还跟情侣搭话。   走到苏樱和容靳修面前的时候,主持人看着她圆滚滚的身子,不自觉的说了一句:“姑娘,长得挺有福气的。”   苏樱立刻横眉冷对:“看什么看,没见过孕妇啊。”   苏樱气愤,她确实很胖,胖的别人都看不出来她是个孕妇,圆滚滚的小脸蛋,圆滚滚的小水桶腰。   关键是容靳修成天还说她瘦,拼了命的叫她多吃点。   好吧,变成这样了。   苏樱叹气,遥想当年小蛮腰啊,看今朝,一身五花膘。   那主持人一听,惊诧的说:“原来是个准妈妈呀,真是恭喜恭喜呀。”   苏樱倒又不好意思起来:“谢谢。”   “你老公定力不错啊,抱着圆滚滚的你,脸不红气不喘的,你看那边全都比你瘦的多,他们的男朋友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苏樱指着那个主持人:“你过来,保证不打死你。”   最后仅有九对情侣成功晋级,苏樱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一个大抱熊。   苏樱开心的亲了亲:“太好了,以后可以抱着它睡觉了。”   容靳修听了这话却不高兴了:“不行,你只能抱着我睡觉。”   苏樱才懒得理他吃一个玩具熊的干醋,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第二轮比赛。   第一轮比赛是考定力,那么第二轮比赛纯粹是考体力了,主持人令人拿来了九个厚厚的瑜伽垫,大声的宣布:“下面一轮是男生的福利,也是奖励各位男士刚刚赢得了上一轮比赛,下面请各位女士躺在瑜伽垫上,而男士必须双手撑在女士两边做俯卧撑,这个俯卧撑必须相当的标准,这个标准的定义就是男士的唇必须碰到女士的唇,七分钟内做完五十个自动晋级下一轮,在场的男士高不高兴?”   蓦然听到一群欢呼声,苏樱竟然看到容靳修的嘴角也扯出一丝笑意。   tang   这什么破游戏,这不就是方便男生公然耍流.氓嘛。   但是苏樱看到身旁几个女生竟然很期待的样子,其中一个女生竟然对自己的男朋友说:“做不到五十个,今天晚上睡沙发。”   苏樱连眉头都皱起来了,是她落伍了?。   容靳修看她皱眉,笑着说:“夫人放心,我一定做满五十个。”   苏樱大大的给她一个白眼。   最后苏樱还是在瑜伽垫子上躺了下来。   主持人一声令下,一对对情侣就开始做俯卧撑。   主持人说标准的姿势就是男士将唇贴在女士的唇上。   好吧,总裁大人每个俯卧撑都做的相当的标准……   已经有几个男生体力不支,倒下了。   容靳修就跟个没事儿的人似得,不疾不徐,轻轻松松的做完了五十个。   广场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苏樱的脸已经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但是苏樱的脸越红,容靳修就越高兴似得。   围观苏樱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人吹口哨,喊加油。   苏樱红着脸说:“我不想玩了,你起来。”   容靳修刚好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哪有临阵逃脱的道理。”   “被这么多人看,你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我亲我老婆,天经地义,有什么不自在的。”   他炫耀的的口气太明显,苏樱真想再白他一眼,好像全天下就他一个人有老婆似得。   最后只有三对情侣晋级到第三轮。   第二轮赢家的奖励是一对情侣手表,苏樱拿到奖励美美的。   主持人宣布第三轮比赛:“目前仅有三队情侣进行终极PK了,这一轮胜出的情侣将获得我们的神秘大奖,上面两轮相信我们的男士也累坏了,这一轮,我们不考验体力,而是考验情侣之间的默契程度,我会事先问你们的女朋友三个不同的问题,他们会在题板上事先写好答案,如果男士能将这些问题的答案答对,那么就赢了,有可能这三队情侣全部胜出,但也有可能,全部淘汰,下面我宣布,情侣默契考验大赛开始。”   三个女生被带到旁边问了三个问题,并且分别在题板上写好了答案。   其实三个人的问题都不一样。   抽签决定顺序,苏樱是最后一个上场。   前两个人上去,都被淘汰了,一个男生答对了一题,一个男生一个都没有答对。   因为主持人的问题太刁钻了。   什么知不知道丈母娘的生日?两个人总共约会多少次确立恋爱关系?   苏樱看看自己手上的问题也挺刁钻的,有的考验细心,有的考验默契。   不知道总裁大人能够答对几题。   终于轮到苏樱上场了。   主持人说:“很遗憾前面两队情侣都被淘汰了,最后一对能不能获得我们的神秘大奖呢,下面让我们拭目以待。”   明珠广场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家的兴致都很高。   苏樱也觉得这个游戏挺有趣的,她也很期待传说中的神秘大奖是什么。   主持人已经开始问第一个问题:“请问这位先生,您和您女朋友何时何地第一次邂逅?”   容靳修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3月26日,金业酒店。”   苏樱的提示板上果真写着3月26日,金业酒店。一模一样。   金业酒店是S市极其高档的五星级酒店,不禁引起了主持人的好奇。   他问苏樱:“能跟我们分享一下两位第一次邂逅的故事吗?”   苏樱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这……这……叫她怎么开口?   见苏樱不肯回答,主持人又将话筒转给了容靳修,容靳修倒是淡然的说:“那天她花钱让我做苦力,我兢兢业业做了八个小时,她却扔下一纸欠条条逃之夭夭,那时候,我就发誓,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   到她,追着追着就成了我的老婆。”   主持人大笑:“真是一段有趣的缘分。”   苏樱的脸更红了,恐怕只有她听得懂容靳修的话。   幸好主持人没有追问做的是什么苦力,就开始问第二个问题。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28 迟到的蜜月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你老婆最崇拜你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问的好生奇怪,苏樱当时也想了好久,才慎重的写了一个答案。   但是,估计总裁大人猜不出来。   容靳修思考了一会儿,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床上。摹”   苏樱惊诧!   她竟然说出来了,没想到他们冥冥之间,已经有这么好的默契了?   苏樱得意洋洋的举起手里的题板,果真写着“床上”,两个字。   是滴,是滴,她最崇拜总裁大人的时候,就是在床上的时候。   每天早上不用闹铃,五点半就醒了,六点钟准时起床。   她总喜欢赖床,以前跟他一起去公司的时候,总要容靳修千呼万唤才肯起来。   所以,那时候,苏樱就觉得总裁大人很变态。   一个人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狠!   当然,这也是苏樱最崇拜容靳修的地方,原则性很强,干净利落。   但是,大家似乎误会了什么,人群中一片哗然,男士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主持人也哈哈笑,脸上还有一丝调侃:“先生真是我们男士的榜样啊,两位的默契真好。”   苏樱一脸的迷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容靳修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又觉得就是这样啊。   终于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苏樱已经胸有成竹,她笃定容靳修一定猜的出来。   主持人开口:“下面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两位默契十足,最后一个问题比较简单,请问你太太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苏樱已经有点兴奋了,前些日子去美国,办理护照,容靳修拿过她的身份证看过。   当时还笑话她身份证上的照片拍的跟个初中生一样。   虽然,他们结婚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有跟容靳修说过生日的日期。   毕竟,他们结婚的时候,她的生日已经过了。   她的生日是四月四日,那时候,她还只是兰卡公司一个小小的秘书助理。   但是,她相信容靳修,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尤其是对数字。   记得有一次,公司财务部汇报季度报表,他就扫了一眼,但是财务总监汇报的时候说错了一个小数点,他都能听出来。   所以,苏樱一点也不担心。   他觉得,容靳修看过她的身份证,一定会记得她身份证上的数字。   容靳修这个时候却沉默了。   明珠广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连主持人都有点不确定的说:“先生不记得你老婆的生日吗?这个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个时候,容靳修悠悠的开口:“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就是我老婆的生日。”   苏樱一下子愣住了,定定的瞧着容靳修。   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恐怕只有陆成灏知道这件事情。   苏樱是个孤儿,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苏嬷嬷将她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那天定为她身份证上的时间。   但是却对苏樱说:你当时就躺在孤儿院门口的樱花树下面,那一年樱花开的很好,很漂亮,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那么,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就是你的生日。   后来,每一年樱花盛开的时候,苏嬷嬷都会给她买蛋糕,樱花一盛开,陆成灏就会给她送礼物。   可是,这件事情,总裁大人怎么会知道?   主持人拿了苏樱的题板,苏樱的答案是四月四日。   他一脸遗憾的说:“抱歉,这个问题没有答对,但是这位先生的答案非常有趣,您为什么会说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就是这位小姐的生日呢?”   容靳修淡淡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愿意多说。   苏樱是孤儿这件事情,是苏樱心里的伤疤,他不会展示给众人看。   她走到苏樱的旁边,拉住她的手   tang,说:“老婆,我们回家吧。”   苏樱却一下子抱住了容靳修的脖子,眼中蒙了一层雾气。   主持人和在场的观众却被勾起了十足的好奇心,非要追问缘由。   按理说,老公连老婆的生日都回答错了,这老婆肯定是要生气的,但是这个小女人倒是非常感动的样子。   最后还是苏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因为我是孤儿,被丢弃在孤儿院的门口,没有人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包括我自己,我小时候常常被别的有爸爸有妈妈的孩子笑话,说我是个连生日都没有的弃儿,后来收养我的嬷嬷告诉我,她发现我的时候,樱花开的非常灿烂,我不是没有生日,只要樱花盛开,就是我的生日。”   数百名围观的人都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许多女孩子听得都哽咽起来:“好可怜啊。”   但是苏樱现在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可怜,她甚至觉得非常非常幸福。   因为有一个人那么的珍惜他。   主持人也非常动容:“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这个答案虽然出乎意料,但是却很美,这第三题两位也回答对了,恭喜两位获得我们成胜集团提供的神秘大奖一份。”   成胜集团?   这个名字乍听怎么有点熟悉?   忽然想起来了,当时容靳修将陆成灏列入了行业黑名单。   苏樱接到过一个电话,就是成胜集团拒绝陆成灏的电话。   苏樱记得这个成胜集团,好像和兰卡还有些过节……   苏樱没有想到,自己和容靳修竟然赢得了他们的神秘大奖。   她倒是挺好奇的,这份神秘大奖到底是什么?   主持人揭开悬念:“两位得到的是成胜集团提供的“sakura号豪华客轮贵宾级情侣票,两位将享受三天两夜的极致浪漫旅行。”   “哇哦,好幸运啊。"   “sakura号据说美国的某个私人老板重金打造的超级豪华客轮,被誉为21世纪的泰坦尼克号。”   “成胜真是大手笔,竟然是贵宾票,据说贵宾情侣票千金难求,黑市上已经卖到七位数字呢。”   “好浪漫啊,真羡慕这两个人。”   今天玩得挺晚,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钟。   苏樱美滋滋的抱着一个大抱熊。   到了房间,她就横躺在床上。   容靳修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笑:“也终于玩累了,刚刚还非要去游乐场看圣诞老人?”   苏樱今天晚上的兴致很好,她原本看完圣诞老人,还想去看夜间电影呢。   被容靳修拎小鸡一样给拎回来了。   这会儿往床上一躺,倒是真的累了。   但是,苏樱的心情非常好,因为今天收入颇丰。   她从口袋里面掏出最后赢得的那两张票,扭头问容靳修:“总裁大人,这个豪华客轮旅行,我们去不去?”   容靳修将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斜睨了她一眼:“你想去吗?”   苏樱一下子坐了起来:“当然想啊,听说这票很贵的,不去的话多浪费。”   容靳修走到床边,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想去我们就去,反正你现在是我们家老大,我都得听你的。”   “太好了,总裁大人万岁。”   苏樱高兴的欢呼一声。   其实她知道,容靳修现在对她真的是百依百顺,公司的事情很忙,但是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陪她,有时候,她都觉得,总裁办公室快被他搬到老宅的书房了。   其实,苏樱还是有点小私心。   因为她和总裁大人不管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都没有度过蜜月。   就当这次是度蜜月好了。   还能带着五个月的宝宝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   —————————————————————————————————————————   —PS:求收藏~   ☆、129 sakura豪华客轮惊险之旅(1)   去sakura号豪华客轮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客轮从S市最大的港口出发,据说会到达太平洋一段公海区域,然后返航。   苏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客轮,简直比电影里面的泰坦尼克还要夸张淌。   人站在甲板上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礼。   这个sakura号的奢华程度也是无可比拟的,苏樱觉得仿佛来到了一个梦幻世界。   sakura客轮阶级观念非常明显,有上等仓,中等仓,和下等仓,而苏樱和容靳修的贵宾情侣票就被安排在上等仓里面。   明明就是一套奢华无比的总统套房,厨房,书房,卧室连仓库都一应俱全。   摆设,家具,包括墙上的油画不乏价值不菲的古董。   进了房间以后,苏樱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据说这个房间住两个晚上就是七位数啊,这个床得是多金贵啊,我得好好躺着享受一下。”   容靳修好笑的看着她:“你这是打算三天两夜都窝在这里了吗?”   苏樱慢悠悠的坐起来:“我饿了。”   “我们不是刚吃完早餐吗?”   “我是孕妇,我又饿了,我听说这里全天免费供应自助餐,不吃白不吃。”   于是两个人去了餐厅。   餐厅大的惊人,分为两个部分,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还有世界各国风味小吃。   苏樱是真的饿了。   看了这么多精美食物,苏樱更是走不动道,瞬间就开始在各种美食之间穿梭。   容靳修竟然遇到了熟人,是当年在美国上学的同学。   桃花眼,薄薄的唇,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而且左手环着一个亚洲超模,右手搂着一个金发碧眼。   一看典型的花花公子。   那个桃花眼也看到了容靳修,远远的伸手打招呼。   容靳修正站在苏樱的旁边,书 快为您整理制作说:“我有一个同学,要不要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苏樱嘴里还塞满了芝士蛋糕,扯开嘴唇含糊不清的说:“我还是不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容靳修也没有勉强,他那个同学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定人妻。   上学的时候交过的女朋友就能开一届世界杯。   这样的男人,就算苏樱想过去,他也不会肯的。   容靳修伸手抹了抹苏樱嘴边的芝士,吩咐:“就在这里等我,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苏樱冲他一笑,点头。   容靳修过去以后,那个桃花眼左右两个美女各亲了一下。   那两个美女就识趣的走开了。   容靳修同他的关系似乎不错,两个人随意的抱了抱。   “兄弟,你刚刚旁边的妞是谁呀。”桃花眼不怀好意的拍了一下容靳修的肩膀。   “我老婆。”   那个桃花眼惊诧了一下:“你结婚了,怎么不请我?”   容靳修漫不经心的回答:“你乔大少爷成天世界各地猎,艳,我想请你也得知道你人在哪里啊。”   桃花眼笑呵呵的说:“也是,不过恭喜你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稍微放在心上的女人只有嫣儿妹妹呢。”   说罢细细的端详远处吃的正欢畅的苏樱:“嫂子怎么是个小吃货啊,脸蛋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倒是这个身材,不够火辣。”   容靳修咳了咳,那桃花眼也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就说:“既然是嫂子,我得过去打个招呼。”   容靳修拦住了他:“不用了,你嫂子不喜欢见陌生人。”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说兄弟,你是不是担心我勾.引嫂子啊,你放心,我乔连城再混账也不会对自己兄弟的老婆下手的。”   容靳修轻描淡写:“这种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我知道你说的还是当年我们宿舍四个兄弟的女朋友被我睡了三个那些破事,这都过去多久了,何况   tang我不也是为了兄弟们着想吗?我给兄弟们把把关,婚前带了绿帽子总比婚后带绿帽子要幸运的多吧。”   容靳修才懒得理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对我老婆产生一丁点好奇,否则,我想告诉你,那三个兄弟还经常跟我打听你的消息。”   乔连城终于败下阵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小肚鸡肠,瞧你把老婆护的,你防的了我,你防的了全世界的男人吗?你看看,嫂子身边现在不就围着个男人,相谈甚欢呢。”   容靳修顺着乔连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苏樱的身边可不正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乔连城咦了一声:“这嫂子怎么跟这个小子聊到一起了?”   容靳修问:“他是谁?”   “你们S市离我们江城很远,你不知道也不怪你,那个家伙,在江城很有名,好像还是我国最年轻的少校,霍景荣,他也是我们市江家的养子,江家你应该有所耳闻吧,江城就是因为江家才有的这个名字,江老爷子是战功赫赫的老将军,儿子从了商,变成了江城首富,最重要的是这江家的千金,那可是江城第一美人,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仙子一般的美人啊,脾气却像是一匹难驯的野马,当年她给我的那个巴掌至今回响起来,香味犹存,好一朵带刺的玫瑰……”   容靳修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连江家的千金都敢调戏?”   “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就是看到美人情难自禁,你快去嫂子那边吧,好歹那个霍景荣也是器宇不凡,威风凛凛,嫂子别被迷惑了,对了,我得赶紧走了,千万别同霍景荣说见过我,我同他不对付,他身上有枪,上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乔连城招了招手,照样搂着两个美女就消失在餐厅之中。   容靳修朝着苏樱的方向走过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边,苏樱正在和一个男子聊天。   “真的吗,那你妹妹现在在哪里?”苏樱惊奇的问   “她从小学芭蕾,目前受到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邀约,现在人应该还在英国。”   “你妹妹真了不起,你说她跟我长得很像,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给你看她的照片。”   说罢男子从怀里掏出皮夹,打开皮夹里面放着一张女孩的照片,是站在海滩上拍的照片,那个女孩的长发被海风扬起,脸上是比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仿佛能将一切融化,并且,那张脸,确实跟苏樱有七八分的相似……   苏樱将照片拿过来细细端详了一下:“果真跟我长得很像,但是你妹妹比我漂亮啊,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也很漂亮。”男子夸到。   苏樱不好意思的将照片还给他:“你一定很疼爱你这个妹妹吧,随身还放着她的照片。”   男子微微一笑:“他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当然疼爱他。”   “老婆,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容靳修已经站在苏樱的对面,隔着半米宽的长桌。   苏樱惊喜的说:“阿修,我刚刚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叫霍景荣。”   说罢又朝着霍景荣介绍容靳修:“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容靳修。”   两个男人客气的握手。   “久仰。”   “幸会。”   打过招呼以后,霍景荣就告辞:“今天很高兴认识两位,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容靳修礼貌的微笑:“慢走。”   霍景荣消失以后,容靳修忽然捏了一下苏樱的脸蛋:“我才离开几分钟啊,这么快就搭上其他男人了?”   苏樱却心情不错的告诉他:“我和那个霍景荣很有缘分哦?”   容靳修故意沉下脸:“苏樱,你这么说不怕我生气吗?”   “不是啦,我和他的妹妹长得非常像,他还给我看照片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容靳修若有所思:“你和她妹妹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哪有?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他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跟我哪里扯得上关系。”   容靳修也没有深究,江家的家族关系颇为复杂,苏樱最好还是别同他们扯上关系。   于是转移话题:“你和他怎么聊上的。”   苏樱得意的将手里的餐盘举起来:“就是这块巧克力蛋糕啊,这里的糕点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同霍景荣同时看上了这个糕点。”   但是他很绅士的让给我,说女士优先,他那时候的样子好帅哦。   容靳修黑脸:“一块蛋糕就把你卖了,不准吃了,跟我回房间。”   ☆、130 sakura豪华客轮惊险之旅(2)   苏樱倒是没有回房间。   而是去了甲板晒太阳。   这个夹板非常大,一眼都看不到尽头,上面设置了好多休息区,还有专门的乐队演奏音乐淌。   碧海,蓝天,阳光,柔风,惬意而宁静……   苏樱趴在栏杆边缘,已经入海,苏樱看着一望无垠的碧蓝,心情激荡礼。   “你小心点,可别掉海里了。”   容靳修双臂撑在栏杆上,叫苏樱靠在她的怀里,着这么小的范围,怎么可能掉进海里。   但是苏樱还是笑嘻嘻的问:“我要是掉进海里了,你会跳下去救我吗?”   “别乌鸦嘴,我怎么可能叫你掉进海里?”   “我是说如果?”   容靳修说:“会的,苏樱你要记住,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可能离开你。”   苏樱鼻子一阵酸涩,难以言喻的感动,说:“总裁大人,要是你掉进海里了,我也一定会跳下去救你。”   “笨蛋,尽想一些有的没的,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以后遇到危险,你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不要逞能。”   苏樱忽然指着前面,兴奋的说:“总裁大人,快看,有海豚。”   这个笨蛋根本没有听他说话嘛。   但是容靳修还是顺着苏樱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有海豚跃出水面,还是一群,气势壮观。   苏樱高兴的像个孩子,在他的怀里面直拍手。   容靳修悠悠的说:“海豚是守护爱情的动物,传说一起看过海豚的情侣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对方,否则就会受到海洋之神的惩罚。”   苏樱忽然安静下来,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久,最后终于仰头问:“这个传说,是你自己制造的吧。”   ——————————————————————————————————————————————   “你听说没有,今天晚上‘不眠岛”将推出王牌美人,听说是个男人看一眼,就会被勾去魂魄的妖精。”   “我可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吗?”   苏樱听到旁边有两个男士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她被“不眠岛”这几个字吸引住了,扭过头去细细的听。   “可不是,我敢打赌,这船上百分之八十的男人是为了今天晚上的狂欢拍卖夜。”   “而且我听说,江城第一黑道太子鬼面毒蝎也上了船。”   “这鬼面蝎子可是个危险人物,杀人如麻,江城政府花了重金通缉他呢,那我们还要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当然要去啊,据说见过那美人的人,说能见一眼,死了也甘愿,这点危险算什么,何况鬼面毒蝎也是来看美人的,又不是来杀人的。”   另一个男子哈哈大笑起来:“那就晚上七点在“不眠岛”见。”   苏樱疑惑的抬起头问容靳修:“不眠岛是什么地方?”   容靳修说:“是这艘船的底仓,据说是个销金窟,设计的像是岛屿,索性被外人称作不眠岛。”   苏樱只知道这个船很大,有很多娱.乐.场所,什么电影院,歌剧院,舞厅,甚至有高尔夫球场,人造滑雪场,但是竟然不知道有个销金窟。   苏樱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总裁大人,我们晚上也去销金窟看看,行不。”   “不行!”容靳修斩钉截铁:“这个船上娱.乐的地方不少,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   苏樱撒娇:“我不要去那些正常的地方嘛,我们难得来一次,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他们口中的那个绝世大美人长什么样吗?”   容靳修淡淡的说:“不想。”   总裁大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别人家都是老公背着老婆去那些风.月场所。   她家这位,怎么她劝着他去,他都不领情呢。   但是苏樱拗不过固执的总裁大人,只好作罢。   下午的时候,苏樱玩了许多地方,但是一心还是念叨着传说中的不眠岛。   吃晚餐的时候,苏樱到了中餐厅,故意说要吃西餐厅的   tang水晶松塔,趁着容靳修给他去拿的时候,拉住一个客人问:“朋友,知道不眠岛怎么去吗?”   那人爽快的说:“每一层的最左边的走廊有个楼梯,一直往下走,就到了底仓,到了底仓自然有人引路去不眠岛。”   苏樱连忙称谢。   她是一定要去不眠岛开开眼界的。   她也就是好奇,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是怎样的场景。   晚上趁着容靳修洗澡的时候,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桌几上,然后就悄悄的溜出了门。   苏樱的仓位原本就靠着左边,所以也没走多久就找到了左边的楼梯。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人指引。   因为去“不眠岛”的人实在太多了,跟着人.流走,就到了底仓。   这里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苏樱站在门口的时候就被震撼住了。   因为入口的门都是用纯金铸造的。   进去以后,更是目瞪口呆。   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主题,缩小版埃及金字塔,竟然有一片沙漠,上面还有一个驼队。   穿过一片沙漠就仿佛倒了拉斯维加斯的豪华赌场,里面不少人在下注,嘶吼声狂笑声不绝入耳。   满场地都是穿着三点式的兔女郎,个个丰.乳.肥.臀,各种肤色,妖娆性感至极。   苏樱看看自己,还穿着厚厚的毛衣。   苏樱很想回去,因为觉得这里很乱,听别人讨论,这里还有许多其他主题,什么学堂主题,监狱主题。   她忽然后悔偷偷的跑了出来,总有一些陌生男子跟她搭讪。   她心里害怕就打算往回走。   因为人太多,苏樱转身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   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银白色蝎子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眼睛,如同猎鹰一般犀利。   “对不起。”苏樱赶忙道歉。   这个面具男人旁边站着两个黑衣男子。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上前推了苏樱一下:“你这个女人没长眼睛,竟然敢撞我们老大,也不打听一下我们是谁?”   苏樱被推得差点摔倒地上,心里气愤:“你们有病啊,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那个黑衣男人又要上前,苏樱却被一个力道抓住,往旁边退了一步。   “大太子向来心高气傲,不会同一个小女人过不去吧。”   拉住苏樱的人是个陌生的男人,但是这张脸隐隐约约又有点熟悉。   那个面具男声音冷冷:“原来是乔家大少爷,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横冲直撞。”   说完那个面具男就冷然的走开了。   什么人呀?   苏樱气愤的鼓着一张小脸:“神经病。”   “嫂子,我给你解围,你骂我神经病有点伤人哦。”   苏樱忙回过神来:“我不是骂你,我是骂那个臭蝎子,光天化日见不得人吗?还带个抽面具耍酷,肯定是因为长得太丑!”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嫂子真有趣,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一个人敢骂他臭蝎子。”   苏樱呵呵笑了两声:“那个,谢谢你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叫我嫂子?”   那个男子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忘了介绍一下,本人乔连城,和阿修是好兄弟,过命的交情,你和阿修结婚了,我当然得称你一声嫂子了。”   苏樱这才想起来,就是今天早上总裁大人去打招呼的那个桃花眼。   苏樱笑着同他握手:“不用叫我嫂子了,我叫苏樱,刚刚真的谢谢你了。”   “嫂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阿修呢?”   苏樱讪讪的说:“我想来看看那个什么妖精一般的美女,他不让我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得回去了,这里看上去乱七八糟的。”   乔连城一把揽住苏樱的肩膀:“嫂子既然来了,怎么能错过今天的好戏,   我带你去看那个妖精一般的美女,至于阿修,你放心,嫂子在这里,他马上就会过来的。”   盛情难却,其实苏樱心里也有些好奇,思索了一下就跟着乔连城走了。   ——————————————————————————————————————————————————————————————————————————————   PS:求收藏~   ☆、130 sakura豪华客轮惊险之旅(3)   苏樱随着乔连城来到一个原始森林一般的地方。   难怪这里叫做不眠岛,这里才是真正的岛屿。   四周都是水,远远的看去,那个岛屿就是一片葱郁的绿色和无数缠绕的藤蔓淌。   苏樱跟着乔连城上了一座小艇,苏樱看看四周,很多客人都上了一个小艇,朝着岛屿中央走去礼。   苏樱看看四周,这明显是个人造岛屿,水域也不是很深,确实极为清澈,远远的望去,那些白色的小艇像是伏在透明的天空中一般。   苏樱叹为观止,这里也太不真实了吧。   上了岛屿以后,穿过藤蔓一般的围墙,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一片一片水域。   苏樱不明所以,说:“我们不是过来看美人吗?”   乔连城指了指水下:“你看。”   苏樱定睛一看,惊呆。   天哪,好多美人鱼啊。   当然不是童话里面的美人鱼,但是那种尾巴就跟真的一样,她们下身是一条条五光十色的尾巴,上身仅仅用贝壳遮住关键部位,玲珑有致的身材,妙曼的曲线,在清澈的水里面自由穿梭,仿佛真的一个奇幻的海底世界。   苏樱惊叹:“果真是美人啊,难怪你们男人削尖脑袋也要过来。”   乔连城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这些只是餐前点心,真正的美餐还没有上来呢。”   苏樱被这样一说,更加期待了。   一会儿眼前光线忽然一暗,只剩下一缕柔光从上面缓缓的倾洒下来,仿佛月光。   水域的中央慢慢升起一个圆形的舞台,舞台上面站着一个小胡子男人。   小胡子男人好像是主持人,拿着话筒开始说话:“欢迎大家来到不眠岛屿,一年一度的拍卖盛宴将在今天开启,相信不少人也是慕名而来,今天我们将推出“不眠城”的王牌“人鱼公主。”   苏樱看的正起劲,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一回头,容靳修正黑着脸站在她的身后。   “总裁大人,你终于来了,快点过来,好戏刚刚开始。”   “苏樱,你怎么这么任性,这里这么乱,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我没事儿,我不是一个人,我和你的好兄弟一起过来的,他人很好,还帮我解围呢。”   这时候乔连城特地朝着容靳修眨眼:“嫂子过奖了,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樱看着容靳修的脸色更难看了。   抓着苏樱的手就说:“跟我回去。”   这个时候,主持人忽然宣布:“现在,有请我们的人鱼公主。”   苏樱死活不肯走,央求容靳修:“美女出来了,就看一眼,就一眼。”   容靳修实在也拿苏樱没办法,只好陪着苏樱留下来。   舞台中央又洒下一缕光线,水域中缓缓的升起一个巨大的紫色贝壳。   那一缕光线正好落在贝壳之上。   贝壳在万千凝视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几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的容颜,看上去年纪很小,巴掌大的小脸蛋,浓淡相宜的眉毛,一双眼睛像是江南烟雨中走出来的精灵,无辜而蒙上了一层雾气,精巧高挺的小鼻子,颇有混血儿的味道,那一张樱桃小唇,丰润精巧,泛着果冻一般迷人的色泽。   她穿着一身拖地的鱼尾长裙,从上到下都是纯洁的白,肩膀上垂下淡淡的流苏,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偏偏,她站在一个巨大的紫色贝壳之上,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梦幻的感觉,水里面有无数的“美人鱼”围着她游泳,那些美人鱼妖娆至极,几乎未着片缕,而这个贝壳上的女人衣服一丝不漏,仅能看到她脖颈处雪白的肌肤,更是多了一丝禁欲的美感……   别说是在场的男人了,连苏樱都被那个“人鱼公主”的美丽给惊到了,看的目不转睛。   旁边的乔连城叹息一声:“这个人鱼公主果真名不虚传,长着妖精一样美艳的脸蛋,难得有一双天使一般空灵的眼睛,美哉美矣。”   <   tangp>人群已经开始***动。   “真是个绝世大美人,那些电影里面的一线大明星跟她一比,还真不算回事儿。”   “这个人鱼公主据说还是个雏儿。”   有个公子哥激动的大喊三声:“我要娶她,我要娶她,我要娶她”,就冲了过去,结果忘记这里和前面还隔着一段水域,直接掉水里面去了。   “大哥,果真是个极品,今天这个极品晚上肯定是大哥享用,大哥你看,你用完了能不能也赏给兄弟们也快活几天?”   这话说的太过令人恶心。   苏樱顺着身影看过去,竟然是今天推她的那个黑衣痞子。   而被他称作大哥的男人就是那个带着面具的臭蝎子。   简直就是流氓,明明就是来欣赏美女的,什么享用不享用的。   说的这台上的美女跟个物件儿似得。   在苏樱心里,这样的美女就跟那些大明星一样,天赐的容颜是用来欣赏的,而现在,就像是一种演唱会的形式,心安理得的欣赏美女的美貌。   这个时候,小胡子主持人开口了。   “这就是我们不眠城今年的王牌”人鱼公主”,下面开始拍卖,起拍价五百万。”   周围又是一片唏嘘声。   “果真是王牌,这恐怕是不眠城拍卖的起始价最高的一次了。”   “来这里的都是不差钱的,就算起始价一千万,还是会有人争破脑袋。”   “这样的美人,绝无仅有,光那张脸蛋,也值了。”   在主持人说出拍卖这两个字以后,苏樱就傻了。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容靳修:“总裁大人,这不是贩卖人口吗?”   容靳修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差不多吧。”   “那怎么行呢,这是违法的。”   容靳修说:“这里是公海,杀了人都追究不到责任。”   苏樱惊愕,她第一次见识到这纸醉金迷背后的黑暗世界。   “六百万!”   “七百万!”   “八百万!”   人群中的叫板声此起彼伏,果真像是在拍卖一件物件。   “一千万!”声音从苏樱的旁边传过来。   苏樱扭头一看,竟然是乔连城。   乔连城也注意到苏樱错愕,不可置信的目光,忙说:“嫂子别这么看着我,我从小就有个愿望,就是拯救全世界的美女,这样的美女落在别人的手上太可惜了,我将她买回来,一定好好待人家。”   苏樱相信他!   才怪!   分明就长了一张花花公子的脸。   “一千五百万!”   一个冷然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这声音太冷,仿佛掺杂了碎冰渣,令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苏樱顺着声音瞧过去,竟是那只白色面具臭蝎子。   那还了得!   苏樱刚刚还听到他手下那些人说的那些粗鄙的话。   这个蝎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这个女人落在他手里可就完了。   偏偏,在他喊出口以后,整个岛屿像是装了消音器一样,瞬间没有了声响,也没有人继续喊价钱。   苏樱也顾不得许多了,这种事情她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她天生打抱不平的正义感又出来叫嚣。   顾不得许多,她小声的对乔连城说:“你继续喊价啊,我支持你。”   苏樱想这女人落在这个花花公子手里总比落在那种禽兽不如的男人手里要好得多吧。   乔连城凑在她耳边:“嫂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个面具男是我们城有名的黑道,他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为了一个女人跟他结仇,可不划算。”   苏樱白了他一眼,还说要拯救全世界的美女呢。   “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   ……”   眼看就要成为定局,苏樱脑子一抽:“两千万!”   这一声吼,又叫整个水域犹如死寂。   乔连城近乎崇拜的看着她,感慨:“嫂子好霸气啊。”   苏樱就是抽风,清醒了以后就去看容靳修的表情。   容靳修似乎也稍稍惊诧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潭水一般的沉静。   “那个……总裁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容靳修却没有看她,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苏樱也没有什么可以退的了。   “两千五百万!”那只臭蝎子又喊出了价钱。”   苏樱现在清醒了。   她也清楚现在自己已经变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在场的巨富很多,舍得为美人一掷千金的也不少,但是,却甚少有人敢跟这个面具男人叫板。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鬼面毒蝎。”   此人是江城一大害,更是东亚最大的黑帮组织的大太子,没有人敢得罪他。   据说他有自己的武装军队,国家飞虎队围剿了几次都铩羽而归。   早听说他也回来不眠岛,没想到真的来了,他想要台上的这个人鱼公主,还有谁敢抢。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半路杀出来的小女人是什么来头?   竟敢跟鬼面毒蝎叫板。   并且,男人通常对美女感兴趣,这个女人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苏樱当然不知道个中缘由,只觉得那只臭蝎子很讨厌,他的两个手下更讨厌。   这个美女落在他的手上肯定是没有活路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臭蝎子辣手摧花。   苏樱又看了容靳修一眼,容靳修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苏樱心一横:“三千万。”   她今天就要跟这只臭蝎子耗到底了。   至于钱,好吧……   到时候,只好耍赖皮了。   那只蝎子终于朝着苏樱看了一眼。   苏樱只觉得脊背一凉,那只蝎子嘴角竟然出现了一抹笑意。   苏樱觉得指尖都开始发冷,因为那种笑太可怕了,像是刀尖上的弧度,森森的闪着寒光。   苏樱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这是她一贯害怕的表现。   容靳修忽然将她揽进怀里,挡住了那人与苏樱之间的光线。   苏樱倒是没有想到,那只臭蝎子竟然就此停手,领着他的两个随从乘着小艇离开了。   “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三千万三次,恭喜这位小姐,人鱼公主属于您了。”   在苏樱恍神之际,小胡子男人已经宣布完毕,大局已定。   人群中一场唏嘘。   乔连城笑着说:“嫂子,真是出口阔绰,但是我不明白,嫂子花这么大价钱买这个美女做什么?难道要给阿修纳小妾?”   苏樱白了乔连城一眼。   乔连城慌忙认错:“我开玩笑的,嫂子别跟我计较。”   人群渐渐的散去,热闹看足了,大家纷纷乘着自己的小艇离开这片水域。   乔连城看着苏樱和容靳修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看来在这件事情上面,两个人并没有达成协议。   于是丢下一句“晚上佳人有约”就先走了。   苏樱都不敢去看容靳修的眼睛。   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你有三千万吗?”容靳修淡淡的发问。   “但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苏樱肥着胆子回了一句。   “这种女人有专门的组织培养,签过卖身契,都是你情我愿的。”   苏樱沉默着,不肯说话。   小胡子男人和那个人鱼公主已经坐着一辆小艇行驶过来。   苏樱忽然说:“要不,总裁大人,我们逃跑吧,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反正宾客都散了,他们也没法交易了。”   容靳修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苏樱,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小胡子男人已经抵达她的身边:“这位尊贵的小姐,付完钱你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苏樱坦率的说:“我没钱。”   那个小胡子男人呵呵一笑:“小姐这是想耍赖?”   苏樱看了一眼容靳修,他倒是没有想帮她的意思,于是只好耍赖到底:“我真的没钱,我刚刚就是一时兴起。”   那个小胡子男人终于敛起了笑意:“你知道通常情况下,我们对这种不守信用的客人怎么处置吗?”   容靳修突然说:“三千万,我给。”   苏樱惊异的看着他,心里竟然生出丝丝的愧疚,总裁大人,好像总是在给她收拾烂摊子。   容靳修开了一张支票,那个小胡子男人瞬间笑眯眯的很有礼貌:“先生甚至慷慨,不知这位小姐跟您是什么关系。”   容靳修冷冷的吐出几个字:“败家老婆。”   说完,拉住苏樱的手就上了小艇。   “总裁大人,其实刚刚我要是继续赖皮到底,他们也拿我没办法的。”   上了船以后,苏樱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声不吭,但是憋了好久还是将这句话吐了出来。   容靳修淡笑一声:“苏樱,你以为他们是你三两句话就能蒙混过去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个鲨鱼池塘。”   苏樱只觉得浑身一个哆嗦。   难道刚刚那个小胡子男人要说的是,如果她不给钱,就将她丢入鲨鱼池塘吗?   她忽然想到刚刚问总裁大人,为什么这里光明正大的贩卖人口没有人管,总裁大人说这里是公海,杀个人都追究不到责任。   苏樱忽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却看到他们的小艇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艇。   一看竟是那个人鱼公主。   苏樱问:“那个美女跟着我们怎么办?”   容靳修漫不经心:“你闯的祸,你问我怎么办?”   苏樱看容靳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里有点气。   这件事情,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于是赌气的说:“既然都买回来了,索性就给你当小老婆好了。”   容靳修似乎真的被这句话气着了,看着她:“苏樱,你再说一遍。”   苏樱看着他骇然的表情,却不敢再说了,却憋了一肚子的委屈。   正好小艇靠岸,容靳修大步的就往前走。   苏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那个人鱼公主也上了岸,几步跟在了苏樱的后面。   从底仓出去以后,人鱼公主仍旧跟着她。   在楼梯口的时候,苏樱终于停了下来:“那个,你干嘛跟着我。”   那个人鱼公主仍旧一身白衣,生的眉目如画,出口的声音也宛如天籁:“你花钱将我买下来了,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我救了我,你就是我的主人,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苏樱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需要你给我当牛做马,你现在完全自由了。”   苏樱以为话都已经说清楚了,没想到那个女孩子还是跟着她。   一直到了他们房间的门口,苏樱又停了下来:“你怎么还跟着我啊,你回家吧”   那个人鱼公主眼中蒙起了一层雾气,格外的惹人怜爱:“我没有家,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苏樱看着她的模样,打开.房门:“你先进来吧。”   幸好他们套房还有一间客房,苏樱将她领到客房里面,给她倒了一杯水。   那个女孩子拘谨的坐在沙发上,说:“谢谢。”   “你多大了?”苏樱好奇的问。   “我今年十九岁。”那个女孩子答。   “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被别人拍卖呢?”   ——————————————————————————————————————————————————————-   ☆、131 sakura豪华客轮惊险之旅(4)   “总裁大人,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容靳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樱赶忙双手递上毛巾,一副恭敬乖顺的模样。   “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做错了?礼”   容靳修接过毛巾,随意的擦着头发淌。   “我不该一个人偷偷的跑出去玩,不应该一个人去不眠岛,不应该多管闲事,也不应该一下子败掉总裁大人的三千万……”   容靳修浅浅一笑,斜睨她:“总结的还挺深刻。”   苏樱忽然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总裁大人,这个三千万,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容靳修回过头来看她,一脸阴郁:“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这三千万?”   苏樱当然知道他不是,只是一下子败掉他这么多钱,心里还是有点愧疚。   还没等苏樱说话,容靳修又说:“好啊,你打算怎么还我这三千万?”   总裁大人的意思就是,你苏樱一辈子也赚不到三千万!   但是!   他是对的!   她把头闷下来,声音很弱:“我可以分期付款。”   容靳修抬起眼皮,有一点烦躁:“钱的事情我不会计较,我也可以再出一些钱,你赶快把那个人鱼公主打发了。”   这个女人竟然将那个什么人鱼公主带回来了,竟然还安置在客房。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樱骤然抬头:“可是,我已经答应收留她了。”   “不准!”   “为什么,她的身世很可怜。”   “身世是可以编的,这个女人来路不明,不要惹祸上身。”   容靳修冷冷的说。   “总裁大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她现在没有家可以回去,也没有亲人了,老宅那么多人,多一个也不算多啊,她说她什么都肯做的。”   “苏樱,收起你的仁慈之心,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从不眠城出来的,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豢养了大批美女,只要你肯花钱,她们就会为金主做任何事情,高官的情.妇,商业间谍,甚至于暗杀者,她们根深蒂固,触须渗透的密密麻麻,我怎么能确定那个女人对我来说,或者对兰卡来说,是安全的。”   苏樱被容靳修这么一说,只觉得头皮发麻。   其实,容靳修说的没错,她并不了解那个美女,也不能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这个时候,客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苏樱转过头,那个人鱼公主赫然站在门口。   她的眼睛早已经红了一圈:“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会求着你们收留我,你们能将我从那个地方救出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说完,她撩起裙摆就往门口走去。   苏樱在后面追:“周小鱼,你等一会儿。”   周小鱼在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委屈至极的表情:“可是,我真的不是你们嘴里的高官的情.妇和商业间谍。”   说罢,就出了舱门,走廊上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小。   苏樱想了一会儿,还是追了上去。   不管以后如何,人是她救下来的,至少在这个船上,她要收留人家。   这个客轮上多的是像乔连城那样的花花公子哥,也有像那个臭蝎子一样的坏人,她一个19岁的女孩子,要是碰上了那些人,什么都前功尽弃了。   苏樱跑出去以后,容靳修自然会追出去。   但是,他刚刚洗澡出来,身上仅仅裹着一件浴袍。   快速换了衣服以后,苏樱早就消失在走廊上。   “该死!”   这个女人跑路的本领怎么还是这么熟练。   苏樱走出去的太急,也没有带上手机。   这迷宫一样的巨大轮船,总共有三层,每一层都大的惊人,真要找一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出了走廊,甲板   tang上一阵***动,围着许多人。   容靳修心里莫名产生一丝不安,就朝着那个方向奔过去。   距离甲板越来越近,这种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直到他穿过人群,跑到人群的最前面,才证实了他的不安。   “那鬼面毒蝎手上的女孩不是今天花了三千万买下人鱼公主的女人吗?”   “是啊,刚刚这里打斗了好一阵子,看那边那个持枪的男人,就是江城最年轻的少校霍景荣,这次上船就是特地过来缉拿鬼面毒蝎。”   “霍景荣已经抓了鬼面毒蝎的两个手下,他的膝盖也中了一枪,一时无计可施就随手抓了个人质,谁知道就是那个女人。”   “真是冤家路窄,今天那个女人抢了鬼面毒蝎看上的人鱼公主,这会儿落在他手里,我看是凶多吉少。”   容靳修的眉毛剧烈一跳。   因为他也看到了被鬼面毒蝎扼住,拿匕首抵着脖子的苏樱。   苏樱像个断了线的木偶,无助,惊恐,但却没有哭喊,倔强着在人群中寻找什么。   地上满是血迹,还有一把手枪。   是那鬼面毒蝎的手枪,估计子弹散尽,如此只能拿着匕首用人质威胁。   彼时,他的对面就是霍景荣,他持着手枪,眼神冷然。   而那鬼面毒蝎的眼神比他更冷,甚至丝毫看不出一丝的恐惧,他的膝盖躺着血,但却不见任何痛楚的表情。   是这个男人太能忍,还是对自己太狠?   “把枪放下。”鬼面毒蝎嘴角竟然还噙着一丝笑意。   明明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但是在这场猫和老鼠的战争之中,他倒像是玩弄老鼠的猫一样。   霍景荣皱着眉头:“你自首吧,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容靳修听乔连城说过,这个霍景荣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并且是个固执的铁血汉子。   虽然现在的容靳修已经心急如焚,整个心脏仿佛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似得,但是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一点情绪。   静静的观察目前的状况,脑子里面飞快的做着分析。   “你想我死,没关系,我拉着这个女人做垫背。”   说罢他将匕首往里多按了一分,一股血丝就顺着匕首的边沿缓缓流了下来。   苏樱早已经失去的应变能力,也没感觉到疼。   只是眼神还是飘忽不定的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当看到人群前面的容靳修的时候,忽然大哭起来:“阿修,救我……,我害怕……”。   容靳修被她这么一哭也乱了心神,而且那脖子上的一抹红丝,触目惊心,也冲刷了他大半的冷静与理智。   顾不得其他,就走到两个对峙的人之间,面对鬼面毒蝎:“你把我老婆放了,我当你的人质。”   苏樱也缓过神来:“不要,还是我当人质。”   那个鬼面蝎子冷笑:“夫妻情深,可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看到别人夫妻情深。”   容靳修冷静的说:“不管怎么样,你也是黑客帝国的大太子,如此欺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传出去肯定会被别人耻笑,你放了他,我当你的人质,我保你全身而退。”   鬼面蝎子冷面冷心:“我就是喜欢让这个女人当人质,这个女人不识好歹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有能耐就将这个女人从我的手上救回去,没有本事就让这个女人给我陪葬。”   一时间僵持不下。   容靳修定定的看着苏樱,眼神交接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左手轻轻放在唇边,朝着苏樱皱了皱眉。   苏樱很快就领会到了。   因为最近在老宅的时候,苏樱老喜欢咬容靳修,高兴了咬,生气了也咬,经常说:“总裁大人,我心情不好,你给我咬一下;总裁大人,我今天好开心,你快点给我咬一下;总裁大人,我是孕妇,快快伸出手来给我咬一下。”   容靳修总会说:“苏樱,你上辈子是只狗吗?”   她当然不会真的咬,这只是她表现亲昵的一种方式。<   /p>   但是,这个时候,苏樱猜到了容靳修的心思。   他是教她咬这只臭蝎子。   这只臭蝎子的手正好抵在苏樱的嘴边,但是那明晃晃的刀子也在那里。   苏樱心里虽然害怕被划花了脸蛋,但是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   于是苏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嘴就狠狠的咬上去……   ☆、132 死里逃生   那鬼面蝎子没有防备,骤然被这么一咬,手上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甲板上。   就在这个时候,容靳修同霍景荣合力冲过去。   苏樱被一股力量拉扯,从鬼面毒蝎的怀里挣脱开来礼。   她以为是容靳修,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是霍景荣淌。   苏樱一下子被拉的十丈之远,转身的时候,发现容靳修已经跟那个毒蝎子打了起来。   容靳修是学过散打的,但是那鬼面蝎子也不是好对付的。   尽管那蝎子一只腿受了伤,但是,仍旧灵活的像是鬼魅一样。   苏樱想冲过去,却被霍景荣拦下:“你现在过去,只会增加他的负累。”   说罢,他从腰间又拔了抢,冲了过去。   容靳修不愿贪战,想脱身离开,可那蝎子就像是缠上他似得,任他如何,都摆脱不了蝎子的纠缠。   而那鬼面毒蝎早已经重新拾起地上的匕首,他的身手不凡,明显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出手更是狠辣到招招致命。   苏樱在人群中看的心惊肉跳,可是又怕自己贸然过去反而坏事。   霍景荣拿着枪却始终瞄不准,这只毒蝎非常狡猾,明着他缠着容靳修不放,实际上总将自己藏在容靳修的身后,如果他开枪,多半伤的是那个男人。   霍景荣索性收起了枪支,徒手加入了混战。   原本容靳修一个人对付他,已经居于下风,但此时,霍景荣加入进来,两个人的力量显然更胜一筹。   眼看容靳修已经钳住了鬼面蝎子的一只手臂,霍景荣迅速一脚正好踹在鬼面蝎子受伤的腿上。   鬼面蝎子一时不敌,已经跪倒在地上。   霍景荣如同迅猛的豹子扑过去,直接将鬼面毒蝎压倒在地上。   人群中已经有欢呼惊叹之声。   “都说这鬼面蝎子草菅人命,杀人如麻,今天总算伏法,霍上校果真是神兵天将,大快人心。”   “旁边那个男子也是神勇不凡,没有他,恐怕不能这么快制服这鬼面毒蝎吧。”   “真是惊险一场,万万没想到,度假旅游也能看到这么一场生死大戏。”   那边,鬼面蝎子已经被霍景荣抓住,铐上了手铐。”   苏樱忙朝着容靳修的方向奔过去。   容靳修站在那臭蝎子旁边,一只手捂着手臂,外套上有黏黏的液体滴在甲板之上。   苏樱知道,他一定是刚刚和毒蝎子打的时候被匕首划伤了。   容靳修看了那鬼面毒蝎一眼,扶着手臂,一步一步的也迎着苏樱走过去。   但是,瞬间,苏樱忽然停下了脚步。   眼中的惊恐瞬间布满。   她想大喊一声,可是一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那边已经完全是失控的画面。   只见,那鬼面毒蝎像是暴怒的狮子,一脚踢上霍景荣的肚子,霍景荣完全没有想到早已被制服的鬼面蝎子还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整个人跪在地上,不自觉的就吐了一口血,几乎是同时,那个毒蝎子看了苏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毒辣的弧度。   不要……不要……   这一瞬间,苏樱觉得异常的熟悉。   就像是上次被绑架的时候,容靳修被那满脸横肉的汉子拿着木棍当头一棒一样。   那样的措手不及和无能无力!   等她将“小心!”两个字喊出口的时候。   那鬼魅一般的毒蝎子早已经整个身子撞上了容靳修。   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好在甲板的边缘。   那边的护栏原本就矮,本就是一些钓鱼爱好者的私人领地。   而那毒蝎子誓要与容靳修同归于尽一般,巨大的冲击力叫两个人直接从护栏上翻滚而下。   人群骤然慌乱无比。   苏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容靳修和那毒蝎子一起掉入了海里。   tang苏樱一口气跑到围栏的边缘。   “阿修……阿修……”   她哭喊着叫着,可是没有回应。   一眼望下去,是黑色的大海,无边无际,深沉的可怕,就像一个黑洞,能将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吞下去,毁灭殆尽……   一股巨大的绝望漫上心头,苏樱觉得自己仿佛也被这冰冷的海水包裹着,蹂.躏着,如同刀割。   她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同总裁大人开玩笑,她笑着问:如果我掉进海里,你会不会跳下去救我。   容靳修说:会!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   当时,苏樱说:“如果你掉进海里的话,我也一定会救你的。”   没想到一语成谶。   对!   她要救容靳修!   她根本来不及多想,一只脚已经跨出了栏杆。   终究却没能跳了下去。   她还是被一股力量拉扯回来。   “嫂子,你可不能做傻事啊,船上的救护人员已经下去救援了,阿修的水性不错,一定能够救上来的。”   苏樱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乔连城。   “可是他受伤了。”苏樱转身:“我会游泳,我要去救他,我一定要去救他。”   乔连城还是拦不住她,最后索性抱着她不放:“嫂子,你清醒一点,你跳下去也没用的,这海水刺骨,阿修说你怀孕了,你要为肚子里面的孩子想想,你这一跳,这孩子肯定就没有了。”   苏樱一下子怔住了,眼泪哗哗的就掉了下来:“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修死啊”。   乔连城也震惊了。   他能够感受到苏樱此刻那种背水一战的绝望,那种飞蛾扑火一般的决绝。   只是,他还是不能让苏樱跳下去。   刚刚,他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容靳修和鬼面毒蝎一起落水的那一幕。   他没有来得及阻止悲剧的发生,却不能让悲剧重演。   何况,救卫队已经下了小艇,阿修的耐力一向超于常人,他相信阿修一定能够获救。   不得已,无论苏樱怎么嘶喊,扭打,他只能抱着苏樱不放。   这个时候,旁边突然闪现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对苏樱说:“姐姐,你站在这里别动,我下海救人,我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很好,而且我的鼻子很灵,容先生受伤了,我能闻到血腥味,我一定会将姐姐的丈夫平安的救上来。”   说罢,周小鱼撕破繁复的鱼尾裙,露出修长的美腿,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海里。   人群早已混乱不安,大家都围在栏杆之上。   谁也没想到最后鬼面毒蝎会杀出这样一个回马枪。   这大海无边无际的,海水几乎是零度以下,就算一个壮硕的汉子掉进水里也不一定撑得过五分钟,何况还是一个受伤的人。   恐怕这鬼面蝎子和那个容先生均要葬身这无情的大海了。   苏樱虽然没有跳水,却一定要跟着救护队上了小艇。   乔连城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苏樱拿着电筒在海面上照射,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每过去一分钟,她的心就要往下沉一点。   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期待下一秒奇迹就会发生。   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阿修这次落海出事,她该怎么办?她和宝宝该怎么办?   不,阿修不会出事,一定不会出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樱只觉得像是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她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声响。   苏樱忽然站起来,拿着手电筒一照,果然是两个身影。   “快,在那边!”   小艇很快朝着苏樱指的方向行驶过去。   果真是周小鱼和容靳修。   再次看到容靳修,苏樱   只觉得眩晕,仿佛隔着银河那样遥远的距离。   众人的力量下,容靳修和周小鱼终于被拉上了小艇。   容靳修已经晕了过去。   “阿修!阿修!你醒一醒,醒一醒。”   苏樱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容靳修的名字。   苏樱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似乎已经听不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阿修,你不能有事……   苏樱心里呐喊,开始给容靳修做人工呼吸。   按压!吹气!按压!吹气!   快点醒过来,醒过来呀!   咳——   容靳修呛着的一口水终于吐了出来。   缓缓的睁开眼睛。   “谢天谢地,阿修……阿修……阿修……”   苏樱已经不能言语,眼泪像是一层浓厚的雾气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一遍又一遍呢喃的叫着他的名字。   失而复得的惊喜和还未退去的恐惧将她整个人快要撕裂开来。   容靳修缓缓抬起一只手臂,摸上苏樱的脸颊,声音很沙哑而微弱,苏樱却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傻瓜,别哭,我没事了……”   ☆、133 准爸爸焦虑综合症   原本是豪华客轮三天两夜游,剩下的两天一夜。   苏樱和容靳修实在船上的医疗住院部度过的。   容靳修的手臂内侧被匕首划了一个大口子,幸好伤口不是太深,否则,这支胳膊就要废了。   临床就是霍景荣淌。   霍景荣也受了伤,最后被鬼面毒蝎踢得脾脏破裂。   幸好这个船上配有顶尖的医疗团队,及时进行了手术。   只是整整两天一夜,救护队不断的搜寻,也没有找到鬼面毒蝎的踪影。   有人说,他已经葬身大海。   有人说,他已经逃出生天。   苏樱从中式餐厅拿来了一些食物,放在一个食盒里面端了上来。   也顺便给霍景荣带了一点小米粥。   霍景荣这次是单独行动,所以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他。   反正两个人住在一起,苏樱就一并照顾了。   吃过午饭之后,苏樱扶着容靳修去甲板上散步。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阳光洒下一地的碎金子,暖洋洋的。   苏樱扶着容靳修的手臂问:“还疼吗?”   容靳修故意皱着眉头:“当然疼。”   苏樱知道容靳修的手臂肯定是很疼的,那么大的一个口子,又被海水泡过,包扎的时候都化脓了。   容靳修看苏樱一脸愧疚欲死的模样,故意将脸凑过去:“乖,给我注射一下麻醉剂。”   苏樱愣了愣,才知道他要她做什么。   不过这次,她乖乖的在容靳修的左脸颊和右脸颊各亲了一下,问:“好点了吗?”   容靳修心情大好,另一只手臂揽住苏樱的腰:“不疼了,老婆的麻醉剂真有效。”   苏樱的心里很暖。   两个人靠在护栏边看着碧蓝色的大海,仿佛一个巨大的蓝色瓷碗,将整个天地都包裹起来。   空气中是咸湿的海味,夹杂着阳光的暖意,发酵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上岸了,没想到这次的旅行差点变成了生离死别。”苏樱说。   容靳修安抚她一般的摸着她的头发:“幸好你没事,你知道我掉进海里最难受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苏樱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改嫁,一想到这个我就特别的生气,就有力气撑下去。”   苏樱的眼睛有些湿润:“总裁大人,这辈子,我只嫁给你一个人。”   容靳修在温润的海风中吻住她。   生死劫难之后,叫他们倍加珍惜亲昵相依的美好时光。   “总裁大人,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你说。”   “关于周小鱼,这次是她救了你,我想好好谢谢她,我问过她,她说她想做我的干妹妹。”   “别有用心,我不能答应。”   “总裁大人,你为什么对她这么有偏见呢,这次要不是她的话,你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苏樱,我掉进海里的有一段时间还算是清醒,我看到这个女人在水里面至少憋气有八分钟,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这个周小鱼不是普通人。”   苏樱还是有点不甘心:“她从小在渔村长大,水性好也不足为奇。”   容靳修揽着她的肩膀:“小傻瓜,你很善良,看东西永远也只看到最好的一面,现在很多人已经没有这种本质了,我很珍惜你的这份单纯,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看人一向很准,那个周小鱼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毕竟救了我的命,我不会亏待她,你就不用操心了。”   容靳修既然这么说了,苏樱也不好再坚持。   周小鱼因为上次落水,这两天一直在发烧。   吃了药挂了水也不见好。   下客轮的时候,还是苏樱搀扶她下来的。   老宅的司机老马知道他们要   tang回来早就在码头等候。   老马直接将车子开回了家,苏樱原本是建议先送周小鱼去医院的,但是一想到家里有柏叔呢,就没有做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老太太早就回房间休息了。   琴姨给他们留了饭菜,看他们到家,就吩咐小厨房去热。   老宅原本就有个自己的小药房,柏叔来了以后,连同旁边的两间杂物房都腾出来了,给他改成了一个药庐。   一群人看到少爷带了一个姑娘回来,心里好奇不已。   而且,少奶奶似乎也是一脸紧张的神色。   柏叔把完脉说:“这脉象不同寻常,不像是发烧,倒像是中毒了,她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苏樱一听到中毒两个字就紧张不已,只问:“严重吗?”   柏叔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不严重,吃两幅方子,调理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苏樱松了一口气,容靳修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苏樱忙完这个,又将容靳修拉着坐下来:“柏叔,阿修受伤了,你看看要不要也开点药。”   容靳修皱眉:“我不吃中药。”   苏樱忽然想到那时候容靳修假装失明,苏樱就想着法子整他,在他的中药里面加黄莲,现在想起来,倒是后悔不迭。   “总裁大人,你给柏叔看看嘛,不吃药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柏叔说:“少爷受伤了?给老夫看看,否则老太太该担心了。”   最后,容靳修只好脱掉衣服,将衬衫的袖子撩起来。   容靳修的手臂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上面贴着一层纱布。   柏叔检查了伤口以后,说:“这是利器所伤,少爷,你们在船上到底遭遇了什么?”   容靳修清清淡淡的说:“不小心被甲板的铁片划伤的。”   苏樱知道容靳修为什么不说实话,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万一叫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的心脏受不了。   柏叔说:“好在伤口不深,也没什么大碍,但是要记得每天准时换药,早晚各一次。”   在柏叔那边呆了不久,就回了主屋。   周小鱼有玉娘照顾,苏樱也放心。   容靳修受伤这件事情一直瞒着老太太,换药都是苏樱给换的。   倒是关于周小鱼,老太太问过一次,苏樱只好实话实说,说是看不得她被人欺凌,花了三千万买回来的。   谁料老太太还挺高兴的,说这是做了一件大好事,给她的曾孙子积了福泽。   容靳修原本打算等周小鱼好了以后赞助她去上学。   毕竟才是个19岁的小女孩。   但是,谁料,周小鱼养好身子以后已经做了柏叔第一个关门弟子。   柏叔非常中意她,说是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姑娘,人体720个穴位,花了一天时间就背的滚瓜烂熟,柏叔有意将一身玄黄之术传给她。   最终事情并没有按照总裁大人的想法发展,周小鱼留在了老宅。   苏樱倒是挺高兴的,老宅里面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   眨眼间已经年末。   苏樱的肚子已经高高的隆起,她已经怀孕整整七个月了。   这几个月内发生了不少好事情。   比如兰黛五号已经享誉中外,开始第三批的生产,兰卡和香黛儿集中资金开启第二次合作,兰黛6号即将问世。   比如柏叔和周小鱼研究出一个方子能够消除苏樱脑子里面的肿瘤,按照柏叔说,这个方子是周小鱼误打误撞捣鼓出来的。   苏樱吃了一段时间,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脑子里面的肿瘤已经缩小了一倍,危险系数又降低了许多。   比如,奶奶的身体越来越硬朗,前阵子还作为时尚界的教母被邀请去了巴黎时装周,作为嘉宾压轴走上T台,在业内又掀起了一片风浪,被评为“国际最优雅的时尚女王。”   生活,似乎变得非常美好,美好的像是生活在一个完美的童话世界里面。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随心所欲。   “苏樱,这么重的东西你怎么能拿呢,这多危险啊,放着我来。”   今天是大年三十,琴姨带着厨房包了饺子,苏樱将一盘煮好的饺子拿到餐厅,就被容靳修拦了下来。   容靳修一本正经的训斥苏樱:“你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呢,厨房地上有积水,万一不小心滑倒了怎么办?多危险啊?”   苏樱忍着没有理他。   就去了院子散步,院子里面有小孩子在放烟花,这些孩子是家里一些老佣人,或者园丁,司机的孙子,或者孙女,老太太喜欢热闹,就叫家里的人把孩子都叫了过来,一起热热闹闹的吃水饺。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到苏樱身边,给了她一根荧光棒。   苏樱和那些孩子玩的挺开心的。   一会儿,总裁大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苏樱,你怎么能玩这种东西,这多危险啊,火星子沾到衣服上,就可能引起火灾。”   苏樱继续不理她,就去了药庐找小鱼。   药庐旁边有个人工的荷塘,苏樱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岸边走着,容靳修又从后面追上了她:“苏樱,你别走这条道了,这多危险啊,要不然明天叫人把它填了吧。”   苏樱真忍无可忍,她真的快要疯掉啦!   总裁大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看苏樱就要发脾气,容靳修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其实有点大题小做,于是忙不迭说:“老婆,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也很危险。”   苏樱的腮帮子鼓得像是一条金鱼:“总裁大人,你再多说一个字,你今天晚上睡书房。”   “不行,你睡觉不老实,没我看着,说不定会掉到地上,这多危险啊。”   啊啊啊啊啊啊!   苏樱真的疯了!   好不容易将容靳修打发走,苏樱进了药庐就跟小鱼抱怨这件事情。   周小鱼正在给柏叔整理药材,听了回头,笑着说:“姐夫这是典型的准爸爸焦虑综合征,姐夫也是太在乎姐姐了。”   周小鱼从一开始就叫她姐姐,后来,苏樱真的认她当干妹妹了。   苏樱觉得自己已经被总裁大人“折磨”的气若游丝。   她一个准妈妈都没有得什么孕妇焦虑综合征,怎么总裁大人就变成这样了呢。   简直就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容靳修现在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有一次,她看着窗外的星星突发奇想,说:“总裁大人,如果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能不能摘下来送给我。”   于是第二天,拍卖行的人就给她送来了一个礼盒,说是容先生拍下来了流星坠落地球的陨石。   大年三十的老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到处充斥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老太太看着院子里面一群追逐打闹的孩子,笑的合不拢嘴:“再过三个月,我的小金曾孙也要出生了,到时候,老宅就天天这么热闹。”   苏樱吃到了最爱吃的鲅鱼饺子,晚上心情大好。   当容靳修再次因为不允许她去阳台,怕风大吹感冒了这件事情吵嘴的时候,苏樱郑重其事的说:“总裁大人,你这是病,得治啊。”   “我有什么病?”   “准爸爸焦虑症。”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焦虑。”   但是苏樱还是没有放弃叫容靳修去医院治疗的念头,虽然再过三个月,她就要生了,但是如果总裁大人继续这样,这三个月也是很难熬的。   于是,大年初一的早上,苏樱就缠着容靳修陪着她去医院做产检。   其实,她就想骗容靳修去医院,然后问问医生,这准爸爸焦虑综合症,还有没得治。   苏樱没有想到大年初一在医院里面会遇到柯善美。   当时容靳修正好在跟妇产科的主任探讨宝宝生产之前可能遇到的一百种意外。   苏樱听得百无聊赖,就去阳台上晒太阳。   没想到就看到了柯善美,还有……香云夫人。   更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香云夫人竟然坐在轮椅之上。   柯善美推着香云夫人在医院前面的大片的草地上晒太阳。   鬼使神差的,苏樱竟然下了楼。   香云夫人怎么说都是长辈,兰卡和香黛儿现在又在进行第二次的合作。   于情于理,她应该去关心一下。   “柯小姐,香云夫人身体不舒服吗?”苏樱过去打招呼。   柯善美推着轮椅正好跟苏樱照面。   她冷冷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苏樱:“苏小姐,快生了吧。”   苏樱笑了笑:“七个月了,香云夫人这是……”。   香云夫人面无表情,似乎已经认不得她了。   “我母亲突发性脑溢血,捡回一条命,父亲因为公司的债务忙的焦头烂额,我们柯家落得如此下场,苏小姐一定高兴坏了吧。”   一句话说的苏樱心里寒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柯家到底怎么了。”   柯善美却是不愿意多说,推着香云夫人继续往前走,经过苏樱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香黛儿快要破产了,但是唇亡齿寒,兰卡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苏樱怔怔的呆在原地。   柯善美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香黛儿快要破产了?   香黛儿不是还在和兰卡协议第二次合作吗?   香云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樱怎么也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靳修从后面追了过来,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苏樱的身上:“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苏樱怔怔的看着他。   容靳修有些担心的问:“苏樱,你怎么了?”   “公司还好吗?有出什么问题吗?”苏樱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容靳修说:“公司的事情一切顺利,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刚刚碰到柯善美了,他说香黛儿快破产了,兰卡也会唇亡齿寒。”   被苏樱这么一说,容靳修倒似乎想到什么似得皱了皱眉,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安慰苏樱:“公司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一切有我呢,不会出事的。”   容靳修的话叫人安心,他那么有本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可是,就在那天之后的三天。   香黛儿亏空欠下巨债,宣布破产的消息被大肆的报道出来。   媒体报道,香黛早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子,据说,香黛儿前些日子,融资投资了国外的一个基金项目,但是那个基金一夕之间宣告破产,香黛儿的投资血本无归,这件事情被香黛儿的董事长压着,但是许多高层纷纷抛出了手里面的股票,香黛儿在美国上市的分公司一度跌停,香黛儿是香云夫人一手创建的奢侈品时尚王国,一夕之间分崩离析令香云夫人一病不起。   商场上的大起大落,司空见惯,但是像香黛儿这样大的企业一朝倒闭,倒是闻所未闻,半个月之后,又传出了成胜集团宣布收购香黛儿的消息。   金融界瞬间又炸开了锅。   成胜集团是国内新兴企业腾起的黑马,这个无可厚非,但是,成胜集团收购香黛儿在旁人看来无疑是蛇吞象。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成胜集团彻底将香黛儿收入囊中,令所有的人大跌眼镜。   业界人士分析,成胜的背后肯定有更加雄厚的背景支持,或者说,香黛儿的破产的就是有一双幕后黑手暗中操控。   更有阴谋家猜测,这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意收购,是一场令人发指的商场阴谋。   具体情形如何,香黛儿并没有向外界公开。   据说香黛儿被成胜收购以后,成胜出资填补的香黛儿的空缺,但是香黛儿的高层改朝换代,柯家彻底失势,董事长也换了人,新任的董事长相当的神秘,在第一次股东大会的时候,也没有出现。   >   但是这任董事长对柯家倒是没有赶尽杀绝,柯家的千金,也就是原来香黛儿亚洲区市长总监任命于副总经理。   这一举措,倒又让业内人士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成胜将柯家整的那么惨,收购的手段狠辣,倒像是私人恩怨,不应该给前朝的公主如此高的职位。   这岂不是给公主制造机会复国?   这件事情沸沸扬扬被炒作的很广,变成了商战史上第八大不解之谜。   苏樱看着电视里面的报道,却是心神不定。   成胜集团?   为什么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和这个公司有关?   ☆、134 很好,你终于肯为我流泪了!   香黛儿的事情过去也有一段时间,此事媒体大肆报道一个月有余之后,渐渐消停下来。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受到香黛儿牵连,不少业界媒体把矛头指向兰卡芪。   虽然新任当家并没有在两家合作的项目中撤资,但是媒体舆.论已经猜测兰卡和香黛儿一样,名存实亡妨。   目前,兰卡的股票也一路下跌。   董事会那边闹得不可开交。   容靳修这些天每天晚上都在书房呆的很晚,开董事会之前总是心事重重。   看来,这次兰卡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苏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晚上的时候,苏樱特地叫小厨房那边炖了一些甜品,亲自送到了容靳修的书房。   容靳修带着眼镜翻阅文件,他平时很少带眼镜,此刻看上去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但是眉宇间那一丝疲倦,挥之不去。   苏樱轻轻的敲了敲门。   容靳修抬起头来。   看到苏樱挺着个大肚子端着一盅甜品,忙起身过来接过:“怎么还没睡,你都怀孕九个月了,身子这么沉,一定要注意休息。”   苏樱笑了笑:“我看你太累,过来看看你。”   容靳修将甜品放在沙发的桌几上,然后让苏樱坐在沙发上。   苏樱肚子隆的老高,坐下去的时候有些吃力,容靳修就拿了个枕头给她垫在后面。   “这些天没多少时间陪你,是不是无聊了?”   容靳修舀出一碗甜品,反倒递给苏樱。   其实,尽管公司出了这样的事情,容靳修还是尽最大的可能腾出时间陪她,有时候,中午吃饭的时间,他都会从公司匆匆的赶回来,餐厅的凳子还没有捂热,一个电话又将他call回了公司。   她经常跟他说:“你先忙公事,不用顾及我,公司的事情比较重要。”   容靳修总是喜欢捏她圆滚滚的脸蛋:“公司哪有你重要,我去公司,还不是为了养活你。”   容靳修摘掉眼镜,一脸的宠溺温润,在她的面前,他总是那么淡定安然,仿佛天塌下来都没事一样,叫她安心。   容靳修倾下身子,将耳朵贴在苏樱隆起的肚子上:“让我听听我们家小元宝今天乖不乖。”   苏樱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男孩,几个月前便已经知晓了。   元宝这个小名是奶奶取的,大名叫做容念青,却是苏樱取的。   奶奶一直盼着有个曾孙,无疑是对容青城的一个念想。   念青,念情……   容靳修将耳朵贴在苏樱的肚子上听了好一会儿,最后在轻轻的落下一吻:“我们的小元宝倒是个安静的性子。”   苏樱说:“就像你一样。”   容靳修笑:“我倒希望像你多一点。”   容靳修抓着苏樱的手:“过两天,等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我就回来一直陪着你,一起迎接我们小元宝的到来。”   苏樱说:“好。”   翌日,阳光正好。   容靳修一早去了公司。   苏樱知道,今天总裁大人受到成胜邀约,要去成胜那边洽谈合作的事宜。   香黛儿破产之后,成胜就变成了两家合作的代理人。并且香黛儿独一无二的香水提炼技术也被买了过去。   尽管成胜目前没有动作,但是,它现在已经是香黛儿的大当家,一旦他终止和兰卡的合作,兰黛5号会因为最后一道提炼工序而停产。   这对于已经投入大量资金的兰卡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苏樱只希望今天的洽谈一切顺利。   但是,苏樱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受到邀约。   苏樱接到一个电话,是成胜总经理的电话。   苏樱认得这个声音,是当初她偷听陆成灏手机,拒绝陆成灏求职的那个声音。   tang   “你好,苏小姐,我是成胜集团总经理葛天明,我们董事长想见你。”   苏樱心里莫名其妙,那人又说:“我们董事长请您参加今天成胜和兰卡的洽谈会议。”   “为什么要我参加,而且你们是怎么联系到我的?”   那边的声音一派的公式化:“据我们了解,苏小姐手上持有兰卡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除了兰卡总裁以外最大的股东,我们董事长说了,您在这场商业谈判中最有话语权,并且,我们董事长说和您是故人,这次请您过去也是想先叙叙旧。”   苏樱虽然反应有些迟钝。   但是,心里莫名其妙的想到一些事情。   原先,她的手上是持有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但是,那时候,当她决定同陆成灏一起飞往国外的时候,签了一份代理协议,目的是想将这些股份还给容家的。   后来,她倒是彻底将这件事情忘了,一直也忘了问容靳修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拿回来了没有。   她心里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这个人说,成胜的董事长和她是故人,想找她叙叙旧……   “好,我过来,你说一下地址。”   那人报了成胜集团总公司的地址,苏樱拿了笔记了下来。   然后叫老马照着这个地址送她过去。   老太太约了人打麻将,琴姨非常不放心苏樱挺着一个大肚子出去,于是就让周小鱼陪着她一起过去。   毕竟,身边有个懂医术的要放心一些。   苏樱在车子上的时候一直在想心思。   但是,她又不敢深想,有些事情觉得不可能,但是却又不得不去往那边面猜想。   周小鱼看着她:“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去见什么人?”   苏樱惨然一笑:“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去见什么人。”   苏樱到成胜大楼的时候才八点半。   成胜大楼是不输于兰卡的地标性建筑,阳光照耀在无数片的玻璃幕墙上,苏樱只觉得晃眼。   早已经有人在门口等候:“是苏小姐吧,我们董事长等你多时了,请跟我来。”   苏樱一边跟着走,一边问:“你怎么认出我来的?你们董事长是谁?”   那人说:“我们董事长说,苏小姐怀孕九个月了,苏小姐这身段,不是明摆着吗?至于苏小姐问我们董事长是谁?苏小姐一会儿不就知晓了?”   竟然知道她怀孕九个月。   这个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苏樱心里猜到了是谁?   就是不敢肯定!   苏樱被领到27层的会议室。   那个经理坐了一个“请便”的姿势,就退了下去。   周小鱼也被打发到会议室旁边的休息室。   这一刻,苏樱忽然非常紧张。   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起来。   她的手已经触碰到会议室的门把,她有一种预感,当她推开这扇门以后,肯定有什么将会改变。   至于会改变什么?   她现在还不敢断定。   苏樱咬了咬呀,一鼓作气的将会议室的大门推开。   伴随着轻微的一声响,一个广阔明亮的空间出现在苏樱眼前。   会议室很安静,安静的苏樱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偌大会议桌的尽头有一张转椅。   转椅背对着桌子,面向27层落地玻璃窗外的景色。   半个城市尽收眼底。   苏樱这才看清楚,这个椅子上是有人的。   想必就是成胜集团的董事长了吧。   苏樱忽然却步了,定定的站在原地瞧着那个椅子。   大约好久没有听到脚步声,那椅子上的人自   己转过身来。   苏樱这一辈也不会忘记那一刻的感觉。   那种心脏近乎窒息的沉闷感,那种所有的猜想变成了真实,却编织成一场噩梦的恐惧。   从苏樱看清楚对面的人是陆成灏的同时。   苏樱有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以往的种种像是电影一般在脑海里一幕一幕的闪过……   他不是应该在美国吗?   他不是被成胜拒绝录用吗?   他不是已经一无所有,从头打拼了吗?   为什么,一跃变成了收购香黛儿的幕后黑手。   他,真实的身份究竟是怎样?   陆成灏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脸发型都是一丝不乱,他的嘴角挂着苏樱熟悉的邪气,但是这股邪气中多了一种猫捉老鼠的玩味。   好像他等着看苏樱此刻的表情等的很久了。   那个男人双手交握,一副睥睨众生,俯瞰天下的模样。   苏樱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陆成灏。   他的身上有太多她所陌生甚至害怕的元素。   她像个冰雕一样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对于苏樱的反应,倒像是在陆成灏的意料之中。   他牵扯着唇边一抹弧度:“怎么,小樱,不过几个月没见,不会不认识你的成灏哥哥了吧。”   心里憋着太多的问题,想要问。   可是此时却全部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一定很惊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忽然变成了成胜集团的董事长,为什么当初从香黛儿净身出户的陆成灏不仅收购了香黛儿,到现在,兰卡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和我谈合作,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苏樱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陆成灏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缓缓的走到苏樱的身边。   他想伸手揉一揉苏樱的刘海,曾经那么亲昵自然的动作竟然叫苏樱觉得害怕。   她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退了一步。   陆成灏嘴角笑意清浅,并没有计较,而是转身,一字一句的说:“因为你,小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你从容靳修那边夺过来。”   仿佛被闪电击中,苏樱的脑子里面只剩下混沌一片。   她不明白陆成灏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所做的一切?那么他都做了些什么?   “既然你是成胜集团的董事长,那么当初我接的那个电话就是你设计的是不是?说什么成胜集团不招聘你,是因为容靳修将你列入了行业黑名单,都是骗人的,对不对?”   陆成灏丝毫不否认:“是的,这是我安排的,电话也是我故意忘在房间,我看见你去我的房间想找一些线索,就顺变叫葛经理打了个电话。”   苏樱的心颤了一下。   “你从香黛儿净身出户,一无所有,你说要带我去美国重新打拼,也是骗我的?”   陆成灏大大方方往办公桌上一坐,漫不经心的说:“香黛儿投资失败的那个美国的基金,是我公司旗下的基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管怎样,你跟柯善美曾经是夫妻,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   “香黛儿确实冤枉了一点,但是,不叫香黛儿破产,我想你可能还不太相信我的能力,现在的香黛儿就是下一个兰卡。”   苏樱一惊:“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樱,离开容靳修,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不会做,只要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   苏樱的头有点疼,像是被人当头一棒。   很多事情浮上心头,她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恐怕也只有陆成灏听得懂苏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毕竟,他们二十年的默契,叫他能读懂苏樱的一举一动。   他也索性坦白:“我刚回国的时候,确实不知道你已经变成了兰卡的少奶奶,   在金兰夫人的生日宴会上,我看到你和容靳修站在一起,笑靥如花,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失去了什么,也从那一刻开始,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冬瓜的结婚那天是我主动提出,我们两个一起唱婚礼祝福曲的,因为那时候你特别排斥我,我怕你不去,那天我故意喝了很多酒,不能开车回去,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旅馆被拍照,那个记者也是我找来的。”   已经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苏樱都已经忘记了大半,但是细细想来,就是因为她和陆成灏进旅馆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她和容靳修之间才开始出现了隔阂。   “兰黛5号陷入质量信誉危机也是我制造的,不过花了一点钱买通了一个好莱坞的明星,我原本是想给兰卡制造一些混乱,这样容靳修无法分身顾及你,只是我没想到他有能耐攀上了夏尔公爵。但是更有趣的是,我和你机缘巧合救了夏尔夫人,我带你去参加夏尔公爵的家族宴会,也是我知道当时容大总裁正在夏尔家里做客。”   苏樱觉得身子摇摇晃晃,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才能不倒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舆.论媒体纷纷将我们两个写到一块儿,你和容靳修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我趁机和柯善美离了婚,净身出户,而你,回到了教会孤儿院。”   “我原本想只要你离开了容靳修,早晚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一直在等你,没想到你真的给我打了电话,后来你和我一起住在我的小公寓里面,那段日子,是四年来,我最开心的日子。”   苏樱不能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陆成灏的嘴角有一丝笑意,似乎真的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之中。   “我希望你跟我去美国,可是你不肯,容靳修总是三番两次的有理由找你,我知道,只要你和他还在同一个城市,你就不可能彻底忘记他,所以我设下了一个计策。”   苏樱艰涩的开口:“所以你设下了一个陷阱,你开车撞人进了公安局,被勒索五百万,然后“被迫”卖掉房子,一无所有,都是原先设计好的,你原本就是想叫自己一无所有,然后骗着我去美国对不对?”   陆成灏看着苏樱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个字:“对!”   “呵……呵呵……”   苏樱笑起来:“我原来以为全世界唯一不会骗我的人,就是我的成灏哥哥,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把我骗的这么惨,我人生走的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就是一个傻瓜,被你骗了这么久,陆成灏,你就是一混蛋。”   “对,我早就是一个混蛋了,小樱,现在你如何看待我,不重要,只要你肯回到我的身边,总有一天,我们还能像当初那样。”   陆成灏走过去,试图想去握住苏樱颤抖的手。   苏樱陡然抬手就扇了陆成灏一个巴掌:“王八蛋,你以为我知道真相以后,还会像以前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你别痴心妄想了。”   苏樱打完手就开始颤抖,眼泪也不争气的往下掉。   她从来没有想过,陆成灏会这样骗她,耍她,即便是当初他说他要结婚,他都是如实相告的,这比那时候还要难受,还要痛。   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她的成灏哥哥不是这样的。   她的成灏哥哥虽然有点不正经,嘴角总有一丝邪气的笑容,但是却很温暖,很正直,是个正人君子,绝对不是眼前这个设计害的香黛儿破产又三番五次将兰卡陷入危机,手段毒辣的男人,也绝对不是那个为了得到自己不择手段,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人!   不是,他不是陆成灏!   陆成灏半边脸偏了过去,嘴角的笑意越勾越深:“很好,你终于肯为我流泪了。”   “呸!”!   苏樱狠狠的抹掉眼泪:“我才不会为你哭,陆成灏,我告诉你,我苏樱从今天开始跟你再无关系,以后你永远不再是我的成灏哥哥,我的成灏哥哥在我心里已经死了,我要跟你断绝关系,从此再无相干。”   陆成灏讽刺的笑:“小樱,你要跟我断绝关系?”   “对!以后你再也不要来找我,我苏樱跟你陆成灏从此恩断义绝。”   陆成灏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冷然的说:“这恐怕断不了。”   ☆、13 容靳修这辈子只娶一个老婆,而且永远不会离婚!   苏樱定定的看着他。   她说断绝关系,其实也是一时气话。   但是,她的确是很心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陆成灏设计了这么多事情穆。   可是,既然他已经做了这么多,今天为什么对她合盘托出俣?   唯一的解释就是陆成灏的手里还有王牌。   苏樱心里没底,有些不肯定的问:“陆成灏,当时你让我签订兰卡百分之二十股份代理合约是不是也是别有居心?”   她期待他的否认。   可是他似乎就是在等她问这个问题,竟然渐渐的扯开嘴角:“小樱,你和容靳修在一起,倒是变聪明了很多。”   一句话仿佛叫苏樱遭受雷劈。   陆成灏果然在那份协议上动了手脚。   她的手指捏成的拳头,苏樱爆发一般上前就抓住陆成灏的领带:“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到底还在算计什么?”   陆成灏也不挣扎,笑意浅浅的看着眼前暴怒的苏樱,眼神甚至有些温柔。   他贪恋一般的伸手摸了摸苏樱的脸蛋。   苏樱一下子将他的手甩开,连连往后退了一步:“你别碰我。”   陆成灏丝毫没有动怒,优哉游哉回到椅子上:“老太太给你的股份不能转让不能赠送,我给你签的那份代理协议其实和股份收购同意书,只可惜你没有看清楚就签了字,这几个月,我的公司在这个上面花了大功夫,目前为止,虽然名义上还属于你,但从法律上讲,兰卡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经属于成胜集团了。”   “你要兰卡的股份干什么,你已经有一个这个大的公司了,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我说过,我想叫你亲眼看看,在兰卡和你之间,容靳修会选择哪个?”   苏樱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面翻江倒海,整个人难受的像是飘荡在大海上的船只,一个浪头,随时可能覆灭。   原来陆成灏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亲手将她摧毁的这一天。   苏樱呵呵的笑了两声:“证明了又能怎样呢,我还是不可能爱你。”   “我就是要让你死心,我要告诉你,容靳修对你的爱,不及我对你的万分之一,苏樱,你看好了,他不会为了你舍弃兰卡,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我不要看,我要走了,我要回家……”   苏樱只觉得难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很难受。她不想呆在这里,不想面对即将承受的一切。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容靳修和几个兰卡的高层赫然出现在门口。   一切都已经晚了。   苏樱惊恐的回头。   容靳修并不知道自己曾经给陆成灏签署过一份股份代理协议。   如果陆成灏说的是真的,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经被成胜集团收入囊中,那么总裁大人会怎么想?   会不会以为自己和陆成灏就是一伙的?   何况,苏樱虽然不知道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具体代表着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是一个能够触动兰卡根基的数字。   容靳修看到苏樱,面色也是一变。   随即大步就跨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了看会议桌主位置上的陆成灏,再看看苏樱,心里瞬间就明白了九分。   “真是没想到,陆公子是成胜集团的董事长。”   陆成灏说:“承让。”   容靳修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奇,而是转头看苏樱:“你怎么这样了还乱跑,你先出去等我,过会儿送你回家。”   容靳修什么也没问,没有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没问为什么会和陆成灏在一起。只是温柔的呵斥,听在外人的耳朵里面,全是宠溺。   “苏小姐手上持有你们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兰卡最大的股东,理所应当参加我们这次合作洽谈会议。”   陆成灏开口:“各   tang位请坐吧。”、   兰卡的几个高层也惊呆。   他们也是认得陆成灏的,原先香黛儿的乘龙快婿,后来和柯家的千金闹离婚,净身出户,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之内竟然一跃变成了成胜集团的董事长,更重要的是,他报复性的收购了香黛儿,可见这个男人的绝对是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主。   而且,眼前这个女人,兰卡的少夫人,以前就跟这个陆成灏纠缠不休,据说陆成灏离婚就是因为她。   现在早已经大肚子还在这里牵扯不清。   男人的战场非要牵扯进一个女人。   果真是一代祸水。   现在看总裁和这陆公子之间的情形,显然就是为了一个女人的战争,这合作看来谈不下去。   但是,现在兰卡毕竟受制于成胜集团,几个老狐狸只好在中间打圆场。   “我们兰卡和成胜集团还真是不打不相识,陆公子和我们容总均是少年英才,所谓英雄惺惺相惜,我们不妨先坐下来探讨一下兰卡和成胜共同的未来。”   在几个老狐狸的劝说下,容靳修总算坐了下来,苏樱也坐了下来。   现在的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等到屠夫落刀的那一刻。   就这样吧,苏樱想,实在不行,就这样吧。   她听从命运的安排,万物皆有因果,她中下的因,自然要承受果。   “在洽谈我们合作之前,我想叫各位看一下放在你们面前的文件。”   几个高层不明所以的打开文件夹。   容靳修也缓缓的打开,只有苏樱没有动手。   这份文件,就是一双要夺去她幸福的,一双无形的手。   果然,容靳修看了一会儿,皱着眉抬头问苏樱:“苏樱,你是不是签署了股份收购同意书。”   苏樱不敢去看容靳修质问的眼睛。   她如同木偶一样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几个老古董早已经气的浑身发抖:“陆董,你这分明就是恶意收购。”   “兰卡虽然以前同成胜有点小误会,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陆公子这样暗度陈仓,暗箭伤人,也太不讲道义了。”   “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本就是容家的,成胜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夺了过去,简直就是强盗!”   陆成灏是恶意收购的高手,这份材料完完整整,陆成灏的手段均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钻了法律的空子,偏偏还无懈可击,内行人一看就明白,这打官司,也毫无胜算。   容靳修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见大总裁没有发表立场,几个人纷纷又将矛头投向了苏樱:“少奶奶,我们一向敬重老太太,当初老太太不顾大家的反对一意将股份转让给你,可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你这样陷害兰卡,对的起老太太吗?”   “都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少奶奶这样做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陆成灏准备的这些文件里面,就有苏樱亲笔签字的股份代理协议书,这是陆成灏能够暗地里收购兰卡的一枚必不可少的钥匙。   若是没有这份协议书,成胜哪能这么不动声色就吞了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几个兰卡的肱骨老臣自然将苏樱视为祸国殃民的妲己。   容靳修看了那几个股东一眼,眼神凌厉,那几个人立刻闭嘴,不敢多言一句。   陆成灏的脸色却也不太好看,刚刚那几只狐狸骂他小人的时候,他倒是淡定自若,但是骂苏樱以后,却忽然变了脸。   陆成灏说:“莫要怪我陆某不懂尊老,只是容大总裁还没有开口,几位叔伯这样兴师问罪,也太不把你们容董事长放在眼里了。”   几个老古董纷纷看了容靳修一眼,看容靳修没什么反应,也没拿捏什么主意,只以为总裁受到打击太重。   毕竟,被枕边人算计,形同带了绿帽子,显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兰卡最后会被一个女人毁到如此田地。   两分钟过去了。   只见容靳修缓缓放下那文件,轻轻的合上,淡淡冲着陆成灏吐出两个字:“条件?”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容靳修一下子就看穿了陆成灏的动机,陆成灏收购兰卡这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手段和收购香黛儿又有所不同,收购香黛儿快准狠,不留退路,但是陆成灏对付兰卡所有的一切却是在暗中进行的,甚至,只要这份文件不公开,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仍旧是属于苏樱的,陆成灏若真的想要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暗中进行付出的代价比正常商战要多上许多,也就是说,这是陆成灏手上的底牌,他给兰卡留了退路,叫兰卡有机会扳回一成,但是……   肯定有条件!   “和聪明人说话真是省力气,既然容董事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想拿兰卡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同容董事长换一样东西。只要容董肯割爱,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必定完璧归赵,并且我陆成灏可以发誓,以后同兰卡井水不犯河水,甚至会礼让兰卡三分。”   几个老狐狸立刻回光返照一般来了精神。   陆成灏开的这个条件实在太诱人,什么东西能比的上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何况,兰卡是金兰夫人创建的家族企业,一旦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落入他人手中,虽不说会将兰卡改朝换代,但是也动摇了根基,何况这个成胜集团还掌握着香黛儿的提炼工序,左右着兰黛5号的命运。   几个股东急不可耐,在容靳修开始之前说:“只要陆公子肯归还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切都好商量,陆公子到底是想要什么东西来交换。”   陆成灏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视线却定格在呆若木鸡的苏樱身上:“我只要容董事长的一纸离婚协议书,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陆某一定双手奉上。”   苏樱原本怔怔的,魂游天外一般,但是陆成灏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的回了神。   终于到了这一步了吗?   陆成灏,你真的要看到我一无所有,你才开心吗?   对于兰卡的那几个高层而言,这无疑是天上掉的馅饼。   看来这个陆公子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   竟然拿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换一纸离婚协议书。   如果容靳修真的同意,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好消息。   董事会所有的人几乎都视现在这位少奶奶为洪水猛兽,容董多次为了这个女人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在他们眼里,苏樱就是一个祸害。   如果,现在能够将这个祸害除掉,还能拿回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于是几个人纷纷在容靳修的耳边劝说。   “少爷,这个时候可不能感情用事,要以大局为重,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落入旁人的手里,老太太一生的心血可就毁了大半了。”   “少爷,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女人既然是个白眼狼,离了也就离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少爷,您是做大事的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优柔寡断,当断则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苏樱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她在心里呵呵笑了两声。   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恐怕早就是陈圆圆,褒姒之流,恨不得将她这个祸害天下的妖女处之而后快。   其实,真正到了这一刻,心里竟是平静的。   就像是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毫无指望,也就无所谓了。   其实,这样也好。   只好还能将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容靳修的身上,现在,他的态度,将决定兰卡的未来。   容靳修依旧平静无波,就像是冬日午后的湖面。   他忽然起身,扶着苏樱拉开苏樱的椅子:“到了饭点了,我们的小元宝该饿了,走吧,老婆,我们该回家了。”   苏樱怔怔的看着容靳修,完全不能反映过来。   一瞬   间,苏樱泪崩,她泪眼朦胧的望着容靳修,哽咽的吐出两个字:“阿修……”   容靳修的这个举动也叫几个老臣失望不已。   少爷果真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早就失了心智。   如果这是在古代,他们恨不能用一柄尚方宝剑先斩后奏,取了那祸水的性命。   他们不明白,少爷为何如此痴恋这个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叫兰卡陷入危机之中。   容靳修却是不以为然的表情,转身对陆成灏说:“陆公子若真看上了兰卡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拿去好了,你有什么手段也尽管使出来,但是你说的东西我实在无能为力,陆公子还是不要对别人的老婆存非分之想,因为我容靳修这辈子只娶一个老婆,而且永远不会离婚。”   ————————————————————————————————————————————————————————--   PS:求收藏咧~~   ☆、136 少爷现在也是血气方刚,人之常情呀【二更】   容靳修这种举动,无疑也在陆成灏的意料之外。   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落如果落在自己的手里,意味着什么,容靳修比谁都清楚。   但是容靳修竟然真的为了苏樱弃老太太一生的心血而不顾。   是自己太低估了他,还是太高估了他二?   苏樱一时间百感交沉,仿佛溺毙的人最后一刻被救起,她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失落与抛弃。   每每总是在自己最脆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被命运甩开。   但是,容靳修却在她已经绝望的那一刻,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并且为她抛弃一切……   容靳修搂着苏樱的肩膀走出了会议室。   徒留一室唉声叹气的老臣,和面色冷峻的陆成灏。   过了一会儿,陆成灏的嘴角微微的扬起,那一抹邪笑藏匿着从未有过的冰冷与恶毒。   苏樱,一切还没有结束呢!   周小鱼就坐在会议室不远处旁边的长椅上,看到苏樱一脸惨白的出来,慌忙站起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容靳修淡淡的摇了摇头,她就没有多问。   上了车以后,苏樱终于开口:“对不起,阿修,是我害的兰卡失去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容靳修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不用解释什么,我知道你是被陆成灏设计的。”   苏樱有些惊异的望着他:“你为什么不怀疑我。”   容靳修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怀疑你,你跟我的孩子都快出生了,苏樱,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了,但是你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   苏樱点头:“对不起,总裁大人,我错了……”   容靳修将她揽进怀里:“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就算他手上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还是兰卡的董事长,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你就不要担心这件事情了。”   苏樱知道,容靳修这样说多半是为了安慰她。   不然刚刚公司那几个高层不会说那样的话,兰卡失去了半壁江山,做什么肯定处处受限,如果陆成灏有心搞垮兰卡,在这百分之二十股份上面大做文章的话,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但是苏樱对这件事情选择了逃避。   预产期越来越临近,最后几天苏樱索性已经住到了医院里。   容念青是在5月21日的黄昏出生的。   那一天,正好是苏樱和容靳修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巧合的是,宋梓晗和盛嫣也在那一天生了个大胖小子,叫老太太之前说好两家结为儿女亲家的事情扑了个空。   母子平安,听说当时总裁大人是陪着苏樱进产房的,但是因为过度焦虑被妇产科方主任给赶了出去,当医生抱着宝宝出来的时候,他一个劲的只问:“我老婆呢,我老婆呢?”   医生安慰似得说:“母子平安。”   医生将刚出生的小元宝放进他的臂弯里的时候,一向沉稳冷静,喜怒不行于色的总裁大人竟然在产房外面大哭起来。   以至于后来苏樱一直在想谦谦君子的总裁大人不顾形象嚎啕大哭的模样。   可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八月流火的季节。   小元宝俨然变成了老太太的心头好,一时一刻看不到,就像是丢了什么心肝宝贝似得。   这些天,老太太时常去锦绣酒店,大张旗鼓的准备元宝的百日宴会,看那排场,简直不亚于当年老太太七十岁大寿。   请帖早就发了出去,S市的人早就听说容家得了个宝贝疙瘩,老太太拼了命一样疼着,光乳娘就请了四个,这样的小少爷还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这三个月来风平浪静。   成胜没有从兰卡撤资,也没有拿那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大做文章。   可是,即便这样,苏樱还是整宿整宿的睡不好。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她总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她总觉得陆成灏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他   tang那样的人,从小到大,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拿不到的。   婴儿房就在苏樱卧房的隔壁。   小元宝正在摇篮里面睡觉,傍晚的阳光从落地窗的玻璃上照射进来,有一缕正好落在小元宝粉粉嫩嫩的脸上。   他此刻睡得正是酣甜。   其实小元宝长得很像容靳修,听说老太太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曾孙子的时候,就说:“你看这眉毛,这小薄唇,一看就是老容家的种,和阿修小时候长得是一模一样。”   苏樱看着小元宝,心里填满了幸福。   这是她跟总裁大人永远无法割舍的牵绊,生命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苏樱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抬头的时候,发现容靳修正倚在门框上看她。   眼神说不出来的温柔。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苏樱问。   容靳修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搂住她的腰:“我不忍心打扰你,苏樱,你这个样子真美。”   说着嘴唇已经在苏樱的耳边游移……   容靳修的唇滚烫,落在苏樱的脖子上像是烙铁似得,苏樱一阵战栗。   苏樱推攘了两下:“宝宝醒了怎么办?”   容靳修不高兴的赌气说:“你就关心他,不让我碰,亲两下还不行么?”   苏樱生完孩子以后身子很弱,柏叔建议调理三四个月再行夫妻之事。   所以容靳修这些天也都一直没碰她。   有一次,容靳修看着小元宝的脸忽然感叹:“我和你连孩子都有了,但是总过也就碰过你两次,再这样下去,恐怕连柳下惠也要甘拜下风了。”   想到这些,苏樱的脸更红了。   但是便也没有推拒,闭着眼睛任凭他将这个吻加深……   “姐姐,老太太叫你……”   周小鱼清脆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但看到门里面的情形的时候,却忽然怔住了。   愣了一秒,她忽然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对不起……少爷,你们继续,我过会儿再来。”   周小鱼一直叫苏樱姐姐,但是从来没有逾矩叫容靳修“姐夫”,而是跟这老宅大多数人一样,恭敬的叫做少爷。   周小鱼说完就要逃跑,却被苏樱叫了回来。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但是说完周小鱼的眼睛既害羞又调皮的在苏樱和容靳修的脸上扫来扫去:“姐姐和少爷的感情真好。”   容靳修倒是神态自若,全无被撞见的尴尬,只是眉宇间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你匆匆忙忙过来有什么事情?”   “哦。”周小鱼立刻想起来了这次来的目的:“老太太一个日本的朋友,托人给老太太送了一对黑皮西瓜,叫姐姐下去餐厅吃呢。”   周小鱼说完就识趣的遁走了。   容靳修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叫人来,真是我的亲奶奶。”   苏樱好笑,总裁大人一副没吃到糖的模样怎么这么可爱呢。   她叫来乳娘看着小元宝,估计过会儿就该醒了,然后就拉着容靳修的手臂说:“走吧,少爷,去吃西瓜。”   苏樱和容靳修去了餐厅,正好琴姨也将晚餐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两天玉娘回了娘家,柏叔也陪着过去,药庐一直是周小鱼在打理,前些日子周小鱼自学了一套按摩术,现在正在给老太太捏肩膀。   看到苏樱他们过来,老太太还忍不住夸周小鱼:“这鱼丫头可真厉害,人看上去小巧玲珑的,力气可真大的很,这手法,专业的也没法比,鱼丫头还真是个宝贝。”   周小鱼不好意思的说:“老太太太过奖了,是师傅教的好。”   “好了,你也别给我捏了,坐下来吃晚餐吧。”   老太太冲着苏樱招手:“苏丫头,坐我旁边。”   苏樱坐过去,老太太端详了苏樱一会儿:“气色好多了,你是我们容家的大功臣啊,以后要是阿修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苏樱笑:“阿修不会欺负我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不甚高兴的容靳修:“我看着臭小子天天就想着欺负你。”   苏樱原本还没听明白,直到旁边的琴姨说:“少爷现在也是血气方刚,人之常情呀。”   在看着周小鱼一脸偷笑的模样,就知道,这小丫头肯定将刚刚看到的全部告诉老太太了。   苏樱一阵窘迫,拉长了声音喊了一声:“奶奶。”   “不说了,不说了,苏丫头害臊了,来吃西瓜。”   琴姨将切好的西瓜装在小小的果盘里,一人面前放了一叠。   这种黑皮西瓜仅生长于日本最北部岛屿北海道,年仅产100个,有一种特殊的甜味。   老太太也吃了一口,忽而抬头问容靳修:“阿修,锦绣酒店的人怎么都换了。”   老太太对小元宝的百日宴非常上心,今天还特地去锦绣酒店看了一下会场。   锦绣酒店是兰卡旗下的产业,谁料老太太这次过去,上至酒店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下至大唐经理,都是生面孔。   容靳修说:“现在酒店正在整顿。”   老太太其实也不大关心,自从她将兰卡全盘放手以后,早就不管商场上的那些事儿,所以也没太多问。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又思量到一件事情:“这柯家的请帖倒是也准备了,只是还没有送的出去,按理说我和香云夫人斗了好些年,也算是有点交情,只是这柯家如何就破产了呢,听说还是给原来的女婿给收购了,这姓陆的,还真是一头白眼狼。”   苏樱被一口汤呛住了,止不住的咳起来。   容靳修忙起身,周小鱼在苏樱旁边,眼疾手快,忙给苏樱拍背顺气。   老太太看着她:“好好的,怎么呛住了。”   苏樱咳了一回,摆手:“没事儿,奶奶你是说,元宝的百日宴邀请了柯家吗?”   苏樱和陆成灏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那会儿,老太太正在美国,所以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   “我也挺为这件事儿发愁,要说这个柯善美也是个奇人,家族企业被人抢了,她却还在前夫手底下打工,我听说当时令香黛儿破产的那份基金就是她帮着陆成灏瞒天过海的,天下多少痴儿女,这柯家的丫头,可真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一群人都默不作声。   有些事情也是香黛儿破产之后被媒体挖出来的。   陆成灏还是柯家女婿的时候,就大力挪用香黛儿了资金流和人脉为成胜集团铺路,还没有离婚之际,香黛儿已经被陆成灏掏的差不多,若是那时候柯善美选择法律手段,陆成灏可能会因此获罪,但是这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傻女人心甘情愿的帮着瞒天过海。   最后还是逃不过被抛弃的下场。   没想到香黛儿破产之后,她却还能安然的在前夫的手下担任重职。导致父亲和她断绝了关系,带着香云夫人一气之下回了法国。   外界对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津津乐道。   一则说陆公子其实也是心有愧疚,二是说这陆公子仍旧继续利用柯善美。   总之柯善美从众人艳羡的名门千金变成了不屑一顾的豪门弃妇。   但是,现在她却安然的跟在自己的前夫身边,没有名分,不顾世俗的眼光。   当然,也有一种言论。   说柯善美潜伏在陆公子的身边,不过是卧薪尝胆,有忍辱复国之嫌。   当然这个言论也就是成胜集团的一些股东支撑,其实那些股东都一个样,都觉得红颜误国。   柯家的请帖还是发出去了,但是苏樱觉得她一定不会来。   毕竟,她曾经那样痛恨自己。   8月28日,天气及其的闷热。   仿佛老天爷憋着一肚子气就是不肯降一滴雨水。   但是,今天却是容家小少爷百日宴。   S市的锦绣酒店成了全市名贵聚集的地方。   不管外面像是熔炉一般炙烤,锦绣酒店里面一派的清凉。   >   大厅的中央还设置了一个水幕圆柱,细碎的水流环绕灯柱如同灯光一样,从天花板倾泻而下,氤氲起层层叠叠的水汽,梦幻中更徒增了一股凉爽之气。   衣香鬓影,美酒醇香,不少客人均是拖家带口,许多孩子在宴会桌之间穿梭奔跑,整个场地一派热闹。   客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纷纷入座。   老太太抱着小元宝坐在主桌上,她的周围围着一圈又一圈人,夸赞恭维的话不绝入耳。   老太太简直乐开了花,琴姨就老拿她开玩笑,说老太太自从抱了曾孙子以后,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好几条。   老太太这种驰骋时尚圈子的人,平时最注重保养,一张脸看的比命还重要。   但是琴姨这样说,老太太还是乐呵呵的,说:“为我曾孙子增几条皱纹,我心甘情愿。”   七点钟的时候,老太太循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宣布酒席开始。   不少人纷纷过来敬酒,有的甚至开始跟老太太攀亲家。   老太太竟然一口气答应了好几个,苏樱在旁边提醒:“奶奶,你已经同意了四个了,你这样跟人家怎么交代。”   老太太不以为意:“越多越好,等我们元宝长大以后慢慢挑。”   ☆、137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   如苏樱所料,柯善美并没有到场。   酒席过半的时候,元宝忽然在老太太的怀里大哭起来。   老太太吵着喊:“奶娘呢,我们元宝饿了,该吃饭了。”   可是两个奶娘都不见了踪影二。   苏樱过去说:“我来吧。”   说罢就将小元宝抱了起来,打算是二楼的休息室。   容靳修要同她一起去,被苏樱拦了下来:“你陪着奶奶,劝着她别喝酒,琴姨劝着不管用。”   苏樱抱着小元宝去了二楼的休息室。   苏樱锁好了门,拉了窗帘,解开衣服开始喂奶。   小家伙真是饿了,咕噜咕噜的吃的香甜。   刚刚吃完,苏樱的衣服还没有整理好,小家伙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苏樱在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便打算起身下去。   刚刚推开门,就看到门口矗立着一个黑影倚在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一明一灭,似乎百无聊赖,又似乎在等人。   苏樱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当看清那黑影是谁的时候,苏樱一时间都忘记了怎么呼吸。   “怎么是你?”苏樱皱起了眉头。   门口的人却大摇大摆的进来了,顺便还将门关上:“为什么不能是我?你现在倒是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我没有,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你。”   “你如何知道我会上来?”   “因为我支走了你孩子的两个奶娘。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陆成灏,你又耍手段,你究竟想干什么?”   苏樱一吼,小元宝在苏樱的怀里不安的翻了个身子,苏樱只好又小心的哄了哄。   陆成灏只是小:“你看你都当妈妈了,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苏樱说:“你走开,今天是我儿子的百日宴,如果你来恭喜我,我欢迎,如果你是来捣乱的,这里有不少保安。”   苏樱说完径直就要离开.房间。   可是偏偏房间的门被陆成灏落了锁,她怎么开也开不了。   “陆成灏,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开门,放我出去,否则我会叫保安。”   陆成灏笑:“你不妨叫着试试看,没有保安会将自己的老板赶出去。”   苏樱有警惕的看着他:“你说什么?锦绣是兰卡旗下的产业,你怎么会是他的老板?”   容靳修说:“你没有发请帖给我,而我却安然的出现在这里,你有想过原因吗?”   苏樱忽然想到前两天在吃饭的时候,老太太问容靳修,锦绣里面的人怎么全是生面孔?   当时容靳修回答:锦绣正在整顿。   苏樱的面容变得森冷:“你到底又做了什么?”   “苏樱,明天中午,S市江都机场,你同我一起离开,你新的身份证和签证都已经办好了。”   陆成灏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通话。   苏樱只觉得好笑:“你觉得我会跟你走吗?陆成灏,你说的简直是天方夜谭,你觉得我会抛下我的儿子和丈夫,跟你离开吗?”   陆成灏走到她的身边,缓缓说了一句:“苏樱,你会来的,如果你愿意带着你的孩子,我也能接受,而且我保证,这个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陆成灏嘴角牵起一抹邪笑:“我在12楼VIP303总统套房,你随时可以上来找我。”   苏樱一惊。   12楼VIP303总统套房,原是容靳修的私有房间,是不会让任何人进去的。   这一点,苏樱是非常清楚的。   难道,锦绣酒店果真是改朝换代了?   苏樱愣神的时刻,陆成灏已经消失在苏樱的视野。   苏樱的腿有些发软,在这里遇到陆成灏完全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tang/p>   苏樱愣了一会儿神,就下楼了。   下楼以后,正好看到两个奶娘。   苏樱走上前去问:“你们刚刚去哪里了?”   一个说:“刚刚会场的经理过来,说有人找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就过去了,谁料,哪里有人,将我们两个扔在一个房间,好一会儿,才说找错人了,少奶奶,你说这不是戏弄人吗?耽搁了这么久,小少爷还要吃奶呢。”   苏樱将小元宝放在一个奶娘的怀里:“他已经吃过了,现在睡着了,你们把他抱到老太太那边去,我还有点事情,去去就来。”   苏樱将小元宝交给了奶娘之后,就急急的乘电梯去了12楼。   有一些话,她一定要让陆成灏说清楚。   到了303房间的门口,苏樱没有按门铃,抬手就大力的敲门。   但是没想到门仅仅是虚掩着,苏樱一敲,那门就开了。   苏樱索性推开门,大踏步的就走了进去。   陆成灏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剥石榴。   一粒一粒的剥好,放到水晶的小盒子里面,微笑着对苏樱说:“你小时候挺爱吃这个,就是懒得剥,我已经给你剥好了,你过来吃一点吧。”   苏樱走过来一把夺去陆成灏手上的石榴,狠狠的砸在地上:“够了,陆成灏,我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你为什么还不明白,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陆成灏站起来,声音平淡无波,却有着骇人的冷意:“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   陆成灏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近乎自嘲的说:“小樱,你知不知道,每当你们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时,我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苦苦的痛恨着,我承认,我是嫉妒,我嫉妒的快要发疯了,我没有办法让你呆在他的身边,一分一秒也没有办法忍受,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容靳修,他毁了我的一切,为什么还要抢走我心爱的女人,我不甘心,不甘心!”   苏樱怔怔的看着眼前入了魔一般的陆成灏。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忘记这次上来的目的。   她转身想走,却被陆成灏一下子拉住了手腕:“江都机场,如果你明天不来,我就毁了兰卡。”   苏樱转头,惊恐,愤恨:“你痴人说梦,就算你手上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也只不过是个股东,你想要整垮兰卡,没有那么容易!”   这些话,是容靳修原封不动的跟苏樱说的。   她特别相信总裁大人,所以底气十足。   陆成灏呵呵的笑了两声:“我手上现在拥有兰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容靳修只有百分之二十九,我这个大股东只要高兴,随时可以炒了他,自己担任董事长。”   苏樱看着他:“你骗我,你拿走的明明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陆成灏笑意浅浅的重新坐到沙发上,悠闲的撑着手臂,像是娓娓道来一个故事:“从容靳修担任兰卡董事长的时候,香黛儿就采取了一个计划,以股份换股份,既挖了兰卡的墙角又能蚕食兰卡的股份,当然,这个计划当时就是我建议的,加上香黛儿破产,媒体将矛头都指向兰卡的时候,兰卡的股票一路下跌,不少小股东纷纷都抛掉手上的股份,其实都被我收购了,这两份计划恰好给我凑足了兰卡百分之十的股份,当然,我更应该感谢你,没有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实现我的大计划。”   苏樱有些不可置信,但又有些自欺欺人,她问:“什么大计划?”   陆成灏笑意更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支撑兰卡资金链的银行是法国德克银行,当初兰黛5号投入生产的时候,兰卡更是借贷了大笔资金,但是德克银行现在已经跟成胜集团是最大的合作伙伴,他已经停止了对兰卡的担保和借贷,明天容靳修正要去法国和德克洽谈这件事情,但是……”   陆成灏嘴角的笑意已经叫苏樱明白,这件事情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陆成灏继续:“现在香黛儿靠着成胜集团,也并没有从兰卡撤资,只要我一声令下,香黛儿可以随时终止和兰卡的合作,兰黛5号没有了香黛儿最后一道提炼工序,就会马上停产,据我所知,兰黛5号在世界各国已经签了不少订单,一旦停产,兰卡将会赔偿巨额的违约金,你觉得那时候,董事会的老古董会放   过容靳修,到那个时候,只要我想取代容靳修来当兰卡的董事长,我看那些老狐狸肯定会感激涕零呢。”   苏樱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成灏笑:“小樱,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可以明天就让容靳修失去兰卡董事长的位置,也可以叫他一夕之间背上几十亿的巨债,甚至,可以让兰卡三天之内彻底破产!”   苏樱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你骗我,我不相信。”   “其实你已经相信了,你知道我完全有这个能力,香黛儿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不妨可以回去问问容靳修身边的人,现在谁不知道兰卡已经腹背受敌,岌岌可危。”   苏樱扶着沙发的边沿看着陆成灏:“你不要这样做,求你,你别这样做,”   陆成灏看着面色惨白的苏樱,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小樱,我也不想这么绝,现在能阻止我的只有你了,兰卡的未来,容靳修的命运,我的选择,全部都掌控在你的手心里面。”   “你从阿修初初担任兰卡总裁的时候就开始算计兰卡,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现,你和容靳修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置兰卡于死地?”   “对,我很早就开始算计兰卡,包括香黛儿,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我的身世,三年前,我终于弄清楚,我的父亲是香黛儿顶级调香师,兰卡一直想将我的父亲从香黛儿那边挖过去,那时候,兰卡和香黛儿正斗得水深火热,香黛儿绝密的香料配方泄露,香黛儿的人怀疑是我父亲出卖了秘方获利,就将他告上了法庭,一时间,名声狼藉,被划入了业界黑名单,我的父亲是个清高孤傲的人,不堪受辱,服毒自尽,后来才知道,这通通是兰卡的计划,收买不成就抹黑他,我的母亲在父亲死后得了精神抑郁症,三个月后出了车祸,从此,我就变成了孤儿。”   陆成灏忽然站起来,凑近苏樱的耳边:“你说我该不该恨兰卡,兰卡和香黛儿的争斗,我的父亲成了牺牲品,更可恨的是,容家害的我家破人亡不说,还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我唯一对这个世间的依恋,你叫我如何放过容靳修,我也要叫他尝一尝一无所有,家破人亡的滋味。”   苏樱几乎已经不能言语。   他从来不知道,陆成灏这么痛恨兰卡,痛恨容靳修涉及到了家族仇恨。   原来,他老早就一步一步的设计好,要将兰卡毁灭殆尽。   ☆、138 苏樱,我已经忍了很久很久了……【2更】   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做,她要怎么阻止他?   “陆成灏,你毁了兰卡又能改变什么?这一切都跟容靳修无关,你不该害他,你不要这样做,你会害了兰卡,你也会万劫不复的。”   陆成灏笑的温柔:“小樱,看在你还关心我的份上,我愿意放兰卡一条生路。鸹”   苏樱定定的看着他二。   陆成灏缓缓的凑过来,轻轻的在苏樱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   他抚摸着她的刘海,哄骗似得温柔:“小樱,我说了,能够阻止我的只有你了,明天中午江都机场,你一定会过来,会过来阻止我的对不对?”   苏樱失魂一般的看着他:“不……”   陆成灏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边,他轻轻的摇头,笑的如沐春风:“不……小樱,你一定会来的,否则,你的总裁大人以后会过得像条丧家之犬……”   苏樱失魂落魄的下了楼。   她站在电梯口看着会场里面的一切。   老太太真哄着小元宝,一脸的得意与欢喜。   容靳修正和过来庆贺的人碰杯,一杯液体,一饮而尽,但是脸上却是少有满足的笑意。   他的光芒那么耀眼,每一次,苏樱总能在人群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他。他依旧那样温文尔雅,气质卓然,是她心里的神。   只是神却斗不过恶魔。   因为不够狠毒,因为不能做到没有底线。   苏樱没有回主桌,而是去了凯利那一桌。   凯利刚刚订婚,老公是兰卡化妆总监赛文,和苏樱也算是老朋友了。   爱情实在是个玄妙的东西,叫一个钢铁一样的女人,同一个水一样的男人,能够走到一起。   苏樱过去的时候,赛文正在夺凯利的杯子:“宝贝,女人多喝酒对皮肤不好,不要喝了,吃点我给你剥的虾。”   两个人已经发现苏樱出现在他们的旁边,赛文拍着胸口:“吓死人了。”   说完职业病又犯了,连连从上到下扫了一下苏樱说:“这小.妞生完孩子上围倒是长了不少。”   赛文向来口无遮拦,却被凯利瞪了一眼。   “凯利,我有些事想问你。”   赛文和凯利看苏樱的表情非常不对,面色惨白,丢了魂一样,就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赛文识趣的也不开玩笑了:“你们先聊着,我去补点水。”   赛文走后,苏樱还怔怔的站在原地。   凯利拉着她的手,叫他坐在赛文的位置上。   这一桌都是原来秘书部的人,个个都认得苏樱,见苏樱坐下来,就要过来劝酒。   被凯利一记冷眼全部挡了回去,这些人均是秘书部的人才,眼力劲更是超于常人,看着气氛不对,纷纷离桌,去旁桌拼酒。   一时间,这一桌倒是没剩下几个人。   “怎么了,苏樱?”凯利问。   “总裁大人明天是不是要去法国同德克银行洽谈资金问题?”   凯利点头:“boss跟你说了吗?明天我们要去法国,估计三天之后才能回来。”   说着凯利也叹气:“德克一向是兰卡的支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止了对兰卡的担保,你知道兰黛5号现在还在生产线上,这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苏樱的心沉下去一分。   “锦绣酒店是不是已经不属于兰卡了?”   苏樱冷不等的这么一问,倒是出乎凯利的意料之外:“苏樱,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兰卡最近资金链断裂,成胜集团更是虎视眈眈,不仅锦绣酒店,兰卡旗下好几家副业都卖给了国外的一个神秘买主,也只是暂时解了兰卡的燃眉之急,这件事情连老太太那边都瞒着,苏樱,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樱并没有回答凯利的质问,只是继续问:“如果成胜终止香黛儿和兰卡原先的合作,兰卡会怎样?”   凯利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那恐怕,我这个饭碗,也要丢了。”   苏樱   tang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无数条鞭子狠狠的抽在她的心上。   果真,陆成灏没有骗她,那些危言耸听的话有可能都会变成现实。   凯利看着苏樱一副被震住的模样,不禁安慰她:“苏樱,我知道你担心boss,但是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当初香黛儿和兰卡合作,也签了不好客户订单,现在香黛儿被成胜集团收购,他们不会贸然停止合作,否则,他们会帮香黛儿背上巨债,在商场里面利字当头,没有人会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何况boss一向很有手段,不会坐以待毙。”   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凯利。”   苏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开,像是喝醉的人一样,又像是没有力气支撑整个身体。   凯利说商场里面利字当头,成胜不会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可是她不知道,这场商战中涉及了私人恩怨,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陆成灏就在等着两败俱伤的那一天!   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   如果陆成灏没有自己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根本不可能对兰卡集团造成这么大的威胁。如果不是自己当初那么任性,根本不会害的总裁大人如今举步维艰的地步。   兰卡那些老臣说的对,她就是祸水!   苏樱回到座位上,小元宝在老太太怀里欢乐的爬着,看到苏樱就朝着苏樱这边爬过来,要苏樱抱。   苏樱抱着小元宝,不自觉的眼泪就往下掉。   容靳修看到苏樱这副模样,有些慌神:“好好地,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这里太吵?我先送你和孩子回去?”   苏樱摇头,努力笑着:“没有,这里热闹,我高兴,我就是舍不得你和小元宝。”   容靳修许是喝的有点多,也不顾旁人就吻上苏樱的唇,重重的烙下一吻,说:“傻瓜,我们天天都陪着你呢,以后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奶奶,永远也不分开,一起过幸福的日子。”   苏樱点头笑:“嗯,一起过幸福的日子。”   苏樱今天晚上特别粘着容靳修,一步也不肯与他分开。   酒席结束的时候,容靳修叫她和奶奶他们带着小元宝先回老宅,他留下来送客。   但是苏樱坚持要陪着容靳修留下来。   等到酒席散尽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将近十一点。   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十二点。   老宅很安静,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了。   容靳修今天喝的很多,苏樱知道,也许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虽然,他的脚步依然稳重,身形依然挺拔,但是,他的眼神早已经蒙上了一层迷醉。   果然上楼梯的时候,容靳修忽然将苏樱拦腰抱起。   苏樱惊呼了一声:“总裁大人,你做什么?”   容靳修的眼神炽热如火:“苏樱,我已经忍了很久很久了。”   苏樱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手臂悄悄的环住他的脖子,轻轻的将脑袋倚在他的肩膀上。   容靳修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卧房的门被容靳修的皮鞋踢上的瞬间,密密麻麻的吻就落在了苏樱的唇上。   容靳修似乎很压抑,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直到苏樱开始回吻他的时候,他的吻变得炙热而激狂!   一整夜他像个恶狼一样,贪婪无度的索取。   每一次的进入,每一次的撞击,都像是要抵达苏樱灵魂的最深处。   反反复复,他在苏樱每一块肌肤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最后落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吮.吸像是要将她的灵魂剥离出来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苏樱的脸颊早已经眼泪密布,当容靳修嘴里溢入一丝苦涩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他怜爱的说:“是不是我要太多了,宝贝,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   苏樱摇着头,环住他的脊背,主动将身子贴入他:“阿修,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容靳修一边猛烈的撞击,却又温柔的吻掉她脸上的泪水,他说:“我也爱你……”   苏樱在肉.体欢愉中品味着销.魂和沉迷的同时,也在心底蔓延开无穷无尽的伤心欲绝!   >   他们一次一次的卷土重来,仿佛只有契合的那一刻才能找到彼此的慰藉。   最意乱情迷的那一刻,他说:“苏樱,我现在真的很幸福……”   苏樱却贴着他的唇也说了几个字。   但是容靳修没有听得清楚.   但后何妨?   以后,所有的夜晚,他们有的是时间互诉衷肠……   ☆、139 妈妈还有还多话要对你说…妈妈爱你…   苏樱一整夜没有睡。   她睁着眼睛想了很多事情,从他和容靳修第一次见面的乌龙,到后来变成了他的助理,然后阴差阳错变成了容家的少奶奶,九龙池的那一幕,还有兰亭山庄满山满山的燕子兰,容靳修生日的那天去游乐园,一起做摩天轮,一起在医院的顶楼放烟花……   所有的过往,一点一滴出现在苏樱的脑子里面,她沉溺着,不想醒过来二。   苏樱伏在容靳修的胸膛上,仰着头,贪恋着看着他鸹。   容靳修的面目俊美无双,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俊逸男子,苏樱觉得自己拥有这样的丈夫觉得是老天厚待自己。   她轻轻的吻了一下容靳修的唇。   谁料当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容靳修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老婆,我发现你贪恋美色这个毛病,还是没改。”   苏樱笑:“是啊,谁让你这么帅呢。”   容靳修闲闲的将手臂交握在脑袋后面:“来吧,本人免费提供美色,任凭享用。”   苏樱拍了他胸膛一下,要起身:“我去看看元宝。”   谁料容靳修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他的气息灼热:“你还是先看看我吧,我要去法国三天,这三天之内你就见不到我了。”   苏樱的心一阵抽痛。   她伸手抚上容靳修的脸:“阿修,我会很想你。”   容靳修倒是挺享受苏樱现在粘着他的小模样,嘴角一挑,狂热的吻一路往下:“哪里会想我,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一发不可收拾,异常忙碌的早晨。   凯利的电话催了一遍又一遍,苏樱才开始赶容靳修。   容靳修穿好衣服,苏樱亲自给他打领带。然后一直送到门口。   容靳修好笑,但又非常高兴:“你现在怎么这么粘人啊。”   苏樱的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掉:“我就是舍不得你。”   容靳修看她像个孩子,在门口还抓着他的衣角,那恋恋不舍的小眼神差点将他的心融了一个窟窿,他差点就放下行李,说不去了。   最后只得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和元宝乖乖在家里等我,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我会提前一天赶回来。”   容靳修走了。   直到车子消失以后,苏樱还在门口站了很久。   周小鱼正好从外面跑步回来,看到苏樱,就叫了声:“姐姐,早。”   苏樱笑了笑:“早。”   周小鱼打算回药庐,苏樱却喊住了她。   “小鱼。”   周小鱼回头:“姐姐,有事吗?”   苏樱走过去,拉住周小鱼的手:“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姐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以后,如果我不在了,能不能将元宝当做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的照顾他。”   周小鱼觉得哪里不对:“姐姐对我这么好,就算姐姐不说,我也会将元宝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着,但是姐姐说如果你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姐姐,你要去哪里?”   苏樱摇了摇头,笑:“我只是说如果……谢谢你,小鱼。”   苏樱回了屋子。   老太太最近迷上了织毛衣,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学针脚。   金兰夫人一生纵横商场,驰骋时尚帝国,哪里做过这寻常妇人的女红的活。   可是,现在为了小元宝,她竟然耐心的一针一线的开始织毛衣。   苏樱走过去,叫了一声:奶奶。   金兰夫人抬头,看着苏樱就叹气:“真是老了,手脚都不灵活了,织了好些天,就织了个袖子。”   苏樱说:“奶奶永远都不会老,反正离冬天还远着呢,奶奶你慢慢织,到时候元宝穿上奶奶亲手织的毛衣才会知道您有多疼他。”   老太太被苏樱说的心花怒放:“你这丫头,真会逗我开心。”   tang苏樱忽然搂住老太太的脖子:“奶奶,对不起,苏樱不孝,一直给容家惹麻烦,给阿修惹麻烦,我不配当你的孙媳妇。”   老太太看着她:“苏丫头,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说出这些话来。”   苏樱摇了摇头:“就是看到阿修这么辛苦,而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抓住苏樱的手,安慰似得拍了拍:“傻丫头,阿修是男人,这是他肩膀上的责任,何况,我看他一点也不辛苦,看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想这段日子这么开心满足过,你别看他表面上清清淡淡,心里可美死了,你给我们容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可不就是大功一件,你看我现在,一天都离不开小元宝,是我的命根子呢。”   苏樱忍着心痛,笑:“有奶奶这么疼着爱着元宝,我也就放心了。”   “苏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奶奶,孤儿院最近收了不少孩子,忙不过来,我要过去几天,阿修如果回来了,你就叫他去书房,我给他留了话。“   苏樱说的甚是自然。   老太也没发生什么破绽,只说:“那你去吧,都是一些可怜的孩子,小元宝也别太担心,家里的奶娘多着呢。”   苏樱点头:“奶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重身体,你心脏不好,千万别生气,也不要偷偷的喝酒,为了小元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这丫头,跟阿修时间久了,倒是学会了他那一套,我懂了,懂了,我的命长着呢,还要给小元宝娶媳妇呢。”   苏樱强忍着眼泪,只是笑。   最最舍不得的自然是小元宝。   他已经睡醒了,睁着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小元宝像极了容靳修,眉宇间竟然透着一股子沉静,除非饿了,甚少哭闹。   苏樱将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最后眼泪忽然就砸了下来:“对不起小元宝,你还这么小,妈妈就不得不抛下你,小元宝,妈妈不能陪伴你成长,但是你要明白,妈妈非常爱你,每一天都会想着你……妈妈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从小学会照顾自己,不管是好吃的还是不好吃的,一定要多吃点,不要挑食,这样你才能快快长大……千万不要生病,生病了也别像你爸爸那样,扛着不肯去医院,一定要听爸爸的话,爸爸不高兴,就喜欢一个人生闷气,不肯吃东西,小元宝可不要学他,以后爸爸生妈妈气的时候,小元宝记得一定要让他吃饭,别让他喝酒,虽然他酒量好,但是经常这样,对身体不好……我知道小元宝一定会是个很乖很好很聪明的孩子……妈妈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妈妈好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妈妈爱你……”   苏樱已经泣不成声,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那感觉就像是生生的在她的心口剜肉一样,痛,如何能这样痛。   将小元宝重新放回小床的时候,小元宝却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大哭起来,苏樱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她狠狠的忍着,没有重新将他抱起来,只是叫来了奶娘。   离开的每一步都走的异常的艰难,许多人,她都没有来得及告别。   琴姨,柏叔,玉娘,宋梓晗,盛嫣,她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   可是,她不能不走,陆成灏早上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如果她不去机场,他就会马上飞往法国。   苏樱知道,这是一种威胁,一旦他去了法国,容靳修那边的洽谈一定会大败,兰卡面临着覆灭的危险………   她就随手收拾了几件衣服,也没叫老马送,自己叫了出租车等在门口。   离开的时候,从后视镜看着老宅的影子越来越远,就像是一把刀生生将过去一刀砍断!   苏樱终于不可抑制的大哭起来!   她哭的肝肠脆裂,伤心欲绝。   司机师傅也看不过去了:“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碰上什么事情了吧?”   ——————————————————————————————————————————————————————   PS:还有一更~   ☆、140 你就这样报复我?你就这样报复我!!!   苏樱的手里攥着一张照片。   还是小元宝百日宴的时候照的一家全家福。   可是,以后,那个家,她就再也回不去了莛。   司机师傅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姑娘,看开点,谁一辈不遇上点事情呢,这个世界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咬咬牙,挺过去了,又是新的开始。薰”   苏樱难受的有些麻木,这个时候,任何话都不能安慰她,她是个小人物,看不透世间的到道理,她原本只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家,过着平平凡凡的日子。   但是,到最后,离开,是她能为这个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陆成灏早已经在机场那边等,苏樱在见到他之前早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她是脆弱,但是她绝对不会在他的面前脆弱。   陆成灏早贵宾休息室里面等她,看到苏樱出现的那一刻,倒也像是松了一口气。   苏樱没有带多余的东西,浑身只有一个行李包。   陆成灏带着笑意朝着她走过来:“小樱,其实你没有必要带上么,只要人过来就可以了。”   说着他想帮她拿旅行包,苏樱却冷漠的站在原地没有给他。   陆成灏也没有勉强,他说:“我没想到你没有把儿子带过来,他还这么小,你舍得吗?”   “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儿子认贼作父。”苏樱一字一句的说。   “认贼作父这太严重了,我们俩从小一块儿长大,我是最疼你的成灏哥哥啊。”   苏樱冷笑:“陆成灏,你别再跟我提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不认识你了,你将我设计的团团转,逼得我不得不抛夫弃子,你就是这样疼爱我的吗?”   陆成灏还是特别的温柔:“小樱,我知道你现在特别恨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再爱上我,我们一定还能回到从前,你相信我。”   苏樱的态度并不能阻挡陆成灏心里的喜悦。   他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他算计了这么多,用了那么多手段,就是为了这一天,他的小樱,终于要重新回到他的身边,那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夙愿的偿激动,是他这么多年在商场里面明争暗斗而获得的成功的感觉所不能比拟的……   他,陆成灏,总算也可以有一个家了……   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是他从幼年开始就认定的唯一,他之所以这么努力,这样渴望成功,都是因为想要给她最好的生活,更好的保护。   可是,当他获得一切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之间早已隔着一道鸿沟,中间是命运湍急的河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在对岸越走越远……   那时候,他忽然发现,得到天下却没有人同你分享的那种巨大的空虚和孤寂感,好像被放逐到一个孤岛,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说话……   空虚和孤寂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海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像个恶魔一样张牙舞爪的将他包裹,苏樱却是他唯一的浮木,从小到大,她就是他的小太阳,有她的地方,他才会察觉一丝温暖,他才会发现原来花是香的,草是绿的,天是蓝的,而活着,是有意义的……   他以为没有人能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都是孤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他们彼此心灵相通,他的小太阳永远不会离开他。   可是,当他知道这个小太阳不再只照耀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真的快疯了,他的世界变得黑白分明,没有一丝多余的颜色,那种冰冷而令人恐惧的溺水一般的感觉像是毒蛇一样,日日夜夜盘踞在他的心上。   那时候,他才明白,宝座的顶端,他要的只是一个同他携手俯瞰天下的人。   所以,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在他和苏樱隔着的这道鸿沟面前亲手建造了一个桥梁。   他只是想靠着她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破坏他和苏樱的关系,容靳修也不能,他只会是苏樱生命里面的过客,他才是苏樱生命里面最重要的人。   只是,他恨,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孩子,不过,也没有关系,他和苏樱之间也会建造这种联系,过去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苏樱在他的身边,他就安心,他就有自信,终有一天,那个小太阳,终究只   tang会照耀自己……   但是,陆成灏没有想到,自己会再一次体会前功尽弃,功败垂成的滋味……   离上飞机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苏樱去了一趟厕所。   可是,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简直快要疯了。   可恨!   那个女人在最后一秒又变卦了!   就像上次一样!   可是,既然他的王牌是摧毁兰卡,难道她现在就不怕了吗?   他太了解苏樱。   苏樱从小就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而现在,因为她,兰卡丢失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陷入了这么大的危机之中,她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他笃定她会来!   苏樱,为什么,你说过你回来阻止我!为什么又要反悔?   我也不想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难道你真的可以不顾兰卡的死活吗?难道你能够忍受容家失去一切,还能安然的一家团圆吗?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正当陆成灏方寸大乱的时候,手机却忽然响了。   上面显示的提示是“小樱”,绝望中仿佛看到了一丝亮光,他赶忙接起。   “小樱,你后悔了吗?你现在后悔,我保证兰卡会在三天之内破产,相信我,你离开我是错误的决定,你会付出代价的。”   .他难得撕掉温润的外套,他赤.裸.裸的威胁,全然是因为心里没有底。   电话的那边异常的镇静,苏樱忽然问:“成灏哥哥,你爱我吗?”   她很久没有叫他成灏哥哥了。   这一声就像是沙漠里的人,找到了水源,那样的甘甜。   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许多:“我当然爱你,全世界,我只爱你一个人。”   电话那边似乎笑了一声。   苏樱说:“那就好,成灏哥哥,我不会回到你的身边,但是,你放心,我也不会回到容靳修的身边,老太太半生的心血你已经夺了大半,上辈子恩怨你也算是大仇已报,忘记那些仇恨吧,否则,你一辈子不会快活。”   陆成灏却忽然慌了:“小樱,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苏樱的声音像是夹杂着呼呼的风声,显得有些飘渺:“成灏哥哥,你痛恨容靳修,因为你觉得是阿修抢走了我,你一心设计兰卡想将我夺了回去,如果,我离开容靳修,你是不是会放过兰卡?”   “不!如果你离开,我一样会毁了兰卡。”   “你不会的,你用了我的软肋逼迫我离开我的丈夫,可是,我也抓住了你的软肋,你的软肋就是我,成灏哥哥,我可以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容家,我知道,只要我夹在你们两个之间,战争永远不会停止,但是,如果我离开以后,你继续对付兰卡,容家的任何一个人因此而受到了伤害,我想你很快会在某个河里或者地铁上发现我的尸体……”   “小樱,你……”   苏樱的声音很平淡:“我累了,成灏哥哥,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我前半生太多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想活着,但是……如果你真的要我这条命,你就尽管动手吧。”   “小樱,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不,是你在报复我,我已经被你逼成这样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不想再做选择了,昨天,你跟我说,兰卡的命运,你的选择,全部掌控在我的手中,现在,我只想告诉你,兰卡的命运和我的命运息息相关,兰卡如果破产了,那都是我害的,我应该遭到报应。”   报应……   陆成灏再也不能言语。   现在他忽然发现,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小樱,你就这样报复我?你就这样报复我!!!   ☆、141 我要将那个女人找回来!我要剥了她的皮!   “小樱,只要你回来,我们什么话都好商量。”   陆成灏隐忍着,用哄骗的语气,希图她还能回头。   但是,事实上,他心里比谁清楚,她不会回来了掏。   正如苏樱所说,她就是他的软肋,碰也碰不得那种臌。   可是如今!   她竟是以死相逼,他们从两小无猜到如今相互怨憎,是天意还是命运的玩笑。   他不信,他就是不信命,如果上天不允许他们在一起,他就将天捅一个窟窿,如果有人阻碍他们在一起,他就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可就算,他将他们之间的阻碍全部扫平又如何,她宁死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成灏哥哥,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走了,我也不知道会去哪里,永远不要找我,看在我们二十多年的情分上,你放过我一条生路,这辈子我们只当没有认识过彼此,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吧,不必说再见了,因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见面了……”   苏樱的声音一阵虚无缥缈,最后好像随风飘散一般。   “小樱!小樱!苏樱!!……”   电话那边均是盲音……   整个休息室只剩下一个暗哑低沉的男声一遍一遍的叫着这个名字,近乎嘶吼一般的绝望……   ——————————————   容靳修刚到巴黎,会议还没有来得及召开,就赶回国了。   老太太当天晚上就发现不对劲。   托人找到了教会孤儿院院长的电话,打过去,院长说苏樱根本没去,也没有新收了很多孤儿,忙不过来这回事……   老太太越想越不对劲,就去了书房。   苏丫头临走的时候说给阿修留着纸条。   左找右找,终于在阿修书桌上一本书中找到了一封信。   老太太看完以后,立刻就给容靳修打电话,说出事了。   容靳修回来的时候,老太太还在书房。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   这件事情给她的打击不小,她老了,受不住这些折腾,只觉得容家不得安宁,好不容易一家几口安安稳稳的在一块,她就等着安享天伦,这苏丫头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   这苏樱的手机打过去都是关机,家里能派出去的人通通被拉出去找人。   警察局那边托了关系,也动用了不少警力,全城搜索。   容靳修一回来匆匆就去了书房。   “奶奶,苏樱呢,你说她离家出走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凝重的说:“她说去孤儿院帮忙几天,就出去了,可是我打电话问过院长,苏丫头根本没有过去,我想着事情有点不对,这苏丫头好像早就想好要走似得,一大早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道别的话,我就上来看看,谁料,看到了这封信,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你跟苏丫头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他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说出这些话来呢?”   容靳修沉着脸,甩开那封信——   总裁大人:   总裁大人,我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不要找我,我也不可能让你找到我。   事到如今,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是不合适,没有办法将就着在一起,其实从一开始,我们两个的婚姻就是你设计的一场游戏,我像个困兽一样,只有被你玩弄的资格,你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你也从来只管你要什么,你说我们要结婚,我们就领了结婚证,你说你爱上我了,我就也必须接受你的爱,你说你为了我好,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就偷偷的给我吃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掌控,而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总裁大人,我厌倦了这种像木偶一样被控制的豪门生活,虽然衣食无缺,但是我觉得我失去了自由,我从小野惯了,受不了管束,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霸道,不喜欢你的专制,不喜欢你清冷的眼神,不喜欢你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不喜欢你发脾气爱理不理的样子,总之,你浑身上下,我通通都不喜欢。   其实,我也早就将我们之间的婚姻当成了一场游戏,,现在我玩腻了,不想陪你总裁大人玩   tang过家家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肯放我走,因为你总裁大人有一颗小肚鸡肠又傲娇的厉害的自尊心,所以,我提出离婚你一定不会答应,但是,没关系,我走了,离不离都是一样的。   千万不要找我,如果你因为想报复我而找我的话,我只能说,总裁大人,你太逊了,连一个女人都放不下,还是你会告诉我,你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呵呵,如果真的是那样,更不要来找我,我最讨厌这种玩不起的男人,这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好了,言尽于此,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也算是做了一年的夫妻,看在这么多恩情的份上,你放我海阔天空,我还你自由自在,小元宝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一想到我有个豪门贵胄的儿子,我也算是有了靠山,说不定,二十年后,我玩累了,后半辈子就靠这个儿子养了,你可千万叫他记得我这个妈,叫他记得我是怎么千辛万苦把他生下来的,要教他从小学会感恩!   其实,我原来也想,安安心心的当个豪门少奶奶,但是,眼见兰卡四面楚歌,每况愈下,我觉得与其等着兰卡破产,你背负一身巨债无力偿还,到时候流落街头,餐风雨露,不如见好就收,各自另谋生路。   总裁大人,虽然我们两个有缘无分,但好歹我也当了你一年的妻子,伺候了你一年总该有点回报不是,我从你保险柜拿走了二十万,我这个人不算贪心,这对你们容家来说,也算是九牛一毛,就当我帮你生孩子的辛苦费吧。   最后,我想说,总裁大人,你千万别怨恨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不值得您花力气去惦记!以后我在我的天空自由飞翔,你在你的大海畅游无阻,大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缘尽于此,后会无期!”   苏樱   8月29日   信里面每一个字变成一把锋利的锥子,早已经在容靳修身上扎了千万个窟窿。   一向镇定如他,手指也开始渐渐捏的发白。   最后一刻,容靳修终于狠狠将信纸揉成一团,用力的扔到墙角。   老太太从没见过自己的孙子这副模样,脸色惨白,但是浑身像是着了火一样,碰一下就要被烧的灰飞烟灭一般。   容靳修的眼睛通红,像是一只嗜血的豹子,他的表情狰狞:“苏樱,你耍我,你竟然敢耍我。”   说着就要冲出去。   老太太赶忙叫人拦住了他:“你干什么去!”   “我要将那个女人找回来!我要剥了她的皮!”   一群人也拦不住容靳修,他像一只暴怒的野兽,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就等着将那人撕裂干净。   几个人被容靳修推得有的摔在地上,有的差点撞在墙上,眼见谁都拦住。   琴姨对老太太说:“这拦不住怎么办呢,少爷这种情绪出去开车,还不准出事!”   老太太上前几步。   只听啪的一声,就打了容靳修一个巴掌。   容靳修被打懵了。   倒不是因为疼,因为老太太这辈子也没有打过他。   他终于稍稍安静了下来,侧着半边脸,一声不吭。   “阿修,你冷静点,你都是当父亲的人了,平时也见你这么沉不住气,你现在出去有什么用,家里这么多人都出去找了,还差你一个不成,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你就这么急着下定论,我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孙子。”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就是那个女人攀高踩低,容家还没有垮呢,她就想跟我分道扬镳,一定是那个姓陆的跟她说了什么,那个姓陆的回来以后,她整个魂儿都丢了,他以为凭他就能打败兰卡,他以为他使的那些卑鄙的手段,我会不知道,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姓陆的,苏樱一定在那里,我一定会将这个可恨的女人揪出来!”   容靳修走到门口,老太太挥挥手,出现了两个彪形大汉,直接架住了容靳修的手臂。   “你们放开我,你们做什么?”   老太太走到他面前:“我就知道你会冲动,一遇上和苏丫头有关的事情,你就只会冲动,所以特地备了这两个人等着你,别挣扎了,知道了你学了十几年散打,这两个人是武警出生,不比你差。”   “奶奶,你放开我,我要去找苏樱,我要她当着我的面把话说清楚。”   >   “我现在放你过去,我就不是你奶奶,你现在这个模样出去,明天不是在医院就是在拘留所,给我把这臭小子关到婴儿房去,看他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还怎么撒泼!”老太太吩咐。   ☆、142 那只是她带着怜悯的施舍   “开门放我出去,我要去找苏樱,她想就这么逃走,妄想!我掘地三尺也一定会将她挖出来!”   容靳修拍打着门板。   老太太却清清冷冷的在门外说了一句:“臭小子,你在里面好好冷静一下。掏”   容靳修还在大力敲门。   蓦然背后传来响亮的哭声,小元宝醒了,大约是被他敲门的声音惊醒了,哇哇大哭起来臌。   容靳修终于停了下来。   顺着门蹲下来,一瞬间觉得浑身失去了力气。   苏樱,你怎么能狠的下心,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抛弃!   小元宝依旧在摇篮里面哭的撕心裂肺。   容靳修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摇篮边。   其实元宝长得跟容靳修很像,但是有一点却非常像她的妈妈,就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水汪汪像是会说话,眼泪一砸下来,就能将再硬的心穿一个窟窿。   容靳修轻轻的将元宝抱在怀里。   元宝却忽然很懂事的停止了哭泣,在他的怀里咯咯笑起来。   容靳修嘴角溢出一丝嘲弄:“还真是和你妈妈一样没心没肺,你妈妈已经不要你了,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容靳修将小元宝放进摇篮里面,轻轻的摇着小床。   很快的,小元宝又进入的梦乡。   容靳修看着那一张干净无邪的笑脸渐渐的平静下来。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苏樱为什么会忽然离开,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樱说不喜欢他,从上到下都不喜欢他。   可是既然不喜欢,当时为什么又拼了命一样生下这个小东西?   还是这么长时间,那个女人一直在演戏!   要真的是这样,她的演技可真好,连他也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又或者,那个女人觉得陆成灏现在风头正劲,不是以前穷酸破落的小子了,又迫不及待回到他的身边去了?   容靳修只觉得头疼,苏樱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的像是一个无形的绳索,将他牢牢的勒紧在十字架上。接受残酷的审判。   他不知道,原来,苏樱这么厌恶他,厌恶到就算有了孩子,也能毫无留念的离开,那样的决绝,那样的不留余地。   容靳修只觉得穷途末路,他还能怎么办?   这个女人太狠心,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留住她?   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她异常的热情。   原来,那也只是她带着怜悯的施舍。   真是可悲!   他竟然沉迷其中,以为他们之间终于苦尽甘来,有了孩子,有了家,剩下的都是一些幸福的事情。   可是,忽然,她又给你当头一棒。   每每总在你觉得离天堂最接近的时候,一瞬间将你拖入地狱。   他忽然想起前天晚上苏樱贴着他的唇说的那几个字。   她说:忘了我……   忘了她?   已经刻在心上的名字,如何说忘就忘,如果真的能这么轻易的忘记,早在她第一次,第二次逃离他的时候,他就放手了……   现在叫他放手,太痛…   门被打开。   金兰夫人走了进来。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开。   老太太坐到容靳修的旁边:“怎么样,冷静了没有?”   容靳修沉默,良久开口:“你说她如何能这么狠心?元宝刚刚才一百天,还那么小,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一走了之,就算他真的那么讨厌我,不待见我,恨不得抛下元宝也要跟我此生不相往来,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我们一家还在高高兴兴的给元宝庆祝百日宴,为什么,为什么眨眼就变了。”   老太太抓住容靳修的手,像安慰孩子一样:“我知道你在乎苏丫头,旁人不懂,但是奶奶懂,你从小到大,最怕旁人一声不吭就凭空消失,因为当年你的母亲,父亲还   tang有盛姨都是这样忽然就离开了,是奶奶不好,奶奶一直认为你是个男孩子,让你过早的像成人一样承受一切,让你很小的时候就练就你冷漠孤傲的个性,但是你只是把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其实你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   “你第一次将苏丫头带回来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个娃娃脸的小女孩就是我孙媳妇,差不多了,因为她穿破你冰封的防线,你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面会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光芒,温暖,生动,苏丫头将你从那冰冷没有人情味的世界拉了出来,你太贪恋那种温暖,所以你舍不得失去,只要苏丫头出了一点事情,你就乱,你的冷静自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奶奶,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没出息。”容靳修闷闷的说。   金兰夫人叹了一口气:“你是我的孙子,你动一动眉毛,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看你也这么大的年纪了,现在孩子也有了,可是你在爱情这方面还是中学生级别,苏丫头为什么会离开你,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信纸上写的鬼理由,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一个字都不信!”   “那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她三番两次就想着从我的身边逃开。”   “为什么,这个你要自己去找理由,但是,我告诉你,苏丫头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刚刚看信纸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那个信纸上有不少字的笔迹被晕开过?”   “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苏丫头写这份信的时候肯定哭过,那些被晕开的笔迹都是她眼泪滴下来的证据,小子,看人不能用眼睛看,要用心。你读书的时候,是个天才,怎么碰上感情的事情,连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如呢?”   容靳修冷哼一声:“但是她留下一封信就这样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还将我贬的一无是处,甚至说我们的婚姻是一场游戏,我就是不能理解?就算她有苦衷,有什么不得不离开我的理由,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是夫妻,已经是一家人了,还有比一家人更亲密的关系吗?”   老太太也冷哼一声:“这件事情,我倒是想问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当初你跟苏丫头签订什么结婚协议,我可都知道,明明你就是喜欢人家,想娶别人当老婆,可就是死要面子,还拿盛丫头当挡箭牌,奶奶知道你的心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公司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事情,被柯家的前女婿套了过去,这事儿我也知道,我想着既然已经将公司交给了你,就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你这些年来过得太顺,他倒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就算你在他身上吃点亏也没什么。”   “都是那个陆成灏,他以为他用了卑鄙的手段夺走了苏樱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又悄悄的在公司搞些小动作,收购那些小股东的股份,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让兰卡陷入危机之中,就是知道他会从德克银行下手,彻底打垮兰卡,只是他不会知道,德克银行是中外合资,中方的最大股东就是奶奶你,他妄图通过德克银行断了兰卡的资金链,可笑之极。为了扳倒兰卡,他同德克银行签订合约,倒是把自己套了进去,通过德克我拿到了不少当初他在境外注册公司,用一些非法手段起家的证据,这两天我正准备收网,准备同他打一场反收购大战,没想到苏樱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你说,我能不怀疑这跟陆成灏有关,他就是抓住了我的软肋,用苏樱反击我,卑鄙!”   老太太摆了摆手:“我没兴趣听你讲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以后也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但是,据我调查,苏丫头的离家出走确实跟这个陆金龟有点关系,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不久前,确实有人看到苏樱去了江都机场,见了一个男人,我想那个人就是陆成灏,只是我刚刚托人又调查了一下,陆成灏的确买了两张去美国的机票,但是最后是他一个人上了飞机,也就是说,苏丫头没有跟他一起离开。”   这回容靳修倒是疑惑了:“那她去哪里了,她既然没有跟着那个姓陆的走,为什么不回家?这个笨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不知道一个女人在外面晃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现在世道又不太安定,那个白痴脑子又不怎么好使,说不定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打住!”老太太打断容靳修:“你现在想什么都没用,最要紧的是找到苏丫头,等找到了苏丫头一切就都明了了。还有提醒你一句,那个姓陆的,你也不要太掉以轻心,我调查过他,这个人不简单,不是仅仅是成胜集团董事长这么简单,他在国外有不少灰色产业,涉及各行各业,一个年纪轻轻,又是白手起家,有这么多家当的人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主,这种人就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阿修,你万事小心谨慎,你喜欢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但是小心,黄雀后面还有一只老鹰。”   “奶奶,我明白的。我   现在什么都顾不了,我只想赶快找到苏樱,我怕她在外面出什么事,就算将整个城市翻过来,我也一定会将她找出来!”   ☆、143 四年后……【大转折】   江城玫瑰小镇。   这个小镇在江城的最西面,阳光充足,家家户户种植着各种玫瑰花,玫瑰小镇因此得名,已有百年历史,是个集古典和浪漫于一身的美丽小镇。   小镇有一条商业街,热闹而喧嚣,橱窗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丈红尘,三十里繁华曼。   一字排开的店铺里头,有一家装修素雅的花店人气特别好犸。   原因是因为花店门口有个三四岁小奶娃一身小红帽的装扮站在门口,这个娃娃长得非常可爱,圆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粉嘟嘟的小嘴唇,一眼看上去不像是真人,倒像是个会动的洋娃娃。这洋娃娃的声音也非常好听,看到情侣就扑过去抓住人家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叔叔,这位姐姐这么漂亮,进来买朵花送给姐姐吧。”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声音,几乎毫无抵抗力,不由分说,通通进入花店。   面积不算太大的花店一瞬间拥挤起来。   花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玫瑰花,还有百合花,山茶花,依米花,姹紫嫣红,美极了,空气中氤氲着各种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花店里面只有两个人,老板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   这个女人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其实已经也有二十六七岁,但是长得极美,皮肤雪白如雪,简简单单扎个马尾,倒像是年轻的学生,但却是个单身妈妈。   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大家都喜欢叫她“果果妈。”   果果自然就是门口那个招人喜欢的小红帽,可爱的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天使。   婚天暗地一阵忙碌之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三月,正是春寒料峭的季节。   店里有暖气,却是尤为的暖和。   “一一姐,你陪着开心果先回去吧,今天是果果的生日,你们早点回去吃蛋糕,店里就交给我了。”   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女人点点头:“那店里就交给你了,你也别太晚,没什么人就早点回去。”   “我知道了,一一姐。”   那个扎着马尾的女人唤了一声:“果果。”   那个小红帽欢欢喜喜的扑进女人的怀里:“妈咪,抱抱。”   女人一下子将小娃娃抱起来,捏着小女娃肉嘟嘟的笑脸:“不错,今天帮妈咪赚了不少钱,奖励你一个吻。”   说着在小女娃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打过招呼以后,女人拿了包就出了花店。   “果果,今天是你四岁生日,你晚上想吃什么,妈咪给你做。”   果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想吃开心果。”   “可以,但是不可以多吃,你上次吃的太多,肚子疼,还记不记得。”   “果果以后不会偷吃了。”   女人又在小娃娃脸上亲了一口:“妈咪晚上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好不好。”   “太好了,果果最爱吃妈咪做的红烧肉了。”   女人骑得是一辆电瓶车,将小家伙裹得严严实实,放在车子前面的踏板上,带上口罩,围上围巾,去了玫瑰小镇的超市。   买好了食材以后,又带着小娃娃去了甜品区。   “果果,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可以自己挑一个蛋糕。”   小女孩站在柜台面前,里面有各种各样色彩艳丽的奶油蛋糕。   女人指着一个美羊羊的蛋糕,问:“这个好不好?”   小女孩直摇头:“我要这个。”   女人顺着小女孩白白胖胖的小手指看过去,是一个亲子蛋糕。   蛋糕上面的图案是三个小人,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中间牵着一个小娃娃。   女人笑了笑,对营业员说:“帮我做一个蛋糕,要这个。”   女人拿着食材和蛋糕出了超市,重新将小女孩放在电动车的踏板上。   车子开动的时候,小女孩忽然转头问:“妈咪,今天是果果的生日,爹爹会来吗?”   <   tangp>“是干爹,果果,以后记住一定要叫干爹。”   小女孩嘟起粉粉的小嘴唇:“那果果生日,干爹爹,会来吗?”   女人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你干爹很忙。”   她们的小区离超市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快到小区的时候,发现小区楼下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大奔。   小女孩看到了那车眼睛一辆:“妈咪,干爹爹来了。”   果然,黑色大奔旁边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一身黑色,黑色的西装,黑色裤子,连他手上的拐杖都是黑色的,整个人像是能同这个黑夜融为一体,好在车子的后面有一盏路灯,路灯的光线从上面倾倒下来,一束灯光自头顶泻于他的眉宇之间,俊美的侧脸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肃杀之气,深邃的眼中似乎一切都是波澜不兴,却让人产生一种退却的畏惧之意。   女人倒是没有想到他真的回来,他已经两三个月没有出现了。   小奶娃倒是非常高兴似得,像个兔子一样欢脱的就蹦了过去。   女人还是先去停好了电动车,然后才拿着蛋糕和食材走了过去。   小女娃已经被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只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仍旧拄着黑色的拐杖。   女人嗔怪:“果果,快下来,你干爹腿不好,不能抱你。”   男人开口,声音沉敛,却透着一丝笑意:“无碍,我一只手也能抱着。”   小女孩搂着男人的脖子不放,女人也没办法,只得说:“我们上楼吧。”   他们住的地方是在第九层。   电梯到的时候,苏樱掏钥匙开门。   玄关放着两双拖鞋,一大一小,都是女式拖鞋。   女人忙打开鞋柜,从很里面拿出一双灰色的男拖鞋。   男人换鞋进了屋子。   屋子的面积不大,两室一厅,还有一个厨房,但是布置的却很温馨,暖暖的黄色系,阳台上摆着不少盆栽,有一颗小小的樱花树,已经星星点点开了花,在夜风中摇曳,煞是好看。   小女孩从男人的怀里跳下来,忽然变得气鼓鼓的,双手叉腰:“干爹爹,你已经好久没来看果果了,是不是不要果果了。”   那个男人冰冷的面容温和下来:“小丫头,你不是一向叫我爹爹吗?今天怎么叫干爹了。”   小女孩不自觉就被转移了话题:“是妈咪的教的,不能叫爹爹,只能叫干爹”   女人正好弯腰将蛋糕放在他们的面前。   男人说:“以后还是叫爹爹,我喜欢听果果叫爹爹。”   苏樱正好听见这话,直起身子:“厉先生,这……”   “苏樱,我说过,不要叫我厉先生。”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冷厉,叫人直打哆嗦,苏樱只好勉强叫了一声:“厉大哥。”   过了一会儿,女人说:“厉大哥以后也别叫我苏樱了,这个名字好久不用了,也没有人这么叫了。”   厉先生面无表情:“我就私下里叫一叫,你不必担心你的身份从我嘴里泄露,你在别人面前还是苏一一。”   那个人声音平淡无波,似乎不带一丝感情,但是却透着一种天生的威慑力,叫人不敢反驳。   苏樱只好说:“我去厨房烧菜,一会儿就能吃。”   苏樱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的时候一股冷气铺面而来,却让她一瞬间的恍惚。   时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晚上……   ——————————————————————————————————————————————————————————————————————————————————————————————————————————————————————————————————-   PS:有人好奇这个厉先生的身份吗?他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以前已经有伏笔了,不知道大家挖不挖的出来……   ☆、144 爹爹,吃肉肉!   是的,她来到这个偏远的江城小镇已经四年了。   四年前的那天,她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从机场逃了出来。   那时候,她已经决定离开。   但是她不知道去哪里,就随便跟了一个旅行团的车曼。   因为她是多给了钱,随便安插了一个位置,也没有办理什么手续。   接下来几天,她跟着旅行团去了很多地方,也走了很远。   当旅行团要返途的时候,她又跟了一辆货车一路往北。   那几天的日子,就是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   她太想念小元宝,太想念阿修和奶奶。   但是,她不能回去,她必须逼得自己走的远远的。   开货车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苏樱也是搭的便车。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不关心自己要去哪里。   只知道自己离S市越来越远,离那个家越来越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辗转来到了江城。   江城和S市相距极远,可以说一个在最南方,一个在极北之地。   为了让阿修对自己失望死心,苏樱来的时候身上的确拿了二十万。   但是离开旅游团的那天晚上,被偷了,包括身份证,所有的证件全部不见了。   当时她身上还有点钱。   但是没有身份证买车票,只好在江城停留了下来。   江城和s市气候相差甚远,苏樱一过来就水土不服。   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流浪在大街上。   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信。   她过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了车祸。   并不是苏樱出了车祸,而是目睹了一场车祸。   一辆黑色的大奔和悍马相撞。   大奔被撞得车子翻滚,而那辆悍马却肇事逃逸。   苏樱也没来得及看车牌号。   当时苏樱正好在十字路口的路灯下面。   大奔里面有个男人,奄奄一息,正好就在苏樱的面前。   当时苏樱彻底傻了,想要掏手机报警,打救护电话,却想到自己的手机卡早就扔了。   正是夜深,大街上根本没有什么人。   苏樱没有办法,看到车子早已翻滚,油箱在滴油。   她心里一惊。   也没想什么,就跑过去,砸开车窗。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将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车子里面拖了出来。   果然,在苏樱将那个男人拖到马路的草丛里面的时候,车子轰的一声爆炸了。   想到那时的情景,苏樱至今都心有余悸。   苏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她四处寻人的时候,周围忽然围了十几辆大奔。   苏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地上那个满脸是血的人被一群黑衣人架起来,送上了车,看那些人叫他“大哥”,苏樱以为是他的家人。   但是莫名其妙的,苏樱也被那些人塞进了车里面。   接下来的几天,苏樱竟然是在一个超级豪华的临江别墅里面度过的。   苏樱一再解释自己跟那个出车祸的男人没有关系。   但是那群黑衣人就是不相信,非说要等他们的大哥醒过来,有的甚至自作主张的叫她嫂子。   苏樱当时有点害怕,她有感觉,这些人不像是普通人,因为他们个个身上都有枪。   但是,苏樱又觉得无所谓了。   他已经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儿子,还有比这个更绝望的事情吗?   后来那个出车祸的男人醒来的时候,苏樱正好被那些黑衣人逼着去房间里跟他说话。   那时候,苏樱早已经失去了生气,她救人也是出于一种本能,或者是被吓到了。   tang她根本就不想说话。   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发呆。   以至于那些黑衣人更加认为她和这个昏迷的“大哥”关系不一般。   都伤心傻了……   那个“大哥”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樱正攥着手里面的照片发呆。   这是她一直贴在胸口放的照片,是张全家福。   离开容家的这些天,苏樱也就靠着这张照片撑着。   “是你……”   那个“大哥”微弱的发出声音。   苏樱被这一声吓得不轻,她从来没有听过一种声音像是刀子一样,锋利的刀子,阴森的可怕,那个男人的脸就像是千年不融的冰山,没有任何表情。   苏樱怔怔:“你认识我?”   那个冰山男人却将眼神撇开:“是你救了我?”   苏樱麻木的说:“既然你醒了,你跟他们说清楚,我走了。”   苏樱站起来,只走了两步,就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张温软的大床上。   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对着一个拿着拐杖的男人说:“营养不良,贫血,估计很多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水土不服,一直高烧不退,身体极其虚弱,而且前些天看这姑娘的情绪低落,毫无生气,该是积郁成疾。”   “她已经昏迷三天。”那个男人依旧冷着一张冰块脸,惜字如金。   “这不是昏迷,而是深度睡眠,这姑娘的黑眼圈,该是七八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厉先生,放心,她没有大碍,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这个姑娘调理好身体,多吃点东西。”   那时候,苏樱才知道这个冰块脸叫做厉先生。   那个白大褂走后,又来了几个黑衣人,纷纷劝说:“大哥,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嫂子这边我们看着呢,何况你的腿有旧伤,加上这次车祸,也不能成天站着啊,要不然,我给你弄个轮椅?”   冰块脸吐出几个字,冰渣一般:“废人才坐轮椅。”   那两个人吓得缩着脖子不敢说话,无意看到苏樱睁开眼睛,高兴的喊:“看,嫂子醒了。”   苏樱在那套临江别墅里面住了一个月。   有专门的营养师为她设计一日三餐,还有专业的心理治疗师同她讲话。   但是,当时的苏樱就是将自己封闭在一个黑暗冰冷的世界里面不肯出来。   成天拿着那张全家福的照片发呆。   直到一个月以后,厉先生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小婴儿。   这个婴儿就是现在苏樱的女儿。   大名叫苏开心,小名叫做开心果,一般大家都叫她“果果。”   “妈咪,冰箱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你都站在这里看了好久了。”   苏樱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果果正抱着她的腿,仰望她。   而厉先生就站在厨房外面,声音平淡无波:“需要我帮忙吗?”   苏樱赶忙回神:“不用,不用,厨房太小了,你们快出去,马上就好,果果,饿了跟干爹先吃蛋糕。”   很快饭菜就做好了。   四菜一汤,红烧肉,白焖大虾,鱼香肉丝,菜心炒香菇,还有一锅香喷喷的鲜鱼汤。   苏樱四年前是不会做菜的,而且怎么学也没学会。   但是因为果果小时候身子弱,苏樱为了给她均衡营养,下了狠功夫倒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连她自己都十分意外。   饭菜虽然家常,但是热气腾腾,色泽好看,香味扑鼻,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苏樱给果果夹了一块红烧肉:“果果,给你,你最爱的红烧肉。”   果果奶声奶气:“爹爹也最爱妈咪的红烧肉,妈咪也给爹爹夹一块吧。”   苏樱怔了一下,看了一下旁边的厉先生。   他还没有动碗筷,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却也跟苏樱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苏樱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似乎在等她夹红烧肉似得。   苏樱低下头对果果说:“你干爹最疼你,你给干爹夹一块红烧肉,他一定很高兴。”   果果一听这话,就像是受到了鼓励,从红烧肉的盘子里面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到冰块脸的碗里面:“爹爹,吃肉肉。”   厉先生看了苏樱一眼,然后摸了摸果果软软的头发:“乖!”   ☆、145 传说中的黑道人物   一个字,却叫苏樱着实的愣怔了一下。   以前,自己在容靳修面前就像个孩子,容靳修也总喜欢揉揉自己的头发,然后清清淡淡的吐出一个字:乖!   苏樱皱了皱眉。   怎么又想他了曼。   其实苏樱已经很久没有想那些人,那些事了,久的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但偶尔不经意的,故意尘封的记忆还是会毫无征兆的闯出来。   每每这个时候,苏樱总是觉得痛的不可遏制。   她听人说过一句话:当你不再拥有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让自己忘记。   苏樱曾经很信奉这句话,在厉先生江边别墅的那段日子,她每日每夜的想着容靳修和小元宝,时时刻刻攥着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不睡觉,不吃饭,甚至于后来,她出现了幻觉。   她经常对着墙壁傻笑,看到任何一个人都有一张容靳修的脸。   思念像是一张天罗地网,铺天盖地,叫她无处可逃,那种深入骨髓一般的煎熬就像是服下了毒药,一分一秒,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在一点一点的溃烂,心口被掏空了,淌着血,用什么东西也填不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堕落,绝望,一点一点的接近死亡。   那时候,苏樱,有时候想,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脱了。   反正这一辈子,她都不能再见到容靳修和小元宝,她活着也是在没有什么意思。   后来厉先生请了据说国外很著名的心理治疗师,药物治疗和心里治疗,还是没有办法叫她从自己铸造的围城里面逃出来。   直到开心果的出现,这个孩子是在医院的垃圾桶旁发现的,不知道哪个不负责的妈妈将刚刚出生的孩子放在那里,据说当时脐带还没有清理,厉先生看她可怜,就将她带了回来。   是这个孩子治愈了她……   这个孩子眼睛很大,非常像小元宝,当时苏樱已经有些精神恍惚,就真的将这个孩子当成了小元宝。   苏樱的病情慢慢稳定下来,虽然她的抑郁病在后来的一年里面,还是必须依靠药物,但是慢慢的,因为开心果,她还是慢慢的从过去走了出来,尽管偶尔想起来的时候,第二根肋骨下面仍然痛的厉害,但是,至少,她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后来厉先生说,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成天在外面,带着一个孩子不方面,希望将这个孩子给苏樱收养。   苏樱当然求之不得。   记得苏樱当时问了一下,为什么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不报警。   陆先生清冷的说了两个字:麻烦!   其实她知道,厉先生不可能报警。   虽然厉先生从来没公开说过他的身份,但是,苏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的手下有很多弟兄,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黑道人物。   苏樱从来没有特地打听过厉先生的来历,甚至,她到现在为止,也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厉先生对她的了解倒是详细的多,当然这都是苏樱在接受治疗的时候,有一种疗法叫做催眠疗法,也就是那时候,苏樱将一切都吐了出来。   果果被抱过来以后,苏樱在临江别墅里面住了两个月,就跟厉先生说要搬出去,毕竟她同厉先生其实也是陌生人,只是她无意间搭救了他一把,他报恩收留了她一阵子,但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在这一点上,厉先生倒是帮了她很多忙。   帮她重新办理了身份证和户口,当必须在户口上填写名字的时候,苏樱说:“我想换个名字,就叫苏一一吧,一代表一切重新开始。”   对,她要重新开始,既然回不到过去,人还是必须活下去,她就要往前看。   当然,苏樱改名字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怕自己有一天会被那两个人找到。   刚出去的时候,苏樱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有钱。   厉先生要给她买一栋房子,苏樱坚持没有要。   最后,她向厉先生借了五万块钱。   后来,苏樱先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因为有果果,苏樱没有办法出去工作。   幸好老天厚待她,她无意间遇到了当初送她来江城的货车司   tang机。   那司机家里竟然是花农,有大片的花田,苏樱就想着开一家花店。   于是用剩余的钱租了一个店面,和那对老夫妻商量好了价钱和货源,在玫瑰镇上开了一家花店。   开始的时候很艰苦,生意也不好,但是几个月以后也算是入了轨道。   虽然生意不是特别的红火,但是解决温饱也没有问题。   而且这两三年,苏樱也存了一些积蓄。   一想到这个,苏樱忽然想起什么来了,起身,进了卧室。   回来的时候,苏樱手上拿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鼓鼓的,厚厚的一叠。   苏樱将信封放在厉先生的手边:“厉大哥,这是当初借你的五万块钱,现在我手上宽裕了,还给你。”   厉先生的筷子停了一下,然后放下碗筷,看着苏樱:“什么意思?”   他的眼睛平静无波,声音也平静无波,最寻常的语气,就像是问候一样。   但是一下子,一丝冷意瞬间爬满了苏樱的全身,那种寒意就犹如一把刀子架在苏樱的脖子上一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但是有些话,就算是有刀子架在苏樱的脖子上,她还是要说。   “厉大哥,这是当初说好的,这五万块钱算我借的,等有钱了一定会还的,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不用还,你救了我的命,算我报答你的。”   “这是另外一回事……”   苏樱刚想解释,那个冰山脸又冷冷的开口:“还是你觉得我的命还不值这五万块?”   “不是……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就把钱收起来。”   苏樱定在那里,这个人的逻辑不对啊,钱跟命怎么就扯上关系了呢。   但是他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苏樱觉得他肯定是不能收下这五万块钱了。再坚持万一这个冰山生气了,拔枪怎么办?   苏樱赶忙把钱收了起来,想着下次的时候给他买个什么东西。   其实,厉先生并不常来她的小窝。   当初,她租下这个房子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厉先生地址。   她原来想着,既然从那个地方出来了,就不要再同那些人搭上联系了,毕竟不是善类。   虽然,她对厉先生还是心存感激的。   只是没想到,她搬进新家的第一天,厉先生就过来了。   苏樱当时倒是没问他怎么知道地址的。   怕他反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地址。   于是就请他吃了一顿饭。   后来几乎固定了,厉先生一个月会过来吃一次晚饭,吃完晚饭,他偶尔休息一会儿,大部分时间立刻就走。   果果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看到厉先生,张口就叫了声嗲嗲。   其实那时候果果正在学语,只是无意识的发声。   但是厉先生那天却忽然心血来潮:“我给这个孩子做干爹吧。”   当时苏樱可真的惊吓住了。   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厉先生。   自居恩人她自然不敢,但是他们之间也不像是朋友。   这个厉先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气,偶尔还有煞气,叫苏樱觉得害怕而不自在。   苏樱更觉得其实自己将他定位成“蹭饭的陌生人。”   一个月之内他来免费蹭一次饭。   厉先生惜字如金,他们之间几乎也没有交流,直到后来果果会说话以后,他们才偶然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当时他说要给果果当干爹的时候,苏樱正好端着一碗鸡蛋羹出来,听到这句话,手一抖,鸡蛋羹的碗就这样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那天厉先生非常不高兴,没有吃晚饭就离开了。   苏樱以为他永远不会来了,但是一个月之后,他又如期到访,并且再次提到了   给果果当干爹的事情。   这次苏樱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这个孩子当年也是厉先生救回来的,他当孩子的干爹无可厚非。   苏樱就答应了。那天厉先生竟然笑了。   那也是苏樱第一次看到冰窟窿一样的厉先生眉宇间有一丝笑意。   “爹爹,今天是果果的生日,爹爹有没有给果果买生日礼物?”   “果果,你怎么能自己要东西?”苏樱训斥。   厉先生却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盒子,打开!   是一个绣着繁复花纹的银镯子,上面还有两个小小的铃铛。   “厉大哥,果果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是银制的,不贵重,但是上面的花纹比较特殊,果果带上这个,你就不必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虽然,苏樱心里不是很明白。   但是没有再拒绝。   苏樱虽然不知道厉先生具体是什么人,但是也明白他不是普通人。   估计这个镯子上的花纹有什么特殊的含义,那些三教九流肯定也会认得这个镯子,会避免一些绑架,拐卖等问题。   当然,这些也只是以防万一。   吃完晚饭,苏樱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将今天买的蛋糕搬了上来。   点上蜡烛,苏樱说:“果果,赶快许个愿望。”   果果站在椅子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中颤动,她的表情虔诚无比,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一口气将四根小蜡烛吹灭。   切蛋糕的时候,苏樱问:“果果,你许的什么愿望?”   果果眨巴这圆溜溜的小眼睛,一下子扑到厉先生的怀里:“我想要爹爹天天回家吃饭。”   苏樱一下子愣住了。   果果显然将厉先生当成自己的爸爸,虽然她跟她解释过很多遍,干爹不是爸爸。   但是果果每次都会追问:“那我的爸爸呢?”   苏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爸爸为了养活果果在外面工作,非常辛苦,等果果长大了才会回来。”   尽管于心不忍,但是苏樱还是没办法告诉果果她是个孤儿这件事情,并且,她永远也不打算告诉她。   她就是果果的妈妈,永远都是。   苏樱觉得有些尴尬,厉先生将果果抱起来:“这个爹爹没有办法答应你,爹爹一个月只能来看你一次,你还有其他愿望吗?我一定满足你。”   果果嘟起小嘴表示自己很失望,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又重新高兴起来:“那爹爹给我唱一首歌吧,我要听《小叮当》。”   ☆、146 落难公主   苏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叮当》是果果最喜欢的一首歌,果果喜欢哆啦A梦,也最喜欢这首歌。   但是厉先生……可能连小叮当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果然,厉先生抬头,看着苏樱:“什么小叮当?啮”   苏樱将果果抱了过来:“果果不要烦你干爹了,你干爹要走了。”   厉先生在这个地方停留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果然,厉先生拿起外套起身,手里还有那根黑色的拐杖。   临走之前,果果还不死心的说:“爹爹,下次来一定要给果果唱小叮当哦。”   “果果,自己去房间看动画片。”   然后转身对厉先生说:“厉大哥,我送送你。”   苏樱每次都循例送他,但是一路上都是沉默。   “这段时间很忙。”   出楼梯的时候,厉先生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苏樱还没反应过来,厉先生已经跨出了电梯。   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苏樱才知道,他可能是在解释三个月没过来的原因。   苏樱赶忙追了上去,笑着说:“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果果,我会跟他解释,你太忙的话,不过来也没有关系。”   彼时,厉先生已经站在黑色大奔的旁边。   转身,灯光下,他的面容清俊无比。   他仍旧没有任何表情,面瘫一样:“你不希望我过来?”   虽然是疑问句,却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苏樱吓了一跳,说:“不是,就是怕你太忙。”   厉先生什么也没说,转身,打开车门就进了后座。   厉先生的司机一直在里面等着,厉先生上车以后,启动车子,黑色的大奔一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苏樱终于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总算送走了这尊大佛。”   苏樱从来没想过,会跟厉先生这样身份危险的人打交道。   而且,中间还隔着果果干爹的关系。   她叹了一口气,好在这些年,她们过得还算是安宁,也但愿以后不会出什么事情。   但是,也就是从这一天晚上开始。   苏樱相对平静的四年生活宣告结束。   一切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一切都是那么措手不及。   翌日。   苏樱和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   做好早餐叫醒果果。   七点半的时候就到了花店。   小蕊已经来了,正在核对今天的订单。   果果扎着一对羊角辫,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   昨天晚上,她太兴奋,又吵着要听故事,又吵着要唱歌,很晚才睡。   “一一姐,果果又没睡醒吧,来,给我,我抱到小床上让她睡会儿。”小蕊说。   当初租下这件花店的时候,隔开了一间小房间,里面有张小床,刚开业那会儿,特别辛苦,苏樱就睡在店里,现在生意好了些,苏樱就将那里当成了休息室,平时让果果睡个午觉。   刚刚安顿好果果,外面忽然停了一辆林肯。   从里面下来了一位穿着富贵,气质高雅的贵妇人。   小蕊朝着苏樱使了一个眼色:小声说:“一一姐,大客户啊。”   说完就迎了过去:“欢饮光临,夫人,要买花吗?”   那个贵妇人在花店里面扫了一圈,就看到了柜台上低头看订单的苏樱,忙走了过去,一下子抓住苏樱的手,激动的唤了一声:孩子……   苏樱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太太……”   苏樱还没说完,那个女人竟然哽咽起来:“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孩子,我是你妈妈呀,我苦命的孩子……”   “太太,您是不是丢了孩子呀,你先别急,要不   tang,我们一起帮你找找……”   苏樱开店这么长时间,也见过不少奇人。   就有一次一个老太太跑到店里面来,抓着她的手非说自己是她女儿。   苏樱报了警,但是那老太太哭着喊着不肯苏樱走。   苏樱只好又将她带了回来,亲自照顾了好一阵子,后来警方联系到了老太太真正的女儿,这件事情才作罢。   这事儿过去还没多久呢。   那个老太太是因为老年痴呆症,但是眼前的这位貌美如花的夫人看上去又不像是精神有问题。   贵妇人拿出雪白的丝绢,擦了擦眼泪。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给苏樱。   苏樱打开,竟然是一份亲子鉴定。   “孩子,我知道这可能对你来说很突然,但是你的的确确是我的孩子,这是你和你父亲的亲子鉴定报告,你是我的孩子没错。”   苏樱彻底懵了。   怎么凭空就冒出一个母亲来了,听她的口气,似乎还有个父亲。   苏樱机械般的反应:“太太,你肯定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我是个孤儿。”   那个贵妇人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但是眼中还是恋恋不舍:“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样吧,你先跟我上车,在车上我慢慢跟你讲,你父亲,还有祖父在家里等着呢。”   “那个,夫人,不行,我走不开。”苏樱推却。   事实上,苏樱向来反应慢,一时间,她的大脑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跟一个陌生人走。   小蕊在旁边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她看着这个贵妇人总觉得非常眼熟。   忽然,她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这一声倒是把苏樱和那位贵妇人通通吓了一跳。   “小蕊,你干什么,吓着客人了。”   小蕊冲过来,抓住苏樱的手臂:“姐姐,我记起来了,这位是我们江城的江夫人。”   那个贵妇人恢复清雅的姿态:“你好。”   “什么江夫人?”   小蕊说:“一一姐,江城江家,难道你不知道吗?江家是江城的首富,江老爷子可是战功赫赫的老将军,眼前这位就是江家的女主人,我经常在电视里面看到,一一姐,原来你是落难公主啊。”   那个妇人拉着苏樱的手:“现在至少证明我不是坏人了,你不想弄清楚你的身世吗?跟我走吧,你的父亲,祖父都在家里等你。其实很多事情,我们也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也非常突然,我们回家,慢慢把事情说清楚。”   苏樱觉得很传奇,这么传奇的事情怎么会落在她的身上。   但是这个贵妇人身上有一种国母一般的气质,好像她说什么,你就得服从似得。   而且既然是江城的大门大户,肯定不是坏人了,不管是不是他们家认错了人,还是真的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她也想弄清楚事实。   于是就说:“好吧,我跟你走。”   果果正好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从休息间里面出来:“妈咪,果果想吃糖……”   那个贵太太倒是惊异了一下:“这是你的孩子?”   苏樱机械的点点头。   那个妇人高兴的一下子把果果抱起来:“不声不响,我竟然已经当奶奶了,走吧,我的孙女跟着我们一起回家。”   上了那辆林肯以后,苏樱的大脑还是浆糊的状态。   脑子里面有千百个疑问。   怎么忽然就多了一大家子人呢?有爸爸,有妈妈,还有爷爷?竟然还是江城的首富?   她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搞错了。   她当初是被扔在S市的孤儿院。   S市里离这里多远啊,跨了好几个省呢。   而且,那份亲子鉴定书是怎么来的?   还有,这个贵太太连自己有个女儿都不知道,可以说明,他们对她的情况并   不熟悉。   怎么就确定自己是她的孩子呢?   苏樱看着旁边的夫人,抱着果果开心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的让孩子叫她奶奶。   苏樱忍不住了,只问:“那个……太太……您的那份亲子鉴定书是怎么来的?”   ☆、147 认祖归宗   那个贵妇人看着苏樱,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苏樱的脸颊,脸上露出一抹伤痛:“因为你长的跟菲儿太像了。”   菲儿又是谁?   那个妇人继续:“你问我如何有这份亲子报告,这事说来蹊跷,我有个朋友无意去你的店里买过花,后来她跟我说,花店的老板娘跟我家菲儿长得很像,还以为我们家菲儿开了一家花店,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么些年,我有个习惯,只要跟我小女儿长得像的人,我都会偷偷的去医院做一份亲子报告,因为我丢了一个女儿,后来托着我朋友又到你店里买花,取了你一根头发,这份亲子报告就做出来了……磐”   苏樱恍然。   “其实,我也没抱希望,这么多年来,我做的亲自报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我就是心里寻个安慰,可是,偏偏这次,报告竟然显示你就是我女儿。我刚拿到这份报告就赶过来了,真是老天有眼,总算叫我找到你了……啮”   苏樱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听了这位夫人的话非常震撼,但是这种震撼就像是在听一个动人心魄的故事,别人的故事。   江家在市区,离苏樱所住的玫瑰小镇相距甚远,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到了江家。   江家虽是S市的首富,但是江老爷子是革命前辈,仍旧坚持艰苦朴素的革命精神。江家的宅子是个老式别墅,看上去年代久远,倒有点像电视剧里面看到的接待外宾的公馆,面积很大,但是复古沉重,处处透着一种军人般的肃穆感。   车子驶过主道,苏樱看到主道两边有很大的空地。   一般,富贵人家,就会种一些英国玫瑰等花草树木,但是苏樱却发现了很多蔬菜大棚,一排一排,整整齐齐,里面茵茵的绿色。   苏樱旁边的贵妇人说:“你祖父比较传统,觉得这地啊,就得种庄稼,长蔬菜,这些都是你祖父自己折腾的有机蔬菜。”   “我祖父?”   “你祖父叫江海泉,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放在古代那就是开国将军,功勋显著,一生都奉献给了军人,但是你父亲却没有子承父业,没有随你祖父的意愿当兵而是从了商,你祖父就特别瞧不上你父亲,觉得商人都是骄奢淫逸的资本主义,所以我同你父亲不住在这里,平时也难得回来看看,这次因为你,你父亲一早就过来了。”   苏樱对祖父,父亲这些词觉得很陌生。   但是眼前的女人却说的如此自然。   这些平常人生来就拥有的词语对苏樱来说却是遥不可及,所以,一时间,她还是不能适应。   到江宅的时候,果果坐车累了,已经睡着了。   江夫人就叫保姆抱着送到卧房去了。   在江家的书房,苏樱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江老爷子,还有江城首富江建林。   老爷子一身戎装,精神奕奕,正在书桌前泼墨挥毫。   苏樱和江夫人推门进去的时候,老爷子抬起头来,竟然也是愣了一秒。   “像,太像了。”   老爷子放下毛笔,几步就跨了过来,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初一终于回来了,初一终于回来了。”   一个小时,苏樱总算了解了整个故事。   老爷子叫她初一,原因就是她出生在大年初一的那个晚上,但是那个时候,江建林已经从了商,正是关系同家里最恶劣的时候,早已经从家里搬了出去,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倒是缓和了许多,但是好景不长,孩子出生一个多月就失踪了。   家里的每个人都快急疯了,尤其是江夫人温玉屏,很快就弄清楚真相,是家里的一个乳娘偷走了孩子,原来这个乳娘的丈夫是江建林公司的一个员工,当时适逢金融危机,公司裁员,就不幸被裁掉了,他的丈夫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那个乳母为了报复江家偷偷带走了江家的千金,好一阵子才回来,回来以后就自首了,说早把孩子扔到江里去了。   虽然那个乳娘接受了法律制裁,江夫人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病了一年多。江老爷子本来就格外的疼这个孙女,差点跟江建林脱离父子关系,因为他就认为这件事情就是江建林要搞资本主义惹的祸。   江夫人一直不死心,派人去江里打捞,可是……   后来就得了一个毛病,看着别人的孩子就觉得是自己的,江建林才不得不做亲子鉴定打消江夫人的念头,后来有了江菲,   tang但是这个毛病还是没改掉,长得跟江菲有点像的孩子,她都非要偷偷的做个亲子鉴定。   江建林觉得是她心理上的毛病,这么多年,一直劝她去看医生,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神经质的毛病真的将他们的女儿找到了……   谁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乳娘说了谎,他们的女儿竟然还活着……   活着真好……   老爷子还拿来了一张她满月的照片,虽然照片有些旧,但是苏樱认得这正是自己,因为孤儿院收养一个新的孩子都会拍一张照片记录档案,跟这个照片一模一样。   江夫人又说:“你左耳后面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对不对?”   苏樱一惊。   的确,她左耳后面有一颗很小的红色朱砂痣,一直以来她自己倒是没有注意。   还是以前容靳修吻她的时候,调笑她说:“我发现你耳朵后面有个小红痣,这是不是就是耳病厮磨一点红透?”   苏樱情感上虽然还是不能接受,但是她也明白,这些人真的是她的家人。   原来,她不是个孤儿,她有母亲,父亲,甚至祖父还健在……   其实,这么些年,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母亲。   并且,她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父亲母亲。   她觉得,他们将她丢弃在孤儿院,一定是因为家里太穷了,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去养一个孩子。   至少他们没有将她扔在垃圾桶,而是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前。   至少她还能吃饱穿暖,还能上学。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她还是没有想到一切都超乎了自己的预想范围。   原来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苏樱的眼眶也红了,这一刻,空虚了二十几年的心被瞬间填满了,竟然也是那么疼……   江老爷子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初一,叫声爷爷。”   苏樱抿着嘴,良久吐出两个字:“爷爷……”。   那样威风凛凛的老军人竟然瞬间老泪纵横,响亮的应了一声,就转过身去抹眼泪。   江夫人早已经泣不成声。   老爷子又转过身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说:“他是你父亲,你也过去叫一声。”   苏樱这才注视到书桌旁边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到现在为止一直沉默,一身西装笔挺,相貌堂堂,虽不是军人却有军人的身姿和气势,浑然叫人产生一种敬畏之意。   苏樱走过去,喊了一声:“爸爸。”   那个中年男人握住苏樱的手,哽咽:“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对不起你……”   江夫人也走了过来,给苏樱擦眼泪。   苏樱喊了一声:“妈妈。”   江夫人的自己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在淌眼泪,停都停不下来。   “孩子,你这些年怎么过的?我们对你也一无所知,能跟我们讲讲吗?”   江夫人抹着眼泪心疼的说。   书房的门被打开。   门口站着江宅的管家:“老爷子,先生,太太,霍少爷跟小姐回来了,午饭也准备好了。”   老爷子吩咐说:“都下去吃饭,初一肯定也饿了,待会儿有话,我们边吃边说。”   苏樱刚刚也只顾着激动,其实还没有理的清楚这个家的关系。   但是据刚刚老爷子和江夫人的叙述,她应该有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   只是刚刚这个管家说什么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难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148 苏小姐,四年未见,别来无恙   苏樱说:“我先去看看果果。”   江老爷子同江建林均不明所以:“谁是果果。”   苏樱很自然的顺口回答:“我女儿。秉”   江老爷子同江建林均反应了一下,江老爷子同将建林均反应了一下,江老爷子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这么说来,我有曾孙女了?綦”   江夫人点头:“那小娃娃实在太招人疼爱了,今天回来的时候我一直抱着,感觉心都要化了。”   老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景荣不肯结婚,菲儿年纪又小,我这想抱曾孙子曾孙女的心情一直搁着,现在可好,现成的曾孙女,赶快让我去瞧瞧,我要看看我们江家的第四代什么小模样。”   果果正好醒了,吵着要找妈妈呢。   看到苏樱直直的就扑倒她的怀里:“妈咪……”   老爷子看着那个小人,雪白粉嫩,就像是长着翅膀的小天使,乐呵呵的走过去:“来,让太爷爷抱抱。”   苏樱将果果抱起来放进老爷子的怀里面:“果果,乖,叫太爷爷。”   果果不明所以,但是,她非常乖巧,不认生,也很听话,脆生生的就叫了声:“太爷爷好。”   老爷子被这一声融了心坎,心花怒放,乐呵的不行。   苏樱又叫果果将一群人叫了个遍,一时间,因为一个孩子,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江老爷子抱着果果不肯撒手,一直抱着去餐厅。   餐厅里面已经坐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   看到一群人陆续进来,忙站了起来。   “菲儿,快过来,你姐姐回家了。”   那个女子长发披肩,眉目之间确实同自己有点像,但苏樱却觉得比自己要漂亮许多,她的身材纤细,一身雪白的长裙,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小外套,看上去优雅而高贵,十足的名门的千金小姐,她朝着苏樱款款的走过来。   有一瞬间,苏樱觉得像是在照镜子,但是那人的步伐却同苏樱又不一样,她的每一步都同舞蹈一般美丽优雅,几乎可以当做艺术欣赏。   那个女子走到苏樱面前,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江菲。”   不骄不躁,不疏远却也不热烙,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她脸上的笑意倾国倾城,连苏樱都被晃的一阵眩晕。   苏樱也微笑,伸出手握住:“你好,我叫……苏一一”   餐厅里面另外一名男子也走了过来。   男子身材挺拔,皮肤有些黑,一身军装还未褪去,显然是从军营里面刚刚赶回来的,风尘仆仆,但是一张脸五官硬朗,却又清俊异常,看上去非常沉静,甚至有些木讷,但也是个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   只是这张脸……十分的熟悉……   那个男子也走了过来,一张脸清晰的浮现在苏樱的面前。   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倒也是挺惊喜一般:“苏小姐,四年未见,别来无恙。”   苏樱惊诧的说:“是你,霍景荣?”   两个人的对话,让一大家子人吃惊不已。   他们两个竟然相互认识,而且早在四年之前?   霍景荣伸出一只手同她握手,苏樱握了上去,但是却一把拉住,对一众人说:“对不起,我有几句话想私下同霍先生说一下。”   说着就拉着霍景荣的手离开了餐厅。   几个人面面相觑,老爷子问:“这景荣同初一的关系似乎不错?”   霍景荣同苏樱穿过走廊,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此处没有人,一片安静。   “霍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我想你以后该叫我大哥了。我虽然姓霍,但是我是江家的养子,其实,我早在四年前就该猜到的,你同菲儿长得如此相似,只是当时在S市,距离江城那么遥远,我只觉得不可能。”   “霍先生,不,霍大哥,我正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想求你,你能不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你千万别告诉他们你是在S市同我认识的,而且,我也已经改了名字   tang,我现在叫苏一一。”   霍景荣不解:“为什么要说谎,我记得当时你是和你的丈夫在一起,如今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江城,还要隐姓埋名。”   对于苏樱的丈夫的,霍景荣同他也只是一面之缘,当时也没有详细介绍,只记得似乎是一个姓容的男子,印象不深。   苏樱惨然一笑:“我已经离婚了,而且我离开s市也已经四年了,我想和过去斩断联系,重新开始生活,所以我离开了那座城市,也换了名字。”   霍景荣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这几年你一定遭遇了什么,好,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保密。”   苏樱说:“谢谢你。”   达成协议之后苏樱和霍景荣又一起回到了餐厅。   几个人都已经坐了下来,桌上是丰盛的食物。   江家很传统,以前容家是西式餐厅,江家却是红木圆桌。   果果正坐在老爷子的怀中,奶声奶气的说:“太爷爷,我想吃开心果。”   老爷子直冲着后面的侍官一迭声的吩咐:“开心果呢,快点给我曾孙女拿开心果,剥好了送过来。”   苏樱和霍景荣也落座。   江夫人不禁有些好奇的问:“两个人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苏樱说:“就是普通的寒暄,还有一些私事想求霍大哥帮忙。”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江夫人说:“快吃饭吧。”   一旁的江建林也看着果果,忽然说:“这孩子长得是漂亮,但是却不像你,是不是像父亲多一些,初一,既然你已经有孩子了,肯定也嫁人了,你的丈夫呢,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苏樱说:“这孩子没有父亲,爸,妈,能不能别问我过去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们,我现在过得很好,很满足。”   一句话叫几个人都凝重起来。   苏樱这句话看似简单,实际上可以捕捉的信息倒是不少。   她说这个孩子没有父亲,却没说她究竟是没有结婚,还是结了婚以后又离了,她叫大家不要问过去的事情,证明她的过去一定生活的不好……   江建林和江夫人心里越发的愧疚。   到底是亏欠了这个孩子的……   江夫人开口:“孩子,回来住吧,我们分离了太久,我和你爸爸对你都有亏欠,很想好好的弥补你,给我们这个机会好不好。”   江夫人的眼神殷切,江建林的脸上也有一丝期盼。   而坐在江夫人旁边的江菲却到现在为止一句话也没说,只顾闷头吃饭,但是她是一粒米一粒米的夹进嘴里的,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江菲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苏樱能感觉到,江菲一时间还不能接受她,其实细细想来也是,凭空忽然多出来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姐姐,而且父亲母亲表现的又非常愧疚,好的有些超乎寻常,自己的宠爱一下子被分享了大半,放在任何人身上也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   其实,苏樱觉得江菲还是挺善良的,至少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敌意,可能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而已。   这不能怪她,苏樱到现在其实也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呢。   她拒绝了江夫人的提议:“我还是要回玫瑰小镇的,我知道我还有亲人,我已经觉得非常幸福了,但是我和果果已经习惯了小镇上的一切,而且我在那里有个店面也有个家,以后如果有时间,我和果果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江夫人眼中难以掩饰的失望。   江菲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一丝诧异。   江建林说:“我们刚刚见面,刚刚相认,实在是不舍得你离开。你和菲儿是姐妹,你们也需要时间相互熟悉一下。”   苏樱不说话了,她有她的考量。   第一,对于自己的身世,她还需要时间消化一下,第二,江菲也需要时间和空间接受自己,如果一下子闯入她的领地,并不是一件好事情,第三,江家是江城的首富,家世背景又极其复杂,苏樱一直期待安宁而简单的生活,就像在玫瑰小镇的那样   但是,她好不容易拥有了家人,她又非常想要多了解一些,更亲近一些……   若是她的家庭是个普通的家庭就好了,她就无需这样纠结了。   这时候,老爷子发话了:“这样吧,初一和菲儿这几天就在我这里住下来,陪陪我这个孤寡老人,过几天是乔老头七十岁大寿,到时候,我的那些老朋友,老战友都会去,我们江家多了一个孩子不能遮遮掩掩,我趁机跟大家介绍一下,也算是认祖归宗,回来之后,初一要是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我们都必须尊重她的意见,大家觉得怎么样?”   ☆、149 乔家的相亲大会   江老爷子毕竟还是绝对的权威,他都发话了,大家当然是不好反驳。   下午的时候,霍景荣回部队了。   一般,除了假期,他很少回来,而且,他的假期几乎少的可怜綦。   江建林和江夫人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决定这些天也搬到这里来住秉。   江菲原本打算回学校,被老爷子阻止了。   江菲读的是江城著名的舞蹈大学,现在正读硕士,和英国皇家芭蕾舞团也签了约,是个专业的芭蕾舞舞蹈演员。   难怪苏樱觉得她气质非凡,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   老爷子说:“你们两个,下午陪我种菜。”   说是陪老爷子种菜,实际上就是指挥他们两个种菜。   他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在小道上,将果果抱在怀里,给她剥开心果。   然后,一会儿叫苏樱翻新土地,叫江菲撒种子,一会儿叫苏樱浇水,叫江菲摘菜。   一个下午,两个人精疲力竭。   靴子上都是泥土,身上也沾了好些泥巴。   开始的时候,江菲和苏樱都没有说话,各忙各的。   后来,老爷子叫两个人一起去蔬菜棚里拔萝卜。   这老爷子种得萝卜巨大无比,苏樱的力气大倒是没问题。   但是,江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却拔的颇费力气。   苏樱只好上前,说:“我帮你吧。”   于是两个人一起用力,竟然拔出一个一公斤重的大萝卜。   同时两个人也摔倒在地上,呼呼的喘气。   两个人对视一眼,说不清的默契一般,竟然一起笑了。   江菲像个白雪公主,笑的时候也婉约美丽。   苏樱却笑的有些大大咧咧,索性盘着腿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侧着头问:“你在这里经常要帮爷爷打理这些瓜果蔬菜吗?”   江菲的声音空灵好听:“没有,大哥刚来的时候,我同他关系恶劣,,爷爷就经常就罚我们一起拔萝卜,其实老爷子就是知道我拔不动,大哥肯定会帮我,我也是在这块萝卜地里面慢慢接受大哥。”   江菲淡然一笑:“爷爷这是故技重施。”   苏樱也笑,她当然能了解老爷子的苦心,也感谢这份心意。老爷子是想借此机会让他们两个相互磨合了解。   她笑着问:“你说的大哥是霍景荣吗?”   江菲抱着膝盖,点点头:“对呀,他十岁来我们家的,那时候我才六岁,大哥的爷爷和老爷子是老战友,大哥的爸妈都是军人,在一次恐怖袭击中为了解救人质,全部牺牲,,他从小就跟着自己的爷爷,后来他的爷爷去世了,临终之前将大哥托付给了老爷子……”   苏樱若有所思,原来霍景荣的身世这么悲惨。   江菲扭头问:“对了,你跟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苏樱说:“四年前,你大哥追捕什么鬼面蝎子,我被鬼面蝎子挟持,算是你大哥救了我……”   苏樱省略了一些事情,但也算是如实相告。   江菲却皱起了眉头:“鬼面毒蝎?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这个人,他是什么黑社会老大,心比蝎子还狠辣,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你竟然被他挟持过,那后来怎样呢?”   “后来你大哥开了一枪,他掉进大海力量,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估计是死了。”   江菲点点头:“难怪这几年都销声匿迹了,原来已经死了,大哥虽然为名除害,但是,他的工作真的太危险了……”   他们就这么坐在萝卜地里面聊了很久。   直到傍晚的时候,老爷子过来催,说:“你们两个人,半天就拔了这么一点萝卜,明天罚你们给我继续拔。”   一连几天,苏樱和江菲都是在菜园子里和蔬菜大棚里面度过的,苏樱和江菲之间的感情倒是增进了不少,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她们都有感觉,甚至偶尔还会心灵相通。   等到了给乔家老爷子贺寿的那天,江菲已经开口叫她老姐了。   <   tang/p>   晚上的时候,苏樱哄着果果睡觉。   明天乔家老爷子大寿,果果也去。   果果刚刚睡着,门就被轻轻推开了,门外探出江菲的脑袋,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姐,你到我的房间来一下。”   苏樱给果果整理了一下被子,轻手轻脚的就出去了。   江菲的房间就在她的对面,苏樱推门就进去了。   “找我有事吗?”   江菲淡雅一笑:“有个礼物给你。”   苏樱好奇的走过去:“什么礼物,神神秘秘的?”   江菲指着床上的一个礼盒:“你自己去看。”   苏樱走过去,是一个四四方方,还用丝绸扎着蝴蝶结的粉色礼盒。   苏樱打开。   是一件非常漂亮的粉色晚礼服。   裹纱一般的设计,薄而轻,但是层层叠叠,像是一层粉色的云雾,给人一种飘渺空灵的感觉。   “好美……”   “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粉色最适合你,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四月的樱花那样,唯美,淡然,但是却很灿烂。”   苏樱很想告诉她自己最喜欢的就是樱花,并且她以前的名字就叫苏樱。   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说。   既然已经尘封了这么久,就彻彻底底的挥别过去吧。   苏樱有点感动。   江菲拆开床上的礼盒,里面竟然还有一层:“你看,这是给果果准备的,跟你的这个是一套。”   苏樱一看,粉色的蓬蓬公主裙,非常的漂亮。   苏樱忍不住将她抱住:“真的很谢谢你,菲儿。”   “先别谢我,咱俩把明天那一关先混过去,再一起庆贺吧。”   苏樱倒是糊涂了:“什么意思?”   “明天可不是单纯的贺寿,这种事情,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说白了,明天就是个集体相亲大会。”   “相亲大会?”   “爷爷的那些老战友啊,现在最热衷的就是给自己的孙子孙女找对象,就跟老爷子一样,成天琢磨着是将我嫁给张家的公子还是李家的少爷,特别是那个乔家的花花大少,偏偏爷爷还特别喜欢他,就想撮合我们两个,为这事儿,我才总在学校住着。”   苏樱微微一笑:“爷爷也是着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结婚了。”   苏樱原本是随口一说。   但是说出来以后,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自从那顿中饭之后,没有人问过她过去的事情,她也只说这四年来的经历。   至于,她有个孩子,是未婚先孕,还是离了婚似乎变成了一个秘密。   没想到,她自己倒是一不留神说了出来。   果然,江菲立刻抓住了漏洞,却问的小心翼翼:“姐,你结过婚,姐夫呢,你为什么现在是一个人?”   苏樱无从回答。   她的经历太过于复杂,也不是一两句说的清楚,而且,她并不想说。   于是,只是说:“对,我结过婚,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我和他早已经失去了联系,连陌生人也不如了,菲儿,我累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江菲看着苏樱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的这个姐姐,似乎有很多故事。   ————————   乔家的寿宴就是在乔家大院举办的。   乔家大院和江家宅子的低调不一样,复古也是复古,但却更像一座王府,朱红色的大门,门口有两支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一派富贵大气。   从门口往里面窥去,灯火通明,恍如白昼,里面人来人往,一排排的红灯笼,更是喧嚣热闹。   ————————————————————————————————————————————————-————————————————————————————————————   ————————   PS:明天上演重逢大戏,不要错过,记得收藏哦~   ☆、150 嫂子!怎么是你?   苏樱和江菲跟着老爷子踏入了乔家。   果果则被老爷子抱在怀里。   朱门里面更是别有洞天,里面有一座老式洋房,但显然重新改造装修过,中国元素和西方元素镶嵌适宜,古典之中不失奢华秉。   苏樱看着豪华的气派,不禁问身边的江菲:“这乔家好气派啊,资本主义气息浓厚,老爷子不是最讨厌骄奢***这一套?綦”   江菲小声的说:“据说这个乔老爷子虽说和爷爷是战友,但是个性确实截然不同,老爷子喜欢国画,乔老爷子喜欢油画,江老爷子崇尚勤俭节约,这乔老爷子偏偏就喜欢资本主义的那些玩意。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就是:上半辈子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下半辈子不为自己天理不容。”   江菲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乔爷爷有一个孙子更甚,成天花天酒地,享乐人生,我觉得按照爷爷的性格,肯定会觉得这乔少爷就该拉出去毙了,谁料爷爷还特别喜欢他,闹不懂。”   进入洋房之前,老爷子回过头来呵斥:“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别以为我听不见,我耳朵好着呢,我虽然不赞同乔老头的做派,但是他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而且小乔哪里不好了,起码人家当了两年的兵,现在的年轻人,哪有肯主动当兵的。”   苏樱问:“嗳,这个小乔是谁呀?”   江菲答:“就是乔老爷子的宝贝孙子乔连城.”   乔连城?   苏樱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乔连城……   是乔连城!!!!   那个桃花眼的花花公子?   不会这么巧吧?   苏樱的脚步生生的停了下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场生辰宴,她绝对不能参加!   乔连城和容靳修是一起在美国上学的同学,又是好兄弟!   一旦遇上了这乔连城,她的行踪也就差不多曝光了!   可能过往的一切又会卷土重来,她的生活又将永无宁日。   不行,她绝对不能见乔连城。   老洋房里面觥筹交错,宴会的场地在二楼,而一楼,布置的喜气洋洋,正有不少老人身着军装,拖家带口,三个五个聚在一起畅聊。热热闹闹。   苏樱正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逃走。   谁料抬头间,老爷子这边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个身材高大的老军人直接过来握住老爷子的手:“江老头,还没死呢,上次一别可是二十年了。”   “聂老头,嘴巴还是这么欠抽,我怎么敢死在你的前头,听说你现在还霸占着南区司令的位置不肯放手,年纪都一大把了,早该退位让贤了。”   那些都是老爷子的老战友。   虽然嘴巴不饶人,但是老爷子满脸都是重逢的欣喜之意。   苏樱和江菲站在老爷子的后面,果果则牵着苏樱的手。   几个人注意到了老爷子后面的他们。   他们大多数人认得江菲,于是笑眯眯的说:“小菲也来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有合适的对象没有,我孙子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江菲从容的将在场的人叫了一圈,哄得一群人高高兴兴。   这时候,也有人注意到了苏樱:“这丫头是谁呀?还有这小女娃,怎么像个洋娃娃似得,老爷子,难不成是景荣的媳妇,江老头,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瞒得这么密实呢?”   都说军人木讷,但苏樱觉得这几个老军人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江老爷子哈哈大笑:“这是我的大孙女江初一,这个小奶娃自然就是我的曾孙女喽。”   一群人有短暂的安静。   这里大部分人跟江家世代交好,自然知道江家当年丢孩子的旧事。   何况这件事情在二十几年前轰动全城,那时候几乎家喻户晓。   而且大家都明白,江夫人一直不相信当年那个孩子被丢进江里,这么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小一辈的人不一定了解这江家的秘密,但   tang是这些老人,心里可都是明明白白。   所以,老爷子毋庸多余解释,大家已经心照不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樱身上,几个老人过来拍了拍苏樱的肩膀:“老爷子这么些年,一直都惦记你,有一次老爷子和我们几个老兄弟喝酒,喝醉了,说,要是他有生之年找不到你,死了也不能闭上眼睛……”   苏樱的眼圈已经红了。   老爷子却一下子吼起来:“差不多行了。”   说罢,一下子将果果抱起来:“都来瞧瞧我这曾孙女,老徐去年添了个曾孙女,可把他美得,我这现成的曾孙女已经四岁了,你们谁见过这么漂亮的娃儿,这娃儿就是我江家的。”   老爷子得意洋洋。   几个人夸得夸,恭维的恭维,有的还酸不溜秋的打趣:“老.江要是有个尾巴,今儿个可就翘上天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   不知谁喊了一句:“看,寿星公来了。”   苏樱心里一个咯噔。   这个寿星公肯定指的就是乔家的老爷子了。   那乔连城……   苏樱看到了一个慈眉善目,一身唐装的老头,笑眯眯的站在人群中央,对江老爷子说:“看来,我是错过了什么。”   老爷子高兴的将苏樱介绍了一下。   乔家的老爷子倒是显得很激动,握着苏樱的手:“孩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苏樱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并没有看到乔连城。   苏樱礼貌的将在场的老人也叫了一遍,老爷子又开始炫耀自己的曾孙女。   一时间气氛暖的能够融化人心。   几个老人都围着一个孩子转,乔老爷子更是欢喜的不得了,好像是自给儿家的一样,一会儿摸摸果果的小手,一会儿捏捏果果的脸蛋。   果果聪明乖巧,奶声奶气叫了一声:“太爷爷,生日快乐。”   逗得乔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果给她。   几个兄弟不禁打趣:“老乔,这么稀罕小娃娃,叫你家小乔赶快结婚也生几个。”   “别提那个混账小子了,成天带回来的不是小模特就是小演员,没个正行儿,本来想同老.江家攀亲家,这小菲也看不上我家小乔,活该,那个混账小子成天花天酒地,我也没脸去祸害小菲,这不,我今儿个七十大寿,跑的也没个人影,可真是要气死我才罢休”   苏樱正暗暗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是不会碰到乔连城了,她正愁实在找不到理由离开。   这样一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爷爷,你这话可折煞孙子了,今天是爷爷的生辰吉日,连城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赶回来呀,这不是临时接个朋友,耽搁了一点时间,还望爷爷原谅孙子。”   这个声音……   苏樱一瞬间简直心跳骤停。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苏樱背着身子,还抱着侥幸心理希望逃过这一劫。   “混小子,还不快过来,见见你江爷爷的大孙女,你的初一妹妹。”   背后传来乔连城蕴含笑意的声音:“江爷爷不是只有一个孙女,菲儿妹妹吗?怎么凭空多出一个初一妹妹?”   苏樱这一刻已经脊背僵硬,一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一切似乎无可避免,一场灾难就要降临。   既然这样,还不如……   苏樱主动转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乔少,你好,第一次见面,多多关照。”   乔连城早已经站在苏樱的面前。   看清楚她的容颜以后,倒是生生的一愣,然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惊诧不已:“嫂子,怎么是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求收藏~   ☆、151 四年之后,相逢不相识!   一群人面露疑惑的表情,尤其是乔老爷子:“连城,你认识初一?”   乔连城一把抓住苏樱的手:“嫂子,你当年怎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阿修找了你好几年了。”   苏樱听到阿修两个字,心一颤綦。   但是面上还是表现的非常平静秉。   她将手从乔连城的手中拔出,一脸的尴尬表情:“乔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叫江初一。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苏樱故意称他作乔先生,疏远至极,仿佛真被他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吓到了。   乔老爷子看苏樱受惊的样子,瞪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孙子:“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初一妹妹刚回来,你哪里见过她?别以为我不懂你搭讪女孩儿的那几招,你初一妹妹是江家的孙女,也是你这么随便对待的。”   乔连城委屈不已:“这真的是我嫂子。”   转头又对苏樱说:“嫂子,你这样太不厚道了,你怎么能不认我呢,你不是失忆了吧。”   苏樱一脸的为难:“我真的不认识你。”   乔连城忽然转身:“修,快过来,嫂子在这里!”   一句话差点叫苏樱魂飞魄散。   乔连城是在叫容靳修吗?   容靳修也来了吗?   人群不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这一群人也是一头雾水。   说实话,这江家的人对苏樱的过去也是不甚了解。   江老爷子和江菲心里都狐疑不已。   难道这小乔果真知道初一的过去,她到底藏着一些什么秘密?   顺着乔连城招手的方向,苏樱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四年未见,那个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变,一身得体妥帖的黑色西装,看上去谦谦如玉,浑身却还是一股子的清冷之意,面冠如玉,俊美的不似凡人,静静站在那里,早已经将在场所有名家小姐的目光吸了过去。   他却依旧从容不迫,目光平静,却透着一股深不可测,仿佛冬日夜空下的大海,深邃安静,却有着细碎的冷冽星光。   随着乔连城的一声喊,他也将目光投向这里。   那一刻,苏樱觉得自己就站在台风的中心,随时随地可以被狂风卷走,尸骨无存。   也就是那一瞬。   苏樱和容靳修的目光交接……   苏樱眼睁睁的看着容靳修那双原本平静深邃的眼睛,瞳孔极具缩小,瞬间波云诡异,仿佛火山,渗出滚滚的岩浆出来,那种眼神,暴怒,惊诧,愤恨,所有极端的情绪汹涌而出,几乎要将一切摧枯拉朽的毁灭殆尽。   那种感觉让苏樱觉得那个人随时会变成一头狮子,然后扑过来,将自己撕碎。   一瞬间,苏樱就知道那人早已经认出了自己。   也就是这一刻,苏樱的一颗心脏狂跳的已经不能负荷,觉得自己随时会心脏骤停而死。   就在苏樱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承受的时候,那人的目光已经恢复了一派的平静。一如刚刚的温润如玉,刚刚苏樱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似乎一切都变成了她的幻觉。   但是,苏樱的心里越来越害怕,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容靳修已经提脚,一步一步的朝着苏樱这边走过来。   他的姿态依旧从容优雅,嘴角似乎还浅浅的挂着一丝笑意。   苏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着,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脏就被捏紧一分。   周围的一切似乎全部消失,她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暗,只能看到那个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靠近……   她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能够再见面,但是那一定是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以后,那时候,他们都老了,也许他已经子孙满堂,而她,也已经将他变成了记忆的符号,没有那么深刻了。   说不定,那时候,他们还能平静的握握手,问候一句: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她终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其实四年也是相当   tang长的一段时间,只是,却绝对不是他们合适见面的时机。   因为他还有充分的精力和手段怨恨她。   她想拔腿就跑,可是整个人就像被钉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   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苦苦藏了四年,不过因为要避开他,避开一切的战争和是是非非。   她深深的明白,只要自己被任何一方发现,就会重新挑起战争。   四年来,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好不容易放下了。   可是,这一刻,她才明白,心里建造的城墙原来那么的不堪一击。   容靳修一个眼神就已经让她溃不成军。   现在重新看到那张脸,一种毒药一般的思念又偷偷的从心里最阴暗的地方往外冒,一点一点的渗透自己的每一个细胞,肠穿肚烂!   她浑身上下的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呼喊着。   她原本以为如果有一天见到容靳修产生的情绪,只会是害怕,逃避,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想念。   这种想念和她夜深人静,偷偷放纵的思念不同。   他就在她的眼前,能够看的见,她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薄荷的清凉香味。   容靳修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她呆若木鸡,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已经别无他法,只能任他宰割。   “乔老爷子,生辰快乐,我祝您福寿永享,子孙满堂。冒昧打扰,还望老爷子不要怪罪,这是我给老爷子备的一点薄礼,还望老爷子笑纳。”   容靳修像其他晚辈一样,恭敬的祝贺乔老爷子的生辰。并且拿出一个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玉如意,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乔老爷子哈哈一笑:“我认得你,S市兰卡集团的大总裁,连城的大学同学,真是后生可畏啊,你能来参加我的七十大寿,我已经非常高兴,还带什么礼物?”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容靳修风度卓然,不卑不亢,令在场的所有人看的都十分的满意,觉得这个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是个当女婿的好苗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娶亲。   容靳修还这么淡定,乔连城可就忍不住了。   他拉着容靳修的手臂说:“修,你看看这里,你看这是不是嫂子,我可能认错人,但是你肯定不会将自己的老婆也认错的!”   一句话犹如一个深水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苏樱也被炸的头晕目眩。   此刻她已经不能做出任何反应,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早已经脸色惨白。   她在容靳修面前从来伪装不了,如果自己矢口否认,也是无济于事吧。   江菲的眼神在苏樱和容靳修之间逡巡,若有所思。   而老爷子早已经沉不住气,直接就问容靳修:“你和我们家初一是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容靳修似乎才漫不经心的将目光落在苏樱的脸上。   脸上的笑意依旧柔和,他彬彬有礼的开口:“这位小姐是……”   这句话叫乔连城和苏樱都大感意外。   乔大少气的简直要晕过去:“修,这是你老婆啊。”   容靳修重新将目光在苏樱的身上扫了扫,笑的温文尔雅:“我并不认识这位小姐。”   乔大少不敢置信的一只手放在容靳修的额头上:“阿修,你别吓我,你是不是高兴傻了?”   容靳修拍开他的手:“连城,虽然我和我前妻分开多年,但是总不至于连人都分不清楚,倒是你,只见过我前妻一面,应该是你认错了,你这样,这位小姐会很尴尬。”   乔大少忽然想到什么一样。   立刻变了态度,故意又看了苏樱两眼,笑呵呵的说:“可能我真的认错人了,别说,乍一看挺像的,这会儿看着,就觉得不像了,我也就见过嫂子一面,没想到闹出这么一场乌龙。”   说着还向苏樱道歉:“这位是初一妹妹吧,真是抱歉,看来我是认错人了。”   ☆、152 我巴不得她死了才好,省的在这里污了我的眼!   连苏樱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到底是演哪一出?   容靳修会没有认出她来秉?   她肯定是不会信的綦。   那只有一个可能,容靳修不肯认她,决定跟她当陌生人。   虽然,这对苏樱来说算是意外的“惊喜。”   但是,她的心里如何也没有半点高兴。   乔家老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自家的孙子:“混小子,一回来就闹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还不赶快好好招待你的朋友。”   乔连城说:“阿修,你过来舟车劳顿,我带你去客房休息一会儿。   容靳修微微点了点头,就跟着乔连城去了三楼。   乔家的洋房总共有三层。   一层现在都是一些来祝贺寒暄的宾客,周边有餐点和酒水提供,还特地置办了一个舞池,供小年轻们跳跳舞交流感情,二层有个不小的宴会厅,其实今天乔老爷子没有大宴宾客,请的都是自己的一些老战友,总共也就摆了十来桌,说白了,这场寿宴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群人都带着自己没成婚的孙子,孙女,老爷子们都雪亮着眼睛给自家孩子找对象。第三层就是乔家的客房,基本没有什么人,倒是颇为的安静。   容靳修之所以来江城,是因为近期他着力忙兰庭山庄选址的事情。   这几天,他的生意已经全面开花,也涉猎了其他很多行业。   其中有一项就是在各个城市建造兰庭山庄那样的复古风情度假山庄。   四年来,他已经在不同的城市,大大小小建造了34座度假山庄。   而最近,他正打算在试水江城。   而乔连城在地产界玩的风生水起,对他的这个项目也是大感兴趣,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恰逢今天乔老爷子大寿,容靳修自当要来恭祝一番。   可,竟是没想到……   乔连城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一路上,他欲言又止,最后看到容靳修能冻死人的表情,就什么都没说。   乔连城叹口气:“我知道你要缓一会儿,过会儿宴会开始,我过来叫你,我下去给老爷子招呼客人。”   容靳修没说话,乔连城就出去了。   他今天其实刚从美国那边开会回来,正在倒时差,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才到了乔家,是真的很累。   其实,这些年来,他也已经习惯了,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做三趟飞机。   老太太总是劝他:你故意把自己折磨的这么累做什么,你就算累死了,她也不可能回来了……   是啊,他一直故意活得这么累,故意用工作麻痹自己,故意活得像个平常人……   容靳修将外套脱掉,脱下来的时候拿在手上愣了一会儿神,然后,蓦地,狠狠的将外套摔在床上。   可恶的女人,终于肯出现了吗?   不,若不是,他无意来参加这个生辰宴会,她怎么肯出现?   他实在是睡意全无,拉开.房门又出去了。   站在三楼的栏杆前,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她。   四年了,四年了,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变。   刚刚看到她的那一瞬,他以为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可是,心里又明白,这就是真的,那个女人就站在那里。   一瞬间,心里的什么东西分崩离析。   他苦苦维持的心如止水,一瞬间像是海啸一般,一个浪头,将他冷静,自制毁的彻彻底底。   他的心里波涛云涌,而他看到了什么?   她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眼里看不出一点情绪,如果真的流露出一点,竟是惊惧和该死的陌生……   他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又在盘算怎么逃走!   他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叫她一见到自己本能的反应就是逃跑?   朝她走过去的每一步,他都觉得自己是踩在云端上。   那样的不真实,看着她的脸一分分的近了,近的触手   tang可及,他可耻的发现,自己的心竟然一阵一阵的发软,他甚至想伸出手去摸一摸那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但是,他又怕这是个梦,一碰就碎掉的梦,她还是那副模样,仿佛这四年的时光忽然回转,一如变成了昨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四年来,他无数次的想过和苏樱再次相逢的情景,想到最发狂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没想到自己可以表现的这么平静。   没有天崩地裂,没有飞沙走石,他一直以为他恨她恨到刻骨铭心。   他日日夜夜想将她揪出来,恨不得掐断她的脖子。   可是,最后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还是没有逃得开她的魔障。   她的出现叫他彻底乱了阵脚。他只能用平静掩饰自己!   容靳修心里一阵烦躁……   他开始条件反射的从口袋里找香烟。   找了一会儿,才想到自己已经将这个习惯戒了。   四年前,他从来不抽烟,但是,她走后,漫漫长夜,他总得用什么东西打发自己。   他开始疯狂的抽烟喝酒。   直到他喝酒到胃出血,过度吸烟引发肺病,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的时候,他才把烟戒了。   蓦地,眼前出现了两个酒杯。   乔连城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手拿了两个酒杯,一手拿了一瓶烈酒。   “陈了20年的威士忌,托朋友特地从爱尔兰带回来的,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容靳修不说话,却兀自拿了杯子。   乔连城嘴角牵扯一丝笑意,拔了瓶塞,给他倒了一杯。   谁料容靳修竟是一饮而尽。   乔连城心疼的说:“这酒可不是给你这么喝的,我托朋友几十万拍回来的,你就这样牛饮?”   容靳修懒得搭理他。   喝的太急,从嘴里到胃里面一阵辛辣,像是一团火焰在烧。   但是容靳修却觉得舒服了许多。   他的目光仍旧落在楼下那个粉衣女子的身上。   “别看了,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你休息一会儿,她也不会消失。”乔连城也抿了一口酒,悠悠的说。   “我没有看那个女人!”容靳修没好气。   “我又没说是谁,你倒自己对号入座了。”   容靳修一个眼神飞过来,乔连城赶忙认错:“不说了,不说了。”   容靳修这样方寸大乱的时候着实少见,这四年来,他完全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比以前更加冷冰冰的,对任何人也是拒人千里之外,好像将自己关在一个玻璃罩子里面与外界隔绝,除了起初的一阵子,自我沉沦了一段时间,到了后来就变得无喜,无悲,像个冰冷的机器人一样。   乔连城倒是很久没见到容靳修如此像个普通人的模样了……   “我说修,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好不容易见着了,为什么要装作陌生人?真是没有想到,几年没见,嫂子竟然成了江家的大小姐,修,你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容靳修的眼神仍旧定定的锁着那个人,语气却冷的很:“不想知道,我同她已经没关系了。”   乔连城又抿了一口酒:“死鸭子,嘴硬。”   容靳修有些愠怒的样子:“这个女人一走就是四年,杳无音讯,她在外面是死是活,变成了千金小姐还是沦为了乞丐,又与我何干?我巴不得她死了才好,省的在这里污了我的眼?”   乔连城却笑了起来。   这容大少爷这些年在商场手段狠辣,屡战屡胜,得了个“冷面撒旦”的称号。   但是,如今这撒旦是不是自欺欺人的有些幼稚?   乔连城咳了咳,一本正经的说:“既然这样,我跟你说个正经事儿,你也知道,我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嫂子这型偏偏非常对我的口,以前看在她是你老婆的份上,我也没好意思下手,既然现在你们已经毫无关系了,兄弟我就不打算客气了,我过会儿就跟苏樱妹妹,哦,不是,是初一妹妹表个态,告个白……”   容   靳修忽然暴怒:“乔连城,你敢!”   ————————————————————————————————————————————————————————————————————————————————-————————————————————-   PS:求收藏~   ☆、153 江大小姐……的确很会照顾人   乔连城哈哈一笑:“装不下去了吧,还说没有关系了,鬼才信,我刚刚可下去帮你打听了,嫂子现在可是单身,就是有个女儿,是个小奶娃,这看上去也不过三四岁的模样,你和嫂子当年不是只生了一个元宝吗?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容靳修瞳孔猛然缩小:“你说她有个女儿?”   乔连城点头:“是啊,我跟江家确认过了,确实是她的亲生女儿。”   容靳修拿着酒杯的手指变得发白。   只听见咔擦一声,玻璃酒杯竟然在他的掌心里面变成了碎片。   乔连城惊呼:“阿修,你这是做什么?”   容靳修的手掌心涓涓的渗出血来,掌心里面都是碎冰渣,偏偏他还在越捏越紧秉。   乔连城真是看不下去了:“你这只手不打算要了是不是?修,你还真是没出息。”   说完赶忙掏出手机叫了家庭医生,并且强行将容靳修拖进了客房。   医生用剪刀将纱布剪断,吩咐:“碎片已经都取出来了,有几个伤口挺深,幸好没戳断肌健,这段时间不能碰水,凡事小心一点,不要用右手,应该无碍。”   医生走后,容靳修还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乔连城一脸的不解:“不就为了个女人,费的着这样要死要活的,你这样可不是我认识的容靳修,想想真是够丢人的,口口声声说放下了,其实比谁都在乎,你为什么要在每个城市都建一个兰庭山庄,不就是希望将眼线遍布全国各地,找到她的希望就大了一点,现在倒是找到了,偏偏扛着不相认,一听到她有个女儿,你就这种反应,万一知道她已经有其他男人了,你还要不要活了?”   “你不是说她现在是单身,她身边有其他男人吗?”他忽然抬起头来。   乔连城又叹了一口气:“修,你真的没救了,这辈子注定被嫂子牵着鼻子走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乔连城去开门。   门口是乔家的女佣:“少爷,宴席已经开始了,您快过去吧。”   乔连城看了看容靳修:“容少爷,请吧。”   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容靳修下意识的搜寻了一下现场。   “别找了,嫂子在主桌,我特地安排的,还特别把你的位置安排在她的旁边。”   容靳修皱眉:“我不坐那里。”   乔连城拖着他:“你就别口是心非了,你要是不坐,我就坐了。”   容靳修坐到苏樱旁边的时候,苏樱也大感意外。   从没有想过,他们之间有一天还能靠的这么近。   只是,咫尺天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容靳修当她完全是个陌生人。   果果刚刚吃了好些糕点,后来困了,现在正睡在乔家的客房。   苏樱原本是守着果果的,但是老爷子非要她过来,只好叫乔家的一个保姆守着。   现在忽然有些后悔,她没想到,自己会跟容靳修同桌,并且,他的位置就在自己的旁边。   苏樱一直闷着头,只当旁边是个陌生人。   乔老爷子站起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宣布宴席开始。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苏樱开始闷头吃菜。   “小容,你的手怎么了?”   乔老爷子看容靳修用左手拿筷,而右手缠着纱布,不禁关心的问。   “刚刚不小心让玻璃扎了一下,无碍,谢谢乔老的关心。”   容靳修深沉温和的声音萦绕在苏樱耳边。   苏樱咬着唇,没有抬头,只当没有听见。   容靳修用左手拿筷,不是很利索,夹了一块排骨,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啪的掉在桌上。   江老爷子正好就坐在容靳修的对面,看到了这一幕,吩咐:“初一,容先生的手不太方便,你照顾他一下。”   苏樱早已经神游天外,根本没听到江老爷子的话。   “初一,初一……”   苏樱猛然回过神来:“什么,爷爷?”   tang   老爷子叹口气:“你这孩子想什么这么出神,你旁边的容先生右手伤了,夹菜的时候,你照顾他一下。”   苏樱总算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就是叫她给他夹菜。   如果自己拒绝肯定会丢老爷子的面子,还有可能叫别人看出什么端倪。   于是苏樱只好答应:“好的。”   说罢,苏樱就给容靳修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他的碟子里面:“容先生,请。”   “谢谢江小姐。”   他表现的谦谦有理,对面的江老爷子越看越满意。   刚刚,他可都打听清楚了,这个小容非常不错,虽然是个商人,身上却没有商人的铜臭气息,据说结过一次婚,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同她们家的初一刚刚相配。   初一的年纪也不小了,虽然她没有说,但是一定是经历了一场不幸的婚姻,还带着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若是找个未成婚的小伙子,老爷子担心婆家会挑剔她的个人情况。   而眼前的这个容靳修不一样,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结过婚,也有个儿子,情况也差不多,家世背景也非常匹配,老爷子怎么看都觉得非常的登对。   而且,今天小容就这么出现了一小会儿,他的那些老战友凡是有孙女的,十个有八个都盯上他了,幸好老天安排了这个机会,如何能白白的错过。   “初一,这个香芋味道不错,你给小容夹一个。”   苏樱一怔,老爷子这是要干什么呀。   就单单坐在容靳修旁边,她已经觉得快要窒息了。   偏偏老爷子已经将拔丝香芋那道菜转到苏樱的面前。   苏樱已经面如死灰。   为什么偏偏是这道菜?   容靳修不能陪碰和芋头有关的一切东西。因为他对芋头过敏。   苏樱忽然想到上次在牛岭村的时候,他误食了芋头,浑身起了红疹子,山野乡村又没有药,她只得半夜三更给他挠,挠着挠着两个人差点滚到床上去。   苏樱的脸忽然红了,她在想什么呀?   老爷子发话以后,苏樱也没有动筷子。   因为,她在等容靳修说,自己对香芋过敏。   偏偏容靳修若无其事,并没有开口。   老爷子还在等她夹菜,一桌人也几乎都看着她。   苏樱硬着头皮夹了一块香芋,放在容靳修的碗里。   心想,他应该不会笨到连自己过敏这件事情都忘了吧。   “谢谢江小姐。”   还是客气疏远的一句话。   苏樱看着他竟然抬起左手,筷子就要触到那块香芋。   “别吃!”   苏樱神经质的从容靳修的碗里面将香芋又抢了回来。   除了乔连城嘴角牵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其他的人都大跌眼镜。   江菲就坐在苏樱的旁边,她小声的碰了碰苏樱的手臂:“姐,你怎么了?”   苏樱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失态了。   但是,她不明白,容靳修为什么要这样。   明知道自己碰不得这个东西,还打算吃,明明打算和自己成为陌生人,为什么老爷子叫自己给他夹菜,他又不拒绝?   她真的不懂容靳修在想什么。   其实,就算是四年前,她也从来没有懂过。   何况,四年之后,早已经世事变迁。   一群人还看着苏樱,她必须为这次失态找个理由,因为在他们看来,她这个举动是很不礼貌并且非常反常的。   苏樱有些尴尬的说:“我刚刚看到芋头上的糖浆上有个小虫子,怕容先生吃下去不干净会拉肚子。”   她找了个蹩脚理由,但是大家却相信了。   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是,她知道容靳修吃了香芋会过敏这个原因。   老爷子趁机说:“我家初一一向温柔体贴,心细如丝,小容   ,你觉得呢?”   容靳修心里发笑,她什么时候会跟这两个词语沾上半点关系。   他倒觉的没心没肺,不识好歹这两个词语是专门为她而创造的!   容靳修浅浅一笑:“江老爷子说的是,江大小姐……的确很会照顾人。”   ——————————————————————————————————————————————————————————————————————————————————————--   ☆、154 苏樱,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老爷子心里一阵欢喜,这小容这样评价他们家初一,也就代表对初一的印象还不错,看来,这两个人倒是蛮有希望的。   苏樱心里说不出的煎熬颅。   她还是记得他对芋头过敏,甚至条件反射的阻止他。   她不知道她这种举动,在容靳修眼里会理解成什么?   她还对他念念不忘吗辂?   还是,刚刚他故意想吃那块芋头,就是为了试探她?   苏樱心里很乱。   总觉得这次见面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小容,听说你有个五岁的儿子?怎么没见你带过来?”江老爷子试探的问。   容靳修淡淡一笑:“是的,我有个五岁的儿子叫小元宝,他奶奶带他去法国度假了,现在不在国内。”   小元宝三个字触痛了苏樱的神经。   她的筷子僵在空气里面,手指却有些颤抖。   她的嘴里狠狠咬着自己舌头,那种疼痛才能让她头脑清楚。   她怕自己忍不住会询问小元宝的情况。   他多高了,是胖还是瘦,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什么颜色,吃饭会挑食吗?已经上学了吗?和其他的小朋友相处和睦吗?   四年来,她对小元宝的思念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   而刚刚一瞬间,容靳修引爆了这枚炸弹。   她最想知道,小元宝,没有妈妈在你身边,你成长的好吗?   一瞬间,只觉得眼睛酸酸的。   “爷爷,果果该醒了,我去看看果果。”   苏樱落荒而逃。   背对他们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汹涌而下。   果果还没有醒,侧着身子枕着自己的小手睡得正是香甜。   苏樱谢了看护果果的保姆,并叫她去休息。   果果似乎还在做梦,嘴巴时不时的吧咋一下,不知道在梦里吃什么好吃的。   苏樱摸了摸她的刘海,浅浅的笑了。   幸好还有她,当初离开小元宝的时候,她一度活不下去,若不是这个孩子,可能她根本撑不下来……   但是,她还是很想小元宝。   四年来,只要看看果果,心里总有一个地方会惦记那个孩子。   果果吃饭挑食,不喜欢吃青菜,她就担心小元宝有没有挑食这个毛病。   果果特别怕黑,睡觉都要开一盏灯,她也会担心小元宝害怕什么?   果果生病的时候,她总是会想,小元宝如果生病了怎么办?   明明知道小元宝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面,这些根本不需要她去担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其实,有奶奶那样疼爱着,又有容靳修这样一个优秀的父亲,他们一定会给小元宝最好的生活。   只希望那个孩子能平安快乐的成长。   苏樱叹了一口气,低头吻了吻果果的额头。   “真感人,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妈妈。”   背后冰冷的声音叫苏樱脊背一僵。   苏樱转过头,容靳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屋子,就站在她的身后一米处的地方,眼神却落在床上的果果身上。   他冷哼一声:“这就是你跟陆成灏的孩子?既然孩子都生下来了,怎么没见你们一家团圆?”   苏樱哗然一声从床边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容靳修。   容靳修嘴角牵出一抹冷笑:“你这是什么表情,见了鬼一样?”   苏樱张口,却结结巴巴:“容……容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如寒冰,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靠近:“容先生?”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离她越来越近,苏樱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容靳修的脸近在咫尺,他浑身的寒意像是一把寒刀,割裂苏樱的每一寸皮肤。   tang他忽然伸手摸上苏樱的脸,笑着说:“苏樱,四年了,你这张脸还真是一点没变,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增加,看来,你这四年过得实在不错。”   脸上的触感像是触电一样,苏樱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后面是床,果果正睡在上面。   她无路可退,抱着一丝希望,她自欺欺人的说:“容先生,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的名字叫江初一,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容靳修的手一下子滑到苏樱细白的脖子,蓦然掐住。   他的手还缠着纱布,苏樱甚至能闻到一丝的血腥味。   苏樱的眼中一瞬间惊惧遍布,呼吸急促。   他想做什么?想掐死她吗?   凭他的力气,只要五指一收缩,她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眼前的人似乎终于撕掉伪装的面具,苏樱在他的眸子里面看到了一团燃烧的火焰,就像今天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那样。   他的面目有些狰狞,似乎真的要掐死她一样。   眼前的男人凑近她,鼻尖几乎已经抵着鼻尖,他的愤怒明显,他几乎是凶狠的表情,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面迸出来:“苏樱,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苏樱知道自己再否认也无济于事了。   他已经将这层脸皮撕破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他要装作不识,现在,他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目的。   他的五指像是毒蛇一样还蜿蜒在苏樱的脖子上,这一刻,苏樱也没必要装了,她故意让自己看上去很冷静:“四年没见,一见面,你就打算掐死我吗?”   容靳修缓缓的放下手:“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怎么舍得掐死你。”   他冷然一笑:“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一句话叫苏樱听得毛骨悚然。   容靳修的为人,她知道,容靳修的手段,她更知道。   无端端的心里生出一种恐惧出来。   容靳修却绕过她,走到床头,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床上小女孩的头发。   苏樱大惊,一把将他推开,整个人护在床前:“容靳修,你想要做什么?她只是个孩子!”   容靳修被苏樱这么一推,无意间扯断了床上那小人儿的一根头发,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   苏樱还是心有余悸:“容靳修,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你别想伤害我的孩子。”   她老鹰护雏的模样激怒了容靳修,他的冷然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可怕的戾气:“你跟陆成灏生的是你的孩子,恐怕你早就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   容靳修那句话一说出来,苏樱就觉得自己败了。   她觉得自己两只腿发软,已经不能够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不敢看容靳修的眼睛,良久,缓缓的问:“元宝,元宝过得还好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容靳修更怒了,他无比讽刺:“你还在乎他的死活吗?你不是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抛下他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吗?你有什么资格问他过得好不好,你也配知道他的消息?”   容靳修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虽然,当初她被逼得走投无路,选择了离家出走,还留下那样一封信。   他现在恨她,是理所应当的。   她现在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贪慕虚荣,不负责任的女人。   只是,有些话,此时此刻,她还是不能说。   否则,她这四年来的牺牲就变得毫无意义。   但是,她真的很想念小元宝,她不奢求有一天小元宝能够认她这个妈妈。   她只想知道,她的儿子过得好不好?   苏樱的声音很低,她知道这是奢望,但是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她说:“容靳修,你能不能让我见小元宝一面?”   容靳修再次走近她,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巴。   >   他笑的近乎残酷,他一字一句的说:“你就不要妄想了,下辈子,你也休想见到他。”   ☆、155 你不想我们的关系人尽皆知吧!   一瞬间,苏樱像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   她也不该这样奢望的颅。   容靳修那样恨她,恨不得将自己掐死,如何会满足她的心愿,如何会让她见到小元宝辂。   早在自己离开的那一刻,她就不该存有这样的贪念了。   苏樱强忍着眼泪,推开容靳修的手:“既然如此,我和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请你出去吧,我女儿在睡觉。”   容靳修呵呵的笑了起来,苏樱最是了解他这个习惯。   他最生气的时候,反倒会笑。   似乎今天晚上,他一直在笑。   容靳修说:“是啊,你已经有个女儿了,怎么会在乎那个儿子,就算不让你见他,对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也丝毫没有影响吧。”   怎么会没有影响,苏樱的心早已经痛得快要死掉。   她背过身去:“请你出去,我想你也不想我们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吧。”   容靳修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苏樱只觉得难受,难受的一颗心被撕裂一般。   果果却在这个时候醒了。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妈咪,你怎么哭了?”   苏樱抹了抹脸,原来自己真的在流泪。   果果站在床上用小手给苏樱擦眼泪:“妈咪,你为什么哭呀。”   苏樱一笑:“没事儿,妈咪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   果果在苏樱的脸上亲了一下,安慰的说:“妈咪,是不是很痛。”   苏樱摸着她的小脸蛋:“有你在,妈咪就不痛了。”   果果说:“妈咪,我给你唱首歌吧,你一开心,就忘记痛了。”   果果的声音奶声奶气,唱了一首最近广为传唱的神曲<小苹果>。   苏樱没教过她这首歌,倒是店里的小蕊经常哼哼,没想到果果竟然耳濡目染学会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她的声音是稚气的童音,甚至还飘着一股奶香味,果果在床上不自觉的加了自创的舞蹈,小屁股一扭一扭的。   苏樱被逗得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果果真是个小天使。”   过了一会儿,苏樱抱着果果出了房间。   二楼的客厅人已经散尽,看来已经吃好了。   苏樱一眼望去,不少年轻的男女在楼下舞池跳舞,有的就注视着满场的年轻男女,衣香鬓影,仿佛真正的宴会才刚刚开始。   小厨房给果果留了食物,苏樱让果果吃了一点。   果果吃完以后,她并没有下楼,而是抱着果果站在二楼的栏杆前面,注视着舞池里面的男男女女。   发呆……   “妈咪,看,小姨在那里。”   果果稚气的声音将苏樱的思绪拉回。   苏樱顺着果果指着的方向,看到了江菲。   江菲今天一身白色的小礼服,这件衣服是纯手工用羽毛制作,裙子及膝,腰部一条黑色的腰带系着一个蝴蝶结,端庄优雅,又不失年轻的气息,她的身上似乎与生俱来就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江菲是真的美人,甚至,她有江城第一美人的头衔。   她的出现,总能吸引在场所有男子的目光。   但是并没有多少人敢打她的主意。   因为江老爷子中意乔连城这件事情,人尽皆知。   虽然,这位江小姐并不待见花名远播的乔少爷,但是,凭着江家和乔家的关系,两家联姻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乔连城正围在江菲的身边。   江菲走到哪里,乔连城就跟到哪里,而且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倒有一股子痞劲,但是他的动作又绅士得体,叫江菲发作不得。   苏樱的唇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tang   他听老爷子说过,这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乔连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江菲。从江菲小学二年级开始,一天一封情书从没有间断过,被江菲拒绝了无数次,江菲上高中那会儿,他隔三差五的就跑到江家来,每次都捧着九十九多白色玫瑰,后来江菲烦了,就说,我喜欢当兵的男人,你要是想追我,首先得当兵,于是乔连城二话不说,就去了军营当了两年的兵。等他回来以后,江菲却没有答应他的追求,甚至比以往更加不待见他。   后来,许是被伤了,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变成了花花公子,成天沉迷在莺莺燕燕之中,再后来就去美国留学了。   江老爷子一直中意乔连城,倒不是因为当年他心甘情愿为了江菲当过兵,而是心里多少也有几分愧疚。   这孩子原先不是这样的,从小功课就好,人又聪明机灵,可是被江菲伤了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老爷子总相信江山易改,本性不改。   只要这孩子浪子回头,一定还是大好青年。   若是江菲嫁给了乔连城,他一定能把心收回来。   所以,这一两年,一直想撮合这两个人。   但是,江菲这边态度强硬,老爷子也只能唉声叹气。   苏樱看着下面的那两个人,其实论容貌背景,家世身份,他们两个人真的是般配到无可挑剔。   但是,爱情同这些东西无关……   虽然乔连城从小就爱着江菲,付出了那么多,但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付出的最多的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不爱就是不爱,爱情里面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苏樱的思绪纷乱,再回神的时候,发现江菲的前面站立着一个红衣女子。   那个红衣女子手中有一杯红酒。   猝不及防的,红衣女子抬手一泼,整瓶酒全部倒在江菲的脸上。   苏樱倒吸一口凉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衣女子怒气冲冲:“江菲,我告诉你,小乔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别想跟我抢,不要总摆出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去勾.引别人,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苏樱惊呆了,这是在上演金枝欲孽的戏码吗?   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看上去非常泼辣,但是江菲也不甘示弱,优雅的转身,从桌边拿了一杯香槟,继续不疾不徐的走到红衣女子的前面,哗的一声,整杯酒也落在了那个女子的脸上。   江菲开口:“金凤,你自己管不住那个花花公子,休想把气撒在我的身上,有本事看好你家的花蝴蝶,别让他没事在我的眼前晃悠?”   “江菲,你竟敢……”那个叫金凤的女孩气的浑身发抖,冲过来抬手就要扇江菲的巴掌。   苏樱的心一惊。   但是,这个巴掌终究没有落下来,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空中拦截了。   这时候,两个人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乔连城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子拉开那个红衣女子:“凤凰,你闹什么?”   “小乔,我现在就要你说清楚,你到底爱我还是爱她?”   乔连城左右为难:“凤凰,我们有事出去说。”   “不行,你现在就要说清楚。”红衣女子不依不挠。   乔连城竟然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凤凰,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乔连城,你混蛋。”   一个巴掌落在乔连城的脸上,那个红衣女子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乔连城并没有管那个红衣女子,而是转身去看江菲:“菲儿,你没事吧。”   江菲显然也气闷:“乔连城,你就是一个人渣。”   说罢转身离去。   苏樱呼出一口气,对果果说:“乖,在这里等妈咪一会儿,妈咪马上回来。”   果果乖巧的点头:“妈咪,你快去安慰一下小姨,刚刚那个坏姐姐好凶。”   苏樱转身去房间拿了一块毛巾,赶快下楼。   幸好,乔老爷子的那些战友通通被带过去看老爷子收藏的国内外的枪支器械去了,若不然刚刚这一幕,肯定就闹大了。   但是,江菲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莫名其妙的被泼了一身的酒。   江菲此刻正走到餐桌旁边,随手抽了几张面纸胡乱的擦着脸。   忽然,一只手横在她的面前,而这只手上有一块蓝色的手帕。   苏樱离江菲几米远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江菲从容靳修手上接过蓝色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微笑,说:“谢谢。”   其实,苏樱刚刚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叫金凤的红衣女子抬手想要打江菲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拦截了下来。   而那只大手的主人正是容靳修。   ☆、156 你觉得容先生怎样?   江菲向容靳修道谢:“刚刚……谢谢你。”   容靳修礼貌的回应:“不客气,任何一个男士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   这个时候,江菲忽然注意到了容靳修的手唐。   他的手原本就缠着绷带泗。   而刚刚,他却是用这只缠着绷带的手拦截金凤。   可能使了力气,包扎好的伤口似乎裂了,纱布上渗出了鲜红的颜色。   江菲惊呼一声:“你的手……”   容靳修抬手看了看:“无碍。”   江菲抱歉的说:“都是因为我,这样吧,我去给你重新包扎一下,我曾经学过急救护理。”   容靳修也没有推拒,于是两个人一同走开了。   苏樱手里还拿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怔怔的站在原地。   容靳修向来不爱多管闲事,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情更是从来不做。   而他今天,一反常态,当了护花使者,难道只是偶然?   苏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的确任何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在那种情况之下都没有办法置之不理,何况还是在江菲这样美丽的女人面前。   苏樱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直接上楼去找果果。   乔家的晚宴大约十点钟的时候就散了。   乔家“王府”门前的灯笼越来越远,晚上的那些“热闹”似乎也跟着散尽了。   今天晚上对苏樱来说,真的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惊心动魄!   她只希望,今天晚上只是一场偶然,千万别因此再掀起什么风波。   老爷子坐在副驾驶座上,江菲和苏樱坐在后座上。   果果则安静的坐在老爷子的怀里。   老爷子忽然心血来潮,转过头来,问苏樱:“初一啊,你觉得今天那个容先生怎么样?”   苏樱没太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但是也知道他在问容靳修,不由的心虚:“什么怎么样?”   “就是说人品啊,相貌啊,你看不看的上。我觉得这小容真的不错,气度非凡,内敛沉稳,又有能力,虽说离过一次婚,但是男人离过婚才更加懂得珍惜家庭,初一,你要是满意,就告诉爷爷,爷爷一定帮你把这个人拿下。”   江菲在一旁失笑:“爷爷,你又在乱点鸳鸯谱,那个容先生是罪犯吗?还一把将人家拿下。”   老爷子朝着她挥手:“你少给我添乱,我跟你姐谈正经事呢。”   苏樱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意:“爷爷,你说什么呢,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没叫你这么快就结婚,我就问你对小容的感觉,你们年轻人不是都喜欢一见钟情,我看那个小容对你挺上心的,吃饭的时候眼睛一直在你身上扫,你要是对他也有感觉的话,就不要错过这么个好机会,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肯定很多人抢,你没看到江老头的寿宴上,多少人盯着他!”   苏樱断然回绝:“爷爷,我不喜欢他,你千万别再给我们牵线了,拜托了。”   苏樱还真没想到老爷子把心思打到容靳修的身上去了,虽然,来之前,江菲就告诉过她,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大会。   她回绝的如此干净利落叫老爷子心里多多少少生出几分惋惜:“算了,不喜欢就罢了,人跟人讲究的就是个缘分,没有缘分也没有办法,就跟小乔和菲儿一样……”   江菲不满:“爷爷,怎么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了。”   回到江家老宅,已经很晚,果果睡着了,苏樱抱着果果去了房间,给她脱了衣服,盖好被子。   她今天虽然也累得够呛,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于是去浴室洗了个澡就去了露台。   天空中一片迷蒙的灰色,星星点点几颗星星,整个天地似乎都沉睡了。   四年来,他终于出现了。   那么猝不及防,令她着实不安。   苏樱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决定尽快回玫瑰小镇。   <   tang/p>   因为,逗留在这里难免不会再遇到容靳修,而且,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这里,老爷子难免还惦记给她相亲。   玫瑰小镇毕竟比较偏远,并且安静。至少在那里,没有碰到容靳修的可能性。   而且,她离开也有一段时间,虽然小蕊能力不错,但是,她毕竟是个打工的学生,也不可能全身心照顾店里的生意。   所以,早上吃早餐的时候,苏樱就将这个想法提了出来。   彼时,江建林和江夫人去外地考察一个公司项目,还没有回来,霍景荣也不在,只有江菲和老爷子坐在她的对面。   江菲说:“姐,你别走了,搬过来住吧,毕竟我们刚刚一家团聚,你若是担心你的花店,你可以将花店开到市区,这里人.流量也大,生意肯定会比小镇上好。”   老爷子却没有说话,因为当时,他说过,如果从乔家回来,不管她做什么选择,他们都必须尊重她。   苏樱笑着说:“还是不了,我很喜欢那里,反正还是在一座城市,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当然你们有空,也可以去我那里住住。”   江菲还想挽留:“要不等爸妈回来再商量吧,你忽然走了,他们回来肯定很失望,爸妈明天晚上就该回来了。”   苏樱点头同意了,毕竟这也不算是小事,要亲口交代一下。   苏樱闷头吃早餐,忽然江家的一个佣人领着一个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礼盒。   “菲儿小姐,有一位先生在我们店里给您定了“倾国倾城”,请您接收一下。   江菲站起来,拿起笔签了字,顺手问:“是谁送的?”   那个花店小哥说:“客人是匿名的,我们并不知道信息。”   江菲接过礼盒,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束玫瑰花,有蓝色和白色两种,包装精致,静静的躺在铺满羽毛的礼盒里面,高贵,冷艳,果真有种倾国倾城的味道。   苏樱开了花店,多多少少了解一点,这种玫瑰是珍惜品种,价格不菲。   果果欢快的站在椅子上,拍手:“小姨有男朋友喽。”   江菲倾过身子捏了一下果果的脸蛋:“人小鬼大,你知道什么是男朋友?”   果果一本正经的说:“花花代表喜欢,送花花给小姨就代表喜欢小姨,喜欢小姨的男生就是小姨的男朋友。”   江菲没想到一个孩子懂得这么多,正想逗她,桌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江菲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也微微吃惊了一下:“容先生,你好。”   苏樱原本咬了一口蒸饺,听到容先生这三个字,一下子噎住了,连喝了几口粥,偏偏又被烫到了舌尖,眼泪直往下掉。   老爷子原来在看报纸,看到苏樱这个模样,忙问:“初一,怎么了?”   连江菲也捂着电话问:“姐,你没事吧。”   苏樱连忙摇头:“吃的太急,烫到了,没事,你打电话吧。”   江菲这才将手移开,将电话凑到耳边:“真意外,容先生怎么会一早打电话给我?”   苏樱和江菲坐在对面,离得很近。   容靳修的声音隐隐的从江菲的手机里面传过来:“花收到了吗?”   江菲说:“没想到是你送的,很漂亮,谢谢。”   “江小姐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单独吃一顿饭,谢谢你昨天帮我包扎。”   江菲思索了几秒,说:“行,你说地点吧。”   “中午我来接你。”   “那也行,你来江家老宅吧。”   江菲告诉了对方地址,最后说了一句“中午见”就挂断了电话。   江老爷子倒是颇感意外:“菲儿,谁约你中午吃饭啊,你还叫人家中午来接你,你以前可都不肯那些男的来家里的。”   江菲继续吃早餐,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就是昨天乔老爷子寿宴上的容先生,昨天他帮了我一点忙,正好我也想找机会谢谢他。”   苏樱明白,她指的肯定是昨天容靳修为她拦截金凤巴掌的那件事情。   只是,她又糊涂了。   容靳修这是要做什么?   老爷子开口:“那这花也是他送的吧。”   江菲没有否认,只说:“爷爷,我吃饱了,我上去准备一下。”   老爷子嘿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啊?感情这丫头还要上去捯饬一下,以前我给他安排了那么多相亲,她可从来没这么放在心上。”   说罢又问苏樱:“初一,你看这容先生是不是跟咱家菲儿对上眼了?”   ☆、157 晚上八点,君悦酒店vip102总统套房   苏樱早已经心不在焉,听到老爷子这么问,心里更加恐慌:“爷爷,我不知道。”   老爷子还挺高兴的:“我看八成是这样,没想到我一心想撮合你和小容,倒没想到和菲儿凑到一块了,幸好你没看上他,若不然这事儿还挺不好办的,看来这小容就是我江家女婿的命。”   老爷子还挺美的泗。   苏樱却整个人都被仿佛被雷劈过一样,晕的缓不过神来。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唐。   她有预感,容靳修接近江菲绝对是有目的。   她最怕的是容靳修是为了报复她,是为了叫她难受。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江菲是无辜的,不应该卷入这样的圈子中。   吃完早餐,果果陪着江老爷子去晨练散步。   苏樱则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四年之前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只是,她并不确定,四年了,容靳修有没有换电话号码。   手机那边传来漫长的嘟声。   苏樱几乎已要放弃了,电话却忽然通了。   原本以为手机打不通,她竟然有个松口气的感觉。   因为这个手机号码,是当年她亲自挑选的情侣号。   原本早该废弃的号码却接通了,苏樱心情极为复杂。   容靳修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个号码,这让苏樱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苏樱将电话抵在耳边,良久也没有说话。   倒是对方先开了口:“苏樱,说话。”   容靳修准确的喊出她的名字叫她心惊,这是她新的手机号码,他如何得知?   “你怎么知道是我?”   电话那边传来冷冷的声音:“我听得出你的呼吸声。”   好可怕的男人。   苏樱又是一时无语。   “江大小姐找我有何贵干?”冷漠而疏远的语气,苏樱却听出了这冷漠背后的极度讽刺。   “容靳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江小姐的意思。”   他竟然跟她装傻。   苏樱索性挑明了:“你想对江菲怎么样,你打的什么主意?”   “请问江小姐是在用什么身份质问我?”   苏樱有点懵了,是啊,她现在有什么立场质问他呢?   他现在是黄金单身汉,江菲也没有男朋友,如果两个人真的你情我愿,她实在没有身份阻止。   只是,她不相信,容靳修是真的对江菲动了情。   她就是怕这只是容靳修对付自己的手段。   苏樱稍稍冷静下来:“容靳修,我想找你谈谈。”   “可以,请你打电话预约我的秘书,但是最近我的行程很满。”   说完,容靳修毫不留情的就挂断了电话。   苏樱听着手机的盲音,心里一片茫然。   凯利也来了?   容靳修知道她知道凯利的电话号码?   只是当初,她忍痛断绝了那么多关系,如今又要一个一个的衔接上吗?   原来,她以为,她和容靳修就想两条直线一线,这次的见面,不过是一个点的交集,然后又各自东西。   只是没想到,这个点却仅仅是个起点。   她硬着头皮拨了凯利的手机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你好,我是凯利,请问您是哪位?”   很公式化,但是又熟悉异常的声音。   “凯利……”   四年没见,对面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声音,一向泰然自若的凯利也惊诧不已:“苏樱,怎么是你?这几年你去哪里了,boss都快疯了。”   “对不起,凯利,其实,我已经见过容先生了   tang,我想单独跟他见一面,你能不能帮我预约一下时间?”   对面的人惊诧不已。   她竟然称呼boss为容先生?   其实,作为容靳修的特助,boss的生活和工作,她都要密切安排。   所以多多少少对boss的私事了解的多一点。   苏樱四年之前一夜消失,boss发了疯一样的找,动用了很大的资源,但是毫无音信,boss一蹶不振了差不多半年。   半年之后,boss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将所有的经历都放在工作上,一个月有一半时间是睡在公司。   并且,似乎和成胜集团掐上了,boss疯狂的对成胜集团穷追猛打。   其实,那时候,成胜的总裁已经将主要的生意扩展到国际市场,香黛儿方面也没有对兰卡落井下石,几乎是有意避开和兰卡的利益相争。   但是,boss却将所有的矛头指向成胜集团,主动出击,那可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   成胜集团被逼的反击,一出手就一鸣惊人,那时候成胜集团竟然持有兰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打响了一场收购战争。   但是boss更神,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通过法国的德克银行竟然也收购了成胜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两个人在收购和反收购中周.旋,金戈铁马,绝命搏杀。   直到最后,也没分得出胜负,只是各自吧各自的股份收购回去了。   成胜集团实在不容小觑,旗下在国外有很多产业,盘根错觉,据说同东南亚最大的黑道组织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后,boss总算收手,但是这样一折腾,也算是两败俱伤。   这两年,成胜集团和兰卡几乎都在休养生息,但是暗中大家又在各自疯狂的扩展,延伸枝桠。   比如boss这两年进军地产,已经在34个城市建造了34个度假山庄。   这次到这边远的江城来,也是打算在这里扩展第35个兰庭山庄。   只是,没想到,boss找了四年的苏樱,竟然就在江城。   boss一直以为她出国了,曾经疯狂的收集各大国外院校的入学名单。   原来,她还在国内……   凯利已经收回思绪,她是容靳修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能将容靳修的心思猜到七八分。   于是说:“苏樱,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过会儿我会打电话给你。”   挂断电话以后,苏樱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容靳修若是不想见她,就算凯利去预约他也会拒绝。   也许,他叫她预约,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和她划清关系。   一时间,竟然有一种无力感。   好在,凯利很快就给她回了电话。   凯利说:“晚上八点,君悦酒店vip102总统套房。”   苏樱有些犹疑:“能不能帮我预定白天的时间?”   她不想晚上私下里同他见面,并且还是在酒店里面。   凯利有些为难的说:“boss说,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   “我去!”苏樱脱口而出。   就算是豺狼虎穴,她也必须去。   他不能任凭容靳修为了报复自己伤害她的家人。   至少,她要弄清楚容靳修的目的。   江菲果真在房间里面化了妆。   她本就生的极美,如此一大半更是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苏樱敲门进去的时候,她正打开衣柜挑衣服。   江菲看到她,温婉一笑:“姐,找我有事?”   江菲挑了一件白色的纱裙穿上,这件纱裙简单素雅,却是露肩的设计,江菲雪白浑圆的肩膀露出一半,看上去极有诱惑力。   “你穿这件会冷的。”苏樱做到沙发上。   江菲还在漫不经心的   试衣服:“没关系,在外面也只是一小会儿,上面套一件外套就好了。”   苏樱咬了咬唇:“江菲,我有话跟你说。”   江菲看着苏樱一脸沉重严肃的模样,就放下衣服,坐到苏樱的对面:“什么事情?”   “菲儿,你和那个容先生不要走得太近。”   江菲竟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姐,你是不是看上容先生了?”   苏樱心虚的否认:“没有,真的没有,我跟他没有关系,他接近你肯定是别有目的,你千万别陷进去。”   江菲却不以为意,淡然的说:“姐,你想多了,他的手受伤了,昨天我帮他包扎了一下,他就是想谢谢我,请我吃顿饭,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158 他承认,他是嫉妒,嫉妒的发了狂!【10000】   江菲这样说,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说多了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但是这并不能打消她的疑虑。   容靳修中午的时候果然来了,衣冠楚楚,芝兰玉树,苏樱跟老爷子刚好在客厅,江菲则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屋。   “老爷子,今天真是冒昧打扰。”容靳修温润如玉,进退得宜。   关键手上还捧着一束百合。   老爷子就跟看自己孙女婿一样:“不打扰,你来找小菲吃饭吧,她在房间收拾呢。”   说着对一旁的苏樱说:“初一,你去叫叫小菲,别叫客人等太久,不礼貌。”   苏樱彼时正在客厅里插花,手指微微一颤,玫瑰的刺就撞到手指,一阵钻心的疼。   苏樱也顾不上,随意抽了张面纸擦了一下,就说:“我去叫她。”   老爷子看着容靳修手上的花,笑着说:“小容你一同上去吧,菲儿最喜欢百合,你将这花送过去,她一定非常高兴。”   “听老爷子的。”容靳修从容优雅。   于是容靳修跟着苏樱一同上楼,一前一后,两步之遥。   江家的楼梯是老式的,朱红色大理石铺地,楼道也比较窄,到了转弯的地方光线就比较暗了。   “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正好在转弯处,容靳修两步上前,一下子抓住了苏樱的手臂。   苏樱没想到容靳修突然上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容靳修单手搂住了腰,一个转身,又撞到了他的胸膛上。   苏樱的鼻子被撞得一痛,泪花直在眼眶里面打滚,鼻端都是他的味道,陌生却又熟悉。   容靳修竟一时间也愣了,从他的视线正好看到苏樱的头顶,苏樱的头发有着熟悉淡淡的清香,那种在梦里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味道,她的头低着,她正好看到她脖子后面的小窝,雪白的,柔嫩的肌肤,以前吻她的时候,他总是很喜欢吻在这里,那种滋味让他上了瘾一样的沉迷,回忆带着一种异样的温柔,他可耻的发现,他现在,竟然很想低头吻一吻她……   苏樱却很快离开了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背后抵在楼道的墙上,才停了下来。   她像一只惊惶的鹿,说:“你胡说什么,孩子怎么会是你的?”   容靳修像个猎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靠近,他看出了她的慌张,所以更加笃定。   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捧着一大捧百合。   百合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但是此时此刻,只觉得这味道叫她及其不舒服。   她被容靳修用手臂禁锢起来。   他的整个人离她很近,他的脸就在她的面前,然后缓缓的凑到她的耳边,她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讽刺,却有着蛊惑人的语气,低哑暗沉,他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说:“为什么不能是我的,我可记得你离开的前天晚上,对我真是……热情的很,而且那天,不是你的安全期。”   苏樱早就忘记了那一晚,或许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   被他这么骤然提起,心口一阵狂跳,因为隔了四年,他这样讽刺的语气,苏樱只觉得羞耻。   但是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像容靳修这种表面清冷内心傲慢的男人,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但是,她总不能告诉他,果果是自己收养的,她发过誓,一定不能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她就是果果的妈妈,亲生妈妈。   苏樱这会儿倒是镇定了许多,她说:“那天我没有怀孕,果果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医院检查DNA。”   苏樱说的直白,如果这样能叫他彻底对她死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她在他的心里早已经千疮百孔,她已经顾不上他会怎么想她了。   容靳修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几秒。   苏樱并没有躲闪,直直的看着容靳修,容靳修心里竟然生出一点怒气。   苏樱一旦说谎时,眼睛从来不敢看他,如果她没有说谎,难道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心里升腾起一股愤怒,他冷冷   tang的说:“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说罢,就转身上了楼梯。   苏樱的腿肚子有些发软,愣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到门口的时候,苏樱忽然拉住容靳修的衣袖:“容靳修,你不要这样行不行,江菲是无辜的,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扯到她好不好。”   容靳修一根一根的掰开苏樱的手指:“中午这顿饭我是吃定了?不过晚上我给你机会,好好叙叙旧,千万别迟到,机会我只给一次。”   说完,他已经敲了江菲的门。   苏樱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容靳修骨子里面固执的很,他已经决定的事情,任凭谁也无法改变。   江菲的门正好打开,容靳修一大捧花送到江菲的面前。   江菲虽然依旧从容优雅,但是眼中还是一丝惊喜闪过:“噢,谢谢。”   江菲看到苏樱就站在容靳修的后面,一脸的垂头丧气。   “姐,你怎么了?”   苏樱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胃有点痛,没事儿,我先回屋了。”   苏樱径直打开江菲对面的门,然后合上。   关上门的时候,苏樱听到容靳修的声音:“江大小姐的胃没什么事情吧?”   江菲说:“我姐的胃是不太好,一直在吃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疼。”   容靳修说:“看来江大小姐看到我不怎么高兴。”   江菲说:“容先生多虑了。”   江菲和容靳修的脚步渐远,苏樱才缓缓的打开门。   那边,一对丽影正好消失在楼道门口。   苏樱忽然想到,和容靳修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他好像从来没有给她送过花……   --------------------------   苏樱一个下午都忐忑不安。   容靳修到底会对她做什么,他到底有怎样的打算?   江菲到了晚上七点才回来。   老爷子,苏樱和果果正好在餐厅吃饭。   江菲进来,心情极好:“饿死了,今天李婶煮了什么好吃的。”   她坐了下来,佣人忙给她添了碗筷。   老爷子撇过头看了看墙上的老式钟表:“都七点了,容先生没请你吃饭。”   “吃了,在英皇剧院吃的,今天看到了偶像AnastasiaVolochkova的表演,太激动,没顾得上吃。”   江菲身上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和优雅,难得见到她小孩子崇拜偶像的一面。   老爷子心里安慰:“这小容还提前做了功课,还陪你去看芭蕾表演,真是难得。”   江菲竟然没有说话。   老爷子心头燃起了熊熊的希望,这些年来,他给她介绍了多少对象?   可是,她没有一个看上的,有时候连提都不肯提。   现在竟然不支声,看来大有希望。   老爷子继续问:“你对容先生这人有什么看法?”   江菲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客观的回答:“成熟,稳重,绅士,风度,应该是不少女人的梦中情人。”   老爷子大腿一拍:“这就成了,既然你喜欢,改天叫他来我们家吃一顿饭,叫你爸妈也看看。”   江菲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好笑:“爷爷,你也太心急了,我跟他暂时没有什么,至于以后怎么样,你总得给我们时间相处吧,何况他还有个快五岁的儿子。”   江菲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苏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容靳修的确有这样的气质和魅力,足以收服任何一个心气高傲的名媛千金,江菲对他颇有好感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怕这只是容靳修的一场阴谋。   她实在等不及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菲儿,你今天晚上帮我照顾一下果果,我有事情要出   去一下,爷爷,你慢慢吃。”   苏樱说罢,就匆匆的离开了餐厅。   江菲喊了声:“姐,你去哪里,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苏樱也没有来得及回答。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猴急猴急的,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   苏樱上楼拿了包以后,就匆匆出了江家大宅。   司机老王将他送到市中心一个大型综合商场的前面,苏樱就下了车。   苏樱又重新打了车去了君越酒店,也不过就五分钟的车程。   到君越的时候,才七点半。   苏樱问了前台,知道容靳修所说的房间在君越的顶层44层。   苏樱很快就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层一层的升高,苏樱的心也是越来越忐忑。   但是,她现在头脑很热,也顾不了许多。   电梯门开了以后,苏樱就进入了一个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非常安静,地面上铺着厚厚的金色地毯,墙壁两旁有着各种世界级名画,气氛幽暗。   苏樱开始找寻vip102房间。   没想到竟是最里面的那间   苏樱走到门口,定住。   抬手想要按门铃,可是手指放在上面的时候,又忽然犹豫了。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他说,他是个谈判高手,就算吵架她都从来没有吵赢过。   今天就算她进去了,最后会获得什么样的结果,谁也说不好。   苏樱知道自己退却了,因为现在的她失去面对容靳修的勇气。   他现在对她来说,就像个拥有秘密武器的复仇者。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能叫她痛彻心扉。   但她,   却是手无寸铁。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苏樱闭上眼睛,狠狠的就按下门铃。   按了两遍之后,门就开了。   容靳修出现在门口。   但是,苏樱却愣了。   因为他刚刚似乎才洗完澡,上身赤.裸,下身用浴巾裹着,一只手放在门上,另一只手还在用毛巾擦头发。   容靳修看到门口的苏樱似乎也有些吃惊,嘴角淡淡的讽刺:“你来的挺早,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到我。”   说罢,将门打开,又冷冷吐出两个字:“进来。”   苏樱往里面走了几步,容靳修忽然转身:“关门。”   苏樱又转过身去将门关上。   关上门的时候,苏樱忽然才发现,自己对容靳修的命令第一反应竟然还是条件反射的服从。   真是羞耻,都四年了,她竟然还没有将这种惯性忘掉。   容靳修闲闲的往沙发上一坐,手臂撑着沙发的边缘,姿态有些散漫慵懒,他的身材还是一如四年前一样,肌理分明,没有一丝赘肉,头发没有干,也没有打理,和平日的衣冠楚楚不一样,却平白无故多了一种不羁的诱惑力。   他懒懒的拿过桌几上的一杯红酒,喝了一口:“说吧,你想找我谈什么?”   他的声音醇厚,就像是沉了很多年的红酒,他整个人端着酒杯静静的坐在那里,对苏樱来说,却是致命的诱惑。   苏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起来,她将视线移开:“容先生,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容靳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索性直接站起来,拿着酒杯朝她逼近。   苏樱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不自觉的就开始往后退。   只是她的背后就是一面玻璃墙,隔着玄关和客厅。   容靳修直接将她抵在墙上,低着头:“怎么,我这个样子,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苏樱的脸已经红透了,觉   得羞耻也觉得难堪。   她伸出手去推他,但是他就像一座山一样,挡在她的前面岿然不动。   她的手掌正好放在他的胸膛上,她的指尖冰冷,但是,她却感到对面男人身上的温度在逐渐的升高。   抬头的时候,容靳修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他的眸子黑的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里面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苏樱忽然发现,他们现在的样子有多暧昧。   毕竟曾经做过夫妻,她了解这种情况下,容靳修一般会是什么反应。   一时间竟然有些惊慌失措,忙将自己的手从他的胸膛上移开。   容靳修却蓦然就抓住苏樱的手,一下子越过她的头顶,狠狠的摁在玻璃墙上。   他的吻很快就落在她的唇上,凶狠的近乎粗暴。   苏樱一下子懵了,她用力挣扎,但是她的两只手被他狠狠的抓住,按在墙上,几乎动弹不得,容靳修另一只手箍在她的腰间,像一个冷硬的铁丝,几乎要把她的腰勒断了。   但是苏樱很快就因为缺氧而没有办法思考,他的吻依旧狂暴的像是突如袭来的暴风雨,密密匝匝,近乎凶狠而贪婪的汲取她的味道,他像一个饿了七天七夜的恶狼,而她就是他到了嘴边的食物,反复的撕咬,嘴里弥漫了血腥味,她的舌头被咬破了。   尽管很痛,但是苏樱早已经放弃了挣扎。   此刻的容靳修离她那样近,几乎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她的思念早已经喷涌而出。   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鼻子里,嘴里全是他的味道,原来这么久了,她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   她甚至开始回吻,眼中蒙了一层的水汽,竟是那样的勾魂。   容靳修缓缓的放开苏樱被钳制住的双手,苏樱竟然自然的搂住他的脖子。   她开始忘情……   他却极度清醒!   他的唇陡然离开了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他凑近她的耳边,恶毒的说:“苏樱,陆成灏不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   一句话像是一根毒针狠狠扎进苏樱的心脏。   没有血,却痛的无法呼吸。   苏樱像是从头到脚被人浇了一盆冰水,陡然就清醒了过来。   容靳修这是故意的!   一开始,他就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她!   苏樱看着他,羞愤,但是还算冷静。   反正自己的感受已经不重要了,他要是高兴,他想怎样对自己,她都能接受。   苏樱开口:“你想怎么羞辱我,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玩弄江菲,她不应该介入我们两个之间。”   容靳修直起身子,重新回到沙发上。   他又倒了一杯酒,才缓缓的抬头看她:“怎么,我追你妹妹让你嫉妒了。”   “我没有,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你追她只是为了报复我。”   容靳修却忽然笑了,笑的有些讽刺:“苏樱,你是高估了你自己,还是低估了我,你凭什么觉得我容靳修这辈子只会围着你一个女人转。”   苏樱被他噎了一下。   她当然不会觉得容靳修一辈子只会喜欢她一个,或许现在,他对她,除了厌恶和不甘,早已经没有了半点爱恋。   但是,她也不信,他追求江菲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容靳修,以前的事情算我欠了你,你要怎么还,都从我身上讨回去,江菲是个好女孩,你不喜欢她,就不要接近她。”   容靳修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悠悠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   这是苏樱最害怕听到的话。   她最怕从容靳修嘴里听到喜欢这两个字。   这样,她就真的没有办法阻止了。   容靳修定定的看着僵住的苏樱:“你也说了,江菲是个好女孩,干净,优雅,像一朵芳香四溢的香水百合,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被吸引也是很正常的吧。”   苏樱不   知道用什么去反驳他,只是傻傻的说:“你骗人,你不可能喜欢上她,你就是想报复我。”   容靳修笑意更深,拍着自己沙发旁边的位置,说:“过来。”   苏樱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的旁边坐下。   容靳修伸手摸了摸苏樱的脸蛋:“苏樱,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我就不会喜欢上别人。”   苏樱抿着嘴不说话。   容靳修的指尖在她的眼睛,鼻子,嘴唇的线条拂过:“真是一张漂亮的脸,果真是能够迷惑所有男人,对,苏樱,我承认,我曾经疯狂的爱过你,在我有生之年,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动心过。”   苏樱怔住,只觉得心跳加速。   容靳修却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巴:“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喜欢的,也只是你这张脸,还有……你的身体。”   巨大的难堪写在苏樱的脸上,苏樱像是在看一个恶魔。   容靳修竟然上前又吻了吻她的唇:“实话告诉你,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   苏樱下巴很痛,她几乎不能言语。   任何一个男人对女人说出这样的话,都应该是女人的悲哀。   一个男人只爱你的脸和身体,呵呵……   毕竟,他们还在一起一年多,她以为,至少有一段日子,他们之间是刻骨铭心的爱恋的。   原来,竟然是这样……   容靳修继续:“苏樱,可是我忽然发现,现在有一张脸和你竟是惊人的相似。”   苏樱眼中的惊恐迅速放大:“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妹妹,江菲,我要定了。”   容靳修这句话说出来已经足以叫苏樱的心沉下去几分。   她总算明白了容靳修的意思,他喜欢的是自己这张脸,而现在,出现了一张同自己相似的一张脸,所以,又引发了他的兴趣?   说白了,他喜欢江菲也不过是喜欢那张脸,就算以后江菲同他在一起了,也不过就是个玩物。   不!   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自己已经是一个悲剧,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悲剧上演。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说:“容靳修,如果你喜欢的是我的脸和我的身体,我可以满足你,你放过江菲。”   容靳修定定的看着她,也不言语,似乎要看她下一步要怎样做。   过了好久,容靳修才缓缓的开口:“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樱,那种感觉就像是逮住老鼠的猫,不急于一口咬死,却要慢慢的把玩,捉弄。   苏樱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沉重,她没想到容靳修会答应,怔怔的说了声:“谢谢。”   容靳修就是不肯放过她:“先别急着说谢谢,我还只是早考虑而已,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我想你应该让我看出你的诚意。”   若放在四年前,她苏樱不一定明白容靳修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此时此刻此景,容靳修的眼神和嘴角的讽刺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实,他还只是想羞辱她,想叫她难受。   只是,现在,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知道,当年她一走了之,留下那样一封信,一定叫这个从小到大就备受女人追捧的优秀男人自尊受挫。   毕竟,从表面上看,他当年的确是被一个女人抛弃。   他现在这样,当然不可能是对自己还有一丝情分,只是想将当年自己给他的耻辱全部还给自己。   原本想他们之间必定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命运却是这样叫他们重逢了。   她只希望,在他觉得出了当年一口恶气之后,可以放过自己。   容靳修继续品着酒,依旧的漫不经心:“你若是不愿意就可以回去了,我不会逼你。”   苏樱猛然站了以来。   面无表情的将身上的外套脱掉。   她的里面是一件粉色的宽松毛衣,四年前,她还有点肉,现在却比她最瘦的时候还瘦,刚刚容靳修握着她的腰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么细,真是不堪一握。   容靳修微微仰着头,倒似玩味的看着她。   苏樱咬了咬唇,一下子将自己的毛衣也脱掉,然后是衬衫,   两分钟以后,苏樱已经是一丝不挂的呈现在容靳修的面前。   容靳修虽然面如冰山,但是眸子里早已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他陡然站起,再也克制不住,一下子将苏樱拦腰抱起,径直就去了卧室。   苏樱只觉得背后一软,容靳修一把扯开围在自己腰上浴巾,整个人已经压了上来。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但是落地的玻璃窗却没有拉上窗帘。   今天的月色极好,一缕清辉从外面穿透过来。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苏樱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一路往下,他的吻粗暴,强制性的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更像是在发泄。   进入的时候,他毫不温柔,那样用力的撞击,似乎要将她的灵魂也撞了出来……   苏樱就像个木偶一样,不抗拒也不迎合,目光空洞,落在天花板的吊灯上。   清冷的月光覆盖在在一对起伏的身影上。   一室温香旖旎……   一整个晚上,苏樱被叠来折去,整个人简直已经散架。   真是没想到,四年没见,容靳修的体力真是好的惊人。   而且,他故意折磨她,各种姿势,各种体位,翻过来覆过去,花样百出。   天快亮的时候,他总算放过了她,那时候,他对她已经稍稍温柔了一些,竟然还抱着她去浴室洗澡。   浴室的一面也是整面的落地玻璃镜,外面就是一湖江水,一望无际,月光洒在江面上,莹莹的闪动波纹。   浴室连窗帘都没有,明知道这里很高,不会有人偷看,但是苏樱还是觉得不舒服,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阿修,我不想再这里洗澡。   容靳修却又忽然心血来潮,直接将她抓回来狠狠的按在玻璃墙上,要了一次又一次。   果然,刚刚的一丝温柔就是错觉。   再次沾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容靳修将卧室的窗帘一拉,窗帘是厚厚的遮光布,室内恢复了黑暗,两个人终于沉沉的睡过去。   +++++   两个人均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   是容靳修的电话,像是连环夺命一样,响个不停……   容靳修显然不愿意接这个电话,他原本就搂着苏樱睡着,听到电话,竟然烦躁的将脑袋埋在苏樱的脖子里面。   继续睡……   但是打电话的那个人真是锲而不舍,一连打了三个电话。   苏樱被吵醒了,拍了拍容靳修的背:“去接电话吧,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容靳修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自己眼帘的竟然是苏樱的脸。   他竟然怔了一下。   电话还在那边响,他却忽然又吻住了苏樱。   和昨天晚上不一样,这个吻,竟是异样的温柔,仿佛带着梦碎一般的小心翼翼。   苏樱简直沉醉在这样的温柔里面。   但是渐渐的,这个吻又灼热起来。   苏樱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只好推他,甚至带着一丝娇嗔:“电话,你的电话在响呢。”   那个电话确实令人烦躁。   容靳修侧过身子,长手一伸就将手机拿了过来。   他原本想掐掉这该死的电话,但是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以后,眼神一变,似乎清醒了很多,一下子就按了接听键。   苏樱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听到什么报告出来了,什么不符合……   只是当时,她困倦不已,也没有听得   清楚。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被一股力道拖了起来。   眼前的容靳修暴怒,苏樱根本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她,他额头上的青筋竟然也暴了出来,那模样,真像是一口要将她吞掉。   “苏樱,很好,你果然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你竟然给我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   苏樱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来不及还口,容靳修已经笑了起来。   “苏樱,我告诉你,你的提议无效,现在你给我立刻滚!”   苏樱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容靳修从床上拖了起来。   他如何一瞬间翻脸,苏樱无从得知。   但是,他说提议无效,就是说,他还是不会放过江菲。   苏樱慌:“容靳修,你说话不算话。”   容靳修冷然的看着她:“苏樱,你的服务让我很不满意,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我妹妹的脸蛋比你漂亮,身体比你年轻,我告诉你,我要定她了。”   苏樱气的浑身发抖:“容靳修,你龌龊。”   容靳修的脸像一座冰山,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寒气,可是眸子里面却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烧毁殆尽,他说:“我龌龊?你也比我好不了哪里去,你这个身子,不知道爬了多少男人的床,我嫌脏,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一瞬间,苏樱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上来。   原来,他的话就是烧的铁红的烙铁,烙在她心口最软的地方,一下子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苏樱去了客厅,她的衣物还散落在那里。   她一件一件的将衣服穿起来。   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容靳修一拳打在客厅的墙上,原本他手上就有伤,刚刚才拆掉纱布,此时此刻,伤口全部崩裂,又是一片鲜红。   他的眼睛通红。   这真的不是他预想的结果,那个丫头……   那个丫头,竟然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竟然还跟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   这一点,叫他无法忍受,他几乎要发狂。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幻想,以为当年她的离开或许真的另有隐情,但是,现在,这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一想到,这四年来,她的身边还有其他的男人。   一想到,其他男人像自己昨晚那样对她……   他真想杀人!   他承认,他是嫉妒,嫉妒的发了狂。   他想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他无法忍受,一分一秒也没有办法,若不是刚刚将那个女人赶了出去,他真怕自己会掐死她!   ——————————————————————————————————————————————————   PS:一万大更,宝贝们,喜欢吗?   ☆、159 家宴【一更】   出了酒店以后已经是下午,阳光晃得苏樱觉得刺眼。   眼泪又掉了下来。   明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报复她,羞辱她,但是她却沉迷于他刹那的温柔,心甘情愿沉迷了一晚。   真正到了现在这样,才觉得,原来,自己还是没有坚强到无视他的羞辱的地步睚。   这次的谈判,她输的彻底。实在是自己太鬼迷心窍,一遇到容靳修就晕头转向,   但是,她绝对不能让江菲重倒自己覆辙。   她做了一个艰难而重要的决定。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让江菲知道。   回到江家大宅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   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搭葡萄架,打算移植一株葡萄树。   看到苏樱回来,问:“初一,你朋友走了,怎么不带回来坐坐?”   苏樱有些心不在焉,啊了一声。   老爷子拿着锯子,带着手套将竹子上的旁支都削掉,插进土里,并用绳子固定,漫不经心:“菲儿说的,你的一个老朋友千里迢迢来看你,你怎么不把ta带回来呢,我们江家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她出走的时候,没有交代清楚,一整夜没有回来,正想着怎么解释。   没想到江菲早将她掩饰过去了,也省的她再找说辞。   只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苏樱正好有事要同江菲说,就问:“爷爷,小菲呢?”   “菲儿回学校有点事,晚上回来,今天你爸妈都回来,还有你哥,晚上一家人吃顿饭,你若真的想回去,爷爷不拦你,只是常常回来陪陪我,我就很满足了。”   苏樱走过去,挽着老爷子的手臂:“爷爷,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的。”   苏樱回了屋子。   果果在客厅里面看动画片,看到苏樱回来,高兴的扑过去:“妈咪,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来呀。”   苏樱蹲下来:“妈咪昨天有点事情,昨天你睡的好吗?”   果果说:“昨天是小姨陪我睡的,还给我讲了豌豆公主的故事,可好玩了。”   苏樱扯了扯嘴角:“果果真乖,妈咪现在很累,你乖乖看电视,不要乱跑,妈咪要去睡会儿。”   果果听话的点头:“妈咪,果果很乖,不会乱跑,妈咪快去睡觉觉。”   苏樱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衣服。   她真的太累了,身心疲惫,头也隐隐作痛,脑子里面乱七八糟,她却什么都不想思考,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保姆来敲的门。   说是,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苏樱坐了起来:“大家都回来了吗?”   “先生和夫人刚刚回来,霍少爷也早就过来了,菲儿小姐打过电话说马上就到。大小姐,你快点起床吧,准备吃晚餐。”   苏樱的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没有胃口,但是,这是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机会。   她当然不能缺席。   于是起身开始穿衣服。   即便睡了一觉还是觉得浑身无力,腰像是已经断了一样,直着身子就痛。   到了餐厅以后,江建林已经坐了下来。   温玉屏正在喂果果吃巧克力蛋糕。   看到苏樱过来忙朝着她招了招手:“初一,过来。”   苏樱过去,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这两个词语,她还没有习惯,但是,喊出口,心底却有着一股暖流往外冒。   温玉屏看见她十分开心,摸着她的头发:“我的乖女儿。”   苏樱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温玉屏却察觉出来了:“初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一只手放在苏樱的额头上,惊呼一声:“呀,怎么会这么烫?初一,你发烧了?”   苏樱   tang刚刚就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难受,没想到自己发烧了。   但是,她还是撑着说:“没事儿,就着了点凉。”   温玉屏叫保姆拿来了温度计,一凉,三十八度六,着急不已:“怎么烧成这样呢,不行,我们得赶快去医院。”   苏樱拉着她的手:“真的没事,我吃点药就好了。”   温玉屏说:“也好,先吃药再说。”   于是立马叫保姆拿了一些退烧药和感冒药,看着苏樱吞下去。   江建林在一旁也担心:“初一,你先回房吧,过会儿叫厨房你给做些清淡的食物。”   苏樱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儿,吃了药,马上就好了,我等菲儿回来,正好有些话同她讲。”   江菲十分钟以后就回来了。   但是,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   竟然是……容靳修!   苏樱的大脑有些当机。   江菲如何会同容靳修一起回来,,一种莫名的恐慌爬上她的脊背,叫她浑身难受。   连江建林和温玉屏也挺意外的,他们根本没有见过容靳修。   而且,江菲从来没有带过男人回家,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没有。   只有老爷子挺开心的,忙说:“小容过来了,我昨天还同江菲说有时间叫你来吃顿饭,这丫头动作还挺迅速,你快坐。”   容靳修的脸上始终挂着完美谦和的笑意,简直和早上歇斯底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这种谦谦君子的模样能够让任何一个长辈迅速产生好感。   果然温玉屏眼中充满了好奇,但是同时掩饰不住有一丝期待,问:“菲儿,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容靳修上前一步:“冒昧打扰,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叔叔阿姨好,我是容靳修。”   容靳修虽说是小辈,但是身上天生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   叫人不能够忽视,也不能够随便对待。   江建林却是站起来打量了一下眼前成熟稳重的男人,随即伸出一只手:“兰卡的首席总裁,商场里面的冷面撒旦,没想到这样年轻,后生可畏啊,我们也该向你们年轻人学习学习了。”   容靳修同他握手:“江叔叔,过奖了,您是前辈,不敢班门弄斧。”   容靳修的礼貌和风度很快赢得了江氏夫妇的好感。   苏樱却仍旧没有缓过神来,甚至,她根本不敢看对面的男人。   容靳修到底想要怎么样?   难道今天早上羞辱她还不够,还要当着她家人的面……   心里一阵拔凉。   “爸爸,容先生这次来江城是想建造一座度假山庄,只是他对江城的情况并不熟悉,我想你可以给他一些建议。”江菲说。   “这个没问题,我们先坐下来吧,边吃边说。”江建林答应的爽快。   江老爷子却不高兴了:“工作的事情,过会儿你们去书房慢慢谈,今天是家宴,只谈家事。”   温玉屏也笑:“爸爸说的对,今天只谈家事。”   菜一样一样被端上来,丰盛的很。   老爷子说:“今天难得一家人都在,我们好好吃顿饭,来,都陪我喝一杯。”   一桌人都举杯,苏樱的杯子里面是果汁,喝了一口,只觉得凉。   老爷子今天非常高兴,对江建林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霍景荣一直很端庄的坐着,真不愧是个军人,吃饭的坐姿都笔挺笔挺的。   但是,他却甚少开口说话,是个很容易被忽略的存在。   江夫人对容靳修和自己女儿的关系倒是颇为感兴趣,旁敲侧击了好几次,江菲都把话题转开了   于是只好将目标转移到容靳修的身上。   “小容,我家菲儿今天好像是去学校的,你怎么会跟她一起回来?”   容靳修微笑:“下午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小菲,知道叔叔阿姨今天回来,于是特地   去小菲的学校接她,然后同她一起回来,来的突兀,还请叔叔阿姨原谅。”   容靳修一口一个小菲,亲昵自然,苏樱心痛,却又直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江夫人试探的问:“你是为了你的度假山庄的事情想过来见我们?”   “并不是,我今天来是有个请求,还请老爷子,叔叔阿姨答应。”   容靳修虽说有个请求,但是语气依旧颇为平静,温文尔雅。   江建林问:“什么请求,但说无妨,你既然是小菲的朋友,能够帮忙的我们一定尽力。”   容靳修郑重其事,看上去特别的真诚:“我在乔老爷子的寿宴上对小菲一见钟情,我请求叔叔阿姨同意我们交往。”   ☆、160 你想把自己闷死?【二更】   容靳修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但是于桌上长辈来说,确实个令人惊喜的好消息。   江菲已经24岁,却从未谈过恋爱。   老爷子倒是介绍了好些战友的孙子给她,她却一向冷漠对待轿。   其实24岁,到还算年轻,也不急于结婚,但是江菲对于恋爱这件事情态度叫江家二老担心不已睚。   24岁从来没有相处过一个男生,也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现在这个社会,几乎少之又少。   他们一度担心江菲的取向会不会有问题。   这是江菲第一次带男人回家,还是看上去非常不错的男人,他们当然受宠若惊。   容靳修这句话说出来,吸引了一桌所有人的目光,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霍景荣也抬起头来。   苏樱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容靳修。   她知道容靳修会不择手段,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样快。   而她今天晚上,正准备跟江菲摊牌。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老爷子,笑呵呵的说:“小容这么尊重我们长辈,实属难得,我们这边有什么意见不重要,但是这事,主要还看我孙女的意见,她要是愿意跟你交往,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会同意。”   这样,所有的焦点又都落在了江菲的身上。   江菲并没有因为容靳修的这句话有太大的感情变化,似乎这一切早在她的料想之中一样。   细细想来,也是,这么大的事情,容靳修自然肯定先要和江菲商量好的。   江菲喝了一口果汁,不疾不徐的说:“爷爷,爸,妈,其实我和容先生挺聊得来,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我交男朋友吗,我想跟容先生相处看看。主要容先生结过一次婚,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如果你们没意见,我就跟他相处看看。”   温玉屏心情倒是极好:“你看你都做决定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再说,我们家也不是封建守旧的家庭,你们的事情自己做决定。”   “谢谢妈。”   “谢谢老爷子,叔叔,阿姨,我敬你们一杯。”   一桌人高举酒杯,连坐在老爷子怀里的果果都凑热闹,将果汁举得老高,但是苏樱却没有动,霍景荣也没有动。   老爷子觉得不对劲儿:“你们两个怎么了,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替小菲高兴?”   霍景荣面色沉重,勉强举了杯子,苏樱,却依旧没有动。   “初一,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然先送你回房?”江建林关心的问。   苏樱忽然站起来:“小菲不能跟他在一起。”   “初一,你说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江夫人问。   “因为……因为……”   苏樱始终没有勇气将过去合盘托出,她的眼神不自觉的落在了容靳修的脸上。   容靳修也在看他,但是却沉静的可怕。   他微微挑着眉毛,似乎也很期待苏樱的回答,他身上处处透着从容,淡然,那种临危不乱的性格曾经是苏樱最崇拜的。   只是,现在,他这样闲闲的看着苏樱,嘴角似乎还有一抹讥诮,苏樱觉得恐慌。   她知道,这个时候,就算自己将一切合盘托出,容靳修肯定也想好了应对之策,否则,他不可能是这样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苏樱感觉,他早已经织了一张网,就等着苏樱往下跳!   一旦说出来,就真的没有回头之路了。   真相那样不堪,她真的能说出来嘛?江菲如果知道自己只是容靳修报复自己游戏里面的一枚棋子,她会怎么想?她能接受的了吗?   苏樱觉得头疼,看着容靳修那张脸更是眩晕。   她的喉头干涩,摇摇欲坠,只觉得桌上的人在问些什么,可是就是听不清楚。   几张脸在她的眼前晃动,重重叠叠,可是最后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像。   苏樱只觉再也站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房子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眼皮子沉重,明明醒了,却很难睁开眼睛。   “没事,发烧感冒,加上低血糖,可能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过会儿等她醒了,给她熬点清淡的白米粥,调养调养就好了。”   “谢谢医生。”   是温玉屏的声音。   江夫人俯下身子摸了摸苏樱的头发:“这孩子,怎么就忽然病倒了,医生说一天都没吃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也在旁边,面色沉重,说:“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下,景荣,你去叫厨房熬点青粥备着,小菲你和小容继续去餐厅吃饭吧,小容,真是不好意思,刚刚还真是谢谢你将我们初一抱进来。”   “小事,江大小姐没事就行了。”   是容靳修的声音,低沉悦耳,可是现在在苏樱听起来,却像是来自地狱一般。   她不想见到容靳修,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她想躲他远远的,为什么就是不能如愿。   他为什么要再次搅乱她的生活,他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老爷子一伙人走后,除了苏樱就剩下江菲和容靳修。   江菲说:“你去餐厅吃饭吧,我陪我姐姐坐会儿。”   容靳修声音透着淡淡的温柔:“那我陪你。”   苏樱的心真的很痛,侧了个身子。   苏樱的床是靠着墙壁摆的,因为怕果果睡觉滚到地上。   苏樱刚刚晕过去的时候,果果也吓坏了,哭了好久,好不容易被哄好了,怕打扰苏樱休息,被保姆哄在江菲的房间。   苏樱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   她刚刚打完吊瓶,整个人有气无力,就这样睁着眼睛,也觉得费力气。   江菲发现她醒了,关心的问:“姐,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苏樱没有说话。   江菲随即对容靳修说:“我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有,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姐。”   房子里面只剩下容靳修和苏樱两个人。   一瞬间,苏樱就觉得更加压抑,但是,她没有力气说话,就更没有力气叫容靳修离开了。   寂静无声……   “你现在还真是弱不禁风,四年前,你可壮的跟小马驹似得。”   苏樱的额头抵着墙壁,墙上的凉意从她的额头上传过来,一直凉进心里。   容靳修竟然走到床沿,给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苏樱极度反抗的用力一拉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面。   “苏樱,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苏樱不愿跟他说话,蜷缩在被子里面一动不动。   被子忽然被一股力道扯开,苏樱的整个脑袋露了出来,容靳修略带清冷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你想把自己闷死?”   “闷死你也管不着。”苏樱继续掀起被子,盖上自己的脸。   被子再次被强势的力道掀开:“你不想活了没问题,但别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要不然,我跟……你的妹妹,没法交代。”   说到你的妹妹两个字的时候,容靳修故意凑近苏樱的耳边。   苏樱浑身的汗毛简直都竖起来了,如果眼神也可杀人,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在他的脸上剜出一个洞来。   她猛然坐了起来,抄起枕头就往他的脸上砸:“容靳修,你卑鄙无耻。”   容靳修眼疾手快,并没有被被砸到,而是很不满苏樱现在的模样,被子被踢到一边,身上的衣服又非常单薄。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还在生病。   容靳修沉着脸,皱着眉:“你先躺下去,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今天不跟你计较。”   苏樱窝着火,就想跟他对着干,赤着脚就下了地,抱着床上的被子也砸了过去。   只可惜,她现在浑身乏力,使不上力气,被子的边都没挨到容靳修,就掉在地上。   她自己反倒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容靳修忍无可忍,几步上前,一下子就将苏樱打横抱了起来。   ☆、161 怕我知道你这四年男人成群?   下一秒,苏樱已经被狠狠的摁在床上。   她的手臂被紧紧的抓着,苏樱用尽力气挣扎,却是徒劳。   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这个样子就不怕被我妹妹发现了吗?”   容靳修清冷的裂开嘴唇,甚至凑得更近:“看来你吃醋了。睚”   “呸,老娘才不会吃你这个混蛋的醋!”   她的这种语气容靳修有些晃神,觉得似乎回到了四年前。   四年前的苏樱就是这个样子,一不高兴就喜欢爆粗口。   当时,他甚至为了纠正她这个毛病,白纸黑色的给她立过字句,说一句粗口,就扣五百块钱。   那时候苏樱还是他的贴身小助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怎么久的像上辈子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容靳修的心情却是好了许多,放开苏樱,将被子从地上拾起来,给苏樱盖上。   苏樱当然不会乖乖就范,毫不领情的就把被子掀开。   容靳修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他抓着她的手臂撑在苏樱的身子两旁,冷然的说:“苏樱,有本事你再掀一次试试,你若是不怕冷,我现在就把你的衣服全部剥下来,扔到阳台上去。”   苏樱内心深处到底还是怕他的,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做到。   她没有胆量再去挑战他的底线,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一扭头就咬上了容靳修的手臂。   这次,容靳修倒是没有反抗。   就定定的看着身下的小女人发泄一样咬在自己的手臂上,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个女人咬人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苏樱这一口咬的还真是不轻,真的纯粹是发泄,待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却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他们现在的样子着实是暧昧。   容靳修的手臂撑在苏樱的两边,整个上身都倾下去,靠的很近,而苏樱却咬着他的手腕,怎么看,这个动作,也只可能是夫妻或者情侣之间才做的出来的。   现在,任何一个人进来,几乎都解释不清楚。   苏樱惊恐的回头,却没有看到人,而是看到了一颗小脑袋。   “果果?”苏樱喊出来。   “妈咪。”果果喊了一声就进了门,还将门关上,然后跑了过来。   “妈咪,你为什么跟叔叔打架?”   果果小跑进来,刚刚她开门探过脑袋的那一刻,正好看到苏樱咬着容靳修的那一幕。   容靳修直起身子,打量着眼前小人儿。   苏樱则有点尴尬,坐了起来:“我没有跟叔叔打架。”   “那你刚刚为什么咬叔叔呀,孙小伟要是跟我打架,我打不过的时候,也咬他。”   苏樱却忽然沉了脸,招手:“果果,过来。”   果果噔噔噔的就走到床边,责备:“你什么时候跟孙小伟打架的,我怎么不知道,妈咪不是告诉过你,不准跟别的小朋友打架?”   “可是孙小伟总是笑话我没有爸爸。”   苏樱忽然被噎了一下,她不自觉的看了旁边的容靳修一眼。   容靳修正一只手握着被苏樱咬过的地方,苏樱刚刚也看到了,虽然没有流血,但是已经破皮,清清楚楚两排齿印。   而现在的容靳修目光正打量着果果小小的脸蛋。   偏偏,这个时候,果果说了一句:“孙小伟真讨厌,我再也不跟他玩了,谁说我没有爸爸,爸爸只是为了给果果买玩具,在外面赚钱,何况,我还有爹爹呢。”   谁料,容靳修竟然脱口问了一句:“你爸爸是谁,爹爹又是谁?”   果果被容靳修冷然的声音吓到了,扭过头,有点怯怯的:“爸爸就是爸爸,爹爹就是爹爹呀,爹爹对我可好了,每次过来都给我买好多好多玩具。”   说着还把自己的小胳膊露出一截,上面是一个银质的雕花手镯:“叔叔,你看,这就是我爹爹给我的生日礼物。”   容靳修的表情已经越来越冷,苏樱忙捂住   tang果果的嘴:“果果,别瞎说。”   但是这一举动,在容靳修的眼里多多少少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好啊,这个女人,不仅偷偷生了一个女儿,还勾搭了无数男人!   容靳修的手捏成了拳头,指尖发白。   随后,容靳修的捏成的拳头一点一点的放开,声音像是凝固成一把冰刀,每一个字都透着森森的冷意:“为什么不让孩子说,你是怕我知道这四年你身边男人成群,过得肆意逍遥?”   苏樱明知道他一直对自己有误会,但是还是条件反射的去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   容靳修冷笑:“苏樱,你真是够有本事的,以前我真是太小瞧你了,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又有那么多后盾,我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你等着接招吧。”   苏樱眼中的惊恐放大:“你要做什么,你别动江菲。我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我不会叫你得逞的。”   容靳修几步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想说尽管说去,你若是告诉江菲,我就会将你当年离开时写的那封信复印千万分,叫江城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江家大小姐的真面目,恐怕到时候江家在江城就更加出名了,全天下人都会知道江家大小姐如何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快要破产的丈夫和刚刚出生一百天的儿子,江家丢得起这个人,你就去说,那个时候,你觉得大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容靳修这招太狠,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当年的那封信……   她的确是百口莫辩,当年她为了让容靳修死心,放弃找她,故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抛夫弃子,贪慕荣华富贵的女人。   谁想到没有让容靳修彻底死心,最后竟然变成他威胁她的最好的筹码。   很多事情,她不能说出实情,她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容靳修是什么样的人,她了解,陆成灏是什么样的人,她,更了解。   现在容靳修发现了自己,一旦事情闹大,连陆成灏那边也听到了风声。   难保这两个人又会掐起来,何况,容家还是害死陆成灏一家的仇人。   当年,是她以死相逼,才好不容易让陆成灏退让三分。   如果陆成灏也发现了她,再搀和进来,她这躲着的四年,就真的变得毫无意义了。   苏樱的下巴被容靳修捏的很痛。   果果虽然听不懂两个大人说话的内容,但是也知道眼前的高大威武的叔叔非常不善。   她用力推容靳修:“你走开,你这个坏人别欺负我妈咪,我不喜欢你。”   容靳修放开苏樱,看着推着自己的小孩儿。   跟苏樱长得一点不像,看着跟那个姓陆的倒是有几分相像,但是又不像……   谁知道是不是陆成灏的,他不是有个爸爸,还有个爹爹吗?   容靳修定定的看着推攘自己的小人儿。   这是苏樱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的心怎么会这么痛?   那种嫉妒深入骨髓,像是毒蛇一样盘踞在他的心头,时不时的咬他一口。   不,不是嫉妒,他早已发誓,再也不会爱这个女人,何来嫉妒?   他就是恨,恨这个女人的背叛和玩弄。   他发誓,一定要将苏樱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她如何能过得那么幸福逍遥?而自己四年来都苦苦在地狱煎熬?   如果,他就这样放过她,实在是对不起小元宝懂事后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爸爸,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妈妈?”   容靳修冷哼了一声,转身漠然的离开.房间。   “妈咪,这个坏叔叔好凶,果果讨厌他”   苏樱捧着果果的小脸蛋,认真地说:“果果,他不是坏叔叔,是妈咪做错了一些事情,所以叔叔在生妈咪的气,果果不要讨厌他,好吗?”   果果似懂非懂:“妈咪,那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呀?你去对叔叔说声对不起,叔叔一定会原谅妈咪的。”   苏樱将果果搂在怀里:“果果,你想回家吗?”   果果高兴的拍手:“好啊,我想家了,想小蕊姐姐,还有爹爹。还有一点点想孙小伟。”   但是说完又歪着脑袋:“小姨,太爷爷他们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苏樱解释:“太爷爷和小姨不会和我们回去,但是如果果果以后想他们了,我们就回来看他们。”   果果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们先回家。”   ☆、162 你也中意容先生,对不对?   苏樱也很想回去,想念她那个温馨的小屋子,想念阳台上的盆栽樱花,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开的正旺盛吧。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铗。   如果自己这样一走了之,江菲怎么办?   她真的掉进容靳修别有居心的圈套里,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芴。   是她将一切的麻烦带给了江家,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菲掉入容靳修的陷阱。   她必须做点什么……   ————————————————   江家书房——   老爷子站在书桌前,一副愁苦的模样:“你们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江建林也皱着眉头:“爸,是不是你多心了,初一怎么可能也看上小容了。”   江夫人插嘴:“这事儿可说不好,两个人当初都是在乔家认识的,爸当时的想法是想将小容介绍给初一,没准初一嘴上说不喜欢,心里却看上了,只是想不到这小容反倒看上了菲儿,刚刚小容跟我们摊牌的时候,初一的反应你们也看到了,若不是对小容有想法,怎么会那么激动的阻止他们两个交往,我看爸说的对,初一也喜欢小容。”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两个孩子看上了一个男人,可如何是好。”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江建林说:“小容要是跟菲儿好了,那以后初一见到他们两个,岂不是很尴尬。”   江夫人说:“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抚初一,强扭的瓜不甜,他们也刚刚认识,想必也没有陷的多深,这个时候赶快抽身出来,受到的伤害才能减到最小。”   老爷子说:“玉屏说的对,要不,我们给初一安排相亲,找些更优秀的男人,指不定看上哪个也就放弃了对小容的念想呢。”   这个主意得到了三个人的一致认可。   ————————————   容靳修刚刚从苏樱的房间出去,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   并且那个人并没有自己推门进来。   “果果,去开门。”苏樱吩咐。   果果扭着小身体将门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霍景荣和江菲。   江菲手上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刚熬好的粥,还有几碟下粥小菜:“姐姐,身体好些了吗?”   苏樱看她的眼神有些悲哀,江菲还什么都不知道,却无缘无故的卷进她和容靳修的纠葛里面。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苏樱了解,她的性格很纯粹,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如果,她知道容靳修是别有目的的接近她,她能不能受得了?   霍景荣笔挺着身子站在江菲的后面,良久,他说:“小菲,你抱着果果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初一谈一谈。”   霍景荣高大挺拔,军人的职业让他看上去颇有威严。   江菲看了一眼霍景荣,又看了一眼苏樱,也没说什么,就朝着果果招招手:“过来,果果。”   然后,就牵着果果的手出了门。   苏樱没有看霍景荣,因为她几乎能猜到霍景荣要同她谈什么。   霍景荣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当时在客轮上见过容靳修一面。   当时苏樱介绍的时候,是说:这是我的丈夫,容靳修。   尽管只是一面之缘,并且过去四年,但是,当时容靳修和霍景荣均受了伤,住在同一个病房里,他定是记得的。   霍景荣也没有着急进入话题。   而是说:“初一,你先吃点东西。”   苏樱哪有心情吃东西,直接将话题挑开:“霍大哥,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霍景荣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索性搬了一个椅子在苏樱的床边。   “初一,这个容先生就是四年前为了救你,掉进海里的那位,是不是?”   苏樱点头。   “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想提四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是你必须告诉我   tang,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容先生和江菲凑到了一块?”   苏樱长话短说:“四年前,我一声不吭的抛下他离开了,他对我有很多误会,他追求江菲完全是因为报复我,所以我们一定要阻止她。”   “既然是误会,为什么不解开。”   苏樱嘴角惨然:“太深了,解不开了,更何况我抛夫弃子四年,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四年他积载的怨恨就足够他恨我的了,四年前的事情或许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霍景荣是个明白人,也知道,不是所有的误会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更何况是情爱之事。   他也不想多问,只说:“那把这件事情跟菲儿说清楚,叫她不要同这个容先生有瓜葛。”   苏樱摇头:“不能说,我有把柄在容靳修的手上,如果江菲知道了,江家在江城的声誉也许会因为我全部毁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苏樱悲哀的低着头:“对不起,霍大哥,都是因为我,给你们每个人带来这么多麻烦。”   霍景荣身体依然挺直,却伸手拍了拍苏樱的肩膀:“都是一家人,何况,是问题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苏樱没有想到霍景荣这个时候不仅没有责备她,反而安慰她。   在苏樱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入死角,犹如困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霍景荣的这番话叫她很感动。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谢谢你,霍大哥。”   霍景荣像个大哥哥一样伸手给她抹眼泪:“你怎么跟菲儿小时候一个毛病,爱哭鼻子,别哭了,先吃点东西,天塌下来,还有我这种个子高的人顶着。”   苏樱却忽然破涕为笑,她没想到看上去一丝不苟的霍景荣还会逗人开心。   苏樱房间的门第三次被推开了。   真是狗血。   此时此刻,门口站着一大群人。   老爷子站在最前面,江建林和江夫人站在后面,江菲不在,但是容靳修似乎刚巧从门口经过。   他也只不过貌似不经意朝里面看了一眼。   那个眼神足以冷的叫苏樱直打哆嗦。   随后容靳修就消失了,估计是去了对面江菲的房间。   但是,苏樱房间的这一幕在三位长辈的眼睛里面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床上的人梨花带雨,却泪中带笑,而霍景荣正在给苏樱擦眼泪。   这一幕任凭谁看了总会叫人心里一动,怎么就这么温馨呢。   看到门口有人来,霍景荣不疾不徐的站起来:“爷爷,干爹,干妈,你们来了。”   霍景荣从十岁的时候被江家收养,就认了江建林和江夫人为干爹干妈,这些年的感情一直就跟亲生儿子一样。   “景荣,在里面和你初一妹妹说什么悄悄话呢,说的她又哭又笑的。”   霍景荣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自然也不会编理由,只是一带而过:“我们谈论了一些事情。”   霍景荣这个孩子自小失去父母,加上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寄人篱下,他的个性谨慎沉稳,并且多年在军营的磨练,有一种军人固执坚毅的个性,从来不苟言笑,他既然只是一语带过,那就休想他再多说一个字了。   江家人对他甚为了解,所以也没有多问。   一番问候之后,江夫人屏退了众人。   苏樱心里暗自叫苦,看来一场促膝长谈又是不可避免。   “初一啊,你是我孩子,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反对容先生和菲儿交往?”   这个问题不可避免,但是苏樱没想到这个问题不是先从江菲嘴里问出来的。   苏樱闷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没有容靳修的刚刚一番话,她或许会将一切告诉大家。   又或许,她会编一个理由。   只是现在,她的身上千丝万缕,处处受着牵制,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江夫人   看她唯唯诺诺的模样,心里更加了然,叹气:“初一,你也中意容先生,对不对?”   ☆、163 她当一回小人也无妨   苏樱被这样直接一问,陡然一个机灵。   对呀,既然不能说出实情,也唯有自己参进去一脚,才能光明正大的“拆散”江菲和容靳修。   只要能对江菲的伤害减到最小,只要能阻止江菲和容靳修在一起。   她当一回小人也无妨芴。   于是苏樱闷着头,点头:“我非常喜欢容先生,第一次见到他就无法自拔,江菲还年轻,她还有很多选择,但是我离过一次婚,还有一个孩子,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多么不容易,我真的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门口传来声响。   两个人齐齐看上门口。   已经看到江菲的身影,江菲索性推门进来,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色:“抱歉,我原本是想过来看看你的,但是门没关上。”   江夫人心里暗叫不好。   江菲肯定听到了初一的这一番话,该不会心里自此就产生芥蒂了吧。   初一刚刚回归这个家庭,她和江建林因为愧疚,恨不得一下子全部补偿回来,起初的那段日子忽略了江菲的感受,他们也明白。   后来老爷子使了个招,叫两姐妹的感情渐渐拉近。   好不容易才到今天这个地步。   若是,真真为了一个男人叫这两姐妹反目成仇,那可真是罪孽了。   这江夫人从心底倒是有些埋怨这忽然冒出来的容先生了,这容先生还真是个祸水,将她两个女儿都迷得七荤八素的。   苏樱刚刚其实是故意说这番话的,因为她看到了门口一双皮鞋尖,正是江菲的。   江菲走到床边:“姐,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江夫人站起来:“小菲,你别误会,你姐姐也是情难自禁。”   江菲淡然一笑:“没什么可误会的,姐,既然你也喜欢容先生,我也喜欢容先生,那我们姐妹两个,公平竞争,如何。”   苏樱如何也没有想到江菲说出公平竞争这样的话来。   像江菲这样个性的人,能这样说出来,就代表已经陷了很深了。   江菲继续说:“容先生这次在江城逗留一个星期左右,他是为了度假山庄选址的事情,但是,他对江城并不熟悉,这样,我们轮流带容先生参观江城,也有足够的时间相互了解,但是最后的决定权在他的手上,姐,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提议确实挺公平,但是容靳修是选定江菲的。   只是,只要有机会跟容靳修相处,就还有说服他的可能。   苏樱说:“好。”   江夫人心寒:“你们两个,怎么就为了一个男人……”   她再也说不下去,看着自己两个不争气的女儿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   她跟江菲私底下的协议并没有打算让容靳修知道。   苏樱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所以这第二天就是江菲带着容靳修参观江城。   霍景荣是个大忙人,逗留了一个晚上又回部队了。   老爷子和江建林夫妇将这件事情在书房讨论了整整两个小时。   得出的结论是,得赶快给初一相亲,绝对不能再耽搁了。   于是晚上的时候,苏樱就被拖到了一个饭局。   对方是什么司令的孙子,是个心外科医生,一整个晚上从心律不齐聊到心外大血管创伤再聊到最新的介入性治疗技术,苏樱觉得自己变成了他的一个学生,听了一整个晚上专业性的讲座。   最后,对方还挺满意,说可以试着交往看看,被苏樱婉拒了。   但是那个医生还是非常有风度的送她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钟,江菲正好也被容靳修送了回来。   两辆车正好在江家大宅的门前“相遇。”   四个人几乎是一起下车,打了个照面。   下车以后,那个医生还是不死心的说了一句:“江小姐,你是我相亲里面我最满意的,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给我打电话。”<   tang/p>   那个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容靳修闲闲的靠在自己的车上,眼中都是讽刺。   江菲对容靳修说:“你回去吧,明天我姐会带你参观北区。”   容靳修面对江菲瞬间变了脸色,温润柔和:“好,回去早点睡,今天辛苦你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苏樱早已经先进了江宅的大门。   一会儿江菲从后面追了上来:“姐,等等我。”   苏樱停下来,转过身。   江菲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姐,刚刚那个人是谁?”   苏樱说:“爷爷叫我陪他去见他的战友,结果来人是他战友的孙子。”   苏樱无奈的耸耸肩。   江菲了然一笑:“爷爷骗你相亲吧,爷爷是不是中途说身体不舒服先走了,爷爷就会这一套。”   苏樱也呵呵一笑:“不是中途,是刚到酒店门口,爷爷就走了。”   两个人都笑起来。   她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苏樱抓住江菲的手:“对不起,我这样做,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江菲笑的淡然美丽:“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记恨你,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国外有很多双胞胎爱上一个男人的案例,我们都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下,其他的交给命运,做到无愧于心就好,如果容先生最后选择的是你,姐,我一定会祝福你。”   苏樱只能冲着她笑,江菲毕竟生活的际遇,和受到的教育都跟她不一样。   在爱情面前,她能够做到如此光明磊落。   但是,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却没有办法做到无愧于心。也没有办法说,如果容靳修选择的是她,会祝福她这种话。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力量,保护江菲的这份干净的爱情观,不要让她无端端的受到伤害。   “哦,对了,容先生说明天早上八点,她会来接你。”   苏樱点头:“我们进去吧。”   果果还没有睡,自己再床上看童话故事书。因为还不识字,所以表情很纠结。   苏樱进来以后,她欢快的喊了声:“妈咪。”   苏樱坐在床上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怎么还不睡。”   “刚刚奶奶给我讲了一个故事,灰姑娘的故事,灰姑娘好可怜,不能穿漂亮的衣服,还要被两个姐姐欺负,幸好后来穿上水晶鞋,遇到了王子,可是奶奶说果果该睡觉了,明天再给我讲,果果故事没有听完,睡不着,又看不懂书上的字,妈咪,你给我讲完好不好?”   苏樱摸着果果的脑袋:“后来呀,王子用水晶鞋找到了灰姑娘,然后两个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果果听到这个结局非常欢喜:“太好了,果果也希望穿上水晶鞋找到王子。”   苏樱让她躺着,盖好被子:“等你长大了,一定会遇到保护你的王子,快睡吧。”   果果高兴的闭上眼睛。   苏樱心里却是一阵刺痛。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   只是谁也不会知道灰姑娘和王子结婚以后过得怎么样,因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或许王子本来就应该跟公主在一起。   灰姑娘和王子结婚,或许只是一个不幸的开始。   因为她总是担心,王子为什么放弃公主而喜欢自己?王子会喜欢自己多久?灰姑娘没有公主的自信,所以婚后矛盾不断,当终有一天两个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办法在一起的时候,灰姑娘选择了离开,只是那时候,已经承载了王子太多的怨恨。   所以,亲身经历才会明白,童话只是一个遥远的梦,不可能存在的美好,才会被称之为童话罢了。   ——————————————————————————————————————————————------   PS:求收藏~   ☆、164 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地狱!   第二天早上,容靳修来的很早。   苏樱刚刚吃完早餐。   老爷子一干人等对这个公平竞争的理念是非常不赞同的。   毕竟两姐妹相比,条件摆在那里,起码江菲还比初一小三岁,初一接触的越多,指不定就陷的越深,还是相亲靠谱芴。   但是,毕竟这是她们两姐妹之间的约定,大人实在不好干涉。   她想带着果果,但是容靳修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又怕惹怒了他,只好将孩子留在家里。   上了容靳修的车,苏樱觉得自己是进入一个战场。   而他的敌人只有一个,却比千军万马更难对付。   她昨天想了一个晚上,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同容靳修谈判。   她的手上已经没有任何筹码。   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即便豁出自己的尊严,也必须尝试。   司机开车,容靳修和苏樱并排坐在车子的后座上,苏樱一言不发,容靳修也面色沉冷。   苏樱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好好的沟通。   她正酝酿的说点什么,容靳修倒是先开了口,平淡无波:“你昨天相亲了?”   苏樱愕然了一下,想到昨天晚上相遇的那一幕,然后说:“家里安排的,是个医生,我拒绝了。”   容靳修冷冷的扯开嘴角:“你的条件倒是不低,什么男人才能入得了你江大小姐的眼,我倒觉得医生不错,说不定能治一治你的没心没肺。”   他的嘲弄那么明显,苏樱如何能听不出来?   容靳修不过在讽刺她,就她现在的条件,几乎是开残的花,哪有资格拒绝人家。   苏樱忍,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了君越酒店的门口。   容靳修已然下车。   苏樱从车子里面怔怔的看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一阵恍惚。   这不是容靳修住的地方,上次,他们就在这里……   容靳修强行将车门打开:“你不下车吗?”   苏樱皱着眉头,不知道容靳修又在打什么主意:“不是说好,我带你参观江城吗?”   容靳修冷冷:“你觉得我会让一个路痴带路参观江城吗?”   一句话就叫苏樱嫣了,她是路痴没错,她对江城也及其不熟悉,也没错。   但是,他不用她带着参观江城,他这么早来接她做什么?   而且,还将她带到酒店里面来。   上次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些激情,以及那些羞辱,每一个字,苏樱都铭记在心。   苏樱因为难堪有些脸红:“那我们今天做什么?”   容靳修忽然凑近她,戏谑:“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没什么要我帮忙的……那我先回去了。”   两个人呆在酒店想起来就是一件暧昧的事情。   容靳修淡淡一笑:“江大小姐,好走,不送。”   说完漠然的转身,径直进了酒店的大门。   容靳修真的很不待见她,或许同意参观江城这个提议,也只是看在江菲的面子上吧。   一想到江菲,苏樱觉得自己不能退却。   下了车,厚着脸皮又追了上去。   容靳修进了电梯,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苏樱快速的冲了过去。   几步之遥的时候,容靳修明明看见了她,却没有丝毫等她一下的意思,兀自按了电梯的关门键。   苏樱心里气愤。   这个男人的心眼比以前更小了,她加快步伐,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因为用力过猛,惯性太大,苏樱像个小炮弹一样撞上容靳修的胸膛。   原本挺拔的容靳修也狼狈的一下子就撞到电梯的后壁上。   容靳修无语的开口:“苏樱,你……”   tang话还没有说完,苏樱猛然一抬头,脑袋正好撞在容靳修的下巴上。   好了,容靳修终于闭嘴了。   但是苏樱抬头的时候,看到容靳修的面色扭曲,及其痛苦的模样。   随即就有一缕细细的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来。   苏樱忽然吓坏了,拍着他的脸:“血,怎么有血,你怎么了,喂,你说句话呀,到底怎么了?”   容靳修真相将这个小女人拍死。   刚刚她的头顶用力撞上了他的下巴,而他刚好开口说话,这一顶,叫他一下子咬住了舌尖。   想骂她,实在已经疼得开不了口。   电梯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听见叮的一声,门就打开了。   苏樱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容靳修却气的一下子甩开苏樱,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看着容靳修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苏樱终于想明白了,估计是刚刚自己一撞,叫他咬了自己舌头。   这事儿可大可小。   苏樱慌了,忙跟上去。   容靳修进门就找了临时药箱,自己动手,消毒,敷药……   好在只咬到舌尖一点点,并不严重,否则,他可真要变成残疾了。   苏樱想上去帮忙,但是容靳修自己处理的这么井然有序,她过去估计只会添乱。   于是像只做错事情的小鹌鹑一样,一言不发的站在墙角。   容靳修终于从卫生间里面出来,看到了战战兢兢的苏樱。   看她的模样,真想将她拎过来好好训一顿,都四年了,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这么冒失。   但是,莫名的却没有这么做,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去做早餐。”   苏樱听见容靳修跟自己说话,愣了一下,但是因为他大着舌头,却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容靳修一脸怒气的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苏樱才明白他是叫她做早餐。   他今天这么早去江宅接她,竟然自己没有吃早餐。   现在有个地方能够叫她不要面对容靳修,她就觉得是个好地方。   于是一溜烟就窜进了厨房。   容靳修看着她消失在客厅的背影,一阵恍惚,就去了卧房,径直往床上一躺。   听见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忽然觉得异常安心。   昨天,他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几乎彻夜失眠。   就算平时,第二天,他要谈判一个涉及几十个亿的项目,他也不会失眠。   偏偏碰到这个小女人之后,他就失眠了。   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笑的样子,哭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撒娇的样子,四年前的种种,扑面而来……   甚至他会想念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床上痴缠的场景……   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地狱。   ——————————   苏樱的厨艺大为长进,早餐对他来说早已经是小菜一碟。   冰箱里面食材齐全。   她熬了一锅鸡汤,然后撕了一些鸡肉,做了一锅香喷喷的鸡丝粥。   又闷了笋尖,醋溜了一下,做了一叠凉拌糖醋笋尖下粥。   冰箱里面有速冻的水煎,苏樱拿来煮了,捞起来冷却以后油煎,一盘金黄香脆的煎饺又出炉了。   冰箱里还有几样现成的小菜,苏樱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在餐桌上摆好。   锅里的鸡丝粥快要炖好了,苏樱打算去叫容靳修。   敲了门,卧房里面也没有反应。   苏樱索性自己推门进去。   容靳修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的外套脱掉,这么冷的天,他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   他只有半个身子躺在床上,鞋子也没有脱,一   只脚还弯曲着踩在地毯上。   被子也没盖,整个人像是累极了,一沾床,就能睡着一样。   苏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四年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容靳修。   似乎,他比以前更好看了,样貌依旧绝美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但是气质却是更加成熟稳重了一些,但是这种成熟的背后是一种极其冷漠的冰冷,苏樱能够感觉到,他对其他任何人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对江菲也是这样,偏偏,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身上比四年之前多了一分暴戾之气,这大约也是他四年的变化吧……   ☆、165 是哪个男人能让她洗手做羹汤?   苏樱叹了一口气。   上前轻轻的将容靳修的腿搬到床上,然后将他的拖鞋拿掉。   转身想走的时候,手臂却被一只手拉住芴。   苏樱回头铗。   容靳修已经醒了,睡眠不足的样子,眼睛刚刚睁开,但是声音还是冷冷的:“你要去哪里?”   他的舌头大约还没好,说话吐字不清。   虽然他的语气冰冷,但模糊的发音显得有点滑稽。   苏樱一笑:“厨房还炖着粥呢,要不你再睡会儿,睡醒了再吃?”   容靳修已经坐了起来:“你做的能吃吗?”   这几个字倒是吐得非常清楚。   苏樱一时气节,她做的要是不能吃,他刚刚干嘛非要她做?   还是,根本就像刁难她?   但是,她早已经不是四年前的苏樱了。   至少,在厨艺方面,她还是值得一夸的!   苏樱有些不服气的说:“我熬了粥,你不吃就算了。”   容靳修继续挖苦:“我还以为你只会煮方便面呢。”   苏樱原本想给他拿外套,听到这句话,将外套往他身上一甩,自己就出去了。   容靳修坐在床上,微微一侧头,竟然发现自己的嘴角有笑意,竟是温和无比还透着一丝满足。   他的心一沉。   立马起身。   容靳修出去的时候,苏樱正好在厨房盛粥。   她手里拿着一个汤勺,舀了一点,放在唇边尝了一下,吧唧了一下嘴巴,还忍不住小声夸自己:“太好吃了,真是天才。”   后面传来嗤笑声。   苏樱回头。   容靳修已经不声不响的站在厨房门口,交叉这手臂,斜倚在门框上。   他没有穿外套,而是在外面的衬衫上套了一件灰色的开司米毛衣,显得肆意慵懒,他的身材极好,本身就是个一家子,三十岁出头的成熟男人,竟然有着不输于二十几岁小伙子的帅气。   苏樱被他这么一身略显家居的装扮迷住了,忍不住夸了一下:“这衣服真好看。”   容靳修直起身子走过来,凑近苏樱的脸:“是衣服好看,还是我好看?”   苏樱一下子被容靳修放大的脸迷惑住了,忍不住说:“衣服好看,人更好看。”   说完了好几秒,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容靳修的美色误国了。   一下子特别的鄙视自己。   果然对面的人脸上还挂着讽刺:“苏樱,你是不是看到其他男人也是这副饥渴的模样?”   苏樱忍不住撇嘴。   什么叫饥渴?她只是单纯的欣赏。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夸他还刺她?   苏樱也不跟他说了,郁闷着一张脸转过身去继续盛粥。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各样的小菜,苏樱只盛了一碗粥过来,竟然坐下来自己吃了起来。   容靳修皱眉:“你不是吃过了吗?”   “你不是说我做的不能吃吗?”   苏樱想按照容靳修的脾气应该会不屑吃她做的东西,然后冷冷的甩脸回房间吧。   虽然,明明是想先跟他缓和关系来着。   看着容靳修的那张冷脸,怎么就一时做了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呢?   她已经在思考,过会儿是厚着脸皮将粥送到他的房间,还是直接关门走人?   但是,这次,苏樱还真料想错了。   容靳修不仅没甩脸去房间,竟然自己去了厨房,拿了碗筷,还把一整锅粥全部端了出来。   自己动手盛了一碗,一声不吭的吃起来。   容靳修吃了第一口以后,竟然抬起眼皮,不可置信的看了苏樱一眼。   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惊疑,四年前,进厨房就是   tang一场灾难的苏樱,怎么会熬出这么鲜香的粥来。   “好吃吗?”苏樱忍不住问。   脸上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丝期待。   容靳修这次倒没有违心,说了一句:“马马虎虎。”   他说马马虎虎就代表真的很称他的心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心里面的疙瘩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   苏樱自己还自作主张的夹了一片醋溜笋尖放进容靳修的碗里:“你再尝尝这个,是我比较拿手的,味道应该还不错。”   容靳修看着苏樱一张献殷勤的笑脸,竟然夹起那块笋尖,吃了。   吃完他又自己夹了一片。   苏樱就是这样一个人,容靳修但凡给了她一点甜头,她就忘记了所有的伤痛。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想一根线,绷紧了她就难受,一旦松了一点,她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变得极好。   苏樱露出一张笑嘻嘻的脸:“我做的菜很好吃吧,这四年也不是白过的,我还有很多拿手的呢,什么回锅肉,剁椒鱼头,宫保鸡丁,这些家常菜我都做的特别好吃,连冰窟窿那个面瘫脸吃了我的菜都会笑。”   苏樱得意洋洋的又给容靳修夹了一块煎饺:“你再尝尝这个。”   容靳修却忽然停下了动作,看着那块煎饺有些发怔。   苏樱还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饺子。”   啪的一声,容靳修重重的将碗放在餐桌上。   起身就去了卧房。   然后又是重重的一声门响。   空气终于恢复了安静。   苏樱端着碗怔怔的愣在那里。心里雀跃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冷却。   她到底又做错什么了?   又惹得他如此大发雷霆?   她一心讨好他,如此的小心翼翼,到底还是错了……   是啊,真是可笑!   她现在是在做什么呢?独处在一个空间,给他做饭,这些都不是她这个早已被他恨之入骨的前妻应该做的。   这样的温情,这辈子也不可能属于他们两个之间。   他们之间……   呵……   如果还有关联,恐怕也只剩下容大总裁四年来的心有不甘和彻骨的恨意吧!   苏樱默默的坐在餐厅吃完了自己碗里面的粥。   吃完了一碗又继续盛了一碗……   ————————————————————   容靳修在屋子里面却是憋了一肚子气。   什么?   冰窟窿吃了她做的菜会笑?   他忍不住会想,这个冰窟窿又是谁?   从苏樱的嘴中,或者那个叫果果的小女娃的嘴中知道,这些年,苏樱的身边肯定有不少男人照拂着。   可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从苏樱嘴里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这四年,苏樱的生活,他无从得知。   但是,她确实变了很多。   她竟然会下厨房了,她做的饭菜竟然这样的可口美味。   四年前,苏樱连白粥都会煮糊,她能有今天这样的变化,一定是付出了很多努力。   但是,是谁?能够叫苏樱为他洗手作羹汤?   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像堵着一块石头,怎样也吃不下一口。   刚刚看着苏樱在厨房的身影。   他竟是那样的贪恋。   就像是四年前的那个家一样。   四年前,他一直自欺欺人,认为自己对那个女人,除了恨再无其他。   现在才悲哀的发现。   只有有她在的地方,自己才会有一种久违的归属感……   可是,这个   女人早已经不属于自己。   这四年来,早已改变了太多。   他实在没有办法放下所有,同她尽弃前嫌。   她是否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她是否已经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的心里是不是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一丁点位置?   悲哀的发现,自己还在计较这些。   那个女人四年前就已经将自己彻底剔除了不是吗?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霸道,不喜欢你的专制,不喜欢你清冷的眼神,不喜欢你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不喜欢你发脾气爱理不理的样子,总之,你浑身上下,我通通都不喜欢。   这是当年,她离开的时候,留下的那封信上的原话。   ☆、166 就算她贪慕荣华,我也养她!   这么多年来,像是刀子刻在他的心坎上一样,每回想起,都疼的滴血。   尽管奶奶一直说,苏樱的离开肯定是有苦衷,这封信或许也只是一个幌子。   但是,他说服不了自己,尤其是这四年,他找她找的翻天覆地,请了多少私家侦探,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消息阕。   他的心一点一点的绝望起来。   她在信上说其等着兰卡破产,你背负一身巨债无力偿还,不如见好就收,各自另谋生路珂。   家里的人都劝他,苏樱一定是受到陆成灏的胁迫,而离开的。   于是,他和陆成灏斗得你死我活,他将动静弄得很大,那时候,他想,如果苏樱是因为陆成灏的胁迫而离开,如果,她看到自己真正的实力,应该就会自己回来吧。   可是没有……   于是,他渐渐开始相信这句话。   后来,他将兰卡的生意越做越大,涉及到各行业,他就是想要这个女人看看,他容靳修没有那么容易破产,他依旧家财万贯,就算她是个贪慕荣华富贵的女子,他容靳修也有足够的资本,养她一辈子……   只要她回来……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一颗心渐渐变得冰冷而毫无指望。   那些疑虑,思念,担心,经过时间的风干变质,演化一个噬人骨髓的恶魔,每到深更半夜,就出来肆虐,啃噬他的灵魂,久而久之,他就开始痛恨苏樱。   弥尔顿曾经说过,一个人的意识能将地狱变成天堂,也能将天堂折腾成地狱。   他被自己的意识所折磨,一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   ————   苏樱在外面将一整锅鸡丝粥吃的一点不剩。   所谓化悲愤为食欲,只是化悲愤为食欲的后果就是……   胃好痛!   她原本就有胃病,这会儿疼的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弓着身子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觉得不行。   她必须去吃点胃药。   她决定还是先离开吧。   捂着肚子,苏樱从餐厅走到玄关已经废了好大的力气。   然后开始换鞋,刚刚换好了一只,就看到容靳修从卧房里面出来。   容靳修的表情阴冷,但是苏樱远远的竟然能感觉到他满腔的怒气。   这个时候,实在不宜跟他正面交锋,   于是,刚穿好一只鞋的苏樱提起另一只鞋,来不及穿好,就转身去开门。   谁料越着急越开不了。   容靳修带着怒气几步已经跨到了她的背后,长臂一伸,苏樱一个踉跄就被拖了回来。   “你放开我,我有事要先走了。”   容靳修索性将她抱起来,扔在客厅最近的沙发上。   苏樱被摔的头昏眼花,胃中更是翻江倒海。   谁料,容靳修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苏樱进门的时候,外套已经脱掉,里面就是一件羊绒贴身毛衣,一排精致的玉骨扣子,容靳修用力一扯,一排扣子咕噜噜掉了一地。   灼热的手掌已经从衬衣的下摆毫不客气的钻进她的衣服里面,苏樱一个战栗。   忽然明白他要干什么。   那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极致的羞辱,身体上的疼痛,甚至,她的身上现在还有几处淤青没有消散。   容靳修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那模样简直就是要吃了她的样子。   她已经吃过一次亏,如何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她奋力推容靳修:“你放开我,我要走了,从我身上滚开!”   容靳修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索性用力覆在了她的胸前:“走?苏樱,我好不容易将你逮了回来,我会放了你,就太对不起我这四年花在你身上的人力物力。”   霸道而强势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他竟然一下子咬上她脖子细致的皮肤。   tang   苏樱吃痛的厉害,他果真想将她拆开吞入腹中吗?   事实上,苏樱浑身都痛,胃痛的更是叫她难以招架。   她的力气实在有限,当容靳修整个人压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丝毫没有力气了。   手腕被抓的像是脱臼一样,她的眼泪忽然簌簌的往下掉。   她的声音悲凉,透着一种自暴自弃的绝望:“容靳修,你当我是人尽可夫的小姐吗?”   容靳修的身子忽然一僵,缓缓的撑起手臂。   才发现,她早已经哭的像个泪人。   他的眼中满是厌弃,说不清是对身下女人的厌弃,还是对自己的厌弃。   他冷冷的说道:“你还能好到哪里去?”   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将一个人狠狠的推入地狱,万劫不复。   她呵呵的笑起来:“那你现在这样,岂不是跟嫖.客一个样。”   容靳修的面容越加的发冷:“四年没见,你倒是伶牙俐齿了很多。”   “容靳修,你为什么这样,四年前我明明已经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你就是这样,一直以自我为中心,你只在乎你自己的感受,四年前,你爱我,我就非要爱你吗?我既然不爱你,我离开了又怎样,犯法了吗?我从来没想过要回去招惹你,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生活,我就是不爱你,有错吗?你说你恨我,你用尽各种办法报复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就要承受你的怨恨和报复吗?”   苏樱的话就像是长在容靳修心上的荆棘,荆棘的根很早以前就扎在他的心上。   而此刻更是疯狂的滋长,那些毒刺,冒出了锐利的尖头,一下子就将他的心扎的千疮百孔。   她问他,我不爱你有错吗?犯法了吗?   不犯法,只是,他不能接受而已。   “苏樱,四年前,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容靳修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问出这么卑微的问题。   苏樱勉强笑出来:“容大总裁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还真是自尊心受挫,你是钻石王老五,而我不过是个平民老百姓,你,我爱不起。”   答案已经非常明显。   容靳修从苏樱的身上起来。   容靳修浑身生冷,站起来背对着苏樱:“我明白了,你走吧,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一分一毫。”   苏樱缓缓的坐起来,胃里面像是一把刀子翻搅一样。   这是放过她的意思吗?   “江菲呢,你也不会纠缠江菲了是不是?”   容靳修忽然转身,恨不得将苏樱从沙发上拎了起来:“既然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你凭什么管我?我跟江菲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就不是我不想放过你,而是你不想让我放过你。”   容靳修这句话一说出来,苏樱就知道,刚刚,她都白费口舌了。   她仰着头,一字一句:“你是真的喜欢江菲吗?”   他笑:“是啊,不成吗?”   苏樱笑:“如果是这样,我不会插手的,我知道你是个执着的人,如果你真的对江菲好,我会祝福你们。”   容靳修笑意更冷:“你放心,到时候我跟江菲的婚礼一定会给你发请帖,我会接受你的祝福。”   苏樱难受的厉害,已经说不清哪里难受。   她只想走,走的远远的。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费劲力气站了起来。   只是才走了几步,整个人就倾倒了下去。   ————————————————————————————   容靳修看着病床上的苏樱。   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这个女人,三天之内,竟然在他的面前昏倒了两次!   明明刚刚才说,再也不会管这个女人,心里发誓,就算她死了也再不会看一眼。   可是,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他还是不   受控制的接住了她。   来医院的路上,他简直要疯了,连闯了几个红灯。   直到医生说不过是胃痉.挛痛的晕厥,并无大碍的时候,他还是平复不下来。   容靳修坐在沙发上,看着苏樱打着点滴的吊瓶,心下确实一片茫然。   ☆、167 看到她痛苦,他心里根本不痛快……   他不停的质问自己,自己究竟想怎么样,究竟想获得一个怎样的结果。   难道真的只是想报复苏樱吗?   难道真的只是想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吗阕?   可是,为什么在折磨她的同时,自己更是千百倍的受着煎熬珂。   看到她痛苦时,他的心里根本不痛快,一点也不痛快,甚至会心疼,钻心的疼!   是不是,真的要放手?   是不是真的从此淡漠,毫无联系,各自海角天涯?   床上的人一张小脸惨白的毫无血色。   苏樱很漂亮,但是这个世界上比她漂亮的人也大有人在,可是,容靳修却觉得这张脸就是他永生永世逃不开的魔障。   苏樱睡了两个小时,到中午的时候,才醒了。   手臂上还打着点滴,还有满目雪白色的墙壁,和消毒药水的味道。   苏樱才知道自己躺在医院里。   苏樱自己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才发现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胃痛似乎已经好多了,刚刚她是疼的晕过去了吗?   是容靳修送她来的医院?   那么现在,他人呢?   吊瓶里面的液体还有大半瓶,她却兀自下了床。   脚还没有沾地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果然是容靳修的身影。   容靳修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有几个一次性透明的食盒。   看来,他是去买中饭去了。   容靳修依旧一张冰山脸,走到苏樱的身边,却难得心平气和:“你想做什么,上.床躺好。”   苏樱没有动,仍旧坐在原处,也没吭声,脸却有些红。   容靳修却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要上厕所?”   苏樱将头扭到一边。   容靳修放下手中的食盒,说的甚是自然:“走吧,我陪你进去。”   说罢,就动手取下了挂在床头的输液瓶,举高。   苏樱终于开口:“我不要你陪我,我自己可以。”   容靳修却并没有生气:“难道要我抱你进去?”   苏樱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容靳修说不定真的会抱她进去。   于是只好下床。   房间里面偏偏没有挂吊瓶的架子,容靳修只好拿着吊瓶举得老高。   进了浴室,苏樱又犯了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又怎么了?”   苏樱红着一张脸:“你转过身去。”   她真是没勇气当着容靳修的面……   “你的事儿真多,我都见过你什么都不穿……”说道这儿,容靳修忽然停住了。   既然苏樱一心想跟他划清界限,他说这些话只会叫她觉得自己是在故意给她难堪。   容靳修也不说了,举着吊瓶,就转过身。   上完厕所,苏樱又回到了床上。   吊瓶里面还有大半瓶,看来一时半会儿,她必须得呆在这里。   容靳修打开食盒,苏樱忽然说:“我不想吃,我不饿。”   容靳修嗤笑一声:“你想的倒美,我是买给我自己吃的。”   苏樱撇嘴。   容靳修说:“你早上吃的东西还没有消化,暂时不宜进食。”   苏樱看了他一眼,容靳修又说:“你真够能耐的,早上一个人吃了一锅粥,吃撑住院的,恐怕全天下也只有你苏樱能干的出来这种事了。”   她还不是被气的?   毕竟是容靳修送她过来,她也不好赶他走。   但是,刚刚,他明明白白说了,他绝对不会管她的事情。   为什么要送她到医院来?   当   tang然,这很有很能是他容靳修的修养与道德,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晕倒在他的面前,他也会送到医院来吧。   苏樱很官方的致谢:“谢谢你送我到医院。”   容靳修没有说话,打开塑料食盒开始吃午饭。   他吃的是煎饺,苏樱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今天早上自己煎的那盘水饺。   但是,容靳修早上连她煮的粥都不愿意喝完,怎么可能回去特地打包她煎的水饺来吃?   一定是她错觉了。   苏樱躺在床上,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似曾相识。   记得四年前,刚同他结婚那会儿,有一次闹矛盾,容靳修难得买了根棒棒糖跟她赔礼道歉,谁料想棒棒糖竟是过期的,吃的她晚上进出厕所无数次,终于被容靳修送到了医院。   然后就是挂吊瓶,容靳修在旁边守着。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可真好,有说有笑的。   只是现在……   这种气氛真是能叫人窒息。   好不容易等到挂完了水,护士来拔了针,她就想赶快离开医院。   却没想到竟然会在医院里遇到霍景荣。   而且是受伤的霍景荣。   霍景荣正好从急诊那边出来,看到苏樱和容靳修也挺意外。   霍景荣额头贴着纱布,还穿着军装,他的后面也有好几个军人。   苏樱和他几乎就是在医院的门口相遇。   “霍大哥,你怎么了?”苏樱问。   霍景荣还没有开口,他后面的年纪比较轻的士兵已经笑嘻嘻的开口:“美女呀,上校,这是谁呀?”   霍景荣说:“这是我妹妹。”   有人开玩笑:“这不就是放在上校皮夹里面的那个美女嘛,我们还一直以为是嫂子呢。”   霍景荣转身,作势要踢,那一群人敏捷的开溜,边跑还边喊:“上校,加油!趁着休假将嫂子拿下!”   霍景荣解释:“训练营的新兵,被我宠坏了,别放在心上。”   苏樱微笑的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放在心上,而且霍景荣皮夹里面的照片四年前她就见过,那是江菲。   自己跟江菲确实有七八分的相似,被误认了也不稀奇。   苏樱看着他的伤:“你的额头?”   “测试新型定位导弹的时候被弹片划伤的,缝了几针,无碍。”   苏樱点点头。   霍景荣问她:“你怎么会在医院里。”   苏樱勉强笑了一下:“胃病,挂点水,也没事。”   “走吧,别耽搁了,我送你回去。”容靳修蓦然站在苏樱的后面。   刚刚他去拿药,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霍景荣的一群士兵起哄。   “容先生,也在这里。”霍景荣说。   容靳修跟这个霍景荣倒是没什么交集,打过招呼以后,对苏樱说:“我把车开过来,你在门口等我。”   “容先生是要送初一回去?”霍景荣开口。   容靳修看了他几秒,点头:“霍先生有什么事情?”   霍景荣说:“正好,我也要回去,我妹妹我自己带回去吧,容先生要去江家坐坐吗?”   他虽是邀请,但是前半句话已经是拒绝之意。   容靳修淡淡一笑:“这样,最好,我正好还有点事情。”   说罢将手上装着药物的袋子给苏樱,也没打招呼,就走了。   上了车以后,霍景荣问:“他是不是欺负你?”   苏樱有点出神,啊了一声。   霍景荣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苏樱正好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了自己脖子上一片红草莓,还醒目的有个牙印,是刚刚容靳修咬的。   苏樱羞愧难当,忙将衬衫的衣领竖了起来。   “容先生和江菲的事情你别管了,   这事我同江菲说,他大概还会听我这个哥哥几句。”   “你不了解容靳修,他想要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其实我已经和容靳修说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谁也不干涉谁,在他那边,我能用的法子已经都用了,无能为力了,只能劝江菲自己放手了,霍大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前面是红灯,容靳修稳稳当当停了下来,转头安慰似得:“别太担心,今天晚上我就找小菲谈一谈。”   ☆、168 婚姻,是坟墓, 不结婚,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后来苏樱才知道,霍景荣这次受伤还挺严重的,颅骨有破裂。   所以部队特地给他批了半个月的假期。   偏偏不巧,江菲这两天临时有事,去了英国,大约三天之后回来阕。   苏樱打算先回玫瑰小镇,但是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也是老爷子的夫人,苏樱的奶奶的忌珂日   苏樱当然样留下来拜祭一下。   于是,回去的事情也就此耽搁了。   容靳修果然信守承诺,没有找过她,但也有可能是江菲不在的缘故。   这两天,趁着这个机会,苏樱带着果果玩了江城的大型游乐园,和儿童乐园。   霍景荣头部受了伤,却成天在书房研究图纸。   晚上的时候,管家老徐拿着一碗汤上来,看上苏樱正好下楼,就说:“大小姐,这是将军吩咐厨房炖的补汤,对霍少爷的伤口愈合有好处,但是给霍少爷送过去,他总忘记喝,这都热过两次了,要不,大小姐帮忙送过去,劝着霍少爷喝下去。”   苏樱说:“那好吧,你给我。”   苏樱端着汤碗就去了书房。   想不到这么晚了,老爷子也在里面。   老爷子的书房有个很大的作战模拟沙盘,上面插着各种小红旗,这老的小的正模拟战斗,演练厮杀,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苏樱进来。   苏樱也在旁边凑热闹看了一会儿,只听见霍景荣说:“爷爷宝刀未老,还是您的战略厉害,景荣甘拜下风。”   老爷子哈哈大笑:“你这臭小子,不会故意让着爷爷吧。”   “爷爷开玩笑,我也经绞尽脑汁了,爷爷你这招声东击西真是打的我措手不及,要不然,我们再来一局,说不定我能扳回一城。”   苏樱见两个人又要开战,赶忙出声:“爷爷,霍大哥,你们两个是彻底将我当成了透明人,是不是?”   两个人这才发现苏樱就站在他们的身后。   老爷子笑:“好久没行军布阵了,一时真没发现你过来,初一,你要原谅爷爷。”   苏樱也笑了一下:“爷爷,知道您好久没这么过瘾了,但是,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应该早点休息。”   说着又对霍景荣说:“霍大哥,你有伤在身,又伤在头上,不宜用脑过度,厨房给你炖了汤,都快凉了,快点喝了吧。”   霍景荣微微一笑,接过苏樱的汤,拿掉汤勺,咕噜几下,全部都喝了下去。   老爷子脸上有一丝欣慰的笑意:“景荣,你看找个人管管你多好,你都快三十啷当岁的人了,也该好好考虑你的个人问题了。”   苏樱也在旁边帮衬:“是啊,霍大哥,虽说婚姻是一座坟墓,但是不结婚,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老爷子简直拍手叫好:“初一这句话说得对,不结婚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景荣,趁着你在家,爷爷也给你安排个相亲,成不成?”   霍景荣的脸色都变了:“爷爷,你就饶了我吧,上次您给我安排相亲,后来莫名其妙的给人家泼了一脸的冷水。”   这件事情不提还好,一提老爷子的脸都垮下来了:“那是你这个臭小子跟人家说,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呆在部队,而且不准备要孩子,还说自己有进监狱的前科,吃个饭还要跟人家姑娘AA制,泼你水那是对你客气,要是我是那姑娘,我就甩你一巴掌。”   苏樱在旁边能听了个大概。   不禁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老爷子横眉一竖,冲着苏樱:“你也好不了哪里去,明天晚上,你也给我去相亲,你们两个的位置我都订好了,你们一个个谁都别想逃掉。”   苏樱赶忙说:“不行,爷爷,明天我答应带果果去海洋水族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爷子微微抬起眼皮,睨着她:“海洋水族馆?市区的那个?”   苏樱猛烈的点头:“爷爷,你也知道,那里的票很难买的,而且晚上六点半有海洋动物表演赛,你知道果果最喜欢那个了。”   老爷子一副毫不退让的架势:“你少拿果果给我打马虎眼,给你定的相亲酒店就在君越,都在市区,离得很近,原本定了七点吃饭,那   tang我就给你改成七点半,你同果果看完表演赶快过去,别想糊弄我,我知道走过去也就只要十分钟,就这么说定了,你去休息吧。”   苏樱倒还没有走,霍景荣拔腿就想离开,却一下子被老爷子叫住。   老爷子似乎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吧,景荣,初一说的对,你这成家在家研究兵法也不好,你难得有休息,出去走走,明天你就负责带初一和果果一起去海洋馆,然后晚上你们一起去君越,反正给你安排的相亲也在那里。”   霍景荣一脸为难,指着自己的额头:“我这个样子可不是去吓人家姑娘?”   老爷子倒是一脸高兴的说:“没关系,我把你的情况都跟人家姑娘交代清楚了,人家姑娘还觉得你有责任心,对你蛮有好感,明明好好表现,争取一击必胜。”   霍景荣难得露出讨价还价的神情:“爷爷……”   老爷子却忽然绷起了脸:“霍景荣,服从命令。”   霍景荣条件反射的站了个标准的军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首长。”   老爷子眉开眼笑:“得,你们都出去吧。”   出门以后苏樱有些好奇的问:“霍大哥,老爷子说服从命令的时候,你是不是条件反射就答应了啊。”   如果是这样,老爷子以后叫他干嘛,就算叫他结婚,不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霍景荣笑着看了她一眼:“我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但不是狗,怎么会因为条件反射去决定事情。”   那苏樱就好奇了,刚刚老爷子说完服从命令的时候,他明明一秒钟也没有反应。   霍景荣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老爷子连将军的架子都搬出来了,我再说不,就该真的生气了。”   苏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不过话说,这个男人反应可真快,那么短的时间能分析这么多。   她就经常是靠条件反射去做事情,尤其是在容靳修面前的时候,经常思维迟钝的跟不上动作。   刚刚霍大哥说靠条件反射做事的人是什么来着?   好吧,她忘记了……   第二天,按照老爷子设定好的形成,苏樱只好和霍景荣共同出门。   上午的时候,陪霍景荣去医院换了个药,中午一起吃了个饭,下午的时候就去了水族馆。   果果非常的高兴,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看到过这么多海洋生物。   在长长的通道里面,果果简直就一直趴在玻璃上蠕动,圆溜溜的小眼睛笑的像一颗灿烂的宝石。   “这孩子的爸爸不是容靳修吧。”霍景荣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霍景荣算是知道苏樱秘密最多的人,索性也不想骗他:“不是。”   霍景荣似乎能猜透人心,竟然没有继续问下去。   因为苏樱着实也不想说果果其实是自己收养的这个事实。   或许有一天等果果长大了,她会告诉她真相,但是在童年,她已经不能给她完整的家庭,一定要给她最真实,没有丝毫隔阂的母爱。   果果走的累了,霍景荣就将她抱了起来。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走累了,玩累了,就在霍景荣的肩头呼呼大睡起来。   眼看玩了一个下午,也已经将近六点了。   霍景荣小声说:“要不要先把果果送回去?”   苏樱摇头:“不用,我今天带着她。”   “你带着她去相亲?”   苏樱理所应当:“我有一个女儿是事实,相亲不就是双方相互了解吗?我将我最真实的情况摆出来,是对对方的尊重,要继续交往,首先必须接受我的女儿吧。”   霍景荣竟然呵呵笑了两声,了然到:“你是想一下子就吓跑你的相亲对象吧。”   在明白人面前,苏樱当然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只是笑:“我跟你一样,很排斥相亲,我觉得爱情是一种缘分,但绝对不是这种刻意安排的缘分。”   霍景荣补充了一句:“爱情大约是一种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   p>这种文绉绉的话从看上去高大严肃的霍景荣的嘴里说出来,竟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苏樱重新打量了一下霍景荣,退下军装,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依旧酷劲十足,但是却又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苏樱想了一会儿,才想通,是生活了一点。   以前看到的霍景荣都是一身戎装,浑身都散发着军人铁一样的纪律性和严谨性,从来不苟言笑,就像训两场冰冷没有感情的柱子一样。   现在,话也多了点,人也暖了点。   苏樱说:“霍大哥,你今天的样子,任凭哪家的姑娘都会看上你的。”   霍景荣看了苏樱一眼:“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没有人会嫁给永远不会回家的丈夫。”   看来霍景荣又要用爷爷说的那老一套了,虽然爷爷今天早上还警告过他,如果今天他再说那些话,就将他赶出家门。   苏樱不解:“说句实话,霍大哥,你这个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不结婚?”   “不想结婚。”   “为什么呢?你跟我情况不一样,你也知道我之前有一段失败的婚姻,但是你还没有经历过,为什么就放弃结婚的想法,除非……”   苏樱忽然想到什么一样:“除非你心里已经有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霍景荣的脚步竟然生生的停了一下。   苏樱察觉到他的脸色一变,但是也就一秒钟的事情,随后又恢复如常:“我根本没怎么接触过女人,怎么会有喜欢的人,你知道军营全是男人。”   “谁说你没有接触过女人,江菲不就是女人,难道你喜欢的人是江菲?”   苏樱本是脱口而出。   但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江菲跟霍景荣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算是青梅竹马。而且霍景荣的皮夹里不是一直藏着江菲的照片吗?   霍景荣的表情已经颇为难看,他停下脚步,挺直身体:“初一,江菲是我妹妹,我从小被江家收养,干爹干妈就是我的监护人,法律上,我就是江菲的亲哥哥,你觉得我是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存有非分之想的禽.兽吗?”   霍景荣异常严肃的表情着实怔住了苏樱。   他这些话说的极快,几乎在苏樱提出他喜欢江菲这个问题之后最快的应答,这个答案说的有理有据,极为流畅,就像是说过无数次一样。   而且他的表情也是苏樱从没有见过的,阴沉的可怕,仿佛触碰了他的雷区一样。   苏樱知道玩笑开大了,忙道歉:“对不起,霍大哥,我不应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169 苏樱,你没有男人就这么活不下去吗?”   霍景荣脸色渐渐缓和:“对不起,初一,我态度不太好。”   苏樱摇头:“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酒店吧。”   苏樱其实有些担心,老爷子定的酒店是君越酒店,容靳修就住在那里哪。   那是君越那么大,应该没那么巧就碰上了吧蝗。   果果一直睡着,下了车以后,霍景荣将自己的风衣脱了下将果果包的严严实实。   老爷子给两个人定的是两个包间。   巧的很,竟然是两个相邻的包间。   苏樱说:“把果果给我吧。”   霍景荣将果果放在苏樱的肩头。   果果依旧睡得香甜。   这孩子就是有个毛病,嗜睡,而且一旦睡着了,雷都打不醒。   苏樱抱着果果进打开了包间的门。   苏樱来的算早的,才七点多一点,没想到对方已经到了。   看到苏樱抱着孩子进来,忙起身,走过来:“你好,我是陆城,你就是江小姐吧。”   苏樱点头:“你等会儿,我女儿睡着了,我先安置一下我女儿。”   那人说:“这里有个沙发,放在沙发上吧,我来帮你。”   苏樱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苏樱将果果放在沙发上,好在屋子里面有暖气,身上还有一件霍景荣的衣服。   那个男士站在旁边:“你女儿真漂亮。”   苏樱转身:“谢谢,你好,我是江初一。”   男子伸手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江小姐,请坐,我们边吃边聊。”   陆城是江城一名颇有名气的律师,也是江城最大律师所的合伙人,青年才俊,无可挑剔,为人也是谦和有礼,十足的绅士风度。   苏樱跟他也挺聊得来。   但是作为朋友可以,而相亲对象却……   于是当陆城挑明说:“江小姐,我对你的印象不错,我觉得我们可以相处看看”的时候,苏樱有些尴尬。   苏樱能看的出来他是真诚的,所以不能像以前一样使一些小手段就将别人打发了。   苏樱只好委婉的拒绝:“我结过婚,而且有一个孩子。”   陆城体贴的给苏樱倒了一杯红酒,坐下,露出迷人的笑容:“这一点,江老爷子一开始就跟我说过了,如果我在乎这个,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而且,江小姐是母亲,更应该为孩子设想,我觉得你应该考虑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苏樱说:“我想就算我再婚,我以后也不会生孩子,我女儿的童年已经没有父爱,我不希望再生一个孩子出来分享她完整的母爱。”   以往,只要相亲,说道这里,这场相亲宴基本就可以停止了。   因为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何况对方是个大律师,看他的穿着和修养,想必家境也相当不错。   那样的家庭里面一般很注重传宗接代,肯定不会接受她这样的女人。   可是对面的男人脸色丝毫未变:“江小姐作为母亲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觉得这是以后的事情,真正发展到那一步,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相处试试,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江小姐实在不愿意,那么我也能接受,我会将你的女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陆城一番话说出来,苏樱简直就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苏樱说:“陆先生,你非常不错,说句实话,我出来相亲也是不想辜负家里的一番心意,但是我真的没有再婚的打算,陆先生是社会精英,像我这样的单身母亲跟您的条件根本就不匹配,您如何觉得我们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陆城忽然笑了起来:“江小姐,是在逼我表白吗?”   苏樱疑惑的看着他:“啊?”   江城说:“其实,我算是对江小姐一见钟情,可能你不记得了,但是,在乔家老爷子的寿宴上,我见过你。”   苏樱还真是丝毫没有印象。   “后来,我跟   tang我的爷爷打听过,知道你还是单身,所以特地求爷爷安排了这次相亲。”   苏樱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一时间自己倒还是慌乱无措。   “那个,对不起……”   “江小姐先不要着急拒绝我,也不需要立刻答应我,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也试着给自己一个机会,我可以等你……”   对面的人温文尔雅,苏樱真不知道相个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些拒绝的话竟然一时间说不出口。   苏樱有时候觉得有些嘲讽,老天还真是特别“厚待”她,就她这样一个单身母亲,偏偏每次相亲的成功率是非常高。   偏偏这个时候,果果忽然醒了,坐起来揉着眼睛:“妈咪。”   苏樱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陆城,忙走过去看果果。   “妈咪,我要嘘嘘。”   苏樱有些抱歉对陆城说:“陆先生,您先吃,我女儿要上厕所。”   苏樱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间,才觉得自己的呼吸又顺畅了。   唉,她今年还真是犯桃花,但总觉得这种桃花就是老天在捉弄她。   果果上完厕所出来,精神了很多。   小手牵着苏樱的说,问:“妈咪,刚刚那个叔叔是谁呀?”   苏樱说:“就是妈咪的一个朋友,过会儿过去要有礼貌,叫陆叔叔,知道吗?”   果果用力的点头:“陆叔叔真帅,果果喜欢他,不过还是没有爹爹好看,所以果果更喜欢爹爹。”   苏樱将果果抱起来,一只手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这个小花痴……”   果果皱着眉头问:“什么是花痴啊?”   “就是你这样喜欢帅哥的……”   “姐!”   走到楼道转弯口的时候,苏樱忽然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江菲的声音。   苏樱回头。   果然是江菲。   但是!   他的身后还有容靳修!   果然,只要她担心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江菲从容优雅的走过来,果果已经朝着她张开了双臂:“小姨,抱抱。”   江菲接过果果,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有没有想小姨啊。”   果果点头:“特别的想。”   苏樱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你不是明天才回国吗?”   江菲淡淡笑了笑:“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回去以后徐伯说,大哥也回来了?”   苏樱点头。   江菲的眼中难得露出一抹调笑,故意凑近说:“听说,爷爷逼你们组团相亲来了?”   这话却让果果听见了,唯恐大家听不见的声音:“相亲,什么是相亲啊?”   江菲笑:“就是给你妈妈介绍男朋友。”   果果认真的问:“是刚刚房间的那个陆叔叔吗?陆叔叔是个帅哥,果果花痴他。”   刚刚苏樱瞎解释了一下,果果还没明白花痴的含义,这样一说,倒逗得江菲乐不可支。   苏樱也没说什么,却不自觉地注意了一下容靳修的神色。   他几乎面无表情,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苏樱竟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其实,她来相亲也没什么,他们都已经说好互相不干涉了,她干嘛还在乎他的目光。   苏樱索性大大方方:“是啊,爷爷太固执了,说不来,就将我嫁给霍大哥得了。”   苏樱原是玩笑话,江菲的脸色却变了变。   苏樱说:“对了,你怎么会过来?和容先生约会?”   苏樱没想到自己将这话说出来可以这样平静。   江菲淡笑:“其实我是特地来找你们的,刚好门口碰到容先生,他说请我吃饭,我就上来了。”   苏樱说:“我出来也有一会儿,该回去了,你们也赶快去吃饭吧。”   说着要接过果果。   江菲说:“果果跟我吧,你相亲带一个孩子,不太好,我带果果吃点东西。”   说罢对容靳修说:“我先过去点菜,容大哥,你能出去帮我买一点鲜山楂吗?我今天没什么胃口,想吃点山楂。”   容靳修点头:“好。”   江菲走远,进了一间包间。   苏樱礼貌一样跟容靳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就要走。   才走几步,手臂就被容靳修抓住。   苏樱回头:“容先生,放开我。”   “放开你好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容靳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容靳修冷哼:“苏樱,你没有男人就这么活不下去吗?”   容靳修的话说的异常难听,尤其加上那种讽刺而轻蔑的语气。   苏樱觉得自己被他说的像是一个风尘女子。   心里一阵刺痛。   但是,在容靳修面前,她似乎都开始免疫了,在他的嘴里她听过更加难堪的话,所以现在也该有些麻木了。   她克制自己平静的说:“容先生,你不记得昨天的承诺了吗?你说过我们两个互不干涉,所以不管我是跟男人相亲,还是跟男人卿卿我我应该都不关你的事情了吧。”   容靳修被苏樱气的不轻。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管,可就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你放手,陆城还在等着我。”   容靳修没放手,还冷言冷语:“陆城,这个名字可真难听。”   “难听也比容靳修好听一百倍,人家是律师,是社会精英,绅士又有风度,不像你,除了威胁我,羞辱我,你还会做什么?”   “是啊,人家是律师,是社会精英,这样的人会看上你么?”   苏樱特别瞧不惯他那种冷嘲热讽样子:“人家还真看上我了,不好意思,陆先生,请你放手,别挡着我的桃花。”   容靳修更加不肯放手了。   苏樱急了:“你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吗?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凭什么管我?”   “苏樱,你是我的女人!”   “不是,就算是也只是曾经!容靳修,你这么无理取闹,别告诉我你其实在吃醋?”   ——————————————————————————————————————————————————————————————————————————————————————————————————————————————————————————   PS:求收藏~   ☆、170 我这个前妻对付男人可是有通天的本领!   容靳修冷哼:“四年没见,你的脸皮渐长。”   苏樱其实只是想将他激怒,叫他放手。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不是吃醋,你为什么要掐我的桃花,你若是心里不在乎我,就该大大方方的放手祝福我。”   “祝福你?”容靳修笑:“我恐怕没这么大肚量?蝗”   他凑近她:“从小到大,我用过的东西,别人休想捡,女人也是一样,即便是我不要的,别人也休想染指。”   苏樱心瞬间凉透。   早该想到是这个答案。   四年前,她也不自量力的问过一次:难道你是在吃醋?   当时他的答案是:苏樱,让我吃醋,你配吗?   四年后,同样的问题,他说,即便是他不要的女人,扔掉,别人也不能碰!   好讽刺!   实在是容靳修的风格。   苏樱不想跟容靳修多说一句话,那只是自己找机会侮辱自己而已。   她用力甩开容靳修的手,却一下子被容靳修揽在怀里。   正当两个人纠缠不清的时候,背后想起来陆城的声音:“江小姐?”   这下子,容靳修终于放开了苏樱,但是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苏樱整理了一下早已皱巴巴的毛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陆先生,那个……”   陆城走过来,毕竟是律师,任何情况都是处变不惊,他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江小姐,这位是?”   还没等苏樱开口,容靳修已经自报家门,他也是从容不迫:“你好,我是江小姐的丈夫,容靳修”。   陆城面不改色,同他握手:“你好,陆城。”   苏樱简直想骂他不要脸,但是还是解释了一下:“是前夫。”   容靳修看了苏樱一眼,也笑:“对,是前夫,我们已经分开四年了。”   苏樱看着容靳修的样子,觉得有点吃惊,按照容靳修的性格,没理由急着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方设法破坏她和陆城的关系,那才正常。   果然,一切都被苏樱猜中了。   容靳修忽然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虽然我们离婚四年,但是前几天,他还跟我这个前夫上过床,您要是不嫌弃,就接着用。”   苏樱的脸红一阵,紫一阵,最后变成了惨白,难看到极点。   对面陆城显然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容靳修的气场一向非常强大,他冷面的时候,能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冻结成冰,但是他这种似笑非笑的模样,就像是将人扔在满是荆棘的花田里,到处都是刺,扎的人浑身都痛。   容靳修一下子揽住苏樱的肩膀:“陆先生,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你好,我这个前妻对付男人可是有通天的本领,你要是不怕以后,她给你带绿帽子,就接着这块烫手的山芋,我觉得两位还是挺般配的,听说律师这一行,赚的还挺多,她可有一口气花掉三千万的记录,但是,我想,这对陆先生来说也没什么吧。”   一向舌灿莲花的陆城此刻也有些瞠目结舌,虽不至于失态,但眼中也透出一股质疑的神色。   他转向苏樱:“江小姐,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苏樱低着头,根本没有勇气去看陆城:“对不起,陆先生。”   陆城沉默了两秒,沉声:“我明白了,江小姐。”   说罢转身。   苏樱看到那抹白色的背影,眼中蒙了一层雾气。   倒不是因为陆城的误解,而是她觉得,她的生活又变得如此乱七八糟。   容靳修一身笔挺的西装,衣冠楚楚,英俊而风度翩翩,路过的女服务员,都不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是,那一张嘴,真像是刀子做的,一开口就伤人。   此刻,他恶毒的说:“怎么,舍不得了,你现在追上去死缠烂打,凭你这张脸,说不定还有机会。”   苏樱的手捏成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掌心里面。咬着唇,一言不发。   tang   容靳修继续挖苦:“你对他,倒是有特别的好感,陆城,陆城,这名字可真好,你是不是还在念着陆成灏?”   苏樱终于爆发了,她用尽力气推了容靳修的胸膛。   这一推,着实力气不小,容靳修一下子被她推的撞在栏杆上:“容靳修,你混蛋,你口口声声说我欠你的,我到底欠你什么了,你张嘴陆成灏,闭嘴陆成灏,我要是真的给你带了绿帽子,四年前,我就跟陆成灏去美国了,可是,我没有!你知不知道当年我离开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可是我就算再没有心肝,我也舍不得抛下自己的亲生儿子呀,你混蛋,这样对我,你不是人!”   苏樱捏着拳头,一拳一拳捶在容靳修的胸口。   容靳修听了苏樱的话以后,心一颤,脸沉下来,抓住苏樱的手臂:“苏樱,你再说一遍,当年你为什么离开,你说你都是为了我,你给我说清楚,你不声不响离开四年为什么是为了我?”   苏樱此刻真是恨透了他,四年的委屈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她什么也不说,只管打他,眼泪巴拉巴拉的一直往下掉。   容靳修索性也不问了,任凭她打。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强行被一股力道分开。   “初一,别打了?”霍景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两个人旁边。   苏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几乎要瘫在地上,霍景荣一只手架着她才叫她勉强站立。   苏樱像个失去灵魂的玩偶,只顾掉眼泪,眼睛也没有焦距。   容靳修的胸口一阵钝痛,苏樱下手不轻,他又故意让她发泄,靠着墙壁闷咳了几声。   “容先生,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霍景荣说。   容靳修站直身体:“她的那点力气还不足以打倒我。”   霍景荣说:“虽然不知道两位起什么分歧,但是我代表初一向容先生道歉。”   容靳修没说话,却想过去扶苏樱。   手指刚碰到她的时候,她却受惊的往霍景荣怀里躲。   “初一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容先生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   容靳修看着苏樱的样子,也没再碰她,只说:“麻烦霍先生照顾一下她。”   霍景荣说:“她是我妹妹,我自然责无旁贷。”   苏樱跟霍景荣去了他的包间,苏樱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出神。   霍景荣对于刚刚的事情只字不提,只问:“你吃了吗?要不要再点些东西给你填填肚子。”   苏樱这才抬起头来。   此刻,她已经清醒了一些。   刚刚,她真的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   这个世界上,谁看不起她,谁侮辱她,她都可以不在乎。   偏偏那个人是容靳修,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事实上,容靳修说的每一个字都会烙在她的心头。   他对她笑一下,她就觉得置身天堂,而他说的那些恶毒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地狱。   她就是这么在乎,没有办法。   “初一,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其实,我也能够看得出来,容先生不是真的喜欢江菲,他对江菲彬彬有礼,对你,是一个例外,你对他应该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苏樱苦笑:“是很特别,他就是特别的厌恶我。”   霍景荣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初一,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个词语,叫做因爱生恨,你们之间的误会太深,不解开大家都不好过,你和他找个时间聊聊吧,把事情都摊开来说。”   苏樱摇头:“我不想说,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就算误会全部解开了也不能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他们因为我斗得你死我活,我既然已经躲了四年,我就想安安静静的过下去,我已经想好了,过些天,我就离开,再找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   PS:今天好多人送了月票,谢谢你们~   ☆、171 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霍景荣听不明白她说的话。   什么叫做我不想看到他们因为我斗得你死我活。   但是初一这副丢了魂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多说蝗。   过了一会儿,苏樱算是缓过来了,忽然发现不对,为什么这个房间只有他跟霍景荣哪。   这间包间不是霍景荣跟相亲对象吃饭的包间吗?   苏樱仰着头问:“霍大哥,和你相亲的姑娘呢?”   霍景荣淡淡的说:“走了。”   苏樱也扯了扯嘴角:“我们两个都相亲失败了,回去又要挨老爷子训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江菲同容靳修吃完饭以后,是跟他们一起走的。   霍景荣开车。   江菲坐在副驾驶座上,苏樱和果果则坐在后来。   江菲看到霍景荣额头上的伤口,问:“哥,你的伤没事吧。”   霍景荣冲着她笑了一下:“没事,破了点皮而已,你别担心。”   江菲却非常不悦:“哥,你以后能不能别对我撒谎,要是不严重的话,部队怎么会放你半个月的假,我记得你上次实战演习,回来以后内出血,部队也只批准你三天的休息时间,你们部队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江菲一向温柔优雅,也只有面对霍景荣的时候表现出一点孩子气。   “我真的没事,否则还不躺在医院里,你怎么能在这里见到我?”   江菲说:“是啊,你当然没事,否则怎么会在这里相亲呢,哥,汇报一下战况呀,我未来的嫂子有着落了没?”   霍景荣却不说话了。   也不解释。   他这样,江菲心里更加不舒服。   于是转头问苏樱:“姐,你看到我们未来的嫂子长什么样?是做什么的?”   江菲这是故意挖苦。   虽然语气温和,脸上有笑意。   但是苏樱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菲这个模样分明像个赌气的小女人。   苏樱此时也是心事重重,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没看到,但我来的时候听爷爷说,长得很俊,还是个大学教授。”   江菲带着笑,一本正经的点头:“一个人民教师,一个人民公仆,都是为人民服务,很对哥的胃口吧。”   霍景荣依旧只字不提,江菲也懒得说话了。   一路沉默。   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   原以为老爷子他们已经睡了。   没曾想,一进家门管家就在门口等着,说老爷子在书房等着他们仨。   苏樱一等人一头的雾水。   上楼梯的时候,管家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晚上家里来了个人,给老爷子看了几张照片以后,老爷子心情就非常不好。”   其实苏樱心里想的跟霍景荣大概一个样。   老爷子今天精心安排的相亲宴会他们两个都搞砸了,老爷子心里肯定不痛快。   苏樱将果果交给保姆,三个人就一起去了书房。   老爷子正在案前练毛笔字。   苏樱听江菲提到过,老爷子有练字的习惯,通常也只有及其高兴或者及其生气的时候练。   想必现在应该是及其的生气了。   见三个人进来,老爷子啪的一声放下毛笔。   老爷子沉着一张脸过来,江菲说:“爷爷,这么晚为什么还不睡。”   老爷子负手站在苏樱和霍景荣的面前:“今天你们两个相亲相得如何,跟我汇报汇报。”   苏樱说:“对不起,爷爷,我同那个律师实在不合适,辜负您一番好意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合适,你同律师不合适,同你大哥就合适了?”   苏樱一时都没听懂:“爷爷,你在说什么呀?”   老爷子转身拿来一叠照   tang片:“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真是瞒的滴水不漏,上次景荣回来的时候,你晕倒,景荣给你喂粥吃饭,我就察觉的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合着你们两个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苏樱和霍景荣都是一头的雾水。   江菲却接过老爷子手上的照片翻了翻。   就是今天晚上拍的照片。   照片中苏樱被霍景荣搂在怀里,各种特写。   偏偏,所有的照片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樱想起来了,当时,她几乎和容靳修吵得心力交瘁,霍景荣来解围,搂着她。   当时她的脚已经站不住了,她埋头在霍景荣的肩膀哭泣,可是拍出来的照片看不见脸,断章取义,确实显得两个人异常的亲密。   “爷爷,这些照片哪里来的?”霍景荣沉着一张脸问。   老爷子稍稍收敛了一点怒气:“君越老板和爷爷是老朋友,怕你们俩耍什么花招,我就叫他找个人盯着你们,他倒是尽职尽责,还给我拍了照片,你说,你们两个做的这叫什么事儿,你们两个可是兄妹啊。”   苏樱知道爷爷肯定想歪了。   当然,他只看到这些特写照片,也没个前因后果,想歪也是很正常。   苏樱赶忙解释:“爷爷,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和霍大哥不是那种关系。”   苏樱还没有说完,江菲却忽然插嘴:“爷爷,我觉得他们两个没什么不可以的,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老爷子被气着了:“菲儿,你在这儿搀和个什么劲儿,他们是法律上的兄妹,在一起那就是***。”   江菲也是不甘示弱,眼神中有种莫名的坚持:“不是亲生兄妹,只是拟制兄妹,法律上没有规定拟制兄妹不能结婚。”   “江菲,你别跟我拽文字,拟制兄妹也是兄妹,在法律上有着一样的责任和义务,景荣从小被江家收养,我当他亲生孙子,你爸妈当他亲生儿子,就是你们的亲哥哥。”   “可是他姓霍,不姓江。”   “我说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你这样为他们出头就没道理了,你别跟我扯你的那一套,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景荣是江家的儿子,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天下人笑话,江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江菲莫名的有些激动:“爷爷,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大将军的脸面。”   江菲甩下那些照片,夺门而出。   老爷子气的不行,指着江菲的背影:“这丫头片子,发生什么神经,真是气死我了。”   苏樱也觉得疑惑,江菲怎么会这么激动?   但是,她还是不得不解释:“爷爷,我同霍大哥就是单纯的哥哥和妹妹的关系,这纯粹是一场误会,要不然我跟爷爷发个誓,要是我对霍大哥产生兄妹以外的感情,就让我被雷劈死,行了不?”   老爷子呸了一声:“胡说什么呢,谁叫你发誓了,我就是给你们敲个警钟,都回去睡觉去,省的我看着心烦。”   “那爷爷,你也早点去休息。”   被这么折腾了一下,苏樱已是累及。   出了书房到了房间门口,苏樱说:“真是抱歉,霍大哥,今天的事情是我连累了你。”   霍景荣说:“没事,这种事情时间长了就清楚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苏樱说:“我去看看江菲,她今天情绪很激动。”   霍景荣却拦住了她:“别去,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苏樱不明白,江菲为什么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她明明是为他们两个出头。   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江菲的房间在苏樱的对面,但是霍景荣的房间却正好和苏樱的房间相邻。   两个人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果果早已经睡得香甜,抱着软容容的泰迪熊,像个可爱的小天使。   苏樱走过去,摸了摸果果的头发,软软的,香香的。   这个时候,总是会想起小元宝。   上次容靳修说小元宝跟奶奶去了法国,不知道现在回去没有。   苏樱苦笑,还是不想了。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熄了灯刚想睡觉。   露台的那边的落地门却没有关上,叫夜风吹得呼呼直响。   于是,苏樱也没开灯,起身就去关玻璃门。   刚刚到那边的时候,忽然发现外面有声响,似乎是两个人的声音。   苏樱好奇,索性将露台的门拉开了一点。   竟然是霍景荣同江菲的声音。   ☆、172 他不娶,我就不嫁,看谁熬得过谁   苏樱忽然想起来,她跟霍景荣房间相邻,露台也是相邻的。   她索性开了玻璃门去了露台。   霍景荣房间里面的灯果然是亮的哪。   夜风吹来,苏樱冷的一阵哆嗦蝗。   但是同时,她模模糊糊听到江菲的声音。   “你别忘了,姐也是你法律上的妹妹。”   “小菲,我对初一和对你的感情一样,都是妹妹。”   苏樱心里一惊,难道江菲也误会了,他们是在讨论她和霍景荣之间的事情吗?   苏樱心里哀叹一声。   但是心想,算了,霍景荣说的对,这种事情,时间长了也就清楚了。   何况,她已经决定明天拜祭奶奶之后,就先回去,至于以后怎么办,她要好好盘算盘算。   刚要抬脚进屋,对面忽然想起了争吵声。   “霍景荣,你到底爱不爱我?”   苏樱心里一惊,脚步一僵,就定在原地。   这是江菲的声音,江菲问霍景荣爱不爱她?   天哪!   隐隐的传来霍景荣的声音:“小菲,你是我妹妹。”   霍景荣的语气宠溺却透着一股无奈,仿佛是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够了,这个理由,你已经说了五年,从我十八岁生日跟你表白开始,你就一直守着这个破理由,哥,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的心里一点也没有我?”   短暂的沉默。   霍景荣连音调都没有变,似乎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小菲,我心里有你,但也只是我妹妹,我们之间只是兄妹之情。”   江菲的声音显得很激动,苏樱这边竟然听得清清楚楚:“去你的兄妹之情,霍景荣,若是你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恋爱都不谈一个,你皮夹里藏着我的照片是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床底有个箱子,里面是我从小到大参加比赛的海报……”   霍景荣的声音显然有些难堪,压低了声音,似乎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沉稳:“你是我妹妹,我疼爱你是应该的,可是你不该想多。”   江菲笑了,那笑声像只仰着雪白脖子的高傲天鹅:“霍景荣,一定要我拆穿你才肯承认吗?我初二那年,你高三,放学以后,你们班的胡青青跟你告白,你说你有喜欢的人,胡青青追问,你就说你喜欢的人叫江菲……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去明霞山看日出,我跟你告白,被你拒绝,后来我在车里睡着了,可是你偷偷亲了我,那是我的初吻……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你来学校看我,有人给我写情书,那人知道你是我哥,就叫你转交给我,可是最后,你却没有给我,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阻止我谈恋爱,还有去年,我去你们部队看你……”   “够了,别说了……”   苏樱能听得出来霍景荣的声音压抑而痛苦。   “小菲,过去是我一时荒唐,现在我清醒了,我们只能是兄妹关系。”   江菲的笑的冰冷,苏樱能想象她绝望的表情:“哥,你就自欺欺人吧,你不就是个胆小鬼,人家都说军人勇敢无畏,可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你不就是不敢违抗爷爷的意愿,你只敢把你的心藏在阴暗的角落,你连拿出来给我看看的勇气都没有,你就是不敢豁出去爱我!”   接着像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然后就是夺门一声响。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好久好久,苏樱还怔怔的站在原地。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四月夜里天气寒凉,她已经冻得手脚发麻。   可是,她还是怔怔的不能动弹。   这些话对她的冲击力着实不小。   原来……   江菲喜欢的人是霍景荣。   原来,他们之间有这么深的纠葛。   感情,果真是个隐秘的东西,她从未跟他们袒露心迹,原来他们心里也暗藏着一个秘密花园。   可是,既然如此,江菲跟容靳修?   难道只是逢场作戏?   tang   但是苏樱不清楚,他们是商量好的逢场作戏,还是不约而同的默契。   容靳修借助江菲来报复自己,而江菲借助容靳修来刺激霍景荣?   她也不清楚,江菲对自己和容靳修的关系知道多少,还是一无所知?   脑子里面太多太多的疑问,苏樱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迷宫,处处都是陷阱。   但是,苏樱还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江菲真正喜欢的人是霍景荣,那她就不用担心容靳修手里面的筹码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走的也能安心。   或许自己离开了,容靳修跟江菲也自然而然的就断了。   第二日,苏樱出房门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到江菲。   江菲的眼睛有些肿,可能昨天晚上哭过了。   她看到苏樱,忽然说:“姐,我正要找你,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苏樱其实也想跟她谈谈,就说:“你在我房间等我,我先把果果送到餐厅。”   江菲点头。   过了一会儿,苏樱回来了,进了屋,关了门。   江菲此刻正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一本杂志。   苏樱坐过去:“小菲,你有心事?”   江菲抬头,淡笑:“没有。”   苏樱好笑:“你的杂志拿反了。”   江菲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尴尬的神色,而是说:“姐,我跟容先生没什么关系,你跟容先生的关系我都知道了。”   苏樱看着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其实,在乔家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容先生来了以后你就心神不定的,而且容先生看你的眼神也很特别,你还记得吗?后来第二天容先生请我吃饭,我那时候就问他了,他也没有骗我,基本都告诉我了。”   苏樱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是不是说我四年前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   江菲笑了一下:“这倒没有,他只说,她找了你四年,并且问了你的一些近况,当时你刚刚回来,我也不太清楚,也就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容先生还是非常非常在乎你的。”   苏樱嘴角溢出一抹苦涩:“他在乎我是因为他恨我。”   江菲继续:“我看的出来你们之间有很深的误会,我就跟容先生提出了一个建议,叫他假装追我,想看看你的反应,其实我看的出来,姐姐也很爱容先生,可能因为我们是姐妹,我能感受到,其实虽然容先生假装追我,但是我总是刻意制造机会让你们单独相处,我就是希望你们能把误会解释清楚。”   其实,苏樱也感受到了,她还一直挺奇怪的。   为什么每次三个人的时候,江菲总是借故离开,上次她晕倒回房间的时候是这样,昨天在酒店走廊的时候也是这样。   苏樱勉强笑了笑:“谢谢你,但是我恐怕要辜负你一番好意了。”   江菲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也有私心的,我叫容先生追我,是想叫我爱的人吃醋,我希望能够刺激到他。”   苏樱不做声。   江菲说:“你一定好奇我爱的人是谁,就是大哥。”   其实苏樱昨天晚上早已经知道了,但是,她并不拆穿江菲,江菲很坦诚,要是她说她听了昨晚的一切,她应该会难堪吧,毕竟,他们说了不少他们之间的私事。   苏樱顺势说:“其实我看出来了,霍大哥也很喜欢你。”   江菲摇头:“我知道大哥心里也有我,可是他从来没跟我表白过,我就想通过这件事情激一激他,可是我太幼稚了,是我错了。”   苏樱说:“你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就是霍大哥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他这个人太过于刻板,死守三纲五常,你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想通的。”   江菲的眼里是深深的失望:“算了,我已经不指望那一天了,他就是个榆木疙瘩,我今天想跟你说的就是我不可能跟容先生再装下去了,昨天我也跟容先生说清楚了,容先生说要找个时间和你好好谈一下,他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苏樱心里微微一颤,她知道那天,她被逼急了,一时失控,说了一些这些年,   她憋在心底的话,一定叫容靳修起了怀疑。   “姐,我叫容先生追我,也是想通过这个机会接触一下容先生,我好奇姐姐以前的生活,也想看看姐姐以前的丈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值不值得姐姐去爱,但是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很清楚,容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我看的出来,他对姐姐是一心一意的,姐姐,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好好谈谈吧,说不定解开了,就能够在一起了,你比我幸福,虽然你们四年未见,但是心里却装着彼此,而我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真正的靠近过。”   江菲说的很心酸,苏樱心里也不好受。   每一段感情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不是彼此相爱最终一定会在一起,其实她倒是挺能够理解霍景荣的心态,有时候逃避是为了保护对方。   苏樱说:“小菲,我的事情太复杂,牵扯太多,已经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了,倒是你,还有机会。”   江菲有些沮丧:“我已经尽力了,大不了他不娶,我就不嫁,我就陪他这么耗着,看谁熬得过谁!”   苏樱笑:“你们都这样熬着,爷爷肯定会气晕的,虽然爷爷现在不同意,但是人定胜天,以后可以慢慢说服,现在关键是让霍大哥接受你,你们两个人齐了心,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可是姐,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苏樱也是一脸愁容,谈恋爱这方面,她其实挺失败的。   她摸着下巴,分析:“霍大哥是军人,固执和古板是天性,一般的方法肯定是不管用,但是军人责任心也是非常的重,要不生米煮成熟饭试试,他这种人,死也会负责吧。”   苏樱说完又兀自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看江菲的时候,平时优雅婉约的江菲竟然已经是一脸就义的表情:“姐,你真是天才,就这么办。”   苏樱吓到了,其实她也真的就是随口一说。   “那个,小菲,你考虑清楚,我瞎说的不靠谱的,何况,霍大哥那么有自制力的一个人,你怎么跟他生米煮熟饭,不行绝对不行!”   江菲挑了一下眉毛:“你听过传说中的一杯倒吗?”   苏樱惊讶:“什么?”   “大哥酒量不行,喝不了两杯就会醉,趁着他醉的时候我就把他给办了。”   江菲哼哼:“等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大势已去,后悔晚已。”   苏樱看呆了,现在的江菲可不是平时她认识的江菲。   原来天鹅的外表下也有小恶魔的时候。   一会儿,江菲又恢复了天鹅一般美丽的微笑:“谢了,我回去计划一下,到时候说不定要姐帮忙,对了,今天是奶奶的忌日,过会儿就要出发了,我们赶快下去吧。”   ☆、173 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来生复见!   吃过早饭之后,一家人分了两辆车去江城的天堂墓园。   天堂墓园在远郊,三面环海,远远看上去有点像一个岛,听说这也是个烈士墓园,奶奶的那个墓穴是个双穴的,爷爷说,他死后也就葬在这里,这样来世还能牵着奶奶的手。   天空下了毛毛细雨,似乎在这样的日子里带来了更多的愁绪。   老爷子的警卫员给他撑着伞,劝到:“将军,你总不能这么多年都痛不欲生,每次回去都要病一场,这么多年了,该忘了。配”   苏樱对奶奶没有印象,只是从家里的照片里面看,是一个美丽而明媚的女子。   事实上江菲对奶奶也没有多大印象,因为早在二十多年前,她已经去世了。   但是,常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老爷子跟这个夫人感情十分深厚。   老爷子家境不好,小时候只是个放牛娃,奶奶家境很好,后来还自己办了义务教学学堂,当了校长,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认识,奶奶就非要爷爷进学堂读书认字,爷爷自认为是个大老粗,不屑文人的这些玩意,但是最后奶奶还是说服了他,去了奶奶办了义务教学学堂上课,两个人从此就相识了。   后来两个人就爱上了,非常老套,也是那个年代最常见的戏码,奶奶家里的人拼命反对,但是两个人情比金坚,私奔去了俄罗斯,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却选择了毅然回国,爷爷参了军,奶奶在后方开设学堂,收容那些失去家庭,失去父母的孤儿,还创立了志愿医疗卫生队,也为前方的战线做了不少贡献。   奶奶一生救了很多人,自己却没有能够安享晚年,奶奶是得了肺癌去世的,这种病最后的时候非常痛苦,明知道看不好,还要接受化疗,听说,奶奶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但是生病了以后形容枯槁,叫任何人看了都非常的不忍心。   那时候爷爷日夜不离的陪在奶奶的身边,常常拉着奶奶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他总说:“兰英,你这辈子治病救人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老天就这么不开眼,命运实在太不公道。”   每每爷爷悲痛万分的时候,奶奶总是微笑着说:“老天对我太好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公道就是遇到了你,知足了,我走在你的前头,也是老天怜惜我。”   据说奶奶死之前给爷爷写了一封信,是改了卓文君的一首诗: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来生复见!   苏樱知道奶奶想表达的意思是,让他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的活下去。   爷爷却时时刻刻记着最后一句话:来生复见!   奶奶一定不知道,爷爷在她死后的那么多年,以前最讨厌舞文弄墨的人,迷上了写毛笔字,床底下厚厚的一层宣纸,一叠一叠写着纳兰容若那首悼念亡妻的诗词:   咫尺玉钩斜路,一般消受,蔓草残阳。   拼把长眠滴醒,和清泪、搅入椒浆。怕幽泉、还为我神伤。   道书生簿命宜将息,再休耽、怨粉愁香。   料得重圆密誓,难禁寸裂柔肠。   字字珠心啊……   谁都没有办法体会这些年来老爷子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这么多年,他还是执着的不肯放。   苏樱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感动的掉泪,她觉得爷爷和奶奶之间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那些经过烽烟的洗礼,经历过真正的生离死别,打败了世俗,突破了命运,这种爱情,令人尊重。   老爷子站在坟前,看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笑容明媚的一张脸,叹:“兰英,你还是这样漂亮,我却老了,你也等不了多少时日了,不久我就会下去找你的。”   江夫人在旁边扶住老爷子的手臂:“爸,你说什么呢,你身体硬朗着呢,妈走了这么些年了,您也别太伤心了,妈泉下有知,知道你这么悲痛,也会跟着难受的。”   老爷子一脸的沉痛:“你们都走吧,我想在这儿跟兰英说会儿话,初一陪着我留下。”   一伙人都走了,就只剩下苏樱和给老爷子撑伞的警卫员。   “爷爷,你别太难过了。”   苏樱知道自己的安慰并不能抚平老爷子心里的伤痛,但是,她也只是想让他好受一些。   老爷子定定的看着那张美丽的容颜,悠悠的开口:“   tang初一,你奶奶是在你出生后三天去世的,当时你爸将你抱着给她看的时候,她笑的非常美丽,说这个孩子特别像她,叫我好好的疼爱你。”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奶奶知道她离开以后,爷爷会悲痛欲绝,就想给你找个精神依托,或者将你对她的爱转移一些到刚出生我的身上,这样你就没有这么难受了。”   老爷子的眼神有些空洞:“是啊,她还故意说你长得像她,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哪能看的出来长得像谁,她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听了兰英的话,兰英死后,我悲痛欲绝,恨不得立马下去陪她,可是我看着你的一张脸,越看还真是同她越像,我就舍不得了,我觉得你或许是她生命的延续,我要好好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成家,幸幸福福的生活。”   苏樱那天在乔家听爷爷的那些战友说过,老爷子以前特别疼爱这个孙女,恨不得自己的命根子一样。   后来,这个孙女被偷了,抓到小偷之后还说扔到江里去了,老爷子立刻大病了一场,差点去了半条命。   老爷子继续说:“我跟你爸的关系一直不好,倒不是因为他不肯当兵,而是,当年,他把你弄丢了,并且是因为他公司的那些破事儿得罪了人,我就特别怨恨他,其实,我该怨恨的是我自己,是我当年没有好好照顾你,才叫贼人有机可乘,是我叫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爷爷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兰英。”   苏樱心里一恸,原来竟会是这样。   难怪妈妈说,你一回来,这个家就像个家了,老爷子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   “爷爷,这事情不能怪你,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何况,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我很幸运,从小也不缺少人疼爱,我遇到的都是好人,爷爷,这些年我都生活的很好。”   苏樱其实也没有说谎,她是非常幸运的。   从小有苏嬷嬷疼爱着,还有陆成灏,虽然现在自己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但是那些年依旧是美好的,他对她好也是真真切切的,就算后来逼得她不得不背井离乡,抛夫弃子,苏樱恨过他,但是现在已经能够释怀了。   还有容靳修……   那也是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即便是个潘多拉的魔盒,她也感谢命运的馈赠。   “初一,你同小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苏樱还微微有些出神,老爷子突然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叫她措不及防。   苏樱有些惊恐的问:“爷爷,你知道什么?”   “小容是你的前夫对不对?”   苏樱一惊。   老爷子看出了她的吃惊:“你这孩子,还是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什么也不说,要不是今天早上小容给我打电话,我们还都被蒙在鼓里。”   苏樱低头:“对不起,爷爷,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我真的想忘掉过去,好好的重新开始,我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他。”   老爷子叹气:“小容跟我说了一些,但我看他也不愿意多说,只说要找你好好谈谈,你们之间的事情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跟着瞎参合,不管怎样,有问题就要解决,逃避不是办法,你们先把你们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再到我跟前好好的解释你们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他现在就在那边的海滩上等你,你快去吧,听说四年前你是不告而别,不管你是要分手还是要重新开始,都把话好好说清楚再回来。”   ————————————————————————————————————————————————————————-   PS:求收藏~   ☆、174 第三个问题,你愿意跟我重修旧好吗?   苏樱没想到容靳修自己给老爷子打了电话。   她顺着老爷子说的方向看过去,远远的果真看到一个身影。   老爷子说:“快去吧,小容等着你呢。配”   “可是,爷爷,我没什么跟他说的。终”   苏樱心里有些害怕,其实她知道容靳修想要问什么,因为上次,她说四年前,她离开都是因为他。   可是,她并不打算跟他再也牵扯。   “你这丫头,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啊,从第一面见着你,我就知道你有心事,你这心里呀住着一个人,上次容先生跟小菲告白的时候,你气的都晕过去了,他跟小菲的事情也跟我解释了,两个人演戏呢,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折腾,虽然我很不赞同这种做法,但是可以看出来容先生对你还是上心的,初一,爷爷没有别的心愿了,就是希望你和小菲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开开心心过完一辈子。”   老爷子一番话语重心长。   苏樱如果不去的话,真的就太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了。   最终还是去了。   这篇海滩是江城著名白沙滩,一片白沙衬着碧蓝的海水,天空下的蒙蒙细雨,美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樱很快就到了那片白沙上,容靳修背对着她,面朝大海,负手而立。   他一身黑色的风衣,风衣很长,直到膝盖,容靳修是苏樱见过穿风衣最好看的男子,最为陪衬他身上与生俱来清冷的气质。他身材颀长,又极其挺拔,静静的站在那里,竟然变成这白沙滩最亮丽的风景。   苏樱缓缓的走到他旁边,同他并齐。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说话,就这么站着。   容靳修最终先开口了:“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苏樱没有作声。   “我在想我第一次带你去见我奶奶那次,我们在车上的时候讨论了一部言情剧。”   苏樱也有印象。   当时,她还以为容靳修有个心爱的女人,但是为了奶奶不得不结婚,所以才跟她定了一个假婚约,当时,她还拿电视剧里面演的那些言情剧来安慰他,说,最后他一定能跟心爱的人走到一起。   容靳修目视着一片平静的大海,声音也似乎同这海水一般平静:“我记得你当时说,很多年后,这对情人在海滩上相遇,女的还带着一个孩子,两个人终于破镜重圆,幸福的在一起。”   苏樱同她一样,平淡的开口:“难为你还记得?”   容靳修转过头来看她:“那你还记得当时我问了你几个问题吗?”   苏樱说:“我早就不记得了。”   容靳修已经开口:“第一个问题是男主那么爱女主,为什么还要让她离开,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相遇非得在沙滩上,第三个问题是你确定女主带的那个孩子是男主的吗?”   其实苏樱都记得,她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第一个问题:因为是女主自己离开的。   第二个问题:因为沙滩很浪漫。   第三个问题:当然是啦。   只是容靳修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但是现在的情景竟然跟言情剧情节异常相似,他们相遇在沙滩上,当年,她也是在他最爱自己的时候离开,自己也带着一个孩子……   真是命运的捉弄!   容靳修对着她,面容沉静:“今天,我还问三个问题。”   苏樱说:“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你必须回答我,苏樱,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这四年你经历了什么,或者你有什么苦衷,但是,你欠我一个解释。”   “该说的四年前,我已经在那封信里面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有什么苦衷,你也别瞎想,我们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容靳修的声音变得冷然:“你以为你这种话现在还能说服的了我?”   容靳修转过身去,海风拂过他的面,他竟扯起了一抹微笑,他的语气却是异常的轻松:“其实,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会像现在一样纠缠你,直到我弄清楚真相的那一天。”   苏樱   tang说:“好,我回答你三个问题,但是你保证,我回答以后,你从此从我的眼前消失。”   容靳修笑:“那得看你的回答能不能叫我满意。”   “容靳修,你又想耍无赖?”   容靳修已经云淡风轻的开口:“第一个问题,男主那么爱女主,女主为什么离开?”   苏樱晃了一下神,说:“她不爱男主了,无法继续在一起,所以选择了离开。”   “你没有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那你给我发誓!”   “容靳修,你幼不幼稚,如果这样能叫你信服那我发誓……”   苏樱的话还没有说完,容靳修嘴角微勾,接话:“如果你说的是假话,那么我容靳修以后一定会面临破产,一蹶不振,潦倒凄苦一辈子,到死也不能安生。”   苏樱惊了,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要用他的名义发誓。   她说不出口……   容靳修说:“苏樱,你想好,头顶三尺有神明,今天如果你敢发这个誓,这个誓言就一定会成真。”   苏樱忽然害怕起来,从心底害怕。   或许是容靳修的眼神,或许是他说的那句头顶三尺有神明。   容靳修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像一把刀子能破开她伪装的外衣。   苏樱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将视线投降眼前的大海。   她故作平静:“谁要发这么无聊的誓,没想到几年不见,我们的容大总裁还玩这种小孩子玩的游戏。”   容靳修笑:“你不敢发誓就证明你没有说实话。”   苏樱有点不耐烦:“反正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你赶快问第二个问题吧?”   容靳修也没有追问,但是似乎第一个问题,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第二个问题,那个孩子是谁的?”   这个问题好回答多了,苏樱毫不犹豫:“我的!”   容靳修敛着俊眉看着她:“我问的是孩子的爸爸是谁?”   苏樱也看着他:“说了你也不认识。”   “难道不是陆成灏?”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   容靳修的嘴角微微下沉:“苏樱,真没想到,以前那么笨的一个人,现在还学会了打太极?”   苏樱说:“那还得谢谢你,都是被您练出来得。”   “我知道这个孩子不是陆成灏的,你离开之后,我密切关注陆成灏的一举一动,你根本没有再见过他。”   苏樱说:“这个孩子的确不是陆成灏的,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所以说,你又跟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那个男人呢?为什么现在你们两个单独生活,是你被抛弃了,还是你又故技重施,丢下人家远走高飞?“   “你的问题太多了,总之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女儿的爸爸在哪里,我也没跟他在一起。”   容靳修倒是了然的笑了:“难道又是一夜.情?你不会连你女儿的爸爸是谁都不清楚吧?”   他的讽刺明显。   苏樱生气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种事情你又不是没有做过,你跟我不就是这么开始的吗?”   苏樱气极,他们之间说话果然不能超过三句。   她下来见他,真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苏樱转身就走。   容靳修站在远处看着她走了几步,忽然就追了上去。   手臂蓦然被拉住,苏樱扭头:“你放手,我对你无话可说。”   容靳修说:“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   苏樱知道自己的力气没有容靳修大,强行挣扎时无效的,只想赶快应付他:“那你快点说。”   容靳修却兀自走到她的跟前,与她面对面,看着苏樱的眼睛。   他的脸上是苏樱从   未见过的认真,黑色的眸子像是带着一股魔力,他的面容清冷,睫毛因为这毛毛小雨有些微湿,眼神却是那么的专注和认真,他的声音也很是深情:“第三个问题,苏樱,你愿意跟我重修旧好吗?”   他的眼睛深邃的像个黑洞,苏樱的理智差点被吸了进去。   她真是没想到,容靳修最后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互相嘲讽,吵得不可开交!   他不是早已经将她恨之入骨,不是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吗?   突然一句重修旧好仿佛雷劈。   她怔怔的看着容靳修,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   容靳修倒是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像是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苏樱这个时候竟然做了一件其傻无比的事情,她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放在容靳修的额头上:“容靳修,你发烧了吧。”   这个动作叫容靳修心里一痛。   以前,他第一次在医院跟她求婚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呆呆的,傻傻的,不敢置信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说:不是发烧了吧。   现在,才蓦然发现,过去的一切,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清楚楚。   是啊,当然很清楚,因为这四年来,他一直生活在过去的影子里面。   他说出这样的话,是想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恨这个女人,有时候恨的牙都痒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他更爱这个女人。   他找了她四年,没有一天放弃过。   他自己也一度以为只是为了找到她,报复她。   可是真正找到了,他也像是原来计划的那样,用尽一切手段伤害她,羞辱她。   可是这样做并不能叫他解脱,并不能叫他心里好受一些。   甚至,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他自己也在千百倍的感同身受。   他用刀子在她的心坎划一刀,自己却像是万箭穿心一样。   他一直在问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拿苏樱怎么样?   最后,他终于决定不再跟自己作对!   苏樱这些年有多少男人,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在乎,非常的在乎,甚至说,非常的嫉妒!   但是,这些在乎相比于和这个女人从此陌路,他又完全不能够接受。   既然,那些已经成为事实,他无力改变,他只有说服自己。   只要这个女人从此安分,他愿意……   试着不计较那些,或者忘记那些……   苏樱的一只手还放在容靳修的额头上,抽回手之际,忽然被容靳修截住,握在掌心:“苏樱,你只要说愿意不愿意!”   ——————————————————————————————————————————   PS:求收藏~   ☆、175 自我良好是你的老.毛病!   苏樱抽回手,平静的:“不愿意。”   这种毫不犹豫和干脆利落叫容靳修寒心,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太多情绪,或者说,苏樱的这种回答早在他的料想之中。   “苏樱,其实你愿不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有这个想法。”   苏樱理解他的意思漤。   只要他想要的,他容靳修一定会强取豪夺。   “容靳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要跟我重修旧好,你不是一直恨我四年前不告而别,你不是一直说我抛夫弃子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你为什么还想要跟她重修旧好?”   苏樱确实不明白,容靳修的恨意分明那么明确。   她更加害怕的是这是容靳修的糖衣炮弹。   她不能尝到甜头,他给的毒药都会有一层甜甜的糖衣。   容靳修看着她,眸光闪烁:“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   苏樱看着那样的目光竟然心里一颤,逃避似得躲开了那样炙热的目光。   “你不会想将我绑在身边折磨一辈子吧?”   容靳修勾了勾嘴角:“你要这样想也可以。”   苏樱心里一冷。   还真是这样,容靳修这种骨子里唯我独尊,固执到偏执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容靳修却又忽然凑近她的耳边:“更重要的是,我对你旧情难忘,自然就想重修旧好。”   一瞬间还在地狱,一瞬间又被拉回人间。   容靳修的话带着一股蚀骨的魔力和魅惑人的缱绻缠绵。   他的唇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耳垂,她只觉得浑身僵硬。   在这样下去,她一定溃不成军。   容靳修的一番话叫她真假难辨。   但是,不管他现在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已经冒不起这个险了。   她推开容靳修,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可是我早已经将我们之间的旧情忘得一干二净,容先生,真的对不起。”   一句话,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容靳修也笑:“口是心非是你的老把戏。你心里还有我”   苏樱学着他的口气:“自我良好是你的老.毛病。对你我是唯恐避之不及。”   容靳修说:“那你敢不敢同我打个赌,从明天开始,一个月之内,我不会主动找你,但是你一定会主动找我三次以上,如果是这样,就证明,你心里根本不想跟我断了联系,那还不如乖乖跟我回去,以后安安分分的呆在我身边。”   苏樱觉得好笑:“一个月内主动找你三次?容靳修,你不觉得你自己太大言不惭了吗?我一次都不可能会主动找你的。”   容靳修云淡风轻的看着海面:“那你赌不赌。”   苏樱决绝的说:“我赌,如果你输了,从此你别再刁难我,也别找我,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容靳修根本没有看她:“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啊。”   “容靳修,既然立了赌约,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   苏樱觉得这个赌,她赢定了,所以心情也异常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容靳修会使一些小把戏,叫自己主动去找他。   但是,苏樱已经决定了,明天就会回玫瑰小镇。   家里的人恐怕也只有江夫人知道她住的地方。   到时候特地恳求一下,叫母亲不要告诉任何人。   何况,容靳修也不是来江城游山玩水的,他是为了在市郊建造兰亭山庄。   上次偶遇凯利,听凯利说过,他带了一个团队过来,其实每天都很忙。   被工作上的事情一牵扯,他更不可能花多少时间研究她的去向。   或许等他弄明白了,一个月早已经过去了。   苏樱觉得这   tang个赌约自己是稳赢不输的。   两个人就同时面朝大海,各怀心思,安静的矗立。   过了一会儿,苏樱的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竟然是霍大哥。   苏樱接起来,两分钟之后,她挂掉电话,呆呆的,面色惨白。   容靳修从她接电话的时候就开始注意她的脸色,看到她这副模样,取笑:“谁的电话,一副见鬼的表情?”   苏樱说:“江菲出事了。”   这次脸容靳修的眉头都皱了几分:“江菲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霍大哥也没有说清,就说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江菲一个人开着快艇出海,然后就消失了,霍大哥正在调查,江菲开的快艇有故障。”   容靳修说:“快点,我们去找找,霍景荣在哪里,我们要先同他会和一下。”   很快就到了江菲租快艇的地方。   霍景荣已经在哪里,老板也火急火燎,万分的抱歉。   老板解释说:“半个小时之前,江小姐租快艇鱼船,说是心情不好,要出海钓鱼,我就租了她一辆钓鱼快艇,他走了以后,伙计过来告诉我,昨天还没修好的那辆快艇船不见了,我这才觉得大事不妙,还报了警,后来这位先生来打听,我就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老板忧心忡忡,那个快艇船,底仓裂了,是被礁石撞得,修补了一半,刚开始入水可能难发现,时间久了就会注水,开的近了还好,在海上开的远了,发现的时候,也来不及回来了。”   苏樱心里一沉:“老板,人命关天,你的快艇坏了为什么还要拿出来租?”   “对不起,对不起,那快艇早该修好的,谁知道我员工偷懒,何况当时客人不少,一时也没注意,我真是罪该万死,那个丫头我认识,来我们这儿好几回了,还是江家的大小姐,将军的孙女,要真出点什么事情,我真担待不起啊,所以,我这里所有的员工都被我派出去找人了,也报了案。”   苏樱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旁边的两个男人竟然一个比一个镇定。   霍景荣问老板:“你派了多少人出去?”   “二十多人,我们店的快艇全部都派出去了,还有两辆搜救船。”   苏樱对霍景荣说:“大哥,这件事情你告诉家里了吗?要多派些人去找啊。”   霍景荣摇头:“老爷子这两天血压一直高,加上今天还是老夫人的忌日,暂时还是不要叫他知道好,何况江家的人都在市区,到这里还要几个小时,远水救不了近火。”   这时候,容靳修问:“这里还有其他的快艇租赁店面吗?”   老板叹气:“没有了,方圆三十里就我这么一家,而且,我的船已经全部都派出去了。”   苏樱着急不已:“但是我们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啊。”   说罢就问老板:“你们这里还有能入海的船吗?”   老板说:“没有了呀,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呢,这海面这么大,也不知道江小姐去了哪里,一时半会儿恐怕还回不来呀。”   苏樱环顾四周,偌大的空间,角落里面有个钓鱼船,苏樱指着那个说:“那边不是还有一个。”   老板扭头,有些吞吞吐吐:“是还有这么一辆,但是……”   苏樱说:“老板,有什么你快直说吧,现在这个时候了,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啊。那辆船也坏了,不能用吗?”   “这倒不是,那辆船不吉利,曾经有一对情侣,开着那船双双跳海自杀,后来被警察找到了尸体,船也给我送回来了,那对情侣原本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恩爱情侣,怎么就自杀了呢,我觉得这船太邪门,就没再租给别人,摆在那里好久了。”   苏樱说:“那辆船现在给我们用。”   老板说:“不行啊,那辆船挺邪门的,我这两天正要把它处理掉呢。而且,放在那边好些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开了。”   霍景荣说:“这样,老板,麻烦你现在去检查一下,如果这辆船能用,我们就开着出海,多一个船就多一分希望,我妹妹一定不能出事。”   ——————————————————————————————————————————————   PS:求收藏~   ☆、176 命运围成了一个圈!   老板也不敢耽误,立刻去检查角落里的那只船。   这是一个钓鱼船,不算很大,白色的甲板,有个内仓,刚好容得下四五个人。   过了一会儿,老板说:“问题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毕竟放着好多年了。”、   霍景荣说:“这船我们要了,老板,有任何消息,请你一定打电话给我。栩”   苏樱和容靳修也留了手机号码,防止,他们之间万一谁的手机没电。   老板连连说好,也叫他们一定小心,并且吩咐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因为今天入夜之后会有可能会下雨。   钓鱼船终于驶向海面,四处一片蔚蓝。   其实,就算多了这样一辆船也是无济于事,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毫无方向。   但是,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丝希望,哪怕千万分之一,都要为之努力一下。   霍景荣还在尝试打江菲的手机,但还是关机。   每过一分钟,大家的心情就更加低落一分。   霍景荣虽然不说,脸上也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但是,他是最痛苦的那个,苏樱看的出来。   容靳修在内仓开船,霍景荣和苏樱站在甲板上查看。   但是入眼的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别无其他。   霍景荣的手指抓在栏杆上,苏樱看到他的手握的很紧,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暴了出来。   苏樱说:“放心,一定会找到江菲的,我和她是姐妹,我能够感应到。”   她在安慰霍景荣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只是,天渐渐黑了。   所有人的心情已经坠入到谷底。   江菲,已经消失了五个小时。   如果她的船真的坏了,就算她会游泳,泡在这冰冷的海水里面五个小时……   她不敢去想,霍景荣更不敢去想!   苏樱赫然发现,被霍景荣抓着的围栏已经掉了两块白漆。   苏樱继续扯着嗓子大喊:“江菲,你在哪里?江菲,江菲……”   她的嗓子早已经哑掉了,喊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哭腔。   船艇忽然停了下来,容靳修从内仓出来。   声音异常沉重:“油箱的燃料不多了。”   容靳修就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但是苏樱和霍景荣都明白,他一定已经将查找范围扩展到最大,燃料定是也用到了极限。   如果现在,他们不回去。   估计,他们三个人也会困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中。   霍景荣的面容依旧沉毅,声音依旧冷静,大约是他们军人特有的素质。   其实,他下午已经通过电话安排了好几个搜救队,不慌不忙。   只是心里的煎熬,苏樱知道,是无人可比的。   恐怕就是苏樱,也及不上分毫。   霍景荣说:“你们开着船先回去,我坐救生艇下去。”   救生艇不过是个一人大小的汽艇。   容靳修沉声:“不行,你这样等于自杀,何况游艇老板也说了,今天晚上会下雨,万一遇到暴雨就危险了。”   霍景荣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找不到她,起码,我也在这茫茫的大海里面陪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找到她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苏樱忽然想哭。   霍景荣心里是多么的绝望,才会说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话来   苏樱更加担心的是,如果江菲出了事,估计霍景荣这种个性的人也会以命来抵吧。   霍景荣说着就要解开救生艇的绳子。   苏樱说:“大哥,我也不走,我也要跟你去找江菲。”   说着,她也要却解另一个游艇的绳子。   容靳修却说:“别解了,现在至少有二十条搜救船在这片海域,就算我们没有燃料了,碰到他们的希望也很大,继续找吧。”<   tang/p>   说着,容靳修又进入了船舱。   小船继续在茫茫的大海中行驶,海浪从它的船头划开,像是要将这个大海分作两半一样。   苏樱继续扯着嗓子喊。霍景荣也大声唤着江菲的名字。   整片海域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被吞噬在一片黑暗之中。   苏樱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六点五十,只见手机只亮了一下就变成了彻底的黑屏。   糟糕,手机没电了。   霍景荣下午打了无数个电话,所以早就没电了。   幸好还有容靳修的手机,不至于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天色已经一片黑暗,没有月光,没有繁星,大片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仿佛将整个天空包围起来,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的趋势。   “江菲,你在哪里啊?”   苏樱已经没有力气了,嗓子哑的已经说不出话。   她真的特别绝望,六个小时了,没有一点消息,如果真的出事,生还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霍景荣拿着手电筒,在海面上探寻。   他跟苏樱不一样,他的脸上看不出悲伤,只是一心一意的寻找,没有空隙去放弃。   容靳修再次从内仓出来:“燃料快用光了。”   苏樱忽然看到不远处一道闪电,离他们似乎很近,耀眼的刺目,将整个大海一瞬间照耀的仿若白昼。   随后,就听见轰隆一声雷响,豆子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容靳修说了一句:“糟了,下雨了,快进来。”   苏樱硬是将霍景荣拖入了内仓。   他们进去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不仅是下雨,而是暴雨!   这暴雨,密密麻麻的像是密不透风的一块雨布,来势凶猛。   接着就是狂风大作,一个浪头拍在甲板上,整个船艇像个喝醉酒的醉汉,狠狠的踉跄了一下。   容靳修拿来三个救生衣,说:“穿上,以防万一。”   浪头一个接一个,像是恶魔一样冲上船舱的玻璃,整个小船摇摇晃晃,有好几次差点翻掉。   苏樱其实非常害怕。   每一个浪头冲过来的时候,她都觉得是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   霍景荣说:“容先生,初一,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苏樱说:“霍大哥,我不怕,我就是担心江菲,这么大的风浪……”   容靳修忽然将她揽进怀里,捂住她的嘴巴。   苏樱才反应过来,她这样说无疑是叫霍景荣心里更加难受。   只是她说的字字都是实话。   这样大的风浪,他们这个完好无损的船艇都不一定能挺过这一劫,何况江菲那艘船。   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十有八.九已经出事了。   原本希望就很渺茫。   加上这么大的风浪,夜里刺骨的海水,江菲……   苏樱忽然大哭起来。   她忍不住,终究再也忍不住了。   霍景荣沉痛的一拳打在钢铁制作的船舱上,鲜血横流。   他似乎也撑不住一样,将脸伏在手臂上。   苏樱忽然发现,他同自己一样,竟然在大哭。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是那么镇定,冷静,那么的坚信江菲一定还活着。   可是现在,他哭的那样痛苦和压抑,就像是洪水终于冲破了他心里坚硬的提防,剩下的,是那么不堪一击……   风暴还在持续。   比他们想象的要猛烈的多。   刚刚有一次,整个船被浪头淹没,他们在船舱里面撞得晕头转向,容靳修的额头磕在铁板上,已经肿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尽力都自己抓住一样东西,不让自己失去重心。   苏樱却老是抓不住。   每次一个浪头打来的时候,她总是被动松手,东倒西歪,撞的浑身都疼。   最后霍景荣和容靳修一人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而他们两个人则抓牢了内仓上的把手,三个人一字排开。   不管苏樱朝着那个方向撞去,都是装在两个人的身上。   这时候的,苏樱,已经顾不上害怕了。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装不下任何的东西。   只觉得他们三个人都变成命运砧板上的一块肥肉,只能等着命运这把刀从哪里落下来。   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被他们两个人牵着手,心里又特别的安心……   命运终究没有轻易放过他们。   小船被风浪吹得在大海里面摇摇晃晃。   猛然,一阵剧烈的撞击。   容靳修反应快:“不好,撞到了礁石。”   仿佛印证容靳修的话一样,底仓开始像喷泉一样涌出海水。很快就淹没他们的脚踝。   而且刚刚撞击的力度太大,船舱的玻璃被震破了两块。   邪风暴雨像是鞭子一样甩了进来。   苏樱说:“大哥,阿修,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容靳修却突然将苏樱拉过来,捧着他的脸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随即放开:“快,快出去,这艘船要沉了。”   霍景荣也是反应极快,开了船舱首先出去。   然后冒着风雨将苏樱拉了出来。   容靳修出来的时候,船已经沉了一般,只剩下甲板。   容靳修和霍景荣像刚才一样,一人抓着苏樱的一只手臂。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说:“跳海吧。”   苏樱还没来得及思考,整个人已经被两股力道拉扯,坠入海里面。   与此同时,他们的那艘船艇已经彻底的被海水吞没。   冷,特别的冷……   冰冷的海水冲进她的鼻腔,眼睛,没过她的头顶。   苏樱没有办法思考,只能本能的挣扎,挣扎……   但是,她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道拉着她往上,往上……   重新能够呼吸的时候,那一秒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从地狱一下子被拉倒天堂。   但是下一秒,苏樱才发现,原来,他们还在地狱里面。   苏樱的手被容靳修和霍景荣紧紧的牵着。   他们三个人拉着彼此的手已经围城了一个圈。   身上的救生衣叫他们在风浪中浮浮沉沉,一遍又一遍的体验着生和死的临界点。   但是他们的手像是镣铐一样,那么的紧,每一个浪头过来的时候,苏樱都觉得,自己的手要被捏碎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这样沉下去又浮上来多少次……   或许很短。   但苏樱却觉得仿佛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每一次与死神的擦肩而过,叫她从害怕渐渐的变得麻木。   到了最后,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那一个个灭顶的浪头。   以后很多年,她每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都觉得命运就像是他们围成的那个圈。   看上去不堪一击,但实际上在他们三个人心中都是铜墙铁壁。   她觉得还是幸运的,因为,再大的风浪没有将他们的手分开。   ☆、178 天堂,也太寒碜了   老天还是怜悯他们。   暴风雨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就停了。   海面恢复了一片平静栩。   乌云散去,露出广袤的天空,黑的有些发蓝,密密麻麻的星星像是散落一地的碎玻璃,透着光,发着亮,美得空灵镑。   许是经历过刚刚的大灾大难,尽管浑身冻得发抖,但是当一切平息,没有了一个又一个浪头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是年少上学的时候,一口气跑了三千米,跑到胃抽搐,然后躺在操场上,简直就像是躺在云端上。   苏樱的手还紧紧被他们两个人拉住。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夜空密布的繁星,叹:“这夜空好美啊。”   容靳修说:“难为你现在还有心情欣赏夜空。”   苏樱看着容靳修,他的头发湿透,贴在额上,眸子却堪比天上最明亮的一颗星。   苏樱勉强笑了笑:“没想到我死的时候还有你陪葬。”   容靳修竟然对着她翻了个眼:“苏樱,你还真是孺子不可教。”   他笑了一声:“还好,我就算死了也拉着你的手,你下辈子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苏樱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涩。   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体有多么的冰冷。   她觉得自己留下来的眼泪也能瞬间结成冰块,在她的脸上划的生疼。   她说:“好,你一定要抓着我的手不要放,下辈子我一定跟你在一起。”   霍景荣终于开口了:“我们用力往前游,否则我们很快就会冻僵。”   苏樱说:“可是,我没有力气了。”   霍景荣继续说:“前面有个小岛,说不定我们能游上岸。”   苏樱问:“你怎么知道前面有小岛。”   霍景荣说:“我能闻到泥土的味道,应该不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是这句话激发了他们求生的本能。   他们三个人拼尽力气往前游泳。   身体早已经透支不堪,只剩下麻木。   苏樱终于游不动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亡很近了。   或许根本没有霍景荣说的那个岛,绝望就像这冰冷蚀骨的海水,将她溺毙。   “苏樱,你不能睡,你必须游下去。”   “你相信我,马上就到了,泥土的味道已经越来越重了。”   “苏樱,你不准睡,睁开眼睛,快点!!”   她都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容靳修的声音还是霍景荣的声音。   “苏樱,你死了你女儿怎么办?小元宝怎么办?你知道小元宝现在的样子吗?你不想见他吗?只要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一定让你见小元宝!”   小元宝三个字像是忽然给苏樱打了一剂强心剂。   她猛然睁开眼睛。   她用尽力气说话,但是出声已经气若游丝:“对,我不能死,我有果果,我还要见小元宝,我现在死了,死不瞑目。”   于是三个人继续往前游。   霍景荣果真没有说谎。   一会儿就看到了矗立在海中的一个小岛。   那一刻,苏樱简直想大哭一场。   踩在海滩的那一刻,苏樱觉得“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三个人几乎都已经虚脱,倒在海滩上动弹不得。   苏樱觉得自己死掉了。   因为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的主人竟然是江菲。   “姐,你醒了。”   江菲扶着她坐起来。   苏樱环顾四周,竟然全是木头,木头墙壁,木头板床,木头桌子,还有木头椅子。   苏樱气若游丝,问:“这是天堂还是地狱,要是地狱,为什么全是木头,若是天堂,环境太寒碜了。”   江菲扯了扯嘴角:“姐   tang,你没死,这里还是人间!”   什么?   没死!   那么江菲!   苏樱拉住江菲的手,果然是热的!   江菲还活着!   她忽然捧住江菲的脸:“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江菲也是热泪盈眶,紧紧的将苏樱抱住:“姐,谢谢你也活着。”   说着放开苏樱,从桌上拿出一个竹筒,说:“姐,你饿了,快喝点鱼汤吧。”   鱼汤?   苏樱根本来不及问怎么会有鱼汤,咕噜咕噜就将竹筒里面盛着的鱼汤喝干净了。   竟然是滚烫的。   虽然烫了心里发疼,江菲一个劲儿的叫她慢慢喝。   但是,喝完之后,苏樱终于觉得自己真的是活过来了。   “阿修呢,霍大哥呢?”   江菲安抚她:“容先生在外面煮鱼汤,大哥……”。   说着江菲的眼神暗了下去:“大哥,还没找到。”   苏樱心里一个咯噔:“不可能呀,我们三个人同时上岸的,霍大哥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江菲又说了一些话。   苏樱才大致明白现在的情况。   原来,江菲昨天一口气将鱼船开的很远,果然坏了。   幸好船上有汽艇,她就坐汽艇下了海。   幸运的是,她船坏的地方,离这个岛屿正好不远,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了岸。   上岸以后竟然发现,这个岛上有个渔屋,估计是附近海域的渔夫出来捕鱼临时居住的地方,正好在里面躲过了一场暴风雨。   暴风雨停了以后,她就出去了,原本想看看这个这附近有没有渔民,却没曾想在沙滩上碰到他们三个。   她当然知道,他们三个定是为了找她,肯定是遇上暴风雨了。   但,不幸中的大幸,他们竟也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岛屿。   当时,他们三个已经都昏迷过去了。   她力气太小,只好一个一个的往鱼屋里拖。   可是,当安置好苏樱和容靳修再回去的时候,霍景荣已经不见了。   江菲估计,她回去的时候,霍景荣已经醒了,看到苏樱和容靳修消失,一定去找了……   苏樱说:“霍大哥现在肯定非常着急,何况这个岛不小,跑散了就糟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肯定很糟糕,我们必须赶快找到他。”   江菲说:“我正打算出去,姐,你还没恢复,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候,容靳修突然从外面进来。   看到苏樱已经醒了,忙走到床边,伸出手掌放在苏樱的额头上,过了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还好,烧已经退了。”   容靳修的手上还有几件衣服,毛衣,衬衫,长裤,正好是她昨天穿的那一身。   他说:“已经烤干了,你赶快穿上。”   苏樱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江菲的一件外套,虽然扭着纽扣,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苏樱拿被子捂住。   江菲说:“放心,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说完看了容靳修一眼,说:“容先生为了给你铐衣服,一夜没睡觉,自己的衣服还湿哒哒的。”   苏樱接过衣服,说:“谢谢。”   江菲说:“容先生,你自己去烤烤火吧,衣服不干,穿在身上肯定冷的。”   容靳修淡淡的说:“烤了一夜,差不多了,我陪你去找霍景荣吧。”   苏樱说:“我也去。”   “你乖乖在这里等着,万一霍景荣找到这里,也不至于没有人。”   苏樱只好点头:“那你们快去吧。”   江菲和容靳修走了以后,苏樱赶忙换了衣服。   昨天果真是生死一线,没想到老天最后还   要杀个回马枪。   希望霍大哥没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79 吵得好好的,怎么还吻上了?   苏樱走出船屋,屋子前面是白茫茫的一片海滩。   岛的东边是一片密林,层层叠叠的绿色,岛的西边却是参差不齐的山石,形成了不少悬崖峭壁,海浪拍打在岩石上,一阵一阵的海啸声。   而此时,太阳刚刚升起,并不热烈,却是通红。   像是刚刚降生的婴孩,从海平面缓缓跃出,映红了半边天湎。   苏樱乍然看到这火红的光晕中有个熟悉身影。   隐隐约约看出来,像是霍景荣。   苏樱赶忙跑了过去,距离近了,还真是霍景荣。   “霍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江菲找到了。”   霍景荣的身体原本已经极其透支。   因为昨晚发现他们两个消失以后,他找了整整一夜。   但是军人钢铁的意志叫他看上去比一般人还要有力气。   此时听到苏樱这样说,眼睛就像是点了火的火把,瞬间变得雪亮。   “你说的是真的?初一,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樱不知道霍景荣竟还有这么大的力气,霍景荣的手像是烙铁一样捏着她的手臂,又硬又烫!   等等!   苏樱觉得哪里不对!   手放在霍景荣额头上一试!   天哪,烫的不行。   “霍大哥,你发烧了,我先带你回去。”   霍景荣难得稍稍露出激动的样子:“小菲呢,她在哪里?”   “小菲出去找你了,不过你别担心,容靳修同她一起,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先回去等着,如果他们回来看到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霍景荣说:“好。”   霍景荣发着高烧,苏樱驾着他的手臂往前走,但是没走几步,霍景荣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霍景荣整个人倒下去,苏樱也跟着倒在地上。   “霍大哥,霍大哥!”   苏樱叫他,但是他或许真的是累及了,昨天经历了一场海难,好不容上了岸,她和容靳修不见了,他一定担心坏了,何况,他心里还担心着江菲,没有吃饭,没有喝水,钢铁的身体也撑不住啊,所谓身心俱疲,大约就是这样吧。   苏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霍景荣安置到渔屋。   幸好这渔屋基本的设施有。   她用水桶去海边打了点海水。   然后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捂在霍景荣的额头上。   一会儿毛巾就热了。   苏樱在渔屋到处翻找,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什么药品。   但是这个渔屋着实是小,只有一张单人板床,一个小桌,两张小凳,和墙上挂着的渔网以及橱柜里面的一点日用品,其他的还真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苏樱在橱柜里面发现了一个小米缸,里面还有一点米。   虽然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私自用别人的东西不太好。   但是,一切也是逼不得已。   苏樱舀出一勺米。   屋子外面有个屋棚。   屋棚边上有个炉子,炉子上还有个小锅,   江菲聪明,昨天暴雨的时候,她将渔屋里面能够装水的东西都装满了水,一个小缸,一个煮水壶,还有几个碗。   苏樱把米放进锅里,倒了几碗水。   旁边还堆着一些干柴。   火柴盒就放在干柴的旁边。   可以看得出来,江菲刚刚就是用这个炉子做了鱼汤。   虽然不知道鱼是哪里来的。   苏樱放了柴,点了火,将锅放在炉子上面,盖上锅盖。   只等着生米煮成熟饭。   苏樱私下看了看,已经有一会儿了,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心下有些担心。   但是,更担心的是霍景荣的   tang病。   这里没有药,没有医疗条件,何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什么时候能出的了这个岛,如果,他一直高烧不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苏樱一会儿进去给霍景荣用毛巾擦脸敷额头降温,一会儿出去守着炉子怕把粥煮坏。   因为柴有些潮湿,火老灭。   苏樱折腾这一锅粥,折腾了许久。   仰头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正空,虽然不是很热烈,却也晴朗。   当粥已经做好的时候,掀开锅盖,大米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也几乎一天多没有吃东西,就喝了点鱼汤,看到这香喷喷的大米粥,肚子也饿的咕咕叫。   霍景荣昏迷之后醒过来一次,但是很快又睡过去了。   苏樱想进去叫他先吃点粥,喝了这滚烫的粥,说不定能出一身汗,也许病就能好些。   起身的时候,看到了两个人影。   距离还很远,但是肯定是江菲和容靳修。   苏樱赶忙进屋,轻轻的摇了摇霍景荣:“霍大哥,江菲回来了。”   霍景荣醒了,听到江菲两个字立即起身:“你再说一遍。”   “霍大哥,我说江菲回来了,就在外面。”   霍景荣掀开身上的被子,套了鞋子就往外走。   苏樱也跟了出去。   远远的能看到两个身影,已经能看清楚是江菲还有容靳修。   江菲显得沮丧不安,四处看着,时不时的喊一两声。   霍景荣定了一下。   随即就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霍景荣的速度很快,苏樱根本追不上。   江菲很快也发现了霍景荣。   在看到霍景荣的那一刻,江菲就停下了脚步。   两个人在相隔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时容靳修已经走到苏樱的身边,苏樱原本也想跑过去,却被容靳修拦了下来。   “你干嘛?霍大哥现在发着烧呢,得叫他赶快回去。”   容靳修说:“苏樱,你是笨蛋吗?你现在跑过去,这两个人一定会记恨你一辈子。”   苏樱皱着眉头:“你胡说什么?为什么要记恨我一辈子?”   “人家两个死里逃生,契阔相逢,正是难舍难分,山盟海誓的时候,你个电灯泡过去凑数么热闹?”   苏樱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么多成语?”   容靳修挑了挑眉:“你个笨蛋不知道的多了,走了,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见证这历史性的时刻。”   容靳修拽不走苏樱,只好也陪着她在十步之遥的地方看着。   两个人还聊上天了。   苏樱:“你说这两个人怎么干瞪着眼啊,真是急死人了,起码过去抱一下啊。”   容靳修:“你看不见他们正在用眼神说话吗?霍大上校的眼神起码有十万伏特,这种眼神比任何话更有杀伤力。”   苏樱往前挪了两步,伸长脖子:“十万伏特?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容靳修揪着她的领子把她拽回来:“那是因为你生来就是个绝缘体,笨蛋。”   苏樱说:“干看着也不行啊,起码说句话啊。”   容靳修倒是轻描淡写:“快了?”   “什么快了?”   “两个人快打起来了?”   “你个乌鸦嘴,别瞎说好不好……”   苏樱还没有说完,果然就看到江菲上前几步,一拳就打在霍景荣的肩膀上。   整个人好像爆发了一样:“谁叫你过来的?知道晚上下雨为什么还不回去?你还把姐姐带过来,出了事情,家里怎么办?爷爷怎么办?”   “小菲,对不起。”霍景荣抓住江菲纤细的手臂。   <   p>江菲一股子的担心和憋屈全部撒了出来:“反正你都不要我了,你不是说要跟我断了关系吗?你不是说你要去西北驻军三年不再回来吗?你不是说再也不会管我的死活吗?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不要你关心,你走吧,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对不起,小菲,是我不好。”霍景荣的声音依旧低沉压抑。   江菲忽然仰着头:“那你还走吗?”   霍景荣沉默。   江菲挣扎的想抽回手:“算了,你就是个胆小鬼,你就远远的躲着我吧,有本事躲在你的乌龟壳里面永远别出来,我回去以后就相亲,然后随便找个人嫁了,正好让你称心如意。”   霍景荣沉声:“小菲,你不能这么胡闹!”   “我就是胡闹,我这辈子太循规蹈矩了,我就是要胡闹一次,你放心,我今年就结婚,争取三年抱两个孩子,我一定叫我的孩子叫你舅舅!”   苏樱在旁边看着着急的不得了:“大哥真是木头啊,现在说两句软话会死啊,还在那儿摆大哥的架子。”   容靳修在旁边环着手臂:“你看不出来?你妹妹这激将法和苦肉计用的不错,霍上校就快缴械投降了。”   苏樱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这张乌鸦嘴惹的祸。”   说罢,两个人互相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观战。   彼时,霍景荣显然已经微微被挑拨起几分怒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菲却异常平静下来:“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从你当兵以后,我每次看到军人都会多看两眼,从十八岁开始,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有一天能成为你的新娘,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放弃了,你想跟我做真正的兄妹,那么我就如你所愿,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你想去西北驻军就去吧,实现你报效祖国的梦,爷爷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至于我,年纪也不小了,我现在只想赶快嫁出去,只是是阿猫阿狗我也不在乎了……”   “小菲,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难道你要我一辈子不嫁人吗?我还告诉你,我江菲不是没人要,如果能回去,我三天之内就能把自己嫁出去!”   “你敢!我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你是我的谁?你不过就是我的哥哥,你凭什么想要操控我的人生……”   江菲还没有说完,只觉得唇上一热,霍景荣的唇已经狠狠的吻了上来,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苏樱在旁边倒吸一口气。   之间江菲挣扎了几下,霍景荣一只手钳住她的腰,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强势而霸道。   一会儿,江菲就不挣扎了,双手竟然还缓缓的搂住他的背……   苏樱脸一红,喃喃:“什么情况啊,吵得好好的,怎么还吻上了?”   容靳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见了吧,这就是叫女人闭嘴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苏樱拉着容靳修就往渔屋里面走:“非礼勿视,懂不懂!”   “刚刚是谁非要在这里看的?”   苏樱的脸还红彤彤的,煞是可爱,容靳修笑:“他们接吻,你脸红什么?”   ☆、180 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再说呗!   苏樱白了她一眼:“要你管,我替他们高兴行不行?”   两个人斗着嘴先回到了渔屋。   苏樱煮的白米粥都有些凉了,又添了些柴火,继续煮着。   然后从渔屋里面搬出来一个小板凳,门口坐着,而容靳修就环着手臂,靠在门边反。   远处是江菲和霍景荣拥抱的身影。   碧海,蓝天。   尽管流落孤岛,竟有这么一瞬间觉得岁月静好……   苏樱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边一对丽影,而容靳修微微侧着头,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樱。   苏樱也感受到了这种目光,斜眼:“你看着我干嘛?”   容靳修竟然笑了,而且笑得那样温和,声音也低沉悦耳:“羡慕他们?”   “当然羡慕啦,他们两个也总算拨开云雾见月明,大哥那个铁树能开花,主动出击,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羡慕他们,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   容靳修重新搬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并不怎么尖锐,也并不像是质问,更像是叹息。   苏樱竟是无言以对,以前的那些编好的理由,她实在不忍心说出来。   一声不吭,闷着头进屋。   容靳修最讨厌她一声不吭,爱理不理的样子,哪里肯轻易放过她,跟着进屋。   “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说如果这次活下来,你就跟我回去。”   苏樱惊讶:“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们再大海里面的时候,你叫我抓紧你的手,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苏樱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过当时不是以为快死了吗?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啊,下辈子我们在一起,这辈子就算了。”   “苏樱,你跟我耍无赖是不是?”   苏樱无辜的看着他:“没有啊,我本来就说的下辈子,再说,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再说呗。”   若是以往,容靳修一定会被她气得半死。   但是今日不同往常,容靳修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好。   他勾着嘴角慢慢的逼近:“苏樱,你应该知道,对付耍赖的人我有无数种办法。”   苏樱节节败退:“你干嘛,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是黄天白日……”   “黄天白日怎么了?这里还是无人孤岛,杳无人烟……”   苏樱只觉退无可退,原来自己已经被逼到橱柜上,橱柜的拉手磕的她后背一痛。   苏樱有些生气了:“你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赶快走开。”   容靳修手臂撑在苏樱的两边:“你这么好玩,怎么会够呢。”   说着脸已经缓缓的凑过去。   容靳修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的眼睛深邃如夜空,但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明显是在逗她。   苏樱已经开始思考,到底是用嘴咬,还是用脚踢,要不然最拿手的就是用头撞?   算了,说实话,容靳修昨天到现在没有休息,也没吃什么东西,估计身体也透支的厉害。   苏樱实在不忍心拿他怎么样。   于是只好口头威胁:“容靳修,你再这样,过会儿我煮的粥不给你喝……”   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堵起来了。   苏樱挣扎了两下,无果。   混蛋!   怎么能这么无视她的威胁?   难道他不知道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岛上,不给他吃饭是多么重大的威胁?   苏樱想的乱七八糟的时候,容靳修倒是越吻越来劲儿了,倒有几分难舍难分的架势。   苏樱忍无可忍,只得同时采取刚刚的三项反击,又踢又咬又踹,还试图用头去撞他。   但是这对容靳修来说,都是老把戏了。   几下就   tang将苏樱制服了。   苏樱的手背抓着扣在腰上,紧的连腰都快断了。   肺部缺氧,已经被吻得迷迷糊糊,渐渐的就放弃了反抗……   直到外面传来江菲的声音:“姐姐,容先生?”   苏樱如梦初醒,胡乱挣扎。   最后,容靳修还舔了舔被他疯狂扫荡过的唇,异常满足的放开她。   容靳修镇定自若的说:“回来了,这个笨蛋煮了粥,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吃,但是凑合吃一点吧。”   苏樱靠在橱窗上呆若木鸡。   隐隐约约的听见好像有人在侮辱她?叫她笨蛋是不是?   谁料江菲优雅淡然一笑:“谢谢姐夫。”   说罢,他们就拿了碗筷,开始盛粥。   等等!   江菲刚刚叫他什么?   姐夫?   她怎么能这么叫,还叫的这么自然?   容靳修还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受了?   什么情况啊?   而且,粥是她煮的,干嘛谢他啊?   苏樱跑过去,本想义正言辞一番。   但是看到粥也分得差不多了,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也要吃!   这绝对是他们四个人这辈子喝的最好喝粥,香糯爽口,入口即化。   喝完粥以后,苏樱捧着碗望着前面的一片汪洋忧心忡忡:“你说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呀,我们不会真的要在这个岛上生活变成野人吧。”   越想越伤心:“我们全都消失了,大家肯定担心死了。”   江菲安慰她:“姐,你放心,我们一定能获救的,爷爷跟这片海域的海军总司令是老朋友,现在肯定已经派人来找我们了。”   霍景荣说:“小菲说的对,但是我们自己也要采取措施,第一,要找点淡水和吃的,不能在被找到之前已经饿死,第二,时时刻刻要有人守在海滩上,最好在海滩上弄一个柴火堆,不管是渔船还是救援队,看到浓烟都会过来。”   容靳修接口:“我同意,这样,霍少校还在发烧,你下午的时候先睡一会儿,江菲,你照顾他,我和苏樱出去找水源和食物,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容靳修的提议得到了接纳。   霍景荣其实一直高烧不退,虽然,他是军人,能扛着,但总是扛着也不是办法。   下午的时候,江菲就留在渔屋照顾霍景荣,苏樱和容靳修拿着水桶被一个装鱼的背篓就出发了。   东边是密林,西边是山石。   他们两个就往东边走去。   苏樱抱着个水桶,说:“这个渔屋看上去经常会有人住,所以肯定会有淡水,若不然,总不至于每次来住的时候,都要自己带水吧。”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你不笨呀。”   苏樱挑了挑眉毛:“只有你觉得我笨。”   “三分颜料开染坊。”   说着说着的时候,已经到了密林的入口处,苏樱突然停了下来:“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豺狼猛兽?”   容靳修勾起嘴角:“你怕?”   苏樱大气凛然:“我才不怕,小时候,我经常跑到后山捉山鸡,什么野兽没见过?我是怕你怕。”   两个人一起跨入了密林。   这是一片榕树林,处处都是几十米高的大树,枝叶繁茂,浓荫蔽日,像一把绿色的大伞,这里的土地坑洼不平,有不少土坡,榕树枝蔓落在地上,继续生根成长,处处盘根错节,像是一个迷宫一样。   榕树林中有不少海鸟栖息在枝叶上,容靳修和苏樱所到之处,总能惊起一片。   “我看这里处处都一样,我们这么走会不会迷路呀?”   容靳修说:“有我在,你害怕迷路?”   这样一说,苏樱就安心了。   确实,有容靳修在,怎么会迷路呢?他那价值千金的头脑,过目不忘,本身就是个   活地图啊。   但是,容靳修却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忽然停下来。   然后朝苏樱伸出一只手。   苏樱愣愣的看着他:“干嘛?”   “怕你这个路痴走丢了,到时候被野兽叼走了,我可不救你。”   “你能不能一天不磕碜我啊?”   “不能!”   尽管苏樱气的要命,但还是抓住容靳修的手。   确实,她就是个路痴,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更何况实在这么个荒岛野林里面。   ☆、181 给一匹狼取一只狗的名字,只有你苏樱干的出来!   进入密林不远,倒是发现了水源。   这里坑坑洼洼无数,有几个比较深的水沟。   昨晚那场大暴雨将水沟里面填的满满的清水。   随手一提就是一桶反。   只是走到现在苏樱还没发现什么食物。   电影里面老是发现什么深山老林里面,处处都是果树,随便一摘就够吃个几天,这种事情却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走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越是往里面走越是安静。   容靳修说:“出去吧,这就是个榕树岛,何况这个季节,不可能有果子的。”   于是,只好提着一桶水,往外走。   容靳修的手依旧牵着苏樱的手,他的掌心干燥温暖。   一种特别的安心从掌心传过来。   这种感觉,久违了四年,这一刻,竟是恍如昨日。   “找不到吃的,我们晚上吃什么呢,米缸里面已经没有米了。”   容靳修说:“吃鱼。”   苏樱忽然想起什么:“那我今天早上喝的鱼汤,那鱼是你抓的?”   容靳修回头看了她一眼:“要不然呢?”   “阿修,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你怎么什么都会呀,你这种十项全能的人,很容易遭老天嫉妒,英年早逝的。”   容靳修停下脚步:“苏樱,你咒我是不是?”   苏樱忙陪笑脸:“哪里?我是在夸你,就是不小心夸狠了点。”   容靳修没有跟她计较,牵着手继续走。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苏樱频频回头。   容靳修说:“你怎么了,这么恋恋不舍,晚上想睡在这里?”   “不是,我觉得有人跟踪我们。”   容靳修往后看了看:“没有啊,你确定?”   苏樱说:“我说不清楚,但是我总觉得我们后面有东西。”   容靳修皱了皱眉:“快点出去,这林子太大,指不定有些什么。”   苏樱又走了几步,再次回头,这次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枯木后面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球。   苏樱吓了一跳,指着那个小球对容靳修说:“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容靳修也看到了那个小绒球,心里有个猜想:“还是快走吧,说不定这里果真有什么猛兽。”   苏樱狐疑的看着他:“怎么可能,那么小的小球,我觉得是兔子,你等着,我去看看。”   “喂,苏樱。”   说着的时候,苏樱已经蹑手蹑脚的小跑过去。   容靳修叹了一口气,只好跟上她。   那个小毛球也并没有受惊躲闪,看到苏樱过来,反而好奇的探出一个脑袋。   苏樱异常惊喜:“快过来呀,是一只可爱的小狗。”   苏樱试探的伸了伸手,那个小毛球竟然在苏樱的手指上舔了舔。   她索性将那个小东西抱了起来,笑眯眯的:“好萌啊。”   容靳修看清了那个小东西,证明了自己心里的猜想,骇然说:“苏樱,快放下来,这不是狗,是狼。”   苏樱不相信:“不可能,它明明就是小狗,而且是一只哈士奇,我要养它。”   “苏樱,你疯了,这是北方森林狼,是一种很危险的动物。快点放下它,这是一只小狼崽子,说不定母狼就在附近,遇上了可就麻烦了。”   容靳修的话还是比较有权威性的。   苏樱只好将怀里的小毛球放下来:“那我们走吧。”   可是没想到,那个小毛球从被苏樱放下那一刻起,就一直跟着苏樱。   直到容靳修和苏樱已经走出密林,到了沙滩上的时候,它还是跟在苏樱的后面。   苏樱赶了好几次,都没有赶走。   “怎么办   tang?这个小东西好像认定我是它的主人了。”   “狼不是狗,不会认什么主人?”   苏樱说:“说不定它只是披着狼的外衣,却又狗的内在呢,我们养它吧。”   “不行,要是晚上母狼找过来了,很危险。”   苏樱也不敢冒险,就跑过去,蹲下来,认真的对小狼崽子说:“你乖乖的回去吧,找你爹妈去,你跟着我也不是办法,我自己都快饿死了,也没有东西给你吃。”   小狼崽子嗖的一声,忽然跳进苏樱的怀里,然后翻着肚皮在她的怀里扭动。   苏樱将它托在手上,无奈的看着容靳修:“这怎么办?”   放下这个小崽子,它肯定也会跟过来。   而且苏樱的脸上分明是很想将它抱回去。   容靳修让步:“你喜欢,就带回去吧,但是你答应我,如果我们离开这个小岛,绝对不准带回去。”   苏樱连连答应:“好啊,好啊,阿修,你比以前善良多了。”   苏樱生气的时候喜欢直呼其名,想跟他撇清关系的时候,就叫他“容先生。”   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亲昵的叫他阿修了。   莫名的怀念,容靳修的心里竟然因为她一个小小的称呼,凭空生出一丝暖意来。   “快走吧,回去还要捕鱼。”   苏樱抱着小毛球追上容靳修:“你说给它去个什么名字啊?”   “娶什么名字?你又养不了它几天。”   苏樱严肃的说:“不行,当然要娶名字,它长得这么像哈士奇,就叫小哈吧。”   “给一匹狼娶这么二的一个名字,也就只有你苏樱干的出来。”   苏樱才不管,美滋滋的抱着小哈往回走。   回到渔屋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霍景荣还在屋子里面躺着,江菲在海滩上搭了一个火堆,烤着霍景荣潮湿的外套。   苏樱走过来问:“大哥怎么样了?”   江菲笑着说:“大哥底子好,已经退烧了。”   苏樱高兴:“太好了,这样就放心多了。”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苏樱的怀里探了出来。   江菲惊奇的问:“姐,这是什么呀?”   苏樱说:“阿修说这是小狼崽子,它老跟着我,我就带回来了。”   江菲停了竟是异常的兴奋,起身将小狼崽子抱起来:“是吗?姐,你要养它吗?太棒了,我以前听爷爷说过,他有个战友年轻的时候喜欢打猎,有一次在狗熊的嘴里救下一只小狼,后来就将这个狼收养了,后来还带着那头狼一起参加了革命,据说比狗还忠臣,在战争中还救过他的命。”   苏樱笑呵呵的说:“这只小狼崽子是我捡来的,我给他娶了个名字叫小哈。”   江菲笑:“姐,你真有才,这狼要是能听懂人话肯定会离家出走的。”   这时候,霍景荣也出来了,他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江菲正好将霍景荣的风衣烘干了,忙拿过去给他披上。   霍景荣进直接将江菲的手握起来,在手背上印上一吻:“谢谢。”   江菲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那眼神,简直就是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满是浓情蜜意。   “喂喂喂,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甜蜜啊,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好不好。”   江菲转过头:“姐,姐夫不就在你旁边吗?你也去甜蜜一下呀。”   苏樱转头看容靳修。   容靳修嘴角勾起笑意:“我们要不要入乡随俗一下?”   苏樱抱着手里的小狼崽子在他的面前虚晃了一下:“敢碰我,咬死你!”   说着进了渔屋。   渔屋的一面墙上挂着渔网,还有鱼竿,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鱼叉。   容靳修也进来了。   苏樱放下小哈,拿起那个鱼叉就要出去。   容靳修说:“你做什么?”   苏樱说:“捕鱼啊,要不然晚上吃什么?你睡一会儿吧,你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   容靳修笑:“你会捕鱼吗?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做的。”   苏樱笑:“你还真别小瞧我,我们孤儿院的小伙伴经常去小溪里面比赛叉鱼,虽然第一名每次都是陆成灏,但是我一直都是第二名,也不赖。”   容靳修瞬间黑脸:“你还惦记着他?”   苏樱说:“我就这么一说。”   容靳修冷哼:“我抓的肯定比他多。”   说着从苏樱的手中拿过鱼叉就往外走。   苏樱跟过去,小哈也屁颠屁颠的跟在苏樱后头。   霍景荣原本也要一起过去捕鱼。   但是考虑到他身体还没有好的利索,不宜再泡水。   苏樱就没让他过去。   于是,他和江菲就去林子那边捡树枝。   他们需要足够的柴火,因为海滩上的火堆不能灭,他们要靠着火堆的浓烟发出求救信号。   分工明确,就开始行动。   容靳修早已经到了海滩边。   脱掉鞋袜,将长裤卷到膝盖上面,就下了海。   苏樱也脱掉的鞋袜,卷起的裤子。   只是,她也没有工具。   只好抱着小哈站在沙滩上看着。   海水很清浅,浪花漫过她的脚丫。从脚趾缝里面渗出许多雪白的泡沫。   夕阳西下,这里仿佛离天边特别近。   整个太阳特别的巨大,仿佛跑几步就能追到似得。   容靳修的背景就是这样一轮夕阳,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那个男人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认真。   就算现在捕鱼也是一样。   他的侧颜俊美无双,就算是捕鱼的模样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人的魅力。   苏樱目不转睛的看着,醉倒在荒岛的夕阳。   很多年后,果果问她:你觉得爸爸什么时候最帅。   苏樱想起了荒岛的夕阳,于是笑着说:捕鱼的模样。   那时,容靳修刚好听到这句话,于是说:那好,明天在后院挖个鱼塘,我天天捕鱼给你看。   当然,这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的苏樱,欣赏着落日的美景和容靳修的美色,一时忘记了流落孤岛的担忧和绝望。   小哈忽然从她的怀里跳下去。   苏樱扭头一看,他正在追赶一只螃蟹。   螃蟹挥舞这大钳子,但是小哈丝毫不惧怕,上前用小爪子按住了螃蟹的身子,然后就朝着苏樱嗷呜嗷呜的叫。   苏樱心想,看来今天晚上有海鲜大餐吃了。   ——————————————————————————————————————————————   ☆、183 稍稍一拨弄,又是一番水深火热……   于是苏樱就开始在沙滩上捉螃蟹。   这海滩还真有不少好东西,苏樱还发现了一些扇贝和蛤蜊。   小哈就喜欢活蹦乱跳的东西,抓了不少螃蟹遨。   今天的收获颇丰稞。   容靳修好像跟鱼较上劲儿似得,一口气抓了十几条鱼。   要不是苏樱看鱼篓都快满了,他还要继续抓。   回去的时候,苏樱笑他:“你上辈子一定是个渔夫。”   容靳修说:“我要是小时候同你们一起抓鱼,一定是第一名吧。”   苏樱这才明白,容靳修这是拐着弯的和陆成灏较上劲儿了呀。   苏樱好笑,三十出头的人了,碰到陆成灏,竟然还是这么孩子气。   不过里又漫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之所以这样,还不是为了自己?   这让她又陷入了苦恼之中。   她和他的关系因为共同经历了一次海难似乎变得微妙,说不上是缓和,还是放下了一些。   总觉得那些怨念和恨意在生生死死面前,便不值一提……   有时候苏樱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索性将一切告诉他,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为什么不在一起?   既然他也有重修旧好的打算,虽然苏樱还不能肯定,他是真心还只是他的不甘心!   何况,她那么想念小元宝。   只是,她还是有一些顾虑。   她真的是怕了。   陆成灏有多么可怕她是知道的。   尽管已经从凯利那边得知,当年兰卡还是同成胜大战了一场,并且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扳倒谁。   现在,更是平分秋色。   各自称霸一方。   表面上看,她当年的离去似乎变得没什么意义。   但是苏樱知道,陆成灏是个执着到恐怖的人,现在之所以风平浪静,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不再容靳修身边。   一旦自己重新回去,会不会历史重演。   他们会不会又斗得你死我活?   不管哪一方胜利,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苏樱没有想好,却有些动摇……   经历的生死,她是真的很想一家团圆。   尤其实在这样一个荒岛上,她想念过去的每一个人。   奶奶身体还好吗?   小元宝长得像谁?   柏叔和玉娘还住在老宅吗?   周小鱼也已经同江菲差不多大了吧,还在跟着柏叔学中医吗?   宋梓晗和盛嫣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他们的儿子……   “苏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容靳修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苏樱才发现自己发呆好久了。   苏樱忙顺着他的心意说:“当然,你肯定是第一名。”   容靳修挑了挑眉毛:“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敷衍我,你刚刚出神在想什么?”   苏樱抱着小哈,小哈一身的皮毛被海水冲的湿透,苏樱用手指给它梳理皮毛。   闷着头说:“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   苏樱重新见到容靳修这么长时间,除了第一次在乔家问过一次小元宝的情况,被他数落了一顿。   后来大约也是学乖了。   再也没有关心“那边”的情况。   容靳修的声音冷然:“你还晓得关心吗?”   苏樱梳理小哈毛发的手微微一僵,却闷着头,没有说话。   容靳修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四年前,心脏病发过一次,挺严重的,医生差点下病危通知书,后来挺过来了,两年前又做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现在身体还算稳定,但也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容靳修的每说一个字,就想一个锥子,在   tang苏樱的身上锥一个洞。   四年前,心脏病发作过一次,难道是因为她的离开吗?   若是真的有事,她想,这辈子,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不要这样罪孽深重的样子,是手术的后遗症,不是因为你,你别瞎想。”   容靳修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管容靳修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苏樱知道,他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虽然,她并没有好受多少……   “家里其他人还好吗?”   苏樱鼓足勇气,又问了一句。   许是太重,容靳修将背在背上的鱼篓拿下来,拎在手上。   他当然知道苏樱问的那些人。   淡淡的开口:“琴姨的身体还不错,天天陪着奶奶,玉娘和柏叔回兰庭山庄了,他们在那里住了几十年,柏叔一直放心不下他后山中的草药,小鱼倒是变了一些,柏叔怕耽误她,回兰亭山庄不肯带着她,但是她还是守着柏叔在老宅的药庐,我送她去念医学院,她在学校却被星探发现了,现在倒是家喻户晓的影视明星。有个外号叫做“国民情.人”。”   苏樱啧啧称赞的同时,也不禁感慨:“当初看到小鱼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特别合适当电影明星,那么漂亮,简直就是为镜头而生的***,没想到最后真的走上了这条路。”   容靳修倒是扯了扯嘴角:“也许吧。”   “宋梓晗和盛嫣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阿晗天天将盛嫣当女王侍奉着,自己退出了演艺圈,接手了父亲在澳洲的生意,现在也早就回国了,不过他们家臭小子挺让人操心的,顽劣异常,从会走路开始就打架闹事,没少让他们两口子操心。”   容靳修这样说的时候嘴角甚至有一丝笑容,面容温和。   苏樱的心却是揪痛。   忍了很久,才问:“小元宝让你操心吗?”   容靳修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个。   看着他,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平淡无波:“快走吧,我想你妹妹和霍上校都饿了。”   说罢,他提着鱼桶加快了脚步。   苏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知道容靳修心里始终是不能原谅她。   他曾经那么发狠的警告她:你这辈子永远也别想见到小元宝!   她问了那么多人,他一一回答,甚至故意将话题说道宋梓晗儿子的身上。   他就是在等着她问小元宝的事情。   苏樱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是这个陷阱里面有她最想要的东西。   明知道容靳修可能拿着刀子等着她,还是舍不得不跳。   并没有像苏樱想的那样,容靳修会拿一些恶毒的话攻击她。   但是,也并没有像她奢望的那样,容靳修会大发慈悲的透漏一两句。   其实,哪怕容靳修只说一句和小元宝有关的话,哪怕说小元宝也像宋梓晗的儿子那样顽劣,她也会非常开心。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却深深的提醒着她,四年来,她从来没有尽一个母亲的职责。   其实,苏樱心里也明白,自己是没有资格知道小元宝的消息的。   郁郁的回到渔屋。   江菲和霍景荣捡了许多干柴回来,在屋棚下面堆的像座小山一样。   江菲过去看到容靳修鱼篓里的战利品,说:“有姐夫这么厉害的人,看来无论我们在这个岛上呆上多久,也不用担心饿死了。”   江菲自告奋勇:“我们今天晚上吃烤鱼,纯天然无添加,这在江城的大酒店不一定吃的到呢。”   说是纯天然无添加,完全是因为他们没有调料。   好在橱柜里面还有半罐子盐巴,就先拿过来用了。   霍景荣随身带着瑞士军刀,并且,他当兵的时候经常有野外生存训练,所以对于野外烤鱼这种事情特别在行。   容靳修在火堆上自己制了一个烤鱼架子,也不过是两个有枝   桠的树枝插在火堆的两旁,然后上面放串着鱼的木棍。   苏樱和江菲则在炉子边烧水,将捡来的螃蟹随意清洗的一下,一股脑全部倒进炉子上的铁锅里。   起初的时候,螃蟹也挣扎着要往锅外跑。   但是被沸腾的热水一煮,滚烫的蒸汽一蒸,瞬间就由灰变成了橘黄色,盖上锅盖,几分钟就变得通红。   苏樱忽然觉得自己跟跟这螃蟹似得。   怎么也逃不掉容靳修这口锅,自以为已经逃出去了,锅盖一来,稍稍一拨弄,又是一番水深火热……   ☆、184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相遇……   小哈那个小狼崽子在海滩上欢快的奔跑。   一会儿跑到霍景荣那边嗅一嗅那些还活蹦乱跳的鱼,一会儿又跑到苏樱这边咬一咬她的裤脚。   这小东西,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遨。   苏樱这边螃蟹和扇贝已经煮好,就着炉子一起端了过去稞。   那厢,霍景荣已经处理好了几条鱼,容靳修将树枝削尖,将鱼贯穿,放在火上铐,兹兹直响。   天边残阳如血,四个人各忙各的。   待日落西下,月亮悄悄爬起来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在火堆外面坐了下来。   一个人手上拿了一个长树枝,上面串着一条烤好的鱼。   看上去黑糊糊的,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苏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被烫到了唇,还是忍不住夸赞:“念书的时候就喜欢看武侠小说,经常看到英雄落难,就自己抓个山鸡烤个鱼,那时候,就特别羡慕,觉得大快朵颐,洒脱不羁,没想到我们几个也这样洒脱了一回。”   江菲笑着说:“说的真好,可惜在这个岛上没有酒,不然就更加洒脱不羁了。”   霍景荣看着江菲,面色沉敛,却又似柔和:“女孩子,喝什么酒。”   江菲笑的甜甜蜜蜜,纤细的手臂挽住霍景荣的手臂,整个身子都歪了过去:“你说不喝就不喝呗。”   苏樱调笑:“这还没过门了,已经夫唱妇随了,小菲,我一直以为你是冷艳女王范,怎么变成了小鸟依人啊……”   江菲大大方方,往霍景荣怀里一腻:“姐,你这就是嫉妒。”   苏樱说:“嫉妒就嫉妒,我希望你能让我嫉妒一辈子。”   江菲笑:“要不要这样,我可感动的要哭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吃着香喷喷的烤鱼还有螃蟹,听着一阵一阵的浪潮声,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光如流苏一样倾泻下来,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子。   小哈也在旁边啃着一条生鱼,吃的津津有味。   那吃相,透着一股狼族风范,霸气十足。   江菲提议:“良辰美景,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苏樱来了兴致:“什么游戏?”   “这样,玩个简单的,石头剪刀布,大家小时候都玩过吧,我们就玩石头剪刀布,赢得人可以向其他任何人中的一个,提一个问题,怎么样?”   苏樱说:“我没意见。”   两个男人都沉默,也没有反对。   江菲说:“既然大家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前提可说好了,被提问的那个人可不准玩虚的,要如实回答。”   四个人就这样围着玩起了孩子玩耍的小游戏。   石头!剪刀!布!   第一局,苏樱和霍景荣均出的剪刀,江菲和容靳修出的是布。   于是苏樱和霍景荣进行第二轮。   两次下来,苏樱侥幸赢了。   苏樱高兴的拍手:“好了,我可要问问题了。”   苏樱想了一会儿,指着霍景荣:“大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江菲的,一定要将过程详细的讲清楚,含糊了过去我们可不承认哦。”   江菲赞许的看着她:“姐,你真是我亲姐。”   说罢看着霍景荣:“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霍景荣平时木头一样的人,骨子里面又是个严肃的军人,尽管现在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岛上,明显放松了一些,但是叫他开口风花雪月,还真是特别难为他。   但是,他却像是接到任务一样,认真的思考,然后说:“第一眼看到小菲的时候,我就挺喜欢她的。”   苏樱惊讶:“第一眼,我记得没错那时候你才十岁,小菲才六岁吧,这么早?”   霍景荣继续说:“我爷爷去世以后,我一直寄养在我舅舅家,但是那时候我舅舅全家要移民,可是我不愿意过去,我的父母和爷爷都生在这里,死在这里,我要守着他们,于是,按照爷爷临终   tang前的嘱托,江老爷子将我领回了江家,那一天,我记得是圣诞节,下着暴雪,很冷,但是屋子里面却很暖和。干爹干妈原本不住在老宅,也特地回来了,站在门口接我,家里有个大壁炉,那时候还没有废弃,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看着就暖和,壁炉旁边有一颗圣诞树,上面挂着很多小礼物,当时江菲就搬着一个一凳子,站在上面将一个个小铃铛挂上去,我现在还记得,她穿的是一个粉红色的小芭蕾舞裙,还披着毛茸茸的外套,看上去像个洋娃娃。”   霍景荣说道这里,江菲忽然笑了:“我也记得,但是我当时特别不喜欢你,看到你的第一句话,就是,请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霍景荣忽然严肃的问:“我一直忘记问你,你当时为什么对我充满敌意?”   江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不都是小乔,他来我家,说我爸爸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偷偷的生了个哥哥,说你是我爸爸的私生子,因为小乔的爸爸在外面就有个私生子,后来还跟她妈妈离婚了,搬出去住,我当时就很担心你来了以后,我爸爸和我妈妈也会分开,就特别有危机感,自然就不太待见你。”   霍景荣恍然大悟:“下次,我见到乔连城一定揍他一顿。”   苏樱听得津津有味:“大哥,还没讲完呢,你们那时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你们什么时候相互喜欢的?小菲,你先招供。”   江菲的脸颊被火光烘的泛起了红晕:“我觉得我一直挺喜欢他的,日久深情吧,但是我也说不准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还是少女情怀的那种喜欢,真的有一件事情确定我的心意的时候,是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在毕业联欢晚会上,我有一个节目是表演芭蕾舞,这个说来话长,当时我有个死对头,也是一个芭蕾舞团的,叫秦舒,她不服气我担任芭蕾舞剧的女一号白天鹅,而她只能演黑天鹅,就在我表演独舞的时候在台上撒了珠子。”   苏樱骇然:“怎么这么坏呀,后来怎么样了?”   江菲耸了耸肩:“后来我就摔倒在舞台上了,脚也崴了,后来哥就冲上来了,将我背了回去。”   苏樱说:“英雄救美肯定打动了芳心吧。”   江菲说:“其实当时也没觉得奇怪,就是后来,全校同学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整个学校都在传我有个非常帅的男朋友,我跟人家解释说是我哥哥,后来我们全班32个女生有29个写了情书托我转交给大哥,我那时候还特傻乎乎尽职尽责的当信差,但是我心里越来越不舒服,后来慢慢我就发现我自己也喜欢上大哥了,哎,少女怀春的年纪,哪个女生对长的帅,成绩好的男生没点幻想呢,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轰轰烈烈,就是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了而已。”   苏樱笑:“听着就觉得很美好,大哥呢,大哥什么时候喜欢小菲的?”   霍景荣听江菲说了这么多,眼神也温柔了许多:“我说不清楚了,可能很早之前吧,可能是第一次看她跳芭蕾的时候,那时候家里有间客房给她当了舞蹈室,厚厚的窗帘拉开,她穿着白色的蓬蓬裙,一只腿压在墙上,我就觉得那时候的阳光特别灿烂,从窗子外面落在她的身上,我觉得她就是个天使,就差一对翅膀,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   江菲难得听霍景荣说情话,一时间竟然有小女人的娇羞:“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景荣的眼光有一丝黯淡:“我没有勇气,就像你说的,我其实是个胆小鬼,我被江家收养,大家都对我那么好,尤其是爷爷,可是我却觊觎了江家最珍贵的宝贝。”   江菲心里暖意中又有一丝酸涩:“要不是这次出事,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离我远远的?”   “对不起,小菲。”   苏樱忙打圆场:“好了,过去的误会都解开了,剩下的就是幸福的事情了,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能走到一起,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才行。”   江菲好奇的说:“姐,听你这语气,是不是也有青梅竹马。”   苏樱的脸色变了变,条件反射的去看容靳修,容靳修正专心的喂小哈吃鱼,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樱松了一口气:“不要说我了,我们继续玩游戏。”   苏樱这个样子,明显是欲盖弥彰。   四个人又开始猜拳。   这次是江菲赢了,江菲说:“姐,说说你和姐夫的事情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对你们之间的故事还一无所知呢。”   这可   叫苏樱为了难。   她跟容靳修的事情可谓一波百折。   何况,现在,她跟容靳修的关系也是特殊时期,还真是胡乱说不得。   于是只好央求:“能不能换个问题?”   江菲起了坏心眼:“要不然说你的青梅竹马也行,叫姐夫也听听你的小秘密。”   苏樱有苦难言,她哪里有什么小秘密,容靳修对她的过去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是陆成灏是容靳修的地雷区,一提准爆炸。   更加不能说了。   苏樱讨饶:“换个问题成不成,要不我给你们讲讲我小时候的英雄事迹?”   江菲可不让了:“那可不行,说好了不准玩虚的,我们可都说了,大哥这种木头还实话实说了呢,要不然姐夫说,就先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容靳修竟然抬了头,意味不明的看了苏樱一眼。   苏樱暗中冲着他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说实话啊!   要是江菲知道他们之间的乌龙开场,她这个姐姐就真的毫无颜面啦!   容靳修悠悠的开口:“我跟你姐姐是在五年前的一个晚上认识的。”   完蛋了!   他肯定要说那一晚了!   真的是尴尬死了,江菲他们知道了以后会不会觉得她不正经啊?   苏樱不忍面对,抱着脑袋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面。   江菲看到她这样,更加好奇了:“姐夫,快点说,你们第一次见面肯定很有故事对不对?”   苏樱郁闷无比,这种情况下说她进错房,上错床,应该非常煞风景吧。   但是容靳修开口:“那天晚上,也下着暴雪,地点是你姐姐生活的那个小镇,叫涞水镇。”   苏樱一听。   不对啊?   ——————————————————————————————————————————————————————————————————————————————-————————————————————————————————————————————   ☆、185 怎么会有女人哭的这么难看!   那天根本没有下雪。   而且,他们第一次相遇不是在金业酒店吗?   她倒是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容靳修的侧颜,他的嘴角有笑意,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遨。   “巧的很,那天也是圣诞节,那天正好去那个镇子上办点公事,我的司机老马对那里不熟,又恰逢刚刚下了一场暴雪,我们就被困在了大街上,当时整条街荒无人烟,后来看到了一个小姑娘从杂货铺子里面跑出来,手上还抱着一个织了一半的毛衣,走到我们车子旁边的时候,我的司机老马开窗跟她问荀芳路在哪儿?结果这个小姑娘想了半天,一边比划一边说:你沿着这条路直走,过两个红绿灯右拐,再直走,经过一个红绿灯左拐,继续行驶800米……她说的路线极为复杂,老马还拿出一个本子来记下来,最后她竟然说,这时候你会看到一个步行街,那边人多,你去那边问去。稞”   容靳修说道这里嘴角勾了勾:“当时老马还跟我说,这小姑娘是不是在耍我们。”   江菲被逗乐了:“姐姐难道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   容靳修说:“后来,我才知道,你姐是个路痴,并且她说的那个步行街,按照她的路线找了几个小时也没有找到,后来我们就在风雪里面困了一夜。”   江菲说:“原来这就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呀,真有趣,姐夫是不是就记住了这个给你指错路的小姑娘?”   容靳修淡淡笑了笑:“大约是吧。”   苏樱整个人却呆在那里。   回忆像是沙漏一样,一点一点的从记忆的缝隙挤出来。   苏樱想起来了。   容靳修只说了一半。   五年前的那个圣诞节……   正是她跟陆成灏分手的那天……   那段日子,她正在和杂货铺的老板娘学针脚,希望在陆成灏回来之前给他织一件毛衣,只记得那天晚上风雪极大,问路的事情,她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就在那条街上,她接到了陆成灏的电话,陆成灏说:小樱,我要结婚了……   苏樱觉得有些头疼。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她说了恭喜!   陆成灏叫她等他,说两年之后一定离婚回来娶她。   当时她破口大骂:王八蛋,你他妈都要结婚了,你还叫我信你什么,信你离婚后回来娶我?我苏樱才不捡二手货!   当时苏樱挂掉电话以后,蹲在雪地里面哭了很久。   她还隐隐约约的记得,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就在旁边,车灯打出两束光,将雪地映的发亮,叫苏樱清清楚楚记得当时自己的狼狈。   没有想到当时容靳修就在那辆黑色的车子里面。   她还一直以为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酒店的阴差阳错。   原来那么早……   竟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果真是缘起缘灭!   往事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苏樱觉得自己玩不起这个游戏了。   继续下去,只会有更多的秘密,更多的往事被挖出来。   她忽然起身,故作轻松的说:“我吃的太饱啦,去海滩上散会儿步。”   几个人都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   江菲也直觉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她知道姐姐和姐夫之间有隔阂,就想通过这个游戏都说出来,说不定误会就解开了。   但是又怕自作主张会弄巧成拙,这个游戏自然也不敢再玩下去。   江菲忧心的说:“姐,要不要我陪你?”   苏樱一笑:“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   苏樱走了,小哈那个狼崽子却跟了过来。   苏樱也不敢走远,就在海滩上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夜景真美啊,天空还是黑蓝色,深邃,一望无际,还有这时涨时落的潮水,想在谱写一曲动听的歌。   海风中夹杂着咸湿的味道,叫人格外的清醒。   小哈也乖乖的立坐   tang在她的脚边,和她一起看着眼前一片深蓝。   苏樱想了很多事情,一时陷入过去的回忆无法自拔。   等她察觉身旁有动静的时候,扭头发现容靳修已经坐在她身边好久了。   正百无聊赖的拿着手上的贝壳丢进海里面。   苏樱皱眉:“你来做什么?”   容靳修淡淡冷冷:“一个人发呆能进入忘我境界这么久,还真是一种本事。”   “我说了我就想一个人静静。”   容靳修微微挑着眉头看她:“静静是谁?”   好冷……   容靳修还是这样,心血来潮讲起冷笑话来,还是冻死人不偿命。   但是被这么一搅和,苏樱的心情竟然好了一些。   苏樱坐在石头上,弯下身子将小哈抱起来:“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们那么早就相遇过?”   容靳修又扔了一个贝壳:“我觉得你所认为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挺好。”   她认为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在酒店?   苏樱黑线,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又问:“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   容靳修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我只是觉得怎么会有女人哭的这么难看。”   苏樱被气着了,什么人呀!   容靳修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当时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当时老马问路的时候,他只是无意抬头看了一眼,就被那双明亮的眸子吸引住了,那是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像是一颗璀璨的黑曜石,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没有消融的雪花,眨眼之间,他的心脏似乎也在跟着微微跳动,她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眉眼飞扬,口若悬河的说着路线,嘴唇却被冻得嫣红,像是熟透的蜜桃,当时,他竟然在想,如果亲上去会不会跟蜜桃一样甜……   那时候,容靳修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   他从小生活在名利场,名媛美女见过无数,还没有哪个能叫他微微动过心。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扎了一个马尾辫,穿着也十分土气,看上去还不知道有没有成年,他怎么会动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后来,那个小姑娘好奇的往车后面看了一眼。   他竟然心虚的低下头,大约是怕自己眼中的灼热将她吓到。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自己,说完路线以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心里忽然有一些失落。   后来老马回过头说:“少爷,这个女孩儿是不是在耍我们?”   他说:“什么?”   他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   老马将指路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他竟然忍不住笑起来……   倒真是个有趣的人。   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可是也没有想到,几分钟以后,他对她所有的印象就完全颠覆。   因为那个女孩没走多远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当时,他正摇下车窗。   那个女孩只离不到他两步的地方。   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她起先还是冷静,只是脸上的那种精灵一般的雀跃消失了。   然后竟然破口大骂起来。   他从来没见过女孩子爆粗口。   他从小到大见过的女人,在他的面前总是端庄娴雅,淑女风范。   而她,张嘴就骂王八蛋!   可是,莫名的,他却觉得那个女孩浑身燃烧着火焰,生动的不可思议!   再后来,就看到她蹲在雪地里面哭。   嚎啕大哭,边哭边咒骂着什么,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   只知道,他静静的看着,最后脖子都酸了。   >   后来她失魂落魄的走了,像个孤魂野鬼一样,雪地里面还有打了一半的毛衣。   深沉的灰色,明显是男款,像是雪白的宣纸上滴了墨,那样的刺目。   苏樱问,当时是不是觉得她特别可怜……   可怜吗?   倒是没有!   只是有些……   心疼……   ☆、185 站在他身边的,不该是个只会给他带来无数麻烦的女人!   潮起潮落,异常的喧嚣又异常的静谧。   苏樱和容靳修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石头上,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陪伴。   尽管在这座荒岛上,他们也经常斗嘴。   偶尔也吵得面红耳赤拘。   但是那种感觉不一样,没有了各种复杂关系的牵扯,没有了各种顾虑的牵绊。   就只剩下彼此,吵吵闹闹……   有那么一瞬间,苏樱觉得,就算一直住在这个岛上也是好的。   与世隔绝,没有外界的纷扰,她贪恋他在她身旁的日子。   但是,也就是这么一瞬……   她已经清醒过来。   既然注定不能厮守到老,现在越是美好,以后越是戒不掉,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苏樱起身:我先回去了……   “你想不想听听小元宝的事情。”   苏樱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元宝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埋在她心里很深的位置,但是只要有人提,肯定会将她炸的粉身碎骨。   苏樱定了一会儿,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她不敢看他,她也觉得自己太亏欠那个孩子,她小心翼翼:“你愿意告诉我吗?”   容靳修目光悠远,看着前面的大海,声音却是平淡无奇。   “元宝和其他四五岁的孩子不一样,是个非常安静的孩子,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同人接触,我一度怀疑他有自闭症。”   自闭症!!!   苏樱只觉得胸口一窒。   这三个字叫苏樱有一种闷头一棍的感觉。   自闭症?为什么小元宝会有自闭症。   她的嘴唇微微有些发抖,不自觉的就抓住了容靳修的手臂:“怎么会这样,元宝为什么会有自闭症,怎么会这样?”   容靳修却有些冷漠的看着她。   那种眼神叫苏樱备受煎熬。   小元宝得自闭症是因为从小没有妈妈的缘故吗?   她自责:“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直到苏樱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的时候,容靳修才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后来带他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并不是自闭症,他并不是交流有障碍,只是不愿意交流,大约是天生的性格冷漠。”   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性格冷漠?   这是苏樱不能想象的。   容靳修继续说:“元宝的智商很高,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但是却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也不像其他的孩子,对任何东西都那么好奇,但是,对钢琴却很执着,有时候一个人能在琴房练习一天,我给他请了几个钢琴师傅,都说他是天才。”   苏樱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有点欢喜,又有点自豪。   她生的孩子是天才……   那一定是遗传了容靳修。   “除了钢琴,他还喜欢什么?比如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什么颜色?有没有喜欢的玩具或者玩得来的朋友?”   苏樱有很多很多问题,恨不得一下子全部问出口。   容靳修现在似乎也及其有耐心,   “元宝最喜欢的是泡面,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最喜欢的玩具是一只抱熊,没有喜欢的朋友,唯一不讨厌的就是宋梓晗的儿子宋御。”   苏樱有些困惑:“为什么元宝最喜欢吃泡面?”   容靳修的脸上透过一丝无奈:“我也不知道,泡面对孩子来说也不太健康,但是他就是喜欢,莫名的执着,心情好的时候就算了,不好的时候非要吃不可,否则宁可什么都不吃。”   苏樱面露忧心:“这个习惯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改掉。”   说完又问:“他的身体怎么样?像果果,体质非常差,三天两头就生病,元宝也这样吗?”   容靳修凝视了她一会儿,看的苏樱有些心虚,最后容靳修将眼神移开:“元宝的   tang体质不错,从小到大不怎么生病,就两岁的时候得过一次肺炎,后来也好了。”   容靳修虽然说得清淡,苏樱的心却被揪了起来。   小儿肺炎虽然很常见,但是可轻可重,果果很小的时候也得过一次肺炎,发了几天几夜的烧,那时候,苏樱一个人在医院都快急疯了。   可是,元宝生病的时候,她却没能陪在他的身边。   那个孩子究竟为何性格冷漠,为什么不喜欢交朋友?   这些问题变成了一个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的划在她的心上。   苏樱终于没有忍住,问出了一个她自己最害怕面对的问题:“小元宝有没有问过自己的妈妈?”   容靳修扭过头来看她,她却不敢接容靳修的目光。   容靳修顿了一会儿,说:“问过,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时候,生病的时候也问过一次,但这一两年,再没有问过了。”   苏樱闷着头,不敢抬头。   怕一抬头,眼泪就要砸下来。   其实她是不敢奢望小元宝惦记她这个妈妈的,也不指望自己在小元宝心里有个位置。   苏樱低着头,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分明:“四年了,你为什么没有给小元宝找个妈妈,毕竟是个孩子,最好还是在有母爱的呵护下成长。”   一句话叫空气冻结成冰。   海浪似乎也开始咆哮,像千军万马一样汹涌而来,冲到他们的脚下,然后在退了回去。   夜空中的月亮被一片乌云挡住,一下子失去了光辉,整个天地像是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   苏樱觉得森冷,只感觉整个人置身冰窖。   容靳修越是沉默,她越是发冷。   最后容靳修终于说话了,那种叫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苏樱,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你就盼着我娶别的女人,然后,给小元宝找个后妈吗?”   容靳修的声线实在太冷,字字句句丢在地上都成冻成一个冰窟窿。   他是真的被触到了底线,豁然站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没有良心的女人,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自己生的儿子这么不想负责任,当初为什么又拼了命的要把他生下来,元宝摊上你这样的妈,还真是……”   他实在说不下去,却是咬牙切齿。   苏樱的余光看到了他的拳头捏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若不是他被所谓的不打女人的君子风度限制住了,她想,他肯定会暴起揍自己一顿吧。   但是没有。   他甚至不愿意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苏樱咬着牙,把眼泪憋了回去。   十六七的时候哭,别人觉得你楚楚可怜,二十六七岁还动不动就哭,那就太没有出息了。   容靳修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他问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苏樱以前是挺傻的,但是现在确实是装傻。   她稍稍耍了个小聪明,他如何看不出来。   但是,他还是被气到了不是吗?   甚至比暴跳如雷还要可怕,容靳修擅长冷暴力。   估计,好久都不会理她吧。   苏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非得将他们之间的退路斩断。   其实,她就是害怕,害怕他的靠近,害怕他的示好。   害怕自己再也撑不下去……   已经风平浪静过了四年了,很多东西看上去没有改变。   实际上都变了,容靳修的再次靠近究竟是旧情难忘还是心有不甘,她对自己,从来没有自信……   有些东西,她拥有不起了。   何况,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配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站在他身边的不应该是个只会给他带来无数麻烦的女人。   对不起,阿修……   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懦弱!   ——————————————————————————————   后来的几天,容靳修和苏樱之间,果然隔了一层纱。   他们两个,没有说一句话。   一个比一个冷。   江菲和霍景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菲在苏樱这边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被苏樱糊弄过去了。   因为船屋实在是小,一张小床铺睡觉最多只容得下两个人。   而且,就算是晚上,又要有人守着火堆,一则,晚上有火容易被救援队发现,二则怕密林里面真的会窜出狼来。   原本说好他们四个人分为两组,两个白天睡觉,两个夜里睡觉。   江菲当然想跟霍景荣一组。   但是,他们两个人,白天一起捕鱼也不说话,晚上也不肯躺在一个床上,有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必定有一个人出去溜达。   最后没有办法,江菲和苏樱变成了一组。   这下,除了偶尔一起吃饭的时间,几乎连面都见不到了。   他们在这个岛上整整呆了五天。   最后一天下午的时候,苏樱跟以往一样,去密林里面捡干柴。   原本是江菲要同她一起去的。   但是前天,她跟霍景荣爬上东边的礁石看日出,回来的晚,就在渔屋里面睡着了。   苏樱不忍心叫她,就一个人去了密林。   当然小哈也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中午的时候,起了一阵海风,下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雷阵雨。   林子里面有不少小水坑。   小哈栽进了一个小水坑,瞬间变成了一个小黑球。   树枝都有些潮湿,这些烧不了火。   苏樱只好去找榕树叶密布挡雨的地方。   但是,她没有方向感,又不敢太深入。   就只好围着林子的外围走。   榕树根盘根错节,几乎都跃出了地面,蜿蜒出去,有的还能形成半人高的拱桥形状。   苏樱一边走,一边捡枯树枝,这里的榕树林少则几百年的历史。   有不少树代谢更新,自然枯死。   苏樱很快就捡了满满一捆,用树皮绳一捆,提着就往回走。   可没想到快到林子入口的时候,苏樱不小心踩到一片苔藓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侧着倒下去。   幸好靠在了一根树干上,没有栽倒,要不然牙齿都可能磕掉。   但是,脚踝处却传来剧烈的疼痛。   苏樱痛的鼻子发酸,眼泪不自觉的就冒出来。   她扶着自己的腿,坐在榕树根上。   苏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脚踝可能扭了。   她小时候爬树掉下来扭过一次,脱臼了,就跟现在一样。   ☆、186 容靳修毒舌的时候,她从来吵不过【一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偏偏是在她一个人出来的时候。   咬着牙齿脱掉鞋袜,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拘。   她连站起来都不容易,更别说走出这个林子了罩。   这里离渔屋有一段距离,就算她喊,也是无济于事的。   苏樱沮丧的想。   看来只能等到他们发现进来找她了。   好在这里离林子的入口并不远。   只要有人进来,就一定能够看到她。   脚踝肿的厉害,小哈似乎也知道她疼,伸出舌头在她肿起来的地方舔了舔。   苏樱摸摸它的脑袋:“小哈,幸好还有你陪着我。”   小哈忽然啊呜了一声,扭着身子就跑了。   苏樱看着那一团小身影,苦笑了一下。   好了,这下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又起风了。   眼看似乎又要下雨。苏樱在想,一两个小时之内,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她吧。   但是,她想错了。   十几分钟以后,眼前就站了一个人。   而且竟然是容靳修。   苏樱惊讶的连疼痛都忘记了,起身就要站起来。   但是脚踝剧烈的疼痛叫她又跌坐下去。   苏樱痛的眼中泛泪,却忍着没有吭声。   容靳修蹲了下来,抬起她受伤的那只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苏樱看着他清俊的脸,小声的问:“你怎么来了?”   容靳修没有穿外套,袖口还卷着,苏樱观察到他没有穿袜子,就直接套在鞋子里面。   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对细节一向苛刻。   除非他刚刚还在海边捕鱼,然后没有来得及穿袜子,就赶过来救她。   虽然符合逻辑,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何况,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苏樱的脚踝已经肿了老大一个包。   容靳修脸眉头都皱起来了。   随手抽了一根树枝,递给苏樱,声音依旧清冷:“咬住,你脚踝脱臼了,我给你接上。”   苏樱也不敢反抗,拿着那根树枝就紧紧的咬在嘴里。   容靳修摸了一下骨位,只听见咔擦一声。   苏樱差点把树枝咬断。   但是那种钻心的疼痛也只是一瞬。   疼痛过去,她忽然发现自己脚踝能动了。   苏樱真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呀。   接骨这种事情,他竟然也会。   若是,以往,她肯定会毫不吝啬的夸赞他,崇拜他!   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   她连说话都觉得着实要费力气。   但是,不说话也难受。   其实这些天,苏樱已经很后悔。   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弄得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何况还不知道要在这个岛上生活多久。   一直这样冷战下去,实在是煎熬。   于是,苏樱主动开口,尽量装作很自然的语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语气也挺正常,似乎气也消了差不多了:“这个小狼崽子拖着我过来的。”   苏樱惊讶:“小哈拖着你过来的?”   容靳修点头:“倒是没想到这个狼崽子挺聪明的,刚刚跑过来,咬着我的袖管往外拖,然后就冲着林子叫唤,我就感觉你出事了。”   苏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将小哈抱起来,忍不住往它的小鼻头上亲了一下:“都说狼聪明,果真名不虚传啊。”   容靳修说   tang:“反正是比你聪明。”   苏樱想反驳,但是看着容靳修那张冷然的脸。   一时间,那些话都卡在了喉咙口,只得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   容靳修看着她一副憋屈的样子,继续挖苦:“你还不服气吗?你捡个柴能把自己的脚弄成这样,万一叫你一个人去捕鱼,还不被海水冲走?”   容靳修毒舌的时候,苏樱永远吵不过他。   索性闭嘴不说话。   容靳修看她受了气的样子,心里莫名的生气。   知道她现在脚疼,也吃了不好苦头,还是忍不住要数落她。   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   四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年纪到底都长到哪里去了。   说归说,容靳修最后还是在苏樱的面前蹲了下来。   苏樱看着他的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迷茫的问:“你做什么?”   容靳修扭头不耐烦的说:“你现在能自己走回去吗?上来。”   苏樱才反应过来,他是想背她。   苏樱愣了一秒钟,就攀上了容靳修的背。   容靳修站起来,往外走,苏樱还不忘旁边的干柴:“那个柴火,怎么办?”   容靳修白了她一眼:“过会儿我来拿。”   苏樱像个做错事被训斥的孩子一样,不敢再做声。   事实上,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不小心扭到自己的脚而已,也不是自己愿意的,何况扭伤的是自己,又不是他。   为什么他对她一副罪无可恕样子?   容靳修的脾气,她一向摸得不准,只得心里叹气。   走到沙滩上的时候,霍景荣和江菲都赶了过来。   江菲异常兴奋:“姐,我们可以回去了,刚刚海军的一艘搜救船看到了岛上的浓烟就赶过来了。”   江菲说完才发现哪里不对劲,苏樱的一只脚只穿着袜子,被容靳修背在背上。   “姐,你的脚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扭伤了。”   江菲说:“据说爷爷这次动用了私人关系,海军战队派了一个营的兵力寻找我们,我们赶快回去吧,家里人肯定担心死了。还有你的脚,真的没有关系吗?”   他们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就上了搜救船。   获救的一瞬间,竟然心情复杂。   终于要离开这个荒岛了,心里定是无比雀跃的。   这些天,她想爷爷,果果他们,想的都快发疯了。   只是,上船的时候,看着这碧海蓝天,水清沙幻,还有那个坚实的小渔屋,心里竟是半分的不舍。   恐怕以后再也看不到那样美的夕阳,再也看不到密布的繁星,还有围着篝火吃烤鱼的日子。   这些天,尽管满腹心思,但着实也是世外桃源了一番。   上船的时候。   小哈一直跟着他们。   容靳修却将它放在沙滩上,没有让它上船。   小哈特别聪明,似乎明白他们就要走了,嗷呜嗷呜叫个不停,着急的团团转。   苏樱心软对容靳修说:“我想带着它。”   “苏樱,你答应我的,不会带它离开这个岛。”   “可是,把它单独的留下来,它好孤独啊,它肯定是个孤狼,这么些天,也没有其他狼群出没,将它留下来,没有东西吃,说不定会死的。”   容靳修还是无动于衷:“你别动这个心思,它是狼,不适合同人群生活在一起。现在它是还小,长大了怎么办,伤了人怎么办?”   其实容靳修说的很有道理。   狼毕竟和狗不一样,他们的血液里面有野性。   危险是和他们相伴而生的。   小哈试图自己跳上甲板。   可是,它太小   了,爪子抓住了甲板,身子却跃不上来。   最后只得留下长长的爪印,又掉了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它浑身的皮毛都湿透了。   可能已经精疲力尽。   也可能,聪明的小狼崽子也发现了这些人不要它了。   自己回过头。   跑得到沙滩上,安安静静的垂着尾巴,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那样子哪像一匹狼,就像是一直被抛弃的流浪狗。   它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樱,眼睛里面满是渴求和委屈。   苏樱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抛下它。   这辈子,她抛弃了太多的人和事,造成了不少悔恨终身的憾事。   她就是有种感觉。   小哈不会伤害人,它会很忠诚,很善良,和忠犬一样。   于是,她吹了一个口哨。   这些天,她没事就吹口哨训练小哈。   小哈非常的聪明,只要听到口哨声,不管在哪里撒野,都会抛下一切跑到苏樱的身边。   这会儿,它一听到口哨声,立马站了起来,两个耳朵都竖了起来。   然后一口气往搜救船上冲。   这一次,一下子就跃了上来。   抖了抖身上的海水,然后就跳到苏樱的怀里。   苏樱坐在甲板上,对站在一旁的容靳修说:“我想好了,我要养它,如果等它长大以后实在野性难训,我会找个森林将它放生,我不忍心将它丢在这个孤岛上。”   苏樱既然这样说了,容靳修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   最后,他只丢下一句:“苏樱,你对一只狼崽子都有这么多的不忍心,为什么对自己的儿子那么忍心。”   这句话叫苏樱非常的难受。   她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儿子“忍心”?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痛,也没有人知道这四年来她身上的包袱有多沉。   即便容靳修不拿这些话来刺她,她也早就给自己做了一个沉重的枷锁,并打算背负一辈子,来赎自己的罪。   上了搜救船以后,苏樱才知道,他们所在的那个小岛是个浮岛。   行踪不定,而且小岛周围遍布了许多海洋漩涡,一不小心船只就会被卷了进去。   这也是他们迟迟未被发现的原因。   不过据说这里海产品异常丰富,不少有经验的渔民还是会来这里捕鱼。   这大约也是岛上有个渔屋的原因。   海军出动了二十几艘战舰,和无数搜救船,已经将这片洒下了天罗地网。   但是,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抱什么希望。   毕竟海难被冲到岛上,还能活下来几率小之又小。   大家甚至没有打算能够找到尸体。   但是还是夜以继日,只是为了给老将军一点安慰。   竟是没有想到,这几个人这么命大,竟然个个完好无损,也算是奇迹一桩。   苏樱在甲板上坐了一会儿,就去了船舱。   她的脚踝还肿的厉害,幸好这船上有个冰柜。   容靳修虽然不大愿意搭理她,但是还是用纱布做成了一个冰袋子,给她敷脚。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都很累了,陆陆续续的就着船板或者沙发就睡着了。   等到船上岸的以后,天已经亮了。   获救的同时,就已经通知了江家人。   所以当他们下船的时候,爷爷,江建林还有江夫人都站在码头上。   老爷子披着一身军绿色的军外套,看到几个孩子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   苏樱这才发现,爷爷是拄着拐杖的。   他有一个龙头拐杖,是江夫人给他定做的。   但是老爷子平日里怎么也   不肯拿出来用,说用了拐杖就不中用了。   爷爷是个不服老的人。   可是,现在……   江夫人的眼睛是肿的,显然这些天掉了不少泪。   江建林的两鬓竟然全灰了。   苏樱和江菲都没有忍住,抱着江夫人大哭起来。   江建林尽管一言不发,也红了眼睛背过身去。   老爷子又是高兴又是生气,拄着拐杖就往霍景荣的背上打:“出了事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们一个个倒是翅膀硬了,想叫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你们这群兔崽子。”   江夫人赶忙去拦:“爸爸,孩子们没事已经是万幸了,你这两天血压一直高,别跟他们置气了。”   老爷子虽然嘴里骂着,手里打着,停下来的时候却老泪纵横。   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拿着拐杖指着他们一个个:“回去再收拾你们。”   回去了以后,哪里还舍得收拾他们。   还不是叫厨房早就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   苏樱的脚也请来了军医专门诊治了一下,确定接骨接的很到位,上点药就完全没有什么大碍   苏樱第一时间去看了果果。   果果正在房间里面安静的画画,看到她就扑了上来:“妈咪,你出差回来了?”   原来老爷子他们骗果果,她是出差去了。   苏樱将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果果给她看她画的画,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妈咪,这个是你,这个是我,妈咪,你以后出差能不能也带上我,果果特别想你。”   苏樱摸着她的小脸蛋,泪眼朦胧:“妈咪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几个人在餐厅吃饭,均是狼吞虎咽。   说实话,这些天,他们吃那些没有味道的海鱼吃的都快要吐了。   江菲边吃边说:“妈,你不知道,我们沦落到一个小岛,三餐顿顿吃鱼,馋的我差点把姐养得小狼崽子炖了吃了。”   小哈也在旁边吃的欢畅,此时竟然很和时宜的打了个喷嚏。   ——————————————————————————————————————————   PS:今天三更~求收藏~求支持~谢谢你们的陪伴!   ☆、187 你想谁都没用,还不是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苏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江夫人却笑不出来:“你们几个,吃了不少苦头吧。”   说着又要落泪拘。   苏樱忙安慰:“妈,别难过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让你们操心了。罩”   容靳修没有来老宅。   下了码头以后就分道扬镳,估计回自己的酒店去了。   吃完以后,苏樱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   墙上的挂钟显示一点半。   苏樱却不自觉地在想,容靳修现在在做什么,他中午吃了些什么?现在是不是一个人……   这样想着,就动了去看他的念头。   而这个念头出现以后,就开始疯狂壮大,克制不住。   于是就起了身,换了衣服。   昨天晚上用冰敷以后,她的脚已经好多了。   加上现在还涂了药,竟然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苏樱首先去了厨房,打包了一些现成的食物。   大家都在午睡。   苏樱就跟管家说要出去办点事情,怕爷爷他们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了又担心。   叫家里的司机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君越酒店的楼下。   苏樱走路还是不太方便,有一点一瘸一拐。   入了电梯以后,就直接去了44层。   电梯打开以后就是一个很深很长的走廊。   两壁是熟悉的名画。   苏樱自嘲的想,自己对这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苏樱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在门口站定的时候。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按了门铃。   门很快就打开了。   容靳修站在门口,还是一身深蓝色睡袍,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看到是苏樱,还挺吃惊的,问:“你怎么来了?”   苏樱提了提自己手上的食盒:“我估计没人给你做饭,你又从来不喜欢吃酒店准备的东西,我给你送了点过来。”   容靳修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将门打开:“进来吧。”   苏樱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容靳修直皱眉:“你的脚还没有好,谁让你到处乱跑的?”   苏樱说:“我还不是怕你饿死。”   容靳修沉着一张脸上来两步,一下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樱没有防备,惊呼一声,呵斥:“容靳修,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饭,你要欺负我不成?”   下一秒,容靳修将她放在餐桌的椅子上,嘴角勾着一抹淡笑:“我不欺负残废。”   说她是残废,真毒!   但是苏樱的脸还是有点红。   刚刚,她还以为……   苏樱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食盒放到餐桌上。   这是一个圆木桶食盒,里面共有四层。   苏樱一层一层的打开。   最下面一层是米饭。   最上面一层是萝卜猪骨汤。   还带了两个菜,一个是酒酿手撕鸡,还有一份芹菜炒虾仁。   容靳修看了一眼,嘴角一丝笑:“还挺丰富的。”   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   苏樱说:“我吃过了。”   容靳修慢条斯理的坐下来:“再陪我吃一点。”   于是苏樱真的陪着容靳修又吃了起来。   容靳修吃的很慢,苏樱知道,他这种人,即便再饿,吃东西的时候也一贯讲究绅士风度,从来不会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模样简直可以当做艺术欣赏。   苏樱才不管她,兀自吃了很多。   容靳修好笑:“你不是吃过了   tang吗?”   苏樱言简意赅:“又饿了。”   倒不是又饿了,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嘴里塞满东西的时候,不用去找话说。   吃完了以后,苏樱稍微收拾了一下食盒,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容靳修却按住她手上的食盒:“苏樱,你就真的只是来给我送一顿饭。”   苏樱看着他:“本来就是啊,我们四个人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一场,不能我们三个吃的饱饱的,让你一个人饿肚子。”   容靳修尤不甘心:“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苏樱说:“没有。”   容靳修定定的看着她的眸子,看的她有些心虚。   其实,她确实没多想什么。   只想着单纯的给他送饭,就过来了。   至于容靳修想听什么,她还真的不太清楚。   容靳修收回视线:“你等会儿,我换一下衣服,送你回去。”   苏樱忙摆手,笑:“不用,有司机在下面等我呢,我自己回去就行。”   容靳修不说话了,定定的看着她。   苏樱刻意避开那样的目光,转身,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   但是刚走了几步,整个人又被容靳修打横抱了起来。   苏樱忙说:“不用抱我下去的,我可以自己下去。”   容靳修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抱着她朝着卧房走过去。   苏樱恍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屋子真是暗的让人发慌,厚厚的灰色遮光窗帘将房间遮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容靳修抱着她用手肘就将房门反手扣上。   苏樱被丢到床上的时候,才惊恐的大叫:“容靳修,你说过不会欺负残废的!”   容靳修压了上来:“你是残废吗?”   “我不是残废,你才残废!”   想想不对,脱口又说:“我是残废!”   更加不对劲儿。   苏樱的脸胀的通红,容靳修有意给她下套,她是怎么也绕不出去的。   “容靳修,我警告你,你别给我耍流.氓,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吃的,你竟然这样恩将仇报。”   容靳修丝毫不受她的威胁:“你确定只是来给我送吃的,而不是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送给我吃?”   苏樱满脸的不可置信,容靳修什么时候如此没脸没皮。   “容靳修,你这样,我会恨你的!”   苏樱咬牙切齿。   身上的男人满不在乎:“恨就恨吧,恨得越深越好,当你跟我一样恨你的时候,你也许就把我刻在你的心上了。”   吻已经落了下来,密密麻麻。   苏樱的浑身被压制着,动也动不了。   这里叫她害怕,上次就是在这里被折腾的够呛。   可是今天的容靳修虽然压制着她,却温柔如水……   他的吻就像是孤岛上的月光,温柔的抚过她的每一处肌肤。   苏樱起初还有些挣扎,但是容靳修这样的男人想给你好处,任凭哪个女人也是抵挡不了的。   很快,她就沉浸在他所给予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但是温柔只是表面,容靳修就是温水煮青蛙,待到她陷入其中的时候。   那种异常熟悉的水深火热席卷而来。   她就想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一次一次的被推到风口浪尖,每一次都有被覆灭的危险。   但是整个人又无法自拔的沉溺在毁灭和重生之间……   待到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早已大势去已。   苏樱躺在床上,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容靳修的床头有个闹钟。   上面显示的是五点钟   。   真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又是在这大白天……   鄙视自己也没有用,她承认就是受不了容靳修的诱惑。   这个男人,总是有无数的花样,叫你抵挡不住。   容靳修就睡在她的旁边,呼吸绵长。   他的一直手臂让苏樱枕着,另一只手臂还搂着她的腰。   以往,他最喜欢的也是这种姿势。   四年了,竟还是那么自然……   苏樱脑子有些混乱,很想理清一些思路,却又怎么也想不清楚。   反正只知道,一碰到容靳修,她就没有招架之力。   可是,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有时候想想,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说不定四年了,陆成灏早就放弃自己了呢?   说不定阿修还是真的对自己念念不忘。   说不定,他们还能一家团圆,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想着想着,苏樱就觉得十分的美好。   容靳修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苏樱脸上的笑意,难得语气温柔:“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苏樱敛起笑意:“反正不是想你。”   容靳修倒是没生气,嘴角一丝坏笑:“你想谁都没用,你还不是和我躺在一张床上。”   苏樱扭头看他,赌气一般:“容靳修,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你也别来烦我了。”   容靳修撑着手臂看她:“怎么,把我睡了又想不负责,你觉得我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吗?”   苏樱气的吐血:“你怎么反咬一口啊,明明都是你!”   容靳修凑近她:“是我怎么样?”   苏樱看着那双俊脸,容颜绝美,此刻还透着一丝慵懒,顺着他的线条往下,身上的肌肉也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苏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是你勾.引我!”   眼看对面的男人又要欺过来,苏樱慌忙拿了床头的闹钟过来:“五点半了,我再不回去,老爷子又该大动干戈了,你担待的起绑架江家大小姐的罪名吗?”   容靳修笑:“行啊,现在学会仗势欺人了,江家大小姐的身份都搬出来了。”   苏樱一把推开他,掀开被子,捡起掉落床下的衣物。   容靳修却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战斗澡。   出来的时候,苏樱才将衣服穿好。   容靳修从桌上拿了车钥匙:“走吧,送你回去,我可但不不起绑架江大小姐的罪名。”   苏樱坐在床沿瞪了他一眼。   弯下身子去穿鞋子。   容靳修倒是先她一步将鞋子拿到手,给她套上。   给她受伤的那只脚穿鞋的时候,容靳修格外的小心,甚至起先还在她的脚踝处按摩了几下。   这个男人今天吃错药了。   怎么会这么温柔?   下去的时候容靳修原本还想抱着她,她却不肯,执意自己走下去。   江家的司机早就先回去了。   苏樱当时吩咐的是,如果半个小时不下去,就叫他先回去,然后,她自己打车回去。   不过现在想起来,真是有先见之明。   难道当时自己已经预感到自己半个小时出不来?   苏樱一时郁闷。   容靳修的心情倒是不错,很快就到了江家大宅的外面。   车子停在雕花铁门的外面。   容靳修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你的脚还行吧,自己进去吧。”   苏樱倒是觉得意外,江家的人现在几乎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估计他也是怕麻烦。   便故意调笑他:“怎么,容大总裁,不进去吃个便饭?”   容靳修笑:“苏樱,我等你亲自来请我。”   苏樱嗤笑:“你想的美。”   容靳修说:“苏樱,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说起赌约,苏樱倒是想起来了。   在流落荒岛之前,也就是奶奶忌日那天,他们两个在海滩上立过一个赌约。   如果一个月内,她苏樱主动找他容靳修三次,就代表旧情未了,必须回到他的身边。   苏樱倒是一时忘记了。   难怪容靳修今天说,自己是送上门给他吃的。   原来,他还记着这个赌约。   “苏樱,你不会是反悔了吧,你反悔有很多事情我也会反悔。”   明知道是激将法,苏樱还忍不住上当:“我没有反悔,赌就赌,你说的是一个月主动找你三次,今天算我栽了,还有两次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到时候请你一定遵守约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容靳修笑的云淡风轻:“你做的到,我自然做的到,但是也请你记住,你输了,就跟我回S市,从此以后,安安分分的呆在我的身边。”   “一言为定!”   苏樱下了车,容靳修果真没有进去,踩了油门,车子掉头急速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听了容靳修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为什么他总是那种运筹帷幄的样子,叫她心虚。   难道她还真的会主动找他两次?   不会,一定不会!   苏樱转身进了老宅。   进门的时候遇到管家。   管家看到她说:“大小姐,晚餐准备好了,您过会儿就去餐厅吧。”   苏樱问:“果果呢?”   “小小姐在老爷子的屋子里面,我也通知了吃晚餐。”   苏樱哦了一声,说:“好的,我先回房间,马上就去。”   苏樱回房间洗了个澡。   浑身上下都是容靳修强行留下的痕迹。   出来的时候,又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餐厅。   ————————————————————————————————   PS:求收藏~~~   ☆、188 难道是我不够卖力?   老爷子他们已经都在餐厅里面聚齐。   这一次,算是死里逃生的第一次家庭聚会,可谓意义重大。   大家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爷子看着他们一个个又生龙活虎,有说有笑,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老爷子端起酒杯:“来,都陪我老头子喝杯酒,这几天,真是要了我半条命,看着你们这群孩子现在好好的,我真是太高兴了。栌”   说罢,一口将杯中的白酒饮尽片。   江夫人劝到:“爸爸,高兴归高兴,酒还是不能多喝,您血压现在这么高。”   老爷子满不在乎:“我都一把年纪了,风风火火的过了半辈子,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值当的了,正好下去陪兰英,倒是你们这群孩子,太叫人操心了,这种事情再发生一回,我估计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了,吓都被吓死了。”   江菲说:“爷爷,您是枪林弹雨里面走出来的人,见惯生死,不会只有这点胆子吧。”   老爷子佯装瞪了她一眼:“爷爷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就想儿孙绕膝,好好安享晚年,可偏偏有你这么个不叫人省心的孙女,这次要不是你胡闹,你哥哥姐姐费的着瞒着家里冒这么大的险?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江菲挺委屈的:“这也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那条船是坏的。”   老爷子叹了两口气:“罢了罢了,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这次有惊无险,全靠老天保佑,玉屏,过几天你带着几个丫头去庙里上上香还还愿。”   江夫人微笑:“我记住了,爸。”   苏樱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打算回玫瑰镇。   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老爷子更需要家人的陪伴。   而且,江菲和霍景荣的事情,两个人都选择暂时瞒着家里,这也是个定时炸弹。   但是,她还是决定暂时离开。   花店的生意,她也不能完全不管。   最重要的是容靳修那边,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跟容靳修算是什么关系。   不是夫妻,却又同床共枕了不止一次。   而且容靳修对那个赌约那么笃定。   她真怕万一自己输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至少先回镇子上避开一阵子,等他这里的工作忙完了,回到S市以后,再做其他打算。   于是,苏樱说:“爷爷,爸,妈,我这两天打算回去了。”   江夫人停下筷子:“初一,好好的,怎么说出这种话里呢,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你干嘛还要回那么偏远的小镇子。”   倒是江建林开口了:“你也别绑着孩子,初一毕竟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圈子和事业都在那里,回去生活也是寻常的。”   老爷子难得接自己这个儿子的话,并且还是赞同的语气:“说的对,爷爷老早就说过,你想好了,爷爷绝不强留你,只要你以后经常带着果果回来看看爷爷,爷爷就心满意足了。”   苏樱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获得了大家的同意,松了一口气:“爷爷,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老爷子忽然想起什么来了:“你跟小容两个人的事情怎么样了,这次你们在荒岛上住了这么些天,应该处理好了吧。”   霍景荣和江菲不说话。   他们两个人知道一点内情。   在荒岛上的时候,他们两个起初还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了,两个人连续较了好几天的劲儿,但是最后一天苏樱在密林里面受了伤。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好多了。   但是现在发展成什么样子了,他们还真是不好说。   但是江建林和江夫人却是一头雾水。   江建林问:“这个小容,是不是就是前阵子追小菲的容先生。”   老爷子说:“可不就是。”   江夫人说:“这小容不是在追江菲吗,这次还为了江菲冒险,我还想着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人家。”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你们可都被骗了,那小容就是我们家初一的前夫,如果我猜的没错,果果是不是就是他的孩子。”   苏樱忙   tang说:“果果不是他的孩子。”   说完一桌人都愣了。   包括江菲和霍景荣。   江夫人说:“初一,到底怎么回事,你跟那个容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又要来追江菲?还有果果,听说那个容先生还有一个儿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苏樱头疼,一时间,她哪里解释的清楚那么多恩恩怨怨。   于是按部就班的回答:“是的,容靳修是我的前夫,果果不是她的孩子,容靳修有个儿子叫小元宝,是我和他生的儿子,四年前,我和容靳修……算是离婚了,所以,我现在跟他……没什么关系。”   最后一句话,她自己说的都觉得有点心虚。   而且,她的一番话信息量很大。   苏樱倒是实话实说,也没有特地去想什么逻辑关系。   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多说,就直接跳过了。   比如果果是自己领养的这个事实。   孩子虽然还小,但是已经知道领养是什么意思,她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件事情。   更何况,她更希望这件事情永远的变成一个秘密。   但是,苏樱不知道,因为她特意的避讳,她所说的话连贯起来非常容易叫人误会。   比如现在,江太太心里就在盘算“果果不是他的孩子,但是我跟他有个儿子”这句话。   也就是说初一跟那个容先生生了一个儿子,又跟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女儿?   也就是说初一和其他男人好过。   她说他们四年前离婚了。   那么初一跟其他男人好是在他们离婚之前,还是离婚之后,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他们的离婚?   再者,既然容先生不是果果的父亲,那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为什么初一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再往下深究,既然他们两个已经离婚了,那个容先生究竟为什么要追小菲,小菲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脑子里面蹦出一连串问题,连江夫人这样心细如丝的人也觉得疑惑了。   但是有一点很明显,初一跟容先生生了一个儿子,又跟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女儿?   果果的年纪是四岁多,四年前他们离婚。   也就是说,他们离婚的时候,初一已经怀孕了,并且孩子不是她的丈夫的。   说白了一点,就是初一给容先生带了绿帽子。   江夫人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看来这过错方,是他们家初一啊……   江建林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心里想的,大约也跟江夫人差不多。   一时间,他们的那些问题竟然卡在喉咙口,问不出来。   如果,这种判断是正确的,这些问题岂不就是在给她女儿难堪……   苏樱说:“爷爷,爸,妈,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一时同你们解释不清楚,但是我和他之间,算是我任性做错了一些事情,他追小菲也就是为了叫我难受。”   江菲忽然插嘴:“姐夫追我这件事情是我跟他商量好的,想试探试探姐姐的反应,你们放心,我跟姐夫之间很正常。”   江夫人说:“小菲,你叫他姐夫?”   江菲淡淡的笑:“岛上叫习惯了,口误,是前姐夫。”   其实听江菲的语气,大家也都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到,这个容先生肯定还是放不下初一的。   容靳修看上去那么沉敛稳重的一个人,竟然做出假装追江菲气前妻的这种事情,就代表心里肯定还有初一。   大家也都年轻过,这点直觉还是有的。   何苦,他还陪着初一找妹妹,差点丢了命,既然是前妻,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尽心尽力。   这容先生的心思,大家也摸了个七八分。   关键现在是初一的态度了。   这时候,老爷子开口:“初一,你对小容还有感情么?”   “爷爷,我跟他以后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   江夫人说:“初一,你要不要试着跟他重新开始,我看他对你倒是不一般,何况你们还有个儿子,我不晓得原来我还有个孙子,可怜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面。   感慨了一番,江夫人继续说:“谁一辈子不犯点错误呢,只要你们心里彼此还有对方,不是不能破镜重圆。”   “妈,对不起,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江夫人欲言又止。   老爷子放下酒杯,说:“算了,都别说了,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跟着搀和也没有用,叫他们自己解决吧,不管你和小容能不能在一起,都看你们自己的意愿,有些事情,旁人帮忙只会越帮越乱。”   尽管大家打心眼里都喜欢容靳修。   何况现在又蹦出了一个大孙子。   但是实在没有缘分也不能强求。   何况,十有八.九是当初初一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也不好意思将孙子要回来……   江夫人虽然遗憾,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爷子又抿了一口酒:“但是有一点,初一,你明天叫小容到家里来吃一顿饭,不管你们之间私人恩恩怨怨,这次,他为了你们流落荒岛,一起吃尽了苦头,我们一定要对人家表示感谢。”   请容靳修来家里吃一顿饭确实无可厚非。   但是苏樱此时却忽然想到了自己跟容靳修的赌约。   于是她说:“爷爷,能不能叫江菲去请他?”   江菲说:“姐,我也觉得应该我亲自去邀请,但是实在不巧,明天早上我要回一趟学校,是我们芭蕾舞团全国巡演出了一点事儿,我得回去看看,你就帮我去邀请一下吧。”   苏樱有口难辨。   总不能将这个赌约合盘托出,但是一时又找不到理由推拒。   只好说:“那好吧。”   一桌晚饭吃的她是心事重重。   不过后来想想,也无所谓。   不是还有两次机会么?   反正马上她就要会玫瑰镇了。   一旦她回去了,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她定是不可能再去主动找容靳修的。   算了,邀请就邀请吧。   她自然不用再去登门拜访。   他们的手机都在那次海难中报废了。   晚上的时候,苏樱只好拿着家里的座机打给君越的前台,然后叫前台将电话转过去。   前台在确认了身份和一些基本信息以后,就将电话转到了容靳修的房间。   当苏樱刚刚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   果然不出苏樱所料,容靳修淡淡的提醒她:“苏樱,这是你第二次主动找我。”   苏樱也平静:“我知道,不是有三次机会,只要以后一个月我和你没有联系,还是我赢了。”   容靳修却没再跟她抬杠,心情倒是极好:“你找我,不是因为想我了吧,难道是我下午不够卖力?”   很难想象外人面前那个高冷的容靳修说出这么轻.佻的话来。   苏樱面红耳赤,简直想开口骂他。   最后咬牙切齿的一口气把话说完:“我爷爷明天晚上请你来江家吃晚饭,晚上六点,过时不候!”   苏樱说完就狠狠的将电话挂了。   “真讨厌!”苏樱对着电话咕哝。   江夫人正好从客厅里面经过,看到苏樱的样子问:“初一,你说谁讨厌啊,你刚刚给谁打电话。”   苏樱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笑的倒是柔和:“没什么,妈,我先回房了。”   江夫人狐疑,这孩子,神神鬼鬼的。   苏樱回到房间,果果正趴在窗户上发呆。   难得这个小妮子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苏樱走过去,坐到床沿,拍了拍果果瘦小的背:“果果,在想什么呢?”   果果回过   身,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果果想爹爹了,爹爹每个月月亮圆的时候,都会来看果果。”   苏樱看着外面的月亮,确实又大又圆。   想来,她来到江家也快一个月了。   苏樱忽然想到了厉先生,厉先生四年来每个月都要去她那里坐一坐。   这次,该是扑了空的。   苏樱倒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每次看到厉先生,她都提心吊胆的。   虽然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跟果果,但是一想到厉先生可能是黑帮的头目,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发毛。   只是,果果确实很喜欢这个干爹。   也是因为她从小缺失父爱的缘故。   苏樱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果果粉嫩的脸颊。   这么漂亮又乖巧的孩子,当初她的亲生父母怎么舍得遗弃她?   “妈咪,你给我读个故事吧,”   果果拿着一本童话故事书放到苏樱的腿上。   以前果果每天晚上都要苏樱读几个童话故事才睡的着。   已经好多天没给她读故事了吧。   苏樱也往床头一坐:“好,妈咪今天晚上给你讲故事。”   苏樱手上拿着的是一本格林童话。   读的正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白雪公主的故事。   ☆、189 容先生不是出事了吧?   “从前,有一个国家,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于是很诚意的向上苍祈祷。不久以后,王后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这个女孩的皮肤白得像雪一般,双颊红得有如苹果,头发乌黑柔顺,因此,国王和王后就把她取名为“白雪公主”……”   ……   “坏王后扮成老婆婆给了白雪公主一个又香又甜的苹果,白雪公主吃了以后一直昏迷不醒……径”   ……   “邻国的王子正好路过森林,看到了玻璃棺材里美丽可爱的公主……篁”   ……   “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一个故事讲完,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   苏樱合上故事书:“好了,宝贝,你该睡觉了。”   果果最喜欢听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什么睡美人,灰姑娘,因为所有故事的结局都是: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每每讲到这里,她的笑脸总是一种满足和向往的表情。   可是今天不一样。   果果听完了故事却皱着小眉头,非常郁闷的样子。   “小宝贝,怎么了?”   “坏王后和国王结婚了,那么白雪公主就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要给白雪公主吃毒苹果?”   苏樱不知道原来她的小脑袋瓜子在纠结这个问题。   笑着说:“因为白雪公主是国王和以前的王后生的,坏王后嫉妒她的美貌,就给她吃了毒苹果。”   果果说:“我知道了,因为白雪公主不是坏王后的孩子,后妈都是恶毒的巫婆。”   苏樱不知道一个小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就问:“果果,谁告诉你这些的?”   果果撅嘴嘴说:“是赵小伟告诉我的,他说小玲的后妈就经常虐待她。”   果果认真的问:“什么是虐待啊?”   苏樱心里骇然。   赵小伟是苏樱开的花店旁边裁缝铺子老赵的儿子,比果果大一岁,两个人经常一起玩。   而小玲这个孩子特别可怜,是个老酒鬼的女儿,也和果果一样的年纪,听说小玲的妈妈难产去世了,那个酒鬼后来娶了一个凶悍的老婆,对这个孩子向来又打又骂,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   但是没想到,小孩子竟然会说这些话题。   看来平时自己要多关注一下这些孩子。   苏樱摸了摸果果的细软的头发:“宝贝,虐待就是对她不好,果果以后要多多帮助小玲,有好吃的要和她分享,你们要成为好朋友。”   果果点头:“我知道了,妈咪。”   苏樱让果果躺下来,给她盖好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小宝贝,快点睡。”   “妈咪,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妈咪,你是我的亲妈咪对不对?”   苏樱竟然足足愣了三秒钟。   她惊讶的说:“果果,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果果难过的说:“那些阿姨们都说我跟妈咪长得一点不像,说我是捡回来的。”   苏樱的心脏咯噔猛跳了一下。   她认真的看着果果:“果果,我当然是你的亲妈咪,你跟妈咪长得不像是因为你长得像爸爸,以后不准问这种问题了,知道吗?”   虽然苏樱的语气严肃,但是果果却莫名的开心起来。   欢快的说:“我知道了,妈咪。妈咪,晚安。”   果果睡了以后,苏樱熄了房间的灯。   一片黑暗之中,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有多快。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什么时候产生了这种想法。   其实自己做的还不够,没有给这个孩子安全感。   ——————————————————————————   第二天,江菲一早就去了学校。   tang   霍景荣亲自开车送她去的。   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原本是打算一回来就招供的,只是爷爷这阵子心脏不好,血压也不稳定,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再拿这种事情刺激他,谁都没有勇气。   于是,他们两个,就变成了地下恋。   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是苏樱看的出来,他们现在蜜里调油,非常幸福。   吃完早餐以后,苏樱特地带着果果去了江城最大的动物园。   等过了今天,他们回来玫瑰小镇,再想看这些,机会就比较少了。   出来还早,趁着这个机会,苏樱下午的时候带着果果逛了商场。   两个人买了一套亲子套装。   是一件连体的兔子睡衣,一身雪白,帽子上还有两个长长的耳朵。   但是这是一家三口的亲子装,果果偏偏就看上了这一套。   于是苏樱不得不把一套全部都买了下来。   虽然属于男士的那一套,永远不会有人穿。   差不多玩到五点的时候,苏樱和果果打了车子回家。   今天晚上,老爷子要款待容靳修,她最好还是不要迟到。   苏樱心里哀叹,又要见到那个男人了。   苏樱到家的时候才五点半,天空忽然下起了雨,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江菲和霍景荣已经回来了。   霍景荣在客厅里面看报纸,江菲看杂志,这两人在家里并不十分亲密。   但是苏樱知道。   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即便只是呆在一个屋子里面,心都像是浸在蜜罐里一样。   苏樱刚到玄关,小哈那个小狼崽子就把苏樱的拖鞋叼过来了。   小哈着实聪明,似乎能听得懂人话。   更重要的是还会察言观色,所以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家庭。   老爷子最喜欢了,觉得狼是勇猛无畏的象征,但是也有些担心这个狼崽子长大了怎么办。   但是果果和小哈感情奇异的好。   现在反倒不粘着苏樱了,粘着果果。   这不,又把果果的拖鞋叼过来了。   “姐,你回来了?”   江菲起身:“容大哥过来了吗?”   苏樱穿好鞋子抬头:“我不知道呀。”   “姐姐,你今天没去邀请容大哥?”   苏樱随意的语气:“我昨天打过电话了,今天我带着果果出去玩的。”   但是心里忽然心虚起来。   昨天她在电话里态度不太好,而且说完就挂了电话,也没有得到容靳修肯定的答案。   不过当时她觉得,容靳修不看僧面看佛面。   既然是老爷子邀请的,他不可能不来吧。   只是,现在,苏樱倒是有些心虚起来。   厨房准备了很多美味佳肴。   老爷子还特地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   若是容靳修不来,他定会很失望吧!   容靳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烟雨蒙蒙,一片白雾。   时间过了六点,容靳修竟然还没有来。   容靳修是个最守时的人,如果他打算来,没有特殊情况,一定不会迟到。   苏樱心里竟然有些失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不愿意过来吗?   一伙人都在客厅里面等。   苏樱说:“爷爷,我们去吃晚饭吧,我估计他不会来了。”   老爷子说:“再等等,外面风雨大,耽搁一点时间也是正常的。”   倒是旁边的管家无心说了一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这雨天驾车多危险啊。”   苏樱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容靳修一向小心谨慎,应该不会出事的。   尽管心里清楚,却隐隐的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爷爷,你们上去吧。我在这里等。”苏樱说。   苏樱的话还没有说完,门铃就响了。   容靳修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门口。   只是,为什么他明明打着伞,浑身却是湿的,身上还有血……   血!!   外套上,以及里面雪白的衬衫上,大片大片的血……   ☆、190 你就是口是心非,说实话,我又不会吃了你!   所有人都吓到了。   苏樱更是吓呆了。   那一身的鲜红叫她眩晕,整个心脏都被揪了起来贰!   苏樱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前,冲了过去颥。   “阿修,你怎么了,为什么浑身都是血?你受伤了吗?你说话呀,你到底伤在哪里,你快点说话呀!”   苏樱看到那一身的血几乎什么都忘记了,惊慌失措,手指甚至在发抖。   容靳修看着她担心的快要死掉的样子,心一软,声音也温柔了起来。   “我没事,你别担心,刚刚来的路上恰好碰到了一起严重的连环车祸,我帮忙将人送到医院了,这些都不是我的血……”   苏樱原本整个人像是被扔到了油锅里,容靳修的一句话终于将她从那种痛苦的煎熬中拉了出来。   整个神经一松懈,她却像个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闷在他的怀里大哭:“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车撞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容靳修的心也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叫他心里升腾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他安抚似得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事了。”   事情发生了太突然。   江家所有的人都在客厅,面面相觑!   苏樱刚刚的本能反应,连容靳修都深感意外,更别说这江家其他人了!   这种情况下,难以掩饰的爆发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要说这初一心里没有这个男人了,现在打死也没有人相信了!   初一应该还爱着这个男人,而且是很爱很爱……   苏樱抱着容靳修哭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打搅她。   容靳修也安安静静的抱着苏樱,摸着她长长的头发,心里竟是异常的满足。   “好了,初一,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江老爷子站在门口,语气中竟似有些许笑意。   苏樱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了。   她现在整个人紧紧的搂着容靳修,像个八爪鱼一样。   苏樱像是被烫了一样,忽的,又放开容靳修,整个人跳开一米远。   苏樱清醒了!   完了,这次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是刚刚那种情况,她真的是乱了阵脚。   她最怕见到血,两年前的时候,苏樱在玫瑰小镇的一个十字路口亲眼看到了一起重大车祸。   一辆酒驾的货车司机撞了一辆大巴。   当时整个车子都翻了,到处都是血,死伤无数。   这件事叫苏樱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刚刚管家无心说出口的时候,苏樱心里已经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当看到容靳修一身鲜血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   就只顾着冲上去了!   好在他没事,苏樱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尽管容靳修现在看上去一身狼狈,但倒还是彬彬有礼:“老爷子,江伯伯,江夫人,实在抱歉,我来晚了。”   老爷子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能这样做,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容靳修谦虚:“老爷子,过奖了。”   江夫人也是越看越满意,这个年轻人不但相貌非凡,年轻有为,难得还有一颗慈爱的心,加上现在这种不骄不躁的态度,实在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做女婿,实在是暴殄天物。   原先,因为初一坚决的态度,他们已经不抱希望。   但是,今天看来,这件事情,应该大有转机啊。   江夫人温柔的说:“快进来吧。”   随后又说:“小容啊,你这衣服都   tang湿成这样,穿在身上肯定要感冒,这样,你去楼上先洗个澡,过会儿,我叫人把衣服送上去。”   容靳修也不推辞,这满身是血的衣服穿在身上也确实骇人:“谢谢江夫人。”   说着转身对苏樱说:“初一,你带容先生上去。”   苏樱闷不做声,也没有拒绝。   江家的别墅是老别墅,除了几个主人的卧室是重新装修过的,客房还是比较老式的。   苏樱将容靳修领到一间客房。   但是这件客房不是淋浴,还是那种老式的大浴缸。   说实话,在这里洗澡着实不方便,一则这里的热水是太阳能,今天是阴天,加上现在下暴雨,估计太阳能里面的水也不热。   如果烧水的话,实在太麻烦。   容靳修看着那个浴缸,也没说什么。   客随主便,放了水,就开始脱外套。   苏樱试了一会儿水温,还是不暖。   容靳修已经开始要脱衬衫,扭头看着苏樱:“你不出去吗?还是你想看着我洗澡?”   以前苏樱肯定会跟他顶嘴,现在她没有心情。   索性按下水龙头:“这里的水不暖,你还是去我房间洗吧。”   容靳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去你房间……洗澡?”   苏樱没有搭理他,转身就出了客房。   容靳修知道她今天吓得不轻,没想到这么逗她都没有用。   但是,心里却还有有一种类似喜悦的情绪,满满的就要往外溢。   她这种反应,完全是因为担心他,不是吗?   苏樱将容靳修带到自己的房间,容靳修进了浴室。   心里漫过一丝异样。   苏樱用的洗发露的牌子还没有变,毛巾还是粉色的,挂在墙上的挂钩还是一排熟悉的海贼王的卡通人物。   他们的卧房的浴室,也有这样一排挂钩。   苏樱有阵子迷上了动漫,特别喜欢这部海贼王,自己在网上买了这样一个挂钩挂在浴室的墙壁上。   老宅浴室的风格和卧房一样,是一派的欧式,这样一个卡通人物挂在墙上,显得格格不入。   容靳修不止一次想将那碍眼的挂钩拿下来。   但是苏樱死活不肯。   所以到四年前她消失的那天,那一排海贼王的挂钩还安安稳稳的挂在浴室的墙壁上。   等到她走以后……   他更加没有办法拿掉了。   因为那是沾着她气味的东西,他舍不得摘掉……   现在站在这里,苏樱的一些小习惯还是随处可见,仿佛故态复萌。   一会儿,苏樱从客房拿来了干净的毛巾和浴袍,递给容靳修:“你先洗吧,我去大哥那边给你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容靳修倒是客客气气:“麻烦你了。”   苏樱也没有说什么,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苏樱就进来了。   浴室里面哗哗的水声,甚至能看到磨砂玻璃门后面的雾气缭绕。   苏樱走到浴室的门口,瞧了瞧磨砂玻璃门。   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   玻璃门大大咧咧的被打开了。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围上毛巾。   就这么毫无遮掩的让苏樱一览无遗。   苏樱一时没有防备,差点叫出来,然后尴尬的转过身,一只手将衣服递了过去:“这些衣服都是新的,你看穿着合不合身。”   容靳修丝毫没有尴尬,随意围了个毛巾,大大咧咧的从苏樱手上接过衣服就走了出来。   然后权当屋子里面没人一样,开始穿衣服。   苏樱想出去,但是他就在外面换衣服,开门实在不方便。   容靳修怎么这样啊,她还站在这里,一点   顾忌也没有。   容靳修基本穿好,正在纽衬衫的扣子,转头对还呆呆的站在浴室门口的苏樱:“苏樱,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苏樱摸了摸脸,的确滚烫。   别说是四年未见。   就算是四年前,他们最如胶似漆的时候,她还是不能像老夫老妻那样对待容靳修。   他亲她的时候,她依旧会心跳加快。   他碰她的时候,依旧会紧张欲死。   就算,他在她面前换个衣服,她还是会觉得尴尬。   就像现在一样……   容靳修却姿态悠闲的几步走到她的面前。   霍景荣拿过来的是一套正装。   长西裤,白衬衫。   而现在,容靳修在苏樱面前站定的时候,仅仅纽了衬衫上两个扣子。   刚刚沐浴完的容靳修,身上散发着一种干净凛冽的气息。   他离苏樱越近,她就越是没有办法思考。   苏樱的背后就是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容靳修似乎故意叫她窘迫,一只手撑在玻璃门上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苏樱,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苏樱避开她的目光:“我才没有脸红,就是冻得,好歹我们也做过夫妻,你光着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我有什么好脸红的呀。”   容靳修笑:“你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说实话,我又不会将你怎么样。”   苏樱转过头来,抬着下巴看他:“是你总是自以为是,我哪有口是心非……”   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就被容靳修吞了下去。   唇与唇的热烈碰撞。   苏樱被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整个身子又被容靳修禁锢在手臂围起来的小小的圈子里面。   她根本逃不掉。   并且,她也没有想逃……   这几天,实在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一起经历的海难,差点死在海里,刚刚又碰倒满身是血的他……   苏樱的心脏已经被刺激的有些不能承受。   有时候,她想想也觉的没意思。   人生何其的短暂,上一秒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你爱的那个人会不会就突然的离你而去。   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和爱的人在一起,哪怕生命只剩下一分一秒?   刚刚在门口看到满身是血的那一刻,苏樱才知道自己完了……   因为,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容靳修真的出事,怎么办?如果他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所谓的坚持和为他着想还有什么意义?   此时此刻,她就是想靠近他,想吻他,想永远永远的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   Ps:求收藏~谢谢你们的支持~   ☆、191 这大曾孙子,漂亮的跟个女娃似得!   一吻毕,容靳修同她拉开一点距离。   看着眼中雾气朦胧苏樱,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看,你现在就是口是心非。”   苏樱显然没有转的过弯来,迷迷糊糊:“什么口是心非?”   容靳修好笑,揉了揉她额前的头发:“算了,没什么,快点出去吧,让大家等我们两个不好,还不知道我们两个在干什么呢。鹁”   苏樱哦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被容靳修的长臂一下子又拉了回来。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甚是勾.人,容靳修忍不住又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然后命令似的口气:“乖,把我的扣子钮上。”   苏樱又哦了一声,乖乖的帮容靳修纽扣子。   容靳修看着她现在十分乖巧的模样。   久违的一种情绪像是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那种类似幸福的感觉……   扣完了扣子,苏樱转身自顾自的往外走,脚步还有些轻浮。   大约是刚刚脑子缺氧太久。   而容靳修低头,好笑又无奈。   苏樱将将她衬衫上的扣子全部都扣错了位。   只好认命的一粒一粒的重新扣起来。   回到餐厅的时候,厨房正好重新将加热过的饭菜摆上桌子。   容靳修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这么久。”   江夫人看着苏樱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红的滴血的嘴唇,当下了然了几分,一脸温和的笑意:“无妨,快坐下吧。”   一桌子人都坐了下来。   古色古香的圆形桌子,刚刚坐上一桌,显得热闹了很。   杯子里面已经斟好了酒。   老爷子首先举杯敬容靳修:“这次的事情真是要好好谢谢你,我这些让人操心的孩子,也让你跟着受累了,这一杯,我敬你。”   容靳修谦恭的站起来:“老爷子太严重了,这杯理当我敬各位长辈,我和苏樱的事情……给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烦,我自罚三杯。”   说罢,容靳修连斟了三杯酒,一饮而尽。   老爷子擅酒,更是喜欢酒桌上豪爽的人,江建林游走商场多年,对酒自然也是情有独钟。   当下两个人也将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老爷子哈哈大笑:“畅快,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人!”   既然容靳修自己将话题引出来,江夫人这样的人精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   她装作疑惑的问:“小容,你刚刚说的这个苏樱……是不是我们家的初一。”   容靳修看了苏樱一眼。   她一言不发,正乖乖的喝汤。   容靳修淡淡的微笑:“是的,这是她以前的名字。”   江夫人故意嗔怪的看了苏樱一眼:“这孩子也真是的,以前的名字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还要从外人的嘴里听出来。”   江建林立刻接嘴:“小容哪里是外人,都是自家人,小容,是不是?”   江夫人同江建林是夫妻,这么多年在商场上都是双剑合璧,自然是默契十足。   容靳修当然能听的出来,这两个人现在是在唱双簧。   一下子将这个问题丢给他,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对苏樱的态度!   容靳修坦然一笑,简简单单几个字:“自然是一家人!”   江家夫妇心里一阵欣慰。   这孩子是商场唇枪舌战里面走出来的,还真怕他跟他们打太极。   如此几个字,已经非常明确的表明立场。   他对他们家初一还有心思!   倒是苏樱这时候微微抬起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容靳修一眼。   然后又眼神黯淡的低下头去,也没有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容靳修这番话是向江家的   tang长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如此坦诚,叫苏樱心里有些难受。   事实上,从容靳修的立场,在很多事情都没有真相大白的情况下,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就代表他容大总裁放下了一向不可一世,高傲的自尊心。   对她这个“抛夫弃子”的前妻不计前嫌。   苏樱心里越发的难受……   或许,他是真的很爱自己的……   心下一动,苏樱夹了一块容靳修平日比较爱吃的鲜笋东坡肉放进他的碗里:“你以前喜欢的,尝一尝吧。”   容靳修丝毫没有拒绝,很自然的就夹起那块肉吃了。   江夫人心里一喜。   看来,初一的态度也有些明朗了。   趁热就要打铁,但是关于初一的过去,他们一知半解,也不敢贸然提起。   万一触到了地雷,说不定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于是,小心翼翼的避开雷区,却找了个所有人都关心的话题。   江夫人问:“听说你有个儿子,叫做小元宝……”   苏樱的筷子一僵。   小元宝……她的儿子……   容靳修回答:“是的,是我和苏樱的孩子,今年虚岁五岁。”   老爷子迫不及待的说:“是我的曾孙子?”   容靳修点头:“是的!”   老爷子激动万分,可过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   关于初一的过去,玉屏将自己的分析告诉过他,他觉得也有道理。   多半是他们家初一负了小容,跟他生了儿子以后又同别的男人生了个女儿。   这大曾孙子,是没脸要回来了。   所以,这想看孙子的心情,也就逼着自己收敛起来。   只盼着初一跟这小容赶快破镜重圆,待他们关系稳定了以后,有生之年还能见着这曾孙子一眼。   老爷子自斟自饮了一杯酒。   在场的谁不懂他的心情呢?   苏樱也是难过的很,也不敢多问一句。   倒是容靳修自己又说话了:“我随身带着他的照片,大家有没有兴趣看一下?”   老爷子立刻来了精神:“有兴趣,有兴趣,让我看看我大孙子长什么模样。”   容靳修掏出皮夹,从透明的夹层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让人意想不到的,竟是一张全家福。   苏樱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   就看出来了,真是小元宝百日宴的时候,拍的一张全家福。   画面上就他们三个人,苏樱抱着小元宝笑的春风满面,容靳修也是满眼温柔。   老爷子看着照片上的白嫩嫩的小人,笑的合不拢嘴:“真白净啊,这眉眼真是像极了初一,漂亮的跟个女孩子似得。”   容靳修说:“是啊,他长得像妈妈。”   也就是因为这样,这四年来,他每次看到那个孩子,心里都是一片怅然。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看的啧啧称奇,都说这孩子太好看。   并大爱说话的江建林,难得还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孙子长得可真像我。”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没脸没皮,曾孙子和曾孙女长得好看完全是我们老.江家的女人的功劳,兰英好看,你媳妇也漂亮,你长得就跟我一个样,像你,可就惨喽!”   一群人笑了起来,其实是江夫人心里安慰的很。   老爷子从来不待见这个儿子,今天竟然有心情打趣他,看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要说,这也是初一的功劳。   当年江老夫人去世的时候恰逢初一降生,老爷子因为老夫人的一席话,将苏樱当做命根子来疼,如此才走出失去老伴的悲伤,后来出现了那样的事情,初一丢了,他定是不肯原谅江建林   。   这一僵,就是二十几年……   现在可好了,初一找到了,老爷子一下子有了曾孙女,还有个曾孙子!   心里的心结也解开了差不多了。   果果原本就在老爷子的旁边。   这下正好钻进老爷子的怀里,看到了上面的照片,好奇的说:“这不是妈咪吗?”   果果定定的看着一会儿,扭头问苏樱:“妈咪,为什么你抱着一个小娃娃?他是谁呀?”   ☆、191 那个孩子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个怪物!   果果的声音奶声奶气,却有着小孩子的稚气和认真。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苏樱的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你的哥哥,叫做小元宝。鹁”   说话的不是苏樱,却是容靳修。   这时候,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那个男人,他的面色坦然,丝毫看不出一点情绪,他语气自然的就像是再说“今天菜的味道不错”一个样。   大家都没有想到容靳修会帮曾经给他带过绿帽子的女人解围。   还是在她的孩子面前。   所有人都被这个男人的大度所折服了。   连苏樱都觉得十分的意外,他如何能说的这样自然。   果果说:“哥哥也是妈咪的宝宝吗?”   容靳修笑着说:“当然是的。”   果果又问:“哥哥也是叔叔的宝宝吗?”   容靳修点头:“是的!”   果果有看了一下照片,照片中的叔叔揽着妈咪的肩膀,她又抬头无比认真的问:“叔叔,你是我的爸爸吗?”   这个问题将整桌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不夸张的说,此时此刻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屏住呼吸的。   这个问题似乎连容靳修都有点意外。   难道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吗?   容靳修一时间没有回答,期待却写满了果果的小脸,她急切的又问了一遍:“妈咪说,爸爸为了给果果买玩具买衣服,在外面努力赚钱,你是那个为了果果努力赚钱的爸爸吗?”   果果的眼睛非常明亮,像一颗黑珍珠一样,闪着光亮。   现在的样子,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害怕和期待毫无遮掩。   一时间,连容靳修的心都软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果果的毛茸茸的头发:“对,我就是为了你和妈妈努力赚钱的爸爸。”   果果整整定了三秒,睁着大眼睛一顺不顺的看着容靳修。   忽的从老爷子身上钻了出来,一下子扑到容靳修的怀里大哭起来:“爸爸!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果果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希望你快点回来。”   容靳修将果果抱了起来,拍着怀里小丫头的背:“不哭了,怎么跟你妈妈一个样,就喜欢哭鼻子。”   果果吧唧在容靳修的脸上亲了一下,脸上还挂着金豆豆,却又忽的笑起来:“爸爸,那你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容靳修笑:“不走了。”   果果开心的搂紧了容靳修的脖子:“太好啦,太好啦,果果真是太高兴了。”   这父女相认的戏码场面感人,原是非常温馨的画面。   但是一众知情人看着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这小容实在是……好的没话说。   现在容家的人已经完全倒戈相向,甚至有些埋怨起初一来。   这么好的男人,初一当初怎么就迷了心窍,说不要就不要了。   好在这小容还惦记着他们家初一,要不然,以后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样的好男人啊。   苏樱的心里酸酸的。   容靳修这样说是不忍心伤害一个孩子的玻璃心吗?   可是他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她以后该怎样跟果果解释?   一整个晚上果果都腻在容靳修的怀里,爸爸,爸爸不停的叫着。   江家的人对容靳修也是异常的热情。   江菲明目张胆的叫着姐夫。   直到江夫人开口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复婚?”的时候。   苏樱终于忍不住开口:“爷爷,爸,妈,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清楚,希望你们给我们空间。”   江建林说:“不急,不急,有问题就要解决,有误会就要说清楚   tang,你们的事情我们不搀和,但是你们两个要记住,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做夫妻就是了不起的缘分,要珍惜,我和你妈这么多年都没红过脸,就是因为我们彼此珍惜,彼此宽容,有些话我言尽于此,你们两个好好琢磨。”   容靳修说:“谨记伯父的教诲。”   江建林笑着说:“我更希望下次的时候你能心甘情愿叫我声爸。”   容靳修像是所有后辈一样,谦恭守礼:“好。”   这顿饭吃的江家的人个个是眉开眼笑。   苏樱却是矛盾而纠结。   所有的计划和步骤通通都被打乱。   容靳修一下子成为大家心里认定的女婿,更重要的是果果认定了他就是爸爸,一时一刻也不肯离开他。   外面的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看来要下一夜了。   散席的时候,老爷子喝的有点多,笑眯眯的说:“小容今天就住在这儿,外面雨大,你开了车也不能走。”   也就丢下这么一句吩咐就被侍从搀到房里去了。   江建林也醉了,江夫人搀扶着,抽身对苏樱说:“初一,这里交给你了,你好好安排一下。”   江菲和霍景荣识趣的老早就消失了。   就剩下抱着果果的容靳修,还有苏樱。   一时间,苏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的心里正在矛盾,要不要索性就跟他摊牌。   但是毕竟是坚守了四年的秘密。   苏樱一时间还是下不了决心。   于是什么也没说,就说:“你跟我来吧。”   苏樱再次将他带进了一间客房。   “这里肯定没有你的酒店舒服,你就将就一下吧。”   说完就想接过果果出去。   可是果果死活搂着容靳修的脖子不肯放:“我今天要跟爸爸睡,我有很多话要跟爸爸说。”   任凭苏樱怎么哄,果果也不肯下来。   容靳修一副笑意浅浅的模样:“你去休息吧,今天我来照顾孩子。”   苏樱真是闹不懂。   他对待果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   曾经他因为她有个女儿,认为自己背叛了他,恨不得掐断自己的脖子。   可是,现在,又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苏樱还是看不懂他。   但是将果果跟他单独呆一个晚上,她哪里放心,倒不是怕容靳修只是人前做做样子,人后对这个孩子不好,而是怕容靳修从孩子嘴里打听什么。   于是别无他法,只能说:“还是去我房间吧。”   容靳修再次回到了这个房间。   苏樱要帮果果洗澡。   可是果果不肯离开容靳修,也非拉着他不可。   于是容靳修和苏樱一同给她洗澡。   果果是坐在一个儿童浴盆里面洗澡的,里面满满的全是泡沫。   苏樱蹲着给她的擦背,容靳修则斜靠在墙壁上看着。   苏樱的手法温柔熟练,一会儿还问一下,凉不凉。   果果开心的玩着泡沫,偶尔还调皮的往苏樱脸上抹。   苏樱也不生气,伸手就挠果果的痒痒,果果咯吱咯吱的笑着,其乐融融。   容靳修觉得这一切太美,但是心里却漫过一丝心酸。   他想到了小元宝。   小元宝不知道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就有洁癖,身子从来不让保姆碰。   只有奶奶,琴姨,还有他勉强能帮他洗澡。   这个孩子就算是洗澡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坐在浴池里面任凭别人问什么,也不做声。   偶尔手上会拿一个魔方,旁若无人的摆弄,小元宝在洗澡的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将一个六面截然不同的魔方拼成六面图案一样。   有一次,他好奇,拿了小元宝的魔方摆弄。   竟是花了一夜才将六面的图案拼成一样。   拼完了以后,容靳修骇了一口气,这个东西有多复杂,他心里有数。   小元宝的智商已经不是一个普通孩子的程度。   只是这样,更叫他担心。   他的孩子将自己关在一个密闭的世界里,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同是一个母亲生的,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的儿子这样笑闹的场景……   正在这个时候,果果突然扬起小脑袋:“爸爸,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哥哥?”   苏樱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容靳修说:“过些时候。”   果果很兴奋:“为什么哥哥不跟果果还有妈咪生活在一起?”   容靳修也蹲下来,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小脑袋:“因为爸爸和妈妈分开了,爸爸照顾哥哥,妈咪照顾你。”   果果的脸皱成一个包子:“果果不想让你们分开,我想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生活在一起。”   容靳修笑:“那以后就在一起。”   果果高兴的欢呼起来,小身子扭来扭去,将泡泡都溅了出来,像是雪花一样漫天飞舞。   果果今天太兴奋,苏樱给她穿好睡衣,已经是一身的汗。   果果穿的是今天下午刚买的那套兔子睡衣。   穿好以后,浑身雪白,扣上帽子,活脱脱一个小白兔。   容靳修抱着果果对满脸是细汗的苏樱说:“你也快洗个澡吧,我来照顾她。”   说着,容靳修就抱着果果出去了。   苏樱站起来,靠在墙上。   刚刚蹲的有些久,腰有点酸,头也有点发晕,一时有些恍惚。   她总觉得刚刚的场景异常的熟悉。   一家人在浴室里面,她和容靳修给孩子们洗澡,欢声笑语,还有这漫天的泡沫。   苏樱忽然想起来。   原来是自己经常做梦的场景。   不过梦里面,还有自己的儿子小元宝。   原本小元宝是她的一个软肋,这些年,从来没有人提到过。   也只有自己在没有人的时候,黯然的想想。   想着想着,就感觉变成了一个梦似得。   可是容靳修出现以后,这个名字无数次的出现,无数次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原本压抑的想见到他的渴望像是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她真的太想念,太想念那个孩子了!   苏樱从衣帽间拿了衣服,简简单单洗了个澡就走出了浴室。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让她不可置信的场景。   果果穿着小白兔的衣服正坐在容靳修的怀里,容靳修翻着一本格林童话,正在给她讲故事。   更重要的是,容靳修也换了睡衣。   也是今天刚刚买的那一套,兔子连体睡衣。   此时此刻,他甚至也扣着帽子,闷着头,帽子上的两只兔子耳朵竖的高高的。   显得滑稽无比。   ☆、192 你的离开毁了我的家庭,你竟然觉得是为了我好?   苏樱忍不住笑了出来。   容靳修同果果一起抬头。   果果朝着她招手:“妈咪,快点过来。鹁”   苏樱走了过去,看着容靳修忍不住打趣:“这一套真适合你。月”   估计容靳修这辈子也没有穿过这种类型的衣服,他也显得有一点不自在,说:“这小丫头非要我穿。”   果果在他的怀里扬起脑袋:“很好看呀,妈咪,你也快点穿上吧。”   苏樱才不穿,这一大一小两只兔子,已经是诡异无比。   再多一只兔子,就该变成动物园了。   果果拉着苏樱的手,撒娇:“妈咪,妈咪,你快点穿,我穿了以后果果会非常的高兴。”   容靳修似乎也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撑着手臂,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   好吧,最后,这个屋子里面出现了三只兔子。   苏樱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她跟容靳修躺在一张床上,果果腻歪在容靳修的怀里。   苏樱想到果果第一次见到容靳修的时候,也是在自己这个房间,当时她和他呛的不可开交。   容靳修整个人都扑在床上,恨不得一手将她掐死。   果果正好过来撞见了这一幕,一个劲儿的说他是坏人叔叔。   真没想到,误以为容靳修是爸爸以后,这个小东西立刻叛变。   已经腻成这副样子,心里都有点嫉妒,容靳修什么都没做,怎么这么招孩子喜欢?   容靳修在给果果念青蛙王子的故事,果果今天闹腾久了,听着听着,细细的呼吸就传了过来。   她竟然已经在容靳修的臂弯里面睡着了。   容靳修小心的将故事书放在床头,小心翼翼的将果果从自己的怀里抱出来,放在床上。   苏樱给果果掖了掖被子,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宝贝,做个好梦。”   苏樱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发现容靳修正在看着她,眼神一半冰冷一半灼热。   那是苏樱读不懂的复杂……   “苏樱,我有时候真恨你,你这样照顾这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一时一刻想过我们的儿子?”   苏樱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她也像容靳修一样,坐起来,靠在床的后背上。   苏樱说:“我想过,我每时每刻都在想。”   容靳修看着她,苏樱也转过头来同他对视。   嘴角漫过一丝苦涩:“你不相信?”   容靳修瞧了她一会儿,说:“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些。”   苏樱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移开视线:“阿修,四年前……我离开你,是逼不得已的。”   容靳修听到这句话比苏樱想象的冷静。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哦?我倒是想听听你的逼不得已。”   苏樱顿了一会儿,继续:“你还记得奶奶在寿宴上给我的兰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我被陆成灏设计了,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最后落在了陆成灏的手上。后来,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断又零零散散收购了兰卡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知道,连你这个兰卡的首席执行总裁都只有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小元宝百日宴会的时候,其实他也过来了,他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他走,他就毁了兰卡,何况当时他还操控这香黛儿,如果香黛儿终止和兰卡的合作,兰黛5号就会面临巨大的危机,那是你的心血,我不能就这么让他毁了……”   容靳修说:“所以你觉得我斗不过陆成灏,所以你就一声不吭的跟着他走了?”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做事冲动,但是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从我手里丢的,兰卡是奶奶一生的心血创建的,不能因为我而破产。”   容靳修的语气渐渐有些激动:“苏樱,你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凭什么认为兰卡一定会破产!就凭陆成灏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苏樱的语气渐渐低了下来:“其实也不仅是这样,自从我和你结婚以后,总是给你带来了不   tang少麻烦,我知道你很包容我,而我也很贪心的享受着你的庇护,可是,那次的麻烦和以往不一样,我和陆成灏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格我很了解,他是一个九岁的时候就会说,我要将世界踩在脚下的那种人,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他就会变成你的大麻烦,就算那一次,兰卡没有被陆成灏打垮,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容靳修冷笑:“所以,你还是更相信你的成灏哥哥,你认为我终究斗不过他,所以你自以为是的离开,以为拯救了我?”   容靳修带着嘲讽语气,叫苏樱的心里越发的难受。   苏樱捏着自己的手指:“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因为我斗得你死我活,没有消停的日子,我就是觉得我留在你的身边就是你的大包袱,我选择离开,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容靳修,他猛地侧身拉过苏樱的手:“你的离开毁了我的家庭,你说你是为了我好,你看看我!你觉得我过得好吗?你觉得小元宝从小就没有妈妈,过得好吗?你说啊!!”   苏樱的手臂被握的生疼,感觉骨头都要裂了。   她没想到容靳修的反应会这么大,心里像是重锤一样被锤了一下。   她从来不指望有一天会将这些说出来,更不指望说出来能获得他的原谅。   因为她一声不吭出走四年是事实,这四年来对小元宝没有尽到一点母亲的责任也是事实。   只是,她看到容靳修现在的模样,只怕会更加恨她!   她并不是要这样的结果。   难道她又错了吗?   床上的果果大约因为这声响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一声:“爸爸……”   容靳修立刻松了手。   两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同时看着床上的小人儿。   果果翻了身以后,很快又进入了梦乡,睡得酣甜。   苏樱和容靳修隔着一个小人重新靠到了床板上。   此时,容靳修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一些。   沉默了一会儿,容靳修平静的说:“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苏樱连忙朝着容靳修比了一个“嘘”的姿势。   然后小心翼翼看了一下果果,确定她是真的睡着的时候,才抬起头来,小声的对容靳修说:“果果的事情,我以后单独跟你说,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   容靳修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苏樱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不早了,睡吧。”   两个人都躺进了被窝。   幸好有果果躺在中间,这让苏樱自在了些。   两个人均是背对着对。   熄了灯以后,苏樱就一直睁着眼睛,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跟容靳修说这些,明明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对他说的。   第一次在他酒店被羞辱的时候,她没有说。   即便一起沦落荒岛,生死关头的时候,她也没有说。   但是为什么今天会说出来了呢?   或许被这样的家庭气氛所蛊惑,或许……她对“重修旧好”也有了一丝期待。   只是……   看容靳修的反应……   估计是弄巧成拙了吧。   “苏樱。”   容靳修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苏樱嗯了一声。   容靳修背对着她说:“你能跟我解释,我很开心。”   苏樱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容靳修继续说:“至少我知道你还在乎我的感受。”   他停了一会儿:“这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可是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我不知道你这四年经历了什么,或者又遇到了什么人,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容靳修转过身子:“苏樱,你心里还有我吗?”   苏樱背对着她,咬着自己的手指。   她该怎么回答呢,要怎么回答呢。<   /p>   现在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她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他们之间就可以回到过去的关系了。   可是,四年了,他们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阿修,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   苏樱终究给出了答案,不管能不能回到过去,她都希望尝试一下。   容靳修从被子里面拉住苏樱的手。   苏樱也转过身来。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   容靳修说:“苏樱,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可是我会成为你的包袱。陆成灏要是知道了,可能还会用尽手段找你的麻烦。”   容靳修淡淡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樱,你从来不是我的包袱,就算是,我也会背的很快乐。”   不是不感动的。   苏樱的整颗心像是浸泡在温泉里面越来越暖。   容靳修的手掌还是那么干燥而温暖,一种异常的安心从掌心传过来,进入她的血液,扩散到全身,四年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安心过。   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害怕的那种安心。   容靳修倾过身子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四年来,苏樱从来没有睡的这样安稳。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容靳修已经起来了。   正站在地毯上脱兔子睡衣。   因为睡衣的拉链在后面,容靳修拐着手臂有些吃力。   苏樱揉了揉眼睛,就起身,下床,帮容靳修将拉链拉了下来。   睡衣里面的容靳修上身是光裸的,背部的线条比四年前更加结实了。   苏樱毫不客气的摸了摸:“以一个过了三十岁的大叔的标准来说,保养成这样,算是还不错。”   容靳修转过身来,皱着眉头:“大叔?”   苏樱说:“你已经过了三十岁,当然是大叔。”   容靳修伸手就捏住苏樱的脸:“以一个二十七岁的失婚妇女来说,你保养的,也算是不错。”   失婚?妇女?   苏樱不满的说:“我在店里的时候,别人都觉得我还在上学呢。”   容靳修故意鄙视的说:“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装嫩,你害不害臊?”   苏樱也大咧咧一笑:“是啊,都二十七岁了,确实不年轻了。”   其实苏樱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变。   她天生就有些娃娃脸,皮肤仍旧是雪白粉嫩的像是婴儿一样,吹弹可破。   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细纹。   一眼看上去,可不就像个学生?   容靳修看着这张脸,心里微微悸动,说:“老天还真是厚待你这家伙。”   他说的很快,又很低沉。   苏樱没有听的清楚,啊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   才怪!   容靳修已经捧着她的脸亲上来!   一个缠绵悱恻的早安吻被果果的笑声打断。   苏樱忙推开容靳修。   床上的小人已经醒了,双手捂着嘴在偷笑。   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有这样的举动,苏樱非常的不自在,脸也变得通红。   也不知道果果什么时候醒的。   果果好奇的问:“妈咪,你们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苏樱很尴尬。   苏樱走过去,给她换衣服:“爸爸眼睛里面有沙子,妈咪帮他吹出来。”   果果嘟着嘴说:“都当我是小孩,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可多了。”   彼时容靳修已经换好了衣服,走   过去,捏了一下她皱起来的小鼻子:“小鬼头,你知道什么呀?”   果果仰着脑袋说:“爸爸,妈咪刚刚在玩亲亲。”   容靳修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小家伙,知道的还挺多的呀。”   苏樱瞪他,怎么能跟孩子讨论这种问题。   果果继续说:“那果果马上是不是就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苏樱惊叹果果问出这样的问题:“果果,你在说什么呀?”   “玩了亲亲以后,不就是会生一个小宝宝出来么?果果不是就这样出来的吗?”   苏樱觉得好尴尬,怎么跟孩子解释这个问题。   苏樱认真的说:“果果,亲亲是不会生小宝宝的。”   果果更加好奇了:“那妈咪,我是怎么出来的呢?”   苏樱想了一会儿说:“你是妈咪充话费送的。”   果果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妈咪骗人,宝宝都是从肚子里面出来的。”   看来这小丫头知道的还真不少,竟然糊弄不了她。   苏樱只好说:“对啊,你是从妈咪肚子里面出来的。”   “哥哥呢,哥哥也是从妈咪肚子里面出来的吗?”   苏樱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说:“对呀,妈咪先生了你哥哥,然后医生发现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恭喜中奖,再来一个,这样你就出来啦。”   果果一脸的兴奋:“真的吗?妈咪,真是太神奇了。”   容靳修在旁边一脸的黑线,无语的说:“苏樱,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今天四更哦~眠今天熬通宵,嗷呜~求支持~如果方便给眠冲一杯咖啡吧,你们的陪伴和支持才是我最大的动力~嗷呜~   ☆、193 四年了,他怎么可能为她守身如玉……   原本想一起吃早餐。   但是容靳修接了一个电话。   接完了容靳修对苏樱说:“我有点急事,要先回去处理一下。鹁”   苏樱以为是他工作上的事情,就说:“你快去吧。月”   苏樱送他到门口,果果纠结着一张脸说:“爸爸,你要去哪里呀?”   容靳修一边换鞋子,一边捏着果果的脸蛋:“爸爸出去一下。”   果果拉着他的衣服:“爸爸你要出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还爱果果吗?”   容靳修觉得好笑,不过隐隐的也有一丝心疼。   这孩子,太没有安全感了。   容靳修温柔的说:“你跟妈妈乖乖呆在家里,爸爸晚上就过来看你。”   苏樱笑:“你晚上还来呀,真当这里是你的家了?”   容靳修故意凑近她的耳边,说:“那你晚上到我那里去?”   他的嘴角还有一丝坏笑。   苏樱的耳朵立刻红了,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去。”   容靳修只好无奈的说:“你又不肯去,那只有我辛苦一点过来了。”   容靳修走之前还揉了揉果果软软的头发,说:“爸爸今天晚上会给你一个惊喜。”   于是果果一整天都在追问:“妈咪,你说爸爸晚上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呀?”   苏樱哪里知道。   但是说实话,她也是蛮期待的。   上午的时候,苏樱上街买了一个手机。   她特意买的跟容靳修新买的手机一个牌子,一个型号。   容靳修的私人的行动手机的号码没有变,末尾几位还是苏樱的生日。   苏樱倒是重新挑了一个手机号码,末尾几位正好是容靳修的生日。   所谓情侣号码吧……   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肉麻。   下午的时候,老爷子有个老友聚会,非要把果果带过去,说是以前战场的死对头聂老头带了一对双胞胎曾孙女过来显摆,他要把他们家的果果带过去跟他拼了。   聂邦国,苏樱是知道的,南区的总司令,和爷爷其实是过命的老友。   但是据说他们两个从以前还是一个营的班长的时候,就开始互掐,比谁爬的高,比谁升的快,比谁手下的兵多,比谁打的胜仗多……   好了,现在老了,开始比谁家的孩子长得好看了……   上次在乔老家里也见过,他的那对双胞胎曾孙女的确的是漂亮的没话说,像一对精致的洋娃娃。   老爷子一本正经的对苏樱说:“我们家果果一点也不输给他们家的那两个双胞胎,但是人家有两个,初一啊,你赶快跟小容和好,将我那个大曾孙子抱过来,爷爷就不信了,他就两个小丫头,而我一龙一凤,还比不过他?我就最看不惯聂老头一副炫耀的嘴脸,到时候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其实苏樱觉得,老爷子看不惯南区司令的炫耀,是因为人家聂家每次都抢走了他的风头。   ——————————————————————————————————————————————   PS:哈哈,有人看过眠的第一本书【豪门盛宠】么,知道聂邦国的两个双胞胎曾孙女是哪两个么?   ————————————————————————————————————————————————   江菲和霍景荣……出去约会了。   霍景荣没几天就要回部队了,他们两个人当然是抓紧一切私有时间腻在一起。   江建林和江夫人一早就飞国外了。据说要好些天才能回来。   偌大的一个江宅,空荡荡的,除了保姆和管家,竟然只剩下苏樱一个人。   苏樱实在百无聊赖。   不知怎么了,一闲下来,脑袋里就是容靳修。   有些着魔了一般。   不行,她得重点事情做做。   于是苏樱自己用面粉擀   tang了面皮,特地去爷爷的小菜园挑了一些青菜,混着猪肉,调了馅,做出一锅香喷喷的水饺。   自己偿了一口,味道非常不错。   苏樱犹豫了一下,用保温桶装了一些,就想给容靳修送过去。   因为想给他一个惊喜,她就没有事先打电话。   兴冲冲的打了车去了君越酒店,直接就奔了44层。   在门口站定的时候,苏樱竟然有些紧张和兴奋。   她曾经和容靳修有个赌约,虽然,她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那就是,如果他主动找容靳修三次,就代表她愿意跟他重修旧好。   她已经主动找过他两次了。   虽然那两次都是逼不得已。   但是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原本就打算今天要告诉他一切,关于果果的身世,关于这四年来她所经历的事情。   她想好了,她要回到他的身边,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她都要同他一起去面对。   只要他心里还有她,她就再也不会离开……   手上的饺子沉甸甸的,容靳修应该会很喜欢吧。   上次她也是给他送饭,结果却被他用荒谬的理由折腾了一个下午……   这次……   苏樱拍了拍自己红彤彤的小脸。   苏樱,你真不害臊,她在心里骂自己。   但是心里却是有一丝期待的,期待他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有一丝惊喜,期待他的温柔相待……   ————————————————————————   苏樱没有按门铃,深吸一口气。   就按下了门的把手。   门竟然没有锁,苏樱心里一阵喜悦。   她要偷偷的溜进去,首先吓唬吓唬他。   门开出了一个缝隙,映入眼帘的是客厅,客厅里面很安静,难道容靳修在卧房?   苏樱刚想蹑手蹑脚的进去。   正好看到容靳修从书房里面出来。   她一下子做贼心虚,又把门关上,只留了一条缝隙。   原来容靳修是出来倒水喝。   苏樱想,算了,干嘛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正想大大方方进去的时候,容靳修卧室里面的门竟然开了。   这个房间里面竟然有人?   但是,当苏樱看到卧室门口斜倚着一个风情万种的美艳女郎的时候,苏樱的整个身体都僵了。   因为隔得比较远,苏樱看不清那张脸。   只看到,那个女郎一头乌黑的大波浪长发,像是海藻一样,纤纤十指,***发间,往后一拢,就是无限风情!   苏樱定在门口,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一样。   苏樱想,说不定是容靳修的朋友,或者客户,就算是新的秘书也有可能!   她不能瞎想,她不准自己瞎想!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不能这样胡思乱想。   这时候,里面的美女开口说话了:“阿修,我都准备好了,你快点脱衣服吧。”   说罢,那个美女直起身子就进去了。   容靳修的声音低沉,短短只有一个字,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好。”   说罢,他先将外套脱掉,扔在沙发上,然后就进入了卧室……   苏樱缓缓的将门关上。   站在门口好久好久……   整个人仿佛堕入了一个冰冷而阴暗的深潭,似乎有一把冰刀将她一下子劈成两半。   容靳修有洁癖,他不会让陌生人碰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不可能招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有想过。   容靳修是   个正常的男人,四年了,他怎么可能为她守身如玉……   何况,还是在他们之间误会重重,她“背弃”他的情况下!   其实,更叫她难过的是,那个女人叫他阿修……   多么亲昵的两个字,凯利跟了他这么多年,私下里也只敢叫他boss。   阿修……阿修……   容靳修以前并不允许其他的女人这样叫他。   而他刚刚答应的那么自然。   就证明那个女人并不是一般的女人,至少是跟他关系相当亲密的女人。   从刚刚容靳修的态度来说,那个女人跟在他的身边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因为容靳修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他的房间的。   苏樱的心上像是长了一颗倒刺,想拔却拔不出来。   只能任它在自己的心坎上为虎作伥,戳的她生疼生疼……   ☆、194 温柔乡里,美人在怀,竟然有功夫给她打电话!   手上的装着饺子的保温杯变得千斤重,简直就能够将她压垮。   苏樱没有勇气进去,所以直接出了酒店。   君越的对面就是钟楼广场。   钟楼如同宝塔一样坐落在广场中央楮。   苏樱刚好看到上面的时间,刚好五点。   尽管还是黄昏,苏樱确实觉得那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之一。   苏樱没有打车,而是跑到了对面的钟楼广场。   广场上有许多人。   苏樱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忽然想到S市的明珠广场,五年前的圣诞节,他们在明珠广场看烟火,还参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情侣比赛,苏樱记得当时主持人问过容靳修一个问题:你老婆的生日是哪天。   容靳修当时的回答的是:每天樱花盛开的日子,就是我老婆的生日。   那恐怕是他们为数不多最甜蜜的日子了。   而现在,四月中旬。   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可是,他恐怕早就不记得这句话了。   苏樱打开保温桶,自己将里面的饺子吃的一个不剩。   仿佛用食物将肚子填满,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可是,她也知道,空的发疼的不是胃,而是胸口那一块……   苏樱吃完饺子,胃就有些痛。   其实也好,这样,心痛就会少一点。   愣愣的在广场上坐了一个小时,六点钟的时候,苏樱起身回了江宅。   所有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管家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的走过来问:“大小姐,你怎么了?”   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没事儿,就是出去逛了一会儿,有点累。”   管家说:“容先生喜欢大小姐做的饺子吗?我还以为你肯定会跟容先生一起吃晚餐,就叫将军和二小姐他们先吃了,他们也刚刚开始吃,大小姐您先过去,我马上给你准备碗筷。”   苏樱想起来,她出去的时候,管家问她去哪里,她说给朋友送点水饺。   原来连管家都看出来了,她这水饺是给容靳修做的。   苏樱勉强一笑:“徐伯,我不饿,别准备了,我去房里休息一会儿。”   管家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有点担心。   但是,这个时候,客厅的座机响了。   管家也顾不得了,忙去接听电话,苏樱正好打算上楼梯。   刚上了两节楼梯,管家忽然冲着她喊:“大小姐,是您的电话。”   苏樱身形一怔,转过神来。   管家正举着听筒,一脸的欣喜:“是容先生的电话。”   苏樱握着楼梯护栏的手指变得发白。   心里冷的发笑。   容靳修此刻不是应该温柔乡里,美人在怀,竟然有功夫给她打电话。   她站在原处足足有半分钟。   管家一再催促:“大小姐,快点过来啊,是容先生呀……”   苏樱最后还是走了过去,接过听筒。   江家的座机还是老是的电话机,金属质感,听筒握在手里,放在耳边,均是一派冰凉。   “喂……”   短短的一个字,苏樱仿佛确实用尽全身的力气。   那边的声音确实轻松愉悦:“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直接问:“你找我什么事?”   容靳修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   苏樱冷冰冰的说:“你不说,我挂电话了。”   容靳修说:“两件事,第一件事,我今天晚上不能过去了,这边有点公事要处理,你帮我跟果果好好解释一下。”   苏樱的语气很淡漠:“我知   tang道了。”   容靳修似乎听到苏樱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有些狐疑的问:“苏樱,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苏樱的心里异常烦躁,此时此刻,她不愿意多听他说一个字,只想尽快结束这个电话。   于是单刀直入:“第二件事情呢?”   容靳修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出声的时候语气竟然沉敛温柔,像是月光下的海面,给人一种奇异的蛊惑。   他说:“第二件事情,老婆,我想你了。”   苏樱听到“老婆”这两个字,心里像是穿透了一把利剑。   而这把利剑上淬了蚀骨腐心的毒药,可这毒药却有着美丽的色彩,香甜的味道……   她已经四年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亲昵无比,包含着所有的爱恋。   从容靳修那种一向不屑甜言蜜语的男人嘴里吐出来,更是缱.绻酥.骨。   苏樱久久没有说话。   那边竟是轻笑出声:“不是感动的哭了吧?”   苏樱的确哭了。   容靳修还真是了解她。   只是,他绝对不会知道,她只是觉得悲凉,觉得难受的快要死掉……   她咬着牙,说:“容先生,我还不是你的老婆!”   苏樱森冷的,极其疏离的声音竟是让那边的容靳修微微一怔。   “苏樱,你怎么了?”   “容先生,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我觉得有必要有始有终,一个月之内,只要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会永远从我的生活中消失,这个赌约,我要继续。”   那边的容靳修早已经敛起了所有的心绪,声音低沉:“苏樱,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样,我只是想通了,我们两个还是不合适,毕竟我们分开了四年,回不到过去了,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想要的生活,我们两个还是不要再有牵扯了。”   容靳修瞬时怒了,声音大了几分:“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早上不是还好好的!”   苏樱也毫不退却:“我一向是这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苏樱听到那边的声音逐渐有些粗重,她知道容靳修已经生气了。   她甚至能够想到,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的样子。   苏樱继续说:“容先生,这个赌约当时是你定的,所以,我希望你一言九鼎!”   苏樱几乎还没有说完。   那边暴怒的容靳修只气愤的丢下四个字:“不可理喻!”   随即就狠狠的挂掉电话。   听到电话里面的盲音,苏樱整个人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   她垂下手臂,手上的听筒仿佛变成了一块压人的大石头。   她费尽力气才把听筒放回原处。   她一只手撑在沙发的边沿,惊讶的发现手心里面全是冷汗。   客厅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管家自然不会刻意去听他们的谈话,只以为两个小夫妻的呢哝耳语,早就识相的消失了。   苏樱定定的站了一会儿,收拾了一下心情,就上楼了。   她径直去了餐厅。   一桌人吃饭吃的其乐融融。   江菲正在逗果果:“你妈咪跟你爹地今天晚上肯定不回来了,你今天晚上跟小姨睡,好不好?”   果果不以为然的说:“我妈咪和爸爸一定会回来的,我要跟爸爸还有妈咪三个人一起睡。”   江菲说:“果果,你希不希望妈咪再给你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果果眼睛明亮:“想啊。”   江菲一本正经的教育她:“那你就不要老缠着和你爸爸妈妈一起睡,你这样你爸爸妈妈没有时间给你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果果苦恼这一张包子脸:“可是,可是,他们早上已经生了呀……”   旁边的霍景荣正在喝汤,难得被呛了一下   。   江菲也大为吃惊:“果果,你说什么?”   “爸爸和妈咪早上玩亲亲,不是马上就有个小弟弟和小妹妹出来么?”   江菲笑了一下,捏着她鼓鼓的小脸蛋:“小丫头,知道的不少,但是玩亲亲是生不出小弟弟小妹妹的……”   老爷子开始训斥江菲:“小菲,你怎么跟孩子说这些不正经的事情,吃饭。”   江菲也不生气,淡然一笑:“不是想给姐姐和姐夫制造一些坠欢重拾的机会。”   苏樱站在门外终于听不下去了,径直走了过去,说:“小菲,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想过跟他坠欢重拾。”   ————————————————————————   PS:昨天惊喜的收到两颗金光闪闪的大钻石,虽然不知道哪位童鞋送的,但是谢谢你,同时也谢谢大家的一路捧场,一路支持~~   ☆、195 他凭什么去做柳下惠?   江菲吃惊的抬头:“姐,你回来了。”   苏樱点头,小哈那个小狼崽子也在,欢快的蹦过来,围着苏樱的腿转圈圈。   “姐,你刚刚说什么?你难道不打算跟容先生破镜重圆?”   苏樱坐下来,嘴角一丝苦笑:“既然是破镜,哪能重圆,就算重圆了,上面的裂痕还在,终有一天还会破裂。楮”   “姐,你怎么变得这么消极,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想通了。”   苏樱对一旁沉默的老爷子说:“爷爷,我正是打算跟你说这件事情,原先和您商量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回去,我店里正好也出了点事情,我要赶快回去处理,按原计划,我明早走,您放心,我会经常带着果果回来看你的。”   老爷子脸上不喜不悲,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成,明天叫家里的司机送你回去。”   苏樱说:“不用了,明天是休息日,不打扰人家了,我同果果坐火车回去就行,反正也没多少行李。”   老爷子也没说什么:“那行吧,你自己路上小心,到了以后打个电话回来报个平安。”   苏樱点头说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果果一直在问:“妈咪,爸爸怎么没有过来,爸爸说今天晚上会给果果一个惊喜的。”   苏樱艰难的解释说:“果果,其实他不是……”   苏樱还没有说完,果果忽然自己仰着脑袋问:“妈咪,爸爸是不是又为了给果果买新衣服和新玩具出去赚钱了?你跟爸爸说,果果不要新玩具,也不要新衣服,只要每天能看到爸爸就行。”   孩子的眼睛是如此的纯粹和渴望。   苏樱看着这样的眼睛,实在是不忍心抹杀她眼底的那一丝期待。   原本想说的话也卡在嗓子里面,怎么也吐不出来。   苏樱摸了摸果果的脸蛋:“果果,爸爸不仅要赚钱给果果买新衣服和新玩具,还要赚钱给果果上学,上了学以后果果就可以交到很多很多的好朋友,你不是一直很想快点上学吗?”   果果却变得有些沮丧:“可是,我还是很想爸爸。”   苏樱好不容易才将果果哄得睡着,自己却失眠了。   怕自己翻来覆去吵到果果,索性就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去了露台。   她忍不住的去想。   容靳修现在在干什么呢?   那个女人是不是还在那里?   容靳修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不会因为寂寞,而随便找一个女人。   那么,他爱那个女人吗?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有些心惊胆战,但是又忍不住一层一层的去抽丝剥茧。   如果,他爱那个女人,或者说,这四年来,已经有一个女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那么,这些天,他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苏樱想到了两个可能性。   第一,容靳修纯粹是为了报复,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容靳修的演技有多么高超,四年之前她是见识过得。   毕竟,四年之间,他对自己的怨恨极其深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恨了自己四年,那些积怨哪是一朝一夕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何况,容靳修从来没有外人想的那样大度。   所以,从一开始,容靳修就在布一个局,等着自己陷进去,陷入他的温柔陷阱。   等到她无力自拔的时候,再将她一脚踢出去。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会将你四年加诸在我身上的,千倍百倍的还给你……   苏樱想着想着只觉得毛骨悚然,背后骇的一身的冷汗。   当然,还有第二种可能性……   容靳修现在确实想跟自己言归于好。   或许,他还是觉得自己是最适合做他妻子的那个人。   可是在这过   tang往的四年里面,他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   容靳修再如何洁身自好,他毕竟是个更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   何况,他是那样光芒万丈的男人,配上他的家世背景。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飞蛾扑火一样的拥上去……   苏樱并不知道,那个美丽的女人在容靳修的生活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不管怎样,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这一点,是她再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夜风很凉,苏樱裹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只觉得再冷也没有心冷。   其实,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   当初自己走的那样决绝,并且写了那样狠心的一封信。   以容靳修的立场!   他凭什么要守身如玉,凭什么去做柳下惠。   何况,当时,她走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再见到他。   自己留下那样一封信不就是希望他忘了自己,重新开始生活吗?   所以,他找了一个女人,根本无可厚非。   说不定还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在各方面都能匹配他,帮助他的人。   自己当初不正是这样希望的?   如果,容靳修和那个女人还是真心相爱,一切不都称了自己的心意吗?   苏樱捂着脸,痛苦万分。   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些想法和自己所见到的还是不一样……   真的看着容靳修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和别的女人那样亲密……   苏樱才知道,受不了,她真的受不了……   她不是圣女,她没有办法大度的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容靳修如果真的在乎自己,就不会在自己跟他解释了以后,还跟别的女人上.床。   他早就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容靳修了。   他对她的感情也没有那么纯粹了。   或许,就算他们之间还有一点感情。   也只是可有可无的一点贪恋罢了。   苏樱觉得很痛苦,这是离开他以后,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失去。   或者说再次失去的感觉……   她宁可从来没有拥有。   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动了贪念。   是自己还妄想着一份纯洁如初的爱恋。   是她错了!   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不管是四年前的容靳修还是四年后的容靳修。   都是她要不起的!   ————————————————————   行李早就已经收拾好了。   吃完早餐,跟老爷子告别以后,就打算离开了。   行李搬上了霍景荣的车,霍景荣开车送她去火车站,江菲也跟了过去。   在车上的时候,江菲问她:“姐,你回去,容先生知道吗?”   江菲已经不敢在苏樱的面前叫姐夫。   苏樱勉强牵起一抹笑意:“小菲,你要是真的希望我过得好,就不要将我去了哪里告诉容靳修,我真的……很累。”   或许是心灵相通,江菲握着她的手,说:“我不会说的,容先生问起来,我就说你出去散散心了。”   苏樱说:“谢谢你,小菲。”   下了车,苏樱和江菲拥抱了一下,说:“你和霍大哥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江菲一笑:“姐,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谁说不是呢。   现在正是他们最幸福甜蜜的时候。   可是,苏樱想告诉她,这样不过是在透支幸福。   明知道有问题存在,却不想去解决,明知   道会有很多阻碍,却只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的风花雪月。   或许,他们也明白,一旦这段“禁忌”感情曝光,面临的将会是各方面的压力和责难。   索性偷得一刻是一刻。   恋爱中的人,往往就是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道火焰会灼伤翅膀,甚至失去生命,还是奋不顾身。   在爱情里面,谁又能够独善其身呢?   苏樱淡淡一笑:“那你们两个好自为之,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回来看你们。”   霍景荣也跟她拥抱了一下。   然后,帮她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   “不好,这小东西跟来了。”   霍景荣打开后备箱的时候惊讶的笑了一声。   苏樱和江菲凑过去一看。   原来是小哈这只小狼崽子。   苏樱原本想带着它,但是老爷子说,这种狼长得很快,她那边又是小镇子,万一惹事了,就麻烦了。   何况这小狼崽子终究要回到森林的,这样家养的狼回到森林之前定是要经过一番狩猎训练,才能不被那些更高食物链的猛兽吃掉。   这一点,苏樱肯定做不到。   老爷子一向喜欢打猎,年轻的时候也驯养过军犬,交给他,苏樱也放心。   苏樱当时想了想,虽然舍不得,还是答应将小哈留在江宅。   但是,这小狼崽子实在太聪明了。   当时,她提着行李要离开的时候,它就像是有预感似得,巴着苏樱的腿不放。   好不容易,用食物诱.惑哄骗了它。   谁料,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跳到车子的后备箱里面了。   此时,小哈又是那副被抛弃的面容。   竟然对着苏樱也是爱理不理,伏在她的行李箱上,竟然对着苏樱翻白眼。   苏樱真是好笑。   伸出手摸了摸小狼崽子的后劲,对霍景荣说:“算了吧,小哈我就带着吧,反正现在还好,实在不行,等它长大了,我再送他回来。”   霍景荣说:“这小狼,真是通人性,偏偏就是喜欢你。”   苏樱将小哈抱起来,放进果果的一个卡通背包里面,摸着它的脑袋说:“过会儿,你要乖乖的不准出声,不然被发现了,就把你送回去。”   小哈立刻把整个小脑袋都缩回包里面了。   苏樱带着果果,还有小哈,终于踏上了返回玫瑰小镇的行程。   从江城的火车站到玫瑰小镇的火车站,要六七个小时。   到了小镇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他们是在火车上解决的午饭。   就吃了一点面包和酸奶。   苏樱和果果也都饿的不行。   小哈时不时的从果果的卡通包一面探出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于是在回去之前,苏樱带着果果和小哈去了一家快餐店。   小哈也解放了,下了火车以后,苏樱就将它放出来了。   因为它现在这个样子,肥敦敦的,看上去就是一只狗的模样,绝对没有人会知道,这其实是一匹凶猛的北方森林狼。   美美的吃上一顿以后,已经是五点。   苏樱打了车,直接就报出了自己小区的名字。   半个小时之后,苏樱终于站在了自己所住的“莲花小区”的大门外面……   ☆、196 擅闯的男人   小区外面的等原先坏了一盏,现在修好了。   灯火明亮,苏樱的心情也跟着亮堂了一点。   小区守门的大爷,一眼就认出了苏樱:“苏小姐,有段日子没见你了,去哪儿了?”   苏樱和他打招呼:“去探亲戚了。楮”   苏樱搬着行李带着果果和小哈去了电梯。   几十秒以后就到了家门口。   苏樱熟门熟路的从门口一株金桔树的花盆里扒出一把钥匙。   钥匙放在身上,她丢过两次,现在她要是出远门,就会将钥匙放在这株金桔树里面。   门被打开。   苏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家的味道。   换了鞋子,就进来了,小哈也欢乐的往里面蹦,直接就蹦到的客厅的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露出毛茸茸的在肚皮上面翻滚,似乎也特别喜欢这个新地方。   果果也跑到沙发上跟小哈闹了起来。   苏樱看了看屋子,觉得有点不对劲。   手指放在桌几上一抹。   她微微皱了皱眉,走了大半个月,桌子竟然还是纤尘不染。   她又去了厨房,冰箱里面竟然有许多食物。   苏樱掀开电饭煲,里面有米饭,竟然还是热的。   苏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起来。   她的家,有人来过,或者说,有人住着……   苏樱的心里隐隐约约的能察觉到什么,但是又不十分肯定。   苏樱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   一个主卧室,和一个小客房。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主卧室的门口,小心翼翼的开门。   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一切还是她原来走的模样,甚至床上还有没有叠好的衣服。   但是,关上门的时候,目光自然的又落在客房那边。   这间客房几乎没有人住过。   里面的设施也简单到可怜。   几乎只要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应该也不会有人吧。   苏樱还是走了过去,手碰到门把的时候,心跳的更加迅速了。   好像有什么预感似得。   苏樱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屋子里面竟然一片灰暗。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   苏樱摸到了墙上的灯,啪的一声就按下了开关。   “啊——”   苏樱惊吓的叫了一声又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客房的小床上竟然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原是背对着她的,听到这一声尖叫,缓缓转过身来……   看清楚那张脸以后,苏樱更加瞠目结舌:“厉……厉先生……”   果果听到苏樱的尖叫已经扭着小身子跑了过来。   小哈也屁颠颠的跟在后面。   果果跑到门口,正好看到床上的男人。   忽然高兴的欢呼起来:“爹爹~~”   果果立刻跑到床边,自己爬上.床:“爹爹,你想果果了没,果果很想爹爹。”   床上的男人微微哼了一声,躺在床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一只手,在果果的脑袋上摸了摸。   苏樱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厉先生怎么会在她的房子里面?   关键是,厉先生怎么会有他们家的钥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灯光下,厉先生的脸色惨白,嘴角也没有一点血色。   果果高兴的爬到床上扑进他的怀里的时候,他   tang没有像以往一样将她抱起来。有些无力的模样。   难道厉先生生病了。   不管怎样,苏樱还是先走了过去:“厉先……厉大哥……”   厉先生身上的薄被被果果扭的扯下来,厉先生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苏樱赫然发现衬衫上有一大块血印。   苏樱惊骇的倒吸一口凉气。   “果果,别闹了,快起来。”   苏樱连忙将果果从厉先生的怀里抱出来。   厉先生已经一只手捂住自己肩膀上的血印,脸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果果,你出去跟小哈玩,妈咪有些话要跟你干爹说。”   苏樱的语气有些严重。   果果察言观色了一番,说:“那我去看动画片,爹爹,果果过会儿来看你。”   果果走了以后,就只剩下厉先生和苏樱两个人。   厉先生撑着手臂坐起来,一只手还是捂在肩头,声音淡淡:“你回来了?”   苏樱也没说话,只是倾过身子,将厉先生捂在肩膀的一只手轻轻的拿开。   血印已经大了一块,苏樱皱眉:“厉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厉先生看都没有看那块血印,只是冷淡的说:“小伤,无碍。”   小伤?   苏樱看不见得!   “厉大哥,我送你去医院吧,刚刚是果果鲁莽,伤口都裂开了,必须重新包扎一下。”   厉先生说:“不去医院。”   他的声音很冷,但是苏樱知道,他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   苏樱忽然想起什么来了。   他是黑道上的人,哪能随随便便去医院。   去医院就要挂号,挂号就要身份登记,他的个人信息就会败露。   苏樱跟他认识四年,按理说也算是长久了,到如今连他的名字是什么,也不清楚。   他这种人暴露了身份会有更大的麻烦吧。   想到这层关系,苏樱就没有坚持。   但是,他肩膀上的伤……   苏樱起身去了卧房,拿来了家里的急救箱。   里面有消毒药水和纱布。   “厉大哥,既然不去医院,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厉先生的面瘫脸毫无表情的看着她。   看的苏樱心里都有些发虚,有些尴尬的说:“我确实有些笨手笨脚的,要不,你自己来。”   厉先生移开目光,淡淡的两个字:“你来。”   苏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小心翼翼的帮厉先生的衬衫脱掉,露出肩膀上的伤口。   血已经将那边的纱布染得通红。   苏樱咬着牙将纱布揭下来。   看到伤口,苏樱又心惊肉跳了一下。   是枪伤!   其实苏樱没有见过被枪击中了是什么样的伤口,但是,她在电视里面和电影里面看过。   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显然这枪伤已经处理过了,开了口子,取出了子弹,只是大约刚刚被果果鲁莽的一抱,现在又是血肉模糊。   苏樱拿着沾着消毒水的棉球将旁边的血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她擦得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厉先生此时的目光已经落在她的脸上。   擦完血迹,苏樱又开始清理伤口。   将棉球按在厉先生伤口上的时候,苏樱都觉得于心不忍。   怕他疼的厉害,苏樱还用嘴帮他吹了吹。   好在血一会儿就止住了。   苏樱松了一口气。   最后拿了纱布小心翼翼的将他包扎,贴完最后一块胶布的时候,苏樱   几乎可以说是汗流浃背。   苏樱如释重负的站起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就开始收拾药箱。   “谢谢。”   厉先生说着两个字的时候,苏樱的动作顿了一下。   没有看他,心里却在想:一个人能把谢谢这两个字说的这么让人有压力,天下恐怕只有这个冰窟窿了。   苏樱还是抬起头,微微一笑,客气的说:“不客气。”   收拾完药箱,苏樱拿着那件沾了血的衬衫说:“这件衣服我给你洗一下吧,你有没有换洗的衣服了?”   这句话连苏樱自己都觉得怪。   她竟然在自己家里客客气气的问一个擅闯的男人,在她的家里,有没有换洗的衣服。   但是没办法,厉先生帮过她很多,加上他的身份特殊,她也不敢得罪。   厉先生简简单单的吐出两个字:“衣橱。”   苏樱狐疑了一下,去打开衣橱。   衣橱一里面有一个包袱。   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像是有人特地整理过。   里面是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各种药品和清理伤口的药水和纱布。   苏樱心里想: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197 看!我爸比在天上飞……   苏樱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干净的衬衫。   厉先生在换衣服的时候,苏樱站在旁边。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又不知道一下子开口问哪桩楮。   “那个……”苏樱开口糌。   厉先生一只手正在扣纽扣,闻声微微抬起头来:“有事?”   苏樱被他的冷眸一注视,瞬间忘了该说什么,反而说:“你吃晚饭了没有?”   厉先生面无表情:“没有。”   苏樱说:“那我给你做点饭菜吧,过会儿叫你出来吃。”   苏樱出了小客房以后,才觉得没有那么压抑了。   有厉先生的地方就有一种强大的气场,那种冷的能将人冻死的气场。   容靳修身上也有一种气场,似乎和这种气场有些相似,但是又截然不同。   容靳修的那种气场虽说也算是冷艳高傲,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叫人崇拜,叫人想靠近却不敢靠近。   但是厉先生……任谁靠近了,都只想赶快跑掉,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一样。   苏樱去了厨房。   果果却带着小哈跑到了客房。   苏樱吩咐她:“你干爹受伤了,不准缠着他。”   果果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出来的时候还是被厉先生单手抱出来的。   厉先生原先腿脚就不太方便,原本走路的时候,手上都有一根黑色的手杖。   现在抱着果果,没有办法用手杖,走的就更慢了。   但是身子还是挺的笔直,威风凛凛的模样。   苏樱原本还系着围裙熬着汤,看到果果又黏到厉先生那里去了,赶忙放下汤勺跑了过去。   苏樱将果果抱了下来,训斥:“果果,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刚刚跟你说了干爹身上有伤,不准让干爹抱。”   果果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声的嗫嚅:“果果没让爹爹抱。”   厉先生这时候也出声了,也不过短短几个字:“是我抱她的。”   苏樱无奈,对果果说:“去给你干爹盛饭。”   果果乖乖的跑进厨房去了,小哈跟在后面。   苏樱抬头看厉先生,关心的问:“你的伤口没事吧。”   厉先生看了他一眼,说:“果果是女孩子,以后不要骂她。”   说着厉先生自己去了餐桌。   苏樱一时无语。   厉先生虽然天生冰山脸,但是心里面疼爱果果,她这个做妈妈的也是看的出来的。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就去厨房盛汤。   冰箱里面食材很足,看来是有人特地买好了,放进去的。   厨房的砂锅里面,有煲好的鸡汤,苏樱就热了一下。   自己又简单的炒了两个菜,香菇菜心和莲藕肉片。   果果站在小椅子上给厉先生盛了一碗米饭,蹦蹦跳跳的端过来。   厉先生坐下:“你们不吃吗?”   苏樱说:“我们刚刚吃完。”   果果趴在桌子上看厉先生吃饭。   厉先生撕了一个鸡腿,问果果:“要吃吗?”   果果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苏樱:“妈咪,我可以吃吗?”   苏樱说:“不准吃,你今天晚上吃的很多,再吃,晚上又睡不着。”   果果委屈的看着那个鸡腿,对着厉先生说:“果果不吃,爹爹吃。”   厉先生清淡的说:“吃吧,睡不着晚上爹爹给你讲故事。”   果果又看了苏樱一眼。   苏樱没办法,说:“等一下,我去拿碗筷,不准用手拿。”   给果果拿了她专用的塑料碗筷,果果欢乐的开始吃鸡腿。   小哈趴着果果的桌腿,嗷呜嗷呜的叫着,也想分一杯羹。   果果把鸡腿分为两半,跟小哈平分了。   厉先生清淡的看了小哈一眼,问:“这小狼崽子,你从哪里带回来的。”   苏樱惊讶的问:“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厉先生面无表情:“这是西伯利亚平原狼,我也养了两只。”   苏樱深吸一口气。   这厉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平常人谁养狼啊。   当然自己的情况是特殊了点。   苏樱弯身摸了摸小哈的后颈:“这小东西,是我在荒岛的时候捡回来的。”   “荒岛?你为什么会流落荒岛?”   厉先生虽说在问她,语气却是轻描淡写。   苏樱也是淡淡一笑:“这件事情可是说来话长了,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苏樱不愿意多说,厉先生也没有勉强。   倒是苏樱开始吞吞吐吐:“厉大哥,你……你怎么会在我这里。”   厉先生抬起头来注视她。   苏樱忙说:“我不是不欢迎你,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还有你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厉先生的眸子低下去,一边吃饭一边多:“碰到点事,我过来你这边避一避,我知道你的钥匙放在花盆里面。”   厉先生也只是点到为止。   至于苏樱问他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他没有回答,也就代表不愿意说。   苏樱自然不敢追问下去。   其实四年前,她遇到厉先生的那一刻,他也是死里逃生,车子被撞飞了,整个人倒在血泊里面。   至今为止,苏樱也不知道当时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是,苏樱肯定的是,他这种人一定是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厉先生吃了一口白米饭,开口说:“你放心,过两天,我就走。”   他的话淡淡的,却明显一股冷意。   苏樱以为他误会了,忙说:“厉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身上有伤,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住下吧,你不是说来避一避的吗?这里应该还算安全,你就安心现在这里养伤吧,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厉先生也没有说什么,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一个晚上,这个冰冷的男人跟她说了两次谢谢,苏樱还真觉得有点承受不起。   不过,不管厉先生什么身份,他落难了,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当年自己抑郁的快要自杀的时候,算是厉先生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费了那么多心思,找了那么多国外的名医。   还有果果……   尽管心里有些畏惧这个男人,但是,她一直是感激他的。   厉先生吃完了以后,苏樱收拾了碗筷。   出来的时候,厉先生竟然和果果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面看动画片。   小哈盘着身子窝在厉先生的怀里。   厉先生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的后劲,小哈舒服的闭着眼睛。   苏樱无语。   小哈这个狼崽子,怎么对谁都是自来熟。   有没有一点狼族冷傲的气质?   简直就跟二哈差不多!   苏樱从冰箱里面拿了几个苹果,也走了过去。   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面,开始削苹果。   电视里放的是国产动画片喜洋洋与灰太狼。   画面上灰太狼被喜洋洋整的飞到天外,变成一个光点,它的儿子小灰灰指着被打飞的灰太狼傻乎乎的说:“看,我爸比在天上飞……”   苏樱和果果看的哈哈大笑,苏樱忍不住说:“狼都是这么二吗?”   抬头间正好看到厉先生在看她。   难得见他除了面瘫以外其他的表情。   他微微敛着眉毛,竟是   一脸无语的表情,那表情仿佛在说:“再二也没有你二。”   苏樱敛起笑意,不自在的咳了一下。   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果盘里面,递了过去:“厉大哥,吃苹果。”   她和厉先生从来也没什么话说。   大家一个晚上就坐在沙发上看了一集又一集的喜洋洋与灰太狼。   到了九点的时候,果果已经侧躺在厉先生的怀里,将小哈当成枕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苏樱过去小心的将果果抱了起来,对厉先生说:“厉大哥,我带果果去睡觉,你也早点睡吧。”   安置好果果以后,苏樱洗了个热水澡也上.床睡觉了。   早上很早就醒了。   苏樱起床弄早饭。   厉先生也很早就醒了,什么也不做,就懒洋洋的坐在餐厅看着厨房里苏樱忙碌的身影。   早饭弄好了就去叫果果。   六点半的时候,三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苏樱说:“厉大哥,我今天要去花店看一下,中午我会回来给你做饭。”   厉先生喝着粥,淡淡的说:“我过会儿也要出去,你不用回来给我做饭。”   苏樱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七点的时候,苏樱就带着果果出门了。   当然也将小哈带上了。   小哈似乎有点多动症,没有办法忍受孤寂,自己呆一会儿就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   苏樱不忍心将他一个人关在家里,只好也带上了它。   到花店的时候,小蕊已经过来了。   小蕊是个大三的学生,就在附近的大学,现在课业也不多,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   而且,小蕊为人热情也很实在,苏樱一走一个月,将店交给她,苏樱也放心。   小蕊看到她很高兴。   苏樱换了新手机以后,用新的号码打过一次电话给她。   所以,小蕊知道她今天会回来,也没什么意外。   倒是果果很高兴,扑过去:“小蕊姐姐,果果很想你。”   小蕊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小丫头,又胖了。”   小哈在花店里面嗅了嗅刚摘的还没有修剪的玫瑰,忍不住摇头晃脑的打了个喷嚏。   小蕊惊讶的说:“一一姐,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狗啊。”   苏樱含糊的说:“刚养的。”   小蕊仔细的瞧了瞧:“这是哈士奇吧,我表姐家也养了一只。”   苏樱说:“你眼光真好。”   聊了一会儿,苏樱问:“小蕊,你上次打电话说,店里可能要出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蕊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一一姐,我听说我们这条步行街都要被拆了。”   苏樱非常吃惊:“怎么会这样?”   小蕊苦着脸:“我也不知道,不过最近大家都在传,说整条街的铺子都被一个开发商买了下来。你知道,我们这条街上的店面都是合约制,一年续约一次,要是这条街真的全部被买下来了,老板肯定不会跟我们续约了。”   苏樱说:“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卖掉一条街,店面被收了,我们这些店主怎么办?”   小蕊说:“可能对方出价够高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说不定就是谣传而已。”   ☆、198 只是那个孩子…似乎不太爱说话…   苏樱也出去打听了一下。   隔壁裁缝铺的老赵和几个其他店的老板也正在讨论这件事情。   老赵说:“我打听过了,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我昨儿个碰到钱老板了,钱老板说,下半年就要收回铺子,不跟我们续约了。楮”   钱老板是三世祖,玫瑰小镇这条街的铺子都是他的糌。   这也算是他们家几代的家产,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拱手让人。   服装店的马老板说:“我们这条街,也算是黄金街,钱老板舍得全部抛掉?”   酒吧的楚老板扭着腰肢,不屑的哼了一声:“钱大军是个妻奴,他的老婆一直想卖掉钱家的家产去澳大利亚定居,要不然,怎么是跟我们一年期续约,现在有人出高价,她当然巴不得出手。”   苏樱这时候插了一嘴:“谁这么大手笔要买了整条街?”   楚老板瞄了一眼苏樱:“苏老板,有日子没见了,去哪儿逍遥了?”   苏樱说:“回去探了一下亲戚,其实要真换个老板也无所谓,大不了租金长点,到时候签约的时候,我们同心协力,好好同新老板商量一下。”   老赵叹气:“要真只是换个老板那么简单就好了,听说盘下整条街的人是个外国的土豪,说是要在这里建个迪斯尼游乐场。”   马老板说:“我听说,要买下这里的是一个世界500强开发商的老板,说是我们玫瑰小镇的风水好,要拆了我们这条街,建造一个私人的秘密庄园。”   楚老板也说:“我听说的跟你们通通不一样,我打听过了,盘下这条街的幕后老板就是江城大户的豪门公子,不知道看上我们玫瑰镇上的哪个姑娘,买下我们整条街是想用这整条街当做嫁妆……”   楚老板说的玄乎其神,大家一时间竟然被吸去了注意力。   老赵说:“哪家的姑娘这么大的排场,娶个媳妇要花这么多钱,买下我们整条街的地皮,不说钱大军老婆那种人会漫天要价,政府那边打点也要花不少钱吧。”   楚老板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富贵人家,最不在乎的是什么,就是钱,为驳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戏码自古以来上演的还少吗?你还别说,我就听我老公讲过,他四年前去一艘豪华客轮上谈生意,有幸见识了一次黑色地下交易,有个雇主花了三千万,买了一个绝世美女,你说,那种风尘女人,富贵公子哥都愿意花上三千万,那这豪门少爷看上的灰姑娘,自然要将她捧上天。”   苏樱心里咯噔了一下。   楚老板说的这个事故,难道就是当年她花了容靳修三千万买下周小鱼的故事?   苏樱心里无奈一笑。   没想到,事隔四年,在离S市如此偏远的江城还能听到这样的事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现在想想。   容靳修当时还真是纵容自己。   楚老板叹气说:“这富贵公子烽火戏诸侯的游戏,最受害的还是我们这些池鱼,若真的下半年合约签不下来,我们的生意怎么办,我可是经营了两三年才有了现在的底子,这说卖就卖,说拆就拆,我绝不同意。”   马老板也说:“对啊,虽然合同是一年一年的签的,但是钱大军以前跟我们保证过,这条街十年内他不会卖掉,我们这才放心的租了这里的铺子,现在出尔反尔,太不是东西了。”   老赵说:“我们得找钱老板好好谈谈,我们一定要团结一心,不能眼睁睁的受人欺负。”   “对,团结一心。”几个人异口同声。   楚老板看了苏樱一眼:“苏老板到时候也一定要去,我们大家都知道,钱大军最待见苏老板了,房租都只有我们的七成。”   苏樱的房租的确是比其他人便宜,那是因为以前钱老板的女儿上高中的时候和一个小男生好上了,还大了肚子,不敢告诉家里,私自去堕胎,结果出了事,当时医院血库不够,她的血型正好同他们家女儿相配,就帮忙献了血,钱老板和老板娘一直挺感激她的,不肯收她全租。   事情并不是大家想的这样,但涉及到别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多解释。   只说:“你们去讨公道的时候,我会一起去的。”   又回到了花店,店里的花香让苏樱心里的一点点不快也渐渐蒸发了。   tang   今天的客人很多,苏樱中午和小蕊随便叫了盒饭打发了。   一晃一天又过去了。   小蕊晚上有夜课,下午的时候就走了。   五点的时候,苏樱收拾了一下花店,将玻璃门关上,上了锁。   果果站在外面:“妈咪,我们今天回去好早哟。”   苏樱说:“回去早果果不高兴吗?”   果果摇头说:“果果高兴,果果回去看爹爹。”   苏樱微笑着将她抱上了电瓶车的踏板,小哈自觉地跳进车篓里面。   苏樱先去了菜市场,挑了两条新鲜的鲤鱼。   然后又买了一些牛肉。   其实冰箱里面还有不少食材,苏樱也没有必要买很多。   买完了这两样东西,苏樱就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很安静。   苏樱以为厉先生在睡觉。   于是也没有叫他,自己去了厨房开始做饭。   等到鲤鱼汤炖好了,煮了西红柿炖牛肉,还炒了好几个小菜,一切都搬上桌的时候,苏樱才去敲客房的门。   敲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声响。   苏樱狐疑,就自己打开了客房的门。   房间里面没有人。   苏樱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厉先生说今天出去了。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七点了。   苏樱心想,厉先生也许不会回来了。   苏樱在思考是等一会儿,还是自己和果果先吃的时候。   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   苏樱接过手机,顺势穿过餐厅,就去了旁边的露台。   是江菲打过来的。   苏樱还挺高兴:“小菲,找我有事吗?是爸妈回来了吗?”   苏樱离开江家的时候,江建林和江夫人正好在国外。   其实苏樱走之前用电话同他们联系过了,他们虽舍不得,但也没有阻止。   江菲说:“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但是,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容先生来了。”   苏樱的心脏像是被敲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现在在江宅吗?”   江菲说:“没有,下午过来的,现在刚刚回去。”   苏樱呼出一口气:“随他吧,只是不要将我的行踪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江菲说:“容先生没有问你的行踪。”   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次容先生将他的儿子,不,是你们的儿子带过来了。”   苏樱整个人仿佛被念了咒语,石化在那里,声音有些颤抖:“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菲说:“你的儿子今天过来了。”   苏樱的手指掐进肉里。   怎么会这样?   小元宝今天去了江宅。   她突然非常的后悔。   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   她如何能想到,小元宝竟然也来到了江城。   她好想见小元宝?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方式错过?   江菲久久的没听到声响,问了一句:“姐,你还在听吗?”   苏樱的嗓子干涩的厉害,唇都有些颤抖,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小心的问了一句:“关于那个孩子……你能跟我说说吗?”   江菲说:“很漂亮,姐姐,真的长得很像你,皮肤很白,睫毛很长,眼睛很漂亮,就像爷爷说的,秀气的像个女孩子,今天还特地穿了一身小西装,非常的帅气……”   江菲说了很多。   但是最后却忽然停了下来。   苏樱原本还沉浸在对小元宝的想象之中,即便是从别人   嘴里听出来,心底还是渐渐的产生一种近在咫尺的幸福感。   江菲忽然停下,她条件反射的问:“怎么了?”   江菲的语气有些沉重,斟酌着开口:“只是…那个孩子……似乎不太爱说话。”   ☆、199 嫂子好!嫂子吉祥!嫂子万岁!   苏樱的心脏一紧。   其实容靳修早就同她讲过,小元宝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不爱与人交流。   但是,从江菲的嘴里听到这句话楮。   她似乎才意识到了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糌。   江菲说:“姐,你也别太担心,也许只是性格内向,怕生而已,长大了一点应该会好的。”   江菲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那个孩子是她见过最特别的孩子。   继承了父亲和母亲最优良的基因,那小模样就像是被精心雕刻出来的,任何一个大人看到都会打心眼里疼爱。   但是,那孩子的个性根本不是胆小怕生。   反而是那种凌驾于一切的清冷。   江菲从来不知道,一个五岁孩子的眼神能够那样的冷漠到直白。   除了一开始,那个孩子礼貌的跟每个人打过招呼以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小元宝叫她小姨的时候,她原本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头发。   他没有躲闪,就牵着他爸爸的手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竟然生生的将手缩回来了。   老爷子看到这个孩子真是乐疯了,小元宝不像其他的孩子调皮活泼,老爷子倒还夸赞这孩子的性子沉稳,喜欢的不得了。   小元宝和容先生走后,老爷子才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性子冷了点。”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是明白的。   江菲说:“姐,容先生叫我给你带句话。”   苏樱握着手机,僵直着身体:“他说什么了?”   “他叫我告诉你,赌约继续。”   江菲继续问:“姐姐,什么赌约继续?你跟容先生赌什么?”   苏樱却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挂了电话以后,苏樱直直的立在露台上。   她也终于明白,容靳修为什么会带着小元宝去江家。   为什么容靳修那种性格的人竟然没有打听她的去处?   因为,他笃定自己会自投罗网。   因为小元宝来江城了,他笃定,她会忍不住去见小元宝。   事实上,她确实溃败了。   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炸的粉碎。   从前,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她刻意欺骗自己,用忙碌麻痹自己。   那时候觉得奢望见到小元宝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可是,现在,总感觉,这种奢望离得很近很近。   人总是这样,美好的东西放在手边,就舍不得放手。   她该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后背传过来。   苏樱猛地转身,脚下一滑差点摔在旁边栽着樱花树的花盆上。   幸好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手。   竟是厉先生。   他何时回来的,何时站在她后面的?   苏樱站直身体,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厉先生的手心里面抽出来。   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回来了,那进去吃饭吧。”   刚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门铃的声响。   苏樱以为是邻居家的赵太太。   赵太太就裁缝铺老赵的老婆,有个儿子小名叫赵小伟,老赵接了紧赶的活儿,就要在店里忙到很晚。   赵太太晚上有时候会给老赵送晚饭,就会将赵小伟托给苏樱照看一会儿。   也因为这样,赵小伟跟果果算是最好的朋友。   她很自然的起身去开门。   刚刚站起来却被厉先生拦了下来。   他的神情很严肃,一副谨慎的样子。   “   tang我去开门。”厉先生说。   厉先生起身,苏樱狐疑,也跟着起身。   门铃按个不停。   厉先生小心谨慎的从猫眼里面看了一下。   直起身子的时候,脸上已经变得面无表情。   苏樱以为刚刚看错了,刚刚有一瞬,她竟然看到厉先生皱眉的表情。   难得见到他面瘫以外的表情。   “谁呀?”苏樱问。   厉先生说:“一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说罢,就将门打开。   “嫂子好,嫂子吉祥,嫂子万岁!”   门口站着个一身休闲装扮的大男孩。   看见苏樱就鞠躬,吓了苏樱一大跳。   “你上来做什么?”厉先生冷冷的出声。   “大哥,你着急回来看嫂子,外套落在我的车上了。”   苏樱果然注意到这个大男孩手上有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厉先生从他的手里拿过外套:“你可以走了。”   那个大男孩忽然一脸委屈的看着苏樱:“嫂子,我还没有吃饭呢。”   这个男孩叫厉先生大哥,应该是同他有关系的人。但是张口就叫她嫂子,苏樱心里有点尴尬。   不管怎样,来者是客:“请进,正好我们在吃饭。”   “不准!”厉先生挡在门口。   那个大男孩竟然撒娇,可怜巴巴的说:“嫂子……”   苏樱说:“你让他进来吧,你不是你弟弟吗?”   那个休闲装大男孩灵活的绕过厉先生进了屋子,夸道:“嫂子回来以后,这屋子更加温馨了,难怪大哥乐不思蜀。”   苏樱一本正经的解释:“你误会了,我和厉大哥是朋友,请别叫我嫂子。”   那个大男孩不以为意:“我懂得,我懂得,大哥一向将嫂子保护的很好,连我们兄弟几个也瞒的滴水不漏,前两天,我还跟五哥打赌呢,说大哥肯定借着养伤来看嫂子了。”   “小八,你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出去。”   这个小八丝毫不怕他,苏樱至今为止见到第一个不怕厉先生这张冰山脸的人。   以前在滨海别墅的时候,他的那些手下,见到他就像是耗子见到猫似得,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男孩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对苏樱说:“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西,一众兄弟里面排行老八,你叫我小八就行了,大哥不让叫嫂子,那我该怎么称呼嫂子?”   苏樱无奈,再次解释了一遍:“我真的不是你嫂子,我叫苏一一,你就叫我一一姐吧。”   “好的,一一姐。”   那个大男孩也是个自来熟,自己去厨房拿了碗筷,就坐了下来。   苏樱看他熟门熟路,忍不住怀疑的问:“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啊?”   小八说:“对呀,大哥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就是我带他来的,冰箱里的食物,和大哥换洗的衣服都是我拿过来的。”   苏樱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只说:“吃饭吧。”   小八第一次看到果果说:“这就是你跟我大哥的孩子呀?”   苏樱说:“不是的,厉大哥只是孩子的干爹。”   果果乖乖的叫了声:“哥哥好。”   小八摸了摸她的下巴:“真漂亮。”   说完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果果,抬头有些疑惑的说:“大哥,你这娃和你长得一点不像,我看着怎么有点像六哥啊。”   厉先生抬眸,一个凌厉如刀的眼神扫过来。   这次一向口无遮拦,大大咧咧的卡西也觉得气氛不对,立刻闭了嘴。   吃饭的时候,小八一直在不停的说话。   苏樱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说的男孩,和一言不发的厉先生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苏樱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厉先   生的一些事情,竟然还知道了他这次受伤,是在泰国遭到了死对头独眼龙的埋伏,不过小八说一众弟兄已经为他报仇了。   小八说的绘声绘色,说什么老二炸了独眼龙的军火库,老三破了他瑞士和芝加哥银行账户的密码,一下子捞了十几个亿,老四潜入他们家守卫森严的别墅,盗了保险箱,偷走了他走私犯罪的秘密账单,并给各国政府均传真的一份,老五更绝,睡了他的老婆和四个情.妇……说到自己的时候,他眉飞色舞:“我给独眼龙江城别墅地下库他所有的爱车都改装了一下,我保证,他的车子开了不到十里路,轮子就会全部自动卸掉……哈哈……”   苏樱没有插嘴,虽然知道厉先生背景复杂,但是一直以为他是孤身一人。   倒是没想到他有这么多兄弟。   但是既然有这么多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为什么会到她这里来养伤?   苏樱虽然心里困惑,但是并没有提出来。   倒是小八又无意之间说出来了:“所以,独眼龙现在已经快疯了,动用了所有资源要对大哥不利,不过一一姐你别担心,六哥已经将独眼龙的注意力引到了美国,美国联邦政府也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那只瞎耗子自投罗网,你和大哥在这里绝对安全,何况没人知道我们大哥的真实面目,平日里他都带着面……”   “小八,吃饱了就赶快离开。”   厉先生冷言冷语打算了滔滔不绝的卡西。   卡西也自觉说的太多,但是,这不是在嫂子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   其实,他们兄弟几个都知道大哥有女人,只是大哥实在太神秘了,将嫂子保护的太好,而且他们兄弟也甚少相聚,这么些年,竟然从来没见过嫂子一面,没想到女儿都这么大了。   要不是,那天,他正好在泰国参加一个地下党飙车赛,也不会恰好碰到大哥遭埋伏。   他虽没伤到要害,但是也需要好好静养一阵子。   没想到大哥第二天就毅然回国。   后来他灌醉了大哥最贴身的一个手下才知道,大哥每个月那一天都要去看嫂子。   小八笑嘻嘻的说:“大哥,这么早就赶我走啊,你安得什么心啊,你现在身上有伤,又不能做剧烈运动……”   厉先生似乎终于有点生气了,左手抓住小八的一只手,之后咔擦一声。   小八就鬼哭狼嚎起来:“嫂子,不,一一姐,救命啊,大哥要将我大卸八块了。”   苏樱赶忙制止:“厉大哥,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厉先生终于放了手。   小八嚷着:“大哥你好狠心啊,我的黄金右手要废了,我以后怎么飙车啊!”   厉先生下手不轻,小八的手腕已经肿了起来。   苏樱见状,赶忙从卧房拿了一些消肿喷雾出来。   小八一边对苏樱感激涕零,一边怨念的看着厉先生:“大哥好狠心,大哥好狠心,大哥好狠心……”   苏樱怕两个人再动手,就叫厉先生做到客厅的沙发上去。   苏樱坐在椅子上给小八擦药,小八终于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又憋不住了说:“一一姐,你真温柔,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七姐,以前大哥和七姐最疼我了,现在我在大哥这边是彻底失宠了,好想念七姐啊……”   苏樱今天晚上听他说了这么多,对他们那些人倒还产生了一点兴趣。   虽然他们不一定是正派,但总觉得都是一些传奇人物。   苏樱有些好奇的问:“你们不是兄弟八个吗?怎么有个七姐?”   小八说:“是兄弟七个,只有七姐是女的,我七姐可漂亮了,是个医学天才,有个名号叫做“圣手美人鱼。”   苏樱听小八讲这些,就觉得是在听各种身怀绝技,绿林好汉的故事。   不禁好奇的打听:“你有没有名号呢?”   小八得意:“小弟江湖人称闪电侠。”   苏樱噗嗤一声笑起来,问:“那你大哥呢?”   小八顺口就说:“我大哥就是大名鼎鼎的鬼……”   “啊啊啊啊啊…   …痛痛痛……”   小八还没有说完,另一个胳膊又被卸下来了。   厉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了旁边。   最后小八大喊一声:“大哥就是对自己兄弟都能下狠手的鬼见愁!”   小八还没有涂好药最终还是被厉先生直接扔出门去了。   苏樱一脸的无语:“你怎么能对他这样呢?”   厉先生冷冷几个字:“他太聒噪。”   小八走了以后,整个屋子感觉一下子安静了很多。   果果抱着厉先生的大腿说:“爹爹,果果要跟你学功夫。”   苏樱不解的问:“你要跟你干爹学什么功夫呀?”   果果说:“就是刚刚一下子折断卡西哥哥手臂的功夫。”   苏樱无语。   果果这是什么情况?   谁料厉先生说:“好,我教你。”   苏樱担心:“怎么能教孩子那些?”   厉先生淡淡的说:“女孩子应该学点防身术。”   苏樱简直无语,她的女儿要学那些干嘛?   但是苏樱没想到,这一招竟然成了果果以后的必杀技,小元宝还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当然,此为后话。   现在苏樱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懒得理他们,兀自去厨房收拾餐具了。   ————————————————————————————————————————————————-————   PS:这一章看似寻常,其实诸多伏笔,有兴趣的人可以解解看……   ☆、200 如果是你,你愿意嫁给我这种人吗?   刚刚被卡西一番折腾。   苏樱暂时忘记了容靳修那边的事情。   现时,所有的心绪又漫上心头楮。   四年来,她从没有打听过容靳修的私人生活糌。   甚至说是刻意回避的。   所以,她不知道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   小元宝也接受那个女人了吗?   她觉得自己进退两难,既不能往前走一步,到他的身边,又没有办法退一步,回到原点。   终究还是下了决心,过了明天,她就再回一趟江宅。   她要见小元宝,哪怕偷偷的看一眼也行。   之所以要过了明天,是他们一条街的几个老板已经约好,第二天要一起去钱老板家说理去。   翌日。   厉先生正好没事,也不用出去。   苏樱就没有带果果和小哈去店里。   上午的时候,一条街商铺的二十多个老板已经聚集在老赵裁缝铺的门口。   有的手里面还拿着抗议的条幅,上面写着“拒绝卖街,誓死维护”的字样。   一伙人浩浩荡荡就去了钱大军的家里。   钱大军住在富人区的独栋别墅里面。   楚老板正好也住在这里,说是今天宴请朋友骗过了保安和门卫。   一伙人直直的就冲到钱大军的门外。   红木大门被敲的震天响。   保姆开了门,大家鱼贯而入。   钱大军和钱大军的老婆正在客厅练习打高尔夫。   看到家里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也不禁吓了一跳。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擅闯民宅吗?”   钱大军的老婆一眼就认出来都是铺子里面的那些店主,不禁扯着嗓子就喊起来。   楚老板扭着腰肢走到最前面:“钱老板,钱太太,我们有事情诚心诚意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总不会一来就赶人吧。”   钱太太冷哼一声:“我看你们哪里是来商量事情,分明是来示威的,识相的都赶快出去,否则,我马上报警。”   马老板开始打圆场:“钱老板,钱太太,我们合作已经这么多年了,不能这么绝情吧,你们说不续约就不续约,我们的铺子怎么办?”   钱大军说:“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楚老板说:“逼不得已,我看你们是巴不得吧,听说这次钱老板可是赚的盆满钵满吧。”   苏樱拉住楚老板,对钱大军说:“钱老板,钱太太,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   钱老板和钱太太顾及苏樱以往的恩情,到底不会驳了她的面子。   但也是没好气的说:“这么多人,我们小庙挤不下,你们选几个代表,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最后就苏樱,和裁缝铺的老赵,楚老板,还有马老板几个留了下来。   楚老板往沙发上一坐,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头发:“钱老板,钱太太,做人不能只顾着自己,断别人后路如杀人父母,会遭到报应的。”   钱太太气愤的指着她:“你这个婆娘,说什么呢……”   老赵说:“钱太太莫生气,你也知道楚老板说话一向这样,我们就想讨个公道,你们这样无缘无故不跟我们续约,我们真是无路可走。”   这时候钱大军站出来说:“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我们,这条街是我们钱家几辈人的心血,就是钱再多,我也是舍不得卖的。”   说罢叹了一口气:“但是,这次这个买主我实在得罪不起,只好得罪各位了,到时候,我钱大军拿到的钱会有一部分用来弥补大家的损失,还请各位另寻旺铺,就别惦念我这个小街了。”   楚老板一听就火了:“钱大军,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得罪不起,就不管我们死活?”   钱太太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主:“我们自己的产业卖了,天经地义,你这婆娘凭什么在这里撒泼,不服气的话去告我们啊?”   tang   火药味越来越浓。   苏樱只要又站了出来:“钱老板,钱太太,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真的是太突然了,我们开的都是小店,有的这几年都是在培养客源,这好不容易刚有成效,这一卖掉,不就前功尽弃了嘛?何况,当年,你们口头承诺过,十年之内,这条街是不会卖的。”   苏樱的话一说出来,钱大军和钱太太一时哑然。   过了好一会儿,钱太太也叹了一口气:“小苏,其实这件事情真的非我们所愿,我们也知道对不住你们,但是我们真的是有我们的难处,何况我们已经签约卖掉了,如果毁约可是天价,我们也赔不起,总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情叫我们坐牢吧。”   原来已经卖掉了。   一群人垂头丧气,看来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老赵不死心:“你们到底卖给谁了,新老板是不是打算拆了这里,重建游乐场还是私家庄园?”   钱大军说:“这个我不太清楚,新老板挺神秘的,我们都没有见过他,签约也是她的秘书代劳的,我跟他的秘书打听过,说是他们老板还没有想好究竟要怎么处置这条街,说不定并不打算将这条街拆掉。”   一群人忽然又燃起了希望。   马老板说:“钱老板,你能不能帮我们打听打听。”   钱老板心里多多少少也觉得对不住大家,毕竟有的合作也几十年了。   于是说:“那我给大老板的秘书再打个电话探探口风。”   钱大军用客厅的座机播出了一个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钱大军交谈了一会儿,多数都是嗯嗯啊啊的应声词。   也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   挂掉电话以后,一伙人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急切的问:“钱老板,那边怎么说?”   钱老板说:“那边的大老板最近很忙,人也不在我们小镇,不过马上他要来勘察一下所有的店面,说是叫我找个代表帮他介绍一下。”   “代表?”   钱大军说:“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我们选个代表,借着带他熟悉环境的同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定大老板会放大家一条生路。”   众人沉默。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于是大家开始商量,谁来当这个代表?   大家面面相觑,楚老板在沙发上摆了一个妖娆的姿势:“我去怎么样,说不定关键的时候还能使个美人计?”   所有人的眉头全部皱了起来。   老马毫不客气的说:“谁都可以当这个代表,就是你不行,你那火爆脾气哪个吃得消,不过你说的美人计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一时间,大家忽然很有默契的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苏樱。   苏樱有些莫名其妙,大家都看她做什么?   不过说句实话,苏老板是大家公认的美人胚子。   她刚来开店那会儿,整条街没成婚的小伙子都有意追求她。   只是后来知道她已经是个单身妈妈。   但是有不少人到现在还没有放弃,因为苏小姐这张脸,实在是美得叫人砰然心动。   倒不是多少倾国倾城,只是无可挑剔,叫人一眼一看就舒服。   如果派苏老板做代表,胜算应该会多一些吧。   于是马老板开口:“我推荐苏老板做代表,大家觉得怎么样?”   老赵和钱老板都举手赞成:“我看行,苏老板待人也好,和每家店主的关系都出不错,我看她当这个代表靠谱。”   只有楚老板翻了一个白眼:“你们觉得她比我有魅力?”   老赵索性说:“大家散了吧,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还麻烦钱老板预约了时间告诉苏老板一下,我们今天就先走了。”   ————————————   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什么民.意代表。   苏樱回江宅的计划也不得   不延后了。   六点钟的时候关了店门,苏樱就回了小区。   因为她要回去做饭。   苏樱还在找钥匙掏门的时候,门却自己开了。   开门的是果果,还有小哈,在旁边欢乐的吐着舌头。   果果看到是苏樱非常的开心,扑过来抱住苏樱的一只腿,   小哈也扑过来立起来抱住另外一只腿,   苏樱将果果抱起来,对小哈说:“小哈,去拿拖鞋。”   小哈屁颠颠的就从玄关的鞋柜上准确无误的找到苏樱的拖鞋,然后叼了过来,   “果果,你干爹呢?”苏樱张嘴问。   “干爹在做饭饭。”果果说。   苏樱惊奇了一下:“做饭?”   赶忙换好了鞋子进屋。   厉先生可不就在做饭。   餐厅的桌上,已经满满一桌子的菜。   黄焖鸡,面筋炒肉,凉拌豆腐,竟还蒸了果果最爱的奶黄包……竟是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苏樱瞠目结舌,看向厨房。   果然有一个男人拿着锅铲在忙活。   苏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厉先生竟然系着平日里她炒菜的粉色蕾.丝围裙。   厉先生那种冰山脸配上这种围裙……   苏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一种天打雷劈的感觉。   苏樱赶忙放下果果进了厨房。   一下子想从厉先生的手上夺过锅铲:“厉先生,你怎么能进厨房呢,你肩膀上还有伤,还是我来吧。”   厉先生微微一侧身子,苏樱扑了个空。   厉先生说:“你出去,我马上就好。”   他的语气虽然清寒,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气。   苏樱只好服从:“那我帮你吧.”   苏樱拿了碗,从电饭锅里面盛了三碗米饭,搬到桌子上。   厉先生最后一道鱼丸豆腐汤也已经出锅。   苏樱赶忙抢着端到了餐桌上。   都坐下来的时候,苏樱看着一桌的食物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厉先生这样的冷面神竟然会做菜?   不过苏樱还是有点惊喜的。   伸了筷子尝了一口。   妈呀!   也太好吃了吧,简直就是专业大师的水平!   苏樱忍不住夸赞:“厉大哥,太好吃了,你怎么会做这么好吃的菜?”   厉先生正好给果果拿了一个奶黄包。   听到苏樱这样一说,脸上竟有很淡的笑意。   他说:“小时候家里穷,家里有三个弟弟妹妹都是吃我做的饭菜长大的。”   第一次听厉先生提到关于自己私人的事情。   苏樱了然的说了一下:“原来是这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说罢自己却笑了起来:“厉大哥,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可是我从小到大就是不会做菜,进厨房就是一场灾难,做出的东西人家吃了都觉得是世界末日的味道,后来有了果果以后,我才狠下了功夫,学会了做菜,自以为还不错,但是跟你做的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厉先生说:“你做的也不错。”   被厨艺这么高超的人夸奖,苏樱心里还挺开心的。   以前一直觉得厉先生是个无法靠近的怪人,冷的像个冰人。   今天竟然在他的嘴角看到了一丝笑意,苏樱觉得像是奇迹。   但是,这嘴角的弧度……   苏樱怎么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可能因为今   天的厉先生太过于家居,苏樱一下子竟然也没有了那么多拘束。   忍不住就问:“厉大哥,你这么会下厨,一定会是个好老公,可是,你为什么不结婚呢。”   厉先生抬起头来。   苏樱恰好与他对视。   他的眸子深沉如海,神秘而充满了危险,叫苏樱心里又生了几分惧怕。   苏樱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太过于私人。   于是赶忙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就随便问问,你可以不必回答。”   厉先生却已经沉沉的开口:“我想你多多少少应该清楚我的身份,如果是你,你愿意嫁给我这种人吗?”   这个问题着实将苏樱问倒了。   苏樱虽然不是非常清楚厉先生的身份。   但是也知道,他一定不是正道上的人。   厉先生问了一个难题,如果是她,愿意嫁给他这种身份背景的人吗?   苏樱要是回答愿意,显得有点假,正常的女生知道他的背景只会退避三舍吧。   如果回答不愿意,岂不是太伤人。   苏樱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了一种折中的办法。   苏樱说:“如果真心相爱,是不会受到其他外界各种因素的影响,我想厉大哥一定会找到两情相悦的人。”   厉先生一双黑眸直直的注视着苏樱,看的苏樱有些发毛。   最后,他才将目光移开:“她心里有人,不会愿意。”   一句话又叫苏樱吃了一惊:“厉大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201 你这个负心的蟹黄包,你怎么能爱上水晶饺!   厉先生却已经沉沉的开口:“我想你多多少少应该清楚我的身份,如果是你,你愿意嫁给我这种人吗?”   这个问题着实将苏樱问倒了。   苏樱虽然不是非常清楚厉先生的身份糌。   但是也知道,他一定不是正道上的人楮。   厉先生问了一个难题,如果是她,愿意嫁给他这种身份背景的人吗?   苏樱要是回答愿意,显得有点假,正常的女生知道他的背景只会退避三舍吧。   如果回答不愿意,岂不是太伤人。   苏樱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了一种折中的办法。   苏樱说:“如果真心相爱,是不会受到其他外界各种因素的影响,我想厉大哥一定会找到两情相悦的人。”   厉先生一双黑眸直直的注视着苏樱,看的苏樱有些发毛。   最后,他才将目光移开:“她心里有人,不会愿意。”   一句话又叫苏樱吃了一惊:“厉大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厉先生没有说话。   苏樱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起身,从厨房里面拿了两瓶酒出来   “厉大哥,同时天涯沦落人,我们喝一杯吧,”   厉先生没有反对,苏樱倒了两杯酒,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苏樱狠狠的喝了一口。   苏樱平时不喝酒,这瓶酒还是赵太太为了感谢苏樱经常帮着照看他们家儿子送给她的,她一直放在厨房,想着当料酒。   没想到今天入口,竟是烈酒。   从口腔到胃里一直火辣辣的灼烧,可是也因此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暖意。   果果也吵着要喝酒。   苏樱当然不肯。   厉先生却用筷子沾了一点,点在果果的舌头上。   苏樱不满:“厉大哥,孩子不能喝酒。”   厉先生淡淡的说:“女孩要练练酒量,长大以后不会被别有用心的男人灌醉,省的吃亏。”   苏樱倒是觉得厉先生说的还蛮有道理,也就没有阻止。   她又连喝了几口,倒是觉得自己有几分醉意了。   因为,她竟然觉得厉先生的面容变得非常的柔和。   苏樱说:“厉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厉先生说:“你说。”   苏樱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好久,最后伸手拿了一个奶黄包,忽然眉开眼笑。   她说:“从来有一个非常普通的奶黄包,她嫁给非常昂贵的蟹黄包,后来他们还生了个小笼包,可是,后来奶黄包因为一些原因偷偷的离开了蟹黄包和小笼包,很久很久以后,蟹黄包和奶黄包相遇,却发现蟹黄包爱上了水晶饺子,可是奶黄包非常非常想念小笼包,厉大哥,你说这只奶黄包应该怎么办?”   苏樱确实已经醉了。   双眼迷蒙,看着手里面那只奶黄包愣愣的出神。   最后还张嘴咬了一口。   厉先生说:“这只奶黄包还爱蟹黄包吗?”   苏樱笑呵呵模仿他的语气:“奶黄包还爱着蟹黄包吗?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奶黄包原本就不应该嫁给蟹黄包,奶黄包现在清醒了,蟹黄包身边有了同样金贵的水晶饺子,这才是绝配……”   苏樱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可是奶黄包心里真的非常非常难过……”   苏樱只知道这天晚上,她跟厉先生就各种包子问题讨论了很久。   最后还出现了生煎包和豆沙包,苏樱脑子迷糊的厉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最后脑子里面一直在上演包子大战。   奶黄包指着蟹黄包大吵大闹:“你这个负心的蟹黄包,你怎么能爱上水晶饺。”   蟹黄包傲娇一笑:“还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奶黄包先跟狗不理包子跑了。”   奶黄包非常生气:“那你也不能爱上水晶饺子。”   蟹黄包傲娇一笑:“你   tang身边还有生煎包,叉烧包,我只有一个水晶饺怎么了?”   奶黄包说:“反正你不能爱上水晶饺?”   蟹黄包傲娇一笑:“哦?为什么?难道奶黄包还爱着蟹黄包?”   奶黄包气的不行,忽然大喊一声:“因为我们都是包子,而她是饺子。”   苏樱一下子从床上惊醒。   发现果果正睡在旁边。   借着月色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凌晨三点。   苏樱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竟然是在做梦。   一群包子大战,什么乱七八糟的。   脑袋有点疼,大约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竟然一点不记得了。   只记得昨天厉先生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吃的要命的美味佳肴。   后来她还和厉先生喝了酒,其余的事情就不太记得了。   苏樱揉了揉太阳穴,又小心翼翼的躺下去。   果果安安稳稳的睡在自己的旁边,小哈又跑到床尾。   这家伙,苏樱明明给它安了一个窝,但是它半夜总是喜欢爬上.床,有时候还能自己钻进被窝里面。   苏樱还真是没办法。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与狼共枕。   苏樱躺了回去,侧着身子静静的看着果果的睡颜。   果果长得非常的漂亮,皮肤晶莹剔透,脸蛋圆圆的像个熟透的苹果。睫毛长的简直可以挡灰。   但是细细瞧着,苏樱觉得她有点像谁?   到底像谁呢?   苏樱想不起来,也许是电视里面的哪个童星也说不定。   苏樱也没有多想,吻了吻熟睡果果的额头,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苏樱依旧早上六点起来。   没想到厉先生比她醒的更早。   并且已经用昨天晚上多的鸡肉,撕成碎片,顿了一锅香喷喷的鸡丝粥。   看到厉先生那样高大的背影出现在厨房,心里还是那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苏樱忽然觉得,怎么她认识的男人都会下厨呢。   陆成灏厨艺高超,容靳修毫不逊色,现在连冰窟窿厉先生都是个隐藏的厨神。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女人的活路啊。   苏樱走过去,揉了揉蓬松的头发:“厉大哥,以后还是我煮饭吧,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   厉先生低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没事,我总不能白吃白喝。”   苏樱心里想:我宁愿你白吃白喝,您这样的人物成天呆在厨房,真是怪吓人的。   这种话苏樱当然只敢在心里说说。   面子上却还要客气:“这我多不好意思,怎么能叫客人下厨。”   厉先生清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那就别把我当客人。”   苏樱心里哀叹,难道厉先生是要反客为主的节奏吗?   难道厉先生瞧上了她这样一个简陋的小破房子?   真是想不通,厉先生海边那么豪华的滨江别墅不住,那么多人伺候着不要,偏偏跑到这里跟她挤小房子,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苏樱多久。   因为一大早就接到了钱老板的电话。   钱老板说,买下整条街的大老板今天中午就会到玫瑰小镇。   下午就可以带着大老板参观一下这条街道。   苏樱听了这话,竟然莫名的有点紧张。   不过让她更加紧张的事情在后面。   去了花店以后,一群老板都聚在苏樱花店的门口。   苏樱说:“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老赵说:“苏老板,今天不是神秘的新老板过来么,我们已   经打听好了,他就住在玫瑰镇上的“玫瑰酒店”,我们这些店主凑了一点份子钱,给新老板准备了一个礼物当做见面礼,你中午给他送过去,说不定新老板感受到我们春风一样的关怀,就不忍心对我们下手了呢?”   苏樱皱眉:“你们想的也太天真了吧。”   苏樱在容靳修那种典型的“大老板”身边呆过,这种贿赂,他们那些等级的老板只会觉得可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楚老板说:“别废话了,我们也知道不行,但是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你是我们的民.意代表,有义务做一些代表我们民.意的事情。”   苏樱虽然觉得不靠谱,但是也推脱不掉。   只能说:“那我试试吧。”   店主们准备的礼物是一套紫砂壶,看模样还是上好的那种。   看来大家都下了血本了。   但是没有叫苏樱出份子钱,她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老赵说:“我们出钱,你来出力,大老板中午的时候就会到玫瑰酒店,你一定要上门将我们的心意送给他,体现出我们的诚意。”   苏樱也没有多想,就说:“好,我会去的。”   简简单单和小蕊在店里解决了午饭之后。   苏樱提着那一盒紫砂壶就出发了。   玫瑰酒店是小镇上很有特色的酒店。   虽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的高级设施,但是环境非常的宜人。   整个酒店几乎就坐落在一座玫瑰园里面,香味沁人心脾,视觉盛宴以外也叫人身心愉悦。   玫瑰酒店里面处处也是欧美田园风格的设计,质朴却别具匠心。   苏樱按照老赵给的指示,直接去了顶楼。   因为整个酒店,只有顶楼有一间总统套房。   那样的土豪大老板,肯定是定在那里的。   顶楼也不过是第9层,在大城市里面并不算高。   但是在这个小镇上算的上是比较高的建筑了。   苏樱是爬楼梯上去的,累得气喘吁吁。   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新老板说店面的事情。   正好趁着爬楼梯的时候想了想。   顶楼的走廊很安静,整层只有一间套房。   地上扑了一层透明的玻璃,玻璃下面满满的都是玫瑰花瓣。   苏樱走在上面,像是走在玫瑰的花丛中。   但是幽美宜人的环境也没有办法缓和她心里的紧张感。   她这次来,责任重大,肩负着一条街的店主的身家利益。   一旦搞砸了,她真的担不起这个责任。   在门前站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按下了门铃。   按了好几下,门都没有打开。   难道这个大老板还没有过来。   不会啊,钱老板说中午之前就到了。   难道是在睡午觉,她现在进去打扰到底好不好?   正当她犹豫不定的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苏樱紧张到极点。   门缓缓的打开。   映入眼帘的却是个推着餐车的服务员。   苏樱咕咚咕咚跳跃的心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那个服务员看了苏樱一眼说:“你是谁?”   苏樱愣了一下说:“哦,我来找这里的主人,他是我们的老板,我给他送点东西。”   服务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   长得非常的漂亮,笑起来叫人眩晕。   于是服务员说:“他在餐厅用餐,穿过客厅左转就到了。”   苏樱说了声谢谢,服务员微微一笑推着餐车就离开了。   苏樱小心翼翼进去,还关上门,按照服务员指的路线。   穿过客厅,然后左转,然后到达了餐厅门口。   果真看到了一个正在用餐的男人。   但是是背对着她的。   苏樱都没敢正眼看那个背影。   一副心思只在斟酌自己的开场白。   出于礼貌,苏樱还是先敲了敲门。   但是那个正在用餐的男人并没有回过神来。   高高的椅背几乎已经遮到他的头顶,苏樱的视线只能看到一双好看的指节分明的手,从容优雅的切着牛排。   苏樱敲门并没有得到那边的应声,里面的人也没有回头。   苏樱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尴尬。   苏樱捏紧了提着紫砂壶的绳子,酝酿了一下开口。   “您好,冒昧的闯进来了,真是对不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一一,是这次带您参观步行街的代表,我们几个店主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是一套紫砂壶,希望您能喜欢。”   苏樱虽然紧张,但是说的倒还算是顺畅。   只是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叫她进去的意思。   竟是从容不迫的拿了桌上的一杯红酒,抿了一下,放下酒杯,继续吃牛排。   苏樱被晾在门口,非常的尴尬。   她害怕是因为自己贸然闯进来得罪了这个大老板,于是赶忙道歉:“先生,对不起,可能我进来的有点唐突,希望您不要生气,要不您先用餐,我先出去,你用完餐叫我,我就在外面走廊里面等你。”   苏樱转身,提脚刚跨出了一步。   “不用出去了,我原本就是在等你。”   背后男人的声音,悠悠的飘进苏樱的耳朵。   却一下子将苏樱定住了。   这个声音她熟悉到骨子里。   是……   容靳修!   那一瞬间,苏樱简直心跳骤停,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藤蔓缠住了腰身,再也动弹不得。   容靳修对她来说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容靳修竟然在这里。   她根本不敢相信。   缓缓的回过身子。   脚步像是灌了铅,她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必须确认一下。   一直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   此刻,他依旧从容优雅的喝着红酒,吃着牛排。   甚至抬起头来,淡淡的问她:“你吃了没有,我给你也准备了一份。”   ☆、203 只要她恶毒的开口,绝对见血封侯   是容靳修,没错!   因为只有容靳修才会有这么笃定的表情。   只有容靳修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她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嘴角的那抹捕获猎物的笑意,那么明显楮。   似乎在嘲笑猎物的愚蠢,这么轻易的就自投罗网!   不!   事实上并不轻易!   容靳修可是花了大价钱!   他竟然为此买下了整条步行街!   果真是烽火戏诸侯啊!   可是她并不想当祸国殃民的褒姒。   “容靳修你为什么要买下这条街,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容靳修放下刀叉,优雅的又抿了一口红酒。   然后闲闲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他环着手臂,施施然的说:“苏樱,这是你第三次主动找我,我们的赌约,你输了。”   果然是这样,同苏樱猜想的一模一样。   只是她没有想到,容靳修的动作会这么快。   细细想来,又不对,她还在江宅的时候,小蕊已经打电话说,整条街可能已经被收购了。   从谈判,收购,签约,这些流程走下来,少说也要半个月吧。   现在容靳修连最后一步签约都签好了。   可见他部署买这条步行街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半个月前,他就开始算计她。   只是,还有些事情,她想不明白。   苏樱问:“你很早以前就打算跟我定个赌约,然后挖个陷阱让我跳是不是?”   容靳修抬眸:“只能说明我很早之前就打算跟你重修旧好。”   苏樱的声音也是冷冷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在玫瑰小镇?”   “既然已经重新遇见了你,想要知道你住在哪里并不是难事。”   容靳修是派了私家侦探调查的,只是,他费解的是,四年来,他派了那么多私家侦探。   国内外查了那么久,为什么没有查到。   直到苏樱出现以后,他再次调查的时候,才知道,四年来,她不过就是住在一个并不算隐秘的小镇上。   为什么,四年来,他都没有查到消息?   苏樱说:“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谈,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情,你收购这条街的目的是什么?你真的打算将这条街全部拆掉吗?”   容靳修淡然一笑:“当然,你也知道,我这次来江城是为了兰亭山庄选址的事情,我刚好看中了这条街,我打算将这条街全部拆掉,建立兰卡旗下的地35个兰亭山庄。”   这是苏樱能够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容靳修买下这里纯粹是因为工作。   如果是因为私人恩怨,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如果是公事,她根本说服不了他。   不过容靳修这招算计的真好,一箭双雕。   既不耽误工作,还能让自己自投罗网,输了赌约。   容靳修看着苏樱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捏着紫砂壶礼盒的绳子。   他长臂一伸,将紫砂壶的盒子拿了过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这是送给我的见面礼?”   苏樱说:“这个紫砂壶是我们步行街上所有的店主凑钱买的,是给新老板的一点心意,大家都希望你不要拆了那条街。”   “一个紫砂壶就能左右我的商业决定,苏樱,你觉得可能吗?”   苏樱当然觉得不可能。   “可是,你知道那条街上的店主很多都是小本买卖,好不容易培养了资源和客源,刚刚盈利的时候,你要将那里都拆掉,不是太残忍了吗?你有可能会让很多家庭面临危机,容靳修,你不能做这么没人性的事情。”   容靳修不以为然:“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苏樱   tang气愤:“容靳修,江城那么大,你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我们玫瑰小镇的这条街,你明明有很多选择,你为什么非要将我们逼上绝路。”   容靳修看着他,吐字十分清晰:“因为你在这里。”   苏樱只觉得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容靳修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苏樱逼近:“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苏樱,我就是要逼得你退无可退,你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从今天开始,只要你擅自离开,我就毁掉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并且,我还要让你亲眼看到,因为你,你周边的人都要受你牵累!”   他的语气及其清淡,苏樱却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他果真还是针对她。   容靳修在僵硬的苏樱面前站定,将她耳边掉落的一缕发丝绕道耳后,动作温柔无比:“苏樱,公事我们谈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开始谈私事。”   她和他还有什么私事好谈?   容靳修面容渐渐清寒:“你为什么又一声不吭的离开,苏樱!你知道,我最恨你一声不吭的就离开!”   她为什么离开?   苏樱心里发笑。   他一定不知道那天下午她打算给他送水饺而目睹的一切吧!   “容靳修,你已经有了女人,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苏樱也不怕挑明,反正她没做什么亏心事。   大不了就是偷窥!   容靳修倒是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她都亲眼看见了,他竟然还不承认。   容靳修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苏樱,你是不是看报纸了,那些都是瞎写的,你应该知道,以前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也是经常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报道,你不是连这个也相信吧。”   报纸?   若真是看报纸,苏樱倒是不一定相信。   偏偏她是亲眼所见的。   真是没想到,四年以后,容靳修变得敢做不敢当了。   苏樱也没有力气继续戳穿他,只会叫彼此难堪。   反正要分开,随便什么理由都好了。   “容靳修,你问我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告诉你,果果的爸爸回来了,所以我离开了,真是对不起,我恐怕不能遵守我们之间的赌约了。”   容靳修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果果的爸爸回来了?”   苏樱平静的说:“是的,就是我孩子的父亲。”   容靳修蓦然抓住苏樱的一只手:“你骗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随意编造的理由?”   苏樱说:“我没有必要骗你,如果你不信,大可以今天晚上去我那里,我们现在就住在一起。”   容靳修捏着苏樱手腕的的指节渐渐发白,他的声音低沉的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你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   苏樱的手腕被捏的快要断了,却还倔强的咬着牙:“是啊,所以,我们两个还是算了吧,就算当年我们分开是误会一场,但是事隔四年,大家既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就谁也别去妨碍谁了,你也知道当初我离开你是迫不得已,但是离开你以后,我遇到了果果的爸爸,却是情不自禁,既然他回来了,我就要好好同他过日子了,希望你能成全我。”   苏樱信口胡诌。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看着容靳修的眸子一点点的黯淡下去,看着他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起。   她的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承认!   她还是介意的!介意那天下午在君越酒店看到的一切。   介意他的卧室里面那个美艳的女人。   所以,她近乎赌气的说了这些莫名其妙话。   为了,也不过就是气气他。   她实在太了解他的死穴和软肋,只要她恶毒的开口,绝对见血封侯。   容靳修果然已经有黑云压城的趋势,   他也冷冷的笑:“苏樱,好样的,你在我面前说跟别的男人情不自禁,很好,我倒是要见识一下那个让你情不自禁的男人。”   ——————————————————————————————————————————————————————————————————————————————————————————————————————————————————————————————————————————————   ☆、204 感情,这店里的生意爆棚,是因为容靳修的美色?   “好呀,你远道而来算是客,有机会我和果果的爸爸一定尽一尽地主之谊。”   苏樱其实随口一说。   容靳修却笑:“你放心,我一定去。糌”   苏樱说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楮。   尴尬的气氛,她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容靳修,你非要拆了这条街吗?如果你放过我们,我们会感激不尽的。”   容靳修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苏樱,你在的那条步行街,我是拆定了。”   ***   谈判终究以惨白告终。   其实,当看到容靳修的第一眼开始,苏樱就知道,今天,她注定是要白来一场。   她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   不管自己躲到天边,还是逃不开那些魔障。   她和他之间难道还要一直这样牵扯不清吗?   也许还会连累周边的人。   有时候实在觉得自己太弱小了,总是只有受摆布的份。   以前陆成灏威胁她,现在连容靳修也来威胁她!   苏樱回到花店的时候才不到两点。   一众店主见她回来蜂拥似得就挤进她的小花店。   老赵急切的问:“苏老板,怎么样,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呢,你今天不是要带着新老板参观这条街吗?”   苏樱跟容靳修吵了一架。   早就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楚老板看到苏樱垂头丧气的模样,更是沉不住气:“苏老板,有没有探一探新老板的口风,我们这条街到底保不保的住?”   苏樱想到了容靳修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在的那条街,我是拆定了。”   “对……对不起。”   苏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就觉得是自己对不住大家。   楚老板扭着腰肢往门上一靠:“我就知道,你去肯定败事,要是当时你们同意我过去的话,说不定新老板看在我貌美如花的份上,就放我们一条生路了。”   马老板瞥了楚老板一眼:“你呀,是挺像如花的。”   说罢,又转向苏樱:“苏老板,新老板到底是什么态度,非拆不可吗?”   苏樱点头说:“他不是本地人,是兰卡的董事长,说是要拆了我们这条街建兰庭度假山庄,我估计我们回天无力了。”   楚老板大惊:“你说的是全球顶级公司“兰卡”?”   苏樱点头。   楚老板唏嘘:“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是完了,没想到新老板的实力这么雄厚,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种顶级富豪就是踏着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白骨才能爬的那么高,怎么可能因为我们哀求,一时心软放弃自己宏图大业的扩展版图?而且,我听过过兰卡的董事长,是商场里面有名的冷面战神,我老公以前的老板被他强行收购了公司,差点自杀,这种人怎么会看上我们这条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苏樱闷着头,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大家。”   老赵叹了一口气:“苏老板,你也别说这种话,我们大家知道你也是尽力了,是我们这条街的命数如此。”   马老板也安慰说:“是啊,就算今天换了任何一个人去,都不可能改变人家大老板的决定。”   楚老板挑着眼皮睥睨她:“你倒是还挺会往自己身上揽事,还说是你连累了我们,你有什么资本连累我们?”   楚老板一向跟苏老板不对付,整条街上的人都是知道的。   毕竟,苏老板没来之前,楚老板是整条街公认的最美的女人。   苏老板来了以后,这个头衔就被苏樱的“玫瑰西施”抢走了风头。   女人嘛,都这样。   好在苏老板从来不跟她计较。   一会儿,大伙儿都散了。   走的时候大家都是唉声叹气,不知道以后的生路在哪里。   苏樱看到这些   tang人,心里更加愧疚了。   说句实话,这条街上的人都不错,对自己也很友善,别看楚老板嘴巴坏,但是刀子嘴,豆腐心。   有一次,苏樱关店的时候正好被贼抢了包,是楚老板穿着高跟鞋追了两条街,硬将她的包抢了回来。   其他的人更加不用说了,大家都是热心肠。   苏樱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又碰倒容靳修。   当时苏樱正在包扎一束谷中百合。   恍惚听到小蕊说:“欢迎光临,请问先生,你有什么需要。”   苏樱满腹的心事,连头都没有抬。   直到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光线,她才心不在焉的抬起头来。   正好对上容靳修一双清冷的眸子。   害的苏樱手上的一捧百合花惊的掉在地上。   苏樱慌忙去捡。   可惜已经有受伤的纹路,而且也折断了几根。   她心里难过,她打理这一束百合可是用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   小蕊见状忙跑过来,抱起那一束百合,一脸的惋惜:“好可惜,这可是我们店里最贵的品种了。”   苏樱仰起头:“你来做什么?”   容靳修冷然:“跟你回去啊,你不是要带我看看那个让你情不自禁的男人?”   苏樱睁大了眼睛。   她赌气的话怎么能当真。   何况最好还是不要让容靳修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为好。   再者说,她怎么敢让厉先生那样的人冒充自己的男人。   想想都觉得瘆的慌。   苏樱不愿意,想找个理由拒绝他:“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   “那个!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苏樱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果然容靳修嗤笑一声:“苏樱,你是笨蛋,我可不是,我既然已经买了这条街,那么我对这条街的情况了如指掌。”   苏樱也觉得自己是笨蛋。   但是听到他这种熟悉的冷嘲热讽,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就是笨蛋,我是笨蛋,你干嘛还要缠着我,你就不怕被我传染也变成笨蛋?”   “苏樱,你……”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旁边的小蕊惊的下巴都掉了。   这是神马情况?   老板的个性虽然有点迷糊,大大咧咧,但是为人很好,对顾客也很热情。从来还没有对客人这样大吼大叫过。   当然,这个客户应该很特殊。   从字里行间,小蕊大概能够推断,老板同这个帅的惨绝人寰的客人应该是认识的。   最重要的是,她听到了这位帅哥说:他已经买了这条街!   OMG!   这可是绝对劲爆的消息。   小蕊抱着刚刚掉在地上的一束谷中百合默默的退到旁边,又默默的走出花店……   苏樱不想跟他吵了,兀自转身,到了柜台后面。   看到容靳修还定定的站在那里,也不管他。   容靳修似乎也不急,竟然在花店里面转悠起来。   苏樱的花店虽然不大,但是环境优雅温馨,味道馨香,倒是令容靳修的心情缓和许多。   转悠了好一会儿,苏樱全当他是空气。   他伸手抽了一支茶花,放在鼻间嗅了嗅。   苏樱微微的抬头正好看到这副场景。   夕阳从透明的玻璃门照射过来,像是金子一样洒在容靳修的身上。   那个男人侧着颀长的身子,微微低着头,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最是勾人魂魄,加上他微微垂着眼睛,睫毛上都像是沾了一层光晕,好看的叫人有些恍惚。   咕咚!咕咚!   苏樱的心跳开始加速。   真是该死,自己对这个男人还有感觉。   想开口赶他走,可是心底又有点舍不得此时此刻的温馨感觉。   “老板娘,给我包一束玫瑰!”   “老板娘,我也要!”   “老板娘,我要一枝你们店里最贵的花!”   三五个女生忽然围了过来。   这些女生有的还背着学生包。   一看就是附近大学刚刚放学的女生。   看看时间,五点半,刚好是她们放学的时候。   以往这个时候,店里的生意也是一天最好的。   经常有情侣来店里买花。   但是,今天怎么都是一些女生。   而且,越来越多。   三五个女生成群成群的往她的花店里面挤。   几乎要将她的小店挤爆了。   “小蕊!小蕊!”   苏樱仰着脖子喊。   可就是没有人应声。   小蕊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   现在店里这么忙,她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   苏樱简直焦头烂额。   在别人给了她20块钱买一只十块钱的玫瑰,苏樱找了人家50块钱以后,容靳修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径直也走到柜台的后面,命令一般的语气对苏樱说:“你来包装,我来收钱。”   苏樱对于这种命令条件反射似得服从。   于是,她开始包装,容靳修收钱,找钱。   忽然,一下子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脑袋稍微空闲的时候,苏樱又不禁懊悔,自己怎么会这么听话?   而且,容靳修干嘛要帮她?   但是,更让她匪夷所思的是,店里的人.流越来越多。   抬头的时候,黑压压的全部都是人。   基本上全是大学的女学生。   苏樱一边包装一边思忖,难道今天是什么节日?   不对啊,四月18日,很普通的日子啊。   又不是情人节,这么多人买花做什么?   而且全部都是女学生?   直到其中一个长发飘飘,长得非常美丽的女学生买了一只玫瑰递给旁边正在收钱的容靳修面前的时候,苏樱似乎明白了一点……   那个女生红着一张脸,有些害羞的说:“帅哥,可以接受我的花吗?我想和你约会?"   可能因为一个人开了个头。   店里其他的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捧着玫瑰花跑到容靳修的面前,争先恐后的将手里的玫瑰递给容靳修:“帅哥,我也想跟你约会……”   一时间,苏樱简直无语。   感情,这店里的生意忽然爆棚,完全是因为容靳修的美色??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05 各位小妹妹别闹了,我会被我老婆赶出家门的!   敢情,这店里的声音忽然爆棚,完全是因为容靳修的美色??   心里冒起了一团火。   现在的大学生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开放糌?   更让她火大的是,容靳修竟然没有表态,嘴角还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楮。   他的温柔是伪装,苏樱最清楚。   但是,苏樱更清楚的是,容靳修这样的笑是有致命的杀伤力的。   果然,店里的女生几乎都要尖叫,后面的女生一个劲儿的往前涌,整个花店几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喂,各位同学,我们店要打烊了,想要买花的明天再来吧。”   为了避免小店被人.流挤爆,苏樱只好出此下策,提前关门。   但是,她的话显然在一众被容靳修美色所迷惑的小姑娘面前,没有任何说服力。   “帅哥帅哥,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西餐厅,晚上我请你去吃好不好?”   “帅哥,今天晚上有好看的夜场电影,我正好有两张票,一起去吧?”   “帅哥,如果你没有女朋友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我对你一见钟情。”   苏樱的花店简直变成了集体告白。   苏樱就不明白了,容靳修也不是什么大明星。   怎么就忽然招惹了这么多人。   实在是太夸张了。   更加可气的是,他竟然不开口拒绝。   只负责在那里卖弄他的美色!   苏樱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够了!”   苏樱一声狮子吼叫整个店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瞬间变成了小鹌鹑一样,呆呆的都看着苏樱。   苏樱拿着一朵玫瑰,指着容靳修说:“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位已经结婚了?”   店里安静沉默了一会儿。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女生说:“你骗人!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结婚!”   苏樱简直要哈哈大笑:“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年纪不小了,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对你们来说就是大叔了,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同你们有代沟的。”   又安静了几秒。   人群中有人说:“大叔,我最喜欢大叔了,大叔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好稀饭哦。”   “是啊,帅气多金,配我刚刚好耶。”   苏樱简直要吐血,一口气说:“他就是个小白脸,平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完全没有内涵,而且是个花花公子,这样你们还喜欢吗?”   “大姐,这位帅哥靠脸吃饭就可以啦,长得这么帅不需要内涵啦,如果帅哥能够做我男朋友,坏成渣我也能接受!”   苏樱总算明白了。   不管自己说什么,这些人已经都听不进去了。   容靳修的美色早已经叫她们走火入魔。   苏樱只好大声宣布:“他已经结婚了,是有妇之夫,难道你们这些小妹妹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人群再次炸开锅。   “我们不信!”   “老板娘是想占为己有吧,真过分!”   “帅哥,你自己说你有没有结婚!”   苏樱气不过,大家凭什么不信啊。   不知为什么,莫名火冒三丈,苏樱小手用力一拍:“我就是他的老婆,你们再敢当着我的面***.扰我老公,我就把你们赶出去,真的要买花的留下来,冲着他来的给我通通都出去!!”   苏樱的一声狮子吼,功力了得。   所有的人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还是有人不死心。   刚刚第一个送花给容靳修的女学生正好站在容靳修的面前,小声的问:“帅哥,老板娘真的就是你老婆吗?你真的已经结婚了吗?”   容靳修挑了挑眉毛,扭头看苏樱。   苏樱狠狠的瞪着他。   丫的!这张祸水的脸,走到哪里都能招蜂引蝶!   不过,她估计容靳修绝对不会承认。   她也是一时气不过,脑子抽风,才说自己是容靳修的老婆。   如果容靳修现在否认,自己该有多糗。   容靳修不是最喜欢看自己出糗吗?   这是个绝妙的机会,如果,他否认,自己应该会成为笑柄吧!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苏樱心里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被嘲笑就被嘲笑吧,反正在容靳修面前出现这种事情,她已经习惯了!   正当所有人都在等容靳修的答案的时候,他突然俯身,捧住苏樱的脸就吻了下去……   嘶———   苏樱大脑一瞬间当机。   但是,还是能听到四下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嘴上的触感温热,她正好对上容靳修带着些许笑意的深眸。   苏樱皱起了眉头。   容靳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从来不是与自己对着干的吗?   他们两个不是一向水火不容,此时此刻,更是针尖对麦芒吗?   苏樱已经听到花店里面一片哀叹之声。   “什么呀,原来真的已经结婚啦。”   “这是什么情况,当着我们的面秀恩爱吗?好过分哦。”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绝世帅哥,竟然是有夫之妇,世界真令人绝望!”   苏樱只感觉到唇上的温热。   容靳修身上好闻清冽的香味冲入她的鼻端。   她竟然丝毫没有反抗!   容靳修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有点迷迷糊糊。   容靳修冲着众多小妹妹温雅一笑:“抱歉,谢谢各位的抬爱,但是我确实已经结婚了,各位小妹妹就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我会被我老婆赶出家门的。”   容靳修的声音低沉悦耳,苏樱听起来都像是天籁之音,更别说一众花痴的小妹妹面前。   那些小妹妹十分给容靳修面子,恋恋不舍的退出花店。   走之前还放下豪言壮语。   “帅哥,被你老婆赶出来了,可以来找我啊,我的电话号码是152**********”   “帅哥,这样的母老虎不懂得珍惜你,就离婚吧,我们欢迎您回归单身……”   “帅哥,你明天还会在花店吗……”   苏樱无语的看着花店从黑压压的一片变得冷冷清清。   “真是一群烦人的小鬼!!”   苏樱立在一旁,忍不住嘟囔。   旁边的容靳修倒是心情极好:“你是嫉妒人家青春飞扬吧,我倒是觉得她们蛮可爱的。”   苏樱哼了一声:“你当然觉得她们可爱啦,她们都围着你转,你肯定很得意吧,我真不知道她们到底喜欢你什么,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好的,脾气那么坏,还经常欺负人,要是她们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肯定不会喜欢你!”   容靳修故意靠近她:“那你已经知道我的真面目了,为什么还这么喜欢我?”   苏樱的脸蛋一红,说话结巴:“我……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你讨厌你还来不及。”   容靳修倾过身子,几乎要与她贴面:“那你刚刚为什么吃醋,你知不知道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容靳修的鼻端几乎已经凑近她的鼻端。   呼吸相闻,苏樱咬着牙。   想想刚刚自己的样子,确实挺够丢脸的。   否认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忽然听到花店的门口又是嗡嗡嗡一阵声响。   难道那些女学生又杀回来了?   苏樱正好不知道怎么面对容靳修,扭头就冲着门口大喊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   苏樱一声吼将一众人吓的定在门口。   苏樱也愣了一下,不是那些女学生。   而是各个店里的老板。   老赵怔怔的说:“苏老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苏樱赶忙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们,刚刚一群学生来我店里捣乱,你们快点进来吧。”   十几个老板进了苏樱的小花店,一下子又变得拥挤起来。   苏樱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你们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马老板推起一脸的笑意:“苏老板,我们不是过来找你的,我们听说步行街的新老板在你这里……”   ☆、206 苏老板若是将这箱酒都喝了,明天就签约!   随后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苏樱背后,还站在柜台后面的容靳修。   楚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不会就是新老板吧。”   苏樱问:“你们怎么知道新老板在我这里?”   楚老板说:“是你们家小蕊说的,还说你跟新老板挺熟的,真的是这样吗?苏老板,难道你不跟我们介绍一下?逖”   小蕊那个多嘴的丫头!   苏樱没有退路,只好承认:“对,他就是新老板”   容靳修从柜台后面出来,姿态闲适的走到苏樱的身边:“初次见面,我是容靳修。”   楚老板扭着腰肢走到最前面:“容先生真是年轻啊,不知道有没有成家?”   马老板拉住了楚老板,没好气的说:“楚老板,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别忘了我们今天可是来谈正事的。”   说罢对容靳修说:“容董事长,我们知道您今天大驾光临,特地在您下榻的酒店,玫瑰酒店摆了一桌宴席,还望容董赏个面子,让我们为您接风洗尘。”   “这……”   容靳修似乎有些为难的看向苏樱:“苏老板会去吗?”   苏樱张嘴就说:“我当然不去,我回去有事。”   容靳修淡淡一笑:“既然大家这么没有诚意……”   楚老板连忙过来掐苏樱:“苏老板,你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难道你希望我们整条街被拆了你才高兴?”   其实刚刚听小蕊说,这个新老板和苏老板好像是旧相识。   大家心里就挺狐疑的。   从这位容董事长的态度来看,两个人确实可能认识,只是两个人到底熟到什么程度,大家还是无从得知。   但是,看上去,这位新老板对苏老板还是挺感兴趣的。   苏樱左右为难。   其实给容靳修接风洗尘又有什么用,他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改变决定的。   纯粹就是白费力气。   只是看到大家那样期待的眼神,她实在是不忍心扼杀众人的希望。   老赵小声的说:“苏老板,不是说好共进退的吗?现在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呀。”   苏樱看了容靳修一眼,他施施然的看着她。   苏樱捏着手指,最后说:“好,我去,好好给容大总裁接风洗尘。”   容靳修就住在玫瑰酒店,再方便不过了。   酒席定在一个极其雅致的包厢里面。   整条街的店主并没有全部来,派了一些代表,十来个人,刚好凑了一桌。   包厢还算大,该是整个镇子最高档的地方,地上铺着酒红色的地毯,地毯上还有一层刚摘的玫瑰花瓣。   这就是玫瑰酒店的特色,目之所及,均有玫瑰。   到了包厢,大家纷纷落座。   容靳修坐在主位上。   苏樱原本挑了一个离容靳修最远的位置,但是楚老板想坐到容靳修旁边的位置的时候。   容靳修淡淡的说:“难道没有别的位置了吗?”   如此清淡拒绝的语气,让一向自诩脸皮赛城墙的楚老板也尴尬了几分。   大家一时心里都清楚了。   这位容大boss旁边的位置是给某人留的。   而这个某人现在坐在离容大boss最远的地方,这让大boss非常不爽。   于是在一众心照不宣的店主的推攘下,苏樱几乎是被赶到容靳修旁边的位置。   这个时候,大boss嘴角才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心里却在腹诽,这容大老板到底跟苏老板是什么关系?   难道就是因为今天苏老板给他送见面礼,然后一眼就看上她了?   虽然苏老板的确是漂亮,但是毕竟已经为人母了,这种身份的大boss,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   tang/p>   怎么会偏偏看上苏老板   难道他对少妇有偏好?   但是不管怎样,大家为了一丝生存的机会,只好投其所好。   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苏老板,但是为了这么多人的身家,牺牲一下苏老板的美色还是值得的。   何况大家觉得,苏老板这么多年一个人带孩子也是挺辛苦的。   若是这个容大老板果真喜欢她,嫁入豪门也是不错。   到时候,她就是这条街的老板娘,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哪天这里突然被拆掉了。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及其的渺茫。   苏樱当然不知道,自己在移个位置十几秒的时间里,已经被一众老友从心里给卖掉了。   但是大家的美梦被老赵一句话给弄破灭了。   老赵正好坐在苏樱的旁边,顺嘴就问:“果果今天怎么没到店里来?”   苏樱笑了笑,说:“果果今天和她爹爹呆在家里。”   整条街所有的人都知道果果是苏老板的小女儿。   但是四年来,没有人见过果果的父亲。   在座的人都大吃一惊,楚老板不可置信的问:“果果的爸爸回来了?”   苏樱微笑,从容的点了点头。   苏樱的一番话说出口以后,有人偷偷的观察旁边新老板的脸色。   新老板对苏老板有点意思,傻子都能看的出来。   苏老板说这话,明显就是说给新老板听得。   大家心里纷纷都在猜测。   一则认为,苏老板心里也知道这新老板对自己有意思,但是她却对新老板不感兴趣,豪门一入深似海,也不是谁都想去的,何况还不知道这新老板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玩玩而已,于是就编造了一个理由说给新老板听,叫他断了这个念想。其实果果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回来,毕竟,四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踪影。   二则认为,或许苏老板的丈夫真的回来了,因为苏老板从来不将果果托给别人,而今天确实没有过来。不然,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么?   大家发现新大老板的面色已经不太好了,收敛了嘴角的一丝笑意,变得清冷异常。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调节气氛。   谁知道苏老板忽然起身说:“我去打个电话回家,我今天不回去吃饭,我怕他们会担心。”   苏樱真的去打电话了。   是厉先生接的电话。   苏樱并没有具体说明理由,只说今天晚上有聚会,会晚点回去。   苏樱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满桌子的菜肴。   但是大家并没有动筷子,似乎也挺安静的。   苏樱竟然产生了一种大家正在等她的错觉。   苏樱也坐了下来。   容靳修喝了一口茶,貌似不经意的说:“苏老板有家属,可以一同叫过来。”   苏樱说:“容老板的好意,心领了,我女儿比较黏她爸爸,就让他们父女两个好好单独相处。”   容靳修笑:“是吗?那就不勉强了,我们开动吧。”   今天根本就不是来吃饭的,大家都是别有目的。   谁真的吃菜呀。   桌子上的人开始端着酒杯轮流敬容靳修。   场面话,奉承的话说了一大堆,容靳修照单全收。   但是每每只要有人提到步行街拆迁,或者铺子续约的事情,容靳修总能一两句话打发过去。   也完全没有个明确的意思。   在场的人虽不是什么大老板,但是有的也是经商多年,这酒桌上周.旋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   但是这些在容靳修这边统统都不管用。   众人沮丧之余,也不禁私下佩服。   不愧是大老板,简直就是个老狐狸,软硬皆不吃,怎么说也松不了口。   更重要的是,酒量也了不得,想要灌醉都没有办法。   所有的人都在费尽心思的敬酒,只有苏樱一个人安然的吃菜。   老赵撞她手肘的时候,她的嘴里还包着半个狮子头。   老赵给她使眼色:“苏老板,你今天怎么回事,去敬酒啊。”   苏樱这才发现,大家已经轮了一圈,正好到自己给容靳修敬酒了。   有时候还是必须要走走场面。   苏樱也没有扭捏,举起酒杯对着容靳修:“容老板,我敬你,以后你是我们的新老板,我们的店面还请容老板多多关照。”   其实多数敬酒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大家就想探探大老板的口风。   因为拆迁这件事情,并没有得到证实,何况只要事情一天没有公开,就有变数也说不定。   但是,这么多人探下来。   新老板没有说下半年到底是拆迁还是续约。   一众人心底更是没有谱了。   苏樱将酒杯举到容靳修的面前,容靳修与她碰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好说!”   这两个字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就像是黑暗中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火星。   果然,苏老板是不同的。   她敬个酒,新老板竟然就松了口。   连苏樱似乎都有些惊诧,她没有想到容靳修会是这种好商量的语气。   毕竟今天早上,他们已经谈过了。   容靳修说了,这条街,他是非拆不可!   如今,怎么这么容易就改口了?   但是,不管怎样,毕竟是一件好事。   说不定,他忽然良心发现了呢?   苏樱心里也冒出了一丝喜悦,忙学着别人说客气话:“容老板真是好人,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苏樱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赶忙趁热打铁:“那下半年的续约合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签?”   容靳修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   忽然微微抬起手。   包间里面有专门站在旁边服务的侍从。   他对着侍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个侍从点头,然后恭敬的说:“好的,稍等。”   大家伙都不知道新老板在卖什么官司。   苏樱也不明白。   难道容靳修只是说着玩玩,等到自己一提签约的事情,他就反悔了?   不一会儿,侍从就打开门,重新进来了。   并且搬了一箱啤酒,放在桌上。   容靳修微微的勾起嘴角,脸上有一种淡然的笑意:“苏老板若是今天将这一箱啤酒都喝了,明天我们就可以签约”。   ————————————————————————————————————————————————————————————————————————————————————————————————————   PS:谢谢大家的花花还有钻石~谢谢你们的支持~   ☆、207 爹爹,爹爹,你快来呀,这是我爸爸!   一众人都惊住了。   容大总裁摆明了要欺负苏老板呀。   一个弱女子喝整整一箱啤酒,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过节逖?   老赵笑呵呵的说:“容老板,不带这样欺负女孩子的,要不然,我们几个也带着喝?你觉得怎么样?菟”   容靳修笑意浅浅:“我若是真想欺负她,就不是一箱啤酒了,我就是想看看苏老板的诚意,苏老板你的意思呢?”   苏樱恶狠狠的看着他。   真是混蛋!   果然就是想看她笑话!   她的酒量一向不行,酒品也不好。   让她喝一箱?   纯粹就是刁难!   “苏老板若是不愿意也就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容靳修这样说,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急了。   这算是最后的机会了。   只是,大家不明白,这个容大老板,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刁难苏老板。   刚刚不是还表现的挺喜欢苏老板的吗?   其实,大家心里想的都差不多。   估计苏老板一直不领他的情,这才得罪了大老板。   这一招,也真是够卑鄙的。   偏偏大家也都帮不上忙。   众人将眼光都投向了苏樱。   这苏老板该怎么办呢?   会顺从吗?   这种事情差不多都已经是羞辱了,苏老板会逆来顺受吗?   只是大老板提出了这样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只要喝完就签约……   容靳修似乎笃定她会喝,已经叫侍者开了一瓶又一瓶放在苏樱的面前。   苏樱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酒瓶,心里的闷气就像是酒瓶下面的气体,一股一股的往上冒出来。   终于一箱啤酒整整齐齐的摆在苏樱面前。   容靳修淡然的语气:“苏老板,请吧!”   苏樱的手捏的发白,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出口还是恶狠狠的:“容靳修,你他妈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喝四瓶就醉!”   苏樱这样一说倒是让众人心生疑窦。   第一,大家没见过苏老板爆粗口。   第二,她竟然是对着大老板爆粗口,而且语气怪怪的!   第三,大老板怎么会知道她喝四瓶就醉?   看来,他们两个原先就认识,已经可以肯定七八分。   容靳修看着她,也没好气:“反正我不逼你!”   老赵,马老板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这……这……,大老板的语气,怎么这么像是在赌气。   “喝就喝,你别后悔,我喝光了这里所有的酒,你明天就签约,以后他妈的滚回你自己的地盘,别在过来烦我。”   说罢,苏樱抓起酒杯咕噜咕噜的就喝起来。   一连喝了两瓶,苏樱已经觉得有点迷迷糊糊。   众人都站了起来,围在苏樱旁边。   想要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想要帮忙,又无从下手。   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喝到第五瓶的时候,苏樱已经站不稳了,但是整个人却变得亢奋无比。   此时已经不再是别人逼着她喝酒。   而是,她自己想喝,拦都拦不住。   老赵非常不放心。   偷偷的出去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老婆。   老赵家和苏樱家住对门,老赵觉得苏老板这样喝下去指定要出事。   他们这群人是不能出口阻止,只能叫苏老板的男人过来了。   苏老板不是说他男人回来了吗?正好一探虚实。   tang   说不定,容大老板看到了苏老板真的名花有主,就知难而退了呢?   老赵叫自己的老婆去对面看看,顺变告诉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挂了电话回来,苏樱已经喝到第七瓶。   此时她已经开始手舞足蹈,非要拉着大家一起喝,还硬生生的要跟马老板喝交杯酒。   结果,容大老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眼看一箱子啤酒就只剩下一瓶。   当苏老板拿起最后一瓶啤酒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一身黑衣冷心冷面的人。   所有的人朝着门口看来,那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冷如刀的气场,他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杖,亦是冰冷的。   一桌子人均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却只有容靳修坐在那里,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谁知道,从那个冰冷的面瘫后面忽然冒出来一个小糯米团子。   抱着那个冰冷男人的大腿,歪着脑袋往里面看。   这个小糯米团子,大家伙都认得,正是苏老板的小女儿,果果。   众人惊呆!   苏老板的女儿和一个男人同时出现,而且看上去那样亲昵。   难道这个冰山脸真的就是果果的父亲,苏老板的丈夫?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老赵并不会好奇,因为是他偷偷打电话的。   他也是心疼苏老板!   一时间气氛寂静非常。   连喝的非常high的苏樱也迷迷蒙蒙的看向门口……   果果也看到了她,高兴地喊了一声妈咪!   可是,随即,果果又看到此时此刻沉着一张脸坐在主座上的容靳修。   “爸爸!爸爸!!爸爸!!!”   果果连喊了三声,咕噜噜像个球一样,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扑到了容大老板的怀里。   “爸爸,果果真是想死你了,你也想果果吗?”   又是平地一声惊雷。   连老赵,马老板,楚老板都像是被雷的以为出现了幻听……   刚刚,果果叫大老板什么来着?   爸爸?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容大老板将果果抱在怀里,面色温柔的揉了揉她软茸茸的头发:“爸爸也想你。”   老赵他们还是没有办法从雷劈中缓过来。   果果竟然是苏老板跟容大老板的女儿?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且?   现在门口站着那个男人又是谁?   苏老板明明说自己的丈夫回来了……   谁料这个时候,果果又非常开心的冲着门口的男人大喊:“爹爹,爹爹,你快来呀,这是我爸爸。”   轰隆隆!   风中凌乱已经不足以形容众人吃惊的表情?   那个男人是果果的爹爹?   爹爹不就是爸爸吗?   到底谁才是果果的爸爸呀,而且,果果怎么对两个男人都很依赖的样子?   马老板小声的问老赵:“老赵啊,你跟苏老板住的比较近,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老赵比他们还困惑:“我不知道呀,这两个男人,我今天都是第一次看见!”   马老板又问旁边的楚老板:“那依你看,这果果是苏老板跟谁生的?”   楚老板嗤了一声:“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他们三个人生的吧!”   众人一脸的无语。   此时此刻,大家对此行的目的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一门心思都在探究苏老板身上这扑朔迷离的复杂关系   。   这真是一场引人入胜的好戏。   苏樱迷迷糊糊的,却看到了容靳修怀里的果果。   忽然眉开眼笑,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弯下身子,捏住果果的小脸蛋:“哎呦,妈咪的小宝贝怎么在这里呀,果果,给妈咪唱首歌。”   果果却嘟着小嘴看着苏樱:“妈咪,你喝醉了。”   苏樱笑呵呵的,在果果的脸蛋上亲了又亲:“妈咪没有醉,妈咪很清醒啊,妈咪还记得果果昨天晚上尿床了。”   果果变得气呼呼的:“妈咪就是醉了,果果没有尿床,妈咪昨天晚上跟爹爹喝酒也喝醉了,爹爹抱你去房间的时候,你也说果果尿床,果果根本就没有尿床!”   ☆、208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请离我老婆远一点!   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啊。   一众八卦的人已经开始分析起来逖。   果果嘴里的爹爹就是门口的那个冷面男吧菟。   看来苏老板现在确实跟那个冷面男住在一起呀。   难道那个男人才是苏老板的丈夫?   那么这个容大老板呢?   众人小心翼翼的去观察容大老板的面色!   不好!   怎么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门口的冷面男人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过来。   苏樱正要举着啤酒往嘴里面灌。   男人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拿着酒瓶的手,声音冷冷:“别喝了。”   虽然寥寥几个字,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冰冷的,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那种森冷就像是匕首上的冷芒,随时能割断每个人的脖子一样。   楚老板是酒吧老板,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人。   当真还是没有见过气场这样强大的,天生暗夜的领导者,三教九流通通心甘情愿的臣服一般。   苏樱此时晕头转向,有人想夺了她的酒,她哪里肯,紧紧的将酒瓶护在怀里。   抬头的时候,还莽撞的撞了一下厉先生的下巴。   苏樱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忽然勉强在他的面前站定,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点上厉先生的眉头。   她憨态可掬,点着厉先生的眉心:“不喜欢你皱眉……我要是有个熨斗……一定将这里熨平……”   也不知道谁感慨了一句:“真是夫妻情深啊……”   容靳修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果果,猛然站了起来。   他的面色及其难看。   这两个人竟然当着他的面你侬我侬。   他受不了,一秒都受不了!   他猛地拉住苏樱的手臂:“苏樱,你离开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他的声音暴怒,似乎一下子要将眼前这个女人吞了才好。   苏樱还是迷迷糊糊。   眼前的人摇摇晃晃,她使劲儿的睁着眼睛就是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这个人好像气呼呼的。   手臂被捏的疼,苏樱的脸皱成包子开始挣扎。   容靳修怎么也不肯放手,好像一放手,她就要跑了的似得。   他说:“苏樱,你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厉先生也伸手搂住苏樱的肩膀,声音冰冷的慑人:“没有人可以勉强她做任何的事情。”   容靳修这才将视线转向这个男人。   两个男人的身高差不多,容靳修的外套脱掉,里面仅仅是一件白衬衫,而厉先生则是黑衣黑裤。   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个人的气场相当。   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的退避三舍。   看来一场大战难以幸免。   两个人此刻的气场均是千年的寒冰。   但是又有所不同。   容大老板的嘴角仍旧有一丝上扬的弧度,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倨傲:“你是什么人,我跟我老婆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嘶——   聚在一堆的人终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关系这是明朗化了吗?   苏老板……苏老板竟然……竟然是新老板的老婆?   难怪有传言说新老板买这条街是为了美人一掷千金。   那个冷面男人冰冷的说:“这恐怕是你的一厢情愿。”   容靳修冷笑:“敢问你跟我老婆是什么关系?”   “我是可以保护她的男人。”   容靳修清清淡淡,一下子将苏樱拉了过来,搂在怀   tang里:“我的老婆有我保护就够了。”   厉先生又将苏樱重新拉了过来:“我想这你说了不算。”   苏樱被拉来拉去只觉得头晕。   她实在受不了了,猛地甩开两个人。   带着醉意,大着舌头喊:“你们扯来扯去,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又不是你们的……宠物,我!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容靳修看着她:“好!苏樱,你今天自己选!你今天要是跟这个男人走了,我永远不会再找你!”   苏樱似乎听到了容靳修的声音,但是又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站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歪歪扭扭的站不稳。   厉先生伸出一只手臂,虚虚的挡着,防着她倒在地上。   苏樱似乎感觉到了这种保护的动作。   笑眯眯的转向厉先生,笑呵呵的说:“厉大哥,你真好。”   容靳修的脸色越来越沉!   心里也越来越绝望。   苏樱又笑眯眯的转过头,看到了一脸深沉的容靳修。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可是眼前的人总是在摇晃,她看不清楚,于是,她苦恼的皱起眉头。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一众店主心里都明白,苏老板这种举动就代表选择了这个冷面黑衣男。   容靳修看着苏樱皱眉的样子,冷哼:“醉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阿修!”   苏樱忽然恍然的大声喊出来。   然后嘴角像是被一根线牵扯一般,忽然上扬,整个人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简直光芒万丈。   她一下子扑到容靳修的怀里,用力的搂住容靳修的脖子:“阿修!我好想你呀!”   容靳修没有防备,差点被她扑到。   他也很意外,没有想到苏樱会一下子扑了过来。   但是,心里低落的情绪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抹的干干净净。   苏樱将脸从他的怀里抬了出来,整个人几乎都黏在他的身上了,就这样看着他的脸傻呵呵的乐。   容靳修还是没好气,却搂住她的腰身,防止她掉下去。   他说:“你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苏樱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戳了戳他的眼皮,依旧笑嘻嘻的:“就是这副死鱼眼,呵呵,不是幻觉……真好!”   说罢,还胆大包天的捧着容靳修的脸左右脸颊各自狠狠的吧唧一下。   看的一众人瞠目结舌。   果果也在旁边用手指捂住眼睛:“妈咪,羞羞!”   这剧情逆转的也太快了吧。   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没有搞清楚这三个人的关系。   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的一点,这苏老板心里的那个人应该是这个容大老板。   大家纷纷将视线投给那个冰冷的男人,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依旧是一副冰山脸。   容靳修搂着苏樱,也看着厉先生,他的语气恢复清淡:“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以后请你离我老婆远一点!”   ——————————————————————————————   苏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脑袋好疼呀。   可是,这里……这里是哪里呀。   苏樱揉了揉蓬乱的头发,下床。   打开.房间的门,站在门口看了看。   这里怎么有些熟悉?   苏樱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了!   这里是容靳修下榻的玫瑰酒店的总统套房!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樱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只迷迷糊糊的记得一些片段!   昨天晚上,他们所有的人为容靳修接风洗尘。   然后,容靳修那个混蛋逼着自己喝酒……   然后……然后呢……   “妈咪,你醒了?”   果果也揉着蓬乱的头发从另一个房间里面走出来。   苏樱大惊:“果果,你怎么在这里?”   果果揉完了头发,又开始揉惺忪的眼睛,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因为爸爸在这里呀。”   苏樱混乱了。   又把自己的头发蹂.躏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个时候,容靳修突然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端出一锅香喷喷的海鲜粥。   随意的说了声:“果果,吃早餐了。”   果果欢乐的蹦过去,伸手就要拿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小笼包。   容靳修说:“先去洗漱,才能吃早餐。”   果果乖乖的从凳子上爬了下来,然后乖乖的自己去了盥洗室。   苏樱愣愣的看着那边随意套着一件烟灰色毛衣,显得十分家居的容靳修,十分恍然。   容靳修扭过头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训斥小孩子的语气:“你也去洗漱,你看看你的头发,跟鸟窝似得。”   苏樱满怀心事,也进了卧房的浴室。   一边刷牙一边想。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怎么全都断片了呢?   出来的时候,苏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是有人准备好放在她的床头的。   坐下来的时候,容靳修给她倒了一杯茶,说:“这是解酒汤,你喝一点,头就没有那么疼了。”   苏樱闻了闻,苦味扑鼻:“我不喝。”   “苏樱,你好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容靳修命令似得语气:“喝下去。”   苏樱仰着头,瞪他:“我头疼到底是被谁害的,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昨天要不是你逼着我喝那么多酒,我会需要喝这个苦的掉渣的解酒汤?”   容靳修听她这样说,语气倒是松了下来,哄孩子一样:“乖,昨天是我不好,先把这个喝掉。”   他态度的突然变化,叫苏樱还没有适应过来,乖乖的就把醒酒汤喝掉了。   容靳修也坐下来,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呈现一个三角形的形状,苏樱同果果面对面,容靳修坐在主座上。   苏樱觉得,这真像是一家三口的感觉呀。   容靳修给果果盛了一碗海鲜粥,然后又给苏樱盛了一碗。   递给她的时候,他忽然接住上面的话题,施施然的说:“我要是不给你喝这么多酒,你怎么能酒后吐真言,说了那么多……”   苏樱大慌,差点没接住盛粥的青瓷碗:“昨天,我说什么了?”   ————————————————————————————————————————————————————————————————————————————————————————————————————   PS:求收藏~~   ☆、209 你少在我的面前装情圣了!   容靳修故意没理她。   苏樱心里更加慌了,她醉了以后可是没谱的,她到底说了什么呀。   容靳修冲着她温润一笑:“你说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没有我一秒都活不下去。栩”   苏樱整个人都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你骗人,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镑”   果果从美味的海鲜粥里面抬起头来,奶声奶气的插了一句:“真的哦?妈咪,你整个晚上都在叫爸爸的名字哦。”   完了,完了,糗大了!   尤其看到容靳修的脸上还有一丝得意的神情。   她昧着良心狡辩:“我……就算,我喊你的名字,也是因为我讨厌你。”   容靳修戏谑的看了她一眼:“正好,我也讨厌你。”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看着那样的笑,心脏又扑通扑通的跳。   为了掩饰尴尬,她避开了他的目光,坐到椅子上:“懒得跟你说。   容靳修是个天才,这一点表现在任何地方。   苏樱向来知道他的厨艺了得,这海鲜粥做的真是鲜香肥美,好吃的没话说。   吃了一碗,她便自己动手要盛粥。   容靳修却按住了她的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吃饭,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没想到容靳修竟然厚颜无耻的跟她来这一招。   苏樱往椅子上一坐:“我不吃了。”   容靳修说:“难道你没有胆量回答我的问题?”   苏樱说:“那你问吧。”   正好果果吃完了一碗粥。   容靳修对她说:“果果,吃饱了吗?”   “吃饱啦。”果果吃饱以后喜欢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一副满足的样子。   容靳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那果果自己去房间看动画片。”   果果说:“爸爸要跟妈咪说悄悄话吗?果果去看动画片啦。”   说完果果就扭着小屁股跑到房间里面去了。   还特意踮着脚尖将门关上。   苏樱心里有些莫名的预感,似乎知道容靳修要问什么。   她索性先开口:“你要避开果果做什么?”   容靳修看着苏樱:“我想听你解释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上次你说过,不能当着果果的面说的那些事情。”   苏樱想起来了。   那时候,还在江宅,正是她下定决心跟容靳修重修旧好的时候。   那时候,她就想将果果的身世告诉容靳修。   只是,当时果果就睡在他们两个之间,她怕孩子万一醒了……   那天下午,她是打算去坦白的,只是,让她看到那样的一幕!   她如何还要开口解释?   她根本无需再解释什么了!   苏樱说:“果果是我的女儿,我没什么好说的。”   容靳修回答:“其实,你昨天晚上都告诉我了,果果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苏樱条件反射的往果果呆的那个房间看了看,然后捂住容靳修的嘴巴:“你小声点行不行,被果果听到了怎么办,她很敏感的。”   苏樱这样的举动,几乎已经算是默认了容靳修的说法。   容靳修拉下她的手,反手握住,也忍不住吃惊了一下:“果然是真的?”   其实,他并不肯定。   只是从昨天苏樱醉酒以后只言片语中推断出来的。   苏樱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补救:“当然不是真的,我就是怕果果听到这个问题。”   容靳修说:“那你告诉我那个孩子的生日。”   苏樱说:“三月六日,怎么了?”   其实当时厉先生将果果抱回来的时候,才十一月份。   但是苏樱并没有将那个日子选作果果的生日   tang。   但是后来果果上户口的时候,正好是三月六日,正好那天春暖花开,她就将那天当做了果果的生日。   容靳修说:“果果今年四岁,当初你离开老宅的时候是八月份,而果果出生在三月份,距离你的离开还不到七个月,你告诉我你怎么生一个孩子?”   容靳修也是昨天才想起来这一层。   当时,他只是验了果果和自己的DNA不匹配,因为太窝火,就没有去想其他的可能性。   何况江家的人那么肯定果果就是苏樱的亲生女儿。   看来,她是连江家的人一同瞒过去了。   苏樱没想到容靳修找到了这样的漏洞,明知道已经纸包不住火,还死鸭子嘴硬:“果果是早产的,不行啊。”   “那行,你告诉我,果果是在哪个医院出生的,出生证明在哪里?”   苏樱知道一切都瞒不住容靳修了,索性也就承认了。   “果果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这关你什么事情?”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   “苏樱,这些年来你一直一个人是不是,你从来没有忘掉我是不是?”   苏樱的手被容靳修握着,他的手很温暖,语气很温柔。   甚至还有一丝心疼。   容靳修问她,这些年她是不是一个人!   是啊,她是一个人。   是啊,她还是忘不了他!   可是,那又怎样呢?   苏樱的嘴角蔓延出一丝悲凉:“容靳修,你还是觉得我很好欺负是不是?你到底要证明什么,证明我苏樱离开你其实过得一点也不好,证明我苏樱天生就应该围着你团团转,还是你觉得这样能凸显你大总裁的魅力无敌,跟你离婚四年的前妻自始至终还对你念念不忘?”   苏樱越来越激动,踢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要揭穿她。   让她守着这个见不得人的心思,安静的在角落里面过一辈子,不好吗?   她知难而退,她成全了他的选择,为什么偏偏,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曝光在阳光之下。   很难受!   容靳修也站起来:“苏樱,我不知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对你的心还不够明显吗?你过得不好,我就过得痛快吗?你一走就是四年,我找了你四年,等了你四年,我原本还打算等你四十年,可是,你总是这样,从来不肯对我袒露心扉,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还要我怎么做,真的放手吗?这样你就高兴了吗?”   苏樱忽然变得很难过,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容靳修说这些,她一定非常感动。   她受不了他的糖衣炮弹了。   “阿修,那天下午我去找你了。”她闷着头平静的说。   她原本并不想拆穿,并不想让两个人最后的关系只剩下难堪和互揭伤疤。   容靳修一时没明白:“什么下午?你几时找我的。”   苏樱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就是我离开的前一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因为我都看到了,通通都看到了,你的卧室有个女人……”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压抑:“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容靳修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当天的事情。   他的沉默在苏樱看来就是默认。   她有些讽刺的说:“其实,你的身边早就有其他女人取代我的位置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装情圣了,我原本想我们重新相逢,也算是好了一场,对我来说,孤岛上的五天,都是一些美好的回忆,我只想我的记忆到此为止,我还是希望我们好聚好散,可是,这都是你逼我的!”   容靳修右手蜷着放在嘴边,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竟然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沙发上大笑起来。   苏樱立于一旁,无比的憋闷。   难道被人戳穿,他就这么开心吗?   容靳修笑了   一会儿,抬头看她,嘴角的笑意还在:“所以,你看到一个女人在我的房里,你就认定我跟别的女人有染,于是你都没有求证一下,甚至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又自作主张的逃跑了?”   ☆、210   苏樱将头瞥向一边:“我不需要求证,是我亲眼所见!”   容靳修敛了笑意:“苏樱,你是属蜗牛的吗?你既然怀疑,就不能够问我一句,我真是没想到你就为了这个一声不吭的又走了,除了你,我什么时候碰过其他的女人?”   苏樱想了想。   是哦槁~   容大boss虽然魅力无穷,无数狂蜂浪蝶总是扑过来。   但是确实似乎很少闹过什么绯闻,只有一个盛嫣,那也是因为十分特殊的原因。   倒是自己,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乌龙,给容大总裁惹了不少麻烦,多次上头条。   可是……   那也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难道这四年来,他还能为她守身如玉不成?   苏樱说:“我明明亲眼看到的,那个女人还叫你脱衣服。”   容靳修嗤笑一声:“苏樱,既然你亲眼所见,你看清楚那个女人是谁了吗?”   苏樱闷声:“我没细看,反正是个美女。”   容靳修实在不想跟这个笨女人玩捉迷藏的游戏了:“是周小鱼,你应该还记得吧。”   苏樱一愣。   周小鱼!   她当然记得,她花了容靳修三千万从黑市拍卖会上救回来的。   周小鱼几乎可以说是倾国倾城,当年那么多公子哥都想占为己有,甚至连黑帮的什么大太子,那只臭蝎子都为了买她,最后葬身大海。   这样美人,确实有祸国殃民的资本。   苏樱的情绪更加低落了:“没想到,你跟小鱼好上了。”   容靳修气的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苏樱,你在想什么?”   苏樱惨笑:“当时我救下小鱼的时候,开玩笑说让小鱼给你当小老婆,没想到还真一语成谶了,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容靳修简直无语。   抓住苏樱的肩膀:“苏樱,你的脑袋瓜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我真想敲开来看看,周小鱼只是来给我做针灸的,你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针灸?   苏樱的脑子一时不能反映:“做针灸,做什么针灸?”   容靳修忍不住要冲她翻白眼:“这几年,颈椎出了点问题,小鱼的针灸技术不错,她正好来江城拍个宣传片,我就叫她来给我做一次治疗。”   怎么会这样?   所有,当时那个美女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脱衣服吧……   周小鱼的医术超群,她是知道的,当年她脑子里面的那个小黄豆也是她跟柏叔研制的方子,才治好的。   苏樱怔怔的站在那里。   她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场乌龙。   是她误会容靳修了吗?   容靳修看着她呆愣愣的模样,说:“苏樱,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一场,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真亏你想的出来,当初你不相信我能够解决陆成灏挑起的战争,一走了之,也就算了,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你能不能相信我一点,看人不要总是用眼睛,你真的用心去想过吗?”   苏樱被她训的抬不起头来。   说到底是自己理亏,也没有弄清楚就一厢情愿的下了结论。   苏樱小声的说:“我也不是没有想,可是你这么优秀,有的是喜欢你的女人,就算你不去沾花惹草,难保她们不主动送上门来,难不成你还真为了我这个前妻守身四年,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嘛,你又不是超人。”   容靳修的脸色很难看。   忽然一下子将苏樱直接按倒在沙发上。   苏樱吓了一大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靳修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苏樱,我可不是超人!在你的面前,我可从来都没有自制力,你不是不相信我吗?让你检验一下怎么样?”   眼看容靳修眼中熟悉的火苗烧的越来越旺。   苏樱赶紧投降:“那个……那个……我不要检验,我相信,我相信   tang就是了,你先起来,果果过会儿出来了怎么办。”   容靳修就这样压着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才起身。   苏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也坐了起来,理了理被他压得凌乱的衣服。   容靳修说:“我真是没想到你的再次离开会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你还有什么疑问吗?一并问出来,省的你心里有疙瘩,我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苏樱讪讪的说:“我没什么疑问了。”   容靳修好整以暇:“那行,既然我的问题解决了,现在我们来解决你的问题。”   苏樱不明所以:“我有什么问题?”   容靳修面色深沉:“那个冰山脸是谁?”   苏樱啊了一声:“你说的是厉大哥呀,你也觉得他是冰山呀,我已经觉得你就挺冷的,后来终于遇到比你更冷的人了。”   容靳修神情严肃:“苏樱,我没跟你开玩笑,他到底是谁?”   苏樱也认真的说:“是果果的干爹,也算是我的恩人。”   苏樱从第一次遇到厉先生一直讲到厉先生这次受伤暂时居住在这里。   其实也不过就花了十分钟。   关于厉先生,虽然相识四年,但是苏樱确实知之甚少。   苏樱讲的时候还自动忽略了他的黑道身份,只说大概是个生意人。   她同一个黑道人物相处了四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容靳修知道为好。   苏樱说完了以后,容靳修靠在沙发上,一副沉思的表情。   苏樱有些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   容靳修淡淡的说:“我总觉得这个厉先生不简单,而且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黑道人物当然不会太简单。   不过怎么可能面熟还见过?   苏樱呵呵笑了一声:“我开始见到厉大哥的时候也觉得面熟,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吴彦祖吗?”   容靳修一个凌厉的眼神飞过来:“他会比我长得好看?”   这种话从容大总裁的嘴里说出来,苏樱觉得自己真的被雷到了。   容靳修也不同她开玩笑了:“苏樱,你从那个家搬出来,跟我住。”   苏樱说:“为什么?”   容靳修说:“你不会避嫌吗?你成天跟那个面瘫脸住在一起算什么意思,嫌我的头顶还不够绿是不是,我不管那个面瘫对你什么居心,反正你理他远一点。”   “我跟他没什么的,你怎么看谁都是别有居心啊,厉大哥一直照顾我跟果果,我总不能赶他走吧。”   容靳修懒得跟她废话:“所以我叫你搬过来跟我住,过些天,就跟我回家。”   苏樱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我还没有想好。”   容靳修冷笑一声:“你不想见你儿子吗?”   “小元宝?”   苏樱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他现在在哪里?”   容靳修说:“就在江城。”   提到小元宝,苏樱一下子就落败了。   苏樱忽然认真的抬头:“阿修,四年了,你觉得我们还回的到当初吗?我跟你回去,也许会给你惹上更大的麻烦。”   苏樱句句说的是真的,她没有信心。   四年前,他们那样浓情蜜意,眼中只有彼此的时候,她也时常害怕。   而如今,隔着四年的鸿沟,他们之间还回的去吗?   容靳修说:“苏樱,如果这四年变成了100步的距离,你也只需要跨出一步,剩下的99步,让我来走近你,我怕的不是我们之间所错过的,而是害怕我走一步,你却逃开两步。”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还爱你,你呢?”   简单的语气,简单的几个字,确实他容靳修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枷锁。   他还爱她,一直很爱,没有办法忘记,没有办法逃离。   最痛苦的时候只能   让自己忙得昏天暗地,这样会让自己暂时忘记十分钟。   他找了她四年,也等了她四年。   等她,不是因为知道有一天,她能回来,只是找了个借口,让自己不离开……   苏樱闷着头。   他们之间甚少这样坦诚。   其实,她也累了,不想违背自己的心了,也想在容靳修的羽翼之下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她之所以到今天为止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不过是觉得自己离开他,会让他变得幸福一些。   可是,并没有!   该来的总会来的,阿修说的对,她一直自以为是。   这么多年的分离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为什么不努力一下,不尝试一下!   苏樱抬头,眼中已有泪光:“我也爱你。”   淡淡的沉默。   像是一抹雾气的氤氲,缭绕在他们之间。   容靳修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以后不闹了,老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如果说人生中总有那么几个瞬间叫人永生难忘,那么这一刻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能够这样毫无芥蒂的相拥,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鼻端充盈着苏樱秀发的馨香,容靳修觉得自己空缺了四年的心一点一点被填满。   他小心翼翼,像是拥着一件宝贝,无数次出现在梦里面的情景真的发生的时候,才觉得实在太美好。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他真希望让这一刻,久一点,再久一点……   ——————————————————-   下午的时候,苏樱像往常一样去了店里。   小蕊看她的眼神一直很古怪。   她当然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索性笑着说:“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小蕊放下手里的事情,跑到苏樱面前:“一一姐,你跟新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大家都在传,你是新老板的老婆。”   苏樱张口还没有回答,老赵,马老板,还有楚老板已经相继进来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看来,她得好好交代一下了。   老赵几步就跑到她的面前:“苏老板,你昨天没事吧。”   苏樱笑:“能有什么事情,我很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   楚老板直接问:“苏老板,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解释一下,果果为什么会叫新老板爸爸。”   ——————————————————————————————————————————————————————————————————————————————————————————   ☆、211 再回江城   苏樱竟然嘿嘿笑了两声:“其实容靳修是我前夫!”   “前夫”!!!   众人吃惊芴!   “也不算是前夫啦,我们也没有离婚,就是分开了四年。铗”   老赵说:“新老板真的是你的丈夫?”   苏樱点头。   马老板感慨:“苏老板,真有你的,没想到我们小街上卧虎藏龙,早知道这样,我们还担心什么呀。”   楚老板扭了扭细细的腰肢:“苏老板真厉害,这样的老公也敢不要,躲在我们小镇上四年,这是在玩微服出巡吗?”   苏樱还没有说话,透明的玻璃门吱呀一声响。   小蕊惊讶的喊了一声:“大……大老板!”   几个人齐齐转身望去。   竟然果真是新老板。   容靳修风度翩翩,十分绅士有礼的打招呼:“各位,又见面了。”   几个人立马点头跟他打招呼。   容靳修走到苏樱的身边,很自然的就搂住她的腰身。   苏樱问:“你怎么过来了?”   容靳修答:“送你回去收拾东西搬到我那边去。”   “果果呢?”   “在车里。”   好了苏樱根本不用回答刚才楚老板的问题了,一切都已经明了了。   看来,昨天晚上似乎发生了点什么……   老赵说:“看到两位这样……我们真的很高兴,苏老板,真是恭喜你了。”   苏樱笑:“谢谢,对了,我过些天要离开了,走之前想请大家吃一顿饭,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   马老板好奇:“离开,苏老板要去哪里?”   楚老板白了他一眼:“当然是跟着新老板走了。”   楚老板转向容靳修:“新老板,你们现在阖家团圆了,看在苏老板的面子上,你看这条街……”   容靳修微微一笑:“放心,不会拆迁的,合约下午我的秘书会拿给你们,并且我打算在这里修路,以后这里不会输给市中心的步行街。”   几个老板激动的谢了又谢。   老赵握着苏樱的手,热泪盈眶:“苏老板,都是托了你的福,你真是我们街的福星。”   马老板也高兴不已:“好人有好报,两位一定会平平安安幸福一辈子。”   楚老板环着手臂扭了扭,挑着眉毛对苏樱说:“苏老板的好福气还真是让天下女人嫉妒,希望苏老板以后千万不要再离家出走,窝到什么小镇上,要不然容大老板再来这么一出千里寻妻,殃及池鱼的戏码,我们这种小老板姓可要受罪了。”   容靳修听了这话还非常认真的对苏樱说:“听见没有,下次你再出走,我可不保证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樱白了他一眼,他竟然还在这里煽风点火。   小蕊见状,非常担忧的走过来:“一一姐,你要走了,这个花店怎么办?”   苏樱环顾了一下四周。   是啊,这个花店从装修,到今天这个样子,是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离开还真是万分的不舍。   但是,得到了些什么,总要付出点代价。   她对小蕊说:“你不是一直想拥有自己的花店吗?这个店我以一个象征性的价格卖给你怎么样?”   小蕊不敢置信:“一一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樱点头:“是真的,我相信只有你能照顾好这个花店。”   一切安排妥当,走出花店的时候,苏樱竟然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是啊!   她又要割舍一段过去重新开始了。   在这条街上,她付出了很多汗水,那些起早贪黑的日子,现在想起来,竟然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上车的时候,苏樱还恋恋不舍。   “怎么了,舍不得离开,要不,真的在这个   tang镇子上建个兰庭山庄,有时间我们就过来度度假。”   苏樱坐在副驾驶座上,果果被她抱在怀里,转头看容靳修:“有钱还真是任性,建个度假山庄说的跟盖个茅草屋似得。”   说罢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要了,你差点让我变成了这条街的罪人,要真的建个山庄,不知道还要得罪多少人。”   容靳修说:“那就把你住的那间房子留下来,等有时间了,我陪你回来住一阵子,看看你的这些老朋友。”   苏樱说:“算了,那套房子我本来就是租的,其实我刚刚才存了些钱,打算买下来,这下这钱倒是省了。”   “妈咪,你省钱做什么呀?”果果忽然抬头好奇的问。   苏樱低头亲了一口:“省钱给果果以后买嫁妆。”   果果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嫁妆是什么呀,好吃吗?”   容靳修无语的看着她:“你带的女儿怎么跟你一样,脑子里面只有吃的。”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们家果果就是领悟了人生的真谛。”   说罢,对容靳修说:“你先载我去超市,我要买些菜回去。”   容靳修扭头:“买菜做么事?”   苏樱抿了抿嘴说:“既然要走,我就要好好的告别,我今天晚上想亲自下厨给厉大哥做一桌菜。”   经过这几天相处,苏樱觉得跟厉先生的距离近了一些。   尤其是那天小八来后,说了很多关于厉先生的事情。   毕竟是果果的干爹,她想今天亲自下厨给厉先生做一顿晚餐。   容靳修没好气:“你好像还没有对我这样上心过。”   苏樱笑了一声,连忙安抚:“以后不是有的是机会吗?再说我做的能不给你吃么?”   容靳修想想也对:“那我晚上可得多吃点,老婆大人的厨艺现在可是了不得。”   苏樱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苏樱说:“笑我以前总是叫你总裁大人呀,现在你竟然叫我老婆大人,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容靳修也跟着笑了起来,看似心情十分愉悦:“你那时候的样子倒是十分可爱,十足的小狗腿。”   苏樱嘟着嘴说:“还不是你以前欺负我,以后我都要欺负回去。”   容靳修随口说:“好啊,欢迎欺负一辈子。”   容大老板果然是情场高手啊,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叫苏樱感动不已。   苏樱在超市里面买了一堆菜。   回去的路上心里还盘算着今天晚上的菜谱。   一会儿就回到了她住的“莲花小区。”   据说,昨天晚上,她醉了以后,是厉先生带着果果来找她的。   厉先生尽管面冷,但是对她还是蛮关心的。   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家里异常的安静。   只有小哈摇头晃脑的跑过来。   它还认得容靳修,开心的冲着他嗷呜嗷呜的叫。   苏樱以为厉先生在客房里面,就打发果果进去:“果果,去看看你干爹。”   果果跑去客房,一会儿又出来了。   “妈咪,爹爹不在。”   苏樱狐疑,厉先生不在?   她也进了客房,容靳修也跟了进去。   客房的窗帘全部拉了起来,床被也是整整齐齐。   苏樱打开衣柜,里面什么都没有。   属于厉先生的东西一样都不在了,就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苏樱往床上一坐:“厉大哥走了。”   容靳修说:“这个冰山脸,倒是比陆成灏识趣的多。”   容靳修看到苏樱沮丧的样子,眉毛一挑:“你看上去挺失落的。”   “我就是想好好道个别。”   容靳修知道苏樱是个重情的人,   也不逗她了。   接过苏樱手上的围裙:“你缅怀一会儿吧,我去做饭得了。”   苏樱也没反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厉先生是黑道人物,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她离开江城,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他难过的不是厉先生的不辞而别,而是没有能够好好的说一声再见。   她似乎终于体会到了,不辞而别,对于留下的人是什么心情。   她和厉先生交情不算特别的深厚,心里竟然这样难受。   那么当年,身为容靳修妻子的自己不告而别,容靳修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忽然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太过于任性。   而容靳修是用怎样包容的心情再次接受了自己。   苏樱起身,走出了客房。   果果和小哈窝在一起看动物世界。   她直接去了厨房。   容靳修穿着自己小一号的粉色围裙,显得有点滑稽,但是颇有一种温馨的味道。   他正在切土豆丝,刀工娴熟,面色沉静,仿佛时间静止,岁月安稳。   苏樱忍不住就过去环住他的腰身。   容靳修的身体微微一怔,转过头来:“怎么了?”   苏樱贴在他的背上:“没什么,就想这样抱抱你。”   幸福,也就大抵如此……   容靳修做了一桌子的菜,三个人坐在餐桌上,温馨甜美。   苏樱感慨:“如果小元宝今天也在,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容靳修给她盛了一碗汤:“明天晚上不就能见到了么,不过……”   “不过什么?”   容靳修一笑:“没什么,先吃饭吧,明天再说.”   果果也听懂了两个人的谈话,她早就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叫做小元宝。   于是开心的问:“明天是不是就能见到哥哥了?”   容靳修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好像挺兴奋的。”   果果开心不已:“哥哥喜欢什么?哥哥会喜欢果果吗?”   容靳修笑说:“果果这么讨人喜欢,哥哥一定会喜欢你的。”   睡觉之前,苏樱收拾了一下行李。   这件房子里面的一切,都是她用心布置的,真想通通都带走……   ————————————————————————   翌日   苏樱中午大宴宾客,告别了一众老友,和房东太太退了房以后,   吃过午饭之后,终于踏上了回去的旅程。   真是没想到,从城区来到这里没有几天,又回去了。   中间还折腾了这样一大圈。   果果昨天闹着让容靳修讲关于她的哥哥小元宝的事情,到很晚才睡觉。   所以,一上车子,就在婴儿座椅里面睡午觉。   小哈伏在她的旁边,时不时的在她留着口水的嘴唇边舔一舔。   苏樱昨天晚上因为马上要见到小元宝,激动的一个晚上睡不着。   早上又东奔西走,一上车感觉困倦不已,就眯了一会儿眼睛。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并且,已经到了江城。   ☆、212 沉静如水的孩子(小元宝登场)   今日本就是阴天。   下午六点的时候,已经天空灰暗,路灯早已经亮了起来。   苏樱迷迷糊糊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问:“这是到了那里呀?芴”   容靳修说:“还有十分钟就到君越酒店。铗”   苏樱哗然一下就坐直了身体:“这么快?”   容靳修一笑:“还有十分钟,你就能见到小元宝了。”   苏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她紧张,非常的紧张。   尽管已经从容靳修嘴里知道不少关于小元宝的信息,但是真正要见到的时候,却紧张的浑身发抖。   她的儿子,四年来从来没有见过一眼的儿子……   她会相信自己就是他的妈妈吗?   能接受她吗?   能原谅在他成长的四年里,她没有守护在身边吗?   苏樱怀着这样的忐忑心情到了君越酒店的大门口。   下车以后,自有侍者过来周到的帮忙打开车门,然后去泊车。   苏樱站在金碧辉煌的君越门口,忽然不敢踏进一步。   “妈咪,快点走啊,我们去找哥哥。”   果果倒是异常的兴奋,对于她来说有个哥哥,就代表多了一个亲密的玩伴。   小哈似乎也挺开心的,在苏樱的脚边绕来绕去。   容靳修握住她的手:“走吧。”   直接乘了电梯去了44层。   这里,她来过很多次,似乎每一次都很紧张。   但是,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渴望到极致,害怕到极点。   她紧紧的抓住容靳修的手,以此来作为自己强大的支撑。   到了门口的时候,容靳修很自然的掏出房卡就打开。   正好有人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副碗筷。   苏樱定睛一看。   竟然是琴姨!   四年没见,琴姨似乎一点没,但似乎又变了一点。   她刚好也看向门口:“少爷,你回来……”   琴姨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好,就看到了容靳修身旁的苏樱。   只听见,咕咚一声,她手里的碗筷就掉在了地上。   幸好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青瓷碗也没有碎,只是在地毯上打了一个璇儿,然后静静的扣在那里。   琴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声音晦涩的开口:“这是……少奶奶。”   苏樱也定了定神,声音有些微颤,喊了一声:“琴姨,好久不见!”   琴姨却蹲下身子,收拾了碗筷,再次起身的时候,苏樱已经站在了她身边。   琴姨的声音竟有些疏离:“少奶奶,真是好久了,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回来了。”   苏樱心里酸涩。   琴姨的话她还是听得懂的。   四年了,有些事情多多少少会变,有些感情多多少少也会沉淀。   琴姨一直偏护容靳修。   自己当初不告而别,留下那样一封信,他们定是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谅的。   听到一向温和的琴姨说出这种略带锋芒的话,苏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容靳修走过来:“琴姨,苏樱这次是跟我们回家的。”   苏樱知道,容靳修是在帮自己说话。   他说回家两个字,就代表了他的立场。   琴姨虽是容家的老人,但是毕竟不能过分管他们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对苏樱说:“少奶奶,你和少爷的事情,我作为下人不好多说,但是少爷为了找你,这四年,吃了多少苦头,你肯定不晓得,你刚离开那会儿,少爷不吃不喝,成宿成宿的不睡觉,发疯似的差点把整个世界翻过来,后来还大病了一场,缓了大   tang半年才痊愈,后来就拼命的工作,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经常累得在书房里就睡着,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我当时就在想,少奶奶怎么能这么狠心,看少爷受这样的折磨……”   容靳修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提了。”   苏樱闷着头,眼睛酸涩:“对不起,我错了。”   琴姨又叹了一口气:“我话是说了重了点,但是我还不是指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的,回来了最好,少爷受的罪也够了。”   苏樱说:“我保证,以后我一定不会不告而别,我一定会用余生好好的爱阿修。”   琴姨也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说:“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了,别再闹腾了,我和老夫人年纪都大了,就盼着你们好好的,死也瞑目了。”   苏樱使劲的点头。   琴姨也发现了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娃,不禁有些狐疑:“这孩子……”   苏樱赶忙将果果拉倒琴姨的面前:“果果,快叫琴奶奶。”   “琴奶奶好,我叫果果。”   果果乖巧的叫人。   琴姨看这孩子漂亮,一眼也非常喜欢,摸了摸她的小脸,又问:“少奶奶,这是谁家的孩子。”   容靳修说:“是我女儿,这事儿,过会儿跟你解释,小元宝呢?”   琴姨呀了一声说:“小少爷在房里玩拼图呢,我刚准备好了晚餐,想去叫他。”   苏樱忽然接口:“我去吧。”   琴姨看了看苏樱,说:“行,我去再给你们准备几副碗筷。”   说罢,又有些担心的看了容靳修一眼:“小少爷的情况,你跟少奶奶说了没有?”   容靳修说:“她大体知道。”   琴姨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少奶奶你去吧,毕竟是母子,哎……”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于是就转身去了厨房。   苏樱指尖冰凉,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小元宝呆的那个房间,觉得整个人就要眩晕过去。   容靳修对苏樱说:“小元宝今天心情不太好。”   苏樱说:“你怎么知道?”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玩拼图,过会儿你等他拼好了,再叫他出来吃饭,他做一件事情,非要做好了才理人。”   苏樱对自己的儿子一无所知。   但是这样孤僻的性格让她有些恐慌。   不过,终究要面对,这孩子多半是缺失母爱而导致的,都是她的错,她会用以后的日子去弥补。   苏樱走到门口,咬了咬牙,敲了敲门。   琴姨正好拿了碗筷出来:“少奶奶,不用敲了,小少爷不会应声的,直接进去罢。”   苏樱握住门把手,用力往下一按。   门就打开了。   苏樱小心翼翼的将门往里面推。   这个房间极大,且布局曲折,隔着门口的衣帽间,她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她缓缓的往里面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大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苏樱非常激动,脚步虚浮,就像是踩在云端上,那样的不真实。   狂跳的心脏像是擂鼓,她真怕下一秒就从自己的胸腔里面蹦出来。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个孩子的侧颜。   或许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一张侧脸,像是容靳修的复刻版。   上帝总是偏爱一些人,凭着一张脸就能叫人顿生好感。   容靳修是这样的人,而苏樱,她自己也承认,老天也给了她一副令人羡慕的面孔。   可是,眼前,自己的儿子,结合了他们两个人的优点,好看的竟是有些过分。   与生俱来一种不食人间烟火干净的气质。   苏樱从没看过一个孩子拥有这样沉静如水的表情。   完全忘我,仿佛除了自己和他手上的拼图,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一般。   他穿着   一件蓝色的衬衫,上面套着一件白色的毛衣,他盘腿坐在床上,小小的身板看上去竟是格外的帅气。   眼前的这个小人儿,就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和阿修共同孕育的结晶。   心里竟是有一种奇妙的感情。   苏樱缓了一会儿,朝着大床边走去。   地毯铺的很厚,她走的几乎没有声音,害怕惊扰到他。   但是她显然也是多虑了。   直到,她已经走到床边,那个孩子依旧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213 妈妈只是迷了回家的路……   苏樱缓缓的在床边坐下来。   一千块碎片的拼图,他已经拼出了一大半,没有任何的提示卡片,似乎凭着感觉,信手拈来。   苏樱也没有打扰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塄。   看着一整块拼图渐渐趋于完整那。   可是苏樱却看不懂他拼的到底是什么。   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繁复的图案和数字。   苏樱忍不住开口问:“你拼的是什么呀?”   小元宝安安静静,仍旧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只玩函数拼图,一边拼的同时要经过精密的函数计算,你现在不要打扰他。”   苏樱抬头,容靳修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环着手臂,眉头微微皱着,也看着自己的儿子。   苏樱大吃一惊,站起来。   函数拼图,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小声的问容靳修:“他怎么玩这些呢,还没开始上学吧,这种小孩子认得100个数字就不错啦”   容靳修看着他,笑了一声:“你的儿子,三岁的时候就能发现我公司账簿上的计算错误,四岁的时候会计算圆周率,现在五岁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床上的小人放下卡片的手指微微停了一秒。   然后又继续埋头其中。   苏樱听过容靳修说过,小元宝是个钢琴天才,没想到还有数字方面惊人的天赋!   好恐怖!   自己这样笨的脑袋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天才儿童?   难道是容靳修的基因太强悍了?   也不是啊,容靳修说过,小元宝玩的东西,他有的也不会玩。   应该是基因突变了。   可是,这样的天分,到底好还是不好?   苏樱自己也说不清楚。   小元宝放下最后一个拼图碎片,终于停了下来。   苏樱忽然变得很紧张。   她要说些什么吗?   她必须说些什么!   “小元宝,你好……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但我一直都知道你,也非常想念你……,我是你的妈妈……”   小元宝抬头看苏樱,眸光似乎有一瞬间的波动。   苏樱还没有捕捉到什么,似乎又恢复到了那种平静如水。   “爸爸,我饿了。”   小元宝说完这句话屋子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了鞋子,然后不疾不徐的走出房间。   苏樱怔怔的站在那里,眼眶忽然溢满了泪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仿佛就在那么一瞬间被一剑穿透了心脏。   其实,她想到了这个结果。   对于小元宝来说,她算是一个陌生人,这个孩子又特殊,她没指望一下子能接受自己。   但是,不可抑制的还是非常难受。   她难受的并不是小元宝一时间不肯认她这个妈妈。   而是,他听到妈妈两个字,没有任何的情绪,毫不在意一样。   容靳修揽住她的肩膀:“苏樱,是我不好,我从来没跟他灌输过妈妈的概念,慢慢来,他会接受你的。”   其实容靳修知道小元宝心里是有妈妈这个概念的。   他曾经问过他两次。   这样一个封闭的孩子问过两次同样的问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只是,他都没有好好回答过。   或许,也是那个时候,他在心里自己下了定论。   至于这个定论是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不能又一般儿童的心思去猜测小元宝这个孩子。   苏樱含着泪光冲着容靳修笑了笑:“我没事,慢慢来。”   tang   说罢他们两个人也跟着出去了。   果果已经坐在餐桌上,小哈围着她椅子腿焦急的转悠着。   果果就伸手从盘子里面拿了一个糖醋排骨丢给小哈吃。   果果一抬头正好看到门口的小男孩。   她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哥哥。   刚刚她就想进去,可是爸爸不让,说妈咪有话要同哥哥说。   她就只好乖乖的在外面等。   现在哥哥终于出现了,果果开心极了。   忙从餐桌的椅子上扭了下来,又扭着小身子就奔了过去。   “哥哥,哥哥,哥哥……”   她一叠声呼喊,兴奋的有点过头。   琴姨刚刚端了一盅甜汤出来,看到果果跑的像个球,忙喊:“小心点,别摔了。”   话音刚刚落下,只听见咕咚一声,果果已经栽倒在地上。   最要命的是,她已经走到了小元宝的前面。   正要张开手臂去抱他,结果这样一摔,她的小手正好抓到了小元宝的裤子,重力作用,往下一扯……   苏樱,容靳修,包括琴姨都彻底惊呆了。   小元宝就穿了一件黑色的小运动裤,蓝色的格子内.裤下面就是光溜溜的腿。   果果的手还抓着他的裤脚,缓缓的抬头,但是表情已经有点不对劲,忽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果果的哭声打破了一切的安静。   几个人同时都跑了过来。   琴姨先跑到他们两个身边,连忙将果果扶起来。   苏樱和容靳修几乎是同时到达。   稍微检查了一下果果,除了额头上磕了一块,没什么大碍。   幸好地板上有地毯。   果果哭了两声就止住了哭泣,最后几个人一起将目光都投向了小元宝。   容靳修还从来没见过自己儿子脸红,甚至连耳朵都是通红的。   他的眼中难得有惊愕的情绪,虽然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裤子被扯了下来,小小身板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中了定身符咒一样。   苏樱缓缓的蹲下身子,然后,缓缓的将小元宝的裤子提了起来。   最后还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又是冷场三秒钟。   小元宝忽然推开苏樱,然后转身,自己跑到房间里面去了,啪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一屋子安静!   但过了一会儿,三个大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但也故意压制着,不敢笑的太大声,怕被小元宝听到。   果果一脸的无辜,脸上还挂着金豆豆,被琴姨抱在怀里:“爸爸,妈咪,你们在笑什么呀?”   苏樱忍住笑,捏了一下果果的脸蛋:“你呀,闯祸了。”   琴姨也感慨:“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小少爷不好意思,给他洗澡脱裤子的时候也没见他脸红啊。”   洗澡脱裤子,和忽然被人扒了裤子那种感觉哪会一样?   容靳修也忍不住笑了两声。   这果果,不愧是苏樱养大的,这闯祸的能力还真是青出于蓝。   但是笑归笑,下面该怎么办呢?   琴姨放下果果,说:“我去吧,平时我给他洗澡最多,在我面前,他不会难为情,你们先过去吃饭。”   琴姨走向小元宝的房间,发现门竟然是锁着的。   心想,不好,这孩子,不会是生气了吧。   容靳修和苏樱也觉得事情大条了。   其实,一个五岁的孩子,被这样扯了裤子,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四五岁的时候,孤儿院的一群小朋友,还光屁股去小溪里面摸虾呢。   但是小元宝似乎和别的孩子   不太一样。   听容靳修说过,他小小年纪,却极修边幅,同一件衣服绝对不会穿两次。   所有的衣服裤子必须整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容靳修去拿了备用钥匙,最后才打开了门。   容靳修说:“算了,我进去吧,小元宝也不喜欢人多。”   容靳修进去的时候,小元宝正坐在床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容靳修知道,通常他儿子这副样子的时候,代表及其郁闷。   容靳修缓缓的走过去,右手蜷在嘴边咳了一下。   小元宝没什么反应。   容靳修蹲下来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男孩,不应该闹别扭。”   小元宝的眼皮都没有抬,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裤脚。   然后皱着小眉头,一副嫌恶的模样,抬起一只腿:“脏。”   容靳修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他的裤脚上竟然沾了一些污渍,油腻腻的。   这个污渍是刚刚果果拿过糖醋排骨的手留下的。   元宝有洁癖,这点随他,并且比他要严重些。   从来没有办法忍受这些东西。   这也没有办法,容靳修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你换一条裤子?”   小元宝出声:“我要洗澡!”   容靳修在浴缸里面放了热水,小元宝自己拿了衣服进去。   最近几个月,他已经学会了自己洗澡,自己穿衣服。   半个小时以后,他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身整整齐齐,妥妥帖帖,浑身上下,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容靳修蹲了下来:“元宝,妈妈回来了,你知道吗?”   小元宝不说话。   容靳修拉着他的小手:“元宝,你问过爸爸,你为什么没有妈妈,爸爸想告诉你,妈妈只是迷了回家的路,现在她回来了,和爸爸一样爱你。”   小元宝依旧没有说话。   容靳修站起来,又拍了拍他的小肩膀。   小元宝比一般的孩子聪明,也比一般的孩子懂更多的事情。   容靳修这样说,他相信他自己的儿子也能够听得懂。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解决吧。   容靳修牵着小元宝的手回到客厅,苏樱他们还没有开饭。   琴姨又将饭菜放在微波炉里面热了一遍。   果果正蹲在地上跟小哈玩耍。   小哈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地上,然后拼命的舔她的小脸。   果果痒的在地上打滚,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看到小元宝出来,果果咕噜一声就站了起来,然后又欢快的跑过去:“哥哥,你去哪儿啦,果果等你好久。”   走到小元宝身边的时候,果果就想牵他的手。   小元宝皱着小眉头往后退了两步,让果果扑了个空。   果果似乎也感觉到了小元宝的不善,委屈的问:“元宝哥哥,你不喜欢果果吗?”   小元宝当然不会回答她。   容靳修摸了摸果果的头发,安慰似得说:“元宝哥哥只是不爱说话,他还是很喜欢果果的。”   “我讨厌她!”小元宝蓦然开口。   ☆、214 老天给了他那么多天赋,总也要叫他失去一点什么   这种语气很难想象是从一个五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没什么波动,仿佛在成熟一个既定的事实。   果果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知道“讨厌”这个词语的意思。   比如她讨厌去医院打针那。   比如她讨厌赵小伟揪她的小辫子塄。   比如她讨厌别人说他跟妈咪长得不像,所以是捡来的。   元宝哥哥也是这样讨厌果果吗?   她忽然闷着头。   开始绞手指。   苏樱一看,不好,果果真的伤心了。   通常只有在她最委屈最伤心的时候,才会有这样下意识的动作。   苏樱也走过来,牵住果果的手:“我们先吃饭吧。”   第一次一家团圆,竟然相顾无言。   苏樱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副光景。   连平日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果果也是闷头吃饭一声不吭。   容靳修给果果夹了一块虾肉。   果果却没有吃,看了一会儿,竟然用小勺子挖起来,然后费尽力气站到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放到小元宝的碗里面,讨好似得说:“哥哥,给你吃。”   这是果果示好的方式之一。   这也是苏樱平时经常教育她的,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要和小朋友们分享。   苏樱看着果果,心想,果果真的很喜欢小元宝这个哥哥。   可是小元宝却忽然放下勺子。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樱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不爱吃虾吗?”   容靳修也头疼。   他这个儿子毛病多,从来不吃别人筷子夹的菜,任何人的都不行。   所以在老宅,也没有人给他夹菜。   琴姨坐在旁边也知道怎么回事。   看了一下一众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琴姨站起来,说:“小少爷,我给你重新盛饭。”   苏樱抱着果果做回原来的位置。   果果异常的受打击:“妈咪,果果做错了吗?”   苏樱摸了摸她的脸蛋:“没有,但是哥哥和你的习惯不同,他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我们要尊重他的习惯。”   果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对小元宝说:“哥哥,你别生气。”   小元宝几乎没什么反应。   等到琴姨将一碗新的雪白的米饭放到他的面前,他兀自拿了筷子,开始吃起来。   苏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艰难的一顿饭。   和自己期待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温情,没有欢笑,只有沉默和疏离。   但是,不管怎样,今天她见到了小元宝,看到了那张小脸,他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吃完了晚饭,小元宝就去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他住的是一间单独的客房。   君越的这套总统套房就是房间多,两个主卧,两个次卧。   苏樱在主卧里面帮果果洗澡。   果果从刚刚开始,情绪一直很低落。   因为长得可爱,她从小就是个小万人迷。   何况,果果跟她成天都呆在花店里面,每天要面对不少人。   每个客人看到果果的小脸蛋都喜欢的不得了,她到今天,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挫折。   小元宝刚刚赤.裸裸的说讨厌她,估计伤了这个小丫头的心。   苏樱一边在她的身上涂着泡沫,一边说:“果果,哥哥不理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果果嘟着小嘴说:“我觉得元宝哥哥不喜欢我。”   苏樱给她擦背:“那果果喜欢元宝哥哥吗?”   “喜欢!元宝哥哥长得好漂亮,果果喜欢。”   苏樱笑了笑,小丫头,这么小,就贪图美色。   苏樱意味深长的说:“元宝哥哥和你不一样,妈咪从小没有陪在他的身边,妈咪觉得很亏欠他,果果要是喜欢元宝哥哥,以后一定要对他好,只要一直一直的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喜欢果果。”   果果眨巴着小眼睛,似懂非懂:“妈咪,你放心,我会一直对元宝哥哥很好很好,直到元宝哥哥喜欢果果。”   苏樱摸了摸她的脑袋:“真乖。”   果果开心一笑:“妈咪,妈咪,那今天晚上,我们四个人睡,好不好?”   四个人睡?   想了想小元宝的样子,应该不行吧。   洗完澡,果果就吵着要看自己的元宝哥哥。   苏樱牵着她的手去了小元宝的房间,发现容靳修和小元宝两个正在下西洋棋。   父子两个一样的姿势,一样沉静如冰的表情。   但是棋场无父子,棋盘上厮杀激烈非常。   苏樱不甚懂棋,只牵着果果的手在旁边看着。   苏樱不观旗,而是观察两父子的表情。   目前为止,她可以判断,应是容靳修技高一筹。   因为他的嘴角已经牵扯出一丝笑意。   苏樱知道容靳修的棋艺高超,因为以前宋梓晗跟容靳修下棋,输了两部车子给他。   没有到这样大师级别的人物会和一个五岁孩童厮杀。   看样子小元宝即将大势已去,却见他执棋,王向一侧车的方向走两格,再把车越过王放在王的旁边。   苏樱以前见过几次容靳修下棋,却没有见过这种走法。   容靳修却忽然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惊讶“好一个解杀还杀,竟然还会用王车易位这一招,你最近棋艺长进不少,学会用战略手段了。”   苏樱听不懂容靳修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他在夸小元宝。   小元宝竟然毫无反应。   这孩子真是太冷漠了,苏樱心里叹气。   苏樱只记得那盘棋最后两个人杀了个平局。   但是心里依旧骇然,一个五岁的孩子同容靳修下棋平局。   实在匪夷所思。   才见面几个小时,这个孩子给她带来的震惊太大。   一局下完,眼看已经将近九点,苏樱说:“不早了,休息吧……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四个人睡?”   小元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苏樱的话。   从椅子上下来以后,他就坐到床边,自己掀开被子,然后躺了进去。   苏樱看着床上的小小身影,眼神黯然。   不过一会儿就好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和这个孩子相处,不急于一时。   琴姨这个时候进了房间,说:“你们两个都去睡觉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   苏樱有些困惑的看着琴姨。   容靳修解释说:“小元宝有夜盲症,但是开着大灯又睡不着觉,他在老宅床头有个专门的小灯设计,这里没有,防止他半夜起来上厕所,琴姨跟他睡在一个房间。”   “夜盲症?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   容靳修也是无奈一笑:“老天给了他那么多天赋,总也要叫他失去一点什么。”   苏樱怅然而有些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小背影。   是啊,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你开了一扇门一定也会给你关一扇窗。   就像小元宝性格上的缺失,就像小元宝的夜盲症。   苏樱对琴姨说:“琴姨,今天麻烦你照顾果果吧,我来守着小元宝。”   琴姨想了一会儿:“行啊,你们母子两个是该多亲近亲近,今天小少爷喝了不少汤,估计半夜的时候会起来上厕所。”   苏樱点头:“我记住了。”   容靳修理解苏樱现在渴望得到小元宝认可的心情。   所以也没有反对。   苏樱看到小元宝床的旁边有个长椅沙发,上面有枕头和被子,看来琴姨一般就睡在这里。   而且这个位置离灯掷很近,只要听到一点声音,一抬手就能开灯。   果果却不肯走:“我要跟哥哥睡!”   说着便自己爬上了床。   她床的是那件软容容的兔子睡衣,现在带上帽子更像一只圆滚滚的小白兔。   小白兔咕噜一声就爬上.床,自己掀开被子就钻进去了。   ☆、215 终于晓得回来了?   小元宝却坐了起来:“讨厌鬼,你下去。”   苏樱不知道小元宝为什么这么排斥果果,这句话一说出来,担心果果又要哇哇大哭。   容靳修也走过去,按住小元宝的肩膀,声音严肃:“元宝,你不能这样,她是你妹妹,你不可以这样说她。”   容靳修其实心里也挺狐疑的塄。   元宝对外人一般没什么情绪,就算对家里人也是清清淡淡的,不会发脾气,不会说恶劣的话。   偏偏对比自己还小果果却充满了敌意。   果果这次没有哭,但是还是一脸的委屈:“果果喜欢元宝哥哥才想跟哥哥一起睡,果果睡觉很安静,不会打扰元宝哥哥。”   或许因为容靳修从来没有这么严肃的训斥过小元宝,他没有再说什么。   自己又躺了进去,然后闭上眼睛。   苏樱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闹下去,果果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却异常的执着,想做一件事情非要去做不可。   最后,容靳修跟琴姨都走了,两个孩子也安安静静的躺在大床上,虽然中间留着一个很大的空隙。   苏樱关了灯,却舍不得去沙发上睡觉。   静静的站在床边看了两个孩子很久很久。   人生最满足的事情不过也是如此,虽然其中还有缺憾。   但是,她有信心一点一点的弥补上来。   给两个孩子掖了掖被子,苏樱趁着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偷偷的在他们的头上上轻轻的印上一吻,还去了沙发那边。   心里竟是异常的满足。   这辈子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她不敢睡得太沉,怕小元宝半夜有动静。   果然墙上的挂钟显示十二点钟的时候,她听见床上的动静了。   连忙抬手按下了墙上的灯掷,一圈光带立刻亮了起来。   小元宝机械一般的起床,下床,穿鞋,井然有序。   苏樱忙起身,过去:“要不要我帮忙。”   小元宝机械走进了卫生间,无视了苏樱的话。   一整个晚上,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苏樱竟然也不觉得太失落了,连忙帮着把卫生间的灯也开了。   小元宝自己上完了厕所,洗了手,静静的用毛巾擦干,然后不疾不徐的去了大床。   掀开被子,然后躺下。   直到小元宝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苏樱才将灯关掉,然后躺了下来。   心里竟是异常的满足感。   作为一个母亲能够照顾自己孩子的感动。   小元宝是早上六点醒的,这一点容靳修告诉过她。   小元宝这点倒是很像是容靳修,自己本身就像个活得闹钟,定点起床。   他起床先喝一杯温水,苏樱已经准备好了。   递给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这让苏樱高兴了很久。   小元宝会自己穿衣服,自己去浴室洗漱,一切井然有序,完全不需要人操心。   所以当小元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苏樱对着果果千呼万唤。   果果还是撅着小屁股在赖床。   好不容易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就像个小弥勒佛一样坐在那里,小鸡啄米。   苏樱将她圈在怀里给她穿衣服,一边问:“果果,醒了吗?”   果果迷迷糊糊的回答:“还没有醒……”   小元宝正好走出来,苏樱忙朝他招手:“小元宝过来,我给你准备了一杯热牛奶。”   小元宝也只看了一眼,就走出房间。   苏樱抿了抿嘴,无奈。   帮果果梳洗完毕出去的时候,小元宝已经在餐厅里面吃早餐。   容靳修已经坐下,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看报纸。   果果已经醒了,精神   tang头十足,奶声奶气的和所有人打招呼:“爸爸,早安,琴奶奶,早安,元宝哥哥早安!”   “早安!”   容靳修微笑的回应她。   琴姨给她端上了煎蛋火腿还有牛奶,笑眯眯的说:“小小姐真是好孩子,十分的懂礼貌呢。”   其实关于这个孩子,容靳修已经跟她说了实情,因为她是容家的老人,奶奶那边自不会瞒着,所以琴姨早晚也会知道。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琴姨多少也知道了点苏樱当时离开的原因和这几年的经历。   只觉得这个孩子太傻,太真,自然心里的一点芥蒂也都消失了。   而且,少奶奶收养的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漂亮了,估计老太太也会非常的喜欢。   容靳修把工作上的事情都安排了一下,就打算带着苏樱回S市了。   回去之前,他们还去了一趟江宅。   江宅现在空落的很,江建林夫妇常年世界各地的飞,江菲去了英国,霍景荣去了部队,只剩下江老爷子一个人。   看到他们一家四口回来,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也仅仅是吃了一顿饭,下午的时候,他们就要赶回S市了。   走的时候,老爷子非常舍不得,毕竟江城同s市相隔甚远,但是,看到他们一家团圆,心里也是甚是欣慰。   下午三点的飞机。   从江城到S市的国际机场只要两个半小时的行程。   正好赶回老宅吃晚饭。   事实上,他们要回去的消息,琴姨昨天晚上已经跟老太太报告过了。   但是老太太在电话里面并没有表达态度。   这让苏樱心里非常的忐忑。   车子进入老宅雕花大门的时候,苏樱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四年了,整整四年再次踏足这里,竟是觉得梦一场。   一切恍如昨日,仿佛这四年的时间根本没有变。   老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原来的样子。   甚至连院子里那个和阿修一起绑的秋千都在原地。   只是上面蒙上一层灰尘。   这也许是唯一改变的地方。   那些人,那些物,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是蒙上了一层灰……   老宅灯火通明。   老太太坐在客厅里面,怀里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猫。   老太太抚摸着白猫的颈部,那只猫舒舒服服的打着呼噜。   “老夫人,少爷,少奶奶,小少爷他们都回来了。”   家里的保姆惊喜冲着沙发上的背影喊了一声。   许是看到苏樱,惊讶的慌了神,这声音大的连老太太怀里面的猫都惊醒了。   慵懒的从老太太怀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舔了舔雪白的爪子,优哉游哉的抬起头来。   忽然看到门口的苏樱,慵懒的猫似乎忽然来了精神。   一下子从老太太的怀里跳了出去,直接跑到苏樱的脚边,蹭着她的裤脚,喵喵的叫着。   小哈也在旁边。   它现在的身形还没有这个猫大,竟然也学着猫的样子蹭着苏樱的另一条腿,嗷呜嗷呜的叫着。   苏樱心里一暖,将那只猫抱了起来。   “苏苏,是你。”   是当年他从卖鱼的铺子捡回来的那只流浪猫。   四年没见,没想到长得这么大了,雪白的皮毛,漂亮的蓝色眼睛。   真是没想到,这只猫竟然还认得自己。   老太太却没有转身。   苏樱的心更加忐忑了。   奶奶会不会跟小元宝一样,根本不会接受自己。   她抱着猫朝着沙发边走了过去。   “奶奶……”   苏樱低着头叫了一声,声音已经颤的不行。   老太太却忽然厉声:“终于晓得回来了吗?”   她嫁过来这么长时间,奶奶一向对她疼爱有加,凡事都护着她,甚至没有大声的跟她说过一句话。   如今,这一声,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奶奶……我错了,对不起。”   苏樱几乎不敢正眼看老太太的眼睛。   “好,我倒是想听听,你错在哪里了。”   苏樱抿了抿唇,开口:“我当初不应该一声不吭的就离开,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奶奶你相信我。”   ☆、216 自卑和自负的矛盾体   老太太哼了一声:“夫妻,夫妻,何为夫妻,你们结婚的时候是怎么宣誓的,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会毫无保留的牵手,直到永永远远,可是你!因为你不信任你的丈夫,却当了这场婚姻里面的逃兵。”   苏樱被说的哑口无言。   老太太是对的,她是逃兵,从一开始就是。   她从来不敢主动追求幸福,害怕那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害怕被人嘲笑不知天高地厚,害怕别人冷嘲热讽的目光。   这些在她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已经受够了。   从小到大受到的白眼和冷嘲热讽叫她骨子里面很自卑。   但是苏嬷嬷和陆成灏的纵容宠爱又叫她很自负,变得有些没心没肺塄。   于是,她变成了一个自卑和自负的矛盾体。   表面上,她生活的没心没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傻乐半天。   但是,她的心比谁都冷,比谁都隐藏的深。   就算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敢伸手去拿,就算别人送到她的跟前,也不敢轻易的接受。   这源于她小时候的一次经历。   镇长家备受宠爱的小女儿将一个诱人的棒棒糖递给她,她犹豫了好久才伸手去拿的时候,镇长的小女儿又将手缩了回去,笑:你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这可是我伯父从国外带回来的。   她恨极了这种感觉,恨极了别人说她不配。   于是,她您可不要,只要她觉得自己妄想的东西,她都忍不住逃跑。   不要被那香甜的滋味所吸引,跑的远远的,看不见了,闻不到香味了,她以为,自己就不那么想要了。   可是,她再也不要这样了……   她这辈子只想争取一件事情,就是容靳修,就是小元宝,就是这个家……   她以后,再也不会逃跑了。   容靳修也走了过来,面容沉静,一言未发。   于是老太太将他们两个人又破口大骂了一顿。   家里面的人已经很少见到老太太这样,谁也不敢上前多说一句。   这个时候,果果忽然跑过来:“奶奶,你不要骂爸爸和妈咪了,这个给你……”   说罢果果从自己毛茸茸衣服的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开心果。   一本正经的对金兰夫人说:“这个是开心果,有魔法,吃了以后就会很开心。”   金兰夫人看到眼前的小人儿,再看看她小小手掌里面的开心果。   莫名的,火气竟然去了一大半。   容靳修走过去摸了摸果果的头发:“不是奶奶,是太奶奶。”   果果很聪明,立刻脆生生,响亮亮的喊了一声:“太奶奶好,我是果果,这些开心果都给你。”   金兰夫人自是知道这个孩子的。   昨天琴姨打电话回来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苏樱收养的孩子也着实叫琴姨费了一番口舌。   琴姨对这个孩子夸了又夸,说什么漂亮的跟小仙女似得。   性格也讨人喜欢的紧。   大约老宅里面只有小元宝这样一个特殊的孩子。   安静,封闭,又聪明的有些过分。   不能随便对待,还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所以见到这样爱笑又水灵的小丫头,自然是喜欢的紧。   金兰夫人伸出手,接过她手上的开心果,语气也柔和了很多:“真是个乖孩子。”   苏樱看老太太心情不错,大着胆子说:“奶奶,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琴姨站在旁边,也跟着劝:“是啊,老夫人,家和万事兴,当时少奶奶离开也是迫不得已,错是有错,但对她来说也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既然少奶奶回来了,就既往不咎了吧。”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这老宅里谁都为你说好话,连苏苏这猫都认你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苏丫头,你可得谨记这个教训,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tang/p>   苏樱热泪盈眶,拉住金兰夫人的手:“奶奶,你真的原谅我了吗?我已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奶奶叫我苏丫头了。”   金兰夫人心也软了。   她原本是想要好好骂骂她的,叫她长点记性。   这些年来,看到阿修遭了这么多罪还是忘不了她,自己又何曾忘的了?   当年这个孩子,她是一眼看中的,简单,耿直,干净也普通。   只可惜,还是折腾了这么久。   只是苦了两个孩子,都没有在完整的家庭里面成长。   看到一家人已经和好,琴姨也是高兴,说:“不说了,不说了,吃晚饭去,今天是难得的团聚宴,我叫小厨房再去加点菜。”   老太太招手:“莫要忙活了,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挨我一顿骂,然后去吃了。”   琴姨冲着苏樱说:“看,老太太还是疼你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苏樱心里很是温暖感动:“奶奶,我以后一定和阿修好好过日子,再也不会任性了。”   熟悉的餐厅,长桌,沙发椅,壁炉,一切那样的熟悉。   一桌子菜,都是以前她最爱吃的。   奶奶竟然还记得……   吃饭的时候,果果一直问东问西,又讲故事,还唱歌,逗得一桌子人哈哈大笑。   老太太感慨的说:“这家里,是多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老太太对苏樱说:“我都听说了,这四年你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也算是因祸得福,真是想不到江城的江家是你的娘家,你这孩子,也算是命苦,小小年纪遇到那样的事情,不过现在总算是都水落石出了,什么时候我们两家正式见个面吧,或者再给你们两个举办一次结婚典礼?”   苏樱忙说:“奶奶,不用这么麻烦了,找个时间,吃顿饭就够了。”   容靳修却说:“饭要吃,典礼也要办。”   老太太笑:“我也这样觉得,你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形同儿戏,签的那个什么结婚契约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何况这四年,外面对我们容家谣言风语,再办一场婚礼正好堵住那些悠悠众口。”   苏樱看了看容靳修,又看了看老太太,微微一笑:“那就听奶奶的吧。”   容靳修却说:“典礼确实要办,但是不是结婚典礼,全城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现在再办一场婚礼岂不是告诉大家我们离过婚,会有更多的人捕风捉影,现在已经四月下旬,下个月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们办结婚五周年庆典。”   老太太说:“你这小子,谋划很久了吧。”   小元宝吃完,一声不吭,就从椅子上下去,然后走出了餐厅。   苏樱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心里一痛:“小元宝怎么了?”   这餐厅里面的其他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老太太说:“你别多想,小元宝一向这个样子,吃好了就自己去房间。”   苏樱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这个孩子连家人都融入不了,他以后怎么去接受其他的孩子?   苏樱看了看小元宝的碗,米饭几乎一口没动。   她问:“小元宝一向吃的这样少吗?”   老太太对琴姨说:“快快,去厨房煮一碗方便面给他送进去。”   苏樱非常惊愕:“方便面?”   老太太也很是无奈:“这孩子,心思太沉,我们也都想不明白,但是,小元宝不吃饭的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虽然知道这东西不好,但是他就是喜欢。”   苏樱沉默,这孩子的怪癖好实在太多。   如何会对泡面情有独钟。   苏樱说:“我去煮。”   苏樱煮了一晚泡面,里面煎了一个蛋还放了一些青菜。   小心翼翼的就端到小元宝的房间去了。   小元宝的房间是她走之前就准备好的婴儿房。   和一般的孩子还真是不一样。   >   里面没有什么多余的玩具,色彩完全是容靳修的风格,简洁而单调。   这简直不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房间。   唯一有色彩的就是床上的一只咖啡色的大抱熊。   苏樱听容靳修讲过,元宝最喜欢的东西是一只玩具熊。   难道就是这个?   苏樱只觉得面熟,忽然想起来了,是五年前的那个圣诞夜,他和容靳修在明珠广场参加情侣比赛赢回来的奖品。   她真是没想到,竟然成了这个孩子最喜欢的玩具。   苏樱心里涩然。   此时小元宝正窝在沙发里面玩魔方。   四四方方的东西,六面都是不同的颜色。   在他的手上不停的旋转变换,看了一会儿,苏樱就觉得眼花。   苏樱将放着碗筷的托盘小心的放在小元宝坐的沙发前面的桌几上。   “小元宝,我给你做了一碗面条,你吃一点?”   小元宝无动于衷,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面,只顾摆弄手上的魔方。   苏樱知道他不会理自己。   丝毫也没有在意,她在他的旁边坐下来:“小元宝,我真的是你的妈妈,不管你相不相信,妈妈当初离开是迫不得已的,绝对不是抛弃了小元宝,就算妈妈不在你的身边,但是这些年来,妈妈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现在不接受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会努力尽一个母亲的责任,会用尽全力让你开心起来,小元宝,我不知道你能否听得懂妈妈的话,但是,妈妈想要告诉你,妈妈回来了,并且永远不会离开了……”   小元宝丝毫没有反应。   他就像是生活在玻璃围住的真空罩子里面的人,听不见,并且视而不见。   苏樱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在他的后脑勺上摸了摸。   笑着说:“你像你的爸爸,是个聪明并且十分优秀的孩子,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说罢,她站起来:“妈妈先出去了,你趁热吃面吧。”   苏樱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退出房门的时候,她朝里面看了一眼。   小元宝依旧沉浸在魔方的图案里面,没有抬头,没有一点反应。   但是她也不灰心。   自己的孩子,她觉得早晚有一天一定会开口叫一声妈妈。   在苏樱走后没多久,小元宝终于将魔方的六个颜色拼了出来。   他终于停了下来。   放下魔方,从沙发里面站起来。   看到茶几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他站在前面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终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219 一家四口强大的基因   看着琴姨将吃了一半的面碗拿出来。   苏樱高兴极了,正好看到了从楼梯上上来的容靳修。   苏樱跑过去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阿修,你知道吗,元宝吃了我给他煮的面条。贰”   她神采飞扬,那种发自肺腑的愉悦叫她整个人变得非常明亮颥。   “一碗面条而已,乐的像个孩子?”容靳修宠溺。   苏樱扬着嘴角:“你不懂,这是小元宝第一次吃我做的东西,虽然只是一碗面条,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这只是第一步,以后,他一定会慢慢的接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容靳修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会的,你是他的妈妈,当然会接受你。”   苏樱开心的不得了,说:“今天晚上,我还是陪着小元宝睡吧,在君越的时候,我睡在他的房间,他也没有拒绝。”   容靳修微微皱起眉头:“那我怎么办?”   苏樱看着他:“什么怎么办?”   容靳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聊聊人生了吧?”   苏樱迷茫的抬头看他:“我跟你聊什么人生啊?”   容靳修故意凑近她的耳边:“前半夜我们聊聊人生,后半夜我们聊聊生人……”   苏樱耳朵一下子红了,狠狠的瞪她一眼:“不行,就算不跟小元宝睡,我也要跟果果睡。”   说罢,放开容靳修就下了楼梯。   果果正在楼下客厅里面跟小哈瞎闹。   苏樱走过去,招手:“果果,过来,该洗澡了。”   果果跑了过去,扑进苏樱的怀里。   容靳修看着楼下一大一小的身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   这老婆好不容易哄回来了,总不能还叫他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吧。   小元宝的房间没有能睡人的沙发,苏樱最终没能睡在小元宝的房间里面。   最后,她同果果睡在卧房里面,容靳修反倒被赶去睡客房了。   苏樱用了一整个晚上想了许多亲近小元宝的办法。   现在最要紧的就死让小元宝融入群体,别再始终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   于是第二天,她打算带着小元宝去孩子们最喜欢的游乐园。   正好是周六,容靳修也不用去公司。   一家四口一起去游乐园,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果果和苏樱都很兴奋。   容靳修心情似乎也不错。   只有小元宝似乎没有什么兴致。   去游乐园之前,苏樱带着大家特地去了市中心的大型商场,买了一套亲子装。   小熊维尼的图案,纯净的蓝色,温馨的图案。   果果对这种事情当然十分的热衷,自己抱着衣服就往试衣间里面跑。   小元宝和容靳修则去了另一间试衣间。   亲子装的款式十分一致。   上衣均是格子衬衫上套着一件天蓝色的毛衣,胸口的地方均有一个小熊维尼的图案。   下身均是灰色的长裤,除了果果的那套,她换了一件粉色的蓬蓬裙。   一家四口往镜子那边站,店里的四个导购小姐均惊叹的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家卖亲子装的专卖店,可是卖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有见到穿了这么好看的家庭。   首先,这位先生长得就不似凡人,有一个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脸孔。   她的妻子也是典型的美人胚子,是最遭女人嫉妒的清纯类型。   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身材竟然还保持的那么好。   更了不得的就是这两个孩子。   男娃显然继承了母亲和父亲最优秀的地方,既像母亲,又像父亲,这种绝美的组合仿佛上帝的得意之作。   tang加上这个孩子似乎身来一种漫画里面王子一般的清冷气质。   偌大的店里,已经有不下十个试衣服的小女孩总是躲在父母的后面偷偷的朝着他看。   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了以后还得了。   那个小女娃也可以说是惊为天人,扎了两个长辫子,软软的一直垂到肩膀,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加上那张脸,五官比芭比娃娃还要精致,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夏天的紫色葡萄,一张小脸晶莹剔透,叫人看一眼,就很难不喜欢上她。   有人想,若是将这对男娃女娃放在橱窗里面展览,估计没有人相信是真的吧。   大家都纷纷感慨,真是一家强大的基因。   一个导购小姐走过来,满面笑容,舌灿莲花,将他们一家四口夸了又夸。   苏樱心里美滋滋的:“阿修,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就买这件吧。”   容靳修也觉得不错。   只是……   “苏樱,你不觉得我们穿这件衣服太招摇了吗?”   旁边的导购小姐在心里大声的呐喊:是你们一家四口长得太招摇了,关我们家衣服什么事情呀,你们家一家四口各个颜值报表,穿什么衣服还不都是一样啊……   苏樱给果果整理了一下裙子,又给小元宝拍了拍毛衣:“我觉得挺好的呀。”   “你觉得挺好的,那就买了吧。”   最后他们四个就是穿着这套亲子装走出商场的。   离开之前,容靳修还去了一趟家具广场。   一路走过的地方惹来无数艳羡的眼光。   苏樱才知道,容靳修是对的。   的确是太招摇了。   他们四个人去了市中心的欢乐天地。   这是苏樱和容靳修第二次来这个地方。   第一次来,还是四年前容靳修的生日。   容靳修当时生病住院,非要拉着苏樱来儿童乐园。   但是他们坐在摩天轮里面俯瞰这个城市,觉得那种感觉特别好。   今天是周末,儿童乐园里面的人特别的多。   苏樱牵着果果的手,容靳修牵着小元宝的手。   原本苏樱想叫两个孩子站在中间。   但是小元宝冷漠的不肯牵果果的手。   果果主动牵了几次,最后小元宝索性冷酷的将手插进裤袋里面去了。   最后苏樱只好牵住容靳修的手,两个孩子分别在他们两个人的两边。   “看,那边的两个小孩子长得好漂亮啊。”   “你没看到人家爸妈本来就长得好看,生的孩子自然也好看。”   “我好喜欢那个小女孩,像个小天使一样。”   “我更喜欢那个小男孩,看他的表情,好酷呀,跟他帅气的爸爸好像。”   “天哪,好羡慕这一家啊,还穿亲子装,太幸福了……”   一路上苏樱听到的这种议论,不绝于耳。   被别人拿来评头论足,他们自然不会太高兴。   但是大家都是真心夸赞她的两个孩子,心里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满。   她一边走,一边微微侧着脑袋问容靳修:“阿修,你觉得幸福吗?”   容靳修没有回答,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幸福,怎么会不幸福。   因为你们就是幸福本身……   游乐园里面非常的热闹,有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   灰姑娘站在南瓜车上。   白雪公主旁边围着七个小矮人……   米奇和唐老鸭不停的朝众人送着飞吻。   滑稽的小丑用气球做出各种小动物送给围着他的小朋友。   处处欢声笑语,热闹繁华,就仿佛最真切的人间烟火。   果果对什   么都很好奇,一会儿要买个棉花糖,一会儿要去拿小丑的气球。   苏樱偷偷去观察小元宝的表情。   他的脸上没有普通孩子的兴奋和好奇心,但偶尔也会扭头看看沿途的风景。   这样就好,至少,他并不抵触这样热闹的地方。   他们正好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前面停了下来。   果果指着旋转木马说:“我也要去,爸爸,妈咪,元宝哥哥,我们也去做旋转木马吧。”   于是四个人做了一辆旋转的南瓜车。   欢快的音乐响起来,南瓜车开始慢慢的旋转起来。   苏樱看着周围的一切缓缓转动,觉得有点眩晕……   幸福的眩晕…   ☆、220 元宝,这个小妹妹是谁啊,你的女朋友?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他们又玩了其他的项目。   苏樱一直在偷偷的观察小元宝的表情,他虽没表现出高兴或者兴奋,但也没有拒绝任何一个游戏。   苏樱心想,纵使小元宝头脑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   至少对这些孩子的东西还是些许喜欢的吧燔。   一会儿就到了中午。   他们去游乐场内设的旋转餐厅吃午饭。   竟是没想到遇到的老熟人。   这里是一家自助旋转餐厅。   苏樱和两个孩子坐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游乐园的热闹场景。   容靳修则端着餐盘在拿食物。   果果坐在小元宝的旁边。   小元宝玩着手里的魔方,果果就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两个小家伙也不说话,乍一看还真是十分和谐的气愤。   苏樱嘴角微翘。   抬起头来,在人群中搜索容靳修的身影。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所吸引。   应该说是个小女娃,可能跟果果和小元宝差不多大。   但是这个女娃长得可真是漂亮,粉雕玉琢,不夸张的说简直就是花容月貌,竟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然,苏樱看着这双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小女娃竟然朝着苏樱这桌走过来。   越来越近,苏樱心下好奇。   这小女娃的父母呢?   谁料,那个小女娃径直走到小元宝的身边,用力拍了一下小元宝的背:“元宝,你不是最讨厌来儿童乐园的吗?”   苏樱惊诧,这个漂亮的小女娃竟然同小元宝认识?   小元宝停下手里面的魔方,扭头看旁边漂亮的小女娃:“偶尔来一次,要你管!”   小元宝这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他的老爹容靳修,清清冷冷,声线都没有波动。   但是苏樱从来没有见过小元宝主动同别人交流。   一时间竟然很惊诧。   那个漂亮的小女娃看到了旁边睁大眼睛乌溜溜转的果果,就绕过小元宝,走到果果的身边,还自己爬上旁边的椅子。   看了果果一会儿,扭着头问小元宝:“元宝,这个小妹妹是谁啊,你的女朋友?”   苏樱很庆幸,幸好自己没在喝水。   要不然肯定呛死不可。   这个小女娃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种话竟然能从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嘴里听到,真是好笑的很。   果果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小朋友,但是她向来外向,很开心的自我介绍:“我叫果果,姐姐你是谁?”   谁知道果果这一问。   那个小女孩却立刻翻脸:“哼,不跟你们玩了。”   苏樱还看不明白状况。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果果问个名字能叫这个小女娃气成这样?   现在的孩子,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樱!苏樱,真的是你!”   旁边传来异常熟悉的声音。   一抬头,苏樱惊喜的站起来:“宋梓晗!”   “苏樱,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呢,天哪,简直不敢相信,你人间蒸发四年以后终于重新出现了……”   宋梓晗这样说,苏樱倒是觉得歉意非常。   四年之前,她走之前都没有来得及跟宋梓晗还有盛嫣打过招呼。   看到宋梓晗手上拿着两个装满食物的托盘。   苏樱忙接过:“难得相逢,你同我们坐一起吧,对了,盛嫣呢?”   宋梓晗也不客气,在苏樱的旁边坐了下来:“她现在不在国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tangp>“刚刚才回来,宋梓晗,真是好久不见。”   遇到老朋友还是十分开心的。   对于苏樱的离家出走,容靳修也没有对他隐瞒,所以容靳修知道的,他也都知道。   只是有些内情,还不是很清楚。   但是,他并没有问这些,倒是对苏樱这四年来在江城的生活很感兴趣,说道苏樱在玫瑰小镇上呆了四年,宋梓晗笑:“那江城的水肯定养人,你这四年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跟从前一样啊,难怪阿修对你魂牵梦萦,连那国民美人鱼都没法入他的眼。”   国民美人鱼?   苏樱只觉得这个名号有点熟悉。   正要开口问的时候。   对面刚刚那个漂亮的小女娃开口了:“老爸,你和美女聊的这么嗨,就不怕老妈半夜找你聊人生谈理想?”   宋梓晗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臭小子,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成天就想着给你老妈打小报告?”   对面的小儿肩膀一耸:“谁知道呢,反正我长得像妈妈。”   苏樱呆了。   这个漂亮的小女娃就是盛嫣和宋梓晗的孩子?   不过他们生的不是男孩吗?   苏樱惊讶的问:“他是你……儿子?”   宋梓晗一笑:“是啊,我儿子宋御。”   苏樱也尴尬的笑:“长得真好看,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儿。”   难怪刚刚果果叫他姐姐的时候,他会突然生气。   苏樱再次细细的端详了一下,果然这个孩子穿的衣服都是男装。   刚刚怎么就没注意,可能是这张漂亮的小脸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一下子夺去大家的目光。   宋梓晗说:“是啊,我儿子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女气了点,你也不是第一个认为她是女孩子的。”   对面的宋御忽然不高兴了:“老爸,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告诉妈妈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勾.搭漂亮的阿姨。”   苏樱被逗乐了:“你儿子知道的真多,连拈花惹草这种成语都会用。”   宋梓晗也笑,然后对自己的儿子说:“别胡闹了,这是你苏樱阿姨,你容叔叔的老婆,你告诉你妈妈,你妈妈也不会相信的,只会觉得你在谎报军情。”   小家伙似乎也很吃惊,扭着头对小元宝说:“元宝,是你妈妈,你妈妈回来了?”   小元宝没理他,还在自己玩魔方。   宋御这个漂亮的小男孩忽然变得彬彬有礼,站到椅子上,像个小绅士一样朝着苏樱伸出一只手:“阿姨你好,我叫宋御,是个男生,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苏樱惊讶非常,朝着小绅士伸出一只手,小绅士接过她的手,弯下身子还在唇边亲了一下,最后站直身子,又坐到了椅子上。   标准的西方礼仪。   这个五岁的孩子用起来,竟然像模像样,浑身还散发着一种小小的魅力。   所以果果的眼睛都看直了:“姐姐在干什么呀?”   苏樱怕小家伙发火,忙纠正:“果果,叫哥哥。”   果果皱着小眉头:“为什么是哥哥,姐姐很漂亮啊。”   苏樱说:“他是男孩,所以你要叫哥哥。”   果果似懂非懂,但是还是很高兴:“哥哥,你好。”   宋御看着果果圆圆的脸蛋,立刻就忘了刚刚果果叫她姐姐的不悦。   还装作大哥哥的样子摸了摸果果的脑袋:“妹妹,你好,以后哥哥罩着你。”   说罢还对小元宝说:“元宝,你妹妹真可爱,像芭比娃娃。”   元宝依旧没理他。   倒是宋梓晗对着凭空冒出来的小女娃挺感兴趣的。   左瞧一瞧,右看一看,这个女娃精致归精致,却找不到一点容靳修的影子。   于是笑呵呵的对苏樱说:“这是阿修的绿帽子?”   苏樱微微沉着脸摇了摇头。   宋   梓晗原本就是开玩笑,看到苏樱一副认真的表情,心下似乎又猜到了一分。   再看看这个小女孩,和苏樱的面容也丝毫不像。   心下立刻明了,这不是他们亲生的女儿。   估计苏樱这离开的四年,太过于思念自己的孩子,而收养的。   宋梓晗也不开玩笑了,伸手捏了捏对面果果的脸蛋:“真漂亮啊,长大以后给我们家宋御当媳妇好不好?”   容靳修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看到宋梓晗,说:“第一次见面就想拐跑我的女儿,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容靳修也拿了很多食物回来,一样一样的放在餐桌上。   宋梓晗却笑了笑:“阿修,你可别想赖账,当初我们可是定了娃娃亲的,以前你生儿子没办法,现在已经有了个女儿,还想耍赖不成?”   娃娃亲是当年老太太心血来潮定的。   当然也就是一说,没有当真。   但是若是两家真的能够结为一家,当然也是一桩美事。   容靳修说:“那要看看小御的本事了,有本事就把我们家果果娶回家。”   宋御人虽小,却听得懂几个大人的话。   问:“妹妹最喜欢什么?”   果果回答:“果果最喜欢开心果。”   宋御说:“那我以后用开心果给妹妹搭建一座屋子,将妹妹藏到里面好不好?”   果果连忙拍手:“好,太好了,太好了。”   宋御冲着容靳修挑了挑小眉毛,得意洋洋:“容叔叔,妹妹已经答应了,等我们长大了,可不许反悔哦。”   苏樱拍着宋梓晗的肩膀大笑起来:“你儿子真是太厉害了,金屋藏娇的典故都应用的这么自如,真是深得你的真传。”   几个大人重新调整了位置,开始吃饭。   苏樱同小元宝坐在一起,容靳修和果果坐在一起,宋梓晗自然同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   果果和宋御倒是十分投缘,两个人都颇为外向。   小元宝似乎也不太关心别人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   下午的时候,两个家庭一起在游乐场里面玩,到了六点的时候,一同吃了晚餐,才各自回家。   今天来说正是玩的十分的尽兴。   果果非常开心,但是也很累。   所以一上车,她就趴在苏樱的怀里睡着了。   小元宝靠着窗户,却难得没有玩魔方,而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苏樱的心情愉悦的说:“真是没想到,宋梓晗家的孩子那么有趣,长得漂亮,还十分懂礼貌,我觉得要是长大了能和我们家果果凑成一对,还真是一件好事。”   容靳修笑:“你可别只看表面,那个小子可是个小魔王,打架闹事从来少不了他。”   苏樱说:“小孩子嘛,谁不打架,反正我看着是挺满意的,感觉他也挺喜欢果果的”   容靳修好笑:“你想的也太远了,这两个小娃娃才几岁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就开始操心了。”   ————————————————————————————————--   PS:圣诞快乐~~~~   ☆、221 夫人,我们就寝吧~   苏樱抿嘴笑了笑,看到旁边的小元宝。   伸手就要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元宝,你今天开不开心。”   小元宝显然心情不怎么样。   因为他一回到家里以后就开始玩函数拼图桀。   这个孩子的心思太沉,喜怒不形于色。   真的很难猜到他的心思。   他们在外面已经吃过晚餐,也已经打过电话回来了。   厨房里面只给他们留了点甜汤。   两个孩子都洗完了澡,果果在主卧房同小哈玩耍。   小元宝则继续在自己的房间玩函数拼图。   苏樱在打理露台上的花。   过了一会儿,似乎听到家里有动静。   出来一看,看到几个人抬着几个箱子进了小元宝的房间。   容靳修也跟在后面。   苏樱拉住他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   容靳修说:“给小元宝换一张床。”   苏樱皱眉:“换床,好好的换什么床?”   容靳修没有回答就走进了小元宝的房间。   打开箱子,几个工人开始忙活着组装起来。   小元宝被容靳修暂时送到主卧房去了。   果果看到小元宝进来,高兴的就跑过去:“哥哥,你来找果果玩么?”   小元宝根本不理他,自己坐到沙发里面去。   果果撇了撇嘴,也没生气,继续跟小哈嬉闹。   苏樱站在小元宝的房间里面看到一群人忙活。   床很快就组装好了,苏樱惊讶的发现竟是双层木床。   有小小的木质楼梯连接。   苏樱问:“为什么是双层床?”   容靳修说:“果果也适合独立了,这双层床是为了元宝和果果准备的。”   “你的意思是让小元宝和果果睡在一个房间?”   容靳修说:“果果和元宝的性格是两个极端,但也算是互补,现在元宝对果果还很冷淡,但是让他们两个多点时间相处,吃睡一起,时间长了,自然会亲密一些。”   苏樱觉得有道理。   可是果果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睡过,不知道她乐不乐意。   不料,果果一听说跟元宝哥哥睡在一个房间,高兴的直拍手:“好啊,好啊,有元宝哥哥在,果果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小元宝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冷的说:“我不要。”   苏樱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小元宝现在连自己都没有接受,更别说是接受果果了。   苏樱能够感受出来,小元宝似乎是有点排斥果果的。   既然小元宝不肯,苏樱觉得也没有必要勉强,不然两个人半夜闹别扭都不知道怎么办。   于是对容靳修说:“算了,小元宝喜欢安静,不要勉强他了。”   容靳修没有答应。   苏樱以为,容靳修会像上次在君越酒店那样,对元宝说些大道理。   谁想到容靳修说:“我们父子两个下盘棋吧,如果你输了,你就必须服从,如果我输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条件。”   小元宝微微皱了皱眉。   一盘西洋棋,父子两个下了整整一个小时。   上一次,他们两个已经较量过,打了平局。   这次会是什么结局,苏樱还真是预想不到?   结果……   果果睡在了双层床的下铺,而小元宝睡在上铺。   果果把自己喜欢的玩具都搬到了小元宝的房间。   原本冷色调的房间一下子变得鲜丽起来。   因为输了棋,小元宝对于果果得寸进尺的入侵一声不吭。   tang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玩函数拼图。   果果则高兴的不得了,顺变将小哈的窝搬到了自己的房间。   果果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衣在整个旁边乱跑。   和小哈玩丢球的游戏。   小哈虽然现在体型还小,但是身手敏捷,每次总在球落地之前咬在嘴里,然后送给果果。   每次果果总会认真的摸着小哈的脑袋,夸赞:“goodboy。”   这还是当时在江城的时候,厉先生教果果训狼,果果就学过来了。   苏樱和容靳修也在两个孩子的房间呆了一会儿。   两个孩子一个静,一个动。   虽各自玩各的,但是果果总是时不时的喊一声:“元宝哥哥。”   苏樱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总是异样的温暖。   什么时候,两个孩子如果能融洽的一起玩,她应该会更开心吧。   玩了一会儿就到了九点。   苏樱说:“果果,该睡觉了。”   果果一向很乖,立刻就收了心,自己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面。   小元宝正好将拼图拼完,自己收进了盒子里面,也盖上被子睡觉。   苏樱亲了亲两个孩子的额头,关上门就出去了。   小元宝有夜盲症。   他上层的床头开了一扇小灯,苏樱从门口的时候正好隐隐的看到了他的睡颜。   她在门口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的退出房间,关上门。   转过身子的时候,发现容靳修正斜斜的倚在白玉围栏上,环着手臂看着她。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苏樱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容靳修施施然的直起身子:“元宝和果果都睡了?”   苏樱一笑:“都睡了,睡得可香甜了。”   容靳修凑近她的耳边:“那夫人,我们也去就寝吧。”   他的气息灼热,语气些许暧昧。   苏樱微微红着脸瞪他:“你让果果和小元宝睡一个房间,不是故意支开她吧?”   容靳修一本正经的说:“果果也大了,你总不能和她睡一辈子吧,何况,你跟果果睡,元宝的心理难免失衡,他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在意。”   苏樱认同的点头:“阿修,你考虑的真周到,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容靳修忽然挑了挑眉,话锋一转:“这只是原因之一,第二,这些天,你总是围着孩子团团转,也该考虑一下你老公我的感受了。”   苏樱就知道他没有安好心。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整个人已经被容靳修打横抱了起来。   苏樱近乎:“喂,你做什么,有人看到了怎么办?”   这里还是走廊,家里的仆人一大堆。   正好小厨房的秀娘刚从老太太房里出来,碰到了这一幕。   秀娘满脸笑意:“小厨房刚刚做了点香蕉牛奶补丁,有助于睡眠,刚给老太太送了点,少爷和少奶奶要不要也吃点?”   苏樱捶容靳修的胸膛:“放我下来。”   容靳修岿然不动,冲着秀姨说:“不用了,房间里面有吃的。”   秀姨笑眯眯的就下楼了。   苏樱有些好奇:“房间里面有什么好吃的?我怎么不知道?”   容靳修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当苏樱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宿的时候,苏樱才明白,原来容靳修给自己准备的大餐就是自己……   ————————————————————————————————   第二天早上,苏樱早早的就醒了。   事实上也没睡几个小时。   容靳修在自己的身旁睡得很安稳。   <   /p>   苏樱侧过头来看到了他的睡颜,温柔却又帅气非常。   心里被幸福的泡泡填满。   他们多久没有这样相拥而眠,真想就这样到地老天荒。   窗帘的缝隙里面已经透过一丝光亮。   苏樱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五十。   小元宝快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都习惯先喝一杯蜂蜜水。   以前这个事情都是琴姨做的。   苏樱回来以后,主动将这个活揽过来了。   每天能看着小元宝起床也是一件异常幸福的事情。   于是,苏樱缓缓起身,拿起床头的衣服,开始穿起来。   她的动作已经很轻,还是惊醒了身旁的容靳修。   他其实一向醒的比苏樱早,大约是昨晚太累了。   容靳修揉了揉自己头发,看到苏樱已经坐了起来,声音还有一丝没睡醒的沙哑:“起这么早做什么?”   苏樱穿好了里衣,在上面又套了一件毛衣:“我去看看小元宝醒了没。”   容靳修躺在床上,微微倾过身子就环住了苏樱的腰身:“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儿子。”   苏樱觉得好笑,甚少见到容靳修这副模样。   倒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苏樱在他的脸上印上一吻:“你再睡一会儿。”   容靳修不满的说:“过会儿再回来陪我睡。”   她可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但是嘴里还是答应了。   给小元宝准备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给果果准备了牛奶,就去了小元宝的房间。   小元宝已经醒了,自己坐在床头穿衣服。   苏樱将一杯蜂蜜水递了过去。   小元宝也顺其自然的接过去喝了。   苏樱心满意足。   果果还在睡觉,同以往不一样,她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面。   苏樱拿着奶瓶,轻轻的拍了拍果果的小屁股:“果果,元宝哥哥起床啦,你要不要也起床。”   没有动静。   苏樱故意掀开一点被子,拿奶瓶诱惑她:“果果,起来喝neinei”   但是苏樱乍然发现,果果根本不在睡觉。   而是……   在流眼泪。   她捧着她最爱的白兔玩具,小眼睛肿的跟个小核桃似得。而且还不停的有金豆子往下掉。   苏樱心里惊了一下,着急的问:“果果,你怎么了?”   果果没有哭出声,整个小脸又往被子里面钻了钻。   苏樱害怕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将果果抱了起来:“果果,告诉妈咪,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哪里疼啊,快点告诉妈咪。”   果果泪眼汪汪:“元宝哥哥说,我不是妈咪亲生的。”   苏樱心里大骇,目光复杂的看向床上的小元宝。   小元宝已经自己穿好衣服从小楼梯上走了下来。   苏樱将果果重新放在床上,拉住小元宝:“小元宝,你昨天晚上跟妹妹说什么了?”   ———————————————————————————————————————————————————   PS:走过路过,收藏一下啦~   ☆、222 果果讨厌臭元宝!   小元宝清冷的表情,也不说话。   苏樱说:“你跟妹妹道歉,她是你妹妹,你们要相亲相爱,你怎么能对妹妹说这种话。”   小元宝拂开苏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表情丝毫没有什么变化,仿佛陈述一个事实:“我说的是实话。”   说罢,他也不管苏樱跟果果,兀自去了洗漱间鬻。   果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苏樱赶忙安慰:“果果,元宝哥哥骗你的,你是妈咪的心肝宝贝,怎么不是妈咪亲生的呢?”   果果哭的一抽一抽:“以前好多阿姨都说我是妈咪捡来的,现在元宝哥哥也这么说,果果再也不要喜欢元宝哥哥了。”   小元宝正好从洗漱间里面出来。   刚好听到了这句话。   但是,他就好像看不见也听不见一样,旁若无人的走出了房间。   苏樱叹了一口气。   给果果擦掉眼泪,柔声说:“果果,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和元宝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果一边掉着金豆子,一边吸着小鼻子,一脸委屈,断断续续的说:“昨天爸爸和妈咪走了以后,果果一个人睡不着,果果害怕,就想和元宝哥哥一起睡,果果就去了元宝哥哥的床,可是元宝哥哥不肯跟果果睡在一起,我就说妈咪说过,哥哥要照顾妹妹,元宝哥哥就说我不是妈咪亲生的,不是他的妹妹,果果再也不要理元宝哥哥了。”   果果呜咽着,苏樱心疼不已。   果果哭的咳起来,苏樱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心里却是一片复杂的情绪。   小元宝怎么会知道果果不是自己亲身的?   其实苏樱也没有特地打算隐瞒果果的身世,等她长大了,也许苏樱会告诉她实情。   只是现在她这么小,苏樱不想她从小有被自己亲生父母抛弃的心理阴影,也不希望因为这种问题让果果产生自卑的心理、   她不希望果果变成第二个自己。   哄了好久,果果才止住了哭泣。   帮她洗漱完毕,琴姨带她去了餐厅。   苏樱则回到了卧室。   容靳修已经起来了,刚好从衣帽间里面出来。   苏樱坐在床上叹气。   容靳修问:“怎么了,你儿子没有给你好脸色?”   苏樱的情绪低落:“要是这样也就好了,两个孩子掐起来了。”   容靳修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怎么回事?”   苏樱将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容靳修。   容靳修听完眉头都皱了起来:“看来平时真是太惯着小元宝了。”   苏樱摇头:“不要怪他,他只是不想跟果果一起睡,估计才说的,只是我不明白,小元宝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容靳修说:“这臭小子在想什么还真是无人能懂。”   苏樱说:“我们快去餐厅吧,两个孩子都在呢,过会儿别又吵起来了。”   苏樱和容靳修忙起身去了餐厅。   小元宝和果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餐厅的桌子是长桌,小元宝和果果刚好坐对面。   老太太坐在主座上。   桌上有各种各样的精致的早点。   苏樱和容靳修走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样一幕……   小元宝伸手去拿羊角面包。   果果立刻抢先一步抢走了他看中的那个。   金兰夫人将装着蒸饺的笼子放在小元宝的旁边。   果果嘟着嘴说:“太奶奶,果果也要吃蒸饺。”   总之小元宝要什么,果果总是抢在他的前头。   连老太太都看出一点端倪:“你们两个怎么了,一大早怎么像小猫见了小狗一样?”   果果心直口快:“果果讨厌臭元宝。”   苏樱在门口叹了一口气。   果果就是这样,喜欢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把你放在心上,挂在嘴边。   讨厌的时候,也是这样。   虽然还是孩子,但是她也有自己小小的底线,刚刚懂事的时候,步行街的几个老板喜欢逗她,说她是苏樱捡回来的。   其实那些人就是逗逗小孩子,也没什么恶意。   偏偏果果这个小丫头就相信了。   经常问:妈咪,为什么我跟你长得不像这种问题。   因为没有爸爸,这个孩子对苏樱太过于依赖,也缺乏安全感。   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说她不是苏樱亲生的,是捡回来的。   苏樱同容靳修走了过去。   容靳修拍了拍小元宝的肩膀,严肃的说:“元宝,你做错了事情,就应该道歉,快点跟妹妹道歉。”   小元宝一声不吭从椅子上下来,然后就走出餐厅,去了自己的房间。   老太太在旁边问:“小元宝怎么了,做错了什么事情?”   苏樱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两个小孩子闹别扭而已,奶奶你别操心。”   果果一整天都没有理小元宝。   但是偏偏跟小哈又喜欢在元宝面前闹腾。   小元宝玩拼图的时候,果果就命令小哈跳上他的床,用爪子将拼图都弄乱。   最后小元宝去了自己的琴房,还把门锁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闹起别扭起来还真是无法无天。   苏樱刚好看到这一幕,忙拉住果果批评:“果果,你这样就不是好孩子。”   果果撇着嘴:“可是臭元宝不理我。”   “果果,不准去招惹你元宝哥哥了,知道吗?”   苏樱觉得还是暂时将这两个孩子分开。   家里本来就有好几间儿童房,里面东西都是一应俱全。   还是很多年前老太太希望他们生个十个八个的时候备下来的。   果果是应该独立睡了。   虽然容靳修让两个孩子睡一个房间增进感情的想法固然是好,但是目前看来,根本不适合用在这两个孩子的身上。   下午的时候,苏樱亲自收拾了一间儿童房作为果果自己的房间。   果果洗完澡出来就爬了床,抱着她最喜欢的兔子毛绒玩具。   苏樱吻了吻果果的额头:“妈咪的宝贝,睡着了吗?”   果果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奶声奶气:“果果睡着了~”   苏樱笑了一声,摸了摸果果红扑扑的小脸蛋,看了一会儿,才离开了房间。   小元宝早就睡了,似乎睡得很安稳。   这个孩子睡觉也及其的安静,面目沉静,苏樱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他跟果果不一样。   果果高兴就会手舞足蹈,生气也会发脾气。   但是到现在为止,小元宝除了偶尔皱过眉头意外,苏樱几乎分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心情不错,什么时候在生气。   心疼和担心之外更多的是愧疚。   这四年,她错过了太多……   也在小元宝的头发上印上一吻,苏樱才走出了房间。   容靳修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安慰的说:“不要急于一时,你连我都搞定了,难道还搞不定我们的儿子?”   苏樱被逗的一笑:“是啊,我连当初那个冷面傲娇的总裁大人都搞定了,还有什么做不到了呢?”   ——   果果在苏樱走了以后偷偷的又睁开了眼睛。   自己下床,穿了拖鞋,抱上自己的玩具兔子,果果扭着小身子走到门口。   踮着脚尖开了门,走廊上一片漆黑。   果果偷偷的跑到小元宝的房间外面,小哈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   果果蹲下小身子拍了拍小哈的脑袋:“小哈,你要安静一点,千万别把爸爸和妈咪吵醒了,我要去找臭元宝哥哥说清楚,我不是妈咪捡回来的。”   小哈吐着舌头,一脸要做坏事的兴奋之情。   果果站起来,踮着脚尖打开了小元宝的房门。   果果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小哈也蹑手蹑脚跟着进去。   小元宝还是睡在双层床的上铺。   因为夜盲症,他的床头始终开着一盏小灯。   果果正好借着灯光能看清楚道路,   扭着小身子,熟门熟路的就从小楼梯上爬上小元宝的床。   小哈竟也跟着上来了。   小元宝睡得很安稳,也没有被吵醒。   果果在床尾坐了下来,抱着怀里的毛绒兔子,一副指挥千军万马的架势:“小哈,舔他。”   ☆、223 罚小元宝面壁思过   小哈得到了指令,一跃就跳到了小元宝的面前。   伸出舌头,玩命的舔!   小元宝马上就醒了,睁开眼睛坐起来。   看到小哈还要往他的身上纵,拿起枕头就朝着小哈扔过去眉。   小哈被枕头撞得肚皮朝天,扭着四肢好不容易重新站了起来。   “小哈,过来。”果果重新发布了新的命令。   小哈咬了咬被打的发晕的脑袋,嗷呜了一声,跑到果果的身边坐了下来。   小元宝也看到了坐在床尾的果果,十分讨厌的表情:“这是我的床,下去。”   果果一副赖皮的模样:“我就不下去,除非你跟我道歉。”   小元宝掀开被子,里面是蓝色的格子睡衣,他自己站起来就要下去。   果果站在小楼梯上拦住了他的去路:“你要跟我说对不起,如果你跟我说对不起,果果就原谅元宝哥哥。”   小元宝站在楼梯上,声音冷冷:“讨厌鬼,让开。”   果果张开手臂:“就不让!”   小元宝也没有理他,继续往下走,果果手臂挡在他的面前,他拿手一推。   果果原本就没有站稳,被一股力道一推,整个小身体往旁边倾过去。   小脑袋一下子撞在木床楼梯的护栏上。   然后还往下滚落了两个楼梯。   最后终于跌倒在地毯上。   果果只觉得额头疼,用手一摸,手上鲜红一片。   果果怕血,每次打预防针都像是要命一样哭天抢地。   一下子看到自己手上的血,立马大哭起来。   小哈焦急的围着她团团转。   最后一溜烟跑到门口,从门的缝隙中将小身体挤了出去。   小元宝也似乎惊住了,呆呆的站在楼梯上看着坐在地毯上大哭的果果。   一会儿房间的灯就被彻底的打开了。   苏樱,容靳修出现在门口。   身后跟着小哈。   一眼就看到果果额头上鲜血直流,一条细线已经流过眼睛落在脸颊上。   苏樱简直慌了神,忙跑过去将果果抱起来:“果果,果果,你怎么了?”   “妈咪,果果疼……”   果果一哭泣一边说。   容靳修赶忙拿电话联系了家庭医生。   十分钟以后,果果的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贴上了纱布。   此时此刻,果果也止住了哭泣。   苏樱为了哄她,给了她一大罐子开心果。   她当做宝贝似得抱在怀里,破涕为笑。   小元宝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也不做声。   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医生也走了以后,容靳修才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苏樱出去送医生。   彼时,屋子里面只有容靳修,果果还有小元宝三个个人。   小元宝不说话,果果也闷着头不说话。   果果觉得自己偷偷跑到元宝哥哥的房间,还让小哈舔他,已经犯了很大的错误。   如果妈咪知道了,肯定会责怪她。   于是果果抱着开心果的罐子,低着头,撇嘴,不说。   小元宝看着果果额头上醒目的白纱布,冷冷的出声:“是我推她的。”   容靳修没有想到小元宝这么轻易的就开口承认了。   容靳修沉着脸,继续问:“你为什么要推妹妹?”   “因为她很讨厌!”   “那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讨厌妹妹?”   “她太吵!”   容靳修厉声:“所以,你就把妹妹推下楼梯,你看看妹妹的额头,元宝,这样是男子汉的行为吗?妹妹比你小,   tang你不照顾她,你还欺负她,你知道错了吗?”   小元宝不说话。   容靳修将小元宝拉倒果果的面前:“第一,你要跟妹妹道歉,让妹妹原谅你。”   小元宝将脑袋撇过头去,一声不吭。   任凭容靳修怎么说,小元宝就是不肯道歉。   一会儿连金兰夫人也惊动了。   披了一件外套就走了进来。   “到底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容靳修正好在训斥小元宝:“元宝,爸爸一直以为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可是你今天,让爸爸很难过,你有什么想法就应该说出来,你有什么不满就应该告诉爸爸和妈妈,你做错了事情就必须道歉,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现在就去琴房面壁思过,直到你有话跟我们说为止!”   小元宝立刻转身,出了房间,走向琴房的方向。   老太太拦也没拦住:“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呀,要一个五岁的孩子去琴房面壁思过,这种处罚是不是太过了?”   苏樱正好送完医生从外面回来,看到房子里面已经少了一个人:“小元宝呢?”   老太太一脸的心疼:”元宝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了,你要他一个人去琴房面壁思过,你看看现在几点,琴房那么冷,在里面呆一夜,元宝的身子本来就弱,哪里受得了。”   苏樱惊讶:“你罚小元宝面壁思过?”   容靳修说:“这件事情不用说了,就是以前我们觉得那孩子特殊,一味的纵容他,让他有了现在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以后我们就将他当做正常孩子对待,对了就夸,错了就罚,一个男孩总要吃点苦头才能长大。”   老太太叹了一声:“算了,我不管了,你们是他的爸妈,你们爱怎么教就怎么教吧,只是前提我说清楚,小元宝的身体要是被你们折腾坏了,我唯你是问。”   老太太转身走了。   苏樱说:“半夜里在琴房面壁思过,实在太严重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容靳修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你心疼,我也心疼,但是我已经开口了,何况今天这件事情,他必须认识到错误,好在果果今天伤的不严重,如果还有下次呢?”   果果这时候小声的开口了:“其实元宝哥哥没有欺负果果,是果果偷偷的跑到元宝哥哥的房间,还叫小哈把他舔醒,元宝哥哥才生气的。”   苏樱说:“果果,你也太胡闹了。”   果果低着头:“爸爸,妈咪,对不起,不要骂元宝哥哥了,是果果不好。”   苏樱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又非常的不忍心,只得说:“果果,现在你乖乖的去睡觉。”   果果当然不敢不听。   带着小哈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苏樱转头问容靳修:“现在怎么办?小元宝不是那种闹事的人,果果平时被我宠坏了,有时候有点刁蛮,估计八成你也是冤枉小元宝了。”   容靳修说:“你去找小元宝谈谈,在儿子面前,我们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既然黑脸的事情我都做了,剩下的交给你了,说不定元宝还会跟你亲近一点。”   苏樱说:“那你不怕儿子记恨你。”   容靳修自信的笑:“我的儿子,不会记恨老子。”   容靳修先去了果果的房间,苏樱则去了琴房。   苏樱打开门的时候,小元宝正坐在琴椅上发呆。   眼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琴谱,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苏樱走了过去,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元宝,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好不好?”   小元宝没有应声。   这一切都在苏樱的预料之中,苏樱无所谓的笑了一笑:“那我谈一首歌给元宝听,好不好?”   元宝也是不置可否。   苏樱将手放在钢琴上,指尖跳跃,一首欢快的曲子就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   苏樱谈的是哆啦A梦的主题曲“小叮当。”   是果果最喜欢的曲子。   苏樱在   玫瑰小镇上的花店,斜对面就是一个琴行。   苏樱和琴行的老板交情不错,有时候也抱着果果去那里玩一玩。   有一次,心血来潮学了一首曲子,就是这首小叮当。   其实,她也就只会弹这么一首曲子。   苏樱好久没谈了,中间有一部分比较生疏。   正当她停下来思考的时候,音乐忽然接了上去。   原来小元宝已经抬手,帮着苏樱继续这首曲子。   苏樱心里莫名的一阵高兴。   小元宝的手虽小,但是非常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仿佛天生钢琴师的料。   他谈的非常认真,苏樱看着他的侧脸,小小年纪,真是英俊无比。   如果少了一分天生的封闭与冰冷,该就是童话里面走出来的小王子吧。   苏樱沉醉在小元宝指尖流淌的音符中。   一曲完毕。   苏樱连连夸赞似得拍手:“小元宝真是太厉害了,弹的太棒了。”   小元宝依旧面容沉静。   但是,苏樱能够感受到,他并不讨厌自己夸他。   苏樱犹豫了一下,伸手搂了搂他:“小元宝,你心里知道我是你妈妈对不对?”   小元宝闷着头,不说话。   苏樱摸了摸他的脑袋:“妈妈很爱你,也很爱爸爸,妈妈当年离开是因为害怕你们受到伤害,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的离开是你最大的伤害,妈妈现在明白了,所以回来了,但是,小元宝,你什么时候才肯原谅妈妈呢?”   “妹妹是你和别的叔叔生的吗?”   小元宝忽然开口。   苏樱倒是惊讶到了,倒不是他问的内容。   而是,到现在为止,这是小元宝第一次主动问她问题。   只是,他问的这个问题叫她如何回答?   “当然不是,果果是你的妹妹,是我同你爸爸的孩子。”   苏樱只能这样说。   如果告诉小元宝真相,他去告诉果果,到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只能尽量让小元宝相信果果就是他的妹妹。   小元宝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声音却是异常的冷静:“你说谎话,你和爸爸都有耳垂,我也有耳垂,这是显性遗传,但是妹妹没有,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她是你同别的叔叔生的,第二,她不是我的妹妹,也不是你生的。”   苏樱惊讶于小元宝的一番推论。   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连她都搞不清楚。   但是,苏樱也明白,看来果果的事情是骗不了她这个天才儿子了。   心里挣扎了一下,她决定告诉小元宝实话。   她估计小元宝对自己对果果的芥蒂也就在这里面。   或许,他认为果果是自己和别人生的孩子,所以才这样一直敌对果果。   苏樱认真的说:“小元宝,妹妹不是我跟其他的叔叔生的,妹妹是妈妈收养的,妈妈离开你的时候,特别想念你,当时正好遇到果果,她被他的亲生的爸爸和妈妈抛弃了,妈妈就收养她了,但是,妹妹虽然不是妈妈亲生的,但是她跟你一样,也是妈妈的心肝宝贝,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相亲相爱……”   “果果,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容靳修的话清楚的从背后传来。   苏樱整个人脊背一僵。   小元宝和苏樱同时看向门口,果果正抱着一大罐子开心果站在门口,并且是离他们很近的地方。   苏樱心里如同坠了冰雹。   果果怎么会在这里?   果果有没有听到什么?   果果那么小,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理解吧?   苏樱站起来,走在果果的面前停了下来,试探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抱她。   果果却往后退了一步,怀中的   开心果罐子掉在了地上。   果果的金豆子忽然就掉了下来。   他躲到容靳修的后面,也没有哭出声音,就是金豆子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果果,你听妈咪解释,果果你是妈咪的心肝宝贝……”   “妈咪骗我,妈咪是个大骗子?果果是妈咪从垃圾桶里面捡来的,妈咪有了元宝哥哥以后就不要果果了,妈咪再也不爱果果了……”   果果一边哭一边往后走,最后冲出门去。   苏樱也冲出了琴房,正好看到果果跑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哈跟在后面。   果果用力将门关上,小哈正好被夹到一点尾巴,嗷呜的叫了一声。   果果刚刚的话像是锤子一样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她已经有点缓不过来。   容靳修扶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跟元宝都说了?”   苏樱艰涩的点了点头:“估计被果果都听见了,阿修,我该怎么办才好?”   容靳修皱眉:“是我不好,我刚刚应该看着她的,他听到钢琴声,非要过来,我接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此时小元宝却走了过来,声音清清淡淡,比苏樱要镇定的多:“我去找妹妹。”   说罢,他还将刚刚果果掉在地上的开心果罐子捡了起来。   小元宝淡定的走出了房间,去了果果的房间。   苏樱和容靳修也跟了过去。   小元宝打开果果的房门。   远远的就看见果果抱着她心爱的毛绒兔子躺在床上哭。   小元宝已经走进去了。   苏樱也想进去,却被容靳修拉住了:“看一下小元宝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223 两个孩子失踪了……   小元宝手上还拿着刚刚捡起来的开心果的罐子。   走到果果的床边,站定。   他根本没有说话,果果却忽然抬起头来,看了元宝一眼,更加伤心眉。   小元宝将手上的开心果递给果果羲。   果果没要,扭过小脑袋。   果果盘着着小腿坐在床上,小哈伏在她旁边,神情忧郁的看着她哭泣。   元宝皱着小眉头说:“别哭了,真是难看死了。”   说完,他忽然转身去了浴室,过了一会儿,拿来一个干净的小毛巾,递给果果。   苏樱和容靳修一直站在门外看着。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元宝主动示好。   但是,苏樱了解,果果现在肯定不会接受小元宝的好意。   可是,苏樱却想错了。   果果一边抽泣着却是一边抬起了一只小手臂。   苏樱心里一喜。   果果这是要接受了吗?这算不算两个孩子和好的前奏?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几秒。   果果却是没有拿过那毛巾,而是拉住小元宝的胳膊,整个人的身子往前一倾,然后张口咬在小元宝的手腕上。   苏樱顿觉不好。   果果倒是有咬人的毛病,她是知道的。   以前她跟邻居家的赵小伟打架,打不过就咬人家。   最狠的那次把人家手臂都咬出血来了。   苏樱和容靳修赶忙进去,立刻将两个孩子分开来。   苏樱查看小元宝的手臂,虽未见血,但已经有一排深深的牙印。   可是刚刚小元宝竟然是一声未吭。   “果果,我跟你说过,不准咬人,你怎么说都不听话呢?”   “妈咪你不要果果了,对不对?”   苏樱只觉得头疼。   小元宝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果果这边又出了岔子。   她坐到床上,柔声说:“果果,你是妈咪的乖宝贝呀,妈咪一直一直很爱你呀。”   果果的表情还是很委屈,自己钻进被窝里面:“妈咪骗人,你们都不要果果了。”   ——————————————   最后,一群人退出了房间。   苏樱原本是想陪着果果睡觉的,但是果果却不要。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苏樱。   小元宝也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苏樱只觉得精疲力尽。   忽然蹲在走廊上:“怎么会这样,果果从小就问这个问题,我不想让她知道,可是最后却还变成这样。”   容靳修安慰说:“他们两个还是孩子,好好说,没关系的,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只要你的爱是真实的,果果能够感受的出来。”   苏樱闷着头摇头:“你不懂,果果这个孩子没有安全感,她刚刚问我的时候,我的脚都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我从来没有照顾好她,我真的很失败,小元宝不肯叫我妈妈,现在连果果也说我不是她的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是心忧如焚。   苏樱夜里就开始发高烧。   容靳修半夜的时候送她去医院。   苏樱只觉得热,浑身无力,每一口气呼出来都是滚烫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闻到了属于医院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容靳修就在旁边。   苏樱的喉头像是被一根鱼刺卡着,她有些迷糊的说:“阿修……”   容靳修坐在床边,一只手撑着脑袋眯着眼睛。   听到一点声响立刻睁开眼睛:“苏樱,你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苏樱微微侧过脑袋:“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   <   tang/p>   今天是周一,容靳修该是在公司的。他今天还有个视频会议。   容靳修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也是滚烫的:“你都这样了,我怎么放心去公司,我在这儿陪着你,过会儿凯利会将公务送过来。”   苏樱的眼睛像是一团火烧,烧的她看不清楚容靳修的脸:“我怎么了,好难受?”   容靳修说:“你出水痘,没事,现在发烧,也是正常,不能吹风,一周以后也就好了。”   苏樱忽然要哭起来:“那我是不是要毁容啊。”   容靳修好笑:“想什么呢,水痘又不是天花,怎么会毁容。”   苏樱哦了一声:“我以为这两个没区别。”   不过容靳修还是郑重其事的说:“如果你身上痒,不能抓,要不然会留下痘印。”   容靳修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苏樱觉得浑身都痒。   尤其是脖子那边。   微微的抬起一只手,果真看上上面不少亮晶晶的水泡。   苏樱忽然想起什么来:“这个是不是会传染,你快出去,免得被我传染了。”   容靳修笑:“我小时候出过了,没事。”   苏樱松下一口气来,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阵子。   再次醒来的时候,琴姨正好送了晚餐过来。   苏樱醒了过来,头痛已经好了一些,也感觉有些饿了。   琴姨煮了一晚青菜面条,用鸡汤吊的汤汁,味道十分鲜美。   容靳修扶着苏樱坐了起来,问:“小元宝和果果怎么样了?”   琴姨叹了一声:“这两个小祖宗,现在是谁也不理谁,小少爷成天摆弄他的拼图,小小姐倒是安静了许多,一个人在客厅里面看动画片,看上去情绪非常低落。”   琴姨有些疑惑:“这果果是挺活泼的孩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琴姨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   苏樱只觉得沮丧,一件事情没有处理完,自己倒还病倒了。   避免将水痘传染给两个孩子,她起码一周内不能见到小元宝和果果了。   容靳修知道她在想什么:“孩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等你病好了再说,实在想他们,打电话也行。”   苏樱说:“也只有这样了。”   ----------------------   苏樱在医院里面住了两天,容靳修就在医院陪了两天。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琴姨面如土色的过来说了一点事情。   当时苏樱还在睡觉,琴姨过来的时候慌慌张张,跟丢了魂似得,只说:“少爷,大事不好了。”   容靳修看了看床上的苏樱,站起来,说:“琴姨,我们出去说。”   其实苏樱迷迷糊糊的是醒着的。   五分钟之后,容靳修也进来了,脸色是她从未有见过的沉重,甚至还有一丝焦急和惊恐。   他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是什么事情能叫他这样失态?   苏樱忙问:“阿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容靳修说:“苏樱,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情,你别担心,我这两天不能一直陪你,但我会抽空过来。”   苏樱说:“那你赶快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容靳修拿了外套神色匆匆的就离开病房。   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容靳修才沉着脸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琴姨说:“这两天,小小姐都郁郁寡欢,吃饭也少,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说要去吃肯德基。而且一定要去店里吃。老太太原想叫这小丫头出去玩玩也好。就叫司机老马和一个保姆陪着她去市里买肯德基。当时小少爷也是一同跟过去的,谁料,刚刚老马打电话回来说,小小姐和小少爷都失踪了。”   琴姨简直六神无主:“家里的保姆香秀说,当时老马去停车了,她去排队买肯德基,就叫小少爷和小小姐在位置   上等她,谁料几分钟回去知道,两个孩子都不见了,她和老马找了好久也没见到踪影,吓得半死,这就打电话回老宅了。”   容靳修神情严肃。   琴姨说;“这两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了呢?现在,外面的世道这么不安分,这两个孩子模样又长得这么俊。”   越说越是不得不往坏的方面想。   容靳修敛着眉:“报警了吗?”   “老太太早就报警了,老太太心焦,动了所有的关系,还惊动的市长,已经下了命令了,还动了好几个武警部队。”   回到老宅的时候,老太太还在打电话。   老太太顿足痛心:“我曾孙子和曾孙女丢了,那可是我的命根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的老命也去了一大半了,你也不用活了,你给我马上找出来,我不管是人贩子,还是绑架,还是走丢了,你叫齐你的弟兄给我找,容家不会亏待你。”   电话连连传来答应的声音:“老太太你太严重了,虎子这条命当年还不是老太太救的,只要孩子还在S市,虎子掘地三尺也会将人找出来,平平安安的送到老太太的面前。”   说罢,那个自称虎子的男人似乎朝身后大喊了一声:“奶奶的,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招惹容家的小少爷和小小姐,叫齐堂口的弟兄,开会!”   说罢又对老太太尊敬的说:“老太太,您先别着急,只要我手下有这种不开眼的东西,到时候一定送给老太太处置。”   老太太叹气:“就怕不是你手上的,反正你多派些人,快帮我找找。”   那人说:“就算不是我手上的,各路的兄弟也不敢不给震天虎这个名号面子,只要放出话去,没人敢动小少爷和小小姐,老太太您就放心吧,一天之内,保准把人送回来。”   老太太挂上电话,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容靳修知道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和一些黑道有些来往,尤其是这个震天虎,是s市最大的帮派头目,似乎跟老太太也就是一饭之恩吧,倒是一向对容家,对老太太尊敬的很。   容靳修说:“奶奶,你心脏不好,别太上火,先等等再说,如果是绑架,肯定会有消息,无非就是要钱,应该不会有事的。”   容靳修虽然这么说,自己心里却是心急如焚。   但是现在所有的网都撒出去了,除了等,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   彼时——   一间四面封闭的集装箱里面……   果果和小元宝刚从乙醚的药力中清醒过来。   果果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正坐在封闭空间的墙角。   整个小黑屋子里面仅仅只有一盏小灯。   果果揉着脑袋。   这个小黑屋子里面还有许多其他的孩子。   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起码有二十个。   许多孩子都在大哭,哇哇的喊着:“我要妈妈……妈妈……”   果果忽然害怕的不得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别哭了,哭也不会让你出去。”   果果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看,原来是小元宝。   她立刻扑到小元宝的怀里:“哥哥,元宝哥哥,果果好害怕。”   小元宝难得没有推开她,而是学着大人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背:“有我在,别怕。”   果果忽然止住了哭泣,乌溜溜的一双含泪的大眼睛:“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六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坐在市中心的肯德基店里。   那时候,保姆香秀去买肯德基了。   小元宝和果果坐在位置那边等。   忽然果果从位置上走下来,就出了肯德基的门。   小元宝跟着追上去,在明珠广场那边拦住她:“你这样一声不吭的走掉,保姆会担心,跟我回去。”   果果说:“妈咪都不要我了,我不回去,我要找我爹爹。”   “你爹爹在哪里?”   “我爹爹在玫瑰小镇莲花小区11层,112号。”   这个地址是当初苏樱在江城居住的时候的地址。   以前苏樱特地叫果果背诵过,害怕哪天万一走丢了,叫她只要找到警察叔叔,告诉他这个地址就可以了。   小元宝微微皱着眉,沉静的说:“这里没有玫瑰小镇,也没有莲花小区。”   “你骗人,我爹爹就住在那里,我要找警察叔叔,我要回家。”   果果扭头就走,小元宝也不同她说话,就一直跟着她。   果果问了很多人,却没有人知道玫瑰小镇和莲花小区在哪里。   最后果果坐在马路边沮丧着一张小脸。   小元宝坐在她的旁边:“再不回去,天就黑了,天黑了我就看不见,就不认识回去的路了。”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胖一瘦,一个黄头发一个红头发的年轻人:“小朋友,是不是迷路了呀。”   果果抬脸就问:“你们知道玫瑰小镇莲花小区怎么走吗?”   染着红头发的瘦子说:“知道,当然知道,只要你跟我走,保证带你去玫瑰小镇,什么小区。”   果果站起来:“那你带我去吧,我要去找我爹爹。”   小元宝却拉住她:“这两个人是坏人,你赶快跟我回家。”   那个黄头发的胖子哈哈大笑起来:“火鸡,这小少爷说我们是坏人。”   那杯叫做火鸡的男人倒像是来了兴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坏人?”   小元宝说:“那你告诉我莲花小区在什么地方,有什么特征。”   ☆、224 果果会一直陪着元宝哥哥!   那个瘦子弓下身子,奸笑:“在什么地方我自然会带你们去,至于什么特征,莲花小区不就是种满了莲花嘛!”   果果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拉住小元宝的手,凑近小元宝的耳边说:“哥哥,快跑,是骗子,莲花小区都是玫瑰,一朵莲花都没有。”   两个小朋友忽然扭头就跑羲。   但是毕竟是才四五岁的小朋友。   还没跑上几步,就被一胖一瘦两个人抓住,飞快的丢到车里面眉。   果果狠狠的在那瘦子的手指上咬了一口,就被纱布捂着嘴,昏了过去。   小元宝也是一样,被含着乙醚的纱布一捂,就人事不知。   然后,他们就到了这里。   果果抓着小元宝的手:“元宝哥哥,为什么这里有好多的小朋友,这里是哪里呀?”   小元宝开口:“你别说话了,过会儿就知道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集装箱门被打开,两束灯光像是利剑一样穿透进来。   所有的孩子被吓得一下子噤声。   小元宝和果果终于看到了刚刚将抓他们进来的两个坏人。   一个红头发的瘦子,一个黄头发的胖子。   他们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后,那个男人三大五粗,额头上有个长长的刀疤。   那个红头发的瘦子说:“豹哥,这些都是新鲜货,你看看可还满意。”   那个三大五粗的刀疤男子倒是身手敏捷的跳上集装箱,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   一群孩子瑟瑟发抖,哭都不敢哭出声。   那红头发的瘦子也跟着跳上来。   刀疤男说:“没惹出什么事吧?”   瘦子说:“哪能呀,这里多数都是些山沟的穷孩子,有的失踪了家里不一定找呢,说不定正好少了一分口粮,绝对出不了什么乱子。”   刀疤男的眼神忽然落在角落里面的果果和小元宝的身上。   眼刀如风:“这两个也是穷孩子?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小姐,你们胆子现在也够大的呀。”   瘦子卑躬屈膝的给刀疤男点香烟:“豹哥,这两个小娃娃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正好看到他们迷路,一时心痒难耐就给抱回来了,你说他们两个若是卖给“不夜城”,我们兄弟这辈子也不用提心吊胆干这种随时掉脑袋的事情了。”   刀疤男说:“就怕这个孩子身份不明不白,到时候惹出事端,半年前鳄鱼绑架宋家的宝贝儿子的事情听说了吧,最后人才两空,被撞的不死不活,出了院还要蹲半辈子牢房,活得跟个废人一样。”   那瘦子说:“鳄鱼那是背运,偏偏绑了宋家的小少爷,若不是这样,鳄鱼的堂口也不能交给豹哥你来呀,豹哥现在可是十三爷身边的红人。”   一个儿,车下面的胖子也跳上来了,凑在刀疤男耳边说了一句:“吴爷来了。”   刀疤男立刻变了脸色:“人呢?”   “码头那边等着呢。”   刀疤男提腿就走:“快点走,被让吴爷等久了。”   说罢吩咐那胖子:“这里给我看好了。”   刀疤男很快就到了码头那边,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   身后还站着两个黑衣人。   “吴爷大驾光临怎么叫兄弟通知一声,这么晚突然造访,是不是十三爷那边有什么吩咐?”   那个中山装男人声音沉厚:“听说你今天绑了两个孩子。”   豹子一听就觉得事情不妙,难道真跟鳄鱼一样,绑了不该绑的人。   刀疤男说:“说不上绑,手下的人随手捡回来的,我正训他们呢,叫他们不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不听。”   中山装男人阴森一笑:“你在做什么勾当,十三爷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知道那两个孩子的身份。”   刀疤男显然被吓到了:“吴爷您明说。”   那中山装男人负手而立:“是容家的小少爷和小小姐,金兰夫人的命根子。”   刀疤男顿时倒吸一口   tang凉气:“容家,可是本市数一数二的人家。”   说罢回头就给火鸡一巴掌:“你这个混蛋,这种有钱有势有权的人家也敢招惹,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怎么把人家绑回来的还怎么把人给送回去,等着十三哥发落吧。”   那红头发瘦子立马跪下来,一会儿抱刀疤男的大腿,一会抱中山装的大腿:“两位爷,救救小的。”   刀疤男试探的问:“吴爷,这事跟我可真没关系,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犊子闯的祸,您在十三爷那边好好求个情,我们马上毫发无伤的将人给送回去。”   那吴爷却忽然笑起来:“十三爷没有震怒,反倒是夸你们做了一件叫他称心的事情。”   火鸡和豹子都愣住了。   吴爷叹息一声:“本来说,这容家我们是万万不该招惹的,但是你们可知,震天虎那边出动了所有的弟兄,都在找这两个小孩。”   豹子一惊:“震天虎,十三爷的死对头?”   吴爷点头:“这震天虎早年受过容家优惠,一直铭记在心,这金兰老太太丢了这命疙瘩,肯定是找上他帮忙了。”   豹子问:“这和咱十三爷有什么关系呢?”   “震天虎和咱爷斗了这么些年,总算有了翻身的机会,这震天虎一向自诩仁义,知恩图报,十三爷已经收买了他的两个手下,我们让这小公主小少爷断胳膊少腿的回去,再把事情都推到震天虎自己人的身上,!”   豹子连忙夸赞:“十三爷好手段,凭那震天虎欠着容家的恩情,又大仁大义的个性,自刎谢罪还差不多!”   吴爷笑眯眯的:“这事除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伸张了,得罪了容家这种家族,你们是知道的,十三爷这次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真出了事,你们两个就去当替罪羊。”   豹子和火鸡连连应声:“不说,打死也不说,吴爷,您快把那两个小瘟神请走吧,我这里庙小,实在容不下啊。”   ——————————   果果和小元宝一直坐在集装箱里面的角落里面。   外面有两个人看守这这么一群孩子。   那个胖子在外面随手掐了一根柳条,谁哭就将柳条抽在谁的身上。   果果紧紧的抓着小元宝的手,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那瘦子和刀疤男就过来了。   两个人一人一个将小元宝和果果拎了起来。   果果害怕极了,放开小元宝的手后就大哭了起来。   “坏人,你们这些坏人,我要回家,我要妈咪……”   两个人被扔到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上。   果果的头上本来就缠着纱布,上次额头磕伤刚刚才好,现在又撞在窗子上,疼的她又大哭了一场。   小元宝还是比较镇定,同以往一样,没什么表情。   吴爷同手下的几个人倒是惊讶于这个小少爷的镇定。   “你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小元宝忽然出声。   果果也说:“你们是坏人!”   吴爷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故意说:“男娃卖到国外做奴隶,女娃卖到山沟沟里面当小媳妇。”   果果哭的更加响亮了:“果果不要被卖到山沟沟里面当小媳妇,元宝哥哥也不能卖掉去做奴隶。”   果果哭的太厉害,小元宝皱着眉说:“别哭了,我讨厌爱哭鬼。”   果果立刻不哭了。   小元宝端正的坐在后座上:“我爸爸是兰卡集团的董事长,你让我跟他打一个电话,你们要多少钱他都会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和我妹妹。”   吴爷倒是挺吃惊的,这个小男孩如此镇定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还会跟他谈条件。   小小年纪竟然有一种王者之气。   他说:“我不缺钱。”   “不管你们要什么,我爸爸都会满足你,只要你让我同他打个电话。”   吴爷邪笑:“你这小子真是挺聪明的,你家里的人现在肯定布着天罗地网呢,你一打电话,说不定我们的位置可就露馅了,你这小少爷倒   是聪明的很。”   很快就到了一个废弃的屋子前面。   小元宝有夜盲症,一到了晚上就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漆黑一片,因此小元宝也能够判断,这里是郊区。   两个人被关进了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里面家具都很齐全,但是却都蒙着厚厚的一层灰,显然很多年没有人住过。   小元宝叫果果开了灯,趴在窗户上看了看。   四下一片荒草,果真是郊区。   果果也跟着趴在窗户上:“元宝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小元宝闷闷的说:“不知道!”   尽管他的心智高于一般的孩子,但是毕竟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一时间也是有些沮丧。   果果的下巴磕在窗棂上,微微侧着脑袋:“元宝哥哥,今天你跟果果说了很多话。”   小元宝看了她一眼,然后从窗户边下来:“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他们在小屋子里面呆了好久。   果果一直趴在窗户那边:“元宝哥哥,你过来看,天上有好多好多的星星。”   小元宝原本坐在沙发里面,听到果果叫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不搭理。   而是走了过去,跪在床上,趴在窗户上。   这里是郊区,空气没有污染,天上果真是繁星密布,大片大片的星星像是一个个小眼睛,明晃晃的。   果果说:“那边有一颗星星,像个勺子。”   小元宝说:“那是北斗七星。”   果果问北斗七星是什么呀。   小元宝耐心的解释:“北斗七星会指方向,如果迷路了,可以跟着星星指的方向回家。”   果果说:“那我们偷偷的逃跑吧,哥哥你看着星星的方向带果果回家。”   小元宝的表情忽然黯淡下来:“出去了以后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果果拉住小元宝的手:“果果会陪着元宝哥哥的。”   又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两个黑衣人拿了两个盒饭进来,往桌上一丢:“你们两个,过来吃饭。”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看星星,真不愧是个孩子。”   另一个说:“十三爷说好怎么处置这两个孩子了吗?”   “吴爷说了,这小男孩特别的聪明,估计都记住了我们的样子了,到时候给他吃点药,叫这个聪明的小娃娃变成痴傻儿,还有这女娃娃,这么水灵,看着真是叫人不忍心,不过也没关系,容家那么有钱,就算变成了个聋哑人长大以后还是会有无数男人抢着娶她的。”   说罢一个黑衣人冲着小元宝和果果喊:“快点过来吃,再过几个小时,有你们两个苦头吃的。”   说罢两个人就走出房间,在门口守着,并且关上门。   果果问:“元宝哥哥,苦头是什么呀?”   小元宝的脸上却难得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他小声的说:“这里很危险,我们要自己逃走。”   果果说:“可是那两个坏人叔叔在门口守着。”   小元宝查看了一下四周。   这个房间有两个窗户,一个门。   可惜是在二楼,除非他们长了翅膀才能够飞出去。   小元宝趴在另一个窗户上看了看。   刚好,这个窗户的前面有一颗巨大的银杏树,枝桠繁茂,有一根粗壮的树干正好延伸到窗前。   小元宝说:“你会爬树吗?”   果果说:“我会爬树,但是以前跟赵小伟爬树,都会被妈咪骂。”   小元宝说:“快点过来,我们从这个树上爬下去。”   说罢,小元宝已经翻过窗子,一只手扶着树干,一只手朝着果果伸过来:“快点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   在这个时候,果果特别相信小元宝。   想也没想,自己也翻着窗户,一只手抓住了小元宝的手。   好在这颗银杏树年岁已逾百年,枝桠错节繁茂。   小元宝小心翼翼踩在每个枝桠的地方,都会伸手接住果果。   果果就按照小元宝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下挪动。   小元宝透着屋子里面的灯光,还算看的见。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已经踩在后院的草地上。   这里荒草泛滥,草丛几乎已经有两个人高。   四面没有围墙,草丛之外就是错综复杂的田埂和小路还有无边无际的荒草。   小元宝观察了一下,发现院子里的草丛里面有两个有犄角石狮子。   她忽然想起来,宋御曾经告诉过他,以前有一次被坏人抓走了,那个院子里面就有两个有犄角的石狮子。   小元宝细细的回想了当时宋御说的那些话。   心下已经有了判断。   他对果果说:“你看到天空的那颗星星了吗?”   果果抬头:“元宝哥哥,是你刚刚说的北斗七星。”   ——————————————————————————————————————   PS:今天加更,求点月票票~~   ☆、225 两大不能惹:北边的鬼面蝎子,南边的冷面阎罗!   小元宝说:“从现在开始,你拉着我的手,跟着北斗七星的尾巴走,一直走一直走。”   果果点头。   她也知道元宝哥哥有一种病,这种病就是在黑黑的情况下,看不见任何东西羲。   果果紧紧的抓住小元宝的手,说:“元宝哥哥,你一定要紧紧的抓住果果的手,果果一定不会先放手的。”   小元宝点头:“我们走吧。眉”   两个孩紧紧的拉着手,开始走在荒郊小路上。   小元宝没有走多久就几乎完全看不到了。   果果拉着他的手,如果前面有小坑她也会提醒一下:“元宝哥哥,前面有个小水坑,你跨大步。”   两个人牵着手就这样跟着北斗七星的尾巴一直走一直走。   漫天繁星,洒下一片星光。   很多年后,小元宝想起五岁的那年,犹能感觉到手掌心里暖暖的温度。   也不知道就这样走了多久。   只听见后面响起呜呜的汽笛声。   果果远远的看到很多很多人,像个网一样密密麻麻的织起来。   果果拉着小元宝的手紧了紧:“元宝哥哥,那些坏人追过来了。”   小元宝说:“你看看周围,有什么能躲起来的地方吗?”   果果看了看,说:“有个小水沟。”   这个小水沟里没有水,也长满了草,里面正好有个水泥管   果果拉着小元宝跳进了小水沟,小元宝叫她躲进水泥管。   果果先钻进去以后却发现这个水泥管一半被堵着,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元宝哥哥根本进不来。   那些坏人已经越来越近。   手电筒的灯光在荒草中扫来扫去。   果果就要出来:“元宝哥哥,我们快跑吧,这里只能躲一个人。”   小元宝却将果果塞了进去,蹲下来小声说:“你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吗?”   果果拉着小元宝的手点点头:“我记得妈咪的手机号码。”   小元宝说:“你乖乖的呆在这里,过会儿等那些坏人都走了,你还跟着北斗七星的尾巴走,一直走一直走,天亮的时候你就会看到一个小屋子,那个小屋子里面有个电话,你去求里面的老爷爷,然后你就打电话,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你就问驿站里面的老爷爷,知道了吗?”   小元宝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听宋御讲历险记的时候了解的。   宋御说过,从院子里面出来,沿着小路一直往东走,就会看到一个驿站,驿站里面有电话。   他就是那样自己逃出来的。   现在是春天,北斗七星的尾巴正好就是指着东边。   也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小元宝继续像大人一样叮嘱果果:“如果你找不到小屋子,或者找不到老爷爷也不要难过,你就找小村子,只要有人,你就去借电话,然后打回家,知道吗?”   “哥哥呢,元宝哥哥不跟果果一起走吗?”   小元宝抬手想摸她的脑袋,但是因为看不见,只摸到她的小耳朵:“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果果已经泫然欲泣:“什么游戏。”   “从现在开始,不准动,不准说话,不准哭。”   果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拉着他的一只手更加紧了:“元宝哥哥,你不要走,果果会害怕。”   小元宝说:“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剩下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下去,如果你害怕,你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果果哇的一声哭起来:“果果不要一个人走,果果要跟元宝哥哥牵着手一起走,要跟元宝哥哥一起回家。”   小元宝已经是训斥的口气:“不准哭,我讨厌爱哭鬼。”   果果憋住了哭泣。   手电筒的灯光已经由远及近,小元宝甚至都已经感受到了一丝光亮。   小元宝将手从果果的小手掌里面抽出来。   他伸出双手捂住   tang果果的耳朵:“从现在开始,不要听,不要看,你要勇敢。”   小元宝放手,豁然站起来。   果果一瞬间只觉得眼前的小身影高大无比。’   小元宝从小水沟里面爬上田埂,然后又忽然转身,他忽然坚定的说:“果果,你是我的妹妹。”   然后小元宝就朝着其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果果没有遮住眼睛,也没有捂住耳朵。   她亲眼看到了元宝哥哥被那些坏人抓住了。   那些坏人问:“臭小子,竟然爬窗户逃跑,没有摔死,算你命大,怎么只有你一个,你妹妹呢?”   小元宝一声不吭。   任凭那些人又打又骂,元宝哥哥就是一声不吭。   果果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黑衣服的坏人将元宝哥哥推在地上,然后啪的一声就打了一个巴掌。   果果忽然从水泥管子里面冲了出来:“你们不准打元宝哥哥。”   果果像个小火箭一样冲了过去,狠狠的就咬住刚刚打小元宝那个黑衣人的手。   只听见那人狼嚎一声,果果就狠狠的被贯倒在地上。   “疼死老子了,老子的手指都被咬断了,这个臭丫头,我打死你。”   说罢,他抬脚就朝着果果踢过去,小元宝扑到果果身上,那一脚正好踢在了小元宝的背上。   小元宝闷声没喊,然后紧紧的将果果护在怀里。   那人欲再踢,却被旁人拦住:“十三爷已经到了,不要惹是生非,我们快点将这两个孩子带回去。”   于是小元宝和果果分别被两个黑衣人扛了起来,又扔进了车里。   小元宝刚刚被狠狠踢了一脚,疼的将身子蜷缩起来。   果果一边掉眼泪一边拉着小元宝的手:“元宝哥哥,元宝哥哥……”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直叫他的名字。   小元宝将手抽回来:“我叫你躲着不要出来,你为什么不听。”   果果哭着说:“果果不要跟元宝哥哥做游戏,没有元宝哥哥在,果果很害怕。”   小元宝难得生气:“那你现在不害怕了吗?”   果果重新拉住他的手:“不害怕,只要有元宝哥哥在,果果就不害怕。”   副驾驶座的一个黑衣人嗤笑出来:“这两个小奶娃,倒是兄妹情深,一个为了妹妹自我牺牲,一个为了哥哥奋不顾身,还真是叫我们看了一场好戏。”   很快有重新回到了刚刚那个满是灰尘的屋子里面。   两个人坐在床上。   小元宝还是一副不想搭理果果的样子,但是果果一直抓着他的手,他也没有反抗。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   门口出现了一个一身皮衣,一头白发的男人。   他的笑容奸冷:“你们这群废物,守着两个四五岁的小奶娃都能弄丢,我养你们是煮肉吃的不成?”   一群黑衣人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呵一声。   那个中山装的男人站在白头男人的背后,沉声说:“十三爷,这个小男娃实在太狡猾,而且这里是二层,谁想到这两个小娃娃竟有胆量从窗户那边爬出去。”   白头发男人说:“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两个有胆有识的小奶娃,若不是生在容家,还真想收过来好好培养一下。”   “十三爷,你看现在怎么办?”   那白头发男人摘下黑色的皮手套,微微抬手:“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   于是两个黑衣人就走上前,想要将两个孩子分开。   果果死活不肯跟小元宝分开,拉着拉元宝的手不肯放。   对过去的黑衣人又抓又踢又咬。   那个黑衣人只好拉着果果的手腕,强行将两个人分开。   手掌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那个黑衣人忽然像是碰到瘟疫一样将果果一下子扔到床上。   整个人像是遭到雷劈一样,吓得七魂掉了六魄。   屁滚尿流差点摔在地上,跑到门口:“十三爷……十三爷……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那个满头白头发的男人眸光冷厉:“那小丫头会吃人不成,你吓成这样,我怎么养了你这种没出息的东西.”   那人眼中的恐惧依旧没有散,颤抖着说:“那个小丫头,带着…带着赤蝎长命玲珑镯!”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那个一脸白头发的男人。   几步上前拉住果果的手臂查看了一下。   中山装男人如临大敌:“果真是赤蝎长命镯,这下,可真是惹下大祸了。”   那个白头发的男人也是心事重重,端详了好一会儿果果:“怎么会?她不是容家的小丫头,怎么会……怎么会……”   中山装男人说:“可是这天下赤蝎长命玲珑镯只此一个,千真万确,没有人会仿冒这种工艺,也没有人敢仿冒。”   白头发的男人一脸阴郁:“长命镯,偿命镯,这回可真摊上大事了。”   中山装男人也是愁眉紧锁:“上面早就有过杀伐令,敢动长命镯主人一根头发的人,必定偿命,虽远必诛。十三爷,我们该怎么办?”   十三爷怒气冲冲的就出了房门:“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中山装男人也跟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吩咐众人:“给我好好看着这两个孩子,不是,给我好好伺候着,要什么就给什么,还有,赶快去找个医生,看看这两个小祖宗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几个黑衣人也早就吓得魂不守舍,哪敢不听。   赤蝎长命玲珑镯他们每个人都如雷贯耳。   或者说,黑道上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的。   凡事进了这一行,必定知道这黑客帝国有两大不能招惹:“北边的鬼面蝎子,南边的冷面阎罗。”   据说这两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均带着面具!   这北面的鬼面蝎子国内外势力极大,而且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这个鬼面毒蝎,就像是一个传说,听说他蝎子面具遮面,除了他的八个兄弟,其他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死绝了。   关于他,还有一件事不能不提。   就是这赤蝎长命玲珑镯。   也就是不久前才下的杀伐令:凡事有人敢伤害赤蝎长命玲珑镯主人分毫,必定诛其全家。   当时,印有这个镯子的图片,全部都分发下来,上至各个堂主,下至刚入行的混混,没有人不知道的。   到现在为止,还流传着一首三字经:“长命镯,偿命镯,勿眼拙,阎王捉。”   那个白头发的男人下了楼,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抽了两口,又狠狠的将烟戳在桌子上:“真是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就是鬼面毒蝎的种,当初这个杀伐令出来的时候,我就内部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大太子给自己的私生女定制的,想不到今儿个太岁头上动了土,竟然绑了黑客帝国的小公主,这大太子跟容家的少奶奶有一腿,谁能想到?”   中山装男人说:“好歹,我们跟不夜城那边也有点交情,您不是也被黑手党教父乔爷收了么,排行十三,虽大家无所交际,但也算是名义上的兄弟。”   “你懂个屁,我算什么,什么十三爷,我在那边连条狗都不如,乔爷虽然这几年收了不少人,但是真正认得也就这八个关门弟子,何况乔爷早就隐退江湖,这所有的事情包括不夜城的势力全部掌握在大太子的手里。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落在我的手里,碾死我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白头发的男人咒骂一声:“奶奶的,到底是谁将这两个孩子绑过来的。"   中山装男人说:“是豹子手下的火鸡和野猪。”   “这两个王八蛋,早晚将他们大卸八块。”   中山装男人说:“十三爷,大可先不必慌了阵脚,我们倒是可以按照原计划执行,然后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震天虎,借着鬼面蝎子的手灭掉震天虎,岂不是也好。”   白头发男人又吸了一口烟:“不行不行,且不说鬼面毒蝎   的手下有的是心思机敏的人才,一定会抽丝剥茧,查清楚真相,就冲着那蝎子是个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只要听到一点风声,我们就是自掘坟墓,我得再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中山装男人刚刚吩咐叫了医生。   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护士,就走了进来。   白头发男人站起来,那个医生恭敬而害怕的喊了声:“十三爷,这么晚了叫我们有何吩咐。”   白头发男人说:“楼上有两个小孩,你上去给给他们好好检查一下,有伤的好好治一下,我要他们毫发无损,知道吗?”   那个医生忙说:“十三爷吩咐的不敢不从。”   ———————————————————————————————————————————————————————————————————————————————————   PS:本章节有一句两大不敢惹:“北边的鬼面蝎子,南边的冷面阎罗”,北边的鬼面蝎子估计大家都猜到了,那么有谁能猜到南面的冷面阎罗是谁吗?在此特地的,郑重其事的推荐一下眠的第一本书【豪门盛宠,冷情总裁的出逃妻】,里面的第一个番外【风花雪月】就讲述了冷面阎凤天仇的故事,这个番外算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大家不必看正文也能够直接看,眠今天心血来潮看了一下自己以前写的故事,觉得当初真的写的很用心,很有感觉,所以推荐给大家,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捧捧场,看一看~~~~   ☆、226 本想脱身,但终究不过是个凡人!(3更)   医生上去了以后,白头发男人和中山装男人都跟了上去。   医生给两个孩子都做了详细的检查。   过了一会儿,对坐在沙发上的十三爷报告:“十三爷,这女娃娃没什么问题,就是额头上磕了一块,但是这个男娃娃后背有严重的的瘀伤,似乎被人踢过,有没有伤及骨头还要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白头发男人勃然大怒:“刚刚是谁踢的。眉”   一群人噤声,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衣服男人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十三爷,是我,但是我的手指也快被咬断了。”   十三爷一脚就踢在那人的肚皮上:“王八蛋,就会给我惹事,过会儿再收拾你。”   医生走了以后,白头发的男人也终于做了决定。   他对中山装男人说:“还是主动交代吧,然后找两个替罪羊。”   中山装男人说:“这倒是不难,人本来就是火鸡和野猪两个人捉过来的,谁叫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运气又背,没看到这长命镯,到时候就跟大太子如实交代,把火鸡和野猪交给他处置,说不定大太子还会感爷这个人情。”   白头发男人说:“我倒是想这样做,但是那大太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呀。”   “联系八爷呀,八爷不是最好说话的吗?”   白头发男人一听:“幸亏你提醒我。”   一会儿白头发男人就出去拨了一个电话。   白头发男人好声好气的将事情述说了一遍。   电话那端的男人说:“你确定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娃?带着赤蝎长命玲珑镯?”   “千真万确,这个女娃娃长得十分的漂亮。”   电话那头说:“你去看看她右手臂上是不是有颗小红痣?”   白头发男人跑进屋子,撩起果果的右手臂看了一下:“的确有个梅花状的小红痣。”   电话那边大声说:“完了,完了,你闯祸了,你没把她怎么样吧,我大哥最是宝贝这个女儿了,掉了根头发都要心疼半天,你要是叫她吃了苦头,大哥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白头发男人忙说:“没有,我哪里敢呀,我一发现这长命镯就打电话给你了,现在好生伺候着小公主呢,还劳烦兄弟在大哥面前说点好话,都是我手下那些不开眼的干的好事,兄弟我实在无辜。”   小八在那边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跟大哥如实说的,你等电话吧。”   白头发的男人心浮气躁的等着电话。   房间里面的两个小人刚刚被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安安静静睡着在床上。   只过了一会儿,电话就打过来了。   还是八公子。   八公子在电话里面说:“大哥叫你呆在原地别动,他马上就会赶过去。”   白头发的男人大惊失色:“大太子要过来?”   小八说:“他心肝宝贝在你的手里,他还能不过来,他会做私人飞机过来,你呆在原地别动就可以,大哥自己有办法定位,还有,你最好最想想办法讨好一下小公主,否则,大哥发起脾气来,我们也都是劝不住的。”   挂上电话以后,中山装男人说:“大太子要亲自过来吗?”   白头发男人失魂落魄:“这回真是动了阎王了,大太子一向不轻易现身,如今为了这个小女娃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过来了,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白头发的男人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金灿灿的劳力士,正好夜里十二点。   ——————————————————————   与此同时   瑞安医院   苏樱一直觉得是家里出事了。   因为公司的事情不应该是琴姨慌慌张张来找容靳修。   一定是两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果和小元宝现在都是特殊时期,是不是两个孩子又闹起来了呢。   她越想越担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叫容靳修都能够如此神色慌张。   tang   专门照顾苏樱的护工在临床睡着了。   苏樱悄悄的起身,披上衣服,小心翼翼的就出了病房。   其实,她的水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必须要回家看一趟。   必须确定小元宝和果果没有事,她才能放下心来。   出了医院,在门口打了车,径直就去了老宅。   让苏樱惊愕的是老宅里面竟然灯火通明。   进去以后发现客厅里面有很多的人。   有一部分人守在电话机旁边,带着耳麦,神色凝重的看着手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看来不是普通的绑架,对方到现在都没有打来电话,所以也完全没有办法跟踪位置。”   屋子里还有一些其他人,有一个人苏樱是认识的,是公安局局长。   他对老太太抱歉的说:“人我已经都派出去了,但是那些绑匪实在太狡猾了,现在还没有透出一点风声,市区里面可疑的地方都已经搜查过了,现在正在往郊区地毯式扩散。”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冲了进来,跟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报告:“虎爷那边已经得到了确定的消息,有人目睹有两个男人在明珠广场前面的马路边带走了两个小孩,因为那两个小孩长得着实漂亮,被几个行人注意到了,初步已经确定,带走小少爷的人就金钱豹的手下,叫做火鸡和野猪的两个家伙。”   老太太急火攻心,站起来:“人呢,人呢,我不是要你们告诉我这些,我要见到我的曾孙子和曾孙女,我要你们把人安安全全,平平安安的送回来!”   那个人有些为难的说:“老太太,我跟你老实招了吧,这金钱豹又是S市有名的黑道十三爷的手下,这十三爷跟我们虎爷一直是死对头,所以这事儿有点棘手,小小姐和小少爷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回来,虎爷正在想办法查看他们到底被关到哪里去了呢。”   老太太听了这话,一时站不稳,又跌进了沙发里面。   容靳修搀扶着她,说:“奶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会想办法联系十三爷,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大厅里面乱作一团,人来人往。   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回来的苏樱。   看到这种情况,听到刚刚那些话,苏樱一时间只觉的五雷轰顶。   刚刚那个人说绑架是什么意思?   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又是什么意思?   苏樱定了定神,然后走了进去。   容靳修和老太太终于发现了苏樱。   容靳修赶忙走过去:“你怎么回来了,你现在还不能吹风,赶快回医院去。”   苏樱有些愣怔的问:“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容靳修说:“你暂时别管,你先把病养好,我叫人送你去医院。”   “阿修,小元宝和果果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他们的妈妈,他们出事了,我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容靳修握住她的肩膀,说:“苏樱,我说实话,但是你要挺住。”   他顿了一会儿:“小元宝和果果失踪了。”   失踪了?   “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容靳修说:“白天的时候,果果要吃肯德基,家里的保姆带她过去,可是一转眼,两个人就不见了,容家所有能动的关系都已经用了,现在正铺天盖地的在找他们两个人,而且已经初步有了一些线索,所以,现在,你先别着急,唯一能做的,只有等消息。”   苏樱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的两个孩子失踪了?   遇到坏人怎么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么时候才能叫她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她强打着精神,和老太太一起坐在沙发上。   老太太现在也是心忧心如焚。   当时若不是她答应让果果去吃肯德基,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心里一直愧疚。   但是,现在,   等,只有等!只有祈祷!   ——————————————————————————————--   荒郊废宅   眼看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白头发的男人心神不宁,已经抽了几盒烟。   中山装男人说:“十三爷,有兄弟来报,有好几股势力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白头发男人扔掉烟头:“什么势力?”   中山装男人说:“震天虎已经查到是我们绑了人,正在大力搜索,说不定现在已经赶过来了,还有飞虎队,好像也查出了这个地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白头发的男人忽然暴怒的站起来:“换地方?怎么换?大太子叫我呆在这里不能动!我怎么换?不是自找死路?”   中山装男人说:“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大太子的老窝在江城,势力多数在国外,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赶过来,若是他明天才到,这个地方早就暴露了。”   白头发男人说:“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我他妈怎么就摊上这么倒霉的事情?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整一整震天虎,没想自己沾上了这个烫手的山芋,现在丢也不能,走也不是,他娘的,真是窝囊死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呼呼的一阵巨风。   白头发的男人忙跑到阳台上。   远远的就看到一辆直升飞机驶了过来,然后稳稳当当的降落在草地上,刮起一阵风,将半米高的草丛吹得几乎贴近地面。   白头发男人心跳不止:“大太子终于到了。”   直升飞机降落地面。   白头发男人和中山装男人赶忙下楼迎接。   刚刚出了屋子的门,在飞机巨大的探照灯的光线下,他们正好看到,直升飞机里面走下来一个人。   此人一身黑衣,拄着黑色的手杖,仿佛一瞬间就是从这巨大夜幕中凭空走出来的,暗夜里的修罗。   唯有那一张银白色蝎子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面具下的一双眸子如鹰一般,黑暗沉邃,任凭内心多强大的人,正眼瞧上一眼,都会被那种冷漠的狠毒慑的直打哆嗦。   白头发男人和中山装男人赶忙跑过去迎接。   “这么晚,让大太子亲自跑一趟,小十三真是罪该万死,大太子放心,我已经将绑架小公主和小少爷的两个熊崽子绑起来了,听凭大太子发落,他们活该,就算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人呢?”   面具男人冷冷的打断白头发男人的话。   白头发男人忙说:“那两个人被我五花大绑扔在车库呢,大太子是不是现在就要处置他们?”   面具男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来。   中山装男人察言观色,忙上前说:“大太子问的是小公主吧,在楼上睡着呢,您放心,我们派医生检查过了,没有伤到小公主一分一毫。”   面具男说罢,拄着拐杖就往楼上走。   白头发男人和中山装男人均松了一口气。   楼上有一个房间,门口有好几个黑衣人守着。   看着迎面而来的面具男吓得均大惊失色。   齐声叫了一声“大太子”以后,均哆嗦着低下头去。   不敢再看那人的脸。   因为,他们相信传说,看清楚他脸的人都死光了。   中山装男人抢在面具男之前打开.房门,勉强赔上一丝笑意:“小公主还有小少爷都在里面睡觉,大太子您过去看看。”   面具男人跨进去一步:“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所有的人赶忙都退了出去。   中山装男人和白头发男人也出去了。   白头发男人说:“走,去看看火鸡和野猪,警告他们过会儿见到大太子的时候别乱嚼舌根,这事儿,我们一定要撇的干干净净。”   中山装男人说:“我看这大太子不见得会见这两个人,按他心狠手辣的个性,这种人,不待开口,就立马处决了。”<   /p>   十三爷和中山装男人都走了以后,门口守着的几个黑衣人抹了额头上的一把汗。   小声的唠叨:“今儿个竟然见到传说中大太子的真容了,这气场真是太可怕了,就现在,都跟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似得。”   带着面具的男人进屋以后就将面具摘掉,收在怀里。   然后拄着手杖走到床边。   正好看到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   男人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女娃的脸蛋。自江城分别,也不过十余天未见,但却觉得十个月未见一般。   以前,他从未体味思念之苦,倒是这次分别,叫他尝到了个中滋味。   许是觉得,这一别,和以往不同。   四年了,终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可终究……   他也不过是个凡人!   目光落在女娃娃额头上的伤疤上,眸光渐渐冷厉起来。   轻轻抚上额头上肿起来的一块,心里一丝异样疼痛。   小女娃睡梦中微微一蹙眉。   他以为她要醒来,却不想女娃娃微微呢喃一声:“元宝哥哥……”   就转过身子抱住了身旁的小男孩……   男人这才将视线转移到男孩的一张小脸上……   ☆、227 大太子…大太子……在里面哄孩子!   不自觉就被这张小脸吸引去了目光。   他是见过这张脸的。   以前在滨江别墅的时候,她思念成疾,成天就攥着那张全家福的照片桎。   那时候里面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奶娃就是眼前的这个潼。   眨眼四年,这小少爷倒是长得这么大了。   模样倒是人中龙凤。   更是像极了那个人。   这闭着眼睛的小模样跟她的妈妈一模一样,倒是这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不甚相似,许是遗传了他的父亲。   男人伸手淡淡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床上的小人眼睛嗖然睁开,像是夜里划过的流星,一瞬间璀璨无比。   小男孩立刻坐起来,谨慎的像个小豹子,但是眼中却是一派的冰冷。   任凭这么些年,他在道上阅人无数,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五岁的孩子拥有这种刀子一般清明凛冽的目光。   他张口:“你是谁?”   旁边的小女孩被这样大幅度的动作惊醒了,蓦然也坐了起来。   她愣愣的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愣了半响,忽然张开手臂大哭起来:“爹爹……”   男人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爹爹在,不怕。”   毕竟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在压抑和害怕甚至目睹遭受了暴.力的情况下,突然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实在压制不住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   果果哭的声嘶力竭,扎在男人的怀里不肯出来。   门外的几个黑衣人听到里面的哭声,其中一个大着胆子从窗户边窗帘的缝隙里面往里瞄了一眼。   隐隐的看到里面的男人并没有带面具,半边脸倒是英俊不凡,只是还是过于清冷。   只是那女娃娃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的身上,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似乎还柔声哄着,一眼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疼爱儿女的父亲。   谁曾见过以凶狠毒辣著称的鬼面毒蝎竟然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白头发男人正好走过来。   看到一个黑衣人从窗户的缝隙里面往里看,皱着眉头训斥:“看什么呢,少再给我惹是生非了。”   那人忙直起身子,吞吞吐吐的说:“大太子…大太子……在里面哄孩子!而且没有带面具。”   如此千古难得一见的奇景,是个人都想见识一下。   白头发的男人将那黑衣人推开:“滚!让我看看!”   中山装男人在旁边劝:“十三爷,还是别看了,还不知道这小娃娃如何告状,若是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还叫大太子发现我们躲在这里偷看,可就不好了,咱还是在大太子出来之前好好想想对策吧。”   吴爷说的不无道理。   白头发男人收敛了好奇心,靠在围栏上又点了一支烟。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匆匆的从楼下跑过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无线电话。   跑到白头发男人的前面,说:“十三爷,你的电话。”   那男人抬头,不耐烦的说:“谁呀。”   “说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容先生。”   那男人怔了一下,咒骂一声:“见鬼,这容家的人怎么知道我们的内线。”   说罢扔掉烟头,接起电话,官腔十足:“容先生,久仰。”   电话那边是十分冷厉的声音:“我知道我的两个孩子在你的手上,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前提是你保证我两个孩子安然无恙,你敢动他们,我一定会让你十三爷的名号从白道黑道彻底消失,说到做到。”   十三爷这边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偏偏还要陪笑脸:“容先生,这都是误会一场,都是我那些有眼无珠的手下惹的祸,你放心,小少爷我们天亮之前马上就平平安安的送回去,至于小公主,我也没有权利定夺,但是我们大哥这么疼爱这个孩子,您大可放心,一定安全!还有,替我跟嫂子问声好,就说小十三改天一定登门,亲自   tang向嫂子谢罪。”   说罢就挂掉电话。   容靳修那头有电话监控,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屋子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但是这个十三爷显然十分的狡猾,未有多言,就早早的挂上电话。   那边还没能定位出位置。   只是他说话的内容倒是叫人十分惊讶。   这个S市的地头蛇得罪过不少权贵人家,最后不过是找个替死鬼而已,还从没听说过这么低声下气。   他的一番话也是耐人琢磨。   说什么小少爷马上送回来,但是小小姐,同他们大哥又有什么关系?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他竟然自称小十三,说会亲自向嫂子谢罪?   这个嫂子指的该就是容家的少奶奶吧?   为什么偏偏向她谢罪?   这容家少奶奶跟这十三爷又有什么关系?   一屋子的人都各怀心思。   连老太太都听出话里面有端倪,只问:“苏丫头,你同这个十三爷有何交集?”   苏樱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迷惑:“我不认识啊,我怎么会和这种危险分子有交往。”   老太太想想也是。   这人称“十三爷”的地头蛇在S市作威作福也有些年头了。   这苏丫头这些年都在偏远的江城,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   那边,十三爷刚刚挂完电话。   大太子就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彼时,他的脸上已经戴上了银质面具。   白头发的男人微微朝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那两个孩子似乎又乖乖的睡着了。   毕竟,现在才凌晨三点多。   面具男拄着手杖下楼。   白头发的男人和中山装亦步亦趋的跟着。   到了楼下客厅的时候,大太子终于停了下来。   转身,眸光骇人:“你刚刚跟小八说的时候,好像是说毫发无损,为什么一个额头上有伤,一个身上都是淤青?”   白头发的男人一时心惊,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也不敢隐瞒:“都是我无法无天的手下。”   说罢对中山装男人说:“把火鸡和野猪带过来,让大太子发落。”   一会儿,两个被五花大绑,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就被几个黑衣人带过来了。   那两个人早前被十三爷绑起来扔到车库的时候,就知道这次彻底出事了。   刚刚来的路上,听十三爷的手下说,这次他们可是招惹了阎罗王了。   那个小丫头带着赤蝎长命玲珑镯。   赤蝎长命玲珑镯,他们可是听说过得,现在又亲眼看到了这个蝎子面具,便彻底的明白过来。   两个人脚下一软,就跪到在地上。   十三爷看到两个人上去就是一脚:“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绑架大太子的宝贝千金,这次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们,要怎么死就等着大太子发落吧。”   火鸡和野猪都吓得差点尿裤子,不敢靠近带着面具的男人,只敢拉着中山装男人的裤腿:“吴爷,吴爷,救救我们,我们两个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白头发的男人走到鬼面毒蝎面前:“您看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大太子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我下过杀伐令,怎么处置难道还要问我吗?”   杀伐令?   火鸡和野猪一下子面色惨白,喃喃自语:“伤其分毫,诛其全家……诛其全家?”   火鸡拼死过去抱住大太子的大腿:“大太子,饶了我这回吧,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最该万死,但是这和我的母亲没有关系,我母亲心脏不好,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头呢,饶命啊,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呀。”   野猪也顺势过来,恨不得在地上磕头:“大太子,我老婆才怀孕三个月,我不能死啊,大太子您宅心仁厚,就饶了我们这回吧,以后再也不敢干这种事情了。”   带着面具的男人根本不为所动。   旁边的人也暗自叹气,宅心仁厚?这个词从来跟他扯不上半点关系。   面具男人几乎面无表情:“你们一个上有老母,一个下有孩童,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两个人一听眼睛一亮,没想到竟然有转机。   白头发男人同中山装男人倒是没想到大太子会忽然说出这句话。   以前听说大太子处置人手段毒辣,从不心软。   难道现在变了?还是有了孩子以后金刚钻变成了绕指柔?   几个人都看着面具男,等待下文。   面具男冷冷淡淡的说:“既然我下过杀伐令,就不得不以儆效尤,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们两个看着办吧。”   说罢命令自己身后的人扔给两个人两个铁棍:“天亮之前,你们两个都活着,两个都得死。”   十三爷此刻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连坐。   原来金刚钻还是那个金刚钻,冷酷无比。   这是叫两个人自相残杀。   这火鸡和野猪也算是道上出了名的好兄弟,坏事做了不少,但两个人倒是挺讲义气。   现在叫他们自相残杀真比一枪崩了他们还叫他们难受。   只是,他们肩负的不是自己一条命,而是整个身家!   一时间,两个人都选择了握住铁棍。   “火鸡,对不起了,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我。”   “野猪,我们兄弟一场,大家也无需客气,谁死谁活也都是命数如此,若真是我死了,你帮我照顾老娘。”   两个人握着铁棍均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然后各自握紧了棍子,朝着对方就挥去。   带着面具的男人,兀自坐在沙发上,就像是看一场普通的斗牛.比赛。   连吴爷都看不下去了,转过身去。   可就在转身的时候,突然发现二楼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忙转过身对大太子说:“大太子,你看二楼。”   打的激烈的火鸡和野猪也停下手来。   齐齐看上二楼。   一个小女娃正蹲在栏杆的后面,小手抓着栏杆,看着这一切。   带着面具的男人猛然站了起来!   那个小女孩突然站起来,摇摇摆摆,从楼梯上跑下来。   大太子走到楼梯口,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   声音不温柔,却是所有人从没有听到过的温和:“果果,你怎么醒了?”   ——————————————————————————————————————————————   ☆、228 鬼面毒蝎的千金太天真   “果果怕一睡着就见不到爹爹了,所以没有睡!”   男人说:“果果应该睡觉,因为你一觉醒来就可以见到妈妈。”   “果果想妈咪,但是也想爹爹。”说罢还搂紧了大太子的脖子,十分不舍的样子。   此时诡异的一刻出现了桎。   大太子的嘴角竟然…缓缓的…缓缓的…勾出一抹笑意。   其实在场的人不是没有见过他笑。   刚刚,他叫两个人自相残杀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也有牵扯。   但是那种笑意实在残忍。   像是黑夜里面盛开的罂粟,一沾便是毒。   任凭谁都想躲得远远的。   但是此时不一样,这种笑意竟然是温暖的那种,竟似乎带着一股满足和宠溺。   十三爷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个小女娃恐怕就是大太子的软肋吧。   只是这个软肋也不是谁都动的了的。   毕竟还有容家那么深厚的背景。   个中关系,令人猜想。   但是此时此刻,在场的人可没有心情去八卦。   这自相残杀的戏码刚刚开始,难道大太子还要让自己的千金亲自观赏不成?   果果在大太子的怀里,伸手摸了摸大太子脸上的面具:“爹爹,这是什么呀?”   大太子说:“这是爹爹和果果之间的小秘密,果果看到爹爹脸上带着这个面具,回家以后绝对不能讲给妈妈听,好吗?”   果果伸出一只手指:“果果不会说,果果跟爹爹拉钩保证。”   大太子竟然真的伸出一只手同这个小奶娃拉钩。   这一幕,看上去竟是这样的温馨。   但是放在黑道第一大太子的身上,却怎么看怎么触目惊心!   一群人竟然已经在开始担心,他们算是看到了这鬼面毒蝎不为人知的一面,会不会被灭口。   果果扭头看到了正拿着铁棍的火鸡和野猪。   她嘟着一张小嘴说:“爹爹,就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坏人,是他们抓果果过来的。”   火鸡和野猪更是吓得连铁棍都握不住了。   这小公主此时插上一嘴,恐怕他们两个之间连活一个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大太子抱着果果转身:“那果果要怎么处罚他们?把他们送进笼子里跟老虎关在一起怎么样?”   两个吓得伏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   吴爷在旁边皱了皱眉头。   早听说这鬼面毒蝎有个癖好:擅养猛兽。   豢养了不少老虎,狮子,狼等凶猛的野兽。   平日里得偶有不知死活得罪他的人,就同这些猛兽关在一起……   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并且,就此看来,火鸡和野猪这次运气真是背到家了,偏偏碰到这个小公主横插一脚。   看来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果果皱着小眉头说:“不要啦,老虎那么凶,把他们吃了怎么办?”   大太子摸了摸她的头发:“好,那就不关在老虎笼子里面。”   火鸡和野猪死而复生一般,感激涕零的看着大太子手上的小女娃。   果果又说:“但是妈妈说,这种专门拐卖小朋友的是坏人,坏人就要受到惩罚。”   “果果想怎样惩罚他们,爹爹一定都答应你。”   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彻底没有指望了。   这大太子的闺女肯定跟普通人家的小孩不一样,肯定从小接触惯了这些。   说不定这个孩子奇思妙想,想起来更加折磨人的方式,还不如索性死了爽快。   果果说:“妈妈说拐卖小孩的坏人要交给警察叔叔。”   小丫头真是一语惊人。   原本这句话   tang普通非常,平常人家的小孩说这种话根本不奇怪。   奇怪就奇怪在这是黑道大太子鬼面毒蝎的千金小姐。   竟然说交给警察叔叔。   简直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这正邪不两立,条子就是他们的天敌。   这种话说出来对她黑道大太子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种污蔑。   这小奶娃倒是天真的厉害。   所有的人将视线都投给了鬼面毒蝎。   谁料他的嘴角竟然还噙着温和笑意:“果果就这样惩罚他们吗?”   果果认真的点头:“就这样。”   鬼面毒蝎忽然转过头来,对火鸡和野猪说:“还没有听见吗?还不赶快去公安局自首!”   几个人都很吃惊!   就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眼前的两个人?   那些军令如铁的杀伐令呢?说好的以儆效尤呢?   这鬼面毒蝎从来言出必行,这才叫道上的人闻之色变。   真是没想到,这杀伐令竟叫这个小丫头轻易的推翻了。   对于火鸡和野猪来说,这可就是大赦天下的命令。   两个人从刚刚开始,情绪大起大落,悲喜交加,竟然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果果看到他们哭,说:“爹爹,我做的不对吗?”   那两个人怕小公主反悔,赶忙磕头:“谢小公主大恩大德,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   说着连滚带爬的就出了屋子。   一瞬间,屋子里面倒是安静了许多。   十三爷和吴爷都看呆了。   还真是一场峰回路转的好戏。   真是没想到鬼面毒蝎养出来的女儿竟然这么天真。   而以心狠手辣著称的黑客帝国大太子竟然还愿意去保护这份童真和善良。   他们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黑道大太子不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而是要放在容家收养。   难道就是希望小公主有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这做了父亲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猜测!   何况,他们也不知道大太子同这女娃口中的妈咪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太子对着怀中小女娃说:“果果,现在你要乖乖的去睡觉,明天早上会有叔叔带你回家。”   小女娃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爹爹同我一起回去吗?”   “爹爹不能同你一起回去,但是爹爹每时每刻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果果却不高兴了:“爹爹不跟果果回家,怎么在果果的身边。”   大太子抱着果果出了房门,指着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说:“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就是爹爹的眼睛,每天夜晚星星都出来的时候,爹爹就会看着果果,所以,果果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想爹爹的时候,就抬头看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还有,一定要听妈妈的话,不要惹妈妈生气,知道吗?”   果果乖巧的点头:“果果知道了。”   两个人都仰着头看着天空中密布的繁星,甚美!   白头发的男人小声的对中山装男人说:“你能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鬼面毒蝎吗?”   中山装男人摇了摇头:“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等于有了致命的弱点,这些年来,大太子暴政虽然强大,但是树敌无数,黑白两道想要他的命的人不在少数,看着吧,这个小奶娃以及这个小奶娃的母亲就是鬼面毒蝎致命的弱点,所谓一物降一物,这个世界上没有完人。”   果果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舒舒服服躺在一辆黑色的轿车上。   元宝哥哥就在她的旁边。   坐在前面的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白头发的叔叔。   果果问:“我爹爹呢?”   白头发的男人笑眯眯的说:“你爹爹已经离开了,现在我送你回去。”   “你是坏人。”   <   /p>   “我不是坏人,昨天抓你回来的两个坏人不是已经交给警察叔叔了吗?我和你爹爹是朋友,所以,我不是坏人。”   果果似乎认同的他的说法。   但是她并不喜欢他,似乎是孩子的直觉。   小元宝也醒了。   元宝哥哥自从昨天晚上被抓回来以后,一直一声不吭。   老是皱着眉头。   很快就到了容家的老宅。   车子是直接行使进去的。   白头发的男人和中山装的男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下了车。   容家依旧聚集着很多人。   连震天虎也在,正在大堂里面焦灼的走来走去,一会儿就破口大骂:“这狗.日的缩头乌龟,有本事跟老子单挑,竟用这种下.流手段,说不定他说主动将小少爷和小小姐送回来是在耍我们,我看我还是带着兄弟端了他的老窝,看他放不放人!”   ☆、229 这十三爷对她,实在殷勤的过分!   老太太说:“人在他的手上,你端了人家的窝也没用,我要的是人平平安安的送回来。”   “老太太,人我已经平平安安的给您送回来了。”   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潼。   一众人等均看向门口,一个白头发的男人和一个中山装的男人一人牵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桎。   震天虎看到了那人立刻暴跳如雷:“你这个王八蛋,终于敢出龟壳了?”   容靳修和苏樱也看到了门口的人。   苏樱一整个晚上没有合眼,心惊胆战,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腿脚发软。   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苏樱才觉得自己渐渐活了过来。   飞快的跑过去,将两个孩子搂紧自己的臂弯,不顾旁人的流眼泪。   容靳修也走了过来。   那厢,震天虎和白头发的男人差点拔枪相向。   幸好被中山装男人拦住。   中山装男人说:“虎爷,在这里动手不好吧,这是容家,这两个孩子都还在,可别伤及无辜,何况,十三爷今天亲自将两个孩子送回来,可是诚心赔罪。”   这几个人毕竟是危险人物。   容靳修让琴姨先带着两个孩子下去。   苏樱好不容易才缓过神。   原想跟着两个孩子一起走,却不想被白头发的男人叫住:“这位就是嫂子吧,不,是少奶奶吧。”   苏樱抹掉眼泪,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为什么要绑架我的孩子?”   老太太也在琴姨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那白头发的男人讨好一笑:“少奶奶,这件事情真是对不住,绑架小少爷和小公主这件事情完全是个误会,都怪我管教无方,养了几只有眼无珠的手下,我已经狠狠的教训过他们了,他们人现在都在公安局,罪有应得,今天小十三登门谢罪,还望少奶奶原谅。”   那白头发的男人还深深的朝苏樱鞠了一个躬。   苏樱一头的雾水。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个人称十三爷的白头发男人性格倨傲,但是偏偏对容家大少奶奶倒是毕恭毕敬。   容靳修侧身挡在苏樱的前面:“我们容家和你们素无交集,我也相信这次是误会一场,但是绝对不可以有下次。”   既然这些人把人都送回来了,绑架犯也绳之以法,只要人平安,这件事情最好就此了结。   那白头发男人笑:“不会有下一次的,道上的兄弟都不敢的,您放心,以后容家人出现的地方,我们都会绕道走。”   容靳修声音也是冰冰冷冷:“那十三爷,请吧。”   容靳修显然已经下了逐客令。   那白头发男人再次陪着笑脸对苏樱说:“少奶奶,那我就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用的了小十三的,尽管吩咐一声,小十三随叫随到,这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小公主,哦,还有小少爷都会长命百岁的。”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容家。   “等一下!”苏樱忽然出生。   她虽然迟钝,但是到现在也是察觉出来了。   这白头发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殷勤的有些过分?   但是,他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苏樱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问:“十三爷,我们认识吗?”   白头发男人依旧毕恭毕敬:“在嫂子面前,不,在少奶奶面前不敢称爷,嫂子叫我小十三就好,嫂子肯定不认识我这等小辈,但是我对少奶奶是如雷贯耳,少奶奶放心,以后小少爷和小公主的安全我们都会罩着,没人敢动分毫,就此打扰,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白头发的男人同中山装男人行色匆匆的就离开了。   两个人出去以后就上了一辆黑色的大奔。   上了车以后,白头发的男人忙拨出了一个号码:“大太子,人已经安全送回去了,您安心。”   “你没有多舌吧?”   “没有,没有,大太子吩咐的事情,我们哪敢擅自开口,对于   tang您的事情,我们只字未提。”   挂掉电话以后,白头发的男人狐疑的说:“你说这大太子也是古怪,自己的女人和女儿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他也能忍受,而且还不准我们提他一个字,这赤蝎长命玲珑镯是他的东西,难道这容家人会不知晓?真是古怪的很!”   中山装男人说:“爷,我们就不要妄自猜测了,总算把这两个小祖宗给送回去了。”   ————   容家老宅。   客厅里面有不下三十个人。   几十双眼睛都定在这容家大少奶奶的身上。   大家的心思几乎都差不多,这容家少奶奶还真是不简单。   连s市的地头蛇都对她毕恭毕敬。   容家少奶奶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容家是s市的名门望族,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还不知道这容家少奶奶已经回来了。   好像凭空出现一样。   四年前,早就有报道,容家的少主,兰卡的董事长早就离婚了。   媒体报道有理有据,并且后续报道一大推。   四年来没人知道容家原来的少奶奶去了哪里,以前这个女人就不太安分。   上了无数次头条,据说还给容大少戴了好几顶绿帽子。   最终容大少忍无可忍,才将她扫地出门的。   这几年来,容靳修作为亚洲黄金单身汉最具魅力的一位,他的商业版图无限扩大,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商业神话,但是他商场上的成就都没有他的感情生活来的备受瞩目。   早就有媒体报道,这容大少离婚之后没有再娶。   但是身边从来不少女人。   兰卡是国际知名奢侈品牌,在国内外和大牌明星均有合作,容大少这样的身价,那些明星名模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容家少奶奶的位置,不少女明星更是飞蛾扑火一般的自我炒作,生怕动静不够大,但是近些年这这些狂蜂浪蝶都知难而退了。   原因是娱乐圈顶级美女“国民美人鱼”的横空出世。   这个女人也是不简单,一张脸倾国倾城,足有祸国殃民的资本。短短几年内进军国际市场,勇闯好莱坞,凭着无可匹敌的美貌和精湛的演技已经站住了脚跟,最近的一部电影,更是获得了金狐奖最佳女主角,可谓风头正劲。   正是这个女人两年来一直霸占着容大少正牌女友的位置。   有记者不止一次的看到这个女人深夜进入容家祖宅,也有人亲眼目睹两个人一起毫不避讳的吃饭。   容大少也从来没有出来澄清此事,似乎是默认了。   输给这样绝美的女人,其他的女人也是心悦诚服,毕竟脸蛋在那里。   正当大家以为这位娱乐圈最年轻的天后已经坐稳了容家少夫人的位置的时候,这凭空杀回来的少奶奶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今日在场的没有八卦记者,否则又是一条惊天***!   既然事情解决了,守在容家的,各个道上的人也都散了。   好在这件事情算是有惊无险。   但是,苏樱担心的是,这件事情会不会对两个孩子产生心理上的影响?   一伙人都急着上去看孩子。   走到楼梯上的时候,琴姨匆匆的从上面跑下来。   “老太太,不好了。”琴姨神色紧张。   容靳修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孩子不好吗?”   “两个孩子刚回来,我就想说先给他们换衣服,去去晦气,小小姐的衣服换好以后,小少爷却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出声。小少爷的个性一向这样,我也没在意,给小少爷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腰部有瘀伤,看上去挺严重的,你们快去看看吧。”   几个人都慌了。   不是说毫发无损的送回来吗?怎么会腰部有瘀伤?   容靳修和苏樱很快就赶到小元宝的房间。   发现小元宝还坐在床上,弓   着身子,一声不吭。   果果和小哈都在他的旁边,果果也觉得不对劲,一直在问:“元宝哥哥,你是不是肚子疼?”   苏樱上前一步掀开小元宝的衣服,腰部上方果真一块很大的淤青。   苏樱心疼的难受: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呢?   “小元宝,他们是不是打你了,你这里疼的厉害吗?”   小元宝没说话,果果说:“昨天晚上,我们偷偷的翻窗户逃走,被抓回去了,那些人用脚踢元宝哥哥。”   苏樱心惊,没想到他们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容靳修一拳捶在床沿上:“禽.兽不如,我不会放过他们!”   苏樱抱起小元宝对金兰夫人说:“奶奶,我和阿修带小元宝和果果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老太太也心焦如焚:“快去,赶快去!”   苏樱和容靳修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瑞安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果果没有问题。   但是小元宝,脾脏破裂。   幸好来的及时,内出血也不是非常严重,还没有造成休克状态。   但是必须要马上动手术。   一系列的流程走了下来,签字以后小元宝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   苏樱和容靳修被挡在了手术室的外面。   手术室的门关上的一瞬间,苏樱却忽然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苏樱只能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打着点滴的吊瓶。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容靳修的脸。   他显然很长时间没有合眼了,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看到苏樱醒了,忙倾身过来:“好些了吗?”   苏樱猛然坐了起来:“小元宝,小元宝怎么样了!”   容靳修轻轻的按住她的肩膀:“你冷静点,小元宝的手术已经结束了,非常成功,现在在加护室,也不方便去探望,你先躺着。”   苏樱重新躺回床里:“真的没事了吗?”   “相信我,真的没事了。”   苏樱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中午了。   容靳修说:“你饿不饿,琴姨过会儿会送水饺过来,你刚刚晕倒真是把我吓坏了,你原本水痘就没有全好,又吹了风在发烧,加上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才会晕倒,过会儿不管你吃不吃得下,一定要先吃点东西。”   苏樱有些神情恍惚:“我会吃的,我还要照顾孩子。”   苏樱四下看了看:“果果呢?”   “她趴在加护室的玻璃窗户外面呢,说是要看着她的元宝哥哥醒过来。两个孩子一起经历了这次事情,估计情感上会亲近很多,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229 小元宝叫妈妈   苏樱拉着容靳修的说:“阿修,你也去睡会儿吧,幸好有你,不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真怕我撑不下去。”   任何一个父母碰到自己孩子被绑架,估计都像是死过一回吧潼。   容靳修一直冷静自制,掌控大局,并且还要安慰她和老太太。   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他的孩子。   事实上,他比谁都要担心,苏樱是知道的,因为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桎。   容靳修原先不抽烟,后来抽过一段时日也是戒了。   这次必是及其的痛苦和心焦才会去抽了一支烟吧。   小元宝恢复的还不错。   三天之后就住进了普通病房。   苏樱的身体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水痘也基本上都好了。   自从小元宝出来以后,苏樱就成天守在他的身边,悉心照顾。   连容靳修都惊叹不已,说:“以前觉得你一直是个生活不会自理的笨蛋,没想到照顾孩子还真有一手。”   容靳修说她笨蛋也懒得理了,正坐在沙发上给小元宝切火龙果。   果果和小哈也在病房里面。   苏樱告诉她无数次,不准把小哈带到医院里面来,她就是不听。   倒不是怕别人认出这是一匹小狼崽子。   而是,小哈精力旺盛,实在太闹腾。   这三天里面,苏樱和果果彻底交流了一次,总算是解了这小丫头的心结。   苏樱一再的强调,收养的和亲生没有区别,她和元宝哥哥在她心里面的位置是一样的,爸爸妈妈会一辈子爱她。   谁料果果听完以后竟然说了一句惊天大论:“果果长大以后要嫁给元宝哥哥,这样就能跟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一辈子在一起了。”   容靳修听完这句话以后竟忍不住笑了,对苏樱说:“老婆,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省的以后果果嫁出去你也舍不得,叫他们两个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也挺好。”   苏樱瞪他:“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正经了。”   这几天,苏樱一直睡在病房。   小元宝半夜的时候有时候伤口会疼。   所以只要临床一有动静,苏樱就以为是小元宝又被疼醒了。   匆匆忙忙起床查看。   原来只是翻了一个身。   苏樱没有回到旁边的床上,只是坐在小元宝床边的椅子上,伏在他身边睡着了。   总是睡得不安稳,几乎半个小时就要醒一次。   当苏樱再次醒过来,给小元宝掖一掖被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小元宝睁着眼睛。   小元宝有夜盲症,所以他有睡觉开一盏小灯的习惯。   床头柜的一盏小台灯开着。   光线正好照在小元宝的脸上,他的眸子如点漆,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的深邃。   苏樱看着他醒着,忙轻声问:“又疼了吗?如果疼的厉害可以给你吃一点止痛药。”   小元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苏樱早已经习惯了。   至少现在他不会无视她的关心和问题,能给出一点反应,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坐下来,摸了摸小元宝的头发,说:“元宝,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小元宝看着苏樱,忽然开口:“妈妈。”   他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很是平静,甚至非常自然。   苏樱却一下子像是被一箭击中心坎,怔怔的愣在原地。   小元宝吐出这两个字以后,就闭上了眼睛。   苏樱坐在那里久久的不能回神,手指甚至还掐着被子的边沿。   一切太过于安静,灯光柔和,小元宝俊秀的小脸似乎也泛着淡淡的柔光。   只有苏樱的心脏猛烈的跳着,几乎已经不能承受一般。   刚刚……   tang小元宝是叫她妈妈吗?   苏樱的心脏狂跳不停,整个人睡意全无,所有的细胞似乎因为这一声开始疯狂的复苏。   心底的喜悦变成了无数的泡泡一股脑的往外冒,就要将她整个人溺毙了。   她坐在那里久久不敢动,生怕这就是一个梦。   她一直回味着那两个,回味着小元宝的语气以及他的表情。   最后她几乎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   一直到了早上,苏樱还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英俊儿子睡颜。   容靳修一早就过来了。   事实上他一直劝苏樱回家休息,他们轮流陪护。   但是苏樱不听。   于是,他只好早点过来,打发她白天早点回去。   还带了早餐。   容靳修来的时候,小元宝还睡着。   苏樱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小人儿。   容靳修放下装着早餐的食盒,狐疑的看着自己一脸傻笑的老婆:“苏樱,你怎么了,可别吓我。”   苏樱回过神来,发现下巴有点僵,自己果真是乐的不行了。   这种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她得赶快找个人分享一下。   害怕自己太激动吵到小元宝,忙拉着容靳修去了阳台。   容靳修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儿的傻乐。”   到了阳台上以后,苏樱忽然就抱住容靳修,在他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下:“阿修,小元宝叫我妈妈啦。”   她太高兴,许是因为喜悦,眼睛里面都生动无比。   容靳修倒也挺意外的。   小元宝的个性冷淡惯了,虽然知道他早晚会认苏樱,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喝醉了才知道你最爱谁,生病了才知道谁最爱你!   小元宝毕竟还是个孩子,经历了这样的波折,而苏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他定是能感受到苏樱这份母爱的!   看着苏樱这样高兴,他心里也分外开心:“老婆,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   自从小元宝叫了这一声妈妈以后。   他就很自然对苏樱改了称呼了。   他倒是顺理成章一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奋激动之情,倒是苏樱,每次被他叫妈妈,总要高兴老半天。   叫容靳修笑话说:“以后只要守着你儿子,听你儿子喊两声妈妈,我看你连饭都不用吃了,真是没出息,让自己儿子摆布。”   苏樱才懒得理他,她乐意!   三周之后,小元宝就康复出院了。   苏樱感觉到,小元宝的个性似乎也稍稍外向了一些。   其实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依旧很安静,依旧喜欢一个人玩魔方,玩拼图,依旧不爱说话,依旧对人爱理不理!   但是果果和小哈在他身旁闹的时候,他也会坐在地毯上,偶尔摸摸小哈的脑袋。   果果在客厅里面看动画片的时候,他偶尔也会从房间里面出来,拿着一个魔方在沙发里面玩。   果果更加喜欢缠着他了。   扬言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元宝哥哥,还问小元宝愿不愿意娶她当媳妇。   小元宝每次都回给她一个傲娇的白眼。   每每看到这种情景,总是会引来一阵欢笑声。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许多,连老太太都说:“最近皱纹又多了,都是笑出来的。”   小元宝和果果依旧搬进了同一个房间。   双层床,小元宝睡在上面,果果睡在下面。小哈偶尔会跳上.床,高兴就钻进果果的被窝,不高兴就跑到小元宝的床尾窝着,反正就是不睡苏樱给它准备的自己的小窝。   苏樱觉得很知足,很幸福。   再过一周就是他们结婚五周年庆典,那天,他们打算在锦绣酒店大宴宾客。   帖子已经全城派发,但   凡和容家有点交情的,几乎都请了。   几乎所有宾客收到请帖的时候,都是惊讶不已。   这消失四年的容太太竟然回来了?   大家都以为这个女人早已经退出历史的舞台,倒是没想到一回来,就庆祝他们的结婚周年庆典,打破了离婚传闻,更是甜蜜的向全世界强势的宣布自己正宫太太的地位,叫那些还惦记着容家少夫人这个名号的女人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230 美人鱼不哭,容太太请自刎!   这当过容家少奶奶的女人果真是不简单。   现在媒体铺天盖地的就在报道这件事情。   各种带着猜测的新闻占据了各大娱乐版面的头版头条淌。   比如什礼么   “惊爆!神秘阔太带娃强势归来”   “容大少四年后携娇妻现身,甜蜜恩爱粉碎婚变传闻。”   “揭秘王的女人的传奇人生。”   电视上,报纸上随处可见关于他们的报道。   作为容靳修的老婆,苏樱对这些早已经免疫,所以也没太关注。   但是网络上一篇名叫做“美人鱼不哭,容太太请自刎”的帖子吸引的苏樱的注意力。   此帖一出更是火爆异常。   短短数天之内跟帖者达到数万,几乎都是力挺美人鱼的言论,还有对容太太的人身攻击。   一条帖子引发了媒体的大幅度报道。   什么“美人鱼搁浅,谁来拯救。”   “天后心碎国外散心,为爱痴狂遭负心。”   “国民美人鱼上位难,揭秘娱乐圈豪门梦碎的女星。”   铺天盖地,一系列的报道都是围绕一个人。   晚上睡觉之前,苏樱还在网上看热帖评论,简直热火朝天。   容靳修刚刚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苏樱的身边,看她坐在床边拿着平板电脑出神,问:“看什么呢?”   苏樱也没有搭理他。   容靳修凑过去一看,然后就把平板电脑夺过来了:“网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没营养的东西。”   苏樱说:“我就看看热闹而已。”   容靳修也随手翻了几页,眉头都皱了起来,随手将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这些报社媒体,成天就是空穴来风,唯恐天下不乱,看来我有必要采取一些手段。”   容靳修从很早以前开始对媒体的报道就不甚放在眼里。   这次倒是难得会生气。   苏樱说:“以前不也经常这么写,无所谓啊。”   容靳修说:“我不喜欢别人对你评头论足。”   苏樱心里暖暖的,站起来挽住容靳修的胳膊:“没事啊,反正再过两天,结婚周年纪念日一举办,就不会再有人说闲话了。”   苏樱又拿起一份报纸,里面是个美丽女郎大大的特写。   苏樱感慨一声:“真是没想到,四年前还是个没满二十岁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变成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了,人生还真是变化多端。”   容靳修也看了看那份报纸:“小鱼现在应该还在江城拍旅游宣传片,估计差不多这几天也就回来,到时候你们也可以见面了。”   苏樱笑一笑:“我也很期待,毕竟四年没见了,对了,她现在还住在老宅么?”   “搬出去了,她现在的吸金能力在国内一线大咖里面排前十,自己在邻水街买了一栋别墅,不过老宅她原来睡得那间房间还是给她留着,药庐也留着,奶奶年纪大了,有风湿病,她会定时回来给奶奶针灸,奶奶现在还挺依赖她的。”   苏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真是了不起啊,所以上次在江城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面,对不对?”   容靳修沉声:“苏樱,我事先跟你说好,我待她如妹妹,没有一点男女之情,你可别再乱想了,如果你再为这种事情离家出走,我就……”   容靳修还没说完,苏樱立马打断:“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啦,我保证,以后,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家出走了,行不行。”   容靳修看着她虔诚的小模样,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这还差不多。”   苏樱见他的脸终于多云转晴,又开始捋虎须:“你刚刚说如果我离家出走,你就怎么样?”   容靳修见她俏皮的模样,直接把她扔到床上挠她痒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要再敢离家出走,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樱痒的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下   tang次再也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   闹着闹着压在身上的人呼吸就急促起来。   脖子上传来一片湿热,苏樱微微红着脸,闭着眼睛,侧过头去,有意叫他为所欲为。   正待空气的温度越来越高,趋于水生火热的时候。   苏樱忽然拍了拍容靳修光洁的背:“哎,阿修,停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这个笨蛋,现在怎么停啊!   她怎么一点都不考虑他的感受!   容靳修根本没有停,反倒是动作更加用力了一些,似乎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声音沙哑低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这个问题困惑在苏樱心里已久,一直游移不定。   现在既然想起来了,顺口就问了。   苏樱稍稍反抗了一下:“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们五周年庆典要不要请一下果果的干爹。”   容靳修突然停下动作,撑起手臂,在黑暗中与苏樱对视。   他的眸子漆黑像是燃烧着一团黑色的火焰。   他的表情明显十分不悦,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发怒之前的压抑:“苏樱,你跟我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脑子里面竟然在想别的男人?”   苏樱无语翻了个白眼。   这话说的也太有歧义了吧。   苏樱说:“我哪有想,不是忽然想到明天爸妈他们要从江城过来才想到的嘛,何况,这次两个孩子能够平安归来,也亏了他。”   其实绑架事件,这么轻易的放人,他们也觉得蹊跷。   后来从果果的嘴里得知,她被关在屋子里面的时候,见过爹爹。   然后就被放回来了。   当时,容靳修十分狐疑,问:果果的干爹到底是什么人?   以前在江城的时候,苏樱只说他是个生意人。   现在苏樱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都招了。   她猜想那厉先生在江城的身份就跟这里的十三爷或者震天虎差不多,不算是正道人。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他人在江城竟然还能知道s市的事情。   并且能够赶过来救果果和小元宝。   那十三爷定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人的吧。   这始终是一份情谊,她总想找个机会报答一下,也想问清楚一些情况。   但是容靳修提到这个人总是不大高兴,说:“苏樱,你怎么总是招惹这些复杂的人,个个都不是善茬。”   为什么呢?   苏樱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命中如此注定吧。   但是厉先生是不是善茬她不知道,只知道当初是他将果果带给自己的,并且十分疼爱果果,这份人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说:“我就是觉得欠了他一份情,想找个机会感谢一下。”   容靳修说:“你都知道他是黑道人物了,他来这么热闹的场地不是自爆身份吗?何况,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吗?”   苏樱迷糊的脑袋忽然清明起来。   是哦!   知道他救了果果和小元宝以后,她曾经打过一个电话想感谢一下。   但是才发现他早就换了号码。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算她想请,也没有办法了。   苏樱说:“那就算了吧,不过果果要失望了,这几天总缠着我问她干爹什么时候来看她。”   容靳修不满的说:“我看是你比较失望吧。”   苏樱好笑的看着他:“你怎么还这么爱吃飞醋啊,我跟他要真有点什么,四年之内早就好上了,我还不是心里除了你装不下其他人。”   容靳修听了这话,面色稍霁。   恶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脖子:“这样才乖,以后不仅心里不准装着那个人,脑子里面也不可以!”   容靳修接下来的动作让苏   樱的脑子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   迷迷糊糊的只觉得!   他的爱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不过!   她喜欢……   ————————————————————————————————————————————————————————————————————————————————————————————————————————————————————————————————————————————————   ☆、231 宋御: 苏阿姨,我媳妇呢?   翌日   老宅甚是热闹。   江家人和容家人总算是正式见面了淌。   江老爷子,江建林夫妇,还有江菲准点到达礼。   不过霍景荣却是没有来。   据说现在他的手上有个大案子,实在脱不开身。   老宅那边一切安排就绪。   江老爷子同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竟还有过一面之缘,两个人倒是一见如故。   江建林夫妇在江城的时候错过了小元宝这个孩子。   今日看到了这么漂亮的孙子,简直乐的不知道东西南北,成天围着他转。   苏樱和容靳修可就忙了。   庆典的事情虽然不要他们操多大的心思,但是邀请宾客那边着实费了不少神。   那天柯善美和那个人也会来。   若是说,这件事情还真是一个偶然。   前两天苏樱带着两个孩子去试礼服,刚好碰到柯善美。   其实,她没有特地打听过柯善美的消息,只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被陆成灏利用最终遭到抛弃的女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据说柯家夫妇早就不认这个女儿了。   自从香黛儿被成胜收购以后,她竟然在陆成灏手下打工,不仅心甘情愿的将香黛儿双手奉上,在事业上还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陆成灏现在人在国外,但是国内的事业基本上都交给柯善美在打理。   苏樱真的不知道这位原先的柯家千金大小姐是什么样的心态,是已经为爱放弃一切,还是像外界传言的一样,她在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只为十年磨一剑,给仇人致命的一击。   不管是哪一个,苏樱都不想同她有太大的交集。   毕竟,她终归同陆成灏交往过密。   现在兰卡同香黛儿已经没有合作,更加没有必要牵扯感情了。   只是柯善美看到她以后,主动上来打招呼:“容太太,好久不见。”   苏樱淡淡的敷衍:“柯小姐,别来无恙。”   这间高级礼服定制店原本就是兰卡旗下的产业,没想到柯善美竟然会进来。   苏樱拿了衣服打个招呼就想走。   没想到柯善美看到苏樱身旁的两个小娃娃,说:“没想到容太太失踪四年,还能为容家开枝散叶,真是可喜可贺。”   苏樱微微有些不悦:“你什么意思。”   柯善美却笑:“听说容太太和容先生的结婚周年庆典办的颇为热闹,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去观摩一下。”   苏樱微微愣了一下,说:“我会把请帖送到府上的。”   说罢,想了一会儿又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同陆成灏一起过来。算是我邀请他。”   柯善美淡淡一笑:“我会转告的。”   其实遇到柯善美的那一刻,苏樱就知道有些事情非面对不可。   她的周年庆典声响很大,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柯善美知道,陆成灏自然也是知道。   这是苏樱最担心的一件事情!   她已经回来了,那陆成灏呢?   他对自己的心思会不会已经改变,四年了,他会不会早已经放弃?从此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   她想确认一下。   反正终究是要面对的,不如主动一点。   如果陆成灏对自己还存着强取豪夺的心思,他想要来搞破坏,必是没有人可以阻挡的。   还不如主动邀请他!   回去的时候,她将这件事情说给容靳修听。   容靳修摸着她的头发说:“做的好,正好叫姓陆的彻底死了这条心。”   苏樱有些忧虑的说:“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怎么办?”   容靳修笑她:“你还真以为你是个香饽饽,过了四年人家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跟我一   tang样傻?”   苏樱只是笑,容靳修将她揽入怀中:“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   容靳修的眉目也是沉重的。   是时候该会会那个人了!   ——————————-   5月21日。   谁都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不仅多数男子会在这一天向心爱的女孩告白,不少情侣选择这一天去领证,许多夫妻会在这一天重温浪漫……   并且,它也具有现实意义。   今天,世界著名奢侈品牌兰卡旗下所有的商品一律打对折。   这简直让所有的女人的疯狂。   兰卡是顶级奢侈品牌,拥有一款兰卡的最新香水或者包包是无数女孩子的梦想。   但是兰卡的东西也的确是价格不菲。   今天终于有不少女孩子可以圆梦。   当然,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托了容家少奶奶的福。   几乎无人不知,今天是兰卡的董事长同爱妻苏小姐结婚五周年的庆典。   此举也算是普天同庆吧。   为爱妻一掷千金的戏码,这容大总裁也不是第一次做,早前就有报道,他曾经花了三千万给爱妻收罗了稀世名品【蓝色妖精】同【蓝色妖姬】,如今又是这样高调的秀恩爱。   这让所有的女人羡慕嫉妒不已,但也只能仰天长叹一声。   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个命?   不过,绝大部分人还是希望两个人长长久久的幸福美满下去。   有媒体还特地为此事做了一次街访,问的就是“国民美人鱼和现任容太太,你们支持谁?”   原本网上的帖子清一色的都是支持国民美人鱼的。   没想到,在这一天,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倒戈。   原因竟是希望以后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兰卡的商品可以打更大的优惠。   对于这些人来说,这些豪门童话于他们来说遥远的就像是天边的星星。   但是,既然现任太太能够叫他们获得现实中的优惠,何乐而不为呢。   不少人在接受街访的同时,还送了一大批祝福语。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认为,这容少奶奶心机还不是一般的深厚。   用这种办法来笼络人心。   前两天媒体舆.论还都在为国民美人鱼大抱不平。   如此一来,既笼络了民心,又趁机向全世界宣告了自己在容董事长心里的地位。   苏樱倒是觉得挺冤枉的。   因为容靳修这个举措,她压根就不知道。   所以看到电视里面那些送祝福的陌生人,她十分莫名其妙。   明明前几天还在网上叫她自刎,怎么现在清一色的都开始祝她婚姻幸福美满了?   当然,能得到这么多的祝福,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晚宴十分热闹。   六点钟开始,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场。   苏樱和容靳修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今日的她,可谓一袭盛装。   一身白色拖地长裙,看上去纯洁静雅,实则大有文章,裙摆处镶嵌着无数价值不菲的粉钻,像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樱花,浅淡的颜色却是融入的刚好,看上去浑然一体,唯美中还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   容靳修今日也是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他原本就俊美的不似凡人,今日更是气质悠远,芝兰玉树一般。   任凭谁见了这两个人,都觉得是天作之合,实在太养眼。   碰到了不少熟人。   比如一直未曾谋面的盛嫣。   她一身黑色的长裙,显得干净利落,容颜未改,依旧美丽非常,女王的气势在宋梓晗明目张胆的宠爱之中更加凸显。   >   她同容靳修打过招呼后看向苏樱。   苏樱觉得凭着盛嫣的个性,一顿骂是难免。   只是希望门口现在这么多人,她不要骂太久。   但是没想到,盛嫣竟然没有骂她,而是拥抱了她一下:“你这几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苏樱不敢置信:“你怎么不骂我?”   盛嫣放开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骂你有用吗?你在外面吃苦头,就是活该,任性成这样,要是下次你再敢玩失踪,不用阿修动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还是骂了……   但是苏樱却觉得舒坦了,这才是盛嫣。   宋御站在盛嫣的旁边。   今天的他也是异常的帅气。   一声黑色的小西装,领口处还打着小领带。   但是这个娃娃就算打扮的再像男生,那张脸一眼看上去,还是很容易被误认为漂亮的女孩。   加上,他的头发天生有些微卷,就像个洋娃娃似得。   他礼貌跟两个人打招呼:“容叔叔好,苏阿姨好。”   苏樱微微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今天可真帅呀。”   小帅哥说:“苏阿姨,你今天也很美。”   被一个小孩夸了,苏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小帅哥忽然问:“苏阿姨,我媳妇呢?”   一句话雷倒了一群人。   连苏樱都没有反应的过来。   宋梓晗走过来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发:“臭小子,你也不害臊,你才几岁,都想娶媳妇了?”   宋御不悦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上次说好的,苏阿姨的女儿长大是要给我当媳妇的,反正早晚都是我媳妇,我现在只是先培养感情。”   苏樱觉得自己已经被雷的不行。   盛嫣看着自己的儿子倒是非常满意的神色:“儿子,说的好,记住,从小就要看好你的小媳妇,这样以后她才不会离家出走。”   苏樱满脸黑线。   原来盛大小姐从小就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儿子的。   盛嫣对苏樱说:“我先进去看看我未来的儿媳妇,走了。”   说罢宋梓晗一家三口就进入了会场。   苏樱感慨的说:“这宋家小公子,真乃神人。”   容靳修淡淡一笑:“看来这小家伙还真是喜欢我们女儿,不过果果一心想嫁给元宝怎么办?”   苏樱说:“小孩子的事情,你还当真?”   容靳修笑:“这可说不好,只是希望这两个孩子,不要其中一个变成了下一个陆成灏!”   说曹操,倒是曹操到。   柯善美已经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款款而来……   ——————————————————————————————————————————————————————-——————————————————————————————————————————————   ☆、232 豪门之间的宫心计   但是那个人并不是陆成灏。   而是……   柯正东淌!   苏樱一时晃眼,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礼。   恍然才觉得,过去四年,原来当初的那个小少爷也长大了。   还记得他们第一个见面的时候。   他抢了她的钱包,被她一顿暴打,还闹进了警察局。   那时候,他可还是个读高中的孩子呀。   他不是去国外念书了吗?   思绪杂乱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苏樱的跟前。   苏樱微笑着打招呼:“柯小姐,小少爷,欢迎光临。”   柯正东礼貌的同她握手:“容太太,好久不见。”   苏樱看着眼前的男孩,不,应该说是男人。   西装革履,俊朗非凡,敛去了身上阳光稚气的气味,好似一块璞玉,经过岁月的雕琢,终于初具模样。   苏樱笑着:“真是没想到以前的那个小少爷真的长大了,个子也窜高了不少。”   苏樱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怕他的肩膀:“这些年,过得好吗?”   柯正东侧头看着苏樱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微微皱眉,随即恢复原样:“还不错,谢谢关心。”   打过招呼以后,苏樱作为东道主说:“两位请进去吧,座位已经安排好了。”   柯善美却是不急。   微笑,语气淡淡:“陆先生原本是要过来亲自祝福容太太和容先生的。”   苏樱的心脏却是猛然一紧。   陆先生?   陆成灏吗?   时隔四年,再次从别人嘴中听到这个名字,苏樱还微微有些心颤。   没想到曾经那么珍惜,那么信赖的那个人,时至今日,留给她的只剩下恐惧。   容靳修似乎看穿了她,微微揽住她的身子:“有我在。”   是啊,还有阿修!   有他在,她就心安!   柯善美继续:“不过他让我给容太太带了一件礼物。”   说罢,将手上的一个礼盒递给苏樱。   其实原先苏樱就看到了,只以为他们准备的是寻常礼物。   竟是没有想到是陆成灏准备的。   苏樱接过,只觉得沉重无比,勉强微笑:“代我谢谢陆先生。”   “容太太不打开来看不看吗?陆先生特地吩咐过让容太太亲自打开,并且托我问一下,容太太喜不喜欢这个礼物。”   苏樱觉得一阵紧张。   亲自打开,现在吗?   只是既然柯善美开口了,她也不想畏畏缩缩。   于是一只手将礼盒从礼袋里面拿出来。   是个精致无比的古董匣子,光看这个匣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苏樱吸了一口气,心跳忽然加速。   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陆成灏现在对自己算是什么感情呢?   是放下了,还是已经转载成了怨恨?   她记得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老是被小胖欺负。   那时候年纪小,小胖老是拿毛毛虫吓唬她。   后来,陆成灏就大大方方的将一条死蛇扔在小胖的床上,将他吓得屁滚尿流。   苏樱真怕看到的是这些血腥的东西。   或者,里面是一个炸弹?   越想越觉得害怕,手竟然微微有些发抖。   正待她抬手想要打开的时候,容靳修却忽然夺了过去。   “我来!”他清清冷冷的说。   柯善美在旁边却是笑了,笑的有些轻蔑:“两位不用这么推诿,里面的东西不是炸弹,非但不是,还是一件非常美丽的东西,容太太一定会喜   tang欢。”   柯善美说话间,容靳修已经将古董匣子打开了。   这里虽是门口,但是灯火明亮。   礼堂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倾泻下来的光线如同瀑布一般,华美。   但是所有的光线在盒子打开的瞬间仿佛黯然失色。   苏樱一个晃神,以为自己看到了一片彩虹。   定睛看了看,原来刚刚的一瞬间只是被匣子里面的东西反射出来的光线。   里面竟是一块极其稀有的七彩水晶。   这本是稀世之宝,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七彩水晶被细心雕刻过,上面凸出来的地方明显可见是……一张人脸。   苏樱情不自禁的将里面的水晶拿了出来。   太重,太美!   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的宾客。   原本也只是打了招呼就进入会场,但是此时多数人都被这七彩水晶所吸引,一时间都停了下来。   正好宾客之中有个水晶收集爱好者:“七彩水晶?这东西可是罕见异常,在活火山深处,经过千万年乃至上亿年才能形成一颗,看这颗水晶的质地,该是上品,在任何市场都是没有出售的,价值连城都不足以形容……”   被这么一说,很多人都惊诧不已。   看容家少奶奶的眼光也带了一丝异样。   到底谁会送这么稀有的物件只是作为一个周年庆典的礼物?   更有人惊讶的说:“看,这水晶雕刻的不就是容太太吗?”   苏樱和容靳修早就发觉了。   这水晶上面雕刻着一张脸,眉目如画,栩栩如生,就是苏樱这张脸。   苏樱的脸色有些发白。   陆成灏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要雕刻她的一张脸。   围观的宾客越来越多,大家唏嘘不已。   苏樱还将水晶收到匣子里边。   容靳修则绅士有礼的让宾客入场。   短暂的哗然过后,一切恢复了正常。   柯善美还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苏樱却将礼物递回去:“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你帮我转告陆成灏,他的心意我领了。”   柯善美却说:“礼物已经带到,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如果容太太不喜欢这个礼物,就亲自退给陆先生吧。”   容靳修微微一笑:“心意难得,却之不恭,老婆,收了吧。”   苏樱看了容靳修一眼,最后将礼物收下了。   柯善美进入会场以后,苏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她猜不透陆成灏的心思。   他送她一个水晶雕塑,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靳修说:“别想了,他愿意送,你就收着,摆设而已,何须挂心。”   苏樱淡淡一笑。   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   苏樱和容靳修也进入了会场。   整个会场布置的十分唯美,中间有一个舞台,从门口到舞台,用樱花瓣铺成了一条道路。   苏樱挽着容靳修手臂走进去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种感觉,就像是当初结婚时候一样。   宾客均已经落座,偌大的宴会厅宴开了一百桌。   一眼望过去,一桌一桌的都是人。   容靳修和苏樱上台致辞,当然是对各位宾客的到访表示感谢云云。   这次的结婚周年庆典也邀请了媒体。   此时台下一群敬业的摄像师,镁光灯不停闪烁,苏樱倒是觉得像是颁奖典礼一样。   身旁是自己的两个孩子。   这次的结婚庆典也是为了主动公开果果的身份,省的到时候记者捕风捉影,不知道又写出什么东西来。<   /p>   果果已经换了户口,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改了生日。   这个破绽既然容靳修能够发现,那么有心人也会发现。   也许等果果长大以后,这个秘密有需要的话会公布于众,但是,现在,不行。   果果的生日改成了11月11日。   这天是果果被厉先生带回来的日子,事实上果果极有可能就是这一天出生的。   因为厉先生曾经说过,发现果果的时候,她身上的脐带还没有清理。   果果和小元宝站在苏樱的旁边。   两个小娃娃都是粉雕玉琢,实在惹人喜爱。   事实上,今天也是小元宝的生日。   小元宝出生的日子正好是苏樱和容靳修结婚一周年的时候。   原本老太太是想大肆庆祝一下,或者两个宴会一起办。   但是小元宝个性实在低调,根本不屑过生日,也不愿意许多陌生人过来对他说生日快乐,然后借机又亲又抱。   于是,只好作罢!   容靳修致辞完毕,台下雷动一般的掌声,宴会正式开始。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忽然被侍者拉开。   一个红衣女子从门外款款而来,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整个会场瞬间沸腾。   原本围在台下的媒体,像是看到熊猫一样,眼睛发亮,飞一般的就冲了过去。   那人穿着甚至普通,甚至说非常的低调,一身暗红色的毛衣,宽松的很,下面一袭黑色紧身长裤和马靴。   穿着简单随意,带着墨镜,长长的波浪头发随意的披散。   尽管这样,她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慵懒而迷人的魅力。   高挑纤细黄金比例的身材,就算是被宽松的毛衣遮挡,也叫人垂涎欲滴。   尽管这人故意打扮低调。   但是媒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巨星的味道,她天生就是活在镜头下的***,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种。   那个人……   就是众人口中的国民美人鱼——周小鱼。   苏樱原本以为周小鱼不会来。   因为昨天还在网上看到关于她的信息。   有媒体去江城跟踪报道,说天后美人鱼昨日在江城拍摄宣传片时不甚被道具伤到眉骨,已经送到医院就医。   有出入医院的照片和挂号单为证。   没想到第二天竟然出现在她的结婚纪念日的典礼上。   她带着墨镜,看来受伤之事属实。   媒体已经将她围的水泄不通。   幸好她的身边有经纪人虚虚的为她挡着。   所有的媒体也没有想到周小鱼会出现在容大少和太太结婚五周年庆典上。   媒体界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看来外界传言是真的。   难道这天后美人鱼匆匆赶来,是为了上演一出抢情.郎的戏码?   说也难怪!   这几年,她是媒体公认的容大总裁的正牌女友,风光无限,就等着一朝嫁入豪门,坐上兰卡少夫人的宝座。   圈子里多少人因为容家这层关系巴结着她,将她捧上了天。   如今一夕之间,忽然杀出个正牌的容太太。   叫她如何甘心!   这正是大家所期待的!   这两女争一夫的戏码,豪门之间的宫心计,一向比电视剧里面来的精彩的多。   一群记者为了让好戏尽快上演,竟然不约而同的让开一条道。   周小鱼缓缓在镁光灯下不疾不徐的朝着台上走过去。   台下的宾客也都安奈不住了。   在场的宾客里面,不乏上流社会的公子哥,里面有不少人也是天后美人鱼的仰慕者。   都说这天后是容大少的女人,那接下来的定是一出好戏。   大家各怀心思,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舞台中央。   周小鱼不疾不徐已经走上了舞台。   并且,她已经将墨镜摘掉。   她的眉骨确实受了伤,微微肿着,她也没有化妆,素面朝天。   但是这依旧无损于她的美丽,她的容貌就像是集天地之精华而绽开的一朵幽兰。   低调却芬芳四溢。   媒体们难得拍摄到天后的素颜,镁光灯更是一时闪烁不停。   苏樱和美人鱼对视。   会场难得短暂的安静。   媒体记者握着相机摄像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想捕捉到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花。   按照众人的想象,此时的气氛应该是剑拔弩张,火星四溅,硝烟弥漫,一触即发。   但是,似乎哪里不太对。   天后美人鱼却是忽然张开双臂给了容太太一个拥抱。   随后容太太脸上也绽开笑容。   两个人紧紧的相拥。   天后美人鱼的声音婉约像是天籁,甚是动情:“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很想你。”   苏樱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她还叫她姐姐,那么亲切,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四年前。   她还是个那个成天在药庐里面忙活的小丫头。   苏樱的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我也很想你!”   如此煽情的戏码,叫台下的一众记者大失所望。   这……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怎么会这样?   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和谐?   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两个女人中的一个抬手甩另一个巴掌,然后骂一句“贱.人”,这不应该才是剧情的正常走向吗?   但是,失望也只是短暂的一瞬。   媒体瞬间挖出了更多的新闻点。   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后美人鱼竟然叫容夫人姐姐?   这是在匪夷所思。   这容太太身份神秘,四年前同容大少结婚的时候,被誉为S市第一名媛。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有人爆料,她只是孤儿院长大的一个小孤女。   到底是什么身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但是,神通广大的媒体在宴会开始之前就挖出了一个惊天猛.料。   因为这场宴会主桌上多了几个人。   而容家的小少爷和小小姐称那几个人为外公,外婆。   更重要的是,这几个人是经常能出现在财经频道和军事频道的大人物。   尽管不是S市的人,但是在场的甚少有人不认得的。   战功赫赫的老将军,江老爷子,国家领袖还亲自为他提过字,一个历史书里面经常出现的人,竟然会出现在容家夫妇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庆典上。   这说明了什么?   江老爷子的儿子是江城第一首富,这是全国皆知的事情。   金兰老太太口口声声的称他们为亲家!   这说明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有江城第一美人之称的江家千金江菲和今日的容太太有一张九成相似的脸孔……   这说明了什么?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无需验证。   这容家少奶奶乃是江城名门江家的千金大小姐!   毋庸置疑!   难怪容大少对她如此宠爱,除了那美得出格的外貌之外,还有如此雄厚的背景!   既是高干子弟,又是首富之女,这样的女人也不是平常富贵人家能够娶得起的吧。   如此一来,这天后美人鱼倒是被比下去一分。   这天后美人鱼的背景也是极其的神秘。   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朵奇葩。   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她是从哪里来?   也查不到一点讯息。   外界传闻,她的家族在国外,亦是了不起的大家族。   她的背景身份也算是娱乐圈关注度比较高的未解之谜。   如今,她竟然开口叫容太太姐姐。   显然两个人关系亲密非常。   看来这天后美人鱼的身份背景,可以从这容太太身上探出一点端倪。   台下的记者已经忍不住开始提问。   其实邀请这些记者过来的时候,事先已经说好不可以问任何问题。   宴会结束之后,容氏夫妇会安排十分钟的时间让他们做一次专访。   但是,这些有着八卦之魂的记者,实在是按捺不住。   迫不及待的想获得第一手讯息。   “周小姐,请问您和容太太是什么关系?”   “周小姐,您和容先生的关系,容太太知道吗?”   “周小姐,最近网上的有一篇力挺你和容先生的热帖,您怎么看待?”   因为周小鱼巨星的身份,所有的问题几乎都是丢给她的。   当然也有记者将矛头指向苏樱:“容太太,您消失的这四年,您知道周小姐就是容先生的绯闻女友吗?”   ————————————————————————————————————-   PS:元旦快乐~祝大家新的一年,好运连连,天天开心~   ☆、233 国民美人鱼的疯狂追求者   这个问题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一时间所有的话筒和镁光灯都对准了苏樱。   原本保安已经过来了,想阻止一众记者淌。   容靳修微微抬手,一群保安领会,就退下了礼。   连容靳修都微微挑着眉看着苏樱,似乎也想看看她的反应。   苏樱看着台下乌央央的人,还有那闪烁的镁光灯。   苏樱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   然后,坦然微笑,声音清亮:“   很谢谢各位对我们这么关心,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庆典,我只想说一句话,我很爱我的丈夫,我也无条件的相信他,至于周小姐,我们是亲人,是挚友,我也相信她,所以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捕风捉影,谢谢大家。”   苏樱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坚定。   叫台下的人微微有些震撼,实在折服这位容太太的风度。   其实刚刚的那些记者问出这些问题完全就是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无非就是想看看那种大家期待的戏码。   苏樱这样说,大家反倒是不好再开口问了。   一时间倒是短暂的安静,没有像大家预料的答案,一时间的气氛倒是些许尴尬。   苏樱有些囧。   她其实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上说这种话。   她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咬文嚼字显得尤为重要,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她是说错什么吗?   她有些不安的看向容靳修,却发现容靳修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随即容靳修就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脸颊,吻上了她的唇,算是对刚刚她的一番话的回应。   这个时候镁光灯又是一阵疯狂的闪烁。   看来今天晚上是看不到大家所期待的撕逼大战,但是看看容大少秀恩爱也是可以的。   毕竟豪门秀恩爱不比平常人,多了点雄厚的身份背景,就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而遥不可及,金光灿灿的外衣。   台下响起如雷一般的掌声。   其实容少这一举措已经向世人宣布了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不管他同天后美人鱼有没有关系,但是至少现在,他选择的肯定是这个正牌太太。   而现在,天后美人鱼的反应也是媒体争相捕捉的对象。   依旧叫人大失所望,她竟然同在场的宾客一样,鼓掌欢笑,一脸的祝福。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是大家猜测的那样。   先前报道的那些,可是只是高高在上的人不屑于向世人解释而已。   这一插曲过后,酒席算是正式开始。   酒席过半,有人开始进入舞池跳舞。   一时间丝竹声声,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场地上有不少孩子满场跑。   果果跟宋御两个孩子都颇外向,追逐打闹,很快就有一群孩子围着他们两个团团转。   小元宝倒是安安静静的在吃饭喝果汁。   偶尔抬头看看远处的热闹。   最热闹的地方当然要属周小鱼所在的地方。   且不说那些记者远远近近的都在捕捉她的一颦一笑。   不少公子哥或者有钱有地位的商人,也总想上前来跟她搭讪一两句。   其实,苏樱知道小鱼的眉骨受伤,现在本应该在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但是她竟然赶来了。   甚至作为明星不惜素颜出镜。   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不过只是为了澄清这一切。   苏樱是知道的,所以也是从心里感激的。   这里是锦绣酒店的顶层,有个特色就是有个空中花园。   巨大的落地玻璃门将里面的喧哗同外面的静谧阻隔起来。   所以,周小鱼此刻端了一杯香   tang槟,就去了露台的空中花园。   五月的夜风,像是一双微凉的手,拂在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舒服。   周小鱼将酒杯放在大理石的光滑的围拦上,纤纤素手微微撑着脑袋。   看着眼前一杯透明的液体若有所思。   微醉的眼神,慵懒的姿态,显得格外的迷人。   苏樱也端着一杯香槟就走了过去。   这里实在是安静的很。   处处摆着盆栽,甚至还有泥土的香味。   就像是十里红尘中的世外桃源,叫人的心灵也获得了些许宁静。   苏樱走到她的身边,看着这个城市的繁华星光:“很美,对不对?”   周小鱼转过头来冲她灿然一笑:“姐姐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苏樱点头:“是啊,很幸福,也很满足。”   周小鱼的神色却是有些黯然:“这个世界上幸福大抵只有一种,但是不幸福的理由却有千千万万。”   周小鱼微微侧着头,慵懒的看着苏樱:“姐姐觉得什么是幸福呢?”   苏樱想了想:“大约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一起生活,就是幸福吧。”   周小鱼涩然:“是啊,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那些众星捧月,浮华名利终归都一场虚妄。”   苏樱有些困惑:“小鱼,你怎么了?”   周小鱼淡淡的笑了笑:“我可能是喝醉了,姐姐,我们进去吧。”   苏樱也扯出一丝笑意:“好!”   两个人一起转身,却均被眼前的情景骇了一跳。   看清楚以后,又觉得虚惊一场。   原来是个保安,一幅憨厚的样子,双手还别在身后。带着一个蓝色的工作帽。   帽沿压的很低,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苏樱只以为是寻常的保安,以为阿修在派人找他们。   于是说:“你先回去吧,我们马上就回去。”   那个保安却没有动。   周小鱼的警惕性很高,锁着眉问:“你到底是谁?”   谁知道那个保安忽然单膝跪地,从身后拿出一捧玫瑰,玫瑰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钻戒。   上面的钻石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烁着淡淡的微光!   那个人忽然抬头:“周小鱼,我爱你,我非常非常的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了,求求你,嫁给我吧。”   竟然是一场求婚大戏。   苏樱已经看呆了。   但是周小鱼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苏樱问:“你认识他吗?”   周小鱼纤纤素手插.入发间,海藻一般的头发往后一拢,露出一张绝美却透着一丝不耐烦的脸。   周小鱼淡淡的说:“不认识。”   说罢拿起香槟酒就要往里面走。   苏樱提脚也想走。   这就是所谓的明星效应吧,现在许多女明星总是被自己的粉丝告白。   以往在八卦新闻里面偶尔也见到一回。   没想到,今天竟然叫她现场感受了一下。   看来小鱼真的不负虚名。   而且,看她淡然处之的模样,这种事情应该发生了还不止一次。   周小鱼已经走出了几步。   那个保安打扮的人却忽然站了起来:“周小鱼,容大少都抛弃你了,你为什么不能嫁给我,我会永远永远只爱你一个人,你相信我。”   苏樱觉得这个人一定痴爱成魔了。   周小鱼都不认识他,他怎么能将这样的话说的这么顺口。   周小鱼转过身来,露出一个笑脸:“先生,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会嫁给你。”   周小鱼的笑容美得像是暗夜里盛开的玫瑰,叫那男人看   的如痴如醉。   当她转身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忽然上前,一下子拉住周小鱼的手臂,就往天台那边走。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已经登上露台的边缘,那个男人疯狂一般的说:“你嫁给我,你现在就答应嫁给我,否则,我们两个一起跳下去!”   ————————————————————————————————————————————————   ☆、234 疯子说的话不一定是假的!   苏樱也被吓得脸色发白。   一切突如其来,周小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到楼台边缘。   这里是锦绣酒店的顶层,从上面一眼望下去,只能看到车如流水马如龙,还有繁华的灯光,星星点点,像是天边的星淌。   “小鱼,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看了你的“悲秋之恋”,实在太感人了,从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娶你,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我谋划这一天已经三年了,你嫁给我,你一定要嫁给我。礼”   那个男人显得有些癫狂,整个人因为兴奋表情显得很诡异。   “你放开我,真是疯了,你别痴人说梦了。”周小鱼挣扎。   那个人一只手勒着她的脖子,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周小鱼,你今天不答应嫁给我,我们就一起从这里跳下去,我们生不能做夫妻,死了在黄泉路上搭个伴,做一对鬼夫妻。”   说着拉着周小鱼的身子就往后倾。   眼看他们快要掉下去。   苏樱大喊一声:“冷静,这位先生,你冷静点!”   苏樱的心脏跳得极快,但是这种情况下,她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是顶楼的露台,同会场被巨大的隔音玻璃隔离起来。   而且这个疯狂的追求者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连里面厚厚的窗帘都拉了起来,所以里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若想求助,简直难上加难。   那个人稍稍安静了一些,有些迷惑的看着苏樱。   然后笑起来:“容太太,我真是要谢谢你,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若不是你举办了这次结婚庆典,我也没有机会向我心爱的小鱼求婚,要是我们能够做成夫妻,你是头号功臣,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   苏樱也觉得这个男人疯了。   简直已经得了幻想症。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顺着这个男人的心思往下说:“好啊,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来参加婚礼,你先下来,先下来好不好,我们慢慢说。”   苏樱小心翼翼的靠近。   周小鱼也感受到了苏樱的用心。   微微皱着眉头,不再反抗。   苏樱已经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那个男人却似乎反应过来。   大吼一声:“你别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你们都骗我,都在骗我对不对?”   简直功亏一篑。   苏樱立刻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刺激他。   那个男人将脸凑近周小鱼:“小鱼,我要听你说,你答应我,嫁给我好不好,你嫁给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除了我,没有人配娶你!”   苏樱暗中冲着周小鱼使眼色。   好女不吃眼前亏,先应付他一下,先从天台上下面再说。   可是周小鱼显然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冷哼一声:“别做梦了,你最好放了我,过会儿警察来了,你就走不了。”   那个人果然被刺激到了,露出一脸伤心欲绝的神色:“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嫁给我,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是喜欢那个姓容的对不对,可是,他都不要你了,你看看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才是容太太,你算什么,就算你曾经为他打过孩子,你得到的又是什么,他们这种人都当你是玩物,他们不会珍惜你,只有我,只有我会永远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   周小鱼却忽然怒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同容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污蔑我,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那个人的脸上露出些许得意和沉醉的神色:“小鱼,我爱恋你三年,调查你三年,跟踪你三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清楚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所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配的上你,嫁给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周小鱼却也不顾他了,脖子被勒着已经快要窒息,却急着向眼前的苏樱解释:“姐姐,你不要相信她,他是个疯子,他在污蔑我。”   苏樱静静的站在那里,忽然冷笑出声:“疯子说的话不一定是假的!”<   tang/p>   周小鱼的瞳孔猛然缩小:“姐姐,你说什么?”   苏樱的声音瞬间变得森冷无比:“为什么我回来之前媒体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你和我丈夫的新闻,刚刚媒体问我的问题,我倒是也想问问你,为什么所以人都认为你是阿修的绯闻女友,你同阿修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小鱼有些受伤的表情:“你刚刚说你相信阿修,也相信我,你是骗我的。”   苏樱缓缓的靠近,笑的生冷而轻蔑:“那么多媒体,我还能怎么说,我既然是容家的少奶奶,就必须要顾及容家的面子。”   周小鱼微微闭上眼睛:“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阿修吗?”   苏樱嗤笑:“阿修,你凭什么叫他阿修,他是我的丈夫?你们两个果然不简单!”   周小鱼绝望:“我们只是朋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姐夫,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樱继续靠近,声音比刚才更加森冷而激烈:“我离开了四年,而你却整天陪在他的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阿修这辈子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永远也别妄想我的位置,充其量,你也就是个玩偶而已!”   苏樱哈哈大笑:“我看你就嫁给这个男人吧,至少他还把你当做宝贝似得。”   苏樱的表情比那个男人更加狰狞,看似更像是疯狂一般。   连那个挟持周小鱼的男人也露出困惑的神色,随意却又同苏樱产生强烈的共鸣:“容太太,你也觉得我们两个很般配是不是?”   苏樱继续往前走:“般配,当然般配,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一定会帮你……”   苏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站在了那个男人和周小鱼的面前。   忽然猛地拉住周小鱼的手,往后一扯。   周小鱼终于从那个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苏樱拉着她的手,大喊一声:“别愣了,快走!”   周小鱼还有些愣怔:“姐姐,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这小鱼还真是性情中人,现在,她哪有时间多解释,于是说:“笨蛋啊,快走啊。”   苏樱拉着周小鱼拔腿就跑。   刚刚那个男人因为苏樱拉扯的惯性作用,从露台上扑倒下来,此时此刻,已经爬了起来。   破口大骂:“贱人,竟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两个人跑到入台出口处,却发现门被锁了起来。   慌张的转身,那个男人已经冲了过来。   而此时此刻,他的手上,竟然拿着一个一块香槟酒杯的碎片。   那个男人如同被激怒的暴徒,挥着玻璃碎片,张牙舞爪的就扑过来。   两个人几乎都来不及反应,周小鱼忽然挡在了苏樱的面前。   一瞬间,从耳边到下巴,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路。   鲜血横流,满目狰狞。   苏樱看到血就会害怕。尤其看到满脸的鲜血。   就像上次看上容靳修浑身是血出现在江家大宅的时候一样。   她啊的一声大叫以来。   然后像个豹子一样,朝着那个男人扑过去。   她的动作迅猛,两个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可是苏樱的力气哪能敌的过那个孔武有力的大汉。   很快,苏樱已经被压在地上,那个男人一拳就挥在苏樱的脸上。   苏樱只觉得耳朵里面嗡嗡响。   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混乱。   她似乎看到了周小鱼扑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好像又看到了阿修的脸……   头脑稍微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被几个人扶了起来。   原来天台入口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无数人都涌在门口,包括一堆记者。   许多人围过来,也有许多人在拍照。   >   苏樱只觉得头晕,脸很疼,下巴很疼。   然后就看到了刚刚那个疯狂的男人已经被制服。   但是容靳修却对着那个男人一阵猛踢。   苏樱还从来没有见到容靳修这个样子,像是发了狂的豹子,双眼通红,像是要杀人一般。   苏樱想走过去阻止,可是,她看不清楚。   依稀可以听到周小鱼的声音:“阿修别踢了,再踢会出人命的。”   苏樱的耳朵嗡嗡响,视线也很模糊,最后终于只觉得一片黑暗,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人影憧憧。   定了定神,就看到了床头两个小小的身影。   “爸爸,妈咪醒了。”是果果的声音。   下一秒,苏樱就看到了容靳修的脸。   “苏樱,苏樱,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疼,你告诉我!”   苏樱看到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和急的发疯的一张脸。   她要坐起来,容靳修立刻扶着她。   苏樱揉了揉太阳穴,脑袋还是隐隐作痛。   她晃了晃脑袋,看着容靳修,露出迷茫的神色:“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道这个事情,容靳修就忍不住要发火:“苏樱,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逞能,那种人都是亡命之徒,你以为还是小时候跟人打架吗?你要是出事……我……两个孩子,怎么办?”   容靳修简直要疯了。   有人说天台上的门被锁了,他就有预感出事了。   门被撬开的瞬间,他正好看到那个男人一拳挥在苏樱的脸上。   那一刻,容靳修承认,他真的想要杀人了。   所以他奔过去一拳就将那个男人打掉了一颗门牙。   他自制力一向不弱,但是那时候,他却被触及到了底线,像疯了一样,报复一般的狠狠的将那个男人揍了一顿。   若不是有人拦着,他恐怕真的收不住手。   他这辈子还没有那样愤怒到想要毁掉一切,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珍藏了一辈子,平时看一眼都要小心翼翼的宝贝,一下子被旁人摔碎了。   任凭他的自制力再好,那一刻也有毁了一切的冲动!   苏樱忽然全部都想起来了,慌乱的抬头:“那个人,是个疯子,要伤害小鱼,小鱼呢?”   容靳修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狠辣:“你放心,那个疯子已经被抓住了,他的下半生就等着在监狱里面度过吧。”   “小鱼呢,她被划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   ☆、236 做我的女人,你是不是很累?   苏樱微微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容靳修买了苏樱最喜欢吃的陈记包子和豆腐脑。   那个店面在城东的小弄堂里面,离这里倒是甚远。   容靳修对她,真的很上心父。   容靳修将早餐放在餐桌上,就叫她过来吃。   苏樱走过去,咬了一口包子,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容靳修看她情绪怏怏,有些担心的问:“没胃口吗?”   苏樱忽然伏在桌子上:“阿修,有时候我好希望我们都是普通人,不要有那么多关注,不要有那么多负累,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过一生,该有多好。”   容靳修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你看电视了。”   苏樱不做声。   容靳修拉着她的手,心疼:“苏樱,做我的女人,你是不是很累?”   苏樱抬起头来:“其实我不应该在意这么多的,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   苏樱很快就出院了。   而此时此刻,外界的传言也平息的不少。   至少再也没有人在报道中提到容太太三个字。   苏樱想,也许是容靳修对媒体采取了一些措施。   容家有钱有势,媒体一般也不大敢太得罪。   但是,这些年来,容靳修这种人不屑理会这种八卦,才惯的这些媒体有恃无恐。   为了关注度和销量,不惜极尽狗血,没有调查清楚事实之前就瞎写一通。   容靳修这次雷霆手段,叫不少媒体吃了苦头。   所以大家也也不敢瞎写,甚至将原先的发的报刊都回收了回去。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媒体都买容家的账。   有些小媒体为了博眼球,依旧大肆报道,歪曲事实。   但是也只是一些边缘媒体,原本就没有什么可信度,所以也不足为患。   苏樱这几天都没有出门,就在家里同果果和小元宝玩。   一起玩游戏,一起做蛋糕,日子倒是过得颇为悠闲自得。   江家的人在事情平息之后,又住了两天,昨天刚刚回了江城。   其实江家人也没想到苏樱有了江家大小姐的光环反倒被外界认为是个强势而霸道的千金小姐,倒不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容靳修对苏樱的态度叫他们放心。   老爷子走之前还特地嘱咐说,如果这边实在呆不下去,就去江城住几天,散散心。   容靳修也有这个想法,待一切风平浪静以后再回来。   苏樱拒绝了。   其实,她只是想通了,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顶着容太太这个头衔,就一定会被外界挑刺。   其实,不管是谁坐在容太太这个位置上都是一样。   因为一个人太幸福,总是比较容易遭到嫉妒。   但是,也总叫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外界怎么看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态,其实只要自己学着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根本伤不了她。   所以也懒得再去澄清。   周小鱼自从上次时间以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媒体称,她去国外养伤了,也有人猜测她去韩国整容了。   容靳修告诉她,其实周小鱼去兰庭山庄柏叔那里去了。   不过也是为了躲个清静。   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只希望柏叔能有什么偏方能够消除她脸上的疤痕。   如此安安静静的过了些日子。   苏樱最近忙着在市中心找个店面。   她想将原来在江城的“开心花店”重新开业。   容家固然有钱,她也不缺钱。   tang但是,她并不想再家里无所事事,安安心心的做一个豪门贵太太。   以前,她曾经做过容靳修的秘书,甚至做过兰卡的市场专员。   当时,她也一心想做容靳修的贤内助。   但是,她不仅没有帮的上他的忙,还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   甚至叫兰卡差点陷入了无可挽回的危机。   所以,她并不想再次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她只想开个花店,因为看到那些色泽鲜艳,气味宜人的花,她的心情就非常愉悦。修剪花枝的时候也能叫她心灵获得安宁。   更重要的一点,果果之所以外向,就是因为她从小跟着自己在花店里面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   如果以后,她经常带着小元宝,他的个性会不会也改变一些?   小元宝马上就要开始上学,苏樱希望在上学之前他的个性能够外向一点,至少不要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   店面选好了以后,装修,联系货源渠道,断断续续又过了一个多月。   真正开业的那天正好是7月7日,国内的七夕情人节。   这次苏樱换了一个点名,叫做“念心花店”   念心两个字各取元宝和果果大名里面的一个字重组而成,倒也是十分符合苏樱的心境。   念心花店不在市中心,但也不算偏僻。   依旧选在大学城附近。   一则这里客源应该不错,二则,这里的顾客多数为大学生,大家并不甚关注她容太太的身份,她也颇为自在些。   第一天开业,八折优惠,恰逢情人节,店里的生意好的要命。   当天,苏樱忙到七点连晚饭都没有吃。   容靳修亲自开车来接她。   花店从选址到开业,苏樱没有叫容靳修插手,好在已经有过一次尽力,一切都非常顺利。   容靳修知道今天七夕,她一准忙的顾不上吃饭。   给她带来了适合,是家里小厨房特地给她准备的饭菜。   刚好店里的生意稍微消停了一些。   苏樱腾出时间坐下来吃完饭。   容靳修也没有吃,两个人坐在里屋隔间的沙发上吃晚餐,倒是显得温馨异常。   苏樱说:“你吃完饭先回去吧,有两个雇主定了话,一个多小时以后才会来取,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尽管有些心疼她,但是既然这是她喜欢的事情并且当成自己的失业,容靳修尊重她的工作。   于是说:“那我陪你。”   苏樱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了两个字:“不要。”   容靳修问:“为什么,又不是没经验,以前在江城的时候,你忙不过来,我们两个合作多愉快啊。”   她还好意思说!   那时候花店生意爆棚,那些人进都是来围观她的美色的!   苏樱说:“本店只卖花,不出售男色。”   容靳修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正好听见挂在玻璃门上的红外线玩偶出生:欢迎光临。   苏樱知道有客人来了。   于是放下碗筷,出去。   来人是一个男子,年纪三十岁左右的模样,衣冠楚楚。   “先生,你需要什么?”   “给我一打白山茶。”   白山茶是苏樱店里比较名贵的品种,苏樱进的并不多。   今天是气息情人节,大部分人买的都是玫瑰,这个买山茶花倒是叫她挺意外的。   苏樱将修剪后的花枝放在礼盒里面。   收钱的时候那人又说:“再给我一只红玫瑰。”   苏樱直接抽了一只玫瑰一同放在礼盒里面,微笑:“这朵玫瑰是送的。”   那   人接过山茶花的礼盒,然后将玫瑰取出来:“这支玫瑰送给你。”   苏樱意外的接过那枝玫瑰:“谢谢。”   那个男人说:“你的笑容很美。”   那个男人走了以后,苏樱喜滋滋的。   收拾了一下转身,发现容靳修正靠在门框上,环着手臂注视她。   苏樱将刚刚收到玫瑰花放在手里晃了晃:“看,今天第四个客人送我玫瑰花。”   容靳修淡淡的说:“明天我重新给你换个招牌。”   苏樱不解:“换什么?”   容靳修没说,但是第二天真的有人来换招牌。   那些人忙活了帮个小时就完工了。   苏樱一看,满脸黑线。   原来容靳修叫人在念心花店下面加了一行小字:本店老板年为有夫之妇,勿扰!   ☆、235 天后美人鱼遭毁容,宅男已哭瞎!   容靳修说:“脸被划伤了,但是并无大碍。”   苏樱心里一痛。   她想起来那个男人扑过来的时候,那玻璃碎片是要划向自己的脸蛋的。   是周小鱼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父。   她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蛋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苏樱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看看小鱼。”   却被容靳修按住了肩膀:“你好好休息,小鱼那边你不用操心,有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何况她自己就是一个医学高手,你现在好好休息就行了。”   苏樱觉得嘴唇干涩,也没有逞强。   反正她现在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重新坐回床上:“现在几点了。”   容靳修说:“已经十一点了,你昏迷了三个小时。”   苏樱苦笑:“我们结婚纪念日的庆典又被我搞砸了。”   容靳修拉住她的手:“这和你无关,你今天很勇敢,但是你要答应我,下次绝对不要这样冒险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苏樱点了点头:“其实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   一会儿,老太太和江家人都来了。   看到苏樱已经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刚天台上发生的事情将大家的魂都吓去了一半,现在看到苏樱安然无恙,终于稍稍放了心。   几个长辈终于被哄着送回了老宅。   两个孩子也跟着走了。   苏樱因为被击中了脑部,有轻微脑震荡,所以还要留院观察一天。   容靳修自然陪着她。   苏樱住的是这间医院高级的vip病房,所以一切摆设颇为家居,倒跟在家里差不多。   容靳修还去厨房给她炖了点小米粥。   苏樱吃完以后又睡了。   一觉睡到早上。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容靳修在餐桌上留了便条。   原来他出去买早餐了,说是一会儿就回来。   信笺上的钢笔字铁画银钩,隽秀挺拔,真真字如其人。   苏樱将容靳修留下的信笺放在鼻端闻了闻,似乎还有墨水的香味。   心情莫名的一阵好……   一会儿有护士过来给她量体温。   苏樱问:“昨天送来这里的周小鱼伤的严重吗?”   护士忽然眸子一亮:“你说的是天后美人鱼?”   苏樱点头:“对,就是她,她的脸被划伤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个小护士是新来的,也不太清楚苏樱住的这间病房平日里就算是空着也是不让住人的。   也没想到这个病人和天后周小鱼会扯上什么关系。   还以为终于遇到了一个同自己一样拥有八卦之魂的人。   这件事情上头早就吩咐过,不准议论,也不准将周小鱼的情况告诉记者。   但是,这是个病人,也不是记者。   小护士终于可以一吐为快:“昨天晚上正好我值班,刚好看到了天后美人鱼被人送进了医院,她满脸是血,下巴那边缝了五针,算是彻底的破相了。“   苏樱心脏像是被揪起来了一样。   那个小护士还在那边喋喋不休:“有人说这“美人鱼”以后的称号恐怕要变成“丑人鱼”了,她现在这么出名,还不就靠着那张脸吗?而且,听说她最近接了不少新戏和广告代言,但是现在谁要用一个被毁了容的美人鱼呀,肯定损失惨重。”   苏樱坐在床上,手指抓着床单,指尖发白:“这以后会治好吗?”   小护士一边用耳温度计给苏樱量体温,一边说:“治肯定会治好,但是伤口又长又深,指定会留疤,其实也算她倒霉,谁叫她得罪了容太太。”   苏樱一听惊的猛然抬头。   那小护士连声说:“艾,你别   tang动呀,量温度呢。”   说罢将耳朵温度计拿出来看了一下:“37°,正常。”   然后又十分八卦的跟苏樱说:“电视里面现在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个消息,都说兰卡董事长容大少的夫人是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狠角色,一方面在世人面前和这美人鱼姐妹情深,一方面找了个人毁了美人鱼的脸,若是美人鱼都不是美人了,还有什么资本去勾.引她的丈夫呢?这种豪门贵妇人真是狠毒啊,清纯的像是雪莲的美人鱼怎么会是这种人的对手呢?”   苏樱听到这些话,简直气的浑身发抖:“血口喷人!”   她根本不知道一夜之间,外面竟然有这样的传言。   那小护士有些狐疑的说:“我说的是那容太太,又不是说你,这么激动干嘛?不信你可以看电视啊,电视里面都是这么说的!”   苏樱气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门打开了。   小护士忙恭敬的站在一旁:“护士长,你来了。”   护士长一脸严肃:“临时安排你查个房,怎么这么久,你又在偷懒是不是?”   小护士偷偷的吐了一下舌头,站在一旁不言语。   护士长走过来,看到苏樱的脸色不太好,关切的问:“容太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通知你的主治医师。”   苏樱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小护士的脸都绿了,结结巴巴的说:“护…护士长,她就是…容太太,是那个兰卡的少夫人容太太?”   护士长白了她一眼:“还能有哪个容太太,没见过世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快点出去,不要打扰容太太休息。”   小护士听到这话吓得脸由绿变白,连忙鞠躬道歉:“容太太,对不起,刚刚我都是瞎说的,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也千万不要打击报复我,我就是一个八卦的小护士而已,那些话也都不是我说的……”   那小护士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娃娃脸,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竟然就是外界传言善妒而心狠手辣的容太太。   真怕自己因为刚刚那一番大不敬的话而开罪了她,现在吓得腿都哆嗦。   护士长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些小护士就是八卦,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大声训斥一番后,还向苏樱道歉,然后就将八卦的小护士赶出了病房。   其实后来苏樱倒没有听得清楚那个小护士在说什么。   她的心上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   小鱼的脸会留下伤疤叫她忧心,外界的那些谣言更是叫她心烦气躁。   明明是想借这这次结婚庆典将一切谣言止住,倒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是弄得满城风雨,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小护士和护士长走了以后,苏樱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噩耗!天后美人鱼遭遇疯狂粉丝求婚不成毁其容貌,宅男已哭瞎!”   “容家少夫人嫉妒天后美貌,雇人毁之,第一名媛成第一悍妇!”   “天后素颜完败容家少夫人,仙人之姿遭毁容!”   “豪门金枝欲孽,谁才是容大少的真爱?”   ……   ……   苏樱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简直头痛欲裂。   这些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铺天盖地都是这种新闻?   苏樱连续翻了几个台,调到了财经频道。   没想到竟也看到了关于自己的消息,是一道财经解说栏目,一个看上去精明干练的主持人舌灿莲花:“兰卡的董事长与现任太太或是家族政治联姻,经此事件,外界传言,或与其太太再次分居离婚,或将分割兰卡一半的股份……”   苏樱实在忍受不了,直接将电视关掉了。   双手捧着脑袋,头痛欲裂。   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没有办法做好容太太这个角色。   她只是想平静的生活,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   门口传来声响。   容靳修回来了。   ————————————————————————————————————   PS:各位,十分抱歉,这一章节与上一章节发布错序,应该【235天后美人鱼遭毁容,宅男已哭瞎!】之后为【236做我的女人,你是不是很累!】,因为草稿箱发布时操作失误才出现了这种情况,4号以后会修改过来,因此给大家看书带来的不便,眠十分抱歉~同时在此也非常感谢你们的一路支持和陪伴,愿新的一年,大家平安康健,心想事成~   ☆、237 红毯上即将上演的好戏!   原来容靳修叫人在念心花店下面加了一行小字:本店老板娘为有夫之妇,勿扰!   苏樱觉得好笑。   容大boss有时候还真是幼稚。   叫人又将那些字给拆了,将这一排字安置在上面,着实是奇怪父!   中午的时候,有个大学生订花,出手就是九十九朵彩虹玫瑰!   这彩虹玫瑰价值不菲,苏樱看看眼前的小伙子不禁打趣的问了一句:“是不是要送给女朋友呀?”   这个大学生脸都红了:“不是,这是送给我的女神的,今天一年一度的7月电影节,我女神今天作为特邀嘉宾正式回归,我想在她走红毯的时候将花送给她,告诉她,就算不复从前的容貌,我们依旧爱她,永远会支持她!”   苏樱一笑,竟然还是个追星族。   顺口一问:“你的女神是谁呀?”   那个人像是炫耀自己的宝贝,异常兴奋:“就是天后美人鱼,前段日子,她遭人陷害,受伤以后从荧屏上小时了两个月,今天正式回归,作为他的粉丝后援会的会长,我当然要去为她加油打气,告诉她,我们就是她坚强的后盾,不怕容家少奶奶那个心肠恶毒的女人!”   苏樱的呼吸一窒,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事情已经过了两个月,苏樱没想到还会被旧事重提。   但是此刻她也不过就是微微吃惊了一下,情绪也无多大的波动,继续手上的动作。   甚至还能神态自若的问:“电影节是在哪里举行,天后美人鱼什么时候会出现?”   那人看苏樱,像是看到了知己一样:“难道你也是美人鱼的粉丝,要不要加入我们粉丝后援队?”   苏樱笑着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不追星了,但是我是挺喜欢美人鱼的,所以今天晚上想去看看。”   那个人的显得异常兴奋:“电影节就在s市的人民体育馆里面举行,七点钟开始,七点半左右的时候天后周小鱼会走红毯,然后会进入体育馆参加颁奖典礼,我们只能在她走红毯的时候见到她,不过也是要入场券的。”   苏樱问:“那你有入场券吗?”   那人得意洋洋:“当然,我是腾信的实习记者,拿几张入场券自然没有问题。”   最后苏樱用八折的折扣和那个男生换了一张体育馆红毯观光入场券。   周小鱼今天回来,她想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脸上的伤好了吗?   她的心情调整过来了吗?   她就是想去看看。   晚上打了电话回家。   实话实说,苏樱就说要去参观一下电影节,顺变看一下周小鱼。   容靳修原本是要陪着她去的。   但是今天晚上答应了陪两个孩子玩寻宝游戏。   这些天苏樱花店刚刚开业,要忙的事情比较多,陪伴两个孩子的时间比较少,容靳修就尽量抽出时间陪伴他们。   晚上七点的时候,苏樱已经进了体育馆的大门。   从大门一直到体育馆大会堂的入口,有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铺着。   红毯的尽头是一块签名墙,然后就是体育馆大会堂。   电影节的颁奖典礼就在那里举行。   红毯的两边有护栏,护栏外面还有排成城墙一般的保安。   保安的外面就是乌央央的一群粉丝,还有无数记者,拿着摄像机和相机,人头攒动。   一眼看上去都是人,大家都往红毯边挤,尖叫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今日的红毯也是星光熠熠。   影视明星或者歌星均是盛装出席,上到天王天后,下到刚入行或者在某部电影里面演了一个龙套角色的小嫩.模,或是西装笔挺,或是长长的拖地晚礼服,或者华贵的小礼物,这里也像是一个战场,拼衣服,拼脸蛋,拼气质,甚至拼粉丝,这就是众多明星玩心计博眼球争奇斗艳出风头的战场。   镁光灯闪烁,这里和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灯火璀璨,恍如白昼,美女如云,盛况空前   tang。   苏樱被挤在人群中央。   不前不后,只能看到无数人的背影,也看不到红毯的情况。   看来她今天过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别说跟周小鱼说话了,就是看她一眼,估计也很难。   苏樱被挤的受不了,好不容易才能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出了那些粉丝包围圈,苏樱终于能好好的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算了,还是先走吧。   她并不打算再融入这场拥挤的热闹。   像是沸腾的一锅粥一样。   转身快要出体育馆大门的时候,却被一个穿着红色小礼服的美女撞了肩膀。   苏樱也没计较,绕过她就要出去。   谁料却被那个美女叫住:“请问是容太太吗?”   苏樱忽然停下脚步,转身:“你是谁?你认识我?”   那美女笑的一脸讨好:“我当然认识你,你素颜比电视上还要漂亮,一点也不输给美人鱼。”   苏樱微微皱眉。   她跟容靳修公开出现在媒体上的时候,多数都精心装扮过。   所以多数人是认不出来的。   倒不是她不化妆有多丑,事实上她素颜却是更漂亮,干净又清纯,但是化妆以后,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赛文最近给她打造的都是女王装扮,气质高雅。   而平日里,她就是一个邻家妹妹的气质。   所以就算有人在电视里见过她的容貌,也甚少有人在现实中能够认出来。   苏樱倒是挺意外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典型的瓜子脸,大眼睛,身材高挑纤瘦,娇美的容颜,笑起来甚至有些狐媚。   苏樱并不认识她,应该是那个影视明星或者歌星吧。   苏樱说:“你叫我有事吗?”   那个美女立刻自我介绍:“你好,容太太,我叫莎莎,我一直很仰慕你,我和周小鱼同是环宇娱乐的艺人。”   苏樱冲她微笑:“原来你是小鱼的朋友啊。”   那人却是连忙撇清关系一样:“我和周小鱼没有任何私人交情,事实上,我跟容太太您一样,非常看不惯这种女人。”   苏樱微微皱眉。   这个人在说什么呀?   那个美女继续说:“容太太,如果您要对付周小鱼,我可以成为您有力的武器,我们不妨来做个交易如何。”   苏樱似乎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目的。   她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小鱼是姐妹,我为什么要对付她,而且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更别说做交易了,再见。”   苏樱转身要走,却被那个美女拉住了手臂。   那美女脸上堆着笑意:“容太太,我知道在你的眼底,我还不够资格和你谈合作,但是今晚我就可以向你证明我的用处,我想你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苏樱要走,那个美女却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容太太,您一定要观看今天红毯秀,一定要看到周小鱼出场,今天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说完那个女人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苏樱还在原地愣神,这个凭空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女人,又对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遇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以后,她的心里就一直有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终究还是没有走,苏樱再次挤到人群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了最前面。   刚好看到周小鱼出场!   人群一下子异常的沸腾,尖叫,欢呼,吹口哨,甚至于激动的哭泣声不绝于耳。   ——————————————————————————————————————————————   PS:这一章节接上一章节【236做我的女人是不是很累!】,大家看的时候注意标题上的序号~因为   更新时发布操作失误,此章节前面的两章节顺序反了,大家看的时候注意一下,过两天就会改过来,眠偶尔会粗心,十分抱歉,谢谢大家体谅~   ☆、239 踩裙门   苏樱也看清楚了那个人。   她虽也是盛装,但妆容确是及其的素雅。   一身露肩金色裙尾晚礼服,设计大方精致,长长的裙摆像是美人鱼的尾巴,拖曳鱼地,留下一抹轻盈的弧度矾。   头发也只是随意扎成了一个马尾棱。   但是她天生容颜绝美,任何一种装扮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苏樱细细去观察她下巴处的痕迹,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一条淡褐色的疤痕,虽然不算特别明显,但如同一块白玉有了裂痕,终究美中不足。   苏樱的心里有些不好受。   虽说这个疤痕也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苏樱总还觉得的多多少少自己要负一点责任。   苏樱暗自叹了一口气。   但是苏樱看到周小鱼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大大方方,对自己的疤痕也没有遮遮掩掩。   笑的叫人如同置身冬日的暖阳之中,闲静,温暖,令人身心愉悦。   看到她这样,苏樱心里也稍稍放了一点心。   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刚刚搭讪苏樱的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   她也走在红毯上面,而且正好走在周小鱼的后面。   苏樱看着那个女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刚刚她说她会让周小鱼在红毯上面出糗,她可以成为对付周小鱼最厉害的武器。   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该不会想对周小鱼做些什么?   苏樱正在胡思乱想。   人群中却忽然鸦雀无声的安静了一秒钟,苏樱似乎听到大家集体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随即就像是沸腾的水锅,恨不得要爆炸一样。   苏樱再次看向红毯的时候,那里也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周小鱼已经摔在红毯上,裙子也已经下滑露出大半个胸.贴。   她双手捂着胸口,神色尴尬至极,整张脸都变得通红通红。   原来走在她后面的那个人“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摆。   而踩到她裙摆的那个人真是刚刚向苏樱极力推荐自己的名叫莎莎的美女。   苏樱现在终于知道,刚刚她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人群早已经炸开了锅。   所有的人都往前涌。   有的人大喊大叫,有的人兴奋的看热闹。   一大堆大堆的记者早已经拿着张相机一阵猛拍。   其他的明星走红毯根本无暇顾及了。   所有的媒体都往周小鱼摔倒的这块地方涌。   在看踩到周小鱼裙摆的那个女人,她表现的一脸的歉意,甚至不知所措,一脸的无辜模样。   此时此刻,周小鱼的经纪人已经赶过来,用外套将周小鱼捂得严严实实,扶着她离开了红毯。甚至没有进入体育馆会场。   苏樱旁边有人议论纷纷.   “我看到了,刚刚那个莎莎是故意踩美人鱼的,这个莎莎从以前开始就老是跟美人鱼作对,这次一定是故意叫她出糗!”   “太不要脸了,这种人为了出名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美人鱼真可怜,前阵子被容太太毁了容,你看下巴上的伤疤还很明显呢,刚刚复出又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太倒霉了。”   “我看莎莎就是被那个容太太收买的,没有人给她撑腰,她怎么敢这么对美人鱼,美人鱼好歹是环宇的摇钱树,就算她现在脸上多了一个伤疤,但也不是她这种三线小明星可以取代的。”   苏樱的周围一片唏嘘的声音。   多数都跟前阵子电视上说的一样,都说容太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之类。   因为踩裙时间,红毯上已经一片混乱。   司仪也从签名墙那边下来,打圆场,安抚大家的情绪。   tang>   苏樱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那些粉丝说的对,那个莎莎之所以敢这样明目张胆,无非就是仗着自己势。   她以为自己和周小鱼的关系就是外界传言的那样。   她所说的“诚心”原来就是这个。   苏樱的心跳的狂乱。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好,关于周小鱼的事情从一个谣言,已经牵扯到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就算继续开个记者招待会澄清,别人也不会相信。   而且还不知道会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原来只想放任它不管,叫时间去冲淡。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些八卦媒体,那些不明事理的记者还有那些围观热闹的群众却不肯放过他们。   苏樱原想去看看周小鱼,但是,远远的看到她在经纪人的护送下上了一辆商务车,然后绝尘而去。   她又想去找那个叫莎莎的女明星,可是人家早已经进去了体育馆会场内。   她只能回家。   这里人太多,也难保没有人会像莎莎一样,认出她来,那就更加麻烦了。   到家的时候也不晚,才八点一刻。   但是苏樱的心却是累到了极点。   倒是觉得刚刚倒在红毯上,衣衫不整曝光在无数镁光灯下面的人是她自己。   周小鱼现在怎么样了,她真是担心。   刚刚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的私人行动手机已经关机。   但是更加让苏樱担心的是,她听到那些传言会怎样想。   毕竟,她同周小鱼四年未见,原先尽管他们还算投缘,但毕竟也相处不久。   这样的人会全心全意相信自己吗?   她怕的不是别人怎么说,而是三人成虎。   谣言的可怕力量,身在容太太这个位置上,她见识过不止一次。   琴姨看到她心事重重的,六神无主的模样,只以为这两天花店开业,她忙坏了。   容家家大业大,养了这么多人,其实少奶奶只要安心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但是,少奶奶非要自己开个花店,而且不用容家的钱和关系,倒是让琴姨不太理解。   但是老太太却是很支持她的做法。   老太太觉得,女人不应该围着男人团团转,最好有本事叫男人围着自己团团转。   女人要有属于自己的一份事业,不管这个事业是大是小。   容靳修还在果果和小元宝的房间。   他们在玩寻宝游戏。   果果将自己心爱的兔绒玩具藏了起来,叫容靳修来找。   容靳修明明知道她就藏在沙发的后面,却故意左找右找找不到,逗的小丫头开心的哈哈大笑。   小元宝却十分不给面子,直接走过去将毛绒兔子的耳朵拎起来,并且说:“只有笨蛋才会每次都将东西藏在一个地方。”   果果将小脸皱成了包子,不满的说:“果果不是笨蛋,元宝哥哥才是笨蛋。”   苏樱出现在门口,看到两个小家伙正在斗嘴。   小哈也在旁边凑热闹,冲着小元宝嗷呜啊呜的叫。   心情却忽然好受了许多。   果果看到她,瞬间忘记了自己还在跟她的元宝哥哥斗嘴,朝着苏樱扑过来。   小元宝也走过来:“妈妈,你回来了。”   小元宝已经完全认可了她,这对苏樱来说,是一件比什么都开心的事情。   只要回到家里,看到阿修,看到两个孩子,看到家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就觉得十分幸福和感恩。   但是只要打开电视,只要迈出了这个家门。   一切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   容靳修从沙发上站起来,见她脸色不好,问:“你今天不是说要去电影节吗?看到小鱼了吗?”   苏樱有些烦乱,放下果果:“看是看到了,就是出了一些意外。”   ————————————————————————————————————   PS:今天还有一更,会晚一点~   ☆、240 容太太,我家的菜刀和你有事要商量…   容靳修的眉头也微微敛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樱看起来很累也很疲惫:“你自己看电视吧,我去帮果果还有小元宝洗澡。”   7月电影节是现场直播,现在电视里面都是踩裙事件报道矾。   周小鱼毁容事件原本就备受关注棱。   余热还未退,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已经上了娱乐群红黑榜中黑榜第一名。   并且被笑称:“本年度最衰的女星”。   周小鱼走红毯摔倒走光的画面占据银屏。   有称这是意外,绝大部分认为是那个叫做莎莎的女明星自我炒作。   更有人称是这美人鱼久为露面,这是她精心设计的自我炒作。   还有各种私人恩怨等传闻甚嚣尘上。   但是,这次媒体报道中并没有提及容太太三个字。   这当然完全处于容靳修上次的手段。   苏樱安置好了果果和小元宝,回到房间的时候。   正好看到记者的现场实况报道:今日,7月电影节在S市体育中心举行盛典,众多明星前来捧场,现场,天后美人鱼同公司演员莎莎一同登场,红毯拍照环节时,天后周小鱼的裙摆被踩住不慎滑倒走光,花容失色,其助理赶忙上前搀扶,随后离场,未参加接下来的颁奖典礼……”   容靳修看到苏樱进来,将电视机关掉。   他大概已经了解了情况,说:“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不会有人敢说你是非。”   苏樱扯了扯嘴角:“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觉得是我们连累了小鱼,她原本星途光明。”   容靳修走过去抱住她:“要这件事情还得赖我,这些年来,外界的那些传言我没理会,也没处理,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你别再为这件事情费心了,交给我就好。”   这些天媒体还在陆陆续续的报道,渐渐归于沉寂。   事实上,这些报道跟苏樱也没有关系。   尽管坊间传闻不断,但是,并没有人敢公然污蔑容太太。   毕竟也只是猜测传闻。   事情发生第二天,那个叫莎莎的女人召开了记者发布会,澄清踩裙事件只是一个意外,她正式向天后美人鱼道歉,并且扬言,若是天后美人鱼不能接受她的道歉,她愿意穿礼服让她踩一次,并且不穿胸贴。   一时间,这个叫莎莎的女人曝光度暴增,尽管负面新闻大于正面,但是人气却的确高了不少,光是微博粉丝就高了上百万。   当然,很多人加她都是为了骂她。   苏樱也去关注了一下微博。   清一色的看到美人鱼的粉丝炮轰她:“小婊砸滚出娱乐圈……”,“你是容太太派来的托吧”“美人鱼挺住,容太太滚粗”……   铺天盖地都是这样的消息。   苏樱也去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微博。   事实上,她以前在还在兰卡当秘书的时候注册了个微博账号,为了就是注娱乐八卦,偶尔能够融入同事们的八卦。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过一条微博。   却有神通广大的网友将她扒了出来。   苏樱看看,自己的关注粉丝已经快三十万了。   留言无数。   随便翻翻,果然不出所料。   “容太太放过美人鱼”   “容太太,我家的菜刀和你有事要商量”   ……   尽管容靳修对媒体施加了压力,媒体不敢公然抹黑容太太。   但是正因为这样,群众表现的更加义愤填膺,利用网络暴力攻击苏樱。   更有人发了一个帖子,引起了全民关注,被顶成了热帖,光评论就有十几万。   帖子名称叫“容太太的七宗罪。”   苏樱关掉了微博评论功能。   但是这件事情却没有因为媒体的不   tang报道而平息下去,甚至被炒得更加火爆。   终于一张由网友发出的一张像素清晰的照片将整件事情推向了高.潮。   照片上面是两个女人交谈的场景。   其中一个女人是踩裙门的肇事人莎莎,而另一个人就是苏樱。   一张照片掀起千层浪。   苏樱再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一时间,容太太买通莎莎陷害美人鱼的传闻不再是谣言,而是证据确凿。   苏樱就这样被定了罪。   若是以前还有少部分声音认为容太太是无辜的,那么现在已经是哀鸿遍野,一片谴责谩骂。   最恐怖的是,上千美人鱼粉丝组成了一个后援队上街游行示威。   大大的条幅用鲜红的字写着:还美人鱼一个公道!!   还惊动了武警。   苏樱真的要崩溃了。   最近她不敢出门。   一出门就会有人围堵。   关于莎莎主动找自己的事情,她原先就已经告诉了容靳修。   容靳修和环宇的总裁也算是旧相识。   两天过后,莎莎遭到了全面封杀和雪藏。   并且环宇召开新闻发布会,说这件事情与容太太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莎莎自我炒作和个人主张。   但是因为那张照片的存在,这个发布会的内容并没有多少公信力。   事情持续发酵。   在莎莎自杀未遂,却留下一封遗书的时候,整个事件达到了一个不可调和的情况。   莎莎的遗书公布于世。   声泪俱下的写下,她作为一个三线小明星的艰辛与辛酸,为了出位,一时鬼迷心窍受到了容太太的蛊惑,同容太太做交易,没想到事后容太太却过河拆桥,她心灰意冷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所以不敢苟活于世。   这封遗书里有血有泪,有理有据,字字斟酌,叫人很难不相信。   此时此刻,容家对媒体施加的压力也渐渐失效。   一些媒体为了曝光度铤而走险打着申诉正义的旗号讨伐容太太。   一家开始,其他的也都蜂拥而上。   毕竟容家再有钱有势,也没有经历一下子对付全城大大小小的媒体。   更何况,容家现在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也没有心情管这些事情了。   苏樱简直要崩溃了。   因为她刚刚开业的花店也被网友挖了出来。   玻璃被砸的一块不剩,墙上被泼满了红油漆,大字报贴的满墙都是。   短短几天,毁了她几个月的心血。   最重要的是,她讨厌被人陷害的感觉。   现在网络在容太太三个字已经成了热搜词第一名,第二名就是莎莎遗书。   莎莎因为自杀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认为她一个三线小明星身不由己,值得原谅,以死赎罪更是勇气可嘉。   一时间所有的罪过全部推到容太太的身上。   苏樱成天只能呆在家里。   因为如果她出去,不说被千刀万剐,就是吐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尽管容靳修特意关闭了家里的网络,尽量避免她接触到这些。   但是一天之后苏樱收到了一个包裹   里面正是这封染了血的遗书。   还有上万粉丝联署签名信,要求容太太离婚!   苏樱看到这封遗书以后,不受控制的将信撕成碎片,发狂一样的大叫:“不是我!为什么都要陷害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当时苏樱看完信的时候,容靳修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面出来。   刚好看到苏樱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面,瑟瑟发抖。   他跑过去,搂住苏樱的肩膀。   苏樱   仰着脸,泪水横流:“阿修,你相信我,我没有陷害小鱼,我真的没有。”   容靳修紧紧的搂着她:“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老婆,你受委屈了。”   当全世界都同你作对的时候,至少你最在乎的人站在你这边,这就够了。   这些天,苏樱一直睡得不安稳。   晚上总是在噩梦中惊醒,吓得一身冷汗。   梦里周小鱼一直在质问苏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小鱼的眸子里面充满的怨恨和凄冷。   这让苏樱心里非常难受。   自从踩裙门事件发生以后,周小鱼方面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后来有媒体曝光才知道。   他被公司安排派到马尔代夫旅行散心,避开风口浪尖,近期还没有回国。   ☆、241 小元宝是果果的克星   苏樱最难受的不是外界的这些传闻。   而是小鱼的看法。   她会不会相信电视,媒体,报纸上写的这些东西梓。   会不会像苏樱做的梦那样,对自己充满了怨恨堆。   原本早该平息的谣言越演越烈,容靳修说,是有人在幕后操作。   那个叫莎莎定也不是真的自杀。   有两种可能,一则,就是铤而走险想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苏樱,二则,就是受人指使。   环宇公司原本安排周小鱼度假三周。   但是一周之后,她便回来了。   外界只以为她回来定是要反击容家的少奶奶,或者给大众一个说法。   却有记者拍到,天后美人鱼一下飞机就被容大总裁的私人司机接走,直接去了容家的老宅。   这更加确定了容大少同美人鱼正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藕断丝连。   一时间,容大少与美人鱼是真爱的说法更是铺天盖地。   不过,大家所不知道的是,周小鱼回周家,完全是因为金兰夫人。   这段日子,金兰夫人的偏头痛又犯了。   这几年,她这病越来越严重,疼的时候吃也不能吃,睡也不能睡。   但是周小鱼的针灸之术却能缓解许多,虽不能治本,但也能叫她好受许多。   所以,这四年之中,周小鱼才会被媒体拍到经常出入容家的照片。   也因此,她跟容大少的绯闻从来没断过。   起初,周小鱼也同外界澄清过,但是世人更相信自己认定的事情,传的多了,便也懒得说了。   于是便弄成今天的局面。   老太太也因为这件事情觉得挺对不起苏樱的。   所以这次头痛病犯了,也没同家里人说,自己吃了一些止痛药也不见效。   最后还是琴姨忧心忡忡的去告诉容靳修。   周小鱼在国外行动电话均关机,容靳修也是费了一大周折才联系到了她的经纪人。   周小鱼一听到老太太的头痛病又犯了,匆匆忙忙的就回国了。   周小鱼是直接赶过来的,好在老宅里面,她的那些专用工具都备的齐全。   给老太太针灸以后,老太太终于睡了过去,她则出了房门。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苏樱和容靳修都在门口。   周小鱼说:“放心吧,老太太睡着了,估计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让她好好睡一觉,明早醒来应该会好很多。”   容靳修说:“辛苦了,小鱼。”   周小鱼淡淡一笑:“分内之事。”   苏樱站在容靳修的旁边,说:“小鱼,你赶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定很累,先去餐厅吃晚餐吧。”   周小鱼淡淡一笑,也没有拒绝。   果果和小元宝已经坐在餐厅里面等候。   果果坐在小元宝的旁边,兀自在旁边剥开心果。   碰到一个外壳比较坚硬的,就向旁边的小元宝求助:“元宝哥哥,帮我。”   小元宝原本在玩手上的魔方,听到声音看了她一眼。   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从早到晚一直在吃。”   果果理所应当的说:“因为好吃啊。”   小元宝面容平静的告诉她:“你这样下去会变成一个胖子。”   果果笑嘻嘻的说:“没关系,妈咪说胖胖的果果最可爱。”   小元宝低下头去,平淡无波的语气:“我讨厌胖子。”   果果却忽然愣了一下。   看着桌上一堆的开心果,看了一会儿,默默的抓起来,恋恋不舍的放进罐子里面。   几个大人看到这一幕,脸上均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元宝简直就是果果的克星。<   tang/p>   小元宝的杀手锏就是这句话:我讨厌……。   比如,果果哭的时候,整个老宅上上下下都哄不住,小元宝一句我讨厌爱哭鬼,就能叫她立刻止住哭泣。   比如,果果晚上不肯睡觉,小元宝就说:我讨厌晚上不睡觉的人,果果就会自己爬到被窝里面,乖乖的闭上眼睛。   果果实在是喜欢她的元宝哥哥。自然不会做出让她的元宝哥哥讨厌的事情来。   果果看到门口的人,高兴的坐在椅子上晃着脚:“妈咪……”   苏樱走过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是不是又不听话了,吃饭之前还吃这么多开心果,晚上肚子又疼的睡不着觉。”   果果吐着小舌头,奶声奶气:“妈咪,果果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容靳修和周小鱼也过来坐下。   周小鱼正好坐在果果的对面。   从刚刚进门开始,她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小女娃。   她的表情有些愣怔,被果果完全吸引去了目光。   果果的小脸粉扑扑的,像是树枝头挂的红红的苹果,而她的笑容灿烂的如蔷薇,声音似银铃,那一双眼睛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乌云一样,干净的像是晴空的颜色。   苏樱看着对面的周小鱼,一脸的担忧:“小鱼,你怎么了?”   周小鱼反应过来,觉得脸颊微凉。   用手一抹,竟然一脸的泪水。   连容靳修给她递了纸巾:“你没事吧?”   周小鱼接过纸巾擦掉泪水,笑的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这两个孩子这么好,就想要流泪,可能看到他们,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苏樱惊讶的问:“你还有个哥哥?”   这倒是从来没听她说过。   以前在客轮上将周小鱼买下来的时候,她说过自己的身世。   她说自己是在海边的渔村长大,母亲去世以后父亲续弦,生了弟弟以后,父亲不再管她,继母要将她嫁给一个有钱的老男人,最后她私自逃走,却落入了不夜城的魔爪……   她从来没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周小鱼却是不愿意多谈,淡淡的一语带过:“不是亲生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很疼我。”   苏樱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也许就像是当初的自己和陆成灏那样……   连她都不愿意多想。   小元宝礼貌的喊了一句:“鱼阿姨。”   因为以往周小鱼经常过来,小元宝对她还算熟识。   果果也跟着小元宝喊了一声:“鱼阿姨,你好,我叫果果。”   周小鱼微微有些激动,慌忙的从口袋里摸了摸,最后拿出一块包装精致的棒棒糖递给她:“这个给你,第一次见面,也没能给你带礼物。”   苏樱拿过棒棒糖递给果果:“快谢谢阿姨。”   果果开心说:“谢谢阿姨,阿姨也喜欢吃棒棒糖呀,我妈咪也喜欢呢,我妈咪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棒棒糖。”   吃晚餐的时候,周小鱼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去看那个孩子。   像,太像了……   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酸。   这个可怜的孩子的成长之路必定荆棘满地,因为……   周小鱼似乎有些不忍再去看这个孩子空灵的眼眸。   谁知道这双眼睛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颜色,会不会同那个人一样?   “元宝哥哥,你的眼睛不好,要多吃一些胡萝卜,妈咪说过了,胡萝卜对眼睛最好了。”   说着还用自己的小勺子挖了一勺胡萝卜丝放进小元宝的碗里面。   众人都停下了动作。   小元宝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给他夹菜。   小小年纪,洁癖倒是挺严重。   苏樱对果果说:“果果,跟你说了   多少次了,元宝哥哥不喜欢别人夹菜,你自己吃就好了。”   果果眨了眨眼睛,忽然说:“妈咪,我忘了。”   小元宝此时还拿着筷子,看着白米饭上面扑了一层胡萝卜丝,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苏樱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小元宝的旁边:“元宝,妈妈给你重新盛一碗。”   ☆、242 老婆,今天晚上让你随心所欲!   小元宝没有说话。   却在苏樱将手伸过去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竟然用筷子挑起几根胡萝卜丝,放进嘴里,吃了起来愎。   站在一旁的保姆眼睛都看直了姚。   小少爷从来都是不吃别人夹给他的东西,一般这样定是不肯再吃,一定要换一碗干净的米饭。   苏樱也吃惊不已。   不仅是小元宝这次没有让换碗筷,而是果果夹给她的是,他一向都不肯吃的食物,他最讨厌的胡萝卜。   小元宝吃了一口,抬起头来,看着苏樱:“妈妈,你回去吃饭吧,不用换了,麻烦死了。”   苏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容靳修的嘴角淡淡的牵起。   看来,他这个儿子也有口是心非的毛病。   吃完晚饭,苏樱对周小鱼说:“小鱼,今天在这里住下吧,现在外面肯定有记者蹲点呢。”   周小鱼也没有拒绝。   果果和小元宝吃完饭以后,去房间看动画片了。   苏樱则跑到周小鱼的房间,敲门。   周小鱼开门。   她也在看电视,正好在播娱乐新闻,苏樱反复听到容太太和美人鱼这两个名字。   “小鱼,我想跟你谈谈。”   周小鱼拿了一件外套:“姐姐,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容家老宅后面有个大花园,曲径通幽,花开满地,倒是个好地方。   今日的夜色极好,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两个人缓缓走到一处水廊中的八角亭中。   坐下,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儿,苏樱说:“我没有买通莎莎陷害你,那天,她主动找我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周小鱼沉默了一会儿:“姐姐,我一直在心里将你当做亲人。”   苏樱的心猛然一揪。   她还是不能相信吗?   事实上她的解释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周小鱼继续说:“所以不管外面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的。”   苏樱抬头看她,眸子中氤氲了一层雾气:“小鱼……,谢谢你。”   你知不知你的相信对我而言胜过外面千千万万的人。   周小鱼和苏樱并列坐在长椅上,看着天外的月亮:“姐姐,我永远不会和你抢姐夫的,我也希望你的心里不要因为外面的传言对我有所猜忌,再过几个月,我同公司的合约就到期了,到时候,我会宣布退出娱乐圈,我会去国外定居,这些年,钱也赚够了,名也有了,利也有了,心却累了,我想离开这个是非圈,那时候,就不会再有绯闻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觉得现在的周小鱼却不再是四年前的周小鱼。   她才二十三四岁,但是心态根本不似她年轻的外貌。   整个人美艳的外表下面似乎透着一股沧桑的味道。   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苏樱怔怔的看着她:“你真的打算走吗?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你怎么生活?”   周小鱼笑:“只要有钱,在哪里不能生活,何况姐姐四年前不是也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城,我想和姐姐一样,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周小鱼的表情略显凄然:“小鱼,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悲伤?”   周小鱼看着天空的月亮:“因为我感受不到幸福,姐姐,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羡慕的人就是姐姐,因为无论你走到哪里,姐夫都在原地等你,可是我等的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回头,我累了,不想等了。”   苏樱问:“小鱼,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周小鱼冲着她一笑:“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姐夫。”   苏樱默默的低下头。   刚刚她的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她确实怕小鱼心里的那个人就是阿修。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世界,只有爱情是最盲目的,她可以让人不顾一切。   她答应过容靳修,这辈子再也不会离家出走,再也不会离开他。   就算小鱼真的喜欢的是阿修。   这次,她也不会放手。   但是,她也不想伤害小鱼。   而现在,她这样一说,倒真是放下心来。   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女人,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觊觎。   更何况这个女人貌美如仙,并且是救过自己,亲如姐妹的人。   苏樱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小鱼,如果你爱的人心里没有你,那你趁早放手,越是执着陷的越深。”   这个世界上,千金难买刚刚好。   周小鱼看着她,淡淡一笑:“我懂的,姐姐。”   两个人趁着月色聊了很久。   回去以后已经是深夜。   果果和小元宝已经睡了。   苏樱推开卧房门进去的时候,容靳修真躺在床上看书。   他难得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气质悠远。   苏樱走过去坐在床边就搂住他的脖子:“阿修,我想你。”   容靳修摘下眼镜,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怎么了,好好的,忽然说出这么甜死人的话,我还真不习惯。”   苏樱搂住他的脖子说:“就是忽然觉得两个相爱的人能在一起,真的非常不容易。”   容靳修伸出一只手给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你跟小鱼谈什么了?”   苏樱说:“你知道小鱼心里有个求而不得的人吗?”   容靳修微微蹙起眉头:“知道。”   苏樱看着他:“那你知道是谁吗?”   容靳修问:“她没有告诉你吗?”   苏樱摇头:“你难道知道?告诉我是谁?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男人不喜欢小鱼这样的女人吧,她是真的女神,粉丝千千万万,美若天仙。”   容靳修说:“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人事事如意,她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宠爱,唯独她爱的人,不爱她。”   苏樱说:“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我也认识吗?你告诉我是谁,快点告诉我。”   容靳修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了你也不认识,我说过不准在自己老公面前对别的男人好奇。”   苏樱好笑:“我就是关心小鱼,也没别的想法。”   容靳修索性将手里的书也放下了,身子往后一仰,张开双臂:“别想了,来吧,老婆,今天晚上让你随心所欲。”   苏樱看他忽然这样不明所以:“你做什么?”   容靳修挑眉:“你刚刚不是说想我了吗?来吧,别客气,今天让你掌控进度。”   苏樱一脸的黑线,在他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不跟你闹了,我去洗澡。”   苏樱走后,容靳修的脸却渐渐凝重起来……   翌日!   苏樱带着果果和小元宝去餐厅的时候,旁人都到齐了。   老太太也起来了,周小鱼坐在她的身旁。   周小鱼关切的问:“奶奶,头疼好些了吗?”   老太太心情倒是不错,拍了拍周小鱼的手:“真是辛苦你了,好多了,真是不得不服老,鱼丫头啊,你也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外面的传言莫理它,这些事,不理它张狂不了多久,奶奶是过来人,你现在吃好喝好,好好休息就行了。”   周小鱼笑:“谢谢奶奶关心。”   苏樱正好带着两个孩子坐下来。   果果还未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但还是礼貌的和每个人打招呼:“太奶奶,早安,爸爸,早安,鱼阿姨,早安。”   周小鱼   就坐在果果的旁边,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果果的小脸蛋:“早安,果果,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果果嘟着嘴说:“昨天晚上,果果老是梦见一只大灰狼追果果,果果害怕,后来,就和元宝哥哥睡了。”   ☆、243 美人鱼退出娱乐圈,累觉不爱!   小元宝看了果果一眼,淡淡的吐出一句:“麻烦死了,以后不准半夜爬我的床。”   小鱼笑着说:“这两个孩子真是登对,果果长大以后给元宝当媳妇也挺好的。”   一桌子的人却是忽然愣了姚。   苏樱有些尴尬的说:“果果是元宝的妹妹。愎”   周小鱼自觉失言:“我开完笑的,我早听说容家和宋家定过娃娃亲,果果是宋家小少爷的小媳妇。”   果果一听这话却是不满了。   大声宣布:“我长大以后就要嫁给元宝哥哥。”   小元宝才懒得理她。   老太太却正经的说:“果果,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兄妹之前只能有兄妹之情,不能恋爱,不能结婚。”   果果现在根本听不懂老太太的话。   但是老太太的神情严肃,倒是叫她没敢插嘴。   老太太忽然转向周小鱼,淡笑:“鱼丫头,我和阿修都商量好了,我打算收你做干孙女,你愿意吗?”   周小鱼倒是有些意外:“怎么会这么突然?”   容靳修淡淡的说:“奶奶一直就很想收你为干孙女,现在外面谣言满天飞,你出入容家难免落人口舌,如果你也变成了容家人,以后再也没有人拿这个大做文章。”   周小鱼笑的悠然:“原来是这样,好,那小鱼真是高攀了。”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不高攀,我知道你这丫头非等闲之人,奶奶是真的喜欢你才想收你的,其实这些年来,我已经将你当做亲人,原本收不收也无所谓,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也杜绝了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老拿这个说事,破坏你们几个之间的关系,既然你同意,过两天,我会请一些老朋友,摆个家宴,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吧。”   老太太虽只是说摆个家宴,但是周小鱼知道,老太太的那些朋友均是s市最顶级的人物。   有那些人到访,她被老太太收作干孙女的事情第二天就会传到大街小巷。   对此,周小鱼也只是淡淡一笑。   三天之后,容家大宴宾客。   来宾都知道,这容家添了喜事,金兰老太太收了最近颇受争议的女明星为干孙女。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老太太此举完全是为了对付外面的谣言。   最近盛传她的孙子与这女明星暧昧不清,孙媳妇更是同这个女明星斗得死去活来。   如今,此举倒是堵住了悠悠众口,那些八卦媒体新闻记者若是再拿这个做文章,对容家就是大为不敬了。   容家顺其自然的可以拿一家杀鸡儆猴。   谁都不愿意当这只出头鸡。   何况媒体不外乎就是炒作,前些日子这个话题已经炒得全城皆知,实在没必要继续下去,更何况容家既然出手止干戈,倒不如见好就收。   更有不少媒体陡然转舵,打起了澄清的旗号。   事后,周小鱼在做客一个收视率颇高的访谈节目中澄清她和容家的关系。   第一次坦坦荡荡说明了,她同容靳修不过是兄妹之情,这些年出入容家,也不过是看望老太太,她同容家的少奶奶更是姐妹情深,绝对不会因为外面的谣言而损害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丝一毫。   那个叫莎莎的女明星也在这个时候被爆出来,她的自杀原来只是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因为事先她匿名给某媒体打过电话,这才在自己自杀的时候被及时赶到的媒体所救,送进医院。   如此心机城府叫民众大为失望,环宇公司对此自我炒作的行为十分唾弃,永久性的将其封杀雪藏。   从此这个叫莎莎的三线小明星再无出头之日。   真相大白于天下。   容太太,终于沉冤昭雪……   三天之后,苏樱的花店重新开张。   生意照样兴隆,偶有一些大学生是周小鱼的粉丝,认出她是容太太,还对以前误会她伤害美人鱼而道歉。   一切就仿佛拨开云雾一般,她又恢复到原来的生活。   事情解决的太过于顺利,倒让她心   tang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苏樱并不清楚这种不安的因子是什么。   只是这些天,她还是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许是因为周小鱼在几天前访谈的最后忽然宣布半个月后提前退出娱乐圈。   她跟公司的合约明明只剩下三个月,她此时宣布提前退出娱乐圈,是要赔偿巨额的费用的。   当然,这个消息本身就是平地一声雷,早已经将娱乐圈炸的硝烟弥漫。   她的粉丝更是痛哭流涕。   热帖被顶了一个又一个。   无非都是“美人鱼别走”“美人鱼退出娱乐圈,累觉不爱”等热帖。   苏樱心里惶惶然。   过了几天才知道,周小鱼之所以提前隐退,是因为她选择隐退的那一天正好是她出道三周年的日子。   那天也正好是环宇公司成立30周年庆典。   周小鱼从出道开始就备受环宇的宠爱,一则她和容家的关系一直暧昧不清,有个实力强大的后盾。再者,她是个既有天赋又有美貌,并且十分认真的艺人。加上她为人温和,人缘极好,公司上上下下除了嫉妒她的,都非常喜欢她。   尤其是公司的高层,曾经一度想让她参股,想永久的留住这颗摇钱树、。   周小鱼这次同公司提前解约,环宇不但没有对簿公堂,并且没有收违约费,这在环宇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可见,环宇对其宠爱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更值得一提的是,环宇30周年酒会庆典的前一天,公司为周小鱼个人举行了欢送会。   据说在第二天的周年庆典上还给周小鱼准备了大惊喜。   环宇方面是希望好聚好散,以后环宇若是有什么大场面请她来撑场子,也请的动她。   当然更希望,所有人钟爱的美人鱼在退出娱乐圈的这一天有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   这也算是给千千万万喜欢美人鱼的粉丝一个交代。   苏樱同时收到了两份请帖。   第一份是美人鱼欢送派对的请帖。   第二份是环宇公司30周年酒会的请帖。   美人鱼的欢送宴实际上不过是个粉丝派对。   那日,容靳修公司有个重要的商务会议,并没有过去。   事实上,他也不会出席这样热闹狂欢派对。   但是他倒应邀参加了第二天环宇公司30周年庆典。   容靳修跟环宇的总裁顾言清是旧识好友,所以这些年来,他也颇照顾周小鱼。   苏樱去参加了周小鱼的离别狂欢夜。   公司为其举办了一个泳池派对。   她的圈中好友悉数到场,还有一些名媛淑女,更是邀请了全国粉丝后援团的代表人。   整个派对争奇斗艳,香槟美女,眼花缭乱。   周小鱼也玩的十分尽兴,一身盛装,八面玲珑,笑靥如花。   苏樱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坐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面喝着果汁,吃着点心。   泳池边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几个美女抬着一个帅气的男子扔进泳池里面,溅起一片水花,然后就是一阵一阵的笑声。   虽是别人的热闹,但是苏樱看着也挺开心。   或许是受这样的气氛所染。   游泳池旁边就是舞池,许多俊男美女在里面共舞,波光粼粼,夜风徐徐,伴着香槟的甜丝丝的味道,那样的美。   周小鱼招呼了一下众人,然后就朝着苏樱的方向走过来。   周小鱼在她的旁边坐下,点了一支烟:“姐姐,你怎么不去玩一玩。”   苏樱从来没见过她抽烟,但是她的姿势却极其娴熟,纤长的指尖缭绕着点点红星。   然后从嘴里吐出一缕青烟,让她整张脸变得如梦如幻。   她的神情慵懒而美丽,眼神   迷蒙透着一种哀怜。   苏樱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抽烟也如此迷人。   ☆、244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跟我抢?   苏樱看着她,总觉得的那迷蒙烟雾的后面是一抹莫名的哀伤。   看着那样的表情,莫名的,苏樱心里一阵抽痛。   她说:“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何况你还是公众人物。”   周小鱼冲着她一笑:“无所谓了,反正我明天就退出娱乐圈了,姐姐,谢谢你今天能来,我敬你一杯。愎”   周小鱼拿起桌上的香槟酒杯与苏樱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她今天喝了很多酒,眼睛已经略显迷蒙,双颊像是盛开的桃花,嫣红的厉害。   周小鱼又融入泳池那边的热闹。   嬉闹,开玩笑,调侃,赞美,笑声一阵一阵的从那边传来。   此时此刻,苏樱看到的却是笑脸背后的落寞。   那样的悲伤。   她到底在悲伤什么?   周小鱼就像是带着一个假面,苏樱看不懂,读不透,只知道她风华绝代的背后是不为人知的痛苦,甚至于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   派对开到很晚。   苏樱有些不放心,一直没走。   周小鱼的助理将宾客都送走以后,方才热闹的场地变成了一片狼藉。   更显得寂静的厉害。   周小鱼坐在泳池边,赤着脚,双腿浸没在水里微微摇晃。   上身后倾,手掌撑着泳池旁边白玉一般的地面,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纤细的长腿浸没在透明的水池中微微的摇晃,裙角被风微微吹起。   此时此刻,苏樱总觉得她就是一条美人鱼,随时会幻化出一条尾巴潜入水里一般。   周小鱼呆呆的看着月亮,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   她的助理想扶她回去,她却不肯。   苏樱走过去,她的助理也认得她,恭敬的说:“容太太……”   苏樱说:“你先回去吧,我过会儿带她回容家老宅。”   她这个样子,一定要喝一碗醒酒汤才行。   助理犹豫了一下就走了。   整个场地只剩下苏樱和周小鱼两个人。   周小鱼醉了以后笑的像个孩子,天真的伸出手想抓住天上的月亮。   她笑呵呵的说:“姐姐,你看,月亮好美。”   苏樱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想搀扶她起来:“小鱼,我们回家吧。”   周小鱼轻轻的甩开苏樱的搀扶,说:“家,我没有家,我曾经以为那个人会给我一个家,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放在心上,她叫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不会拒绝,我以为只要我足够爱他,总有一天,他能看到我,能看到我一直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等着他……”   苏樱微微僵了僵。   周小鱼定是醉了,她在想她的心上人了吧。   周小鱼望着月亮,眼角突然溢出透明的液体,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我总是想,这么多年了,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呀。”   苏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该说点什么能叫她心里好受一些呢。   苏樱说:“小鱼,你那么美丽善良,就像是这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我相信你喜欢的那个人总有一天会看到你的光亮。”   周小鱼微微闭上眼睛:“月明星稀,他的心里有一轮明月,如何能看到旁边的星星。”   果然还是求之不得。   苏樱悲哀的说:“如果他真的没有办法爱你,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小鱼,放手吧。”   苏樱劝小鱼放手,其实她知道。   放手这两个字有多重。   就像是心脏上长了毒瘤,要想切掉病灶,就要将整个心脏摘除。   可是没有了心脏,还能活下去吗?   苏樱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   她当初心灰意冷的离开容靳修,那时候心里明白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可是   tang四年来,终究还是没有放手。   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如何叫别人做到。   周小鱼没有接她的话,微微闭着眼睛,像是沉醉在某些美好的回忆里面,嘴角略有笑容。   已是八月初,夜晚本是燥热。   但是这里为了招待宾客,事先制了许多大冰块,放在各个角落。   夜风吹来,屡屡白烟,透出一丝凉意。   苏樱再去过去扶她:“小鱼,你醉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周小鱼被苏樱驾着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双眼迷蒙的看清楚了苏樱的脸,忽然皱着眉头将苏樱推开。   “我不回去,我不想跟你走,我不想看见你,看到你,我会觉得自己很可怜……”   苏樱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周小鱼转身踉踉跄跄的在泳池边走。   苏樱实在是担心。   她醉成这样,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泳池里面。   苏樱走过去,周小鱼却忽然指着她,惊恐写在脸上:“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我不想做你的影子了,我不想做你的替代品,你不要靠近我,求求你不要靠近我。”   苏樱有些慌乱:“小鱼,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替代品,你为什么会是我的替代品?”   周小鱼呵呵的笑起来,笑到泪水簌簌的往下掉:“姐姐,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出现,他对你多好,你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四年,你知道他当时都快疯了吗?这些年来,他是怎么过来的,是我一天一天陪过来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是我一分一秒陪着他熬过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苏樱整个人都傻了。   周小鱼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将她整个人都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她就是再傻,也知道周小鱼现在说的是什么。   心,越来越痛……   原来,外面所有的传言都不是传言!   原来,这四年内果然发生了很多事情。   原来,不是她回来了,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   一块毛巾用久了,可以变成抹布。   但是一块抹布再也变不回毛巾了。   四年了,其实什么都变了,终究是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她真是傻!   非要小鱼亲口说出来,才明白,小鱼心里的那个求而不得人就是……阿修!   其实,早就可以看出端倪了。   自从这次相遇,她的眼睛里面总是藏满了悲伤。   她总是时时刻刻在逃避自己的眼神。   就算老太太认了她做干孙女,她还是不愿意住在容家。   她执意要退出娱乐圈,去国外定居!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周小鱼根本不愿意见到她!   苏樱定定的站在原地。   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命运就是一只捉弄世人的手。   当你觉得一帆风顺的时候,总会在后面推你一把,叫你时时刻刻记住栽倒的滋味。   苏樱此时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   周小鱼双手提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心情似乎一下子又愉悦起来。   一边走一边轻轻的哼唱:“旋转跳跃,我闭著眼……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   周小鱼虽然醉了,但是声音仍旧像是天籁。   蓦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忽然朝着泳池滑倒下去。   扑通一声,水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苏樱忽然惊醒。   周小鱼已经落入水中。   周小鱼原本水性极好。   可是她掉入水中以后,却没有游泳,甚至没有挣扎,一片水花过后竟然是   一片沉寂。   苏樱忽然慌了。   她赶忙下水,潜入水中寻找。   在水中,苏樱眼睁睁的看着周小鱼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而她甚至嘴角带着笑意。   那种模样,唯美中却叫人脊背发凉。   小鱼,她是根本不想活了吗?   苏樱游过去,连忙从后面将她托出水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拉上岸。   苏樱忽然爆发一样:“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为什么非得这样,你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周小鱼却还是呵呵的笑着:“姐姐,你真傻,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在水中能闭气十几分钟,你又不是不知道。”   ☆、345 鱼的一生不需要眨眼,这样我能一直看着你!   苏樱看着她脸上那种近乎万念俱灰的笑颜,心里如同针扎一样。   浑身湿的透彻。   苏樱直接夹起周小鱼的肩膀:“回去再说。”   容家的司机还一直在外面等愎。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将周小鱼弄上了车。   上车以后的周小鱼倒是变得十分的安静。   到了老宅以后,容靳修还没有回来。   容靳修回来的时候,苏樱正好洗完澡出来。   周小鱼则交给了家里的保姆。   苏樱还是有些不放心,正打算去看她。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容靳修上从楼梯上上来。   看到苏樱穿着睡袍出来,敛去一脸的疲惫,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呦,等我呢?”   苏樱现在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她心情有些复杂的说:“小鱼刚刚掉进泳池里面了,我去看看他。”   容靳修的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我陪你去看看。”   说罢,提脚走在苏樱的前面就去了周小鱼的房间。   苏樱以前没有觉得。   现在忽然发现,其实阿修对小鱼真的很上心……   她晃了晃脑袋。   苏樱,不准胡思乱想,你今天的一切多么来之不易,阿修的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她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通。   但是脑子里面总是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一个邪恶的说:苏樱,你就自欺欺人吧,你看看周小鱼,那脸蛋美若天仙,这世界上有哪个男人抵挡的了这样的诱,惑。   另一个则坚定的说:不,阿修不是这样的人,阿修是真心爱你的,你能够感受出来。   一个说:“阿修是爱你的,那也不能否定他也爱周小鱼,你见多他对其他的女人这么关心吗?你出走四年,你知道这四年他们发生了什么吗?天边的天鹅比不上嘴边的野鸡,何况周小鱼根本就是一只孔雀。”   另一个说:“不,你不能怀疑阿修,你发过誓的,他对周小鱼只是兄妹之情,若是他真的有什么,四年之内早就好上了。”   一个说:“你傻啊,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好上,那个挟持周小鱼的疯子不是说小鱼打过胎吗?既然周小鱼爱的那个人是阿修,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你觉得她怀的那个孩子是谁的呢?”   另一个说:“不,那个疯子话怎么能相信,你好不容易才获得今天的幸福,你不能胡思乱想……”   苏樱用手按着太阳穴,晃了晃脑袋,喃喃自语:“我不能胡思乱想,不能胡思乱想。”   额头上忽然一痛,苏樱撞上了一堵肉墙。   苏樱揉着额头,原来自己撞上了容靳修的后背。   容靳修转过身子:“苏樱,你自然自语什么,什么胡思乱想?”   苏樱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周小鱼的门口。   她赶忙说:“我没想什么,我们快进去看看小鱼吧。”   周小鱼已经洗完澡换好了干净的衣服。   保姆将她安置在大床上,正在给她盖被子。   因为醉酒,她的脸颊通红。   容靳修和苏樱走了过去。   保姆站起来,恭敬的打招呼:“少爷,少奶奶。”   容靳修微微抬手:“王妈,你先出去吧。”   王妈转身就出了房间。   容靳修站在传遍,问苏樱:“你们今天做什么了,好好的怎么掉到水池里面去了?”   苏樱有些心虚,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她喝醉了。”   周小鱼在床上翻了个身:“难受……好难受……”   苏樱说:“我去给她煮一碗醒酒汤吧,这样她就没这么难受了。”   说罢,苏樱也出了房间。   苏樱去了厨房。   tang>   很晚了,偌大的厨房颇为安静。   她记得以前又一次自己喝醉的时候。琴姨熬了绿豆汤给自己解酒,效果不错。   正好有现成的绿豆,苏樱也想煮一些绿豆汤,正好还清热解暑。   苏樱将绿豆洗干净,放在锅里,煮烂然后捣碎,加入了一些红糖。   半个小时以后,绿豆汤就做好了。   苏樱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她盛了两碗,一碗给小鱼醒酒,一碗就给阿修解暑当夜宵吧。   兴致勃勃走到周小鱼房间门口的时候,苏樱却怔怔的愣在门口。   容靳修站在周小鱼的床边,一只手却被周小鱼抓住。   她的眼中含泪,迷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痴迷一般:“……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在你的身边……我会离你远远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别赶我走……”   容靳修似是想抽出手臂,但床上的人抓的更紧。   他无奈:“小鱼,你醉了。”   床上了人躺着,却呵呵的笑起来:“是啊,醉了,醉了……真好,又能看到你了……我真希望自己……真的变成一条鱼,鱼的一生不需要眨眼睛,这样……我就能一直一直的看着你……”   容靳修微微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将手从小鱼的手里抽了出来。   苏樱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端着托盘从门口进去。   容靳修看着苏樱,倒还是坦然:“她喝醉了,认错人了。”   苏樱看了容靳修一眼,低头:“我知道。”   苏樱将托盘放在小茶几上,将一碗绿豆汤端了过去:“我知道小鱼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她今天喝醉了,都同我说了。”   倒是容靳修微微一怔。   随即他的嘴角牵起一抹复杂:“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苏樱不做声,先将沉香碗放在床头柜上,将周小鱼扶了起来,然后开始喂她。   容靳修继续说:“对不起,苏樱,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但是我怕你多想,而且我也不想让你牵涉其中。”   苏樱抬头:“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这件事情我也不会管,阿修。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相信你,也绝不会轻易的离开。”   容靳修微微揽住苏樱的肩膀:“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苏樱给周小鱼喂绿豆汤。   周小鱼却不怎么配合。   容靳修说:“我来吧,她醉了以后跟平日里不太一样。”   容靳修接手,苏樱的心里却蓦然痛了一下。   总觉得阿修对周小鱼的态度有些特殊。   他知道她醉了以后的习惯,并且照顾的这样得心应手。   以前,周小鱼也在他的面前醉过吗?   这个认知叫她微微有些窒息?   苏樱低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容靳修的手指停了一会儿,淡淡的说:“你走后没多久便知道了,苏樱,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你安安心心呆在我的身边就够了。”   苏樱的心情复杂。   心里冒起一股酸涩的味道,连牙齿都酸的发颤。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是就是控制不住。   容靳修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   他说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她不能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吗?   苏樱说:“我知道了,我先去睡了。”   苏樱走出了周小鱼的房间,情绪有些低落。   苏樱去了小元宝和果果的房间。   两个孩子早已经睡的十分香甜。   苏樱并没有开灯,借着小元宝床头的小灯,她刚好能看到两个孩子的睡颜。   果果不知道又用什么借口,跑到她元   宝哥哥床上去了。小哈也跟着凑热闹,睡在床尾;   两个孩子孩子睡在一起,面面相抵,果果像是抱着她最心爱的毛绒兔子那样抱着小元宝的一只胳膊,睡得很安心。   两个孩子相貌均是人中极品,就这样看上去,赏心悦目的同时让她心里有淡淡的心安。   她的一双儿女现在能够相处的如此和睦,倒叫她惊喜不已。   她原本已经无欲无求。   但是她的人生从来没有一帆风顺。   将将才尝到生活的甜头,却无端端的又饮尽一杯苦茶。   第二天,苏樱醒的很早。   事实上她一整个晚上也没有睡好。   她想了很多事情。   她真是没有想到,小鱼那么久之前就喜欢阿修了。   其实,小鱼喜欢阿修一点都不奇怪。   当初虽是自己冲动将小鱼从不眠岛的黑市拍卖会上买下来的,但是最后却是容靳修花了三千万。   一个男人花三千万给了自己自由,就凭这一点,这个女人就很有可能将这个男人刻在心上。   苏樱还记得,当初容靳修为了帮自己澄清不是小偷,也花了三千万买下了蓝色妖精和蓝色妖姬。   苏樱还记得那一瞬间,容靳修的身影高大的就像是天神一样,光芒万丈,那种怦然心动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周小鱼当时的心情怕是和当时的自己一样吧。   何况阿修还是个相貌,能力,气质都出类拔萃的人。   她心里忽然有些恐慌。   这种恐慌在想到阿修的态度的时候达到了极点。   阿修骨子里面一向冷漠,他可以对待女人绅士有礼,却不会显得那样亲昵。   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这种默契叫苏樱惶恐不安,就算是以前盛嫣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事情。   并且彼此守护着,都不想让自己知道。   苏樱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她不能再想了!   她怕自己疯掉!   容靳修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苏樱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微微撑起一只手臂,自然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怎么不睡了?”   苏樱说:“想一些事情,阿修……小鱼,你打算怎么办?”   容靳修却又吻了吻她的眼睛,语气颇有些霸道:“苏樱,我不准你管她的事情,你答应我。”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看到了容靳修眼中的一抹强势。   这种强势似乎是为了掩盖他眼底的一抹类似于恐惧的情绪。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这让苏樱匪夷所思。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或者怕自己发现什么?   苏樱却不想答应他,固执的与他对视。   容靳修却忽然倾过身子吻上她的唇,霸道的掠夺。   自从她回来以后,他一向对她温柔相待,甚少像现在这样。   苏樱能感受到这个吻里面夹杂着一些莫名激烈的情绪。   容靳修像是被触到逆鳞一样,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样,甚至开始咬她。   苏樱吃痛,她能隐隐的感受到容靳修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怒意。   他为什么发怒?   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他,不插手他和周小鱼的事情?   就算他和周小鱼没有什么,就这一点,已经让苏樱心里如同泼了硫酸。   相信没有一个妻子愿意自己的丈夫同别的女人有属于自己空间,不让妻子插手的空间。   不管这个空间是否单纯。   苏樱承   认,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她再也不能没心没肺,浑不在意了。   她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有了那么多的羁绊和不舍。   何况,她今天所得到了,已经历经了千辛万苦。   她已经折腾不起了。   一个人拥有的越多,越是难以装作若无其事,得到的越多,越是贪婪。   苏樱承认自己是贪婪的,时至今日,她希图得到的是自己丈夫一份完整的爱,独一无二的占有。   容靳修的呼吸变炙热,他已经开始伸手扯她的睡袍。   他的动作毫不温柔,只是一种霸道的占有。   苏樱现在并不想要。   伸手去推他:“不要勉强我,我现在没心情……”   容靳修却忽然停下的动作,撑起手臂看着她,良久,悠悠的说了一句:“没心情?小鱼的事情就让你这么困扰吗?”   困扰?   她当然困扰!   容靳修忽然冷冷的吐出一句:“苏樱,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苏樱与他对视,索性说:“对,我就是在吃醋,怎么样?”   若是以前,容靳修听到这话不说心花怒放,却也会有种满足的愉悦。   苏樱这样说,无非想听容靳修一个解释,或者明确表示一个态度。   但是一切并不像她所预料的那样。   容靳修的眸子忽然变得深邃无比,里面竟然一时间风起云涌。   他整张脸似乎都沉下来,唇线渐渐的往下扯。   这明显是发怒前的征兆!   ———————————————————————————————————————————————————————————————————   PS:昨天收到好多童鞋的票票,谢谢支持,今天加更~   ☆、246 谁给你这个权利!你别忘了!你是我老婆!   苏樱更加费解了。   他竟然为了这件事情发怒,为了自己干涉他跟小鱼的事情发怒?   容靳修蓦然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很好。愎”   然后豁然起身去了浴室姚。   苏樱依旧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到底怎么了?   苏樱去了果果和小元宝的房间,照顾两个孩子起床以后就去了餐厅。   在餐厅的门口正好看到了缓缓而来的周小鱼。   她没有化妆,但是皮肤依旧吹弹可破,随意披散的波浪长发透着一种肆意的慵懒。   她的姿态随意,眼睛空灵,一缕阳光穿透玻璃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清晨独有的迷蒙,像是森林里面的迷雾仙子。   “姐姐,早。”   她很自然的打招呼。   “早。”   苏樱一只手牵着小元宝一只手牵着果果。   周小鱼蹲下来:“元宝,果果,早上好。”   “鱼阿姨,早安。”小元宝淡淡的打招呼。   果果却伸手撩起周小鱼的一缕长发:“鱼阿姨,你真漂亮,我长大以后也能跟你一样漂亮吗?”   周小鱼看着眼前的小人,伸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果果的爸爸是个大帅哥,妈妈……也是美女,果果现在是个小美女,长大以后就是个大美女。”   果果听了开心极了,捧着周小鱼的脸颊亲了一下。   琴姨正好过来,苏樱让琴姨带着果果和小元宝先去了餐厅。   周小鱼的目光依稀还落在果果的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   苏樱看着她:“小鱼,你好些了吗?”   周小鱼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姐姐,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如果我说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苏樱沉默。   周小鱼抬脚想走的时候,苏樱却忽然挡在她的前面,她很认真的说:“小鱼,我希望你放手,因为这次我不会放手,我真的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让你我两人反目成仇。”   周小鱼微微诧异的看着她:“姐姐,你说的太严重了,我不会跟你抢的,我也没有资格跟你抢,只是姐夫那么在乎你,我想你要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考虑容靳修的感受吗?   “我会考虑他的感受的,只要你不介入,对不起,小鱼,我知道是我太自私,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放手。”   “苏樱!你不要欺人太甚!”   背后蓦然想起容靳修愠怒的声音。   苏樱转身。   然后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江小鱼:“你早知道阿修在我的后面?”   周小鱼淡淡的说:“我并不知道。”   容靳修冷哼一声走了过来:“做贼心虚吗?苏樱,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是不能叫我听到的。”   苏樱的声音也硬了几分:“我做贼心虚?我光明正大,我为什么要做贼心虚?”   容靳修冷笑起来:“好一个光明正大,苏樱,我说过,你别插手这件事情,你叫小鱼放手是什么意思?”   苏樱不甘示弱:“容靳修,我已经不是四年前的苏樱了,这是我的权力,原本就是我的,她跟我抢,她就是小三!”   容靳修的手捏成了拳头,虽面无表情,但手背上的青筋却暴露出来。   他的声音阴沉,似乎带着某种警告:“你的权力,谁给你这种权力,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老婆了。”   苏樱的心像是被冰水浸透。   她连质问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难道这不是一个妻子维护自己家庭的权力吗?   为什么这次容靳修不能站在她的身边。   如果这四年来,他对小鱼产生了感情,为什么又千方百计的将自己追回来。   难道,他还想鱼和熊掌兼得,坐享齐人之福吗?   tang   苏樱嗤笑:“容靳修,你搞清楚,我是你的老婆,不是你的附属,更不是你的奴隶,我的权力不需要你赋予,如果你这么在乎小鱼,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回来,我们不要见面不是更好?”   “苏樱,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现在这是你的问题,你别把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我不像你这样朝秦暮楚。”   苏樱觉得难堪。   容靳修分明是贼喊捉贼,现在竟然还重翻旧账。   她朝秦暮楚吗?   他怎么能给自己扣上这么严重的罪名?   从江城回来三个多月,他们第一次吵架。   为了其他的女人。   周小鱼在旁边一直没有做声,甚至点了一只烟。   待气氛沉闷的要憋死人的时候,她吐出一口烟:“别吵了,过了今晚,你们便看不到我了,我会消失,我不会给你们任何一个人造成阻碍,实在懒得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了。”   她的语气些自暴自弃,又有些自嘲。   手指***发件,往后一拢,语气平淡的对苏樱说:“姐姐,我是局外人,姐夫怎样待你,四年来,我都看在眼里,但你今日这样,未免有些贪心。”   一时间,苏樱像是哑巴吃了黄莲。   小鱼说她贪心?   她这样算是贪心吗?   难道她要心甘情愿的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才叫不贪心吗?   如果他们两个若真是真心相爱,她宁可退出。   “小鱼,你曾经救过我,也救过阿修,可是,我也算是将你从不夜城救了出来,所以你我互不相欠,如果你真的要介入其中,我们的姐妹缘分到此结束,我对你不会客气。”   说罢,苏樱转身离开。   抬脚走了两步,背后忽然想起容靳修的怒吼:“苏樱,你简直不可理喻!”   眼泪莫名的就涌出来。   苏樱微微仰起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叫眼泪掉下来。   苏樱去了花店,顺便将果果和小元宝都带过去了。   还有一个月,小元宝就要上学了。   苏樱希望他这段时间多接触接触陌生人。   小元宝一向安静,但是果果今天也难得的安静。   下车以后,果果问:“妈咪,你早上是在跟爸爸吵架吗?”   苏樱的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早上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就在餐厅门口,而两个孩子就在里面。   苏樱怕他们心里有阴影,于是说:“妈咪和爸爸没有吵架,就是说话大声了一点。”   果果闷闷的低下头。   这个说法连自己都不能说服,要说服孩子的确有些难。   小元宝也开口:“你们明明吵架了。”   苏樱蹲下来,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对,妈妈今天早上和爸爸吵架了,但是吵架也是一种交流方式,吵架并不代表妈妈讨厌爸爸,或者爸爸讨厌妈妈,反而,因为太在乎彼此,才会吵架。”   两个孩子听得都很认真。   苏樱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所以,你们不要难过,爸爸和妈妈会和好的。”   果果一下子高兴起来:“妈咪,我知道了,吵架是因为相互喜欢。”   小元宝没有做声,但皱着的小小眉头似乎也松了下来。   果果忽然转向小元宝:“元宝哥哥,我们吵架吧。”   苏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问:“果果,就这么喜欢元宝哥哥。”   果果一点都不害羞,抱住小元宝的身子:“当然啦,果果最喜欢元宝哥哥了。”   小元宝手里还拿着魔方,“嫌弃”的瞥了一眼身上的八爪鱼,却没有将她推开。   今天花店的生意格外的好。   小元宝一直窝在花店角落的香蕉椅里面玩自己的魔方。   他的性子及其的安静,十分耐得住寂寞。   果果却不行,没有一点耐心,一会儿要帮苏樱插花。   一会儿要浇水,只要有客人过来,她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耍宝。   所有的客人都非常喜欢这个洋娃娃一样的小丫头,身上带着零食也都会分给她。   一个上午,果果就收了许多的糖果和饼干。   小元宝更甚。   他不过就是坐在角落里面一声不吭。   但是竟然有不少人过来要同他合照,多数是一些大学生。   三五个成群拿着手机轮流拍照。   有几个人还激动的不得了。   “太帅气了,是不是童星啊,长大以后肯定是少女杀手。”   “简直就是绝色小正太,漫画里面才能见到吧,我以后生个儿子也能长成这样就好了。”   小元宝有个功能。   就是不管外面说什么,做什么,都打扰不到他。   所以,他根本不管那些人是不是在对着他拍照或者夸夸其谈。   他优哉游哉的窝在沙发里面玩着自己的魔方,就像是生活在一个透明的,与世隔绝的玻璃罩子里面。   苏樱叹了一口气。   这小元宝的性格和果果的性格稍微调和一点就好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店里稍微安静了一些。   苏樱今天忙的也够呛。   看来,她还是得招一个人来帮忙。   果果和小元宝在里屋睡午觉,看看时间也快醒了。   苏樱正想进去看看,花店的门被推开了。   “老板,给我打包一束玫瑰花。”   苏樱抬头,与门口那人对视一眼,两个人均是一怔。   还是门口的那人先苏樱反应过来,惊喜的大叫一声:“嫂子!!”   然后龙卷风一样就扫到苏樱的面前,对着苏樱的脸左瞧右瞧,不敢相信的说:“嫂子!真的是你!你不是在江城开花店吗?怎么会在这里?哦,我知道了,嫂子,你一定是开了分店了吧,嫂子真厉害,真不愧是我大哥的女人,手段跟我大哥一样雷厉风行,就这么几天,生意都遍布大江南北了?”   巴拉巴拉巴拉……   苏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眼前的人已经说了一大堆。   好聒噪……   “卡西,stop!”   苏樱终于忍不住打断卡西,他已经从玫瑰花讲到兰博基尼的最新款跑车造型。   卡西看到苏樱的脸色,终于停了下来,自己笑了两声:“嫂子,见谅,在这里见到嫂子,小八实在太激动了。”   苏樱终于可以说话了:“卡西,你怎么会在这里?”   卡西在苏樱的花店晃了一圈,漫不经心的说:“前些日子闯祸了,就跑到六哥那边避避风头,六哥最近回国了,我也就跟着回来了,顺便去看看七姐。”   这些人,苏樱也只在小八嘴里听过一次。   都是些神秘的大人物,估计苏樱问,卡西也不会多说。   何况都是一些黑道分子,苏樱也不想扯进去。   于是点到为止,也没追问。   倒是卡西非常好奇,又凑了过去,将手臂撑在柜台上,看着苏樱:“嫂子,我大哥呢,你怎么不跟我大哥在一起。”   苏樱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纠正他:“卡西,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你嫂子,我跟你大哥真的没有关系。”   卡西看上去一副受教的模样,实则漫不经心:“那好,我还叫你一一姐,一一姐,你怎么没跟我大哥在一起。”   苏樱说:“我不知道你大哥在哪里,我回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同他联系过了。”   卡西费解的样子:“不会啊,上次果果不是被老十三抓过去了吗?大哥还做了私人飞机连夜赶过来的,大哥那时候被姓霍的王八蛋穷追猛打,这样暴露是一件非常危险的   事情,其实大哥只需要吩咐一句就够了,他这样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我还以为是来接一一姐和果果的呢!”   苏樱心里莫名一动。   原来真的是厉先生,他竟然还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连夜赶过来救果果。   苏樱问:“那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卡西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联系不到他,不过你放心,我大哥向来神出鬼没,嫂子……一一姐就不要担心啦。”   苏樱点了点头。   厉先生是大人物,也轮不到她这样的小虾米去担心。   她抬头对卡西说:“你刚刚是不是说要一束玫瑰花?小八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   卡西爽朗的笑了两声:“我过会儿去看七姐,这花是送给我七姐的。”   苏樱哦了一声,问:“你七姐喜欢什么颜色?”   卡西想了想:“蓝色吧,她最喜欢大海的颜色。”   苏樱给卡西包了一捧蓝色妖姬:“送给你,希望你七姐喜欢。”   小八接过花:“谢谢一一姐,小八就不客气啦,回头小八一定来看你。”   小八走了以后,苏樱心里微微有一些好奇。   小八的七姐是什么人?那样的人物竟然隐在这座城市。   他们这样的人,一定有什么身份背景作为遮掩吧,说不定就是哪个明星歌星呢?   电视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一道亮光在苏樱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   ————————————————————————————————————————————   ☆、247 秘书室就是总裁大人的后宫!   歌星或者明星?   脑子里忽然出现周小鱼的那张脸?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嗄。   她记得小八曾经说过,她的七姐是个医学天才,有个外号叫做“圣手美人鱼”弛!   医学天才?!   美人鱼?!   为什么符合的这样完美无缺。   苏樱想了想第一次和周小鱼见到的情景。   她被当做物品被黑市拍卖,并且是头牌,寻常人的女孩怎么会落入那样的地方?   那时候容靳修一开始就说过,她可能是不夜城的内线。   不夜城豢养的大批各有特色的美女闻名,这些美女有的是会成为专业杀手,有的会变成商业间谍,又或者成为高官或是顶级富豪的情.妇。   那时候,苏樱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方夜谭,至少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但是,后来,去了江城,接触了厉先生。   确实知道,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暗黑色的世界存在。   她脑子里面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周小鱼说不定就有着这样一重身份,或是商业间谍,或是专业情.妇?   并且这个可能性在苏樱的心里不断的放大。   兰卡算是全球著名公司,这些年商业版图又涉及到各行各业,它虽是行业的龙头老大,但也有不少企业不甘心屈居其之下,若真是敌手给兰卡安插一个商业间谍也不无可能。   还有一点,周小鱼的医术高超,随自己回到老宅没有多久,竟然研制出了自己不治之症的方子。   她之前看了多少国内外的专家?   连柏叔也束手无策,可是,偏偏叫她误打误撞研制出来了。   这可能吗?   这只能说明,在柏叔收她做关门弟子之前,她便已经是个医学高手。   这完全符合卡西说的,她的七姐从小就是医学奇才。   苏樱的心一阵拔凉。   虽然,这只是一些猜测,但是一切都那么符合,越想越觉得周小鱼不简单!   如果小鱼真的是个危险人物,她会不会是故意介入自己和容靳修之间?   细细想来,从一开始她回到这里,小鱼和阿修的绯闻就满天飞。   容家有钱有势,媒体一般不大敢得罪。   可是媒体报道的不实内容越加过分,就算在容靳修武力镇.压过后,甚至势头更猛。   容靳修也说过,这背后指不定有人在暗中煽风点火。   那,这个煽风点火的人会不会就是周小鱼自己呢?   说不定,那时候,她就想挑拨自己和阿修的关系。   只是她也许没想到老太太会收她作为干孙女,叫她同容靳修成了名义上的兄妹来堵住悠悠众口。   所以,昨天晚上,她才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也许,她是清醒的!也许,她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她要的不就是现在的这个后果。   她和容靳修吵架,然后冷战!   然后各自疏离!   她好趁虚而入吗?   苏樱越想越觉得后怕。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刚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刚刚开启了她的幸福人生。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   所以,她不能跟容靳修冷战了……   晚上是环宇30周年庆典,周小鱼也会在这个晚上宣布正式退出娱乐圈。   她说过,退出娱乐圈以后,她就会去国外生活。   如果,她按照她所说的那样,顺顺利利的离开。   那苏樱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   如果,   tang没有!   那只能说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并且,苏樱心里总有预感,今天的环宇30周年庆典上,周小鱼不会那么安安分分的宣布退出娱乐圈!   苏樱打算和容靳修一起过去。   三点钟的时候,苏樱就关了店门。   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兰卡大厦。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踏足过这里。   但是兰卡几乎所有的员工都知道他们的老板娘回来了。   苏樱前些日子举行的结婚五周年庆典几乎全城皆知,但是庆典上却只是邀请了公司里面几个高层。   所以,公司里面大部分人也已经整整四年没有见过她了。   当苏樱牵着两个孩子经过秘书室的时候。   几乎所有的人都像是土拨鼠一样站起来好奇的观望。   苏樱曾经是这秘书室员工里面的一员,所以一眼看上去还有不少熟面孔。   她微笑着跟他们点头打招呼。   但对于新人来说,苏樱却是一张生面孔。   有的从电视里面看过她,知道她就是老板娘,有的却不知晓。   一个刚来不久的小秘书好奇的问旁边的一个老人说:“这人是谁呀,好大的架子,没有预约就直接上来了。”   旁边的秘书白了她一眼:“这就是我们兰卡的总裁夫人,需要通报吗?”   秘书室里面的新人集体惊呆!   “总裁夫人?原来这些天电视里面的那些报道都是真的?总裁夫人真的回来了,并且和天后美人鱼上演了一场夺夫戏码,最后美人鱼战败不仅变成了昔日爱人名义上的妹妹还被迫要宣布退出娱乐圈,这些都是真的吗?”   虽然,这个实习生说话的声音很小。   但是苏樱还是听见了。   原来外界还是这样认为。   就算老太太收了周小鱼为干孙女,但是也只是表面上堵住的悠悠众口。   这才是大众的真实想法吗?   苏樱停滞的脚步,叫那几个正在嚼舌根的秘书瞬间噤声。   苏樱也就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一旁的几个秘书对刚刚说话的小秘书说:“你可惨了,等着被炒鱿鱼吧。”   那小秘书还不明所以:“为什么,不就两句谣言吗?”   一个呆了四年的老秘书说:“这你可不知道了,我们这个总裁夫人可厉害了,以前她跟你一样,不过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实习小秘书,凭着给总裁泡了一手好咖啡而上位的,那时候,我们都觉得她又傻又天真,总裁对她也只是玩玩而已,谁知道,不到三个月,竟然就奉子成婚了,够手段吧,你看四年以后,连万众瞩目的天后美人鱼,她都能对付的这么游刃有余,幸好当时没有得罪她,要不然,现在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秘书部一阵唏嘘。   另一个秘书接口:“你们觉得总裁夫人今天带着两个孩子过来是做什么的?”   有的说:“找总裁大人一起回家?或者出去吃晚餐?”   这个答案得到了一些自认为洞悉权数的老秘书的鄙视:“若是一起吃晚餐,何劳她亲自上来一趟,我看她就是来示威的。”   有人问:“此话何解!”   “这总裁夫人消失四年,有传闻其实这四年她是跟总裁离婚了,最近才复合,现在的她可谓根基不稳,多少人盯着总裁夫人的这个位置呀,除了天后美人鱼,你们一个个的,难道不希望跟总裁大人来一段露水情缘吗?”   一群人噤声。   那人继续:“这秘书室就是总裁大人的后宫,她今日将两个孩子都带上来了,就是想叫我们看看,他们现在一家和睦,她这个正宫太太根基稳固,好给那些还在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一个下马威,天后美人鱼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些还幻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丫头一阵哀嚎。   原来这总裁夫人这样厉害,看来想攀总裁大人这个高枝根本就不可能了!   苏樱当然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恶名远播。   凯利在秘书一部,离总裁办公室最近。   看到了苏樱倒是微微吃了一惊。   “凯利,又见面了。”苏樱打招呼。   公司里的人,苏樱最近唯有见过凯利。   但也不算近了,三个多月的时候,在江城见过一面!   凯利对她的事情了解的终归比一般人要多。   她也不甚八卦,只说:“boss在会议室开会,我去通报一声。”   苏樱说:“不用了,让他先忙,我进去等他。”   ☆、248 美人鱼的下场就是变成泡沫……   苏樱去了容靳修的办公室。   她算是突然造访,来公司的事情没有事先告诉容靳修。   这里,她已经四年没有踏足嗄。   但是,一切竟还是原来的模样弛。   恍然,这四年弹指一挥,凭空消失了一般。   小元宝安静的坐到沙发上,果果好奇的爬来爬去。   苏樱发现偌大的办公室角落里面还有一个书桌。   那里,正是当时她当容靳修秘书的时候的办公桌。   桌上还有几盆仙人掌,是苏樱当时养得,比原来大了一圈,看似一直有人照料。   苏樱微微牵了牵嘴角。   “妈咪,你快过来看,这里有好多妈咪的照片呀。”   苏樱转过身,看到果果已经将容靳修书桌的抽屉全部打开。   苏樱皱起眉头:“果果,你又乱翻东西。”   苏樱走过去,看到果果正拿着一本相册。   这本相册里面满满的都是苏樱的照片。   要说,这都是些旧照了。   四年之前的照片。   那些在他们最甜蜜的日子里。   竟有不少是偷.拍的。   她逛街时候的背影,手上还拿着一个冰淇淋……   她吃饭吃的酣畅淋漓的模样……   她在阳光下哈哈大笑的样子……   竟还有一些她熟睡时候的模样……   苏樱一张一张的翻过去。   心里泛出一丝丝的暖意。   阿修是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吧,这些照片,他放在这里竟然已经四年。   “妈咪,这是什么呀?”   苏樱晃神的时候,看到果果已经翻出一个小锦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个银质的十字架……   苏樱微微一愣。   这个十字架……   竟然还在这里!   容靳修竟然一直保留着。   她拿起十字架,手指微微的摩挲,上面光滑如新,像是经常被人拿出来摩挲一般。   说来好笑,这个十字架就是那晚丢掉的。   后来还因为这个十字架闹了一场大乌龙。   只是,苏樱没有想到,容靳修到现在还留着它。   苏樱嘴角带笑,将十字架拿在手里端详了很久。   心里蓦然生出了一种愧疚。   阿修如此待自己,可是,她竟然怀疑他。   实在不应该。   阿修不让自己去管周小鱼的事情,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绝对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不应该怀疑他……   “爸爸”。   果果看到门口的人就扭下座椅,然后跑了过去。   苏樱转头,容靳修已经出现在门口。   容靳修抱起果果,关上门,走了过来。   苏樱看着他暖暖的一笑:“阿修……”   容靳修的面容却是清冷:“你来做什么?”   苏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十字架:“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见到这个十字架,还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容靳修的脸色却不太好:“恍如隔世,我看你是睹物思人吧。”   睹物思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樱看容靳修的脸色阴沉,以为他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便主动上去挽住他的胳膊:“阿修,我们约会吧,我们很久没有约会了。”   果果立刻凑热闹:“果果也要约会,果果要和元宝哥哥约会。”   tang>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表情却缓和了一些:“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约什么会?”   苏樱说:“当然要约会了,带上孩子,我们一家四口去约会。”   说是约会,不过也就是一起去吃个晚饭。   因为晚上他们还要参加环宇30周年的庆典。   吃饭之前,特地叫赛文帮她选了一套小礼服,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容靳修也是一身西装笔挺。   倒真是煞有介事一般。   去了一家西餐厅,正宗的烛光晚餐。   若是以前,到还真是浪漫有情调。   如今有两个孩子在旁边,果果还专门捣乱,完全没了气氛。   但是确实热闹非常。   苏樱能够感觉到容靳修冰冷的情绪在一点一点的融化。   甚至在她吃牛排酱汁沾到嘴角的时候,他忽然叫住她:苏樱,别动。   苏樱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容靳修已经倾过身子,吻上她的嘴角,用实际行动给她擦掉了嘴边的酱汁。   小元宝默默的看了一眼,嘴角抽了一下。   果果依葫芦画瓢,故意在嘴角沾上牛排的酱汁。   然后对旁边的小元宝说:“元宝哥哥,你帮果果擦嘴……”   小元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拿起餐布往果果的脸上一抹,平静的说:“好了。”   果果气的差点哭了:“不是这样的,刚刚爸爸不是这样帮妈咪擦的。”   苏樱和容靳修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以后他们在孩子面前真得收敛一点。   这小丫头,现学现卖,学的实在太快了。   一顿饭吃下来,早上阴霾的情绪已经消失无踪。   一家四口约会,感觉真是不错。   吃完饭以后,他们得赶赴环宇参加庆典。   家里的司机已经在餐厅下面等候,琴姨也在车上。   他们自然是来接果果和小元宝的。   果果和小元宝走了以后,容靳修开车同苏樱一同去了环宇大楼。   环宇的30年庆典,就在环宇公司的宴会大厅举办。   今天这里布置的就像一个金马奖颁奖典礼的现场。   偌大的舞台后面有一个巨大的屏幕,此时此刻正放映这环宇30年来的创业史。   台下宾客云集,无数明星大咖。   现在娱乐圈称霸天下的一线明星,多数都是环宇捧出来的。   这样的场合,他们都悉数到场。   一时间星光熠熠,满场都是盛装出席的美女帅哥,随便一个都是娱乐圈举足轻重的人物。   今天到场的记者简直要乐死了。   场地里面有专门的乐队,乐曲悠扬,大家觥筹交错,交耳寒暄。   苏樱和容靳修从香槟酒塔上拿了两杯酒,也融入的人群。   远远的就看到周小鱼挽着环宇总裁顾言清的手臂和一群商业老板们说笑寒暄。   她一直这些富豪们的宠儿。   苏樱挽着容靳修手臂走进的时候,发现他们真兴致勃勃的说笑。   一个中年老板说:“小鱼啊,你离开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也好,你这样的空谷幽兰不适合这个圈子,你若是愿意,我帮你开个公司自己做老板怎么样。”   一旁的男人笑:“许老板这是先下手为强啊,我们美人鱼还没宣布退出呢,许老板就打算金屋藏娇了。”   其他也有人起哄:“许老板这可就不厚道了,说好了美人鱼是我们大家的美人鱼,说好公平竞争的,你若这样,我们可不承认啊。”   周小鱼妩媚一笑:“真是多谢各位老板,小鱼有今天,都是各位老板抬爱,来,小鱼今天敬各位老板,不醉不归!”   说罢,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迎来一阵欢呼   。   许老板对环宇总裁顾言清说:“小鱼,可是个宝贝呀,你怎么舍得放她走?”   环宇的总裁文质彬彬,带着眼镜,竟是一副斯斯文文的书生模样:“美人鱼是属于.大海的,我怎么能剥夺她回归大海的权力,不然不就成了那童话故事里坏心眼的巫婆吗?”   有人哈哈大笑起来,又有人忍不住调侃:“你说是哪个不识好歹的写了那么个童话故事,明明是美人鱼救了王子,王子却娶了公主,美人鱼最后的下场却是变成了泡沫,实在可悲可叹!我说小鱼啊,你可要想明白点,天下可不止容靳修一个男人,可别为了得不到的人最终落了个变成泡沫的下场。”   周小鱼笑:“许老板,开玩笑呢。”   这时候,有人看到了缓步而来的容靳修和苏樱。   忙笑脸打招呼:“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容少,你也来了。”   ☆、249 不眠城拍卖的人鱼公主!   容靳修同环宇的总裁打招呼寒暄:“言清,恭喜,怎么没见我贝贝妹妹。"   旁边的人也跟着调笑:“对啊,顾少,您刚满十八岁的小媳妇呢?早就听说顾少的小娇妻貌美如花,也不曾见你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顾言清说到自己的小妻子,满眼掩饰不住的宠溺:“成天在外面疯玩。快开学了,作业还没写,被我勒令在家写作业。沦”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顾少家教真严,宋家的刁蛮公主也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真是好福气,但论这福气好,谁也比不上容少啊。洛”   另一个人接口:“容少的妻子可是江城首富的千金,今日得见名门大家闺秀风范,真是幸会。”   苏樱一下子变成了焦点,她微微点了点头:“很荣幸认识大家。”   周小鱼说:“姐姐,你能来,我很高兴。”   苏樱也冲着她笑了一下。   大家都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复杂,简直堪比宫斗的戏码。   虽说没看到火星四溅,但是也算是气氛尴尬。   立刻有人活跃气氛说:“小鱼啊,虽说今天是环宇的周年庆典,但是听说今天特别为你举办了个颁奖典礼是吗?”   周小鱼淡淡一笑:“是老板待我宽厚。”   却也是难怪,今天这个场地布置的就像个颁奖庆典。   十分钟后,宾客悉数到场。   环宇的总裁顾言清站在舞台上讲台的后面发表感言。   上百宾客手执香槟站在舞台下面,环绕这舞台围城了一个圈。   这个圈子的外面,上百个记者又将里面的人围城了半面城墙。   顾言清发言最后特地提到了周小鱼:今天有一件事情很遗憾,我们的国民美人鱼今天晚上宣布正式退出娱乐圈,但是她的美丽,善良,才华将会永远留在我们心中,成为一个神话,她依然是我们最爱的美人鱼,下面让我瞻仰美人鱼最后的风采……   环宇的总裁说完最后一句话,场地忽然灯光骤暗。   然后舞台的正中央从天花板打入一道蓝色的光柱,接着整个舞台的灯光像是摇晃的水影。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舞台变成了夜空下的大海,波光起伏,透着一种神秘而幽蓝的光。   在场的人都知道,今天是环宇30周年的庆典,也是周小鱼离开东家的日子。   环宇这个老东家向来大方,一定会对这位红极一时的天后体面相送。   具体用什么方式,大家还真是拭目以待。   音乐乍然想起,仿佛来自幽蓝的深海,空灵而飘渺。   是天后美人鱼的成名曲《孤独美人鱼》   海平面的远方阴霾   浮出水面看到你的脸色纯白   邂逅是一场意外   你说你会为我搁浅入海   漫长等待   穿上红舞鞋幻化而来   遇见,风轻轻扬起新娘白色的裙摆   你说你终于找到了你的未来   我对着阳光笑的开怀,眼泪掉下来   一切结束的太快   匕首寒光,悲伤无法释怀   纵身入海,泡沫的期待   爱深埋   记忆中蔚蓝的海……   ……   ……   旋律静静的流淌,会场几乎鸦雀无声,周小鱼的声音空灵唯美,彷如天外之音。   舞台的中央缓缓升起一个升降台。   贝壳做成的椅子,她一身蓝色的鱼尾裙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她就像是童话中的美人鱼一样,神情哀伤,美得让人心碎。   在流光下,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透明的泡沫,一碰就碎……   一首歌终于唱完。   <   tang/p>   整个会场灯光亮起。   会场依旧安静,仿佛沉醉在刚刚的歌声里面无法自拔。   几秒过后,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天后不愧是天后,她天生就是为了让人追捧而生的,退出娱乐圈实在太可惜了。”   “这首歌简直就是美人鱼的心声,赢了全世界的宠爱却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也是可悲可怜……”   下面是一片赞美品评之声。   说句实话,这首歌确实醉人,那样的旋律就像是一把软刀子,柔软,却能深深的刻在你的脑海里一般。   苏樱心里有些难受。   她实在是看不透周小鱼。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或许,她是有什么目的呆在阿修的身边,又或许,她也是全心全意的爱着阿修。   如果是后者……   如果她真的动了争抢的心思   就算苏樱再不愿意,她们之前也难免走上姐妹情断的道路。   周小鱼站起来说了一些感谢东家,感谢大家的话。   并且正式宣布退出娱乐圈。   除了她的声音,场地上只剩下媒体记者按快门的声音。   环宇总裁亲自上台给美人鱼带上了钻石皇冠。   寓意她在娱乐圈女皇一般的地位。   舞台背后巨大的屏幕之上,放映的是周小鱼四年一路走来的足迹。   有她刚刚出道时的模样。   那段时间她演了不少校园青春偶像剧,学生装,青涩异常。   有她光芒万丈,站在领奖台一览众山小的写实记录。   也有她的生活照,素颜依旧女神。   还有同粉丝的合照,她向来是亲和力很强的明星,所以才被称为“国民美人鱼。”   周小鱼同台下的人一同观赏她这四年来的一点一滴。   这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有苦有泪,此刻受气氛感染,她已经梨花带雨。   蓦然!   大屏幕忽然一按,画面骤然消失。   正当大家想着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技术问题的时候,大屏幕又亮了。   但是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奇怪的视频。   拍的并不是很清晰,仿佛是用手机随便拍下来的。   但是依稀可以看清楚照片里面的主人就是天后美人鱼。   那时候的她依旧拥有绝世的美丽容颜,一声白衣,无辜水灵的双眼,仿佛仙子。   如果旁边的那个小胡子男人没说出那样一番话的话。   画面里面,美人鱼旁边站着一个小胡子男人。   他正说得眉飞色舞:欢迎大家来到不眠岛屿,一年一度的拍卖盛宴将在今天开启,相信大家不少也是慕名而来,今天我们将推出我们不眠城的王牌,人鱼公主……”   画面一下子就切到美人鱼的身上……   那时候她虽然绝美,但明显青涩。   此时此刻,小胡子男人开始介绍她的三围和外貌。   完全当做交易的物品一般!   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傻了!   不眠城?   在场的人之间没有人见过这个地方,却是有不少人听过。   听说它是个有名的销金窝,背后由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操控。   也有人听说过,不眠城豢养的大批的美女。   这些美女也许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这些人有的会被派出去成为不眠城的眼线或者棋子。   而有的,会作为商品进行黑市拍卖!   就像是这屏幕上所放出来的画面一样!   会   场一片安静。   连记者们的镁光灯都似乎忘记了闪烁。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有这么一出。   连台上的美人鱼也目瞪口呆。   还是环宇的总裁顾言清先反应过来,他忙招来的手下,吩咐:去看看放映室有没什么人,将人给我带过来!   环宇总裁出声以后,下面立刻就炸开了锅。   所有的媒体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上舞台,将周小鱼团团围住。   一个又一个犀利的问题像是炸弹一样毫不客气的扔过来。   ☆、250 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陷害她!   “周小姐,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周小姐,你曾经是不夜城的王牌吗?”   “周小姐,请问您忽然决定退出娱乐圈是不是因为这段黑历史?”   台上狂轰乱炸洛。   台下也一片唏嘘。   一个女明星说:“天哪,真是想不到,娱乐圈的一代天后竟然出身这种肮脏的地方。”   另一个落井下石:“就是出身在这种地方,才会更加懂得一些手段,你看她火的多快啊,美人鱼谁知道是不是睡美人呢?”   也有一些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们不要瞎说,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呢。”   “就算是陷害,这个视频如何能够伪造?美人鱼曾经是个被黑市拍卖的玩物,这一点不可否认!你看,那么多人争相拍卖呢?”   大屏幕上的视频还在继续。   放的真是开始喊价的画面!   蓦然大家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三千万!”   一个女子的声音!   最后小胡子主持一锤定音,美人鱼被这个女子已三千万的高价拍下来。   这时候画面摇摇晃晃,印出那个女子的脸庞!   嘶——   一瞬间一切又安静了!   这个女人……是……竟是…   容太太?   苏樱也傻了?   她真是没有想到四年前,她在不眠岛买下小鱼的场景竟然能够还原再现。   这个视频到底是谁拍的?为什么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周小鱼那边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但是这个时候,围在外圈挤不进去的记者忽然调转头来,冲向苏樱。   “容太太,刚刚画面里面的人是你对吗?您就是当年天后美人鱼的买主吗?”   “您当初为什么要花三千万买下美人鱼?”   “您消失四年是因为美人鱼鸠占鹊巢吗?您后悔当初一掷千金将她买下来吗?”   “这段视频是不是您安排的,是作为她抢夺您丈夫的惩罚吗?”   苏樱被镁光灯闪的头晕。   容靳修早已经当他揽入怀中,挡住了那些记者的采访。   也就在这时候,外面来了一大群保安。   并且带进来一个人。   看清楚那个人以后,难免又是一番激动!   竟是前阵子被媒体封杀被环宇雪藏的小明星莎莎。   她一身休闲装,带着鸭舌帽,被几个保安拽到了环宇总裁顾言清的面前。   “总裁,就是她,骗走了放映室的放映师,并且私自换了放映的视频资料!”   说道这里,大家也基本清楚了。   这个莎莎前些日子因为踩裙门事件和天后美人鱼结下梁子,后来又利用自杀洗白自己,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容太太的身上,可惜不久,事情败露,自杀只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最后名声狼藉被封杀雪藏,断了演艺这条路。   她因为这件事情跟天后美人鱼势不两立,这种时候爆出美人鱼的黑历史完全有可能。   只是没有想到,这段黑历史里面还会牵扯出容太太。   莎莎被两个保安压着手臂带到环宇总裁的前面。   环宇总裁目光深沉,冷冷出声:“为什么要陷害周小鱼?”   莎莎却忽然癫狂的笑起来,她用力甩开抓着她的保安,冲上了舞台。   看着周小鱼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   她笑的十分的得意:“我陷害她?我才没有陷害她,这个视频是千真万确的,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们最喜欢的美人鱼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根本就是个低贱的货色,你们还当个宝贝似得,我今天就是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美人鱼的真面目!”   说罢,   tang她有些狰狞的看向周小鱼:“什么天后?什么国民美人鱼?可笑,你不过就是个绿茶表,何必在这里装清纯!”   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肯定已经崩溃。   但是周小鱼此时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冷静,她平静的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马上就要退出娱乐圈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莎莎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礼堂里面,显得诡异异常:“我就是要揭露你的丑面目,你让我名誉扫地,你却想清清白白的离开这个圈子,你妄想!你毁了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你怎么会有这个视频?”周小鱼走到莎莎的面前。   莎莎冷笑,挑起眉毛:“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谁给了我这个视频?你是不是特别恨她?你原本都要功成身退了,你死也不会想到你还有这样一段黑历史存在吧,所以,你最恨的不该是我,而是给我这个视频的人!”   周小鱼显然也隐忍着,咬着红唇,声音仿若冰渣:“到底是谁?”   莎莎笑的更欢,仿佛看着周小鱼抓狂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十分的好奇。   除了莎莎,还有谁与美人鱼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毁她!   美人鱼已经宣布退出娱乐圈了,竟然还不肯放过!   在场已经有不少人默默的将眼神投降苏樱。   这阵子,娱乐圈动荡不安,最吸睛的时间就是美人鱼同这容太太的争夫大战了。   一会儿亲如姐妹,一会儿又两面三刀,这场戏演的一波三折。   刚刚收场竟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大家很难不将这顶帽子扣在容太太的身上。   更何况,刚刚的视频里面还出现了容太太的画面。   原来当初,这个王牌美人鱼竟然是容太太花巨资买下来的。   一众人更是疑惑,一个女人花重金买一个顶级美女做什么?   还安放在自己的老公的身边,这不明摆着引狼入室吗?   或者,容太太原先待美人鱼亲如姐妹,但是美人鱼却以怨报德和容大少暧昧不清,这才惹怒了容太太。   所以才会有今日这场大戏可看!   但是,这些都只是猜测,事实还必须当事人才能解开!   周小鱼已经沉不住气,隐隐的就要发怒,她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莎莎微笑,转头,然后缓缓的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   而这根手指的方向正好对准了苏樱无疑!   这一瞬间,苏樱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吃惊!   反倒是显得异常的平静!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后果!   至少,她心里清楚了一点.   有人故意陷害她!并且是有预谋的!!!!   而这个人……   很有可能就是周小鱼!   苏樱根本没有看指正自己的莎莎,而是静静的盯着台上的周小鱼。   她的那张美丽的脸孔背后究竟隐藏的是什么呢?   她这样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誉来陷害她,还真是下了血本!   这苦肉计演的连苏樱从心底都不能不服!   这个女人对自己都能这么狠!   苏樱此时竟然还能冷静的整理了一下思绪。   此时,她能够判定,这个莎莎和周小鱼就是一伙的。   但是,她在红毯上的时候,莎莎一眼就认出自己来了,同自己搭讪,并且说可以成为对付周小鱼的工具。   这本身不可疑,或许她真的与美人鱼是死对头。   但是可疑就可疑在,她同莎莎说话的场景竟然被人拍下来了。   也因此,外界才会传言是容太太买通莎莎陷害美人鱼。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莎莎做的每一件事情就在陷害   她!   包括自杀!   所有的一切有条不紊,必然有个完整的计划!   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一个幕后黑手操控着这一切!   而这个幕后黑手,最大的可能,就是眼前的周小鱼!   —————————————————————————————————————————————   PS:还有一更可能会晚一点,最近眠身体不好,白天经常要去医院看病,偶尔不能保证准点更新,但是,一天两章,虽然时间不定,但是不会少更!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和支持,有你们我才有动力去写故事,去成为一个造梦者!眠真的很爱你们,也很感恩,谢谢!   ——————————————————————————————————————   ☆、251 这里还轮不到你离间我们的夫妻关系!   果然是容太太啊。   在场的人印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但是也不禁折服于这容太太的霹雳狠手段!   这件事情做得真是够绝洛。   在美人鱼退出娱乐圈的时候杀一个回马枪,一个视频就叫昔日风光无限的天后名誉扫地,声名狼藉沦。   所有的人都看着苏樱,包括周小鱼。   周小鱼看了苏樱一眼,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对莎莎说:“别挑拨了,我不会相信的。”   莎莎笑:“你们姐妹情深我也没办法,何况,我都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去陷害她,以前你们大家都不相信我,说我故意拉容太太下水,你们也不想想,容家这么有势力,我这样做不是自寻死路吗?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容太太是个过河拆桥的人,既然对我不仁不义,我也不会让她担个好人的名声。”   说罢,莎莎还对苏樱说:“对不住了,容太太,你没有遵守约定,我们没有必要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们将美人鱼的真面目大白天下,让世人看清黑白,我们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苏樱只觉的冷。   演,还在演!   但是,她不得不佩服,她们的演技还真是逼真。   苏樱还没有说话,容靳修却将苏樱揽在怀中。   莎莎还在继续:“容太太,其实我跟你一样,是唯一一个一直看清楚美人鱼真面目的人,我们两个合作,那是替天行道,只是你在关键的时候抛弃了我,我真的很伤心,不过你放心,你派私人侦探寻找你老公和美人鱼出轨的证据,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苏樱浑身冰冷。   赤,裸的侮辱,赤,裸的挑拨。   这就是她的手段吗?离间她和容靳修之间的关系。   旁边有人小声的议论:“容太太竟然请了私人侦探调查自己的老公,太狠了,娶了这种女人,还有太平日子过么?”   “说不定容大少就是受不了这样的老婆,才跟美人鱼好上的吧。”   “闭嘴!”   出声的却不是苏樱,是容靳修。   一时间场地安静了下来。   容靳修揽住苏樱的肩膀,对着台上的莎莎,声音冰冷:“我们夫妻两个还轮不到你来离间,并且你会为你今天的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你今天既然敢站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就代表你背后一定有人,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管你背后的是谁,都救不了你!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了我的妻子。”   说罢紧紧的牵住苏樱的手,十指相扣。   这一情景看上去着实动人。   容大少坚定的眼神和沉稳而霸气的话语让在场的不少女明星都为之心砰然心动。   一个男人在全世界人都看热闹的时候,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妻子的身后。   这种魅力是毋庸置疑的。   莎莎竟也被容靳修强大的气场骇住了,声音都变得有些哆嗦:“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不相信就算了。”   环宇的总裁已经看不下去。   叫保安直接拖着莎莎离开了会场。   他对着在场的宾客以及记者宣布:“我想这件事情一定是个误会,明天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完满的答复。大家就当这件事情是个小插曲,宴会继续。”   这个“插曲”过后,就是酒会。   周小鱼并没有参加。   苏樱也不想再呆在这个遍地都是记者的地方。   于是,他们是中途离开的。   一路上,她一直很沉默。   容靳修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查清楚,彻底还你一个清白。”   苏樱说:“什么清白,这一切都是周小鱼的阴谋。”   容靳修却忽然按了刹车,停了下来。   苏樱没想到容靳修的反应这么大。   容靳修敛起眉头,声音低沉,却是很肯定:“你误会了,她没有理由这   tang样做。”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心里莫名的冒出一股闷气。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一丝怀疑的语气都没有。   苏樱将心里的想法都吐了出来:“我说的都是事实,我看那个莎莎跟小鱼就是一伙的,这就是她的苦肉计。”   容靳修却突然沉下脸来:“你为什么这么针对小鱼。”   苏樱气闷:“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容靳修说:“因为她救过你,我感激她。”   苏樱的蓦然不说话了。   是啊,周小鱼救过她。   如果不是她,她和小元宝也许都活不过来,她不仅救了她和小元宝,还救过阿修,在豪华游轮上的那一夜,容靳修同那鬼面蝎子一同掉进海里,是周小鱼将他救上来的。   若说恩情,他们的确欠着周小鱼天大的恩情。   苏樱也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是,她不能因为欠着周小鱼的恩情将自己的老公拱手让人吧。   容靳修重新启动了车子。   八月的夜晚显得十分的沉闷。   车窗外一阵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眼看是要下雨了。   两个人回到老宅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   没想到周小鱼竟然就在老宅。   她难得回来。   不过她手上提着一个行李箱,似乎打包了留在老宅的所有的东西。   三个人在楼梯口相遇。   周小鱼冲着他们笑:“你们回来了?我回来整理一些东西。”   容靳修面容沉静,但似乎有些担心:“你还好吧。”   周小鱼淡然一笑:“你说今天的事情,无所谓,反正我已经退出娱乐圈了,何况我根本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们也别放在心上。”   苏樱的心脏莫名一痛。   这时候的周小鱼又不像是在演戏。   是她演的太逼真,还是…自己真的弄错了?   她真的糊涂了!   她原本就觉得,今天环宇30周年庆典一定会出一些事情。   只是没想到会是周小鱼的丑闻。   若是说,这是一出苦肉计,她的目的是离间自己和容靳修,那这算是失败了吗?   何况,如果她真的是幕后黑手,她实在没有理由就这样一走了之。   或许,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苏樱说:“那你以后打算去哪里?”   周小鱼笑:“我想去周游世界,散散心,至于在哪里定居,就随意吧。”   苏樱说:“你不想调查真相吗?你不想知道是谁指使莎莎今天陷害你的吗?”   正常人恐怕都没有这么大的肚量不追究吧。   周小鱼却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知道是谁,不用调查了,反正我也动不了那个人,那就算了。”   这句话,说的颇有歧义。   周小鱼的意思是认定这幕后的黑手就是她苏樱吗?   “不是我!”苏樱说。   “我知道不是你。”周小鱼笑。   可是为什么她回答的那么干脆,苏樱心里更加难过。   如果周小鱼是幕后黑手,她这样说,不过还是苦肉计,委屈求全博得阿修的同情。   如果她不是,她这样说,就像是哀莫过于心死的模样,不屑追究,听之任之。   不管哪一个,苏樱都是输家。   一时间,她竟不愿意再辩驳了。   她们之间的关系,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是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其实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命运的作弄。   苏樱说:“那你今天别走了,外面下雨   。”   周小鱼说:“还是不打扰了,奶奶那边我也已经告过别了。”   说罢拎着行李箱就下楼梯。   容靳修却忽然过去帮她拎起行李箱:“我送你吧”   说罢对苏樱说:“我送小鱼,过会儿就回来。”   他虽说的十分坦荡自然,而且苏樱心里也明白,这儿时候送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   苏樱很想跟过去,但是,最终忍住了。   既然决定相信阿修,就不该这样疑神疑鬼不是吗?   苏樱微笑:“路上小心!”   ☆、252 小七,许久未见!   夜色深沉。   暴雨挟着惊雷,天地一片空梦的雾气。   黑色的车子在暴雨中疾驰,两束车灯中照射出如瀑一样的雨水狸。   一路沉默,很快就到了周小鱼的别墅前面躇。   “你已经做了决定吗?”容靳修打破了沉寂。   周小鱼燃起一只烟:“功成身不退,自古多愆尤,他回来了,我该退场了。”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那句话,放下你也许会过得快乐些。”   缭绕的烟雾中印出周小鱼自嘲的一张脸:“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人总是犯贱的,他是我的浩劫,我早已经认命了。”   容靳修也不劝她了:“那你好自为之。”   周小鱼转过头来,冲着他笑:“这才是我想要对你说的,阿修,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感谢你,我也知道你是怜悯我,所以你收留我,帮助我,在我最痛不欲生的时候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对我这样的人你都能宅心仁厚,你真的是个好人。”   容靳修沿着车窗外的雾气:“我不是怜悯你,只是替你不值得。何况,你也不是坏人。”   周小鱼呵呵一笑:“你知道我进入容家的目的,除了为姐姐治病之外,就是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当初若不是我将你们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他的计划也不会那么容易成功,姐姐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出走四年,说到底,你们分开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不,你让我说完,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那时候,我的孩子没了,我一度不想活,是你硬把我从鬼门关就回来的,那时候,我无家可归,你收留了我,并且没有调查我的背景,也没有将我当做对付他的棋子,更没有要求我去背叛他,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可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谢谢。”   容靳修淡淡道:“你的情义难能珍贵,虽然我觉得你爱错了人。”   周小鱼说:“所以今天,我想报答你一下,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情,五年前,我为他做过一次试管婴儿的人工授精,并且这个孩子最终由一个大学生代孕,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儿。”   这句话实在出乎容靳修所料。   他猛然转头,瞳孔极具缩小,眼中瞬间风起云涌。   周小鱼说:“他一向是个未雨绸缪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言尽于此,好自为之,以后恐怕我们很难见面了。”   说罢,周小鱼撑起伞下了车,从后备箱中拿了行李,进了别墅。   容靳修却久久的坐在车子里面。   他也点燃了一支烟。   一支烟抽完以后,容靳修迅速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周小鱼将行李箱搬进了屋子,直接扔在玄关口,脱了鞋子就去了二层。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情,有些事情的确令她措手不及。   她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在见到他之前走的远远的。   不犯贱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见面!   推开主卧门,刚刚走了两步。   周小鱼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处。   房间里有人。   房间并没有开灯,外面连月光都没有。   黑暗的光线中,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窗口处笔直挺拔的背影。   就像是立于黑暗中的一尊雕塑,一动不动,模糊的似乎只能看到轮廓。   可是,周小鱼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这个在梦里反复出现很多年的身影。   她只以为自己在做梦,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这些年来,她无数次的梦到这样的场景,每一次都是那样的真实。   只是只要她稍稍想去确认一下,一下就会化为灰烬。   这一定还是梦,她想!   所以,她不想确认了,就这样看着也好。   哪怕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窗口那边的身影却像是听到门口的声响,转过声来   tang。   周小鱼看到了一双深邃如水的眸子,就像是她最爱的夜空下大海一般的颜色。   平静的叫人心安,深沉的叫人直直的往下陷……   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眸子里面的一丝笑意,仿佛海面上初升的骄阳。   那样的温暖,能将整个世界照亮。   周小鱼只觉得恍惚。   如果这是梦,何以这样的真实!   “小七”   那人唤她,声音温柔如水,叫她的心脏暂停了一秒,然后却疯狂的跳跃起来。   这样有利的心跳足以宣告!   这,不是梦!   啪——   周小鱼伸手按上了墙上的开关。   整个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   果然不是梦!   窗口处站着的那个身影赫然就是他。   那个日日夜夜出现在在梦里,挥之不去的男人!   周小鱼还怔怔的站在原来,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那个男人却缓缓的朝着她走过去,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风衣,看上去清俊无比,那模样就像是骑着白马的王子,那种笑容像是罂粟一样,好看的叫人上瘾,那嘴角的的弧度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一剑封喉。   周小鱼晃神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微笑着,伸手揉她额前的头发,宠溺:“小七,许久没见了吧,快一年了吧。”   不是一年,而是379天。   男人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笑:“看到我怎么呆呆的,不高兴?”   周小鱼尽量叫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你怎么会有我别墅的钥匙?”   虽被质问,那人的脸上却没有展现一丝的不悦,只说:“你今天不是把钥匙给了小八吗?他给我的,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叫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来看看你。”   周小鱼愣了。   是啊,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外人都不知道,除了五个哥哥,除了大哥之外,其他的哥哥都早早的寄了明信片和礼物过来。   几天前,她就收到了。   反倒是真的生日这天,没有祝福,没有问候,清冷的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那个男人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没到到十二点,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我给你买了蛋糕,过来许个愿吧。”   周小鱼看到桌几上的蛋糕盒子。   男人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   将蛋糕的盒子打开。   里面是特别订做的一款蛋糕。   蓝色的奶油制作成汹涌澎湃的大海,而海面上有一块黑色的礁石,礁石上坐着一个小小美人鱼,浑身是金灿灿的颜色,一脸的笑意,无忧无虑……   男人将蜡烛拿了出来,是24岁的数字。   蜡烛插在蛋糕上,男人不禁笑了起来。   “天,小鱼,你都已经24岁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刚十七岁,一晃已经七年了。”   是啊,已经七年了。   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也足以让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变得心如死灰。   七年也足以叫一颗火热的心变得绝望……   现在的她,犹记得七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天就是七年前的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那时候,她是最受宠的七公主。   其实那时候上面只有五个哥哥,每一个都很疼她。   她排行老六,但是却偏偏喜欢别人叫她七公主。   因为她从小的绰号就是美人鱼,不仅因为她生的极美,名字里又有一个鱼,而是,他有五个疼爱她的哥哥。   美人鱼有五个疼爱她的姐姐,如此的相似。   她和童话   里的美人鱼一样,排行老六   她很喜欢美人鱼的故事,却不喜欢美人鱼的结局。   于是那时候,她稚气的说:“我要做七公主,不要做六公主。”   后来,渐渐的大家都叫她七公主,二哥总是开玩笑说,老六这个位置就留给小妹的夫婿吧。   其实,她只是不希望同美人鱼那么相似,最后变成同美人鱼一样的下场。   ☆、253 丢掉的菜捡起来再吃,恶不恶心?   生日那天,五位哥哥瞒着她,在太平洋上她开了一个豪华游艇的派对。   蔚蓝的大海,天空一碧如洗,甲板上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蛋糕。   她就像是真的公主一样,众星捧月躇。   大哥亲自给她插上了蜡烛,让她许愿狸。   五哥八卦的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毫不避讳的说:“我希望我的白马王子现在就出现。”   几个人哈哈大笑,五哥调侃她:“小妹,你还未成年呢,何况,你这个愿望也太不实际了,现在就出现,这里是大海,是从天上掉下来,还是从海里面冒出来。”   她嘟嘴。   这时候小八却急匆匆的大喊:“看,水里面有人。”   几个人转身一看,果真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块木板,木板上趴着一个男人,奄奄一息。   五哥靠的一声,然后惊讶的转身:“七妹,没想到你的愿望成真了。”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   她也只是好奇的朝着海里面的那个人看了一眼。   不是一见钟情,而是遇见了宿命。   明明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但是却仿佛上辈子见过一样。   她说:“我要救他。”   后来才知道,他是中国的留学生,却在一次客轮上举行的大学生金融交流学术会上遭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   客轮沉了,死了很多人。   那时候美国的媒体天天报道这件事情。   他是幸存下来16个留学生中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被周小鱼他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海里面整整漂流了两天两夜。   严重脱水,并且他的腿还受了伤,早已经昏迷。   或许再晚几个小时,他就已经死了。   ——————————   房间豁然暗了下来。   原来男人已经将灯光关掉。   整个房间只剩下蛋糕上两根蜡烛的莹莹烛火。   男人温和的看着周小鱼:“小七,许个愿吧。”   周小鱼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然后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男人重新开了灯。   屋顶的水晶灯下是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庞。   他面贯如玉,笑容迷人:“小七,许了什么愿望?”   周小鱼站着,看着他,毫不隐晦的说:“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去美国,然后再也不会来。”   男人的表情像是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宠溺的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傻丫头,愿望说不出来就不灵了,不过这个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一半,前些日子,我太平洋上买了一个小岛屿,建了一座海屋,刚刚落成,那里景色很美,那片海域有大片的海豚,你正好过去散散心,我叫小八陪你过去。”   周小鱼沉默的站在原地。   男人却姿态优雅的开始切蛋糕。   “六哥!”她忽然叫他。   男人抬起头来:“怎么了?”   周小鱼忽然过去一下子抱住他的腰身:“六哥,你放手吧,无论你做什么,她也不可能回到你的身边,她爱的人不是你,四年前,她没有跟你走,四年后也是一样,你这样下去没有好结果,最后受到伤害最大的还是你,我真的不愿意看到六哥痛苦。”   男人的脸上还挂着笑容。   亦是伸手抱了抱环着自己身上的人,带着些许宠溺:“大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周小鱼却一下子放开了他,退了好几步。   “六哥,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男人哈哈笑了两声:“是啊,过了七年了,可我总觉得你是十七岁那时候的模样。”   周小鱼有些讽刺的笑:“是啊,你总是这样,你只记得七年前我的模样,就像你只记得苏樱姐姐还爱你的那些时光,可是你忘记了,   tang时间会改变一切,我不在是当初的那个七公主,苏樱姐也不是那个只爱你的青梅竹马,你执着不肯忘记的事情早就已经改变,时间不可能倒流,你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就算你再怎么抓着不肯放,不肯忘,都改变不了她早已经不属于你的事实。”   男人的笑容终究出现了裂缝。   然后一点一点的破碎。   他随意的坐到沙发上:“小七,有些事情你不懂,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放弃?”   他自嘲的笑了笑:“但后来我发现,这跟狼改吃素差不多一个性质。”   周小鱼知道怎样都不可能改变这个男人的心意。   就想她也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心意一样。   男人切了一块蛋糕给她:“三天之后,我和善美复婚,你若是出去玩,就不必过来了,不过也就是个仪式而已。”   周小鱼拿着蛋糕的手却忽然一僵,然后冷笑:“我讨厌她。”   男人倾过身子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孩子气,她是你六嫂,以后别老跟她作对。”   周小鱼抬眸:“如果你缺一个老婆,我可以嫁给你,丢掉的菜重新捡起来再吃,你不觉得恶心吗?”   男人好笑:“我捡起来又没打算吃,好了,你别搀和这件事情了,好好出去散散心,然后去过一些正常女孩子应该过得生活。”   周小鱼却说:“六哥,我会参加完你的婚礼再走。”   ——————————————————————————   雨一直下!   苏樱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接近十二点。   容靳修竟然还没有回来。   他已经去了太久太久……   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   她手里握着电话,却不知道该不该打。   算了,最后,她还是将电话机放下了。   外面的风雨声哗哗响。   她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起床,打算去看看果果和小元宝。   果果以前很怕打雷,一到雷雨天就做噩梦。   她下了床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也没有开灯,因为小元宝床头是有一盏小灯的。   刚走没几步,却发现容靳修竟然在小元宝和果果的房间里面。   他竟然已经回来了,而且不声不响的在这里?   看他的模样,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苏樱心里像是一颗石头落了地。   她走过去,小声的说:“阿修,你回来了,怎么站在这里。”   容靳修可能真的站的太久,微微转头的时候,脖子一阵酸。   他皱起眉头:“我来看看果果。”   “看果果?”苏樱疑惑:“果果怎么了?”   容靳修忙敛了心思,对苏樱说:“你不是说过,她怕雷声吗?我看看她睡得安不安稳。”   苏樱也看向床上的人,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怎么又爬到元宝的床上去了.。”   床上的两个小孩紧紧相偎,脸对着脸,呼吸想闻,睡得甚是香甜。   苏樱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元宝的头发,又点了点果果胖嘟嘟脸颊,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   脸上满满都是满足和幸福、   容靳修忽然说:“苏樱,你有没有想过果果的亲生父母是谁?”   苏樱说:“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我就是看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如果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找到了她,要将她带走怎么办?”   苏樱忽然说:“绝不可能,当初这个孩子是被丢在垃圾桶旁边的,这样的父母有什么资格带走我的女儿,就算,他们真的回来,我也绝不相让,果果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就是她的妈妈,我不可能抛弃她。”   许是有些激动,苏樱的声音大了一些。   床上的两个孩子微微翻了个身子。   苏樱忙噤声,然后伸手将两个孩子的薄被整理了一下。   小声对容靳修说:“你说的事情根本也不可能发生,果果的亲生父母丢弃她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纪念物,连生辰八字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想着去找自己丢弃的女儿。”   ☆、254 陆成灏!四年了,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苏樱察觉容靳修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忙问:“阿修,你今天怎么了?”   容靳修淡淡的笑:“没事,我们出去吧。”   翌日躇!   不出苏樱所料,全城的媒体都大肆报道了昨天晚上环宇30周年庆典上发生的事情狸。   天后美人鱼曾经作为不夜城的“宠物”而进行拍卖的事情大肆曝光于前。   那些曾经追捧她的粉丝一下子分成两派。   一派表示贵圈真乱,十分失望!   一派则还是力挺美人鱼,仍旧觉得美人鱼是被陷害的。   甚至衍生出了第三派,他们觉得不管美人鱼是否出身那种地方,还是很喜欢她,因为脸蛋实在够漂亮!   苏樱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   只觉得非常的迷惑。   这次的曝光事件若不是周小鱼的自导自演,到底是谁想陷害她呢?   苏樱也就大抵看了一眼,就将报纸放下了。   毕竟周小鱼已经退出了娱乐圈,这件事情不会像以前的事情那样被拿来大肆宣扬。   她不再是圈中人,她不再出现在大众的视线,这些事情很快就会被湮没。   其实,苏樱也不想追究了。   不管怎样,小鱼的实际行动宣告了她的退出。   她离开的容家,离开了他们的视线,甚至会离开这个城市或者国家。   想想,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心里还是些许难受的。   吃完早餐,容靳修就去了公司。   苏樱原本想去花店。   但是盛嫣竟然打电话来约她逛街。   还叫她将两个孩子都带着。   盛嫣刚刚怀了二胎,被宋梓晗以死相逼辞掉了工作,在家里养胎。   但是,她在家呆了几天实在太无趣。   才想着约苏樱出来。   约在街头的旋转咖啡厅。   她的儿子宋御也来了。   苏樱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进了咖啡店。   宋御看到苏樱,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苏阿姨好。”   “你好,真乖。”   然后宋御就跑到果果的旁边,从自己的小背包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果果妹妹,这个送给你。”   果果一看是她喜欢的巧克力,喜欢极了,高兴的说:“御哥哥真好,谢谢御哥哥。”   苏樱坐下来,看了两个孩子一眼,笑着说:“馋猫。”   果果嘻嘻的笑,美滋滋的打开巧克力的盒子,先拿了两颗就给小元宝:“元宝哥哥,这个给你。”   小元宝的声音淡淡的:“巧克力吃多了会变胖。”   果果听了小脸立刻皱成了小包子。   元宝哥哥说过,他讨厌胖子。   果果咬了咬牙,把巧克力放回去,然后将巧克力还给了宋御。   “御哥哥,果果不吃巧克力,果果不能变成小胖子,元宝哥哥不喜欢胖子。”   宋御漂亮的桃花眼都眯了起来,那模样简直跟他老爹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他扭头看了看小元宝。   小元宝依旧面无表情。   宋御忽然转头对果果说:“这个巧克力是特别定制的,我爸爸说这里面没有脂肪,吃了不会变胖,还会变漂亮。”   果果听了以后,眼睛立刻亮起来,又把巧克力拿回来了,说:“那以后御哥哥有这种巧克力都给果果吧。”   宋御看着她脸蛋粉嘟嘟的十分可爱,竟然忍不住伸手去捏,笑嘻嘻的说:“好呀,果果妹妹。”   盛嫣看着两个孩子,说:“我这小儿媳妇还真像你,是个小吃货,不过也好,好养活。”   苏樱说:“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盛嫣一   tang笑,叫来了服务员,给几个孩子点了奶昔,给自己点了杯牛奶,苏樱则点了一杯摩卡。   他们的位置靠着落地的窗户,桌子的外面是一圈沙发座椅,清晨的阳光还不甚强烈,加上屋子里面冷气调的适宜。   但是颇为闲适。   宋御小小年纪竟然会变魔术,逗得果果围着她团团转,一口一个御哥哥的叫着。   小元宝冷眼旁观,安静的喝完一整瓶奶昔。   盛嫣伸手摸了摸小元宝的头,说:“这孩子,还是这么安静。”   苏樱看着小元宝,眼中透露出一丝忧心。   但嘴上却只能说:“元宝像他爸爸。”   提到容靳修,盛嫣想起来今天来的目的:“对了,你跟阿修怎么样了,最近一打开电视就看到关于你们的消息,还有那个美人鱼真的是你以前花了三千万买回来的?”   苏樱看了对面的盛嫣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变八卦了。”   盛嫣喝了一口牛奶:“我不是八卦,我是关心你们,总觉得你们之间太折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苏樱说:“不会了,以后不会了,孩子都两个了,还折腾什么呀。”   盛嫣说:“希望不会,苏樱,下午我们带孩子一起去海洋公园吧。”   苏樱说好。   十点多的时候,他们就打算出发,海洋公园里面有个海底餐厅,宋御最喜欢那里的海胆捞饭。   于是,他们决定去那里吃午饭。   去之前,苏樱陪着盛嫣去4S店拿车。   前些日子,她的车刮花了,送到店里补了漆,今天正好去取。   苏樱和盛嫣早上都是司机送过来的,他们打算自己开车去海洋公园。   4S店和咖啡店就隔着一条街。   领着一群孩子到店里的时候,店里的经理立马就迎了上来。   “盛小姐,正在等你呢,您的车已经好了。”   盛嫣开的是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车子被全套护理了一下,看上去光滑如新。   经理还将它们带到了大厅,不遗余力的介绍最新的几款车型。   苏樱最近倒是考虑想买一辆车。   毕竟花店离家比较远,她不习惯天天司机接送。   但是她并不想买这么贵的车。   盛嫣却说:“你老公花三千万给你买了两颗钻石,这几百万的车算什么,你好歹也是容太太,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有时候并不是你想不想高调的问题,而是,你不高调,别人就说你矫情,你就省省心吧,我看这款车不错,挺适合你的。”   盛嫣指的就是身旁一款白色的玛莎拉蒂。   颜色低调,车型优雅,苏樱看着也是蛮喜欢的。   经理上前夸赞:“两位的眼光真是极好,这款“白色珍珠”是总公司推出的百年纪念珍藏版,性能优越,并且独一无二,但是实在抱歉,这款车已经被人订走了。我带两位再看看其他的车型吧。”   既然已经被订走了,她们也不好夺人所爱。   于是只得在别处转悠。   但是盛嫣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车是谁定的?”   此刻他们已经走到另一辆车子的后面,与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隔了好几辆车。   经理朝那边看了一眼,说:“巧了,就是那位,她今天来取车。”   苏樱和盛嫣顺着经理指的方向看过去。   竟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盛嫣想了一会儿说:“这不就是那个小明星莎莎吗,这阵子也闹得沸沸扬扬的。”   苏樱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盛嫣说:“她不是都被封杀了吗?还有闲情逸致来买车,一出手就这么阔绰,看来人后有人啊。”   莎莎已经坐进车子里面,启动车子开走了。   苏樱忽然对盛嫣说:“盛嫣,你帮我照顾两个孩子,我出去办点事情。”   不一会儿,苏樱已经出了4S店。   临时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对司机说:“跟着那辆车。”   司机跟了一会儿,眼看就要追不上了,苏樱说:“师傅,能不能再快点。”   司机师傅说:“小姐,您这是去捉.奸呢?”   苏樱着急,也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司机师傅一脸的了然:“那女的,一看就长了一张小三脸,年纪轻轻就开玛莎拉蒂,肯定是哪个富豪送的,您这着急的模样啊,就像是捉.奸的正室,你放心,我最看不惯那种女人了,你坐稳了,我一定追上那辆玛莎拉蒂。”   这里是闹市区,幸好那车子也开的不算快。   很快,白色的玛莎拉蒂就停了下来。   苏樱一看,也是一家咖啡店。   莎莎一身红裙,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   苏樱看司机师傅的车上正好有个鸭舌帽和墨镜。   花钱同司机师傅买了过来,也进了咖啡店。   莎莎坐在角落的一个位置。   苏樱就坐在她的背面,幸好有沙发椅相隔。   跟踪莎莎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   对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莎莎可以说是一个导火索。   她总觉得她的背后有人指使。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周小鱼,苏樱想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虽然,她跟过来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说不定莎莎约得也不一定是幕后黑手。   但是,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还是让苏樱大吃一惊。   也是熟人,竟是……   柯善美!   在苏樱看来,这两个人,是八竿子也达不到一起的吧。   苏樱坐在他们的背面,虽然看不见脸,却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柯善美的声音带着一种职场女强人强势,冷漠。   “车子还满意吗?”   莎莎的声音:“谢谢柯小姐这份大礼,莎莎真是受之有愧,事情并没有办好。”   “你办的很好,我很满意。”   “莎莎愚钝,柯小姐难道不是希望借助我挑拨美人鱼和容太太之间的关系,然后借刀杀人毁了美人鱼吗?只可惜,那个容太太太能忍了,到最后都没有采取实际行动。”   柯善美笑的冷然:“我真正的目的不过也就是毁了她做棋子的资格,算了,你不会懂,也不要多问,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出国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有些事情,不要瞎说,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莎莎立刻说:“我同周小鱼不一样,是个识时务的人,柯小姐如此厚待我,莎莎铭记于心,以后有什么用得着莎莎的地方,只需吩咐一声就够了,莎莎一定万死不辞。”   柯善美交给了莎莎一份文件:“这些是你以后的新身份,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保证,你以后的辉煌会比那个什么美人鱼大的多。”   “谢谢柯小姐,莎莎一定对柯小姐唯命是从。”   苏樱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柯善美寥寥数语,但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   原来自己一切都弄错了。   原来这幕后的指使者不是周小鱼,而是柯善美。   原来柯善美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借自己的手对付周小鱼!   虽然,她不知道周小鱼和柯善美之间有什么恩怨。   但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跳进了被人挖好的陷阱,并且陷了进去。   可是,一切思绪太纷乱。   小鱼喜欢阿修也是不争的事实。   或许柯善美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抓住了把柄来制造绯闻,让自己误会这一切都是周小鱼的苦肉计,然后出手反击。   事实上,当时她确实已经相信了。   她没想到,自己刚刚回来就被算计   了。   柯善美一直在那人的手下做事,她是幕后指使。   苏樱不得不把事情联系到那个人的身上去。   只是,若真是那个人的手段,他的目的不是应该拆散自己和容靳修吗?   但是听柯善美的话,似乎主要是对付周小鱼。   还是周小鱼同那个人也结了怨。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种目的兼而有之。   既借助了自己的手对付了周小鱼,又让周小鱼破坏了自己和容靳修的关系。   好一出缜密的棋局,倒是颇像是那个人的手段。   苏樱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   上次,他和容靳修结婚五周年庆典邀请了他,但是他没有到。   她一直在猜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何必送她贵重的彩虹水晶还雕刻她的一张脸。   若说释怀,又不是她所了解的那个人。   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他已经开始行动,就像以前那样,她被算计的那样惨!   现在一切连起来,苏樱觉得很有可能。   他尽管还没有出现,但已经借着柯善美的手,采取了第一步的行动。   而她苏樱,差点就再次栽了进去!   虽是炎炎夏日,苏樱的心却是冰凉。   陆成灏!四年了,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   ☆、255 我娶元宝的妹妹,我的妹妹嫁给元宝,刚刚好!   莎莎很快就拿着文件走了。   柯善美却没有走。   苏樱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狸。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点了一杯咖啡,却一口未喝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柯善美忽然说:“容太太,既然来了,不出来见一面吗?”   苏樱倒是惊了一下。   柯善美竟然知道她在这里。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没有必要躲躲藏藏了。   苏樱摘掉帽子和墨镜,走到了邻桌,坐到了柯善美的对面。   “你如何知道是我?”   柯善美撑着手臂:“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容太太的伪装功力实在不怎么样。”   “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还继续你们的谈话,让我发现了你们的阴谋。”   柯善美笑了起来,但是这种笑容却很轻蔑。   她的确是轻蔑的:“我根本不在乎你听到这些,说句实话,容太太,你应该要感激我,我为你除掉一个大麻烦,你不觉得吗?”   苏樱的手指捏了起来:“你借刀杀人,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来,你竟然还要我感激你?”   “容太太这话说的就太不近人情了,周小鱼什么样的出生,容太太是最了解了,何况,如果你放心自己的老公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也不会当了我这杀人的刀了,容太太其实没有资格指责我,现在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吗?她一旦离开,对你我都够不成威胁,容太太现在若是对我有所谴责,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苏樱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小鱼。是你将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和小鱼是两败俱伤,你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柯善美的情绪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她优雅的端起咖啡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容太太似乎比四年前要聪明了许多。”   苏樱瞪着她,但是却无可奈何,也不能扑过去揍她一顿。   最后还是坐回位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要伤害小鱼?”   柯善美放下咖啡杯,坦然:“说句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要陷害容太太,其实我同你并无交集,并且真诚的希望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我是真心希望容太太和容先生能够百年好合,白头到老,至于周小鱼,我同她算是有些私人恩怨,一报还一报,也是天经地义。”   苏樱不知道柯善美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现在,她确实也没什么理由骗她。   只是也有可能,他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了过去,帮那个人推卸责任。   苏樱索性将话挑明了:“是不是他背后指使的,是不是他派你来离间我们夫妻的关系,你们到底还有什么计划。”   柯善美听到这话倒是微微意外了一下。   但是一秒之后恢复常态,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容太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这个“他”指的是谁?”   竟然跟她装腔作势。   明知故问!   苏樱最讨厌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果真是和那个人是一路性子。   苏樱索性说开:“我说的那个人就是陆成灏,你的前夫,我想柯小姐是不会忘记的吧。”   柯善美将掉落耳边的头发捋到耳后,嘴角勾起:“容太太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或者是最自己过于自信,容太太是否还觉得成灏这一辈子都会栽在你的手里,到现在还对您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苏樱被她讽刺的有些难堪。   说实话,这幕后的指使是陆成灏也只是猜测。   就像当初,她猜测是周小鱼一样。   或许并不一定正确。   苏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帮我转告他,如果他真的能忘了我,我替他高兴,并且真心希望他能够得到祝福。”   柯善美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给苏樱。   苏樱疑惑,打开。   竟是一张喜帖。   苏樱更加困惑了。   打开一看,震惊。   是柯善美和陆成灏的喜帖。   苏樱的表情似乎叫柯善美十分满意。   “我和成灏复婚了,三天之后摆婚宴,到时候还希望容太太和容先生赏光,大驾光临!”   ————————————————————   直到柯善美走了以后,苏樱还是处在震惊之中。   陆成灏同柯善美复婚?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但细细想来,这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柯善美这个人苏樱不甚了解,唯一的几次接触都不甚愉快。   以前苏樱一直觉得,陆成灏因为自己而背叛了她,对她,心里总有一丝亏欠。   但是,后来,香黛儿被成胜收购,身为被抛弃的前妻,她还能安心在陆成灏身边那么久,全心全意的为他打天下,甚至不惜同家里闹翻。   苏樱才知道,这个女人,其实不简单。   或许她只是忍辱负重,或许她是为爱飞蛾扑火。   如今看到了这份喜帖,苏樱相信了这二种。   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深深的佩服柯善美强大的忍耐力。   或许只有当事人才明白这其中的酸甜苦辣。   这么些年来,她同陆成灏一起披荆斩棘,成胜集团如今的辉煌,她柯善美功不可没。   陆成灏被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只为自己付出的女子而感动,最后终于接受了她,也不足为奇。   何况,他们做过夫妻,应该也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吧。   尽管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但是,这个结果她还是能欣然接受。   这是不是代表了陆成灏对自己已然放弃。   她不敢奢望同陆成灏之间还有些许情谊,但是她真心希望陆成灏能够释怀,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   苏樱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   打了电话给盛嫣,他们已经在海洋馆。   苏樱没有吃完饭,饿的要死,去快餐店买了汉堡就算打发了。   然后打了车去海洋馆。   苏樱找到他们的时候,几个人正在海底通道里面。   果果趴在透明的玻璃上和一只大海龟认真的对话:“海龟爷爷,你好,爸爸说你是海里面年纪最大的动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说罢冲着海龟的雪白的肚皮,在通道的玻璃上亲了一下。   宋御就站在果果的旁边,炫耀一般的说:“我家池塘有两只大乌龟”   果果好奇:“大乌龟,有海龟爷爷大吗?”   宋御说:“没有,但是很大,下次你去我家玩我指给你看。”   果果拍手:“好呀,好呀。”   小元宝则离两个孩子比较远,一个人欣赏着眼前的景物,似乎情绪不太高。   果果扭头就看到了苏樱:“妈咪,快来看海龟爷爷。”   苏樱走了过去。   一手牵起果果,另一只手向小元宝招手:“过来,元宝。”   小元宝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也牵起苏樱的手。   果果却突然放开苏樱的手走到小元宝的身边,拉住小元宝的手:“元宝哥哥,我们一起看大鱼吧。”   小元宝第一反应是想挣开果果。   但是这种事情果果经历多了,小元宝将她甩开了。   她就去拉小元宝的衣角。   再次被拂掉了,她就去拉小元宝的帽子。   反正就是要抓一样东西。   最后小元宝实在不耐烦,只好妥协,伸   出一只手。   示意:还是牵手吧。   果果这才笑嘻嘻去抓小元宝的手。   苏樱看在眼里,这两孩子,各自都有相处的一套模式了。   当然这一切,宋御也看在眼里。   长长的桃花眼又眯了起来。   最后走到果果的旁边:“果果妹妹,我也想跟你牵手。”   果果来着不拒,伸出另一只手:“好啊,那御哥哥就牵果果的左手吧。”   苏樱倒觉得自己变成多余的,主动退出。   三个孩子手牵手走在前面,果果走在中间,一蹦一跳的。   这三个娃娃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实在因为颜值太高,果果像个洋娃娃,小元宝酷的像是漫画里面的小王子。   宋御就更厉害了,根本分不清男女,天生微卷的头发加上那张唇红齿白,雌雄莫辩的脸蛋,简直迷倒大批的游人。   还有很多小朋友主动上来搭讪。   苏樱和盛嫣跟在三个孩子的后面,一脸的笑意。   盛嫣说:“你刚刚去哪里了?”   苏樱道:“碰到一个故人。”   顿了一下,又说:“盛嫣,我想问你,当初你那么爱阿修,你为什么要放弃成全了我?”   盛嫣白了她一眼:“现在问这个做什么,你是要揭我的伤疤吗?”   苏樱说:“其实我就随便问问。”   盛嫣倒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那是因为我害怕孤独,很多人,因为孤独而爱上了一个人,更多的人因为爱错了一个人,孤独了一生,我在这孤独的城堡里面呆的太久,永远只望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渴望靠近却触碰不得,你知道那种煎熬的滋味吗?尤其你出现以后,连那抹若隐若现的幻影都消失了,整个城堡只剩下我一个人……”   苏樱第一次听盛嫣说这种话。   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你恨我吗?如果不是我,你或许真的能嫁给容靳修。”   盛嫣声音平静:“不会的,我孤独是因为绝望,这种绝望从很小的时候就生根发芽,你还记得我第一次住进容家的那晚,我对你示威,我说过阿修十岁的时候为我打掉法国领事的孙子的门牙,十二岁的时候带我爬过阿尔卑斯山,十四岁的时候和我参加飙车赛差点被关进监狱,我和他做过一切疯狂的事情。”   苏樱点头:“我记得,所以那时候我觉得你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因为我根本不能想象阿修这样的人会做这些事情。”   盛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骗你的,阿修从小到大最不屑跟别人打架,他一贯注重风度翩翩,小时候也这样。不管什么情况,他永远那么理智。”   苏樱微微歪着脑袋,陷入了沉思:好像不是吧,容靳修在她的面前怎么经常失去理智,有时候还幼稚的像个孩子?   盛嫣继续:“其实这些都是宋梓晗为我做过的事情,只是那时候我心里太喜欢阿修,欺骗自己这些都是阿修为我做的。”   苏樱诧异:“原来宋梓晗一直这么喜欢你。”   盛嫣释然的笑:“是啊,我很幸运,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有一个人肯陪着你一起堕入绝望的深渊,如果当年阿修对我来说是一道触不可及的白月光,那么宋梓晗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星星,只是我没想到,当月光消失了以后,这颗星星会这样明亮。”   苏樱笑:“你彻底爱上他了。”   盛嫣的脸上闪过一丝甜蜜:“所以你问我,当初为什么会放弃阿修,我只想说,我并不是成全了你,而是成全了我自己,当你遇到一个傻乎乎的,只懂付出却不求回到的人,除了爱你,他什么都不会,起初也许你并不放在眼里,但是慢慢的,你会觉得,你越来越无法忽视他,他是能带你走出孤独的围城勇士。”   苏樱若有所思。   盛嫣的一番话叫她不自觉的往陆成灏身上去套。   她一直想不通,当年陆成灏对自己几乎疯魔,逼得她不得不抛夫弃子,躲避四年。   她回来唯一不安的地方,就是害怕他们之间再次交锋。   今天柯善美的复婚邀请函更是叫她一头雾水   。   所以,她问盛嫣,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放弃。   这样想来,却是极有可能。   柯善美这人强势,但是对陆成灏就像是宋梓晗对盛嫣一样,一直不求回报的付出。   如果他们两个也能像宋梓晗同盛嫣一样修得正果。   苏樱的心里好受了些。   说:“盛嫣,谢谢你,对了,我真替你和宋梓晗高兴,你们现在还有了第二个宝宝,真是太好了。”   盛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我希望这次生个女儿。”   走在前面的宋御忽然回过头来:“妈妈,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妹妹,这样等我们长大以后,我娶元宝的妹妹,我的妹妹就嫁给元宝,刚刚好。”   果果嘟起小嘴:“不行,元宝哥哥是我的,我要嫁给元宝哥哥。”   宋御开导果果:“果果妹妹,元宝是你的哥哥,你不能嫁给他,但是你可以嫁给我。”   果果执着的说:“我就是要嫁给元宝哥哥,果果不能跟元宝哥哥分开,要天天和元宝哥哥在一起。”   说着还抓紧元宝的手以示决心。   宋御认真的说:“你嫁给我也能天天跟元宝在一起啊,元宝娶我的妹妹,我们都是一家人,天天都生活在一个屋子里面,四个人天天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果果好像被唬住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那好吧,果果只要每天都能见到元宝哥哥就好了。”   ————————————————————————————————————————————-   PS:有没觉得我宋御小宝贝其实是个小腹黑?求收藏,求月票票~~   ☆、256 你这儿子,是穿越过来的吧!   宋御的“小奸计”得逞:“那不准反悔了,以后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我,这是盖章。”   说完踮起脚尖在果果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果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亲了取。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迷迷糊糊的说:“原来这就是盖章啊。腑”   说罢却忽然转向小元宝:“元宝哥哥,果果也给你盖个章。”   小元宝也还没反应过来呢,果果吧唧一下就亲了小元宝的额头:“果果也盖章喽,以后元宝哥哥要娶果果咯。”   宋御情急:“不对啊,果果妹妹,刚刚才说好我娶你的。”   果果眨巴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果果是元宝哥哥的妹妹,果果还是要嫁给元宝哥哥,御哥哥你娶你自己的妹妹吧。”   宋御气闷:“果果妹妹,你怎么能反悔。”   果果问:“什么是反悔啊。”   宋御更加无语了,直接对小元宝:“元宝,我和你们家有娃娃亲,这个你知道吧,果果妹妹长大以后是一定要嫁给我的,你怎么说。”   小元宝慢悠悠的转过身子,慢悠悠的抬起眼皮,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蚌之珍珠,干贝何事?”   一句话都让众人傻了。   宋御气的跑到苏樱面前告状:“苏阿姨,他们欺负我。”   苏樱对小元宝这种惊人的才能已经免疫了。   但是以往只知道他数字天赋,钢琴天赋惊人,现在又多了一个,以后要是他成为大文学家,估计她也不会惊奇。   反应最大的是盛嫣。   她定定的看着小元宝三秒钟,然后对苏樱说:“你这儿子,是穿越过来的吧。”   回到家以后,苏樱还将这件事情说给容靳修听。   苏樱说:“果果实在太喜欢小元宝了,这两个孩子好像天生一对一样,看到他们,我老觉得就像是江菲和霍景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好。”   容靳修却是煞风景的说:“就怕变成下一个你和陆成灏。”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那个人了。   苏樱看容靳修。   容靳修这些天总是心事沉沉,此刻洗了澡出来,刚刚擦了头发,就要出门。   苏樱问:“你去哪里?”   容靳修说:“公司还有一些事情,我去书房,你先睡吧。”   容靳修的语气淡淡的。   苏樱知道他忙,因为兰庭山庄准备在美国上市了,这些日子,公司那边天天忙到很晚。   但是,苏樱总觉得他还有心事。   自从那边晚上送周小鱼出去以后……   容靳修去了书房。   苏樱呆呆的坐在床上想事情。   目光落在随意放在沙发上的手拎包上。   她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   从包里面拿起一个信封,就去了书房。   容靳修坐在书桌后面,开着台灯,带着眼镜,桌面上是撒开来的卷宗。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苏樱轻轻的叩门。   容靳修抬起头来,微笑,同时不动声色的将卷宗文件都合了起来。   “怎么还不睡?”他问。   苏樱进来,将手里的一个粉红色信封递给他。   容靳修接过,笑:“这是什么,你给我写的情书?”   见他还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苏樱的心情好了一些:“你自己打开看看。”   容靳修带着一丝笑意打开,却发现是一份喜帖邀请函。   打开喜帖看清里面的名字的时候,他的笑容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容靳修也没有抬头,声音波澜不惊:“你怎么会他的喜帖?你今天见他了?”   苏樱忙说:“没有,我今天遇上柯善美了,这个喜帖是她给我的。”   苏樱并没有将   tang柯善美陷害周小鱼的事情告诉容靳修。   一来,她知道容靳修最近太忙,二来,其实,阿修对周小鱼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她自己也还不是太清楚。   今天下午回来之后,她跟周小鱼联系过,并将自己所知道的的一切告诉了她。   叫她当心柯善美。   小鱼却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苏樱问她同柯善美有什么恩怨,她的回答竟然同柯善美一样:“私人恩怨。”   小鱼告诉她,三天过后,她就会去美国,以前的事情都不想追究了,一切就随风而散吧。   既然周小鱼自己都想息事宁人了,她自是不能在其中煽风点火。   容靳修看着喜帖上的字,刚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那个人的手笔。   心情莫名的一阵烦躁。   他合上喜帖:“所以呢,你打算去参加他的婚宴。”   苏樱看他不太高兴,没想到四年之后同四年之前一样,陆成灏还是他的死穴。   苏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邀请了我们,我觉得我们还是去一下比较好,还有当时他送的彩虹水晶,太贵重了,我想还给他。”   容靳修忽然抬起头来:“你觉得你在他的复婚典礼上还给他一个雕刻着你的脸的贵重水晶,合适吗?”   苏樱却不明所以:“有什么不合适吗?太贵了,我不想收。”   容靳修嘴角的弧度却变得冰冷:“你这不是在告诉所有的人,新郎对你容太太念念不忘,说不定别人还会以为你在向新娘示威。”   倒是苏樱大意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但是却是极有可能的,这商业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但是容家作为这个圈子最顶层的人,一举一动都被盯得紧紧的。   上次有人送给她彩虹水晶,已经被不少人传扬了很久,幸好当时,人家以为这份大礼是柯小姐送的。   并没有闹出什么绯闻出来。   若是她现在还回去,岂不是在跟所有人宣布,这彩虹水晶就是那个人送的?   她和陆成灏的绯闻四年之前就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陆成灏为了她与柯家的千金离婚,当了负心汉,并且还净身出户。   如今他们的复婚婚宴上,她若是参加,一举一动肯定备受关注。   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难免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谣言传出来。   苏樱想想都心有余悸。   忙说:“阿修,那这婚宴,我看我们还是不哟参加吧,当初我们的周年庆典,他也没有过来。”   容靳修摘掉眼镜,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   苏樱察觉他似乎有一丝苦恼。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下了结论:“不,这场婚宴我们要过去,我倒要看看他摆什么鸿门宴。”   苏樱说:“你想多了,婚宴怎么会是鸿门宴呢,他就算想摆鸿门宴,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何必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开玩笑呢,我觉得这次,是他终于醒悟,找到自己爱的人,希望他以后也能和我们一样,幸福圆满。”   容靳修看着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真是羡慕你有个简单的头脑。”   不过也好,那些心机陷阱,由他来对付就好了。只要她简单快乐。   容靳修又说她头脑简单。   若是以前,她一定不服气。   但是现在,倒是觉得亲切非常,反而一下子回到他们刚刚认识之初。   他还是那个盛气凌人,专门爱敲她脑袋说她笨的大boss。   苏樱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阿修,你不要想太多了,已经四年过去了,我们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他肯定已经放手了。”   若是以前,苏樱不敢这么说。   但是昨天听了盛嫣一番话以后,她深以为然。   或者相信会令她觉得解脱,她说服容靳修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容靳修直接将她拉过来。   苏樱一声惊呼,已经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目光灼灼:“苏樱,我对你没什么期待,但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站在原地就好,不要再逃走了,知道吗?”   ☆、257 麻烦不要在妹妹面前秀恩爱,会带坏妹妹!   苏樱知道容靳修在害怕什么。   同自己想的一样,害怕四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   事实上,她的离开绝非她所愿腑。   她也害怕自己再次被逼的走投无路取。   不过,她总觉得这次不会了,至少当年陆成灏拿兰卡的公司来威胁她。   而如今的兰卡稳如泰山,容靳修在商业帝国的位置也是无可撼动。   还有什么能威胁的了她呢?   这样想,心里又放心了许多。   她靠在容靳修的胸膛上,说:“这次,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容靳修看着她,缓缓的低头。   他的目光如炬,气息微热,吻住她的唇……   由浅入深,缠绵悱恻……   ——————————————————————————-   陆成灏的庆祝晚宴竟是在豪华客轮上举行的。   当苏樱挽着容靳修的手臂踏上甲板的那一刻。   她忽然仿佛堕入梦境。   月明星稀,一切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那么梦幻。   现在名流富商十分流行在客轮或者游艇上举行婚礼。   但是苏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甲板巨大,被布置的浪漫而奢华。虽是夜晚,但甲板四周有如法式宫廷一般的琉璃灯。亮如白昼,却还透着一种暖色。   香槟酒杯堆砌而成的金字塔有一人多高,鲜花美酒,宫廷一样的西式餐桌,上面有无数精美的糕点。   这简直像一个巨大华美的宫廷盛宴。   小元宝和果果也过来了。   小元宝看到这甲板上的景色,虽面容平静,但似乎也被震惊住了。   尤其甲板上的皇家乐队,均是国际上的名人。   他的眼睛里面似乎出现了一丝惊喜之色。   果果也非常的惊喜。   因为,她实在是太喜欢这里的餐点了。   刚刚上来,就直奔餐桌,毫不客气的就吃了两个焦糖布丁和一个提拉米苏。   仪式白天已经举行,所以今天晚上纯粹就是一个庆祝晚宴。   甲板上的一切只是一个小前奏,船里更加奢华。   就像是电影里面泰坦尼克号的场景。   事实上苏樱也亲生经历过一次。   五年前那次惊险的游艇之旅,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容靳修抱着果果,苏樱牵着容靳修的手,挽着他的手臂,问:“阿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容靳修沉默未答。   一会儿就到了宴会厅的门口。   苏樱以为会见到那个人。   谁料门口竟只有柯善美一个人在招呼宾客。   今日的她,可谓美若天仙。   一身镶钻的火红色晚礼服,浓妆艳抹,高高挽起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像一只浴火的凤凰。   苏樱还以为能看到那个人。   容靳修和苏樱过去,客套:“恭喜,陆太太。”   柯善美笑的自然:“容先生和容太太赏光,真是十分的荣幸。”   苏樱说:“怎么不见陆先生?”   柯善美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郁,随即笑的更加灿烂:“实在不巧,他刚离开一会儿,过会儿就会回来,容太太和容先生先进去吧,过会儿我们会亲自过来打招呼。”   “妈咪,我们快进去吧,果果还想吃布丁。”果果一只手勾着容靳修的脖子,有些撒娇的语气。   容靳修却说:“果果,你刚刚吃太多了,不能吃了。”   果果变得一脸哀伤,但模样甚是可人。   她的样子吸引了柯善美的目光,看到果果那张脸的时候,她也不禁微微一   tang怔。   其实不是没见过这个孩子。   上次在他们五周年结婚庆典上见过一面,只是那时候,她同主桌隔得远,后来这个孩子又提早走了,也没看的清楚。   现在,这么近距离一看,竟微微有些愣怔!   这孩子的眉眼……   但她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一定是想多了……   柯善美笑着说:“容太太真是生活圆满,一家四口简直羡煞旁人。”   苏樱回应一个笑容,语气真诚:“我想你也可以的,以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是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真心祝福你们,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原本只是一句普通的祝福语,但是一瞬间柯善美却煞白了脸。   她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连笑容都僵在脸上。   她似乎不愿意同苏樱多说什么,只是礼貌性的:“容太太,容先生,你们先进去吧,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樱和容靳修进了宴会大厅。   苏樱也察觉打了刚刚柯善美的反常,有些不解的问身旁的容靳修:“刚刚她怎么了,为什么我祝福她,她反而不高兴似得。”   容靳修淡淡的说:“这些年,她一直很想怀孕,甚至做过几次试管婴儿,都没有成功,医院方给出的资料是先天不孕。”   苏樱诧异非常。   随即她又问:“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   容靳修却是一语带过:“碰巧知道的。”   苏樱也没有多问,但是容靳修刚刚的内容已经像是一枚炸弹。   她懊悔不已:“她不能生宝宝,我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肯定难受,难怪她脸色那么白,说不定还以为我是故意说得,你先进去吧,我出去道个歉。”   苏樱转身想走,却被容靳修拉住了手腕:“不必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何况不管你道不道歉,她都会认为你是故意的,说不定会以为你第二次有意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苏樱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后悔不迭。   宴会厅巨大,一眼基本都看不到边。   整整齐齐的古董原木餐桌,雪白的纱布,雕花银质烛台……   还有天花板上水晶吊灯倾洒下来的光线,如同外面的月光一般。   舒缓悠扬的音乐让人如痴如醉。   一个奢华高调,华美的像是一个梦境。   但是,这个梦境还是那么熟悉……   苏樱再次问容靳修:“阿修,你有没有觉得这艘客轮里面的布置很像五年前的那个?”   当年在那艘客轮上发生了不少事情,也是那时候,苏樱花了三千万将周小鱼买了下来。   那时候有灾有福。   差点被什么黑道鬼面臭蝎子害的丢掉性命,但却第一次遇到了霍景荣,并且还看到了江菲的照片。   现在想来,竟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容靳修只是看着苏樱。   苏樱还没待他张口,又自说自话的说:“说不定所有的游轮都长这个样,不过游轮婚礼好浪漫,我们当初怎么没想过举办这种婚礼?”   容靳修说:“那我们再举办一次婚礼?正好还有两个现成的花童。”   苏樱笑呵呵:“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折腾什么呀,不要了。”   容靳修搂住她的肩膀:“这样吧,等我们金婚的时候举行一次游轮婚礼怎么样?”   苏樱想了想:“金婚?那时候我们都七老八十了吧,说不定都走不动路了,还举行游轮婚礼,太滑稽了。”   容靳修宠溺的看着她:“到时候你若是走不动了,我就背你,我们一起去甲板上吹海风,看星星,看日出,吃烛光晚餐,就这样约定了。”   苏樱虽然觉得这还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但是光是想想他们他们老了以后,还能相偎在一起吹海风,看星星,看日出,吃烛光晚餐,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甜蜜。   <   /p>   果果在容靳修的怀里起哄:“爸爸,妈咪坏坏,偷偷的吃烛光晚餐不带果果。”   苏樱捏着她的小脸蛋:“到时候,肯定有人陪你吃烛光晚餐。”   果果俯瞰小元宝:“元宝哥哥,果果也要和你吹海风,看星星,看日出吃烛光晚餐。”   小元宝默默的抬头,然后轻轻淡淡的说:“爸妈,麻烦以后不要在妹妹面前秀恩爱,会带坏妹妹。”   ☆、258 容先生,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   苏樱和容靳修笑了起来。   他这个儿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落座之后不久,宴席就开始了辂。   苏樱终于,终于又见到了那个人颅。   时隔四年,那张脸仿佛在心里蒙上了一层纱。   十八岁的时候,她等了他四年,那时候,尽管也是四年没有相见,但是他的脸始终是她心里最清楚的一个符号。   但是这四年中,她偶尔也会可以去回想。   却是始终想不出他的模样来。   苏樱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曾经那么熟悉的人,明明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人。   而现在,蒙在她记忆上的这层纱一下子被抽离。   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割开记忆的缺口,那张脸,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出现,一切恍如昨日。   苏樱不自觉的坐直,身体绷紧。   从门口到舞台铺着一条红毯。   尽管他们是复婚,但是排场却比第一次结婚还要大。   不,苏樱并没有见过他们第一次结婚的场景。   所以,也说不准。   此时柯善美已经换了一身更加华美的服装,依旧是一身烈焰的红色,长长的裙摆拖地,让她看上去如同女王一样气势逼人。   而陆成灏在旁边却显得低调许多。   裁剪得体的西服,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有脸上那种标志性的温润如玉的笑容,芝兰玉树,真正风度翩翩。   一对璧人相携而来。   苏樱坐的桌子靠近舞台,也靠近过道。   所以当陆成灏从她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实际上,他们相隔不到两米。   那一瞬,苏樱真的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   心里竟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爱也好,恨也罢,那些悲喜怨怒被尘封在时光的坛子里面,经过四年的发酵,苏樱也不知道它早已变成了什么模样。   而现在,似乎有双无形的手将这个坛子狠狠的打碎。   苏樱忽然发现,原先的那些东西,似乎都消失了。   空空如也。   只剩下陌生,疏离,她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从来没有爱过他,也没有恨过他,也没有任何交集过。   而此刻,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的婚礼,心里明明知道是熟悉的,可是却终究再也寻不回当初那种熟悉的感觉。   “妈咪,那个叔叔好帅啊。”   一对新人走到她旁边的时候,果果忽然兴奋的喊了一声。   果果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再加上现下很多宾客都在拍手起哄,甚是热闹。   但是,苏樱却感觉那个人还是听见了。   因为他微微转过头来,朝着苏樱这边看过来……   苏樱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   原本以为会四目交接,原本以为这会是他们四年来第一次正面交锋。   可苏樱发现,陆成灏根本没有看她,而只是寻着声源,目光落在果果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苏樱的错觉。   她似乎看到陆成灏的脚步瞬间慢了一拍,眸子有一抹情绪一闪而过。   但是苏樱还没有来得及捕捉那抹异样,他已经转过头去。   苏樱的手蓦然被握住,容靳修的掌心温暖。   苏樱蓦然回神。   容靳修淡淡的声音却忽然传入耳边:“容太太,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新郎,不怕容先生吃醋吗?”   苏樱忽然笑了出来,从刚刚开始一直绷紧的神经也似乎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容先生,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苏樱调侃他。   容先生面不改色:“这可说不好,除非容太太适时的表示一下真心。”   tang   苏樱看着这家LG一本正经吃醋的样子,说实话,还真是一种享受。   笑着微微侧头,就亲了自己老公的左脸颊:“真心够不够?”   容靳修挑了挑眉毛:“不够,但是允许你晚上补回来。”   苏樱作势捶了他一下,却让容靳修一手握住。   小元宝在旁边扶额,嘴角微微抽搐。   果果却开心的拍手:“爸爸,妈咪,亲亲。”   闹了一会儿,台上陆成灏已经开始感谢来宾致辞发言。   苏樱回过头去,却似乎与陆成灏的目光失之交臂。   似乎,他刚刚才将眼光从她这边移开一样……   今天的陆成灏无疑是万众瞩目的,事实上,他身上天生就有这种气质。   小时候,不管男孩女孩通通都围着他转,他是永远的大哥,很小的时候苏樱就看出了他的野心勃勃,但是却偏偏有一张温儒无害,俊逸非常的外表,叫人一眼看上去就是谦谦君子。   苏樱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寻找着这四年来的变化。   似乎哪里都没有改变,还是那样的金光灿灿,气质卓然。   若是说有些许变化,倒觉得他似乎更加沉敛了一些,更加看不透了一些……   苏樱移开目光。   她也不想研究了,毕竟,现在他们终于各有归属,再也不会交集了。   ——   宴席开始。   满满一桌子的美酒佳肴,连上菜的餐盘都是银质餐具,处处透着大手笔。   陆成灏越是注重这场婚礼,就代表对柯善美的心意更重一些,不是吗?   这样一想,苏樱放心了许多,觉得食物也美味异常。   果果平时就比较爱吃海鲜,今天对SamundariKhazana更是爱不释手,一个人吃了半只苏格兰大龙虾还意犹未尽,撒娇还想要。   苏樱就不准她多吃了,果果有个毛病,喜欢的东西没个节制,不管着她最后不是吃坏肚子就是难受的睡不着觉。   可是果果今天酒特别的固执,一直耍赖。   跟她讲道理她不听,苏樱就沉着脸训斥了她两句。   谁知道,果果委屈的哭了起来。   伸手要容靳修抱。   容靳修将她抱着坐在怀里,对苏樱说:“好好地,怎么发脾气了,不就是一只龙虾。”   苏樱气闷:“你就惯着她,她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上次去海洋公园,中午吃多了海胆捞饭,半夜起来拉肚子不记得了?这才几天?”   “孩子还小,有什么话你好好多,以前也没见你发脾气。”   “我说了多少次了。”   果果看妈咪真的生气了,又害怕又委屈,整个脸都埋到容靳修的怀里去了。   小元宝忽然平淡的说了一句:“妈妈,别生气了,以后我会看着果果。”   苏樱其实没有生气,她也就是一时担心。   前两天,她吃海鲜坏了肚子,半夜拉肚子还发烧,医生说这个孩子的胃不是很好,建议平时少吃多餐,千万不能暴饮暴食,海鲜这阵子也得少食。   再说,苏樱有时候也在反思,平日里实在太宠着果果了。   她长得招人疼,嘴巴又甜,老宅里人人当她是个宝贝似得,哪里舍得骂两句。   加上最近小元宝似乎也挺惯着她的,她就越发的无法无天,苏樱真怕惯出一个一身臭毛病的千金小姐。   这不,才说了两句就哭,容靳修还这样护着,心里就更加气闷了。   苏樱这桌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一家四口。   还有一些人看孩子哭得可怜,心疼的劝:“你这孩子看上去才三四岁吧,这么小的孩子,哪能这么训斥呢,好好说,还是听得懂的,何况孩子多吃点高蛋白的东西也是好的,长身体。”   有人帮腔:“这孩子长得真是漂亮啊,这么漂亮的孩子要是我的,我肯定舍不得骂,捧在手里   疼都来不及呢,瞧这小模样,梨花带雨的,心疼死了。”   坐在苏樱身边是个年过五十的贵妇人,看着果果漂亮的笑脸,格外的疼爱,还伸手捏了捏果果的小脸颊。   果果忽然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对苏樱说:“妈咪,果果错了,妈咪不要生果果的气。”   ☆、259 阴谋诡计用在两个孩子身上,太卑鄙!   苏樱看着那双空灵的眼眸,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   又将果果抱了过来,亲了亲她的脸:“妈咪没有生气,妈咪是担心你,知道吗?”   果果忽然笑了起来:“妈咪,果果知道了,果果不吃大虾了,果果吃青菜。”   一桌子人看到这个小娃娃刚刚还哭的伤心,现在又笑的灿烂,一时间都笑了辂。   尤其是苏樱旁边的贵妇人,喜欢的不得了,说:“这小娃娃真是了不得,刚刚哭的时候,我们觉得天都要下雨了,这会儿一笑,就觉得太阳都出来了,来,让奶奶抱抱。”   果果一点不认生,笑着朝她张开手臂,奶声奶气的说:“阿姨一点都不老,果果不叫奶奶,叫你阿姨。”   一句话逗得贵妇人心花怒放,像是捧着宝贝似得:“天那,怎么会有这么可人的小宝贝,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孙女也就此生无憾了。”   一桌子人看到果果这样可爱,纷纷也要求抱抱。   果果像个宝贝似得从这个人怀里传到那个人怀里,大家对这她的小脸蛋又亲又摸,喜欢的不得了。   果果还给大家表演唱歌,这小丫头嗓子不错,一桌人都给她喝彩鼓掌。   苏樱这一桌变得格外的热闹,引来了四周邻桌的注意。   “容太太家的这位可真是个宝贝。”   背后传来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苏樱条件反射的脊背一僵。   转头。   陆成灏同柯善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端着酒杯站在他们的身后。   原来,他们已经开始敬酒,正好轮到了他们这桌。   苏樱哗然站了起来。   容靳修也站了起来,率先打招呼:“陆先生,恭喜了。”   陆成灏同他碰杯:“容先生,久违了。”   敬完容靳修,他又转向苏樱,脸上带着一种温和坦然的笑容:“四年未见,你还好吗?”   他的语气甚是自然。   就真如多年未见的老友。   苏樱忽然想到在五年前老太太生日宴会上第一次见到从美国回来的他。   那时候,她差不多也问的这样的话:小樱,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那时候,他叫她小樱,而如今,他甚至没有称谓她,没有叫她小樱,也没有叫她容太太。   不亲昵,也不故作疏离,就这样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过得好吗?   她要怎么回答?   过得好吗?   她并不觉得四年来,她过得有多好,但是也不觉得过得有多不好。   苏樱笑的回应:“我很好,谢谢陆先生关心。”   一句话撇清了所有的关系。   陆成灏也只是淡淡一笑,同她碰了酒杯,一饮而尽。   果果已经被容靳修抱了回来,抱在怀里。   果果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搂住容靳修的脖子:“爸爸,果果也想喝。”   说着还指着苏樱酒杯里面的液体。   容靳修些许宠溺:“小孩子不能喝酒,你喝牛奶。”   说罢拿起一杯牛奶递到果果的怀里。   果果只好乖乖的喝牛奶。   陆成灏和柯善美的眼光都落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陆成灏说:“容先生事业有成又儿女双全,真是人生的赢家。”   容靳修也毫不客气:“过奖了。”   说罢对小元宝还有果果说:“叫陆叔叔。”   小元宝站起来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然后就坐回原位,彬彬有礼,却酷劲十足。   果果的眉眼都弯了起来,大大的招牌笑容挂在脸上:“陆叔叔好。”   陆成灏微微晃了神,伸手摸了摸果果的脸蛋。   “你叫什么名字?”   果果大声说:“我叫果果,开心果   tang的果果。”   “让叔叔抱抱好不好?”陆成灏声音温润。   容靳修却突然说:“果果,爸爸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果果的小脸皱成了小包子,原本朝着陆成灏张开双臂,一下子又收了回来,倒叫陆成灏略显诧异的矗在那里。   果果说:“对不起,叔叔,第一次见面的都是陌生人,爸爸妈咪教过不能随便让陌生人抱,等下次见面,我们就是熟人了,果果再让叔叔抱。”   虽然他们之间仅仅几句对话,但是还是叫一桌人看的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这陆先生同容先生之间的恩怨纠葛,可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这一桌的人均是商界中人,对两人的事情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这兰卡集团同成胜集团早些年斗得你死我活,更听说,这陆先生同这容太太早年还是青梅竹马。   这几个人的关系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恩恩怨怨都好多年了,有些事情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原本这陆先生大婚,容先生能来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本还以为两家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但刚刚他们语气疏离。   就连陆先生示好的想要抱一抱容家的闺女,容先生都像是防着狼一样。   说什么陌生人不能抱,刚刚这一桌哪个没抱过这个小女娃。   分明就是随便找了个由头。   看来,他们之间还是大有文章。   陆成灏脸上也没见尴尬,淡淡的笑。   柯善美见此情景却语出讽刺:“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容董还真是疼爱这个小情人,这一般人家重男轻女,到了容董这边倒是反了,不过容董这么偏心,不怕两个孩子心生芥蒂吗?”   柯善美这番话着实叫人看不惯。   连桌子上其他人也露出的愠怒之色。   谁都知道,这柯家的千金是商场的铁娘子,手段狠辣,心机也颇深。   但是这阴谋诡计竟然用在两个才四五岁的孩子身上,实在有些卑鄙。   这种年纪的孩子虽还不懂争风吃醋,但也渐渐开始懂事。   如此这样一番话,明显是挑拨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   苏樱的面色也有些黑了。   这柯善美怎么这样。   苏樱不自觉的去观察小元宝的神色。   事实上,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有些忽略这个孩子。   其实,苏樱对两个孩子的爱是无异的,只是元宝这个孩子实在太独立,也太天才,独立的不需要别人去操心生活琐事,天才的又不敢叫人随便对待。   元宝的个性不像果果那么粘人,成天搂搂抱抱,且又不太说话,所以外人看上去,倒真觉得果果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元宝却是被忽略的那个。   但,不管怎么样,柯善美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就是不厚道。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大家都想知道容先生会不会因此而生气,两家撕破脸皮?   谁料,容靳修只是淡淡一笑,问怀里的果果:“果果,这个世界上,你最喜欢谁?”   其实这个问题更加奇葩。   现在父母最怕别人问自家的孩子:你是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这叫孩子怎么回答,聪明的孩子会说两个都喜欢。   但是直肠子的孩子一口说出最喜欢爸爸或者最喜欢妈妈,不是叫另一个伤心不已。   这容先生也真是的,竟然亲自问这个问题。   谁料怀中的小女娃双眼一弯,毫不犹豫的出口就答:“全世界,果果最喜欢元宝哥哥。”   这个答案倒是在一众人的意料之外,但又明白了这容董事长的用意。   他这样一个问题正面就回击了陆太太刚刚那个带着挑拨意味一番话。   说话的时候,容靳修已经放下果果。   果果很快就粘到她的元宝哥哥的身边了。   他的元宝哥哥虽然沉默寡言,但看的出来十分疼爱这个妹妹。   此时此刻,竟然还拿了一只虾,剥开,喂给自己的妹妹。   这样的举动让一众人看的心里暖的要冒泡,实在太相亲相爱,两小无猜,太美好。   ☆、260 假面舞会   看到这一切,一桌人看柯善美的目光更是掺杂了复杂,有的甚至是责难。   对这样小的孩子说这种话,实在太不厚道。   但是毕竟今日,她是新娘,宾主有别,谁也不能砸她的场子桀。   也只能用眼神谴责她漤。   柯善美早就察觉了这种眼神,叫一向铜墙铁壁的她也有些许狼狈。   她原本也只是看不惯这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秀恩爱,刚刚在门口的时候还一度讽刺自己。   倒没想到弄巧成拙。   陆成灏集体敬了一酒杯,很快他们两个就离开了这个桌子。   苏樱松了一口气。   酒席继续。   今晚的酒宴定的是四个小时。   而现在,客轮正在环岛行驶。   四个小时以后刚好会回到码头,宾客离场。   所以,今天这场婚宴,凡事来参加的人是没有办法提早离场的。   酒席结束的时候才八点,客轮十点钟才会返回到码头。   甲板上正在举办一个假面舞会,许多宾客玩的甚是尽兴。   当然如果累了,陆成灏给每一位来宾都准备了休息的房间,请帖上有标注房间号。   果果已经有些困了,一直在打哈欠。   苏樱就带着小元宝和果果去了准备好的船舱休息室。   进入休息室以后,苏樱更觉得奇怪。   这里的布置简直同上次豪华游轮的布置一模一样。   容靳修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果果放到床上,盖上薄薄的被子。   小元宝并不想睡觉,一个人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苏樱和容靳修整理好了里卧,也去了客厅。   船舱的窗户外面忽然燃起了烟火,在天空绽开一个又一个绚丽的花朵。   苏樱趴在窗户上:“真是漂亮,像流星,元宝,阿修,你们快过来看看。”   容靳修走了过去,小元宝倒似没什么兴趣。   小小的身子窝在沙发里面,扭着头随意的说:“你们两个出去散散步,过过二人世界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小元宝的语气慵懒还透着一股老成。   苏樱皱着眉头做到小元宝的旁边,一本正经的问:“元宝,你告诉妈妈,你到底是不是穿越的?。”   小元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苏樱伸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发:“不出去了,我们怎么放心将你们两个单独留在这里。”   小元宝面无表情的说:“机不可失,那个粘人鬼好不容易睡了,你们就去甲板上出吹海风,看看星星去吧。”   小元宝虽然语气平淡无波,但是苏樱还是很惊奇:“我知道了,儿子你不是穿越,你应该是重生的吧。”   小元宝嘴角再次抽搐:“我是你生的。”   苏樱哈哈笑了起来。   他这个儿子真是厉害啊,尽管不爱说话,但却似乎能看透别人的心思。   容靳修的嘴角也牵了起来,过来从沙发上拉起苏樱的手:“走吧,我们去甲板上吹吹海风,看看星星,别辜负咱儿子的一片心意。”   苏樱想了想说:“好吧,难得出来,元宝,照顾妹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过会儿果果醒了,你就用座机给我们打电话,反正你记得号码。”   小元宝点了点头,开始看电视。   出了长长的走廊,外面空气湿润,夜风中夹杂着一种独有的海水的咸味。   还有烟花淡淡的硝烟味。   远处的甲板还在放烟花,一声声巨响,和一阵一阵忽明忽暗的光线。   苏樱挽着容靳修的手臂靠在船沿的围栏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甲板上正在举行一个假面舞会。   许多人带着浮夸而奢华的假面翩翩起舞。   苏樱和容靳修却没有加入其中,就这样站在远处,相互依偎,看着这漫天烟火,无比的幸福。   “阿修,你幸福吗?”苏樱仰着脸,满眼的笑意。   “我不姓福,我姓容。”   好冷……   容boss的冷笑话四年之后功力未减啊。   苏樱现在还记得他在酒窖里面讲的北极熊带墨镜冻死人的冷笑话。   想着想着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样的夜空,这样的气氛,让人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   苏樱提议:“阿修,我们也去跳舞吧。”   还没等容靳修做出反应,苏樱的前面已经出现了一只手。   一位男士已经站在苏樱的旁边,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否邀您共舞一曲?”   苏樱惊讶的抬头,是个陌生人。   苏樱愣了一秒,笑着回绝:“抱歉,这位是我先生。”   说着挽住容靳修的胳膊,以示名花有主。   容靳修对他的反应比较满意。   谁料那位男士一点也不退却,道:“今天这场舞会是假面舞会,既是假面,当然有重新选择的机会,结婚了又不代表被限制了人生自由,你看,今日的主角新郎陆先生此刻的舞伴不也不是新娘,这位美丽的小姐,不妨入乡随俗一番。”   苏樱心下暗自佩服这个男人。   当着容靳修的面还有勇气说出这样一番话。   果然,容靳修淡淡的走到苏樱的旁边,淡淡的开口:“就算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觉得你和我,她会选择谁?”   其实刚刚开始,已经有不少女士注意这里了。   当然,这完全是因为容靳修的美色。   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也算是一表人才,但是跟容靳修比起来,不管是外貌还是气势都矮看一截。   容靳修轻描淡写:“要不要叫我老婆重新选择一下?”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里。   那个人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自取其辱,最终灰溜溜的离开了。   尽管成功的赶走了一个“情敌”,但是容靳修心里还微堵。   她这个老婆,明明都快奔三了,怎么还是这么招蜂引蝶。   真不明白,这样又笨又没有良心的女人哪里招那些人喜欢了。   回头看自家老婆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光全然不在自己的身上。   甚至踮着脚尖往人群密集舞池的方向看。   容靳修皱眉:“还看什么,人都走了,难不成你还真想同别的男人跳舞?”   苏樱故意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在看新郎。”   一句话说的容靳修更加郁闷了:“你看他做什么?”   苏樱说:“你刚刚没听刚刚那人说,现在和新郎跳舞的人不是新娘,真是奇怪,这舞会原本就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他们之间的甜蜜,他为什么不跟柯善美跳舞呢,这不是落人口舌吗?”   苏樱似乎挺感兴趣的,拉着容靳修的手臂就往那边走:“走,我们去看看。”   容靳修却一下子拉住了苏樱的手臂:“别人夫妻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说不定惹祸上身。”   容靳修这样一说,苏樱心里倒是咯噔了一下。   这个倒是,她可千万不能再搀和一脚了。   不管陆成灏跟谁跳舞,都已经不关她的事情了。   苏樱的眼神还凝视在那边一对金童玉女的身上。   陆成灏没有带面具,但是同他跳舞的女子却带着蓝色宝石面具,上面还有七彩的羽毛,显得华贵无比。   一身深蓝色长裙,就像是这夜幕的大海,神秘而美丽。   而她的身材高挑玲珑,在场的所有女士,估计也没几个比得上。   一看就是大美女。   但苏樱,怎么   觉得这美女的气质,这举手投足,都这么熟悉呢?   “好了,我们回去了,说不定果果已经醒了。”容靳修搂住她的肩膀。   “喂!小心!”   苏樱忽然大喊一声,然后挣脱容靳修,朝着舞池中央冲了过去。   ——————————————————————————————————————————————   ☆、261 嚣张, 容太太可不要血口喷人   但是苏樱到那里的时候已经迟了。   整座香槟塔已经倾倒了下来,人群像是惊起的飞鹭,已是一片惊呼。   而这香槟塔正是直直的朝着那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子身上倒去的漤。   而这个女子正是带着面具同新郎在跳舞的女子桀。   只听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片玻璃粉碎的声音。   幸好他的舞伴,也就是新郎陆成灏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身用力一转,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但是无数溅起的玻璃随便划开她的裙摆,甚至割开她小腿细致的肌肤,留下一片斑驳的血色。   所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那个新郎怀中的女子眼中也明显闪过一丝惊恐。   她的面具掉了下来,悬在脖子上,随后,她又立刻将面具带上。   但是也就是那一瞬间,苏樱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天,她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一样,大家都以为她悄无声息的就出了国。   苏樱真是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遇见。   那个女人……那个在陆成灏怀里的女人,竟是……   周小鱼!   苏樱觉得自己混乱了。   首先周小鱼出现在这个船上就是一个谜。   出现在这里的人必定是有邀请函的,也就是说,周小鱼同陆成灏夫妇有交情,并且受到了正式的邀请。   苏樱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啊,柯善美屡次三番想要对付周小鱼,他们之间当然有交情。   但是柯善美几乎可以说是与她交恶,自然是不会邀请她的吧。   那只有一个可能。   周小鱼同新郎的交情非同一般。   而,在这假面舞会上,新郎没有同新娘跳舞,而是与她共舞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当然,苏樱还有一个铁证。   她亲眼看见……   容靳修也已经赶了过来。   他将苏樱揽在怀里上下检查了一遍:“怎么样,玻璃碎片有没有伤到你。”   苏樱摇头,但是目光还是停留在那个蓝色女子的身上。   容靳修也顺着苏樱的目光看过去。   微微皱起了眉头。   舞池一片混乱。   苏樱对容靳修说:“那个人,是小鱼。”   容靳修并未做声。   那处,陆成灏已经蹲了下来,让身上的蓝衣女子坐在自己的腿上,检查她腿上的伤。   有一处玻璃扎的比较深,鲜血横流。   苏樱和容靳修已经走了过去。   周围的一圈人也通通都围了过来。   陆成灏的姿势极不方便,朝周围扫了一圈:“谁过来帮个忙。”   苏樱立马上前:“要我做什么?”   陆成灏怔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将她裙摆撕下来一块,再去找点干净的水来。”   容靳修已经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然后蹲了下来。   简单的将贴在她腿上的碎玻璃渣冲洗了一下,容靳修帮忙将那处比较深的伤口用刚刚苏樱撕下来的裙摆包扎了一下。   几个人看似非常有默契。   一套流程下来,其实不过只用了三分钟。   宾客早已经将这处围的水泄不通。   人群中议论纷纷。   “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是谁呀?”   “这女人同新郎是什么关系啊,关系似乎很亲密,你看新郎着急的样子。”   “好好的香槟塔怎么忽然倒下来呢,看样子   tang伤的挺重的。”   “我看是有人故意的,你刚刚看到谁在香槟塔旁边么?"   “没注意,你看到了吗?”   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陆成灏抱着蓝衣假面女人站了以来。   陆成灏竟然对容靳修说:“麻烦容先生将我妹妹送到医务室,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也算是旧人,不会不帮这个忙吧。”   苏樱知道了那个女子是周小鱼,但却也在咀嚼陆成灏这话里的意思。   妹妹?   但是,伤情要紧,苏樱怕容靳修为难,拉了一下他的胳膊:“阿修,你快点过去吧。”   容靳修上前抱住那个蓝衣女子,然后转身。   苏樱原本想跟了过去,手却被陆成灏抓住:“你过会儿走,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苏樱去条件反射的缩回手。   众目睽睽,她可不想同新郎有所牵扯。   陆成灏并没有说什么,放开手,说:“你等我一会儿。”   苏樱这次倒是没有反抗。   乖乖的走到一边。   事实上,她有一些话想问陆成灏。   他和周小鱼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里人群众多,苏樱知道陆成灏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管这次事件是人为还是意外。   这香槟塔都是一些特质的酒杯,设计上做了一些特别的镶嵌,桌上也有防滑垫,一般来说,普通的力道也不至于将这些杯子弄倒。   陆成灏查看了一下现场,然后站起来,微笑,声音透着一种安抚的温润:“各位实在抱歉,香槟塔倒下是个意外,让大家受惊了,这里马上就会有人来处理,大家继续玩,不要让一个小意外扰了兴致。”   陆成灏的笑容真诚而温和,似乎非常有说服力。   很多人似乎已经相信了他。   但是苏樱却不能相信。   因为,那时候,她是亲眼所见的。   她的眼神微微瞥到甲板上不远处一身红衣的女人,她的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那么明显,那么轻蔑。   苏樱觉得忍无可忍。   上前几步,大声就说:“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我看到有人故意推倒香槟塔,陷害周小……陷害那个蓝衣女子,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一片嘘声。   陆成灏似乎也有些意外,苏樱会站了出来。   但是陆成灏还没有开口,一个红衣女子已经款款走了过来,亲昵的挽住陆成灏的手臂:“容太太,你怎知这不是一个意外?”   来人正是今晚的女主角,新娘柯善美。   苏樱看着她,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毫不客气的说:“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幕后黑手。”   柯善美莞尔一笑:“哦?既然容太太看到了,不妨当场指认一下。”   苏樱皱着眉看着她。   这个女人到现在怎么还能如此从容,一点心虚的模样都没有,还整整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苏樱刚刚明明亲眼看到,就是她故意推到了香槟塔。   她就这么肯定自己不敢砸她的场子么?   她的嘴角轻蔑,苏樱想到了她对小鱼做的那些事情。   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若是不给点颜色看看,应该会更加嚣张吧。   于是苏樱缓缓抬手,然后准确无误的就将手指指到柯善美的脸上:“就是你,陆太太,我刚刚亲眼看到推到香槟酒的人就是你!”   人群中不少吸气的声音。   然后就是嗡嗡嗡的窃窃私语。   苏樱的面容坚定。   但是柯善美似乎完全没有一丝意外或者难堪的表情。   她甚至笑的更加灿烂:“容太太可不要血口喷人,说话要讲究证据,你说你看到我陷害别人,难道就真的是我陷害别人,我还说是你陷害我呢。”   苏樱气   极:“你撒谎,何况我有什么理由陷害你?”   柯善美不慌不忙,甚至低头抿了一口香槟酒:“我同容太太一向不和,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原因,但是今日我诚心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就是想同你尽弃前嫌,但是容太太这样无凭无据就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实在说不过去,何况我有什么理由去伤害我的宾客,大闹我自己的婚礼呢?”   ————————————————————————————————————————————————-   ☆、262 陆太太要自扇耳光吗?   苏樱竟无言以对,但还是坚定的说:“你在撒谎,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你就是故意的,我亲眼所见。”   柯善美像是看着一个笑话:“容太太难道只会亲眼所见这四个字吗?好,那请问还有其他人亲眼所见吗?如果你能找到任何一个人也看到,是我推倒香槟塔,那我就承认,并且自扇耳光,怎么样?桀”   苏樱愤然,且不说刚刚人群都在舞池中央,香槟塔那边人烟稀少,光线又黯。   就算真的有人看到,也不会真的有人出来指认她吧。   毕竟像苏樱这样砸场的人确实少见漤。   其实苏樱也不想出头。   她只是一时气愤难耐,她故意伤害别人,凭什么还能这么嚣张。   而且陆成灏真的一无所知吗?   “容太太,我看此事到此为止吧。”   陆成灏终于以和平使者的身份站了出来。   苏樱心里虽然憋着一口气,但是她心里明白,今天她坚持下去,定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她站出来指证此时,第一问心无愧,第二,也算是警告了柯善美一下,叫她不要那么肆无忌惮。   今天是弄倒香槟塔,谁知道下次又是什么花样呢?   看到苏樱示弱,转身想走,柯善美却并不打算息事宁人。   “容太太该不会是知道刚刚的女子是谁,心生嫉妒,陷害之后又想嫁祸给我吧。”   胡说八道!   苏樱听了这话简直浑身发抖。   她放她一马,她竟是立刻回过头来,狠狠的就咬她一口。   周围一众人更加好奇了。   “你不要陷害我,明明是你,我为什么要陷害那个人,而且,我刚刚又不在香槟塔旁边。”   柯善美将手中香槟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笑意更是异常的灿烂:“容太太何须自己动手,随随便便买通一个无名小卒就好了,至于动机,容太太是在场人中最有可能的,因为——刚刚那个人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被容太太逼退出娱乐圈的曾经的天后美人鱼。”   这可真是一剂猛药!   天后美人鱼在宣布退出娱乐圈的当天,被媒体挖出了黑历史,而传闻这个黑历史就是容太太指使人挖出来的。   如果刚刚那个女子真的是天后美人鱼,那么这位容太太的确是更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樱咬牙切齿。   柯善美将所有的矛头都引到她的身上,似乎就等着看一个笑话。   陆成灏则拉住了柯善美,警告:“够了,适可而止。”   说罢,对众人说:“各位,刚刚的那个女子是我的义妹,并不是什么天后美人鱼,不过误会一场,散了吧。”   “这可不行,陆太太如此咄咄逼人,诬陷我的妻子,陆先生这样一语带过,恐怕交代不过去吧。”   苏樱猛然回头。   “阿修……”   容靳修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   苏樱像是漂流在大海上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连忙跑了过去拉住他的手。   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其实原本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陆先生明显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先是容太太,后又是自己的太太,现在连容先生都出场了。   看来这件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是没法收场了。   容靳修在世人面前,总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气场,越是人多,他就越是泰然自若。   他牵着苏樱的手缓缓走到陆成灏和柯善美的面前。   “请问陆太太事发的时候在哪里?”   “容先生实在审问我吗?”   “陆太太和我太太都是最大的嫌疑人,还是弄清楚比较好,香槟塔倒的时候,我太太在我身边。陆太太呢?”   <   tangp>   柯善美的声音淡淡的:“我在围栏外吹海风,可以吗?”   容靳修淡淡一笑:“哦?陆太太的意思是那时候你离香槟塔也很远,不可能推到香槟塔是吗?”   柯善美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个男人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心里生寒。   但是,刚刚她推倒香槟塔的时候几乎可以肯定没有人看到。   这里没有摄像头,他也不可能抓到什么把柄。   柯善美勾了勾嘴角:“是。”   容靳修的嘴角也勾起同样的弧度:“陆太太恐怕在撒谎,陆太太手上的香槟杯就是这个香槟塔上的杯子。”   柯善美亦是不慌不乱,故意端起自己手中的杯子瞧了瞧:“哦?这甲板上少说也有几十个香槟塔,容先生何以证明这个杯子就是这座塔里面,何况就算是这香槟塔里面的,也可能是我在塔倒之前拿的呢?”   容靳修从柯善美手里拿过杯子:“因为陆太太手里的这个杯子是最底层香槟杯,众所周知,香槟塔的搭建是个艺术,最下面一层要垫一个防滑垫,因为这里是甲板,为了在黑夜中让香槟塔有一种自然的幽光,司仪通常会在香槟垫上撒一种特质的荧光粉,让整个塔看上去更具神秘美感。”   容靳修忽然将香槟酒杯底部展现给大家:“真不巧,陆太太的香槟杯底部刚好有这种荧光粉,并且这里的香槟塔荧光颜色均不一样,陆太太这种颜色是独一无二的金釉色。”   不少人凑过啦一看。   还真是,香槟酒杯的外延果真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圈。   不仔细看也看不清楚。   容靳修这样抽丝剥茧,一下子将矛头全部指向了柯善美。   柯善美竟然一时无言以为。   没想到容靳修连这样细节的事情都能注意到。   柯善美被这样毫不留情的撕破脸皮,眼中闪过一丝狼狈。   苏樱却将目光投向了陆成灏。   她就像个观众一样,看完一整出好戏,竟仿佛与他全然无关一样。   苏樱只觉得困惑。   陆成灏终于说话了:“实在抱歉,我为我妻子的所作所为向苏小姐道歉,不知苏小姐能否原谅我妻子的一时失误。”   陆成灏两个字将这次事件就定位成“失误。”   并且又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苏樱身上。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至于陆太太同刚刚那个蓝衣女子什么仇什么怨一时间倒显得无足轻重。   因为太多人知道,这陆太太和容太太实在太水火不容。   说不定,陆太太刚刚推倒香槟塔的目的就是要陷害容太太。   这两个人的关系真真是两面三刀。   容太太曾经抢过她的丈夫,她自是怀恨在心,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倒有些分不清是非黑白了。   而现在,陆先生将问题抛给容太太。   倒也真是个有趣的困境。   若是轻易的说原谅,恐怕不甘心。   若是得理不饶人,众目睽睽之下,又太没风度。   苏樱紧紧的挽着容靳修的手臂,想了一会儿说:“无需向我道歉,但我觉得有必要向受害人道歉,只要她肯原谅就行了。”   这容太太也是个腹黑的主,一下子又将注意力转移了。   柯善美却嗤之以鼻:“叫我求她原谅,做梦。”   苏樱说:“那陆太太要自扇耳光吗?”   柯善美的脸紫一阵,白一阵,刚刚她的确是说了这样的话。   陆成灏微笑着说:“苏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让我太太跟受害人道歉的。”   “成灏,你……”   陆成灏微微扫了她一眼,柯善美就不说话了,咬着牙,一脸的不甘。   容靳修淡淡的说:“陆先生是商场众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我们相信你,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和我的妻子就不奉陪了。”   ————————————————————————   ————————————————————————————————————————————————   PS:今天三更~求收藏,求支持~   ☆、263 商业间谍,杀手或者情.妇,我都不是!   说罢,容靳修就搂着苏樱的腰进了船舱。   在走廊上的时候,苏樱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阿修,你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神探柯南。”   容靳修被自家老婆这样夸,显然还是比较受用的漤。   不过苏樱还有一些不解:“阿修,当时你刚刚过来,怎么能确定柯善美手上的香槟杯就是倒下的香槟塔里面的呢?”   容靳修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看清楚柯善美杯子底部淡淡的光圈。   容靳修清清淡淡的说:“我也不确定,就是猜的。”   苏樱惊的脚步都停了下来:“什么?你猜的?”   容靳修一本正经的点头:“柯善美这种人,既然做出推倒香槟塔这种事情,一定会在旁边欣赏自己的成果,那顺其自然拿一杯香槟酒也就不足为奇了,就跟你看电影非要吃爆米花是一样的道理。”   听着是很有道理,但是也太冒险了吧。   若是刚刚柯善美杯子的底部没有那层光圈,到底该怎么收场?   苏樱用近乎崇敬的眼光看着容靳修,竟然还真叫他猜着了,狠狠的回击了一下柯善美。   这可比打她的耳光还要令她难堪吧。   只是苏樱不明白,周小鱼和陆成灏到底是什么关系,而柯善美为什么又屡次想害她?   “小鱼没事吧。”苏樱问。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要不要过去看看。”   苏樱点头。   周小鱼的休息室在底层。   苏樱越走越是觉得熟悉。   再走两个过道就有一个入口,苏樱心里暗暗盘算着。   果真走了两个过道就出现了一个入口。   苏樱虽然是路痴,但是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艘客轮就是五年前的他们上来过得客轮。也是第一次看到周小鱼的地方。   可是,哪里可能这么巧呢?   自从那夜,周小鱼从老宅搬走以后,苏樱再也没有见过她。   但是,她心里还有好多疑问。   苏樱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仍旧穿着刚刚那一身蓝色的长裙,裙摆已经撕裂,也染了鲜血。   她的腿上好几处都包扎着纱布。   但是,她却站在透明的玻璃前面,看着外面深蓝的海水。   这里是下层,事实上有一部分是浸没在大海里面的,从玻璃里面看出去,那种感觉就仿佛浸没在深沉的海水里面。   苏樱的心底陡然升腾起一种恐惧,她亲生经历过这种感觉,当初他们流落荒岛之前,在海洋里面漂流了太久,以至于看到这种情形就感觉外面的海水会冲破玻璃,铺面而来,将他们吞没。   苏樱忽然有些头晕眼花,一时腿脚都有些发软。   “苏樱,你怎么了?”   容靳修察觉到她的脸色发白。   周小鱼也已经转过身来。   苏樱摆了摆手:“我没事。”   周小鱼已经走了过来,她的步伐依旧优雅,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她笑:“你们来了。”   容靳修说:“你应该在床上躺着休息,怎么又起来了?”   周小鱼淡淡的笑:“我没事,真的。”   苏樱坚持:“你还是躺下来吧,我扶你进去。”   周小鱼也没有说什么,却对容靳修说:“姐夫,我有些饿了,你能不能去西餐厅帮我拿些点心。”   容靳修顿了一下,说:“好。”   连苏樱都看的出来,周小鱼这是故意支开了容靳修。   她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讲吧。   一时间心里倒是有些忐忑不安。   果然,容靳修走后,周小鱼说:“姐姐,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樱说:“你的腿受了伤,你必须休息。”   tang   周小鱼说:“我懂医术,我的伤严不严重我很清楚。”   说罢,她根本就不听劝,走进了一个老式格子电梯。   苏樱惊异的发现,她的房间竟然有个私人电梯。   苏樱实在没办法,只能一起进去。   还在劝她的时候,她竟然已经按了按钮,电梯的铁网门关上,一路往下。   “我们要去哪里?”   电梯还在下降,他们到底是要去哪里?   “到了,这个地方你来过。”周小鱼开口,电梯停了下来。   从电梯里面走出去的时候,苏樱目瞪口呆。   这里……   一片黑暗。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小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可能来过这种地方。”   “你跟着我来,过会儿你就明白了。”   周小鱼牵着苏樱来到一个地方,走过台阶,周小鱼说:“姐姐,你可以坐下。”   苏樱摸了摸,感觉是一个沙发。   周小鱼仿佛对这里的一切异常熟悉,虽然没有一丝光亮,但是,她竟是熟门熟路一样。   苏樱依言坐下来,然后感觉沙发缓缓的在上升。   头顶似乎开了一个天窗,明亮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   苏樱依稀可以看见,自己和周小鱼坐的是一个贝壳形状的沙发。   贝壳一直在上升,苏樱觉得自己像是破土而出的幼苗,终于重新见到了光明。   原来这个贝壳沙发就像是许多舞台的升降台一样,而刚刚那个黑洞一样的地方,不过是真正的舞台下方的仓库。   当苏樱随着沙发上升到真正的舞台中央的时候,苏樱傻眼了。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她一下子就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因为这里实在美得令人终身难忘。   苏樱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尽管很肯定,但是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她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不眠岛?”   “对,这里就是不眠岛,五年前你来过。”   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不眠岛的中心岛屿,周围还有护城河一般的水域。   事实上,苏樱五年前并没有站在这个地方,而是站在水域之外的土地上,瞻仰传说中不夜城的王牌美人鱼公主的风采。   而这个美人鱼公主就是周小鱼!   只是,周小鱼为什么会带她来这个地方。   或者说,她的房间怎么会有进入不眠岛中心的直达通道?   脑子里面有太多的疑问。   但是到现在位置,苏樱有一点可以千真万确。   就是,这艘客轮,果真是五年前的那辆。   “小鱼,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不夜城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樱终于问出口。   但是这中间跳了许多问题。   苏樱现在能够想到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五年前容靳修的猜测。   周小鱼是不夜城的人,是他们培养的商业间谍,或是专业情.妇。   “姐姐,你对不夜城了解多少?”   苏樱没有细细的打听过,她只知道不夜城是个神秘的销金窝,在全球各处都建有纸醉金迷的娱乐城,据说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操控。   周小鱼淡淡的说:“不夜城是70年代,人称“黑道最后的仲裁者”乔爷创建的,乔爷是猎头出生,早年在泰国贩卖军事武器发家,70年代回国,创建了国内第一个娱乐城,80年代,他将生意扩展到到世界各地,在拉斯维加斯开了第100个娱乐城以后,金盆洗手,因为他所开的娱乐城夜夜笙歌,常年亮如白昼,所以被称为不夜城。”   苏樱微微皱着眉头:“我只知道不夜城豢养美女,作为商业间谍或者杀手又或者专业情.妇,我只想知道你是其中的   哪一种。”   周小鱼说:“乔爷一生女人无数,却没有一儿半女,所以在他金盆洗手以后,喜欢收养.孩子,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苏樱惊。   “所以,你说的三个选择,商业间谍,杀手或者情.妇,我都不是。”   周小鱼说完的时候,苏樱已经恢复了冷静。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   苏樱问:“卡西嘴里说过的排行第七的“圣手美人鱼”,是你吗?”。   ☆、264 六哥活得很痛苦,没有你,他会死!   倒是柯善美挺意外的:“你竟然认识卡西。”   苏樱说:“我还认识厉大哥。”   周小鱼有些恍惚:“大哥啊,我同他已经许多年没见了。漤”   其实很多事情,都已经连贯上了桀。   她也总算猜到了厉先生的黑道背景,他应该也是这个乔爷收养的孩子之一吧。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世界这么小。   “所以说,你告诉我的那些关于你的身世都是你编造出来的,或者说当初你接近我是别有目的的?”   周小鱼丝毫没有否认:“是的,当初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原来果然是这样。   原来一切果真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原来,她当初花了三千万果真是引狼入室。   只是,她不明白,周小鱼潜伏在她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呢?   苏樱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自认算是真心待你,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当初那样的情况下,你如何确定我会将你拍卖下来。”   苏樱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妙,那时候可真算是演了一连串的好戏,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   只是现在并不想多说。   周小鱼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开口:“因为六哥太了解你,他说你从小爱打抱不平,也爱惹是生非。”   苏樱彻底的困惑了:“六哥?六哥又是谁?”   柯善美从贝壳沙发上走下来,走到水域旁边,轻轻伸手搅乱了一尺碧水:“姐姐,你知道这艘客轮的名字叫做什么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   但是苏樱还是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是个英文名字吧。”   “SAKURA,这艘船的名字是sakura,中文是樱花的意思。”   苏樱的心里微微一颤。   但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艘船是我六哥的,是以他心爱的女子命名的。”   苏樱的心跳的更加厉害了。   周小鱼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她:“而这个人,就是你,苏樱。”   苏樱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你六哥。”   “我六哥就是今天的新郎,陆成灏。”   有一瞬间苏樱觉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开一样。   “陆成灏,怎么可能是陆成灏,我同他从小一起长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是七年前在美国的时候被乔爷收为义子的。”   怎么会这样。   七年前?   七年前陆成灏不是在美国读书吗?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樱不太能接受这一切,更加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一切都是陆成灏安排的。   其实那个时候,陆成灏已经去美国了,几乎同她断了联系。   原来,那时候自己的一举一动个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苏樱和容靳修是因为圣诞节赢得了情侣比赛的冠军才赢得了豪华客轮旅行的船票。   哪有那么巧?   也就是说,那场情侣比赛也是陆成灏事先设计好的?   苏樱觉得头疼。   有一种故态复萌的感觉。   她被陆成灏算计了太多的事情,一时间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现在又知道了一件,原来当初这个豪华游艇也是他设计好的。   原来周小鱼竟是他安排在她身边的!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苏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充血,样子看上去有些狰狞。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陆成灏这个混蛋到底又   tang有什么阴谋,他为什么安排你进入容家?勾.引阿修还是偷兰卡的机密文件,你们到底在合谋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樱越来越激动,不禁破口大骂:“陆成灏就是一个王八蛋!王八蛋!”   苏樱有些失控,险些掉进后面的水域之中。   幸好周小鱼上前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臂:“姐姐,你冷静点,六哥之所以安排我进入容家,不过是为了给你治病。”   苏樱懵了。   治病?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当初你的脑子里面有颗小黄豆,位置特殊又不能动手术,我从小颇有医学天赋,当初是六哥央求我的,他为此还吃了我很多刁难,他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苏樱缓不过神来。   为什么又会是这样?   陆成灏安排小鱼过来是为了救她?为了给她看病?   就像是有人告诉她,原来秦桧不是个奸臣,而是精忠报国的大忠臣一样的感觉。   她的世界观有些颠覆。   其实周小鱼说道这里,苏樱的很多问题都不必问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苏樱连说话都有些气若游丝。   周小鱼说:“因为我不想你恨六哥了,他对你这样好,你不该从心里还埋怨他。”   苏樱沉默。   周小鱼也沉默了一会儿说:“而且,我希望你回到六哥的身边,六哥活得很痛苦,只有你才能带给他快乐和安慰。”   很多事情,苏樱还没有弄清楚。   周小鱼这句话叫苏樱觉得荒唐。   陆成灏为什么会活得很痛苦?   而且不管怎样,她同陆成灏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们之间各自有了家庭,怎么可能重新在一起?   “小鱼,你别说了,我知道是你们救了我,我很感激,我不会埋怨陆成灏了,过往的一切也都可以一笔勾销,但是我同他,肯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们原本不就是青梅竹马不是吗?你也深深的爱过他,不是吗?六哥那样爱你,你不能辜负他,你根本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没有你,他会死的。”   周小鱼捏着她的胳膊,力道大的,苏樱觉得自己的手臂快要脱臼了。   “小鱼,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喜欢阿修,我知道你希望我放弃阿修,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周小鱼愣了一下。   随后放开苏樱,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的泪花往外流:“你觉得我是为了得到你丈夫才说这样一番话的吗?你觉得我说这些是为了我自己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小鱼不笑了,眼泪却没有停下来:“我并不爱容大哥。”   苏樱倒是惊诧了:“你亲口告诉我的,你说过你有个求而不得人,你说这四年里,是你陪着那个人一天一天熬过来的,你说我不该回来跟你抢,小鱼,你骗不了我,你爱阿修。”   苏樱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也许你不记得了,因为那晚,你喝醉了。”   周小鱼微微仰起头来,闭上眼睛:“那晚,我是醉了,但是我还记得我说了些什么,我所说的那个人,不是容先生,而是……我的六哥。”   今天苏樱得到的意外实在太多。   她的六哥,不就是陆成灏?   周小鱼爱陆成灏?   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早上的时候,你们吵架我就发现了,你可能误会了,可是当时我想,误会了也好,说不定你们因为一个误会分开了,说不定你会因此回到我六哥的身边,但是,我也并没有如愿。”   实在有太多谜团,苏樱心里像是扯着一团毛线,现在已经乱七八糟,理都理不清楚了。   “既然,你爱陆成灏,为什么又要撮合我和他?我不懂,真的不懂?”   周小鱼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甚是凄凉:“其实   ,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挣扎,一方面我希望六哥快乐,我希望你能回到六哥身边,一方面我又希望陪在六哥身边的女人是我,我很痛苦,我知道他爱你,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爱他,甚至我越是知道他爱你有多深,我越是陷的无法自拔,我真的快要崩溃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265 陆先生,我希望你以后称呼我为容太太!   竟会是这样。   周小鱼心里的那个人不是阿修,而是陆成灏。   只可惜,这段感情也注定没有结果幻。   苏樱自己也很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谪。   “小鱼,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医术又高超,你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性,陆成灏不适合你。”   周小鱼笑的苦涩:“我知道,我永远也没有办法取代你的位置,所以,我放弃,只要看着他幸福,我也高兴。”   苏樱觉得艰难,她到底应该怎么说。   “我跟陆成灏也不可能,我有我的家庭,陆成灏今天也结婚了,我们早已经是两条平行线了。”   周小鱼说:“柯善美算什么,不过是我六哥的工具,我六哥跟她复婚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爱她,姐姐,六哥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你以为当初他是因为攀龙附凤而成了柯家的金龟婿而抛弃你,当然不是,甚至这么多年,他为了你从来没碰过柯……”   “够了,小七。”两个人身侧传来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苏樱转身。   陆成灏就这样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他穿着西装,领带却已经摘掉,外套搭在臂弯里面,另一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面,身材颀长,英姿挺拔,一张脸更是俊逸非常,浑身有一种既不内敛也不张扬的气场,仿佛山顶的玉松,卓尔不凡,孤独却随遇而安。   苏樱与她对视,有一瞬间的恍惚。   明明离得那样近,苏樱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千沟万壑。   谁也不愿意先出声,谁也不愿意先破坏这份沉默。   很多事情从眼前闪过,他们儿时的相互依偎,一起打架,一起奔跑,一起长大,但是终究一切抵不过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陌生,相互背叛,歇斯底里,相互怨恨……   一切的一切像是电影一样在苏樱的眼前一闪而过。   直到最后变成了一片空白,而那些事情,远的好像上辈子的事情那样。   陆成灏已经朝着她走过来,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小樱,你回来了……”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样的语气,心里还是微微颤了一下。   她说:“是啊,回来了。”   一时间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苏樱转身看到周小鱼已经不再这里了。   不眠岛只剩下她同陆成灏两个人。   一时间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今天也见过好几次面了,也说过话。   但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尴尬。   许是刚刚那么多人都在,他叫她容太太,可是现在他却叫她小樱。   于他来说,仿佛自然无比。   但对苏樱来说,却如坐针毡。   不说话很尴尬。   可是陆成灏却丝毫感觉不到一样,静静的看着她,却也不开口。   苏樱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今天晚上的菜色不错,尤其是龙虾,我女儿很爱吃。”   陆成灏微微一笑,也似老友重逢一般:“对了,还没有恭喜你生了个女儿,非常可爱。”   提到果果,苏樱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是啊,可会耍宝了,对了,她现在可能醒了,我得走了。”   “小樱!对不起。”   苏樱愣了一下,忽然笑着说:“你是说刚刚香槟塔的事情吧,没关系,其实也怪我太冲动,差点破坏了你的婚礼。”   “我是说以前的事情,那些我做的所有的伤害你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小樱,让你那样难过。”   苏樱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低下头,随即又笑着抬头:“那些事情,我早就忘了,我也希望你能忘记。”   “你能原谅我吗?”   “很多事情小鱼都告诉我了,小鱼进入容家,我知道是你安排的,是你救了我的命还有我儿子的命,我很感激你,不管如何,   tang过去的事情,只要你能释怀,我早就不会去想了。”   陆成灏又沉默了一会儿:“小樱,你能再叫我一声成灏哥哥吗?”   苏樱的心脏被狠狠的捏了一下。   成灏哥哥……多么亲昵的四个字。   她很自然的叫了将近二十年。   只是现在……   “陆先生,我希望你以后称呼我为容太太。”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苏樱的心脏也像是刀割一样。   她何尝不想尽弃前嫌,只是有前车之鉴。   她早已经不是五年前的苏樱了。   她也赌不起了。   她和他之前的关系作为陌生人是最安全的。   她屈从于现在家庭的温暖,不想在经历任何的风波。   至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更加看不透了。   他有着更为深刻的复杂背景,他甚至是黑色组织的中心人员,他和容家还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的身边还有柯善美,还有周小鱼。   太复杂了。   她不能优柔寡断,这样,对大家都好。   陆成灏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是说:“容太太,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对话就到此为止。   苏樱和陆成灏依旧从电梯里上去,不过这次是另一个电梯,电梯停下来的地方,并不是周小鱼的房间,而是西餐厅的入口。   “我看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你可以在这里吃点宵夜,否则,我就是招待不周了。”   陆成灏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也疏离客气。   但是,这正是苏樱想要的。   这样,挺好的。   陆成灏离开了西餐厅,苏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她用盒子打包了几个草莓大福,也离开了西餐厅。   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船已经返航,也快到码头了。   阿修去哪里了呢,他应该已经回了休息室了吧。   也不知道果果睡醒了没有。   推开.房门。   果果已经醒了。   不过容靳修好像不在,果果窝在沙发里面看动画片。   小元宝一个人在玩西洋棋。   果果则缠着他,抓着元宝的手臂:“元宝哥哥,你带果果去餐厅,果果要吃焦糖布丁,彩虹蛋糕,麻薯还有摩提……”   摆在沙发上的棋盘被果果弄得一团糟。   小元宝终于发怒:“又是吃,苏果果,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果果整个人浑然顿了下来。   小小脸蛋忽然皱成了小包子。   苏樱还以为她要哇哇大哭。   但是,一会儿她的整个小脸又灿烂起来,大声的说:“还会饿!”   苏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果果粘着小元宝,继续念叨:“元宝哥哥,果果要吃焦糖布丁,彩虹蛋糕,麻薯……”   苏樱走过去,将手里的草莓大福放在茶桌上。   还未等苏樱开口,果果已经眼睛发亮,甩开小元宝就扭下了沙发:“妈咪,果果好爱你。”   果果吃的欢畅,还不忘拿了一个讨好他的元宝哥哥。   小元宝也没拒绝,勉为其难的吃了一口。   “元宝,爸爸没有回来吗?”   果果一边吃一边抢先说:“爸爸刚刚回来了,后来小鱼阿姨过来了,他又出去了。”   苏樱没有出去找,陪着两个孩子看电视。   容靳修回来的时候,船已经停靠码头。   从离开客轮,到车上,容靳修的面容一直有些沉重。   好不容   易安排好了两个孩子睡觉,已经十一点。   苏樱也已经困倦不已。   苏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容靳修正在露台上抽烟。   ——————————————————————————————--——————————————————————————————————————————   ☆、266 家里的醋坛子打翻了   苏樱走过去,看他心事重重,有些担心的问:“阿修,你怎么了?”   容靳修不疾不徐的把烟灭掉,静静的看着她。   他的眸子深邃异常,像是海水一样深不可测谪。   容靳修看着她:“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苏樱有些愕然幻。   容靳修忽然逼近她,眼色深沉。   苏樱竟感觉出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戾气,一时晃神往后退了一步。   容靳修却突然上前,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身,狠狠的就吻了下去。   他的力气很大,苏樱也明显感觉出一丝异样。   容靳修在生气,他的吻中夹杂着怒意。   苏樱想推开他问个清楚,但是只听见刺啦一声,也不知道睡衣哪里被扯破了。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胸口,连呼吸都带着明显怒意。   呼吸的间隙,苏樱着急的问:“阿修,你到底怎么了。”   整个人已经被抵在透明的玻璃门上,衣服已经滑落,露台前面是容家一望无际的后花园。   这个季节各种花卉开的正是热烈。   夜风拂来,如同一股热浪,还夹杂着玫瑰的香气。   尽管知道夜深人静,也不可能有人,只是在露台上……   “阿修,我们回房间……”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我是精疲力尽的分割线—————————————-—   容靳修今天像是发了狠一样。   其实从下船的时候,苏樱就觉得不对劲。   可是他到底怎么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房间,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就睡着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容靳修侧着身子正看着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苏樱揉了揉眼睛:“你醒了。”   “昨天陆成灏同你说什么了?”容靳修终于开口。   苏樱就知道他是因为这件事情。   她往容靳修的方向挪了挪:“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和他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有什么好说的。”   “昨天小鱼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苏樱忽然想起什么来了:“小鱼喜欢陆成灏,这事儿你知道吗?”   容靳修懒懒的眨了一下眼皮:“你不也早就知道了么。”   苏樱一脸的悔恨:“我一直以为小鱼喜欢的是你,所以前些天我还同你吵架呢,没想到又是个乌龙,不过万万都没有想到,小鱼心里那个求而不得的人会是他。”   “所以,你也知道当初小鱼进容家的目的是给你看病,是陆成灏精心安排的。”   苏樱点头:“我知道了。”   “怎么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委屈求全的守护者,是不是很感动?”   苏樱噗嗤一声笑起来。   原来昨天晚上他那样发神经,果真是自家的醋坛子翻了。   苏樱故意捏着鼻子:“什么味道,好酸啊。”   容靳修长手一伸,就将她揽了过来,狠狠的就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苏樱赶紧投降:“老公大人,我对你绝无二心,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有些意外,但是我已经跟陆成灏说清楚了,我永远都是容太太。”   容靳修看着苏樱,面色缓和了一些。   苏樱好笑:“阿修,我都不害怕了,你在担心什么,我们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啊。”   容靳修的眉头蹙了起来。   不会再有交集?   难说!   他忽然想到昨晚还在客轮上的时候,周小鱼来找他。   她说:“姐姐现在跟陆成   tang灏在一起。”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憋闷。   陆成灏这个人太深,他至今也没有看透。   尤其是,为什么苏樱回来以后,他也同时回国。   还有关于果果……   “小鱼,我只问你一件事情,当初的那个试管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小鱼淡淡的说:“这件事情你问我,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当年那个代孕妈妈在怀孕九个月的时候逃走了,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那是一个女孩,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一无所知,我也不知道六哥对此了解多少。”   容靳修的眉头深锁。   这里面太多裂缝,衔接不上。   周小鱼说:“我刚刚劝姐姐回到我六哥身边。”   容靳修沉默。   周小鱼继续说:“我知道你很爱姐姐,但是你和我都是多余的,总有一天,姐姐会回到我六哥身边的。”   周小鱼说的很清淡,眼睛看着深邃的大海。   但是容靳修听着却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   莫名的心里升腾起强大的不安。   有些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果果的身世就像是一枚炸弹,但是他却不敢轻易引爆。   既然周小鱼怀疑果果就是那个试管婴儿,陆成灏也会知道吧。   “你已经告诉了他?”容靳修冷淡。   “不,从今天开始,我不会插手我六哥的事情,我相信宿命,我永远得不到他,而你永远得到姐姐,这就是宿命的先来后到,我想看看命运的安排。”   容靳修到现在还记得周小鱼说的最后一句话:“生命里有很多定数,在未曾预料的时候就已摆好了局.你和我六哥算是旗鼓相当,我想看看究竟到最后谁输谁赢。”   容靳修看着苏樱小小的脸。   其实至今他也未曾明白,自己何以对当初平平凡凡的她一见钟情。   或许,这也是一种宿命。   如今,他家庭完满,已经别无所求,不管未来有什么风暴,他都会捍卫他现在所拥有的。   ——————————————————   苏樱起床,去了小元宝和果果的房间。   小元宝已经醒了,自己在穿衣服。   果果也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小哈像个火箭一样,一会儿冲到果果的床上,一顿狂舔,一会儿又蹦到小元宝的床上。   被小元宝清冷的眼神一扫,夹着尾巴又跳下去了。   话说回来已经四个月了。   这期间,小哈飞速疯长,体型已经是原来的三倍。   虽然,它和两个孩子亲密无间,尤其是对果果唯命是从。   但是,他毕竟是一只狼。   于是前些日子,容靳修已经将小哈的窝搬出了小元宝和果果的房间。   谁料小哈还耍脾气,不吃不喝了一天一夜,看见苏樱和容靳修就翻白眼。   最后不得不搬了回去。   其实小哈的脾气完全是个温顺的狗一样,完全无害。   而且非常通人性。   有一次,苏樱半夜过来,发现小哈从自己的窝里爬起来,走到果果的床边,叼着被果果踢掉的被子,小心翼翼的跳上.床,给她盖上。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过几天,小元宝和果果就要上幼稚园了。   其实原本想让果果晚一年入学,但是考虑到果果实在太黏她的元宝哥哥,于是打算也让她一起入学。   今天正好要去学校补办一下入学资料。   方便的是,果果和元宝上的“皇甫双语幼儿园”离苏樱的花店不远,以后接送也方便。   这个幼儿园算是贵族幼儿园,以学费天价著称,但是环境和师资确实不容小觑。   苏樱去找了校长,补办了果果入学的相关手续。   走之前,校长还带她见了班主任。   是个年纪很轻的幼师,非常漂亮。   校长介绍:“这是殷老师。”   那女子美丽大方:“我叫殷洁。”   苏樱同她握手:“殷老师,你好。”   “殷洁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老师,是个海龟博士,以后容太太你的两个孩子就会在她的班上,也是幼儿园学生质量最高的班级。”   殷老师看了看两个孩子,对苏樱说:“你的两个孩子都很漂亮。”   苏樱笑:“谢谢,以后还得麻烦殷老师多多照顾。”   “对了,你的孩子平时有什么爱好,比如画画,或者唱歌,我们这里有兴趣早教培训班,以后可以培养成专长。”   ☆、267 五哥赢了,原来大哥真的绿了!   爱好,专长?   苏樱想了想。   小元宝似乎没什么爱好,但是却有很多专长。   果果好像什么都喜欢,但却都是三分钟热度幻。   苏樱还没开口,果果已经蹦到小元宝的旁边,骄傲的大声宣布:“元宝哥哥会弹钢琴。”   殷老师说:“会弹钢琴,不错,钢琴早教班是我们这里重点培养的。”   说罢,又问果果:“那你呢,你最喜欢什么?”   果果丝毫没有犹豫:“我最喜欢元宝哥哥呀。”   连校长都哈哈笑了起来,直夸:“见过兄妹感情好的,但没见过这么好的。”   苏樱说:“我这丫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展现什么特殊才能,上了学再看吧,也不一定非要上什么才能培训班,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殷老师笑:“看的出来,容太太非常疼爱这个女儿。”   学校的事情办完了,已经快到中午。   果果要吃薯条和汉堡。   苏樱花店旁边正好有一家肯德基。   点了三份套餐。   苏樱拿过来的时候,对果果和小元宝说:“约定好,中午吃肯德基晚上回不能告诉爸爸,否则下次妈咪再也不带你们吃了。”   容靳修一向不准孩子吃这些油炸食品,但是苏樱却觉得偶尔吃一些无所谓。   果果原本就爱吃,以前在江城的时候,每周末,他们都会去吃肯德基,已经形成了一次习惯。   小元宝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些东西,但似乎也不排斥,并且非常爱吃土豆泥。   果果同苏樱拉钩,笑的贼兮兮:“妈咪,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小元宝眼皮都没有挑,兀自打开一盒土豆泥吃了起来。   苏樱才不用担心小元宝,他自然是惜字如金,不会说的。   一家三口吃的真开心的时候,一个装着两个全家桶的托盘重重的砸在苏樱的桌上。   苏樱抬头,看到一双充满惊喜而又亮晶晶的眸子:“嫂子!”   说罢,那人自觉失言,作势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错了,是一一姐,看我,老是改不过来。”   苏樱一抬头,是卡西。   卡西说罢已经大大咧咧的在苏樱的对面坐下来:“一一姐,看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正像是一位伟人说过,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什么什么来着,我跟你一一姐,就是太有缘了。”   苏樱赶紧接话,卡西的聒噪她是领教过得,忙问:“堂堂的八太子,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吃午餐?”   卡西手臂挽着两个全家桶,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似得:“一一姐,你不知道,我对全家桶有情结,都是小时候被我五哥坑的,我小时候没吃过这东西,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五哥买了个全家桶给我当生日礼物,说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我一吃,果真他妈的好吃,后来,我还想要,五哥就说这是全世界最贵的美食,结果我就拿了大哥送我的第一辆兰博基尼超跑换了一个全家桶,后来被二哥三哥他们整整笑话了好几年,不过那次以后,我产生了心理阴影,还是觉得这玩意是世界上可以和兰博基尼匹配的东西。”   苏樱听了简直无语:“你这心里的阴影面积还真大。”   竟然觉得全家桶和兰博基尼是一样的东西。   卡西呵呵一乐,正好瞧见了旁边的果果:“果果妹妹,我们又见面了,有没有忘记卡西哥哥呀。”   果果眼睛笑成小月亮:“卡西哥哥是帅哥,果果不会忘记帅哥的,卡西哥哥,你真帅!”   卡西还谦虚:“不帅不帅,随便长得。”   苏樱和小元宝的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   卡西也注意到了小元宝,眉头都皱了起来:“一一姐,这个不会是你的儿子吧?”   苏樱笑着说:“是啊,元宝,叫卡西哥哥。”   小元宝清淡的抬头,清淡的挑起眼皮,清淡的开口:“卡西哥哥,你好。”   卡西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靠,五哥又赢了,原来大哥真的绿了。”   tang   苏樱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还不是因为上次绑架,小十三说除了小公主还有一个小少爷,我们哥儿几个就打赌,说嫂子你给大哥带了绿帽子,还说我大哥的忍者神功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只有我一个人不相信,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见过大嫂……”   小八巴拉巴拉又说了一大通,苏樱听得简直莫名其妙。   最后小八忽然想起什么来了,身子往前一倾,定定的瞧了小元宝几眼:“嫂子,这应该也是我大哥的儿子吧,虽然长得不像大哥,但是像大嫂啊,而且,这气场,这眼神,冷的像那腊月的冰面似得,全天下只有我大哥那种冷面神才生的出这样的小冰人吧……我要告诉五哥他们,他们输了,我赢了,叫他们一人送我一辆跑车……”   “小八!”苏樱拍了一下桌子。   卡西被吓了一跳,眼巴巴的:“嫂子,你吓死我了。”   “小八,我再次的郑重的告诉你一遍,我跟你大哥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果果的干爹,我有丈夫,我丈夫叫容靳修,我有我自己的家庭,你以后千万不要误会了,不然我会很尴尬。”   卡西彻底糊涂了:“你有老公?”   苏樱重重的点头。   卡西嘴巴上说:“哦,我知道了,一一姐。”   心里却在嘀咕:“有夫之妇,我大哥怎么好这口呢,不过这个小冷面神一定是大哥的种,回头一定叫他们一人送一辆跑车。”   苏樱看着卡西的表情,看来总算是说服他了。   每次遇到他,苏樱都要大费唇舌解释一番。   苏樱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说说话了:“小八,你怎么在这里?”   卡西狠狠的啃了一口鸡翅:“一一姐,你不知道,我这些天过得是什么日子,我给六哥当做囚犯一样,他把车库的车都锁了,连车库的门都封了,太狠了,不让我碰车,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不仅这样,我六哥还奴役我,我让我在工地上当监工,这简直就是侮辱人,我的手是用来掌控方向,把握速度的,竟然让我搬砖头,实在太欺负人啦,我要告诉大哥,六哥折磨我……”   苏樱定定的:“你说的六哥…是陆成灏?”   卡西忽然抬起头来,倒是吃惊了一下:“一一姐,你怎么知道我六哥的名字?”   她怎么会不知道?   卡西忽然了然一般,继续啃鸡翅:“哦~,我大哥告诉你的吧,我六哥刚回国你怎么可能认识?对了,昨天他刚结婚,不对,是复婚,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我六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连我干爹都说,我们兄弟几个,六哥最像年轻时候的他。”   苏樱貌似不经意的说:“看样子,你们兄弟的感情挺好的,你和你六哥从小一起长大了吗?”   卡西却忽然停下来,一口喝完一杯可乐,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六哥,太惨了。”   卡西说:“六哥虽然排名在我前头,但是,我们兄弟姐妹八个,他是唯一一个不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确切的说,他是被我七姐捡回来的。”   “你七姐,美人鱼?”   卡西抬头看她,眼中明显疑惑。   苏樱立刻一笑:“你不是告诉过我吗?你七姐精通医术,有个外号叫圣手美人鱼。”   卡西大咧咧一笑:“一一姐,你记性真好,对,事情发生在七年前,那天正好是我七姐十七岁的生日,那是一个云朗风清的日子,一望无垠的海面,天空中盘旋着一群海鸥……”   ————————————————————————————————————————————————————————————————————————————————————————————————————————————————————————————————————————————————————   ☆、268 我六哥和六婶,可真是冤孽!   苏樱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七姐许了个愿望,希望他的白马王子马上出现,然后六哥就从海里飘过来了。”   “就这样?幻”   “对啊,就这样,所以这些年我七姐对六哥无怨无悔的,就算他结婚结了一次又一次,我七姐还是不死心。谪”   苏樱抿了抿唇:“小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七姐救你六哥是怎么回事?”   小八一下子来了兴致,像个说书先生一样。   “我六哥原来只是个美国留学生,七年前轰动一时的“岁月号客轮沉没事件”你听说过没有?据说我六哥当时代表他们高校参加什么学术讨论会什么的,反正就是倒霉,碰上了穆斯林恐怖分子,整个船都沉了,我六哥还算命大,在海里漂流了两天两夜,正好被我们发现了,不过他伤的很重,腿在船沉没的时候被金属割伤,泡了那么久的海水,一条腿废了。”   苏樱听得心惊肉跳:“一条腿废了是什么意思?”   “我六哥太可怜了,当时他的右腿受伤,深度感染,要截肢才能保全性命,但是我六哥死活不肯,说宁愿死也不肯截肢,所以只好保守治疗,虽然没有截肢,但是……”   小八叹了口气:“那段日子对六哥来说就是地狱,光在医院里就住了半年,上了无数次手术台,后来又坐了半年轮椅,后来虽然能站起来,却还是恢复不到从前了,其实到现在为止,我六哥的腿也还是那样,有时候没知觉,有时候疼的要死人一样,用我七姐的话说,我六哥每走一步就跟走在刀尖上一样,这么多年,他都要靠药物才能对抗那种疼痛。”   苏樱的心颤抖不已:“他在医院里住了半年?还做轮椅坐了半年?他不是去哈弗读博了吗?”   小八怏怏:“什么读博啊,我六哥那时候就是个活死人,还读什么书,不过后来他站起来以后,确实去了哈弗,一年之内就拿到了什么博士学位,还自己在华尔街开了公司,我三哥说他简直不是人。”   苏樱若有所思。   她从来不知道这中间陆成灏经历了这么多,竟然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可是,那时候,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什么?   “你六哥在治疗的时候回过国吗?”   小八眼睛一亮:“说到这个,可气人了,我六哥刚动完第一次手术,就要回国,那时候我六哥经常跟国内一个人打电话,尤其是疼的不行的时候,我六哥就给那个人打电话,不过那时候我不在,我也是听五哥说的,五哥说,他还看到过我六哥打完电话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所以我五哥说那一定是我六哥在国内的女朋友,后来我六哥第一次出院就买了机票回国了,你知道那时候他的腿正是恢复的关键时候,大哥和七姐就追着他回去了,听说是被抓回来的,也不知道我六哥有没见到他国内的女朋友。”   她忽然想到五年前和陆成灏一起参加儿时玩伴冬瓜的婚礼,那天苏樱去了小吃街,小吃街的老板娘说两年前见过陆成灏,说陆成灏拄着拐杖,腿脚不是很方便,那时候,他问过陆成灏,陆成灏却没说什么,当时,她虽然怀疑,也没有细问。   现在细细想来,正好和小八所说的对上了。   老板娘说他回来拜祭什么人,苏樱知道他一定是回来拜祭苏嬷嬷。   只是,当时她十分困惑,陆成灏既然回来了,难道连见自己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陆成灏当时伤的那样重。   小八吸了一口可乐,忽然眉头一皱:“不对啊,一一姐,你怎么知道我六哥读过哈弗,还回过国,你是不是认识我六哥啊?”   苏樱心里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受。   她忽然不愿意问了。   其实她很想问,柯善美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后来陆成灏忽然又和柯善美结婚了。   可是,她却没有勇气问了。   怕又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怕陆成灏其实当初根本没有背叛自己。   怕自己得出的结论,当时那个第一个背叛的人是自己。   并且是在他最难受,最痛苦,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其实什么都已经是枉然。   她不能在牵扯过去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不想知道,通通都不想知道!   “一一姐,你一定认识我六哥,对不对?”   小八眼中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火:“一一姐,难道你就是我六哥以前国内的女朋友?”   苏樱有些心虚,却笑:“你开什么玩笑,我的确认识你陆成灏,那是因为他跟我丈夫曾经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昨天我还受邀参加了他的婚礼,而且,他两次结婚,新娘都是一个人,你不觉得那才是他当时的女朋友更有可能性吗?”   小八挠了挠头,想想也对,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成功被苏樱转移了话题,小八又开始夸夸其谈:“说起我六哥和六婶,可真是冤孽,你知道吗,听说我六婶家竟然是害死我六哥成为孤儿的元凶之一,我们都猜当时我六哥娶我六婶是为了报复…后来六婶家的家族企业果真破产了,六哥也同她离婚了,我们都以为我们猜对了,可是真没想到,四年后竟然复婚了,不过也难怪,我这个六婶对六哥确实没话说,好几年前,为了救六哥被车子从肚子上碾过,好像再也不能生宝宝了,可能我六哥终于被她感动了吧,不过最难过的肯定是我七姐,她对我六哥太痴情了……”   小八说了很多事情,不过苏樱的脑字里面却变得一片混乱。   她不能想,一想头脑更更加混乱。   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似乎也明白了一件实事,陆成灏当年真的不是为了攀龙附凤而抛弃了自己。   或许,他有自己的计划,或者苦衷,或者阴谋……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背叛者。   不能想了,真的不能想了。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她有了阿修,有了家庭,她爱阿修,她爱这个家庭。   所以她不能去想过去。   就当是自己自私,哪怕当初真的是自己的错,哪怕当初真是自己对不起陆成灏。   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何况,小八也说了,陆成灏终于被柯善美感动了,也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苏樱尽量将脑子清空,绽开一个笑容,打断了对面滔滔不绝的卡西:“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对了,你说你在工地上搬砖头是怎么回事?”   苏樱必须岔开话题。   她不想听到关于陆成灏的一切了。   有些事情,既然了断了,就要放下。   小八的整张脸都垂了下来,然后指着对面:“看到那块空地了吗?这里以后会是一个儿童乐园,我六哥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这个项目,我在国外闯了祸,得靠六哥罩着,六哥发配我当什么项目负责人,我哪里懂这些啊,但是,我想算了吧,好歹是什么经理,总该配一辆车吧,可是,连个极光都不给配,我这算哪门子负责人,窝囊死了。”   苏樱转身看了看:“那里会建儿童乐园?”   小八说:“是啊,日夜赶工的,应该不用多久。”   苏樱说:“这个地方确实不错,这里以皇甫双语幼儿园为首还有四五个幼儿园,也有好几个实验小学,这里若是建造一个儿童乐园,应该挺有市场。”   小八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一一姐,这里离你的花店很近吧?”   是很近,一条马路相隔。   小八笑嘻嘻的说:“那我以后去你店里蹭饭。”   苏樱说:“好啊,你随时来。”   ——————————————————————————————————————————   ☆、269 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能开花店吗?   下午的时候,苏樱就去了花店。   花店对面就是正在打地基的游乐园。   无数建筑工人在烈日下挥汗如雨,苏樱倒也挺期待它拔地而起的那一刻。   小八果真天天来窜门,蹭水蹭饭蹭空调,有时候一呆还是一整天幻。   甚至帮着苏樱张罗生意。   苏樱看他真是百无聊赖,甚至缠着小元宝跟他下飞行棋,简直比孩子还要孩子。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空调下面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酷炫的跑车模型在苏樱的花店里乱窜,过过干瘾。   “小八,我说你这个负责人当得也太不负责了吧,你成天呆在我的花店里面,工地上的事情怎么办?”   小八眼皮都没眨,漫不经心的说:“一一姐,你没看出来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揭竿而起了,昨天还同六哥大吵了一架,他竟然说要培养我当他的接.班人,这不是恐吓吗?”   苏樱好笑:“你六哥也是疼爱你还想培养你,而且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定以后你也是商界里的一方霸主呢。”   小八嗤之以鼻:“限制我的人生自由,还不如杀了我算了,而且,凭什么叫我接他的班啊,我不干,我也有自己伟大的梦想好吧。”   苏樱问:“那你说说,你伟大的梦想是什么?”   小八忽然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几步就跑到苏樱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的梦想就是开个世界上最大的修车厂,网罗天下好车,然后想办法占为己有,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速度与激情”,怎么样,伟大吧。”   苏樱汗哒哒:“玩你的遥控车去。”   苏樱“不屑”给小八泼了一盆冷水,正要伤心,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小八掏出手机,看了名字,大义凛然的接起:“六哥,我心意已决,你就别枉费心思了,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小八的表情视死如归,苏樱听到电话里头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哪里?”   小八条件反射的就说:“工地对面的花店……。”   说道这里又觉得不对,忽然改口:“六哥,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的,你也别想抓我回去,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屈服的。”   说罢卡西很坚决的挂掉电话。   挂掉电话以后,卡西立刻抹了额头上的一把汗:“一一姐,我先撤了,过会儿如果有人来打听我,你就说从来没见过我。”   苏樱说:“马上吃饭了,吃完饭再走吧。”   小八说:“不吃了,不过一一姐,你给我留点菜,我真是爱死你们家厨师了,下午的时候我再过来,记得一定给我留点菜。”   小八拔腿就溜了,苏樱摇了摇头。   已经是饭点。   苏樱将早上小厨房准备好的食盒拿了出来,去了里屋。   里屋有微波炉,苏樱热了一下。   然后摆在茶几桌上,自己吃了起来。   今天苏樱没有将小元宝和果果带过来。   明天就是他们两个开学的日子。   苏樱打算吃完饭提前关门,出去逛逛,给两个小家伙买两个礼物,庆祝入学。   该买什么呢?   苏樱正在沉思的时候,花店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欢迎光临,请问……”   苏樱微笑抬头,下面的话却通通给噎了回去。   苏樱起身:“陆先生,欢迎光临。”   苏樱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找小八,更没有想到陆成灏会亲自登门拜访。   陆成灏似乎也有些诧异:“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樱笑:“这是我开的花店,我当然在这里。”   陆成灏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嘴角微勾:“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能开花店吗?”   苏樱郁闷的说:“多少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是啊,她从小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   但是无一成活。   后来陆成灏送了她几盆仙人掌,说这个好养。   但是不到半年,两盆仙人掌,一盆仙人球,甚至还有一颗仙人树,无一幸免,都死在苏樱的“悉心照顾”之下。   为这事,孤儿院的小伙伴笑话了她好久,从此她还得了个“仙人杀手”的称号。   后来,苏樱发誓这辈子都不养仙人掌了。   旧事重提,似乎隔了层山水,但是气氛却莫名的轻松起来。   仿佛儿时的旧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了小八说了他那些年在国外的经历,苏樱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并不是愧疚。   而是有些恍惚。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命运的安排。   陆成灏转过身来看她:“见过一个黄头发大男孩吗?”   苏樱当然知道他指的肯定是小八了。   有时候苏樱也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挺复杂的。   其实卡西,厉先生,甚至周小鱼,他们都彼此熟悉,但是他们牵扯的线却并不相同。   连苏樱都觉得惊诧,他们之间竟然还有其他的关系相连着。   苏樱故意好奇了问了一声:“什么大男孩,没看见啊。”   陆成灏转过身来,嘴角扯了一丝笑意:“我的车停在外面,刚刚他从你的店里走出去。”   没想到被抓包了。   苏樱故作惊讶:“啊,你说刚刚来买花的小帅哥呀,我根本没怎么注意那个人。”   陆成灏的笑意更深:“一个上午都没有注意?”   苏樱知道终于瞒不住了,陆成灏该是派人在外面监视了吧。   陆成灏随手抽了一支百合,不经意的说:“你跟卡西很熟?”   苏樱有些结结巴巴:“不算吧。”   “不熟的话,这些天成天都呆在你的花店里?你们怎么认识的?”   苏樱有些矛盾。   小八自然是因为厉先生这层关系而认识的。   厉先生是小八的大哥,陆成灏排行老六,也就是说也是陆成灏的大哥。   但是苏樱听小八说过,他们兄弟之间这些年各自为营,相聚比较少,她跟厉先生这层关系,陆成灏肯定是不知晓的。   苏樱也不想说。   第一,她跟厉先生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的牵连了,除了他是果果名义上的干爹,似乎也没有其他了。   连朋友都很难定义,他太危险,也太复杂。   第二,她跟陆成灏之间不想再扯上更多无谓的关系。   他们之间,还是越简单越好。   于是苏樱撒了一个谎:“吃肯德基的时候认识的,你也知道卡西是个自来熟,慢慢的就熟悉起来了。”   苏樱故意混淆视听:“倒是你,找他做什么。”   陆成灏的嘴角意味深长。似乎是在思考。   苏樱读不懂那层意思。   不相信吗?   说不定卡西把自己和厉先生那层关系早就在陆成灏那边捅破了呢?   可是既然捅破了,他怎么又会在这里问自己和卡西是什么关系?   算了,反正都已经说出口了。   就算,他知道自己和厉先生的关系,也无所谓。   陆成灏面色恢复如常:“卡西是我弟弟,在美国的时候认的,找他有些事情。”   陆成灏肯定已经不知道卡西早就将他美国的那些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这样一语带过,倒叫她心虚的一下。   苏樱也不想管他们之间的事情,毕竟商业上的事情,她也不了解情况。   只好实话实说:“卡西刚刚离开,不过卡西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妨听听他到底想要什么。”   陆成灏说:“他跟你吐苦水了?真是没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想法,他总不能一辈子无所事事,我都是为了他好。”   ——————————————————————————————————————————   ☆、270 女孩子才写日记,我不写!   苏樱诧异于陆成灏的语气。   那种绝对独.裁者一般的语气,容不得半点抗拒。   那个苏樱所认识的陆成灏似乎回来了逢。   苏樱嗤笑了一声:“是啊,你最擅长的不就是自以为是的安排别人的人生么?怜”   一句话说出来了以后,才知道有多么尴尬。   苏樱只是一时间想到了当初自己被算计的那段日子。   但是说出口以后又后悔,她不该旧事重提。   苏樱低下头,重新拿起碗筷:“对不起。”   陆成灏没有说话,沉沉的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苏樱懊悔不已。   两个小时以后,小八就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一回来,非常自觉地就去了里屋,将苏樱中午多余的饭菜拿出来。   通通倒进一个大碗里面拌了一下,就开始大吃起来。   苏樱皱眉:“你热一下,刚刚出去没吃东西呀。”   卡西大咧咧的:“我这是拌饭,韩国人都这么吃的,一一姐,你要不要再吃点。”   苏樱摇头:“你多吃点吧。”   小八看她心情抑郁的模样,端着饭碗走到她面前:“一一姐,你怎么了?”   苏樱笑了笑:“没事,对了,刚刚有人来找你了,是你六哥亲自来的。”   小八巴拉了一大口拌饭,大大的感慨了一声:“幸好我跑的快呀。”   随后又说:“一一姐,我六哥没为难你吧。”   苏樱说:“为难倒是没有,不过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躲着?”   小八愁眉不展:“反正我誓死不从,要我跟六哥从商,就跟坐牢一样,我这几个哥哥都不帮我,说只有六哥走的是正路子,我现在孤军奋战,一一姐,你一定要帮我。”   苏樱觉得好笑:“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   小八放下碗和勺子,像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樱:“你帮我跟大哥说两句好话,你说话我大哥一定会听的,顺便叫他给我的修车厂投入一点资金,只要一点点,两千万就够了,再顺便给我买辆车吧,Koenigsegg出了限量新款,叫大哥给我定制一辆吧,对了,颜色我要星海蓝,还有……”   “小八,打住!”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苏樱毫不留情的拒绝:“小八,这事儿我真的帮不了你,我也不可能跟你大哥说这些事情的,如果你想真的想要,你可以自己跟你大哥提呀。”   小八垂头丧气,闷声说:“那大哥还不剥我一层皮。”   苏樱凝噎:“你说你大哥都会剥你一层皮,我说还不剥两层。”   小八笑嘻嘻的说:“我大哥哪里舍得,一一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苏樱想到厉先生那张冷面孔,浑身打了个寒战:“姐还有俩孩子,就不陪你冒险了,快点吃,姐帮你洗碗。”   卡西一脸怨念的看着苏樱,恶狠狠将碗里的饭三下五除二就巴拉完了,用力的放下碗,大声宣布:“我自己洗。”   以示抗议。   小八自给儿去了里屋洗完碗出来,一脸怨念的往外走。   “你去哪儿啊。”   小八赌气的说:“去搬砖头!”   苏樱看着他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头一次看平时没心没肺的小八赌气。   卡西走了以后,苏樱收拾了一下,就关了店门。   出来以后,苏樱自己开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   苏樱一心想着给果果和小元宝买个开学礼物。   逛着逛着就跑到了一个文具店。   小元宝和果果书包文具一系列的东西,早几个月琴姨就准备好了。   她要是买这些也太没有心意了。   转了一圈就想出去。   忽然发现了一本奇特的本子。   tang   这个本子设计甚是独特,竟是镶嵌式。   苏樱拿过来一看,其实是两本本子。   本子上的图案是一幅唯美漫画,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两个本子何在一起的时候,图案上的两个人正好是手牵手的。   分开来又是独立的个体,并且各自还有两个小锁。   店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忙介绍:“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珍藏款日记本,独一无二的,封面是原生态树皮制作,复古精致,还有这上面的图案,也是日本著名漫画家亲自手绘,并且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青梅竹马”,虽然价格不菲,但绝对值得珍藏。   苏樱喜欢这个名字,笑着说:“我要了。”   苏樱又逛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五点。   她处的位置正好离兰卡大厦很近,于是她就打算同自己的老公一起回去。   兰卡的人早已经对她很熟悉了,并且个个都畏惧三分。   虽然苏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凯利正在给容靳修汇报明天的行程安排。   但是苏樱没想到果果和小元宝竟然都在容靳修的办公室里。   果果早已经扑了过来。   容靳修站起来,倒也挺意外的:“怎么突然来了,过会儿我还打算去接你呢。”   苏樱诧异:“接我做什么?”   果果抢嘴:“明天果果和元宝哥哥第一天上学,爸爸说带我们出去庆祝一下。”   苏樱也正有此意,说:“行啊,我们一家四口好久没有在外面吃晚餐了。”   容靳修对凯利说:“明天所有的行程都往后推一个小时,我要送孩子上学。”   “好的,boss。”   容靳修说:“等我一会儿,马上就走。”   苏樱抱着果果:“明天要上学了,开不开心?”   果果兴奋的说:“开心,特别开心。”   小元宝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里的数字魔方。   苏樱走过去:“元宝,你好像兴致不太高,不喜欢上学?”   小元宝淡淡的开口:“那里的书都好幼稚。”   苏樱满脸黑线,忽然想到上次果果补办入学手续的时候,校长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图书馆。   原来小元宝已经翻过那里的书了。   说句实话,小元宝的程度实在太高了,一个能玩函数拼图的孩子,说出去根本没有人相信。   何况,听说,他两岁就会识文断字。   果果连自己的名字还会写错,但是小元宝已经能阅读英文图书了。   苏樱摸了摸小元宝的头:“你听妈妈说,元宝,你去那里主要是交朋友的,你要学会和其他小朋友相处,因为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会很孤独,需要很多很多的朋友。”   果果插嘴:“妈咪,果果也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吗?”   苏樱笑:“也会有的。”   一行四个人去了一家著名的音乐餐厅。   这家餐厅幕后的老板就是环宇的总裁顾言清。   这里每天都会有公司没出道的艺人或者乐队驻场,让他们积累舞台经验顺变聚集人气,一举两得。   这家音乐餐厅每天都人气爆满,大堂的位置甚至要提前一个星期预约。   但是容靳修对这家音乐餐厅也入了股,虽然不多,但也算是股东。   股东都有白金卡,随时可以安排位置。   于是他们的位置就安排在离大堂舞台距离最适宜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舞台上的表演,但也不至于离音响太近而显得聒噪。   现在舞台上正好是一个美女小提琴独奏“月半小夜曲。”   前奏悠扬委婉,有一种缠绵之意。   一边吃饭   一边欣赏,的确是一种享受。   侍者已经将菜单拿了上来。   点完菜之后,侍者说:“稍等,你们请先欣赏舞台表演。”   等候的间隙,苏樱忽然想到今天买到的礼物。   从包里将本子拿出来。   果果一看就很喜欢:“妈咪,这是什么呀?”   苏樱笑着说:“妈咪为了庆祝你们明天上学,给你们买了礼物,这是一本日记本,以后等你们学会了写字,就可以写日记了。”   果果拍手叫好。   小元宝却显得很冷淡:“女孩子才写日记,我不写。”   ☆、271 炫妻狂魔   苏樱摸了摸元宝的头发:“不一定写日记,你可以随便写点什么呀。”   苏樱将嵌合在一起的日记本分开,说:“这个本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青梅竹马。”   她一手拿着一本本子:“这个呢,叫青梅,这个叫竹马。”   果果好奇的问:“什么叫青梅竹马呀?逢”   苏樱捏了一下果果的小脸蛋:“你和元宝就是青梅竹马。”   容靳修无奈的说:“你不要误导孩子,青梅竹马不是这么用的,他们两个应该是手足情深。”   苏樱不以为意:“不过这本子确实叫青梅竹马呀。”   说罢将小女孩的本子放进果果的面前:“果果,这是青梅,送给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哦。”   又将小男孩的本子放在小元宝的面前:“元宝,这是竹马,给你,以后要好好交朋友。”   小元宝看了容靳修一眼,勉为其难的说:“谢谢妈妈。”   果果却忽然转过身子,捧起小元宝的本子:“元宝哥哥,我跟你换,果果要竹马。”   说罢将自己的拿给小元宝:“元宝哥哥,青梅本本给你。”   小元宝却不动声色的蹙起的小俊眉:“不换。”   果果却指着本子上的那个小女孩说:“这个就是果果,以后元宝哥哥看到本本的时候,就会想起果果。”   苏樱骇然。   这小丫头,这么小还有这种心思,都知道什么叫睹物思人了。   小元宝依旧坚决:“不换。”   苏樱大概了解小元宝的心思,青梅这本日记本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   但是果果就是喜欢“竹马”说什么也不肯换。   苏樱打趣的说:“这样吧,十八岁的时候再换回来不就好了吗?”   最后小元宝还是非常不情愿的拿了“青梅”,而果果却对“竹马”爱不释手。   逗趣了一会儿,菜陆陆续续都上来了。   舞台上一个节目正好表演完毕。   忽然上来一个主持人。   主持人面带微笑:“各位客人,大家晚上好,今天我要在这里宣布一个好消息,今天是我们餐厅董事长同夫人结婚100天纪念日,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费均免单,大家随意……”   安静了一秒以后,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欢呼声还有吹口哨的声音。   苏樱小声的对旁边的容靳修说:“这顾董事长还真是大方啊,人家是周年纪念日,这100天还这么大手笔,不怕破产啊。”   容靳修笑着说:“他就是怕全天下人不知道他有个十八岁的小娇妻,这圈子,老牛吃嫩草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   苏樱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羡慕人家,人家老婆才十八岁,我都快二十八了。”   容靳修宠溺的摸了摸苏樱的脑袋:“你看上去也十八,乖!”   台上的主持人继续:“还有一个好消息,下面这个舞台属于大家,有人上来说几句我们董事长和少夫人的祝福语,将可以在未来的一年内免单十次。”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说几句吉祥话,就能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免单十次,何乐而不为呢。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举手,想要上去。   主持人说:“一个一个的上来说,我代表我们董事长顾先生,少夫人宋小姐,谢谢各位的祝福。”   苏樱说:“顾董看上去不像是这么高调的人啊。”   容靳修淡淡一笑:“他在圈子里面有个名号叫做炫妻狂魔!”   苏樱说:“我们要不要上去说两句,可以免单呢。”   容靳修说:“我们去凑什么热闹,我是股东,原本就不用花钱。”   苏樱淡淡的失落:“这不是好玩嘛!”   果果忽然自告奋勇:“我要上去。”   还没说完就从椅子上蹦了下去,像个小兔子一样,就蹦到了舞台上。   主持人忽然看到台上出现了一个萌到   tang爆表的小娃娃,一时间也觉得有趣非常,弯下腰来问:“小朋友,你上来也是说祝福语的吗?”   果果接过话筒奶声奶气的问:“叔叔,我可不可以唱一首歌。”   主持人被她的模样萌住了,异常有耐心的问:“你想唱什么歌。”   果果眼睛弯起来:“四只小熊。”   苏樱原本一边在喝果汁一边看自己的女儿耍宝。   听到她说要唱四只小熊差点喷出来。   这是以前在江城的时候,苏樱看过一部韩剧里面的儿童歌曲。   苏樱偶尔哼着哄她入睡。   但是回来以后,有一次她哼的时候,果果主动跟她说:“现在三只小熊变成四只小熊了,妈咪,你唱错了。”   于是她们两个合力就将歌词给改了。   主持人有些为难,四只小熊,他怎么没有听说过呀。   但是这孩子实在太可爱了,而且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都是一副期待的眼神。   于是主持人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果果。”   主持人站起身子:“下面欢迎我们果果小朋友给我们表演四只小熊。”   果果捧着大大的话筒,忽然对着不远处的一桌,撒娇似得说:“元宝哥哥,你给果果弹钢琴。”   餐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一桌。   难怪台上的小朋友长得像个活得洋娃娃一样。   原来她的父母基因太优良了。   当然,那个小女孩口中的元宝哥哥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和惊叹。   这看似四五岁的孩子眉眼特别俊逸,还有那种清冷的眼神仿佛只有漫画里面才存在一样。   他身上与生俱来一种清贵的气质,一看就是出生在云端,没有沾染过烟火的尘埃一般。   也因为这样,这个孩子给人的距离很遥远,触不可及一般。   苏樱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果的脾性也太随意了,自己上去了,还想拉小元宝上去。   小元宝性子原本就冷漠,不喜欢热闹,尤其也不喜欢别人的关注。   而现在,果果几乎将所有的关注点都引到小元宝的身上。   果果还在台上招手:“元宝哥哥快过来呀。”   苏樱有些担心。   小元宝的个性应该不会上去吧。   他将目光投向了容靳修,容靳修嘴角似有笑意,闲适的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实际眼中已经闪现一丝不耐的儿子。   苏樱怎么感觉容靳修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连苏樱都不能肯定自己的儿子会不会给果果这个面子。   这时候,苏樱似乎看到自己儿子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从椅子上下来,走向舞台。   小元宝根本不像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连走路的样子都沉稳异常,不疾不徐,竟还有点风度翩翩的味道,就像是缩小版的容靳修。   舞台上正好有一架三角钢琴。   小元宝很自然的就坐上钢琴的椅子。   两个人竟似非常有默契。   对视一眼,开始表演。   欢乐的音调从小元宝小小的手指下面流淌出来。   全场忽然安静下来。   果果捧着话筒开始唱歌:   四只小熊生活在一家   熊爸爸,熊妈妈,熊妹妹,还有熊哥哥   熊爸爸,帅帅的   熊妈妈,很漂亮   熊妹妹,大眼睛   还有熊哥哥,酷的掉渣   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   ……   ……   孩子的声音像是天籁,纯粹的像是教堂外面一瞬间飞舞的白鸽。   钢琴的声音将儿童歌曲的欢快和梦幻演绎的淋漓尽致,竟然夹杂着一丝浪漫。   偌大的舞台上只有两个孩子。   小女孩的笑容仿佛这个世界上最暖的阳光,穿透一切阴霾,仿佛快乐的源泉。   钢琴前面的小男孩指尖飞舞,时而轻快,时而舒缓,但是面容一直沉静如水,他正好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衬衫,看上去像个小王子一样,舞台上的灯光倾泻在他身上,仿佛镶上了一层金边,在发光一样……   所有的人都醉了……   ☆、272 容少什么都好,就会小气!   连苏樱甚至都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那台上的两个人简直就是两个落入凡间的小精灵。   带来了纯净的欢乐…逢…   一曲完毕,餐厅里爆发出如雷一般的掌声怜。   小元宝从钢琴椅子上下来,走到台中央,牵着果果的手,清淡的说:“走吧,我肚子饿了。”   两个小孩子在万众瞩目中走下舞台。   苏樱一下子将两个宝贝搂在怀里:“你们真是太棒了。”   周围都是一片艳羡的声音,苏樱自己也觉得骄傲不已。   更叫她欣慰的是,果果有时候歪打正着。   说不定她有时候的死缠烂打正好是小元宝孤僻性格的克星。   “容少今天两个小宝贝是来砸我的场子的是吧。”   抬头间,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已经站在他们桌旁。   容靳修站起来同他打招呼:“今天可是顾少的大日子,我们肯定是捧场的,哪里敢砸场子,你家心肝宝贝呢?”   顾言清呵呵一笑:“她同学生日会,哪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就我孤家寡人在这儿自娱自乐,比不上你们一家其乐融融啊。”   顾言清同苏樱握手:“一直没同嫂子好好说过话,嫂子果然是倾国倾城,难怪两个孩子基因都这么优良。”   苏樱被他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哪里?顾少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坐下来一起吃晚餐。”   顾言清说:“不了,我约了朋友谈事情,不过,我这个朋友你们应该也认识,要不我叫他也来打个招呼。”   顾言清刚刚说完没多久,他的那位朋友已经走到了苏樱餐桌面前。   “容太太,容先生,又见面了。”   苏樱惊诧,怎么会是陆成灏?   这个圈子真是太小了。   顾言清同容靳修相交十五载,据说还是国中同学,算是脾性相投的老朋友。   自然对陆容两家的过往恩怨也了解甚多,这陆公子是容靳修的前任情敌,他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容靳修看到陆成灏的时候就瞪了他一眼。   他脸上竟然是一副平静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容靳修此刻已经同陆成灏目光交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陆先生现在不应该陪着陆太太度蜜月吗?”   陆成灏也彬彬有礼:“我太太最近身体不太好,谢谢容先生的关心。”   “妈咪,是轮船婚礼上的帅叔叔。”   果果忽然指着陆成灏出声。   果果坐在最外面。   陆成灏很自然说:“小美女,很高兴又见到你,这次能让叔叔抱抱吗?”   上次在婚礼上,陆成灏想抱果果。   果果说第一次见面的人是陌生人,没让抱。   今天果果很大方的张开手臂:“今天是果果第二次见到叔叔,不是陌生人了。”   陆成灏很自然的抱起果果,看向容靳修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苏樱也注意到了。   上次,他原本就是找个由头没让陆成灏抱果果。   他到现在还是很介意陆成灏,苏樱是知道的。   怕他再次发难,苏樱拉了拉容靳修的手。   其实不就是抱一下果果,也没什么。   容靳修似乎隐忍着什么,对面陆成灏和顾言清已经顺势叫侍者加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容靳修早已经将果果抱了过来,坐在怀里,一副护雏的模样。   顾言清坐在旁边,一副等着好戏上演的模样。   “两位都是工作狂,这么晚了还在谈公事?”   顾言清抿了一口红酒:“陆公子最近开发一个儿童乐园,是一种新型的室内儿童娱乐场所,容少,有没兴趣入点股。”   容靳修清清淡淡的说:“这么好的肥肉我就不   tang跟你们抢了。”   苏樱忽然开口:“儿童乐园?是皇浦幼儿园旁边那个在建的项目吗?”   顾言清说:“嫂子也关心这些?虽然已经在建场馆,但是里面的娱乐项目其实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嫂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倒是可以提一些宝贵的意见?”   苏樱一笑:“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的。”   小元宝在旁边安静的吃牛排,他的动作斯斯文文,却也旁若无人。   果果坐在容靳修怀里,微微朝着旁边的小元宝倾过身子,就做了一个张嘴的姿势。   小元宝很自然的就叉了一块牛排放进果果的嘴巴里。   一切看上去那么顺其自然,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难言的亲密。   顾言清说:“真是羡慕孩子眼中的世界,单纯美好,尤其是嫂子这两个孩子,简直让天下父母嫉妒。”   苏樱说:“喜欢自己也生一个。”   容靳修终于逮着机会反击顾言清今晚安排的这场好戏:“顾少倒是有这个心思,就是他家那位估计还没有开窍吧,真是难为他了,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   顾言清的脸面终于绷不住了,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一桌人都笑了。   顾言清为了岔开话题,故作镇定的说:“说个正事,我的公司最近打算打造一批童星,怎么样,近水楼台先得月,容少,有没有兴趣,而且陆公子的儿童乐园也缺个形象代言。”   容靳修瞥了他一眼:“免谈,别把主意打到我孩子的身上。”   顾言清对陆成灏说:“我就说吧,这容少什么都好,就是小气,自家的好东西就是舍不得拿出来同别人分享。”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一提,顾言清也识趣的没有再说。   一顿饭在谈笑瞎扯间结束了。   苏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容靳修能同陆成灏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虽然他们看上去似乎谈笑风生的模样,但是苏樱总觉得气氛还是怪怪的。   回去的时候,果果已经趴在容靳修的背上睡着了。   坐在车里,苏樱看容靳修的神色有些阴沉。   苏樱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没有必要每次都针对他的,圈子就这么小,以后早晚也会遇到,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你这是在帮他说话?”   苏樱知道容靳修一提到和陆成灏相关的事情就有些孩子气。   知道跟他抬杠肯定没有好下场。   于是故意伸手掐他的脸:“怎么会,我就是看我们容boss吃醋很可爱啊。”   “喂,苏樱,我在开车呢。”   他轻轻呵斥,但被她一闹,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他也想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就是怕,树欲静而风不宁。   陆成灏,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翌日!   今天是九月的第一天。   也是果果和小元宝开学的第一天。   果果一直很兴奋,听说昨晚还兴奋醒了,睡不着就爬到元宝的床上去了。   害的元宝难得一副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模样。   梳洗完毕,吃了早餐,容靳修今天亲自开车送他们去幼儿园。   幼儿园门口停满了车,站满了人。   皇浦幼儿园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性,爸爸妈妈只能接送到门口,进入幼儿园以后有专门的老师带他们去教室。   门口有很多家长和孩子。   有不少小朋友不肯上学,抱着妈妈的大腿哭的死去活来。   苏樱和容靳修在门口碰到了盛嫣和宋梓晗。   盛嫣二胎已经四个月了,小腹微微的隆起。   宋梓晗捧着宝贝一样的环着她,如临大敌,就怕有人不小心撞着他的宝贝老婆。   苏樱也看到了他们,走了过去。   果果和小元宝异口同声的打招呼:“盛阿姨好,宋叔叔好。”   盛嫣说:“你们也来送元宝上学啊。”   看到果果身上也背着小书包,宋梓晗有些疑惑的问:“果果也入学了?”   苏樱笑:“果果不肯和他哥哥分开,让他们一起入学,我也放心一些。”   盛嫣过来摸了摸果果的小脸蛋:“我这小儿媳,跟哥哥的感情可真好,你宋御哥哥已经进去了呢,说不定跟你在一个班。”   ☆、273 宋御,你的小媳妇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果果和小元宝在专门的老师的带领之下来到了教室。   皇浦幼儿园不分大小中班。   但总共有三十个班级,只收年龄五岁的小朋友逢。   当然像果果这种“走后门”的情况也不少怜。   这里汇聚了全市最好的教育资源,对孩子智力的开发和兴趣的培养在全国范围名气很大。   而且两年之后,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可以直接晋升皇浦小学。   这也是本市最好的小学之一。   全市高官财阀的后代都在这里,不夸张的说,这也是一所贵族幼儿园。   皇浦幼儿园有三十个班级,可以说每个班级的每个学生的身份背景都不俗。   但是唯有一个班级还是其他人可望不可即的。   就是皇浦1班。   皇浦幼儿园不少建筑都是各界1班学生的父母公益出资建设的。   这里的学生,无一例外,均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   他们的家族不是权倾天下,就是富贵满门。   连刚刚进来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能和1班的小朋友打架。   果果和小元宝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皇浦1班。   今年皇浦1班收了三十个小朋友。   果果和小元宝一眼就看到了宋御。   因为太显眼,他的周围围满了人,小男孩,小女孩都围着他转。   果果大声喊了一声:“宋御哥哥。”   这一声吸引了班上其他小朋友的目光。   果果长得原本就像个洋娃娃,她的头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剪过,长长的头发已经到了肩膀。   今天苏樱给她扎了两个辫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肩膀上,加上她可爱的齐刘海,天生长长的睫毛,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站在那里,看上去精致活像个洋娃娃。   下面还有小朋友人小鬼大的咬耳朵:“她看上去好小呀,已经有五岁了吗?”   “长得真可爱,比我妹妹还可爱。”   一会儿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小男生跑到果果的面前,有的甚至开始自我介绍。   主动要跟果果做朋友。   小元宝则懒懒的随意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就睡觉。   宋御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跑到果果的身边,小小的手臂勾住果果的肩膀:“这个是我的小媳妇,媳妇知道吗?就是长大以后要嫁给我的,你们谁都别打她的注意,她是我的。”   宋御霸气的宣布让一众小朋友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其中一个小朋友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宋御,你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这可一下子踩到了宋御的地雷:“小爷我是男子汉,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以后谁再问这种问题,小爷见一个打一个。”   果果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宋御:“宋御哥哥,你好凶。”   宋御立刻换了一个态度:“果果妹妹,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温柔是什么呀?”   “就是会对你很好,有好吃的都给你,好玩的也给你,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一定会帮你打跑,这就是温柔。”   果果长长的哦了一声:“果果明白了,果果也会对宋御哥哥温柔的。”   老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   所有的孩子都聚拢在一块儿,围着两个漂亮的孩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形成一个包围圈一样。   叽叽喳喳,热热闹闹。   在这包围圈外面只有一个孩子安静的伏在一个桌子上,睡觉。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外面透了进来,印在他小小的脸蛋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   唯美的仿佛不是凡人一样。   因为大人的踏入,班上的小朋友忽然安静了下来。   一共来了四个大人,其中有一个果果认识。   tang   是殷老师。   果果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老师好。”   这一声也带动了其他的小朋友,纷纷也跟着喊“老师好。"   老师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大家安排座位。   老师们说两个小朋友一组。   大家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朋友成为一组。   然后安排位置。   宋御拉住果果的小手:“果果妹妹,你一定要跟我一组。”   果果却很自然的说:“果果要和元宝哥哥在一组。”   说完小手就从宋御的手掌里面抽出来,走到小元宝的旁边:“元宝哥哥,快起来,老师排座位了。”   一个小男生走到宋御的面前,一只手闲闲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宋御,你的小媳妇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宋御作势朝他挥了挥拳头:“再说,打你。”   殷老师正好关注这这里,摇头叹气。   都是些小人精,才多大,连红杏出墙都知道了。   她的目光落在窗户边那个长相精致的小女孩的身上。   原来就是她啊……   ——————————   容靳修和苏樱离开皇浦幼儿园以后,容靳修送苏樱去了花店。   苏樱下车,容靳修拉开车窗:“晚上下班我过来接你。”   苏樱微笑说:“那等元宝和果果放学以后,我先接到花店,然后等你一起回家。”   容靳修的心情似乎不错:“好。”   苏樱说:“那你快去公司吧,我进去了。”   “等一下。”容靳修忽然叫住了她。   苏樱微诧:“怎么了?”   容靳修也不说话,就一只手撑在车窗上静静的看着她,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苏樱了然。   这个男人……   于是倾过身子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刚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容靳修抓住了手臂,稍稍一用力,拉了过来,就吻住了她的唇。   缠绵悱恻一个长吻。   苏樱被放开的时候,已经晕晕乎乎。   容靳修倒是神清气爽,身子回到驾驶座上,声音也平静的很:“我走了,你进去吧,很多人在看你。”   说罢,容靳修的车子疾驰而去。   苏樱这才回过神来。   天哪,真的好多人在朝着她看。   这条街是与江城相似的步行街,甚至更为繁华。   今天她来的晚,这个点其他的店早就开门营业了,除了一些店主,还有一些客人也好奇的,带着探究眼光看着她。   容靳修刚刚是故意的吧。   苏樱花店的隔壁是一家小饰品店,饰品店的老板娘同苏樱差不多大,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好奇的走过来:“苏老板,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   苏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我老公。”   那女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老公开劳斯莱斯,你在这里开小花店?”   苏樱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关注这里了。   原来是容靳修今天开的车太引人注目了。   其实这条街大部分店主都知道苏老板结婚了,因为她经常带两个孩子过来。   只是平日里看她作风低调,衣着得体但却不华贵,实在很难想象竟然是个豪门阔太太。   苏樱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转身掏钥匙去开花店的门,背后却传来一声哀嚎。   “一一姐,我都看到了,那个男人是谁?你快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苏樱转过身来,看到了一脸怨念的小八。   “卡西,你怎么了?”   卡西悲痛欲绝的抓住苏樱的手臂   :“一一姐,我都看到了,你狡辩不了了,你刚刚……你刚刚……”   说罢一下子放开苏樱,痛苦的捂住脸:“一一姐,你怎么能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喜新厌旧,移情别恋……”   小八的一番话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饰品店老板试探的又问了一句:“这位是你的小男朋友?”   苏樱忙说:“不是,真的不是。”   “什么不是啊,这位小帅哥可是每天都过来呢,你们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大家各玩各的的,我懂得,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小八还在旁边悲天悯人。   苏樱百口莫辩,看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一下子将小八拎起来:“跟我进来。”   ☆、274 没有果果围着的小元宝,冰冷而落寞……   小八被苏樱连拖带拽的拉倒花店里面。   终于避开了一众人的目光。   不过还是有人探头探脑,苏樱也顾不得了逢。   “卡西,你到底怎么回事呀?怜”   卡西整个人往藤椅上一坐,环起手臂,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甚至还嘟起了嘴:“一一姐,那个男人是谁?”   还没等苏樱说话小八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不要开口,然后开启了碎碎念模式:“算了,一一姐,你不要告诉我,我怕我忍不住会告诉大哥,大哥肯定受不了,到时候带着他手下的四大金刚杀过来,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二哥前些日子还说大哥动了金盆洗手的念头,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他这个噩耗,而且,一一姐,你也会恨我,到时候所有的事情就都是我的错,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不能干,可是为什么被我看到了呢,我要是不告诉大哥,就违背兄弟情谊,大哥从小对我那么好,我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苏樱忽然走到门口,将门大开。   小八不明所以:“一一姐,你要出去啊?”   “小八,你去你的工地搬砖头去,我脑仁疼,想静一静。”   “头疼?一一姐,你是不是生病了,脑子疼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要不然我打电话给我七姐问问,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我大哥要是知道了,肯定心疼死了。”   “小八!!!!!”   苏樱终于忍无可忍的怒吼起来。   被苏樱吼了一声,卡西吓了一跳,终于安分了下来。   “小八,我到底要跟你解释多少遍,你这孩子怎么是死脑筋呢,我结婚了,刚刚的那个人是我的丈夫,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跟你大哥没有一毛钱的男女关系,听明白了没有,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你大哥,否则不准到我店里来!”   苏樱算是吼出来的。   她的肺简直快要气炸了。   卡西似乎终于被震住了,怔怔的呆在原地像被吓破胆一样。   苏樱心里想,是不是自己有点过了,真的把八太子吓住了。   安静了三秒……   “一一姐,你是不是跟我大哥吵架了呀?!”   说完还好心的劝解:“一一姐,就算吵架也被真给他带绿帽子呀,太狠了!”   苏樱那时候如果手上有一把刀,真恨不得朝自己的胸口捅上几刀。   小八对他大哥的感情,实在是……   苏樱直接将卡西扔出花店,关上门。   “一一姐,别锁门呀,一一姐,我还没吃早饭呢,一一姐,我没钱,我是过来借钱的,一一姐,你别进去啊……”   小八在外面敲了一会儿门,看里面的人铁了心的不出来。   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喃喃的说了一句:“一一姐,连你也嫌弃我。”   然后自怨自艾,满脸怨念的走了。   苏樱真的被小八闹得头疼。   这家伙,就认定了自己和厉先生有关系,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苏樱心里叹了一口气。   说起厉先生,倒也好些日子没见了。   说不定,这辈子也很难有交集了。   ——————————————————————————————-   傍晚的时候,苏樱却接果果和小元宝。   一群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出了幼儿园的大门。   果果竟然是和宋御手牵着手出来的。   小元宝则走在他们的前面,面色沉静。   果果却嘟着嘴,明显沮丧的样子。   但是宋御却满面春风。   苏樱觉得困惑,果果难得没有缠着他的元宝哥哥,难道这兄妹两个闹矛盾了?   盛嫣也过来了,站在她旁边的还有他们家的司机和保姆。   苏樱此刻就同她站在一块儿。   盛嫣看到宋御牵着果果的手出来,脸上绽出一丝笑意,少许骄傲的对苏樱说:“看,我儿子第一天就将你女儿搞定了。”   苏樱瞥了她一眼:“盛嫣,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宋御微笑着跟苏樱打招呼:“苏阿姨好”   盛嫣不满的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你没看到你亲娘就站在旁边吗?”   宋御立马笑着说:“老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苗条。”   盛嫣一听这话立马笑了:“当然。”   果果也叫了一声:“盛阿姨好。”   然后过来默默的牵住苏樱的手。   盛嫣说:“晚上去我家吃晚餐吧,庆祝宝贝们第一天上学。”   “这个……”   “就这样说定了,坐我的车,我打电话跟阿修说。”   根本来不及拒绝,盛嫣已经拨了电话。   容靳修答应了。   苏樱觉得也挺好的,两家人好久没有一起聚过了。   坐在车里的时候,苏樱就发现哪里不对。   果果竟然对小元宝爱理不理,自顾自的和宋御玩。   宋御这个小鬼头会点魔术,据说是他老爹教的。   一会儿变个糖果出来,一会儿变个小花出来。   但是果果虽然在同他玩耍,但是苏樱也看的出来,果果的眼睛总是若有似无的去看小元宝。   小元宝则比较专一,自顾自的摆弄手里的魔方。   苏樱试探的问:“今天第一天上学,你们开不开心呀。”   “开心!”   只有宋御一个人说话。   果果忽然说:“妈咪,果果不想去学校了。”   苏樱惊诧:“果果,为什么不想去学校了?”   果果看了小元宝一眼,低下头,却不说话了。   这次,连宋御都不说话了。   盛嫣的别墅是整个S市的风水宝地,很大也很漂亮。   车子穿过树木掩盖的车道,在门口停了下来。   苏樱同一群孩子下了车,司机将车子泊到车库。   几个孩子背着小书包进了屋子。   进门就有好几个保姆过来:“小少爷回来了。”   盛嫣吩咐管家:“全叔,叫厨房多准备些菜,今天有客人。”   宋家别墅的二楼有个玩具屋。里面有宋御很喜欢的玩具,变形金刚,汽车,坦克,还搭着好几个小帐篷。   果果觉得很新鲜,一时忘记了不快,和宋御玩寻宝游戏。   小元宝还是独自一个人坐在地毯上拆装宋御的大黄蜂。   盛嫣带着苏樱将宋家参观了一圈。   说实话,这里她以前来过一次,那次他们在院子里面吃烧烤。   这屋子里面的风光,苏樱还没有细细的参观过。   纯欧美风格,收藏无数,连走廊上的壁画均是千金难买的大师手笔。   这宋家还有一个比较壮观的就是仆人无数。   光厨房就分中餐西餐两个。   苏樱问:“你们家怎么这么多人?”   盛嫣笑:“我不喜欢冷情,人多热闹一些,以后你经常带着果果和元宝过来玩。我连你们的房间都准备好了。”   苏樱惊诧:“什么意思?”   盛嫣说:“果果早晚都会嫁过来的,你作为我儿子的丈母娘,我当然要好好招待!”   苏樱一脸黑线:“盛嫣,你想的事情也太远了吧,他们才多大呀。”   盛嫣一笑:“有备无患嘛!”   聊着聊着就走到了玩具屋的门口。   苏樱看到果果和宋御正在彩球蹦床上闹腾。   小元宝却又进入自己的真空   世界,将手里的玩具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盛嫣凝视了小元宝一会儿,忽然开口:“我怎么觉得你的儿子这么落寞呢。”   苏樱蹙眉。   她也这样觉得。   没有果果围身边的小元宝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孤独,冷情,仿佛他的周围有个既冰冷又坚硬的围墙,什么也进不去一样……   ☆、275 我倒是想低调!但是老天爷不允许!   今天第一天开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两个孩子到底怎么了?   苏樱知道小元宝定是不会说的。   在车上的时候,苏樱问过果果,但是她难得也没有开口逢。   看来只有从宋御小少爷身上下手了。   趁着宋御从蹦床上下来喝水的时候,苏樱朝着他招手。   宋御走过来:“苏阿姨,你找我是想问果果和元宝的事情吧?”   苏樱惊叹宋御能够洞悉人心。   小小年纪就能如此,长大以后还得了。   苏樱索性直接问:“你们今天在学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他们两个相互都不理睬。”   宋御说:“今天老师安排座位,果果妹妹想跟元宝一组,但是元宝最后选择同别人坐了。”   “元宝选择同谁坐了?”   宋御也是一脸困惑的表情:“元宝竟然选择跟我们班最丑的女孩坐,那个女孩叫温小雅,我给她取了个绰号叫“丑小鸭”,又黑又瘦又难看,还带这么厚的眼镜,我们班没有一个同学愿意跟她同桌,她还哭鼻子呢,最后小元宝说要跟她做同桌。”   宋御说到这里,苏樱大约也明白了。   原来是果果是因为元宝不跟她坐这件事情伤心呀。   苏樱继续问:“那果果现在跟谁同桌。”   宋御一脸的明媚:“当然是我啦,苏阿姨,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果果妹妹的。”   “宋御,你是小绅士对不对?”   “当然!”   “绅士是不会嘲笑别的小朋友的,也不应该给别的小朋友随便取外号。”   宋御笑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过了一会儿,有一股认真的神色:“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道歉。”   苏樱拍了拍宋御的肩膀:“你是好孩子。”   宋梓晗回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上来就呵斥:“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惹祸了,上学第一天就欺负别的同学,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准打架,不准欺负同学,作风要低调,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你老爹。”   脸苏樱都听不下去了。   真是不忍心当着孩子拆穿他,他低调吗?   不过宋梓晗这个老爹在他儿子心里向来没什么地位。   宋御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你小时候难道没打过架吗?我听说你还为老妈打掉法国领事孙子的门牙,何况,我长了这样一张人见人爱,鸟见鸟呆的帅气的脸,我倒是想低调,老天爷肯吗?”   说罢,宋家小少爷傲娇的附赠宋家大少爷一个白眼,优雅的转身,走了。   气的宋梓晗啊,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都说女儿是上辈子的情人,儿子是上辈子的债主,一点不假,我上辈子一定欠了这小子一座金山,这辈子跟我讨债来了。”   苏樱同情的拍了拍宋梓晗的肩膀,以示安慰:“其实你儿子和你在某些方面还是惊人的相似,比如……自恋!”   “苏樱,你……”   这时候盛嫣和容靳修也出现在门口,盛嫣说:“看你们聊的挺开心的呀。”   宋梓晗看到自己的宝贝老婆,立刻过去揽住她的腰:“老婆你怀着身孕要多休息,累坏了怎么办。”   “我是来叫你们吃饭的。”   宋家的晚餐尤为丰盛,中西餐都准备了一些,还有甜点。   果果还是喜欢巧克力慕斯蛋糕,吃饭之前就吃了一个。   宋御坐在果果和元宝之间,像个小主人的样子招待果果和小元宝。   果果吃完巧克力慕斯,宋御又给她拿了一个。   果果忽然笑着说:“宋御哥哥,你对果果真温柔。”   几个大人原本还在说笑,听到这句话陡然停了下来。   苏樱嘴里刚刚吃了一颗红枣,差点噎住。   宋梓晗好笑的看着容靳修:“阿修,你女儿怎么能说出   tang这么……深奥的话来。”   容靳修也一副被逗乐的神色。   果果大概知道几个大人在笑话她,怕大家不明白,还鼓着腮帮子解释:“宋御哥哥说的,温柔就是有好吃的第一个给果果吃,好玩的也第一个给果果玩,宋御哥哥真的对果果温柔。”   果果这一本正经的解释叫几个人笑的更开怀了。   容靳修说:“看来是你儿子把我女儿带坏了。”   宋御一脸不满:“你们笑什么,我说的又没有错,小孩子也是需要尊重的,你们嘲笑是几个意思?。”   苏樱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对果果说:“果果,你也对元宝哥哥温柔一下。”   果果扭头看了小元宝一眼。   小元宝旁若无人的在吃饭,似乎根本没有被这欢快的气愤所感染。   果果忽然撅起了嘴:“元宝哥哥对果果不温柔,果果也不要对元宝哥哥温柔。”   说罢,挖了一大块蛋糕放进嘴里,弄得满嘴都是巧克力粉。   宋御笑着说:“果果妹妹变成小花猫了。”   然后拿起自己干净的餐布小心翼翼给果果擦掉嘴角的巧克力粉。   小元宝浑然看不见这一切,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吃自己的东西,斯斯文文。   苏樱有些心事重重。   容靳修也都看出来了。   果果没有围着小元宝转,这实在是太罕见了。   难道开学第一天,果果就被宋御这个小妖孽给策反了?   小声的凑近苏樱的耳边:“两个孩子闹情绪了?”   苏樱小声说:“过会儿跟你说。”   宋梓晗说:“你们夫妻两个都老夫老妻了,吃个饭还咬耳朵,要不要这样温存啊?”   说罢,早已经身为人父的宋大少爷竟然向自己的老婆撒娇:“老婆,你看看他们,一点也不考虑我们的感受。”   宋御忽然悠悠的开口:“我们也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请两位老爸老妈也考虑一下我跟元宝的感受,要知道,我们还没有娶老婆呢,不要刺激我们!”   惊呆!   爆笑!   宋家的这个小少爷真是个人才!   欢笑一直在持续。   一桌人只有小元宝安安静静。   但是小元宝的安静大家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有苏樱心里担心,小小年纪冷战可不是好习惯。   果果吃了两个蛋糕以后基本上就吃饱了。   就要出去玩。   苏樱也没拦着她,她晚上也不能多吃,让她消化消化也好。   盛嫣叫来了家里的保姆。   宋御却也从椅子上下来了,说:“我带果果妹妹去玩。”   盛嫣笑着说:“好好照顾果果妹妹,不要乱跑。”   说着吩咐保姆好好看着这两个孩子。   宋御和果果走到哪里,保姆跟到哪里。   宋御不开心了,对保姆说:“你不要跟着我们了,我会照顾果果妹妹。”   保姆很为难:“可是夫人吩咐过了,我不能违背夫人的命令,我会被解雇的。”   宋御一本正经的说:“你再跟着我们,我马上叫妈妈解雇你,因为你破坏了我和果果妹妹的二人世界。”   保姆更加为难了。   宋御软硬皆施:“文秀姐姐,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给你惹过麻烦,你放心吧,我带果果妹妹去后院的葡萄园,你可以在露台上面看着我们,这样如果我妈妈问起来,你也好交代。”   保姆知道自家小少爷的脾气,虽然顽劣,但总有分寸,心智却比一个五岁的孩子成熟很多。   而且,夫人太宠着他了。   如果他真的叫夫人开除自己,夫人肯定连原因都不会问的。   于是,只好说   :“小少爷,那你不要瞎跑,要照顾好容家的小小姐。”   宋御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你就放心吧,她可是我未来的小媳妇,我当然会照顾好。”   ——————————————————————————————————————————————   ☆、276 果果妹妹,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宋家别墅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室外游泳池。   游泳池的后面是一片大花园。   花园中有一处葡萄园逢。   “果果妹妹,我们去摘葡萄吃,现在的葡萄又大又甜,你一定喜欢。怜”   果果一听,高兴的拍手:“好啊,好啊,我们去摘葡萄。”   葡萄园里面有四个葡萄架,葡萄树蜿蜒攀登,爬满了整个葡萄架。   这个季节正是葡萄丰收的季节,硕大的葡萄,一串一串的挂在他们的头顶,在月光下流淌着紫色的光泽。   果果舔了舔小嘴唇,踮着脚尖伸手去摘。   可是她的个子太小了,连最下面的一串葡萄都碰不着。   宋御看到她着急的小模样,说:“果果妹妹,我抱你。”   于是宋御一下子抱住果果的小身子,往上一提,果果终于摘到了一串葡萄。   将果果放下来的时候,宋御已经气喘吁吁。   毕竟也不过一个五岁孩子的小身板。   两个人坐在葡萄架旁边的石头上开始吃葡萄。   葡萄又大又甜,可口多汁。   你一个我一个,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   果果意犹未尽,说:“宋御哥哥,你家的葡萄是果果吃过的最好吃的葡萄,他们是不是坐飞机啦。”   宋御问:“葡萄为什么要坐飞机?”   果果认真的解释:“以前我爹爹老是带葡萄给果果吃,可甜啦,我爹爹说那些葡萄是从很远的地方坐飞机过来的,所以很甜。御哥哥家的葡萄也很甜,一定也坐飞机了吧。”   宋御总算听明白了:“那肯定是你爹爹空运过来的葡萄,以后你想要吃葡萄酒来我家,这里有好多好多呢。”   果果忽然看了看天空:“我好想爹爹呀,爹爹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果果了。”   宋御疑惑:“你爹爹不是在上面吃饭吗?”   果果说:“那是爸爸,不是爹爹。”   果果忽然指着天上一颗最亮的星星说:“看,我爹爹在那里,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爹爹的眼睛,每天星星都出来的时候,我爹爹就会看着果果。”   果果说完朝着星星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朝着它挥挥手:“爹爹,果果很想你。”   宋御看着果果圆鼓鼓的小脸庞还有弯的像月牙一样的眼睛,觉得非常可爱。   “果果妹妹,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果果大大方方的说:“可以呀。”   宋御很自然的在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吧唧了一下,然后说:“果果妹妹,我们再去摘葡萄吧。”   果果笑:“好啊。”   宋御继续抱着果果摘葡萄,两个摘了一串又一串,宋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小竹篮装的满满的。   与此同时,宋家别墅,二楼的露台……   “啧啧啧,瞧瞧这两个孩子,简直是画面太美,不敢看。”   盛嫣感慨:“所谓的青梅竹马,天生一对,不就是说的这两个孩子嘛,可惜法律不允许,要不叫果果现在嫁过来,多好啊。”   宋梓晗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状:“这小子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我五岁的时候对你还没什么非分之想呢。”   苏樱感慨:“女大留不住,我这女儿还五岁呢,都快留不住了。”   容靳修负手而立,静静看着下面的孩子,如同欣赏一幅图画。   苏樱忽然注意到小元宝也在旁边,从栏杆柱子间隙中往下看。   依旧面无表情。   苏樱蹲下来:“元宝,要不要下去同他们一起玩。”   小元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要,我讨厌葡萄。”   说罢转身就进屋了。   几个大人看着小元宝的背影,沉默。   宋梓晗说:“有个天才儿子很辛苦吧,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tang   过了一会儿,果果和宋御提着一篮子葡萄上来了。   果果一个人拿不动,宋御跟她一人拉着一边。   两个小家伙鞋子上沾满了泥巴,额头上也是一把汗。   但是看得出来,两个人玩的很尽兴。   “爸爸,妈咪,果果摘了很多葡萄。”   果果献宝似得将篮子里面的葡萄一串一串的拿出来。   献宝似得放到客厅的茶桌上。   盛嫣说:“这些都是果果你摘的呀,太棒了。”   果果被夸了,眼睛笑得更弯了:“果果摘不到,宋御哥哥抱着果果摘的。”   盛嫣故意逗她:“宋御哥哥对你好不好呀。”   “好!”   “那果果长大以后给宋御哥哥当媳妇好不好。”   果果却忽然愁眉不展。   然后说:“可是果果长大以后要当元宝哥哥的媳妇,我可当元宝哥哥和宋御哥哥两个人的媳妇吗?”   盛嫣被逗得大笑:“你这女儿,是个祸水的命呢。”   小元宝懒懒的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面玩魔方。   听到果果说这句话似乎抬头看了她一眼。   果果拿了一串葡萄走到小元宝的身边。   苏樱知道,她肯定是想主动示好了。   以前果果和小元宝在家里偶尔也会闹矛盾。   但是一般都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果果就会主动去找他的元宝哥哥。   今天,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倒是出乎苏樱的意料。   不过现在看来,果果还像以前一样。   果果将手里的葡萄递给元宝:“元宝哥哥,这是果果自己摘的葡萄,可甜了,送给你。”   小元宝头也没有抬,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果果早就习惯了元宝的冷漠。   将葡萄一咕噜的放在他的怀里:“元宝哥哥,都给你。”   若是以往,元宝表面上虽不情愿,但也不会拒绝。   这就代表他们之间和好了。   然后果果在他的面前就可以安心的肆无忌惮了。   这仿佛成了两个小孩子之间共有的默契和和好方式。   但是这次小元宝却忽然停下手中转动魔方的动作。   冷冷的抬起头来:“拿走。”   果果似乎被吓住了,绷着一张小脸,强调似得说:“这是果果自己摘得,很甜,真的很甜。”   小元宝忽然将自己怀里的葡萄拿出来,丢到旁边,然后继续玩手里面的魔方。   果果愣愣的看着他。   然后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苏樱忽然发现,这次真的比以往要严重的多。   这兄妹两个是真的闹矛盾了。   连宋梓晗和盛嫣也看的一头雾水。   苏樱过去将果果抱起来。   容靳修微微的蹙起眉头,打招呼说:“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该回去了。”   宋梓晗和盛嫣心里也明白,他们肯定是要处理一下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   毕竟当着外人的面处理孩子之间的矛盾,可能会叫孩子有心理阴影。   何况,小元宝那样的孩子也不能随便对待。   于是说:“那行,阿修,你开车来的吧,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果果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哭。   怎么劝也劝不住。   苏樱对小元宝说:“元宝,你要跟妹妹道歉,你刚刚那样是不对的,你怎么能把妹妹给你的葡萄扔掉呢,这样妹妹多伤心呀。”   小元宝根本不理不睬,手上玩魔方的速度越来越快。   苏樱   又对果果说:“果果你也有错,元宝哥哥没有跟你坐,你就发脾气,所以你要先对元宝哥哥道歉。”   说着苏樱拉着果果和小元宝的一只手放在一起:“你们一起道歉好不好?”   谁料两个小家伙都倔强的将手抽出来。   苏樱费了一路口舌都没能劝和。   小元宝的心思原本就难猜。   果果倔强起来也是软硬不吃。   ☆、277 果果和神灯叔叔有个约会   到了老宅以后,苏樱还在苦口婆心,但是两个孩子一句也听不进去。   一个嘟嘴耍狠,一个遁入真空。   琴姨带着小元宝洗澡去了,果果也交给了保姆揠。   苏樱忧心忡忡:“阿修,怎么办呀?花”   容靳修没有像苏樱这样着急,和平日一样。   不管是对待小元宝还是果果。   容靳修一下子揽住苏樱的肩膀:“孩子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他们有能力自己解决矛盾。”   苏樱狐疑的看着他:“不管了,就这样看着他们闹别扭?”   容靳修说:“小孩子有他们自己的世界,我们大人的强行干预有时候反倒是破坏性的,有矛盾并不是一件坏事,通过这些矛盾,孩子们能找到更加适合的相处方式,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苏樱觉得容靳修说的是很有道理。   但是真的放任不管又有些不放心。   何况这两个孩子还住在一个房间里面。   苏樱洗完澡出来还是忍不住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   小元宝在床上拼图。   苏樱蹙眉,看来小元宝的心情真的很差。   果果倒还好,坐在床上自己翻图画书。   小哈并列坐在她的旁边。   小哈现在的块头和果果差不多大了,一人一狼,哥俩好坐成一排,小哈探头探脑,倒像是也认真的在看书一样。   “宝贝们,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苏樱的声音温柔。   小元宝一声不吭的将拼图收了起来,然后躺下,自己将毛毯盖上,闭上眼睛。   果果也乖乖的将图书摆好,躺了下来。   小哈似乎也听到命令一样,跃下床,跑到自己的窝里面伏了下来。   难得这三个家伙都这么听话。   但是苏樱心里却有点失落。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帮他们将灯都熄灭,退出了房间。   这种气氛一直延续了好几天。   一直到周末。   兰庭山庄在美国上市,所以容靳修现在人在国外。   这几天,家里的气氛一直很诡异。   小元宝和果果还是不说话。   加上容靳修又不在,两个孩子都尤其的安静,苏樱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改变一下家里的气氛。   连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跟苏樱说:“你今天带两个孩子出去玩玩,去游乐园逛逛,或者去海底餐厅吃个饭,这两个孩子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其实苏樱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就带着果果和小元宝去了欢乐天地。   周末的人特别多,苏樱一手牵着一个孩子。   游乐园欢快的气氛也没让两个孩子高兴起来。   果果一直偷偷的瞄小元宝。   其实苏樱也察觉出来了。   果果这几天一直想靠近小元宝,只是上次被拒绝以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示好了。   加上估计心里还有些委屈,一直不敢靠近小元宝。   让小元宝主动示好,基本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欢乐天地里面开设了新的娱乐项目,是一个探险城堡。   果果被城堡的华丽所吸引,说:“妈咪,我想进去玩。”   苏樱过去排队买了票。   但这个娱乐项目的宗旨是为了训练小朋友的勇气和胆量,所以家长不能参加,只能小朋友进去。   苏樱再三确定这只是一个寻宝游戏,没有危险,也不恐怖以后才放心让果果进去。   小元宝完全没有寻宝的兴致,倒是对旁边的“花园迷宫”露出一点点想玩的意愿。   幸好这两个项目连在一起,不然,她还   tang真没有分身术。   这里花园迷宫分9个等级,一般都是家长带着孩子一起玩的。   因为在迷宫的线路会越来越复杂,而且中间还设置9个关卡,破译9个问题才能通关。   听说这个迷宫从建成到现在为止,闯到第9关的家庭不超过十个。最快的也花了四个小时才从花园迷宫中走出来。   小元宝是一个人进去的。   苏樱当然相信自己这个天才儿子。   她只能守在门口等两个孩子。   果果进入城堡以后其实非常失落。   其实她想跟元宝哥哥一起玩寻宝游戏。   这是他们以前最寻常玩的一个游戏。   但是元宝哥哥没有进来,让果果心里很难过。   但是很快,她就被城堡里面奇特的场景所吸引。   有很多小朋友接受了任务。   大家的目的都是找到一个阿拉丁神灯。   小丑叔叔详细的讲解着关于神灯的故事。   果果彻底被吸引了,问:“找到了神灯,神灯就能帮忙实现三个愿望是真的吗?”   小丑叔叔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你们谁找到了神灯,神灯就是谁的。”   果果一直很认真很努力的寻找神灯。   因为她想实现一个愿望。   寻找神灯要经过很多的困难。   比如走过没有围栏的“独木小桥”,比如穿过很暗没有光线的“时空隧道”比如打败守护神灯的“守护怪兽”。   果果一点都没有害怕。   最后只几个小朋友到达藏宝屋。果果是唯一的女孩子。   这个屋子里面有很多宝藏。   堆积如山的玩具,一箱一箱的糖果,漫天飞舞的气球。   很多小朋友都被其他的东西所吸引,只有果果一个人在认真的找神灯。   果果找的满头大汗,最后终于在一堆“珠宝”里面找到了小丑叔叔说的“阿拉丁神灯。”   果果真的高兴极了。   其他的小朋友都被带了出去,藏宝屋里面只剩下果果一个人。   神灯里面忽然传来声音:“小朋友,你好,我是阿拉灯神灯。”   果果眼睛发亮,捧着神灯兴奋极了:“神灯叔叔,是你吗,是你在跟果果说话吗?”   “是我,我就是阿拉灯神灯,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果果开心不已:“谢谢神灯叔叔。”   神灯里面又传来声音:“现在用手在神灯上擦三下,然后把你的愿望告诉我。”   果果依言照做,伸出小手在神灯上面擦了三下,然后说:“神灯叔叔,果果希望元宝哥哥不要生气了,果果想跟元宝哥哥和好,然后一起玩。”   神灯说:“好,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你的元宝哥哥明天就会跟你和好。”   神灯讲完以后,问:“小朋友,记住了吗?”   果果连忙点头:“记住了,记住了,谢谢你神灯叔叔。”   神灯问:“小朋友,你还有别的愿望吗?”   果果摇了摇头:“现在没有了,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   神灯说:“我可以帮你实现三个愿望,但是如果你平时遇到开心的事情和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可以跟你聊天。”   果果高兴:“真的吗?神灯叔叔你真的能跟果果聊天吗?”   神灯说:“但是我不能被别人发现,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才能跟我说话,不然我就会被困在这个神灯里面永远也出不去,小朋友,你愿意保护我吗?”   果果使劲儿的点头:“果果一定会保护神灯叔叔的。”   神灯说:“以后你要跟我说话的时候,就喊一句“拜呵惹逮姆”,这是一句咒语,只要你说,我就会出现,跟你说话。”   “拜呵惹逮姆。   ”果果一下子就记住了,试探的说了一声。   神灯安静了一会儿,说:“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PS:今天三更~——————————————————————————————————————-—————————————————————————-   ☆、278 小小年纪,就会苦肉计?   果果欢乐的笑:“神灯叔叔,果果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果果被小丑领出来的时候,手里面捧着一个精致的古铜神灯。   心情看上去非常愉快。   苏樱和小元宝已经坐在城堡旁边的蘑菇亭里面等待花。   说道这个,苏樱还真是“心有余悸”。   小元宝进入迷宫以后,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而现在,已经无聊的睡着了。   苏樱到现在都记得,迷宫管理员将他带出来的表情。   他激动对苏樱说:“你的孩子是个天才,从来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出迷宫,他做到了,并且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简直不可思议,并且,九个难题他都解决了,迷宫的设计师阿德里安·费希尔先生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对您的孩子非常感兴趣,还说有机会一定要见一面。”   其实对管理员的夸赞谦虚了一番,但是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意外。   稍稍有点意外的是,没想到小元宝这么快就出来了。   果果看到苏樱,急匆匆的跑过来,献宝似得说:“妈咪,我找到了神灯。”   苏樱摸了摸她的脑袋:“果果真棒。”   小元宝还窝在蘑菇形状的椅子里面睡觉。   苏樱叫醒了他。   又在游乐园里面玩了一会儿,已经到了中午。   吃完中饭以后,他们又去了水族馆,看了海豚表演。   果果倒是开朗了许多,但是傍晚的时候,果果突然喊肚子疼。   苏樱立刻带着果果去了医院。   检查下来又没有发现问题。   可是,果果还是一个劲儿的喊肚子疼。   苏樱央求医生再检查一遍,果果又被检查了一遍。   主任医师拿着第二遍的检查报告也有些困惑:“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这上面显示的孩子的身体很健康。”   但是,果果还是一直捂着肚子,什么都不说,就说肚子疼。   医生说:“可能是孩子的胃比较脆弱,饮食不当而产生的胃痉.挛,并不严重,多喝热水就好。”   连药都没有开。   最后走的时候,医生私下对苏樱说:“帮你孩子检查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疼痛的症状,但是一出来,她就说肚子疼,会不会是装得,其实这种情况在我们这里也并不少见,有些孩子为了博取父母的关心,就装生病,尤其我看你还有两个孩子,这也有可能是孩子争宠一种表现。”   被医生这么一提醒,苏樱也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   比如果果喊肚子疼的时候,总是偷偷的去看小元宝,小元宝看她的时候,她就会“疼”的更厉害!   苏樱心里狐疑不已。   但是果果为什么要装肚子疼呢。   从医院里面出来以后,老马的车子就在外面等着。   三个人一起回到了老宅。   在车上的时候,果果还是一个劲儿的喊肚子疼。   到了老宅以后,果果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去了自己的房间,躺到被窝里面。   家里上上下下都大惊失色,都跑过来看果果。   老太太心疼的摸着果果的小脸蛋:“可怜的宝贝,怎么疼成这样了。”   老太太问苏樱怎么回事,苏樱小心翼翼的拉着老太太出了房间,然后将医生的分析告诉了她。   谁料老太太听完噗嗤一笑:“你说这小丫头在使苦肉计?”   苏樱有些尴尬的点头:“我看八成是,这些天果果一直找机会想跟元宝和好,可是元宝就是不理会她,估计实在没辙了。”   老太太心情愉悦:“真不愧是我容家的孙女。”   苏樱却是忧心忡忡:“奶奶,你还笑,我可没有教过果果这些,如果这丫头真的是装病,是不是也太有心机了?”   老太太说:“没什么不好的,有点心机才不会吃亏,我还一直怕这孩子像你一样,   tang太过心慈手软,到头来被人家算计,果果这孩子心眼不坏,就冲着她对小元宝这掏心掏肺的劲儿,如果小丫头真的在使苦肉计,我们倒不妨将计就计,帮她一把。”   晚餐都准备好了。   但是果果说肚子疼,不想吃。   琴姨留在房间里面照顾果果,其他的人都出去了。   老太太,苏樱还有小元宝在餐厅吃晚餐。   老太太故意叹了一口气:“果果这模样,可真是心疼死我了,听说胃痉.挛严重的话会变成胃病,就是因为平时不好好吃饭导致的。”   苏樱看了一眼小元宝,看到他吃饭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   苏樱说:“我已经叫绣娘炖了一点清粥,就怕果果现在没有胃口,不肯吃。”   老太太说:“可惜阿修现在不在家,果果不肯吃饭的时候,要她爸爸喂才肯吃,你和我呀,都不管用。”   苏樱说:“果果倒也听哥哥的话,就是……”   小元宝忽然放下筷子,淡淡的说:“祖奶奶,妈妈,别用激将法了,我去叫妹妹吃饭。”   说罢自己起身去了小厨房。   苏樱惊诧的问:“奶奶,我们演的不好吗?元宝怎么一下子就识破了。”   老太太笑;“这小子,别看平时不说话,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一流,发现倒也不稀奇,不过,他不是还给果果送粥了么?”   苏樱困惑的问:“既然元宝这么会察言观色,那他会不会看出来果果是装病的。”   何况果果装的那样蹩脚。   老太太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这可说不好,但是他如果知道,却没有拆穿,而是选择隔岸观火,就代表他也想找个台阶下,我们先看看再说。”   小元宝端着粥去了房间。   琴姨赶忙过来:“小少爷喂,怎么让你亲自拿过来,烫了怎么办。”   果果一看到小元宝,小脸立刻皱成一个包子:“肚子疼,果果肚子疼。”   琴姨一下子慌了:“小小姐,又疼了,刚刚不是好些了吗?”   小元宝走到床边,淡淡的说:“起来,喝粥,喝完了肚子就不疼了。”   果果忽然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元宝哥哥,你终于跟果果说话啦。”   她一时得意忘形,面部表情转换的太快。   连琴姨都有些吃惊:“小小姐,你肚子不疼了吗?”   果果立刻捂着肚子:“还疼。”   小元宝已经懒得理她:“快点吃晚饭。”   琴姨用勺子从砂锅中舀了一碗出来,撒上一些肉松,用勺子喂给果果:“小小姐,吃点东西吧,不然半夜会饿的。”   果果嘟着嘴不肯吃。   最后小元宝走上前,说:“我来喂给妹妹吃。”   果果立刻绽开了笑容。   琴姨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欣慰无比。   这兄妹两个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几天一直在闹别扭,谁也不理睬谁。   原先果果的笑声和蹦蹦跳跳的身影总是无处不在,这些天,两个小家伙都像个隐形人一样。   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这样温馨有爱的场面了。   其实,元宝打心眼里还是十分疼爱这个妹妹的。   两个孩子和好如初,她心里也高兴极了,以后这老宅又能充满欢声笑语了。   果果吃了两口,忽然说:“果果想吃鸡腿。”   小元宝淡淡的说:“你肚子疼,不能吃油腻的鸡腿。”   果果不情愿的又喝了两口清粥,转头忽然对琴姨说:“琴奶奶,果果想吃排骨。”   琴姨忙说:“小小姐,你等着,琴奶奶这就给你拿去。”   小元宝却淡淡的转头说:“她肚子疼,也不能吃排骨。琴奶奶,你先出去吃饭吧。”   琴姨不解看着这两个人。   这小小姐有想吃的东西是好事,这小   少爷怎么不让呢。   果果嘟起了小嘴。   小元宝清清淡淡的看着她:“你肚子不疼了?肚子不疼的人才想吃鸡腿和排骨。”   果果立刻捂住肚子:“还疼,果果不想吃鸡腿和排骨了,一点也不想吃。”   ☆、279 但我不得不考虑我丈夫的感受!   苏樱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如此和谐的一幕。   不管小元宝有没有看穿果果的苦肉计,但是果果这装病的一招确实有用了。   晚上跟容靳修打电话的时候还说起这件事情花。   苏樱说:“你说这丫头倒是挺聪明的,你说她怎么还会耍心机呀。揠”   容靳修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大约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吧。”   苏樱曲解了他的意思:“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不过你当时追我的时候,的确更加可恶,将我骗的团团转。”   容靳修忽然说:“老婆,我想你。”   身在异乡,总是容易思念。   苏樱被灌了迷魂汤:“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容靳修说:“还有三天。”   没有容靳修的日子总觉得是漫长无比的,苏樱在花店的时候都有些无精打采。   现在都很难想象当初在江城的四年是如何度过的。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小元宝和果果总算和好了。   家里也不再是冷冷清清的了。   每天接送孩子上学放学,倒也成了苏樱的乐趣。   但是苏樱总觉得生活中似乎少了点什么。   直到再次遇到陆成灏的时候。   陆成灏是来找小八的,他说小八很多天没有回去了。   苏樱这才发现,原来少的是小八的聒噪。   是啊,自从那天早上之后,小八好像就没有在她的花店出现过。   只是前些日子,她一门心思都在担心果果和小元宝。   也没想太多。   她不知道小八竟然失踪了。   陆成灏倒也些许愧疚:“可能是我逼他太紧了,不过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竟然玩起了失踪。”   苏樱说:“你别急,小八是不是回到厉大哥那边去了,他不是一向特别依赖他的大哥。”   陆成灏的眸色深沉:“厉大哥?”   苏樱暗自懊悔,一时忘记了,自己认识他们大哥的事情,陆成灏可能还不知道。   于是苏樱知道笑着掩饰:“小八经常挂在嘴上。”   她含糊而过,既没有说自己认识,也没有否认。   因为苏樱觉得这层关系很容易就会捅破。   说不定陆成灏哪天就知道了。   好在陆成灏并没有深究,只是淡淡的说:“他不可能离开S市的,我冻结了他的银行卡,他身上也没有钱。”   苏樱蹙眉:“不用这么狠吧,你让他怎么生活。”   “这是让他心甘情愿回来的最好的办法。”   “你只会用这种逼迫手段解决问题,但是我觉得不会有效。”   陆成灏忽然沉默了,良久,他的嘴角似乎牵起一抹自嘲:“是啊,这种事情你最有发言权了。”   陆成灏曾经用尽手段,想要苏樱心甘情愿的回到他的身边。   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陆成灏忽然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午饭时间,容太太能否赏脸,我想谢谢你,这些天对小八的照顾。”   苏樱说:“不用了,卡西也是我的朋友。”   “其实我是有件事情想情容太太帮忙。”   苏樱抬眼看着他。   陆成灏倒是微微低下头来,目光落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带的钻戒上。   左手轻轻转圈,声音清远:“我太太最近情绪不高,我想买个礼物送给她,只是我的眼光同你们女人的眼光又有所不同,我前两天选的礼物她都不喜欢,所以我想请容太太帮这个忙。”   苏樱听了有些为难:“可是,我和柯小姐的眼光也不一定一样啊。”   “我也是无计可施了,才找容太太的,我想你们女人的眼光毕竟比我接近一些。”   陆成灏的表情很诚挚。   tang   苏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好吧,下午的时候我去商场选一个礼物,你晚上一点的时候来取就行了。”   “容太太还是一直防着我?”   “不是……”   “容太太觉得我对你还有非分之心,或者存了害人之心。”   “不是……”   “那是什么,我只想请你吃顿饭而已,容太太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苏樱被他一口一个容太太叫着,心里漫过一丝复杂。   “好吧,吃什么?”   陆成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你应该喜欢。”   苏樱说:“不用太破费了,简单一点就好。”   吃的是川菜,苏樱还是比较喜辣之人,吃饭的地方在一个弄堂里面,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一个大祠堂,听说还是会员制的,进去以后才发现别有洞天,曲径通幽,一砖一瓦都透着一股古风古韵。   苏樱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宋梓晗和盛嫣。   这里的桌子是布置在九曲回廊之中的,正好一边吃饭可以一边欣赏着最接近自然的风景。   当时陆成灏正好去了洗手间,苏樱一个人撑着手臂看着走廊外面人工小溪缓缓流淌。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苏樱!”   苏樱抬头,一丝惊喜:“盛嫣,宋梓晗,好巧,你们也在这里。”   宋梓晗一脸无奈的说:“她非要吃这里的水煮鱼,我就陪着过来了,对了,阿修不是去美国了吗?你一个人来吃饭?”   盛嫣也说:“不然,同我们一起?”   苏樱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我也是约了朋友的。”   盛嫣说:“那好吧,我们也先走了,这里位置太难预定了,对了,这里的水煮鱼是一绝,又香又辣,我推荐一下。”   宋梓晗一脸的骄傲:“酸儿辣女,这次是女儿准没错了。”   苏樱笑:“你们快去吃饭吧。”   宋梓晗搂着盛嫣正要走,陆成灏正好过来了。   他很自然的打招呼:“宋少,宋太太,真巧。”   宋梓晗和陆成灏都是混迹商场,自然是认识的,但是这些年陆成灏一直人在美国,他们也就算是点头之交,并不相熟。   但是宋梓晗对于陆成灏和苏樱早些年的那点事情还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此刻倒是诧异非常:“苏樱,你约的朋友就是他?”   苏樱知道有些尴尬,但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大方的说:“是啊。”   盛嫣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我没记错的话,陆先生好像刚刚新婚。”   其实倒也不是不信任苏樱。   只是谁都知道当年苏樱离家四年,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位陆先生。   而且这个陆先生一向在国外发展。   苏樱前脚回来,他后脚就回国。   真的很难不让人将这两件事情联合起来。   陆成灏怎会不明白她其中的讽刺之意:“宋太太恐怕误会了,我同容太太不过是老朋友叙叙旧而已,宋太太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   陆成灏将事情说的这样直白,盛嫣倒真不好再说些什么。   苏樱也觉得气氛不对,说:“盛嫣,你们真的误会了,就是吃顿饭而已。”   盛嫣想说什么,宋梓晗搂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些,笑着说:“盛嫣逗你的呢,你跟阿修分开四年都没有淡却一分,当然相信你,我们也去吃饭了,记得点我老婆推荐的水煮鱼。”   说罢,宋梓晗就搂着盛嫣走远。   苏樱的神情有些沮丧。   陆成灏将菜单递给她:“怎么了,被朋友看见了,怕你老公误会?”   苏樱说:“不是,我们又没什么,光明正大的。”   陆成灏笑:“是啊,既然光明正大的,怕什么呢?”   苏樱忽然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不得不考虑我老公的感受。”   —————————————————————————————————————————————————————————   ☆、280 袭警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来,这得多聪明?   苏樱说:“我们之间毕竟有一段过去和一些不愉快的记忆,这些是无法抹掉的,我丈夫一直很介意这件事情,而且我相信你老婆也不希望我们有过多的交集,虽然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但是你看在别人眼中却不是这样,盛嫣和宋梓晗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都误会了,何况是更加在乎我们的人,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在乎,但是我很在乎,我不想伤害你,但更不想让我的丈夫难过,所以,对不起,我们注定不能做朋友。”   苏樱的这一番话着实费了力气揠。   她知道很伤人。   尤其是听过小八说了陆成灏这些年来的经历以后。   陆成灏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甚至笑的如沐春风:“看来以前我伤容太太至深,这顿饭就当是我赔礼道歉好了。”   苏樱不说话了花。   菜一样一样的端上来。   有盛嫣推荐的水煮鱼,滚烫的沸油浇在雪白的鱼片上,兹兹的冒起一层白烟。   苏樱只觉得这滚烫的沸油也是浇在她的身上一般。   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厉害。   食物非常好吃,又鲜又辣,但是苏樱一顿饭吃得却如鲠在喉。   吃完午饭,苏樱依照约定帮助陆成灏给他的太太挑选礼物。   偌大的商场,苏樱去了一家珠宝商店。   陆成灏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钻石就跟石头差不多。”   苏樱的确说过,那时候,他们都还年少。   苏樱差点都忘记了。   似乎早已经年代久远了。   忘记了是十六岁的圣诞节还是十七岁的圣诞节。   陆成灏用在大学家教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一个彩钻项链。   但是最后苏樱却拿到商店里面退掉了。   那年正好孤儿院资金拮据。   新来的孤儿没有收到圣诞礼物。   陆成灏和苏樱决定用这笔钱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他们两个扮成了圣诞老人,准备了很多小礼物。   给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一个惊喜。   那时候他们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   现在想想,那还真是一段温暖而美好的记忆   苏樱那时候说:“钻石对我来说就跟一块石头差不多,我宁愿你亲手捡一块石头给我。”   后来,陆成灏真的在小溪边捡了一块石头,还是心形的。   苏樱一直保留着那块石头。   直到陆成灏出国,她找了工匠想将那块心情石头钻个孔,做成项链戴起来,算是代表一种思念。   只可惜,那块石头材质比较特殊,打磨穿孔的时候一下子碎成了两半。   苏樱当时还伤心了好久。   现在想起来,原来那时候命运就有所暗示。   他们中间的感情终究成了那块石头一样的下场。   苏樱淡笑不语,对柜台的小姐说:“这款项链拿给我看一下。”   苏樱挑选的是一款镶嵌了三颗碎钻的十字架项链。   说实话,这完全是苏樱的个人喜好,她对十字架有情节。   大约成长在教会孤儿院,对十字架有着莫名的虔诚。   柜台的营业员夸赞苏樱的眼光:“太太,您真有眼光,这项链的名字叫“守护之神”,它象征被祝福和守护的爱情,至死不渝”   陆成灏说:“那就这个吧。”   苏樱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将项链小心翼翼放到盒子里面。   柜台的小姐微笑着说:“先生,您可以给你的太太试戴一下。”   苏樱一愣,刚想解释。   陆成灏在她之前开口:“她不是我的太太,只是帮忙挑选礼物而已。”   苏樱倒是又怔了一下。   营业员小姐看了陆成灏一眼,又看了苏樱一眼,露出抱歉的神色   tang:“对不起,因为你们两个人看上去实在太般配……”   陆成灏坦然的微笑:“没关系。”   苏樱暗自呼出一口气,心里倒是安心了许多。   陆成灏刚刚这样快速的否认,看来也很介意别人误会。   这样看来,他还是很在乎柯善美的。   看来,自己想的那些都是多虑了。   不过,看到他对自己的妻子那样上心,她却是很安慰。   能够真正爱上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希望陆成灏也能得到这种幸福。   走出珠宝店的时候,苏樱的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陆成灏绅士的说:“走吧,我送你去花店。”   苏樱说:“不用了,你自己去忙吧,我打的回去就好。”   陆成灏也没有勉强,但是却帮苏樱拦了一辆出租车,详细的说了地址并付了钱。   然后自己开车离去了。   苏樱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陆成灏的态度似乎冷淡了许多,但是明明他依旧是彬彬有礼。   这样倒叫苏樱自在了许多。   就这样吧,苏樱想。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了。   苏樱回到花店的时候,却发现一个身影蹲在门口。   苏樱眼睛发直:“小八!”   小八看到她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忙站起来,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一一姐,你救救我。”   苏樱看到他一身脏兮兮的,嘴角额头上还有淤青,以往帅气的如同阳光的脸上慢慢的都是阴霾,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狼狈。   苏樱吓到了:“卡西,你怎么了?”   卡西一下子过来抱住苏樱:“一一姐,你快救救我,我……我快饿死了。”   卡西一口气吃了两个全家桶。   然后又一口气喝了两杯可乐,卡西拍着肚子感慨:“肯爷爷家的全家桶果然是最好吃的东西,现在让我再拿一辆兰博基尼来换,我也是愿意的。”   苏樱一直环着手臂看着他,一直等到他吃完,才开口:“说吧,卡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一个星期消失的无影无踪,到底去哪里了?”   卡西忽然问:“一一姐,你怎么知道我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我六哥又来你花店找我了?”   苏樱说:“休想转移话题,老实交代。”   卡西的眼皮都垂了下来。   “真是倒霉透了,说起来真是耻辱,遇到一个疯丫头,还说自己是市长的女儿,非要我做她的男朋友,这不是神经病嘛,成天跟着我,躲在哪里都能被找出来,后来,正好到了公安局的门口,为了甩掉那个疯丫头,我就打了警察一拳,然后就被抓进去了。”   卡西声泪俱下:“不就是一拳嘛,多大点事情,不爽的话,我给他打回来就是了嘛,他们非告我袭警,最后在我在拘留所呆了一个星期,一出来我就投奔一一姐你了。”   小八的经历的确是够“悲惨”,但是苏樱还是很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八,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怎么想到为了摆脱一个女孩去袭警呢?”   小八不高兴:“一一姐,你是在取笑我。”   苏樱憋着笑:“真心夸你,袭警这种办法你都能想的出来,这得多聪明。”   小八坐在对面气咻咻的,苏樱笑的不可自抑。   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说:“你大哥还夸过你是个智商180的改装车天才,但我怎么觉得这种事情智商为负的人才做的出来呢?”   “一一姐,你笑够了没有,你这样我真的很没有面子。”   苏樱终于止住了笑:“不过卡西,我不明白,有女孩跟你告白你为什么要躲,还是市长的千金,我可听说那也是本市出了名的小美人。”   卡西环着手臂嗤之以鼻:“哼,再漂亮比得上我七姐吗?”   —————   ———————————————————————————————————————   PS:谢谢yxrs2014的花花,后台看到了,写书这么多年才发现后台可以查看赠送的道具,泪~~~(原谅眠这个白痴吧)~   ··   ☆、281 这个时候,做老婆的不该扑过来给老公一个爱的拥抱吗?   苏樱眼睛一亮:“卡西,原来你喜欢你七姐啊。”   苏樱的声音偏大,卡西竟然站起来捂住她的嘴:“一一姐,你小声点,不是喜欢,只是暗恋,暗恋而已。”   有差别吗?   苏樱倒是挺惊讶的花。   卡西喜欢周小鱼?   周小鱼好像比他要大上四五岁吧。   可是周小鱼对陆成灏那样专情……   卡西一本正经的说:“一一姐,你答应我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我七姐喜欢我六哥,要是她知道我暗恋她的话,以后肯定不会理我了。”   苏樱点头:“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说的,不过你六哥已经结婚了呀,你若真喜欢你七姐,也不是没有希望。”   小八仰天长叹一口气:“你不了解我七姐,她特别信命,她原来生长在一个小鱼村,母亲死后父亲续弦,生了弟弟以后,继母容不下她,那里风俗闭塞,才十二岁就卖给有钱人家做小老婆,听说她是出嫁那天去海边祈祷,希望遇到一个人带她逃离苦海,然后,干爹就出现了,七姐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开玩笑似得许了个生日愿望就是让她的白马王子立刻出现,六哥就突然冒出来了,所以我七姐特别执着,觉得我六哥是命运的恩赐。”   苏樱愕然,原来周小鱼告诉自己的那些身世并不全是骗人的。   也惊骇于小鱼年幼时坎坷的身世。   苏樱的心情有些沉重:“你七姐,现在还好吗?”   卡西低头:“我也不知道,六哥说她环球旅游去了,应该不错吧。”   旅游散散心也好。   苏樱呼出一口气:“那你呢,还同你六哥犟着?听说你六哥把你的银行卡都停了。”   卡西一脸的郁闷:“我六哥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铁石心肠,没想到对自己的兄弟更变本加厉,真是没有爱。”   说罢,忽然变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所以,一一姐,你借我点钱吧。”   苏樱掏出钱包,里面只有五百块现金,全部拿出来给他:“要是不够,过会儿去花店,我再拿给你。”   小八笑眯眯的拿着五百块钱亲了一下:“够了,大恩不言谢,改天我将你的小绵羊从里到外改装一下,保证变成小猎豹。”   苏樱前些日子买了一辆车,白色的奥迪,小八非说它是小绵羊。   “你打算去哪里?”   “我去江城找大哥,过些天我大哥过寿,到时候几位哥哥也都会过来,一一姐,你也会去吧。”   苏樱倒是惊讶:“厉大哥过寿?”   “你不知道?九月十五是我大哥的生辰,不过我大哥一向也不过生辰,是二哥,五哥他们非要给他操办,他们说大哥想金盆洗手了,正好借此机会给黑白两道放个话,一一姐,如果你去的话,我大哥一定会很高兴的,正好,我介绍我的几个哥哥给你认识。”   苏樱说:“这么那种场面都是大人物,我还是不去了,过些时候,我会专门请厉大哥吃饭,叙叙旧。”   小八的事情,苏樱也没有打算跟陆成灏说。   更何况,她觉得小八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陆成灏不应该干涉。   下午就回了花店。   今天的生意尤其忙碌,因为有个富家子弟要向自己的女朋友求婚,要求苏樱将九百九十九多玫瑰的花边都刷上金漆,这种活平时接的以较少,而且刷金漆很有技巧,刷的不好很容易叫玫瑰枯萎,苏樱只能自己来。   实在赶不过去接果果和小元宝放学,就打电话去老宅,琴姨和老马去了皇浦幼儿园。   苏樱一直忙到天黑才算将玫瑰全部打理好,并且包装好放进了一个巨大的礼盒里。   只等着明天一早客人来取。   苏樱看了一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她还没有吃晚饭,一下子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容靳修打了电话过来。   苏樱的脸上不自觉的就扬起一抹笑意,接起电话。   “在哪里?”   “   tang在花店呢,刚刚忙完。”   “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呀。”   “想吃什么?”   苏樱笑:“问这个干什么,反正你也不能回来陪我吃。”   “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就行?”   苏樱想了一下:“想吃水云轩的招牌龙虾,哎,不过,水云轩的招牌龙虾是限量供应的,这会儿早就被抢光了。”   “不要走,呆在花店等十分钟。”   说罢容靳修就挂掉了电话。   苏樱看着手机出神,阿修叫她呆在花店做什么?   第一个念头是难道他要过来?   但是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苏樱pass掉了。   真是在做梦,阿修现在人在美国,而且过两天才能回来。   但是他为什么要自己在花店等十分钟呢?   难道他定了以后,叫人送过来。   这个可能性最大,但是水云轩的招牌龙虾一般到下午五点就售罄了,现在都快九点了,水云轩都快关门了。   虽然不知道阿修到底要变出什么把戏,但是苏樱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的。   果然,十分钟以后,有个穿着水云轩特有服装的小伙子上门。   “小姐您好,这是您先生给您点的菜。”   苏樱一阵惊喜果然是这样。   食盒摆满一桌子。   “粉蒸牛肉,凤梨虾球沙拉,红豆冰沙……”   都是水云轩一些比较出名的菜色,苏樱去吃过几次,一直挺念念不忘的。   不过没有招牌龙虾。   苏樱一点也没有失望,因为她知道招牌龙虾是限量的,而且是水云轩的特级大厨掌勺的,这种大厨很大牌,五点就下班,所以水云轩的招牌龙虾才不得不限量。”   “小姐,您慢用,这些都是您先生为你点的,您先生真贴心。”   “谢谢你。”   送菜的小伙子走了以后,苏樱看着一桌子美食,心情妙不可言。   先尝了一口红豆冰沙,清凉可口,一下子都甜到心里去了。   苏樱赶忙掏出手机打给容靳修。   “阿修,你为我点的这些,我都很喜欢,谢谢你,我很感动。”   对苏樱来说,最美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有人千里之外还思量着为你点菜。   倒不是他点的菜有多么的高级,味道有多么的鲜美。   而是,他记挂你的这份心。   手机对面传来轻笑声:“笨蛋老婆,先别急着感动,看门口。”   苏樱条件反射的抬头。   手机从苏樱的手上滑落,落在藤椅上一声闷响将苏樱惊了一下。   苏樱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容靳修已经推开花店的门进来了。   苏樱傻傻的僵坐在那里。   容靳修嘴角扬起一抹笑:“三天没见,这个时候做老婆的不应该扑过来给亲爱的老公一个爱的拥抱吗?”   苏樱回过神来。   惊喜之情伴随着惊愕汹涌而来。   苏樱站起来,走过去,一下子就扑到容靳修的怀里。   身体的温度让苏樱感觉到真实,但是大脑还是反应不过来。   她捧着容靳修的脸左看看右瞧瞧:“不会是假的吧?”   容靳修故意阴测测的说:“老婆,看来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过得挺得意忘形的,竟然认不出自己的老公了。”   这才是容靳修的语气。   苏樱高兴的简直想咬他几口。   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阿修,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两天以后才回来吗?”   容靳修面容淡定,缓缓的抬起右手,他的十指上勾着一个透明的打包袋,里面是一次性餐盒。   他的声音悠悠的,很是自然:“喏,还不是为了给老婆大人送招牌龙虾?”   ☆、282 他不得不承认,不管那个方面,陆成灏都是厉害的对手!   苏樱眼睛一亮:“招牌龙虾!水云轩的?”   容靳修微微侧过头,扬了扬嘴角:“不然呢?”   苏樱连忙将龙虾从容靳修的手上取了下来,放在桌几上,迫不及待拆开就剥了一个,外香里脆,带着一种令人馋涎欲滴的滋味,不愧是水云轩独家秘制的招牌龙虾炅。   苏樱惊喜的抬头问:“阿修,你是怎么做到的,水云轩的招牌龙虾不是限量的吗,而且他们的大厨也下班了吧?痣”   容靳修看见她贪吃的模样哭笑不得。   刚刚明明还一副感动的不行的样子,现在眼里就只有龙虾没有老公了?   容靳修也在她的旁边坐下:“水云轩在招牌龙虾售罄之前会预留几份。”   苏樱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们也不想得罪人。”   苏樱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偶尔会有些少爷小姐晚上用餐的时候非要点招牌龙虾,水云轩的招牌龙虾晚上是不供应的,被一些纨绔子弟刁难了几次,水云轩的老板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但是一般人不知道。”   苏樱说:“你就是那纨绔子弟中的一个吧。”   容靳修没有理会她。   苏樱吃的欢畅:“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提早了这么多,那边的工作顺利吗?都结束了吗?”   容靳修说:“还行,还有些后续事情交给凯利了。”   他说还行的时候就代表大局已定,没有任何问题了,而且凯利一向是他的左膀右臂。   对于容靳修的商业能力,苏樱一点也不担心。   想到当初还因为这件事情离开,心里就有些涩然。   所以回来以后,苏樱一点也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   容靳修给她剥龙虾,剥完了以后,递给她:“张嘴。”   苏樱张嘴吃了以后,偷笑了一会儿:“阿修你剥的虾最好吃了。”   “比起陆成灏请你吃的水煮鱼怎么样?”   “什么?”   苏樱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中午是你请他的还是他请你的?”   容靳修一边剥虾一边淡淡的问。   苏樱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今天中午她同陆成灏吃饭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中午遇到了宋梓晗和盛嫣。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跟容靳修说这件事情,也合情合理。   苏樱倒是大方的说:“是啊,我们一起吃饭的,他付的钱,算是他请我的。”   容靳修笑了一声:“你倒是坦白的很,你单独和旧情人在一起,就不怕我误会吗?”   苏樱定定的看着他:“你会吗?”   容靳修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会,不过以后想跟他吃饭带上我。”   苏樱也笑了,但忽然反应过来:“你手上都是油,还往我的脸上抹。”   苏樱皱着眉头用袖子擦了擦。   容靳修一本正经的说:“过来,我看看。”   苏樱将脸凑故去以后,容靳修索性两只手都捧上她的脸。   油啊!!!!   苏樱正要大叫,容靳修却忽然倾国过身子,一下子以吻封缄……   ————————————————————————————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浑身酸痛。   容靳修这个禽兽,竟然……   所谓小别胜新婚大约就是这样吧。   简简单单的洗了个澡,苏樱就爬上.床睡着了。   容靳修却还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沉睡中的苏樱。   她今天问他: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tang。   他没告诉她,一听到陆成灏同她单独吃饭的消息,他就定了回国的飞机。   美国那边的事情,虽然大局已定,但是后续一些事情原本也需要他的亲自处理。   只是,当时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情。   他在意的并不是苏樱跟陆成灏吃一顿饭。   而是,陆成灏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最近他总是异常频繁的出现在苏樱的身边,叫他不得不多心。   何况,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定时炸弹。   这算是他的底牌吗?   如果真的是,他打算什么时候揭这块底牌?   容靳修伸手摸了摸苏樱的眉眼。   安静,祥和……   苏樱睡觉的时候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笑意,像个孩子一样。   她的世界总是这么简单。   就算陆成灏当初那样伤害过她,她不愿意也不会相信他的不良居心。   何况,姓陆的,就是一个变色龙,总是伪装的那样好。   他知道,这样,她能过得安心一些。   毕竟他们有二十年的感情,她放不下这份感情,也是正常。   他倒是不担心,苏樱会主动和陆成灏扯上什么关系。   他只是担心陆成灏的手段,这么多年,他也不得不承认,不管再哪个方面,他都是个不好打发的强劲对手。   ———————————   日子平平淡淡。   苏樱觉得异常满足。   自从那天以后,苏樱再也没有见过小八,也没有见过陆成灏。   花店对面的游乐场像是雨后春笋一样耸立起来。   不过才短短两周,游乐场的轮廓已经初现。   看来一两个月建成外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果和小元宝的关系也挺和谐,再也没有闹过别扭。   倒是果果有时候比较奇怪。   走到哪里都带着一个神灯。   这个神灯是两周之前苏樱带着小元宝和果果去欢乐天地的时候,她在寻宝城堡得到的奖品。   果果实在太喜欢这个神灯了。   有好几次,苏樱竟然看到果果躲在露台那边面对着神灯自言自语。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神灯叔叔。”   据说还有一句咒语什么来着。   当然小孩子相信童话的存在,这是属于孩子的权力。   他们的世界简单美好甚至梦幻,苏樱不愿意破坏这份美好。   所以一直没有干预这件事情。   快九月中旬的时候,苏樱忽然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竟然是江城玫瑰小镇的镇长寄过来的。   原来,当初容靳修投资修得路已经落成,并且当时容靳修还出资整修了玫瑰小镇与市中心相隔的大桥。   为了感谢容靳修的慷慨,这条路和大桥的名字分别用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命名。   叫做“苏樱桥”“靳修路”。   刚好9月14日是大桥首次开通的日子,玫瑰小镇的人请他们两个参加剪彩仪式。   上面还说,整个小镇的人都非常感谢他们,也很好奇。   邀请函上竟然发动了邀请签名,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还有人顺便写了祝福语。   苏樱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觉得这个邀请函真是千斤重。   他们邀请的实在太隆重了。   兰亭山庄刚刚上市,容靳修这些日子还是比较忙的。   也不知道抽不抽的开身。   如果阿修实在没有时间,苏樱也一定要去一趟的,毕竟上面还有许多相交四年的老朋友。   <   p>谁料,晚上,苏樱同容靳修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容靳修一口就答应了。   彼时,容靳修还在书房里面。   苏樱倒是挺意外的,苏樱知道容靳修答应,一定是为了陪伴自己,他一向这样迁就她。   苏樱走过去,给他捏背:“反正钱怎么赚也赚不完,你这些天也够累了,我们就当出去旅行一下,顺便去看看爷爷他们。”   苏樱第二天就给果果和小元宝请了假。   老爷子成天在电话里面念叨想念自己的曾孙子和曾孙女。   回来也这么久了,是该带着果果和元宝他们回去看看了。   ☆、283 不会连果果的醋也要吃了吧?   剪彩仪式安排在14日下午两点。   苏樱和容靳修按照原来航班的时间,到达机场应该是上午十点,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航班晚点,到十二点的时候才到了机场。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二三十个人组成的迎接团竟然还在机场等待炅。   都是原来步行街的店主痣。   苏樱感动的眼眶都泛起了泪花。   四个月没见了,大家一点都没有变。   老赵说:“苏老板,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过来了。”   马老板笑的憨憨的:“容先生,苏老板,百忙之中你们能抽空过来,我们真的不甚感激。”   楚老板扭着腰肢过来,还是一副老样子:“做了阔太太就是好,苏老板最近又白嫩了不少,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学生呢。”   不管怎样,遇到这样一群老朋友,苏樱还是非常的高兴。   钱老板做东,请他们在玫瑰酒店吃晚饭,并且给他们定了下榻的总统套房。   这里对容靳修和苏樱来说都不陌生。   当初,容靳修在玫瑰小镇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剪彩仪式十分隆重,小镇上家家户户的人几乎都赶过来了。   靳修桥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家将苏樱和容靳修奉的跟神一样。   苏樱路和靳修桥的修建让玫瑰小镇成了交通要塞,风水宝地,光投资商,这几个月都来了无数了。   玫瑰小镇的玫瑰花也变成了被外人所知的一大特色,政府正打算大力发展旅游,将这里建设成江城最具特色的小镇之一。   闹腾了一个下午,苏樱和容靳修也累得够呛。   晚上的时候,拒绝了大家的好意,早早的回到酒店。   果果喜欢热闹,所以下午的时候兴致一直很好。   但是一回来反倒是一下子就睡着了。   正好睡到晚餐点醒过来了。   苏樱说:“难得都来到这里了,我们别吃酒店餐了,出去吃点好吃的,这里可是我的快乐大本营。”   果果睡了两个小时,又来了精神。   小元宝则一直安安静静。   也没有开车,就去了苏樱原来开心花店旁边的大学小吃街。   苏樱花店象征性的卖给了小蕊,听说如今经营的很好,很受大学生的欢迎。   小蕊因为母亲生病回老家了,今天没有见到倒是挺可惜的。   一家四口人去了一家海贼王动漫主题餐厅。   看的出来小元宝很喜欢这个地方。   据说,他三岁的时候,就看这部动漫,家里书橱里面还有全套的漫画书。   容靳修特地叫人从日本带回来的正版。   果果爱吃这里的烟熏肉芝士卷,以前苏樱就常常带她过来。   吃完晚餐以后,还获得了几个小公仔的玩具。   其实,这里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动漫迷,所以送出的玩具公仔都是正版,价格不菲。   消费到一定的程度才会送一个作为纪念。   但是小元宝喜欢这些,难得开口说:“我能不能挑选两个。”   老板娘看到小元宝帅气的脸蛋竟然说:“随便挑,你愿意挑几个就挑几个。”   苏樱一想到最后老板那充满嫉妒和些许怨念的表情就好想笑。肯定心疼死他了。   出来以后,难得一家人手牵手在夜里散步。   九月的中旬还有一些燥热,但玫瑰小镇的气候独特,夜晚的空气中竟然透着一丝温凉,还有沁人心脾的花香。   容靳修感慨:“这里真是一个童话里的小镇,难怪你在这里四年都乐不思蜀。”   苏樱笑:“可惜的是有人偏偏要将我从童话里面拽出来。”   顿了一下,苏樱又说:“谢谢你找到了我。”   大手牵小手,幸福静静的流淌在夜色里。   tang>   果果说:“妈咪,我们这是要回家吗?”   苏樱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快走到莲花小区了。   “妈咪,我要回家,干爹在家里。”果果说。   苏樱停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果果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房子已经退掉了,而且你干爹也不可能在那里。”   但是果果很执拗:“妈咪,我想回家,看一眼,就看一眼。”   果果的央求让苏樱无法拒绝。   容靳修说:“就带着孩子去看看吧,就当故地重游。”   于是几个人就进了莲花小区。   门卫的大爷竟然还认得她:“苏小姐,回来啦,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   苏樱笑着打招呼:“我搬家了,这次就是回来看看。”   大爷哦了一声,看到俊朗不凡的容靳修,而且还同她手牵着手,大爷好奇的问了一句:“苏小姐,你改嫁了?”   苏樱诧异:“大爷,你误会了吧。”   大爷笑眯眯的说:“以前来的可不是这位先生,前几天我还看到黑面先生呢?”   以前厉先生老是在门口的路灯下等她,门卫大爷碰过几次,看他总是一身黑衣黑裤,而且一副冰山脸,就叫厉先生黑面先生。”   苏樱有些尴尬:“大爷,你真的误会了,那位不是我的丈夫。”   门卫大爷忽然察觉到自己当着别人新老公的面说这些,的确很失礼,于是歉意的说:“苏小姐,我胡说八道的,您别介意,我老糊涂了。”   说罢,就将小区的门打开,他们几个一同走了进去。   容靳修悠悠的说:“以前那个厉先生好像经常过来……”   苏樱警铃大作,家里的醋坛子该不会又要翻了吧。   连忙说:“厉大哥一个月才过来一次,每次吃顿饭就走,绝对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我发誓!”   果果忽然插嘴:“妈咪,你是在说爹爹吗?”   苏樱这次反应极快,赶快纠正:“果果,不是爹爹,是干爹。”   容靳修叹了一口气:“果果和她干爹的感情很好?”   苏樱在心里哀嚎,不是连果果的醋都要吃吧。   果然,容靳修下一秒就将果果抱了起来:“果果,你告诉爸爸,如果你有一颗开心果,爸爸和你干爹都想吃,你给谁?”   苏樱的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容靳修也太幼稚了吧,这不就是在问我和你干爹你喜欢谁吗?   果果倒是犯了难了:“只有一个开心果吗?”   容靳修认真的说:“只有一个,并且只能给一个人。”   果果毫不犹豫的回答:“那给爸爸!”   苏樱看到容靳修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意。   苏樱心里也暗中佩服果果小小年纪竟然懂得察言观色。   但是,不到一秒钟,果果又说了一句:“因为爹爹不吃开心果啊,爹爹也不吃碧根果,夏威夷果,因为爹爹吃坚果会过敏啊!”   苏樱眼睁睁的看着容靳修的嘴角像是被一根线牵着拉了下来,然后抽搐了两下。   苏樱很幸灾乐祸的笑了。   坐上电梯以后,就直接按了9层。   电梯直接停在苏樱原来套房的门口。   故地重游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因为没有钥匙,而且,这里很有可能已经有别的主人了。   谁料果果从容靳修怀里下来以后,直接就跑到门口的一颗金桔树的花盆下面,巴拉了几下,就找出一把钥匙。   正是原来的那一把。   苏樱倒是惊诧不已,当年她走的时候,明明把钥匙交给了房东了呀。   怎么这里面还有一把,并且还是原来他们最常用的那一把。   苏樱认得出来,因为上面一个红绳还是自己亲手编织的。   为什么还出现在这里,她倒是困惑了。   果果已经拿了钥匙踮着脚尖开门,门巴拉一声就打开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84 我们梁上君子怎么说也是君子,只谋财绝不害命   容靳修也有些疑惑:“这里的房子当时不是处理过了吗?”   苏樱比他还要困惑:“我不知道呀。”   果果拉着元宝的手进去,说:“元宝哥哥,果果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炅”   苏樱也直接进去了痣。   进去以后心里更是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里……   竟然同她住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暖色系的窗帘,桌子和茶几都一尘不染。   当时她离开的时候,露台上的那些盆栽没有来得及处理,但是现在依旧长得很茂盛。   苏樱甚至发现,冰箱里面还有一些水果。   这里有人住,这是肯定的。   苏樱正想着新来的主人懒得换锁,并且跟她一样,有将钥匙放在花盆里面习惯,这个可能性有多大的时候。   容靳修忽然打开了卧房的门。   卧房纤尘不染,但所有的摆设都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连橱柜开了一半的角度都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这里应该没有人居住,苏樱判断。   苏樱和容靳修又打开了客房的门。   床上竟然有被子和枕头。   空调竟然还开着,显然是有人居住的。   苏樱正在想他们这样进来算不算擅闯民宅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床头的一个相框。   苏樱端详了一会儿,陷入了沉思。   容靳修拍她的肩膀:“喂,想什么呢?”   苏樱将相框递给他,情绪已经平静了:“原来这个房子被厉大哥买下来了。”   容靳修端详着相框里的照片:“你如何知晓?”   苏樱叹了一口气:“因为这张照片是我拍的,然后送给了厉大哥。”   照片看上去很普通,是一片灿烂的阳光,穿透树叶,留下一片明媚的光影。   其实是以前带着果果去动物园的时候随便拍的,但是偶然间拍出来的效果却是不错。   照片洗出来的那天,厉先生正好过来。   苏樱就将这些照片给他看。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一向惜字如金的他张了金口:“这张拍的不错。”   苏樱难得见他有喜欢的东西,于是就说:“厉大哥,这张照片就送给你吧,说实话,你的气质太阴沉了,我不是说你不好,你这样很酷,很神秘,但是总是让人感觉缺少一点阳光,这张阳光照片给你,到时候你贴在床头,早上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看到明媚的阳光,心情一定好。”   苏樱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放在了床头。   容靳修看着苏樱若有所思的面容:“看来这张照片有故事啊。”   苏樱作势打了他一拳:“没什么故事,你今天醋喝饱了吧,也太酸了。”   苏樱又逛了一圈,便打算走。   毕竟厉先生在这里住过,他觉得这里是不错的隐身场所,买下这里其实也不稀奇。   但是苏樱忽然看到了墙上的挂历。   脑子里面的灵光一闪而过,她忽然惊叫一声:“我想到了!!”   几个人都被苏樱吓了一跳。   果果说:“妈咪,果果被你吓的想嘘嘘了。”   容靳修说:“你想到什么了?”   “明天是厉大哥的生辰。”   苏樱想到了,上次小八说过,9月15日是厉先生的生辰,当时小八还问她要不要过去。   苏樱倒是纠结了,正好人在江城,不过去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容靳修倒是面容平静:“不就是一个生辰,给他包一个大红包就成了。”   “喂,你怎么说的这么敷衍,情分怎么能用钱算?”   苏樱想的是,起码得精细准备一个生日礼物吧。   容靳修却不乐意了:“你们之间的情分不   tang用钱算,还想用什么算?”   “够了,容靳修,你今天晚上够了哦。”   容靳修倒是笑了:“逗你玩的,你的意思是想参加他的生辰宴,他邀请你了吗?”   苏樱一想。   是哦,厉先生也没邀请她啊,而且,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办。   苏樱说:“我也没说要过去,走吧。”   出去以后苏樱还小心翼翼的将钥匙埋进金桔树的花盆里面。   今天也算是闯了一次民宅,幸好主人不在。   回到玫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   两个小家伙很快就睡着了,而且是睡在一张大床上。   苏樱和容靳修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回江家。   谁料第二天一觉竟然睡到了中午。   若不是果果跑过来喊饿,他们可能还睡着。   因为昨天晚上实在太累了。   起来吃了午餐就赶往江城的市中心。   路途遥远,下午四点的时候才到。   因为这次来的突然,苏樱没有准备礼物。   时间还早,苏樱就想着给家里人挑选一些礼物。   其实江家大富大贵,什么也不缺,只是好歹是一份心意。   爷爷喜欢茶,更有收集茶具的爱好。   苏樱和容靳修去了一家古董茶具店。   看中了一款紫砂石瓢壶,据说还是已故紫砂名家顾景舟所制。   果果和小元宝自顾自的跑进旁边的糖果店。   苏樱对容靳修说:“你去看着孩子们,包装好了,我马上过去。”   但是,连苏樱都不知道。   马上将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樱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   苏樱豁然坐了起来。   竟然是一个豪华无比的套房。   从这里的布置来看,这应该是一个酒店的总统级套房吧。   可是这里是哪里,而自己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刚刚自己是突然失去意识的,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就是被绑架了。   墙上有个复古猫头鹰挂钟。   天!竟然已经七点!   刚刚在古董店的时候才四点。   她竟然已经昏睡了三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应该消失了三个小时。   她凭空消失,容靳修应该担心疯了吧。   比起报警,苏樱更想先打电话联系容靳修。   但是却死活找不到自己的手机。   套间里面倒是有两部座机,但线路都被切断了。   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苏樱死活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绑架了她。   忽然听到门口似乎有响动。   苏樱立马回到了床上。   装睡……   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她紧张的厉害,也非常害怕。   说实话,她也不张扬,看上去也不像是珠光宝气之人。   怎么老是叫她摊上这种事情呢?   难道她天生就长着一张容易被绑架的脸?   门果然被推开了。   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是苏樱还是感觉到有步伐一点一点的靠近。   苏樱越来越紧张,甚至屏息。   正在她考虑现在跳起来夺门而出,成功几率有多大的时候。   苏樱听到了两   个人的对话。   “喂,四哥,怎么还没醒啊,你那个药粉对人到底有没有伤害啊,要是真的出事,大哥可饶不了我们!”   “药还是当初七妹给的方子,中药配方,助眠安神还美容养颜,绝对无害,我们梁上君子怎么说也是君子,只是谋财绝不害命,我都用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没失手。”   “那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醒啊?”   “难道我不小心撒多了?”   “四哥你能不能靠谱一点,你不是说你没失过手吗?”   这个声音……   怎么异常的,莫名的,诡异的……那么耳熟!   苏樱猛地睁眼!   “小八,真的是你!”   ☆、285 虽生的沉鱼落雁,却是男儿身!   床边的两个人齐齐看向苏樱。   其中一个,果然是卡西,他惊喜到:“一一姐,你终于醒了。”   另一个人,苏樱并不认识夥。   不过真的是个美人,标准的美人颏。   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扬,眨眼之间,眼波流转,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高挺的鼻梁,整张脸剔透如玉。   长发披肩,很直很顺,一身黑色紧身衣,系着精致的腰带,腰带的形状是一颗银色的牡丹花,下面倒是休闲的哈伦裤,胖瘦适宜,个子极高,起码一米八五,颇有一种时尚女模的感觉。   就是骨架稍显得大了些,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   那“美女”笑了起来,真真的笑靥如花:“大嫂,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说着便伸出一只手做出同苏樱握手的姿势。   “美女”的手可真好看啊,十指修长,如玉一般。   苏樱被美色“迷惑”,伸出一只手同ta握手。   有点不知所措的说:“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小八忽然笑了起来:“一一姐,你弄错了啦,你是我四哥,是男的。”   男的!   晴天霹雳!   怎么会是男的?   苏樱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样一张美艳脸蛋的主人,竟然是一个男人!   看到苏樱呆若木鸡的样子,那个美艳的男人妩媚的撩了一下肩上的头上,眼中竟是一丝得意之色:“大嫂,看来真的误会了,在下的确拥有一张沉鱼落雁的脸庞,但的确是个男儿身,大嫂叫我阿祖就行。”   说罢,那男人已经掏出了一面精致的菱花镜照了照,一副顾影自怜的语气:“你怎么就这么美呢?”   若是别人,这种自恋的语气,苏樱一定恶心的想吐。   但偏偏眼前这个人的这张脸的的确确的配得上这句话。   所以,当他如斯自恋的说出来的时候,苏樱竟然觉得颇符合语境。   小八看苏樱实在被惊吓的不轻,安慰似得说:“一一姐,你也不是第一个被这张脸欺骗的人了,我四哥本来就是怪胎,明明是男人,却长了一张女人的脸,你不知道他这张脸欺骗了多少人,对女人就用美男计,对男人就用美人计,男女通杀,无一失手,所以到现在为止,很多人都以为“怪盗牡丹”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但其实就是我四哥一个人。”   苏樱虽然听过小八嘴里老是提起自己的哥哥们。   但是还是第一次听他说眼前的这位。   怪盗牡丹?   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名号!   好酷啊!   苏樱顿生了一种崇拜之情。   但也一时好奇:“为什么是牡丹?”   小八笑呵呵的说:“因为我四哥的小名就叫牡丹。”   美艳的男人说:“大嫂,刚刚多有得罪,是在是职业病,用药用顺手了,一不小心就将大嫂你迷晕了,过会儿见着大哥可千万别说这件事情,否则,大哥黑起脸来,肯定被剥一层皮。”   苏樱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迷婚了,然后“绑架”到这里来的。   一时忽然转向小八,怒不可遏:“卡西,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小八被苏樱瞬间变脸骇的吓了一跳:“一一姐,实在对不住,你就当可怜可怜小八吧,小八也是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一一姐,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一顿吧,打我一顿也可以,不要打脸就成。”   苏樱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不忍心大骂他,只好耐着性子说:“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原因。”   小八垂下脑袋:“因为就我忘了给大哥准备礼物。”   苏樱觉得卡西回答的莫名其妙的:“然后呢?”   小八抬起头,眼睛绽放出光芒:“然后四哥就陪我就去古董店给大哥挑选礼物呀,老天有眼,竟然让我遇到了你,我原本想好好邀请你来着,可是我看到一一姐你的新欢,我想当着你新欢的面你一定不会跟我走的,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一一姐,今天让   tang我遇到你一定是老天的暗示,否则天下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所以我觉得,你和我大哥就是那牛郎和织女,就算有个王母娘娘也不会分开的,我愿意给你们两个当鹊桥!”   越说越是乱七八糟。   但是苏樱有一点还是听明白了。   小八还是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异常坚定的相信自己和厉先生是非正常关系。   对此,苏樱已经懒得动嘴皮子再解释一个字了。   苏樱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我的手机呢,把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给我的丈夫,我失踪这么久,他们肯定会担心的,说不定已经报警了。”   小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苏樱,有些抱歉的说:“那个,一一姐,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三哥在这座酒店里面装了信号干预系统,手机在这里都是没信号的。”   苏樱的脸都沉了下来:“小八,好歹我把你当弟弟一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失踪,我的家人会多么担心,我没工夫陪你玩游戏,我现在就要走了。”   “那个,一一姐,这里的保全系统是大哥亲自布置的,没有大哥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飞的出去,除非你先去见大哥,大哥同意了,你就可以走了。”   苏樱简直气的七窍生烟:“臭小子,我真想揍你一顿。”   这时候,美艳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大嫂,有话好好说,不要生气嘛,会长皱纹的,多可怕。”   苏樱气急:“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大嫂,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肯信。”   美艳的男人及其擅长察言观色,他也知道小八的个性从小就是一根筋,听刚才的对话,好似小八对她和大哥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误会,至少她是不愿意承认的,而且她似乎说起自己有家人,有丈夫。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猫腻?   美艳的男人立刻改口:“那我称呼你为苏小姐吧,苏小姐,小八也是一番好心,而且我们兄弟几个对苏小姐早就仰慕至极,今天是大哥的生辰,您跟大哥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如果你去祝个寿,对大哥来说应该是个意外之喜,我们兄弟几个一直以为您是我们的大嫂,如果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当面解释清楚也好,省的小八这样少根弦的家伙一直误会下去。”   苏樱想想,觉得非常有道理。   今天是厉大哥的生日,不管怎样,她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于情于礼,她都应该出去道个贺。   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他们兄弟几个都误会了,还是解释清楚为好。   最重要的是,小八说了,除了厉先生的亲自下命令,否则,她是一定走不出这座酒店的。   虽然心里一直担心家里人找不到自己肯定焦急,但是现在电话也打不通,实在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于是,苏樱说:“好吧,你们现在就带我去见厉大哥吧。”   小八小心翼翼的说:“一一姐,我给你准备了礼服,就放在床头,你要不要换件衣服再过去!”   苏樱白了他一眼:“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小八不敢多言,忙走到前面:“大哥现在应该在宴会厅,一一姐,我带你过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樱忽然想起什么来了,问:“你们在古董店公然“绑架”我,难道不怕别人看见报警吗?”   小八不以为意的说:“哦,你说的那个古董茶具店啊,是我五哥的产业,他平时除了泡妞就是玩玩古董,店里的伙计和老板当然认得我们,怎么会报警?”   苏樱简直郁闷到无以复加。   怎么感觉这里全天下都是他们的人!   —————————————————————————————————————————————————————————————————————————————————————————————————   ☆、286 女人的克星,大乔和小乔   江城“帝都”酒店。   江城最为奢华的标志性建筑。   据说今天帝都酒店整栋楼都被包了下来夥。   宴会大厅巨大的一眼望不见边际颏。   看上去像是大公司开年会一样。   就是门口站着的黑衣人多一点,宴会厅的美女多数都是外国人,魔鬼身材。   传说中黑白两道竟能齐聚一堂。   苏樱知道他们非正道。   但也算是关心的问了一句:“你们今天这么大的排场,不怕警察将你们一锅端了。”   小八笑眯眯的说:“钱局长,郝政委,黄司令都在,我们警民关系处理的可好了,就是他们手下的一些小兵看我们不顺眼,不过不管怎样,今天他们是绝对不敢来捣乱的,一一姐,你放心,这里绝对安全。”   苏樱进入宴会厅的时候,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因为,她的身后同时围着五太子和八太子,而且,八太子看上去对其十分的殷勤。   一路过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小八抓着一个黑衣人的衣服问:“大哥去哪儿了?”   那个黑衣人毕恭毕敬的说:“大太子亲自去接乔爷了。”   小八张大了嘴巴:“干爹也来,怎么事先没说啊?”   小八抱歉的对苏樱说:“一一姐,你等一会儿,我大哥过会儿就到。”   苏樱心里早就心急如焚。   至少她得让容靳修知道自己平安无事呀。   苏樱看到小八真是越看越窝火。   小八看苏樱的脸色明显不对,忙说:“一一姐,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拿点糕点。”   说罢就溜之大吉。   那个叫阿祖的美艳男人也说:“来了几个老朋友,苏小姐,暂时不奉陪了。”   然后也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苏樱被晾在原地。   都是些什么人呀!   苏樱真想大喊一声。   但是她此时的处境的确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整个宴会大厅是西式的,长桌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和糕点,waiter端着酒杯满场走,大型酒会一般。   看上去满场都是大人物,因为不少人身后不是跟着几个小弟就是跟着几个保镖。   觥筹交错,但苏樱却觉得很多人笑里藏刀。   苏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臭卡西,下次再看到他落难,一定好好落井下石一番。   苏樱尝试着拨了拨手机,还真没有信号。   苏樱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忽然一个酒杯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樱一抬头,是个非常养眼的帅哥,一瞬间苏樱还以为看到了元斌。   尤其是那双自然带笑的眼睛,还有微微上扬的嘴角。   苏樱又想起了一个动物,狐狸!   男人已经开口:“能否请你喝一杯酒?”   男人的手里有两个酒杯,右手中的酒杯递到苏樱的面前,姿势优雅。   苏樱勉强笑了笑:“不用了。”   说罢便转身,打算走开。   这里的客人,身份应该都不会简单,苏樱并不是来交朋友的。   也不想惹事。   但是那个男人却跟了过来,却依旧绅士得体:“你看上去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的帮忙吗?”   苏樱停下来,微笑,拒绝:“我在等人,谢谢。”   但那个男人似乎丝毫没有听的出来苏樱的驱逐之意,倒是闲闲的靠在餐桌上,手臂环绕,一副对苏樱颇感兴趣的模样:“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你不是江城的人?”   苏樱没有办法理解他的逻辑。   tang   为什么他没有见过,她就不是江城的人?   “难道你见过江城所有的人?”   男人笑容迷人:“江城的美女大多略有耳闻,不过小姐姿容卓绝,若是江城的人,鄙人应该会有所印象。”   “五哥,你在做什么?”   背后忽然想起卡西的咆哮声。   苏樱回头,卡西手上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   原来,他说给她拿点吃的,是真的!   小八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一下子将苏樱拉开,离那个男子两米之远。   小八紧张的说:“一一姐,他没有对你怎样吧?”   苏樱不明所以:“没有啊,怎么了?”   小八说:“一一姐,以后你看见他一定要绕道走,离得越远越好。”   苏樱看了对面那个男人一眼。   他还闲闲的倚在餐桌上,眉目含笑,还朝着苏樱微微举了一下酒杯,一举一动颇为绅士,引得旁边不少火爆身材的外国美女朝他送飞吻。   苏樱问:“他是谁呀?”   “是我五哥,一一姐,你要记住,他很危险,非常危险,他和我们江城乔家有名的花花公子乔连城并成为“大乔小乔”,被誉为“女人的克星”,他们乔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万不要接近他,别被我五哥道貌岸然的模样给骗了,其实他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小八,好歹我是你五哥,你需要这样诋毁我吗?说的好像我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似得……”   对面帅气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插在裤袋里面,优雅从容的走了过来。   小八连忙张开手臂护在苏樱的面前,像是老鹰护雏一样:“五哥,这是大嫂,你别乱来。”   那个男人倒是停下的脚步,微微露出吃惊的神色。   然后又笑着走过来,伸出手臂不费力气似得就将小八扶开,像是拂开一片掉在毛衣上的树叶。   但是小八却摔在地上,像个孩子一个嗷嗷大叫:“五哥,你又对我使你的太极功夫,身手好,了不起啊,有本事打赢二哥啊。”   那个男人完全忽略小八,同苏樱握手:“原来是嫂子,久闻不如见面,大嫂果真貌美如花,你别听小八胡说八道,容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乔连珏,排行老五,嫂子叫我大乔就好了。”   苏樱有点困惑,情不自禁的问:“你和乔连城是什么关系?”   “嫂子也认识我堂弟?不过早些年我被乔家赶出了族谱,不算乔家人。”   看来是人家的家事,苏樱并不打算多问。   不过乔家竟然出了两个花名在外的公子哥,还被并称为大乔小乔,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樱也淡淡的一语带过:“乔连城和我老公容靳修算是朋友,和我倒也有几次一面之缘。”   苏樱已经懒得解释自己和厉先生的关系,索性这样说。   希望这个五太子同那四太子一样,是个识趣之人。   果然,五太子微微蹙起眉头,看向小八。   小八耸了耸肩:“五哥你猜对了,大哥绿了。”   苏樱还在思索小八的话,他们到底猜什么了。   大乔已经回国头来,看苏樱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看上去竟然……无比的欣赏,甚至还有一丝崇拜之情。   是苏樱的错觉吗?   小八连忙已经赶了过来,生气的挡在苏樱的面前:“五哥,你还嫌大哥不够绿吗?你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   说着拉着苏樱就走:“我们走,一一姐,你千万要记住我的话,以后见着我五哥一定要绕道走,一定要!”   苏樱一边走一边问:“厉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呀,我三哥说一会儿就到,对了,你要不要也顺便见见我三哥,我三哥是个好人!”   苏樱明明不想与卷入这些有着黑色背景的漩涡之中。   但是没想到,他们兄弟姐妹八个,苏樱已经见了六个。   倒也不差这一两个了。   “你好像说这酒店的信号是你三哥装了干扰系统,他是什么人?”   ☆、287 鬼面毒蝎是……厉先生?   解铃还须系铃人。   苏樱的确很想结识一下小八嘴里的三哥。   既然是他安装的信号干扰系统,那他一定有办法让自己打个电话夥。   提起三哥,小八倒是一脸的崇拜之意:“我三哥是个顶级黑客,不过这也就是他的业余爱好,他也跟着大哥做生意,不过他做的是珠宝生意,我三哥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好多女孩子都喜欢呢,但是他什么都好,就是和大哥一样不肯结婚,,早些年喜欢上自己的师妹,现在她师妹变成人家的老婆,都生了两个孩子了,我三哥还念念不忘,单着呢。颏”   苏樱感慨:“你三哥是个情种啊。”   小八指着前面人群中被众星捧月的两个人,惊喜道:“我六哥也在。一一姐,我跟我六哥见过面的,我六哥旁边的那个人就是我三哥。”   说罢,我吧忽然往苏樱的身后躲了躲:“一一姐,你自己去打招呼吧,我可不能被六哥逮到,你知道原因的,他会揍我的。先撤啦。”   小八说完,又撒丫子溜了。   苏樱郁闷,这小八,属泥鳅的吧。   苏樱的目光转向不远处两个男人。   其实,从她知道自己是被“绑”到厉先生的生辰宴的时候,苏樱就知道会遇到陆成灏。   或许,还有周小鱼。   她跟厉先生这层关系早晚都会被揭穿的,所以倒也无所谓了。   苏樱索性直接往那个方向走去。   陆成灏和另一个男人似乎正在说事,转头之间正好看到了苏樱。   眼神中一抹惊诧一闪而逝,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他依旧客气到陌生:“真是意外,容太太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苏樱说:“我自己也深感意外,陆先生能否帮个忙,帮我送出去。”   陆成灏淡淡的说:“既来之则安之,今日是我大哥的寿宴,容太太不防留下来吃顿便饭。”   苏樱心想,陆成灏既然这样说,大概跟小八一样,没有放人的权力。   毕竟他们的背景特殊,应该非常谨慎。   苏樱也不想为难他。   于是转身面对另外一个男人:“先生,你好,你是卡西的三哥吧,能不能帮忙让我打个电话。”   那人面容俊朗,看上去十分沉稳,从刚刚开始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陆成灏同她之间的关系。   但也并未猜的出来。   此时此刻,转向陆成灏,浅笑出声:“老六,这位不介绍一下吗?是你的朋友?”   不待陆成灏说话,苏樱已经自己出声:“你好,我叫苏樱,是卡西……带我过来的,但是我家人并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必须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现在安全。”   “恕我冒昧,卡西为什么带你来我大哥的寿宴,你同我大哥相识。”   苏樱有些犹豫,看了陆成灏一眼,最后说:“我同厉先生……还算旧识。”   那个男人浅笑,然后伸手同她握手:“知道我大哥姓厉的人,普天之下不会超过十个人,看来苏小姐应该是我大哥的贵客,你好,我叫年绍楷,叫我阿楷就行。”   苏樱一时间有些愣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心里又着急。   年绍楷从上衣的内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型手机,递给苏樱:“你记得号码吗?你可以用我的手机打电话。”   苏樱万分感激,连忙拿过来,就拨通了容靳修的手机号码。   两秒钟就通了。   苏樱听到那边一片嘈杂。   “你是谁?我老婆是不是在你的手上,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请你不要伤害我的老婆!”   容靳修压抑的声音从手机对面传了过来。   苏樱竟能感觉到他的声线有些颤抖,故作镇定一般的语气。   他一定是慌了……   苏樱心里发酸:“阿修……”   “苏樱,是你!”   tang“你在哪里?他们有没把你怎样,你有没有受伤?告诉我,你在哪里?”   苏樱有些哽咽,忙安慰:“阿修,我没事,真的,我没有被绑架,发生了一点意外,我现在在厉大哥的生辰酒宴上,你别担心,过会儿我自己回去,出去以后我会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你。”   “告诉我地点。”   “这里应该是帝……”   嘟嘟嘟嘟——   一阵忙音。   手机已经被挂断。   苏樱再拨过去,已经打不通。   苏樱转身,一脸的困惑。   年绍楷说:“抱歉,苏小姐,这种手机通话时间最多只能59秒,并且半个小时之内只能拨打一个电话。”   苏樱心里隐约也清楚,这大概是防止外界追踪的一种手段。   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总算将事情说清楚了,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一块。   苏樱将手机还给了年绍楷:“谢谢你,年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礼堂大厅忽然诡异一般的安静了下来。   大家齐齐都看向门口。   苏樱也随着大家的眼光看过去。   原来今天的主角已经出场了。   苏樱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周小鱼。   她依旧美艳动人。   只是换了发型,原先的大波浪被拉的笔直笔直,齐刘海让她的小脸显得更加精致秀气。   她随意穿着浅蓝色的小礼服,看上去竟比原来年轻了好多岁,活像一个学生一样。   她搀扶着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老人一声唐装,胡子很长,看上去慈眉善目,精神极好。   苏樱周边的人都唏嘘起来:“乔爷,那不是乔爷吧,乔爷已经隐居二三十年了,今日重新出现,肯定大有文章。”   “我听说啊,今日大太子要借生辰宴会宣布金盆洗手,所以今儿个才请了这么多人。”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你说好端端的,这大太子为什么要退隐江湖,就跟当年的乔爷一样。”   “我看八成是为了女人,你们都知道大太子有个女儿吧,几个月前颁布的诛杀令传言就是为了她女儿,这事儿可沸沸扬扬了好一阵子。不过,我听说呀,他女儿前阵子被几个不开眼的小喽喽绑架了,大太子杀伐多年,树敌不少,估计想跟自己的老婆孩子过安生日子了,据说,他及其溺爱自己的女儿,对老婆也是百依百顺,保护的紧,到今天为止,都没人见过。”   “何止大家没见过他老婆,除了乔爷手下的几个,没有人见过大太子本人的尊容吧,他那个蝎子面具下面的脸长什么样,早已成谜,据说他退隐江湖以后,会以真面目示人,只是那时候,谁又知道,他曾经是大名鼎鼎的鬼面毒蝎呢?”   ……   ……   ……   周围还在切切私语,苏樱却再也听不进去。   鬼面毒蝎!   大太子!   苏樱脑子里面一下子浮现了五年前在客轮上劫持自己那个鬼面蝎子的面孔。   那银白色的面具,泛着森森的冷光,就像是当初抵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刀子一样。、   那个将阿修推进大海差点死掉,将霍景荣踢到脾脏破裂的毒蝎子?   厉先生……是……那个人吗?   苏樱实在没有办法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苏樱虽然知道厉先生不是普通人,或许有着黑色的背景,但是一直觉得他不是那种伤天害理的人。   更何况,她也接触了其他人。   小八单纯直率,周小鱼善良痴情,包括陆成灏,他也并不是坏人。   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厉先生就是那个传说中草菅人命,心狠手辣的鬼面毒蝎。   苏樱的目光落在乔爷旁边的男人身上……   而他的脸上,正是带着那张森冷薄凉的蝎子面具!   ——————————————————————————————————————   PS:老三是年绍楷~是《豪门盛宠,冷情总裁出逃妻》里面的人物,感兴趣人可以看看~   ☆、288 鬼面毒蝎对这个女人冷淡的有些过分!   苏樱不想相信,但却又不相信。   那犀利而冰冷的眼神。   那抿的深沉的嘴角,还有那黑色的,冷的发寒的手杖。   一切一切都在说明夥。   厉先生的确……就是当年的鬼面毒蝎。   其实这并不难想象。   当初周小鱼黑市拍卖不过是一场特意安排的手段,周小鱼说过,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心安排的。   那这其中,定是包括大太子的出现。   必是故意叫她听见他的手下那些人龌龊的对话,才叫她动了保护的念头,买下了周小鱼。   还真是一场煞费苦心的大戏。   一切都按照他们的剧本在走!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明知道是一场算计,但陆成灏算计这些又是为了救她而已!   鬼面毒蝎也不过是这棋局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而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说好要忘掉或者释怀!   但是让苏樱心里不舒服的是,厉大哥四年来或许明明知道她是谁!   只有她被蒙在鼓中。   他们之间就算不是仇人,也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   但是他现在却是果果的干爹。   命运真是作弄人。   苏樱的心底还是觉得被欺骗了。   很多人都围了过去。   苏樱身边的年绍楷也走了过去,陆成灏走在他身边的时候说:“不过去打个招呼?”   苏樱愣愣的,一只手扶在餐桌上,似乎在找一个支撑。   那边的人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的移了过来。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也看到了一旁的苏樱,但是眼神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   似乎他们之间根本就不认识一样。   乔爷上台讲话。   他的声音非常和蔼。这让苏樱想到了爷爷,他们有一点很像,就是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是世界上最慈爱的人,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领导者的气场。   大太子果然要隐退了,因为他说了一句:从今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鬼面毒蝎这个人。   苏樱并没有听得太清楚,她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台上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他冰冷,沉稳,像一座冰雕,气场骇人。   乔爷说完以后,三太子也就是年绍楷又上台说了一些话。   苏樱旁边有人说:“大太子手上的生意都交给三太子了,看来这黑客帝国今天算是易主了,不过听说三太子是个商业奇才,但是聪明有余,狠辣不足,不知到能否像大太子一样撑住半壁江山。”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不是找乔爷来撑场面了吗?乔爷虽早已隐退,但财力势力不容小觑,谁不得先给他三分面子呀,今儿个这场面不就是大太子退位,三太子登基嘛?”   年绍楷说完以后,免不了说一些客套话:“今天非常感谢大家莅临,招待不周,多多包涵,下面就请大家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苏樱也注意到了,趁着他们上台讲话的时候。   整个宴会大厅已经是另一番光景。   原先所有的酒台和西餐桌都被撤了下去。   一个一个的大圆桌像是凭空而降一样。   每个桌子上都摆着一百零八道菜,层层叠叠,颇为壮观。   “满汉全席,可真是大手笔啊。”   “这古代的皇帝吃的也不过如此吧。”   苏樱和所有人一样吃惊,原来这就是满汉全席。   宾客开始入座。   苏樱一个人都不认识。   她原本尝试想趁乱离开,但是门口“重兵把守”。   她根本出不去。   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落座,只有苏樱定定的杵在原地。   忽然人   tang群中高喊一声:“嫂子,嫂子,这里,这里,快过来……”   苏樱抬头一看,竟是小八。   他张扬的一口一个嫂子。   苏樱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到现在还不死心!   心里顿时窝火。   她今天非要当着他的面说清楚。   小八他们坐的是主桌,主桌在一众巨形圆桌的正中间。   苏樱捏着拳头。   小八笑嘻嘻的说:“嫂子,坐我旁边,我特意给你留的位。”   苏樱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顿。   他只是孩子而已!   苏樱不停的对自己说。   苏樱缓缓的走过去。   穿过过道的时候,苏樱明显听到两旁的人窃窃私语。   “嫂子,八太子叫她嫂子,他是谁的嫂子?”   “不知道,不会是大太子的吧?”   “我看不可能,这些人中,据说就六太子刚刚成婚,我看着八成就是六太子的新婚老婆。”   小八殷勤的将自己旁边的座椅拉开来,,而这个座位,同时也在厉先生的旁边。   小八估计算的就是这一招吧。   小八还是一没心没肺的模样:“一一姐,都是自己人,我二哥今天没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你都见过了,这是我七姐。”   说罢脸蛋微微还有点红:“我七姐漂亮吧。”   “小鱼,好久不见,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苏樱问。   周小鱼站起来:“姐姐,好久不见。”   她们淡淡的打招呼。   小八张大嘴巴:“一一姐,你原来就跟我七姐相熟?为什么我不知道?”   苏樱懒得理他。   苏樱转向一桌最权威的男人,也就是那个古稀老人。   苏樱颇为恭敬:“乔爷,久仰大名。”   乔爷的眼睛眯了起来,捋了捋胡须:“都是自己人,无需客气,坐下吧。”   苏樱并没有坐下。   她固执的站直身体,看了带着面具的男人,说:“厉大哥,生辰快乐。”   苏樱明显看到他眸子下面的眼神闪了闪。   他定是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想到她却意外的知道了他鬼面毒蝎的真实身份!   厉先生嘴角的弧度冰冷的扯了扯,兀自坐了下来,并没有对苏樱的话有所回应。   小八在旁边却着急了。   “大哥,我将嫂子带过来了,我知道你们之间有点误会,今儿个就将误会说清楚吧。”   他们话多多少少被旁人知晓。   像是被扔了一个地雷。   这个女人竟然就是传说中鬼面毒蝎的女人。   但是,传闻,鬼面毒蝎对老婆爱护到骨子里,而现在大太子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似乎冷淡的过分!   难道真如八太子说的那样,有什么误会?   这桌上还有其他人。   年绍楷一脸深沉,看不出什么变化,静观其变。   五太子一脸的玩味,也跟着凑热闹:“是啊,大哥,美人是用来疼的,大哥这样冷淡,我都心疼了。”   面具男人眼风一扫,五太子便讪讪的住了口。   四太子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面菱花镜,抚着自己美艳的脸蛋,然后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我最美。”   只有周小鱼的目光在大太子和陆成灏还有苏樱三个人之间游走。   她似乎也很诧异。   终究还是忍不住:“姐姐,你同我大哥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小八叫你嫂子?”   周小鱼只懂她跟陆成灏之间的关系,甚至就跟小八误会自己和厉先生之间的关系一样   ,她总觉得,自己同陆成灏应该是一对。   苏樱真是头疼。   这里面的事情,千丝万缕,还真不是一两句能够解释的清楚的。   但是,目前为止,她一定不能再叫小八他们误会自己同厉先生之间的关系了。   何况,厉先生竟是鬼面毒蝎。   她怎敢再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趁着周小鱼的话头,苏樱说:“你们都误会了,我同厉大哥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不是你们的大嫂,我结婚了,我有丈夫,这一点,陆先生和周小姐也能为我作证。”   ☆、289 认识了我的真面目,你是不是怕了?(6000)   说罢苏樱转向厉先生:“厉大哥,你说两句话吧,小八一直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说清楚吧。”   一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面具男人的身上。   厉先生站了起来,声音森然,却平淡无波:“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以后别再问这个问题。襞”   小八完全不能接受:“大哥,你骗人,你明明……”   面具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小八,要我说第二遍吗?竭”   小八讪讪的闭上嘴巴,看向苏樱,眼中却露出非常伤心的神色。   一桌子沉默。   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家都各怀心思。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很多人来主桌敬酒。   不少人多多少少都要多看苏樱一眼。   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坐在主桌这个位置。   苏樱也端起酒杯敬了乔爷以后,又去敬厉先生。   “厉大哥,这一杯我代果果敬你,祝你寿比南山。”   苏樱一饮而尽。   年绍楷忽然端起酒杯:“这杯酒,我代替大哥……”   厉先生却忽然站了起来,自己将酒杯斟满,喝的干干净净。   旁边的老三提醒:“大哥,你别饮酒,身上还有伤呢。”   其实,苏樱倒是没有发现,来敬的人,厉先生都没有喝,均是由年绍楷,或者阿祖代替喝掉。   原来,他身上还有伤。   在苏樱的印象里面,这个男人或许没有表面上的风光八面。   因为苏樱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总是受着伤。   第一次被车子撞的快要死掉,后来,肩膀中了枪,跑到她的小套房修养。   或许,他是真的生活在刀光剑影上的人。   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他想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厉大哥,我现在能不能离开。”   其实已经酒宴过半。   苏樱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时间已经九点。   但是这酒席却丝毫没有散场的意思。   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到深更半夜。   苏樱还是牵挂容靳修和两个孩子。   厉先生并没有说什么,站起来,拿起手杖:“我送你出去。”   苏樱随着厉先生离开,虽然大家似乎都在各忙各的。   但是苏樱还是觉得有无数双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里是酒店的第二十层。   厉先生直接带着苏樱进了电梯。   在电梯口的时候,苏樱说:“厉大哥,你进去吧,今天你是寿星,我自己下去就好了。”   厉先生清清冷冷:“我送你回去。”   苏樱看他的表情森冷,也没有说什么。   电梯开始下降,苏樱开始思忖厉先生说的送她回去,到底是送她到酒店外面,还是送她回家?   但是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到那一步。   就在电梯停在第六楼的时候,只听见轰然一声响。   然后头顶上的灯光骤然熄灭。   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苏樱被吓了一跳:“怎么了,电梯坏了吗?”   厉先生叹了一口气:“放心,过会儿就会好的。”   苏樱的心里也瞬间清明了一些,估计还是小八他们在捣乱。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空气中只剩下两个人轻缓的呼吸声。   苏樱不说话,厉先生也不开口。   气氛倒显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苏樱打破了这种尴尬:“厉大哥,你腿上的伤是当年在游轮上留下的吗?”   厉先生没有说话。   苏樱的心脏也微微的跳了一下。   她确实不该问这种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忌讳。   沉默了许多。   厉先生开口:“是的,你不用确认了,我就是鬼面毒蝎。”   苏樱的心脏咕咚一下。   确实,她的确还是心存怀疑。   或者说,还是不太能接受。   “厉大哥,我记得当年,你也掉进海里了。”   “你当时是不是希望我葬身大海了?”   苏樱赶忙说:“不是,不是的……”   呵……   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一声冷笑。   苏樱的声音弱了下去,或许当时她真的是这样想的。   厉先生说:“是小鱼救了我。”   苏樱忽然想起来,当时也是小鱼救了阿修。   估计在此之前,她还救了他大哥。   “当年一切都是陆成灏安排的吗?包括我故意撞到你,故意听到那些话?”   厉先生清冷的说:“老六对你非常上心。”   事隔这么多年,重提旧事,而且是这种事情,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但是,苏樱终究还是有一个问题想要弄清楚:“当初,你为什么要拉着阿修一起入海,是陆成灏指使的吗?”   苏樱想这件事情还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当初不是周小鱼将阿修救了出来,容靳修也许真的就葬身大海了。   既然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安排。   苏樱就必定要弄清楚,甲板上的事情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   厉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老六做不出这种事,他每一件事情都安排的很完美,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霍景荣上了客轮。其实拉着容靳修一起跳海,完全是我的主意,当时我想,老六实在太心慈手软了,设了一个又一个陷阱,但如果那个男人死了,不就一了百了,我只是帮了他一把,却被七妹救了,许,就是天意吧。”   厉先生说的平淡无波,那种语气丝毫没有起伏,那是苏樱听得心惊肉跳。   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和自己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第一次感受上,他身上黑暗的地方。   他的那种语气,仿佛人命如草芥,他就是一个掌控者,想要夺取谁的就夺去谁的一样。   苏樱的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寒。   若不是有后来的四年,她一定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恶魔。   旁边传来一阵森然的笑意:“怎么,怕了,终于认清楚了我真面目。”   苏樱的手指捏紧,说:“我想…你天生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冷笑:“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可是你四年来帮助了我很多。”   厉先生忽然不说话了。   有个问题苏樱在心里盘算了很久,一直没有问出来。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没有勇气。   太害怕知道结果,太害怕这四年原来也是一场精心安排的阴谋。   但是,如果她不弄清楚,连睡觉她都不会安宁。   她说:“所以,四年来你帮助我,是因为陆成灏吗?你是陆成灏的大哥,甚至在游轮上,你是为了帮他,我只想问,四年来,陆成灏知道我的行踪吗?”   “他不知道,或者说,他不完全知道。”   苏樱的心脏被捏紧:“什么意思。”   “你应该记得我们当时在江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苏樱记得,他被一辆路虎撞翻,估计是他的仇家,那时候他奄奄一息,后来,他的人找到了他,却顺便将她带回了他的江滨别墅。   是啊,这怎么可能是一场安排,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姓名做赌注。   厉先生说:“我张开眼睛的   时候见到你,也甚是意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城,并且像个活死人一样。”   “那时候,老六来看过我,也见到了你,不过并没有叫你发现。”   当时老六挺痛苦的,他说:他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死掉,托我好好照顾你。   “陆成灏托你照顾我?”   “那时,你的心理出了严重问题,那些美国的心理学专家其实都是老六给你找的。”   苏樱的心脏越来越沉。   原来,她千方百计想要逃离,她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但是陆成灏却那么早就掌握了她的行踪。   苏樱忽然讽刺的出声:“所以,一切的一切还是陆成灏安排的?”   厉先生开口:“他并不知道你离开滨江别墅以后的行踪,所以,你在玫瑰小镇的四年,是安然的,他一直以为你在国外定居。”   原来,厉先生竟然知道她心底最在意的是什么。   她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的掌控,陆成灏习惯性的掌控一切。   不管是她的生活还是人生。   如果,厉先生现在告诉她,她在玫瑰小镇的四年,陆成灏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她一定会疯掉的!   苏樱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对,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只是……   “四年来,你一直知道我就住在玫瑰小镇,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哗——   头顶上的灯忽然又亮了起来。   电梯恢复了正常。   苏樱愕然的发现,厉先生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在看她!   而且,似乎维持这个动作很长时间一样。   因为苏樱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底竟然闪过一丝不自然。   厉先生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按下了一楼的电梯,并没有回答苏樱刚才的问题。   电梯停在了一层,出了电梯以后就是酒店的大厅。   大厅里面没有其他人,一排一排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守在门口,带着耳麦,四处巡查。   看到厉先生的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几乎不敢直视。   苏樱被送到门口,出了转动门以后,苏樱告别要走,却忽然被厉先生拉住了手臂。   在苏樱的印象中,这是厉先生第一次主动拉他。   他从不喜欢与人亲近,更别说主动去碰别人的手臂。   苏樱有些惊讶的转身看他:“怎么了,厉大哥。”   “小樱……”他叫她。   苏樱一怔。   他甚少叫她的名字。   但是,他的确喜欢叫她小樱。   这种感觉,让苏樱想起了陆成灏,他的语气竟然同陆成灏异常的相似,竟然透着一股难懂的温柔。   “因为,我有我的私心。”   厉先生忽然放开苏樱,转身就进了酒店。   苏樱愣在原地。   他的私心?   什么意思?   苏樱百思不得其解。   苏樱走了几步,忽然从酒店里面出来两个黑衣人:“吓死我了,差点得罪了小公主,刚刚那个孩子带着赤蝎玲珑镯,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还有一个小少爷,那冰冷的眼神,跟大太子还真像,不是说大太子只有一个女儿吗?这冰山小少爷是谁呀?”   苏樱一听,立刻停住了脚步。   她连忙抓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臂:“你刚刚说什么?有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长什么样啊?”   这两个人从里面出来,正好错过了厉先生送她出来。   所以他们两个人也并不知道苏樱是谁。   看到一个女人在门口晃来晃去,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快点走,别再这里晃来晃去,今天这里被包了,闲杂人等勿进。”   苏樱心焦的问:“快点告诉我,你说两个小孩子是什么意思,他们多大,长的什么样?”   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不耐烦的一下子就将苏樱推倒在地上:“你这个女人真烦,活腻了,知道今天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吗?”   苏樱摔在地上,她原本就穿着一件宽松的棉衬衫,袖口挽在胳膊上面,手肘着地,瞬间掉了一块皮。   里面几个黑衣人闻声瞬间跑了出来。   其中一个附耳对那个推苏樱的那个黑衣人说:“你不要命了,刚刚大太子亲自送她下来,说不定就是嫂子。”   那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再说一遍。”   那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闯祸了,可别连累兄弟们。”   说着两个黑衣人分别上前,将苏樱扶起来:“嫂子,您没事吧。”   苏樱一时间也懒得解释,一下子抓住刚刚推他的那个黑衣人的衣服。   那个黑衣人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差点给苏樱跪了下来:“对不起,嫂子,小的有眼无珠,您千万大人有大量。”   苏樱急的发狂:“你快点告诉我那两个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那人哆嗦的说:“刚刚来了两个小孩子,说是要找爹爹,我们发现那孩子带着赤蝎玲珑镯,就报告了三太子,结果三太子叫把人带上去,阿凯就领着人上去了。”   苏樱想都没有多想,又急匆匆的冲进酒店。   虽然也并不是十分确定,但是她就是有预感。   这两个孩子就是果果和小元宝。   可是,果果和小元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阿修呢?   苏樱直接进了电梯,直接按了20层。   电梯一层一层的升高。   苏樱脑子里面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如果那两个孩子真的是果果和小元宝的话,出现在这种地方,她可真是担心。   电梯叮的一声响打开。   苏樱竟然又看到了厉先生。   他并没有进酒店,而是站在20层的露台上。   那边一片漆黑,只能看清楚轮廓。   苏樱也是认出了,他黑的发光的手杖。   苏樱走了过去,试探的喊了一声:“厉大哥!”   那人转过身来,倒是有些意外:“你没有走?”   说完叹了一口气:“难怪没有看到你……”   但是眼睛忽然又看到苏樱的胳膊上,刚刚摔在地上擦破了皮的地方。   他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一下子拉住苏樱的手臂,清冷中还带着一丝怒意:“为什么在流血。”   苏樱看了看,将衬衫的袖子拉了下来:“没事儿,刚刚摔了一下,厉大哥,刚刚有人说看到两个孩子上来,我怀疑是果果和我儿子小元宝。”   厉先生面具下面的眉头瞬间清冷的皱了起来:“你确定?”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我有预感,他们说三太子叫人带进去了。”   厉先生从露台出来,拄着手杖走在前面:“跟我来。”   苏樱再次进入了宴会大厅,和厉先生一起,承受着无数人的眼光。   一眼就看到主桌那边围了不少人。   两个小孩子的身影渐渐明晰。   苏樱心里一惊。   那个站在乔爷旁边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可不就是果果和小元宝。   苏樱赶忙跑了过去。   四太子正在逗她:“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你说你是来找妈妈的,你妈妈叫什么名字,谁告诉你你妈妈在这里?”   果果说:“我叫果果,我妈妈有很多名字,爸爸叫   她宝贝,祖奶奶叫她苏丫头,宋叔叔叫她苏樱……”   一桌人忽然笑了起来。   果果却拉着小元宝的手走到陆成灏和周小鱼的面前:“叔叔,鱼阿姨,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年绍楷说:“老六,小七,这两个孩子认识你们啊,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   “果果,元宝!”   苏樱忽然出声。   “妈咪!”果果扑进苏樱的怀里:“妈咪,你去哪里了,爸爸找了你好久,都担心死了。”   转头的时候又看到旁边带着面具的男人,果果忽然惊奇的大叫起来:“爹爹,真的是你,果果好想你。”   说罢,从苏樱的怀里一下子扑到厉先生的怀里。   厉先生很自然的将果果抱了起来。   果果伸手就去摸他的面具:“爹爹,果果喜欢你的面具,好帅!”   ☆、290 我怎么觉得大哥这绿帽子戴的还挺美的?(6000)   目瞪口呆……   别说其他人,连陆成灏同周小鱼都露出吃惊的神色。   陆成灏的眉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牧。   只有小八高兴的很,得意洋洋的对身旁的乔连珏说:“五哥,这下你们可相信我了吧,回头记得送我一辆跑车。戗”   乔连珏摸着下巴::“我一直以为大哥不近女色,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地下战打的可真漂亮。”   阿祖调侃他:“所以我说女人多是没用的,你说兄弟几个就你妻妾成群,女朋友一箩筐,但到现在都没有造出个小人来,你说你成天在做什么?”   “四哥,这你就不懂了,我还没玩够呢,何况,大哥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费的着自己生吗?”   说完乔连珏又戳了戳旁边的年绍楷:“三哥,眼睛都看直了,羡慕了,羡慕了也赶快找个女人生一堆,别老惦记着那个女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也这么大了吧,你没希望了。”   年绍楷白了他一眼。   乔爷一脸的和善,走上前,竟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给果果和小元宝,对厉先生说:“老大,你这是连我都瞒住了呀。”   一瞬间,周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纷纷说恭喜。   苏樱也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周边的所有人都捧着笑脸,无数个声音在恭贺她。   她就像是被所有的人捧到最高的地方,任凭她怎么呐喊,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因为孩子的一声爹爹,因为厉先生的不否认。   刚才所有的解释都功败垂成。   最后,苏樱也放弃了,实在是解释不动了。   她将果果从厉先生的怀里抱了过来,问:“你们两个怎么过来的,爸爸呢?”   果果说:“妈咪你失踪以后,爸爸可着急了,后来小姨和霍叔叔过来了,爸爸和霍叔叔就走了,我们跟小姨呆在车车里,后来小姨睡着了,我跟元宝哥哥就偷偷的出来了。”   苏樱说:“果果,你又任性,你偷偷的玩失踪,小姨找不到你会担心的知不知道?”   说罢还对小元宝说:“元宝,你什么时候也跟着她一起胡闹?”   小元宝的声音清清淡淡,像极了他老爹容靳修:“妈妈,你不是也是偷偷的就玩失踪了吗?”   苏樱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   不管怎样,现在第一件事情,是联系到江菲和容靳修他们。   她失踪了,两个孩子又失踪了,他们肯定很着急。   “厉大哥,我得走了,家里肯定急坏了,你就不要送我了,我自己能回去。”   说罢苏樱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就往门外走。   厉先生站在原处并没有送她。   刚刚的一番话已经叫许多人雾里看花。   连城珏用手肘撞了撞小八的臂膀:“怎么回事?”   小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五哥,你这还看不明白,就跟你猜的一样,嫂子移情别恋了,两个孩子也叫别人爸爸了,我就不知道,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   阿祖小声的对旁边的年绍楷说:“大哥带绿帽子了,我怎么觉得大哥这绿帽子带的还挺美的。”   年绍楷看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这里这么多人。”   阿祖拿起菱花镜照了照:“老六,你跟大哥关系最近,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大家猜注意到,陆成灏到现在为止一直一言未发。   但是他额头上的青筋却暴了出来,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   周小鱼就在他的旁边,拉着他的手臂,一脸担心。   “老六你咋啦,一脸的愤愤不平。”   “六哥,你别这样,有事以后再说,别当着大家的面伤了兄弟情义。”   周小鱼这番话倒是让很多人不解。   什么叫伤了兄弟情义,怎么会伤了兄弟情义?   tang乔爷看几个人气氛有些不对,大家似乎都各怀心思。   周边的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围观,但也目光异样。   于是乔爷说:“这酒席我看也吃的差不多了,该送的送,该留的留,家务事都先放在一边,别叫外人看笑话。”   说着又对厉先生说:“叫他们这么走,你真的放心吗?还是送送去吧,好歹那个孩子还叫你爹爹,看她刚刚走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小模样,我都心疼。”   厉先生却说:“老六,你帮我送送他们。”   陆成灏刚走了两步。   整个宴会厅的光线忽然全部熄灭。   也不知道谁忽然尖叫一声,然后就是一片混乱。   苏樱刚刚走到门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又是小八在捣乱。   但是她有感觉,门口忽然涌进来很多人。   那种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让她感觉像在军营的训练场。   灯光一会儿就重新亮了起来。   但是此时此刻的情景足够令她大吃一惊。   门口涌进来很多很多人,均是黑衣黑裤,军事化武装,手上都拿着枪。   苏樱第一个反应就是黑吃黑。   这是她在电影里面看到的场景,这些人都背着枪,肯定也不是正常人。   苏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果果害怕的抱着她的大腿,小元宝则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大厅里面在灯光骤亮的时候瞬间鸦雀无声。   大厅里面守卫的黑衣人已经在门口围城的三圈,同门口这些武装分子形成了对峙。   两边似乎都训练有素,僵持不下。   而苏樱正好被卡在中间。   主桌那边的几个主人公也缓缓的走了过来。   乔爷走到最前面,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但是眼神中却多了一股冷意:“来者就是客,看来今天有尊大佛要大驾光临了。”   厉先生拄着黑色的手杖,一言不发。   年绍楷说:“不请自来,就当缩头乌龟了。”   阿祖拿着自己的菱花镜,给自己美艳的脸蛋上补了个妆:“真美呀,真是不想打架,要流汗,妆会花。”   乔连珏笑嘻嘻的走上前:“这武警部队怎么尽是些大老爷们,我听说飞虎队最近招了一些女兵,长得甚是水灵,麻烦跟你们领导说一下,让她们过来,我乔连珏一定弃械投降”   周小鱼说:“五哥,你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手中。”   乔连珏的桃花眼微微一扬,笑着说:“牡丹花下死,是哥哥我毕生的愿望啊。”   陆成灏没有说话,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沉静。   小八卡西同他恰恰相反,咬牙切齿的说:“肯定又是那个姓霍的,大哥都要金盆洗手了,还不肯放过,今天我们兄弟几个就跟他拼了!”   苏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此刻她的位置最为尴尬,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这么多枪口对着,苏樱只能将两个孩子搂紧。   厉先生拨开一群黑衣人走上前,朝苏樱伸出手:“你先过来。”   苏樱不敢乱动,但是看着两边的人都像个木头人一样,还是慢慢的朝厉先生伸出了一只手。   “苏樱,别过去。”   一声熟悉的声响从背后响起来。   转头一看,竟然是容靳修。   还有……   霍景荣!   “阿修!霍大哥!”苏樱惊喜。   “苏樱,你过来,那里危险。”容靳修面露着急的神色。   小八忽然说:“一一姐,你别过去,呆在我大哥的身边你才是最安全的。”   霍景荣开口:“初一,你过来,你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乔连珏对阿祖说:“我算是看出来了,大哥和嫂子演的是老鼠爱上   猫的戏码啊,怎么跟二哥一样命苦,二哥被那个警察折腾的死去活来,半条命都没了,大哥也走上了这条路,你说我们兄弟几个是不是命中注定,被女人所累。”   阿祖说:“别跟我说这个,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苏樱左看看,右看看,她距离两边都有两米的距离。   容靳修和厉先生分别站在两旁,朝她伸出了手。   除了他们两个人,其余的都是黑洞洞的枪口。   苏樱觉得腿都软了。   苏樱最终还是带着孩子朝着容靳修的防方向走过去。   容靳修一下子将她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将她和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厉先生的眼神明显暗了一下,但是冰冷如初。   乔连珏说:“看吧,那个男人就是大哥的绿帽子。”   这里虽还按兵不动,但其实早已经暗流汹涌。   霍景荣走到厉先生的面前:“又见面了,听说今天是你的生辰”   厉先生声音冰冷:“霍上校应该不是专门来为我庆祝生辰的吧。”   霍景荣说:“我们怀疑你与三个月前走私贩卖军火的案件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小八忽然上前:“姓霍的,识相的就赶快滚,要我大哥跟你们协助调查,你脑袋秀逗了吗?我大哥有没有贩卖军火还轮不到你来管吧,你们司令都不敢管我们的事情,你算那根葱哪根蒜!”   苏樱还从来没看到过这样咄咄逼人的小八。   眼中充满了不屑的优越感,嘴角带着一丝邪恶。   或者她平时看到的小八真的只是他的一面而已?   大厅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许多女眷害怕的东躲西藏,不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一心只想着赶快出去。   但是门口却被这两股力量堵了起来。   乔爷上前,笑眯眯的:“霍上校,本城最年轻的上校,真是英雄出少年,想我年轻的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个将军。”   然后感慨一声:“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有什么事情过了今天再说,要说配合调查,我们一定配合,今儿个,这么多人在这里,伤及无辜太不好,对了,你们黄司令也在这里。”   说罢朝着里头招了招手,一个胖乎乎腆着将军肚的老人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乔爷说:“黄司令,我们可是多年的交情了,今儿个我义子难得生日,大家就想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吃顿饭,你看这,这不是捣乱吗?”   黄司令沉着脸对霍景荣说:“小霍,你怎么回事,谁叫你带着一群大头兵过来的。”   “报告首长,是上级的命令。”   “上级的命令,哪个上级,我怎么不知道,赶快撤了,今天这里人太多,大动干戈伤及无辜,这个责任你担待的起?”   霍景荣不为所动:“报告首长,鬼面毒蝎十分狡猾,他已经从我的手上逃脱了七次,这次绝对不能放走他。”   “霍景荣,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你敢违抗上级的命令。”   “打击犯罪也是军人的天职,何况,我和飞虎队隶属特种A大队,您没有直接管辖的权力。”   黄司令被气的不轻。   年绍楷说:“霍上校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看来今天难免兵戎相见,这样吧,我们不妨让这些客人先走,然后我们慢慢聊怎么样。”   霍景荣说:“你们愿意放人,这是最好的事情。”   宾客匆匆忙忙的从安全过道中离开。   谁都没有想到大太子金盆洗手的生辰宴会以这种结局收场。   这霍景荣算是江城“惩恶扬善”第一人。   这几年来,瓦解了好几个武装帮会,被誉为“黑道的克星。”   但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同大太子杠上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黑道组织。   他们是一群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的极端人物。   这么多年来,   政府不是没有打击过,但是也没有抓到丝毫的把柄。   而且,他们势力庞大,甚至渗透政界高官,部队里面人像黄司令这样的“朋友”也大有人在。   但是这些年来,他们甚少聚到一起。   难怪五太子一直在感慨:“没想到,我们兄弟几个几年没有聚到一起,好不容易相聚一次,果还真被一锅端了。”   四太子终于收起菱花镜,看着霍景荣妖媚的容颜泛出一丝笑意:“这霍上校,倒是我的菜,据说年近三十,尚未婚娶,是否当真。”   小八说:“姓霍的就是个卑鄙小人,咬着我大哥不放,不就是为了公报私仇,大哥的腿也是因为他,今天我也非要他一条腿给大哥谢罪。”   陆成灏笑着说:“真是欣慰,我们家小八也懂发狠了。”   人群散尽,只剩下两方对峙。   这个时候,厉先生忽然上前一步:“我跟你们走。”   小八大叫:“大哥,你疯了,姓霍的什么人你不知道,他还记着他那兄弟的仇呢,何况,你没必要帮二哥……”   “小八,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厉先生往前走了一步:“走吧,霍上校。”   乔连珏说:“这还是我们的大哥吗?我怎么都快认不出来了,他到底在怕什么?”   阿祖也蹙起了眉头:“你没看到大哥的眼睛一直看着嫂子和那两个孩子,现在若真要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就算不伤到嫂子,估计也会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吧。”   小八不解的说:“大哥为什么要考虑这些啊,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都不考虑,何况你们都知道,那些人对大哥恨之入骨,什么狗屁飞虎队,就是一群侩子手,手段用起来,比二哥还要多。”   陆成灏说:“大哥做的决定,谁也拉不回来的。”   乔爷在周小鱼的搀扶下走上前,对霍景荣说:“这些年,我们做的都是正当生意,霍上校想要调查没有问题,但是我儿子是腿脚不好,还希望霍上校多多照顾,若是老大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随你们怎么处置,让你们跟国家和人民有所交代,但是若是你们查不到什么证据,我儿子却伤了哪里,霍上校,我想你也有家人。”   霍景荣说:“放心,我们证据确凿,还有,你们其他人,我们也会加大调查。乔爷,公务在身,不奉陪了。”   苏樱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厉先生走过她身边的身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苏樱不是笨蛋,刚刚小八说的话她也听见了。   厉先生这样做真的是怕伤到孩子吗?   果果被苏樱抱在怀里。   看到厉先生从身旁经过,小家伙似乎也预感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忽然哭起来:“我爹爹不是坏人,你们不要抓他。”   厉先生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再转头,在一群飞虎队的包围中进入了电梯。   容靳修一只手牵着小元宝,一只手揽着苏樱。   果果在苏樱的怀里哭的不行。   容靳修说:“我来抱吧。”   果果被容靳修抱在怀里,果果一直问:“爸爸,我爹爹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多坏人要抓他。”   容靳修说:“那些人不是坏人,你爹爹……”   果果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哭的更厉害了。   容靳修微微叹了一口气:“你爹爹也不是坏人,他们只是在玩一个游戏,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果果忽然止住了哭泣:“真的吗?所以说爹爹刚刚扮演的是小偷?”   容靳修点头。   果果咯咯的笑了起来:“果果也想一起玩。”   容靳修面容沉静:“你回去以后跟元宝哥哥一起玩,我们回家好不好!”   容靳修转头对苏樱说:“我们先走吧。”   苏樱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告个别。”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   ☆、291 喜欢孩子的人,都不会坏到哪里去!(6000)   容靳修站在原地。   苏樱匆匆的往回跑了几步。   “小八,你告诉我,你刚刚说霍景荣和厉大哥之间是公报私仇是怎么回事?橹”   其实苏樱心里也很担心览。   尤其厉大哥是为了孩子主动“配合调查”。   她真怕会出点不可收拾的事情。   卡西说:“姓霍的本来就是公报私仇,他有个好兄弟以前到我大哥身边当卧底,后来出车祸死了,他就认定是我大哥干的,从此就咬住我大哥不放,笑话,我大哥这么聪明的人,在他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如果真想要他的命,早就要了,这姓霍的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大哥因为他吃了多少苦头,这次落在他手里,肯定凶多吉少。”   小八忽然抓住苏樱的手:“一一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大哥,我大哥都想从头开始,做个普通人了,难道连这样的权力都不给他吗?”   苏樱有些为难:“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帮他。”   容靳修缓缓的走了过来。   陆成灏忽然上前,轻轻的握了握苏樱的手,然后放开。   容靳修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加快了脚步,走到苏樱身边:“老婆,该走了。”   苏樱终究告别离开,临走的时候,不明所以的看了陆成灏一眼。   江家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   江菲看到两个孩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姐姐,姐夫,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两个孩子,让你们担心了。”   苏樱说:“是他们任性,和你没关系。”   容靳修开车,江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苏樱和两个孩子坐在后面。   两个孩子折腾了一个晚上,都累了。   在安全座椅里面都睡着了。   苏樱看着窗外,右手放在衬衫的口袋里面。   心事重重……   因为她的手上此时此刻正握着一个东西。   事实上,苏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小小的,硬硬的,是刚刚陆成灏同她握手的时候塞到她的手上的。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收了起来,直觉这个东西很重要,可能和厉先生有关。   关于厉先生,苏樱还是很矛盾。   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黑历史,只是没有人敢真的对付他而已。   但是霍景荣不一样,他同爷爷一样,个性刚直不阿,不畏黑势力,刚刚他说证据确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嫉恶如仇的。   苏樱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插手此事。   但是她似乎已经卷入其中了……   “小菲,霍大哥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抓到那个大恶人,可能去基地了吧,不过也可能去看阿良哥去了。”   “阿良哥是谁?”   江菲叹了一口气,转过神来:“阿良哥已经死了,曾经是大哥最好的兄弟和挚友。”   苏樱深吸一口气:“就是那个卧底?”   江菲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小菲,你能跟我讲讲这个故事吗?”   江菲说:“阿良哥是大哥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大哥到我们家来了,他还经常来和大哥玩,所以我也认识,他们两个人年纪一样大,一起上小学,中学,高中,后来又是念的同一个军校,他们两个就是传说中的铁哥们,真的是可以两肋插刀的那种。”   苏樱听得认真:“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阿良…为什么死了?”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们刚从军校毕业就接到了一个任务,就是潜入江城最大的黑帮做内应,原本任务是派给我大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阿良哥去了,可是,不到一年,阿良哥就死了,大型车祸,当天正好是他接到上级的命令,可以全身而退,据说那时候,他已经掌控了鬼面毒蝎不少的犯罪资料。阿良哥死的时候车子也爆炸了,那些资料也不翼而飞了,肯定是那个鬼面毒蝎干的,这么多年,大哥最大的愿望就是给阿良哥报仇,今天他总算如愿了,他定是要去看   tang看阿良哥的。”   苏樱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她该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小八说厉大哥没有杀那个卧底?   其实,他们只是立场不一样。   正邪向来不两立!   而且,她也知道,厉先生从来不算是好人。   可是,对于苏樱来说,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甚至,他帮了她不少,至少,他将果果带给她。   苏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手里的那小小的“硬件”已经被苏樱捏的发烫。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呢?   江菲看苏樱的表情莫名的凝重,问:“姐,你怎么了?”   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我只是想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江菲的表情略显疑惑:“姐,我一直想问你,你和今天的那些人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鬼面毒蝎的生辰宴会上?”   苏樱伸手摸了摸果果软绒绒头发:“鬼面毒蝎是果果的干爹!”   “什么!”   江菲大惊失色:“姐,你怎么会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容靳修倒是神色如常:“苏樱,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   苏樱怕容靳修误会,忙解释说:“我也是今天刚知道的,我今天看了他戴着那个蝎子面具,我才知道厉先生就是五年前出现在客轮上的鬼面毒蝎,没想到,我跟他也算是相识四年,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实身份,事实上,我也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只是,我从来没有往那里想过……”   江菲更加瞠目结舌:“姐,你竟然跟他相识四年,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苏樱也将自己在江城第一次见到厉先生的场景说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说,她在厉先生的滨江别墅住了两个月,还有那时候陆成灏也知道这一切。   虽然,这些,她也是今天晚上刚刚知晓的。   江菲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当时你正好看到鬼面毒蝎在车子里面奄奄一息,你还撞破了玻璃,将他拖了出来,最后车子还爆炸了,这么说来,姐姐,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呀。”   苏樱一脸的沉重:“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只以为出了交通事故,救人是本能的反应。”   江菲感慨:“姐姐,你的经历太传奇了,你竟然救过黑帮的大太子鬼面毒蝎,如果在给你一次机会,或者说,如果你当时知道他的身份,你还会救他吗?”   会吗?   苏樱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小菲,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江菲转过身子,还是不敢相信:“大哥最痛恨的人,竟然是他外甥女的干爹,老天这个玩笑实在是开的太大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大哥了,我怕他接受不了。”   容靳修忽然说:“你不是怕他接受不了,你是怕你大哥连苏樱一起调查吧。”   江菲神情复杂的看了容靳修一眼,说:“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为任何人打破他的原则和底线。”   江家一切如常。   事实上,今天发生的事情江老爷子并不知情。   苏樱昨天晚上打过电话说今天要回江家。   江建林夫妇特地从墨西哥连夜赶了回来。   苏樱失踪的时候,容靳修联系了江菲,叫她暂时不要告诉家里其他的人。   其实,容靳修通过和苏樱的通话,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因为昨天在苏樱原来的小套房的时候,她曾经说过,今天是厉先生的生辰。   容靳修联系上霍景荣以后,才知道他今天正好有任务在身。   霍景荣今天的任务就是去帝都酒店,堵截鬼面毒蝎。   容靳修心里虽有一丝怀疑,但他猜测,这个鬼面毒蝎说不定就是当初在玫瑰小镇的厉先生。   其实从很早以前,容   靳修就怀疑过。   因为他伤的那条腿就是当年霍景荣开枪的地方。   而且,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厉先生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   尤其是那种可怕的气场。   于是,将孩子托付给江菲以后,便同霍景荣一起前去帝都酒店,果然在那里看到了苏樱。   唯一没想到的是,两个孩子竟然在那里。   他们如何知道这个酒店,并且还能进去呢?   江老叶子和江建林夫妇在一楼的客厅里面等。   看到一群儿女一起回来,不禁乐的眉开眼笑。   看到果果和小元宝,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老爷子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心花怒放:“可想死爷爷了,几个月不见,我瞧着倒是长大了不少。”   江夫人见状:“爸,你快放下孩子,小心闪了腰,还以为自己年轻力壮呢。”   老爷子不管不顾:“瞧不起你爸,怎么了,不就两个几十斤的孩子,我现在还能做50个俯卧撑呢,信不信?”   老爷子心情大好,谁也不想拂了他的兴致,也没有劝下去。   江夫人对苏樱和容靳修说:“你们看看,老爷子多喜欢孩子,我们也知道你们事业忙,但是偶尔也抽空回来看看,或者你们没时间,叫孩子来住些天也成,其实我们也没资格说你们,我们成天也是飞来飞去,哎,不说了,吃饭去!”   苏樱拉住江夫人的手:“妈,你放心,我们以后会经常回来陪陪你们和爷爷的。”   餐厅   满满一桌子的菜。   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其实时间已经接近十点。   老爷子刚刚看到两个孩子乐昏了,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你们究竟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打电话给你也不通,给小菲就说在外面有事,晚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桌人都坐了下来。   江菲说:“姐姐有个朋友过生日,要拉着我们,神情难却,爷爷,不是叫你们先吃,不要等我们吗,?”   江老爷子说:“我跟你爸妈早吃了,这些都是给你们留的,你们既然在外面吃了,就当夜宵吧,对了,景荣呢?不是早就叫你打电话通知他,今天初一他们回来,叫他回来吃晚饭,怎么这会儿都还没回来?”   江菲支吾了一下:“大哥今天部队有特殊任务,实在是走不开。”   江夫人说:“任务是很重要,但是身体也很重要,平时见他一面比见初一他们还难,这样下去,恐怕他这辈子真的要献身军人事业了,爸,我看景荣也不小了,该给他张罗张罗人生大事了。”   江老爷子微微点头:“这景荣的个人问题是要提上日程了,回头你给张罗张罗,看看哪家的姑娘合适,等他空闲的时候,安排出来见个面,看个电影。”   江菲一边喝汤,一边说:“爸妈,大哥自己都没着急,你们又瞎操什么心呢,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大哥的脾气,到时候说不定连家都不懒得回了。”   江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江菲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姐姐,儿女双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的个人问题也会被提上日程,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江菲哀嚎:“爷爷,你怎么还不死心啊。”   苏樱大约也算是看明白了,江菲和霍景荣的事情估计还是地下恋情,没有曝光呢。   只是,这两个人,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   但是,这不是苏樱最担心的事情,她现在最担心的。   就是她口袋里面的这个“小东西。”   果果和小元宝洗完澡以后,在房间的大床上已经睡着了。   容靳修去浴室洗澡。   苏樱这才得空去了房间的露台。   小心翼翼将口袋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今天的月色极好,照在苏樱掌心的那个小东西上面,微微的泛着白光。   这个   东西黑色,四四方方,直径都不到一厘米。   苏樱拿着端详了很久,也没猜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面没有针孔摄像头,也不像是窃听器。   陆成灏最后为什么要将这个东西塞到她的手里面呢?   正在苏樱纠结的时候,手上的东西忽然发声了:“容太太是不是很好奇,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苏樱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陆成灏的声音。   她条件反射的往房间里面看了看,容靳修还没有从浴室里面出来。   手上的东西传来两声低笑:“别担心,容先生不在你的后面。”   苏樱的眉头深锁:“你能看见我,这是微型摄像机?”   对面的人说:“不是,我看不见你,我只是在猜你的反应。”   苏樱更加不悦了。   “这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将这个东西塞给我?”   陆成灏说:“这个东西没什么特别,就是一般的窃听器,军用微型的通讯器而已,,不过我稍微改进了一下,不仅能听到,也能对话,并且安装了红外感受仪,能够感受到一定范围的人数和距离,所以,我知道容先生现在并不在你的身边。”   苏樱说:“你给这个东西有什么目的?”   “我原本也不想你卷入其中,但是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够做到,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死。”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希望我救厉大哥。”   “实话告诉你,就算霍景荣掌握了所有的证据,他都不能拿大哥怎么样,因为无论是法官还是高官,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霍景荣曾经两次将大哥送上审判台,但是最终大哥都被无罪释放,霍景荣明知道这一点,他还动员了一切力量抓住了大哥,就证明,这次他会采取其他的行动。”   苏樱的心脏很快?   “什么办法?”   “制造意外,你以为当兵的就是正义之师,你以为他们的手段就一定光明正大,见得了光,他们想制造点意外实在太容易了,容太太,算是我们兄弟几个求你帮忙,你也知道大哥就要退了,以前都是被逼的,现在他想当个好人,难道这种机会都不给吗?他是什么人……你多多少少应该了解一些,纵然心狠手辣,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其实苏樱不知道。   尽管认识厉先生四年,苏樱对他真实的生活一无所知。   有的也只是每个月一顿饭的交情。   但是,陆成灏说他不是十恶不赦的人,苏樱却愿意去相信。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喜欢孩子的人,都不会坏到哪里去。   陆成灏继续说:“其实,这也是为了你们江家好,为了霍景荣好,霍景荣分明是公报私仇,他一心就想大哥死,如果我大哥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觉得乔爷会放过他吗?到时候,别说他了,连江家也会鸡犬不宁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容太太,这个中的道理你应该想的明白吧。”   陆成灏根本不是求人帮忙的语气。   甚至带了一丝威胁。   苏樱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他们之间还能以这种谈判者的身份对话。   很多事情,都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原来过去的二十几年,她对陆成灏了解的实在太少。   现在的陆成灏,这种气魄,这种气场,甚至这种语气,都是苏樱完全陌生的。   陌生的有些害怕。   她害怕同他打交道。   但是……   “我应该怎样做,我事先说明一下,我绝对不会帮你伤害霍大哥,他是我的家人,何况这件事情,我本来就不应该管的,但是……”   但是,厉先生真的死掉的话。   果果应该会非常非常伤心吧。   她救他,就当是还他当年将果果带给她的一个恩情吧。   虽然,苏樱也知道也许自己做的不对。   ☆、292 我一定要叫他血债血偿!   陆成灏的声音通过小小的器械从对面传来:“想办法将这个窃听器放到霍景荣的身边,三天,三天之后,你可以将这个窃听器毁掉。”   “这样就够了吗?”   “这样就够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就可以置身其外。梅”   苏樱有些犹豫:“你们这么有把握,三天之内就能将厉先生救出来吗?”   “救人不是问题,主要我们必须知道他现在在什么位置,霍景荣一定会将大哥带进他们部队的封闭屋,那里没有信号,只要我们知道了封闭屋的位置,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侃”   苏樱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帮你,但是如你所说,三天之后,我会销毁这个窃听器,我希望那时候,你们已经将厉大哥救出来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又过了一会儿,苏樱以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结束了,手上的东西又出声了:“过去四年…你一直和我大哥在一起?”   苏樱觉得有些莫名。   “陆先生,请你不要相信卡西说的那些,我和厉先生充其量只能算是朋友,他帮了我很多,我非常感激他,就这样。”   那边沉默。   过了几秒,忽然说:“我想容先生正在朝着你走过来。”   苏樱转身,果然看着容靳修穿着睡衣,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苏樱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进口袋里面。   容靳修走了过来,很自然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在这里做什么?”   苏樱说:“想点心事?”   “你是不是在想刚刚酒店发生的一切,别想了,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生存规则,你这种人,不适合进入任何一个圈子。”   苏樱撇嘴:“那我适合什么圈子?”   容靳修长臂一伸,就将她圈了起来,环在怀里,笑说:“你就合适这个圈子。”   说着就吻了吻苏樱的脖子。   晚上他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渣,硬硬的,短短的,扎的苏樱脖子痒痒的,连忙躲开,笑道:“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做。”   容靳修忽然停了一下:“这么晚了,你要做什么?”   苏樱暗暗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真是笨到家了,怎么一不小心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容靳修环着他,侧着头看着她,脸上是淡淡的狐疑的神色。   苏樱灵机一动:“啊,我昨天答应果果要给她讲哈利波特的故事,但是我忘了,我去找本书来复习一下。”   苏樱要从容靳修的怀里挣脱出来,容靳修单手就环着她的腰,不让她走:“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做什么去?”   苏樱双手都用上了,用力掰开容靳修的手:“我真的就是找本书,马上就回来,马上!”   容靳修就是不放手:“你今天很反常,不行,你得跟我说实话!”   苏樱忽然转过身来,忽的就吻上他的唇。   略带勾.引的吻法。   容靳修起先还在想她每回主动吻她,都有“阴谋”。   但是久而久之,就头脑发昏了。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   苏樱得意一笑,像只灵猫一样,就逃出了他的禁锢。   笑嘻嘻的说:“我真的去找本书,马上回来。”   说罢,就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容靳修失笑,这样的小把戏,自己还是每一次都上当。   苏樱真的去了书房的方向。   书房旁边有两个房间,左边一个,就是霍景荣的房间。   苏樱蹑手蹑脚的在霍景荣的门前停了下来。   其实苏樱也没有把握。   霍景荣平时根本不回江宅。   她安装这样一个窃听器有用吗?   如果三天之内,霍景荣都没有回来怎么办?   苏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打开门进去。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管怎样,试试罢了。   霍景荣的房间没有锁,轻轻的一推就开了。   苏樱的心跳逐渐加速。   她像是一只走在屋脊上的猫,每落下一脚,都是万分的小心翼翼。   尽管知道,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忽然造访。   但是,苏樱还是没有敢开灯。   她必须快点。   因为容靳修有可能出来找她。   苏樱掏出了窃听器。   这个东西要放在那里呢?   苏樱看着手里面的小小东西,不禁发了愁。   就算放在他的房间里面又有什么用呢?   霍景荣也不可能在房间里面说出秘密基地在哪里吧。   苏樱发愁的时候,正好看到霍景荣的烟台上晾晒这一套军装。   苏樱脑子里面灵光一现。   既然洗过,并且晒着,就证明平时会穿吧。   虽然也没有很大的把握,苏樱还是走到露台上。   掏出窃听器,放进军裤的口袋里面。   想想又觉得不保险,又将窃听器拿了出来。   怎么办,如果霍景荣真的穿这套军装的话,手往口袋里面一插,不就发现了吗?   苏樱纠结了一会儿,似乎听到门口有响声。   是谁?   容靳修吗?   不能被发现,否则一切都瞒不住了。   苏樱急中生智,将霍景荣的口袋掏出来,用力一撕,口袋里面缝合的线就断了。   苏樱连忙将窃听器丢了进去,然后将口袋塞了进去。   窃听器顺着口袋里面的漏洞掉入裤子的里子里面,一直到裤脚。   因为又轻又薄,根本很难察觉。   苏樱连忙将军裤按照原来的样子又晾晒在原来的位置。   正在这个时候,霍景荣卧室的门忽然开了。   苏樱忙往旁边躲,一直缩到角落里面。   房间里面的灯忽然亮了。   难道是容靳修知道她在这里,来找她了吗?   进来的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哥,你的脸上看上去不太好。”   是江菲的声音。   “我没事,把你吵醒了,你回去睡觉吧。”   是霍景荣的声音。   霍景荣回来了?   “哥,你是去看阿良哥了吗?鬼面毒蝎抓到了,阿良哥也算是可以安息了。”   霍景荣却一拳打在墙壁上:“线人又失踪了两个,收集的证据不翼而飞,他的爪牙伸的满地都是,要想叫他伏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菲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大哥,善恶终有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可是我等不了了,五年了,我日日夜夜都想亲手抓住鬼面毒蝎给阿良报仇,可是我抓了他一次又一次,结果怎么样呢?无罪释放!现在他要金盆洗手了,他以为他退出江湖就能将以前犯的那些罪抹得干干净净吗?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苏樱在阳台上心跳急速。   她这是在偷听吗?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霍景荣。   霍景荣在她的印象里面就像一个电线杆子,正直,一板一眼甚至木讷。   从来还没有见过他如此情绪的爆发。   看来,他同厉先生之间的恩怨结的实在是不浅。   “大哥,其实我一直很担心,那些人的势力庞大,你继续咬着那个人不放,我怕他们不会放过你,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阿良哥的死或许真的是一个意外,   我不是惧怕那些人,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生活在内疚之中,我想,就算阿良哥还活着,也一定不希望你为了给他报仇,活在痛苦之中。”   “不是意外,绝对不是意外,车子爆炸之前,阿良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他有一个重大的决定要对我说,他说要告诉我一件事情,他定是抓住了鬼面蝎子犯罪的证据才会这样说,可是,一个小时候之后,他就死了…死的不应该是他,他当初是代我去的…是我无能,我没能保护他,是我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293 如果要在小元宝和果果中间选择一个……   “不是这样的,哥,不是你的错。”   屋子里面传来霍景荣略带哽咽的切齿声:“我一定,一定会让鬼面毒蝎绳之以法。”   苏樱不愿意继续听下去梅。   她根本不知道应该站在谁的立场上,也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侃。   但是,对她来说,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次,她已经站在了霍景荣的对立面。   苏樱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从房间里面出去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的露台和自己房间的露台相邻,但中间有一米的距离。   苏樱唯一的办法就是跨国这条“鸿沟”,跳到自己的露台上。   苏樱小心翼翼的爬上露台,往下看去,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下面就是玫瑰花丛,满地荆棘次,不死也会被扎成一个刺猬吧。   但是苏樱没办法。   好在她从小胆子就不算小,爬树翻墙的事情也没有少做。   这点距离对她来说,也不过小菜一碟。   但是真正站在露台的时候,苏樱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现在的心态毕竟同那时候不一样了。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是若是自己真的掉下去了,果果和小元宝该怎么办?阿修该怎么办?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没有那么坚强了。   苏樱在心里祈祷了一下,用力就朝着旁边的露台跳了过去。   不到一秒的时间,苏樱觉得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   终究还是安全的落地,但是脚却扭了一下。   一瞬间疼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可能听到外面的声响。   霍景荣和江菲很快就来到了露台上。   苏樱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姐姐,你在做什么?”江菲问。   苏樱勉强站了起来:“在露台上乘凉,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没事。”   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霍大哥,你回来了。”   “初一,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过来给你看看。”   苏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进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罢,苏樱连忙转身进屋。   脚踝很疼,看来似乎扭到脚了。   幸好容靳修不在屋子里。   若是知道她从阳台上跳了过来,非将她骂死不可。   苏樱一瘸一拐的走到床上,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踝,果真肿了起来。   苏樱现在腿脚还有些发软,幸好是落地的时候拐了,若是跳的时候扭到了,说不定现在她就小命呜呼了。   转身就看到床上熟睡的小元宝和果果。   小元宝睡得很安稳,呼吸细而绵长。   果果则侧着身子,抱着小元宝的一只手臂,睡得香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吧唧这嘴巴,留着哈喇子。   苏樱过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蛋。   其实,真的很幸福。   她儿女双全,一个聪明一个乖巧,有一个优秀而疼爱自己的老公。   可是,苏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的总有一种不安。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许是厉先生的事情叫她心神不宁。   容靳修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到苏樱就问:“你跑去哪里了,找了你半天?”   苏樱说:“我就是去书房晃了一圈,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就回来了。”   容靳修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她:“我也刚从书房回来,怎么没有看到你?”   苏樱躲开容靳修怀疑的眼神。   看   tang到自己的脚,故意皱起脸:“阿修,疼……”   容靳修看到她脚踝上肿了一大块,忙跑了过去,竟似要发火:“怎么弄得,为什么变成这样。”   苏樱小声的说:“刚刚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好疼。”   容靳修简直想骂她一顿,都多大的人了,怎么比两个孩子还要叫他不放心?   但是最后还是认命的去拿了云南白药,抹在她的脚上,一点一点的给她按摩。   他的力道其实正好。   苏樱的疼痛已经缓解很多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就这样蒙混过去了?   抬头的时候,看到容靳修那种既心疼又认真的表情。   心里暖的都要溢出来。   伸过手就要搂容靳修的脖子:“阿修,有你真好,你要是天天给我按摩,我天天摔跤也无所谓。”   容靳修手上故意用了一下力。   苏樱皱眉:“疼疼疼,你轻点。”   “疼你才记得住,成天让人操心,真不知道当初怎么看上你的。”   苏樱乐呵呵的:“你上辈子欠了我的呗。”   容靳修瞪了她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苏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厉先生这件事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这是他们之间的对决,不管你站在那一边,都很可能变成被另一方利用的武器,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苏樱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阿修,当我知道厉先生是鬼面毒蝎的时候,那一刻,我也很恨他,因为当初他将你推入海中,差点死掉,但是他也是帮过我很多的人,至少他将果果给了我,这就足以让我感激一辈子,我不管他以前是不是作恶多端,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他没事。”   “苏樱,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厉先生将果果带给你,是有其他的目的?”   苏樱诧异的抬起头来:“什么目的?”   容靳修欲言又止:“苏樱,如果有一天要在果果和小元宝中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苏樱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为什么要选择?怎么会有这种选择,我不会选择,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够做选择。”   容靳修的眼眸黯了黯。   苏樱狐疑:“阿修,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你到底怎么了?”   容靳修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没什么,我胡说八道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我也不会让你面对这样的选择。”   苏樱觉得有些不安。   容靳修明明就是想掩饰什么?   可是他到底想要掩饰什么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自己帮助那边去救厉先生的事情败露了?   苏樱也没有敢多问,怕自己露馅。   翌日。   苏樱在餐厅门口看到了霍景荣。   他果然换了一套军装。   而他此刻身上的衣服就是昨天她偷偷放了窃听器的那个。   苏樱不自觉的看了看他的裤脚,心脏一阵狂跳。   这大约真是做贼心虚。   “初一,你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霍景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苏樱摇头:“大哥穿军装真帅。”   容靳修正好走了过来:“苏樱,你什么意思?”   江菲正好也过来了,撑着手臂笑:“姐夫吃味了,后果很可怕。”   苏樱故意环住容靳修的手臂:“老公大人最帅了。”   果果和小元宝手牵着手从容靳修的后面走出来。   小元宝一脸黑线的说:“大清早的,又来。”   果果则依样学样,拉着小元宝的手臂:“老公大人最帅了。”   小元宝无语的看了果果一眼:“白痴!”   几个人被两个孩子一闹,气氛一下子轻松愉悦了很多。   吃早餐的时   候,苏樱状似无意的问:“霍大哥,你过会儿要回军营吗?”   霍景荣说:“马上就回去。”   霍景荣忽然想起什么来了,问:“初一,我忘了问你,昨天你和两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帝都酒店里面。”   苏樱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苏樱扭头看了看容靳修和江菲。   他们自然是知道为什么。   容靳修很淡定的撕了一片面包给苏樱。   他的眼神倒是颇为自然,只是江菲,冲着她挤了挤眼睛,微微的摇了摇头。   ☆、294 任何时候,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6000)   苏樱知道江菲的意思。   她不希望霍景荣知道鬼面毒蝎就是果果的干爹。   苏樱也不想因为自己和厉先生这层关系让霍景荣为难侃。   所以也并没有打算说梅。   只是自己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果果和小元宝那边呢。   连她都不知道,小元宝和果果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里面。   果果倒是先开口了:“舅舅,这是一个秘密,果果不能告诉你。”   容靳修和霍景荣均皱起了眉头。   苏樱忙找了个借口:“也是误打误撞,碰上了一个老朋友,顺道带过去的。”   霍景荣看了苏樱一眼,认真地说:“初一,那些人的背景多多少少有些复杂,交这种朋友,还是要谨慎一点。”   苏樱点头:“我知道的。”   苏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大哥知道她的朋友是黑道的那几位太子,不知道作何感想。   吃完早餐,霍景荣就离开了。   江菲也去了学校的乐团,江菲不仅自己是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一员,还是她母校的特聘舞蹈老师。   江建林夫妇公事缠身,一早就去了国内的分公司。   苏樱和容靳修算是清闲,一大早带着两个孩子在老爷子的菜园里面挑蔬菜。   有一件事情,苏樱心里一直疙瘩。   当初两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厉先生的生辰宴会上。   而且是自己过去的,就算他们有本事自己找到酒店,那是谁告诉他们地址的呢?   苏樱问了小元宝,小元宝说是果果非要过去的,说知道妈咪在里面。   果果却是闭口不提,就说这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最后苏樱坐在木头桩子上,带着手套抱着一颗白菜对容靳修说:“阿修,我想明白了,大约是果果手上的那个镯子。”   容靳修伸手将苏樱脸颊上沾着的泥巴抹掉:“那个镯子怎么了?”   苏樱说:“那个镯子是果果四岁生日的时候,厉先生送的,我原本也没觉得特别,我昨天才知道,这个镯子叫赤蝎玲珑长命镯,是厉先生特别定制的,当时他送给果果的时候就说过这个镯子可以保果果平安,昨天听他们手下说起过,好像,他们道上的人都认得这个镯子。”   苏樱托腮想了一会儿:“我估计就是他们那个手下看到了这个镯子,就将果果和小元宝带过去了。”   容靳修淡淡的说:“有可能。”   苏樱说:“其实厉先生对果果还真是没话说,果果也非常喜欢她的干爹,所以……”   所以,她不得不帮他。   容靳揽住苏樱的肩膀:“等我们回去,在院子里面也种个菜园,你看那边。”   苏樱被容靳修转移了注意力,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果果和小元宝不在摘菜,反而在挖蚯蚓。   果果拿着小菜叶拨弄地上的蚯蚓,忽然对元宝说:“元宝哥哥,果果给你讲个故事。”   小元宝抬头看了她一眼,果果已经自己说开了:“从前,有一只小蚯蚓,它在家里很无聊,于是就将自己切成两个去打羽毛球了,蚯蚓妈妈看见了,受到了启发,就把自己切成四段打麻将去了,蚯蚓爸爸看见了,想了想,就把自己切成了肉末,蚯蚓妈妈难过的哭了,说:你怎么这么傻呀,切成这么多会死掉的,蚯蚓爸爸虚弱的回答:突然好想踢足球……”   果果说的绘声绘色,甚至手舞足蹈。   小元宝还没有笑的时候,苏樱忽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容靳修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   苏樱笑着说:“阿修,我忽然想起你的“突然好想吃竹子”。”   容靳修招了招手,果果就跑了过来。   容靳修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问:“这个笑话谁教你的?”   果果裂开嘴:“啊~~,是宋御哥哥讲给果果听的,宋御哥哥可会讲故事了。”   <   tangp>苏樱笑:“这种故事,的确像是宋御那种人精会讲的。”   容靳修说:“既然两个家伙挖了这么多蚯蚓,下午我们就去钓鱼。”   今日的天气尤为晴朗。   下午的时候,一家四口去了郊区的小河塘钓鱼。   这里风景不错,是钓鱼爱好者的天堂。   小元宝是个沉静的性子,坐着小板凳,守着一个鱼竿,颇为像模像样。   一个下午,竟也钓了一小桶。   果果到处玩耍,苏樱带了个风筝。   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风筝在田野里面肆意的飞扬。   难得如此接近大自然的气息。   心情似乎也像是这蓝天一样,一碧如洗。   晚上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在车上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讨论,这么多鱼是清蒸还是油焖。   容靳修去停车,当苏樱兴致勃勃的进入江家别墅的时候。   才发现,今天的别墅灯火通明。   家里出现了一些不认识的人。   门口还有两个穿军装的人守门。   上楼的时候,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药箱正好从楼上下来。   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反应,是爷爷的身体。   最近他的血脂比较高,叫他去看医生死活不肯,就配了一些西药在吃。   在书房门口看到了老爷子的身影。   苏樱松了一口气。   爷爷一脸的凝重。   江菲从霍景荣的房间出来,似乎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樱不解。   容靳修去车库停了车,也上来了。   看到气氛不对,就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菲擦了擦眼泪:“鬼面毒蝎被他的同伙救了出去,大哥只身去追,结果车子被人动了手脚,撞到树上了,好在没什么大事,但是脑震荡比较严重,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大哥醒来之后,就想去追击,结果被爷爷的人强行带回来了。”   苏樱惊诧:“怎么会这样,大哥伤的严重吗?为什么不在医院里面多观察几天?”   江菲说:“爷爷怕医院不安全,那边人放话说,不会放过大哥,不对还特地派了一个警卫排驻扎在江宅附近,防止那些人报复性攻击。”   苏樱有点头晕。   厉大哥被就出去了。   陆成灏他们果真是有本事,不过短短一天,就将人救出去了。   只是,苏樱不知道,竟然害的霍大哥受伤。   苏樱和容靳修进入房间去看霍景荣。   霍景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看到苏樱他们过来,就坐了起来。   苏樱走到床边:“大哥,你怎么样了。”   霍景荣反倒是安慰她似得:“我没事,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没什么,别担心。”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樱拉着霍景荣的手,眼泪就掉了下来。   “初一,你说什么呢,这件事情同你有什么关系?”   苏樱想要说什么,容靳修忽然说:“苏樱是担心你的病情,你这个样子,要休息一些时日吧。”   霍景荣的面色沉了下来:“我不能放过那帮匪徒,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就敢擅闯军营,我一定会将他们一个个捉拿归案。”   苏樱有些哀求的语气:“大哥,你能不能放过他们?鬼面毒蝎不是已经想当个良民了吗?大家各退一步不就行了吗?”   霍景荣的面色沉了起来:“初一,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些人恶贯满盈,是这个社会的极不稳定因素,必须要受到制裁。”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也没有分得   清公和私,你那么恨鬼面毒蝎想除之而后快,就是因为你认为他杀了你的兄弟,可是这件事情,你真的调查清楚了吗?你说阿良临死的时候有事情要告诉你,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拿到了鬼面毒蝎的犯罪证据呢,上次在公海的时候,你连开了两枪,你确定这里面没有一点报仇的私心?”   霍景荣突然不说话了,定定的看着苏樱。   良久,他说:“初一,你跟鬼面毒蝎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阿良临死之前有事情要告诉我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说过。”   “不,你说了,就在昨天晚上。”   苏樱一口气都说出来了。   因为她受不了这种夹在中间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像个间谍,双重背叛的那种。   她不希望两方继续掐下去了,说实话,陆成灏那天说的话也叫她害怕,厉先生出事,他们的那帮兄弟一定也不会放过霍大哥。   而且,她也相信,小八不会说谎,阿良的死跟厉先生没有关系。   如果霍景荣是因为阿良的死对厉先生恨之入骨,那也不公平。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江菲不可置信的说:“姐姐,昨天晚上,我跟大哥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江菲想了一会儿又说:“不可能,你在隔壁的阳台,不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霍景荣先想明白:“昨天你在我的阳台上,然后跳了过去,是不是,所以昨天我们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的脚扭了一下。”   苏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霍景荣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初一,你跟我说实话,你同鬼面毒蝎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你昨天晚上到我的房间里面到底做了什么?”   苏樱也不想瞒了,否则这件事情会放在心里,叫她愧疚一辈子。   她将窃听器放在霍景荣的口袋里面以后。   她的脖子上就像是悬着一把刀。   而她每时每刻,都在等着这把刀落下来。   苏樱深吸一口气,她本来就打算坦白的。   苏樱走到一个衣架旁边。   那边挂着霍景荣今天换下来的军装。   苏樱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钥匙圈,上面有个折叠式的卡通小剪刀。   她将霍景荣的裤脚拆了一条线,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   苏樱闷着头:“对不起,霍大哥,这是一个窃听器,是我放进你的裤子里面的,是我帮助那边将鬼面毒蝎救了出去,也是我害的你现在躺在这里,我知道我错了,所以……你可以对我公事公办!”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屋子里面的四个人鸦雀无声。   沉默像是点燃的烟头,带着一种肆虐的味道弥漫住整个房间。   最后,江菲先开了口:“对不起,大哥,其实有些事情,我们一直瞒着你,鬼面毒蝎是果果的干爹,姐姐在江城的四年,一直很受他的照顾,姐姐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别说了!我说如何,那些人知道封闭室在什么地方?竟然……”   霍景荣忽然扭过头去,闭上眼睛。   那一瞬间,苏樱看到了霍景荣眼睛中极大的失望,甚至还有苦楚。   她知道霍景荣一定不会原谅她。   她也知道这种被亲人背叛的感觉一定非常不好受。   她也没有奢望霍景荣知道真相以后还能像一个哥哥一样对待她。   只是,她没有选择。   有且事情,她知道她做了会后悔,但是如果不做,她会更加后悔。   苏樱不明白那些舍生取义,大义灭亲的大道理。   她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一些人,虽然她的能力及其的有限。   或许,她也只能为厉先生做到这一步。   因为,她将手里面的窃听器用剪刀剪成了两半。   “大哥,我知道我让你很为难,但是真的对不起   ,有些恩情我必须要还,如果我做了什么触犯法律的事情,你也可以逮捕我。”   霍景荣忽然转过头来:“初一,你好糊涂啊,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你怎么能让鬼面毒蝎做果果的干爹,你怎么能跟那些恶人有交情。”   苏樱实话实说:“大哥,说实话,我不觉得他们是十恶不赦的人,他们有的是我的朋友。”   霍景荣说:“你知不知道,他们这次除了将人劫走,还烧了资料库,破坏了军事器材,竟然盗走了这次三国.军演的作战军事地图,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吗?而这件事,我妹妹竟然是最大的帮凶!”   苏樱无言以对。   她没想到,还会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苏樱的手指冰凉,捏成了拳头,掌心里面是刚刚剪成两半的窃听器碎片,搁在掌心里面,像个刀片一样,嵌入他的肉里面。   容靳修从刚刚开始一直在旁边听,未发一言。   此时此刻,她上前一步,抓住苏樱的手。   强行将她的手指掰开,窃听器被剪开的锋利边缘已经划破了苏樱的掌心。   血已经涌了出来。   容靳修皱着眉头,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绢,按在苏樱的掌心里面。   然后对霍景荣说:“这件事情我也知情,如果非要安一个帮凶的罪名,就让我代替苏樱,算是我求你。”   苏樱猛地抬头看容靳修,连忙对霍景荣辩解:“不,他不知道的,昨天是我偷偷的潜入你的房间,将窃听器放在你的裤子里面的,阿修一点也不知情,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容靳修面容沉静,声音低沉,却有些森冷:“你别说话了。”   霍景荣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说到底,是我的身上带着窃听器,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樱还想说什么,却被容靳修拉着离开了房间。   苏樱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腥风血雨。   因为这件事情,她也是瞒着容靳修的。   但是,刚刚容靳修第一时间竟然想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   她的心里还是很感动。   同时,也非常愧疚。   她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她总是闯祸,而容靳修一直在为她收拾烂摊子。   这么多年了,这一点,似乎还是没有改变。   房间的门被关上。   容靳修忽然放开苏樱,径直走到衣柜那边。   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看着容靳修的背影,苏樱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昨天晚上,容靳修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她,叫她置身其外。   也许那时候,他应该也察觉到自己要做什么傻事,所以一直在给她打预防针吧。   只是,她还是自作主张的做了。   但是她犯下的事情,不能叫阿修承担后果。   苏樱低着头,捏着手指,鼓足勇气说:“阿修,我不要你帮我承担责任,如果这件事情的后果真的很严重,就让我承担吧。”   容靳修忽然转过身来,书快电子书为您整理制作不可遏制一般的愤怒:“你现在别说话!”   苏樱知道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一切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过了一会儿,容靳修终于找到了一个盒子。   然后放到床上,命令一般的语气:“还不过来!”   苏樱不敢不听话,缓缓的走过去。   原来容靳修找的是一个药箱。   苏樱一下子被容靳修拉住手臂,坐到床上。   容靳修拿了双氧水,先给她手上的伤口消毒。   “苏樱,你是我容靳修的妻子,你知道吗?”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她也知道,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没有考虑过他的感   受,的确是任性而为。   容靳修小心翼翼的将她的伤口涂了药,然后包扎好。   最后,容靳修抬起头来,眼神凝重而认真:“所以,任何时候,我不准你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   ☆、295 就让一切在今天晚上了断吧!(6000)   苏樱以为他指的是她手上的上,连忙说:“是我不小心,这点小伤没关系的。”   容靳修蓦然抬头看她:“小伤?你的脚是从对面的阳台跳过来伤的吧?苏樱,我不明白你怎么想的,苏樱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有家庭,你还有孩子,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办?你以后做任何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先想想我们?”   容靳修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明显压抑的怒意篁。   苏樱哑口无言,闷着头径。   良久,苏樱说:“对不起,阿修,我错了。”   容靳修看着她,看到苏樱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终究不是不忍心太苛责于她,容靳修最终叹了一口气。   一下子将苏樱揽在他的怀里:“我只是担心你,不想失去你,你明白吗?”   苏樱哭的更厉害了,在他的怀里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   容靳修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好了,别哭了,被果果和元宝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苏樱擦了擦眼泪:“阿修,现在怎么办,我是不是又闯了大祸了。”   容靳修放开她:“到底怎么回事?”   苏樱闷闷的说:“我只是不想看到厉先生出事。”   容靳修拿着窃听器的碎片,问:“这个窃听器是谁给你的?”   苏樱抿了抿嘴:“陆成灏!”   容靳修捏住拳头轻轻的打在床上:“我就知道是他。”   “阿修,你不要误会,我跟他没什么交集,他就是走的时候将这个东西塞到我的手心里面,当时我也慌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如果我这次不救厉先生,厉先生必死无疑,我同厉先生交情虽然不深,但是他毕竟是果果的干爹,也救过果果,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何况,大哥这次也许只是公报私仇……”   容靳修的眼睛眯起来:“公报私仇,怎么回事?”   苏樱将小八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容靳修。   苏樱最后说:“阿修,说不定阿良的死和厉先生真的无关,我了解小八,他虽口无遮拦,但是不会说谎。”   容靳修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苏樱,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情,你必须都听我的。”   苏樱摇头:“不行,我捅出的篓子不能让你收拾,就算要坐牢,我也要自己承担。”   容靳修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倒是勇者无畏,你拿什么去承担?”   苏樱仍旧坚定的说:“反正我不会吧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去的,这件事情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你是我妻子,你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有关。”   苏樱着急的直叹气。   她要怎么办呢?   “阿修,反正我不能看着你坐牢!”   容靳修笑了,像看着一个固执的小孩子。   “不至于,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别再给我惹麻烦。”   苏樱举双手:“我保证,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绝对不会再自作主张。”   容靳修沉着脸,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对苏樱说:“我希望你现在主动去跟霍景荣说,你愿意帮他找回地图。”   苏樱思索:“地图?”   “刚刚霍景荣说了,那伙人盗走了三国.军演的作战地图,这种东西非常重要。”   苏樱说:“我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要那个什么作战地图有什么用。”   容靳修说:“我猜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是别国派来的雇佣兵,目的就是为了偷盗地图,第二,纯粹为了报复,这么重要的国家财产丢失,霍景荣难辞其咎。”   苏樱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复杂。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根本不是她能够解决的。   ————————————   半个小时   tang之后。   苏樱重新敲开了霍景荣的门。   霍景荣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衣着整齐,站在露台上,江菲也站在旁边。   容靳修牵着苏樱的手走了进去。   霍景荣回过身来,看了苏樱一眼,又转过身去。   苏樱心里难过。   他还在责怪她吧。   苏樱咬着唇走了过去:“霍大哥,我有些事情要同你说。”   “初一,我想了很久,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有你的立场……”   “大哥,我一定会将那些作战地图完完整整的要回来。”   霍景荣吃惊的转过身子:“你……”   苏樱说:“大哥,我想好了,这件事情既然是我惹的祸,我就有责任承担。”   “可是,你如何去拿地图。”   “今天晚上在“洋四码头”他们要卸一批货,晚上八点,我陪你过去谈判,我同他们几个有几分交情,我有把握说服他们。”   霍景荣说:“初一,你想的太简单了,且不说他们一定会出现,就算出现,你有什么把握说服他们?”   “大哥,你知道的,鬼面毒蝎是果果的干爹,他对我和果果一直很好,虽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我,但是我觉得我值得一试。”   霍景荣想了一会儿:“初一,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晚上在洋四码头卸货?”   苏樱看了容靳修一眼:“这个…是阿修打听的,这个消息应该不会错。”   霍景荣说:“好,晚上我们一同过去。”   江菲说:“我也去。”   霍景荣说:“你不能去。”   他连理由都没有说。   然后对江菲说:“小菲,你和初一先出去,我有一些话想同妹夫说。”   苏樱和江菲出去了。   容靳修缓缓的走到露台上。   两个男人也是开门见山:“你如何知道晚上他们在洋四码头卸货?这是机密。”   容靳修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我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么多。”   霍景荣也微微扬起嘴角:“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那伙人并没有偷盗军事地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霍上校布的一个局而已。”   霍景荣的表情沉静,甚至完全没有什么变化。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烟,递给容靳修:“抽吗?”   “戒了,谢谢!”   霍景荣自顾自的点上烟:“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只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容靳修说:“我调查过,五年之内,你逮捕鬼面毒蝎五次,五次均将他送上了军事法庭,但是均被无罪释放,9月15日,鬼面毒蝎宣布退隐,如果你再不把握这次机会,你这辈子,也许再也没有办法将他“绳之以法”,所以,这次,你必须背水一战,甚至不惜自己触犯法律,编制一个网,地图是你自己藏起来的,你的目的就想要将偷盗军事地图这样严重的罪名安在鬼面毒蝎的身上,甚至更甚一筹,你不仅可以将鬼面毒蝎抓住,还可以将其他几个人一网打尽,拔出你心底最痛的一根刺。”   霍景荣抽了一口烟:“说话要讲究证据,你给我安的罪名太严重了,甚至可以说是诽谤。”   容靳修似乎一下子轻松起来,微微耸了耸肩,目光深远:“证据,太多了,第一,身为特种兵,侦查能力定是不弱,苏樱太笨,竟然把窃听器直接安装在你的身上,我就不信,你这样严谨的人会丝毫没有发现,第二,昨天晚上,我从书房回来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你打开自己的房门,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却没有进去,然后去了江菲的房间,当时,我并未觉得很奇怪,但是现在我将时间对了一下,那个时候,苏樱正好在你的房间,也就是说,你明明看到了,苏樱在你的房间“动手脚”,甚至,你有可能亲眼看到了苏樱将窃听器放进你的裤子里面,我想那时候,你的计划里面就包括了苏樱,你只是顺势而为,第三,你说你有线人在鬼面毒蝎的身边,那么你不可能不知道赤蝎玲珑长命镯,果果每天带在手上,我猜测,你   应该早就知道鬼面毒蝎和苏樱还有果果之间的关系,第四,我去查看了你的车子,除了被撞凹的车头,引擎没有任何问题,这就说明,车子被人动了手脚是假的,霍上校只是制造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制造了一个不再偷盗现场的证据,地图消失,大家自然而然的想到的是被那几个擅闯的匪徒夺走,而绝对不可能怀疑到你霍上校的身上……”   容靳修声音清清淡淡,像是这傍晚的风:“还要我继续说吗?你要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最重要的一点,鬼面毒蝎没有偷盗地图的理由,当初,他是为了苏樱和孩子心甘情愿束手就擒,他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让苏樱陷入巨大的困境!”   霍景荣又点燃了一支烟,烟雾中他的黑眸显得变化莫测:“我已经抓住了鬼面毒蝎,我为什么还这样大费周章叫他逃出去,再去抓他,我这样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容靳修依旧从容不迫:“因为你知道你根本没有制他于死地的证据,你知道你这次抓了他会像过去七次一样,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在军事法庭上再一次被无罪释放,所以,你必须为他量身定制一个更大的罪名,一个逃脱不了的罪行,军事演习的地图涉及三个国家,这种犯罪程度,足以叫他全球通缉,他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逃脱国际法庭的制裁!这就是你的目的,不是吗?”   霍景荣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容先生真是有一双火眼金睛,我在你的这双眼睛之下简直无处遁形,我妹妹能找到你这样的夫婿,我是放心好呢,还是担心好呢,放心的是我不用担心有人能够欺负到她,担心的是,如果你欺负他,她简直连还手的资本都没有!”   容靳修的面色忽然沉淀下来:“我不会欺负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尤其是她最在乎的人。”   霍景荣淡然:“所以,你是看出来了,我的下一步计划。”   容靳修转头看着霍景荣的眼睛:“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利用你的妹妹来让鬼面毒蝎那伙人落网,或者,他们身上背负着您制造的罪名,我想你更想当场将他们击毙吧,这样,你就“大仇得报”了。”   霍景荣忽然沉默了一会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我的妹妹,就算我利用她,我也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容靳修眼神深沉,浑身散发着一种骇人的冰冷:“你可以利用她,但是绝对不要让她发现你在利用她,苏樱这辈子遭受的背叛太多,她没有办法容忍自己在乎的人对她的背叛。”   “这就是,你主动叫苏樱来找我的原因?”   “我不这样做,你也会做到这一步不是吗?”   “是的,晚上他们的确在洋四码头有一批货,而且,我们的人也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鬼面毒蝎一向狡猾,尤其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定是不会亲临现场,所以,我需要初一这个“诱饵”,鬼面毒蝎为了她能够弃械投降,可见初一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就算他仅仅是担心初一的安危,也会亲自过来,这样我们的人就会将他一网打尽。”   霍景荣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最后,他问:“今天晚上的行动无疑凶险,鬼面毒蝎如果不乖乖就范的话,我已经接到密令,可以将他当场击毙,这么大的风险,你不担心初一吗?”   “我一向觉得霍上校不是一个普通人,江城最年轻有为的军官,十二次个人一等功,单人能从十几个匪徒手里面解救上百名人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世人认为的那个刻板木讷的霍景荣呢?无毒不丈夫,我定是相信霍上校是有一点手段的。”   霍景荣笑的酣畅:“这个世界上,除了阿良,恐怕只有你最了解我了。”   容靳修说:“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让苏樱亲眼看到你抓住鬼面毒蝎,因为她会恨你一辈子。”   “对,你放心,我虽会同初一一同过去,但是我绝对不会叫他涉险,所以我需要你的接应。一旦鬼面毒蝎出现,你立刻带初一走,我不会叫她涉险。”   离开.房间的时候,容靳修的表情高深莫测:“霍上校,你虽然设计的很好,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说法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你什么意思?”霍景荣微微蹙起了眉头。   容靳修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径直离开了他的房间。   江菲和苏樱已经在餐厅。   江老爷子也已经坐在那里。   果果和小元宝坐在他的旁边。   果果看老爷子面色有点凝重,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到老爷子的手中:“曾爷爷,果果请你吃糖,吃完糖曾爷爷就会开心了。”   老爷子一下子将果果抱进怀里:“果果真乖。”   果果的小胖手剥掉糖纸,然后塞到老爷子的嘴中:“曾爷爷,甜吗?”   老爷子的心情似乎真的好上了许多,笑意从眼角的皱纹流露出来:“甜,跟果果一样甜。”   容靳修同霍景荣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大家纷纷落座。   霍景荣坐在江菲的旁边。   正好在老爷子的对面。   苏樱将果果从老爷子的怀里抱出来:“果果,你别老粘着曾爷爷,你这么胖,曾爷爷抱不动。”   江老爷子笑了笑:“初一,你也太小看爷爷了,左手抱元宝,右手抱果果都没有问题。”   苏樱说:“爷爷,你就是太惯着果果。”   果果嘟嘴:“果果才不胖呢,元宝哥哥你觉得果果胖吗?”   元宝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补了一刀:“很胖。”   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沉闷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好。   老爷子说:“都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吃得也算是轻松和.谐。   但快要吃完的时候,老爷子忽然说:“景荣,你晚上不准出去。”   霍景荣忽然眉头紧锁:“爷爷,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身上的任务,我已经跟你上头打过招呼了,这次的任务换了人,你不必过去了。”   霍景荣忽然站起来:“不行,我必须去,我一定要去,爷爷,你知道的。”   老爷子说:“景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五年了,这件事情,你也该放下了。”   “爷爷,我放不下,谁也不能阻止我。”   苏樱甚少见到霍景荣如此情绪激动。   她以为爷爷已经知道今天晚上她要同霍大哥出去谈判的事情。   苏樱对老爷子说:“爷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地图完整的拿回来。”   “初一,你别跟着搀和了。”   老爷子看着霍景荣,最后忽然站起来:“魔障,你就是心里有魔障,阿良的事情你调查了多久了,你明明知道那……,你为什么就是揪着不肯松手,其实你心里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是不肯承认,你执着于其中,没有好果子吃的,爷爷是过来人,你不肯放过自己,你这一辈子都会在黑暗的牢笼里面度过!放了那个人,放了阿良,你才能放过我自己!”   “阿良已经死了!是他杀了阿良!我要为阿良报仇!”   霍景荣显然像是被老爷子踩到了尾巴,情绪明显失控。   容靳修却忽然说话了:“爷爷,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了断,就让一切在今天晚上了断吧。”   ————————————————————————————————————————————————————————————————————————————————————————————————————————————————————————————————————————-————————————   ☆、296 大太子这是要效仿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苏樱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爷爷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霍大哥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茂?   他说一定要报仇撵?   可是他们是去谈判的呀?难道霍大哥还会对付厉先生?   但是,她所说所做的,都是阿修安排的。   阿修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大家都会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她相信阿修!   两辆车子平稳的停在洋四码头的空地上。   周围是大片大片的集装箱。   第一辆车子里面只有一个人,就是霍景荣。   而第二辆车子里面坐着苏樱和容靳修。   苏樱环顾了一下四周。   码头上有不少人正在卸货。   据说厉先生从瑞士进口了一批洋酒,今天正好到货,这也是霍景荣他们判断他们今天晚上会出现的原因。   苏樱有些紧张,问身旁的容靳修:“阿修,一会儿,我该怎么谈判?霍大哥真的会把地图带过来吗?”   容靳修伸手揉了揉苏樱的头发:“你就别担心了,不需要你去谈判,你过来当个观众就行了。”   苏樱还是疑惑不已。   事实上,她知道容靳修有个计划。   并且这个计划实在他同陆成灏通了电话以后形成的。   今天下午。   在容靳修叫她主动对霍景荣提出和厉先生谈判的要求之前。   她先同陆成灏通过电话。   确切的说,是阿修同陆成灏通的电话,苏樱也并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至于那通电话,苏樱当时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过去的。   苏樱实在没有想到,陆成灏到现在的号码依旧没有变。   还是很久以前的那个,久的苏樱差点已经忘记了原来烂熟于心的号码。   苏樱心里有一阵迷茫。   陆成灏为什么从来没有换过号码?   那个最后四位是她生日的电话号码?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习惯了吗?   苏樱晃了晃脑袋,强行说服自己。   一定是这样,这只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就是因为陆成灏心里放下了,所以,才可以这样坦然。   一定是这样。   这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空地上来了另一辆车。   苏樱看不清里面的人。   容靳修给她拿了一个小型望远镜。   苏樱将望眼镜放在眼睛上一看。   不是厉先生,竟然是陆成灏!   连苏樱都很惊奇:“阿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厉先生?”   容靳修说了实话:“因为这附近至少埋伏了一个营的兵力,还有不少狙击手,厉先生如果过来,应该会当场被击毙。”   苏樱大骇!   “怎么会这样,阿修,你骗我,你说你是带我来谈判的,你说他们两个都会没事的,我不能让厉先生出事!”   苏樱说完拉着车门就要下车。   手臂一下子被容靳修拉住,脸上已经有了一丝怒意:“苏樱,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   苏樱被容靳修拉回了位置:“你总是这么冲动,脑子还没想好人已经冲上去了,你看清楚,来的人又不是厉先生。”   苏樱忽然反应过来。   是啊,来的人是陆成灏。   陆成灏虽然也算是那边的人,但是连小八都说,他是唯一一个走正道的人。   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黑历史。   所以应该不会有危险。   苏樱连忙拿起   tang望眼镜继续观察。   霍景荣和陆成灏几乎是同时下车。   霍景荣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和不屑:“听闻大太子有句名言,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怎么,现在竟然也做起了缩头乌龟?”   陆成灏环顾了一下四周,嘴角勾起一丝邪笑:“十六个狙击手!霍上校这次的手段实在有些卑鄙。”   “公平和正义也要分人,对付恶魔就要用恶魔的手段。”   陆成灏笑:“霍上校说的对。”   霍景荣说:“看来我今天是要空手而归了,请你转告鬼面毒蝎,不管他缩在哪个乌龟壳里面,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揪出来。”   陆成灏嘴角的笑意未减:“这种话,霍上校还是亲自跟我大哥说罢,我大哥在五公里外的“风波亭”里面设了个小宴,不知道霍上校有没有兴趣过去小酌一杯。”   霍景荣说:“鸿门宴?”   陆成灏肯定的语气:“鸿门宴!”   霍景荣却是笑了:“那就请陆公子前面带路吧。”   陆成灏上了自己的车,随后霍景荣转身也上了车。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行驶出了码头。   苏樱放下望远镜:“阿修,他们是要去哪里呀?刚刚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呀?”   容靳修的嘴角轻轻的勾起:“苏樱,我带你过去,但是你答应我,过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下车,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叫他们自己了断!”   苏樱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也知道容靳修肯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苏樱说:“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容靳修的车子也开出了码头。   容靳修的车子一直距离那两辆车子五百米外,就算苏樱举着望远镜,也看的不太分明。   一会儿,前面的两辆车子都停了下来。   容靳修的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车子前面是一块废弃的荒地,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废弃的大型仓库。   但是似乎受过大型的火灾,四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荒地上有不少废弃的模板,铁丝还有集装箱。   不远处有个小土坡,土坡上还有一个小亭子。   亭子里面有个人。   容靳修的车子离那里还有一段距离,正好隐没在一个集装箱的后面。   苏樱拿着望眼镜看着。   然后惊讶的说:“阿修,亭子上的那个人是厉先生。”   容靳修的声音淡淡的:“我知道。”   苏樱又将望远镜移到前面两辆车子上面。   苏樱惊讶的发现,前面一辆车子,也就是陆成灏的车子停了一会儿,又发动了引擎。   绕了一圈以后,就离开了。   面前空旷的场地上,只剩下霍景荣一辆车子。   苏樱的心里很紧张。   陆成灏为什么要将霍景荣带到这里来?   厉先生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他们两个要单挑?   可是,不管两个哪一个受到了伤害,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苏樱很想下车。   但是容靳修警告过她。   所以,她也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霍景荣已经从车子里面下来。   九月中旬的夜晚,已经有了一些凉意。   但是他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军用T恤,迷彩裤,军靴,让他的身影看上去十分伟岸高大。   皓月当空,清辉洒落下来,月光亲吻泥土,竟然独有一种浪漫的意境。   但是这篇两个人的身上却均透着森森的寒意。   霍景荣步伐矫健的就登上了小土坡。   厉先生正坐在土坡上面的亭子里面。   厉先生今天没有带面具。   亭子里面有个石桌,四周还有四张石凳。   厉先生就坐在石凳之上。   石桌上竟然有一瓶酒,还有几样小菜。   厉先生安然的拿着银质的筷子,喝着酒,吃着菜。   其实他的面容及其的俊朗,五官立体,轮廓刀削分明,自内向外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近乎残酷的冰冷却与这清寒的月光交相辉映,倒是形成了一种无与伦比的风景。   “大太子这是要效仿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厉先生的对面有一个空酒杯,他拿起酒瓶斟满,抬头,声音清寒:“坐!”   虽然仅仅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霍景荣凝视了对面的人一眼,也就坐了下来。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放下酒杯。   霍景荣忽然自嘲一般的笑了起来:“真是没有想到,我霍景荣毕生的愿望就是将你绳之以法,现在,竟然能坐在一块儿对月喝酒。”   厉先生说:“难得霍上校如此看重,将我视作猎物追逐了五年,不肯放手,我佩服你的毅力。”   霍景荣自斟自饮:“别说五年,十五年,二十五年,我也不会放过你。”   厉先生说:“看来你对阿良的感情的确是很深。”   霍景荣忽然将杯子落于石桌上,掷地有声:“别跟我提阿良,我怕我现在忍不住就要杀了你。”   厉先生依旧面无表情:“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霍景荣的表情忽然变了,像是忽然被人捅了一刀。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定格在荒地旁边的高速公路上。   他说:“这里是……阿良出事故的地方。”   厉先生出声冰寒:“对,当初阿良的车子就是在这段高速上撞上了护栏,然后翻滚而下,他的车子就在前面的那块空地上发生了爆炸,这里原来是一个化工厂的仓库,汽车爆炸让仓库里易燃易爆物品发生了连环爆炸,这里曾经一片火海,大火烧了两天两夜才停了下来,阿良也是在这场大火中尸骨全无……”   霍景荣忽然站起来,从腰间拔出枪:“别说了,都是你安排的,我要杀了你,我要为阿良报仇!”   苏樱在车子里面看到这一幕,整颗心脏都悬了起来。   但是容靳修早已经把车门都锁了,她想要下去也没有办法。   容靳修此刻也拿着望远镜,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那边——   厉先生的表情丝毫没有变:“霍上校是我见过自欺欺人的个中翘楚。”   霍景荣说:“你什么意思?”   厉先生面无表情:“你调查过,你怀疑过,但是你不愿意承认。”   霍景荣情绪有些激动:“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厉先生难得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的表情:“你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不愿意继续背这个黑锅,我也厌弃了你像只苍蝇一样,围着我转,你不是要报仇吗?我今天晚上给你一个机会!”   霍景荣收起了手枪:“愿闻其详。”   厉先生又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酒,站了起来。   他微微转过身子:“既然你认为当初是我在阿良车子上面动了手脚,导致他跌落高速,丧了性命,那么今天我们也就用车子解决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   霍景荣微微蹙起了眉头。   厉先生说:“你信命吗?”   霍景荣说:“我只知道恶有恶报!”   厉先生清寒的脸上却似乎缓解了一些:“我是不是该死,就要上天决定吧,我今天有兴趣跟霍上校玩一次撞车游戏,我听说当初你和阿良在泰国的时候,从未失手,得了个“勇气之王”的称号,我今天倒是有兴趣挑战一下!”   霍景荣面色沉重。   撞车游戏,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玩过了。   这些年,他都是中规中矩,连红灯都没有闯过一次。   早就忘记了那些年和阿良在泰国执行潜伏任务的时候,卧底在一个黑市赛车队里面,几乎每天都在玩命。   所谓撞车比赛就是两辆车以最快的速度相撞,这是一个极不人道的比赛,却是一场寻求刺激的盛宴。   在两辆车子相撞行驶的十几秒,甚至几秒之内,如果有人反悔,将车子开离轨道,那就是认输。   如果双方都不认输,那只有一种结果。   两败俱伤,更确切一点,应该是两败俱亡。   厉先生面无表情:“霍上校不敢玩?”   “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既然是比赛,总该有点赌注。”   “你说!”   “如果你输了,束手就擒!”   “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厉先生清寒:“我也不会输!”   霍景荣笑:“如你所说,那就交给老天吧,我们就看谁能活下来,就算赢了。”   厉先生说:“好!”   他们两个人分别进入两辆车子里面。   苏樱拿着望远镜,不明所以:“阿修,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呀。”   容靳修面色一冷:“不好,出事了。”   说罢,容靳修发动车子,想要开了过去。   偏偏这个时候,车子熄火了。   “该死!”   容靳修也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   “来不及了!”   容靳修暗自诅咒,解了车子的锁就要下车。   苏樱忽然又说:“阿修,你看那边!”   容靳修连忙拿着望远镜看了一眼。   目光所及,一辆黑色的奔驰从远处急速行驶了过来。   容靳修的面色又变了变,重新钻进车子里面。   来的也算是及时!   苏樱发现那辆奔驰停在露天仓库的边缘,也是被一个烧毁的集装箱虚虚的遮掩着。   若不是拿着望远镜,根本就没有办法察觉。   苏樱问身旁的容靳修:“阿修,来的是什么人呀,是陆成灏吗?我看不清楚!”   容靳修的眼光却紧紧盯着另外一边相隔几百米的两辆车子,神情严肃。   苏樱心里也产生一点不好的预感。   这两个人在风波亭没有大打出手。   是已经谈妥了吗?   那么现在他们上车是要去哪里?   另外一辆车子又是怎么回事?   但是似乎听到了引擎咆哮的声音。   隔得这样远,但隐隐的还是听到了。   和一般开车的声音不同,像是狮子的怒吼,似乎要全力伏击猎物一般。   然后,苏樱就看到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厉先生同霍景荣的车子同时启动,一秒之内加速到极致,;两个车子像是奔驰的豹子,全力向着对方的方向开过去,快如闪电,带着一种势如破竹的速度与力量!   车子之间的距离仿佛变成了一个单行跑道。   苏樱简直已经傻了。   一瞬间大脑当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两秒以后,苏樱终于明白过来。   这两人是要拼命啊!   这车子按照这种路线必定相撞,这种速度相撞,几乎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已经启动,若是想阻止已经是枉然。   苏樱的一颗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捏着,根本透不过起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坐在那个车上。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失控的汽车,正朝着悬崖开过去,只能眼睁睁的去迎接死神,无能为力!   苏樱几乎连声音都发布出来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今天她本意是来谈判,不过是为了拿到地图。   竟然会发生这样出乎意料的事情!   对面的车子简直就跟失控了一模一样!   还有两百米,苏樱能够感受到,车子里面的两个人,正在同时加速!   还有一百米!车子快的已经像是能够飞起来。   还有五十米!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还有二十米!   苏樱的脑子里面已经浮现相撞的惨状!   还有十米!   苏樱尖叫一声,猛地闭上眼睛……   ——————————————————————————————————————————   ☆、297 你是沐浴阳光的树叶,我是深埋地底的根须……   只听见一片刺耳的声音。   然后世界就安静了。   一切不过就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内婕。   苏樱浑身已经在发抖丕。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分钟以后。   她的整个人已经被容靳修揽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埋在容靳修的怀里。   容靳修拍了拍苏樱的背。   苏樱猛地抬起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容靳修摸着她的头发,安慰似得:“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苏樱心脏几乎已经骤停了。   听到容靳修这样说,急速转过头。   被捏紧的心脏好像一下子松了手,苏樱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起来。   目之所及竟然是三辆车。   霍景荣的车子和厉先生的车终究停了下来。   刚刚听到的一阵尖锐的声音就是三辆车紧急刹车的声音。   因为他们中间直直的横***了一辆车。   而他们两个人的车子,几乎都已经撞上了那辆黑色奔驰两旁的车门。   千钧一发。   若是双方,任何一个人,有零点一秒的反应迟疑,也许现在,那边出现的就是三辆撞毁的车子。   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静。   苏樱想要下车,再次被容靳修拦住:“你下去做什么?”   苏樱愣了。   是啊,她下去做什么?   “你下去只会添乱,乖乖的就呆在车上。”   说着容靳修又将车门锁起来了。   苏樱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她老公说的确实没错。   她莽撞,下去只会闯祸。   只能心急如焚的再次拿起望远镜。   那边依旧一派安静。   车子里面的三哥人,谁也没有先下车。   急速行驶的车轮在废弃的工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这尘土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面厚厚的浣纱,又像是朦胧的烟雾,隔着车窗的玻璃,夹杂在三个人之间。   将这“烟雾”渐渐的散去,霍景荣终于看清了横在他们之间车子里面的那个人!   霍景荣这样的人,也算是泰山崩于前,而能面不改色。   但是,此时此刻,一瞬间犹如被利器割破了喉咙。   霍景荣无法呼吸,浑身的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个细胞都无法动弹。   他就像是一个石化的人,目瞪口呆,浑身僵硬!   其实,看的并不是很分明。   模糊的,只能看到一个侧颜,但是这个侧颜,他实在太熟悉了。   这是一张及其普通的一张脸,大众的在人群中也许根本认不出来。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也并不难看,不过他的眼角有一块疤痕,足有三厘米,并不十分突兀,但瞬间却给这张平凡无奇的脸增添了一股煞气,叫人过目难忘。   这个疤痕,霍景荣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他们上初中的时候,第一次打群架,两个人对17个人,至此还留下一个传说。   当时,他用头为他挨了一个砖头,伤了眼角,在医院里面躺了半个月,自此留下了这样一条疤痕。   霍景荣一直听愧疚,他却一直挺得意:这样挺好,起码能让人一眼就记住我仲彦良。   对!   眼前的人就是仲彦良!   那个从小同他一起长大,一起打架,一起从军,一起出生入死,最后为他“牺牲”的阿良!!   霍景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这些年来,每每精疲力尽或者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能看到那个影子。   霍景荣也不知道自己在车子里面呆了多久。   tang   直到前面车子里面的人先下了车。   霍景荣也机械一般的下了车。   那人一身黑色西装,身材极好,却随意的靠在车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然后看向霍景荣:“阿荣,听说你当上上校了。”   他续了胡子,同以前相比,成熟中也透着一股漠然。   霍景荣的手捏成了拳头,青筋暴起,以此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人有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扔掉,张开手臂,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兄弟,好久不见。”   霍景荣狠狠的踢了自己车子一脚,然后转身就将男人狠狠的抱住,眼睛中泛出泪光,咬牙切齿:“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那个男人也紧紧抱住霍景荣,一时间声音也有些哽咽:“你好吗?”   “挺好!”   “小菲妹妹追到手了吗?”   “追到了。”   “甚好。”   仲彦良放开霍景荣,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阿荣,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活着吗?”   霍景荣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个时候,另一辆车子的主人也下车了。   面色如冰山,走了过来。   仲彦良看了看厉先生又转向霍景荣:“若不是老六跑来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两个今天会在这里,为了我这个“死人”玩命!”   厉先生声音森寒:“你跑出来做什么?”   仲彦良说:“大哥,这个黑锅不能让你一直背下去。”   霍景荣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对了:“你叫他大哥?”   仲彦良转过神来,眼角的疤痕因为笑意似乎变成了一道笑纹:“仲彦良和你们心心念念要抓的三个月前走私军火的主犯军火大鳄钟无良是同一个人,就是我,我就是黑客帝国的二太子,我大哥就是鬼面毒蝎。”   霍景荣完全不能接受的表情,高大的身躯往后退了两步,脚步踉跄:“不会的,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们是兄弟,你嫉恶如仇,你爸妈和我爸妈一样,都是军人,他们是一起牺牲的,所以你跟我一样,恨透了黑.会,你怎么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员,你在骗我!”   仲彦良转身对厉先生说:“大哥,你回去吧,今天,我得跟我这兄弟好好叙个旧。”   厉先生依旧面无表情,一言未说,转身进了车子,然后离开。   苏樱和容靳修在车子里面,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切。   剧情发展的太快。   苏樱看到厉先生开车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目光落在另外一个黑衣男子的身上。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刚刚跟霍景荣还拥抱过,看似关系非同一般。   而且似乎同厉先生还认识。   因为听不到他们说话,苏樱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猜测。   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结果出来。   苏樱说:“阿修,能不能吧车子开过去一点,我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容靳修说:“车子坏了,动不了。”   苏樱只好作罢,但是经过刚刚“撞车”那一幕的刺激。   她现在心里反倒是平静下来了。   眼前的这像个人关系非同一般,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应该是朋友。   那边——   霍景荣说:“你是卧底对不对,你以前是军校最优秀的学院,你不可能被策反!”   仲彦良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微微仰头看着天空:“我从来没有被策反,因为我一直就是他们的人!”   霍景荣有些激动:“不可能,阿良,你骗我!”   仲彦良声音有些清淡,清淡的近乎冷漠:“阿荣,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命,你爸妈死了,你还有个军功卓著的爷爷,你是典型的将门虎子,你爷爷临死之前,还将你托付给江家,在江家的庇护之下,你算是走   上了一条康庄大道。”   霍景荣皱眉。   仲彦良的眼神有些无谓,甚至带着一丝嘲讽:“我爸妈的确跟你爸妈一样,死在解救人质的一次恐怖事件中,但是你爸妈被授勋为英雄,而我爸妈的生命换来的不过就是一笔抚恤金,那时候,我痛恨的不是那些恐怖分子,我恨的是,他们的为什么他们是警察?为什么他们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性命,而且牺牲的一文不值!”   烟头在仲彦良的手中燃尽,他又点了一根,但是并没有抽:“阿荣,你知道吗?我爸妈都是福利院的孤儿,他们从小就教育我要正义,只有当警察,做个军人才能维护这个社会的正义,才能保护更多的人,可是他们为了保护别人却丢下了自己的儿子,他们死了以后,我也变成了一个孤儿,被送到了福利院。”   霍景荣说:“你住过福利院,我怎么不知道?”   仲彦良说:“你当然不知道,那时候,你爸妈死了,你爷爷带你去美国散心,一去就是半年,你知道那半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仲彦良顿了顿,却忽然笑了:“福利院有个孩子王,我进去第一天就跟他打了一架,然后每天都受他欺负,门牙被打掉了两颗,肋骨断了三根,脾脏破裂一次。”   “那真是一个王八蛋!”   仲彦良说:“王八蛋也无可奈何,他是福利院院长女儿的私生子,所以我只能忍辱偷生,直到一个月后,我拿椅子敲破他的脑袋,然后我从福利院逃了出来,从此沦落街头……”   仲彦良忽然抬头:“你能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沦落街头的惨景吗?吃的只能在垃圾桶里面翻,你甚至要跟一只狗去抢一块骨头,睡觉的地方倒是随意,桥洞,马路边的长椅,公园里的石头……”   霍景荣面露痛苦的表情:“别说了,我当初应该叫爷爷收养你的。”   仲彦良说:“幸好你没有这样做,因为我讨厌军人,尤其是你们这种天生就注定要当兵的人。”   霍景荣沉思。   而此刻,仲彦良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似崇拜的表情:“后来,我被收养了,就是我的干爹,我想你也认识,黑道最后的仲裁者,乔爷,那天我实在因为饥饿难耐,抢了包子铺的两个馒头,被一群伙计追到巷子里面暴打,他就是那时候发现我的。”   霍景荣当然听说过乔爷,黑白两道都不敢动的人。   算是一个黑道洗白的神话,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老了以后却致力于调解黑道和白道的关系,也乐于做公益慈善,倒真是做了不少好事,只是,他收的那些义子,却均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景荣真正没有想到。   阿良竟然是其中的一个。   至少没有想到,那么早之前,他竟然已经是那边的人!   霍景荣说:“既然你被乔爷收养,你为什么要念军校,你为什么要当一个军人,你为什么还要同我这种人做兄弟,做朋友!”   阿良整个身子靠在车子上,仰望着天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理由十分简单,因为干爹要建立自己的军队,我想你也知道,乔爷是有自己的军队武装的,那都是后来我帮他建立起来的,我在军校学到的东西可以帮干爹不少忙,干爹的身边没有废人,这就是我要当军人的目的。”   霍景荣的眼中已经出现了一丝绝望。   这种绝望渐渐的在吞噬看到阿良起死回生的这种喜悦。   霍景荣闭了闭眼睛:“所以,你当初代替我去当卧底,是你老早就计划好的。”   “军校毕业,我们两个被安排为卧底的种子学员,那时候大哥在国内的生意并不顺利,你去当卧底,只会坏他的事情,但是如果我去,却能够将最有利的情报提供给他,我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可惜啊,你还一直以为,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替你去的,你以为我死了以后一直心心念念不能释怀,咬着我大哥这么多年,只想为我报仇,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感激你呢,还是该笑你愚蠢!”   霍景荣的脸色已经沉的像是波澜不惊的大海,但是随时会翻起一个海浪,变成一场海啸一般。   “所以,你的死亡是你精心安排的一个局而已?”   “是大哥帮我安排的,其实那天,我打电话给你,说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我就是想将这一切都告诉你,我就是想说,你霍景荣处了十几   年的铁哥们其实是你最痛恨的那种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间谍,我当时还挺好奇的,一向以正义自诩的霍大少爷会不会将我当场逮捕!”   霍景荣的手捏的紧紧的,像是随时要挥出一拳一样。   仲彦良继续笑:“但是我大哥他们没让我冒这个险,我倒是想问问,如果当时我告诉你真相,你会不会抓我?”   霍景荣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重重的吐出一个字:“会!”   “哈哈哈哈……”   仲彦良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一定会这样做的,因为你身上有无人可比的正义感,你觉得我们这种人就是社会的毒瘤,你恨不得切之而后快!”   霍景荣忽然掏出一把枪,指着仲彦良的脑袋:“就算是现在,我依旧会抓你,你是三个月前军火走私案的主犯,我必须要抓你回去接受调查。”   仲彦良丝毫没有被那黑洞洞的枪口影响一丝情绪。   继续笑着抽烟,更加云淡风轻的模样。   “阿荣,这才像你,大哥说,你为了给我报仇,不惜触犯法律陷害他,我当时压根没信,你怎么会是这种人,理智和情感,你永远会将理智放在第一位,不是吗?”   霍景荣的脸色却变了,最后,他缓缓的放下枪。   “我的确是这样做了,但是我只想给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战友阿良报仇,绝对不是为了黑帮大名鼎鼎的军火大亨,无所不能的器械专家钟无良报仇!”   仲彦良嘴角扬了扬:“阿荣,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调查过我出事故的现场,你也没有发现我的尸体,你的办公室的保险箱里面有乔爷手下每一个人的具体资料,但是,就是没有我的,为什么?”   霍景荣像是被利剑破开胸膛,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拿着放在阳光之下。   仲彦良说:“你早知道了吧,你早知道我还活着,这五年来,你应该早就清楚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就是不明白,你明知道我还活着,我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的为我报仇?真是可笑,若是我刚刚没有及时到场,你还真为了我这个“好兄弟”丢了性命?”   霍景荣垂下眼睑:“阿良,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过朋友?”   仲彦良哈哈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朋友?霍大少怎么会问这么可笑的问题,天上飞的鸟和水里游的鱼会成为朋友吗?你是兵,我是贼,我们要是都成为了朋友的话,这天下,岂不大乱?”   霍景荣的脸上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唯一的朋友!三年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真相,我知道你可能没死,我知道你可能是那边的间谍,你的身份一直神神秘秘的,就算是在军校上学的时候,你的履历背景上也是一片空白,可是我不相信,我选择了自欺欺人,我告诉自己我的兄弟阿良已经死了,是被鬼面毒蝎害死的,我将我对你的怀疑,怨恨,全部都转嫁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我执意给你报仇,不过是想对的起我心里的这份友情,我一直最为珍视的兄弟之情!”   仲彦良却嗤笑了一声:“友情?兄弟之情?我和你霍大少怎可同日而语,你从小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背景出众,相貌出众,气质出众,甚至被所有的人叫做少将军,我和你做朋友,却只能沦为你的跟班,尽管我的天赋比你高,头脑也并不比你笨,甚至我比你更加努力,但是所有的人都只看得到你,你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树叶,但是我却如同深埋在地底下的根,你注定代表正义,而我在黑暗之中才能成长……这样的我和你,谈什么兄弟之情?”   ———————————————————————————————————————————————   PS:老二身份大揭秘,各位看官猜到了吗?   ☆、298 你倒真把自己当老佛爷了?   霍景荣定定的看着眼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是此时此刻,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了解过他。   “阿良,从小到大,你从未将我当做你的朋友?”   他虽是提出疑问,但是已经是肯定的语气丕。   仲彦良低下头,嘴角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声音竟似有些苦涩:“阿荣,五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回江城,我不回江城的原因就是不想再见到你,若不是你执意要为“阿良”报仇,我想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再相见,今天我过来,有两个原因,第一,请你放过我大哥,他跟你我之间的恩怨没有关系,第二……”   仲彦良忽然伸出双手,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如果你想抓我,只有今天晚上这个机会了,过了今天,我有把握,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并且,你永远也不可能抓到我。婕”   霍景荣毫不犹豫的解下腰间的手铐摘下来。   仲彦良嘴角的笑意更深,伸在霍景荣面前的手丝毫都没有畏缩一下。   霍景荣的手铐还没有碰到仲彦良手腕的那一刻,却犹豫了。   他虽面无表情,但是太阳穴却在突突的跳,手指骨节分明,却因为用力捏的发白。   他看着眼前那张笑的平凡的近乎安详的脸,表情却渐渐的变得狰狞起来……   此时此刻的霍景荣就像是一只被拔掉牙齿的老虎,对面是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羚羊,看似占着绝对的优势,掌握着主动权,但实际上,就算他逮到了羚羊,他也没有办法张口去咬,何况,羚羊还有锋利的羊角。说不定一下子就能顶破他的肚皮。   霍景荣猛然转身,狠狠的将手铐扔了出去,银色的手铐在空中划过一丝弧线,最后埋没在一片废墟之中,连声响都没有发出。   霍景荣背着身子,咬牙切齿:“滚!赶快滚!在我没有反悔之前!”   仲彦良也转身:“阿荣,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上了车子,然后听到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黑色的奔驰就这样消失在夜幕之中。   ———————————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那个人走了。”   苏樱拿着望远镜,视线随着那辆车子移动而移动,最后放下望远镜,疑惑不已:“阿修,那个人究竟是谁呀。”   容靳修淡淡的说:“就是你大哥心里的魔障。”   苏樱不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同陆成灏今天到底说了些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你们两个人计划好的?”   容靳修倒是有些惊讶又似有些玩味的看了苏樱一眼:“你还能想到这一层?”   苏樱说:“到底怎么回事呀,我今天晚上都快被刺激死了,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容靳修笑了笑,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刚刚那个男人就是你大哥心心念念想要报仇的阿良!”   苏樱惊诧:“阿良,小八说大哥的兄弟阿良是个卧底,不是已经出了车祸去世,大哥以为是厉先生有意谋杀,所以才一直都想抓捕厉先生,怎么可能是那个阿良呢?”   容靳修说:“八太子在说谎,不过我猜,他根本自己也不知道实情,说起这件事情,实在巧的很了,前天晚上我同霍景荣去帝都酒店找你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跟踪,霍景荣也发现了,但是那人隐藏的太好,并没有露脸。   但是在霍景荣抓了厉先生出去的时候,在楼梯口,我却看到了一个神秘的身影,那人虽长相平凡,但眼角的伤疤叫人过目难忘,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同你去霍景荣的房间,我又无意间在他的橱柜里面看到了他军校毕业时候的照片,其中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两个人的合照,一个人是霍景荣,另一个人十分面熟,最醒目的就是他眼角的伤疤。”   那张照片苏樱也见过,但从未在意,因为大哥里面有许多同不同战友的合照。   苏樱说:“你是说,同大哥合照的人同你在帝都酒店楼梯口看到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容靳修继续说:“后来,我问了一下当时正在我身旁的江菲,江菲说这个人就是死去的阿良!当时,我就觉得事有蹊跷。”   “可是,这个阿良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死而复生,而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兰亭山庄在美国上市的时候,我对这些人做了一些调查,我知道他   tang们之间排行老二的人叫做神枪手阿良,当时也没觉得什么,昨天忽然就将这件事情联系到一块儿了。”   苏樱听得认真,但是这些消息有些匪夷所思,她要稍微消化一下。   过了一会儿,苏樱忽然张口:“阿修,你为什么要调查他们呀?”   容靳修微微蹙眉:“现在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黑帮二太子阿良同霍景荣要报仇的阿良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苏樱一下子被带入这个强劲的逻辑之中。   十分好奇的问:“那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容靳修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所以后来,我跟他们六太子确认了一下。”   苏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谁?”   问出口以后,忽然又想起来了:“你说陆成灏啊。”   说完苏樱自顾自的笑了一下:“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是那边的六太子,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从小跟你长大的哥哥,你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的邻家哥哥,但是有一天,你忽然发现,原来他是拯救地球的奥特曼!”   苏樱说着自己哈哈的笑了起来。   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容靳修正沉着一张脸,近乎无语的看着她。   “听你的语气好像挺崇拜的!”   容靳修的声音冷冷的。   苏樱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我们继续说阿良,恩!二太子阿良起死回生,难道是诈尸!”   容靳修的表情更加无语了:“我在陆成灏那边得到了确认,当年阿良的死不过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意外,并且还知道了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消息,你大哥其实早就知道了!”   苏樱想不通:“你的意思是大哥知道阿良没有死?”   容靳修点头。   苏樱更加费解了:“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是成天只想着报仇,今天晚上,你也看到了,他顶撞爷爷,他的样子那样激动,不像是在演戏。”   容靳修说:“他的确不是在演戏,所以老爷子才会说,那是他心里的魔障,才会叫他放过那个人,放过阿良,放过自己,我想老爷子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苏樱说:“我还是不明白,阿良明明没有死,大哥为什么要这样。”   容靳修的大手摸着苏樱的脑袋:“你这样简单的脑袋不适合想这么复杂的问题,我想他们之间一定有他们的故事吧,你就别想了,总之,今天让他同阿良见面,就像是将他的心魔清除,叫他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虽然他的心会空了一块,会很痛,但是,至少不会再继续腐烂,不会怂恿他做一些可怕的事情,剩下的,只能都交给时间了……”   容靳修这一番话说得颇有深意,苏樱似懂非懂,但是,她心里也明白,这里面应该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更知道,今天这一幕,是容靳修和陆成灏两个人安排好的。   这一点,也让苏樱十分意外。   她还以为,这辈子,阿修和陆成灏只可能一辈子当仇人或者陌生人。   苏樱叹了一口气。   算了,她也不想弄明白了。   只要她的目的达到就行了,她的目的就是希望厉先生和霍大哥都没事。   而如今,看到他们均安然无恙,她的一颗心总算也是安然的放回了胸腔里面。   苏樱继续拿起了望远镜。   但是,苏樱忽然发现,那边除了一片废墟,已经空空如也。   “人呢?”苏樱惊讶。   容靳修也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面容平静:“走了。”   苏樱大叫:“走了,他走了,我们怎么办?”   这两车子坏了,她还想搭霍景荣的顺风车,如今,他们怎么回去?   容靳修扬了扬嘴角:“下车吧。”   苏樱跟着下车,拉着容靳修的手腕趁着月光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马上就是凌晨。   苏樱环顾了一下四周,荒郊野岭,四野荒芜,但是空气确实异常的清新。   月光更加皎洁,从头顶倾泻而下,浑身仿佛都披上了一层月光,淡淡的。   苏樱的心情顿好,不知道是因为今天晚上的月光实在太好,还是厉大哥的事情总算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总之,就是心情好,好的有些亢奋,苏樱大义凛然的说:“阿修,我们走回去。”   “走回去?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到。”   苏樱一脸的无辜:“没有比脚更长的路,而且,现在除了走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容靳修本来想说:他有一百种不用自己走回去的办法。   但是看到苏樱难得一脸高兴的表情,倒也放弃了,搂着苏樱的肩膀说:“好,那我们就走回去吧。”   苏樱很开心。   一路上挽着容靳修的手臂,哼着小曲,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不过刚开始兴致高的是苏樱,但是一个小时以后,蹲在路边死活也不肯走的也是苏樱。   容靳修看着苏樱一副耍赖皮的孩子模样,不由的好笑:“刚刚是谁说要边走边等日出的?”   苏樱累得脚都软了。   狠狠的抬起头,瞪了容靳修一眼:“都怪你,让我当了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你看看我现在的身体素质都差成什么样了,才走了这么会儿路,已经站不起来了。”   容靳修失笑,这也怪他,他这个老婆到底讲不讲点道理啊?   苏樱继续耍赖皮:“我不管,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苏樱索性直接盘腿坐在路边,撅着小嘴,那模样倒是跟果果耍赖皮的时候像极了,自己还是一身的孩子气。   月光下苏樱的眼睛好像是璀璨的黑曜石一样,竟是比这玉盘的月亮还要明亮许多,水汪汪,透着一种娇媚的情绪,显得格外的动人。   她对他似乎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呢。   想到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她战战兢兢,十足的小狗腿,各种“阳奉阴违”,就刚刚她回来那会儿,她的全副心里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自己倒是被“冷落”了很久,这会儿,她对他撒娇,他倒是非常怀念这种感觉……   容靳修走了过去,在他的前面转过身去,半跪着:“上来。”   苏樱没有想到容靳修这么顺从,往往,他总是要数落她两句吧,倒不由的有些愣怔。   容靳修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怎么,不想背,还想公主抱?”   苏樱立刻反应过来,有个免费的车夫,而且这么帅,何乐而不为呢?   笑眯眯的就趴到容靳修的背上:“起驾!”   容靳修眉毛抽搐了一下:“你倒真把自己当老佛爷了。”   苏樱在容靳修的背上也不安分,晃动着双脚,搂着他的脖子:“阿修,唱歌给我听。”   “苏樱,你知不知道我很累,你再不安分一点,我就将你扔在路边。”   苏樱才不相信,他会真的将她扔在路边,完全有恃无恐:“阿修,你这体力不信啊,要加强锻炼。”   容靳修忽然停下脚步。   苏樱吃惊。   他忽然转过头来,挑了挑眉毛:“这是你说的,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晚上当陪练,到时候你别求饶?”   毕竟老夫老妻,苏樱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深层含义。   虽然他们两个之间早就没羞没躁,但是想到自己确实“求饶”过几次,苏樱还是被刺激到了,挑衅似得的说:“who怕who啊?”   容靳修猛地侧头就吻上苏樱的唇,缠绵深吻,放开的时候,苏樱已经气喘吁吁,趴在容靳修的肩膀上。   容靳修满意的说:“这是战书。”   说罢,将苏樱往上托了托,继续往前走,心情倒是大好,竟然真的唱起歌来。   他唱的是一首英文歌: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WestLife   经典电影《廊桥遗梦》的主题曲。   ifihadtolivemylifewithoutyounearme   <   p>(假使身边没有你的话)   thedayswouldallbeempty   (生活将会多么的空虚)   thenightswouldseemsolong   (深夜将会显的是那么的漫长)   withyouiseeforeverohsoclearly   (有你在,我是如此清晰的看见永恒)   ……   ……   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改变我对你的爱)   yououghttoknowbynowhowmuchiloveyou   (到现在为止你该知道搜索我究竟有多么的爱你)   onethingyoucanbesureof   (有一点你可以肯定)   i‘llneveraskformorethanyourlove   (除了你的爱我别无他求)   苏樱的英文烂的要命,说实话,以前有一阵子,为了跟容靳修出席宴会的不丢他的面子,苏樱还偷偷的特地报了个语言班,英语,法语学了好一阵子,那时候已经勉强能听得懂对话,但是后来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她离开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现在,苏樱竟然都能听得懂容靳修在唱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那样好听,那样温柔,那样深情……   苏樱微微侧着头,正好能看到容靳修的侧颜,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过他了,这个男人天生一副好皮囊,真是帅得无可挑剔,他的眼神温柔,嘴角牵着一抹上扬的弧度,那些英文的字符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地道而又自然,富有磁性,苏樱的心脏竟然开始加速。   他看上去那样的迷人……   真是没有想到结婚这么久了,她对他总还保持着最初心动。   苏樱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厚道。   因为她到最后竟然睡着了。   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容靳修正好在露台那边接电话。   进来的时候看到,苏樱真揉着蓬松的头发,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苏樱迷迷糊糊问:“谁打的电话?”   容靳修说:“凯利,公司那边有点事情,苏樱,我要赶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去。”   苏樱一下子醒了一些,声音有些沙哑的问:“出了事,出了什么事情,严重吗?”   容靳修坐到床边,用手指顺了顺苏樱的头发:“不是什么大事情,我能够解决,你可以在这里呆几天,我回去以后,可能还要立刻去一趟美国,你可以和果果小元宝在这里多住几天,多陪陪爷爷他们。”   容靳修晚上的时候就离开了。   苏樱和果果还有小元宝送他去的机场。   苏樱之所以没有同他一起回去,是因为她有些担心江菲。   苏樱睡了一觉,才知道,霍景荣竟然去部队自首去了。   ——————————————————————————————————————————————————————————————————————————————————————————————————————————————————————————————————————————————————————   ☆、299 超人爸爸一定会保护你 !   霍景荣向部队承认是他藏了三国.军演的地图,从而陷害鬼面毒蝎。   这个后果是及其严重的。   尽管霍景荣有口皆碑,鬼面毒蝎恶贯满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原本这件事情必须依照司法程序由军队保卫部门交由公安机关处置唐。   但是考虑到这件事情涉及三个国家,非同小可,并没有公开处理。   由军队更高一层的领导商讨,再做处置。   现在事情还在进一步的调查之中。   霍景荣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断送了他军人的前程。   霍景荣在自首之前,也就是昨天晚上烂醉了一场,据说还哭的像个孩子。   而后,两天过去,他的状态慢慢的恢复。   竟是比以前要轻松了许多。   整个人好像都变了。   他现在禁足在家里,竟然迷上了跟着爷爷种菜浇花。   他对苏樱说:“好人和坏人其实没有一个完整的定义,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许多人觉得我现在处在低谷,被调查,被评头论足,流言蜚语,但是,五年了,我从来这样释怀过。”   苏樱看着霍景荣也笑了,她想,也许他终于和上帝讲和了吧。   容靳修说,霍景荣心里有魔障,这个魔障就是那个二太子阿良。   苏樱知道,他之所以自首,之所以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就是决心清除自己心里的魔障吧。   现在每天,江菲都陪伴在他的身边,最简单的陪伴,对霍景荣来说却是舔舐伤口的良药。   苏樱知道,他们两个以后说不定一样会经历千难万难,但是,终究,一定会像自己和容靳修一样,得到一个美好的结局。   没有一帆风顺的爱情,因为,那样就不叫爱情了。   苏樱在江城呆了三天之后,打算回S市。   在此之前,苏樱还见了厉先生一面。   实在江城一家环境优雅的街头咖啡厅。   是厉先生主动联系她的。   苏樱做梦也没有想到,终有一天,她会同厉先生这样的人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厅里面。   外面的阳光甚好,一缕明媚的光线照耀在厉先生俊美的半边侧脸上,将他冰冷的脸孔添上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厉先生没有带面具,点了一杯以苦味著称的ESPRESSO。   那天他们聊了许多事情。   苏樱有些记不清楚了。   因为每每想起当时的场景,苏樱都觉得有些恍惚。   厉先生这样的人,惜字如金,沉默寡言,冰冷肃然,可是那天,他却似乎一直在微笑。   以至于苏樱一想到他嘴角的弧度,苏樱都会情不自禁的揉一揉太阳穴。   苏樱觉得那根本不是她认识的厉先生。   那天,苏樱将果果也带过去了。   苏樱知道上一次果果被绑架的时候,是他送的赤蝎玲珑镯救了两个孩子的命。   苏樱一直感激他。   果果童言无忌:“爹爹,他们说你是黑帮,黑帮是什么呀?”   厉先生像个父亲一样,宠溺的捏了捏果果的脸颊:“黑帮都是坏人,以后你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   果果不解:“那爹爹也是坏人吗?”   厉先生笑的坦然:“爹爹也是坏人,所以爹爹要走了。”   果果忽然大哭起来:“爹爹不是坏人,爹爹不要走,果果不想离开爹爹远远的。”   果果是真的非常喜欢厉先生,这种喜欢毫无缘由。   甚至连苏樱对厉先生也是忌惮三分。   但是果果就是喜欢他,依赖他。   最后还是厉先生将她哄好了,说什么天上最亮的星星就是爹爹的眼睛,每天等果果睡着的时候,都会出来看着果果睡觉。   果果破涕为笑,但是苏樱知道   tang,这些都是骗小孩的一套。   苏樱问:“厉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樱一直没有问出口,她不知道厉先生为什么突然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厉先生喝了一口咖啡:“我在澳大利亚有个农庄,以后或许就在那里生活养老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   总比每天生活在刀尖上要好的很多,至少苏樱这样认为。   所以苏樱真心的祝福他:“厉大哥,说句实话,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比我大十岁,但是你看我孩子都这么大了,既然,你抛弃了以前的一切,就好好照顾姑娘,结婚吧,厉大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很帅。”   厉先生当时低下头,苏樱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种玩笑一般的话,苏樱也是壮着胆子才敢跟厉先生说。   也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   但是厉先生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的时候,满脸的笑意,他对苏樱说:“谢谢。”   苏樱被这样郑重其事的谢了一下,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过就是夸了你一句,你不用谢我的。”   厉先生的眸子变得深沉:“小樱,不只这个,四年来,谢谢你让我活的像个人。”   直到他们分开。   苏樱也没有想明白,厉先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管他呢。   看着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好的结局,苏樱心里就很高兴。   尽管分别叫人有些惆怅。   苏樱离开的那一天,霍景荣的处分正好下来。   看在他主动自首,并且偷到地图并没有造成国家重大财产的损失和不可逆转的严重后果,上级打算从轻发落。   霍景荣被降职,并且被“发配”到训练营训练新兵。   但是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   名和利与他这种人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重要性。   重要的是,他终于从心底放过了自己。   苏樱走的那天天气不错,果果那天穿了一件蓝色的小花裙子正好跟小元宝的蓝色衬衫像极了情侣衫。   所以坐飞机的时候,引来了不少的关注。   苏樱没想到,这关注的人中,竟然还有陆成灏。   巧的很,陆成灏跟她搭同一班次的飞机,均是头等舱,隔着一个过道,位置就在她的旁边。   免不了照面,苏樱索性主动同他打招呼:“你也回去?”   陆成灏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容太太一个人,容先生呢?”   苏樱也浅笑:“他有事先回去了。”   对话也仅仅就到此结束。   陆成灏带了眼罩,躺在座位上补眠,看样子他似乎很累。   小元宝也在座位上睡着了。   只有果果,一点都不安分。   飞机起飞以后,还总想乱跑。   因为果果长得太漂亮,几个空姐都特别喜欢她。   闹了一会儿,果果也累了。   在座位上安静的睡着了。   苏樱也正好补眠。   一个小时候之后,所有的人都是被一阵剧烈的震动吵醒的。   空姐甜美的声音从广播里面传过来:“各位乘客,我们将经过西伯利亚的寒流,飞机可能会有所颠簸,请大家检查安全带,不必担心,我们会为您报告情况。”   头顶上的安全带指示灯亮了起来。   但是尽管空务人员的声音甜美,也很镇定,但是身后还是免不了的***.动起来。   陆成灏也醒了,摘掉眼罩。   眉头微微蹙着,似乎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   捏了捏眉心,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樱正好给两个孩子检查了一下安   全带,然后说:“遇到了气流,不过应该马上就会好的。”   陆成灏环顾了一下,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飞机开始剧烈的颠簸,不到几分钟,机舱内乱成了一团。   空乘虽然出来安定人心,但是,实在太特殊。   连苏樱心里都生出几分害怕来。   她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安全灯也亮了,广播里面带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   飞机遭遇恶劣天气,机长决定迫降。   一下子人群都疯了。   几乎人人自危。   有的乘客已经按捺不住,甚至要打开安全门。   空姐尽职尽责的在安抚群众,但是飞机剧烈的颠簸和冲击的速度实在叫人难以镇定下来。   苏樱也怕了。   果果已经被吓哭了,抓着小元宝的手臂:“元宝哥哥,果果害怕。”   小元宝紧紧的抓着果果的手,说了一句:“有我在。”   苏樱曾经听说过,空难的几率是十万分之一。   但是苏樱没有想到这十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许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此刻她真的非常害怕。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有两个孩子。   舱内已经乱成一团。   苏樱将身子紧紧的护在两个孩子的身上。   陆成灏已经不知道去向。   苏樱看过电视报道,迫降的伤亡几率非常高。   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最后飞机到底会降落在什么地方。   苏樱的脑子里面已经没有办法想太多。   她只想果果和小元宝没事。   陆成灏过了一会儿回来了。   没有回自己的位置,而是来到了苏樱的身边。   飞机不停的颠簸,苏樱心里十分害怕,看到陆成灏倒是有一丝莫名的安心:“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成灏面容沉静:“引擎风扇叶片断裂,导致全部三套液压设备完全失灵,各舵面操纵全部失效。飞机正在迫降,情况非常危急。”   看到陆成灏的表情,苏樱就知道真的是出事了。   而且真的是生死一线的事情。   机舱已经乱成一团,局面难以控制。   很多人都往安全门那边涌,更有甚者,一些不明所以的乘客要求乘务人员派发降落伞而大吵大闹。   虽然空姐一再解释,现在打开安全门,飞机会瞬间解体,并且客机上不配备降落伞。   但是那些被恐惧压得惊慌失措的人,早已经方寸大乱。   很多人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苏樱看着那些人,惊惶的问陆成灏:“我们是不是也要过去。”   陆成灏做到苏樱的旁边的位置,然后抱住果果,也将小元宝放在苏樱的怀里,紧紧的系好安全带。   陆成灏说:“坐着吧,这样活下去的几率也大一点。”   两个人紧紧的将孩子护在怀里。   苏樱的心里非常害怕,想哭都哭不出来。   虽然她的人生也有几次同死神擦肩而过。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叫她这样害怕。   她的两个孩子同时经历着这些,他们还这么小?   她没有办法想象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她要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   果果在陆成灏的怀里哭的不行,一直想要苏樱抱:“妈咪,果果害怕,妈咪,我们是不是都要死了?”   小元宝拉住果果的手:“你不要害怕,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不要看,捂着耳朵不要听。”   果果忽然就不哭了,她仅仅的抓住小元宝的手:“元宝哥哥,你一定要抓住果果的手,你不要放开果果。”   陆成灏也是一脸的凝重,眼看外面的风景像是快放的电影磁带一样,走马观花,一片模糊。   陆成灏忽然转过头来:“小樱,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苏樱看着他。   “如果有下辈子,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苏樱忽然一愣,不知道陆成灏是什么意思。   隐隐的似乎能看到一片茫茫的水域。   竟是迫降在水里面,这种生存的几率更加渺茫了一些。   苏樱心底升起巨大的绝望。   这个时候,她真的非常想念容靳修,想到快要发疯。   以至于她转头看陆成灏的时候,接近失重的情况下,她竟然看到了容靳修一张微笑的脸。   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   她含着泪抓住陆成灏的手:“……会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的,阿修,我爱你!”   陆成灏的嘴角漫过一丝苦涩,但是还是反手将她握住:“我以为这辈子再也牵不到你的手了。”   苏樱忽然反应过来,将手抽开,忙说:“对不起,我觉得,我可能是产生幻觉了。”   陆成灏摇了摇头:“你还恨我吗?”   苏樱说:“我不恨你,我早就不恨你了。”   陆成灏说:“小樱,有些话我想要对你说。”   苏樱的心里一阵酸涩。   眼看飞机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   苏樱觉得也许这一次真的活不下去了。   既然大家都要死在一起了,什么恩怨都应该了解了。   苏樱忽然喊了一声:“成灏哥哥……”   陆成灏的眼中忽然像是掀起一股巨浪,风起云涌一般。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小樱,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其实我是个懦夫,有些话我到现在才敢跟你说,小樱,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幸运的事情,比这更幸运的是你在我身边陪伴了十八年,但是我没有想到这十八年花费光我了我所有的幸运,我一直想更幸运一点,一直想再次得到你,所以我千方百计,但是最后终究落得如今的下场,但是,我并不后悔,小樱,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其实再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心理压力下,陆成灏说了什么,她已经听得不太分明了。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吧。   苏樱说:“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让果果叫我一声爸爸吧。”   苏樱倒是非常的惊诧:“什么?”   陆成灏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竟是玩味似得说:“我这辈子还没有当过爸爸,我只是想听一听被人叫做爸爸的感觉。”   苏樱的心里苦涩无比。   她知道柯善美可能这辈子也不能生孩子,既然陆成灏选择了同她结婚,也许,就主动放弃了当爸爸的机会。   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也非常正常。   眼看窗外的湖面已经清晰可见,苏樱忽然对果果说:“果果,叫爸爸。”   果果不明所以,陆成灏的怀抱叫她非常安心,虽然她年纪小,但是这种感觉是在爹爹怀里,甚至爸爸怀里都没有体验过的。   很多年后,果果想起那次的飞机事故,她觉得除了元宝哥哥给了她勇气,还有当初那个抱着她的人,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果果撅着小嘴说:“为什么要叫爸爸,果果已经有爸爸了。”   苏樱说:“因为他是超人,因为他会保护你。”   果果也没有多想,扬起脑袋就叫了一声:“超人爸爸。”   陆成灏显得非常激动,眼眶竟然发红。   他低头吻了吻果果的头发,重重的答应了一声。   飞机已经接近水面,陆成灏紧紧的抱住果果:“不要怕,超人爸爸一定会保护你。”   飞机迫降在一片水域之上,这里是有名的水城,旅游胜地,水面清澈的像是天空的颜色。<   /p>   苏樱没有想到,苏樱接近水面的时候,倒是稍稍的开始平稳起来,机尾先如水,随即,随后用机腹触水滑行,并缓缓在河面上停住。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   预料中巨大的冲击没有出现,那些溺水,爆炸的场面也没有出现。   飞机刚停下,机长便从容指挥乘客按照先妇孺后男子的顺序有序快速撤离,自己反复检查客舱两遍,确信空无一人后才最后撤退,尽管机身此时已开始下沉,但所有乘客和机组人员都有秩序地站在机翼或紧急充气救生滑梯上等候救援。   附近目睹这一场面的船只纷纷驶来救援,5-7分钟后,警方和消防队的蛙人和直升机也随即赶到,在迅速周密的救援下,全体乘员都被救起,无一人死亡。   ☆、300 锥子脸多的去了,我就喜欢婴儿肥!   这真的是一场生命的奇迹。   半个小时之后,当苏樱已经搭在一艘渔船上面,苏樱真的万分感激上帝。   甲板上都是人克。   搜救的时候,苏樱同陆成灏都已经淹没在水里,陆成灏让果果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并且扶着小元宝站在机翼上僳。   获救的时候,苏樱浑身湿透。   陆成灏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件毛毯过来,将苏樱从上到下全部裹了起来。   但是苏樱还是病了。   飞机迫降在s市临城的一片海域。   这个城市三面环海,像是一个三角洲,所以叫做“三角海城”。   从捕鱼船到三角城大约要两天的时间,苏樱也病了两天。   一直高烧不退,被烧的迷迷糊糊的。   成天就昏昏沉沉的睡觉。   渔船上岸的地方是个小海城。   苏樱立刻被送到了当地的医疗卫生院。   苏樱这病的奇怪,重感冒的症状加上水土不服。   但是挂水吃药了好几天都不见有所好转,医生说可能是经历了这样一次事故心理上的担惊受怕而导致了生理上的病灶。   苏樱这几天睡得浑天暗地,东西也不能吃,勉强被逼着吃了一点东西,又吐到只剩下胃酸。   两个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陆成灏在照顾。   这里算是个沿海小镇,医疗条件有限。   但是偏偏老天不帮忙。   从他们上岸的第二天开始,天空开始下暴雨。   狂风暴雨加上过境的台风将这座沿海小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容靳修是在苏樱在小城上住的第三天赶到的。   因为这里消息闭塞,加上天气恶劣,航线也取消了所有的航班。   容靳修一掷千金买了一架私人飞机,驾驶员也是美国战斗飞行员出身。   一天之后,辗转反侧,苏樱终于回到了S市,并且被送进了瑞安医院。   名医会诊,但是身体各项指标均正常,只是虚弱。   最后归根究底,跟在三角城医生判断的一样,估计这次空难事故,在她心里产生了一些难以磨灭的阴影。   苏樱在医院秘密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多星期,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一直做噩梦。   眨眼已经进入金秋十月,天气渐渐的凉爽起来。   苏樱前两天病情达到了顶峰,烧到四十度,浑身滚烫,几乎已经开始说胡话。   容靳修急的将柏叔和玉娘从兰庭山江接了过来,也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这两天,并且忽然渐渐好转。烧也退了。   整个人渐渐的开始精神起来。   苏樱出院前几天。   陆成灏过来看过她一次。   在渔船上的时候,是陆成灏主动联系容靳修的。   在这件事情上,容靳修欠陆成灏一个大人情。   所以当果果跑过去,大喊“超人爸爸”的时候。   容靳修强忍着没有发作。   陆成灏左手抱着果果,右手拿着一束香水百合,递给苏樱:“早日康复。”   苏樱接过:“谢谢”   果果搂着陆成灏的脖子:“超人爸爸,百合是不是代表百年好合呀?”   苏樱失笑:“果果,以前就告诉过你,百合代表圣洁的友谊,你又忘记了?”   苏樱以前开花店,研究过一阵子各种花的花语。   偶尔也会教果果记住一些。   但是果果老是记不住,而且老是异想天开。   陆成灏笑着说:“你小小年纪,都已经知道百年好合是什么意思了?”   果果说:“我当然知道,我爸爸和妈妈就是百年好合,我和元宝哥哥也   tang是百年好合。”   小元宝坐在苏樱的床头抽了抽嘴角。   接下来的几天,断断续续的来了许多人。   宋梓晗和盛嫣,凯利和赛文,都来医院里面探望过她。   苏樱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出院的那天天气格外的晴朗。   秋高气爽,云朗风清,通往老宅的路是一条专修的山道,两旁有一片的法国梧桐还有银杏树。   梧桐叶像是火,银杏叶像一片片黄色的小扇子,纷纷掉落,像是缤纷盛开的花朵。   今天苏樱的精神倒是极好。   管家一打开雕花的大门,车子还没有停下来,小哈已经一下子跃上了车子的顶部。   这家伙,不过二十来天没见,整个又长大了一圈。   整个狼族的帅小伙子了。   力气也大的很。   苏樱下车的时候,就往苏樱怀里蹦,苏樱被那股力道冲的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墙上。   容靳修还像小时候那样,拎起小哈的脖颈,他的力气倒是大,这50多斤的狼,他拎起来毫不费力气。   只有小哈异常的不满,被丢到一旁以后,不停的对容靳修翻白眼。   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饭,尤其柏叔和玉娘还在。   苏樱这一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老太太心疼的给苏樱夹了一块砂锅鸡腿:“苏丫头,你要多吃点肉啊,你看你这脸,瘦的可只剩下一半了。”   苏樱笑着说:“回来之后就胖了一圈,上次阿修还说我的脸有点婴儿肥呢,这下好了,变成锥子脸了。”   容靳修又给苏樱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这满天下的锥子脸多的去了,我就喜欢婴儿肥。”   柏叔还问起了周小鱼。   周小鱼真实的身份,苏樱和容靳修从来没同家里人说过。   这次在江城见过一面以后,也没有时间好好的聊一聊。   至于她现在在哪里,是继续环游世界,还是已经找到了一个地方安定了下来,苏樱还真的无从知晓。   于是只能告诉柏叔,周小鱼已经出国了。   柏叔还在叹气:“那丫头,那么好的天赋,不从医,实在太可惜,暴殄天物。”   苏樱很想告诉他,其实,周小鱼一直从医,早已经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是,她也并不是正道中人。   一顿饭,果果在桌子上提了两次超人爸爸。   老太太倒是对这件事情上了心。   这次空难的事情,电视里面早已经有了铺天盖地的报道。   二十来天过去了,余热刚退。   这堪称迫降历史最成功的案例,简直可以写入教科书,无一伤亡,被称为生命的奇迹。   卫星正好记录了当时救援时候的场景。   果果是骑在陆成灏的肩膀上的。   陆成灏不慌不忙的先将两个孩子送上了渔船,又将苏樱救上了岸。   所以,老太太也知道,果果嘴里的超人爸爸就是只的陆成灏。   老太太看了电视以后,曾经细细的端详了一下果果。   然后,愁眉不展。   当时琴姨正好在旁边。   看到老太太情绪不对,忙问:“夫人,哪里不舒服吗?”   老太太只说了两个字:“造孽。”   这会儿,老太太看到果果一口一个超人爸爸,问:“果果,你喜欢超人爸爸吗?”   苏樱怕老太太和容靳修误会,特地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果果说:“喜欢,超人爸爸是超人,会保护果果。”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蓦然对容靳修和苏樱说:“陆成灏这个人我知道,苏丫头,是同你一起长大的吧,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样吧,过两天叫他同他的夫人来家里做客,吃顿便饭,当是我容家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苏樱没想到容靳修也没有反对。   夜晚~   精疲力尽之后,容靳修搂着苏樱说:“让果果和小元宝转学可好?”   苏樱抬头,迷迷糊糊:“转到哪里去?”   容靳修说:“奶奶打算移居澳大利亚养老,正好我也想让两个孩子暂时去那里上国际学校。”   澳大利亚的确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但是……   苏樱问:“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学?”   容靳修吻了吻苏樱的额头,凑近她的耳边:“我们再生几个孩子可好?”   苏樱的脸立刻红了?   生几个孩子?   苏樱好笑:“你有儿有女还不满足呀,不生了,我亏欠果果父爱,也亏欠小元宝母爱,剩余的时间,我会用来弥补他们,让他们两个好好成长。”   容靳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搂紧了一些:“算了,让我再想想吧。”   ☆、301 有什么事情是你六太子不能解决的?   容靳修有心事,苏樱一直都知道。   但是容靳修隐藏的太深,苏樱一直想问,却无从下口。   出院之后,苏樱又在家里养了几天。   然后,便是同以前的生活一样,去花店打理生意克。   通常都是容靳修早上送两个孩子上学,苏樱晚上接孩子放学。   然后晚上去容靳修的公司,一起回去或者一家四口出去吃顿饭。   容靳修不是个爱玩的人,基本上也不接受各种邀请。   他现在的状态算是比较享受家庭生活。   就像上次宋梓晗笑他:恭喜你也变成了第二个我。   这天苏樱从花店里面出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对面的游乐场已经拔地而起。   短短还不到一个月,苏樱倒是骇然。   巨型的会场已经耸立在那里,这是一个室内游乐场。   里面的景象苏樱没有见过,但是光看外面,绝对不输给亚洲最大的室内游乐场,乐天世界。   外观像是一座巨大的欧洲古堡,梦幻无比。   苏樱惊讶的发现,从前两天开始,不断有人运来染井吉野,苏樱认得这花还是因为很早以前。   陆成灏同她说过,要为她建一座城堡,城堡外面种1000株染井吉野樱花树,然后他们的婚礼就在城堡里面举行……   所以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樱花树,苏樱自己不觉也有些恍惚。   “有没有兴趣进去参观一下?”   醇厚而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苏樱转身,是陆成灏。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樱脱口而问。   问出口以后觉得不对,他是这个室内游乐场的幕后老板,他在这里当然不奇怪。   而且,苏樱忽然发现,自己被里面的风景所吸引,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堡”的大门口。   陆成灏说:“小樱,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陆成灏亲昵自然的叫她小名。   苏樱笑了笑。   其实,经过上次的空难事件以后,苏樱对陆成灏的隔阂消失了一些。   那样的生死关头,如若没有他,苏樱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她人生中有两次落海的经历。   一次便是在江城的时候,同容靳修还有霍景荣以及江菲流落荒岛。   那个时候,因为一直牵着容靳修的手,她才有勇气撑过那一波高过一波的海浪。   而这一次,她是真的很感激陆成灏。   所以,他叫她帮个忙,她怎么会不答应。   苏樱笑:“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还是你六太子不能解决的?”   陆成灏也笑了:“你竟然也学会取笑我了。”   陆成灏带着苏樱进了“城堡”。   城堡里面的设施并没有建好。   有很多工人像是工蚁一样,安守在自己的位置上,日夜赶工。   陆成灏给苏樱带上了安全帽。   里面总共有四层,虽然还没有建成,但是苏樱已经看到了溜冰场,电影院,过山车,空中小火车,旋转篮筐,激流勇进,空中热气球等等已经建好的娱乐项目,还有可爱的罗蒂列车,上百个工人正在修建轨道。   “怎么样?喜欢吗?”陆成灏问。   苏樱一边走一边啧啧称奇:“真是一个好地方,很梦幻,等你建好了,我一定带果果和小元宝过来玩,给你捧场。”   说到果果,陆成灏忽然说:“对了,果果今天特别想吃巧克力蛋糕,晚上你回去的时候,买一盒,她应该非常开心。”   苏樱忽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陆成灏眸光闪了闪,笑着说:“我猜的,孩子不是都特别喜欢巧克力蛋糕,我觉得应该时常给孩子制造一些惊喜,她的成长会快乐一些。”   苏樱也没放在心上,笑   tang着说:“那孩子最近糖吃的不少,昨天还喊牙疼,怕她蛀牙,最近尽量让她少吃甜食。”   穿过梦幻的“奇迹森林”,苏樱问:“你刚刚说让我帮你一个忙,什么忙?”   陆成灏说了一声:“其实还是上次顾董说的那件事儿,这个游乐园预计一个月以后会对外开放,但是,在此期间,要拍一个广告宣传片,前阵子我们从两千个孩子中挑选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但是因为那个女孩的母亲忽然反悔,所以我们缺一个小演员……”   陆成灏话说到这里,其实苏樱就已经明白了。   他是想让果果当这个小演员。   对于苏樱来说,其实没什么不可以的。   果果很活泼,表演欲也很强,非常适合拍这个宣传广告。   只是容靳修上次已经毫不留情的就拒绝了。   苏樱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什么时候开机,大约要多久?”   陆成灏微微一笑:“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拍摄,这次的拍摄有三个主题,第一个主题就是“精灵公主”,就在这片“奇迹森林”里面拍摄,顺利的话,一两天就够了。”   苏樱说:“那没问题,明日是周六,明天我就将果果带过来。”   陆成灏说:“谢谢你,小樱。”   “小事而已,和你帮我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陆成灏忽然眉毛一挑:“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樱被带到了溜冰场的中央。   陆成灏说:“要不要试试?”   苏樱不太会滑冰,因为她的平衡能力很差。   苏樱摇了摇头:“算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溜冰场吗?现在想想我门牙都疼”   他们第一次去溜冰场,是陆成灏上大学的第一年。   那时候苏樱才刚刚升上高一。   他带她去溜冰场,当时还有好几个他的朋友。   那时候,她以陆成灏的妹妹自居。   因为她年纪最小,大家都以为她真的是陆成灏的妹妹,对她特别好。   都愿意带着她玩,苏樱不会滑冰,那几个人就轮流牵着她的手教她,十分有耐心。   其实当时,苏樱是想陆成灏教她。   但是,当时陆成灏有个女同学一直死死的缠着他。   苏樱故意放开手,狠狠的摔了一跤,陆成灏立刻就从那边脱身开来,跑到她的身边。   那一跤着实摔的不轻,牙齿磕到了地上。   苏樱眼泪当时就飙出来了。   从此以后,陆成灏再也没带她去过溜冰场。   其实,至今为止,苏樱都没有告诉陆成灏,其实当时那一跤是她故意摔的。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为他还做了不少的傻事。   不过,这些在苏樱的心里,都只变成了一段浅浅的记忆。   像是吸饱墨水的宣纸渐渐干涸。   想起来,会心一笑,像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陆成灏看着苏樱脸上浅淡的笑意,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来:“你是不是怕自己又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樱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   她惊讶的说:“原来你知道?”   难道他早就知道当年那一跤她是故意摔的?   陆成灏倒是没有继续接这个话题:“我今天不是带你滑冰的,你只需走进去就好。”   苏樱不知道陆成灏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走了进去……   一会儿,整个场地的灯全部熄灭。   一片黑暗,苏樱心里竟然没由来的紧张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头顶上洒下点点星光。   然后,无数的樱花瓣从下面一点一点的往上飘起来……   —————————————————————————————————————   —————————   PS:实在抱歉,昨天没有更新,最近眠的身体状态非常差,昨天去医院做了检查,情况不是很乐观,要配合治疗,眠绝对绝对不会弃坑,但是偶尔可能会少更一点,希望大家体谅,在这里,眠非常感谢一路陪伴的朋友,现在的我才明白,其实人最大的快乐就是满足,生活没有将你拖入泥沼,已经是对你的恩赐,希望每一个人都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302 有些事情,我千方百计的做到了,你却不想要了!   苏樱诧异,伸手去抓“那些花瓣”   可是张开手掌却落了一个空。   苏樱才知道这些不过是虚幻的光影,由高科技5D技术造成樱花漫天飞舞的假象。   但是,置身其中,实在太美克。   光影流转,苏樱置身的场景一下子变成了教会孤儿院,周围都是一群奔跑的孩子,教会孤儿院门前的樱花树开的旺盛无比,樱花片片飘落,阳光正好,从片片樱花中穿透进来,照耀在苏樱的脸上……   苏樱看着周围的场景,仿佛置身一个幻影,真实,但又触手不及。   陆成灏也已经缓缓的走了过来,周围是正在洒落的樱花瓣。   然后,周围的光景变成了一座城堡,拔地而起,如同冰雪奇缘画地为楼一般   陆成灏踏花而来,仿佛时光倒流……   苏樱心里忽然很难过。   这一刻,她似乎看透了陆成灏。   陆成灏走到她的身边,脸上挂着笑意,淡淡的:“小樱,我曾经说要为你建造一座樱花城堡,这个城堡漂亮吗?”   苏樱心里有些苦涩:“现在的你不应该想着为我建城堡。”   陆成灏笑意浅浅:“所以这并不是一座真正的城堡,这是一座回忆之城。”   是啊,回忆之城,雾里看花,镜花水月。   苏樱笑:“这座回忆之城真的很漂亮,谢谢,但是,我想我该去接孩子了。”   苏樱从这漫天飞舞的樱花中走了出去。   陆成灏却还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有些事情,我千方百计的做到了,可是你,却不想要了……   ——————————————————————   从游乐场出去以后,苏樱的心情一直有些忐忑。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种故态复萌的感觉。   陆成灏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让她看樱花城堡?   为什么还执着于当年的那个承诺?   苏樱心里忽然有些后悔,让果果去拍摄什么宣传片。   是自己想多了吗?   苏樱心事重重,差点闯了红灯。   扭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家蛋糕店。   鬼使神差的,就将车子开到了路边,然后下车,进了蛋糕店。   蛋糕店里面琳琅满目。   其实果果不是最喜欢吃巧克力蛋糕,她最喜欢吃的是芝士奶油蛋糕。   但是,苏樱还是莫名的挑了一个巧克力奶油蛋糕。   从蛋糕店出来以后,苏樱就直接去了皇浦双语幼儿园。   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小元宝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走到校门口。   上了车以后,果果就看到了车子后座上的蛋糕盒子。   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高兴的大叫起来:“巧克力蛋糕,妈咪,果果今天特别想吃巧克力蛋糕!”   苏樱心里一动。   随即转过身去:“为什么,果果以前的最爱不是奶油芝士吗?”   果果嘟嘴看了旁边小元宝一眼:“因为今天有人偷偷的送给元宝哥哥一个巧克力蛋糕,我想吃,可是元宝哥哥没有肯,最后他给温小雅了。”   果果说到这里就不高兴了,闷着头玩自己的小手指。   苏樱忽然觉得有趣,转头问:“元宝,谁送你巧克力蛋糕?”   小元宝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不知道。”   苏樱失笑,他这个儿子真是酷毙了。   苏樱又问果果:“温小雅是谁呀?”   其实苏樱清楚,这个温小雅苏樱也算是记忆深刻,果果和小元宝上学第一天就闹矛盾,好像就是因为这个温小雅,如果苏樱记得没错,现在应该是小元宝的同桌。   果果说:“温小雅就是温小雅,哥哥喜欢温小雅,不喜   tang欢果果。”   小元宝这才微微挑起眼皮,看了果果一眼,有些不耐的说:“你牙疼,不能吃巧克力。”   说罢,还将果果怀里的巧克力盒子拿到自己的旁边。   果果急的快哭了:“臭元宝,你不给我吃就算了,妈咪买的你也不肯我吃。”   两个孩子在后面吵吵嚷嚷,苏樱也没有过问。   她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   陆成灏怎么知道果果想吃巧克力蛋糕呢?   他说他是猜的。   但是苏樱觉得不像,倒像是不小心说漏嘴似得。   苏樱问果果:“果果,你今天有没有见到超人爸爸?”   果果倒是忽然安静下来:“没有啊,超人爸爸在哪里?”   苏樱就觉得特别奇怪。   到底陆成灏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场合?   ——————————————   苏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兰卡大厦。   公司的人早已经对他们的出入见怪不怪。   现在所有的人质都知道总裁有家有室,并且宠老婆宠孩子宠的要命。   这几天老板的脸色都不太好,前些日子,老板在美国打一场收购战。   一家美国老牌的轻化工研究工厂。   老板准备了很久,原本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离签约只差一步的时候,老板却突然回了国。   后来有对手从中作梗,收购的事情也就败了。   但是老板向来是个执着的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些天又在准备第二次收购大战。   但是现在收购可能要付出比上次多一倍的精力和财力。   所以这些天,老板面色沉郁,搞的秘书室也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但是,大家也没有担心太久。   因为总裁夫人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每每这个时候,老板的脸上才会绽出些许笑意,并且,不管他在忙什么。   还是每天都会陪老婆孩子回家吃饭。   无数人感叹,boss真是绝世好男人。   总裁夫人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但是,谁也没想到,今天boss大人竟然同他平时宠的人神共愤的总裁夫人吵起来了。   秘书二部的丹丹送文件的进去,据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老板的面色阴沉,连额头上爆出的青筋都看的清清楚楚。   而总裁夫人站在旁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声不吭。   明显是被训斥的一顿。   丹丹出来以后,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大家都唏嘘,看来总裁也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那么爱总裁大人嘛。   快到下班时间,这些人均是万里挑一,工作能力自是不用说,此时此刻手头上的工作都差不多了,自然有心情听八卦。   不少人都在猜测他们吵架的原因。   丹丹说,她开门的时候,只听到总裁厉声说了两个字:不行!   至于是什么不行,大家脑洞大开!   从天气渐冷不准穿衬衫不行,一直聊到总裁大人某方面到底行不行?   直到凯利过来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不八卦你们会死吗?”   有人也没大没小惯了:“不八卦不会死,会无聊。”   秘书室原本就是个消息鱼龙混杂的地方。   但是这些人八卦归八卦,但是专业素养还是有的,从不会拿商业上的事情开玩笑。   所以凯利也懒得理他们,淡淡的说了一句:“还不下班做什么?”   凯利此时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就是果果和小元宝。   <   p>   刚刚果果闹着要去看兰卡大厦顶部的空中小花园。   容靳修就叫凯利带着两个孩子去了。   现在正好回来。   果果问旁边的小元宝,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元宝哥哥,八卦是什么呀?”   小元宝也难得不肯定,但是声音清淡自若:“一种图,有一种图画叫做八卦图。”   果果拖长尾音啊了一声,满脸的崇拜:“元宝哥哥,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凯利这样不苟言笑的人,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牵着两个孩子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303 我貌美如花,为什么要跟一个老男人生宝宝?   “爸爸,妈咪”   果果清脆的童音像是划破沉闷气氛的天籁。   容靳修原本脸上乌云密布,一时间倒是缓和了许多。   果果过去牵住容靳修的手:“爸爸,果果想吃上次吃的香草朗姆酒冰淇淋。克”   容靳修顺势将她抱起来:“好,我们去吃。”   苏樱插嘴说:“孩子总吃这个东西不好。”   容靳修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觉得让她这么小拍什么宣传片,是为了她好?”   一时间,苏樱也不说话了。   还是上次来过的音乐餐厅。   环宇董事长顾言清的产业。   当然,容靳修也是股东。   这次的位置安排的距离舞台比较远,靠窗,外面烟火灿烂。   之所以选在这样一个地方,就是因为相对僻静一些。   精致的菜肴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有果果喜欢的香草朗姆酒冰淇淋。   果果虽然爱吃,但是容靳修也没让她吃多。   小元宝也挺喜欢这个地方。   他专心致志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目光落在台上那一架流光溢彩的黑色三角钢琴之上。   刚刚在办公室的事情,他们还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   苏樱将答应陆成灏去拍宣传片的事情告诉了容靳修。   容靳修的态度坚决,只回了两个字:“不行!”   苏樱看容靳修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又开始试探的说:“阿修,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不行!”   容靳修淡淡的看了苏樱一眼:“推掉。”   “拍摄只有一两天,很快的,就当帮一个忙吧,他先前帮了我那么多。”   容靳修似乎被触怒了一般:“苏樱,为什么别人挖一个陷阱,你每次都要往下掉,你是傻瓜吗?”   苏樱也不明白容靳修为什么这样坚持。   脸上微微也有了些薄怒:“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别人挖个陷阱我就要往下跳,这是陷阱吗?不过帮个忙拍个宣传片而已。”   容靳修嗤笑:“陆成灏这样大的能耐,怎么会连一个拍宣传片的小模特都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果果去当这个出头鸟?”   苏樱有些无力:“我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原本是有小模特的,但是人家的妈妈忽然临时改变了注意……”   容靳修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样的理由,恐怕也只有你相信!”   苏樱也怒了:“那你说个理由!你为什么不让果果去拍摄,我觉得这对孩子的成长也是有好处的。”   “因为他对你还没有死心!!!”   容靳修终于大声的说出来,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苏樱愣了,连两个孩子都愣了。   果果怯生生的探了探脑袋:“爸爸,妈咪,你们不要吵架,果果不吃朗姆酒冰淇淋了。”   小元宝的视线也若有似无的在两个人之间逡巡。   容靳修摸了摸果果的脑袋:“我们没有吵架。”   苏樱也有些恍惚,脑子里面又想起了今天陆成灏带她去看樱花城堡的那一幕。   苏樱怔怔的,似乎有些自然自语:“不可能啊,他已经复婚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些不确定的说:“应该不可能吧。”   容靳修观察这苏樱的表情变化:“苏樱,你自己心里也有所怀疑了,不是吗?是不是你今天见他,他给了你暗示了?”   苏樱连忙摇头:“不是,真的不是,我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我都有像个孩子了,怎么可能?”   容靳修忽然说:“就是因为你有两个孩子!”   苏樱彻底糊涂了:“什么意思?”   容靳修嘴巴动了动,最后憋闷的撇过头:“没什么,总之   tang,以后不要同陆成灏走的太近,更不要让他接近果果。”   “可是……”   “不准可是……”   “其实……”   “没有其实……”   苏樱想说的话都被堵住了。   一时间沉默下来。   “呦,两口子在吵架呢?”   旁边忽然传来带着笑意戏谑的声音。   抬头一看,老熟人,顾言清。   难得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长得清秀可人,粉粉嫩嫩,只不过看上去年纪尚幼。   经常听到容靳修说顾言清有个十八岁的小娇妻。   难道这个就是?   倒是这个小丫头先同他们打招呼:“修哥哥,好久不见啊。”   毕竟是年轻,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贝贝妹妹,越来越漂亮了。”   容靳修微笑的同她拥抱了一下。   小丫头也不谦虚,放开容靳修就看到了苏樱:“这个就是修哥哥的老婆吧,真跟外面说的一样,倾国倾城,姐姐,你好,我叫宋贝贝。”   苏樱被她夸了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同她握手:“你好,苏樱。”   “那我就叫你小苏姐姐吧。”   小丫头倒是自来熟,甚是活泼。   于是,顾言清同宋贝贝竟就坐了下来。   说了一会儿话,苏樱才知道,这个宋贝贝确实就是顾言清十八岁的小娇妻,不过这个小丫头还在上高三,,其实看上去文质彬彬到可怕的顾大总裁竟然是宋家的童养婿,从小伺候这个大小姐。   一阵唏嘘。   小丫头对苏樱的两个孩子十分感兴趣,尤其喜欢果果,一直在逗她。   宋贝贝说:“这小孩儿真好玩,像橱窗里面的洋娃娃似得,修哥哥,借我回去玩两天嘛~”   顾言清说:“别闹,别人的孩子有什么好玩的。”   容靳修笑:“这句话说得在理,想玩和顾少生一个不就好了。”   小丫头的脸倒是红了,白了旁边顾言清一眼:“谁要跟他生孩子?”   顾言清倒是难得较真起来似得:“你不跟我生孩子,你跟谁生?”   小丫头的脸更红了,不过嘴巴还硬:“你管我跟谁,反正不跟你生。”   “宋贝贝,你……”   小丫头冲着顾言清得意的吐小舌头:“我怎么了,我貌美如花,为什么要跟一个老男人生宝宝?”   苏樱和容靳修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顾少这无法无天的小娇妻敢称呼他为老男人。   眼看顾总裁的脸已经被气绿了,容靳修很不厚道的说:“顾少,这嫩草吃的不消化,可是要内伤的。”   顾言清不愧是混商场的人,被调侃了,反而镇定起来,若无其事的说:“吵架的好像也不止我们两个吧,我可是好心过来调解的。”   顾言清短短一句话,就将关注点转移到了苏樱和容靳修身上。   苏樱忽然想到什么一样,问顾言清:“顾少,陆成灏的室内游乐园,你也是股东是不是?”   顾言清不知道她怎么忽然会问这个,但是还是淡淡的点头:“我的股份并不多,陆公子是最大的投资商。”   苏樱说:“那你知道拍宣传片的事情吗?”   顾言清一本正经:“这件事情倒是我来操办的,我们公司签约的童星也不少,但却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后来我们从两千个孩子中选中了两个,不过女孩的母亲临时反悔,毁约出国了,我还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   苏樱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至少陆成灏没有骗她。   这就否定了容靳修说的那样,陆成灏是别有居心才叫她帮这个忙。   容靳修的眉头却渐渐的锁了起来。   顾   言清看了看果果:“我说容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把你女儿借给我吧!”   ———————————————————————————————————————————   ☆、304 打架的两个男人……   容靳修清淡的拒绝:“不行!”   顾言清的面容丝毫未变,转向旁边的果果:“果果,帮叔叔一个忙好不好。”   果果正在吃冰淇淋,听到这话忽然抬起头来:“叔叔,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呢?臌”   “叔叔要在游乐园里面拍一个宣传片,需要一个小公主,你愿意当这个小公主吗?掏”   果果眼睛弯成小月亮,毫不犹豫的就脱口而出:“愿意啊,果果的愿望就是当小公主”   顾言清脸上一抹得逞的笑意,转头看向一脸铁青的容靳修:“容少,你不会残忍的剥夺你女儿的愿望吧。”   最后,果果还是参加了游乐园宣传片的拍摄。   不过容靳修也过来了。   就像顾言清调侃的那样:“生怕你老婆孩子被拐跑了一样。”   拍摄第一场是在“城堡”里面的奇迹森林。   果果被打扮成了一个“精灵小公主”,在奇迹森林里面摘苹果,邂逅了一个普通的小王子,精灵公主将手里的苹果送给了小王子,小王子没有舍得吃,而是种成了一颗苹果树,后来苹果树慢慢的变成了苹果森林。   简单而浪漫的小故事给奇迹森林编织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扮演小王子的那个角色是从两千个孩子中挑选出来的小男孩,四国混血,中文名叫做威廉,有一双天蓝色澄澈的眼睛,看一眼都要被其折服一样。   当然果果也不赖,一身粉色的小纱裙,身上还有一堆透明的精灵小翅膀,长长的头发带着一个花环,大大的眼睛像是璀璨的宝石,纯净温暖,看一眼就要被融化一样。   在一天的拍摄之中。   果果很快和威廉成为了好朋友。   晚上聚餐,顾言清请所有的工作人员吃饭。   盛情难却,苏樱他们也不好不给面子。   今天一天没怎么见到陆成灏,就来过一次,跟苏樱他们打了个招呼。   晚上的时候倒是来了,还将他的夫人柯善美带过来了。   柯善美是商场有名的女强人,也是这次游乐场的大股东之一。   果果和威廉这两个小演员一直是焦点。   果果会唱歌,童音似天籁,威廉小小年纪竟然会拉小提琴,两个人当众合作表演了一曲果果最喜欢的“小叮当”,赢得满堂的喝彩。   顾言清对容靳修说:“你儿子不是钢琴天才吗?上次在我那音乐餐厅的表演可叫我惊呆了,要不,我看,这三个孩子到我的公司组成一个组合算了,保证前途不可限量。”   容靳修用一个清冷的眼神回应了他。   顾言清原本也就是开玩笑,早知道容少对自己的孩子保护的很,今天勉强同意拍这个宣传片已经是他的底线。   不过,这个时候陆成灏却忽然开口:“顾少的这个建议倒是不错,果果这嗓子,有那么点国际巨星的味道。”   其实谁都听得出来陆成灏也就是一句夸赞似的玩笑话。   但这句话却突然踩到了容靳修的地雷,他冷冷的对对面的陆成灏说:“孩子是我的,不用陆公子费心安排她的人生。”   一桌子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些愣怔。   像顾言清清楚他们之间恩怨历史的人,心里自然明白,容靳修就是看陆公子不爽。   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容靳修反驳一下也是正常的。   但是,这桌子还有其他演员及演员家属,他们不明深意。   光从表面看到容靳修这样犀利的话语,冰冷的语气,便觉得这容少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陆成灏也没有计较,淡淡的一笑。   倒是苏樱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她知道容靳修今天一整天都是不悦的,所以这个时候也不敢去劝着他。   他肯让果果来拍这个宣传片,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苏樱当然不可能再去帮着陆成灏说话,只会更加激怒他。   果果和威廉表演完毕,手牵着手从小舞台上走了下来。   tang   陆成灏很自然的朝果果张开双手:“果果,到超人爸爸这边来。”   果果乐呵呵的就扑倒陆成灏的怀里。   “超人爸爸,果果要吃虾。”   于是陆成灏将果果放在大腿上面,圈在怀中,然后仔细的给果果剥虾。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包括顾言清和柯善美。   他不可思议看了容靳修一眼,想问什么。   但是看到容靳修冷的能冻死人的表情之后,又生生的将话全部都吞了下去。   但是柯善美却忍不住了,但却似玩笑似得问陆成灏:“你多了一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柯善美满脸的笑意,看似无害,一桌子的人只当是她在调笑自己的丈夫。   苏樱却怕别人误会,连忙解释:“教父,他是果果的教父。”   苏樱其实也就是脱口而出。   说句实话,果果的父亲实在太多,连她自己都要晕了。   果果有一个生父,至于生父是谁,苏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从来没有调查过。   果果有一个名义上的爸爸,就像外界认为的那样,果果是自己和容靳修的第二个孩子,除了家里的一些人,没有人知道真相。   果果还有一个干爹,就是已经金盆洗手,隐居澳大利亚的厉先生。   所以苏樱的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概念。   就是教父。   苏樱从小在教会孤儿院长大,所以对教父这个词也有着深刻的理解。   同西方的教父不同,中国的教父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定义。   是介于神父和父亲之间的一个角色。   要承担一个父亲的角色,也是孩子人生的启蒙。   更多的时候,是一个倾听者。   苏樱小时候也曾经有过一个教父,就是教会孤儿院的神父。   只不过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也成为苏樱心里的一大遗憾。   所以,刚刚不知怎么了,就脱口而出了。   连陆成灏都没想到苏樱会这样说,随即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教父挺好的。”   柯善美看着陆成灏看着怀里孩子的眼神,眉心都蹙了起来。   但是看到这个孩子的侧脸,又是一阵恍惚。   不对,哪里不对?   柯善美陷入了沉思。   苏樱说出这句话以后,条件反射的去看容靳修。   苏樱知道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   但是苏樱没有看到容靳修阴沉的面容,倒是看到容靳修的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也正是这抹笑意叫苏樱觉得更加的严重。   容靳修倒是没有看她,而是对陆成灏说:“陆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陆成灏倒也大大方方,将果果抱着顺势放进苏樱的怀里,然后起身,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里是酒店的大堂。   两个人走了出去,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堂里面依旧热闹,吃饭的吃饭,胡侃的胡侃。   开始的时候有些许的寂静,但是很多人其实也并不清楚状况,所以气氛很快恢复如常。   苏樱却一直坐立不安。   容靳修找陆成灏要说什么呢?   柯善美的心情自然是跟苏樱一样。   他们两个更加好奇的是,这两个男人去了哪里?   半小时以后,晚餐都吃的差不多了,这两个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苏樱更加担心了。   果果正好今天拍摄累坏了,早就在苏樱的怀里睡着了。   刚刚苏樱就给家里的司机老马打了电话。   这会儿老马已经到了酒店的门口。   <   /p>   苏樱同顾言清打过招呼,就将两个孩子先送上了车,让他们先回老宅。   老马走了以后,苏樱并没有再去大堂。   而是到处开始寻找容靳修和陆成灏。   这两个人到底去哪里去了。   苏樱在酒店的后花园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半个影子。   苏樱忽然想到了顶楼的露台。   正在沮丧的时候,苏樱抬头,看到酒店顶楼似乎有两个移动的影子。   只不过这两个影子忽隐忽现,叫苏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苏樱心里猜想,不会就是陆成灏和容靳修吧。   倒是很有可能。   苏樱连忙乘坐电梯,直接按了顶楼。   电梯门打开以后,苏樱又从楼道上去,正好走到顶楼露台的一扇门前面。   门是虚掩的。   苏樱听到门那边一阵激烈的声音。   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樱来不及猜想,连忙推开了门。   看到的场景叫苏樱吓了一跳。   苏樱看到的竟然是两个男人赤手空拳的在打架。   容靳修练过散打,就打架而言,陆成灏从小打到大,加上他成为六太子以后,似乎受过专业的训练,身手更是矫健。   两个人你来我往,倒是难分伯仲。   今天的月色极好,看的出来两个人的脸上都已经挂了彩。   眼看陆成灏的一拳正要击中容靳修的嘴角的时候,苏樱忽然像是闪电一样扑了过去。   幸好陆成灏反应极快,及时收了手。   苏樱差点扑倒在容靳修的怀里。   容靳修似乎也诧异:“你怎么来了。”   苏樱愣了一秒,忽然推开容靳修:“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个究竟在干什么?”   容靳修难得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撇开了眼光。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陆成灏也淡漠的转过身,他的腿似乎受了伤,他微微倾下身子揉了揉腿。   苏樱特别的郁闷:“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打架呀,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说。”   两个人的眼中均闪过一丝狼狈,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无比的沉闷。   正在这个时候,露台上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是柯善美。   柯善美一看到现在的场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连忙跑到陆成灏的旁边,还未说话就已经蹲了下来:“成灏,你的腿怎么样了?”   苏樱大约看到柯善美的表情太焦急。   而且,上次,她也都听小八说过了,陆成灏的腿曾经伤的十分严重。   于是心里也不免着急,往陆成灏那边挪了一步:“你的腿没事吧?”   谁料,容靳修一看到苏樱的反应,迈开步子大步的就往外走。   苏樱觉得那个傲娇的总裁大人又回来了,阴晴不定,比以前更难伺候了。   当下也顾不得陆成灏那边,就朝着容靳修的方向追了出去。   在苏樱和容靳修背影消失的时候,陆成灏终于站不住一般,直直的跪倒在地,一只手放在膝盖上,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对旁边的柯善美吃力的吐出几个字:“药,药……”   ☆、305 清潭山满山的樱花代表什么?   车子上,容靳修一言不发。   苏樱看着容靳修嘴角青紫了一大块,甚至还有一丝血迹。   苏樱从包里掏出一块纸巾,想要给容靳修擦一下。   容靳修却撇开头去纸。   苏樱叹了一口气:“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容靳修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阿修,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沉默了一会儿,容靳修的面容依旧冰冷,但是声音却缓和的一点:“我不是生你的气。”   容靳修的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挫败。   苏樱说:“阿修,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   容靳修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说句实话,刚刚在露台上是他先动手的。   他狠狠的把陆成灏揍了一顿。   可是,他心里却一点都不痛快。   因为到现在,容靳修都能想到陆成灏那张笃定而带着一丝邪笑的脸。   他说:“你想的没错,我这次回来就是跟你抢苏樱的,而你应该知道,我是有备而来。”   容靳修当时一时失控就动了手。   就为了他的四个字“有备而来。”   容靳修越想越觉得窝火。   也就是说,他所有最坏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老婆竟然被别的男人算计了四年。   并且到现在还蒙在鼓中,他还不能随意揭穿。   说句实话,他容靳修这辈子还第一次遇到这么窝囊的事情。   并且,他竟然猜不透陆成灏的计划。   从陆成灏回国那天开始,容靳修就知道他一定不怀好意。   但是,陆成灏这煮青蛙的温水也煮的太久了。   直到今天晚上,他这样对他直言不讳,必定要霹雳手段,但是,现在他还看不透。   而自己,实在太被动。   尤其看到苏樱对他的态度以后。   容靳修说:“苏樱,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苏樱愣了一愣:“什么事情?”   “不要让果果见陆成灏了,我不想他们太亲近。”   苏樱心想,大约是果果叫陆成灏超人爸爸让容靳修心里不太舒服。   但是,这个她似乎也不太能够控制。   陆成灏喜欢果果,一直对她很好,她总不能拒人千里之外。   何况,陆成灏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这让苏樱觉得非常心疼和遗憾。   苏樱试图劝说:“他不过也是疼爱孩子,你实在没有必要吃这口醋。”   车子正好到了十字路口,红灯闪烁。   容靳修猛地踩了刹车。   “苏樱,我可不是吃醋,陆成灏根本就是个百足之虫,你究竟知不知道……”   容靳修说道这里却又说不下去了。   用力狠狠的捶了一下方向盘。   苏樱更加困惑了:“阿修,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绿灯亮起,容靳修踩了油门。   容靳修的话像是窗外快速移动的风景,模糊不清:“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必明白……”   ————————————————————————————————————   眨眼十月的尾巴。   天气开始渐渐转冷。   果果和小元宝也穿上了微薄的毛衣。   难得今天还下了一场雨,温度急降。   苏樱从花店出来,关上门,打算去兰卡大厦。   今天是周五,约好了一家四口出去吃饭。<   tang/p>   今天,她遇到了一个难缠的顾客,耽搁了不少时间。   果果和小元宝早就让容靳修的秘书接到公司去了。   苏樱出来以后,掏出车钥匙,刚刚走近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妙曼的声音倚靠在她的车子上。   苏樱看清那人的脸以后,大吃一惊:“小鱼?”   的确是周小鱼。   虽然,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那个巨星光环的天后美人鱼大相径庭。   但是毕竟一个月前在江城的时候还见过一面。   所以,尽管周小鱼低着头,苏樱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现在的周小鱼身上少了一些东西,但似乎也多了一些东西。   美貌依旧,但是这种美似乎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她以媚著称,高挑性感的让所有男人臣服的美人鱼。   但是现在清纯的像是一朵兰花,叫人看一眼,心底都跟着纯净起来。   周小鱼一抬头,也看到了苏樱,唤了一声:“姐姐。”   苏樱走过去:“小鱼,你怎么来了?”   周小鱼好看的眉梢似乎聚拢了一丝愁云,她的声音也似乎带着一丝央求:“姐姐,跟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苏樱说:“去什么地方?”   周小鱼说:“清潭山。”   清潭山?   苏樱知道这个地方。   清潭山和容家的老宅一样,建在半山腰上,是一座庞大的私人别墅。   并且清潭山最著名的就是樱花,每年四五月份,漫山遍野都是樱花。   苏樱了解这些的原因更是因为知道,清潭山上的私人别墅的主人就是陆成灏。   当然,她知道这些,还是陆成灏结婚那会儿,电视里面大肆报道出来的。   苏樱现在还记得当时那则报道的题目,叫做:“成胜董事长砸重金揽2亿豪宅筑爱巢,新娘还是柯家千金!”   苏樱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我不能过去,我过去柯善美误会了不好!”   “柯善美根本不住在那里,姐姐,难道你不明白吗?清潭山满山的樱花代表什么?”   苏樱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她似乎知道周小鱼要说什么。   所以在她说出口之前,苏樱说:“小鱼,你知道我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周小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什么。   过了一会儿,说:“姐姐,这些我都知道,容大哥待我不薄,我一直将他也当做是我的哥哥,我也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只是……”   苏樱闷声:“没有可是了……小鱼,不要将心思在放到我的身上,我同他不可能,但是你却有可能……”   周小鱼忽然说:“六哥快死了,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苏樱像是被人当头一棒,脑子嗡嗡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小鱼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姐姐,你再不过去,我六哥可能真的会死,姐姐,你过去看看他把,哪怕就看一眼。”   苏樱忽然觉得脑袋上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愣了一秒之后,苏樱说:“上车!”   一路上,苏樱都没有说话。   周小鱼也没有说话。   苏樱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想问什么,却张不开口一样。   脑子里面一直在想,快要死了是什么意思?   可是却怎么也张不出口。   清潭山离失去也并不远。   和容家的老宅一南一北遥遥相对。   苏樱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华丽梦幻到无法低调。   苏樱心里一痛。   陆成灏从小并不喜欢这种梦幻的风格。   但是,她却喜欢!   别墅很大,进去以后   像是一个皇宫一样。   在周小鱼的带领之下,苏樱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卧房。   周小鱼在门前停下,转身:“姐姐,六哥在里面,你进去看看他吧。”   ———————————————————————————————————————————————————————————————————————————————————————————————————————————————————————————————————————————————————   PS:第一更~   ☆、306 他怎么能碰毒?   苏樱推开门。   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站在门口,久久的不能动弹。   苏樱从没有见过发狂的陆成灏纸。   那样的狰狞,那样的恐怖渴。   一屋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四个医生按住了他扭动的身子。   旁边还有一个医生镇定的拿出一个注射器。   苏樱带了,机械一般的往里走。   他到底怎么了?   陆成灏一扭头的时候便也看到了苏樱。   苏樱能明显感觉到他瞳孔极具的缩小,一种类似恐惧的感情迅速爬满了他的脸。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堪和狼狈!   那一瞬间,他似乎更加发了狂。   “出去!你出去!!”   陆成灏忽然咆哮起来。   四个医生也按不住,陆成灏推开所有的禁锢,从床上翻身而起。   但是他却是赤脚走到了床的另一面,像一只受伤的豹子那样咆哮:“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   苏樱真的被吓住了,声音喃喃的说:“陆成灏,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陆成灏的腿似乎不好,走了两步就直直的摔了下去。   幸好地上有一层厚厚的地毯。   但是他的表情依旧痛苦扭曲。   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额头的上的青筋全部暴起,眼睛充血,牙齿咬着嘴唇像是狠狠的隐忍着什么。   几个医生见到这种情况大慌。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发布命令:“快点掰开他的嘴,不要让他咬住舌头。”   陆成灏继续被一群医生围住。   那个发布命令的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注射器中的透明液体注射到陆成灏的体内。   过了一会儿,陆成灏终于安静下来。   几个人将他抬上/床。   医生又给他打了点滴。   一阵兵荒马乱以后,整个房间忽然安静了下来。   苏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就像是见证了一场战争,硝烟弥漫,枪林弹雨待烟雾散尽,狼藉一片。   地上还有被摔碎的花瓶。   外面有保姆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始收拾。   几个医生经过苏樱旁边的时候,眼神复杂的看着苏樱。   “你就是苏小姐吧?”   其中一个医生开口。   苏樱根本没见过这些医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自己的。   但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苏樱问:“陆成灏到底怎么了,他生病了吗?”   医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原本已经戒了,好好的,怎么又……”   医生说完拍了拍苏樱的肩膀:“苏小姐,恐怕只有你能劝他了,他不能继续注射吗啡了,否则整个人就废了。”   医生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但是短短的一句话,又像是给苏樱扔了一个重磅炸弹。   苏樱对这方面虽然不理解。   但是也知道吗啡是什么东西?   吗啡是毒品呀?   陆成灏在注射毒品,为什么?   他怎么会碰毒?   苏樱的一颗心像是沉入了万丈深渊。   她怔怔的扭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明显消瘦了很多,连颧骨都出来了。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一脸的病容。   苏樱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   不管她跟陆成灏的过去如何,现在的交情如何。   tang   陆成灏在她的心里都是一个无法忽略的存在。   至少,在苏樱的心里,他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他靠自己从生命的底端爬上食物链的最顶层,不管世人是不是理解,他是绝对优秀,无疑的!   陆成灏的一生就是一本完美的书。   有着烫金的封面,精彩的内容。   可是这本书此时此刻却染上了一大块污点。   但是,苏樱更怕这个污点,是因为自己。   周小鱼从外面走了进来。   站在苏樱的身后。   “姐姐,你看看六哥现在的样子,简直生不如死!”   苏樱还是愣愣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碰毒?”   苏樱知道太多因为毒品而堕落的人。   因为以前教会孤儿院的旁边就是一个戒毒所。   苏樱小时候,因为好奇,还偷偷的翻墙进去看过。   看是看过一次,苏樱就再也没敢去那种地方。   太恐怖了。   到处都是瘾君子,嘶吼的,发狂的,自残的,有的被关在笼子里面,像个畜生一样。   苏樱永远忘不了当时的样子。   那个戒毒所被孤儿院的孩子们称作“黑监牢。”   那时候,谁不听话,嬷嬷就会吓唬说:在不听话就把你关到黑监牢里面去。   保准没有人敢出声了。   苏樱实在没有办法将陆成灏同那些人联系起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小鱼说:“姐姐,六哥实在没办法。”   苏樱心里莫名升腾一股悲愤:“再没有办法也不能碰毒,他为什么要这么自甘堕落?”   周小鱼的嘴角溢出一抹悲哀:“姐姐,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走到床上,缓缓掀开陆成灏的被子。   陆成灏穿着病号服,周小鱼将陆成灏宽松的裤子轻轻的卷了起来。   苏樱倒吸一口凉气。   眼泪随即就掉了下来。   整条腿竟然呈现一片黑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血丝,一直蜿蜒,张牙舞爪,恐怖之极。   苏樱走过去,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他的腿……”   周小鱼小心翼翼将陆成灏的裤脚卷了下去,然后又将被子理好。   “姐姐,我不知道你对六哥当年在美国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六哥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六哥当初受了伤掉进海里,是我救得他,可是当时他的一条腿受伤太重,又在海里泡了两天,神经已经坏死,必须截肢,可是六哥宁死不肯,说截肢以后,他就变成废人了,他宁死也不愿意变成废人。”   其实周小鱼说的这些,苏樱从小八的嘴里都听到过。   但是现在再次从周小鱼嘴里听到,更加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周小鱼注视着床上的人,目光深情:“所以,我只能给他保守治疗,可是你知道吗?那段日子实在太痛苦了,我们只能给他注射吗啡,否则六哥会活活的疼死,可是当他的腿终于保住的时候,六哥已经离不开这种药了。”   苏樱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扔到了油锅里,炸的通红,快要爆炸一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是命运的作弄?   周小鱼俯下身子摸了摸陆成灏的脸。   在睡梦中,他也很痛苦,浑身似乎还在发抖。   “老天对六哥太不公平了,夺去了一样又一样他最在乎的东西,可是却让他承受了这么多痛苦,你知道吧,六哥这条腿大部分时间是没有知觉的,你知道一条腿没有知觉的感觉吗?像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无法掌控,可是当他有知觉的时候,又疼的死去活来,他只能靠药物维持,最严重的时候只能注射吗啡……”   苏樱的眼泪莫名的往下掉。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陆成灏伤的这样严重。   苏樱记得当年在涞水镇参加冬瓜婚礼的时候,她还踢了他一脚。   然后陆成灏就转过身去,似乎掏出了一瓶药!   苏樱真相抽自己两个巴掌。   可是那时候,她真的不知道,他竟然受着这样的苦楚。   “六哥戒过一次吗啡,你知道他是怎样戒掉的吗,在他最难熬,难受的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面,而那个小屋子里面,满墙,满地都是姐姐你的照片……”   ☆、307 他跟你说什么了,叫你哭的像个泪人?   苏樱被彻底的震撼了。   一时间都懵在哪里,不能反应。   周小鱼说:“我那么爱六哥,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你好奇的要死,也恨得要死,我以前总是很自信,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更比你爱六哥,所以我觉得时间久了,六哥迟早是我的,可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六哥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这和一切都没有关系,只因为你是你,你住在六哥的心里。欢”   周小鱼用手试了试陆成灏额头上的温度:“姐姐,六哥的腿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他不服用这些药物,他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可是,如果他继续用下去,就是在透支生命,姐姐,只有你能帮到六哥了。岑”   苏樱还像是没有缓过神来。   看着床上那人清瘦许多的面庞,心里像是针扎一样。   原来,他总是满脸的笑意,或是在外人面前温润如玉的,或是私底下带着一些邪恶的笑意的。   可是现在,他的脸上一丝一毫的笑意都找不到,有的只是难以忍受的苦楚。   苏樱口袋里面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   但是她却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手机响了一会儿变停下来了。   苏樱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过了好久还问了一句:“我怎样才能帮到他?”   “陪伴,姐姐你只需要陪着六哥就行了,前些日子六哥的腿伤忽然复发,六哥竟然自己开始注射吗啡,你知道吗?六哥是个自制力非常强悍的人,他自己开始碰这种东西,便证明他已经自暴自弃了,我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六哥这样绝望,但我只知道,只有姐姐你能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   苏樱开车从清潭山下车的时候,大脑里面毫无意识。   心里非常非常的难受。   胸口像是堵着一样东西,掏也掏不出来,沉也沉不下去。   下了山道,苏樱进入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灯火璀璨,十里繁华,莫名的,苏樱的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就往下掉。   脑子里面浮现出陆成灏的那只腿,满目狰狞。   苏樱将车子停在路边,莫名的大哭起来。   心中瞬间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恸。   到这个时候,以前的一切恩恩怨怨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   苏樱心里清楚的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是在乎他的!   非常的在乎!   虽然,时至今日,已经同爱情无关!   但是这确是一种也许比爱情还要特殊的情感。   生来同病相怜,儿时相依为命,他们拥有彼此生命中最初的美好的时光。   尽管年华已逝,但却风干成另外一种特殊的记忆。   他们就像是被放在一个花盆里面的两颗种子,最初的时候,一起沉寂在黑暗里面,一起携手破土而出,一起沐浴着阳光成长,一起面对这太阳微笑。   可是终于有一天,一个花盆难以承受他们之间的成长,命运这双手,让他们分开了。   以前苏樱一直觉得,陆成灏是参天大树,他属于森林,只有离开花盆,他才能找到最接近蓝天的地方。   而自己这株狗尾巴草,反正也胸无大志,还在一隅之地抱怨他的离开。   可是,苏樱没有想到,自己最终被别人移植到温暖的花房里面,而陆成灏却在外面经历着狂风暴雨。   苏樱早就忘记了那个花盆。   可是陆成灏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却仍旧对那一隅之地念念不忘。   总还想着两颗种子的盘根错节,他储存了太多的记忆,太惦念当初的那份美好。   这也许是苏樱不能体会的。   因为她从来没有变成参天大树。   可是,命运捉弄至此,她不可能回到那个花盆了,因为现在的她,脱离了温室,也许会死。   苏樱在路边哭了很久。   tang知道手机再次响起来。   苏樱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   是容靳修的电话,在此之前,已经有12个未接电话。   苏樱抹掉眼泪就接起。   “阿修……”   她短短唤了一声,却听手机对面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声音。   然后就是明显压抑着怒气:“苏樱,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苏樱听到容靳修的声音,一瞬间竟然觉得很安心,像是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停靠的码头。   苏樱喃喃的说了一句:“阿修,我想你。”   对面忽然沉默了一会儿,几秒以后传出男人低沉且无奈的声音:“你究竟在哪里?”   苏樱看了看窗外:“我不认识这里,我迷路了。”   容靳修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这样。”   苏樱是个路痴,这一点容靳修太清楚了,不仅是个路痴,而且是个惊天动地的路痴,尤其是在苏樱自己开车以后。   从花店到兰卡大厦不过是条直道,她都走错了好几次。   今天更是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   容靳修说:“你看看周围有什么,我去接你。”   苏樱说了一个标志性建筑,挂了电话以后,就一直坐在车里等。   其实苏樱今天并没有迷路,这个地方离兰卡大厦也不过就是十几公里的距离。   但是,她真的没有力气开车了。   说一个字都觉得要费心力气。   容靳修十几分钟就到了。   打开车门的时候,苏樱正伏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   容靳修摸了摸她的头发:“苏樱,别睡了,我们回家了。”   苏樱当然没有睡着。   抬起头来的时候,容靳修吓了一跳。   眼睛肿的像个核桃似得。   容靳修皱眉:“苏樱,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樱难得撒娇,过去就抱容靳修。   容靳修索性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苏樱像个孩子一样粘着他,叫他心里软了不少。   苏樱觉得温暖,暖的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下容靳修到真的觉得事情严重了。   他的老婆喜欢哭没错,但是哭的这样悲痛还是第一次见。   容靳修放开苏樱,强制与苏樱的眼睛对峙,脸上虽沉稳,但是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担心与焦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刚刚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有人欺负你了?”   苏樱摇了摇头,只顾流眼泪。   “你说话呀!”   苏樱仰着脸,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仰着脸对容靳修说:“阿修,我想去清潭山住一些日子。”   容靳修听了以后脸色立刻变了。   清潭山是什么地方,他的心里自然比苏樱还要清楚。   看着苏樱泪眼汪汪的一双眼睛,他心里更加气闷了,随即嘴角却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怎么,你的成灏哥哥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叫你哭的像个泪人一样。”   苏樱知道容靳修误会了,尤其听到这样一番冷嘲热讽。   但是,她现在却是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她还是必须要解释。   “阿修,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靳修却忽然勃然大怒,像是被压抑到极点的爆发:“不是我想的哪样!苏樱,你不要欺人太甚!”   “阿修,你先冷静一点!”   容靳修忽然就抓住了苏樱的手腕:“冷静一点,你叫我怎么冷静!苏樱,你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现在竟然公然提出要搬到别的男人的房子里面去住,你还叫我冷静一点!!苏樱,你真当我容靳修是冤大头吗?”   —————————————————————   —————————————————   PS:眠今天要去医院,所以今天暂时一更,谢谢各位的支持,爱你们……   ☆、308 忘记,是一种恩赐,她得到了这种恩赐,但陆成灏没有!   容靳修的反应极大,反倒是将苏樱吓住了。   一时间忘记了说话,双眼雾气朦胧的看着容靳修,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容靳修看到她脸上还没有干涸泪珠,心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更加旺盛。   怒极反笑,容靳修的嘴角多了几分自嘲之意:“我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能为那个男人掉眼泪,苏樱,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的位置?欢”   “陆成灏碰毒,你知道吗?”   苏樱蓦然丢下一句话。   容靳修似乎也震惊了,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苏樱双手掩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堕落下去,这样痛苦下去,阿修,我做过太多对不起他的事情,是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是我将他逼得这样痛苦,这些都是我欠他的,所以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毁掉自己,我做不到,我还做不到……”   苏樱的肩膀微微颤抖。   容靳修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他干净修长的手指慢慢的蜷了起来,面容越来越沉静。   他们之间的承诺?   在苏樱心里,他们之间还有存在着承诺吗?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容靳修深知这一定艰苦卓绝。   最叫他难受的不是陆成灏竟然用上了这种方式,而是,苏樱竟然因为悲恸万分。   对于那个人,他最介意的不是他的手段。   而是,他同苏樱始终有段过去。   一段凭他做什么,也无法抹掉的过去。   就算苏樱已经变成了他的老婆,就算已经是他孩子的母亲,但是,他们之间的那段过去,还是存在的那样清晰,时不时的变成撕裂他们感情的武器。   ———————————————   周六   天气极好。   清潭山两旁的银杏叶已经开始发黄,有的已经开始掉落。   苏樱看了看正在开车的容靳修,嘴角浅浅的迁出一丝笑意:“谢谢你,阿修。”   苏樱原想在清潭山住上几天。   她必须帮助陆成灏戒断吗啡。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始终没有达到一致。   最后,容靳修退了一步。   她可以每天都过来,但是必须每天都回家。   其实,容靳修心里也明白。   就算苏樱住在清潭山,也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不管陆成灏这次的苦肉计是真是假?   他若是想掠夺苏樱,凭他这点,根本防御无效。   只是,他心里也有个底线。   说是他肚量不大,他也认了。   容靳修将苏樱送到清潭山庄别墅大门口,便说:“晚上,我会过来接你。”   苏樱说:“你不同我进去看看吗?”   容靳修淡淡的说:“苏樱,我没有你那么心善,他陆成灏的死活我一点也不关心,你进去吧,晚上八点,我会准时到。”   车子一路疾驰上了车道。   有一句话叫做知己知彼。   容靳修并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对陆成灏的死活毫不关心。   甚至,他的“关心度”一点都不比苏樱少。   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苏樱看陆成灏那种眼神。   光是从她嘴里听到这三个字,都快叫他受不了。   悲哀的发现,有时候,他也会自欺欺人。   苏樱看着容靳修绝尘而去的车子,有些愣怔。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就进入清潭山别墅。   这里的管家仆人都认识她,各个都尊称她为“苏小姐。”   苏樱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   tangp>   苏樱进去陆成灏房间的时候,周小鱼就伏在床边。   苏樱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光线很暗。   因为窗户被厚厚的遮光窗帘遮着。   屋顶上有几盏投射灯的光,温和但并不甚明亮。   苏樱看到的是周小鱼的侧脸。   她微微闭着眼睛,光晕照在她的脸上仿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美得几乎让人窒息。   而床上的那个男人,亦是英俊不凡。   就算清瘦了许多,但是他的轮廓五官,依旧俊美的能叫无数女人痴迷。   周小鱼的一只手牵着床上男人的手。   他们的手指都那样的修长好看,浅浅的搭在一起,似乎都能变成一道动人的风景。   苏樱心里感叹。   其实,他们两个才真的是天生一对。   只是命运太作弄人。   苏樱知道陆成灏现在执着的是什么。   只不过是最初的相遇。   他对自己的执着,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爱。   他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始终站在原地,不敢走,不敢离开,怕走的远了,怕再也回不去。   然后,一呆就是很多年,生了根,便再也走不了了。   苏樱出了一会儿神。   周小鱼很快就醒了。   看了看旁边的苏樱,脸上露出动人的笑意:“姐姐,你来了。”   苏樱淡淡的点点头。   周小鱼说:“那你在这儿陪陪六哥,六哥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你,一定很高兴。”   苏樱默默的点了点头。   周小鱼轻轻的将手从陆成灏的手上移开。   然后站起来:“我去叫小厨房做点早餐,姐姐,你想吃什么?”   苏樱摇了摇头:“我在家里吃过了。”   周小鱼浅浅的笑:“那我做些六哥爱吃的虾饺过来。”   周小鱼走了。   苏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屋子里面的光线依旧很暗。   暗的苏樱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楚陆成灏的脸。   此时此刻的他是那样的安静。   偏偏苏樱脑子里面闪现的是他狰狞痛苦的表情。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重要的男人。   也许这个时间上最可怕的真的是时间。   那些时光,苏樱有的记得,有的竟然已经记不清楚了。   就算是记得的那些,也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可是,陆成灏,为什么你的心里还是清晰如明镜。   苏樱记得苏嬷嬷小时候说过一句话:忘记,是上帝的一种恩赐。   苏樱得到了这种恩赐,但是陆成灏却没有。   所以,他过得如此痛苦,如此苦不堪言。   苏樱缓缓的握住陆成灏的一只手。   指尖竟是冰凉。   在苏樱的印象里面,陆成灏的手向来是干燥温暖的。   那样的大,仿佛被他包裹住,世界就已经被收入囊中。   但是,现在竟然已经冰凉。   苏樱心里痛了一下。   蓦然觉得有一股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微微转过头,陆成灏果然已经醒了。   他望着她,痴痴的望着她。   仿佛透过岁月看一张记忆中的脸。   那样的痛楚又带着一种枉然的甜蜜。   苏樱也没有做声,也就静静的同他对视。   过了一会儿,陆   成灏却伸出一只手来,试图想要摸一摸她的脸。   苏樱微微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真实而温暖的触感,叫陆成灏的微微闭上的眼睛。   “真好啊,如果碰那些东西,能够看到你,也无所谓了。”   他的声音喃喃的,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苏樱却浑身突然一怔,像是被人狠狠的泼了一盆冰水。   从头浇到脚,一直凉到心里,冷的发颤。   她忽然甩开陆成灏的手,豁然站起来。   “陆成灏,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碰那些东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就是在自杀,你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成灏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心里有多难受!”   ☆、309 他能在全世界面前狼狈,独独不能在她的面前!   陆成灏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一瞬间的愣怔。   苏樱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   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苏樱又走到床边,握住陆成灏的手:“陆成灏,我是来帮你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欢”   陆成灏看着苏樱握着他的一只手,出了两秒神。   直到确定手上的温度是真实的时候,他却猛地将手抽出来。   看苏樱的眼神像是看到一个怪物,眼中布满了恐惧,渐渐的变成一种难堪。   他的表情变化太快,苏樱都来不及捕捉。   但是陆成灏却忽然撇开头去,沉沉的说了一句:“你出去!”   其实,这一切都在苏樱的预料之中。   和昨天的反应如出一辙。   陆成灏现在不愿意见到她,她可以理解。   可是,她既然来了,有些东西必定会看到,也必定会明白。   他必须接受这些,这样,她才能给他勇气,才能帮助他。   苏樱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离开,并且上前一步,再次抓住陆成灏的手:“成灏哥哥,我是来帮你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苏樱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成灏却蓦然推了苏樱一把:“出去,你出去,苏樱,我不想看到你,谁叫你来的,谁允许你来的,我陆成灏还没有可怜到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过日子的地步,你给我出去,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陆成灏连床上的被子都掀掉了,只是他的腿脚不便,否则,苏樱觉得他也许会冲过来,亲自把她扔出去。   苏樱心里也难受。   但是人生总有许多不得不面对的难堪。   苏樱并没有走,现在只是试图想要他冷静下来。   “成灏哥哥,我真的只是想来帮助你!”   “我不是你的成灏哥哥,你给我滚!”   陆成灏终于拿起床头的台灯朝那边扔了过去。   尽管他看上去愤怒到极点,但是却还是将台灯的砸向与苏樱相反的方向。   所以碎了一地的古董碎片,不过是吓了苏樱一跳。   周小鱼正好端着早餐进来。   正好看到陆成灏砸台灯的一幕。   周小鱼连忙进来,将装着食物的托盘放在桌几上,走到苏樱旁边,关心的问:“姐姐,你没事吧?”   苏樱有点木木的。   因为在她的影响力,陆成灏从来没有叫她滚!   从来没有推开过她。   苏樱只是觉得很难过。   陆成灏的心理一定受到了巨大的煎熬,才会这样。   周小鱼转身对陆成灏说:“六哥,你别这样。”   陆成灏似乎根本不愿意看苏樱一眼,始终背着苏樱的方向,声音也是异常的执着:“叫她出去,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苏樱走到周小鱼的身边,小声的说:“我先出去,你让他先吃些东西。”   苏樱离开了房间。   但是,过了一会儿,周小鱼也出来了。   原封不动的带着早餐的托盘。   苏樱站在走廊的尽头。   那里是一整面弧形的落地玻璃。   秋日的阳光照进来显得柔和而温暖。   外面是一片巨大的樱花园。   漫山遍野的樱花,开的灼灼。   苏樱忽然想到小时候,她特别喜欢教会孤儿院门前的那株樱花。   后来陆成灏给她摘了一枝,她握在手里,很开心。   可是一会儿,风一吹,手里的樱花终究凋零,随风掉入泥土。   那时候,她年纪笑,蓦然就哭了起来。   苏樱记得,那时候,陆成灏告诉她:烟花易散琉璃脆,大抵好物不长久,小樱,这是   tang自然的生存法则,握的越紧,就越容易失去,这是我给你上的一堂课。   苏樱有很多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是陆成灏塑造的。   他给她讲的道理,她都记得。   外面樱花绚烂,拂过一阵秋风,樱花铺满泥土,花落成泥,堆砌一堆浪漫。   苏樱被这满目的粉红给刺痛了。   成灏哥哥,为什么你讲给我的这些到底,你自己倒是忘记了呢?   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周小鱼走到她的身旁。   同她一样,看着外面璀璨的樱花,然后淡淡的笑:“姐姐,很美对不对?这满山,几千株樱花,都是六哥的心头宝。”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问:“现在这个季节,为什么这里的樱花还开着?”   周小鱼的嘴角牵了牵:“因为六哥在清潭山下面设了地暖通道,造了温泉,这后山是终年常温的,所以,这里的樱花花开四季不败。”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忽然想到了容青城。   就是金兰夫人的丈夫,兰庭山庄的创始人。   他当年也是为了金兰夫人培育出一种花开两季的燕子兰。   整整三年,如此心血。   当初苏樱在兰亭山庄的时候,看到漫山遍野的燕子兰只觉得感动。   尽管是别人的故事,但是心里却是无限羡慕。   没想到终有一天,亲自经历一次,却又是另一番心情。   那一片片樱花,像是一把一把温柔的刀,割在她的心坎上,越是美丽,越是疼。   周小鱼说:“姐姐,你知道吗啡多了难戒断吗?也许死过一回也不足以重生,但是,我不能看着六哥继续依赖药物下去,他真一步一步的走向毁灭和死亡,如果是那样,这漫山遍野的樱花也变得丝毫没有意义了。”   苏樱并不太明白周小鱼说的这些话。   周小鱼总是现在对陆成灏的痴迷之中,陷的很深很深。   就像是眼前的樱花,苏樱其实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她却在里面百转千回,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苏樱此刻已经冷静了许多,问:“小鱼,你医术高明,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样做?”   周小鱼的脸上也有了些许严肃之意:“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可能给六哥用那种药,六哥的腿我会用中医的疗法继续医治,但是在这期间,六哥一定会发作,那时候他会很痛苦,也许痛的想死,这个时候,如果你能陪伴在他的旁边,我想六哥才有活下去的勇气,最初的一个星期是最重要的,六哥的毅力易于常人,只要他能熬过一个星期,我想,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苏樱点头:“我只要做这些吗?”   苏樱大脑里里面几乎没什么想法。   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对陆成灏到底能起到怎样的作用。   只是略微有些麻木的,有些恍然的,有些顺从的,更多的就是茫然。   一直以为陆成灏已经放手了,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当她再次打开这个看似空空如也的盒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满满当当。   所以,她倒是慌了……   一整天,陆成灏倒还算是安静。   但是苏樱依旧没有进的了他的房间。   周小鱼说,六哥可以在全世界面前狼狈,就是不愿意再她的面前狼狈。   下午的时候,苏樱自己去厨房,做了几样陆成灏以前爱吃的菜。   晚上的时候,陆成灏难得出了房间的门。   不过,他是坐着轮椅的。   在餐厅里面看到苏樱身影的时候,陆成灏没有像先前那样的反感和激动。   但也算是十分的不悦。   他淡淡的对推着他的周小鱼说了一句:“推我回去。”   周小鱼却没动,故意绽开一个笑容说:“六哥,今天是姐姐亲自下厨的,你看,连我都有些意外,姐姐的厨艺原来这么好,你去尝尝   吧,不要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心意。”   苏樱端着一盅鸡汤,还有些愣怔的站在餐桌旁边。   因为刚刚端出来的时候,砂锅的盖子移了位,一股子的蒸汽往上冒。   苏樱有些出神,忽然觉得手上一阵灼痛。   原来被蒸汽烫了一下。   忙将砂锅放在桌上,手忙脚乱的去捂耳朵。   谁知道,陆成灏看到这一幕,面容却渐渐的缓和下来。   对身后的周小鱼小声吩咐:“你去看看,有没烫着。”   周小鱼嘴角牵扯起一抹笑意,便走了过去。   苏樱的手没事,不过是烫红了。   周小鱼原本是要去拿烫伤药,苏樱拦住了她:“真的没事,别大惊小怪,快点过来喝我煲的鸡汤,不然还真的对不起我。”   陆成灏也过来了。   他的轮椅是专门定制,固定在桌子前面,刚好高度事宜。   几个人都坐了下来。   其实,不过也就三个人。   这清潭山上的别墅虽然大,也住着不少人。   医生护士一大堆,但是,他们却并不同陆成灏一起吃饭。   如此,偌大的桌子只有苏樱,陆成灏,还有周小鱼三个人,倒是显得有些空旷。   自从这次见到陆成灏。   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暴躁,喜怒无常,甚至有些孩子气。   但是苏樱一看到他那样清瘦的脸,心里便又软了一些。   苏樱给他舀了一碗鸡汤,小心翼翼的放在陆成灏的面前,浅浅的笑:“喝点吧,我炖了三个小时,你尝尝,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不一样。”   苏樱虽然出身贫苦,但并没有真正吃过什么苦。   也根本没有自己进过厨房。   按照当时陆成灏说的,她只会吃,天生就是个少奶奶的命。   苏樱当时笑嘻嘻的说:“我不要当少奶奶,我要当老板娘,成灏哥哥你将来一定是大老板,我就是老板娘了。”   想到这里,只觉得不复当初。   陆成灏看着眼前鲜香醇厚的一碗汤,愣了几秒,嘴角似乎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却似乎有些讽刺。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递入口中。   鲜香肥美,可算得上私房菜了,非常可口。   陆成灏的表情却更加莫测起来。   他的小樱,竟然会做菜了。   那个曾经说,永远不学做菜,才有人煮给她吃的丫头却练成了一手这样好的厨艺。   可他宁愿,她永远是当初那个进厨房就是一场灾难的冒失鬼。   鲜美的味道入喉却是一嘴的苦涩……   ——————————————————————————————————————————————   ☆、310 老公大人,你这是用美色诱.惑我?   苏樱看着陆成灏的表情有些凝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不好吃吗?”   陆成灏微微低着头,顶上的灯光投射在他半边侧脸上,竟然映衬出一种近乎落寞的表情。   陆成灏的声音低沉:“你走吧。片”   苏樱忽然沉默栌。   周小鱼说:“六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姐姐,你明明希望姐姐……”   陆成灏的声音仿佛变了一个人,森寒:“小七,我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管。”   陆成灏的表情实在太冷漠。   这种冷漠对周小鱼来说就像是割掉美人鱼尾巴的一把刀子。   苏樱却突然说:“我会走的,不用你赶,陆成灏,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会伤害爱你的人,你还会做什么……”   “你爱我吗?”   陆成灏的话像是一把割喉的利刃,一下子将苏樱的思维划开。   苏樱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突然从陆成灏嘴里迸出这样一句话。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陆成灏苦笑一声:“苏樱,既然你不爱我,就不要再来招惹我,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放弃你,我放开你,如果你不走,以后我就再也不可能放手了,那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不能保证。”   陆成灏坐在轮椅上是背对着她的。   苏樱听得这一番话只觉得不寒而栗。   苏樱没有说话,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再年少,有些承诺,她做不到,她就不能开口。   陆成灏的个性,她了解,也许有些话,他也不是说说而已。   苏樱终究还是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樱忽然转过身,说了一句:“陆成灏,我不是不爱你,只是不是你想的那种爱。”   苏樱从清潭山别墅出去的时候才七点钟。   周小鱼原本是让司机送她回去的。   却发现有车早早的等在别墅的门口。   竟然是容靳修。   苏樱倒是有些诧异。   容靳修的脸色并不算好看。   苏樱上了车以后,他便立刻掉头,从山道上疾驰而去,仿佛背后是个吃人的地方一样。   苏樱问:“阿修,你吃晚饭了吗?”   容靳修声音清淡:“没有。”   苏樱忽然冲着他笑:“阿修,我想吃川菜。”   苏樱爱吃辣,容靳修找了一家地道的川菜馆。   一道剁椒鱼头,吃的苏樱的眼泪直飙。   容靳修给她递饮料:“你想哭就哭吧,在我的面前没什么好装的。”   终究还是被容靳修一眼看穿。   苏樱每每想吃辣,不过是让眼泪流的冠冕堂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也许真真切切只是为陆成灏而难过。   但是,这种心情,她却不能同容靳修说。   苏樱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我没哭,就是辣。”   容靳修看着她,却也不动筷子,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陆成灏的病情很严重?”   很严重吗?   相当的严重。   临走的时候,苏樱还听见几个医生再那里商量,晚上是将他绑起来还是打镇定剂。   如何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苏樱说:“阿修,过会儿我们去约会吧。”   所谓的约会,不过也就是手牵着手在明珠广场上散步。   明珠广场旁边有个明珠公园。   已是九点,明珠公园早已经人烟稀少。   明珠公园中央有条人工河,叫做“广岛之恋。”   因为人工河的中央有个小小的人工岛。   tang   苏樱说:“阿修,我想去划船。”   若是以往,容靳修一定会说她任性。   但是今天,难得点了点头。   这里寻常都是亲子游船。   一到周末就热闹的很。   有好几次,苏樱带果果和小元宝过来,竟然没有排的上队。   如今,倒是清冷的很。   冷月从黑的发蓝的空中倾洒出一片一片的冷芒。   湖面的边缘停蹙着一座座鸭子船,整整齐齐,一排一排。   这个公园其实是个私家公园,本城的某隐形富豪为自己的掌上明珠建造,取名明珠公园。   所以,这里晚上并不对外开放。   刚刚,苏樱同容靳修进来的时候,也是“贿赂”了一下守门的老大爷。   老大爷一副熟知内情的样子:“你们还是学生吧,你们这些小情侣就是喜欢浪漫,别在里面呆的太久,晚上会有巡查的保安。”   老大爷显然是误会了。   但是她同容靳修结婚这样久了,似乎真的没有像是普通小情侣那样牵手逛逛公园,看看星星。   苏樱挑了一条小船,弯弯的月亮船,跟童话书里面的一模一样。   唯美而浪漫。   容靳修划桨,苏樱则坐在月亮船的船头,远远的看着湖中心的广岛。   微微的风吹过来,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种香气。   苏樱却忽然有了唱歌的心情。   合情合景的广岛之恋。   她的声音像是晚风一样的温柔,轻轻的夹杂在风中。   你早就该拒绝我   不该放任我的追求   给我渴望的故事   留下丢不掉的名字   时间难倒回空间易破碎   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   ………   ……   苏樱唱完一曲,忽然回过身来。   月光下,她脸上的笑意极美:“阿修,我唱的好听吗?”   容靳修嘴角弯弯的勾起:“苏樱,你知道吗?唱广岛之恋的情侣最后都会分手,怎么办?”   苏樱却忽然傻眼了。   “为什么?”她问。   容靳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有为什么,就是听说的。”   容靳修原就想逗逗她,苏樱却当了真。   跑到容靳修的那边愤愤的说:“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竟然还听我唱完,怎么办?你怎么这样?”   容靳修难得脸上绽出一丝笑意。   苏樱站着,他坐着,他顺手就揽住了苏樱的腰,仰着头:“怎么办呢?老婆,你主动亲我一下,应该能破解这样的魔咒。”   苏樱被容靳修这一笑晃的有些眩晕。   感觉许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他了。   以前苏樱总喜欢偷偷的看,甚少这样对着脸,贴着面。   容靳修俊美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狭促,眼神像是勾.魂的刀,明亮而深邃。   苏樱忽然笑:"老公大人,你这是用美色在诱.惑我?"   想到很早之前,自己还是容靳修一个小秘书助理的时候。   她也总是看着容靳修的脸发呆。   第一次被他逮了个正着。   那时候,她急忙辩解说:总裁大人,我绝对没有贪图你的美色。   现在想想当时的场景,该是有多傻。   当时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秀色可餐”高高在上的男人最终变成了她的老公。   容靳修看到她笑,脸上却露出极度不满的神色。   容靳修清淡的说:“   怎么,现在诱/惑不到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毛微挑,脸上的表情在月光下有些晦暗不明,但嘴角明显还是有一丝笑意,像是俊美的狐狸,完美的逃脱猎人的捕捉,带着一种冷然的骄傲。   不,容靳修从来不可能是猎物,苏樱才是。   所以,永远也逃不掉容靳修的温柔陷阱。   苏樱低下头,深深一吻。   月亮被云彩遮住,但是依旧有月华洒下来,秋日的风仿佛带着桂花的浓郁香味,还有他身上的气息,那种想兰花一样清冽的味道叫人微微眩晕。   夜色宁静,所有的一切像是浸泡在乳白色的牛奶中,月亮船在湖面上停滞,四处都是波光粼粼,如同镜子中的流光又像一双温柔的手掬了一捧碎银子,随意的洒在湖中,星星点点,处处是银白色的光华。   水面印出两个人的倒影,温柔,静谧……   ————————————————————————————————————---   PS:情人节快乐,希望所有的看官大人在自己的爱情之路上都能找到自己的容靳修…   今天是美好的情人节,就不虐了,小小的温馨浪漫一下……   最近更得较少,多多担待,眠最近养身体,等眠生龙活虎的时候,再爆发~~   眠的小说群是166328847,私人QQ是1253064702,今天加QQ的人,来者不拒,想和眠交朋友的尽管来吧~   各位,群么么哒~~~~   ☆、310 神灯叔叔是不是生病了?   忽然一束雪亮的白光从远处照射过来。   因为太亮,苏樱回过神来,连忙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喂,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谁让你们偷船的,我们是公园保卫科的,赶快划过来。硌”   苏樱和容靳修都没有想到,难得有兴致偷偷来划个船,竟然被逮了个正着狗。   岸边聚集了好几个保卫人员。   手上的电筒晃得苏樱头晕目眩,也尴尬的要死。   不得已,容靳修只好将船划上了岸。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半夜来公园偷船?”   保卫科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对怪物:“两个看上去都人模人样的,怎么做的出来这种事情?”   容靳修倒还是镇定自若:“我们不是来偷船,只是来划船。”   “要划船白天不能来,非要黑灯瞎火偷偷摸摸的进来,坐个船几个钱啊。”   说罢还打量了一下容靳修,一脸的嫌弃模样:“男人肯为你花钱不一定靠得住,但是不肯为你花钱就一定靠不住了,尤其是这点小钱,小姑娘,我看你年纪小,应该还是个学生吧,可别被这种男人几句花言巧语给迷惑了,记住伯伯的话,还是肯为你花钱的男人最实在。”   苏樱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已经结婚了,伯伯,我们真的不是来偷船的,让我们走吧。”   保卫科的几个人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变了变。   聚在一起好像在商量什么。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对容靳修说:“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半夜偷偷摸摸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靳修依旧面不改色:“约会,今天是我跟我老婆结婚周年纪念,这里是我们的定情之地,实在想不出要给她制造什么浪漫,就带她过来了,若是真的妨碍的公共安全,不管多少赔偿,我都照办。”   苏樱憋着笑,真不愧是容靳修,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容靳修的表情不卑不亢,浑然带着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清贵气质。   几个人似乎都相信了,竟还拍了拍容靳修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对老婆上心,这么晚了还肯陪老婆划船,这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说罢大手一挥:“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偷偷摸摸进来了,半夜想划船去我们保卫科通知一声,免费让你们划,保证没人打扰。”   几个人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倒叫苏樱心里对容靳修默默地生出一种钦佩之情。   其实倒并不是他说的有多动人,只是他天生一种高高在上的清冷气质。   只要他说过几句话之后,任凭是谁,都能感觉出,他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不敢随便对待。   苏樱和容靳修最后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明珠公园的。   走出去的时候,刚睡醒的门卫大爷还笑眯眯的同他们打招呼:“玩的尽兴吗?”   容靳修淡淡一笑:“很尽兴。”   上了车以后,苏樱莫名的笑起来,心情变得极好。   容靳修看了她一眼:“还笑,还不都是因为你?”   苏樱想容靳修应该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当做小偷吧。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   但是小元宝和果果竟然还没睡。   小元宝在床上玩拼图,一脸的沉寂如水,一看就是心情不怎么好。   果果则坐在床上,小哈就坐在她的身边。   一人一狼,均是目光忧伤。   而他们的眼神正好落在一个制作精巧的“阿拉丁神灯”上。   苏樱和容靳修一同走了进去。   果果拿着阿拉丁神灯,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念什么咒语。   看到苏樱和容靳修进来,慌忙把神灯放进被子里面。   当然这一切,苏樱和容靳修都看的真真切切。   苏樱的嘴角扬了一下,缓缓的走过去:“果果   tang,你藏了什么?”   果果嘟起小嘴:“果果没藏什么!”   苏樱看小元宝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又有哪里不对劲。   苏樱问:“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睡觉。”   小元宝继续玩自己的函数拼图。   苏樱知道,元宝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听不进去的。   因为他的大脑正在高效的运转之中。   果果却还一直藏着刚刚的神灯。   苏樱还记得,是以前在游乐园果果闯关赢得的奖励。   果果特别喜欢这个神灯。   每天去幼稚园,都会放进自己的小书包里面。   但是,她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靳修坐到果果的小床边沿,声音温柔:“果果,你藏了什么,能不能给爸爸看看。”   果果的小脸皱了起来,纠结了一会儿。   最后终于将神灯从被子里面拿了出来。   苏樱问:“果果,你藏这个做什么?”   果果快哭出来一样:“元宝哥哥说神灯叔叔根本不存在,是骗小孩子的,可是果果就是有一个神灯叔叔,神灯叔叔经常跟果果聊天……”   果果说到这里忽然非常伤心:“可是最近神灯叔叔不理果果了,果果念了咒语,神灯叔叔也不出来,妈咪,神灯叔叔是不是生病了。”   苏樱和容靳修对视一眼。   脸上露出好笑又无奈的神色。   孩子的世界总是充满幻想的,苏樱原本也不想破坏这种幻想。   但是如果果果小小年纪就执着其中,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也应该慢慢教她分辨一下现实和童话故事。   苏樱摸了摸果果的脑袋:“宝贝,元宝哥哥说的对,神灯叔叔是不存在的,他不能跟果果说话聊天,他只是一个故事,就像青蛙王子一样,青蛙是不能变成王子的。”   以前在江城的时候,苏樱经常给果果讲故事。   果果有一次听完青蛙王子的故事以后,第二天就和赵小伟在池塘边抓了一只青蛙。   还放在床上。   那天,苏樱掀开被子的时候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恶作剧。   结果果果说,她要养这只青蛙,等长大以后就会变成王子来娶果果。   苏樱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费了一个晚上才跟果果解释清楚,青蛙就是青蛙,不可能变成王子。   青蛙王子只是一个童话故事而已。   结果果果听了以后还抱着小青蛙哭了好久。   最后那只小青蛙还变成了果果的宠物,养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放回了池塘。   果果毕竟年纪还小。   但是总不能由着她幻想一些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所以,有些事情,苏樱作为家长,要加强引导。   但是,此刻,果果似乎特别的执着。   “妈咪,果果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有神灯叔叔,神灯叔叔说过会答应果果三个愿望,果果已经许了两个愿望,神灯叔叔都帮果果实现了,还有一个愿望呢。”   苏樱觉得越来越匪夷所思。   容靳修的眉头却忽然皱了起来。   声音低沉的问了一句:“果果,你对神灯许了什么愿望?”   果果的小嘴又嘟起来。   还故意往小元宝的方向看了看。   容靳修摸着果果软软的长发,柔声:“果果,你爱爸爸吗?”   “爱呀,果果很爱爸爸。”   “爱不应该隐瞒,你能告诉爸爸你许了什么愿望吗?”   果果想了一会儿说:“第一个愿望,果果希望和元宝哥哥和好,第二个愿望,希望能找到妈妈。”   果果说的没头   没脑,苏樱却若有所思。   至少第一个愿望,苏樱还有些记得。   果果和小元宝第一天上学就闹别扭,也是唯一一次闹的最厉害的一次。   一连两个星期没有说话。   果果说的和好,肯定指的就是这件事情。   ☆、311 你今天要不要跟我睡?   但是第二件事情苏樱并不清楚。   而且果果说这些事情,怎么听起来都有点匪夷所思。   容靳修倒似非常有耐心,问:“第一个愿望,和元宝哥哥和好,果果是怎样许愿的?枧”   果果的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就是以前元宝哥哥不理我,我就对神灯叔叔许愿了,神灯叔叔叫我假装肚子疼,然后元宝哥哥就会和果果和好。蟹”   果果眨巴着小眼睛说:“神灯叔叔可厉害了,晚上果果就和元宝哥哥和好了。”   苏樱心里听得却越是狐疑。   她知道果果上次肚子疼是装的,竟是没想到是有人怂恿的。   只是这个神灯叔叔难道真的不是果果臆想出来的吗?   这个世界上怎么真的会有阿拉丁神灯?   容靳修和苏樱对视了一眼。   苏樱也坐到床的另一边,问:“果果,你许的第二个愿望,找到妈妈是怎么回事?”   果果的小手挠了挠脑袋:“上次去曾爷爷家,妈咪不见了,爸爸很着急,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妈妈,我就问神灯叔叔,神灯叔叔说妈咪在帝都酒店,后来我和元宝哥哥就去找妈咪了,妈咪就在那里。”   这倒是叫容靳修同苏樱吃了一惊。   上次,在江城的时候,她被大条的小八还有他四哥阿祖莫名其妙“绑架”到厉先生的生辰宴会上。   后来果果和小元宝在容靳修和霍景荣之前出现在帝都酒店。   当时的确让苏樱大吃一惊。   后来也问过果果几次,小丫头一直说是个秘密。   苏樱那时候也没有当回事,只觉得或许是厉先生的那些手下看到了果果手上的赤蝎玲珑镯。   没想到,果果所谓的秘密指的是这个。   苏樱大约有些相信了。   因为凭着一个还不到五岁的孩子是不可能找到帝都酒店的。   心里却忽然生出一种恐惧出来。   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能说话的神灯的。   但是果果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在说谎。   也就是说,这个神灯有古怪。   脑子里面忽然冒出来很多可怕的想法。   那些各种方式拐卖孩子的人贩子,那些匪夷所思的拐卖手段……   苏樱只觉得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凉。   连忙将果果手里的神灯夺了过来:“果果,这个东西不是好东西,给妈咪,你不能要了。”   果果却像是被夺走了宝贝,一下子就哭起来了:“妈咪,给我,果果要跟神灯叔叔说话,神灯叔叔还会满足果果一个愿望。”   苏樱认真的说:“果果,你听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神灯叔叔。”   果果哭的更加伤心了:“妈咪骗人,神灯叔叔就是神灯叔叔,神灯叔叔会陪果果说话,还会给果果唱歌。”   苏樱心里渐渐窝出火,其实更是害怕,厉声说:“果果,你不听妈咪的话了,对不对,你不准任性。”   果果却不依不挠,小腿把被子都蹬掉了。   连小哈在旁边也不知所措。   嗷呜嗷呜的仰着脖子叫着,声音渗人。   容靳修将神灯从苏樱的手上拿回来,说:“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对孩子发脾气。”   苏樱又急又气:“好好说,她会听吗?越来越不听话了。”   “说一次不听,就多说几次,总会听得。”   说罢将神灯轻轻的放进果果的怀里:“果果,别哭了。”   果果用小手抹了抹眼泪:“爸爸,你真好。”   苏樱气的不得了,其实她是慌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害怕。   总觉得头顶上编制着一张网,越来越密,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她老是做梦。   <   tangp>老是梦到有一双手将果果从她的身边夺走,隐到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去。   她嘶吼,大叫,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   苏樱一气之下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果果却是连哭都不敢哭了,看着苏樱的背影,有些抽噎的说:“爸爸,妈咪生气了。”   容靳修摸了摸果果的头发:“乖,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乖乖睡觉好不好。”   果果点了点头。   容靳修帮两个孩子整理了一下被子,关了门,就走了出去。   果果一直抱着她的神灯忽然坐了起来。   越想越委屈,抱着神灯下了床,去了房间的小阳台。   这个房间的小阳台被布置的很温馨,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除了几个小盆栽,堆满了果果的毛绒玩具。   果果突然坐在一堆玩具中央哭了起来。   又不敢哭的太大声。   小手小心翼翼的摩擦这神灯,嘴里念念有词:“拜呵惹逮姆”。   这是神灯叔叔教她的咒语。   每次,她念咒语的时候,神灯叔叔都会出来跟她聊天。   可是,现在神灯叔叔却不出来了。   果果忽然觉得很委屈,元宝哥哥不理她,妈咪生气了,现在连神灯叔叔都不陪她说话了。   最让她伤心的是,妈咪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灯叔叔。   可是明明就有神灯叔叔啊,妈咪不相信她,觉得她是一个说谎的小孩。   这让果果越想越难过,索性盘着小腿哭起来。   小哈架着尾巴,缓缓的走过来。   它默默的做到果果的旁边,也不出声,一会儿探头舔舔果果脸上的泪水,表情比果果还要忧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元宝忽然站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   果果抬头。小元宝却将一个小毛巾递给她,声音平淡无波,却似乎透着一丝不耐烦:“我讨厌爱哭鬼。”   为了不让元宝哥哥讨厌,果果已经很少哭了。   前两天,她在幼儿园的时候摔了一跤,手上破了皮都流血了,她都忍着没有哭。   就是为了不让元宝哥哥讨厌。   可是,现在元宝哥哥还是说讨厌她。   果果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元宝哥哥好坏,元宝哥哥一点也不喜欢果果,果果也不要喜欢元宝哥哥了……”   果果的小身子哭的一颤一颤的,伤心欲绝。   连小哈都看不下去了,冲着小元宝非常不友善的嗷呜嗷呜的叫,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一样。   小元宝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站在原地看着果果哭。   其实这里的光线非常灰暗,小元宝根本也看的不大清楚。   又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小元宝像大人一样微微叹了一口气。   满含无奈的说:“你今天要不要跟我睡?”   平淡无波的一句话却立刻叫果果止住了哭泣。   忽然仰起小脑袋。   小元宝虽然看不太光线,但是却能够看到一双灿若宝石的黑眼睛,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元宝哥哥,你说什么?”   小元宝不耐烦的又说了一遍:“你今天要不要跟我睡?”   果果小小的脸蛋忽然绽开一个笑脸,像是暗夜里最鲜艳的花朵,脆生生的回了一句:“好呀。”   小元宝伸出一只手:“走吧。”   果果抓住他的手就站了起来。   “元宝哥哥,你看不清楚,果果牵着你走。”   果果彻底的忘记了刚刚的委屈和难过,高高兴兴的牵着小元宝的手进屋子。   熟门熟路的爬上小元宝的床,自己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她最喜欢抱着元宝哥哥的胳膊睡,因为那样,她总能梦到妈咪讲的童话王国。   ————————————————————   苏樱从房间出去以后,一路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会儿,容靳修也跟了过去。   苏樱还在气头,进了房间以后,一肚子气就坐在床上。   容靳修随后跟了过来,走到苏樱的身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呦,还窝火呢。”   ☆、312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缓解痛苦   苏樱正在气头上。   也不理容靳修。   容靳修又伸手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你这样哪像是一个妈妈,就是一个孩子。羿”   苏樱生气的拂开容靳修的说:“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知不知道那个神灯一定有古怪,果果只是个孩子,放在果果身边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围”   容靳修说:“你放心,这个神灯没有问题,果果嘴里的神灯叔叔也不会伤害她。”   容靳修对任何事情一向很淡定,但是今天这种淡定却让苏樱心里生出了一丝寒意。   她说:“你如何知道,果果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她面临一点危险,你不在乎我在乎。”   苏樱其实心里害怕,所以口不择言。   但是话一吐出来以后就后悔了。   果然抬头看容靳修的时候,他的面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你在说一遍?”   容靳修的声音冷的像是冰渣。   苏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的容靳修,整个人阴沉的像是一座大山,随时随地都会向她压倒下来一样。   苏樱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容靳修对果果绝度不比对小元宝差一分一毫,甚至更甚。   这种宠溺是入了骨子的,任凭谁都能感受出来。   她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蹦出这样的话来。   苏樱心里后悔,张嘴刚想解释什么的时候。   容靳修却突然摔门而去。   一声闷响,屋子里面一片静寂。   苏樱心里越发的难受。   这些天,很多事情都郁结于心,苏樱觉得自己的神经像是一个橡皮绳,绷的快要断了。   陆成灏的事情已经叫她心力交瘁,果果的事情又让她恐惧不安,而现在,和阿修……   苏樱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容靳修终究没有回到主卧来。   多半是睡在客房了。   以前也有过,两个人吵架,意见不合,他就睡到客房。   不过通常不过超过两天。   但是,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容靳修一直睡在客房,这让苏樱越来越疲惫不堪。   连老太太都察觉两个人之间有很大的问题。   老太太已经做了出国的打算,日期都已经订好了,半个月后会去澳大利亚。   临走之前,她还提过一次请陆成灏到家里做客的事情。   但是,陆成灏现在的情况……   实在!   不容乐观。   这两天,苏樱白天还是回去清潭山庄。   陆成灏对她几乎是避而不见。   两天之内,他的毒瘾发作过七次。   每一次在他难受痛苦的几乎不想要再活下去的时候。   周小鱼总会让苏樱站在门口。   其实房门是关着的。   因为陆成灏死活不愿意见她。   但是这个时候,她需要同他说话。   因为她知道陆成灏就在门的另一面。   她会将很多事情,多半是他们小时候共同的回忆。   其实,这对苏樱来说,也是心上的一道疤。   那时候的回忆越是美好,她的心越是痛。   这些美好她从新拾起来,对自己来说,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   就像是一直蚂蚁被树脂凝固,万千年后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琥珀,你透过阳光看过去,栩栩如生,一切仿佛都那样真实的存在过,但殊不知,已经过了千万年……   苏樱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因为她几乎见不到陆成灏。   今天又是那样,苏樱倒觉得有些麻木了。   她仿佛变成了一个机器。   每天被人上了发条,她就开始运转。   她背靠着门说了很久,里面一直没有声响。   苏樱站起来的时候,腿脚都已经麻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   一般这个时间,她便该回去了。   这些天,容靳修根本不管她,视她透明人一样。   不过晚上老马会专程开车来接她回去。   站起来,刚想走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的声响。   苏樱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一下。   其实听得出来。   陆成灏又在摔东西了。   他难受的时候几乎无法自控。   吗啡这种东西,真的非常可怕。   陆成灏曾经是自制力那样惊人的一个人,可是现在竟然会将碎玻璃捏在手心,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缓解痛苦。   所以,周小鱼将陆成灏房间所有玻璃制品,陶瓷制品都换了,甚至将所有的尖的,硬的物品都拿了出去,就差在墙上贴上一层棉花。   即便如此,却不能减少陆成灏一丝一毫的痛苦。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按照周小鱼的说法,陆成灏只要再熬过三天,便可以大功告成了。   但是,他发作的越来越频繁。   接下来的日子要陪他怎样熬下去,苏樱心里也没有底。   听到里面的声音,周小鱼和医生立刻就赶过来了。   他们都进去了,苏樱却站在门口,没敢动。   因为,有一次也是这样,她跟着急匆匆的走进去,结果陆成灏更加发了狂,玻璃差点扎断他的肌健。   苏樱怕了,怕自己添乱。   陆成灏也许真的是太难受了,将房间里面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周小鱼以及一大推医生护士,都被他赶出门外。   门被重新锁了起来,任凭谁敲门都没有办法。   几个医生商量了一下,最后绝对将锁敲了。   因为陆成灏一个人在里面实在太危险了。   这些天,他总算还残留一丝理智。   没有要针,但是今天似乎达到了一个顶峰。   他疯了一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   门被撬开之后,几个人又都不敢进去。   周小鱼看到苏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要哭了似得:“姐姐,你去陪陪六哥吧。”   苏樱怔怔的:“他不会想见到我的。”   周小鱼说:“姐姐,难道你不知道每次你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六哥就坐在你后面吗,他想见你的,相信我。”   最后,苏樱还是进去了。   其他人却没有进去。   房间里面其实很黑,窗帘被拉的密密实实,灯也已经被陆成灏关掉。   此时此刻,房间里面已经很安静了。   苏樱摸索了一下,将灯打开,   发现陆成灏竟然一个人蹲在墙角,一米八六的各自,蜷缩成一团,竟是在发抖,像个孩子一样。   苏樱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刃刺中,瞬间鲜血淋淋。   陆成灏难受的浑身都在痉.挛,看的出来,他是拼命忍着的,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下巴上也长出密密的青色胡渣,他一向是个极修边幅的人,难得见到向来衣冠楚楚的他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   她走过去,蹲了下来,试探的向他伸出手,但是却被他执拗的推开。   幸好他疼的已经没有力气,一个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苏樱刚刚碰了一下他,他浑身滚烫,一定是发烧了。   苏樱慌了,站在原地,怔怔的看   着陆成灏。   半响,问了一句:“成灏哥哥,你要不要吃红豆冰沙?”   苏樱忽然想到小时候,有一次陆成灏打架,被关在小教堂里面反省。   苏樱半夜的时候偷偷的去看他,他已经发了高烧,就像现在一样,无助的缩在墙角。   苏樱吓坏了,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他浑身滚烫。   那时候她年纪太小,也不懂什么。   一咕噜又跑了出去,几分钟以后,给他从厨房偷了一碗红豆冰沙。   那时候,陆成灏吃了整整一大碗。   虽然第二天发烧更厉害了,但是他却一直说,那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东西。   ☆、313 我不过损他一两句,你就心疼成这样?   但是陆成灏连头都没有抬,未吭一声。   苏樱再次试着走过去,这次陆成灏却没有将他推开。   似乎也没了力气一般。   苏樱蹲下来,拉住陆成灏手,他的手上还缠着纱布,是他最痛苦的时候,捏玻璃造成的桕。   估计伤口又裂开了,上面斑驳都是血迹。   苏樱看到以后,眼泪簌簌的就往下掉。   他该是有多痛苦啊。   可是,这些痛苦都是命运赋予的,逃也逃不掉。   一个万众瞩目,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真被扔在九重炼狱中备受折磨。   陆成灏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眼神却没有看着苏樱,撇着脑袋,喃喃的说:“针呢,给我针。”   他其实已经气若游丝。   这些天来,他虽然痛苦,但是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过。   可是,此时此刻,如此狼狈,此番境地,他所有的意志似乎崩塌了。   苏樱心疼:“成灏哥哥,你再坚持几天,再坚持几天好不好?”   陆成灏用尽力去似乎想要站起来,近乎咆哮的说:“针,给我针!”   可是他的一只腿不方便,还没有站的起来又摔了下去。   陆成灏看着自己那只失去知觉的腿,一拳就砸在上面:“滚!你给我滚!我就是个废人!我不用你可怜!”   苏樱忙走过去:“陆成灏,你不是废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陪你站起来,我的成灏哥哥不是这么懦弱的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是一个要将世界踩在脚底下的人,陆成灏,你必须要挺住,你不是不想在我面前这么狼狈吗?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陆成灏浑身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力气不能说话。   还是听了苏樱的话无力反抗。   一时间,房间里面只剩沉默和陆成灏因为痛苦而急促的呼吸。   良久,苏樱才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想默默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她抓住他的一只手:“陆成灏,你相信我一次,都会好起来的。”   陆成灏痛苦的咬着牙齿,却用尽力气一般抬头看了她一眼。   随后,他轻轻的抓住苏樱的手臂,将自己围住。   他疼的像个剥了壳的虾米,佝偻着,痛苦而吃力的喘着气,又像一只受伤的狮子,狼狈不已。   苏樱忽然觉得很心酸,他瘦的连肩胛骨都突出来了。   于是,慢慢的环住胳膊,将他抱紧。   他的头贴在她的腰上,整个人在疼痛中痉.挛,这个时候的陆成灏就像是一个脆弱无助的孩子,被扔在茫茫大海中。   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抓住的小船。   苏樱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陆成灏终于安静了下来。   没有吵闹,没有摔东西,也没有要针,慢慢的睡着了……   是几个医生最后将陆成灏背着放在床上。   但是即便他打了镇定剂,睡着了,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苏樱的胳膊,就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苏樱轻轻想将手臂抽出来,却没有任何办法。   苏樱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   她正在苦恼晚上怎么回去的时候,更加糟糕的事情却发生了。   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容靳修就站在门口。   他的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中甚至连一丝情绪都看不出来。   这种平静的姿态,苏樱就明白,容靳修应该站在这里很久了。   周小鱼在药庐熬中药,远远地就能闻到中药浓郁的苦涩气味。   几个医生护士安顿好陆成灏以后,便也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善的对容靳修说:“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苏樱连忙说:“是我丈夫,该是来   tang接我的。”   医生护士都露出狐疑的神色,但也并没有说什么,便走出去了。   一时间房间变得更加安静。   苏樱忽然变得很慌张,缓缓的站起来:“阿修,你什么时候来的?”   容靳修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嘴角却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你怕什么?”   这句话一说出口,其实苏樱就明白了。   他定是全部看到了。   可是,真的并不只是他看到的这样。   “阿修,你不要误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现在很痛苦,我这样才能给他一点安慰。”   容靳修的目光却没有看着苏樱,而是落在陆成灏抓着苏樱的那只手上。   容靳修浅浅的笑了,他的样子并不甚严肃,甚至有些闲适,外套搭在手臂上,一只手插在裤袋里面。   看上去竟还是那样的玉树临风。   只是,他越是这样淡然,苏樱心里越是没底。   对容靳修来说,陆成灏向来是他的死穴。   果然,容靳修开口恶毒:“安慰?如果他要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才觉得安慰,你是不是就毫不犹豫的去睡?”   苏樱承认,她被这句话刺激到了。   说句实话,她跟容靳修还在冷战期。   他今天能来,她真的是十分意外。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樱的心脏一下子像是被捅了一个窟窿一样,那样的深,那样的准。   这些日子,各种事情,几乎已经叫她站在崩溃的悬崖边。   她一直忍着,一直忍着……   可是容靳修今天正好推了她一把。   她再也忍不住了,这几天的委屈和苦楚一下子像是汹涌的潮水疯狂的涌出来。   苏樱此刻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难过到极点竟是也笑了。   她索性说:“容靳修,在你心里我就是能随便跟别人上.床的女人吗?”   容靳修说:“别人?我可没觉得你当他是别人,自己人可还没有这样的待遇?”   苏樱也怒了:“容靳修,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对你来说,他是你的对手,是你的敌人,可是对我来说,他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亲人,他变成了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我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是啊,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感动了?愧疚了?恨不得时间倒回去让你们重新开始了?还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想要我成全你们吗?!”   容靳修的话字字如刀割,恨不得一招将苏樱劈成两半。   苏樱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响。   容靳修向来讲理,但是如果他选择不讲道理的时候,任凭她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而且,她还能说什么?   他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苏樱觉得痛彻心扉,觉得被人剥了皮抽了筋骨,站都站不稳了。   这些天他们的关系本来就糟糕透了,现在更是透心凉。   忽然懒得开口了,越说越错,不是吗?   苏樱的沉默叫容靳修更加的变本加厉:“你现在连否认都懒得否认了,是说道你的心坎里面去了,是啊,你的成灏哥哥为了受了这么多苦,对你还至死不渝,普天下除了王八还真找不到第二个有这样的毅力了!”   “容靳修,你卑鄙,你有什么资格骂人?”   容靳修缓缓的靠近,站在苏樱的面前,依旧气定神闲:“你倒还真是护着他,我不过损他一两句,你就心疼成这样?”   苏樱说:“你别蛮不讲理,我对陆成灏没有非分之想,如果你执意将脏水往我身上泼,我也没有办法。”   容靳修恨透了苏樱这样无可奈何的态度?   她倒是以为她坦然极了,她倒是以为她这么做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他气的不是他今天看到的一切,而是,她正   一步一步的往陆成灏的陷阱里面跳!   还不自知!   ——————————————————————————————————————————————   PS:除夕快乐,祝大家来年天天开心,顺遂平安,小朋友们成绩天天向上!大朋友们家庭和睦,来日大好!!!   ☆、314 贱人,你算哪门子女主人?   容靳修气的转身就走。   苏樱条件反射的想追出去,但是手臂还是被陆成灏紧紧的抓着。   他在睡梦中的时候,依旧非常痛苦,眉头紧紧的蹙着,额头上都是汗珠,额前的头发都湿透了矾。   苏樱再也没有试图抽开手,反而又坐了回去棱。   这个时候,容靳修已经走到了门口,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樱凝视着床上的陆成灏,眼神……   他面容冰寒,嘴角冷冷的勾出一抹笑意,转身大步便跨了出去。   苏樱不是不知道容靳修此时此刻正在气头上。   但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哄她。   她承认,这么多年,她也被容靳修惯坏了。   以至于她心里有些有恃无恐。   总觉得,容靳修气完以后一定会回头。   总觉得这一切的痛苦都会过去。   但是苏樱从来没有想过,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一切将会越演越烈。   就像是一锅油,在下面不停的添火把,这锅油只会慢慢的沸腾,而不会冷却。   他们的关系也是这样,沉淀着各种矛盾与怒火,只等着爆发的那一天。   苏樱看着床上的人,喃喃自语:“成灏哥哥,你快点好起来行不行,我真的,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周小鱼过来了,端着一碗中药。   周小鱼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声音也异常的温柔:“姐姐,我六哥睡了吗?”   苏樱转过头,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睡了。”   周小鱼放下药碗,走到床边,看着陆成灏,眼中不自觉的流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深情:“姐姐,你看,有你在六哥的身边,他才能睡得安稳。”   苏樱苦笑:“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   周小鱼笑着看了苏樱一眼:“六哥每天晚上都要靠安眠药和镇定剂,但是从来没有用处。”   苏樱心里又是一阵涩涩的。   苏樱看着桌几上冒着热气的中药,说:“要让他起来吃药吗?”   周小鱼浅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对六哥来说,能好好的睡一觉比吃药要有用的多了。”   苏樱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   周小鱼看着陆成灏紧紧抓着苏樱的那只手,有些悲凉却又感激:“姐姐,对不起,。”   “你说什么?”   周小鱼说:“刚刚我看到容大哥了,他很生气的走了。”   小鱼的话也像是一把锥子一样,直直的扎入她的心脏。   容靳修这三个字,现在叫她听到,只会心痛。   一想起容靳修刚刚的眼神,苏樱就有一种窒息的感受。   苏樱说:“别说了,小鱼,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你也不用劝我什么。”   苏樱其实知道周小鱼的心理。   她是个极其矛盾的人。   是个背景极其复杂,心智却非常简单的傻姑娘。   她的眼里心里只有陆成灏,但是她的爱却是近乎自虐的一种。   便是成全。   她希望自己跟陆成灏在一起,哪怕忍受半辈子的孤灯苦雨。   但是苏樱觉得不会。   她今天坐在这里,她会陪陆成灏挺过这一关,她会看着陆成灏一点一点的康复。   但是却不会跟他再次扯上任何的关系。   也许,等到他康复的哪一天,便是他们这辈子永不相见的那一天。   至少,苏樱此时此刻是这样想的。   周小鱼也没有再说什么,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失落。   其实她的世界没有好错对坏,只有爱或者不爱……   沉默的时候,外面的声响就显得格外的刺耳!   “小姐,你不能进去,真的不能   tang进去!”   是家里保姆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是你们的少奶奶,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异常熟悉的声音。   苏樱同周小鱼对视了一眼,便都猜出来是谁。   这个时候,那人已经出现在门口。   一身周正的装束,又长又直的头发,简单的妆容却显得异常的干练。   她浑身透着一种女王一般的气质,看到房间里面的两个人,就冷笑起来:“原来真的在这里?”   不过年过二十的小保姆一脸的畏畏缩缩:“七小姐,对不起,我拦不住她。”   周小鱼挥了挥手:“你下去。”   那个小保姆忙低着头匆匆的就离开了。   “柯小姐,你来做什么?”   周小鱼的眉头蹙了起来。   来人正是柯善美。   她光明正大的走进来,脸上似有笑意:“我和你六哥是夫妻,你怎么也得叫我一声六嫂吧。”   周小鱼没有说话,眼中似有不屑。   柯善美走到周小鱼的面前,环顾四周:“这个房子倒是还不错。”   周小鱼说:“柯小姐,请自重,这是我六哥的地方,你这样算是擅闯民宅。”   柯善美呵呵的笑起来:“擅闯民宅?你倒是可以报警,你别忘了,这清潭山别墅在外人眼里可是我和成灏的爱巢,你看警察来了是抓我这个名副其实的少奶奶,还是你这个身份不明的黑道七公主?”   周小鱼也是伶牙俐齿,气势丝毫不输:“我是不会报警,但是家里的保安也就只认我一个女主人!”   啪——   清脆的一声响。   柯善美终究没有忍住,抬手就给了周小鱼一个巴掌:“贱人!女主人,你算是哪门子女主人,不过就是黏在成灏后面的一只可怜狗,成灏连个名分都不会给你,你还敢自居是女主人?”   柯善美下手真狠。   苏樱站在旁边,她们唇枪舌剑,都当她是透明人一样。   但是,事情发生的太快,她还是被这一幕吓得一跳。   苏樱怒了:“柯善美,你怎么能打人”   苏樱想上前去看看周小鱼,但是手还是被陆成灏抓着。   这个时候,柯善美才注意到了两只紧紧抓在一起的手。   她的笑声更冷:“呵,容太太也在这里,没想到容太太对小三小四这种职业也有这么浓厚的兴趣!”   她说的讽刺无比,苏樱实在忍无可忍:“柯善美,你就是个神经病,在你眼里,除了这些苟且的关系就没有其他的吗?我和陆成灏是从小一起长大,是亲人关系,小鱼和陆成灏是兄妹关系,没有人想抢你的丈夫,如果你的丈夫不爱你,完全是因为你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他爱的地方。”   苏樱说的义正言辞。   柯善美气的简直浑身发抖。   她抬手也想给苏樱一个巴掌,却被周小鱼拦了下来。   周小鱼的半边脸有些红肿,但是笑容却在她的脸上绽放出鲜艳的玫瑰,娇艳欲滴。   她笑:“柯小姐,我想你也知道我是来历不明的黑道七公主,你就不怕得罪了我,哪天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吗?”   柯善美气的咬牙切齿:“你这个贱人威胁我?”   周小鱼说:“我可没有功夫威胁你,今天你打我这个巴掌我会记住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柯善美怒极反笑,这一点同容靳修他们极像。   越是这样的时候,表现的越是镇定。   其实柯善美算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据说在成胜集团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一把手。   只是,她也是出了名的妒妇。   上次在他们复婚宴上,她便设计想要陷害周小鱼。   柯善美一下子镇定起来:“我不跟你们吵,但是我是成灏的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照顾他是我的权力和义务,所以,从现在开始,成灏由我来照顾!”   ——————————————————————————————————————————   PS: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眠给大家拜年啦!!!   ☆、315 你就是他痛苦的根源…   说罢便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人消瘦的身影,眼神便立刻变了。   尽管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依恋和爱慕是完全难以掩饰的。   柯善美微微低头摸了摸陆成灏的脸窒。   周小鱼的声音却冷冷的:“柯小姐,我六哥现在需要休息,请你出去。戛”   柯善美看着陆成灏抓着苏樱的那只手,强行用力将两个人的手分开来。   柯善美说:“容太太,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你若是真的为成灏考虑,就永远不要再见成灏,难道你不知道,你就是他的痛苦之源。”   柯善美这番话倒是说的冷静自制,便像是一把锋利的锥子,穿透皮肉一下子就穿到苏樱的心脏上。   有些事情,苏樱也在自欺欺人。   但是,也许柯善美是对的。   她就是陆成灏的痛苦之源。   床上的男人因为瞬间失去抓扶的东西,像是在大海中被巨浪打翻的船只,痛苦的呻吟一声,最后像个婴孩一样蜷缩成一团。   周小鱼却显得非常激动,走过去拉了柯善美一把:“你知道六哥好好的睡一觉是多么不容易,你不是想照顾六哥吗?那等六哥醒的时候再过来,不过,我估计那时候,六哥肯定不愿意见你。”   周小鱼字字凌厉。   对柯善美,她就像是一个刺猬,眼中始终有不屑,浑身都是刺。   苏樱不知道这份不屑从何而来。   其实,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在外人眼里,她才是陆成灏名正言顺的妻子。   只是,苏樱大概也明白,陆成灏娶她大约不是因为爱……   这个世界的幸福只有一种,不幸却有太多太多,说到底,柯善美她可是一个可怜人。   之所以可怜,不过就是逃不开执着两个字。   执着着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更是天下最可怜的事情。   柯善美如此,周小鱼如此,陆成灏……也是如此……   门外已经来了几个黑衣服的保安。   说是保安,其实不过是小鱼的几位哥哥给她安排的保镖而已。   周小鱼对柯善美毫不客气:“柯小姐,是你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柯善美的脸色发绿,看了看门口的黑衣人,又瞪了周小鱼和苏樱一眼。   最后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了。   柯善美走了以后,周小鱼帮陆成灏将被子盖好,坐在陆成灏的床边,对苏樱说:“姐姐,这里我守着就好,你回去吧,如果你不想回去,隔壁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房间。”   苏樱惨淡一笑:“我回去了。”   回去?她怎么回去?   早上是司机送过来了,晚上估计容靳修是过来接她的。   只是,他带着怒气走了。   最后是陆家的司机将她送到容家的老宅。   整个大宅子灯火并不甚明亮,处处都透着一种静谧,只剩下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   其实已经很晚了,凌晨一点。   苏樱没有惊扰任何人,小心翼翼的开门进去,安安静静的上楼,直接去了卧房。   站在门口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因为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同容靳修大吵了一架。   她现在也是累了,也不知道该怎样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她现在根本不可能放下陆成灏不管。   该怎么解释,怎样说都很难开口。   他多半也是不会相信的!   苏樱闭了闭眼睛,咬了咬牙齿,推门便进去了。   她心里根本没打算解释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等陆成灏熬过了这几天,她再好好的哄哄这个男人。   苏樱心里当时是这样想的。   只是,当她进去之后,才知道,   tang这些想法是多么的多余。   房间里面根本空无一人。   被子还铺的整整齐齐,一切还是早上,她走出去时的模样。   也就是说,容靳修根本没有回来。   苏樱蹙了蹙眉头。   转身又去了客房。   还是没有人。   书房苏樱也找过了,还是没有人。   苏樱觉得累。   这种累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不愿意再呼吸,似乎也懒得去汲取营养,懒得动弹。   几乎已经不能支撑她的身体。   苏樱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   孩子依旧睡得安安稳稳。   只有小哈醒了,默默地从自己的窝里面踱出来,走到苏樱的身边,舔了舔她的手指。   一切看上去似乎还是那样美好。   可是哪里变了,肯定有哪里变了……   苏樱也没有打容靳修的电话。   回到卧房,连衣服都没有脱掉,合衣便睡了。   一直睡得不安稳,总是做噩梦。   大约也只睡了两个小时,看到身旁还是空空如也。   苏樱神经质的又去了客房,依旧没有人。   这时候,苏樱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容靳修一整夜没有回来。   容靳修以往就是再生气,顶多不理她,但是甚少彻夜不归。   苏樱的嗓子开始发疼,估计是刚刚睡得着凉了。   但也顾不上喝水,就给容靳修打电话。   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苏樱只好给凯利打电话。   但是凯利根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苏樱静默的坐在床上,只觉得嗓子里面像是有一团火烧的厉害,眼睛里面也有一团火在烧。   想流泪,但是被这火一烧,就变成了蒸汽和白雾,消失无踪。   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枯坐了多少时间。   直到天空都亮了起来。   苏樱像个机器一样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   一切似乎都和原来的一切一样。   今天,她还特地开车送果果和小元宝去了皇浦幼儿园。   甚至还去花店看了一下。   花店已经好几天没有开了,有些花已经枯萎,苏樱也没有清理。   最后还是独自驱车去了清潭山。   周小鱼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据说陆成灏情况好转了很多。   在她换了一种针灸方式以后,陆成灏的腿竟然恢复了一些知觉。   并且以往,陆成灏早上必定要发作一次。   但是今天早上并没有。   家里的保姆说,七小姐推着陆先生在樱花林里面散步。   今天又是一个云朗风清的好天气。   苏樱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开心。   是不是就代表陆成灏的身体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康复。   苏樱原来并不想去打扰他们。   但是小保姆拿了一件毛毯放在苏樱的手上:“苏小姐,七小姐说了,如果你来了,就帮忙将这个送进去。”   天气渐渐凉了,已经是秋天。   苏樱怕陆成灏冻着,便也拿着毛毯进了樱花林。   这里的樱花真是美,在这样的季节看到这样的樱花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心情。   这是一种反自然的现象,是用金钱和精力堆砌出来的唯美世界。   苏樱一路走来,樱花片片的飘落。   落在她的头上上,肩膀上,粘在她的毛衣上。   轻轻的伸手,一瓣花瓣落在她的掌心。   可是苏樱这时候想的却是,如果阿修现在站在她旁边,那该有多好……   苏樱嘴角牵扯了一下。   早上凯利已经打电话过来了。   容靳修今天是准点到公司的。   至少,她放了一点心。   又走了几步,便看到一对身影。   陆成灏依旧坐在轮椅上,周小鱼站在他的身后。   这真的是一副美得不能再美的场景。   男人面容清瘦却异常的帅气,脸色苍白,却平白增添了一种病态的美,女人那张脸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标准的祸国殃民,但是眼神却是极其的干净,她静静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眼神异常的温柔,像是捧着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316 有其父必有其女嘛,六哥也爱吃甜食!   男人的手里却拿着一只折断的樱花,放在手心里面,轻轻的抚着。   樱花从他们的头顶飘落,像是一场樱花雨,处处都是粉红色,连空气中都有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清冽香气。   美得不行,但是苏樱越看越是悲伤窒。   他们几个人就像是被月老拉措了线,纠葛交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死结戛。   没有几个人是清醒的,也没有人愿意放手。   如此,便就这样一直纠结着,缠绕着……   苏樱觉得他们之间需要一个剪刀。   一把锋利而尖锐的剪刀。   尽管剪断这些关系要断一些筋骨,但总比看着这几段感情被岁月腐蚀,变质,最后千疮百孔要好的多。   苏樱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当这个剪刀。   但是,不是现在!   苏樱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周小鱼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苏樱也在想心思。   思绪还没有收回来的时候,周小鱼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苏樱回过神来,将手里的毛毯递给她。   周小鱼摇了摇头,轻声说:“姐姐,站在六哥身边陪他一起赏樱花的人原本就应该是你。”   苏樱还有些怔怔的,周小鱼已经悄无声息的走远。   徒留下苏樱站在原地看着陆成灏略显落寞的背影。   苏樱走了过去。   陆成灏手上还执着那开的灼灼的樱花,抬头看到苏樱的脸,竟是笑了,将手上的樱花递给她:“小樱,生日快乐。”   苏樱以为这一刻自己会流泪,但是没有。   尽管陆成灏已经知道她真实的家世背景,但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已经不是那个樱花开了,便作为生日的小孤女了。   她的生日在大年初一。   其实,陆成灏若是想知道的话,必定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固执的守着原来的一切。   儿时,在孤儿院的一切。   那时,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只知道苏嬷嬷发现她的时候,教会孤儿院门口的樱花树正是绚烂。   于是,他便说,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便是你的生日,我便会为你庆祝,给你买很多礼物……   难忘,旧时光……   苏樱笑着从陆成灏的手中接过那一枝樱花,也笑:“谢谢,成灏哥哥。”   苏樱蹲下来,将薄薄的毛毯披在他的腿上。   陆成灏一直默默的看着她。   苏樱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陆成灏一只手伸了过来,恰巧在她的脸颊边。   苏樱微微一怔,陆成灏的手也顿了下来。   最后,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小樱,你真的长大了!”   苏樱笑:“那是当然,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如何还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丫头呢?”   陆成灏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最后还是说:“明天能带过来给我看看吗?倒是有些想元宝和果果了。”   苏樱点头:“这样吧,今天等他们放学了,我就接了过来。”   陆成灏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今天苏樱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晚上的时候,她去幼儿园将果果和元宝接到了清潭山庄。   今天一天,他打了容靳修两个私人行动电话,他都没有接。   苏樱索性就打到老宅去了。   琴姨接的电话,苏樱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便也挂了。   现在家里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她同容靳修在冷战。   但是老太太的态度,便是他们有能力解决,随他们去。   呵,苏樱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该怎样解决。   她连容靳修的面都见不到。   果果对这满山的樱花喜欢的不得了。   这个丫头平时也是叫容靳修和苏樱宠坏了,喜欢的东西都不切实际,充满了童话色彩。   虽然,在这个年纪里,有些王子公主的幻想非常正常。   但是,苏樱还是担心,就像是她的神灯叔叔一样。   这件事情到现在也没有解决,一直还是扎在苏樱心口的一根刺。   晚餐准备的异常丰盛,小鱼甚至亲自下了厨房,她那价值千金的手还被沸油溅了一个泡。   陆成灏还是坐在轮椅上,但是,看的出来,他特地打扮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显得精神了很多。   果果看到他的时候,开心极了,像个兔子一样,就蹦了过去,扑在他的怀里:“超人爸爸,你为什么不来看果果了。”   苏樱吓坏了,忙过去将果果从陆成灏的怀里抱了出来,呵斥:“果果,你不要胡闹,超人爸爸的腿受伤了,你不能碰。”   果果的鲁莽显然让陆成灏很痛苦,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汗珠。   周小鱼连忙走了过来,陆成灏却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没事,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   说罢,朝着果果伸出一只手:“来,到超人爸爸这边来。”   果果被苏樱刚刚一吼,变得有些怯怯的,苏樱拍了拍她的背,小声的说:“不要碰超人爸爸的腿。”   果果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胖胖的小手轻轻的放在陆成灏的腿上,声音软软糯糯:“超人爸爸,你的腿怎么了?”   陆成灏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颊:“没事,过些时日就好了。”   果果揪着小眉毛看着他,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超人爸爸,那你疼不疼?”   陆成灏笑:“你经常过来陪陪超人爸爸,就不疼了。”   果果眼睛是、弯成了一个月牙:“果果以后天天来看超人爸爸。”   小元宝一直站在苏樱的旁边。   陆成灏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尽管面无表情,但浑身却透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深沉。   连苏樱都能感觉到,小元宝并不是很喜欢陆成灏。   但是,小元宝对很多事情一向漠不关心,尽管不喜欢,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苏樱也拍了拍小元宝的背:“元宝,过去打个招呼。”   小元宝走过去,声音清清淡淡,像极了容靳修:“陆叔叔好。”   陆成灏的心情似乎极好,一个晚上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你叫念青吧,念青,念情,好名字,和你妈妈很像。”   说罢,他伸手想要摸一摸小元宝的脑袋,却被他往后退了一步,避了开来。   陆成灏僵在空气中的手有些尴尬。   但是便也一笑了之。   周小鱼看到了,连忙说:“先吃晚饭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典型的西式餐厅,桌子是长方形,桌面是白色的玉石,光洁的似乎泛着柔光。   屋子里面暖洋洋的,一屋子的食物的香气。   果果开心极了,最喜欢周小鱼亲手做的拿破仑。   吃的太多,苏樱连忙将盘子端走,说:“果果,你少吃点,不然晚上肚子难受。”   周小鱼笑着说:“没事,让她吃,过会儿我给她开点消食的药,泡点水喝就行了。”   苏樱说:“不能宠着她,她就是喜欢吃甜食,一看到这些东西就没个节制。”   周小鱼似乎很开心:“有其父必有其女嘛!六哥也是这样啊,以前我照顾他的时候,就爱吃我做的拿破仑,比药还管用呢。”   一句话让整个餐厅忽然安静了下来。   苏樱的脸上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周小鱼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说:“果果不是叫六哥超人爸爸嘛!”   苏樱蓦然松了一口气:“不过别说,这点果果还真是挺像成灏哥哥的,不过吃甜食这个爱好可不太好,我一直希望她改一改,小鱼,能不能开点药?”   周小鱼笑:“这个我可没有药,这么多年我还没治好六哥呢。”   气氛恢复了轻松的状态。   但是苏樱的脑子里面却闪过一丝什么东西。   刚刚似乎哪里不对?   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呢?   ☆、317 我是不是要恭喜你们一家三口团圆?   苏樱一时间说不上来。   果果此刻就坐在陆成灏的旁边,陆成灏微微侧着头,看着身旁的果果,眼神异常的温柔。   这种眼神就像…戛…   就像一个父亲看自己孩子的眼神…窒…   细细的端详。   苏樱忽然发现果果的样貌竟是和这个男人有几分相似……   一道光亮从脑子里面一闪而过。   苏樱的脊背不禁发凉,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连忙揉了揉太阳穴。   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她最近真是精神恍惚了,尽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周小鱼看到苏樱的表情,有些关心的问:“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成灏也看了过来:“不舒服吗?”   苏樱连忙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一顿饭倒也是吃的其乐融融。   就是果果不愿意吃青菜,苏樱差点还发了脾气。   最后是陆成灏说:“吃青菜的女孩子才能长得水水嫩嫩,变成一个小公主。”   果果听了这话却忽然连饭都不肯吃了。   周小鱼问她怎么了?   果果低着脑袋闷闷的说:“神灯叔叔也总是这样说,但是现在神灯叔叔不理果果了。”   果果一这样说,苏樱又觉得后怕。   声音忍不住也凌厉起来:“果果,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灯叔叔,以后不准再提了。”   苏樱总觉得那个阿拉灯神灯是一个可怕的骗局。   果果还成天将那个神灯当做宝贝一样放在书包里面,这叫苏樱心焦不安。   陆成灏对苏樱说:“孩子有一点幻想是一件好事,我保证,果果的神灯叔叔绝对不会伤害她。”   苏樱听到这话又怔了怔。   为什么同容靳修说的一模一样。   他们都说这个神灯不会对果果造成任何伤害。   苏樱有一种错觉。   觉得陆成灏和容靳修似乎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她所不明白的默契。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站在一个迷雾森林里面,看不清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迷迷糊糊知道容靳修和陆成灏都在旁边,就是不知道正确的方向。   此时此刻,果果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陆成灏,忽然说:“超人爸爸,你跟神灯叔叔说话的声音好像。”   陆成灏揉着果果的小脑袋:“那超人爸爸当你的神灯叔叔,好不好。”   “好!”   果果开心的点头。   “不好!”随即立刻又皱着眉头否定,拼命的摇头。   陆成灏问:“为什么不好?”   果果说:“神灯叔叔会魔法,神灯叔叔还会满足果果一个愿望。”   苏樱越听越是听不下去了,对果果说:“果果,这些都是假的,你不能相信。”   果果撅了撅嘴,吃饭,也不说话了。   苏樱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似乎也变成了苏樱的心病。   晚餐快要吃完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容靳修的电话。   苏樱看着手机上面闪烁的名字,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   小心的站起来,走到餐厅外面的阳台才接起。   “在哪儿?”   容靳修近乎冷峻的声音。   苏樱唯唯诺诺的一会儿。   对面的人忽然笑了:“在清潭山吧。”   苏樱的手指冰凉,但是声音还算冷静:“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倒是觉得自   tang己成天呆在那里理所当然了。”   “我不想跟你吵,我以后会跟你解释。”   容靳修的声音似乎染上了一层愠怒:“解释,解释什么,解释现在你连孩子都带过去了,我是不是要恭喜你们一家三口团圆?”   苏樱根本不知道容靳修的意思。   只知道容靳修现在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又尖又锐,呵出来的气都是淬了毒的。   苏樱真的不想争吵。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够糟糕了。   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也控制不住,索性将手机关掉了。   再次进入餐厅的时候,餐厅水晶吊灯的光线刺入她的眼睛,她恨不能要掉眼泪。   果果和小元宝已经吃完。   陆成灏今天的状态非常好。   没有发作也没有疼痛。   周小鱼说,如果再熬过两天,他的吗啡就可以戒断了。   而且,他的腿,小鱼也在尝试新的治疗方法,似乎初见成效。   这件事情,也许是唯一值得苏樱开心的事情。   苏樱叫果果和小元宝过来,同陆成灏和小鱼告别:“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今天的晚餐,很美味。”   陆成灏淡笑:“你喜欢,明天还这样做。”   苏樱的嘴角扯了一下,最后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启动车子的时候,忽然起风了,漫山的樱花瓣随处飘散,真像是夜幕中的樱花雨。   果果还将小手伸出窗外,在玻璃上捻了几瓣樱花,放在小元宝的掌心里面:“元宝哥哥,果果送花给你。”   小元宝却将手缩回去了,清清淡淡的说:“你以后不要叫成灏叔叔超人爸爸了。”   果果说:“为什么?”   小元宝的语气平淡的近乎冷漠:“因为你已经有爸爸了,你再叫人家爸爸,我们的爸爸会不高兴。”   果果还是不太能理解:“可是爸爸是爸爸,超人爸爸是超人爸爸,果果还有爹爹呢,果果都很爱他们,爸爸为什么会不高兴。”   小元宝看着果果呆头呆脑的样子,似乎也懒得解释,脑袋一歪,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睡觉!   果果也没生气,自己拨弄着花瓣,放在腿上一会儿拼成圆形,一会儿拼成方形,最后,又恶作剧似得将几瓣花瓣贴在她的元宝哥哥的脸颊上,轻轻的吹气。   看粉红色的花瓣拂过元宝哥哥长长的睫毛,她觉得好玩极了。   苏樱一路上行色匆匆,面色沉重。   她的心里其实很后悔。   容靳修难得打个电话回来,她应该好好说话的。   其实,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容靳修的脾性苏樱多多少少也摸透了一些。   他最是讨厌他们在生气的时候,她不置一词,不承认也不否认。   若是她还是以往的那个她,必定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也改变了太多。   苏樱忽然觉得自己倒是也变懦弱了很多。   很多问题发生了,她都害怕去解决。   害怕在这个解决的过程中,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她总是有一种莫名不好的预感。   但是,每次,事情的结果总是比她预感的还要糟糕许多。   这大约便是她懒得解释的原因。   已经上了去老宅的山道。   还没走多远,竟然接听了宋梓晗的电话。   苏樱直觉和容靳修有关。   果然不出所料。   容靳修在宋梓晗家里喝醉了。   宋梓晗的语气透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苏樱,你老公天天来我家喝的烂醉,还赖着不走,你要不要过来交点房租?”   宋梓晗估计是故意这样说,大约是怕她难堪。   苏樱立刻调转了车头,去了宋家的别墅。   半个小时便也到了。   苏樱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   上次来的时候,其实也没过多久,两家人其乐融融的一起吃饭。   而今天,气氛却实在令人愉快不起来。   盛嫣怀孕四个多月,肚子已经明显的隆起。   宋梓晗还是将她当做女王一样伺候着,恨不得背着她走每一步。   苏樱真是羡慕啊。   他们一直这样幸福着,从未改变过。   盛嫣看着她只想翻白眼:“你们到底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阿修从小到大除了你离家出走的时候,还没喝的这样烂醉如泥,你这个笨蛋到底又做了什么事情将他气成这样?”   ☆、318 今天我就禽.兽给你看看!   苏樱看到宋梓晗搂了搂盛嫣的肩膀,使了一个眼色。   盛嫣却浑然不在意。   她便是这样心直口快,并且,永远站在容靳修的立场上。   其实苏樱并没有生气父。   有些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不对。   其实,她也知道站在容靳修的立场上,必定没有不生气的理由。   毕竟陆成灏对他来说,曾经是插在胸口的一把刀。   苏樱现在做的这些,就是将这把刀拔出来,重新往容靳修的胸口上插上一次。   苏樱不是笨蛋,她其实什么都懂。   但她也就是个笨蛋!她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她实在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盛嫣本来还想说什么。   但是看到保姆牵着两个孩子过来,倒是闭了嘴。   盛嫣看到两个孩子立刻眉开眼笑:“小元宝和我的小儿媳妇也来了,你宋御哥哥在房间呢,去找他玩吧。”   两个孩子被保姆带领着上楼。   苏樱还怔怔的站在客厅,有些机械的问:“阿修呢?”   盛嫣转身:“你跟我来。”   容靳修在宋家的一间客房里面。   苏樱打开门想进去,发现门是锁着的。   盛嫣说:“别费劲儿了。”   说罢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钥匙:“幸好我有所准备,苏樱,我不管你们之间怎么了,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解决了才能出来,我再也不想看到阿修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根本不是他。”   盛嫣将钥匙放到她手里以后便离开了。   手里的钥匙冰凉,苏樱却觉得像块烙铁一样,带着炙热的温度。   怔了一会儿,就打开了门。   铺面而来的一阵酒味,倒是跟容家地下酒窖的味道有些相似。   屋子里面没有开灯。   苏樱也没有开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窗帘也被拉的密密实实,透不出一丝亮光。   这是容靳修的毛病,极度生气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呆在密闭的屋子里面。   不开灯也不开窗。   和普通人一样狼狈和难堪,一样需要一个狭小的空间去舔舐伤口。   苏樱走了进去,却没有看到容靳修。   屋子里面一片黑暗,她也没找到灯掷。   苏樱踩到地上滚着的酒瓶,差点摔倒。   幸好被一双手拉住了胳膊。   苏樱稳稳的栽倒在一个怀抱里面。   一抬头,苏樱就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眸子,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阿修!”   容靳修的眸子清亮,但是有着明显的醉意。   看着苏樱的眼神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似乎在辨认什么,连眸子都微微蹙了起来。   苏樱站直身体,转身想要找到墙上的灯掷。   放开容靳修的手的时候,却猛然被一股力道推的撞在墙上。   后背被撞得生疼,苏樱还没有反应过来,容靳修掠夺一般的吻已经密密麻麻的烙了上来。   这大约也是容靳修的老.毛病之一。   苏樱早就习惯了,偶尔哄着他,让着他,让他为所欲为一次,气便也消了大半了。   但是,以往那是在家里。   而现在是在宋家,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锁门。   盛嫣和宋梓晗很有可能就站在门外听着动静,而且随时随地可能推门进来。   实在不行。   苏樱开始推攘。   但是苏樱反抗的越是用力,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越是发了狠一般,手臂越缩越紧,像是一把铁钳一样,紧紧的禁锢着她,他浑身像是烙铁一样。   苏樱的手臂被压着抵在墙上,她觉得自   tang己就像是一块放在铁板上的牛肉,滚烫的温度,要将她煎熟一样。   衣服被扯掉了一半,白皙的肩膀露了出来。   苏樱感觉要一丝凉意的同时,又感受到了一丝痛楚。   容靳修竟然狠狠的就咬在她的肩膀上。   苏樱吃痛,连忙用力推了一把。   “容靳修,你少发神经行不行?”   苏樱捂着肩膀,然后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怒火一般的瞪着眼前的人:“容靳修,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是你老婆,不是任你为所欲为的玩具。”   对面的人被苏樱推得一个踉跄。   他的头微微的低着,几缕头发挡在额前,看不清任何表情。   但是苏樱的角度却能看清楚他的唇,以及他唇边微微勾起的那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心里莫名的忽然有些害怕。   果然,容靳修像个豹子一样,下一秒又欺身上来。   但是这一次,她根本不给苏樱拒绝的机会,一把就将苏樱抱了起来。   下一秒,苏樱就被摔在床上。   虽然床很软,但是苏樱还是被摔的眼冒金星。   本想坐起来,手肘还没有用力,容靳修整个人已经压了上来。   他甚至不吻她了,直接撕扯她的衣服。   苏樱被他这种近乎暴.力的行为吓到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撕裂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苏樱也是怒了。   她知道容靳修生气,知道他为陆成灏的事情生气。   但是她也累。   其实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要解释一下。   可是,这个男人,甚至连一个字的机会都不让她说。   这个时候,苏樱倒觉得自己完全沦为了他发泄愤怒的机器。   苏樱抵死不从。   两个人在床上翻滚。   ”容靳修,你就是个禽.兽。”   他冷笑:“我今天就是要禽.兽给你看看。”   两个人几乎已经开始打架。   但是她毕竟同容靳修实力相差甚远。   短短几分钟,她就已经彻底败北。   苏樱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看着天花板上微弱的光线中重叠起伏的身影。   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她不拒绝不反抗,也不迎合。   彻底爆发之后,容靳修伏在她的身上微微喘气。   苏樱说:“阿修,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苏樱明显感到身上的人身体一僵。   随即,他缓缓的撑起身子。   他的酒意早已经醒了,黑夜里,他的眸子像是宝石一样,幽幽的淌着光。   容靳修笑:“分开?苏樱,我没想到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苏樱明白他话里面的讽刺。   只是,她现在实在懒得解释。   她所谓的分开,不过希望彼此冷静几天。   何况,再过两天,陆成灏那边的事情她一定会快刀斩乱麻。   容靳修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剑,几乎可以见血封喉。   苏樱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承受这样的目光,微微的偏过脑袋。   容靳修却似不想放过她。   固执的捏着她的下巴强行与自己对峙。   刚刚的他还像是燃烧的一团火,现在已经冷若冰霜。   他的声线更是掺杂着碎冰渣一样,但依然是笑着的:“老婆,你可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刚才的问题!   她迫不及待了?   苏樱   觉得好笑。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以往甚至很多次,比这样的情况严重的多。   可是,她的心思,时至今日,容靳修还是不能信任吗?   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解释。   苏樱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阿修,给我三天时间,我们就分开三天,三天之后,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再见陆成灏。”   容靳修淡淡的说:“老婆,不是我高估你,见不见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你掌控。”   苏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身心疲惫:“你到底是想怎样,你到底想听到什么,非要我说,我跟陆成灏旧情未了,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不择手段的得到我,非要我说,我心里还有他,我们会旧情复燃,你才满意,是不是?”   ☆、319 他的王牌就是你的同情心!   容靳修却忽然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说:“苏樱,你总算说出你的心里话了。”   混蛋恍!   什么她的心里话刀?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同他沟通。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樱忍不住大吼:“容靳修,你彻彻底底就是一个大混蛋!”   苏樱想起身,却被狠狠的压着。   容靳修也是咬牙切齿:“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混蛋!”   苏樱觉得难受,因为他故意折磨她。   精力耗尽,她就像是一个被扒了壳的虾米,还能动却痛的不行。   “阿修,你根本不爱我!”   最后,她连控诉的力气都没有了。   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兽。   容靳修看着这样的她,还有她身上明显的淤青,心里也是一阵刺痛。   他甚至有些厌弃自己。   他刚刚是在做什么?   婚内强.暴?   只是,他控制不住,这是他的魔障。   只要苏樱一提到离开这样的字眼,他就会发狂。   他怕了。   怕她一走又是四年。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寻找,纠缠。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她再次消失的日子。   前段时间实在太幸福了,就像是一把沙子,每一粒都是幸福的因子。   他太害怕失去,所以抓的很紧。   只是,他握的越紧,从指缝中流淌的越多。   这大约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明明知道这些道理,却还是忍不住的恐慌。   因为那个人的花样实在太多了。   “阿修,你根本不爱我了,是不是?”   苏樱又说了一遍。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并不是这样想。   女人往往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她说这话,不过希望容靳修否定一下。   因为太痛了,身体也痛,心也痛。   如果他现在愿意哄哄她,也许,她就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   他们之间真的很久没有坦诚相待了。   她真的太想同他敞开心扉了,她其实有很多话要说。   只是,她必须找一个台阶下。   只可惜,她看到的是容靳修冰冷的眼神。   “苏樱,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可笑吗?”   他的声线依旧是冰冷的。   像是一把寒凉的匕首直接破开苏樱的胸膛,狠狠的在她的心脏上划了一刀。   可笑吗?   苏樱觉得一点都不可笑。   这样苏樱想到很早的时候,她以为容靳修喜欢他,不禁问了一下。   他却冷冷的回了一句:你配吗?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但是苏樱恍然却觉得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冰冷。   她从来都不怀疑容靳修是爱着她的,不然为什么找了他四年?   为什么这些年来对她还是念念不忘?   只是,现在,倒是有些不确定起来。   苏樱看着容靳修的眼睛:“容靳修,你为什么不能彻底的信我一次,我对陆成灏怎样,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根本没有必要担心我跟他,如果我真的对他还有一点其他感情,当初我也不能逃走,离开四年。”   “可是这次不一样!你究竟知不知道……”容靳修脱口而出。   tang“知道什么?”   苏樱直觉容靳修要说什么重要的信息。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这段日子,容靳修常常这样。   苏樱总觉得他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容靳修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苏樱越来越肯定。   可是什么时候,容靳修开始瞒她事情呢?   到底是什么话让他这样难以开口呢?   苏樱也笑了,笑的有些冷淡:“你总是觉得问题出在我的身上,阿修,起码我每一次见陆成灏都没有瞒着你,我同他之间是光明正大的,可是你现在却什么都不愿意同我说了。”   苏樱缓缓的坐起来:“容靳修,既然如此,当初我根本就不应该从江城回来,我们当初还是没有见面比较好,如果那样,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我们两个也不惜相互折磨,相互痛苦。”   容靳修看着她,眼神中含这一种复杂。   他忽然起身,拾起地上的衣物去了浴室,冷冷的丢下一句:“也许,你是对的。”   浴室里面氤氲出无数的雾气将苏樱同那里的视线隔了开来。   不是!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如何会变成这样。   她刚刚这一席话,或许有些无理取闹,但是容靳修心里该是明白的。   她不过想找个台阶下,她不过希望他哄哄她。   可是,现在,真的是难以收场。   苏樱真的是狼狈极了。   容靳修洗澡的时候。   苏樱整理了一下自己,从房间出去的时候,宋梓晗就在不远的走廊。   苏樱走过去,她虽然在笑,但是从宋梓晗的表情来看,那一定比哭还要难看。   她笑的凄然:“我还是先走了,别让他再喝酒了。”   宋梓晗满脸的担心:“苏樱,你……”   “我没事,我去看看果果和小元宝。”   果果和小元宝已经睡着了。   在宋御的房间。   宋御的床十分大,三个人并排睡觉,果果睡在中间,非常香甜。   盛嫣在房间里面。   拿着单反在给三个孩子拍照。   看到苏樱,一脸的笑意:“快过来看看,看到他们,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太美好了。”   苏樱走过去。   是啊,多美好。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年纪,还不懂得嫉妒怨恨和伤害的年纪。   为什么大人的世界不能像他们一样单纯简单。   盛嫣似乎还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将照片给苏樱看:“你女儿长大以后肯定是个万人迷,小小年纪,明显已经是个美人胚子,苏樱,你作为准丈母娘一定要给我们家宋御把好关,这个小儿媳妇我要定了,千万不准给别的小男生给骗走了。”   苏樱牵了牵嘴角:“你家儿子是省油的灯吗?”   盛嫣一听,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笑着说:“倒是,我儿子若是连个媳妇都看不住,那就不是我儿子了。”   苏樱也只是淡淡的笑笑。   盛嫣觉得苏樱的表情不太对劲。   原本以为她出来了,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毕竟夫妻之间的事情,床头打架床尾合。   何况,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容靳修的。   容靳修对这个老婆,倒是无可奈何,怎样都是不可能放手的。   盛嫣瞬间皱起了眉头:“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樱摇了摇头,不太想说。   盛嫣叹了一口气:“你不说我也了解一些,是你的那个青梅竹马吧,苏樱,我不想说什么,但是我   想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爱人心里有个青梅竹马。”   苏樱一时忍不住说:“为什么宋梓晗不这样,你以前那样喜欢阿修,他为什么还是选择永远站在你这边,义无反顾的相信你!”   盛嫣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下:“那不一样,因为我放手了,而你没有。”   苏樱若有所思。   盛嫣难得一本正经的表情,以一个劝慰者的姿态。   盛嫣说:“男人也需要安全感,苏樱,你最好想想,那个男人和你的丈夫,你的家庭到底哪个重要,何况,哪个男人真的没有你就活不下去吗?就算你现在在他的身边,你能在他的身边呆一辈子吗?你这样优柔寡断,只会叫别人牵着鼻子走,阿修爱你,所以,他也很被动,说实话,按照我了解的容靳修,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他却居于下风,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有个王牌,就是你的同情心!”   ☆、320 恨总比冷漠好,总比永远不想见到我要好!   也许盛嫣是对的。   但是有时候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   即便知道陆成灏对自己还存着一分念想,她终究还是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不管恍。   毕竟,那么多年的相互支撑,不是说斩断就不存在的刀。   苏樱终究还是走了。   一个人离开了。   果果和小元宝睡得酣甜,苏樱没有带走,便就让他们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夜深。   苏樱一个人开着车在空荡荡的路上晃悠,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哪里都觉得空。   苏樱索性将车停在了路边。   浑身的酸痛一下子全部袭来,苏樱觉得自己累得快要散架了。   抬头看了看窗外,雾蒙蒙的,一片灰暗,就像是她现在的生活,迷茫,却找不到一丝光亮。   不知不觉就在车子里面睡着了。   早上的时候是被手机的震动震醒的。   一看是周小鱼。   苏樱以为陆成灏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接起。   电话里面的周小鱼在哭,这让苏樱更加慌乱。   连忙说:“我马上就到。”   然后便驱车去了清潭山。   见到周小鱼的时候,她正站在樱花林的入口,看着遍山遍野的樱花怔怔的站着。   苏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抓住她的手臂直接问:“小鱼,是不是陆成灏出了什么事情了。”   周小鱼的眼中似乎还氤氲着一层雾气,显然刚刚还流过泪。   “小鱼,你快告诉我,陆成灏到底怎么了?”   周小鱼却忽然笑了,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苏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竟然看到的是陆成灏的身影。   他……   竟然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直直的站着。   站在一棵樱花树下,樱花瓣一片一片的飘落,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然后打着旋落在地上,遍地粉红,美得像是一幅唯美的图画。   苏樱也呆了,良久,才问出一句:“他能走路了?”   周小鱼点头:“姐姐,好了,都好了,六哥昨天晚上睡得很安稳,不再发病了,他的腿也能站起来了。”   听到这话,苏樱的眼泪也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莫名的,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这些天,陆成灏的身体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狠狠的压在她的身上。   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的痛苦,担心如果他再也站不起来,怎么办!   可是,现在!   看到陆成灏站在那里玉树临风的模样,苏樱心里更多的不是欣喜,而是感动。   一种莫名的感动。   仿佛儿时看到他站在樱花树下的那种感觉。   夹杂着时光,发酵成一种陈酿,有苦有涩,但却醇的叫人一闻便是醉了。   樱花树下的人已经转过头来。   双目对视。   仿佛隔着时间的洪流。   其实那么近,但是又是那么远,河流是那样湍急,他们只能各自为岸,越走越远。   苏樱笑了,笑的泪水狠狠的溢出了眼眶。   陆成灏也笑了,笑的和以前一样,嘴角甚至勾出一抹标志性的邪笑。   苏樱太久没有见到他这样的笑容了。   有一瞬间,她觉得原来的那个陆成灏又回来了。   陆成灏缓缓的张开手臂。   苏樱也缓缓的走过去,最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成灏哥哥,我想你   tang。”   真心的,她想他,非常的想念。   想念以前那个自信到近乎自负,阳光又邪气,健康的像是夏天最热烈的太阳的陆成灏。   那才是陆成灏,才是她的成灏哥哥。   陆成灏紧紧的搂着她,紧紧的,却又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小樱,我等这句话太久了。”   苏樱的眼泪再次掉了出来。   是啊,苏樱明白。   陆成灏的心思,她再不明白,她就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傻瓜了。   这么长时间,她一直试着说服自己。   陆成灏其实已经放下了。   她甚至自欺欺人的将他看做第二个盛嫣。   可是,没有,陆成灏没有放下,甚至更加的变本加厉。   她能够感受的出来,但是总不愿承认。   因为,他跟柯善美复婚了,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爱的无怨无悔的美人鱼。   苏樱想,自己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一个过去美好的影子,总有一天,这个影子会被一些真实的,美好的东西所取代。   但是,没有。   现在的苏樱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也许对有些人来说,放手就等于放弃生命。   但是苏樱更加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吊着悬崖边的一棵树一样。   如果不放手,所有的人都会掉落悬崖。   盛嫣说的对,她就是太优柔寡断了。   她说过,她要当一把剪刀,剪断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而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苏樱的手指捏的发白。   张了张嘴,声音也变得有些干涩:“成灏哥哥,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见你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再碰那些东西,要好好的吃饭,要健健康康……”   陆成灏的身体明显僵硬。   呼吸也渐渐的急促起来。   他蓦然放开苏樱。   苏樱真的不愿意去看他的眼神。   那样的受伤,就像是她拿了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他的胸口一样。   苏樱也不想这样,但是,她没有办法。   陆成灏有些怔怔的看了苏樱一会儿,却又忽然笑了,上前一步,拉住苏樱的手:“小樱,你在开玩笑吧,你刚刚还说想我……”   苏樱摇了摇头:“成灏哥哥,你醒醒吧,我早就已经结婚了,我有丈夫,我和我的丈夫有两个孩子,我爱他们,所以,如果,你不愿意放手,只有我放手,你可以恨我,因为我真的给不了你要的东西,成灏哥哥,你值得拥有一份更加完好的感情,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陆成灏的表情渐渐的变了,由苍白变得惨白。   他还试图说些什么:“小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苏樱笑:“没有,真的没有,成灏哥哥,你对我真的很好,好的我有些难过,有些事情我一直没说,但是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我知道当初你在美国遭遇的那些事情,我也知道,其实是我背叛了我们当初的承诺和感情,很多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那时候,我们真的太年轻了,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是你给了我爱的启蒙,可是最后我却爱上了其他人,对不起!”   陆成灏缓缓的让开他,声音透着一种凄然:“你知道你说这些话对我有多残忍吗?”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不说,对你更残忍,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交集了,成灏哥哥,忘了我吧。”   陆成灏的声音甚至恢复了冷静:“可是,怎么办,你向来知道我相信人定胜天!”   “不会的!我想你不会的,因为那样你更加得不到我,我只会恨你!”   “恨我也比冷漠好,总比你永远不想再见到我要好!”   陆成灏似乎有一些激动。   >   一句话说出来以后,便是尴尬的沉默。   有时候,苏樱还是拿捏不清楚这个男人。   陆成灏说:“所以,这些天,你天天过来陪我,就是想找机会跟我说这些?”   苏樱说:“不是的!”   陆成灏忽然转身:“我明白了,容太太,你走吧,我陆成灏还没有傻到靠虚情假意自欺欺人的地步,如你所愿,我不会再打扰容太太和容先生的幸福生活了。”   ☆、321 为什么一觉醒来他就谈离婚?   不是不难过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次变成这样。   但是或许这便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夥。   周小鱼已经走到苏樱的旁边颏。   一脸的不理解:“姐姐,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明明知道六哥心里有多么在乎你。”   陆成灏依旧背对着他们,声音低沉:“小七,别说了,带她走,以后不要再去劳烦容大少奶奶了。”   苏樱心里在淌血,表情却还算是坚毅。   她现在真的将自己当成一把剪刀,寒光凛凛,不带一丝感情。   苏樱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樱花林。   樱花瓣依旧飘散,彷如一个唯美的梦境。   离开的时候,苏樱抬头望了望这漫山遍野的樱花。   结束了,再痛,也结束了。   苏樱没有回老宅,而是找了一家最近的小旅馆。   简简单单,甚至有些简陋。   她太累了。   她现在只想睡一觉,昏天暗地的睡一觉。   窗帘被拉的厚厚实实,苏樱分不清楚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手机也停机了。   苏樱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做梦。   梦见小时候,自己去池塘摸虾的时候,脚滑掉入水中,那种溺毙却失去一切的感觉,恐慌,惊惧,她的手胡乱飞舞,只想抓住   一些实在的东西,但是没有,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溺,渐渐的失去一切,甚至呼吸。   她尖叫,呐喊,可是却没有人听得到。   岸上有很多人,容靳修,陆成灏,果果,小元宝,江菲,霍景荣,宋梓晗,盛嫣,甚至还有厉先生。   她朝着他们伸手。   可是那些人就是那样无动于衷的看着,然后冷着眼,一个一个的消失。   苏樱喊也喊不出来了,她甚至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噩梦,是假的。   可是,怎么醒也醒不过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   呛人的消毒水的味道,入眼的是悬挂着吊瓶。   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注入她的静脉。   苏樱睁开眼睛的时候,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双大手,从深海里面一下子捞了出来,那种重见阳光的感觉叫她有些不适应。   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苟延残喘。   痛,她只觉得痛,头痛,胃痛,恶心,脑子像是要炸裂一般。   但是,苏樱还是知道,她活过来了。   不远的地方是重重的人影。   苏樱一时没有看的清楚。   眨了眨眼睛才分辨了出来,是两个来查床的小护士。   其中一个说:“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啊,王医师说再晚一些时候可能就救不回来了,你说她为什么要自杀啊?”   “你看看她的脸蛋,还有这一身,明显就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这种少奶奶做出这种事情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不过也真是可怜,差点小命就丢了。”   “刚刚我瞧见了,送她进来的就是他的丈夫,你没看到他的样子,像是疯了一样,连院长都惊动了,整个医院都人心惶惶的。”   “谁呀,这么大的能耐?”   其中一个小护士小声的说:“就是兰卡总裁,容大少。”   一时间忽然听不到声音了,因为苏樱已经将眼睛睁开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刚刚她们在说什么呀?   什么自杀?   小护士也看到她醒了。   其中一个忙说:“你看一下情况,我去叫王医生。”   一会儿,苏樱就看到了一个医生。   走在医生前面的还有容靳修。   容靳修的脸色很不好看。   看上去甚至还有一丝狼狈,眼中都是血丝,下巴上也长出了细细的胡渣,脸上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医生给她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苏樱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一样,也没有力气反抗。   过了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一声对容靳修说:“容先生,已经没事了,但是以防万一,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一晚。”   医生带走了一群刚刚叽叽喳喳的小护士。   房间里面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   容靳修就这样直直的站在窗前,定定的看着苏樱。   苏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眼神。   仿佛所有情绪的混杂。   苏樱隐隐的只能看出几样,那种极致的愤怒和悲苦,那种由衷的不甘与无奈……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阿修……”   苏樱张了张口,想要叫他的名字。   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靳修还是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的情绪风起云涌,黑云压城一样。   但是表面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苏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想告诉他,她和陆成灏已经断了联系。   她想告诉他,她心里其实很难过,但是,她更加不想看到他难过。   她想告诉他,以后,她一定同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可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容靳修看着她略显痛苦的模样,将眼神撇开。   声线很冰,也很凉,他冷静的说:“苏樱,我输了。”   尽管他说的平平淡淡,像是叙述一件无谓而平常的事情。   但是苏樱却听出了这一句话的苦涩。   怎么会这样苦?   苏樱几乎已经惊骇。   像是小时候偷偷的从苏嬷嬷珍藏的茶叶坛子里面抓了一小撮苦茶叶,嚼在嘴里面,那种悲苦的滋味从口腔蔓延,一直抵达心底。   认识容靳修这么多年。   他向来掌控一切,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尽管偶尔霸道也是上位者的姿态。   但是,第一次,第一次是一种妥协和放弃的姿态。   仿佛一座大山,在苏樱的面前轰然倒塌,一颗大树,瞬间被烧为灰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说输了,什么输了?   她想说话,却依旧发不出声音。   容靳修说:“苏樱,我实在没有想到陆成灏在你的心里占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你竟然…竟然……为了他做出这样的傻事来,我输了,我也错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像个傻瓜一样,既然你选择了他,我会放手,你以后也不要做傻事了。”   苏樱的眉头都揪了起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她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容靳修继续说:“我容靳修一向自负,没想到却在你苏樱的手上栽了一个又一个跟头,我也累了。”   容靳修呵呵一笑,嘴角溢出一丝凄凉:“我知道你了解陆成灏这些年的经历以后,你就动摇了,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他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们之间的感情,是的,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加执着,何况你们之间还有过去,有二十年青梅竹马的感情,你对他旧情复燃或者说,你根本从来都没有忘记,也无可厚非。”   苏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每一个细胞都要燃烧起来,但确是不能动弹。   容靳修到底在说什么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我输了,但是我绝对不是输给了那个人,苏樱,我是输给了你,输给了一个更加爱你的我自己,我放手,我让你和那个人远走高飞,我成全你的至死不渝……”   容靳修似乎显得也有些激动,再也说不下去一样,背过身子。   他说了最后一句话:“离婚协议书过几天我会叫律师拿给你,你不用担心,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元宝……至于果果,我想,他也不可能让给我,不过至少,你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团聚了!”   在苏樱看来,容靳修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她根本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会在医院。   也不明白一睁开眼睛,容靳修为什么会谈离婚。   ☆、322 简直被这个笨女人气的想吐血!   以往,这么些年,这两个字绝对是禁忌。   容靳修从来没有主动提过。   即便在他们分开四年的时候…颏…   容靳修背对着苏樱,缓步往前走夥。   快到门口的时候。   苏樱终于费劲力气坐了起来。   从床头拿起枕头,狠狠的就朝着容靳修丢了过去,几乎是拼尽全力,嘶吼出一声:“混蛋!”   尽管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但是脱口而出的时候,还是气若游丝。   枕头也根本没有碰到容靳修的衣角,就虚虚的掉在地上。   但是容靳修还是听见了。   像是中了定身符咒一样就停了下来。   但是却没有转身。   “混蛋!容靳修,你就是一个大混蛋!”   苏樱用尽力气又吼了一声。   容靳修却忽然回过身来,几步就走到苏樱的床边,恶狠狠的就吻了下去。   苏樱没有拒绝。   近乎悲伤的吻,激烈而缠绵。   容靳修将她的唇都咬破了。   一丝血腥味弥漫在唇齿之间,就象征着他们之间的爱情。   总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味道。   苏樱蓦然推开容靳修,眼泪忍不住的就往下掉:“你竟然说要离婚?容靳修,你就这样不要我了!”   容靳修将她搂的紧紧的,仿佛要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他的声音也有些暗哑:“苏樱,不然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苏樱泪水滂沱:“可是你不能跟我提离婚啊,你还把我推到陆成灏身边。”   对面的男人稍微有些冷静了下来。   脸上的表情敛了敛,放开苏樱,问:“你若是不想跟陆成灏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苏樱还哭的迷迷糊糊的,问:“我做什么傻事了。”   容靳修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但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沉。   看来,是有什么事情弄错了。   容靳修稍微理了一下思路,心里已经有了一丝较量。   他沉声问:“你在旅店开煤气做什么?”   苏樱想了一下,说:“我难受,旅馆的电热壶坏了,我想烧点水喝。”   苏樱这样一说,自己反倒想起什么来了似得。   脸色忽然一白:“完蛋,我忘记关了。”   容靳修已经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事情一下子就弄清楚了。   他真相劈头盖脑的大骂她一顿。   她的脑子到底是不是豆腐做的,烧水的时候煤气有没有打开也没有弄清楚,最要命的是,竟然还忘记关了。   要不是他一直打她的电话打不通,有些担心。   若不是回来以后,他跟宋梓晗“学习”在她的手机里面装了定位器。   若不是他最后去了那个宾馆……   也许几个小时之后,真的……   他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容靳修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原来自杀不过是一场误会。   现在他都记得他闯进屋子,闻到满屋子液化气的味道,而苏樱昏迷在床上的场景……   他承认,那一刻,他真的崩溃了。   苏樱竟然自杀,为了其他男人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她以前那样怕疼,生病打针挂水都要哀嚎半天。   现在竟然走这样极端的路。   那一刻,他是真的放手了。   像个疯子一样抱   tang着她就往医院里面跑,只想着她不能有事。   一定不能有事。   那个时候才知道,他没有办法忍受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的日子。   他没有办法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她的影子。   所以,他决定放手。   哪怕从此不能在见到她,哪怕他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靥如花。   总比她死掉要好,总比她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要好。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太执着。   他一直觉得苏樱就像一只金丝鸟,是他将她关在了金丝笼子里面,他太喜欢了,喜欢的舍不得放她自由。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想让她呆在自己身边。   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曾对他说过:有些人,就像一只金丝鸟,你将他关在笼子里面,它的羽毛太鲜亮了,你明知道关着它是一种罪恶,但是你就是舍不得放了它,因为一旦放手,你就什么色彩都没有了。   那时候,他就知道父亲心里住着除了母亲以外的女人。   那时候,他也恨,对这句话更是不屑。   只是,他一直记得,记忆深刻。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苏樱就是他的金丝鸟。   只是有些鸟,无论你对他有多好,无论你付出多少,也养不熟。   因为它心里有别的主人,一开始就认定的主人。   容靳修以为那个人就是陆成灏。   看到苏樱苍白的脸,发紫的嘴唇,他终于放弃了。   用尽力气说服自己放弃了。   但是!   竟是一场乌龙。   容靳修忽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苏樱醒来之前,也许是他这辈子最挣扎,最痛苦,最难受的时刻。   而在他终于说服自己以后,忽然发现,原来不是这样,原来这些都只不过是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场独角戏。   尝遍了酸甜苦楚,而对面的人却在那里无辜迷茫的眨着眼睛。   容靳修胸口憋着一口气。   苏樱以前喜欢看八点档的肥皂剧,他一向嗤之以鼻。   现在,他还真想呕出一口血来!   简直真的被这个笨女人气的要吐血。   苏樱看到容靳修的脸色变换莫测,真是精彩极了。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靳修,一会儿欣喜若狂,一会儿又像是要吃人一样。   苏樱还是习惯以前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容靳修。   今天的他真是太反常了。   她不禁有些担心的问:“你怎么了?”   苏樱的脸色还是些许苍白,吊针也在刚刚的动作中被拔了出来,她的手背慢慢的开始肿起来。   容靳修从来没有这么隐忍着想抓狂。   但是最后还是叹息一声,按了床头的警铃。   医生一会儿就过来了。   什么也没有问,镇定的重新给她扎了针。   苏樱终于安安静静的躺了下来。   容靳修却去了露台。   苏樱的身体此刻本来就虚弱的厉害。   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苏樱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其实天还没有清亮,冷蓝色的天空中还有一些星光。   苏樱这些天难得睡得这样安稳。   屋子里面有些安静。   苏樱转头,隐隐约约看到露台上有一个身影。   是容靳修。   环着手臂,靠在墙上,如同一个王者一样俯瞰着一切。   但是,他的背影看上去却又是那样的寂寥。   >   一夜没睡吗?   他在想什么呢?   苏樱一想到刚刚容靳修提出离婚,心脏一下子又揪了起来。   她自己将刚刚的事情也重新理了一遍。   容靳修说放她自由,说她做傻事。   她的脑袋有些痛,还是有些迷迷糊糊。   苏樱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像只猫一样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到了容靳修身后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   她多久没有这样站在这个男人身后了。   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背影了。   她被他宠的高高在上,被他宠的光鲜亮丽。   殊不知,她以前不过就是一个这样默默站在他的身后,只能仰望着他背影的小人物。   ☆、323 美人隔云端,睡在一张床还是那样高高在上!   苏樱一直觉得,容靳修就像是商场里面那些贵死人的奢侈大衣,她从来没有奢想过,但最终偏偏就拥有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战战兢兢的,美人隔云端,就算在一张床上睡着,还是觉得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可是久而久之,她便习惯了忧。   习惯了这件昂贵的衣服给她带来的奢侈,尊贵,华丽,色彩,以及温暖。   以至于,她忘记了当年她真正拥有这件大衣时候的感觉圊。   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暗自欣喜。   并且发誓一定要一辈子好好的爱护他,让他永远光亮如新。   而现在,苏樱站在容靳修的身后。   隔着这几年,再次仰望他,却赫然发现,原来,他的背影从来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孤独。   深切的孤独……   苏樱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他。   明显感觉他的脊背僵硬了一下。   侧脸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手臂从他的腰间环了过去。   容靳修和她的手臂交叠,握住她的手臂。   两个人像是捆在一起的绳子,紧紧的贴着,相互取暖。   这一刻是温情的,仿佛整个人都泡在温泉里面一样,安然而舒适。   微凉的风吹过来,空气中夹杂着一种清晨独有的味道,像是一团雾气,氤氲着初阳,寒凉中还有些许的暖意。   谁也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儿。   直到容靳修微微低头的时候看到苏樱赤.裸的双脚。   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他转过身来,轻声呵斥:“为什么又不穿鞋?”   苏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呵呵一笑:“忘了。”   容靳修就是拿她苏樱没办法。   俯身就将她抱了起来。   进屋,放在床上。   容靳修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脚,果然一片冰凉。   若不是看在她身体情况这样糟糕的份上!   容靳修也坐到了床上,苏樱的脚放在他的腿上。   他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手帮她捂脚。   苏樱靠在床被上,后背是软软的枕头,说不出一种莫名的感动和温暖。   恐怕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容靳修。   那样认真,温暖,一低头的眼神就像是沉静的海水,随时都要溺毙其中。   苏樱赫然开口:“阿修,我爱你,很爱很爱。”   莫名的表白,这对苏樱来说,是史无前例的。   容靳修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渐渐的牵起了嘴角:“我知道了。”   苏樱说:“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容靳修抬头看她,微微敛起俊眉:“不太可能。”   “为什么?”   “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苏樱以为他又在说陆成灏的事情,一想到事情还没有完全解释清楚,苏樱连忙说:“阿修,你相信我,我和陆成灏真的没有关系了,今天早上我也将话同他说清楚了,我知道如果我还同他纠缠不清伤害的是所有的人,包括你,包括他,我放手了,这对他也是最好的,我想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的,总有一天他会找到一个可以取代我的人……”   容靳修静静的听着。   最后说:“你还是处处为他着想……”   苏樱心急:“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容靳修长臂一伸,摸了摸苏樱的脑袋:“我知道了,这几天我的情绪也不好,我不该这样的,对不起,老婆,你受委屈了。”   苏樱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委屈,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   但是容靳修这样一说,带着一种哄小孩的宠溺语气。   她却忽然受不住了。   tang   扑过去就搂住容靳修的脖子:“那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不要跟你离婚,我不想离开你,我要当你的老婆,一辈子的老婆……”   她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容靳修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我们不离婚,永远不离婚。”   苏樱好久才停了下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容靳修:“那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竟还带着孩子一般赌气的模样。   容靳修简直懒得解释,但是这个笨蛋自己没想清楚,他若是不解释的话,估计她永远也不会明白。   还且,有些事情必须叫她长点记性才好。   容靳修脸一沉,说:“苏樱,你在旅店烧水,误开了液化气,我以为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我若是晚些找到你,你的小命就没有了。”   苏樱也被说的一个咯噔。   当时她只是想煮点开水。   浑浑噩噩的开了液化气以后就去房间了,想着过一会儿过去,没想到倒在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她没想到会出事故。   也没想到这种事故会让容靳修误会她为了陆成灏自杀。   苏樱虽然亲身经历,但其实完全没有印象。   对她来说,也就是做了一个难受的梦罢了。   但是苏樱真的没想到容靳修会产生这样严重的误会。   小声的辩解:“我要自杀也不会在小旅馆自杀,到时候死掉了没人发现,身体还会发臭,说不定变成孤魂野鬼,多惨啊……”   容靳修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就像是发怒的前兆。   苏樱赶紧顺毛:“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怕鬼故事!”   “苏樱,你……”   简直不可理喻。   她的思维为什么总不跟他在一个层面上一样。   有时候容靳修真相想苏樱的脑袋掰开,把自己的脑子塞进去。   苏樱还以为他怕了,忙笑着说:“不说了,不说了,就知道你胆子小,说了两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   容靳修已经懒得接她的话了。   ——————————————————————————————   天空已经渐渐的亮堂起来。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尽管医生希望苏樱能继续在医院里面观察一个晚上,但是苏樱还是坚持出院了。   经过这样的一个小意外,她和容靳修的关系莫名的好了起来。   甚至有点如胶似漆起来。   苏樱没有再去找过陆成灏。   花店也重新开张起来。   站在店门口的时候,恍然发现对面的游乐园已经完全建造好了。   宏伟的外观,真如童话里面的梦幻城堡,远远的看上去,那里就是一个精心打造的梦幻王国。   是所有孩子梦想的地方,是承载无数欢声笑语的地方。   有客人来的时候,非常新奇的对她说:“这游乐园的名字就叫做樱花王国,听说里面的樱花常年不败,简直就是奇迹。”   苏樱听了以后,也只是淡淡一笑。   心里终究没有以前那样酸了。   苏樱研究中,这种樱花违背了自然的规律,寿命是很短暂的。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过犹不及,就像这樱花,花开四季,终究逃不过一朝枯落的下场。   陆成灏那样聪明的人,早晚会明白这个道理,苏樱想。   十一月中旬,老太太去澳大利亚定居,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好。   最后一个晚上,老宅灯火明亮。   苏樱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老太太怕冷,身体也是大不如前,所以选择去澳大利亚定居。   但是,她一个人过去,难免孤寂。   何况,她更   加舍不得两个孩子。   于是,苏樱答应她,她会定时带着孩子去那里住一些日子。   终究还是许多的不舍得,好在老太太向来是个大气的女人。   倒是苏樱显得儿女情长一些。   ————————————————————————————————————   PS:今天开始,恢复两更~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群么一个~~   ☆、324 我没办法送你水晶鞋,但你永远是我的公主!   老太太进来的时候,看到苏樱正端着汤放到餐桌上,不禁眉开眼笑:“苏丫头亲自下厨,真是了不得了,以后可就少有这样的口福了。   苏樱不好意思:“奶奶,你笑我。忧”   苏樱虽然现在厨艺不错,但是比起家里专业的大厨来,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   老太太一手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进来:“可不是说笑的,看看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就冲着这菜,奶奶都不想走了。”   苏樱被夸的晕乎乎的,笑着说:“奶奶,今天做的都是您爱吃的,你多吃点。圊”   老太太淡淡的说:“不急,再等个客人。”   客人?   苏樱一脸的迷惑:“今天家里有客人,谁呀?”   容靳修也刚好从书房里面过来,一身家居的灰色毛衣,透着一股子慵懒的男人味,也随意的问:“是啊,奶奶,今天谁要过来?”   还没有说完,门口就出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苏樱和容靳修齐齐看过去,不由的均是一愣。   倒是果果反应极快,开心的叫了声“超人爸爸”,然后从餐椅上扭了下来,一蹦一跳的就跑了过去。   苏樱倒是有些傻了。   也好些天没有见到了。   陆成灏一身灰色长长的风衣,立领,整个人看上去倒是精神了不少。   只是整个人和以前的感觉不大一样了。   少了一些温润的气质,变得些许冷漠起来。   苏樱总觉得这种感觉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啊,厉先生浑身上下都是这种生人熟人都勿进的气质。   到底是一种冷漠。   只不过,在抱起果果的时候,陆成灏的嘴角还是勾出了一丝笑意。   那种瞬间转化的眼神像是融化的冰山一样。   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周小鱼。   小鱼也算在老宅住了好些年,同老太太的感情也深厚些。   前些日子老太太还惦念着。   这会儿看到了,立刻眉开眼笑:“鱼丫头也一同过来了,快进来坐吧。”   陆成灏抱着果果坐了下来。   苏樱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走过来,看样子腿脚也好利索了。   暗自的松了一口气。   真好。   只是,老太太怎么会突然叫陆成灏过来呢?   其实,意料之外,也是在情理之中。   从江城回来的时候,苏樱同果果小元宝在飞机上出了事故,当时若不是陆成灏,恐怕他们不可能安然无恙。   老太太听说这事之后,便一直说要请陆成灏来家里吃顿饭,好好谢谢他。   后来,出了那些事情,便一直搁置着。   老太太偶尔还提过一两次,都被苏樱委婉的推拒了。   只是,苏樱没有想到,老太太雷厉风行,竟然将陆成灏直接请到家里面来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陆成灏竟然没有拒绝。   苏樱忍不住去看容靳修的表情。   容靳修倒还是从容,嘴角浅浅的挂着笑意,竟还不忘打招呼:“陆公子,小鱼,别来无恙。”   陆成灏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周小鱼笑着叫了一声:“容大哥。”   几个人都落了座。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心情倒是不错:“成灏,我这样称呼可以吗?”   陆成灏倒还显得彬彬有礼:“成灏是后辈,老太太不嫌弃,自然可以。”   老太太也是淡淡一笑:“按理说其实都是熟人,便不需要这样客气了。”   晚餐开始。   气氛有些怪异,但倒还显得相安无事。   果果倒是很高兴。   苏樱似乎   tang也察觉了,她这个女儿似乎特别喜欢陆成灏。   非要腻歪在他的怀里。   平日里,她倒没有这样粘容靳修。   但是苏樱也注意到了,容靳修的眼神莫名的冷了起来。   果果坐在陆成灏的大腿上,忽然仰头问。   “超人爸爸,你的腿好了吗?”   果果还惦记着上次在清潭山的时候,妈咪说过不能碰他的腿。   因为以前爹爹的腿也不好,走路的时候一定要用手杖,妈咪也不让果果坐在他的腿上。   所以果果对这件事情特别关心。   陆成灏淡淡一笑:“好了,都好了。”   果果说:“我跟神灯叔叔许愿望了,第三个愿望,希望爹爹的腿赶快好起来,可以抱着果果飞。”   陆成灏摸了摸果果的脑袋:“真的吗?果果把第三个愿望送给了超人爸爸?”   果果重重的点头:“但是神灯叔叔说超人爸爸的腿一定会好起来,这不算愿望,果果可以重新许一个愿望。”   果果忽然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神灯叔叔好厉害,超人爸爸的腿真的好了。”   苏樱觉得莫名。   这些天,也没见果果捧着那个神灯。   苏樱差点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但是没有想到,果果还将那个神灯当做宝贝一样。   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个神灯一定有问题。   但是容靳修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陆成灏也丝毫不担心。   苏樱倒是觉得自己的担心变得多余起来,对于这件事情,这两个男人倒是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陆成灏又摸了摸果果的头发,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果果:“送给你,丫头,生日快乐。”   所有的人听到这个均是诧异,包括老太太。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是果果的生日没错。   果果的身世说来复杂,在玫瑰小镇的时候,苏樱将果果的生日定在春暖花开的春天。   回到s市以后,为了避免媒体的挖掘,苏樱和容靳修重新修改了果果的户口本。   户口本上果果的生日便是今天,十一月十一日。   这一天,也是当年果果被厉先生带回来的那天。   事实上果果真实的生日,苏樱也并不知晓。   今天原本是要帮果果过生日的,蛋糕都买好了,只是老太太明天便要离开,便没想着大肆张罗,一家人温馨的吃一顿饭,便也算是庆祝了。   只是果果改了出生日期的事情,陆成灏如何知道的呢?   他和厉先生是兄弟,若是知道果果的生日,也应该是原来的那个日子才对!   难道,他今天来就是为了特地给果果庆祝生日的?   周小鱼一眼就看出了苏樱的疑惑。   忙说:“姐姐,上次果果拍摄游乐园宣传片的时候填了资料的。”   苏樱忽然想起来了。   是了,当时是填了一些资料。   陆成灏是游乐园的幕后老板,又是他叫果果去拍的,关注一下这些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莫名的,看着陆成灏看果果的眼神。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果果收到了礼物很开心,迫不及待的打开,然后兴奋的尖叫出声:“妈咪,是水晶鞋,是灰姑娘穿的水晶鞋。”   苏樱也是惊诧了一下。   昨天晚上,苏樱刚给果果讲了一个灰姑娘的故事。   她就吵着要一双灰姑娘的水晶鞋,说是也要穿上变成公主和王子跳舞。   昨天苏樱还说她胡闹。   谁会想到,今天陆成灏便真的送来了一双水晶鞋。   陆成灏偏爱水晶质感的东西。   从很早以前苏樱便看出来了。   包括在她的结婚五周年,他送的彩虹水晶。   苏樱脑海中隐隐的似乎藏着某种东西,蠢蠢欲动。   像是被关在盒子里面的某种封存的记忆。   此情此景,那段记忆仿佛突然破箱而出。   苏樱恍然。   难怪总觉得刚刚情景如此的熟悉。   原来,她也曾经许过这样的愿望。   多少年前,已经记得不太分明了。   只是知道,当初的自己也像果果一样,希望穿上水晶鞋变成公主。   苏樱现在依稀还记得当时陆成灏说的话,他说:“我虽然现在不能送你水晶鞋,但是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公主。”   ☆、325 那些陈旧的真相(陆公子身世之谜)   水晶鞋,大概是所有的女孩或者是女人的一个梦想。   也许,第一个送给自己水晶鞋的那个人便注定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吧。   巧合的是,苏樱的第一双水晶鞋偏偏是容靳修送的。   香槟斗舞的酒宴上矾!   也许,命运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延伸了一个分岔路口……   果果对这个礼物喜欢的不得了,高兴地立马就要穿上。   大小刚刚好,果果穿着镶满水晶的鞋子满满屋子走,开心的不禁自言自语:“昨天果果和神灯叔叔说话,果果想要一双水晶鞋,超人爸爸就送给果果水晶鞋,超人爸爸,果果爱你。”   说着果果跑到陆成灏的旁边,踮着脚尖搂着陆成灏的脖子就献上一吻。   陆成灏显然心情愉悦了许多。   容靳修的脸色并不好看。   因为容靳修送给果果的礼物也是一双鞋子。   一双红舞鞋。   果果在皇浦幼儿园加入了拉丁舞培训班。   其实这个礼物容靳修很早以前就开始准备。   小舞鞋是请著名的设计师手工定制的,耗时一个月左右,也算是千金难买。   虽不华贵,却设计的科学舒适。   果果今天早上收到礼物的时候也开心极了。   但是终归却没有像现在这样。   陆成灏同容靳修不同。   陆成灏是个擅长造梦的人,他就像是潜伏在你心底的一根弦,稍稍一拨弄,就能颤动心扉。   他造出来的世界往往就像是一个梦境,明知道是站在云端上,随时会跌落现实,却依旧会被那一时的浪漫美丽所迷惑。   其实知道游乐园的名字叫樱花城堡的时候,苏樱心里的这根弦也是被拨弄了一下。   只是发出的声音确实哑然的。   并不是不感动,只是容靳修就像是那割断弦的利刃。   所以,即便再美,也只是遗憾罢了。   但是,果果这样喜欢陆成灏叫苏樱不免也有些担心。   更叫她不明白的是,老太太今日叫陆成灏过来,真的只是为了感激他那时出手相助吗?   但是一顿饭吃完的时候,老太太也只是单纯的表示了谢意。   她也知道苏樱同陆成灏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还不时的问一些他们儿时的趣事。   最后的时候,倒是陆成灏率先按捺不住了,问:“老太太今日叫成灏过来,说是有些关于我父亲的东西要给我。”   当时晚餐正好结束,琴姨搀扶着老太太正要出去。   苏樱和容靳修听到这话心底皆是微微惊诧了一下。   容靳修的表情未露,苏樱却脸色大变。   其实有些话,她一直没有同容靳修和老太太讲过。   便是陆成灏同容家是有“世仇”的。   据陆成灏当年所说,他的父亲原先是香黛儿的首席调香师傅,兰卡挖角未成便设计陷害,将他划入了黑名单,陆成灏的父亲孤高清傲,最后以死明志。   而她的母亲在他的父亲死后得了抑郁症,最后死于车祸。   这是一个悲剧,陆成灏的父亲母亲其实不过是一场商战中的牺牲品。   香黛儿和兰卡的争斗最后还得陆成灏成了孤儿。   苏樱知道陆成灏其实恨死容家了。   从他对付香黛儿的手段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择手段,雷厉风行,甚至利用了柯善美。   即便现在他同柯善美复婚,那个女人依旧是个悲哀的存在。   苏樱并不知道对柯家,陆成灏存的是什么心思。   如果说,他将许多生意都交给柯善美,是对柯家的一点愧疚的话。   那他对容家,便只有恨了!   “容家害   tang的我家破人亡不说,,你叫我如何放过容靳修,我也要叫他尝一尝一无所有,家破人亡的滋味!”   这是陆成灏曾经对她说过的原话,一字一句,透着刻骨的恨意。   以至于这么些年来,苏樱努力忘记。   但是,还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然后脊背发凉。   有些事情,她没有明说过,但是苏樱也晓得,容靳修该是知道的。   只是这些,老太太也知晓吗?   并且,今天,她叫陆成灏过来,便是要将上辈子的恩怨搬出台面吗?   老太太回过身子,淡然:“跟着我来罢。”   说完又对苏樱和容靳修说:“你们两个也随我来。”   几个人都随着老太太去了容家的大书房。   这个书房是老太太的,平日里也不用,一直锁着门,偶尔保姆会进去打扫罢了。   书房和整个宅子的基调不一样,倒是真正的古色古韵,里面有不少藏品,但看上去却十分陈旧,古老的书架,几十年前大理石的书桌,白色的如玉的台面上面有黑色的细纹,就像是时间的裂痕。   苏樱在容家带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一进来就闻到时间陈旧的味道。   就像是一本书,珍藏了很久,偶然打开,书面早已被岁月蒙上了一层灰。   门被关上,老太太说:“都坐下吧,今天让你们过来,其实是想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陆成灏和周小鱼都坐在陈旧的沙发上,苏樱和容靳修也坐了下来。   老太太走到书桌前,摸着陈旧却冰凉的书桌,娓娓道来一个久远的故事……   “当年,也就是在这里,我丈夫青城将那个孩子带回来的时候,那个孩子不过才六岁,我现在都记得他的眼睛,六岁男孩子的眼睛像是一颗珍贵的宝石一样,怯怯的看着我,最后喊了一声“姑母”。   “这个孩子叫铭远,是我哥哥的孩子,不过我哥哥在铭远还没有出世的时候便因为意外去世了,那时候我还小啊,十七岁,还是个偏远村子的傻姑娘,两个月内,嫂子带着未出世的铭远嫁给了一个城里人,我原本就只有哥哥一个亲人,嫂子走了以后,家里也便剩下我一个人了,大约是因为愧疚,半年之后,嫂子托人给我带了一大笔钱,还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嫂子说他叫铭远,我哥哥的名字叫做金远之,铭远,她说是铭记远之的意思,我并不恨嫂子,哥哥死了,总不能叫她守活寡,何况还有一个孩子。后来,我便拿着嫂子给的那笔钱去了法国,也是那时候认识了青城…”   金兰夫人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眼角的纹路像是打开时间之门神奇的钥匙,过去的记忆仿佛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   金兰夫人闭了闭眼睛,沉静在这一时半会儿的美好。   谁也没有打扰她。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的睁开眼睛:“那时候,我嫁给了青城,便想着邀请嫂子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便托着青城去找,但是结果是在令我骇然,这些年,嫂子因为太过于思念我哥哥而思念成疾,半年前已经去世,而嫂子嫁的那户人家也发现其实铭远并不是他们家族的血统,异常的气愤,青城找到铭远的时候,那家人正打算把铭远送到福利院去。”   “铭远叫我姑母,这孩子跟我哥哥长得实在太像了,看到他我便觉的那个从小疼我爱我的哥哥还在我的身边一样,我和青城决定收养铭远。”   老太太打开书桌的抽屉。   拿出一本泛黄的相册,缓缓的打开。   都是一些黑白色的旧照片,看的出来好久没有翻阅了,但是上面的人依旧清晰。   时间定格在几十年前,仿佛时光倒流。   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温柔:“铭远这孩子很乖,不爱说话,但是却有一项惊人的天赋。”   ————————————————————————————————————————————————P———————————————————————————————————————————   PS:今儿个三更,欢迎捧场~   ☆、327 我只想知道父亲自杀的真相!   老太太手指摩挲这照片上的孩子:“铭远天生嗅觉灵敏,站在院子外面就能分辨花园里面二十七种不同的花卉,不仅如此,铭远在香水方面更是有惊人天赋,任何香水只要他闻一闻,便可准确说出基调。我同青城觉得这个孩子是一个天才,便将他往这个方面培养。痄”   铭远十二岁的时候便已经是一流的调香师,当时兰卡正好也开拓了香水市场。   只是他并不满足。   后来十二岁的时候,他拜了一个日本香料大师作为师父,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认识了秦香云。   秦香云是铭远的师妹,算是同一年拜入师门,感情深厚。   铭远对秦香云可谓痴心一片,但这事儿我倒是一直不知涝。   直到十八岁的时候,他从日本回来,说是要去法国。   那时兰卡的香水市场正是发展之初,起初我并未同意。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这孩子是要帮助他的师妹创业。   那时候,这两个人明面上没什么,私底下已经如胶似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铭远这孩子虽然性子沉稳,但是颇有自己的主见。   看来,那时候,他就认定这个叫秦香云的姑娘了。   我在秦香云的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倒也颇为喜欢,并没有阻止。   只是没想到,那个时候命运就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铭远陪着秦香云创立了香黛儿。   凭着铭远的天赋和秦香云的手腕,发展迅速,五年之内在国际市场便有了一席之地。   那时候,我还挺高兴的,甚至私底下给他们开拓一些渠道。   就想着铭远的终身大事大约就这么定下来了。   ——————   书房内很暖,温度适宜,金兰夫人娓娓的讲这一个故事,屋子里面一派的安静。   但是苏樱心里倒是有很多的疑惑。   奶奶讲的主人公到底是谁呢?   铭远?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倒是秦香云。   她永远不会忘记。   柯善美的母亲。   曾经像金兰夫人一样纵横时尚圈的一位奇人。   只是现在。   苏樱好久没有打听了。   据说香黛儿破产以后,她脑梗塞。   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在医院。   那时候,她便已经坐在轮椅上,情况不明。   从那时以后,同他的丈夫柯翰林便一直在国外修养。   奶奶讲的这个故事和秦香云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老太太的声音很淡,淡的让人感觉她在安然的整理过去一些尘封的回忆,但又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   她所说的话就像是古筝缓缓流淌的音符,只是忽然在此处破了音。   老太太的忽然合上相册,闭上眼睛。   睁开的时候,脸上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楚。   她继续说:“铭远二十五岁的时候,忽然回来跟我说要结婚了,可是,我没想到他的结婚对象不是秦香云,而是一个法国华裔的望族女子。   那个女子身价不菲,但是却为了铭远被逐出族谱,背井离乡。铭远说她怀孕了,必须负责。”   那时候我也在法国,对这个家族也是颇为了解,是法国顶级香水的鼻祖,铭远选择这样的女孩子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我发现,从那时候开始,铭远从来没有一天开心过。   我不知道他同秦香云那个丫头之间到底怎么了,但是我知道铭远心里还是忘不掉那个丫头。   因为他还是香黛儿的首席调香师,就算后来他娶妻生子,他依旧默默的守护在秦香云的身边,未打算离开半步。   ——   事情说道这里大家心里都已经了然。<   tang/p>   连苏樱这样不算聪明的脑袋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香黛儿的首席调香师?   这几个字眼像是一把利刃一样割开了苏樱的某些回忆。   陆成灏曾经说过,他的父亲曾经是香黛儿的首席调香师。   也就是说,奶奶口中的这个铭远……   苏樱不自觉的将眼光投向不远处的陆成灏。   他果然一脸的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老太太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蓦然抬头对陆成灏说:“故事讲到这里便算是结局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铭远他姓陆,就是你的父亲陆铭远。”   一时间鸦雀无声。   苏樱惊呆了。   容靳修尽管面无表情,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还有周小鱼,她倒是知道一些六哥同容家的恩怨的。   只是,似乎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按照老太太这样说,陆铭远叫老太太姑母,那陆成灏叫老太太一声姑奶奶也不过分。   陆成灏确是冷静异常,嘴角甚至牵扯起一抹弧度:“老太太,我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让我相信这些天方夜谭,我父亲是陆铭远没错,是香黛儿的首席调香师也没有错,但是,他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同香云夫人有任何的交集。”   老太太也是淡淡一笑:“你要证据,那真是太多了,这本相册便也是最好的证据,里面有你父亲和母亲的结婚照片,也有你父亲和秦香云在日本学习的照片,你倒是可以拿回去,鉴定一下时间,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骗你。”   陆成灏蓦然不说话了。   他闷闷的低下头。   其实有些事情,他是知晓一些的。   至于金兰夫人说的这些,他也是知道一部分的。   他调查他的父亲母亲的时候,其实得到的是两个版本的答案。   但是,他选择了相信另外一个。   过了一会儿,陆成灏忽然抬头说:“我想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自杀。”   金兰夫人说:“你调查的那份资料是有人动过手脚的,兰卡挖角不成陷害香黛儿的首席调香师,以兰卡当初的名气,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做,何况,我今天告诉你的这些,便足以证明容家的清白了。”   陆成灏冷静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想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自杀!”   金兰夫人看着陆成灏的眼睛,蓦然的又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如何跟你父亲一样的死心眼。”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成灏,你父亲的死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就像是当初哥哥突然撒手人寰一样,我一向待你的父亲如同亲生的孩子,丧子之痛,让我也大病了一场,后来,听说你母亲也出事了,那段日子,我派人寻过你,但是当时,你母亲出车祸的时候是抱着你的,司机肇事而去,而你不知所踪,我全力追查,最后找到了那个肇事者,只是,他说那个孩子死于一场大病,当时,我便绝望了……”   陆成灏的眉头微微有些耸动。   他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金兰夫人:”我只想知道我父亲自杀的真相。”   金兰夫人说:“孩子,事已至此,何必再追究什么真相,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多,痛苦越多,我明天便要离开了,离开之前实在不忍心你们这一代因为往日的恩怨而耿耿于怀,放下吧,成灏,你会快乐许多!”   陆成灏却忽然开口:“是香云夫人,是不是?”   这一刻,老太太倒是沉默了。   陆成灏继续说:“我父亲当年之所以娶我的母亲,是因为我的母亲家族是法国香水的泰山北斗,他们家有一种祖传的秘方,父亲同母亲结合便是为了拿到那个祖传秘方,我的母亲将秘方偷出来以后,便被赶出了家门,从此跟随父亲天涯海角。”   ————————————————————————————————————————————————————————————————————————-   PS:第二更~还有一更咩,有可能会稍微晚一点~   ☆、327 自欺欺人的事情,他这辈子实在做的太多!   陆成灏声色冷然,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我的母亲很傻,一直深爱这一个利用自己的男人,还因此背叛了自己的家族,但是父亲的心里却始终住着另外一个女人,甚至为了这个女人不惜一切,父亲是个思想简单的人,他之所以自杀是发现他和母亲的结合完全是秦香云一手策划的一场阴谋,目的不过是为了得到香水秘方,他绝望,并且,他发现秦香云从来只当他是一路披荆斩棘的一把斧子罢了,所以他选择了在秦香云嫁给s市巨富柯翰林的那天自杀,以此来祭奠他死去的心,是我父亲对秦香云的报复……”   陆成灏说的十分淡然:“但是父亲的死对那个女人并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她依旧风光的嫁入豪门,而我的母亲却因此得了抑郁症,三个月以后便追随而去,这才是是我父亲自杀的真相,是不是?痄”   金兰夫人也没有想到陆成灏能如此冷静的说这些。   是的,他说的没有错。   事实上,陆铭远的死跟商业斗争根本毫不相关,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情种子罢了涝。   老太太想到这里,心里不免也是一阵钝痛。   抬眼看看对面的陆成灏。   眉眼之间,同他的父亲陆铭远实在是太像了。   包括性格。   金兰夫人苦笑了一下。   苏樱同陆成灏之间的纠葛,她虽极少过问,但是也是知道的七七八八。   这孩子的个性像他父亲,死心眼,认定了一个人,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终究的结果也许便是鱼死网破。   原本这些秘密她倒是不打算揭穿的,毕竟陆成灏现在的妻子是柯善美,是秦香云的宝贝女儿。   这关系错综复杂,便是她,也觉得揭穿也许便又是一场灾难和报复的轮回。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陆成灏竟然完全知道真相。   有时候,还真是不能小瞧这个孩子。   陆成灏心思太沉,但是表面确实温润如水。   这些秘密,她也是近几年才开始调查的,在苏樱离开之后。   所以,她自然也知晓,他同苏樱之间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在她离开之前,她很怕这段家仇再次成为陆成灏同容家作对,争夺苏樱的筹码。   所以,她必须揭穿开来。   只是没有想到,陆成灏这个孩子心若明镜。   这倒叫他更加担心起来。   若是这个孩子身上背负着家族仇恨处处与容家为敌倒也罢了。   实际上,他明明已经了却的真相,却还是布了局……   并且这个局,她都不知道有多深。   只知道一旦东窗事发,又是一件天翻地覆的事情。   难道真要如他父亲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才肯罢休。   老太太竟也觉得脊背发寒。   恐怕香云夫人突然脑梗塞也不是一场意外吧。   她是真的老了,她这一生,斗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   可是到头来,亲人爱人一个个的先她而去。   太寂寞了。   她真的不希望,这些仇恨,怨念延续到下一代。   所有的人都非常震惊,包括周小鱼。   她讶异的张大眼睛,对陆成灏说:“六哥,这是真的吗?可是你调查的那些资料……”   陆成灏并没有说什么。   他调查的那些资料的确是假的。   真实的资料一年之前他也已经调查清楚,只是没有同任何人说。   他倒是希望他同容家有世仇。   只要这个秘密不揭穿,只要他固执的相信下去,他便有了足够的理由。   这辈子,自欺欺人的事情,他陆成灏实在做的太多。   这一刻,却没有办法再伪装下去,索性自己将自己剖了开来。   金兰夫人忽然起身,将手上的相册放到陆成灏的手里:“这里是你父亲的成长记录,也是唯一我可以给你的东西,成灏,我今天说这些话,并不是想加深你的执念,上辈子恩怨是上辈子的事情,你该放手了,执着下去便也是一场悲剧,难道你真的希望这样的悲剧在你们下一代继续上演吗?”   老太太最后一句话明显意有所指。   在场的人除了苏樱都听懂了。   周小鱼默默的将头低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容靳修则是神情阴暗。   陆成灏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被揭穿的复杂情绪。   老太太继续说:“成灏,按照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姑奶奶。”   陆成灏说:“成灏不敢高攀,据我所知,您和我的祖父金远之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们只是同时被一家金氏夫妇收养罢了。”   老太太说:“你若不想认我这个姑奶奶便也就罢了,但是不管怎样,我算是你的长辈,作为长辈,我要给你一些忠告,冤冤相报何时了,有些事情你心知肚明,我们也心知肚明,四年前你不明真相,埋下地雷,如今,你当真要将这个地雷引爆吗?你考虑过事态一旦爆发伤害的不仅仅是你们这一代人,也许还有下一代。”   陆成灏沉默了。   似乎在思考什么。   老太太真是一个精明无比的人,他自己还没有拿的定心思,她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樱在旁边却完全没有听懂。   什么四年前就埋下地雷?   老太太这番话明显有很深的寓意,苏樱却觉得云里雾里,就像是走在烟雾弥漫的山道上,明知道周边险象环生,却怎么也看不清视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脚踏空,坠入悬崖。   陆成灏明明心里清楚,脸上却还算是冷然:“请恕成灏不清楚老太太的意思,可否说的明白一些。”   周小鱼看陆成灏的眼色都变了。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陆成灏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六哥说这句话,看似是在逼老太太,实际上是在逼他自己。   六哥明显是动摇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事情拆穿。   他显然不想给自己留后路。   这是他布置多年的计划,在他就快没有理由继续下去的时候,他最希望的就是有人能够将他的计划拆穿。   否则,也许,他会后退。   那么这么多年,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   可是老太太并没有。   脸上甚至一丝变化都没有。   姜还是老的辣。   老太太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自然一下子就能洞悉他话里的陷阱。   避其锋芒,老太太淡淡然的说:“言尽于此,成灏,我知道有些事情你要好好想想,好自为之,我希望下次我从澳大利亚回来的时候,你能心平气和的叫我一声姑奶奶。”   ——————————————————————————-   夜深!   苏樱洗完澡以后,去看了一下小元宝和果果。   这两个孩子睡得甚是安稳。   果果踢被子的毛病还是没改。   小脚丫大大方方的就露在外面。   苏樱过去将被子整理好。   静静的在床沿坐了一会儿。   苏樱忽然细细的端详起果果的容貌来。   小丫头长得真是好看啊。   果果虽然不是苏樱亲生的,但是她的父母必定是帅哥美女,基因实在太好,这丫头粉雕玉琢,皮肤胜雪。   苏樱的嘴角渐渐的咧开,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果果红扑扑的小脸蛋。   这丫头的睫毛可真长啊,像个小扇子一样微微颤动。   “成灏哥哥,你的睫毛为什么这么长?”   陆成灏得意洋洋的说:“因为能挡   灰啊。”   脑子里面莫名的闪过儿时她同陆成灏的一段对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28妹妹?她不要当什么劳什子妹妹!   像是一道闪电一样。   苏樱整个人忽然都颤动了一下。   为什么坼?   苏樱哗然捂住了嘴唇缤。   眼中不自觉的溢出一丝惊恐。   眼前果果的小脸蛋竟然在苏樱的脑海里面同陆成灏重叠了起来。   从很早以前,苏樱就觉得果果的容貌长得实在太像一个人。   可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现在才发现,不是没想起来,而是从来没有朝着那个方面去想。   苏樱是同陆成灏一起长大的,自然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   而年少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端详过陆成灏的睡颜。   那种模样,着实同现在的果果太相似了。   可是,又怎么可能?   除了这张脸,苏樱实在没有办法将陆成灏同果果联系到一起。   不是没有猜测过,果果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陆成灏扯上任何关系吧?   当初这个孩子是厉先生带给她的,而厉先生同陆成灏又是非同一般的关系……   苏樱觉得自己不能往下想了。   一切的思绪就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蚁穴,越是往下挖,漏洞越多,但似乎又越发的接近真相。   越是命令自己不要去想。   有些事情却越是无法控制的往她脑海里面钻。   陆成灏看果果的眼神,果果对他超人爸爸莫名的依恋……   她一直以来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   苏樱的手指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背后传来容靳修低低的声音,苏樱竟然吓了一跳,猛然回过身来。   容靳修微微皱眉:“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阿修,你说有没有可能……”   苏樱几乎脱口而出。   果果的身世会不会同陆成灏有什么关联?   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苏樱闭了闭眼睛,这一定是个巧合罢了。   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实在太多了。   实在不能因为果果的容貌同陆成灏有几分相似便断然下结论。   何况容家同陆家的恩怨,今天晚上才算有个了解。   而她蓦然提出这样的问题,许就是无中生有。   容靳修没有听的清楚,问:“你想说什么?”   苏樱站了起来,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实在没有想到陆成灏同容家还有这样的关系,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容靳修过来搂住她:“别瞎想了,睡觉。”   但是,这件事情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戳在苏樱的心里。   以至于后来好些天苏樱总是时不时的看着果果出神。   人一旦认定了某些思维,就总是不可控制的往那方面带。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苏樱总觉得果果的一举一动都充斥着陆成灏的影子。   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翻版一样。   苏樱快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逼疯了。   可是,她又不能告诉任何人。   心里的那根刺像是生了根一样,疯涨,恍然一看,竟然已经变成了一片荆棘之地,遍地都是扎人的刺,难受的叫苏樱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樱想了想那天晚上陆成灏和周小鱼离开时的场景。   周小鱼对苏樱说:“姐姐,六哥打算去美国了,说不定以后便再也不会回来了,能不能让果果去清潭山住一阵子,这也许是他们父女最后独处的时光了。”   但是现在想起来,总觉得这话别有深意。   父女?   果果叫陆成灏超人爸爸,所以小鱼这样说,苏樱倒也没觉得什么。   但是苏樱想到了苏樱当时的语气和表情。   她说的那样自然,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以后,便又似乎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和尴尬。   这说明了什么呢?   苏樱还是想不通。   周小鱼将这话说出口以后,还没等苏樱说话,陆成灏便让周小鱼上了车。   车子从山道上一路绝尘而去。   陆成灏的脸色一直很阴沉。   周小鱼坐在副驾驶座上,便也没有说话。   一路沉默。   车子下了山道以后,便入了城,璀璨的霓虹灯,高楼耸立,透明雪亮的橱窗,这个城市依旧热闹,所有的繁华似乎铺面而来,一切又喧嚣了起来。   陆成灏蓦然将车子停在路边。   蓦然清冷的开口:“小七,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他们之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周小鱼知道他指的是离开的时候,她对苏樱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他回去美国,可能永远都不会来,她说想让果果去清潭山住一段时间。   周小鱼看着陆成灏,看的很深:“六哥,我说的这些,不就是你心里所想的吗?”   陆成灏也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眸子的神色又沉了一些。   他甚少用这样的眼光看周小鱼。   这个丫头真是长大了。   什么时候已经变成潜伏在他心底的一朵解语花,他想什么,希望什么,算计什么,竟然都没有办法逃出这个丫头的眼睛。   周小鱼也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干净的发蓝,就像是深海里面蕴育的最为璀璨的珍珠。   陆成灏却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略带宠溺的语气:“我有时候还真有点怕你,丫头。”   周小鱼嘴角的苦涩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她就是太懂他,这种了解很透彻,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因为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从相识的那天起,她就习惯蛰伏在一个地方,去观察他,去琢磨他。   久而久之,这似乎变成了一件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了解。   好的,坏的,善良的,邪恶的,开心的,悲伤的,她都如数家珍一般的珍藏着。   她就像是一个偷窥者,守着一座宝藏,她对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品了如指掌。   可是,她却没有打开宝藏的钥匙。   只能在门外这样望着,日复一日的望着……   她和苏樱不一样。   周小鱼觉得悲哀,在这一刻尤为难过。   她终于忍不住吐出这么多年她一直咬在嘴里的话:“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哪里比不上姐姐?”   哪里比不上她?   这真的不该是她问的问题。   年少的时候也学着旁的少女追一些腻歪的爱情电影。   那段日子,几个哥哥以为她喜欢,还搜罗了一些经典的胶碟老电影。   最嗤之以鼻的就是女人泪眼婆娑的问男人,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女人?   每次看到这种桥段,周小鱼都恨不得捂着肚子大笑出声。   实在是太愚蠢的女人,男人不喜欢你还有什么理由呢。   不喜欢的理由实在太多。   就像是每次五哥玩腻了,拒绝那些女人,花样百出,他甚至会说,因为我家的狗不能接受你。   所谓的理由,千千万万,唯独总结出来,便是一点。   他不爱你!   周小鱼也没有想到,自己终究也会问出这样愚蠢的话来。   人的可悲之处就在于,也许命运会渐渐让你成为你曾经最不屑一顾甚至于最讨厌的人。   她的声音悲凉。   可是她太想知道,为什么她不行,为什么明知道无望了,他还是不肯回头。   陆成灏的眸子渐渐的沉了下去,永远是预料之中的答案。   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一个盾牌,挂在嘴巴。   只要她稍稍一进攻,他便会自动出现,无懈可击。   他说:“小七,你是我妹妹。”   妹妹?她不要当什么劳什子妹妹!   ☆、329 她是他心头的一抹白月光,是他心坎的一点朱砂痣!   她恨透了妹妹这个身份。   当初明明说好的,六哥这个位置,是留给她七公主的丈夫的。   凭什么现在要她当妹妹坼?   她不要缤!   周小鱼蓦然倾过身子,狠狠就吻住陆成灏的唇……   陆成灏的身体几乎是一僵。   许是猝不及防,正好给了周小鱼主动的机会。   待陆成灏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测过脸,并且将周小鱼推开。   周小鱼的眼神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六哥,喜欢的失去了自己。   但是,她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   甚至,她没有吻过任何人。   以前,她还是娱乐圈的天后美人鱼的时候,谁都知道她有一个怪癖。   便是绝对不拍吻戏。   这样的戏份均是由替身完成。   有人说她清纯,更多的人却认为她实在矫情的过分。   不是她矫情。   而是她有一个梦。   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她希望将初吻送给她的六哥。   陆成灏显然有些生气,声音也多了一分凌厉:“小七,你是女孩子,如何能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来?”   轻浮?   周小鱼笑了,哈哈大笑。   这便叫做轻浮。   “六哥,你别忘了,当初姐姐是怎样嫁给容靳修的,她那样在你心里就不轻浮了吗?”   周小鱼也不想说这样的话。   对苏樱她总是一个异常矛盾的心态。   她并不讨厌她,因为实在爱屋及乌,甚至于羡慕,崇拜,瞻仰。   在容家的那一阵子,她甚至学习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那时候连老太太都说,她的身上仿佛住着另一个苏丫头。   可是在她心底还是有一块极小的阴暗的地方,里面住着一个恶魔。   偶尔会出来肆虐,教会她嫉妒,痛恨。   她努力控制着,一直以来用尽力气压制着,以至于经常莫名的精疲力尽。   但是,她终究不是一个圣女。   这些情绪像是毒蛇一样盘踞在她的心头,如同现在,咬上一口,注入蚀骨腐心的毒液。   她现在说这些,明知道会激怒陆成灏。   那个女人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完美无缺的,就像是一朵纤尘不染的白莲。   可是,她便就是想告诉他。   这些不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梦一样。   即便她还是一朵白莲,也不会开在他的池塘上。   陆成灏显然是怒了,脸色沉的像是暴雨之前的天空,浅灰色的云虚虚的漂浮着,随时轰隆一声便要劈成一道闪电来一般。   陆成灏说:“她同你不一样!”   短短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刀子,在她的心坎上深深浅浅的捅着。   自然是不一样。   她是他心头的一抹白月光,是他心坎的一点朱砂痣。   而自己……   是妹妹!   周小鱼渐渐的低下头去,陆成灏看到了他异常悲伤的神色。   心中稍有不忍,便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七,她同你不一样,因为她是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小溪,而你是深沉蔚蓝色的大海,你比她宽广,甚至内容更多,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另一片海域,更博大,更宽广,你也终会变成那个人明澈的小溪,相信我。”   几个哥哥从小教育她,女孩子要独立,要干净利落。   事实上,她便一直是这样生活的。   只是碰上陆成灏以后,很多她不喜欢的性格不可控制的被挖掘了出来。   <   tangp>   但是,她也从来不是哭哭啼啼的一个人。   她承认,她没有办法洒脱放手,但是也不会纠缠不休。   她最大的一个优点便是见好就收。   这便也是这么多年,她能够呆在陆成灏身边的原则。   周小鱼笑了笑,声音已经恢复了一丝平静:“我知道了,六哥。”   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生命中注定的人,携手一生。   但是我更希望,那个人是你!   周小鱼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他们之间的气氛终于恢复了正常。   周小鱼问:“六哥,你真的打算放手了吗?那孩子怎么办?”   陆成灏的眉心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似是很疲惫似得捏了捏鼻梁:“我已经没有理由继续下去了。”   “我知道六哥你打算回美国了定居了,否则你也不会买农场,六哥原来的计划是想带着姐姐和果果一同走的吧,可惜老太太出来揭穿了这一切,叫你连自欺欺人的事情都做不出来,可是果果毕竟是你的……”   “小七,别说了,容我好好想想。”   ————————————————————————   小元宝和果果放学。   苏樱将他们接到花店里面来。   明天是周六,苏樱打算带着果果和小元宝去公司。   奶奶已经去了澳大利亚,琴姨也跟着去了,还带走了几个用惯的保姆。   老宅似乎一下子空落了很多。   天气越来越冷了,马上就是十二月。   苏樱正寻思着亲手给两个小家伙织一款围巾。   苏樱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果果,元宝哥哥在学校有没有乖乖吃饭?”   皇浦幼儿园的午餐都是幼儿专家专门设计的。   不仅营养均衡,连设计都异常的花心思,总是做成一些卡通的图案。   果果就特别喜欢。   但是小元宝似乎就不怎么买账。   A班的老师反映过一次,小元宝每天吃饭都吃的比较少。   果果看了小元宝一眼,笑嘻嘻说:“没有啊,元宝哥哥每天都没有好好吃饭。”   小元宝原本窝在小小的懒人沙发里面玩魔方,听到果果这样说,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又将眼皮低了下去。   果果继续说:“因为午餐里面每天都有胡萝卜丝,元宝哥哥最讨厌胡萝卜了。”   小元宝最讨厌的食物确实就是胡萝卜丝。   当然这也怪她自己,小元宝有夜盲症,胡萝卜对眼睛终究是有些好处,所以在家里的时候,便喜欢样样菜色都放点胡萝卜。   小元宝对此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偶尔吃的少一点,苏樱也并没有在意。   但是,现在听果果这样一说,恐怕便有些弄巧成拙了。   苏樱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儿子便是这样,什么都不喜欢说,永远一副平平淡淡,波澜不兴的模样。   所以,大部分时候,苏樱只能从果果那里更多的了解小元宝一些。   苏樱走到小元宝的前面,摸了摸他的头发:“元宝,你不想吃胡萝卜,你可以跟妈妈说,妈妈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小元宝手上的魔方刚好拼成六面一样的图案。   手指停滞,抬头,声音清淡:“我知道了,妈妈。”   苏樱摸着他的头,笑着说:“走,去找爸爸,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大餐。”   果果高兴的直拍手:“妈咪,我们又要约会吗?”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果果总是管他们一家四口出去吃饭叫做约会。   用她的话就是说,妈咪和爸爸约会,她和元宝哥哥约会。   苏樱笑:“对   ,约会!”   果果高兴极了:“果果最喜欢约会了。”   随即又跑到了小元宝的旁边,一下子抱住小元宝的胳膊:“元宝哥哥,果果要跟你手牵手去约会。”   小元宝依旧淡淡抬起眼皮看了旁边兴奋的小丫头,然后继续淡淡的吐出一句:“无聊!”   不管无不无聊,小元宝最后还是跟果果手牵手去约会了。   容靳修在锦绣酒店订了小包间。   锦绣酒店最近换了大厨,专门从苏州请来的老师傅,做的狮子头很是一流。   ☆、330 妈咪,果果要尿在身上了!   小元宝和果果都偏爱甜味,容靳修便带他们来试试。   容靳修定了餐厅的VIP包间。   包间里面环境不错,田园风情,甚至开辟了一个一米见方人工土地。   里面种植着一些常见的农家小菜晏。   一屋子清新的味道,就像是雨后的青草味。   菜色多数也是农家有机菜。   果果吃饭也不安分,一会儿去人工小菜园里面浇浇水,一会儿去拔萝卜。   不过果果倒是十分爱喝这里的新鲜玉米汁。   一口气喝了两大杯。   后果就是不停的想上厕所。   苏樱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出去。   包厢外面是一截长长的走廊。   这一层均是雅间,每一个房间的门都紧紧的关着。   走廊的拐角处,便是卫生间。   苏樱带着果果穿越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到正中间的时候,忽然一扇门打开了。   苏樱一抬头,就遇见了一位熟人。   倒是对方先打招呼:“容太太,真巧。”   苏樱也笑:“陆太太也在这里。”   眼前的人正是柯善美。   她一席职业正装,看上去干练的厉害。   从她的包间里面鱼贯而出一群衣冠楚楚的男士,笑意盈盈的同柯善美告别。   一看就是一场商务宴席刚散。   打过招呼以后,苏樱也转身打算离开。   却被柯善美叫住:“容太太,等等。”   苏樱停下脚步,转身:“陆太太有事?”   柯善美不疾不徐的走到的苏樱的前面,微微环起手臂,脸上还带着职业一般的笑意:“上次老太太邀请成灏去府上做客,我不在国内,所以并未一同拜访,冒昧的问一下,老太太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成灏一回来便决定定居美国?”   苏樱微微愣了一下。   自从那天陆成灏离开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陆成灏要定居美国的事情,周小鱼在离开之前提了一句。   但是苏樱也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陆成灏这些年常年都是在美国的。   柯善美这样问起来,明显别有深意。   她必定是认为是老太太或者他们说了什么,才让陆成灏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于柯善美来说,这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同陆成灏复婚还没有多久,加上陆成灏国内的生意几乎都是她在打理。   所以,她应该不能常年定居国外。   如果陆成灏定居美国,他和陆成灏岂不是要两地分居。   说不定还认为是容家在破坏,她和陆成灏之间的关系。   如果她真的这样想,那么这个帽子实在扣得有些冤枉。   经过上次以后,苏樱也算是知道了陆成灏身世的秘密。   陆成灏变成孤儿说到底就是柯善美的母亲秦香云一手造成的。   苏樱实在想不通,如果当初陆成灏娶柯善美是为了报复,但是离婚以后又同她复婚又是为了什么?   苏樱知道柯善美对陆成灏算是一片痴情。   但是这痴情感动陆成灏的几率实在太小。   听小八说过,柯善美为了救陆成灏曾经出过事故,这辈子都不能生育。   也许陆成灏同她复婚,说是一场补偿倒是稍微说的通一些。   但是究竟真相如何,陆成灏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还真是琢磨不透。   陆成灏同柯善美,这两个人之间也可谓是恩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   但是,苏樱唯一知道的就是。   柯善美对陆成灏,恐怕也只是神女   tang有心,襄王无意,这一腔痴情,怕是要错付的!   对于柯善美的问题,苏樱只能装傻。   淡笑着说:“这种事情我实在不知,相比陆太太直接问你丈夫比较好。”   柯善美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   倒是忽然话锋一转:“成灏三天之后便要离开,礼尚往来,我和成灏做东,在清潭山设宴,到时候还请容太太和容先生赏光。”   苏樱微微蹙了蹙眉。   礼尚往来?   明显是个借口。   她什么时候可以跟柯善美礼尚往来?   苏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心里复杂而矛盾。   柯善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同她以往的作风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陆成灏托她的口做的邀请?   苏樱不明白。   但是如果正如她所说,陆成灏三天之后定居美国。   她去践行也无可厚非。   也许这辈子再相见,便是遥遥无期了。   柯善美也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笑着说:“容太太和我丈夫也算是旧识,该不会连这点情分都没有了吧,三天之后,我和成灏恭候两位的大驾光临。”   苏樱未知可否。   果果在旁边拉了拉苏樱的小手指。   其实柯善美早已经注意到了旁边的果果。   苏樱似乎有种错觉,柯善美的眼光虽然凌厉,但是看果果的眼神却一下子温和了许多。   柯善美蓦然蹲了下来,竟然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索出两块巧克力,递到果果面前:“你叫开心果是吗?这是开心果巧克力,特别手工定制的,希望你喜欢。”   果果原本就自来熟,也算是见过柯善美几面。   倒也还认得,礼貌的喊了一声:“柯阿姨好。”   然后看了苏樱一眼,也并没有伸手去拿她手上的巧克力。   苏樱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约是看到柯善美一身利落的装扮口袋里却放着两块巧克力而觉得格格不入。   并且,她看果果的眼神,那抹若有似无的情感,叫苏樱觉得奇怪,并且有些许不舒服。   但是碍于礼貌。   苏樱还是拍了拍果果的肩膀说:“果果,谢谢柯阿姨。”   果果得到了苏樱的允许,便接过柯善美手上的开心果巧克力,眼睛弯成了一个小小的月牙,声音清甜:“谢谢柯阿姨。”   柯善美依旧带着笑,像是循循诱导一般:“果果你是不是有个超人爸爸?”   果果点头:“果果有超人爸爸,超人爸爸是超人,可厉害了。”   柯善美继续笑:“你的超人爸爸是我的丈夫,所以你应该叫我超人妈妈。”   果果又抬头看了苏樱一眼。   苏樱听了柯善美的话,莫名的不舒服。   就像是喉咙口被蚊子叮了一个包一样,又痒又疼,想说的话还一股脑的被堵在喉咙口。   果果仰着脑袋看着苏樱,然后又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柯善美。   柯善美虽然一脸的沉静,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柔笑脸,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的哄骗。   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眼神中是充满期待的。   苏樱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并且是基于什么样的心理。   小八曾经说过,柯善美再也不可能拥有宝宝了,所以她喜欢孩子也无可厚非。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樱看到她看果果眼神,那种不经意流露出来情愫,便是叫苏樱如鲠在喉。   这种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样不属于自己的宝贝,但是却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觊觎的表情。   对,就是觊觎!   按理说,苏樱不应该计较这些   ,毕竟果果长得这般讨人喜爱,柯善美没有将大人的恩怨转嫁到这个孩子身上,是一件好事。   但是,苏樱还是很不舒服。   但是柯善美向来强势,她这样说,苏樱竟然想不出什么话一下子阻止果果。   一旦这句“超人妈妈”喊出口以后,也许很多事情便也会不一样了。   就像当初果果喊陆成灏“超人爸爸”一样,不知道后来制造了多少麻烦。   谁料果果并没有开口,而是忽然小脸扭成了一个小包子,忽然仰头跟苏樱撒娇:“妈咪,你再不带果果去厕所,果果要尿在身上了。”   ☆、331 清潭山满山枯死的樱花……   苏樱连忙抱起果果。   柯善美也站了起来。   苏樱佯装抱歉的对柯善美说:“不好意思,这孩子今天玉米汁喝多了,我先带她上厕所。晏”   苏樱抱着果果转身就走了旅。   徒留柯善美看着他们母女的背影,嘴角牵起带着一丝愠怒的弧度。   果果搂着苏樱的脖子,苏樱心里莫名的欢喜,笑意盈盈的。   想夸夸这个孩子,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果果笑着说:“妈咪,你是不是不喜欢刚刚的那个阿姨啊?”   苏樱微微一愣,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吗?   连果果这么小的孩子都发现了?   还没有说话,果果继续奶声奶气的说:“果果也不喜欢,那个阿姨看上去好凶,她真的是超人爸爸的老婆吗?我不要这样的超人妈妈。”   苏樱嘴角扯了扯:“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超人妈妈?”   果果眉眼弯弯:“像小鱼阿姨那样的。”   ——————————————   柯善美的邀请,苏樱一直都搁在心上,但也没有同容靳修说。   直到两天之后,柯善美将请帖煞有介事的送到老宅。   容靳修却皱起了眉头:“他们夫妻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和谐了?”   苏樱说:“不管怎样,他们始终是夫妻。”   “清潭山不是只住着周小鱼和陆成灏吗?若真是柯善美设的饯别宴,如何会将地点定在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一起生活的地方?”   苏樱说:“你说话真难听,什么叫和别的女人生活的地方,小鱼和陆成灏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容靳修也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儿,苏樱问:“到底去不去?”   容靳修说:“你想去,不是吗?”   她心里想什么终究是瞒不过容靳修。   最后还是去了清潭山庄。   但是令苏樱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清潭山根本没有设宴。   更令苏樱惊讶的是,清潭山满山的樱花早已凋零。   原本唯美的像是一个童话一样的地方,而现在只剩下满山的枯枝。   看着这满山的狼藉,心里一块地方隐隐作痛。   周小鱼正好从后山的园子里面出来,正好看到容靳修的车子停了下来。   苏樱和容靳修从车子里面走了下来。   果果和小元宝并没有过来。   这是容靳修同意过来的唯一条件。   周小鱼看到苏樱非常惊讶,问:“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苏樱比她还要惊讶,拿出邀请函:“不是你们请我过来的吗?说是今天晚上的饯别宴会。”   周小鱼看到邀请函,脸色都变了,说:“六哥没有打算办饯别宴会。”   苏樱看了容靳修一眼,容靳修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苏樱想,容靳修还真是说对了。   柯善美怎么会将饯别宴会的地点设置在清潭山。   只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柯善美要编织出这样一个谎言?   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他们骗到这个地方吧。   周小鱼说:“既然来了,一起吃晚餐吧,六哥的确明天就要回美国了,说是饯别宴也不为过,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来。”   既来之则安之,苏樱和容靳修也没有推拒,便答应了。   周小鱼问:“姐姐,这个请帖是谁给你的。”   “柯善美。”   苏樱如实回答。   周小鱼微微惊讶的回过头来:“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这个给你,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周小鱼不知道,苏樱就更   tang加不知道了。   苏樱一边走,一边看了这满山的枯树,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樱花怎么了?”   周小鱼叹了一口气:“有人破坏了地暖系统,樱花都枯死了。”   “谁这样做的?”   周小鱼看了苏樱一眼:“姐姐,这还不明显吗?柯善美无缘无故为什么叫你来清潭山,便是想叫你亲眼看看这满山的枯树枝,我敢断定,这些樱花的枯败,她脱不了干系。”   苏樱一时沉默。   周小鱼倒是一脸的惆怅,看着这漫山的樱花树恋恋不舍:“这些可是我六哥的宝贝呢,但是我六哥竟然没有追究,真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迁就那个女人什么。”   苏樱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也许就是命运,该消失的东西最后终究会消失的。”   苏樱话中有话,旁边的人当然都听的懂。   容靳修看了苏樱一眼,牵住她的手,紧紧的。   周小鱼则是苦笑了一声。   一路说话已经进了别墅之内。   周小鱼说:“我六哥现在应该在复建室,你们跟我来。”   陆成灏腿虽然已经好多了,但是依旧要定是接受治疗。   苏樱和容靳修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陆成灏在倾斜接近九十度的机器上做仰卧起坐。   双腿固定在机器上。   这对腿部的着力要求十分高,别说他腿部受伤,就是正常人能做个十个也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周小鱼忙进去,将机器的角度调了下来,一脸的不高兴,像个要发脾气的孩子:“六哥,你怎么又这样,欲速则不达,你这样会把你的腿给练废的,你千万别学大哥那一套。”   陆成灏也看到了门口的容靳修和苏樱。   没说什么,解了固定的铁环,从机器上下来。   十二月的天气,虽然屋子里面恒温,但也不算暖和。   此时此刻的陆成灏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运动服。   陆成灏满头大汗,脖子上随意披着一件白色的毛巾。   苏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陆成灏了。   自从他们分开以后,在苏樱的印象里面,她每次见到陆成灏都是衣冠楚楚,谦谦君子的模样。   而如今一身休闲运动装,稍显凌乱的头发,倒是显得年轻了许多。   像是年少的时候,他在操场上打篮球的身影。   那时候的陆成灏健康,阳光,野心勃勃,像是太阳底下疯狂生长的玉松。   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多年,他经历了这么多波折,黑暗,甚至仇恨。   此时此刻,竟然还能在他的身上看出当年的些许影子。   苏樱觉得欣慰。   也许陆成灏还是当初的那个陆成灏……   陆成灏看到苏樱和容靳修眼中还是微微闪过一丝诧异,但是随即便已经恢复如常。   周小鱼说:“六哥,姐姐来给你践行。”   陆成灏去洗澡了,餐厅早已经忙碌开来。   气氛着实有点奇怪。   苏樱和容靳修算是不请自来。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朋友也不算,亲人也不是。   说起来倒还真是有点尴尬。   餐厅的美味佳肴也早已经准备好。   西餐师傅看今天的客人是一对夫妻,自作主张的将餐厅布置成烛光晚宴。   雪白的餐布,上面是宫廷雕花的银质烛台,纯银的餐盘在水晶吊灯柔和的光线下,边缘处似乎氤氲着一层光晕,原本是及其冰冷的东西,却偏偏透着一股暖色调。   陆成灏很快就出来了。   手上拿着一瓶ChampagneHeidesieck。   四人落座。   周小鱼打开香槟,笑盈盈的对陆成灏说:“六哥,这是大哥前年送你的吧,你一直   当宝贝似得珍藏着,今天倒是舍得拿出来了,还是姐姐面子大啊。”   周小鱼这玩笑实在开的不太好笑。   因为容靳修在场。   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尴尬的情绪。   而是细细的抿了一口酒,嘴角微微勾起,说:“果然是珍品,这酒的年份至今仍旧没法考究吧。”   ☆、332 你们都骗我,你们都当我是傻瓜!(6000)   苏樱对酒也略通一二。   将酒瓶拿过来看了看,不免惊讶:“这就是传说中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香槟,就是那个被瑞典潜水员发现,在一战中被鱼雷击沉,却保存完好的稀世年份的香槟?”   连容靳修看苏樱的眼神都有些小小的惊异酢。   周小鱼的眼神略带一丝惊艳:“你说的没错,这瓶酒就是1961年沉默于芬兰海域,在寒冷的海水中沉睡百年,幸存的200瓶香槟之一,是我大哥在莫斯科的顶级拍卖行重金买下的,姐姐,你对酒好像很有研究。牙”   苏樱对酒是颇有研究。   这件事情还必须追踪到陆成灏上学的时候。   那时候陆成灏和一个富家女走的很近,那个富家女也经常送给陆成灏一些名贵的葡萄酒。   那时候苏樱气的成天在图书馆研究酒。   苏樱放下酒瓶,笑了笑:“那是因为家里的酒窖里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我知道也不稀奇。”   陆成灏的嘴角不动声色的动了动。   银色烛台上的灯光微微闪烁,火苗外面有一层淡淡的光晕,毛茸茸的,似乎在四个人的轮廓上打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苏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能这样相安无事,甚至平静的,像是老朋友一样,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   聊的很多,胡天侃地。   四个人之间都保持着一种难言的默契。   他们之间就像是横亘这一个水潭,似乎离得很近,但是谁也没有勇气踩下去一脚。   苏樱想,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算是握手言和了吗?   即便不是,起码,在陆成灏离开之前,大家是相互微笑的。   苏樱刚刚即兴讲了一个笑话,一桌人很给面子的笑的不可自抑,欢快的气氛似乎被推到了最高点。   却只听见门口吱呀一声想,几个人出现在门口。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   就像是一锅开水,沸腾的泡泡从最底下缓缓的往上冒。   到达水面的时候,噗,破了。   打破这美好气氛的正是柯善美,她的身后还有几个西装笔挺,拿着商务公务包的男人。   周小鱼第一个站起来:“你来做什么?”   柯善美依旧一身干练的黑色制服,长发垂肩,却不见一丝娇柔,越发显得利落。   她直接走进来,周小鱼觉得十分煞风景:“你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不请自来吗?”   柯善美根本没有打算理周小鱼。   兀自走到餐桌边,看着一桌的美色佳肴,略带讽刺的说:“烛光晚宴,几位这是要化干戈为玉帛吗?”   陆成灏看了柯善美一眼,声音低沉:“善美,不要没事找事。”   柯善美冷哼:“打扰到你们的雅兴了?”   她看了看苏樱,又看了看周小鱼,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陆成灏的脸上:“旧爱,新欢,陆成灏你也真是能耐,你们还能坐在一起吃饭,就不怕消化不良吗?”   周小鱼说:“柯小姐,请你出去,如若像上次那样,被保安请出去恐怕有损你柯家大小姐的颜面。”   柯善美走到周小鱼身边,毫不避讳:“贱女人,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   陆成灏赫然站了起来,周小鱼故意一脸受伤的往他的身后躲了一躲。   陆成灏的声音凌厉:“你别再胡闹了,你若是喜欢这里,从明天开始,这里便是你的了。”   柯善美说:“怎么,陆成灏,这么迫不及待就想给我遣散费了,你耍了我一次,我还会让你耍第二次吗?你想跟我离婚,告诉你,门都没有!”   气氛变得僵硬。   苏樱喃喃的发出两个字:“离婚?”   陆成灏又要离婚了吗?   而且这离婚对象还是同一个人。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   <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难道陆成灏同柯善美结婚真的仅仅是为了报复?   容靳修不疾不徐的拿餐布擦了擦唇,牵着苏樱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看来陆公子今天有家务事要处理,我和妻子就不便打扰了。”   苏樱也跟着站起来,准备离开。   说实话,陆成灏身上的关系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厉害。   自己这条线好不容易剪断了,可不能再横插一脚。   但是柯善美却阻止了两个人:“容先生,容太太何必这么着急走,我接下来要宣布的事情恐怕跟两位密切相关。”   苏樱停下了脚步。   柯善美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的事情如何便又能扯到他们头上来。   但是容靳修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瞬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柯善美还没有说话之前,陆成灏却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臂,有些愠怒:“柯善美,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柯善美笑:“我想做的,不过是你心里最想做的事情,陆成灏,你别装了。”   陆成灏看着门口拿着公文包的几个人,心下早就猜到了几分。   因为这几个人,他倒是也认识,原是香黛儿的律师顾问团。   都是一些法务精英。   后来香黛儿被成胜收入囊中,他们也被顺势为成胜效力,但是却依旧对柯家忠心耿耿。   当初他的确是有意将香黛儿毁于一旦,多多少少亏了这帮人,还让香黛儿保住了个壳子。   陆成灏拉住柯善美的手臂:“有什么事情,我们去书房说,不要当着外人的面!”   柯善美一下子甩开陆成灏的手。   哈哈大笑起来:“陆成灏,你当初跟我复婚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吗?怎么,退却了,不忍心了,这可真不像你,你以为我蒙在谷中,我告诉你,我清醒的很,从现在开始,我要清醒的拿回我原来拥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孩子!”   一句话要空气凝固成冰。   孩子?   什么孩子?   苏樱站在原地困惑不已!   她并不是八卦,但是她就是走不开。   她似乎有一种预感。   这一切会与她有关,十分有关!   陆成灏显然是怒了,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看上去有些可怕,但是眼中还是一闪而过的慌张。   却被苏樱一不小心捕捉到了,因为,那时,他是看着苏樱的。   他对柯善美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别再这里发疯。”   柯善美的律师已经走了过来,并且很自觉的将两份文件放入苏樱和容靳修的手里。   苏樱低头。   看了一会儿。   一会儿,她的手便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就像是肺部的空气忽然被冻结成一个铁块,又重又沉,还有棱角。   她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呼吸。   脑袋有些眩晕,文件上的字忽然变成了许多扭曲的字符,她努力的睁大眼睛,但是脑袋好像刚刚被轰炸过,她能辨认出每一个字,就是看不全一段完整的话。   怎么会这样?   她颤颤巍巍的仰起头来,看向容靳修,又看向陆成灏,万分不敢相信的问:“这到底,到底是什么?”   是啊,这到底是什么?   苏樱再次低下头,便终于看清楚了,这其实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而鉴定的主人公便是她的女儿果果和……陆成灏!   更叫她不敢置信的是,鉴定结果!   竟然是……   父女关系!!   果果和陆成灏?   苏樱有恍然有一种噩梦成真的感觉。   这些天,她心里一直有一团阴影,总觉得这块阴影下面隐藏着什么。   如同此刻,迷雾散去,苏樱看到的却是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狠狠的,毫无预兆的就准确的***她的心脏。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觉得这是一场玩笑。   但是当苏樱看到这个报告书的时候,苏樱就知道,这是真的!   因为这些天,她已经偷偷的想过很多遍。   果果的容貌甚至于一举一动同陆成灏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这种想法其实早已经在苏樱心里生了根。   并且一天一天的成长起来。   有时候,她甚至想偷偷的去做一下亲子鉴定。   但是,她一直没有勇气。   当这一纸白纸黑字甩在她的眼帘中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些天,她的恐慌并不是多余的。   所有的一切,也许不过是一场噩梦,也许是个阴谋!   可是如今,这个梦就要醒了……   柯善美对苏樱说:“想必容太太也看清楚了,令千金果果其实是我同陆成灏的亲生女儿,我很感激容太太将我们的女儿抚养的这么好,但是,以后便不劳烦容太太了,孩子必须回到我们的身边。”   苏樱觉得眼前的女人简直在痴人说梦。   谁也别想从她的身边夺走果果,果果是她的孩子,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打她的注意。   容靳修揽住摇摇欲坠的苏樱。   其实容靳修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所有的窗户纸都被捅破的一天。   说句实话,他也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因为他知道,这个炸弹早已经定时,早一点爆炸或者晚几年,其实根本没有多大的差别。   但是还是有些意料之外。   终归是没有想到,这个炸弹会是柯善美引爆的。   柯善美看着苏樱有些得意,苏樱看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近乎报复的快感。   其实,她还是不能接受。   脑袋开始糊里糊涂的运转,想快点否定掉这个事实。   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漏洞,苏樱说:“不可能,那时候你根本没有怀孕……”   柯善美笑着又拿来了一大堆的文件丢给苏樱。   苏樱看的头昏眼花,但是最后终究还是看明白了。   原来果果是试管婴儿,是人工授精,然后找代理孕母生出来的。   一切都让苏樱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晴天霹雳。   她就像是站在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方向在哪里,只知道四面八方扔来一个又一个炸弹。   她来不及躲避,也无处可藏。   那些炸弹就像是直接扔在她的心上,轰隆一声,带着无数的血汁,崩裂开来,滚烫的,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   夜沉的厉害。   苏樱瘫软在车子里面,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   闭上眼睛,她也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当时发狂的样子。   歇斯底里的扯着陆成灏的衣服,甚至想扑过去掐断他的脖子。   阴谋,便又是陆成灏的阴谋!   苏樱觉得自己崩溃了。   她这辈子被陆成灏算计了太多太多,多的已经数不清了。   从容家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到逼迫她离开四年。   甚至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同柯善美复婚,原本就是为了打算同她争夺果果的抚养权。   只是一开始,他并没有进行的那样激烈。   呵,呵呵……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玩偶,一直是个玩偶,永远被陆成灏牵着一条线。   最后,这条线却穿透她的皮肤肌肉,渗入经脉,长在她的骨髓里面。   如何剪断,无法剪断。   否则便是断筋错骨。   车子停在老宅的地下停车场,周边还有好多车子,光线一片灰暗。   苏樱无力的靠在车窗上,她不想动,也懒得动弹。   容靳修也没有说话,熄掉车灯,一切归于死寂。   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   过了一会儿,苏樱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樱不是笨蛋。   今天容靳修的表现实在太镇静了。   苏樱刚刚在车上的时候,联想到很多的事情。   比如容靳修每次看到果果的欲言又止。   比如容靳修最忌讳的就是果果和陆成灏过于亲密。   比如容靳修上次生气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你们总算一家三口团圆了。   那时候,总觉得这不过是一句气话,现在想来,原来是藏在他心底的一句实话。   容靳修说:“也许,看到果果第一眼的时候,我便已经猜到了。”   他说的没错。   苏樱隐隐的还记得,在江城的时候,容靳修看到果果的第一眼,说了一句话,大约的意思是,这孩子跟陆成灏长得还真是相似。   是很相似。   其实苏樱早就该明白的。   天天呆在那孩子的身边,天天对着那样一张复刻版的小脸,如何能认不出来。   苏樱只觉得自己太傻,太笨,才会让这些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苏樱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容靳修转过头来看苏樱,声音非常镇定:“苏樱,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天我一直在调查果果的身世,当初陆成灏同柯善美的确做过试管婴儿,但是一直是失败的,也就是说,其实柯善美是不知道果果的存在的,陆成灏自然是知道的,我也知道陆成灏这次回来的目的,便是想利用果果夺走你,一直以来,我一直很被动,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再卷入这样的漩涡里面,我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到了这一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樱闭着眼睛:“你们都骗我,你们都当我是傻瓜,其实我就是一个傻瓜,你们这些聪明人挖了一个又一个坑让我往里面跳,很好玩是不是?”   容靳修看着苏樱的样子,心疼的将她揽了过来:“苏樱,你不是傻瓜,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我不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为这些事情烦恼,担忧,即便我告诉你了,除了增加你的烦恼还有什么呢?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将事情解决好,我说过不会让你面临这样的困境,可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老婆。”   一串泪水从苏樱的眼角划过,她靠在容靳修的胸膛上,总算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她知道这都不能怪容靳修,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她,甚至在宠爱她。   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知道果果其实是陆成灏的孩子。   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丝隔阂芥蒂也没有。   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   “阿修,为什么会这样?”苏樱的肩膀还在颤抖。   容靳修便又搂紧了一点。   容靳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其实她没有告诉苏樱。   其实当初是他建议奶奶请陆成灏过来的,所谓身世的揭穿也是事先精心安排好的,这是他的最后一步棋,便是以情动人。   陆成灏其实是个聪明人,只是一直以来,他对苏樱的执着变成了一种习惯,所以必须有人揭穿他,揭穿他的自欺欺人,奶奶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他最后的武器,被揭穿的时候,便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那时候陆成灏显然已经动摇了,他愿意试着放手了。   因为终归一旦争夺大战爆发,伤害的不仅是苏樱,还有果果。   所以陆成灏才决定回美国。   这也许便是他们男人之间的默契。   容靳修也没有想到,最后半   路杀出一个柯善美。   终究功亏一篑!   ————————————————————————————————————————————————————————————————————————————————————————————————   PS:元宵快乐~   ☆、333 想抢走果果,除非杀了我!   清晨   餐厅   “妈咪,你今天为什么总看着我?漤”   果果笑眯眯的看着苏樱:“果果的脸上有脏东西吗?桀”   苏樱回过神来。   是啊,从昨天晚上回来以后,她就一直盯着果果。   竟然是那个人的孩子。   命运真是对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现在想想真的有很多漏洞。   光是这灿若宝石的眼睛,就足以说明一些。   原来,这个孩子的存在……   到底是为什么?   很多事情苏樱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陆成灏和柯善美的孩子为什么会被厉大哥抱了过来。   厉大哥为什么说这个孩子是垃圾桶旁边捡到的。   陆成灏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放在她的身边?   这些……   昨天,她还没有来得及追究。   究竟一切是早已经编织好的一张网还是另有隐情?   苏樱不知道,只知道即将到来的必定有一场狂风暴雨。   因为柯善美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妈咪,妈咪,你在想什么呢?”   果果已经从椅子上下来,走到苏樱的旁边,雪白的胖嘟嘟的小手放在她的膝盖上面,仰着脑袋,苏樱一阵幻觉,就觉得她是天下掉下来的小天使。   “宝贝,妈咪抱抱。”   苏樱将果果抱起来放在怀里亲了一下。   果果微微皱起小脸蛋,像个小大人一样宣布:“妈咪,你今天很不对劲。”   “有吗?”   “当然有啊,妈咪你有心事。”   小丫头真的长大了,竟然能看出她有心事了。   苏樱问:“果果,你爱妈咪吗?”   果果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全世界果果最爱的人就是妈咪。”   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又补充:“还有元宝哥哥,还有爸爸。”   然后顿了一会儿,低头开始一本正经的掰手指:“还有祖奶奶,还有爹爹,还有超人爸爸……”   苏樱看着果果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是随即脸上便又出现了忧伤的神色。   吃完早餐苏樱照例送果果和小元宝去学校。   回去以后,周耀信已经在容靳修的书房里面。   苏樱轻轻打开书房的门,但是并没有进去。   “周叔,如果柯善美起诉,这场官司打胜的几率是几成?”   是容靳修的声音。   周律师坐在沙发上,大体翻阅了一些文件,然后却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的确非常棘手,少奶奶这边没有办理任何收养手续,而且,你看看这些资料,可见柯善美早已经做足了功课,如果她告少奶奶非法收养,这就不好办了。”   容靳修的脸色也微微的沉下来。   周律师又说了很多,分析了几个要点,但是结果都是不容乐观。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私下处理,找出双方最有利的解决方式,在法律上,少奶奶这边绝对是占下风,何况你们已经有一个亲生孩子,加上柯善美和陆成灏以后并不能生育,从情感方面,法官偏向他们的可能性也很高,总而言之,一旦对簿公堂,孩子判给对方的可能性极高,所以,上法庭绝对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苏樱原本是要进去的。   但是,她忽然又不想进去了。   轻轻的将门关上。   转身,闭了闭眼睛,脑子里都是周律师刚刚的一番话,还有阿修深锁的眉头。   心口像是压了一座山,很沉很重,她的心脏像是不能够运作一样,那些血液没有办法   tang输送全身,她觉得自己的力气都快要被抽干了。   苏樱去了卧房。   明明还是清晨,她却累得只想睡觉。   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   其实这个梦缠绕苏樱很久了,黑暗中一双无形的双手将果果带走,她哭喊,嘶吼,歇斯底里,没有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果果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那样的真实。   即便在梦里,苏樱还是觉得痛,胸口像是被人拿着刀子硬生生的割着。   猛然坐了起来,苏樱满头大汗,重重的喘着气。   容靳修便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面,似乎在研究一些文件。   看到苏樱醒来,忙站起来,走过来。   他的掌心干燥,覆盖在苏樱的额头上面。   过了一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样:“出了点汗,果然好些了。”   苏樱不明所以,微微仰着头,眼神有些放空:“我怎么了?”   容靳修的声音低沉:“你发烧了,幸好不是很严重。”   苏樱觉得口干,容靳修便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睡了多久?”   容靳修说:“一天,午餐也没有吃,你饿不饿,我让我厨房给你熬点粥。”   苏樱无力的摇了摇头,就要下床:“我要去学校接果果和小元宝。”   容靳修直接将她按回床上:“老马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先吃点东西再说。”   苏樱还是起来了。   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容靳修让小厨房给她熬了小米粥,香稠顺滑,,配上一些特地从云南捎回来的酱菜,倒还真是开胃。   但是苏樱吃了几口还是吃不下了。   眼皮一直在跳。   苏樱吃饭的时候,问了三遍:“果果和小元宝怎么还没有回来?”   容靳修每一次都耐心的哄她:“还没有放学呢。”   在苏樱忍不住问第四遍的时候,家里的一个小保姆匆匆忙忙的跑到餐厅里面来。   “少爷,少奶奶,不好了,司机老马说没有接到小小姐,问怎么办?”   苏樱一惊,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眼皮神奇似得,终于不跳了。   苏樱猛然站起来:“什么?”   小保姆还没来的及说话,苏樱就急匆匆的冲下了楼。   容靳修也跟了出去。   座机那头是老马焦急的声音:“少奶奶,刚刚来了一辆车,出来几个人抱着小小姐就走了,我都懵了,老师都报了警了,但是没追的上……”   苏樱蓦然挂掉电话。   陆成灏,一定是陆成灏和柯善美!   容靳修已经站在她的身后,脸上也有焦急之色:“发生什么事了?”   苏樱的肩膀微微的颤抖:“他们来抢我的孩子了!他们来抢我的孩子了!”   苏樱蓦然抓住容靳修的衣服:“不行,阿修不行,果果是我的,我才是果果的妈妈,不能让他们抢走,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抢走!”   车子已经行驶在清潭山的山道上。   速度快的像是要飞起来。   一个急刹车,车子便停在清潭山别墅的门外。   现在的清潭山不同往常,满山的枯枝,一片萧条,处处是一种肃杀之气。   连管家都没有拦得住,苏樱直接就闯了进去。   “陆成灏,柯善美,你们给我出来!”   第一个出来的却是周小鱼,从药庐那边赶过来。   周小鱼看到苏樱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樱的情绪还是没有办法平复下来,抓着周小鱼的手臂:“陆成灏抢了果果对不对?果果在哪里,你们把果果还给我!”   苏樱说这话的时候,陆成灏也已经站在楼梯的台阶上。   听到苏樱这样说,脸上不禁也凝重了一下,几步就跨了下来,问:“苏樱,你说什么?谁抢了果果!”   苏樱转向陆成灏,一下子抓住陆成灏的手臂:“陆成灏,你别做梦了,我不会吧果果让给你的,你想从我的身边把果果抢走,除非你杀了我!”   陆成灏皱起眉头,却没有再对苏樱说什么。   而是转向一旁的容靳修:“到底发生了什么,果果怎么了?”   容靳修刚刚就觉得不对劲,但是苏樱实在表现的太激动了,一心要上清潭山。   其实,他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人定然不是陆成灏接走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柯善美。   他之所以过来,是觉得,这件事情,陆成灏最好也在场。   毕竟柯善美的软肋,怕也只有一个陆成灏罢了。   ☆、334 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容靳修说:“果果今天在学校的时候被几个陌生人接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您太太指使的。”   很快,两辆车子下了清潭山的山道。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均停在柯家庄园的门口桀。   这便是柯善美居住的地方漤。   柯家的别墅是利奥波德别墅的翻版,也许是整个S市最奢华的建筑了,占地20亩,真的堪比奢华的皇宫。   门口就有四个保安,几个人都被挡在外面。   陆成灏走到前面,那几个保安恭敬的站到旁边,打开了门。   里面灯火通亮。   这个地方,苏樱曾经来过一次。   但是这次的感觉和上次颇不一样,尽管辉煌如旧,却显得空落许多。   保安显然已经通知了柯善美。   苏樱到达大厅的时候。   柯善美已经站在白玉楼梯的顶层。   她披着一件毛衣,头发随意的披散,与平日里看到总是一身正装的模样大为不同。   但是即便是穿的十分家居,还是难以掩饰她浑身上下一股子女王一般居高临下的气场。   柯善美环着手臂,不疾不徐的走下来。   看到苏樱几个,便是冷笑:“什么风将几位吹过来了?”   苏樱站在最前面,她有些激动:“柯善美,是不是你绑架了果果,果果在哪里,你赶快把她还给我。”   柯善美将耳边的一缕头发绾到耳后,轻蔑的笑了起来:“容太太何处此言,绑架,实在太严重了,何况,容太太,你别忘了,果果是我的女儿,哪有亲生母亲绑架亲生女儿的道理?”   柯善美特地将亲生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中的苏樱觉得胸口一阵窒息。   容靳修说:“柯小姐,不管果果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您这种做法等同于绑架,如果果果在你这里,请你先把孩子交给我们,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放在谈判桌上聊。”   柯善美完全不为所动,信口便说:“孩子不在我这里,请你们回去吧。”   几个人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柯善美会矢口否认。   周小鱼站在陆成灏的旁边,说:“除了你还能有谁,柯大小姐,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   柯善美瞥了她一眼:“你们若觉得是我绑架了那个孩子,大可以去报警,或者你们自己搜也行,反正孩子不在我这里。”   陆成灏一直没有说话。   苏樱终究确实忍不住了。   她一下子拉住柯善美的手臂:“柯善美,你别以为我好欺负,你最好赶快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否则,我就算把你这山庄翻一遍,我也不会罢休,果果只有我一个妈妈,你休想将她从我的身边抢走,我告诉你,休想!”   苏樱力气很大,手指紧紧的掐在柯善美的肉里,柯善美眉头都皱了起来。   终究被容靳修拉了回来,柯善美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容太太,别发神经行不行。”   陆成灏终于说话了:“善美,果果究竟在不在这里?不要闹了,把孩子还回去。”   柯善美脸上露出了一丝受伤的神色,她冷笑了两声:“还回去,陆成灏,你不要搞笑了,这个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本来就应该呆在我的身边长大,试管婴儿成功了,你竟然没有告诉我,你明明知道我不能生育,却还将我的孩子放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作为争夺的筹码,陆成灏,你对我不仁,别怪我对你不义,我可不像你,现在心软了,见不得你心上人伤心了,就想将女儿拱手让人了,我告诉你,做梦,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陆成灏抓住柯善美的手臂:“你简直疯了,不要做梦了,这个孩子我是不可能让她在你身边成长。”   柯善美笑:“这个梦是你为我编织的,我倒是要谢谢你,我知道你要跟我离婚,陆成灏,我告诉你,这次没有那么容易,孩子也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任何人,孩子跟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天经地义!”   柯善美说完,喊了一声保安。   十几个黑衣人送四面八方就聚拢了过来。   <   tangp>   工工整整的站在旁边,严阵以待。   柯善美说:“我还是那句话,孩子不在我这里,你们请回吧。”   终究没有找到果果。   苏樱强行将别墅翻了一个遍。   但是这里实在太大了,房间也太多了,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   最后找到深更半夜,还是一无所获。   苏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她的孩子不见了,突然就不见了。   回去的时候,陆成灏对苏樱和容靳修说:“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给我两天时间,必定将果果带回去。”   苏樱那时候已经没有力气了,瘫软在容靳修的怀里。   容靳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自然是相信陆成灏一定能找到果果的。   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种旁人所不知的联系方式。   只是,容靳修心里莫名的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他倒是希望陆成灏光明正大的跟他争夺这个孩子、   虽说把握不大,但也并非完全趋于下风、   但是,他这样突然放手的姿态,倒是叫他有些意料之外。   到底是好事还是……   容靳修也没有往下深想,毕竟苏樱现在的状态着实叫他有些担心。   白天的时候还在发烧,一天下来也没有好好吃东西。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像是一个被绷紧的弦,而且绷得越来越紧,下一秒就要断掉一样、   在车上的时候,她一直还是坐立不安。   尽管陆成灏那样保证了,她还总是问:“果果会不会真的被绑架了?”   容靳修说:“很明显,果果就在柯善美那里,那个女人想当母亲想的快要疯了,估计她第一步想做的就是跟果果迫不及待的建立感情。”   苏樱又担心起来了:“要是她跟果果建立了感情怎么办,果果要是叫她妈妈怎么办?”   容靳修回过头来看她,安慰似得:“苏樱,不会的,感情不是一两天就能建立起来的,没人能取代你一个母亲的角色。”   苏樱双手掩面:“我就是怕,真的好怕,打官司也不能赢她,如果果果真的被夺走,我该怎么办?”   容靳修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哄小孩似得:“不会的,苏樱,睡会儿吧。”   苏樱哪里睡得着。   回去以后已经接近十一点,却发现小元宝竟然还没有睡觉。   房间的灯全部都亮着。   小元宝难得没有玩拼图也没有玩魔方。   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地毯上。   他的前面趴着已经长得半人高的小哈。   一人一狼四目相对,诡异的安静。   苏樱打开门的时候,小元宝立刻回过头来。   小哈也立刻跳了起来。   但是看到苏樱是一个人进来,并且表情沉郁的时候,小元宝的眸色也变了一变。   苏樱也走了过去,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屋子里面有暖气,终年恒温恒湿。   小元宝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深蓝色毛衣,小小的身板看上去到有点芝兰玉树的味道。   他难得在苏樱之前开口,尽管声音还是平静的:“妈妈,妹妹呢?”   苏樱摸了摸小元宝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果果在哪里。”   小元宝将头转了过去。   然后忽然说了一句:“我记得车牌号。”   容靳修正好进来,小元宝又平静的说了一遍:“我记得车牌号,可以查到吗?”   容靳修也蹲下来,拍了拍小元宝的肩膀:“这件事情你不要担心,妹妹不会有事。”   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35 无怨无仇?我跟你的仇和怨太深了!   小元宝低下头,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己站起来,转身说:“爸爸,妈妈,我睡觉了,晚安。”   说罢就自己爬上了床,盖好被子。   苏樱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看到果果空荡荡的小床,又是一阵难过娲。   苏樱几乎一夜没有合上眼睛。   果果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晚上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发脾气,有没有哭,有没有想她……   脑子里面总是缠绕着这些问题。   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果果现在肯定就在柯善美那里。   柯善美肯定也不会伤害她。   可是,她的胸腔就像是被人掏出来一块,空的厉害。   睁着眼睛到凌晨,太累了,才闭着眼睛睡着了。   苏樱几乎有些精神衰弱了。   一整天一直握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她一直在等陆成灏的消息。   一直到晚上,手机还是安安静静。   苏樱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   果果现在究竟在哪里,究竟在做什么?   柯善美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她哭,如果她不听话,柯善美会怎样对她?   苏樱真的不敢想!   傍晚的时候,苏樱还坐在床沿。   看着阳光一点一点从厚厚的地毯上褪去,一直到夜幕降临。   一会儿门被打开。   小元宝走了进来。   走到苏樱的旁边,忽然拉住她的手:“妈妈,你要坚强一点,要想夺回妹妹,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苏樱抬起头来看他。   小元宝依旧面无表情,眸子里面不带任何一丝情绪。   他这个儿子许是太像容靳修,或许有些时候,比容靳修还要镇定。   并且,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是啊,元宝说的对,她要坚强一点。   这不过是个开端,以后肯定还有更加艰苦卓绝的硬仗要打。   苏樱伸出手臂,将小元宝揽在怀里。   男孩子长得可真是快啊,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元宝像是春笋一样拔高了许多。   他虽看上去清瘦,但是环着苏樱的手臂竟然那么有力。   这一瞬间,苏樱忽然觉得很安心。   苏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元宝,你真的长大了,竟然能给妈妈勇气了。   保姆过来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苏樱牵着小元宝的手打算去餐厅。   容靳修还在书房,当然除了他,还有一个精英律师团队。   可是,苏樱知道,不仅容靳修有这样一个团队,柯善美那边也有。   即便这些人有通天的本事,那边的人也旗鼓相当,丝毫不会逊色。   所以,苏樱依旧是劣势。   苏樱致命的漏洞就是当初没有办理相关的收养手续。   苏樱忽然想到那时候,她其实同厉先生提过一次。   但是厉先生当时却说:“那只是些没用的形式,难道你怕将来有人同你抢这个孩子不成?”   一语成谶。   其实苏樱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搞清楚情况。   厉先生当年何以将陆成灏的孩子抱过来?   但是,现在苏樱都无暇顾及了。   只想着果果。   书房里面很忙,各个焦头烂额,苏樱也没有打算进去。   带着小元宝独自去了餐厅。   刚刚坐下,握在掌心里面的手心突然响了。   苏樱原本以为是陆成灏。   但却是一个异常陌生的号码。   终究有些失望,还是接了。   “妈咪,你在哪里,果果好想你……”   手机那头传来果果带着哭腔的声音。   像是干涸已久的枯井终于渗出水来,绝望中透着一丝光亮。   “果果,果果,真的是你,妈咪想你,告诉妈咪,你在哪里?”   苏樱没有想到果果会给她打电话。   果果在那边抽噎了一下,然后说:“这里是皇宫,公主住的皇宫,可是果果不要当公主了,果果只想跟妈咪爸爸,还有元宝哥哥住在一起。”   皇宫?   苏樱心里已经了然了几分。   果果还在那边哭:“妈咪,你什么时候来接果果,果果要回家,果果想念元宝哥哥,果果一个人害怕。”   苏樱说:“妈咪很快就会把你带回来,你相信妈咪,很快很快!”   “很快是多快啊……”   嘟嘟嘟嘟——   果果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里面就只剩下一片忙音。   “果果,果果!”   苏樱在这边喊了几声。   没有人回应。   苏樱心下立马明白了。   果果这个电话应该是偷偷的打的,现在该是被人发现了。   而这个人,会是柯善美吗?   她会怎样对果果?   苏樱忍不住的会往很坏的方面去想。   不能,她不能坐着干等了。   就算,就算把柯家的庄园掘地三尺,她也一定要找到果果。   苏樱赫然起身。   小元宝已经在她的旁边。   不慌不忙的牵起苏樱的手:“妈妈,我也要一同去。”   苏樱也来不及思考小元宝是怎么判断这一切的。   她只说了一句:“走,我们去接果果。”   苏樱自己开的车。   她一门心思只想找到果果。   一天没有见,她的担心和思念就想一个肥皂泡,已经膨胀到快要爆裂的地步。   刚刚又听到果果的哭声。   苏樱真的被彻底扰乱了心神。   车子很快又倒了柯家庄园的外面。   依旧四个门神一样的保安。   没有陆成灏,苏樱被拦在外面。   没有办法,苏樱只想扯着嗓子大喊:“柯善美,你给我出来,我知道我女儿在你这里,你再不出来,我一把火把你的园子烧了。”   还好,柯善美很快就出现了。   苏樱第三次进这宫殿一样的地方。   柯善美衣冠整齐,好整以暇,倒好似在等她似得。   苏樱的眼睛布满血丝,看着柯善美像是要吃人一样:“果果到底在哪里,你就别否认了,我知道果果就在你这里,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柯善美,你最好快点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樱几乎咬牙切齿。   但是柯善美此时此刻倒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又好像是很享受似得看着苏樱抓狂的模样。   她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出现在嘴角:“容太太这狠话说的过早了,你打算怎样不放过我,一把火把我这庄园烧掉?”   她说的及其讽刺,像是一根带着毒汁的针孔扎进她的血肉,那一字一句就像是病毒一样往她的身体里面钻,叫她恶心难受的恨不得上前撕裂这个女人不屑一顾的嘴脸。   苏樱发怒:“你到底想怎样?”   柯善美睨了苏樱一眼,然后转身:“果果的确在我这里没错,你跟我来吧。”   柯善美的态   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柯善美已经走出了两步,苏樱还站在原地。   柯善美转过声来:“不想见果果了吗?”   小元宝拉了拉苏樱的手,苏樱才赶忙跟了上去。   这里的布局倒也真是复杂,无数的房间,处处灯火通亮。   他们是直接做电梯的。   站在金色奢华的电梯里面,刷了金漆的墙面印出苏樱一张焦虑的脸。   就要见到果果了吗?   不过一天没见,苏樱就觉得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电梯直接在餐厅入口处停了下来。   柯家的餐厅真是大,比容家的竟还要大上好几倍。   长长的西式餐桌摆满了各种食物,餐点,蛋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奶油一般香甜的气息。   而这个可以坐上百人的巨大餐桌尽头,却只坐着一个人。   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微微低垂的脑袋,毛茸茸的头发。   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放在她面前的彩虹蛋糕也没有吃一口。   那小脸蛋上满满的都是忧伤。   苏樱在门口静下脚步。   果果,就是她的果果没错。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连椅子都像是镶着宝石的宝座,桌上是各种精美的食物,甚至有用巧克力做成的城堡蛋糕。   一眼看上去,真像是一个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果果!”   苏樱喊了一声。   那边的小公主一听到声音立马转过头来。   看到门口的身影的时候,眼中瞬间流露出一种遮挡不了的狂喜之色。   “妈咪,元宝哥哥!”   小家伙一下子从椅子上扭了下来,像个小火炮一样一下子就扑到了苏樱的怀里。   “妈咪,真的是你!”   小丫头高兴的像是盛夏盛开的芍药花,灿烂的,灼灼的。   苏樱紧紧的把果果抱在怀里。   果果却忽然大哭起来:“妈咪,你怎么才来,你是不是不要果果了,果果昨天一个人睡觉,好害怕!”   苏樱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不会了,妈咪带你回家,以后妈咪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容太太,适可而止,你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上演母女情深!”   柯善美冷然的话从旁边传过来。   果果立刻往苏樱怀里躲了躲,怯怯的看着柯善美。   大约是这种眼神刺激到柯善美。   她一下子将果果从苏樱的怀里拉了出来,郑重其事的说:“果果,我才是你的亲生妈妈,这个女人当初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才导致了我们母女分离的悲剧,你应该恨她,她不是你的妈妈,我才是啊!”   果果被吓住了一样,惊恐的就往苏樱那边躲,一边推攘柯善美:“你走开,你不是我妈咪,你是坏女巫,果果讨厌你。”   果果虽然力气不大,但是柯善美却被她推得往后踉跄了一步。   果果躲到苏樱的后面,还紧紧的抓住小元宝的手。   苏樱挡在果果的前面,一副老鹰护雏的模样。   柯善美站直身体,呵呵笑了两声:“你应该很得意吧?”   苏樱皱着眉头看着柯善美:“你说什么?”   柯善美笑的更加森冷:“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谁吗?”   苏樱也冷然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柯善美继续说:“就是你,苏樱。”   苏樱说:“我同你无怨无仇。”   柯善美说:“无怨无仇?我跟你的仇和怨太深了,从陆成灏跟我结婚的时候,我就早知道他心里一直住着你,你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活   在我和他之间,每时每刻,一分一秒,我知道他娶我不是爱我,我愿意等,我愿意给他时间,可是因为你的存在,他从来看不到我的付出,那时候,他对我有多冷漠,我就有多恨你。”   苏樱的心脏莫名的被揪起来。   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甚至,周小鱼也对她说过。   只是,有时候,命运就是爱开这样的玩笑。   她和陆成灏之间……   因为果果,似乎更加复杂了。   柯善美说:“你夺走了我丈夫对我的爱,现在你竟然还想抢我的女儿,不可能,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果果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希望,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妥协。”   苏樱也冷静了不少:“我跟你一样,果果是我亲手养大的,她是我的命根子,无论如何,哪怕鱼死网破,我也不会放手,果果长了这么大,你为她做过什么,你知道她几个月会叫妈妈?你知道她几岁长牙?你知道她生过几次病?你除了提供了一个卵子意外,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做,你没有权利跟我抢,果果也不可能愿意跟着你!”   “容太太,你要清楚,我没有为我女儿做什么是谁造成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你竟然在这里说风凉话,以后,我女儿的一切我都会弥补回来,实在不劳容太太费心,今天我让你进来,不过因为我一时心软,但是你别以为我会妥协,如果容太太执意不肯放手,相信很快你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苏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终究还是免不了要对簿公堂吗?   可是,周律师说过,上了法庭不管是在法律上还是在情感上,她都完全没有优势,果果判给柯善美的几率很大。   苏樱说:“除了果果,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有。”   “容太太这是在同我谈条件吗?”   “是!”   “但是你觉得什么条件能让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的孩子呢?我也可以对容太太许诺,除了果果,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苏樱觉得自己很愚蠢。   自己和柯善美谈判实在是太自不量力。   其实昨天晚上她也想了许多。   的确,站在柯善美的立场上,叫她放弃这个孩子根本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   这辈子没有办法再拥有孩子。   而现在,她知道自己竟然有个亲生的孩子,就算是放弃一切,她也一定会要夺回来吧。   可是,柯善美不能放手,她又何尝能够放弃?   她也是个母亲啊!   苏樱一手牵起果果,一手牵起小元宝:“很晚了,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了。”   刚走到门口没有几步,几个黑衣保安就早已经围在餐厅门口,像是一堵墙一样。   苏樱有一丝恐慌,但是因为两个孩子,她的心态又变得莫名强大起来。   她转身:“柯善美,你什么意思?”   柯善美笑:“容太太,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把我的孩子带走!”   “你没有权利囚禁果果。”   “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而且这是我的家,当然也是她的家,何来囚禁之说!”   苏樱气愤不已:“果果不会愿意住在这里!”   柯善美笑:“孩子年纪小,还不懂事,她跟我住在一起,过些时日,她自然会明白谁是她真正的母亲。”   论嘴皮上的功夫,苏樱也斗不过柯善美,更别说眼前还有一大堆保安的情况下。   如何是好?   她是绝对不能就这样丢下果果的。   柯善美抬手,冷笑:“将容太太同容家的小少爷给我请出去!”   一个保安已经抱起了小元宝,另外两个保安架起了苏樱的手臂,将苏樱同果果分开来。   小元宝挣扎,但是孩子的力道实在太弱,最后他索性不挣扎了。   果果扑过去捶打柯善美:“你是个坏巫婆,你放了我的妈咪,你放了元宝哥哥,你是个坏女人!”   柯善美抓住果果的手臂,强行让果果面对苏樱的狼狈,她说:“果果,你看清楚,那不是你的妈妈,我才是你的妈妈,她有自己的宝贝儿子,她绝对不会像疼爱自己亲身儿子一样对你,只有我可以!”   果果不管不顾,大哭起来:“你骗人,你是坏女巫,妈咪最爱果果了,你是个大骗子!”   柯善美猛然将果果抱起来。   又对几个保安说:“带着他们两个跟我来!”   苏樱被几个保安压着往外走,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   “放开我!柯善美!你个神经病,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最后几个人都被塞进了电梯。   电梯一直往上。   苏樱还被束缚着,她几近怒吼:“柯善美,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开我,也放开我儿子!你要敢伤害他们两个,我跟你拼命!”   ☆、336 我要撕开你这个好母亲虚伪的面目!   柯善美笑,笑的真的像是一个恶魔一样:“我想做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电梯叮的一声自动打开。   一阵凉风吹来,出现在苏樱眼前的却是一块空旷的场地凳。   两个孩子被抱了出去,苏樱也被拽了出去娲。   这里是一个空旷而巨大的露台,种着一些苏樱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诡异的藤蔓到处延伸,在夜色里面张牙舞爪。   夜空中,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却密密麻麻。   整个庄园灯火明亮。   从这里能够俯瞰到整个柯家庄园的全部景象。   这里该是整个庄园最高的地方。   但是苏樱却莫名的觉得害怕。   柯善美带他们来这样的地方做什么。   尤其,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那样疯狂,仿佛要做一件大事一样。   两个孩子被两个孔武有力的黑衣人抱着往前走。   苏樱也被架着,身不由己的向前。   她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糟糕的预感。   尤其,苏樱看到,这个诡异的露台根本没有围栏以后……   难道,柯善美是要将自己直接推下去么?   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才说过,她那样的恨她!   说不定一怒之下做出这样的极端的事情。   苏樱真是怕了。   因为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第一次,她曾经被绑架在废弃的烂尾楼的上面,与死神擦肩。   那曾是她最好的朋友。   那个人也恨她。   有时候苏樱也不明白,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么多人。   明明她最想相安无事,明明她从未主动招惹任何人。   可偏偏,那么多人不想放过她。   “柯善美,你难道想杀了我不成?”   苏樱心里虽然些许害怕,但是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嘴巴依旧很硬。   柯善美笑的轻蔑:“我倒是想,但是我不会,杀了你容先生恐怕要发疯,同归于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她是在笑她吗?   苏樱便是这样极端的心态,柯善美将果果藏起来以后,她一度说,如果她抢她的女儿,自己便同她同归于尽。   她说的这样决绝,但是,在柯善美看来,这也不过是个笑话!   但是苏樱并没有开玩笑!   有时候,她没有办法像容靳修,陆成灏那样,考虑的那样长远,甚至步步为营,设下一个又一个圈套。   她承认自己很冲动,有时候会做一些蠢事。   但是,柯善美绝对不是自己这样的人。   她精于算计,冷静自制,和陆成灏是一个等级。   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可是,她带她上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心里像出现了一个黑洞,不过短短几秒,已经扩张膨胀开来,吞噬者她的疑惑,恐惧,越来越大……   苏樱看到抱着孩子的两个男人站在露台的边缘突然停了下来。   柯善美也停了下来,站在他们的不远处,环着手臂,转身看着苏樱。   苏樱还被两个人抓着,一动不能动,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肉一样。   “柯善美,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休想伤害我的孩子!”   苏樱越是害怕,越是嘶吼。   柯善美冲着她冷笑:“苏樱,我今天就要让我女儿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真正的母亲,我要撕开你这个好母亲虚伪的脸庞,我让给我女儿上人生中的第一堂课,就是教她怎么认识一个人!”   柯善美字字说的清晰无比,却又冷静非常,竟似她商务谈判一样的语气。   <   tangp>但是,苏樱却觉得恐怖异常。   她,究竟要做什么?   果果被一个黑衣人抱着,早已经非常不安。   眼巴巴的一直看着苏樱喊:“妈咪,妈咪,我要回家。”   小元宝的眼睛没有什么焦点,但眼神中有一种难懂的阴郁。   苏樱说:“柯善美,你别发神经了,你快放了两个孩子。”   柯善美没有理睬苏樱,却忽然转身对果果说:“你看清楚,今天我会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最爱的绝对不是这个女人,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不可能像对亲生儿子那样对你,你不要以为平日里给你吃好的,穿好的,那就是对你好,果果,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最危险的时刻,她是选择你还是她自己的儿子!”   柯善美的话清清冷冷。   但是苏樱却觉得一字一句都是锋利的冰刀。   她虽然猜不出来,柯善美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她也有预感,那一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果果早已经被柯善美的话吓坏了。   她哭着说:“坏女巫,你快放了我妈咪,你不是我妈咪,我不喜欢你,我要回家,我要爸爸……”   “不准哭!没出息!”柯善美忽然厉声呵斥。   果果被这样一吓,反倒是突然安静了。   眼巴巴的看着柯善美,眼神满满的都是害怕。   “你不要吓唬我妹妹,你不是我妹妹的妈妈!”   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小元宝忽然开口。   倒是忽然引起了柯善美的注意。   他也是被一个黑衣人抱着。   但是却显得异常的镇定执着,根本就不像一个仅有五岁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甚至于,他的气质那样的清寒,就仿佛一个天生的王者。   那个原本抱着他的黑衣人倒像是变成了一个仆人一般。   看到这样的孩子。   柯善美的心里更像是燃烧了一团妒火。   这个傻里傻气的女人凭什么拥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   凭什么已经有了这样一个儿子以后,还要同她抢她的女儿。   老天实在太不公平,凭什么天下的好处都叫她给占尽了。   今天,她偏要给她点苦头吃吃。   也要叫这个女人明白,失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柯善美几步就走到苏樱的面前,抬手就捏住苏樱的下巴。   她冷笑:“容太太,我要给我女儿上一课,是一道选择题,麻烦容太太配合一下。”   苏樱皱眉:“你要做什么?”   柯善美转身指着果果和小元宝。   “这两个孩子,你选一个留下来,另一个,我会叫人从这里扔下去!”   柯善美的话像是一条毒蛇一样,一下子窜到苏樱的心上,张嘴便是一口。   苏樱甚至能感觉到那种剧烈的毒汁从锋利的牙齿间滴入她的心脏,开始随着血液循环。   一会儿,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一样,血液没有办法继续回到心脏也没有办法循环到大脑。   苏樱觉得有点缺氧,以至于,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两个字轻轻的从她的齿缝间蹦出来。   她一定是听错了!   柯善美将原来的话一字不差的再重复了一遍:“容太太,这两个孩子,你选一个留下来,另一个,我会叫人从这里扔下去!”   苏樱终究是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不是幻听。   可是,她根本不敢相信。   她的眼神极具变化,看着柯善美就像是看着一个彻底的疯子一样。   柯善美早已经看穿了苏樱。   她说:“容太太也不必太担心,这下面正好是一个室外游泳池,扔下去该不会有   什么性命之忧,只是这冬天的水有些冰凉,但我想,对孩子来说也无大碍。”   “你疯了,柯善美,你是个疯子,你怎么能这样?”   柯善美笑:“我不是疯了,这是我母亲给我上的第一堂课,她告诉我,最痛苦的选择才能看清楚一个人,今天,我也给我女儿上这样一堂课,我要让她一辈子清清楚楚的都记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亲生母亲,没有人真正的爱她胜过一切!”   苏樱摇头:“我不会选,你也不会这样做,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果果吗?你怎么忍心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柯善美笑道:“残忍?对,就是要残忍,我柯善美的孩子就要有勇气面对这一切,没有残忍,哪来的成长,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残忍,别人就会对你残忍,我就是要这样从小教育她,等她长大以后一定会感激我的!”   “你真是疯了,柯善美,你要疯,我不会陪你疯!”   柯善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容太太,你没有选择,如果你不选,我就将你儿子从那边扔下去,那边下面是一块荆棘地,可没有水池,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能保证!”   “柯善美,你敢动我儿子,我杀了你!”   苏樱像个困兽一样,死命的挣扎。   可是,她身后的两个人就像是铁钳一样,死死的钳住她的手臂,她越是动,钳的越紧。   苏樱的眼睛通红,在这夜里也显得可怖,太阳穴突突的跳,她嘶吼,大叫,可是却无能为力。   此刻的苏樱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任凭她怎样撕咬,张牙舞爪,就是逃不出囚笼。   而柯善美就像是拿着皮鞭的驯兽师,那无形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她的身上,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柯善美无视苏樱的崩溃抓狂。   她依旧捏着苏樱的下巴,声线无比的平静:“容太太,快点选!除了做出选择,你没有别的后路,两个只能留下一个,是让果果留下,还是让你的宝贝儿子留下,你快点选!”   “我不选,我永远不会选!”   “你不选,我就毁了你的儿子!”   “柯善美你敢!我不会放过你,容家也不会放过你!你敢伤害我的儿子,我一定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你会让你不得好死!”   柯善美无所谓的笑:“我当然相信容太太事后一定会将我挫骨扬灰,但是现在,你没有选择,容太太,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所以,快点选,我也没有功夫陪你一直耗着。”   苏樱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目眦欲裂。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一个人,柯善美肯定已经死了千回万回了。   苏樱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孩子。   果果不敢大声哭,一直在抽噎。   小元宝看上去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脸上有不符合他年纪的思考和沉郁。   果果朝着他伸出手:“元宝哥哥,果果害怕。”   小元宝也伸手抓住了果果的小手,声音清清淡淡却极其安稳:“有我在!”   这样美好的两个孩子。   就像是这黑暗的没有月光的夜里面的两颗璀璨的夜明珠。   连抱着他们的两个黑衣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不忍心。   这样,这两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那边都是他们的母亲。   这种情况下,选了任何一个,就代表放弃了另一个。   这比打骂这个孩子一百次来的伤害更加巨大。   苏樱的嘴唇一直在发抖。   她怎么能做出选择?   怎样选择都跟要挖掉她的心脏一样。   要她放弃任何一个孩子,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受!   柯善美这一招真的好毒!   如果,她选了果果,那么小元宝也许会终身恨着她。   她从小亏欠了这个孩子这样多。   何况,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一般的孩子。   <   p>   他的心智高于正常的孩子,所以,他对现在将要发生的一切该都是清清楚楚的。   但是孩子毕竟是一个孩子,没有孩子能够忍受母亲的背叛和放弃。   如果她选了果果,正好叫柯善美称心如意。   她所说的那些变态的道理就有了很好的依据。   果果也会恨她,也许,她的形象会在果果的心里瞬间崩塌。   也许果果终究会相信柯善美所说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会在两个孩子的心里产生一辈子难以磨灭的阴影。   也会叫这两个孩子距离越来越远,产生隔阂,说不定会埋下怨恨的种子!   柯善美实在太狠毒,她怎么能逼着她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如果她不选择!   柯善美似乎一眼看穿了她:“容太太,我给你十秒钟的思考时间!”   苏樱最怕的便是这样。   十秒钟?   她的退路只有十秒。   她的脑子越来越模糊,几乎不能思考,她如何能做出选择!   柯善美冷笑着开始倒计时!   十!   九!   八!   七!   苏樱潜意识的摇头。   不要再数了,不能再数了!   苏樱觉得现在时间对她来说,就是一把剜心的刀子。   一分一秒,仿佛过得极慢,慢的她能够感受到心脏一点一点剥离身体的疼痛。   但是,她又觉得过得极快。如同匕首闪过的寒光。   她真希望时间静止下来。   或者自己现在当场晕过去,或是死掉了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六!   五!   “不要,算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做,我不要选,我不能选!”   四!   三!   那边,果果和小元宝已经被两个黑衣人分开。   两个小手被迫离开的时候,果果就开始哭:“元宝哥哥,你要去哪里,元宝哥哥,不要放开果果的手!”   柯善美真的会做出来吗?   真的会将小元宝从上面扔下去吗?   下面是荆棘丛生的花园。   苏樱的脊背寒凉!   不能,绝对不能!   她不能冒这个险。   她真的崩溃了!   她斗不过柯善美,从一开始始终不是她的对手。   苏樱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往另一个方向移动。   小元宝依旧面无表情,趴在黑衣人的肩膀上,一声不吭。   五岁孩子的眼中,几乎也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二!   一!   柯善美抬手!   “我选!不要!我选!”   苏樱几乎嘶吼出声,尖锐的声音划过夜空,沙哑,似乎夹杂着一丝血色,听了叫人战栗。   柯善美微微抬手。   那个黑衣人已经停下了脚步。   而且,此时此刻,他已经站在露台的边缘。   周围是蜿蜒的藤蔓,冬日寒冷的天气,竟然奇迹般的长着手掌大的叶子,一阵风吹来,哗哗作响。   就像是毒蛇吐着鲜红信子的声音。   柯善美看着苏樱冷笑:“容太太,快点选吧!”   苏樱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他们都还那么小,他们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澄澈,他们看自   己的眼神还是完整的信赖和依恋。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做出选择以后,会改变什么!   苏樱对柯善美说:“放开我,让我再看看我的孩子!”   柯善美微微勾了勾嘴角,一个眼神。   钳制住她的两个黑衣人终于放手了。   苏樱的腿一时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瘫软到地上。   像是一条被扔在地上的死蛇一样。   柯善美说:“容太太,该是有什么话要对你的孩子说吧,我真是十分期待,你终究会放弃哪个?”   放弃哪个?   苏樱的大脑里面根本没有这样的概念。   苏樱用尽力气才站了起来。   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小元宝和果果的方向走过去。   她首先走到果果的面前,果果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只知道苏樱哭了。   果果忙用袖子帮苏樱擦眼泪:“妈咪,你不要哭了,你不要难过了,果果乖乖的呆在这里,果果不哭也不闹,果果也会乖乖的吃饭睡觉,妈咪带着元宝哥哥回家吧,果果会乖乖的等着妈咪过来接果果回家!”   苏樱在果果的脸蛋上亲了又亲!   另一个人也抱着小元宝走了过来。   苏樱又转身,看着小元宝泪流满面。   小元宝面无表情,这里的灯火不明,只有星光,苏樱知道小元宝根本看不见。   但是,苏樱现在却特别庆幸小元宝有夜盲症。   不需要见证这么肮脏残忍的一幕……   ☆、337 妈妈,让妹妹留下,我不会怨恨你!   苏樱摸着小元宝的脸,吻着他的眼睛。   小元宝却忽然出声:“妈妈,让果果留下,我不会怨恨你!”   苏樱的心脏微微一紧。   原来这个孩子真的什么都知道会。   也许,苏樱现在让果果留下来,小元宝真的不会记恨她。   可是,身为一个母亲,她如何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苏樱又摸了摸小元宝的脸蛋。   忽然转身对柯善美说:“柯善美,我说过,我永远在两个孩子之间做出选择,果果和小元宝都是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放弃其中任何一个。”   苏樱忽然笑了起来。   一种凄然到仓惶的笑意。   她笑着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而她的身后就是露台的边缘!   与此同时,电梯叮的一声便又开了。   电梯里面灯火明亮,电梯上面的射灯印出一个颀长的轮廓。   柯善美转身,看清楚那人以后,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那人正好看到苏樱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而后面……   如同万丈悬崖一样。   “小樱,不要!”   那人大步跨出电梯,飞一般的冲过去,想拉住苏樱。   终究是晚了一步,苏樱早已经一脚踏空,整个人直直的就往后倾去……   连柯善美都惊呆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最没有料想到的是,陆成灏会在这一刻出现。   正好在苏樱倒下去的那一刻。   陆成灏抓住苏樱的手落了空。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往后倾倒,单薄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往下坠。   然后便听见哗然一声响,游泳池里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柯善美也已经走了过去,却是冷笑出来:“没想到这个女人心计这样深,在你来的时候故意……”   啪——   只听见清脆响亮的一声响。   柯善美的脸已经侧了过去。   柯善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成灏,咬牙切齿的近乎狰狞:“柯善美,小樱如果出事,我要你的命来偿!”   说罢,陆成灏转身又进入的电梯。   很快电梯的门又合上,带走了露台上的最后一丝光亮。   柯善美却捂着半边脸,长长的头发都垂了下来,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其实,陆成灏下手并不是很重,抬手的时候明显有一股力道,打到她脸上的时候已经很轻了。   终究是被他所谓的不打女人的风度所束缚住了。   但是,这一巴掌对柯善美来说,也无异于那刀子捅入她的心脏。   这么多年来,她同陆成灏的关系就像是一杯白开水一样。   不,应该说陆成灏对她,就像是一杯白开水一样。   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而她,却是惊涛骇浪!   她实在爱极了这个男人,明知道一开始,他娶她是不安好心,她还是满心欢喜的披上婚纱。   后来,明知道陆成灏是为了利用她来报复自己的母亲,报复柯家。   她却甘愿成为被他利用的一枚棋子。   至少自己对他还有用处。   至少,他在利用她的时候会不吝啬于给她一个温柔的眼神。   但是,终究没有逃得开被抛弃的命运。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真是恨!   而现在!   刚刚这个女人竟然上演了   tang这样一场苦肉计。   刚刚陆成灏出来的时候,她明明可以停下脚步,可她偏偏楚楚可怜的往后倒去。   叫陆成灏看的那样揪心,那样心疼!   甚至,陆成灏看自己的眼神竟然掺杂了一丝厌恶!   柯善美冷笑,她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女人的城府。   那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耳边的声音渐渐明晰。   果果刚刚已经被苏樱倒下去的情景吓傻了,一时间都不会哭了。   小元宝看不清楚,但多少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开始挣扎。   抱着小元宝的黑衣人也因为刚刚一连串猝不及防的剧情吃惊,目瞪口呆的站着。   所以小元宝稍稍一用力,就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开来。   但是小元宝看不见,走了两步差点被蜿蜒的藤蔓绊倒。   果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挣脱,出现在小元宝的身边。   她拉着小元宝的手哇哇大哭:“妈咪,妈咪跳下去了……”   小元宝镇定的说:“拉着我的手,去电梯!”   果果牵着小元宝的手进入了电梯,事实上,柯善美和那两个保安也一同进来了。   柯善美看着果果一直紧紧的牵着小元宝的手,躲在男孩的后面。   加上,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吃人的恶魔一样。   心里很不是滋味。   左半边脸疼痛的感觉已经消失,但是心上却似溃烂出一个伤口,越来越深,越来越大,丑恶的肆意溃烂。   苏樱的确是掉在一个游泳池中。   掉进去的第一反应是幸好她没有做出选择,幸好是她自己跳了下来。   因为从高处掉落,巨大的冲力像是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的砸在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上。   苏樱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骨折了一般,巨大的钝痛,让她下一秒几乎就已经无法思考。   冰凉的池水从她的颈子里面渗入,漫过全身,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割裂她浑身的每一寸皮肤。   池水漫过她的头顶,苏樱是会游泳的,可是浑身的剧痛叫她根本不能动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就像是一个注满水的铅球,无能为力的,不知道要沉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肺部的空气被抽的干干净净,那种冰凉而窒息的感觉一直在她的身体里面肆意的扩散。   浑身冻僵了一般,心里,大脑里在死命的挣扎,但是四肢就是不受控制,甚至连本能的扑腾都没有力气。   苏樱嗅到了一丝死亡的味道。   她曾经那么多次与死亡擦肩。   但是没有一次这样的真实,真实到她似乎能看到死神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朝她靠近。   真实到她的身体被一股力道托起,一直上升,失去重力一般。   最后一秒,苏樱朦朦胧胧看清楚了。   那出现的脸孔并不是死神,而是陆成灏。   难受,万分的难受。   苏樱的意识模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肺腔里像是堵着无数个石头,有个碎石机将所有的石头都绞的粉碎,然后堵塞在她的血管里面。   耳朵里面嗡嗡嗡不停的响,隐隐的还能听见孩子的哭泣声。   好像是果果。   似乎还有人在大声喊她的名字。   肺部一阵一阵的钝痛,苏樱觉得自己像个打气筒,被一下一下的按着,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样。   直到肺部最后一口水从她的嘴里吐出来,苏樱剧烈的咳嗽。   与此同时,她的世界开始黑白分明起来。   “小樱,小樱你怎么样了,小樱,你看着我!”   陆成灏一边拍着苏樱的背帮她顺气,一边同她说话,一脸的焦急。   苏樱咳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身上还是一阵一阵的钝痛,头发,衣服,全部都已经湿透。   冬日的夜里更是冷的彻骨。   苏樱就像是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冷窖,瑟瑟发抖。   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包括大宅里面做事的菲佣和保姆。   但是又不敢靠的太近,不明所以,远远的站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小声的议论纷纷。   “那个女人就是小三吧,你看姑爷都紧张成啥样了?”   ☆、338 你看的越重的东西,我越是要毁掉!   “那女的真厉害,跑到这里来跳楼了,姑爷肯定把这笔账算到太太头上了。”   “太太也真是可怜,结婚以后,一直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姑爷偶尔才回来那么一次,还从来不过夜,指定就是外面有女人,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自己登堂入室了,还闹了这样一出!”   “要我说,姑爷早和这个女人有一腿了,你看看昨天来的那个小丫头,分明就和姑爷长着一样的脸,但太太又没生过孩子,八成是这个女人生的,太太想要那孩子,这女人才在这里闹!龟”   …会…   ……   苏樱牙齿打颤,嘴唇青紫,冷的不能说话。   陆成灏蓦然冲着远处吼了一声:“还不快点拿毛巾过来。”   那边一堆菲佣保姆被这一声吼的均是像鹌鹑一样一愣。   不管姑爷在外面有没有女人,这个姑爷在这个家的地位是显而易见的。   主要还是太太实在太在意姑爷。   从看姑爷的眼神便可知道。   就仿佛在看这个世界唯一的神。   据说,以前有个从小伺候太太的姆妈,实在看不下去姑爷对太太的态度。   为了帮太太出气,擅自主张的在姑爷的饭菜里面加了点药,害的姑爷肚子绞痛了一个晚上。   后来被查出来了。   太太给了那个姆妈一大笔钱,就打发她回乡下了。   可怜那姆妈无儿无女,在柯家也算是忠心耿耿了一辈子。   后来太太又将家里的老人都换了。   他们这批,都是刚来。   所以,只知道太太和姑爷的关系不是很好,其他的,倒也了解不多。这家里,人人都要看太太的脸色,而太太又要看姑爷的脸色。   所以姑爷这样怒气冲冲的说一句话,谁敢不听。   于是一伙人忙进了宅子,拿毛巾的拿毛巾,倒热水的倒热水,全都忙活开了。   陆成灏将苏樱抱了起来,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有暖气,苏樱觉得自己稍稍有了知觉。   陆成灏将苏樱交给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保姆:“赶快带她去洗个热水澡,她若是生病了,为你们是问。”   两个保姆唯唯诺诺的应着,就带着苏樱去了浴房。   果果也牵着小元宝的手进来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对这两个孩子的冲击也很大。   小元宝虽然看不出多少情绪变化,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中有一抹担心。   而果果则毫不掩饰的大哭。   看到陆成灏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扑过去,钻进陆成灏的怀里:“超人爸爸,我妈咪怎么了,超人爸爸,你救救我的妈咪。”   陆成灏正在安抚果果的时候,柯善美也进来了。   果果立刻吓得躲到陆成灏的后面,指着柯善美大声说:“坏女巫,就是这个坏巫婆抓的果果,她还欺负妈咪,超人爸爸,果果再也不想看到她!”   陆成灏看着果果,伸手摸了摸果果茸茸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柯善美听到这话以后,脸色已经黑的厉害。   她走了几步,强制的将果果从陆成灏的后面拉了出来。   她大声的说:“臭丫头,你看清楚,我是你的亲生妈妈,你的身体里面流淌的是我的血液,就算你再不愿意,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我,因为我们骨肉相融,血脉相连,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果果的手臂被捏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转身冲着陆成灏说:“超人爸爸,痛……”   陆成灏连忙将果果抱了起来,冷冷的对柯善美说:“别胡说八道了,你离这个孩子远一点。”   柯善美冷笑:“远一点?陆成灏,这是我和你的孩子,你叫我离她远一点,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是孩子的母亲,她跟着我天经地义,你想把孩子拱手让给别人,我可没有这个肚量。”   “你究竟想怎样?”陆成灏的声   tang音依旧是冰冰冷冷的。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要这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柯善美忽然缓缓的朝着陆成灏走近。   在他的面前站住,定定的望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痴迷的神色。   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成灏,我们有孩子了,是个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我们不要闹了,不离婚好不好,以后我们好好地过日子,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   陆成灏没有说话,但是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柯善美一只手抚上陆成灏的脸,像是摸着一件珍藏千年的宝贝。   “就算你心里有别的女人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会好好爱你,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你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成灏,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陆成灏蓦然往后退了一步。   他眼中的反感和厌恶就戳破柯善美美梦的一根针。   柯善美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眼中还是一丝迷恋的神色。   陆成灏说:“以后永远不要说这些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离婚协议书你尽快签字,如果你不签,你知道我有很多办法离婚,还有,这个孩子,你也不要肖想,除了这两件事情,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表情在柯善美的脸上一点一点的破碎。   最后在她的嘴角绽出一抹悲凉的花。   柯善美冷笑:“如果我要成胜呢?”   陆成灏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所持有的股份通通都可以给你!”   柯善美微微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陆成灏,好,实在太好,成胜是你的一切,你竟然肯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一切,那个女人对你来说真的那样重要吗?比你这么多年打下的江山还要重要,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要成胜,我就要孩子,我就是要和那个女人斗到底,我就是要你陆成灏看的最重的东西!”   陆成灏直皱眉:“你真的无药可救了。”   柯善美笑的有些诡异:“我早就无药可救了,陆成灏,你是我的药,只可惜,你不肯救我,所以,我宁愿同你相互折磨,我倒是要看看,到最后,终究是你赢,还是我赢。”   陆成灏已经懒得同柯善美说什么。   现在的她已经和原来的不一样,比以前疯狂极端了许多。   陆成灏一手抱着果果,一手拉过小元宝,就进了宅子。   柯善美看着陆成灏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敛了起来。   她真的没有想到,连成胜都威胁不了这个男人了。   他到底将那个女人看的有多重。   陆成灏,你等着,你看的越重的东西,我越是要毁掉。   总有一天……   ——————————————————————————————————————   整个身体被热水浸没,苏樱才终于有了意识,活了过来。   脑袋里面回放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仍旧心有余悸。   心里还是牵挂着两个孩子。   苏樱很快的就起身。   保姆早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一整套新的衣物。   出去的时候,陆成灏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果果和小元宝也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苏樱连忙跑过去,看到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心里的一颗石子终究才落了地。   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陆成灏顺手拿了一条毛巾给她擦头发:“你这样会感冒!”   苏樱自己接过去,随意的擦了擦,看着陆成灏,也没有说话。   陆成灏说:“对不起,我答应你将孩子安全的送回去的。”   苏樱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的手,说:“我要回家!”   ———————————————————————————————————————————————————————————————   ———————————————————   ☆、339 她还痴傻的以为,她会从一个“棋子”变成“妻子”!   陆成灏说:“我送你。”   要走也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柯善美已经守在客厅里面反。   她的身后是一群大宅的保安媛。   陆成灏抱着果果,苏樱则牵着小元宝。   柯善美坚定的说:“谁也休想将我的孩子带走。”   一群保安已经将苏樱和陆成灏围了起来。   柯善美冷笑:“陆成灏,今天你想带这个孩子走,除非你赤手空拳的打出去,我知道你会打,但是你确定你一个人对付的了这么多人吗?”   陆成灏神情淡然,甚至有些冷漠,冷冷的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柯善美说:“我不发话,他们谁敢走开?”   陆成灏一个眼风扫了一群人,又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柯善美正想笑,却发现一群保安已经分为两路,缓缓的让开一条道。   陆成灏抱着果果,护着苏樱,光明正大的就从让开的道路中走了出去。   柯善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冲着一群保安吼:“你们残废了吗?快点给我拦住,把我的女儿留下来。”   可是那些人却是一动不动。   陆成灏他们已经走出去好几步,柯善美急了,想要自己追了上去,却还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聪明如她,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应该就是陆成灏的人吧。   这些保安在柯家大宅很多年了。   但细细想来,也有哪里不对。   五年前,柯家大宅的确彻彻底底的一次大换血。   那时候,她刚同陆成灏在美国注册结婚,并且刚刚回国。   起因便是因为家里的一个保安得罪了陆成灏。   后来因为这事儿,陆成灏将所有的保安都换掉了。   当时,她心里还挺开心。   他终究有点男主人的自觉性。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将这里的保安换成了自己人。   难怪五年来,在这大宅里面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的心忽然一下子寒凉起来。   难怪……   当初母亲脑溢血,家里那么多人,却没有来得及及时送到医院。   而导致,到现在为止,依旧半身不遂,要坐在轮椅上度过下半生。   母亲早就说过一切都是陆成灏设计的。   但是她终究不肯全信。   她知道陆成灏同柯家有着很深的仇怨。   也知道他娶自己不过是为了复仇。   但是香黛儿破产,终究被成胜收购。   母亲最在乎的东西,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她原以为……   这些仇,这些怨,早已经还清了吧。   所以,她才帮着他。   她想的是,自己将这些东西拱手相让,让他称心如意,便是将欠他的都还给他。   让他如愿了,柯家不再欠他了,他们是不是就能像个正常的夫妻一样,永远在一起了。   终究是一场虚妄。   但是,柯善美没有想到的是,五年前开始,陆成灏就在这样算计。   一直到今天,还没有停止。   父亲说过,是陆成灏故意将母亲气的脑梗塞,却没有将她及时送到医院。   陆成灏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柯家家破人亡,让母亲生不如死。   她没有相信父亲的话,以至于几乎同父亲断绝了关系。   一向聪明如她傻傻的,无条件的相信了陆成灏,甚至没有质问过一句。   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   tang   但是,至少,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她不信陆成灏会这样残忍。   似乎终究是错了……   现在,她才发现,当初,她没有质问陆成灏一句,不是自己有多么的相信那个男人。   恰恰是因为不相信。   更加害怕的是那个男人会毫不犹豫的就承认。   她害怕他们的关系因此走到尽头,害怕一旦脸皮撕破,她就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终究是错了。   她现在终于清楚的明白,那个自己掏心掏肺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那个让自己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只为了他一个回眸的男人,原来是这样的绝情,狠心,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一切都是一个设计的精密绝伦的阴谋。   自己从来没有从一个棋子的身份转换过。   她还痴痴傻傻的以为,终有一天,她会从一个“棋子”变成“妻子”。   呵……   ———————————————————————————   陆成灏的车子很快就驶下了清潭山。   一路上苏樱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樱坐在后座上。   果果和小元宝都伏在她的膝盖上睡着了。   摸着两个孩子毛茸茸的头发。   苏樱忍不住就掉眼泪。   陆成灏从镜子里面看到了这一幕,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小樱!”   苏樱低着头。   对不起?他对不起她什么呢?   陆成灏索性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外面正好是灯火明亮的大商场,来来往往无数红男绿女。   但是车子里面却昏暗异常,安静的只听见两个孩子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陆成灏并没有转过身子。   他的声音也及其的镇定:“小樱,是我错了。”   苏樱摸着孩子脑袋的手微微停了一下。   她也没有抬头,声音也不大,仿佛心平气和:“陆成灏,果果是你故意让厉先生安排在我身边的,是不是?”   陆成灏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苏樱的心又凉了一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成灏,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你算计的还不够吗?   陆成灏从镜子里面看着苏樱。   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脸,她低着头,只能看清楚她长长的睫毛,像个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   陆成灏忽然想到小时候。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每次她生气或是难过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像个被抛弃的小猫。   陆成灏的心脏一痛。   原来这种感觉还在,一直都在。   陆成灏缓缓的开口:“因为我知道,兰卡威胁不了你,就算我让兰卡破产,你依旧会陪在容靳修的身边,你和容靳修有一个孩子,这就是关键所在,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和你也有一个孩子,我和容靳修才算是公平,才算是有同他争一争的资本。”   苏樱指尖有些颤抖。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陆成灏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孩子竟然会成为感情的筹码。   然而,他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越接近现实,苏樱倒是越来越镇定,她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织的?”   陆成灏说:“从我知道你怀孕以后。”   陆成灏的诚实叫苏樱觉得可怕。   苏樱还记得,当年,她怀孕的时候,同容靳修闹过离婚。   陆成灏也因为自己从柯家净身出户。   <   /p>   尽管后来知道这也不过是陆成灏的一步棋。   但是,苏樱现在才明白,陆成灏棋中有棋。   苏樱记得那时候,她已经答应同他去美国。   没想到,在此之前,陆成灏就早已织下密密麻麻的网。   而这个网一织,便是五六年。   陆成灏是天生的阴谋家。   谁也逃不开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即便今时今日,这些话被他亲口说出来,但是此时此刻的苏樱,已经被黏在网上,束缚了四肢,无能为力了。   苏樱原本有很多话想问。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现在苏樱才发现,她同陆成灏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不过是随遇而安的牵牛花,而他却是一株黑暗到奢华的曼珠沙华。   命运让他们一起成长。   她太简单了,简单的以为,他也许只是一株与众不同的牵牛花。   可,曼珠沙华永远不可能变成牵牛花,牵牛花也永远不可能了解曼珠沙华……   就像是,她同陆成灏青梅竹马,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一样……   气氛一直沉默。   最后陆成灏说了一句:“小樱,我不会同你抢夺果果的抚养权。”   陆成灏说的极为认真。   甚至是苏樱从来没有听过的低沉语气,透着一种悲伤的无奈。   但是,苏樱却已经不相信了。   现在的苏樱实在没有办法相信陆成灏。   又或许,这又是他另一个阴谋?   谁又知道呢。   和陆成灏在一起,苏樱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个透明的泡沫中。   戳破了一个,还有一个更大的。   一个接着一个。   她真的够了。   索性不再去挣扎了,索性不再去相信了。   苏樱对陆成灏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依旧低着脑袋,依旧一声不吭,依旧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   陆成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发动了车子。   到达老宅的时候并不晚。   还不到八点。   尽管今天晚上经历的一切对苏樱来说像是几个世界那样漫长。   但实际上,还没有两个小时。   尽管如此,容靳修还是找她找疯了。   半个小时之前才发现她和小元宝不见了。   打电话手机又关机。   容靳修大约也猜到了她去了清潭山。   于是驱车就要过去。   没想到在山道上正好碰上了陆成灏。   两辆车子擦边而过,最后同时停了下来,相聚也不过五米。   容靳修很快就从车子里面出来。   打开车门的时候,看到苏樱和两个孩子安然无恙的坐在陆成灏车子的后座上,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一时疏忽,苏樱的性格,独自跑到清潭山上去,还不知道要吃什么亏。   苏樱看到容靳修,抬眼,眼中不自觉的就是依恋,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回家。   这种眼神刺痛了陆成灏。   容靳修看到这样的眼神,八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眉头一皱:“苏樱,你的手机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一声不吭又离家出走。”   苏樱哑口无言。   当时她接到果果的电话以后已经方寸大乱。   哪里想的了那么多。   陆成灏忽然接口:“容太太受了点惊吓,希望容先生好好安慰她,而不是苛责她。   ”   容靳修看了一眼陆成灏,毫不客气的说:“我同我老婆的事情,还轮不到陆公子插手。”   说着就抱起睡着的果果,对苏樱说:“下车,回家。”   苏樱从陆成灏的车子里面出来,也将小元宝抱起,然后就进了容靳修的车。   直到容靳修的车子早已经消失在山道上以后,陆成灏的车子还停在那里。   眼神冷如冰渣,良久之后,才调转车头,呼啸而去……   ——————————————————————   上了容靳修的车子以后,小元宝和果果都醒了。   两个小家伙睡了一觉以后,精神不错。   果果看到开车的是容靳修以后,高兴的爸爸爸爸叫个不停。   容靳修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意。   过了一会儿,果果转头又问苏樱:“妈咪,超人爸爸呢?”   苏樱说:“你超人爸爸回家了。”   果果不满的嘟起小嘴:“超人爸爸真的娶了那个坏巫婆吗?果果不喜欢超人爸爸跟坏巫婆住在一起。坏巫婆欺负妈妈,还让妈咪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果果真的吓坏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妈咪了。”   刺——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   容靳修的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但此时此刻,也已经到了老宅的门口。   容靳修忽然转过身来,声音还算是平静:“苏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果果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苏樱一时愣怔。   因为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将实话告诉容靳修。   如果容靳修知道了,说不定会怎样对付柯善美。   可是现在,因为孩子,她处于劣势。   说不定关于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她不得不向柯善美低头。   如果,容靳修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同柯善美那边闹得僵硬的不可调和,也许孩子的事情连转机都没有了。   苏樱还没有开口说话,果果已经说开了。   “爸爸,果果被坏女巫抓掉了,妈咪和元宝哥哥来救果果,可是坏女巫叫妈咪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跳下去,妈咪就跳了,还掉在水里,要不是超人爸爸,妈咪已经死掉了,果果和元宝哥哥吓坏了,坏女巫真的很坏是不是,爸爸,你一定要打败坏女巫,这样,她就不会再欺负妈妈了。”   苏樱根本都来不及捂住果果的嘴巴。   果果已经一股脑似得像是倒豆子一样将所有的话已经倒了出来。   容靳修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   那种表情像是要发怒一样,叫苏樱觉得心惊胆战。   苏樱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容靳修都一定会生气。   只能放软语气,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阿修,我头疼,刚刚掉进游泳池了,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苏樱明显带了点撒娇的意思。   但是确实,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容靳修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终究也是软了下来。   倾过身子,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苏樱的额头上。   试了一下温度,眼神有些凝重:“你白天就在发烧,刚刚好,现在又烧起来了。”   苏樱顺势搂住容靳修的脖子,像个小猫一样,声音软软的:“阿修,抱一抱,感觉好久没有抱抱你了。”   苏樱最喜欢搂着容靳修脖子,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的感觉。   那样的安稳,那样的有安全感。   就像是漂流的树叶终于被人拾起来,安放在书页之中,过了许多年,岁月安稳的那种感觉。   苏樱难得这样粘人。   但是苏樱一旦这样粘人便是受到别人的欺负了。   伤痕累累的时候,她就喜欢像只猫一样,往他的怀里钻。   容靳修倾着身子,不是很舒服,但是却没有动。   果果用小手捂着眼睛,还留了两个手指缝,说:“爸爸,妈咪,又羞羞。”   回去以后,容靳修叫小厨房重新做了些菜。   苏樱倒是不饿。   两个孩子是饿坏了。   果果说:“坏巫婆给了果果很多好吃的,但是果果一点都没有吃。”   小元宝难得插了一句嘴:“为什么,难道你还有这样的骨气?”   果果不知道骨气是什么意思。   但是也无所谓。   她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幸亏果果聪明,不然肯定被坏巫婆吃掉了。”   果果想起来柯善美为她准备的那么多精美的食物蛋糕。   果果竟然一点没有吃。   苏樱心里漫过一丝复杂。   她真的没有想到果果的亲生母亲会是柯善美。   但似乎,果果一点也不喜欢柯善美。   但是,不管怎样,那个人是果果的亲生母亲,不管柯善美做了什么,苏樱都不希望果果恨柯善美。   这是希望果果长大以后不要后悔。   苏樱对果果说:“果果不可以叫那个人坏巫婆了。”   果果嘟着嘴说:“就是坏巫婆,她给果果奶油做的饼干屋,给果果那么多好吃的,她让果果和爸爸妈咪分开,一定是想把果果养胖,然后把果果吃掉,就像是《糖果屋》里面的巫婆一样。”   ☆、341 少爷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啊!   苏樱忽然想到了曾经给果果讲过的一个童话故事,糖果屋。   巫婆抓了小女孩,关在糖果做的屋子里面,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就打算将小女孩养得白白胖胖,然后吃掉。   当时果果听了这个故事差点吓哭。   没想到果果把柯善美当成了坏女巫,就以为给她做饼干屋是要将她养胖,然后吃掉澉。   孩子的世界真是简单。   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苏樱承认自己也有私心,她并不希望果果对柯善美有特殊的情感。   但是苏樱也不希望果果记恨那个人。   苏樱给果果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她碗里,果果仰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妈咪,果果最爱妈咪了。”   一句话像是蜜糖一样包裹住苏樱的心脏。   但是过后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楚。   两个孩子吃完晚餐以后就去睡觉了。   苏樱今天也累得够呛,加上还在发低烧。   洗完澡出来,她也打算好好的睡一觉。   果果总算回来了,她的一颗心脏也总算安然的放回心房。   至于明天回发生什么,以后还会发生什么,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一刻,她是满足的。   出来的时候,看到容靳修正坐在床沿。   他什么也没做,环着手臂,目光深沉,似乎在沉思。   看到苏樱出来,立马抬起头来,与她目光交接,神色凝重。   他这副模样,明显是在等她。   刚刚孩子们都在,容靳修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苏樱脊背凉了凉,看来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向是容靳修的态度。   苏樱只好走过去,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阿修,我错了。”   容靳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声音也是清清淡淡的:“错哪儿了。”   苏樱老实的承认:“我不该不告诉你一声就莽撞的一个人去清潭山,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容靳修看她态度诚恳,也不忍发作。   凝视了她一会儿,只说:“清潭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清楚。”   苏樱不大乐意说。   既然事情都过去了,若是全然告诉容靳修。   按照他的脾气,一定会找柯善美算账吧。   苏樱坐到容靳修的旁边,闷着头:“真的没什么,阿修,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容靳修的眼神渐渐冷然起来:“苏樱,我是你老公,你不应该瞒着我,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的清清楚楚,只要我想知道。”   苏樱看着容靳修。   他的面容沉暮,像是落日的余晖,眼中闪耀着一丝光亮。   苏樱被这抹光亮驱使了一般,一五一十的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包括柯善美逼着她二选一,从楼顶跳下去的场景。   容靳修的面容越来越沉。   等苏樱说完的时候惊骇的发现,容靳修的脸色已经沉静如水,看不清一点波澜。   但往往容靳修这个模样的时候,是最可怕的。   苏樱连忙住嘴。   然后又挽着容靳修的手臂:“阿修,算了,孩子回来了就好了,何况我也没事,一点都没伤,这件事情就不要追究了。”   谁料,容靳修竟然笑了笑,伸手宠溺的摸了摸苏樱的头发。   然后说:“我有分寸,你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容靳修很少这样笑,看上去温文尔雅,叫人如沐春风,看是浑身散发的味道就像是罂粟一般,有着一种杀人和撩人的气味。   和他相处了   tang这么些年,苏樱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他的。   苏樱说:“阿修,你千万不要做什么,你知道果果的抚养权,一旦上了法庭我们必输无疑,便只能私下和解了,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我们有求于她,不能跟她撕破脸,阿修,答应我,千万什么都不要做。”   容靳修的脸上依旧是一层笑意:“好,我答应你,别担心了,喝杯牛奶,赶快睡觉。”   容靳修一直坐在床沿看着苏樱睡着,睡着了以后,他为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最后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便出了卧室的门。   容靳修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里面还是一群法务精英。   他们聚在一起研究资料,甚至模拟法庭,各自唇枪舌剑。   容靳修进来以后,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容靳修走了过来,问:“周叔,怎么样了。”   周耀信抬起头来,将手上的两份文件递给容靳修:“两个方案,你先看看。”   容靳修打开第一个文件夹。   周耀信说:“这个方案比较常规,通常法官对孩子的生长环境会有所考量,换一句话说,如果柯善美不能给这个孩子一个完整而和谐的家庭环境,法官可能会有所动摇,如此,这个方案的关键点就是让柯善美同他的丈夫离婚,据我们所知,陆先生已经请了律师在办理离婚手续,只是柯善美迟迟不肯答应,两者还在僵持之中,在这个方面,若是我们能推上一把,胜算会大一点。”   容靳修翻了翻文件,淡淡的问:“这个方案胜算有多大?”   周耀信说:“不到百分之二十。”   容靳修合上文件,接着拿起第二个文件夹。   周耀信继续说:“第二个方案是备用方案,尽管胜算要大的多,但是我个人并不介意这样做。”   容靳修说:“这个方案的胜算有多大。”   周耀信说:“还不能肯定,据我们对柯善美的了解,百分五十。”   容靳修抬起头来,随意的将文件放在书桌上,声音清淡却斩钉截铁:“那就用第二个方案。”   周耀信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阿修,你真的决定了吗?这有可能会伤及一些无辜的人。”   容靳修依旧面无表情:“就用第二套方案,尽快把事情办好。”   容靳修转身便出去了。   周耀信在里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少爷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啊。   ——————   苏樱每一天都提心吊胆。   每时每刻都担心受到法院的传票。   三天之后,苏樱担心的事情没有完成,等到的却是柯善美的登门拜访。   那天也是突如其来。   柯善美是晚上七点过来的。   当时苏樱一家人正在餐厅吃晚餐。   不知她跟保姆说了些什么,没有事先通知,保姆就将她领到了餐厅的门口。   果果第一个看到门口的人。   惊恐的用手指指着门口的柯善美:“妈咪,坏巫婆来了。”   柯善美的眼神一下子黯淡并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但是终究没有发作。   小保姆说:“少爷,少奶奶,这位小姐说是你们的老朋友,我就带她上来了。”   容靳修挥了挥手,小保姆就退了下去。   容靳修起身:“陆太太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不请自来不妨有话直说。”   柯善美也毫不客气的走进来。   她淡淡的说:“倒是有些事情要同容少和容太太商量一下。”   苏樱条件反射的将果果抱在怀里。   柯善美能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呢?   但是来者是客,苏樱说:“不如一起吃个晚餐?”   柯善美倒真是没有拒绝。   容靳修让侍者添   了一副碗筷,柯善美倒也顺势坐下了。   果果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小元宝就在她的旁边。   柯善美正好就坐在果果的对面。   果果将小脸嘟成一个包子,对苏樱说:“妈咪,果果吃饱了,果果要去睡觉。”   ☆、342 容少这是吃闷醋了?   柯善美却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果果:“上次给你的开心果巧克力喜欢吗,我这里还有。”   果果的最爱便是开心果。   开心果巧克力更是喜欢玛。   上次柯善美给了两颗,果果吃了以后还缠着家里的西点师傅去做澉。   但似乎那是有专门的配方,西点师傅做出来倒不是果果喜欢的味道。   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巧克力的诱惑就没有那么坚决了。   条件反射似得想要伸手去拿。   眼睛还不自觉的完成月牙,张口甜甜的就说:“谢谢……。”   但是小家伙手指还没有碰到巧克力的时候,忽然想到对面的人就是坏巫婆。   于是立马又把手缩回来了,说:“果果不吃巫婆给的东西,会拉肚子。”   然后又转头看着苏樱。   她果果的小舌不自觉的舔了舔自己嫣红的嘴巴。   一副小馋猫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   苏樱说:“想要就拿过来,然后说谢谢。”   苏樱这样说,果果就一下子安心了一样,从柯善美的手里接过巧克力,然后说了一句:“谢谢。”   柯善美的眸光闪了闪,对苏樱说:“这孩子真是听你的话。”   苏樱只觉得柯善美这句话别有意味,但却没有读的出来。   一顿饭吃得相安无事。   柯善美的态度似乎一下子变了许多。   她变得不再犀利,在果果面前变得很温和。   还宠爱似得给果果剥虾,夹菜。   尽管苏樱看了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也没有阻止。   吃完饭以后,保姆就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了。   苏樱终于忍不住了,先开口:“柯小姐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该不会只是为了过来给果果夹菜吧?   柯善美恢复了一贯利落的神色:“倒是真有一些要事,能不能找个僻静的地方,有些事情我想同容少和容太太聊聊。”   于是,三个人去了容靳修的书房。   柯善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容靳修也坐了下来。   苏樱给她倒了一杯茶,随即坐到容靳修的旁边。   容靳修说:“陆太太,今天来是为了果果的事情吧。”   柯善美喝了一口茶便放下了,也不兜圈子。   说:“是的,今天我就是来同两位谈条件的。"   柯善美这样说,苏樱心里倒是一动。   莫名的冒出无数希望的泡泡来。   她就怕柯善美的态度坚决要上法庭,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柯善美这样说,语气明显软了一些。   这让苏樱激动不已,忙说:“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们都会答应的,只要你放弃果果的抚养权。”   柯善美说:“容太太说笑,果果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放弃她的抚养权。”   苏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下子又从云端掉入泥沼。   苏樱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管如何,我也不能将果果拱手相让,她是我的孩子,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你有什么资格一下子就夺走我最重要的东西。”   柯善美的语气不似以前那样僵硬,倒也是带了点柔情:“我知道容太太对我女儿的情感,从某种程度上,我还是很感激容太太,我今天来,并不是想同容太太争的鱼死网破,这样,我们两家不妨各退一步。”   容靳修微微环着手臂,眉头一缕沉思。   这个时候淡淡的开口:“陆太太此话何意。”   柯善美说:“我知道两位对我的女儿非常好,容太太更是没有办法割舍这一段感情,但是果果毕竟是我的亲生孩子,我也没有道理放弃,而且,孩子现在年纪还小,还不明是非,这样,我们两家轮流抚养果果,一年之后,我们让孩   tang子自己选择,如果到时候,果果还是不愿意让我成为她的母亲,我便彻底的放手,怎么样?”   容靳修面无表情,却端详着柯善美的表情。   苏樱却像是在迷雾的海洋中漂流的时候,看到了一丝希望的灯塔。   柯善美说的这个条件,细细想来,实在有些诱人。   如果他们不答应柯善美的这个提议,他们之间免不了对簿公堂。   但是那时,他们的胜算实在太小。   柯善美这个建议最诱人的地方,就是一年之后,会让果果自己选择。   并且承诺如果果果选择了自己,她就主动放弃果果的抚养权。   一年。   不算长,不算短。   不过一年而已。   让果果选择自己,苏樱还是有把握的。   但是,苏樱也多了一个心眼。   怕就怕柯善美只是说说而已。   果果现在极不待见她,这很有可能是她的缓兵之计。   如果他们真的开始轮流抚养果果,又或许,以后果果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   一年之后,她再来同她争夺果果的抚养权。   这样,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显然,柯善美知道她会有这样的疑问。   柯善美嘴角勾了勾,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   她说:“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所以我叫律师拟了一份协议书,你们也可以请律师团做个见证。”   说罢就将文件递给了苏樱和容靳修。   苏樱细细的看了一下。   从这份文件中,苏樱得知,柯善美所谓的轮流抚养就是果果必须轮流住在容家和柯家。   以一个月为一个循环。   并且住在对方的那段时间里面,另一方不能私自探视。   大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漏洞。   而且文件后面有请律师公证的署名。   容靳修也看了一下。   这份文件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柯善美突然的态度转变却是很有问题。   毋庸置疑,柯善美这是在赌一把。   大约也是果果对她的态度叫她出此下策。   她清楚的明白,就算现在她将果果的抚养权夺了过去,果果只会一直排斥她,甚至于怨恨她。   所以她采取了一个相对温和的方式。   轮流抚养,实则就是温水煮青蛙。   只是她这一步退的实在太多,反倒是叫人怀疑。   她是对自己在一年之内让果果接受她并且心甘情愿的认她做妈妈太过于自信,还是另有别的考量?   容靳修放下文件淡漠的开口:“陆太太想说的,恐怕不仅仅于此吧?”   柯善美看容靳修的眼光变了变,夹杂着一丝欣赏之意。   柯善美笑着说:“容少不愧是谈判高手,的确,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但是与此同时,我还有三个条件。”   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柯善美在商场浸淫多年,怎么会做这种明显吃亏的事情。   苏樱和容靳修都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柯善美说:“第一,容太太要跟我女儿解释清楚,我才是她的亲生母亲,第二,两位都知道我先生执意要离婚,这件事情,我同样需要容太太帮忙劝一劝,我相信我先生会听容太太的话,第三,周小鱼同两位也算有些渊源,我想两位肯定有办法劝她离开我的丈夫。”   苏樱几乎大吃一惊。   柯善美提出的这三个要求,基本都是他们做不到的。   让苏樱去和果果解释柯善美是她的亲生母亲。   这不是叫她剜自己的心脏?   苏樱真的做不   到,因为她害怕,害怕果果因此便会疏远她。   也怕果果会误会自己将她推给别人。   第二点更是不可能了。   陆成灏要离婚,她哪有权利干涉。   她也完全没有立场去劝,那是陆成灏的自由。   第三点,更是天方夜谭!   周小鱼和陆成灏之间的关系,她更不可能去横插一脚。   柯善美这样做完全是将所有的矛盾和炸弹一股脑的全部都丢给苏樱。   如果她答应了,也就等于引火自焚。   柯善美说:“容太太,我想我的要求并不过分,这些事情,容太太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完全都能够做到。”   苏樱说:“为什么是我,这些事情,为什么要让我做。”   柯善美说:“就凭容太太在我丈夫心里非同一般的重量。”   “不行!”   容靳修默然开口:“我不会同意。”   柯善美说:“容少这是吃闷醋了?”   容靳修依旧冷然:“第一点,陆太太还是自己费点心思,谁对她好,孩子心里是有感觉的,并不是凭着我太太一两句能改变的,所以完全没有必要。第二点,这种事情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陆太太想要挽回陆公子的心还是自己想办法比较可行,第三点,实在是刁难我太太,我太太太过单纯,这种事情,陆太太的办法会比我太太高明一百倍。”   柯善美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拉扯。   最后笑了,她说:“第一点,我女儿现在不肯认我,是因为她年纪太小,不明真相,我刚刚提出轮流抚养的建议,已经显示了自己的公平竞争的十足的诚意,我希望两位跟我女儿解释一下真相,这非常合理,对大家也公平一些,第二点,我不是要挽回我丈夫的心意,我只是不要跟他离婚,说实话,我能做的事情我都做了,这件事情算是我拜托容太太而不是条件,不管怎样,哪怕是一年,我想你们也希望,在轮流抚养之间,果果是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成长,第三点,我就是知道容太太同周小鱼情同姐妹,容少又是周小鱼名义上的哥哥,你们说的话,她应该会听,这是我最大的善意了,我想你们应该也清楚,如果我真的用尽手段,她不会有好果子吃,我只是懒得动手,叫那个女人安静的从我丈夫身边消失,少了她,我和我丈夫之间会少了很多阻碍,我可不希望那个女人总是出来搅局,周小鱼总是希望容太太同我先生在一起,我想容少也非常清楚,所以,这分明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合作。”   柯善美口齿伶俐,一字一句就像是她的武器一样。   苏樱和容靳修的处境原本就被动。   容靳修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周叔的第二个方案需要一定的时间,柯善美在这个时间点提出这样一个轮流抚养的方案倒是为他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所以,就算柯善美的这个提议是别有居心,到底在时间上也帮了他。   答应倒是无妨。   只是这些条件,实在是……   苏樱忽然开口:“我试试!”   ☆、342 我宋御的小媳妇怎么能和别的男生手拉手,搂搂抱抱?   容靳修转过头来看她。   却看到苏樱的眼神坚定:“这三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只能试试。”   柯善美笑:“容太太还是尽全力为好,因为这是我让步的条件。楮”   苏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好。糌”   ————————————————————   柯善美离开了,苏樱还在书房呆了很久。   容靳修也坐在沙发里面沉默。   苏樱知道容靳修不开心。   她总是这样自作主张。   刚刚柯善美提出这样的条件,容靳修明显是不同意的。   但是她实在也没有办法。   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退路了。   如果她不答应,柯善美一纸文书,也许半个月之后,她就没有权利见到果果了。   但是让苏樱惊讶的是,容靳修并没有发脾气。   反而走到她的身边,声音温和:“别想太多,她说的那些事情,你随便应付一下,半个月以后,事情都会解决。”   苏樱半信半疑,但是现在,她的确也没有什么办法。   容靳修顿了顿:“还有一点,你去找陆成灏和周小鱼必须跟我一起。”   马上就是圣诞节。   果果现在放学也晚了。   因为皇浦幼儿园在排练平安夜节目。   这是皇浦幼儿园的传统,这里培养的孩子多数是有特长的。   果果很早之前被安排在舞蹈班。   小小年纪学起了拉丁舞,偶尔在家里还跳给苏樱看。   小家伙身段柔软,跳的有模有样的。   小元宝则是在钢琴班。   听果果说,小元宝在学校里,连老师都叫他“钢琴小王子。”   每到傍晚,皇浦幼儿园门口豪车泛滥。   皇浦幼儿园一般是不许家长随便进入的。   放学之后,孩子都是由老师带队有序的出来,一个一个的交给家长。   上次,果果被莫名绑架事件,还连累了果果班级的殷洁老师,差点被开除。   幸好后来苏樱亲自去跟校方解释了一下。   自从上次果果被柯善美擅自带走以后。   苏樱现在每次接果果和小元宝都来的特别早。   此时此刻,幼儿园旁边广袤的停车场几乎还没有几辆车。   苏樱一边等,一边想心思。   自从那天柯善美离开以后,已经三天了。   但是,对于柯善美提的三个条件,她几乎是束手无策。   跟果果解释她的身世的事情。   她实在开不了口。   其实,果果是自己收养的,果果心里很早就知晓了。   还是当初初回S市的时候,果果和小元宝不和而闹出来的事端。   那个时候,差点一发不可收。   苏樱现在想想,心中还是痛的。   后来尽管事情过去了,但是多多少少在果果的心里留下了点什么。   这就表现在果果这孩子看上去没心没肺,成天蹦蹦跳跳开开心心,但是其实非常缺少安全感。   果果经常莫名的问苏樱:“妈咪,你还爱果果吗?”   或许是吃饭的时候,或许是洗澡的时候,或许是半夜突然醒过来的时候。   苏樱觉得心痛。   孩子尽管年纪小,心里其实还是明白的。   手机的铃声将苏樱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苏樱看了来电显示,是果果和元宝的负责老师殷洁。   接完电话以后苏樱就从车子里面下来了。   tang然后就光明正大的进了校门。   门卫和保安都没有拦着,显然殷洁老师已经事先通知好了。   苏樱直接去了殷老师说的地方,就是舞蹈室。   殷洁老师说关于圣诞节表演,有事情想要她帮忙。   苏樱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   这里有很多的教室。   每个教室都非常大,是不同的兴趣班。   每个兴趣班也在排练自己的圣诞节节目。   最里面的一个便是拉丁舞的舞蹈室。   教室极大,窗明几净,一整排透明的落地玻璃。   落日的余光正好从外面摄入,像是相机拍出的暖色光晕。   将里面的一切似乎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苏樱一眼就看到了果果。   小丫头洋娃娃一样漂亮的脸蛋实在太引人注意了。   任何时候,不管多少人,所有的目光总是情不自禁的就投向她。   就像是本身就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天生有着吸引目光的天赋。   果果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小舞裙,脚上穿的就是容靳修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的舞鞋。   她的舞伴竟然是宋御。   两个人在音乐的旋律中舞态花俏步伐利落紧凑,颇有一种大家的专业风范。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的组合实在太养眼。   其他的组合硬生生的都被比了下去,就仿佛是为了衬托他们两个一样。   果果和宋御像是在花丛中追逐纠缠的花蝴蝶,欢快而美好,苏樱竟然一时看呆了。   直到殷老师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   “容太太,你来了。”   苏樱回过神来:“殷老师,你好。”   殷洁看了看里面正在练舞的果果,由衷的夸赞:“这个孩子舞蹈天赋不错,事实上她很聪明,学什么都特别快,但是缺少那么一点耐心,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一定大有所成。”   苏樱微笑。   她从来不期望果果的将来多么的大有所成。   只要她像她的名字那样,开开心心就好了。   苏樱说:“殷老师,你刚刚说有件事情要我帮忙,是什么事情。”   殷洁老师说:“对了,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平安夜那天在礼堂有个平安夜庆典,我想请容太太作为学生家长代表上台说几句话。”   苏樱考虑了一下,便应了下来。   毕竟按照殷洁老师说,稿子校方都会准备好,这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这件事情苏樱没有放在心上。   心里倒还一直牵挂着柯善美提的那三个条件。   练舞休息的间隙,果果看到了门口的苏樱。   像个小兔子一样就跑了过来,惊喜不已:“妈咪,你来看果果跳舞吗?”   苏樱蹲下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果果跳的真棒。”   宋御也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声音清脆:“丈母娘好!”   一句话差点叫旁边的殷洁老师咳起来。   苏樱早已经习以为常,宋御这小家伙每次看到她都喊丈母娘。   这还是盛嫣教的,说是从小就要培养这种意识。   苏樱笑着拍了拍宋御的肩膀,笑着说:“你妈妈告诉我,你很会拉小提琴,为什么会在舞蹈班?”   宋御妖孽的脸蛋上绽出一丝笑容,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是为了陪我的小媳妇,果果是我未来的媳妇,我怎么放心让她和别的男生手拉手,搂搂抱抱。”   苏樱想到了宋御会说是为了果果。   但是没想到宋御这个小少爷说的这么露骨。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和当初的他们不一样。   这次,殷洁老师真的彻底的被雷到了。   >   小元宝就在舞蹈室对面的钢琴室。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前面,微微低着头,几乎面无表情。   他的指尖飞扬,在琴键上跳跃,音符便像是流水一样流淌出来。   他正好在窗口的位置。   暖色的夕阳照在他的睫毛上,根根分明,衬出一张俊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孔。   果果看的十分入迷,站在门口,双手合十,一副崇拜的模样:“元宝哥哥太帅了。”。   旁边的宋御忽然伸手捏了一下果果的鼻子:“有你未来的老公帅吗?”   果果皱了皱小鼻头:“宋御哥哥你不要老是捏我?”   宋御极为不满:“果果你是我的小媳妇,所以你应该觉得我比元宝帅!”   果果看了宋御一眼,然后看向小元宝,继续一脸的崇拜:“还是元宝哥哥帅,果果长大以后要嫁给元宝哥哥。”   每次这个时候,宋御都气的跳脚:“笨蛋果果,元宝是你的哥哥,你不能给他当媳妇啦。”   果果才不管:“我就是要嫁给元宝哥哥。”   宋御说:“你和元宝是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你们两个是亲生兄妹,所以你们不能结婚,除非你不是你爸爸妈妈亲生的,要不然,你就不能嫁给元宝。”   听到宋御这样说,苏樱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谁料到果果却不以为然的说:“果果不是妈咪亲生的,所以果果可以嫁给元宝哥哥。”   说完还转头来问苏樱:“妈咪,是不是?”   苏樱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她没想到果果脑子里面早已经有了这样的概念。   可是,她对亲生和非亲生的概念了解的有多深。   苏樱心里像是被打翻的五味瓶。   果果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意识,那么柯善美的第一个条件便简单的多了。   但是苏樱一点都不高兴,一股苦味在心里蔓延开来。   这是不是代表着果果很快就会接受柯善美。   到时候,她会不会投向她亲生母亲的怀抱。   就像柯善美所说的,他们毕竟血肉相连。   苏樱没有说话,宋御伸手又捏了捏果果的小鼻子:“果果妹妹,你老是说傻话,不过好可爱,我就喜欢傻傻的果果妹妹。”   果果被惹毛了,伸手也要去捏宋御的鼻子。   打闹的时候小元宝正好弹完一曲,从钢琴上下来,走到门口。   果果立刻跑过去拉住小元宝的手:“元宝哥哥,你好棒。”   元宝看到果果身上的舞衣,微微皱了皱眉。   于是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果果,清清淡淡的两个字:“穿上。”   虽是十二月的天气,但是这里暖气十足。   果果眨巴这眼睛看着小元宝:“元宝哥哥,果果不冷。”   小元宝又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穿上。”   果果看了一下元宝哥哥的脸。   他这个样子果果最是害怕,看上去和平时一模一样,但是只有果果看的出来他和平时的不同。   因为他的嘴角会抿成一条直线,越直代表元宝哥哥的心情越是不好。   果果立马就把衣服穿到身上了。   殷洁老师在旁边笑着和苏樱调侃说:“这兄妹两个,感情真好,哥哥也很照顾妹妹。”   宋御则是斜斜的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起,整一个慵懒的贵少爷。   只是他的眉心似乎深深的锁着。   但是一会儿,他就舒展开来,甚至轻快的吹了一声口哨,略挑衅似得语气:“喂,元宝,平安夜晚会我和果果表演双人拉丁舞,你一定又是钢琴独奏吧。”   小元宝依旧面无表情。   过了一秒,忽然对殷老师说:“老师,我想换个节目,我弹琴让我妹妹唱歌可好?”   殷洁微微愣了一下。   果果已经拍起手来:“太好了,果果要和元宝哥哥一起表演。”   宋御妖孽的小脸蛋却一下子黑了起来:“元宝,你又欺负我!”   小元宝淡淡的看着宋御一眼。   宋御却不再说话了,真是被这对兄妹给气死了。   ——————   容靳修这些天从公司回来的都很早。   每次她回来的时候,书房里面都聚集了一堆人。   似乎在谋划什么。   似乎有一次在她噩梦惊醒的时候,容靳修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安慰说,他有办法叫柯善美主动放弃果果的抚养权。   不过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苏樱后来再问,他却不说了。   尽管很想知道,但是苏樱也没有插手。   也许当时也不过是安慰罢了。   这段日子,苏樱更多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孩子。   晚上,小元宝从琴房里面出来,果果自然像个小尾巴似得跟在他的后面。   “元宝哥哥,你刚刚谈的《白雪公主》真好听。”   小元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跟你说了很多遍,我刚刚弹的是《致爱丽丝》。”   果果还是很崇拜的样子:“反正元宝哥哥弹什么都好听。”   元宝清清淡淡的说:“反正你是属牛的。”   果果嘟起小嘴:“果果明明是属兔兔的。元宝哥哥你为什么说果果属牛?”   元宝清淡的语气中似乎透着一股无奈:“谁让我每天都对牛弹琴呢?”   两个人一路走着一路拌嘴,苏樱忽然发现,原来小元宝在果果面前,也不是那么的沉默,甚至会开口揶揄,尽管果果也听不懂。   吃晚餐之前,金兰夫人从澳大利亚打来国际长途。   奶奶走也有一段时间了。   那里的天气宜人,她身体的状况倒是比在国内好多了。   就是太过想念小元宝和果果。   几乎每天都要同她的两个宝贝通电话。   苏樱答应再过些天就带着果果和小元宝去澳大利亚看她。   但其实,苏樱心里也没有底。   这个月已经是下旬。   从下个月开始,果果就要被轮流抚养。   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苏樱还没有同果果提过。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接受。   而且柯善美提出的那三个条件,限定的时间便是下个月之前。   苏樱还没有理出头绪,该怎样去解决。   吃完晚餐果果和小元宝就回房间了。   苏樱洗完澡循例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   却发现小元宝坐在地毯上帮小哈梳理毛,果果却不在房间里面。   苏樱问小元宝:“妹妹呢?”   小元宝头也没有抬,继续给小哈顺毛,说:“阳台。”   苏樱抬头,果然看到露台上有个小小的身影。   这时候小元宝又说了一句,声音竟然有些幽幽的,虽听不出情绪,但是语气确实与平日里不同。   小元宝说:“在和他的神灯叔叔聊天。”   提到神灯叔叔这四个字,苏樱的心里就发毛。   苏樱连忙走向阳台。   露天天寒地冻,果果虽然自己披着外套,但是却光着脚丫。   隐隐的光线下,显然可以看到她的小脸蛋,小手,还有小脚丫冻得通红。   但是,她的脸上却全是喜悦的神色,她似乎在讲自己的光荣事迹,高兴的眉飞色舞。   苏樱走进了也没有发现。   “果果,你在同谁说话?”苏樱忽然出声。   果果忽然站起来,然后转过身。   看到苏樱以后,立刻将神灯藏在衣服下面。   “没有,果果没有和神灯叔叔说话!”   果果说的结结巴巴的,一副欲盖弥彰的小模样。   苏樱却真的生气了。   上次因为这个神灯,她还差点同容靳修吵了起来。   果果当然也知道她对神灯叔叔的态度,所以也不敢把神灯拿出来,死死的藏在衣服里边。   苏樱说:“果果,把神灯给妈咪,妈咪要研究一下。”   她确实要研究一下了。   前阵子被柯善美的事情闹得心烦意乱,差点把这样一个隐形炸弹给忘记了。   果果倔强的往后退:“不能给妈咪,这是神灯叔叔和果果之间的秘密。”   苏樱要发怒的时候,容靳修忽然出现在苏樱的身后。   他的声音淡淡的:“苏樱,果果的神灯叔叔就是他。”   苏樱条件反射的问:“他是谁?”   但是看到容靳修的表情之后,苏樱却恍然:“你说陆……”   ☆、343 容太太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   苏樱看了看果果,蓦然闭上嘴。   陆成灏!?   苏樱转头又看了看容靳修,他的眼神波澜不惊,但是苏樱却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苏樱忽然想起来了俳。   当年在江城的时候,为了救厉先生,陆成灏曾经将一个特别的窃听器塞给苏樱。   这种窃听器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对讲机。   苏樱恍然大悟。   以往,她总觉得过果果同神灯讲话不过是孩子的自我幻想。   竟没想到每天真的有人同她讲话聊天。   心里又惊又骇。   陆成灏的网果然织的够密,连果果都没有放过。   果果小心翼翼的躲到容靳修的背后,撒娇:“爸爸,神灯叔叔是好人,你让妈咪不要摔碎神灯。”   容靳修一下子将果果抱起来,捏了捏她圆圆的小脸蛋:“你的神灯叔叔永远会是你的神灯叔叔。”   哄了两个孩子睡了以后,苏樱和容靳修离开孩子的房间。   刚刚出了房门,苏樱就忍不住的问:“阿修,你早就知道了。”   容靳修淡淡的嗯了一声。   苏樱微微皱眉:“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樱自然知晓容靳修为什么不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那时候陆成灏的真实身份还是个秘密。   容靳修也不想将这个秘密揭穿。   只是,苏樱惊讶的是,为什么这些疑点,容靳修总能那么早的发现,为什么她自己就一点端倪都察觉不出来。   容靳修说:“在果果第一次在阳台同她的神灯叔叔说话的时候。”   苏樱的眼中有一点疑惑。   第一次?   苏樱记得那时候,她也在场。   果果独自一个人在阳台上对着一个神灯念念有词,然后开始自顾自的说话。   苏樱和容靳修还在她后面站了好久。   苏樱当时只觉得好笑,觉得孩子真是天真,最后还主动拉着容靳修走了。   那时候,她觉得让孩子保留一份童话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容靳修说,那时候,他就知道了。   容靳修看出了苏樱的疑惑。   叹了一口气。   他说:“你有没有发现果果每次同神灯说话之前都要说一句咒语。”   苏樱想了想,倒真是这样。   果果会像童话故事里面那样,拿着神灯摩擦两下,念出一句咒语。   “拜呵惹逮姆”   苏樱脱口而出。   容靳修点点头:“就是这句。”   苏樱还是不明白。   容靳修说:“这其实不是什么咒语,不过是一句简单的法文,翻译过来,便是:爸爸,我爱你。”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了一下。   爸爸,我爱你!   那时候,容靳修已经知道果果的生父是陆成灏,将神灯叔叔联想到陆成灏也是情理之中。   陆成灏教果果说的第一句话。   苏樱忽然想起来,当初果果刚说话的时候,说的第一个词就是:爸爸……   苏樱根本没有教过她。   也许,冥冥中,果果和陆成灏早已经联系在一起。   苏樱叹了一口气。   神灯叔叔是陆成灏,苏樱自然是不必再担心了。   陆成灏通过这样的方式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交流也无可厚非,也是他的权力。   只是苏樱的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终究又被算计了一下。   她说:“阿修,我明天会去找陆成灏,柯善美说的要求,我总归还要试试。”   tang>   容靳修说:“好,我陪你去。”   苏樱说:“你若是去,我反倒不好说了,阿修,你相信我。”   容靳修看着苏樱的眼睛,揽她入怀:“我相信你。”   第二天苏樱去了清潭山。   清潭山的管家说陆成灏去了公司。   苏樱又驱车去了成胜集团。   很久没有踏足这个地方了。   上次过来,还是四年之前。   那一次,简直就像个噩梦一样。   成胜集团的大厦如同一个巨大的擎天柱,高高耸立,成为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   阳光极好,明明是冬日的暖阳,但反射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竟是一派的冷色调。   苏樱停好车,就走了进去。   上次是陆成灏的一个经理带着她来的。   叫她自己上去,倒还真是忘记了在几楼。   苏樱索性就去了前台。   前台有四个美女,职业装扮,各个沉鱼落雁,颇上门面。   其中一个打扮明媚的女子礼貌的微笑:“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你?”   苏樱说:“我找陆成灏,你能不能帮我通知一下?”   那人微微一愣,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恢复如常,依旧官方的微笑:“你找我们总裁吗?请问小姐你有预约吗?”   苏樱摇头:“我没有预约。”   另一个打扮有些妖艳,事业线颇长的女子有些没好气的说:“抱歉,没有预约,我们不能帮您通知,请您预约以后再过来。”   苏樱忽然想到自己是记得陆成灏的号码的。   于是她说:“那我先打个电话吧。”   苏樱转过身去拨电话。   并且叹了一口气。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找陆成灏到了需要预约的地步。   而且,这些美丽的前台似乎根本不相信她认识陆成灏一样。   在她的身后低语。   只听见刚刚长相妖艳的女子说:   “又是一个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麻雀,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了,不知道我们总裁已经有老婆了吗?”   “谁叫我们总裁英俊多金又风流倜傥呢,你们有没有发现,刚刚来的那个曾经是红极一时的天后,什么美人鱼的。”   “要是哪天总裁也能多看我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苏樱稍稍走远了一些,后面的声音听得不太分明。   苏樱拨通了陆成灏的电话,电视电话里面却传来官方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   也就是说陆成灏换手机号码了。   那个曾经和她息息相关的一串数字。   换掉了……   苏樱心里漫出一丝异样。   若是以往,苏樱一定觉得轻松。   或者她会觉得这是陆成灏放下他们过去的一个标志。   只是现在,他们之间扯上了果果。   这样千丝万缕联系的时候,他却突然换了手机号码。   倒是叫苏樱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苏樱沮丧的放下电话。   后面传来妖艳女子略带讽刺的声音:“我们总裁不接您的电话吗?要不,我看,您先回去,说不定我们总裁现在正在开会呢。”   苏樱说:“我真的找他有事,你们能不能帮我通知一下,如果他不忙的话,给我半个小时时间就够了。”   那妖艳的女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啊,老缠着别人有意思吗?有本事你自己预约啊。”   苏樱没想到一大早也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也不愿意多纠缠,转身便要离开。   “苏小姐!”   后面传来一声略带惊讶的声音。   苏樱转身。   是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有些面熟,却记不起来了。   那四个前台的美女看见这人倒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纷纷乖乖的站直身体,微微弯腰,恭敬的打招呼:“总经理好。”   总经理?   苏樱忽然想起来了,就是当年带她去陆成灏会议室的葛经理。   苏樱忙微笑打招呼:“你好,葛经理。”   葛经理也是恭恭敬敬:“不敢当,四年没见,苏小姐越来越漂亮了,苏小姐是来找我们董事长的吗?”   苏樱说:“对,我找陆成灏有点事情,但是我没有预约……”   葛经理突然对四个前台说:“以后只要是苏小姐过来找董事长,无需预约,苏小姐是贵宾。”   那几个美女连连应声,刚刚那个妖艳的女子吓得脸色都白了。   站在那里不敢吱声。   葛天明恭敬的对苏樱说:“苏小姐请跟我来,我带你上去。”   苏樱说:“那劳烦你了。”   苏樱跟在葛天明的后面。   隐隐的还听到后面那几个前台的唏嘘声。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总经理连总裁夫人的帐都不买,竟然对她这样客气。”   “必定是总裁的新欢呗,这种女人长了一张白莲花的脸,实际上最有手段了……”   “你小声点……”   苏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说不完的绯闻和八卦。   但是这种事情,她早就习惯了。   也不像以前急于澄清了。   很多时候,只要自己在乎的和在乎自己的人明白,就足够了。   进入电梯以后,苏樱问旁边的葛经理:“陆成灏在忙吗?如果忙的话,我可以等一会儿。”   葛天明笑:“苏小姐的事情永远是董事长第一位的事情。”   对于葛天明,苏樱倒是想解释一下,毕竟应该是陆成灏亲近的人。   苏樱说:“你以后叫我容太太吧,我丈夫是容靳修。”   葛天明一点诧异的神色也没有,说:“好的,容太太。”   苏樱讪讪的笑了一下。   陆成灏调教出来的人某些方面和他还真像,不动声色,但看上去就是老谋深算的主。   苏樱被直接带到陆成灏的办公室。   这里是整个成胜大厦的最顶层,布置简约,一贯的冷色调。   外面是大片大片透明的落地玻璃。   阳光正好透过来,像个婴孩一样懒洋洋趴在陆成灏的桌子上。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   此时此刻,他的旁边一个助理正在同他汇报工作。   桌上推着一堆又一堆的文件,陆成灏偶尔问一两个问题。   听到门口的声音,陆成灏抬起头来。   葛天明恭敬的说:“董事长,苏小姐有事找你。”   陆成灏放下文件,微微抬起手。   他旁边的助理很有默契的合上文件就走向门口,经过苏樱身边的时候,还微微倾过身子同她打招呼。   葛天明同那个助理一起走了,顺手还把门关上了。   苏樱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那边的人。   自从他戒掉吗啡以后,似乎比以前胖了一点。   整个人看上去似乎也恢复了一些以前的精神。   苏樱知道,这一定是周小鱼的功劳。   陆成灏静静的坐在那里,也静静的看着她。   眼神颇   为平静,但是又有一种读不懂的深邃。   苏樱咳了一声,主动走了过去。   陆成灏也回过神来,像是一般朋友那样的语气:“你找我有事。”   “有点事。”   陆成灏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说罢。”   苏樱做了下来,陆成灏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   也坐在了苏樱的对面:“有什么事情?”   苏樱过来自然是因为柯善美的第二个条件。   柯善美希望自己劝陆成灏不要离婚。   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倒是怎么开的了口。   苏樱将一杯水喝完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陆成灏眉头皱了皱眉:“你有事情就直说。”   苏樱手指捏着透明的玻璃杯,捏的指尖发白,终于给了点自己勇气。   苏樱说:“我希望你不要离婚。”   陆成灏倒是惊诧了一下,随即看上苏樱的眼光变了变。   苏樱明显感觉到陆成灏的眼神从平淡无波变成了风起云涌。   陆成灏蓦然冷笑一声:“容太太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一些。”   苏樱明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知道陆成灏答应的可能性及其微茫。   更何况,连她自己都觉得她这样说,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陆成灏这样一说,苏樱更是不自然。   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陆成灏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这是柯善美让步的第二个条件。   因为如果你们不离婚,她才有可能将你们的亲生女儿的抚养权抢到手。   苏樱忽然觉得这个理由更加荒诞。   陆成灏凭什么帮着自己抢他亲生女儿的抚养权。   如果,她说给别人听。   旁人指不定还认为她是个疯子。   苏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陆成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越来越深。   他的语气也是苏樱从来没有听过的。   带着一种无限的讽刺与讥诮。   “让我来说吧,容太太,你是怕我陆成灏离婚以后对容太太还是诸多纠缠,你更是怕我破坏了您和容先生的鹣鲽情深的感情,所以容太太一直示我为洪水猛兽,既然这样,前阵子还不如叫我自生自灭,最好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便再也妨碍不到您温馨和睦的家庭,是不是?”   陆成灏一番话说得着实咄咄逼人。   但在苏樱听来,更是十分的伤人。   陆成灏尽管算计了她许多,但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更从来没有叫他从此消失的想法。   反而,她希望陆成灏永远是健康的,快乐的。   苏樱说:“不是的,我根本没有这样想。”   陆成灏的嘴角淡出一抹悲哀:“苏樱,你就这样怕我吗?”   “不是!”   “苏樱,我不会纠缠你了,也不会纠缠果果,我想你们也发现果果神灯的秘密,你放心,我会让果果的神灯叔叔消失。”   “不是,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一直做果果的神灯叔叔。”   苏樱低下头:“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将抚养权让给你们,果果是我的心头肉。”   陆成灏微微有些沉默了。   苏樱深吸了一口气:“柯善美说,从下个月开始,我们两家轮流抚养果果,如果一年之后,果果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她就放弃果果的抚养权。我答应了”   陆成灏微微皱眉:“然后呢?”   苏樱说:“她不上法庭,做出这样的让步,有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便是让我同果果说出实情,第二个条件就是今   天我来找你的原因,柯善美让我劝你不要离婚,第三个条件……”   苏樱顿了一会儿:“她要我劝小鱼离开你的身边。”   苏樱终究还是实话实说。   说完,她便低下头来:“我知道我说这些很过分,柯善美强加在我身上的东西,我要通通的强加在你们的身上,但是,不管怎样,我只是想试试,这只是我为我女儿留在我的身边做出的一点努力。”   陆成灏继续沉默。   苏樱的声音很低:“我知道我这样说很不要脸,因为那也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可是陆成灏,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近人情也好,当初这个孩子是你算计我的筹码,既然当初你选择了利用她,丢弃她,你便失去了做她父亲的资格,从我收养果果的那天起,我就曾经想过,就算将来果果的亲生父母出现,要将果果从我身边夺走,我是怎样都不会同意的,我不会限制你和柯善美爱这个孩子,可是我没有办法将我的孩子交给你们抚养。”   过了很久,陆成灏才开口:“苏樱,从我将这个孩子放到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让她离开你。”   ————————————————————————————————--   ☆、344 小骗子,骗其一时,大骗子,骗其一生!   苏樱怔了怔。   陆成灏的看着苏樱,那种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带着一种岁月的深沉:“善美曾经为了救我车撞过,子宫受伤,这件事情,我一直愧对于她,那时候,我以为有机会能够挽回你,便同她离婚,做一个试管婴儿是她提出的离婚条件,我便答应了。”   苏樱抬起头来,看着陆成灏遨。   他是在说果果的身世吗稞?   “试管婴儿做的还算成功,我记得当时是找了个大学生代孕的,那个学生是柯善美找的,那时候一直就住在柯家的大宅。   但是那个女学生在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   那时候,善美派了很多人去找,终究没有找到。   苏樱叹了一口气说:“尽管是试管婴儿,但是是在那个大学生子宫里面发育的,连着她的经脉,我想那个大学生一定是觉得这是自己的孩子,舍不得孩子一生下来就要交给别人,所以逃跑了。”   苏樱倒是很了解那个大学生的心情。   大约就是同现在的自己一样吧。   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却也是心尖上的一块肉。   碰一下都是生疼的。   陆成灏却笑了一下,嘴角带着一抹讽刺,说:“小樱,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给你一样简单善良。”   苏樱微微皱起眉头,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离开柯家以后就来找我了,她用孩子作为威胁,要我同她结婚!”   苏樱惊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陆成灏继续:“为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我当时自然是答应了,不过一切都是伪造的,包括结婚证书。”   苏樱原本该是觉得那个女学生自作自受的。   但话出口却连带了一抹悲哀:“这个女人也真是傻,她不过一个学生,如何斗得过你。”   她的声音依旧透着一股子的讽刺:“我同你相识二十多年,竟从来没有看透过你,最后被你算计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陆成灏,不管是你爱的女人还是爱你的女人,碰上你,真的是一场劫难。”   陆成灏看了苏樱一眼,沉沉的,那目光仿佛一种斑驳这锈印的剑,每一个锈渍都藏着一种钝痛。   陆成灏说:“其实那个时候,你已经去了江城,那时候,我找你都快找疯了,只可惜,天下之大,纵然我用尽全力,也不过是大海捞针,只是我没有想到,冥冥之中,命运自有安排。”   苏樱大约明白陆成灏要说什么。   “那时候,大哥被道上的仇人算计,撞成重伤,不过大哥是瞒着一众兄弟的。”   “后来,我去了江城,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大哥的滨江别墅里面,我会看到你。”   “大哥手下的人说是你将大哥救出来的,便一起将你带回来了,你已经在滨江别墅呆了两个月,我便想,是老天帮我,竟叫我就这样找到你了。”   “小樱,其实那时候,我是见过你的,不过那时候你精神恍惚,甚至经常对着墙壁呵呵的傻笑,你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大哥说你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所以我给你找了很多医生,只是大多不管用。”   “我也知道你该是思念成疾,你想念容靳修,更是想念你们的孩子。”   苏樱真的没有想到,那时候,在厉先生的滨江别墅里面,她竟然见过陆成灏。   她也不知道,原来当时,自己精神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竟然完全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   苏樱问:“可是这些,和果果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陆成灏说:“那时候,我将那个代孕的女学生就安置在江城,我还记得那一天,十一月十一日,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果果就是在那一天降生,窗外的雪花飞舞,很美,她生下来竟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皱巴巴的,皮肤雪白透亮,真相是童话里说的白雪公主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成灏的脸上是一种苏樱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辉。   父亲。   对,像一个骄傲的父亲。   “厉先生是带着你去果果出生的那家医院   tang的,那时候的你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精神意识。即便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也认不出我来,但是我还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些,苏樱根本就不记得了。   陆成灏说:“可是你对孩子的哭声有反应,听到孩子的哭声,你的眼睛便有了焦距,你曾经问过我,我是什么时候想利用一个孩子来作为争夺你的筹码的,我说在你怀孕的时候,其实,并不全是这样,善美提出试管婴儿的时候,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后来你放弃容靳修和你们的孩子元宝选择远走他乡的时候,我便放弃了,你走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些话太严重了,我也怕,怕你被我逼的伤害自己,只是在果果出生的哪一天,我又改变了想法,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便开始哭,一直不能停止,也不睡觉,整整两个小时,医生也没有办法,可是她看见你以后,便停止了哭泣,我当时就想,也许你注定就会是她的母亲。”   苏樱默默的听着。   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苏樱说:“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我记得当初是厉先生将这个孩子交给我的。”   陆成灏说:“你那时候精神问题很严重,医生说只有孩子能够刺激你的情绪,那天晚上,大哥便将果果交给了你,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你的病情开始好转。”   苏樱还是有很多疑惑。   “果果的代孕母亲呢?”   陆成灏冷笑一声:“那个女人知道所有事情都是假的以后,自然闹得不可开交,不过最后,我用五百万将她打发了。”   对于这段,陆成灏显然不想多谈。   “那柯善美呢,柯善美这样聪明执着的人,没有找到孩子,她会罢休吗?”   陆成灏也是一语带过:“我制造了一些证据,让她觉得孩子没有保住,她尽管伤心,但也无济于事。”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陆成灏,其实每个人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苏樱,我承认当时我是我私心,我将果果送到你的身边那一刻开始,目的就是想让你对元宝的全部思念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期待今天这样的局面爆发……”   苏樱的手指微微有些颤。   陆成灏蓦然低下头:“可是,你知道吗?我并不高兴,这都不是我想要的,这是我走投无路的最后一步棋,小樱,我机关算计,费尽心机不过只是希望你能回到我的身边,只可惜,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本领……”   苏樱说:“陆成灏,没有人希望自己被算计。”   陆成灏也呵呵笑了两声:“还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讲过关于小骗子和大骗子的故事吗?”   苏樱微微皱眉。   陆成灏说:“我跟你说过,小骗子骗人一时,大骗子骗人一生,爱一个人就是要骗其一生。”   苏樱记得,当时,她说:“成灏哥哥,你一定要当个大骗子,我心甘情愿的被你骗一辈子。”   年少的浪漫于天真,如今想起来,倒真像个笑话。   苏樱叹了一口气:“可是你,终究没有骗的了我。”   陆成灏看了她一眼,眼神那样的悲哀、   是啊,终究没有骗的了她,终究没有变成她口中的大骗子。   陆成灏蓦然抬头,眼神变得深不可测:“苏樱,我只问你最后一遍,如果我执意夺回果果的抚养权,到时候你会不会跟我走,果果和元宝,究竟哪个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一些?”   苏樱的脸色也变了变,一点一点的发白,好久都没有说话。   会不会呢?   容靳修曾经半真半假的问过她一个问题。   如果非要在果果和小元宝之间选择一个,她会选择谁?   苏樱说:“果果和元宝对我来说是一样的,如果你非逼着我做出选择,你已经看到过答案了,不是吗?”   陆成灏心脏微微一紧。   是啊,他已经看到过了。   她宁愿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也不愿意做出选择。   他的小樱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固执,固执的叫人不得不放手。   陆成灏笑了,说:“我明白了。”   ——————————————————   苏樱离开的时候,陆成灏背着她说了一句:“我不会离婚。”   莫名的,苏樱一阵心痛。   她跟陆成灏之间实在已经太复杂。   早已经不是谁对不起谁,谁背叛了谁,谁算计了谁的问题。   这种纵横交错的关系早已经生出了更多的枝蔓。   所以,当陆成灏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苏樱竟然没有解读出他的意思。   是愿意帮她抢回抚养权的意思吗?   苏樱也背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沉默了良久,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匆匆的就离开的陆成灏的办公室。   她怕自己会哭。   每一次见陆成灏都像是自己带着一把刀,那些牵扯不断的羁绊让这把刀变得越加的锋利。   每一次,就这样相互往对上身上插,也许嘴上还要说对不起!   也许还要微笑!   累,真的很累!   苏樱从办公室出去,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很空旷。   尽头也是大片的落地玻璃。   走廊的尽头却隐隐的站着一个身影。   瀑布一般的长发,高挑修长的身姿,一身蓝色的长毛衣,从背影看,便已经倾国倾城。   苏樱立刻就认出来了,是周小鱼。   难怪刚刚在前台,那些人说她是第二个来找陆成灏的。   周小鱼正好转过身来,冲着她笑。   苏樱也笑,走了过去。   两个人一同站在落地玻璃的门前看着窗外的世界。   这里真的很高,隐隐的有一种站在云霄顶端的感觉,所有的高楼大厦从这里望去,渺小的也不过像个火柴盒一样。   往下看去,便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行人如同蝼蚁。   站在高处,才会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渺小。   苏樱的心境倒是恍若开阔了一些。   “姐姐,你过来找六哥?”   苏樱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此时,苏樱的脑海中是柯善美的第三个要求。   让周小鱼离开陆成灏。   如果说让苏樱开口让陆成灏不要离婚,已经是用尽全力。   那么再让她开口叫周小鱼离开,打死她,她也说不出来。   周小鱼到底有多爱陆成灏,苏樱是知道的。   那种爱到疯魔,早已经失掉自我,爱到无私的近乎牺牲,不求在一起,默默的陪伴相守的情感。   她着实不忍心毁掉周小鱼心中的最后一丝生活的曙光。   苏樱知道即便自己开口,周小鱼也不会离开。   苏樱连同她说实话的勇气都没有。   “姐姐,六哥答应你了吗?”   周小鱼忽然开口。   苏樱倒是因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愣怔了一下。   周小鱼说:“你不让六哥离婚,六哥答应了吗?”   苏樱的瞳孔的颜色一变:“小鱼,你……”   周小鱼平静的说:“我都听见了,我刚刚是给六哥送早餐的。”   苏樱恍然,难怪走的时候,发现陆成灏办公桌上多了一个早餐袋、   只是,周小鱼刚刚进去过,她竟然没有发觉。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她听到了自己叫陆成灏不要离婚,那有没有听到……   周小鱼转过头来,看着苏樱,声音依旧像是平静的海面,通透中似乎还夹杂着   一丝笑意:“我想六哥一定答应你了,是不是?”   苏樱点头:“是啊,他答应了。”   周小鱼转过头去,看着外面广袤的天地,还有大片大片的楼宇,嘴角微微牵起:“我早猜到了,你说什么,六哥都会答应的,就算你给他一瓶毒药,他也会当做蜜糖一样喝下去。”   苏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周小鱼的侧脸,苏樱的脑海里总是想起陆成灏。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周小鱼就像是陆成灏的影子一样。   有时候,苏樱甚至会觉得,周小鱼是陆成灏的一部分。   苏樱终于还是开了口:“对不起,小鱼,我都是为了我自己。”   周小鱼淡笑:“谁不是为了自己呢,姐姐,你是对的。”   苏樱却并不能明白她的话了。   周小鱼忽然转过头来,对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姐姐,你放心,我会离开六哥。”   苏樱心里一沉。   终究还是叫她听到了。   周小鱼忽然抓住苏樱的手:“姐姐,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希望六哥快乐。”   周小鱼的表情很复杂。   她的表情似乎夹杂着一丝愧疚。   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   可是,她愧疚什么呢?   明明亏欠了是她。   苏樱说:“小鱼,你在说什么?”   周小鱼却又忽然敛起所有的表情,仿佛苏樱刚刚看到的,不过是个视觉罢了。   周小鱼对苏樱笑,莞尔如睡莲:“姐姐,我想大哥了,我打算去澳大利亚同大哥住一阵子。”   苏樱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早晨,竟然解决了柯善美提出三个要求中的两个。   但是,她心里却像是被压着一块石头。   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苏樱进来的时候阳光甚好,从成胜大厦出去的时候,太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过天空还是很白,白的像是有人在天上用银子做了一块板,将天与地生生的隔开来。   又像是这块板随时随地就要压倒一样。   苏樱从成胜集团出去,刚刚进了车,天空竟然开始飘雪。   并不大的雪花片,絮絮叨叨,洋洋洒洒,像是漫天的飞舞的白色花瓣。   苏樱直接去了兰卡大厦。   容靳修在开会。   苏樱就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条厚厚的毛毯。   睁开眼睛,就看到不远处的容靳修。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皮质的座椅简约却透着一股子清贵,就像是容靳修身上的气质。   他微微低着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倒是敛了一些他身上的王者气质,显得斯文俊秀起来。   苏樱忽然想到五年前还是他御用的咖啡工的时候,她也总是这样偷偷的看着这个男人。   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比电视里面那些明星模特好看的多,永远高高在上,偶尔还会下凡。   苏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声倒是让容靳修抬起头来。   施施然的摘下眼镜:“醒了?”   苏樱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睡的真舒服。”   容靳修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顺势揽她入怀,吻了吻她的头发:“刚刚在笑什么?”   苏樱说:“我在笑以前,有一次你骂我笨手笨脚,我一生气,就在你的咖啡里面放了两勺盐,你还记不记得什么味道了?”   苏樱一副小坏蛋的模样。   容靳修嘴角一勾:“苏樱,你难道不知道你泡的咖啡我从来不喝吗?”   苏樱说:“那你叫我天天去泡咖啡?晚一分钟都不行?”   容靳修捏了捏她的脸:“那是因为我晚一分钟看到你就不行。”   容靳修不太说情话,但是真说起来,还真是甜死人。   苏樱像泡在蜜罐里一样。   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雪花仍旧继续飘洒,天地之间已经是一片苍茫之色。   ☆、345 没有亮光的时候,果果一定在元宝哥哥身边!   苏樱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两点。   她还没有吃午饭,肚子莫名的咕咕叫起来。   容靳修忽然走到书桌边,从衣架上拿起外套,转身便对苏樱说:“吃饭去。”   苏樱微微诧异:“难道你也没吃?孥”   容靳修浅浅的笑:“老婆还没有吃饭,老公可以吃饱吗?”   苏樱忍不住笑了起来。   蓦然想到那个时候,她在外面鸭血粉丝吃的欢畅,容靳修一个电话call了过来,不要脸的就是一句:“老板还没有吃饭,员工可以吃饱吗?”   现在的苏樱,倒是有一种农民翻身变主人的感觉。   心里被一种叫幸福的泡泡填满。   原来那时候,就已经这样幸福。   苏樱孩子气的跑过去一下子就搂住容靳修的手臂:“我要吃鸭血粉丝!”   “好!陪你!”   傍晚的时候。   容靳修同苏樱一同去皇浦幼儿园接两个孩子。   还碰到了宋梓晗和盛嫣。   盛嫣的还有两个月便要临盆,肚子已经高高的隆起。   宋梓晗说:“我老婆要吃佛跳墙,我前些日子专门从福州请了私房菜师傅,据说还是郑春发的传人,做的一手正宗的炖品,今天可便宜你们两个了。”   说罢又看向苏樱:“苏樱,你最近怎么瘦成这样了,今天去我家好好补补。”   宋梓晗是个味觉比容靳修还挑剔的人,所以宋家的橱窗个个都是顶尖的水平。   苏樱和容靳修倒也乐的去宋家蹭饭。   果果和宋御是手牵手走出来的。   坐车的时候,宋御那个小家伙非要和果果坐在一起。   于是很自然的抛弃了自家的爹娘,钻到容靳修的车子里面。   宋梓晗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见色忘爹,就说他成天围着一个女孩子,长大没出息。   宋御扬起自己妖孽的小脸,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没出息也认了,谁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气的宋梓晗差点吐血。   雪已经积的厚厚的一层。   路上的雪被人都铲到了路边,堆成了一座又一座小山,倒是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刚刚从外面走,果果的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   宋御使劲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手掌热了以后,很自然的捂在果果红红的小脸蛋上,问:“果果妹妹,暖和吗?”   果果的眼睛完成了月牙:“很暖和,谢谢宋御哥哥。”   苏樱看到小元宝一声不吭的从书包里面拿出魔方开始玩。   宋家新请的厨师做的佛跳墙确实地道,掀开碗盖,香味四溢,吃起来,烂而不腐,非常可口。   果果也特别喜欢,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盛嫣看着这个小家伙就觉得可人。   对果果说:“果果,明天你是不是要和宋御哥哥一起跳舞?”   果果抬起头来:“是啊,盛阿姨明天会去看果果和宋御哥哥跳舞吗?”   明天是平安夜。   皇浦幼儿园的大礼堂内有个平安夜庆典晚会。   校方邀请了所有孩子的家长。   盛嫣笑着说:“我儿子和儿媳妇人生中的第一支舞,我当然会过去的,我还会帮你们录下来,将来在你们结婚典礼上用个大屏幕播放,告诉所有人,什么叫做真正的青梅竹马。”   宋梓晗说:“明天人那样多,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吧。”   盛嫣说:“就是热闹才要去。”   说罢又看向小元宝:“元宝,听宋御说,你明天有个钢琴独奏。”   还没等小元宝开口,果果便抢先说:“元宝哥哥表演《红鼻子鹿》,元宝哥哥最棒。”   宋御在旁边嘟囔:“这首歌我三岁的时候就会拉小提琴了,果果妹妹,过会儿,我拉给你听好不好   tang。”   果果一笑:“好啊,宋御哥哥。”   壁炉中的火熊熊的烧着,整个餐厅暖洋洋,弥漫着食物的香味,仿佛连空气都是甜的。   宋御喜欢耍宝,果果咯咯的笑个不停。   外面的雪终于停了,月光薄而透,银装素裹,印的外面像是一座冰雪城堡。   气氛越是温馨,苏樱的心里越是难过。   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她要怎样告诉果果,从下个月开始,她就会由她的亲生母亲和自己轮流抚养。   她能接受吗?   ——————————————————————   平安夜   皇浦幼儿园的礼堂非常大,基本上能容纳上千人。   苏樱进去的时候,礼堂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   均是孩子的家长。   男人衣冠楚楚,女人衣着华贵,就仿佛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晚宴会场。   这也难怪,皇浦幼儿园里面的孩子不是富豪之子就是高官之后,如今欢聚一堂,倒有不少熟人。   苏樱和容靳修先去了后台。   宋梓晗和盛嫣早已经到了。   后台的场地也极大,有不少单独的房间。   化妆师服装师正在给这些小公主小王子们化妆打扮。   苏樱已经拿到了节目单。   晚上总共有二十个节目,果果和宋御的拉丁舞表演排在第五个,而小元宝的钢琴独奏却是最后一个。   在所有节目表演完毕以后,苏樱会作为学生家长代表上台致辞。   致辞信在两天前,苏樱已经收到。   果果和宋御今日均是盛装,鲜亮的舞裙,精致的妆容,小小年纪竟然透出了一丝媚色。   宋御那张雌雄莫辩的脸更是引人注目,比女孩子还白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让他看上去像是漫画里面走出来的人物。   果果知道苏樱最后要上台致辞,高兴的说:“妈咪,等你讲完以后果果上台给你送花花。”   这也算是校方的安排,苏樱亲了亲果果的脸蛋:“谢谢宝贝。”   从后台出去以后,苏樱便坐上了学校安排的位置。   苏樱的位置在第一排,离舞台最近。   但是苏樱旁边有一个位置一直是空的,一开始,她也没有在意。   时间正好七点,礼堂的灯光骤暗。   节目开始。   晚会的节目多数别出心裁,一群年纪不大的孩子演绎这他们的世界。   舞台上的那一张张面孔,快乐,天真,带着这个世界上最初的美好,在灯光下尽情的释放。   很快就到了果果的节目。   果果和宋御跳的是一曲恰恰,欢快的舞步,动感摇曳的身姿,他们两个是领舞,一时间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聚集在他们身上一般,叫人移不开眼睛。   台下爆发出一阵一阵的掌声。   苏樱甚至听到后面一些家长的议论。   “看那个穿粉红裙子的小丫头,是谁家的孩子,实在太漂亮了,年纪这么小,就长成这样,长大还不祸国殃民。”   “我看和他跳舞的小男孩也不错,唇红齿白,比女孩子还漂亮。”   “这两孩子是谁家的,我倒是想先攀个娃娃亲。”   ……   ……   苏樱莫名的笑了笑。   任何一个母亲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会偷偷的乐吧。   恍然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的空位已经坐了人。   看清楚那人的侧脸的时候,苏樱倒是微微一惊。   “容太太,为什么这个表情?”   熟悉的略带讽刺的声音传到苏樱耳朵里面的时候,苏樱像是吞了一块玻璃。   嗓子发疼,却还要佯装客气:“陆太太,你也来了。”   坐在苏樱旁边的人正是柯善美。   她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我女儿的表演,我自然应该来捧捧场,你说是不是,容太太。”   苏樱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   却发现柯善美是一个人来的,并未看到陆成灏。   从柯善美来了以后,苏樱莫名的觉得坐立不安。   也没有心思看表演。   时间就这样不急不慢的淌过。   直到最后一个节目,是元宝的钢琴独奏。   幕帘被拉开,舞台的中央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一束灯光从舞台上面倾泻而下,正好将坐在钢琴前面的小男孩纳入其中。   这小男孩长得可真是好看啊,一身笔挺的小西装,俊逸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更重要的是一双眸子平淡无波,那种超越年纪的淡然和安逸让许多大人看了以后都自愧不如。   初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许多家长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到底是谁,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   就在所有的人沉醉在欣赏台上那个不似凡人的小男孩的时候,整个会场所有的灯光一下子都暗了下去。   礼堂变得漆黑一片。   安静了一秒,整个礼堂忽然就炸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停电了?”   “这是校方的严重失误,谁来保证孩子们的安危?”   “难道是有人故意破坏?”   各种猜测此起彼伏,一瞬间竟然已经人心惶惶。   就在整个礼堂快要沸腾的时候。   礼堂忽然想起了一串轻快的钢琴声。   莫名的,一瞬间,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   紧接着,是天籁一般的童音。   伴随着钢琴的音符,开始唱歌。   鲁道夫,红鼻子鹿   有一个发红的鼻子   如果你见到他   你会看到它在发光   其他的驯鹿都嘲笑他的名字他们从来不让可怜的鲁道夫跟他们一起玩   一个雾蒙蒙的圣诞前夜   圣诞老人来了,   “鲁道夫,有很明亮的鼻子!今晚为我的雪橇指路怎么样?“   现在驯鹿们都喜欢他   他们欢呼,   ”鲁道夫,红鼻子的驯鹿   人们会永远记住你!!“   是一首圣诞歌曲,节奏明快,用一种接近天籁一般的童音唱出来,纯净的就像是振翅的白鸽。   这样的声音空灵,似乎带着一种治愈的味道。   整个礼堂忽然没有刚刚那样慌张了。   所有的人都开始冷静下来。   甚至有人认为,在黑暗中这样听这首歌,简直是一种享受。   或许这就是校方故意的安排。   就在歌曲接近尾声的时候,整个大礼堂哗然一声。   又恢复的明亮,所有的灯光全部都亮了起来。   所有的人情不自禁的看向舞台。   舞台上那个弹钢琴的小男生依旧从容不迫,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的指尖像是拥有魔法,跳跃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充斥着整个会堂,叫人心情愉悦。   然而在他的旁边多了一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任凭谁都不会忘记,就是刚刚跳拉丁舞,长得像天使的小女孩。   小女孩就站在小男孩的身旁,竟然搂着小男孩的要,小脑袋搁在小男孩的肩膀上,这种样子竟不似在唱歌,而是在撒娇一般。   这两个孩子之间,似乎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或者说有一种情愫,简单美好,仿若上帝创造了一根线,无形的将两个孩子灵魂栓在一起。   他们的样子甚   是随意,就像是在家里两个玩闹的孩子,旁若无人。   可是这样美妙的声音正是眼前的两个孩子创造出来的。   眼前的景色着实太美。   连容靳修都说了一句:“果果必定是元宝的死穴。”   苏樱连连叹气:“果果以为在家里的琴房呢,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腻着她的元宝哥哥。”   小元宝在家里练琴的时候,果果必定陪伴身边。   元宝这些天就在家里练这首歌,果果天天都腻着,无聊的时候就唱歌。   元宝练得时间长了,她就像这样抱着元宝的腰,缠着撒娇。   歌曲终于在一片雷动的掌声之间划上了完满的句号。   主持人上台。   第一件事情,便是同所有的家长道歉。   刚刚电力系统出了问题,刚刚的黑暗并非校方的特意安排,而是停电,经过抢修,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   主持人的诚恳也得到了绝大多数家长的谅解。   毕竟最后一个节目,在黑暗中给予的听觉享受,是一般所不能比拟的。   下面已经有人开始提问:“节目单最后一个节目不是写着钢琴独奏吗?难道是临时改了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主持人风趣的说了一句:“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说罢,就将话筒递给旁边的果果:“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果果眼睛完成一个月牙,带着一丝奶气:“我的大名叫苏开心,小名叫果果,大家都叫我开心果。”   主持人被她逗乐了,不禁又问:“刚刚你为什么要上来唱歌?”   果果一本正经的说:“因为元宝哥哥在很黑的地方看不见,果果答应过元宝哥哥,只要没有亮光,果果就一定会在元宝哥哥的身边。”   一句话竟然让全场鸦雀无声。   这样的话从孩子的嘴里讲出来,竟然掺杂了一种纯净的感动。   主持人似乎对他们之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转而问小元宝:“你叫什么名字?”   小元宝声音清清淡淡,亦是惜字如金:“容念青。”   台下悉悉索索有讨论的声音……   “姓容啊,容这个姓在S市可不多见,能在这里的多半就是兰卡总裁容靳修的儿子。”   “必定是啊,你看那眉眼,那天生拒人千里的气质,不就是同他老爹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吗?”   “容家不是还有一个小公主吗?难道就是台上的这个?”   “不像啊,我同容太太打过几次照面,这小丫头虽然漂亮,但是不像容总裁,更不像容太太。”   ……   ……   苏樱听到这个的时候,心里不免一痛。   台上的主持人正好也提出了这个问题。   大约是在小元宝那边受到了冷落,他又将话筒递给旁边的果果:“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果果忽然大声说:“果果长大以后要嫁给元宝哥哥!”   台下忽然爆发出一阵一阵的笑声。   主持人也笑了:“这两个孩子真是可爱,相信大家跟我一样好奇,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是谁。”   说着便朝着下面开玩笑似得说:“孩子的母亲在场吗?能不能上台和宝贝互动一下,大家都很想知道怎样才能培养出这样可爱的孩子?”   苏樱还在愣神的时候,旁边的柯善美却已经起身。   几步就朝着舞台走上去。   主持人又说了一遍,苏樱便也起身去了舞台。   谁料苏樱上舞台之后,两个孩子都站在苏樱的旁边。   一旁的柯善美倒是有些落单了。   柯善美试着对果果说:“果果,到妈妈这边来。”   果果拉着苏樱的手躲在她的后面,一声不吭。   因为妈咪说过,不能   再叫她坏巫婆。   可是果果真的不喜欢超人爸爸的老婆。   不知道超人爸爸为什么要让她当老婆。   主持人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只以为上来的两位分别是两个孩子母亲。   顺势就将话筒递给柯善美:“请问哪个是你的宝贝?”   柯善美笑着说:“我生的是个女儿。”   台下一片艳羡:“原来是那个小女娃的妈妈,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也有人说:“这女娃一定长得像爸爸。”   果果长得像陆成灏,的确没错。   包括固执的性子。   此时此刻,果果就死死的抱着苏樱的大腿,死活不肯挪动一步。   这倒是叫台下的一众看客有些摸不着头脑。   ☆、346 果果是妈咪从垃圾桶里面捡来的…   果果这个样子让台上的主持人也有些尴尬。   柯善美再次试着去拉果果的手:“果果,我是你的妈妈呀。”   果果却一下子躲到苏樱的背后,大声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的妈妈。孥”   礼堂的舞台上原本就有扩音设备窄。   这一声足以叫礼堂的上千人听得清清楚楚。   台下有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面面相觑。   柯善美也不恼,从容微笑的对主持人说:“我女儿最近跟我闹脾气呢,你们也知道,五岁的孩子就是这样。”   主持人倒是松了一口气,好言好语的对果果说:“听妈妈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果果急的都快哭了:“她真的不是我妈咪,我妈咪是她。”   说着紧紧的拉住苏樱的手。   这个时候,柯善美将目光投向了苏樱:“容太太,你不该跟我女儿解释一下么?”   故意的!   柯善美一定是故意的!   她就像是想大庭广众之下确定一下她和果果的关系。   台下面这样多的人,多数便是S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如果她当着这样多人的面承认,无疑便是扔了一个重磅炸弹。   只是……   她似乎没有退路。   忍!   她必须忍!   不过一年。   等到她主动放弃抚养权的一天!   苏樱微微蹲下来,摸了摸果果的小脸蛋,对果果说:“果果,她真的是你的妈妈。”   果果眼中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层水汽。   苏樱看了不忍,但是现在,她没有退路。   柯善美现在想要的,她必须要给。   苏樱微微将果果推向柯善美:“果果乖,叫…妈妈。”   苏樱几乎是用尽力气说这句话的。   嗓子里面像是卡着一根刺,每吐出一个字都是疼的。   果果的金豆子忽然就掉了出来:“妈咪,你不要果果了吗?”   苏樱说:“当然不是,但是果果有两个妈妈,她也是你的妈妈。”   柯善美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她也走到果果的面前。   苏樱知道她的意思。   苏樱很难受,压低声音对果果说:“果果,叫妈妈。”   果果咬着嘴唇,就是不肯张口。   台上的主持人根本猜不透这样的剧情。   明明只是想叫两个母亲上台说几句话,互动一下,怎么发展成类似夺女的戏码?   舞台上有个巨大的电子屏幕,台上发生的一切都清晰的投射在电子屏幕上面。   台上几千双眼睛定定的注视着这一切。   免不了交头接耳。   “那台上的两个女人着实面熟,一个兰卡总裁容靳修的妻子,一个是曾经本市名媛柯家的千金。”   “就是自家几十年的产业被丈夫收购以后还被抛弃的柯家千金?”   “你话你说的就不对了,她丈夫是成胜集团的董事长,又复婚了,可见,人家是真爱。”   “那台上的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说那个小女娃是她的孩子,偏偏叫容太太妈妈?”   “这就不知晓了,传言这两家早些年也是恩怨情仇,斗得你死我活,这孩子长得倒是同成胜董事长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偏偏又叫容太太妈妈……”   几个聚在一起讨论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是容太太和陆公子……”   容靳修的眉头皱了起来。   起身,直接上台。   台面上还僵着。   果果看到容靳修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哇的   tang一声就扑倒容靳修的怀里:“爸爸,爸爸,果果要回家,果果要回家。”   容靳修将果果抱起,二话没说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对苏樱说:“过来。”   苏樱看了柯善美一眼,连忙牵着小元宝的手走下了舞台。   柯善美一个人站在台上,虽没有失态,但终究难掩怒气。   苏樱今晚还真的成了整个晚会的焦点。   因为接下来的环节就是苏樱作为家长代表上台发言。   刚刚发生了这样一幕,倒是叫很多人一头雾水。   原本校方安排苏樱发言完毕以后,果果要上台送花。   但是果果怎么也不肯上去。   苏樱发言完以后,便同容靳修和两个孩子先退场了。   ————   车上的时候,果果坐在小元宝的旁边。   却离苏樱远远的。   苏樱想要伸手去抱她,她却直往小元宝的后面躲。   到老宅的时候,也已经将近十点。   果果自己从车子里面下去,就跑进了屋子。   一整个晚上,任凭苏樱说什么,果果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   果果倒是和平时一样,也没有哭闹,按时吃饭,上学,睡觉。   可就是不同苏樱说话。   也甚至很少同其他人说话。   苏樱每次想同她说话的时候,她总是躲到小元宝的后面,或者索性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果果便是有这样的毛病,只要不开心,便不愿意同别人讲话。   老宅变得更加安静了。   连容靳修同她说话都没有用。   这几天对苏樱来说便是一种折磨。   但更加折磨的是,从下个月开始,果果便要送到柯善美那里抚养。   这种情况,苏樱根本开不了口。   半夜。   苏樱怎么睡也睡不着。   定定的看着天花板,月光透过窗户,反射的光线照在天花板上,印出了一片如水一样的剪影。   苏樱微微侧头,看着熟睡中的容靳修。   其实,他也刚刚睡着。   这些日子,他总是很忙。   家里的律师,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人出入频繁,苏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苏樱早已经放弃了别的途径。   她就是希望一年之后,果果还是选择自己,这样,柯善美主动放弃抚养权。   一切事情便都会过去了。   只是现在,苏樱忽然没有信心了。   果果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同她说话了。   苏樱小心翼翼的坐起来,缓缓的掀开被子。   忍不住还是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   元宝床前的小射灯还是亮着。   房间里面依旧透着一股光线。   这叫苏樱能看到床上的两个孩子。   元宝睡在上铺,侧着,小小的脸蛋就对着苏樱。   这孩子一向沉静如水,这几天更加沉静了,只因为果果不找他说话,他便更加不开口了。   睡梦中,小元宝的眉毛竟然微微的皱着。   苏樱叹了一口气。   下铺便是果果的小床。   但是果果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面,这也是她睡觉的一个坏习惯,喜欢闷头睡,苏樱强行让她改了很多次,就是没有纠正过来。   但是苏樱发现床上的那一团身影似乎在微微的发抖。   苏樱忙走了过去。   被子   里面还有微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苏樱俯身轻轻的将被子掀开。   骇然!   果果竟然在哭。   小小的脸蛋上慢慢的全是泪珠子。   眼睛被泪水洗礼过似乎变得更加明亮,像是千年贝壳里面的黑珍珠。   看到苏樱以后,乌黑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然后一把将被子夺过来,整个人又躲了进去。   “果果,果果,你怎么了,跟妈咪说说。”   苏樱真的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怕她生病了。   以前还在江城的时候,有就是有一次同她闹别扭。   那时候还固执的要自己睡小床。   苏樱半夜去看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闷在被子里面浑身发抖。   苏樱掀开一看,浑身滚烫,那次发烧到将近四十度,差点变成肺炎。   后来挂水挂了大半个月才好些。   苏樱仍旧心有余悸,便有掀开被子:“果果,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咪。”   果果忽然坐了起来,眼泪像是开了闸一样:“你不是我妈咪,你走开。”   苏樱的心脏一痛。   用手放在果果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并没有发烧,才松了一口气。   “果果,我是妈妈呀。”   小哈被吵醒了,从自己的窝里面跑出来,几步就蹦上果果的小床。   看看果果又看看苏樱,最后在床尾找了个位置伏了下来。   “妈咪不要果果了,妈咪要将果果送给那个坏巫婆是不是?”   果果的声音还透着一丝奶气,夹杂着哭腔,让人听了心肝都能颤一颤。   苏樱忍不住伸手去抱果果,果果却往角落里面躲。   最后只能摸到果果软软的头发。   苏樱的心里像是插了一把刀:“妈咪怎么会不要你呢,果果是这个世界上妈咪最爱的宝贝,妈咪永远都不会不要果果。”   果果委屈的不得了:“那妈咪为什么让果果叫坏巫婆妈咪,妈咪就是要把果果送给坏巫婆。”   苏樱觉得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同果果说了。   但是,她却不能肯定果果到底能不能听得懂。   苏樱敞开双臂:“果果过来,让妈咪抱抱。”   果果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小身子挪了过来。   苏樱的怀里被果果软软的小身子填满,胸口那边似乎也填满了许多。   她的身上,头发上还有没有退去的奶香味,软软香香,散发着一种甜甜的滋味,一直漫过苏樱的心脏。   苏樱叹了一口气:“果果,你要知道,妈咪真的很爱你,可是妈咪不是你的亲生妈咪,你明白吗?”   果果从苏樱的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苏樱,最后却将头低了下去,声音也小小的:“果果明白,果果和元宝哥哥不一样,元宝哥哥是从妈咪的肚子里面出来的,但是果果不是,果果是妈咪从垃圾桶旁边捡的。”   这样的话从一个五岁的孩子嘴里听到,就像是一锅沸油将苏樱从头淋到脚,每一寸肌肤被被烫的撕裂。   苏樱亲了亲果果的头发:“果果不是妈咪从垃圾桶里面捡的,果果是上帝爷爷送给妈咪的礼物,果果是个天使。”   果果忽然扬起头对苏樱说:“既然是上帝爷爷送给妈咪的礼物,妈咪就不要送给别人了好不好,果果以后会乖乖的听妈咪的话,一点也不会闹脾气了。”   看着果果的眼睛,苏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果果还不到五岁,小小的她,眼睛里面竟然有一种祈求。   这种眼神就像是一把利箭,直扎人心。   苏樱犹豫了一会儿说:“果果,陪妈咪做一个游戏好不好。”   一听到游戏,果果立刻擦掉脸上的泪水,说:“妈咪,你要做什么游戏?”   苏樱说:“这个游戏的名字叫过家家。”   “过家家?”   果果有些好奇,从来没有听说过。   “过家家就是从明天开始,果果要去另一个家庭里面生活,果果也要乖乖听话,那里会有一个新妈妈和新爸爸,他们也会照顾果果……”   苏樱还没有说完,果果就大哭了起来:“妈咪还是要将果果送掉,妈咪还是不要果果了。”   “妈妈说了,这只是个游戏!”   头顶忽然飘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果果奇迹一般的却停止了哭泣。   苏樱也抬头,却发现小元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小元宝坐起来,然后从梯子上面下来。   果果愣愣的看着小元宝。   小元宝却难得的像个哥哥一样摸了摸果果的耳朵:“这只是个游戏,你不要怕。”   小元宝的话似乎奇异的安抚了果果的情绪。   果果眼巴巴的看着苏樱:“那妈咪什么时候过来接果果。”   苏樱说:“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果果就可以回来和妈咪一起住。”   “一个月是多久?”   “一个月就是30天。”   果果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才抬起头:“妈咪,如果果果玩这个游戏,妈咪是不是就不会将果果送给别人了。”   苏樱连忙抱住果果:“妈咪永远都不可能将果果送给别人,妈咪这样做,只是希望果果能够永远的留在妈咪的身边。”   果果似懂非懂,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   一月一日,元旦。   一大早,苏樱就起床亲自去厨房做了早餐。   今天是果果轮流抚养的第一天。   这个月,果果必须在柯家。   吃完晚餐苏樱就开始帮果果收拾东西。   其实柯善美早就说过了,果果只需要人过去。   那边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但是苏樱还是不放心,果果平时穿的衣服,用惯的毛巾,还有最喜欢的毛绒的兔子……   一件一件的塞进行李箱。   苏樱收拾的很慢。   果果抱着小哈就坐在地毯上。   果果摸着小哈的毛,认真的说话。   “小哈,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乖,不准跟苏苏打架,也要乖乖吃饭,不要只吃肉,也要吃青菜,还有,秀阿姨给你洗澡的时候,不准发脾气,秀阿姨上次被你吓的生病了三天。”   说罢,在小哈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小哈,我每天都会想你的。”   小哈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小主人要离开一样,啊呜啊呜的叫着,坐立不安,一会儿跑到苏樱那边叫两声,一会儿又跑到果果这边舔两下。   苏樱听到这些话,心里越发的难过起来。   行李箱终于收拾好了,容靳修出现在门口。   果果跑了过去:“爸爸。”   容靳修蹲下来一下子将果果抱了起来,也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亲。   “爸爸,你也会参与这个游戏吗?”   容靳修说:“爸爸也会参加这个游戏,只要果果听话,以后每天晚上奖励果果一个故事。”   果果喜欢听故事,尤其喜欢听容靳修讲故事。   苏樱已经将“过家家”跟容靳修说了。   容靳修当时看着苏樱的表情甚是心疼。   她说:“苏樱,最多半月,我一定叫果果回到你的身边。”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苏樱相信。   一大清早的时候,柯家已经派了司机来接。   但是容靳修亲自开车送果果去了柯家的庄园。   惊讶的发现,陆成灏也在。   也是也在情理之中。   陆成灏已经答应不同柯善美离婚。   柯善美要回这个孩子的目的之一便也是挽留陆成灏的一种手段。   她希望借助孩子之间亲情让她和陆成灏的关系拉的再近一些。   果果若不是知道这次一起生活的人有她的超人爸爸,她定也是不肯过来的。   柯善美和陆成灏都在门口等待。   看到果果从车子里面出来,柯善美难得一脸的笑容。   她的孩子,她和陆成灏的孩子。   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要生活在一起了么?   这是她做梦都想要的生活。   果果始终牵着苏樱的手,看着柯善美的眼神里面也都是恐惧和防备、   柯家的庄园别墅明显为了迎接这个小公主精心的改造过。   到处充斥着孩子喜欢的东西,连院子里面的草木都修剪成卡通里面的人物,有的书上还挂满了小礼物,处处都能看到粉红色的气球和鲜花。   孩子应该都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像是一个童话王国。   ☆、347 果果从马背上摔下来…   果果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马上就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分离。   她真的很不喜欢过家家这个游戏。   因为游戏规定,她在这里的时候,不能哭闹,也不能给妈咪打电话,更加不能见到妈咪。   果果一想到30天不能回家,难过的就想哭鹁。   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玩这个游戏,也许坏巫婆就会将她带走。   她就永远都见不到妈咪了。   所以知道苏樱走的时候,果果牵着陆成灏的手站在门外看着,也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最后说了一句:“妈咪,你一定要快点来接果果哦,说话一定要算数,果果等你。”   苏樱看到站在雕花大门另一面的小人。   远远的,果果还在跟她挥手,甚至飞吻。   苏樱却再也抑制不住,捧着自己的脸大哭起来。   小元宝就坐在苏樱的旁边,他的手搭在苏樱的肩膀上:“妈妈,别哭了,妹妹一定会回来的。”   苏樱一整天都没什么力气。   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没有了果果,老宅一下子空旷安静了许多。   似乎连小元宝都有些不适应。   一个人呆在琴房弹钢琴,偶尔的时候回头,看到身后没有人,眼神便淡了下去。   整个容家充斥着一种浓浓的思念和淡淡的忧伤。   而柯家的庄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柯善美带着果果去为她精心准备的房间。   其实果果已经在这里住过,但是那时候,还是一间客房。   现在已然焕然一新。   果果喜欢粉色,整个房间的色调就是粉红色。   小床的形状是一个水晶南瓜马车。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白色地毯,连房间的角落里面都堆满了毛绒玩具。   乍一进去,简直就是公主的房间。   柯善美拉着果果的手,问:“妈妈给你布置的,喜欢吗?”   果果往陆成灏的身后躲了躲,说了一句:“果果想回家。”   柯善美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起来。   她对果果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妈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在这里,你就是公主,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听你的。”   果果却一点也不买账:“我只想要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果果不要当小公主。”   柯善美终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将果果拉过来:“我就是你的妈妈,他就是你的爸爸,你现在就和你真正的爸爸妈妈在一起,不准再想那边了。”   果果抿着嘴唇,微微鼓着腮帮子,一副要哭却又不敢哭的样子。   陆成灏将果果抱了起来:“孩子这样小,她现在懂什么,苏樱毕竟从小带着她,她想妈妈也是人之常情。”   柯善美听到这话却是勃然大怒:“陆成灏,你是不是希望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那个女人,你是不是希望你们三个人心快乐逍遥的生活在一起,这才是你心里想的,是不是?只可惜啊,这个孩子是我跟你的种,这一点,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这就注定,你的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柯善美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畅快。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   但是看到陆成灏脸上越发冷漠的表情,她却又后悔了。   她做了多少努力,好不容易才挽回到今天的局面。   好不容易将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一个的赶走,好不容易能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这一天,她真的等的太久了。   陆成灏说:“柯善美,以后请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柯善美连忙换了一张脸,试图亲昵的去挽陆成灏的手臂:“成灏,对不起,我刚刚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是啊,我们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们一起将   tang孩子抚养长大,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公主,好不好?”   陆成灏却微微抬起手臂,未置一言,抱着果果离开了房间。   陆成灏带着果果去了别墅的后院。   后院是一个大花园,冬日严寒,院子里面还有未消融的积雪,院子里面有一株梅花林,此时此刻,盛开这大片大片的梅花,红的如火一般,灼灼的花瓣上面有一些积雪,红白交映,在阳光下像是水晶雕塑一样。   空气中有一种凛冽的香味。   陆成灏将果果的帽子和围巾重新整理了一下,确定已经严严实实以后,就带着果果进入了梅花林。   果果看到这样美得景色,一时间忘记了不开心,小脸上透出一丝笑容。   “超人爸爸,这里的花花真漂亮。”   陆成灏伸手摘了一支梅花递给果果:“就像果果一样漂亮。”   果果摸着手上的梅花,小脸却忽然皱了起来:“元宝哥哥说,花花不能摘下来,花朵离开了树是不是会死掉。”   陆成灏没有想到果果会突然这样说,倒是微微的愣了一下。   果果忽然睁大眼睛看着陆成灏:“超人爸爸,你是果果的亲爸爸对不对。”   这个孩子真是语出惊人。   一时间陆成灏都不知道该怎样回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是谁告诉你的。”   果果说:“妈咪说的,妈咪说超人爸爸才是果果的亲爸爸,所以果果长得和超人爸爸很像。”   陆成灏没有想到苏樱已经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果果。   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   他其实从来没有这样抱着孩子仔细的看过。   是啊,这个孩子跟自己长得可真像,像到在她的脸上找不出一点她母亲的影子。   这竟然就是他的孩子。   就这样抱着,那种感觉才那样的真实。   忍不住就想亲了亲这个孩子的头发,陆成灏认真的说:“果果,我就是你的爸爸,也永远是你的超人爸爸。”   果果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却似乎变得更加忧伤起来。   果果低下头去,小手摸着手上的梅花,声音低低的:“超人爸爸在果果很小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果果丢掉?”   陆成灏微微皱眉:“超人爸爸没有将果果丢掉,超人爸爸怎么会将果果丢掉呢?”   果果低着头不说话。   陆成灏将果果抱得紧紧的,摸着她的头发:“超人爸爸只是给果果选择了一个妈妈,一个会一辈子爱着果果的好妈妈,对不起果果,超人爸爸从小没有去看过果果,我不是一个好爸爸。”   果果搂着陆成灏的脖子:“果果还是很爱超人爸爸,可是果果很怕巫婆妈妈。”   陆成灏忽然笑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果果嘴里面说的巫婆妈妈指的就是柯善美。   陆成灏说:“不管怎样,你要知道,所有的人都是爱果果的,果果是大家的小天使。”   果果点头。   但是尽管这样,果果还是特别特别思念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   不管巫婆妈妈对她有多好,给她做很多好吃的。   甚至跟学校请假带她去动物园,游乐园,还有海洋世界。   可是果果还是特别想回家。   妈咪说过,这个游戏要坚持一个月。   一个月之内不能见到妈妈。   也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哭闹。   可是一个月是30天。   果果数着小手指,才过了三天。   她就已经想妈咪想的不行。   想的不想吃饭也睡不着。   最后果果实在忍不住,半夜的时候偷偷的去打电话。   果果知道楼下的大厅里面有个座机,跟在家里的一模一样。   晚上的时候,巫婆妈妈过来给她讲故事。   果果根本就没听,就想着她快点走。   果果装着睡着,巫婆妈妈就把故事书放下了。   但是她还是不走。   果果似乎感觉到巫婆妈妈一直在看着她,所以果果也不敢睁开眼睛。   最后似乎听到巫婆妈妈叹了一口气,然后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最后就离开了果果的房间。   门关上以后,果果终于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好一会儿,果果才敢从床上爬起来。   她也没敢穿鞋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南瓜车水晶床。   像一只爬在屋脊上的小猫,果果走到门边,然后踮着脚尖打开门。   外面是铺着厚厚地毯的长长的走廊。   果果探出小脑袋,左右瞧了瞧。   那些保姆和仆人都不在了,黑乎乎的一大片。   果果房间墙角推得玩具中正好有个小熊手电筒。   现在她正好拿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出门。   她不会做电梯。   走了长长的一段走廊,终于到了楼梯门口。   这里的楼梯和家里的不一样,这里的楼梯特别宽,特别大,而且有很多很多台阶。   幸好上面也铺着一层地毯。   果果怕发出声音,所以连鞋子都没有穿。   外面没有屋子里面暖和,果果的小脚被冻得冰凉。   拿着手电筒,果果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走了好久好久才到了楼下的大厅。   大厅非常的大,就像是故事书里面的皇宫。   但是果果却认得座机在哪里。   准确无误的就跑到那个方向。   电话座机放在沙发旁边的白玉小桌上。   白玉小桌比果果的个子还要高一些。   于是果果就爬上沙发,还要踩到沙发的边缘才能够得着。   拿到电话以后,果果熟练的就拨了一个号码。   那边电话通了以后,果果略带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去:“妈咪,果果想你。”   苏樱的手机响的时候,她正握着手机在阳台上发呆。   果果已经离开三天。   这三天,她就是觉得空。   果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这么长的时间。   而且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几天果果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按时睡觉,会不会哭闹着要回来。   果果有时候还是比较任性的,她就怕果果任性起来,没有人镇的住她。   如果果果真的耍脾气,柯善美会怎样做呢?   上次在柯家庄园的时候,就是在天台上,柯善美逼着她在果果和元宝之间二选一的时候。   柯善美说的那一番话着实叫苏樱心惊胆寒。   柯善美对待孩子的方式绝对和自己不一样。   如果果果不听话,她会不会体罚?   苏樱成天都在担心这些。   尽管知道不可能,苏樱还是总是将手机握在手里。   她总希望,果果会像上次那样,突然打一个电话过来。   她并不奢望什么。   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所以当电话真的开始震动,显示的号码和上次一样的时候。   苏樱简直不敢相信。   飞快的就接通的电话,电话那边果真传来果果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妈咪,果果想你。”   苏樱一时间竟也是不能言语。   过了一会儿才说:“果果,妈咪也   想你,非常非常想。”   果果说:“妈咪,你接果果回家好不好,果果不想住在这里,果果想回家,果果想和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在一起。”   苏樱心疼的厉害。   她比任何人都想把果果接了回来,但是她不能。   事已至此,这是唯一一条能够让果果重新回到她身边的路。   再怎样难走,都必须要走下去。   苏樱说:“果果,妈咪现在还不能将你接回来,一个月以后才可以。”   果果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果果太想妈咪了。”   听到果果的声音,苏樱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宝贝,他们对你好吗?”   果果说:“超人爸爸和巫婆妈妈对果果都很好,但是果果还是希望能和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住在一起,果果想听爸爸讲丑小鸭的故事,想吃妈咪做的布丁蛋糕,想和元宝哥哥一起睡觉,还想和小哈一起玩,妈咪,果果很想你,你要是不能把果果接回去,你过来看看果果行不行?”   “果果,你在和谁打电话?”   果果还没有说完,苏樱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柯善美的声音:“容太太,我想我们有合约在先,果果在我这里的时候,你不可以同果果联系,容太太是要违背契约吗?”   苏樱大约也明白,果果肯定是跟上次一样,偷偷的打电话过来的。   看来又被柯善美发现了。   苏樱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忙音。   和上次一样。   像是放风筝的时候被人生生的割断了绳索,眼睁睁的看着风筝随着风不知道飘到何方。   苏樱整个心脏都被悬了起来。   容靳修正好从书房回到了房间。   看到苏樱握着电话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   缓缓的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她:“别想了,果果不久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   苏樱转头。   容靳修讶异的发现苏樱正在流泪。   苏樱说:“果果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容靳修微微皱了皱眉。   其实这也是预想中的事情,但是苏樱的表情叫她担心。   他问:“被柯善美发现了?”   苏樱点头:“柯善美会怎样对付果果,你知道柯善美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万一她怒了怎么办,会怎样对付果果,会不会将果果一个人关起来,你也知道,果果其实是很怕黑的……”   容靳修摸着她的头发,将她抱紧在怀里:“不会的,何况还有陆成灏在,他不会让果果受委屈的。”   这个时候,提到陆成灏倒是叫苏樱稍稍的安下心来。   苏樱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打消去柯家庄园的念头。   日子便又这样过了三天。   皇浦幼儿园再过几天便要放寒假了。   苏樱每天去幼儿园接元宝都去的很早。   但是果果这些天始终都没有去学校。   柯善美大约也是为了防止她利用这条途径与果果见面吧。   从那天以后,果果再也没有偷偷的打过电话。   苏樱倒是不禁有些担心了。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事实上,苏樱的预感是有理由的。   半个小时之后,苏樱刚刚接完小元宝上了车子,就接到了陆成灏的电话。   电话里面陆成灏说果果现在在医院。   苏樱一下子就慌了:“果果怎么了?果果为什么会在医院?”   陆成灏的声音有些低沉:“小樱,你先别太担心,今天果果想学骑马,但是从马身上摔下来了,现在医生正在检查。”   从马上摔下来了?   “什么医院?”   “瑞安!”<   /p>   苏樱立刻调转车头,立马去了瑞安医院。   心急如焚的就感到了急诊室。   陆成灏和柯善美在门口等待。   苏樱忙跑了过去,小元宝也紧紧的跟在后面。   苏樱抓住陆成灏的手臂:“果果怎么样了,你说从马上摔下来了,严不严重,她还这么小,为什么要让她骑马?你们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她,你们到底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陆成灏安抚似得捏住她的肩膀:“苏樱,冷静点。”   是啊,冷静点!   可是,她如何冷静!   这些天,她真的冷静够了,冷静的就像个机械一样!   强行的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孩子,可是越是这样,思念越是像洪水一样,爆发的无可抑制!   一周了,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到果果!   而一得到她的消息便是从马上摔下来。   这叫她如何冷静?   柯善美冷眼撇着她:“你慌什么,我们两个亲生的爸妈还没有慌呢,果果自己非要骑马,趁着午睡的时间偷偷的跑到庄园后面的跑马场,幸好饲养员给她挑了一匹小马,应该不会很严重,果果就是被你养得太娇气了!”   这个时候医生终于出来了。   柯善美语气虽然硬朗,但是还是第一个赶了过去,声音中也透着一股焦急:“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348 果果又耍心机!   医生摘下口罩:“孩子并无大碍,脚踝处肌肉挫伤,还好没有伤到韧带,带回去好好休息,你们谁是孩子的家长,孩子在里面哭着要见妈妈。”   柯善美忙说:“我是孩子的妈妈。糌”   这个时候果果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她的脚踝处被白色的纱布包扎着。   看到苏樱,就大哭:“妈咪,果果疼……”   苏樱连忙走上前去楮。   柯善美却挡在苏樱的前面:“果果我们会带回去好好照顾,容太太不必担心。”   果果却在后面哭:“妈咪,果果要妈咪。”   柯善美想将果果带走,陆成灏却拦住了她:“果果一直想见她,既然人已经过来了,就让他们呆一会儿。”   不说还好,说了柯善美便是一肚子的火。   “果果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做什么要打电话告诉她?她来了又有什么用,陆成灏,就是你想见她对不对?”   柯善美也知道自己这样说,一定会激怒陆成灏。   但是终究忍不住。   陆成灏看这个女人的眼神实在太明显,这个女人也太会演戏,在陆成灏面前永远是眼泪汪汪,楚楚可怜。   会演戏的很!   陆成灏说:“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陆成灏的脸色阴沉,显然是不想同她吵。   医生看了还在流泪的孩子,不免斥责:“你们几个大人就别吵了,孩子刚从马背上摔下来,心理上也受到了不少冲击,不要再刺激孩子,她需要好好休息,我不知道你们谁是这个孩子真正的母亲,但是我想,在这期间,你们应该尊重孩子的意见。”   果果朝着苏樱张开手臂:“妈咪,带果果回家,果果想回家,果果好疼。”   苏樱终究把果果抱在了怀里。   柯善美的眼中充斥不甘和恨意。   任凭她对这个孩子掏心掏肺,就是代替不了这个女人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对苏樱说:“容太太,我们签署过协议,一个月为期限,你这样是违背了协议,如果容太太不想遵守合约规则,我想我也没有必要恪守条件。”   苏樱心里隐隐的发痛。   她知道,现在的她肯定不能带走果果。   可是,看着果果现在的样子,她又如何忍心放手不管。   这个时候,陆成灏忽然开口了。   “一个月的协议改成一周吧,一周换一次轮流抚养,我想这样对两家都有好处。”   苏樱倒是没有想到陆成灏会帮自己说话。   果果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他想要夺回抚养权也无可厚非。   可现在,他分明就是在帮她。   这个提议却意外的没有遭到柯善美的反驳。   因为在这个时候,果果突然扭头对柯善美说:“巫婆妈妈,让果果和妈咪回去住几天好不好,就住几天,巫婆妈妈你一定会答应果果的对不对。”   柯善美几乎是愣在当场。   果果竟然开口喊她妈妈。   这些天,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开口喊过她。   看着她的眼神也是一种畏惧而避之不及。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竟然喊她妈妈。   尽管前面加了巫婆两个字,但是也并不影响她因此而心潮澎湃。   何况果果用小猫一样楚楚可怜的小眼神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模样,如果不答应就仿佛天大的罪一样。   一向深思熟虑的她竟也不自觉的开口:“妈妈答应你。”   苏樱自己也没有想到柯善美会答应,倒是一瞬间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着柯善美。   一秒之后,柯善美也明白过来。   这个小丫头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办法反悔了。   于是只得对苏樱说:“容太太,麻   tang烦你照顾好我的女儿,合约修改以后,我们重新签字,下周,我会按时接我女儿回来,希望到时候容太太不要在违反条约规则,否则,我也不会再做任何退步了。”   终究苏樱还是抱着果果离开了。   苏樱的心情像是被一阵风吹散了阴霾。   现在的时光,便像是偷来的一样。   上了车以后。   苏樱开车,两个孩子坐在后面。   果果抱着小元宝的胳膊,从刚刚泪眼汪汪的模样一下子变得笑眯眯的:“元宝哥哥,果果最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果果啊。”   苏樱从镜子里面看着后面两个小家伙。   元宝这样傲娇的性子,必定不会搭理果果。   但是苏樱没有想到,元宝虽然没有说话,竟然点了点头。   果果开心的就在元宝的脸颊上吧唧了一下:“元宝哥哥有多想果果呀。”   小元宝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轻轻的将果果往旁边推了推:“你的脚受伤了,不要这样动来动去。”   果果却捂着自己嘴巴笑了起来:“元宝哥哥,上当啦。”   说完将自己那个缠满纱布的小脚丫晃了又晃:“果果是骗人的,果果是故意从小红马的背上跳下来的,摔的根本一点都不痛,元宝哥哥,你看,果果的脚一点事情都没有,刚刚是我求医生爷爷说果果摔的很疼,这样超人爸爸和巫婆妈妈才会让果果回家!”   苏樱忽然将车子停在路边。   转身看着后面一脸得意果果。   “果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如果你从马背上摔下来真的受伤了怎么办,如果小红马惊到了从你的身上踩过去了怎么办?果果,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而且,你又撒谎!”   苏樱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到当初她跟小元宝闹别扭的时候,果果装作肚子疼。   苏樱终归不希望果果小小年纪就这样会算计。   只是有些事情,或许真的同基因有关……   果果立刻低下头,手指绕着衣服:“果果只是特别想回家,特别想见到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果果不是故意撒谎的,妈咪,你就原谅果果这一次,好不好!而且,果果从小红马上面摔下来,屁屁真的好痛!”   看到果果这个样子,还佯装去揉自己的小屁股,苏樱又有些忍俊不禁。   这个时候,也实在不忍心多苛责她几句。   何况,果果如果没有这点心机,怕真的一个月也见不着她。   苏樱叹了一口气,便又开车去了老宅。   刚刚到老宅,容靳修也刚刚回来。   看到果果从车子里面探出脑袋,也不免惊喜了一下。   “爸爸,爸爸。”   果果欢脱的从车子里面窜出来,就直接蹦到容靳修的怀里。   容靳修一下子将果果抱起来,在空中旋转了两圈。   果果咯咯咯咯的笑着,高兴的不得了。   苏樱下车的时候,刚刚看到了这一幕。   这才应该是这个家里应有的气氛。   少了谁都不行。   这样多好。   只是,这样美好的时光终究是有时间限制的。   容靳修看到苏樱将果果带回来,当然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看到了果果脚上缠着纱布,但是走起路来活蹦乱跳。   心下倒又猜到了几分。   所以当着孩子的面也没有问苏樱。   晚上的时候,苏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一家人其乐融融。   小哈一连几日没有见到果果,差点得了忧郁症,整天比苏樱还要忧郁,有时候还同小元宝莫名的发脾气。   今天看到果果,像个土匪一样就扑了过来。   直接将果果扑倒在地上,一阵狂舔。   小元宝看到这样的情景,清清淡淡的翻了个白眼,颇为鄙视的说了一句:“真是越来越像一只狗了。”   吃完晚饭,苏樱给果果洗了澡。   晚上的时候苏樱在果果的房间呆了很久。   容靳修过来给果果讲故事。   说好果果在那边呆一天,容靳修就奖励她一个故事。   于是容靳修今天一口气讲了六个故事。   小元宝兀自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   苏樱切了水果拼盘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就像是梦中的一幅画。   那样的暖。   睡觉的时候,果果偏要和元宝睡。   难得元宝没说什么,就往里面挪了挪。   苏樱笑了笑,给两个孩子理好了被子,亲了亲他们的头发就和容靳修一起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轻轻的将门关上。   苏樱忽然搂住容靳修的脖子:“阿修,今天晚上好开心。”   似乎真的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容靳修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我可以让你更开心一点。”   精疲力尽,苏樱软软的趴在容靳修的怀里。   容靳修吻了吻苏樱的头发:“告诉我今天的事情,果果是怎样带回来的。”   苏樱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胸口,觉得异常的安心。   声音竟还带着一丝笑意:“你晓得吗?果果今天玩了个心计,连柯善美那样狡猾的老狐狸都骗过了。”   苏樱将果果假装摔马的事情同容靳修详细的讲了一遍。   最后,倒是她自己又开始担心起来:“你说果果这样小的年纪,就有这样心思,是好是坏啊,也不是第一次了。”   容靳修倒是笑了:“真不愧是陆成灏的女儿。”   苏樱抬眸瞪了他一眼:“你还笑,我同你说正经的。”   容靳修的手在她光滑如玉的肩膀上摩挲,眼中倒是一副思考一般的神色:“果果这孩子聪明,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你带出来的孩子,心眼能复杂到哪里去?”   容靳修这样说,苏樱便有些伤心。   她低低说:“我真的希望这一年快点过去,可是,毕竟是他们的孩子,如果果果选择我,柯善美会善罢甘休吗?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觉得挺对不起柯善美的,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果果。”   容靳修安抚似得拍了拍她的背:“别想那么多了,果果是你的,当初陆成灏将这个孩子安排在你的身边,本身就带着不良的动机,包括柯善美,她也不过是希望通过果果挽回陆成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加适合做果果的妈妈,你没有必要内疚。”   ————————————————————————————————————————   PS:眠的微博:liaowumian,与笔名相同,原来是眠的私人小领地,平日里发发牢***,写写心情,喜欢眠的人可以去关注一下,以后更新的事情和新书的消息都会在上面公布,眠非常希望能和你们做朋友,等着你们哦~~~   ☆、349 他手里有了重新与她谈判的筹码!   苏樱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一年,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对不对?”   容靳修吻了吻她的耳朵:“我不会叫你等一年的,放心,睡吧。”   第二天果果同小元宝一起上学糌。   其实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从明天开始,学校正式开始放寒假楮。   晚上的时候,柯善美托律师将新的合约拿过来了。   苏樱也签了字。   轮流抚养的时间改成一周换一次。   这对苏樱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柯善美当初之所以提出一个月轮换,就是希望用长一些的时间同孩子建立感情。   如此一来,倒是功亏一篑。   大约也是上次果果给她吃了一颗糖衣炮弹,她才做出了这样的妥协。   晚上的时候,两个孩子同老太太视频通话。   果果的事情,苏樱还一直瞒着老太太。   毕竟奶奶既然已经出国安心休养,最好就不要叫她再操心这些事情了。   前些日子,奶奶打电话来的时候,苏樱都找了些理由糊弄过去了。   今天老太太索性要视频,看到果果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视频的那一边。   老太太终究才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知道两个孩子已经放假以后,便叫苏樱带着孩子过去看看她。   那边是夏天,她说屋子的前面就是一片沙滩和一望无际的海洋,温度也不算高,带着孩子过去度度假刚刚好。   不知怎么的,苏樱便答应了。   去住几天倒也无妨。   苏樱算了一下时间,倒是恰巧能赶在下周之前回来。   这些天,由于寒流的影响,天气越发的冷。   这个时候出国度各假倒也是不错,何况果果一听到那边有海,就闹着特别想去。   容靳修找了人,用最快的手续办了签证。   一天之内便全部完成了。   只是临出发的时候,果果忽然染上了风寒,咳嗽的厉害,还有些低烧。   苏樱便把时间推迟了。   等果果痊愈的时候,一周的时间已过。   也就是说,明日,柯家就会将果果接了过去。   可是,果果心心念念的还是想去澳大利亚看海鸥。   苏樱就打算同柯善美商议一下。   没想到遭到柯善美的严厉拒绝,并且冷嘲热讽。   柯善美说:“容太太,你不要耍花招,果果若是想去国外度假,我也可以带她过去,明天我会准时将果果接了过去。”   柯善美果真还是准时派人来接。   起初果果还是好好的。   但是当苏樱将她送到柯家庄园以后,她就开始哭闹。   怎样都巴着苏樱不放。   不管苏樱怎么哄都不管用。   但是终究苏樱还是离开了。   回去以后,苏樱的眼皮一直跳。   陆成灏因为公司的事情,这些日子刚好不在。   果果这次不愿意住在柯家庄园的原因,也便是因为这个。   她的超人爸爸不在,而她要单独同巫婆妈妈住在一起。   苏樱有些担心。   两天之后,苏樱再次接到了果果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面果果大哭,说现在每天都被关在屋子里面。   果果的话像是一条沾着辣椒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苏樱的心上。   什么叫天天关在屋子里面?   柯善美到底要做什么?   她到底对果果做了些什么?   在苏樱听来,这难道不是囚禁吗?   tang果果一直在那边哭,央求苏樱来接她。   问她什么,也抽噎着说不清楚。   最后,似乎还是被发现了,电话被强行挂掉了。   苏樱却再也不能忍受了。   如果果果说的是实话,柯善美每天将果果关在屋子里面,她是绝对没有办法忍受的。   正好容靳修也在她的旁边。   看到苏樱的表情便知道电话一定是果果打过来的。   不禁问了一句:“苏樱,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樱怔怔的,蓦然却转头对容靳修说:“我要去柯家的庄园,现在。”   苏樱的表情非常凝重,又有些恍惚。   容靳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晚上十点。   终究没多问,只说了一句话:“好,我们走。”   在车上的时候,容靳修才开口问到底怎么了。   苏樱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   容靳修皱起眉头,终究说了一句话:“看来,是时候了。”   柯家灯火通明。   从上到下忙做一团。   许多保安拿着电筒在院子里面走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到处都是人,不少人一边走一边喊着:“小姐,你在哪里?”   苏樱心里忽然是明白了什么?   柯善美正好也从别墅里面出来。   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苏樱和容靳修。   苏樱走过去:“果果呢,你把果果到底怎么样了?”   柯善美脸上也有些许的着急,看到苏樱以后更是多了一缕愠怒之色:“这是我和我女儿之间的事情,不劳烦容太太费心。”   苏樱也怒了,一下子抓住柯善美的手臂,声音也大了些:“什么你的女儿,你搞清楚,果果是我的女儿,你把她关在房间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把果果怎么样了?”   柯善美冷笑了一声,甩开了苏樱的手:“容太太混淆了吧,容太太这样说,就是违反我们的合约,合约无效的话,我随时可以起诉,到时候果果一定会判给我,到时候谁是果果名正言顺的妈妈,容太太心知肚明。”   听了这话,苏樱便一下子软了下去。   不能上法庭,这是苏樱一向坚持的原则。   如若一旦上了法庭,也许她以后连见到果果的机会都没有了。   柯善美继续冷嘲热讽:“所以容太太最好不要管我和我女儿之间的事情,我怎样教育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容靳修上前一步揽住苏樱的肩膀,声音冷然:“果果是谁的孩子,陆太太还是不要这样笃定的好。”   柯善美说:“容少这句话好像别有深意。”   容靳修淡淡的说:“不妨明日,陆太太与容某来探讨一下其中的深意。”   苏樱不明白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但是柯善美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   容靳修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在生意场上,他们也多次交锋。   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样的邀请。   这明显是一场谈判邀请。   也就是说,他手里有了重新与她谈判的筹码。   这个筹码是什么,倒是叫柯善美颇有兴趣。   柯善美牵扯了一下嘴角:“明晚,必定登门拜访。”   苏樱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果果到底怎么了。   “柯善美,果果到底在哪里,你让我见一面,如果果果安然无恙,我就回去。”   柯善美说:“果果现在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容太太没看到吗,整个庄园所有的人都在找她,她刚刚一个人跑进院子,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柯善美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难得也露出些许的着急之色。   苏樱却听得心脏紧了紧。   果果一个人躲起来了?   到底是为什么?   这柯家的庄园这样大,又像个迷宫一样。   别说果果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在这里也容易迷路找不到方向。   果果这样跑出去,又是晚上,很容易出事。   苏樱满心的焦急,便同其他一伙人一起找起来。   刚刚喊了两声,果果的声音莫名的就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   几个人顺着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丫头的身影。   果果竟然爬在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上面。   难怪这么多人找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苏樱几个人连忙赶过去。   果果带着哭腔说:“妈咪,你终于来接果果了?”   苏樱实在被吓得不轻。   这可梧桐树又高又大,虽是冬天,却还有繁密的叶子。   果果还是没有改掉这个坏毛病。   爬树这个毛病还是以前在江城的时候被老赵家的儿子赵小伟给带坏的。   回来以后被苏樱勒令禁止好久了。   没想到还没有改掉。   柯善美也没有想到小丫头竟然能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忙说:“快下来,危险!”   果果说:“你让果果回家果果才下来。”   柯善美却不由分说招了招手,几个保安就走了过来。   不由分说指着树上的果果:“把她给我抱下来。”   几个身材高大的保安就要上树,果果却在上面大喊:“不要上来,要不然我就跳下去。”   苏樱也急了。   果果这样趴在树上实在危险,若是不小心摔下来……   苏樱连忙阻止柯善美:“让我跟她说会儿话,行不行?”   柯善美却毫不给面子:“我就不信,这么小的丫头,敢从树上跳下来。”   柯善美不知道,苏樱是知道的。   果果真敢,若不然,她也不会从马背上跳下来装受伤。   果果从小没怎么吃过苦头,难免任性了一些。   一个保安已经开始爬树。   果果一着急,想站起来往更高的地方爬。   谁料,脚一滑,就直直的从树上坠了下来。   那一刻,苏樱和柯善美都傻了。   电光火石之间,容靳修已经上前几步,一下子接住果果小小的身子。   果果被容靳修接住,稳稳当当。   果果甚至甚至搂着容靳修的脖子咯咯的笑:“爸爸,真好玩!”   苏樱的一颗心却早已就吓得魂飞天外。   刚刚若不是容靳修眼疾手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柯善美也像是中了定身符咒一样。   她没想到果果真的会跳下来。   这个孩子真的难以小觑。   上次摔马的时间,她后来想想就觉得有些可疑。   随后,她特意去了医院,才得知果果的脚根本就没有受伤。   小丫头竟然用了一次苦肉计。   ————————————————————————————————————————   PS:眠的微博:liaowumin,和笔名一样哦~欢迎来玩,以后会在那里写果果和元宝的小剧场,欢迎围观~~   ☆、350 我容靳修的妻子没有人可以欺负!   柯善美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一则,这丫头果真是陆成灏的种,小小年纪便会使心计。   二则,竟然算计她拦!   所以这几天,果果哭闹,她也不管,让她在屋子里面反思泫。   谁知这丫头实在太聪明,竟然骗的照顾她的保姆半夜偷偷的放她出去打电话,被发现了还自己逃了出去,玩失踪。   容靳修将果果抱在怀里,难得也沉下脸:“你还笑,果果,你太任性了,你这样不是一个乖孩子。”   果果被训了以后就乖了:“果果错了,果果以后不会任性了。”   柯善美想过去抱果果,苏樱却挡在她的面前:“陆太太,果果住在你这里我实在不放心,今天我会将果果带回去。”   柯善美冷然:“容太太,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合约,我想这场合约我们似乎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合约似乎已经成了柯善美的杀手锏。   她肆无忌惮的挂在嘴上。   只是偏偏,苏樱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像是霜打茄子一样,终究少了点底气。   容靳修一只手抱着果果,一只手牵着苏樱,声音清淡:“走,苏樱,回家。”   说罢牵着苏樱就要走。   苏樱还有些愣怔,柯善美已经拦住,冷意盎然:“容少,是否也太目中无人了一点。”   容靳修嘴角也微微勾起,弧度微冷:“陆太太不放趁着今晚思量一下容某为何目中无人,明天晚上,我等着陆太太。”   柯善美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容靳修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的神色那般笃定,这种笃定就像是深蓝而一望无垠平静的大海。   但是总叫人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一场海啸。   柯善美微微出神。   也就在这个时候,容靳修抱着果果,牵着苏樱从容不迫的上了车,离开了柯家庄园。   柯善美没有阻止。   若是她想的话,也是可以。   只是,容靳修浑身散发的那种淡定叫她微微有些惧怕。   这种男人某些地方同陆成灏有些相似,一个眼神,一举一动总是带着刀子一样,一时招架不住,便有可能体无完肤。   容靳修这样与她公然对决,必定是有备而来。   ————————————————   果果晚上大闹庄园,上车没几分钟就在苏樱的怀里睡着了。   这段时间给苏樱的感觉就是折腾。   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来这里多少次了。   车子疾驰而过,后面华丽如皇宫的庄园被甩在身后,仿佛终于逃离了一个世界。   苏樱从后视镜自看着身后灯火通明的繁华,从心里祈祷,永远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来。   果果安稳的伏在苏樱的膝盖上。   苏樱摸着她软软的头发,心里一阵一阵的发软。   这样多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抵不住心里一阵一阵的伤心。   苏樱蓦然抬起头来问容靳修:“阿修,我们这样强行将果果带回来,柯善美真的中断合约怎么办?你也知道,合约中有一条,如果我们违反了合约,她随时有权利终止。”   容靳修淡然的说:“过了明天,果果便不会离开你了。”   苏樱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容靳修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我会让柯善美主动放弃抚养权。”   苏樱还是不明白,让柯善美主动放弃抚养权就跟要她放弃果果一样。   怎么可能?   苏樱还想问什么,容靳修却说:“这件事情你无需知道太多,过了明天,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苏樱没有多问,但隐隐的却觉得要发生什么。   翌日,家里来了许多人。   tang   周耀信领着他的团队在容靳修的书房呆了很久。   直到下午的时候才离开。   苏樱知道昨天容靳修邀请了柯善美。   柯善美也说了一定会登门拜访。   直到晚上八点,柯善美还是没有过来。   容靳修还在书房。   苏樱便是在果果和元宝的房间。   苏樱心想,柯善美定是不会来了。   心里有一块石头不知道是被悬了起来还是被放下。   容靳修说有办法叫柯善美放弃果果的抚养权。   可是,容靳修的办法是什么呢?   九点。   果果和元宝都上,床睡觉了。   苏樱才从两个孩子的房间出去。   回房间的时候,蓦然看到容靳修的书房透出一丝光亮。   这些天,容靳修总是在书房里面呆的很晚。   苏樱便折身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微微虚掩着,透出一线的光。   “容少这么肯定我会来?”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樱怔在门口。   是柯善美。   柯善美竟然来了。   容靳修淡然:“陆太太是个守信用的人,说了会登门拜访便一定回来,但是陆太太这么晚才过来,想必心里清楚我的目的。”   苏樱打消了进去的念头。   但是她的脚此时此刻像是生根一样,挪动不了一步,只能静静的站在门口。   柯善美此刻正坐沙发上。   容靳修礼貌的问:“要喝点什么吗?”   柯善美说:“容少,你倒是好奇你手上有什么底牌,你不妨全部亮出来。”   容靳修确实丝毫不着急的模样。   声音也是清清淡淡的:“陆太太喝杯咖啡吧,我们今晚也会谈的很久。”   容靳修这副样子苏樱倒是很熟悉。   容靳修一旦胸有成竹的时候便是这副样子,不疾不徐,就像猫捉到老鼠总喜欢先玩味一下。   柯善美倒也是沉得住气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有劳容少了。”   容靳修亲自煮了一杯咖啡。   空气里满满都是可可豆香浓的味道。   当柯善美接过那杯咖啡以后,她终于开口:“容少应该知道,若是你同我打官司,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我是果果的生母,没有抚养她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何况容太太的收养程序根本不合法,即便这样,容少还是要以卵击石吗?”   容靳修的声音却淡淡的:“我不会跟陆太太上法庭,也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得满城皆知,我想陆太太不愿意对簿公堂的原因也便是这个吧。”   “你容少今天来是想同我谈些什么?”   容靳修在柯善美对面的单人沙发里面坐了下来,微微环起手臂,声音平静:“我希望陆太太主动放弃果果的抚养权。”   柯善美沉默了一秒,忽然笑了起来:“容少是在说笑吗?”   容靳修淡然的说:“你觉得呢?”   柯善美敛起脸上的笑意,斩钉截铁:“不可能。”   “陆太太先不要这样武断。”   柯善美像是在听一个笑话,讽刺出声:“凭什么,容少凭什么认为我会妥协。”   容靳修微微倾过身子,将放在桌几上的文件往柯善美的方向一推,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就凭这个。”   柯善美眼中露出一丝狐疑。   她将文件拿过来,一页一页的翻开。   翻了几页以后,柯善美的手指就开始发抖。   她的表情全然也都变了,脸色变得煞白。   <   /p>   当柯善美将最后一页看完,终究忍不住了。   她蓦然站起来,将手里的文件狠狠的摔在前面的桌几上:“容靳修,你卑鄙!”   容靳修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同陆太太比起来,倒是自叹不如。”   柯善美气的浑身发抖,眼睛里面像是要喷出火来:“容靳修,你竟然拿我的弟弟来威胁我。”   门口的苏樱微微一惊。   柯善美的弟弟?   柯正东?   苏樱差点已经要将他忘记了,最近的一次见她还是她同容靳修结婚五周年庆典,他和柯善美一同过来。   在苏樱的印象里面,柯正东一直是个有些任性和幼稚但心眼并不坏的小少爷。   那一次看到他,只觉得他长大了许多,变成了一个清俊的男人。   只是消瘦了些。   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同柯正东有什么关系?   柯善美为什么说容靳修拿柯正东来威胁她?   容靳修气定神闲:“我只是将陆太太出给我老婆的选择题,让陆太太亲自体会一次罢了!”   柯善美看着容靳修的模样,眼神中透过一丝复杂的光。   选择题?   她怔了一会儿。   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容靳修不仅是在逼迫她放弃抚养权,更重要的是,他在报复!   当初,在柯家的庄园,她曾经逼着苏樱在果果和小元宝之间选择一个。   所以现在,他设了一个一样的陷阱。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   其实那天,她并没有真的打算让苏樱选择。   第一,她没有想到苏樱没有选择,而是自己从露台跳了下去。   第二,她更没有想到陆成灏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那时候,她原本是打算见好就收,吓唬一下苏樱就好。   她不是怕苏樱,忌惮的便是容靳修。   身为容太太的她真的在柯家庄园受了一丁点伤,按照这容少出了名的疼老婆的脾气,必定不会放过她。   可是终究苏樱从露台上跳了下去。   那段时间,她还挺担心,容少会不会找她麻烦。   但是容靳修竟然丝毫没有动静,甚至连生意上使个绊的手段都没有。   当时,她还挺纳闷的。   只是,绝对绝对没有想到。   这件事情,容靳修一直铭记在心上,并且在这里等着她!   这个男人到底是心眼小,还是城府深。   柯善美像是叫人从后背插了一刀,眼中有浓浓的讽刺竟然透着一种悲哀。   “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对那个女人那样好,我不过和容太太开了个玩笑而已,你这样报复我,成灏也是这样,容不得我说她一点坏处,我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值得你们这些人如此捧在手心里宠着。”   容靳修声音冷然:“你和我太太开了个玩笑,那我也只不过想和陆太太开个玩笑而已。苏樱是我妻子,我的老婆我自然会宠着,同陆公子不会有任何关系,所以,陆太太不该将自己求而不得的怨恨报复在我妻子身上,要知道,一报还一报,我容靳修的妻子没有人可以欺负!”   柯善美怒:“可是我弟弟和这件事情无关,你不该将他牵扯进来。”   容靳修说:“要不要将你弟弟牵扯进来这完全在于陆太太,我也不希望将令弟牵扯进来,毕竟境外贩毒的罪名倒也不小,你弟弟后半生的前途和果果的抚养权,陆太太,不妨今天也做一个选择。”   苏樱在门口听得却有些傻了。   容靳修说的就是什么意思?   境外贩毒,柯正东吗?   柯善美说:“我弟弟那是被人所用,那时候他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他已经回国,改过自新。   你收集的这些证据明显是想将我弟弟再次拉入地狱,他好不容易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容少真的忍心翻旧账吗?”   容靳修说:“我知道你心疼你的弟弟,全段时间费尽心机将他洗白,我也知道当初柯家破产,你弟弟也是一时想不开走上了这条路,他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又想对付你丈夫,但是他是成年人,成年人没有忍心不忍心,只有对错。但是我容靳修不是法律的仲裁者,我是一个商人,我喜欢等价交换,如果陆太太放弃果果的抚养权,令弟的事情,我全当不知道,陆太太以为如何?”   容靳修的语气极为清淡,一举一动也是施施然。   柯善美却再也佯装不了镇定。   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最难的决定。   现在,她似乎也终于体会到了苏樱当初在天台顶端的感受。   如果现在有个天台,她倒也宁愿自己跳下去罢了。   一个是自己一母同胞,从小疼爱的亲弟弟。   另一边确实自己血脉相连,怎样也割舍不断的亲骨肉。   容靳修真是狠!   柯善美真是恨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竟然还这样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   男人和女人差别也许就在这里。   男人的心理永远比女人强大。、   就像容靳修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他也是在赌,但是他的镇定却叫对手觉得害怕。   柯善美说:“容靳修,你这样做值得吗?果果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他是陆成灏的,只要她在你的家庭里面存在一天,你的妻子就永远不可能彻底的忘记陆成灏,说不定看着这个孩子还会睹物思人,你这样做,不是给你自己添堵吗?”   容靳修说:“果果也是我的女儿,只要苏樱爱的,我会无条件的接受。”   柯善美冷笑:“还真是个圣人,像容少这么聪明的人会不明白,你这样做最大的输家其实是我们两个人,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我就会妥协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选择我的弟弟!如果我选择果果,你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容靳修也站了起来,眼中一抹凝肃:“我也是在赌,因为我知道陆太太跟我妻子签订的所谓一年之约不过是个缓兵之计,容太太的主要目的是让孩子接受你,并且以此作为筹码达到自己不离婚的目的,一旦陆太太的目的达到了,抢走果果的抚养权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兵不厌诈,陆太太这招在商场里面用的可是炉火纯青,只是苏樱太单纯,竟然信了你的话。”   “苏樱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嫁给了你。”   柯善美说的凄然又讽刺。   那个女人的命实在太好,全世界的好处似乎都叫她给占尽了。   碰上这样的男人,终究要输的一败涂地。   柯善美看着桌几上散乱的“证据。”   捏紧了拳头,手指几乎已经嵌入指甲里面。   最后,她冷静的说了一句:“容少终究要给我考虑几天,这个选择实在太难。”   容靳修倒是爽快:“三天!我想对陆太太来说已经足够。”   柯善美说:“好。”   走的时候,柯善美看着桌上的那些资料说:“我想容少那边肯定多的是备份,这一份我可以带走吗?”   容靳修清清淡淡:“请便。”   柯善美将那份资料塞进自己的包里,冷笑:“容少的筹码还真是够分量,今天便不打扰了,三天之后,我会给你答案。”   说罢柯善美头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门刚被打开,就看到仍旧怔怔站在门口的苏樱。   柯善美冷笑:“容太太,一定很得意吧。”   苏樱没有接话。   柯善美继续讽刺:“容太太还真是有一个令天下女人都艳羡的好丈夫,我想就算哪一天容太太公然出轨,容少必然也是能接受的。”   苏樱终于回嘴:“你胡说八道。”   柯善美今天晚上积了一肚子的怒气,一股子全部撒在苏樱身上:“你抢我的女儿不怕报应吗?苏樱,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眠的微博:liaowumian,和笔名一样哦,以后会写果果和元宝的小剧场,欢迎围观~   ☆、351 柯善美亲手将弟弟送上断头台!   柯善美转身便走了。   苏樱看着柯善美的背景,倒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此刻,容靳修已经走到门口欢。   苏樱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他,倒有些不认识似得岑。   容靳修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都听见了?”   苏樱说:“柯正东贩毒是怎么回事?”   容靳修说:“为了报复陆成灏,这小子知道是陆成灏害的他们家破产还有他母亲如今的地步,四年前在国外的时候,便加入了境外贩毒组织,估计是想大赚一笔,东山再起。”   苏樱骇然:“怎么会这样。”   在她的印象里,柯正东还是那个幼稚的在街上抢她钱包打游戏的大男孩,怎么会同那些恐怖的贩毒组织搅在一起呢。   容靳修继续说:“这两年,柯善美费劲力气将他从那里捞了出来,一直带在身边,她这个弟弟,时不时的要出一些幺蛾子,倒也不是让人省心的料。”   苏樱微微低着头:“放过这个孩子吧,阿修,用他来威胁柯善美,我觉得太残忍了。”   容靳修叹了一口气,将苏樱揽在怀里:“你就是心太好,我同你说过,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柯善美逼着你从天台跳下去的那一刻,她仁慈了吗?有些事情你能忍,但是我不能。”   苏樱没有说话。   她知道,容靳修做这些都是为了她。   柯正东是柯善美唯一的软肋。   如果不抓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动摇的了她。   容靳修做了坏人,她实在不能在这里当好人。   只是,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对容靳修的愧疚,对柯正东的,甚至对柯善美……   其实苏樱和柯善美不一样。   如果柯善美不同她抢抚养权,她不会阻止柯善美与这个孩子接触。   等果果长大一些,明白了一些道理,苏樱也会实话实说,给她更多的选择。   只是现在果果现在年纪还小。   她实在不放心将果果交给其他人照顾,尤其这个人是柯善美。   柯善美几乎是铁血一般的手腕,万事不输男人,亦是苛求完美。   果果如果让她教育,或许等她长大以后会是独当一面的名媛。   但是,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也许会牺牲果果快乐的童年。   她对她的孩子从来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他们快快乐乐的长大。   这几天,苏樱也是战战兢兢。   容靳修的这个条件其实同柯善美的旗鼓相当。   大家都要选择,都要放弃,或许都要往后退一步。   其实赌得就是谁更在乎一些。   苏樱着实没有想到这一赌,便是输的一败涂地。   几乎是两败俱伤。   第二天,苏樱打开电视的时候愕然的发现。   所有的频道都是柯正东的影子。   画面正是柯正东被警察带走,烤着手铐,塞入警车的情景。   现场有记者报道:“据报道,警方最近破解一桩贩毒大案,抓获“金三角”地区武装贩毒集团首犯之一柯正东,现有证据证明,半年前轰动一时的7-5特大越境贩毒案,是由其集团骨干成员与泰国个别不法军人勾结策划,分工实施,将在中国按照中国法律进行审判……”   苏樱换了一个台。   依然是关于这个时间的报道:“据报道,柯正东是原香黛儿董事长柯翰林唯一的儿子,其姐柯善美是成胜集团高管,而这次抓捕行动是因为柯正东的姐姐柯善美大义灭亲,将所有资料提供给警方……”   听到这里苏樱的脑子就像是被一下子掏空一样,再也不能思考。   柯善美将所有的资料提供给警方?   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容靳修说过,柯善美费劲心里才   tang将柯正东从那里捞了出来。   她为什么要将这些资料提供给警方?   她为什么要亲手毁掉自己弟弟的前途?   让苏樱更加措手不及的是法院的传票当天早上就送到了容家老宅。   三天之后开庭。   柯善美终究做出了选择。   用了这样近乎毁灭一般的极端方式。   的确是柯善美的风格,狠的不留一丝余地!   输了!   容靳修和苏樱都输了!   输给了柯善美的不留余地,输给了她的毅然决然!   只是柯正东成了这场争斗中最大的牺牲品。   但也许,终究应了容靳修那句话:他是成年人,成年人没有忍心不忍心,只有对错。   他误入歧途,做错了,所以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连容靳修也完全没想到,短短几天,事情就急转几下,像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大海啸。   容靳修微微皱眉看着电视里面的报道,良久冷冷的吐出一句:“总算见识了最毒妇人心。”   接下来的几天可以说是兵荒马乱。   柯善美就像是一只红了眼的豹子,每伸一次爪子,发狠一般的迅猛。   三天之后开庭。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柯善美拿苏樱非法收养大做文章,在法官面前大打同情牌。   塑造了一个失去女儿几乎要发疯的悲苦母亲的形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呵   果果终究被判给了柯善美。   从法院走出来的时候,苏樱永远记得,天空是没有一丝阳光的。   大片大片灰色的云,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沉的,快要坠下来。   她要失去果果了,终究还是失去果果了。   容靳修扶着她,说:“苏樱,还有别的办法,我们上诉!”   没用的。   苏樱摇了摇头,真的没用。   纵使容靳修再厉害,总也不能将钉在铁板上的钉子徒手拔了出来。   何况,柯善美还是一颗那样尖锐,那样顽固的一枚钉子。   柯善美正好从法院走出来。   她的穿着一声黑色,头发垂直,披在肩头。   苏樱甚至觉得连柯善美的头发都可以成为致命的武器。   便真是这样令人恐惧。   她的面容镇定,苏樱却觉得脊背发寒。   柯善美在苏樱的前面停了下来。   环着手臂,转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一个疯子?”   是的,苏樱就是觉得柯善美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   她越是冷静,苏樱越觉得可怕。   柯善美的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似乎叫苏樱害怕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说:“容太太,我今天变成这样,也都是拜你所赐,是你将我逼上绝路。你逼着我将我的亲弟弟送进监狱,哈哈哈……”   柯善美的样子越发的可怕。   容靳修看着他她直皱眉头。   他保护似得将苏樱揽在怀中:“陆太太,没有人逼你毁了你弟弟,这是你的选择。”   柯善美说:“是啊,是我的选择,我宁愿叫我的弟弟后半生都在监牢里面度过,我也不愿意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有好结局,凭什么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总要被你们一件一件的夺走,尤其是你,苏樱!我毁了我的一切,我也不会叫你好过!”   苏樱只觉得头重脚轻,若不是身子被容靳修揽着,她真怕自己会支撑不住倒下去。   苏樱的声音很弱,但却仿佛用尽了力气:“柯善美,我到底抢了你什么?果果也是我的女儿啊。”   柯善美   确是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容太太,我弟弟这笔账,我会记在容太太头上,终有一天,我会要回你欠我的。”   容靳修厉声:“柯善美,你疯了吧,选择在于你,是你选择了让你弟弟下地狱,是你自己心狠手辣,你凭什么怪在别人的头上,你这种心态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你,你自以为是最大的受害者,其实,你最自私,永远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之上。你总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苏樱好,那是因为她有一颗你永远比不了的干净的心。”   柯善美脸色铁青,终究丢下一句:“明日我就会派人去接我女儿。”   便冷然离去。   柯善美的最后一句话几乎叫苏樱没有办法呼吸。   终究她倒在容靳修的怀里。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   这间病房她来了许多次了,平日里一般也不让人用。   倒是给她预留了。   透明的液体通过胶管一点一点往下滴,穿过冰冷的针孔,进入她的皮肤,渗入静脉,随着血液全身循环。   苏樱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甚至觉得抬一下眼皮,动一下手指,都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微微侧着头看了一下窗外。   外面一片漆黑。   终究还是下雨了。   如柱一样的雨像是一下子从天空全部倾倒下来,在天地之间形成了一道朦胧的雨帘。   苏樱看着雨水毫无规则的打在房间的玻璃上,然后像是被拍碎一般,分解变成雨珠子沉沉的往下掉。   苏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一直撑着手臂伏在床边眯着眼睛的容靳修醒了。   容靳修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问:“苏樱,起来吃点东西,医生说你严重贫血,今天不能再纵着你。”   从苏樱收到法院的传票那天起,莫名的得了厌食症。   怎样就是不想吃东西。   任何美味放进嘴里都像是吞了一块石头一样。   前些日子,容靳修一直纵着她,实在吃不下,便也没有逼她。   现在竟然因为贫血和营养不良昏倒住院,当然是不能再惯着她了。   床头柜上就放着保温食盒。   显然是容靳修早已经准备好的。   容靳修打开食盒,是一碗香喷喷的鸡丝粥。   鸡丝炖的香嫩,一打开溢出满满的香味。   苏樱却是毫无胃口。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   苏樱蓦然流泪:“阿修,我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尽管容靳修起先是反对的,但是终究还是带她出了医院。   果果被判给了柯善美,她仅有一个月探视两天的权力。   这样的结果来的实在太过于突然,她不能接受。   回到老宅,苏樱便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   果果和小元宝睡在各自的床上,及其的安稳。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比她预想中的要快的多。   并且是最坏的结果。   苏樱坐在果果的床边,捂着脸失声痛哭。   容靳修也进来了,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   作为苏樱的男人,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力。   终究也没有想到,柯善美会将自己的弟弟亲手送上断头台。   果果竟然醒了。   揉着眼睛,睡意朦胧的坐起来:“妈咪,你是来叫果果起床的吗?”   孩子的声音透着一丝没有睡醒的迷糊和奶气,但是却好听的厉害。   苏樱忙擦掉脸上的泪水,绽出一个微笑:“还早呢,果果再睡一会儿。”   果果迷迷   糊糊的说:“果果想跟妈咪睡。”   于是苏樱便睡着了果果的床上。   果果的床很小,腿几乎都不能伸直,苏樱微微蜷缩着身子,将果果紧紧的搂在怀里。   每一分钟,每一秒,都觉得无比奢侈。   苏樱第一次这样希望时光不要再走了,停滞在这里,该有多好。   终究,太阳会照常升起。   昨天晚上还是狂风大作,风雨交加。   今日一大早,天气倒是出奇的好。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   如同一个老妪一样缓缓的升起,眯着眼睛,懒懒的看着世间万物。   柯家的司机一大早就来了。   而这次,柯善美也亲自过来了。   苏樱还不知道该怎样同孩子开口。   果果看到门口的车,竟然不哭也不闹。   她对苏樱说:“妈咪,果果不会任性了,我知道果果和妈咪还在玩过家家的游戏,从今天开始果果一定会乖乖的遵守游戏规则。”   果果数着小手指:“妈咪,七天以后,你就会来接果果对不对?果果每一天都会想你,每一天都会等你。”   苏樱的心脏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剜掉一样。   她很想告诉果果。   这已经不是一个游戏。   她已经没有权利将她接回来。   果果以后会在另外一个环境中长大。   可是她说不出口。   再怎样恋恋不舍,终究还是走了。   很多年以后,苏樱都记得当年果果趴在后座窗户上微笑着向她挥手的场景。   看着黑色的车子呼啸而去。   苏樱知道,自己的一颗心也就这样被掏去了大半,胸口那一块空的发疼,怎样却都填不满。   苏樱一病不起。   这一病便是大半个月。   新年如期而至,大街小巷都是一派热闹的气氛。   老宅也早已经张罗起来。   连后院的每一棵树都被园丁贴了红符,寓意来年枝繁叶茂。   但是老宅里面确是一点新年的气氛都没有。   小元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琴房,却从来没有在苏樱面前提过果果一个字。   小元宝不同于一般的孩子,他大约也都是知道的。   容靳修打算上诉,经常同周律师在书房研究什么。   其余的时间,他都会陪着苏樱。   自从果果走了以后,苏樱的身体一直不好。   厌食症越发的严重,吃了就吐,就这么些天,已经瘦了脱了人形。   容靳修十分的担心,带她去看心理治疗师,又请了专门的营养专家,多不管用。   只能叫元宝多陪在苏樱身边。   看着元宝的时候,苏樱总是莫名的掉眼泪,有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流泪。   实在是太过于想念果果。   每天守着电话,却从来没有响过。   柯善美那边守卫森严,又多了一批保安。   苏樱偷偷的去看过几次,却都毫不客气的被赶了出来。   因为太想念果果,苏樱甚至想去求陆成灏。   但是自从半个月前陆成灏出国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   苏樱只觉得绝望。   她不知道果果现在的情况,一丝一毫都打听不到。   老太太最近又做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   正在恢复期,家里的事情,苏樱和容靳修也一直瞒着。   容靳修在老太太动手术当天飞去澳大利亚。   苏樱那时候发烧接近四十度,没有办法一同过去   。   生活僵硬的似乎变成了一块铁,任何东西都没有办法叫她恢复原状。   容靳修说,等她病好了,就带着她去澳大利亚居住一阵子。   苏樱也知道容靳修这辈子也是身心俱疲。   公司的事情,上诉的事情,包括奶奶的身体,还有她的病情,还有他总是用尽办法打听果果的近况。   然后回来告诉她。   容靳修真的很辛苦,可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甚至花更多的时间照顾她,呵护她,偶尔还会腾出空来研究一下饮食,给她调理身子。   苏樱就像是一个风筝,被抽的只剩下一个骨架。   ————————————————————————————————————————————————   PS:眠的微博:liaowumian,欢迎围观   ☆、352 小少爷也失踪了!   这个骨架便是容靳修,若是没有他,苏樱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撑下去。   容靳修想办法收买了柯家大宅的一个保姆。   那个保姆现在每天都会将果果的近况汇报给他菟。   偶尔还会发过来一些用手机拍的照片逖。   这也许是暂时能安慰苏樱的唯一的方式。   照片里面的果果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小丫头。   她依旧穿的光鲜亮丽,像个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但是从没有在一张照片上找到一丝笑容。   她一定过得不开心。   晚上的时候,那边又传来消息。   说现在柯家大宅一片混乱。   小姐独自一个人离家出走。   已经失踪了半天。   那人在那边也没有说清楚,只是大概说了一下,今天太太也就是柯善美要去公司开会,就将小姐一个人留在庄园里面。   小姐趁着午睡的时候偷偷的从窗户里面爬出去,躲进厨房那边的采购车里。   这也是后来保姆发现小姐失踪以后去保安室调的录像才看到的。   柯家庄园的保安一时疏忽竟然没有发现,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柯善美正在大发雷霆。   找到那辆采购车以后,果果已经不在里边了。   也不知道,她一个五岁的孩子什么时候下的车,去了哪里?   苏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   果果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离家出走?   苏樱忽然想到了上次果果和元宝被“十三爷”绑架的事件。   就凭着果果那张像洋娃娃一样的脸蛋,那样惹人注意,难保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不动坏心思。   而且,就算运气好,没有遇到坏人。   果果离家出走以后会去哪里呢?   她吃什么,住在哪里,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边小保姆说太太已经联系了警方,现在正是全城搜捕的时候。   容靳修也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   苏樱的病还没有好,这些天一直高烧不退。   但是她在家就是呆不住,非常担心果果的安危。   容靳修开着车带着她满城的跑,哪怕是大海捞针。   果果非常聪明。   在江城的时候,苏樱从小就教育过果果。   如果同妈妈走散了,可以找个好心的阿姨,借一个电话,然后打电话给妈咪。   或者找警察叔叔将家里的地址报给他。   果果对苏樱的手机号码还有家庭地址早已经烂熟于心。   可是没有。   果果为什么没有打电话。   果果究竟怎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樱就像是被凌迟一样。   太阳一寸一寸的往下落,天空渐渐变成灰色,然后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   整个城市的霓虹灯全部亮了起来。   花灯璀璨,繁华如昼。   容靳修和苏樱依旧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公园,广场,商场,游乐园,甚至肯德基和麦当劳。   果果最喜欢去的地方几乎都跑了一遍。   但这无疑还是大海捞针。   这个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苏樱要崩溃了。   容靳修撒出去的网几乎都没有任何消息。   暗中联系了一下柯家庄园那边,那边也是焦头烂额,没有一丝进展!   苏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十二点的时候,家里人打电话过来,说小少爷也不见了。   tang>   仿佛一颗早已腐朽的老树在狂轰滥炸中被狠狠的击中,炸成了碎片?   小元宝不见了?   车子急速的驶回老宅。   照顾小元宝的保姆说:“小少爷洗完澡就自己上.床睡觉了,今天老宅很乱,声响特别大,我刚刚就想进去看看小少爷有没有睡着,没有想到发现床上没有人。”   老宅上下的人也都慌了,到处找了找也没有发现。   苏樱回来的时候,发现不仅小元宝不见了,连小哈也一同不见了。   小元宝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家出走。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打击,苏樱有些眩晕,她努力的撑着自己,说:“元宝是不是找果果了?”   容靳修查看了一下房间,发现床上还有没有拼好的函数拼图,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他的声音还算镇定:“你先别担心,元宝肯定不会走的太远,下山的道那么长,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先找找再说。”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老宅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睡。   上上下下全都找了个遍,依旧是毫无消息。   果果那边的消息,也一直在监听,结果还是一样。   所谓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   苏樱呆在两个孩子的房间,看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胸口哪里疼的有些麻木。   这两个孩子终究是去了哪里?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同一个猫头鹰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   元宝躺在床上睡不着。   于是,他便起床,从床尾的架子上拿了自己经常玩的函数拼图。   脑子里面满满的却是他的妹妹。   下午的时候,妈妈哭着对爸爸说果果离家出走的时候,他正好就站在门外。   果果离家出走了?   他的妹妹总是这样任性。   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是他是明白的,果果是妈妈以前在江城那个地方收养的孩子。   前一段时间,家里乱七八糟,妈妈成天诚惶诚恐。   而且经常要去法院。   他知道,是果果的亲生妈妈来抢果果的抚养权了。   他也知道果果亲生爸爸就是她平时老是念在嘴上的超人爸爸,他们长得非常相似。   而她的妈妈,看的出来,大约就是那个并不善的柯阿姨。   果果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人。   已经同他说了无数次,说她长得像故事里面的坏巫婆,像白雪公主里面的坏皇后。   他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大人觉得他不懂,或者觉得他不应该懂。   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他以为爸爸会有办法叫妹妹留下来。   但是果果还是去了另一个家庭。   莫名其妙的,果果走了以后,他晚上竟然睡不着了。   每天晚上都要玩拼图玩的精疲力竭,勉强才能闭上眼睛。   平时的她聒噪的很,偶尔也喜欢爬上他的床非要同他一起睡。   他倒是不讨厌,果果浑身香喷喷的,就像是刚出笼的奶黄包,又软又香。   只是不想叫果果养成能男生一起睡很自然的习惯。   上次在幼儿园午睡的时候,果果竟然爬上宋御的位置,要同他一起睡觉。   后来他严厉的告诉过她一次,小男生和小女生不能睡在一起。   现在还记得她傻乎乎的问他为什么?   他不耐烦就懒懒的敷衍:因为   睡在一起会生小宝宝。   果果立刻就大哭起来:那果果和元宝哥哥睡了这么多次,是不是要生小宝宝呀,可是果果和元宝哥哥都要上幼儿园,爸爸要上班,妈咪要去花店,谁来照顾我们的小宝宝呀?   这个超级大笨蛋!   小元宝刚刚将拼图倒出来,看到一堆零碎的符号和数字。   平日里看到这些他就会安静下来。   可是最近老是记挂着果果。   她在新家过得好不好,她的巫婆妈妈对她好不好,果果最爱哭,哭的时候不能哄也不能骂,否则她都会哭的更加厉害。   小元宝难得下床,从橱柜拿出一个相册。   看着里面小女孩的笑容发呆。   抬头的时候,发现小哈正在咬他的睡衣。   果果不在的这些日子,小哈和妈妈一样,生了很重的病。   不吃不喝的。   爸爸百忙之中还要带他去看兽医。   竟然说是抑郁症,那不是少数一些娇生惯养的狗才会得的吗?   作为一只西伯利亚平原狼,小哈真的是太丢脸了。   但是此时此刻的小哈竟然像狼一样嗷呜嗷呜的叫着。   仰着脖子,那声音也是叫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什么,果果天生和小哈天生有一种默契。   果果竟然会同小哈聊天,有时候还能聊的哈哈大笑。   小哈也非常了解果果,果果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或者假装开心的时候,他都会用不同的方式陪在身边。   小哈自以为是一只狗,所以从来不像狼一样嚎叫。   除了洗澡的时候。   家里的大多佣人都以为它就是一只普通的哈士奇。   但是每一次,他眼泛绿光,像一只狼一样仰着脖子嚎的时候,都代表果果出事了。   上一次,是夏天的时候,果果一个人偷偷的去后山摘枇杷从树上掉了下来。   还有一次,是果果在游泳池旁边乱跑,失足掉了进去。   今天又是这个样子。   连小元宝也不禁担心起来。   果果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谁知道小哈啊呜一声咬着小元宝的衣角就往外拖。   小元宝自然知道它的意思,只说了一句:“小哈,你带路,我跟你走。”   小哈转身便窜到了门口。   小元宝出去的时候,老宅外面乱作一团。   小哈窜的很快,他也来不及说什么,就只能紧跟这小哈的脚步。   没想到小哈将他一直带到后山。   容家的老宅是建在山上的。   后山有花园也有果林,还有曾奶奶培植的一大片燕子兰。   小哈直直的就往果林那边走。   小元宝有夜盲症,出了大宅视线就变得很弱。   到这种地方,几乎就已经看不见了。   小哈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不知道又窜到哪里,过了一会儿咬了一根绳子过来了。   自从将小哈带回来,从来没有用绳索或者笼子这类东西束缚过它。   老宅的院子里面养得两只牛头梗,均是用绳索拴住的。   每次小哈看到那两个家伙都喜欢故意过去挑.逗一番,惹的那两只牛头梗看到它就龇牙咧嘴,恨不得扑过来打一场群架。   但是此刻,小哈咬了绳索过来,然后主动站在小元宝的旁边。   小元宝拍了拍小哈的脑袋,然后将绳子轻轻的系在它的脖子上面。   小元宝的手牵着绳子的另一端,跟着小哈一路朝着林子的深处走进去。   这一片是果林。   小元宝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伸手摸了摸,横枝交错,小哈应该将他带进了北边的桃   树林。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的路程,小哈终于停了下来。   小哈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   小元宝伸手摸了摸,发现这里是桃树林的果屋。   每片林子都有一个果屋。   白天的时候,守林人会在果屋里面休息。   看守桃林的是一个聋哑人陶爷爷,偶尔的时候,他晚上也会睡在这里。   “小哈,带我去果屋。”   小哈不走,却冲着另一边嗷呜嗷呜的叫。   可是元宝看不见,也不知道小哈在叫什么、   元宝又说了一遍:“小哈,带我去果屋。”   小哈似乎听懂了,带着小元宝去了果屋。   果屋的门没有落锁,小元宝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这里小元宝以前来过,果果最喜欢到陶爷爷的屋子里面来。   陶爷爷虽然听不见,也不能说话。   但是却有一个拿手绝活,就是捏泥人。   果果很喜欢,经常跑过来看陶爷爷捏泥人。   所以小元宝对着屋子里面的一切也了如指掌。   屋子十分简单,一张简单的床铺,一个简单的柜子,还有一个手转拉胚机。   小元宝记得左边的柜子里面有个手电筒。   于是走过去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一个手电筒。   打开以后,眼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小哈在原地转了两圈,啊呜一声又窜了出去。   小元宝也跟着出去了,却发现小哈一直冲着一辆货车大叫。   这个车子是陶爷爷平时出去买树苗或者肥料的车子。   货车后面是集装箱,里面一般堆积这各种肥料。   小哈扑过去冲着集装箱就是一阵猛挠。   一下子在上面划了几个爪子印。   小元宝大约也猜到了上面,走了过去。   集装箱上面是有锁的。   可是没有钥匙。   隐隐的小元宝听见集装箱里面似乎也有声音。   小元宝微微皱了皱眉。   小哈还在用爪子扒拉那个锁,甚至用牙齿去咬。   小元宝却已经从果屋里面拿了一个斧子过来。   毕竟还是个孩子,拿着斧子就有些吃力。   旁边正好有个木桩,小元宝费力的爬了上去。   这样他才能够得着货车上的锁。   小元宝用力将斧头举起来砸了下去。   一连砸了好几下,吧嗒一声,锁终于被劈开了。   小元宝将斧头扔在旁边,   在木桩上踮着脚尖打开集装箱的门。   里面依旧一片黑乎乎的。   化肥呛人的味道铺面而来,小元宝不禁咳了两下。   “元宝哥哥,是你吗?”   里面蓦然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元宝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因为这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哈如此激动,一定是发现了果果的踪影。   小哈的鼻子比一般的狗还要好,大约是闻到了果果的气味。   小元宝淡定的将手电筒举起来,一束亮光招了进去。   小元宝清清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是我!”   亮光正好打在果果满脸泪珠的小脸上。   她抱着膝盖,靠在一袋一袋堆积成山的肥料上面。   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刚刚,她明明听见了外面的声响。   心里害怕的不得了。   >   希望是陶爷爷,但又怕是坏人。   所以只敢蜷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可是将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她看到的却是一个小小的轮廓。   这个轮廓一场的熟悉,她甚至闻到了一种无比熟悉的味道。   是元宝哥哥,一定是他的元宝哥哥。   她条件发射一般的问出口,当听到肯定回答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小元宝从木桩上跨了进去。   小哈一股子也窜了上来。   果果还蹲在那里,眼泪像是金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   小哈连忙跑到她旁边,舔了舔她脸上的泪水。   果果抱着小哈的脖子大哭:“小哈,你也过来了,果果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元宝就站在旁边看着她哭,果果哭的肚子咕咕叫以后才停了下来。   果果一把抹掉脸上泪水:“元宝哥哥,果果好饿。”   ————————————————————————————————————————————————————————————————————————————      ☆、353 果果不要一个人看花花看蝴蝶!   小元宝却不理会她,只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果果闷着头,撇着嘴不说话。   小元宝平淡无波的出声,那声音倒像是从空气里面飘过来的。   “你又离家出走了对不对?楮”   果果忽然扬起脑袋:“那里不是果果的家,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元宝哥哥,超人爸爸也不在,果果不要呆在那里,不要听坏巫婆说妈咪的坏话。”   “可是你也不能自己跑出来,你还是个小孩子,自己跑出来非常危险。”   果果撇嘴说:“那元宝哥哥,你不也自己跑出来了。”   小元宝微微一怔。   是啊,他也自己跑出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爸爸和妈妈都不在家。   那时候下面也乱的很,小哈一会儿就窜的没影。   他倒是也没有知会一声。   如果爸爸妈咪回来了,以为他同样失踪了,对妈妈来说,一定又是天崩地裂吧。   元宝忽然伸出一只手对果果说:“快点起来,我们先回去,爸爸妈妈会担心。”   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满世界的找了。   果果却没有伸手,苦着一张脸说:“果果脚疼。”   小元宝蹲下来看了看。   果果的脚踝已经都肿了起来。   难得她竟然不哭不闹忍到现在。   他问:“怎么伤的。”   果果说:“我是偷偷的跟着那里的一辆车车出来的,我藏在后面,他们也没发现,后来车车停了,我就跑了下去,下去的时候,脚就扭伤了,果果不能走,但是突然就看到了陶爷爷,我怕巫婆妈妈那边的人发现,就偷偷的上了陶爷爷的车,就想跟着陶爷爷回家,可是陶爷爷回来以后竟然没有开门,果果敲门他也听不见,果果躲在这里肚子好饿,果果想吃妈咪做的布丁蛋糕还有水晶糕,还有糖醋排骨……”   小元宝面无表情,但是看着果果一脸沉浸在美食中的模样,用微微下垂的嘴角表示无语。   小元宝将果果抱了起来,说:“先下去。”   小元宝先跨上木桩,然后跳了下去。   张开手臂对果果说:“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果果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正好扑进了小元宝不算宽广的怀里。   往后踉跄了几步,但总算还是接住了。   然后小元宝将手电筒塞进果果的手里:“我看不见,你来指路。”   说着就转过身来,蹲下去:“我背你!”   果果高高兴兴的就趴到小元宝的背上。   小元宝背着果果穿过桃树林。   这个季节,桃树林只有光秃秃的树枝。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又像是倒印这一层水影,倒是煞为好看。   小哈走在前面带路。   果果搂着小元宝的脖子,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不停的晃悠。   小元宝忽然停下来:“你能不能好好指路,我看不清楚。”   果果哦了一声,趴在小元宝的背上就不动了。   过于安静,小元宝还有点不习惯。   走了一会儿,清清淡淡的开口:“你怎么了?”   果果忽然将小脸蛋贴在小元宝的脸上:“元宝哥哥,以后不要和果果分开了好不好?”   小元宝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果果的脸颊软软的,贴在他的脸上,就像是一个软软的棉花糖,还有一种甜甜的香气。   小元宝说:“你在那里过得不开心吗?”   果果神情落寞:“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每天都在想元宝哥哥,还有爸爸和妈咪。”   安静了一会儿果果继续说:“妈咪为什么要将果果送给别人,是因为果果不是妈咪生出来的吗?”   小元宝的声音已经平静无波,但是却透着大   tang人一般的深沉:“妈妈最爱的人就是你,她这样做是没有办法,你不在的这些天,妈妈因为想你生了很严重的病,你去另外一个家,不是妈妈不要你,大人的世界你不懂,但是你要知道妈妈是最爱果果的。”   果果似懂非懂:“元宝哥哥,那你跟妈咪说,我不要去巫婆妈妈那里了,果果会很听话,以后不会任性,也不会要玩具,吃的也会少一点,果果就想和元宝哥哥在一起。”   小元宝难得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果果不明白,但是他却明白。   如果爸爸妈妈真的有办法将果果留在身边,那么她就不会离开了。   如果连爸爸和妈妈都没有办法,那么果果早晚还会回到那边。   小元宝说:“果果,以后就算我们不能住在一起,不能一起吃饭,不能一起看花看蝴蝶,你永远也都是我的妹妹。”   果果似乎听懂了这句话。   她将小元宝的脖子搂紧了一些,有些固执又有些伤心的说:“不要,果果要和元宝哥哥住在一起,要和元宝哥哥一起吃饭,要和元宝哥哥看花看蝴蝶,没有元宝哥哥,果果睡不着也不想吃饭,花花和蝴蝶怎么看也看不漂亮。”   小元宝却不再说话了。   一直到走出桃花林,他也没有说话。   ——————————————————————————   苏樱急的快疯掉了。   已经凌晨两点了。   果果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小元宝又凭空消失了。   她头疼的厉害,脑子里面几乎已经不能思考。   她愣愣的坐在小元宝的房间的里面。   空荡荡的床,床上还有没有拼完的拼图。   果果的床铺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最喜欢的毛绒兔子依旧软软的坐在墙角。   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   但是此时此刻,苏樱终于那么真实的感受到,一切真的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果果和小元宝他们两个任何一个出事,她该怎么办。   那是她血脉里面最重要的东西,她割舍不断。   恍惚还觉得小元宝在床上玩拼图,果果缠着容靳修讲故事,小哈欢呼雀跃的在房间里面跑来跑去。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过半个月,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样。   容靳修不放心,百忙之中总是抽出空来,安抚她。   她知道容靳修现在的心情一定同她一样糟糕,一样的担惊受怕。   这些日子,她理所应当的颓废,任性。   将所有的包袱都丢给了容靳修。   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情感的包袱压在他的身上有多重。   苏樱,你太懦弱了!   你真的太懦弱了。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以前是被陆成灏惯的,现在是被容靳修宠的!   以至于一旦出了事情,就缩进自己的乌龟壳,将所有的一切都丢给容靳修。   苏樱霍然站起来。   不能这样了!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她都要跟容靳修一起面对。   坐在这里自怨自艾,果果和元宝也不会回来。   天天神伤,也没有办法将抚养权从柯善美那多夺了回来。   苏樱起身想出去,房间的门就开了。   果果和小元宝出现在门口。   苏樱愣住!   她是出现了幻觉吗?   果果的笑脸忽然就皱成一个包子,开口:“妈咪——”   不是幻觉。   真的是果果和小元宝。   苏樱几步就走上前。   摸了摸果果的脸蛋,又抱了   抱小元宝。   回来了,两个都回来了。   那一刻的感觉,就像是被死死的按在水里,在接近窒息临界点的时候终于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苏樱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苏樱抱着两个孩子,忍不住的又要掉眼泪。   刚刚才说不能再哭的。   连小元宝都看不下去了,说:“妈妈,你不要再哭了,要不然妹妹根本就停不下来。”   苏樱哭,果果也哭。   都快哭成一团了。   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泪,果果说:“妈咪,果果肚子饿了,果果要吃糖醋排骨。”   小元宝开口:“妹妹的脚扭伤了,先让李伯伯来看看吧。”   小元宝嘴里的李伯伯是老宅的一个园丁,平日里也住在老宅旁边的宅子里,精通医术,也算是这里的私人医生。   果果的伤扭得不是很严重,涂了药,揉了揉也无大碍了。   苏樱趁着这个时间亲自去厨房做了糖醋排骨。   果果被容靳修抱出来的时候,一桌子的菜正好准备完毕。   苏樱也没有问果果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小元宝是如何失踪,为什么最后两个人一起回来了。   等两个人每每的吃了一顿以后,才开口。   倒是小元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一向惜字如金,说的也甚是简洁。   但是苏樱和容靳修也都听明白了。   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果果的胆子也太大了。   好在是虚惊一场。   但是也因为这件事情,苏樱终于明确了自己和柯善美争抢的心。   她不能没有果果,也不放心将果果放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面。   她必须跟柯善美争抢到底。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不管用什么办法。   果果和小元宝睡了以后。   苏樱和容靳修离开了孩子的房间。   苏樱对容靳修说:“果果自己跑回来的这件事情,我们保密。”   容靳修微微皱了皱眉。   苏樱说:“我不能让果果再回到那个地方,既然老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不想轻易的放开,柯善美一开始不是也将果果藏了起来,她会用这一招,我也会!”   容靳修倒是愣了愣,最后却是笑了。   苏樱看着他:“笑什么?”   容靳修说:“这种话应该我说,你不太适合玩心计。”   苏樱有些不明所以。   容靳修说:“你带着果果和元宝去奶奶那边住一段时间,我会尽快安排好。柯善美那边你就别管了,果果这次失踪,倒是给我们上诉添了有力的一笔。”   苏樱知道最近容靳修在忙上诉的事情。   前段日子,她也经常去书房听他们讲。   周律师说,在调查柯善美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她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有忧郁症的病史,加之她与陆成灏的关系名存实亡,这些倒是上诉胜利的有效筹码。   尽管把握不算太大,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调查这些事情,当然也会打一些法律的擦边球。   容靳修依旧不希望苏樱涉猎其中,于是原本就打算让她带着小元宝去奶奶那边度假。   也算是缓解一下心情、   如今更好,果果自己跑回来了,而柯善美并不知晓。   倒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   去澳大利亚的时间已经定了。   容家原本就有私人飞机,飞行员聘的是经验丰富的美国战斗飞行员。   原本就是想避开柯   善美的眼线。   但是一天之后,柯善美就闯入了容家老宅。   好在被保安拦住。   “苏樱,你把我的女儿藏到哪里去了,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否则,我一定告的你下辈子在牢狱里面度过。”   苏樱也从来没有想过柯善美有如此失态的模样。   从上面看到她的模样,心里竟有一种异样的畅快。   看到苏樱,柯善美不顾阻拦就走了上来。   “苏樱,我女儿是不是在你这里?”   苏樱确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柯善美,你是什么意思,果果不是住在你那里吗?”   柯善美恢复的镇定:“容太太,你不要演戏了,你的演技并不好,果果一定在这里。”   容靳修施施然的走过来:“陆太太若是不放心,可以搜。”   柯善美的脸色变了变。   容靳修这种语气和表情同当初的她如出一辙。   如果他们不承认,实在也是没办法。   果果失踪之后,她无意中发现容家也动用了大量的资源在找。   调查了一下才知道,柯家竟然安插了容家的眼线。   而从今天开始,容靳修撤退了那些力量。   也就是说,容家已经不找了。   这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容家已经找到了果果。   她原本就想来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他们早有所防,还死不认账。   柯善美冷然:“容太太,你不要逼我,你不将我的女儿还给我,我不会善罢甘休,容太太非法收养的罪名我还没有追究。”   苏樱才不怕这个,现下看着柯善美嚣张的样子,也懒得装:“柯善美,果果不在我这里,你要搜的话你就搜,找到了人你就可以带走,至于你想告我非法收养儿童,那么请便。”   苏樱傲然的转身便去了楼上的房间,容靳修也淡淡的吐出一句话:“陆太太随意吧。”   便追随了自己老婆的脚步。   倒是硬生生的将柯善美晾在了原地。   柯善美气的转身又出去了,一无所获。   晚上的时候,苏樱收拾行李。   终于可以踏上澳大利亚的旅途。   果果希望将小哈也带过去,但是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   经过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老太太居住的地方。   老太太住的地方是澳洲新南威尔斯州的东南部,是一个小镇,海水从这里流入,在陆地上形成了多条回字形的小河流,家家户户的房子建在河道的两旁。   这里的天空一片湛蓝,一眼望去全是水域,地中海气候,国内还是冬天,这里却是夏天,但是并不热,家家户户的门口就是一片白色的沙滩,水清沙幻,碧海蓝天,还有在太阳底下闪着金色光芒的珊瑚礁,一片海,一片天,恬静自然,仿佛来到了一个人间天堂。   苏樱觉得心境一下子都变得不一样了。   老太太住的房子就在海边,不算很大,但环境极好。   门口链接这一个长木桥,像是一个码头,直直的从沙滩上就延伸到海边。   老太太看到苏樱和两个孩子非常高兴。   这里的时差和国内也不过相差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傍晚。   金色的夕阳挂在海边,看上去那样的近,伸手就能触摸一样。   晚餐做的非常的丰盛。   这里的厨师是老太太从家里带过来的。   所以口味基本没有变。   两个孩子爱吃什么,他们倒也清楚。   老太太问了一些国内的情况。   苏樱知道老太太刚做了手术,还没有恢复好,报喜不报忧,果果的事情,她一个字也没有提。   在澳洲的日子过得惬意而舒适。   白天   和果果还有小元宝尽情的在沙滩上捡贝壳,捉螃蟹,玩沙子。   苏樱偶尔在屋子里面研究美食,各种海鲜做出一桌海鲜盛宴。   日子难得过得这样无忧无虑。   眨眼便是一周过去了。   唯一的不足,便是这里的夕阳真的很美。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浸泡在那种近乎安详的绚烂之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果果和小元宝手牵手光着脚丫在沙滩上面走,海水一阵一阵缓缓的漫过来,然后退下去。   苏樱站在门口的木头铺陈的地板上,斜倚着门板看着这一切。   就像是童话里一般的美景。   只是,这个时候,容靳修若是在,该有多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54 我们家主人请苏小姐叙叙旧!   苏樱从来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一个熟人。   对苏樱来说是又惊又喜。   但是对果果来说,满满的就全部是惊喜孥。   那日,苏樱带着孩子们海上垂钓窄。   突然天空骤然变成黑色,大片的乌云压在渔船的头顶上面。   眼看天气骤变,苏樱就打算掉头回去。   刚掉头没有多久,一个浪头就打了过来。   元宝还算淡定,果果却已经害怕起来。   其实,这里距离小镇倒是不远。   只是没有想到发动机突然失灵。   苏樱忽然想到当初江菲流落荒岛的事情,也是鱼艇的发动机失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浸泡海水的那段时间是苏樱这辈子最漫长,也是最恐惧的一段时间。   那种时时刻刻都有灭顶之灾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   何况两个孩子都在船艇里面。   不过事情并没有发展到这样的糟糕。   这附近有许多渔船。   苏樱随身携带了求救信号灯,点亮以后像是坠入黑暗天际的烟火。   这里的人都很淳朴而热情。   只要有人求救,一定会全力相帮。   苏樱已经看到好几辆鱼艇朝着她的方向行驶过来。   最快靠近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渔民,身体到还算是健硕,更难得的是个华裔,同苏樱正好能用中文交流。   “是苏樱小姐吗?”   苏樱倒是惊讶,没想到一个陌生的老伯能够叫出她的名字。   但还是礼貌的说:“我是苏樱,请问你是谁?”   老伯看上去很慈祥,笑眯眯的说:“我们家主人请苏小姐叙叙旧。”   苏樱更加惊讶了。   他们家主人?   “你们家主人是谁?”   苏樱并不记得她有澳大利亚的国际朋友。   那老伯伯直接说出了七个字:“赤蝎长命玲珑镯。”   苏樱愣了愣,便是明白了。   是厉先生!   苏樱恍然记得,厉先生当初金盆洗手,同她说过,将会定居在澳大利亚。   只是厉先生怎么会知道自己也过来了呢?   并且还能这样准确无误的派人来接。   不管怎样,苏樱还是上了老伯的渔船。   偏偏这个时候,天空中的大片乌云倒是散的一干二净。   船艇驶的很快,苏樱也不知道它究竟是朝着什么方向行驶的。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眼前便慢慢浮起一块陆地。   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苏樱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细白的沙滩慢慢的映入眼帘,就想电影里面的慢镜头,美得近乎虚幻。   接着便是一片葱郁的绿色,绿色掩映中能看到一些近似殖民世代的一些古建筑,但隐隐的倒也看不清楚。   反而产生了一种海市蜃楼的感觉。   因为海水太过清澈,所有的一切在海水中形成了一个明晰的倒影,一切到仿佛浮在水面上。   果果看到了高兴的拍手:“妈咪,这里是不是故事里面的飞行屋?”   老伯听到了哈哈大笑:“这里自然不是飞行屋,这里是一座私人岛屿。”   私人岛屿?   苏樱唏嘘一声,金钱堆砌出来的世外桃源。   船艇行驶上了固定的水上通道。   苏樱发现,自己终于进入了岛屿的内部。   这个岛屿可以说是一座水城。   tang   四周被海水包围,让人有人产生了一种孤寂但是却完全的控制感。   除此之外,岛屿中间纵横斑驳这无数的水道。   像是一座水上威尼斯。   行驶在水道中央,苏樱从透明的玻璃中可以看到两边的风景。   这里简直像是一座天堂。   有无边无际的沙丘。   有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   还有海滩跑马场,上面一群纯种马无拘无束的狂欢奔跑。   苏樱被这里的风景吸引,怔怔的出神。   “苏小姐,我们到了。”   苏樱回国神来。   船艇已经在一座大宅前面停了下来。   这完全是建在水面上的一座建筑。   一看便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产物,典型的西欧罗马式风格,半圆形和从古罗马人那里继承下来的筒型拱顶,一眼看上去像是宫殿一般。   果果开心极了,认为自己就是到了宫崎骏动画片里面飞行的城堡。   上了岸,便是宅邸的大门。   大门自动的打开,苏樱牵着两个孩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很安静,白色大理石的爱奥尼式柱子,华美的长窗里垂着落地的抽纱窗帘,地板甚至是透明的,下面流淌着碧青的海水,甚至能看到一些潜水的海鱼。   此刻,苏樱倒也没有太大的心思去注意这些富丽堂皇的东西。   开船艇的老伯并没有进来。   据说,他只是岛上看护船艇的守护人。   偌大的屋子倒是空旷的厉害。   这个时候,下来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女人。   “苏小姐吗?”她的声音亦是职业。   苏樱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我是”。   “苏小姐,你好,我是这里的管家苏安,请跟我来。”   职业装女人转身,苏樱便就跟了上去。   苏樱随那女人上了电梯,一直上到最顶层。   苏樱看了一下,是56层。   电梯打开的时候,那个女人说:“先生就在外面,您请自己上去。”   苏樱牵着果果和小元宝的手离开了电梯,那个管家便又乘坐电梯下去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屋顶玻璃房。   应该说是一个菜园。   苏樱觉得惊诧。   在这样高的地方,竟然有一个菜园。   刚刚海上还是乌云密布,此刻早已经阳光灿烂。   阳光穿透巨大的玻璃罩子,像是一片金沙一样洒在一排一排的黄瓜架子上。   这里用木头搭了一排黄瓜架子。   藤蔓将支架爬满,巴掌大的叶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已经结出了不少黄瓜,绿油油,亮晶晶的,阳光下甚至还可以看到黄瓜表面毛茸茸的软刺。   苏樱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软软的,不扎人,鲜嫩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果果已经毫不客气的自己动手摘了一个小黄瓜。   然后一掰两半,递了一半给小元宝:“元宝哥哥,给你吃。”   苏樱忙说:“果果,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你怎么能擅自拿别人的东西。”   果果的脸皮垂了下去。   “果果想要的东西,谁敢不允许?”   苏樱抬头。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果果听到声音,早已经扭过了小身子。   看清楚那人以后,果果像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就扑了过去:“爹爹,爹爹,爹爹!”   果果连叫了三声,总算扑到了那人的怀里。   那人摘下手上手套   ,一下子将果果抱了起来。   果果连连在那个人的脸上小鸡啄米一样,亲了好几下。   “爹爹,果果特别的特别的想你,果果每天晚上都会看天上最亮的星星。”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苏樱竟是看呆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厉先生竟然会笑的这样暖人。   眼前的人和她印象中的厉先生实在判若两人。   以前的厉先生冷若冰霜,不会笑,甚至不会皱眉。   苏樱经常偷偷的在心里腹诽他就是一个面瘫。   而且,那时候的厉先生任何时候都是一身黑衣,一支冰冷发寒的黑色手杖。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冰窖一般森冷的气场,冰冷如刀,仿佛只要靠近一点就会被割的体无完肤。   可是,现在……   眼前的男人竟然穿着白衬衫,袖子高高的挽起,眉目之间带着一股自然的笑意浑然将以前的那股煞气掩盖的无影无踪。   苏樱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厉先生。   一如既往的沉稳,站在那里便如同泰山北斗。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跳跃着一道阴影,印出他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刀削一般的下巴。   苏樱由衷的感慨,原来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的好看!   “爹爹,原来你住在皇宫里面呀,你为什么不来找果果,果果真的太想你了。”   果果还抱着厉先生撒娇。   苏樱走过去,要将果果抱了下来:“果果,说了多少遍了,你干爹腿不好,不要动不动就让他抱。”   厉先生嘴角微微牵起:“苏樱,我也说了说少遍了,实在无碍。”   苏樱倒是尴尬的撇了撇嘴。   正是中午。   厉先生说:“我摘了点新鲜的蔬菜,苏樱,你帮我拿着,我叫厨房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苏樱看到厉先生旁边放着一个菜篮。   里面果真是一些新鲜的蔬果。   黄瓜,番茄,水萝卜,应有尽有。   苏樱拿着篮子,跟着厉先生又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面的时候,苏樱才好好的同厉先生打了个招呼。   “厉大哥,好久不见!”   其实苏樱想说的是,真是太巧了。   她来澳大利亚看奶奶,竟然还能碰到厉先生。   在这样一个偌大的国家,还真是缘分不浅。   厉先生也只是嘴角抿了一下:“倒真是挺久的了。”   苏樱的脑子里面倒还是有许多的疑问。   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厉大哥……,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派人来接我们?”   “到了!”   厉先生蓦然吐出两个字。   苏樱这才发现电梯已经开了。   苏樱随着厉先生跨了出去。   厉先生突然转过头来对苏樱说:“赤蝎长命玲珑镯。”   苏樱不明所以,啊了一声。   这同他送给果果的镯子有什么关系。   厉先生看到她困惑的模样,淡淡然的开口:“果果的镯子里面有定位器。”   苏樱算是明白了。   难怪当初果果被十三爷手下的人绑架,厉先生能够一下子就找到绑架的地点,直接飞了过去。   原来果果的镯子里面另有玄机。   苏樱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些男人,骨子里面总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陆成灏,容靳修,甚至于厉先生,均喜欢掌控。   倒是不明白,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厉先生仿佛看的出来她心里在想写   什么。   声音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平静的说:“你放心,果果镯子里面安装的只是定位器,不会窥探隐私,这样做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防止万一,只要果果带着这个镯子,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找到她。”   顿了一下,厉先生又说:“若是你介意,便叫果果将这个镯子摘掉。”   苏樱忙说:“不用了,我知道厉大哥一片好心,这镯子带着也好,厉大哥说的对,以防万一。”   厉先生没有再说些什么。   厉先生抱着果果,苏樱牵着小元宝,一起进了餐厅。   有人上来拿走刚刚采摘的果蔬。   厉先生说:“过一会儿便开饭,这里的景色不错,你倒是不妨先看看风景。”   苏樱站在餐厅的落地窗边。   这里的视角果然不错,可以毫无遮掩的看到整个岛屿。   湛蓝的海面,雪白的沙滩,还有葱郁的树木以及七彩的珊瑚岩石。   海鸟停在上面轻轻啄,踱着方步,然后扑腾着翅膀又走开了。   小元宝却懒得看风景,独自一个人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单人沙发里面。   沙发旁边有个桌几。   桌几上有个白玉棋盘,甚是精美。   此刻,厉先生已经放下了果果。   反而走向了小元宝。   苏樱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厉先生在小元宝的对面坐了下来。   淡淡的一句话:“要不要试试?”   小元宝抬头同厉先生对视三秒。   然后点头。   厉先生竟然会下西洋棋,苏樱倒是非常的诧异。   她从来不知道厉先生有这样的爱好,并且还是个高手。   从小元宝凝重的眼神和微微皱起的眉头便可以看得出来。   小元宝下棋,苏樱从来不看棋,倒是对观察两个人的表情颇有兴趣。   在家的时候,元宝偶尔同容靳修下棋。   棋场无父子,看两父子厮杀也算是苏樱生活中一项难得的乐趣。   看这两个人的表情,苏樱看的有些心惊胆战。   因为实在太像。   小元宝一项也是冷傲的神色,几乎面无表情。   厉先生在这方面的造诣早已经是炉火纯青,不喜不悲,面瘫本色。   果果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指手画脚。   其实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桌子上布满菜肴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杀的天昏地暗。   终究还是小元宝棋差一招,输了。   元宝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关键厉先生也表现的相当的淡定,起身说了一句:“吃饭。”   坐下来的时候,厉先生才对苏樱说:“元宝是个天才。”   苏樱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天才。   具体表现在很多方面,钢琴,西洋棋,数字等。   过了一会儿厉先生又说:“不过有时候聪明反对聪明误,他就是太聪明了,难免自负。”   苏樱很少听到厉先生去评价一个人。   小元宝就坐在厉先生的对面。   听到他的话微微的抬头与他对视一眼。   苏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的眼中流露出一种不屑与冷傲。   厉先生并不在意,反而淡淡的对对面的小元宝说:“你刚刚是故意将棋输给我,你心里觉得总是赢没有意思,能够掌控自己的步伐才有挑战姓,所以你在开局第五回合,故意走错了一步,后面我走的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但是最后一局你想力挽狂澜,可为时已晚,玩人者必被人玩,你年纪小,好好体味一下这个道理。”   苏樱目瞪口呆。   厉先生在说什么呀。   <   /p>   她怎么都听不懂。   小元宝却难得生气了一般,放下筷子,说了一句:“我吃饱了。”   便将头扭到了一边。   苏樱第一次看见小元宝这个样子。   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苏樱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这样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小元宝在下棋的时候,竟然在玩心机吗?   她一向觉得元宝沉默寡言,但却是个单纯的孩子。   厉先生刚刚说的这些,苏樱简直不敢相信。   难道元宝小小年纪就会掩藏自己?   但似乎真的被厉先生说中了。   因为元宝的确生气了。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新鲜的海鲜加上国内才吃得到的稀有蔬菜。   元宝却迟迟不肯动筷子。   最后索性走到远处,坐在墙角的沙发边,任凭苏樱说什么都不肯回来吃饭。   终究还是果果拿着筷子端了一碗饭,然后夹了一些元宝爱吃的菜,捧着送了过去说:“元宝哥哥,你不吃会长不高的。”   元宝才勉强动了筷子。   果果索性也捧着碗筷陪着她的元宝哥哥在角落里面吃了。   厉先生看到这一幕脸上倒是露出些许欣慰的表情。   苏樱觉得有些尴尬,说:“厉大哥,元宝年纪小,您别介意。”   厉先生说:“苏樱,你这儿子要好好的培养,因为太聪明,他习惯凌驾于一切之上,对大部分事情都颇为不屑,这样他注定孤独一生。”   苏樱却不想厉先生说的这样严重。   看了看角落里面闷声不吭的元宝,喃喃的说了一句:“他才六岁呢。”   苏樱并不太认同厉先生的话,对于孩子,她一向放养,除了原则性问题,她从不管教。   何况,元宝,从来没叫她操过心。   厉先生又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说:“苏樱,因为我也是这样,所以我已经孤独了大半生。”   苏樱从来没有想过那样冷心冷面的厉先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355 陆成灏,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坏人!   苏樱并不知道该怎样接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厉大哥,找个喜欢的人成家吧,一个人,终究是孤独。”   这句话,苏樱记得以前在江城的时候,她也同他说过沮。   只是当时厉先生说了什么,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孜。   厉先生说:“我习惯了。”   苏樱便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沉默。   吃完午饭,苏樱本想告辞。   厉先生却说:“苏樱,下午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   在这里还有谁是她熟悉的吗?   “去了你便知道了。”   其实苏樱心里有底。   大约是周小鱼。   当初柯善美提出的三个要求之中,有一个便是叫她永远离开陆成灏。   对此,苏樱一直心怀愧疚。   小鱼走的时候,说想大哥了。   估计便是来到这里了吧。   这里出行仍旧是坐船。   穿越层层叠叠交纵的水流。   苏樱来到了另一座屋子。   虽没有刚刚的屋子那样大,但也算是奢华。   最关键,这座屋子似乎地处僻静,出门便是雪白的沙滩,景色犹如幻影,美得极其不真实。   进去以后,越发的安静。   竟是看不到一个人。   屋子大约有三层。   苏樱带着孩子随着厉先生上了楼梯。   厉先生打开了二楼的一间卧房。   在苏樱的预料之中。   苏樱看到了周小鱼。   但是苏樱没有想到,在这里她能够看到陆成灏。   并且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睡着,一动不动的陆成灏。   苏樱被眼前的场景震的有些傻了。   这比上次在清潭山看到陆成灏的样子还要叫她难受。   因为此时此刻,他浑身插满了管子。   就像是医院里面那些濒临死亡的人,只能靠着器械为生。   苏樱懵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陆成灏会在这里?   他不是出国了吗?   不是因为他的公司吗?   如何会这幅情形出现在这里?   周小鱼听到门口的声音,缓缓的回过身来。   当看清楚门口的人的时候。   眼神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她又缓缓的转过头去。   面无表情,仿佛一个木偶一般,继续呆呆的望着床上熟睡的人。   就像是有人忽然在她的胸口生生的打了一拳,那种闷痛,叫她有些窒息。   果果却早已经看出床上的人,放开苏樱的手就跑了过去。   “超人爸爸!”   苏樱站在原处没有动。   厉先生也没有动。   苏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怎么了?”   厉先生张口:“六弟被人算计了,车祸,肋骨断了五根,颅骨破裂,脑内出血,动了手术以后就再也没有醒过……”   厉先生语气淡漠,说的也非常简洁,但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动了手术没有醒过是什么意思?   被人算计了又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的情况怎样?”苏樱强制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醒来的机会不大。”   苏樱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厉先生向来是个实话实说的人。   他都这样说了,看来不是一般的严重。   “是谁要害他?”   苏樱不知道陆成灏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谁要这样置他于死地?   “柯正东!”   又是一枚重磅炸弹。   怎么会是柯正东?   很多事情在脑子里面连城了一条件,隐隐约约,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柯善美那样疼爱自己的弟弟。   为什么毫无预兆的亲手将他送进的监狱。   这一直是苏樱想不通的地方。   现在总算知道了一些眉目。   一定是因为陆成灏。   柯正东是柯善美的软肋,那么陆成灏就是柯善美的死穴。   容靳修也说过,柯正东这些年来做了不少报复陆成灏的事情。   苏樱想,这也是这些年来,柯善美一定要将柯正东带在身边的原因吧。   但是终究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两败俱伤……   果果已经跑到陆成灏的床边。   小丫头看到这样的情形,虽然不太明白,但也知道她的超人爸爸出了不好的事情。   一张笑脸泫然欲泣,呆呆的看着苏樱:“妈咪,超人爸爸怎么了?”   怎么了?   苏樱不懂,苏樱只是难受。   难受的厉害!   陆成灏这一声真的是命运多舛。   老天真的是太薄待于他!   想要的得不到!一身病痛,还叫他迫不得已的沾惹了那些东西、   历经千难险阻,终于打算重新开始的时候,却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   果果终于哭出声来:“超人爸爸,你醒一醒,你是不是生病了,果果来看你了……”   周小鱼蓦然对果果做出一个嘘的姿势,小声的:“丫头,不要吵醒你爸爸,他在睡觉,让他好好睡一觉。”   苏樱的指甲已经掐入了自己的掌心。   很痛,但是没有胸口那一块痛。   但是苏樱更加知道。   陆成灏这个样子,最痛的是周小鱼。   她缓缓的走到陆成灏的床边。   看着氧气罩里面一层朦胧的雾气出神。   他还在呼吸,还有生病。   头发和指甲还是会生长。   可是他听不见,看不见,感受不到阳光和温度。   泪珠蓦然的就砸了下来。   陆成灏,你上辈子是个坏人吗?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作弄你,三番四次!   周小鱼看到苏樱哭,有些木然的抬头:“姐姐,你来了。”   此时此刻的周小鱼又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总有一些地方说不上来。   苏樱点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周小鱼嘴角拉扯出一丝笑意:“六哥一定很希望你能过来,只可惜,现在他不知道你来了。”   苏樱看着陆成灏。   因为开颅手术,他的头发被全部剃掉,更加显得清瘦。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闭着眼睛,安安静静,果真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樱知道,能做的,厉先生和周小鱼一定早已经做过了。   现在能做的,大约也只是等待。   只是这个等待遥遥无期,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也许明天,也明年,也许十年二十年以后。   又或许   ,这辈子,他永远都不会睁开眼睛!   “小鱼,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陆成灏不是一般人,经历过了那样多的生生死死,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苏樱说的这样肯定。   却不知道是在安慰小鱼,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周小鱼却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样挺好的,让六哥睡吧,他睡一天,我会照顾他一天,睡一辈子,我就照顾他一辈子,六哥醒的时候太累了,他心里的魔障始终没有消失,这些年来,他都没有真正的睡过一个好觉,所以就让他睡吧……”   ———————————————————————————————————————————————————————————————————————————————————————————————————————————————————————————————————————————————————————   PS:还有一更,会晚一点~   ☆、356 超人爸爸也会睡一百年吗?   周小鱼的眼神有些空洞。   焦点始终定在床上那人的脸上,就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那般。   她这个样子叫苏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一样沮。   厉先生也走了过来孜。   他对苏樱说:“苏樱,让果果留下来住一段日子,能救他们两个人的,只有她了。”   是啊,果果是陆成灏的亲生女儿。   也许这个世界上血脉相连的呼唤真的能够让奇迹发生。   下午的时候,苏樱回去了。   和老太太解释了一切,便又回到了厉先生的私人岛屿。   老太太心里也挺难受。   她忧伤的说:“老天磨人,我真想听那小子心甘情愿的叫我一声姑奶奶。”   是啊,天意就是弄人。   为了照顾果果,苏樱和小元宝也在岛屿上面住下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但是不管现在让她做什么,只要能让陆成灏醒过来,她都会愿意。   晚上,在越洋电话里,苏樱对着容靳修放声大哭起来。   容靳修一直沉默,最后终究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   其实,那时候,容靳修是想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他已经将果果的抚养权彻底的从柯善美手中夺了过来。   容靳修是在十六个小时之后到达这座岛屿的。   他进来的时候,苏樱和果果就在陆成灏的床边。   果果拉着陆成灏的手,奶声奶气的说:“超人爸爸,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是果果最喜欢的一个故事,睡美人的故事……”   果果年纪虽小,但是口齿清晰伶俐。   “从来有个公主……   巫婆很生气,施了魔咒……   ……公主沉睡了一百年……   ……王子吻了公主,公主睁开了眼睛……”   讲到这里的时候,果果忽然仰头问苏樱:“妈咪,超人爸爸天天都在睡觉,是不是也是被巫婆施了魔法?”   苏樱摸着果果的脑袋:“是的,超人爸爸也是被施了魔法,所以在沉睡。”   “那他也会睡一百年吗?”   “他也在等他的公主,果果,你就是他的公主,你去亲亲超人爸爸。”   果果听话的走到床边。   看着陆成灏说:“超人爸爸,你一定要睁开眼睛看看哦。”   说着踮起脚尖在陆成灏的脸上亲了一下。   只是,奇迹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面。   陆成灏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果果很失落。   苏樱心里甚至也溢出了一丝失落之情。   刚刚那一瞬间,她甚至也天真的希望,陆成灏会像故事里面的睡美人一样,被亲了一下,就醒过来。   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容靳修。   果果跑了过去:“爸爸。”   容靳修将果果抱了起来:“果果,你还好吗?”   果果的小脸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忧伤:“果果不好,果果知道,超人爸爸不是被巫婆施了魔法,而是生病了,果果希望超人爸爸赶快醒过来。”   容靳修安慰她:“你的超人爸爸一定会醒的。”   苏樱也站起来。   容靳修走过去,抱了抱她:“会好起来的,陆成灏一定会醒的。”   苏樱知道容靳修是在安慰她,就像她安慰周小鱼一样。   容靳修看着床上的那个人,一时沉默。   对于陆成灏,他的心态真的是相当的复杂。   他容靳修这辈子遇到过最强劲的对手。   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在感情上。   <   tangp>   他就像是荒山悬崖上长出的参天大树,环境越是恶劣,它越是挺拔。   看似谦谦君子的他身上隐藏这一股强大的力量,甚至是带着一些邪恶。   他也是唯一一个叫容靳修心生忌惮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躺在这里,眉目安静,实在叫人心里复杂。   如果他真的一辈子都这样,也许他会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有时候,对手在心里的分量也是举足轻重的。   正好是晚上。   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也算是为容靳修接风洗尘。   容靳修和厉先生的正面接触很少。   所以也并不算了解这个人。   但是,他看的出来,苏樱对这个厉先生是又敬又怕。   而这个厉先生对苏樱……   周小鱼也过来了。   一顿晚饭吃的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晚餐结束的时候,厉先生对容靳修说:“医生说,我六弟这种情况,在两个月醒过来的几率是最大的,所以我希望果果在这段时间留在这里一个月,若是一个月以后,我六弟还是没有醒过来,我会将孩子送还到你们身边。”   容靳修沉默了几秒,说:“好,苏樱也可以留在这里。”   苏樱看着容靳修有些感激。   容靳修第一次在关于陆成灏的事情上做出这样的让步。   晚上的时候,苏樱站在落地的床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海水都浸没上来,漫过了雪白的沙滩。   一望无际的海洋,呼啸的海风,浪头一个高过一个,仿佛下一个浪头就会拍打在她的窗户上。   容靳修从后面搂住她。   陪着她安安静静的看海,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苏樱才开口:“谢谢你,阿修。”   第一次这样由衷的感谢。   倒并不是谢谢他让她留下来,而是谢谢他对她的信任。   容靳修吻了吻她:“说实话,我也希望他能醒过来,因为我知道,如果他永远这个样子,你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不是不感动的。   周小鱼半夜的时候出了事情。   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   幸好第二天早上及时发现。   这里住着一个顶尖的医学团队。   兵荒马乱以后,终究是有惊无险。   苏樱却被吓到了。   周小鱼实在是没有理由自杀.   她没有理由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她不是说过,陆成灏睡着一天,她就照顾一天,睡着一辈子,她要照顾一辈子的吗?   苏樱在她的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骂她傻。   周小鱼却还是略显麻木的表情。   气若游丝的还想安慰苏樱:“姐姐,你不用难过,我没想死,我只是睡不着……”   苏樱能够理解周小鱼。   当初,她刚刚到江城的时候。   当她失去了容靳修和小元宝,有家却不能回的时候。   她也是这样,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安眠药一粒一粒的往上加。   也不见成效,后来才知道,厉先生将她的安眠药全部换成了维生素。   “睡不着,你也不能吃这么多药啊,你有顶尖的医术,你应该知道,你这样无异于自杀。”   周小鱼木讷的躺在床上。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自从这次见到周小鱼以后,苏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成灏以前也同死神擦肩而过。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周小鱼这样的绝   望过。   难道陆成灏这次醒来的几率真的渺茫到让小鱼也放弃了吗?   周小鱼抬起一只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沙哑,却透着一种悔恨和悲怆:“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自作主张,六哥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害了六哥,都是我……”   苏樱听不明白。   却也不知道怎么劝慰。   周小鱼忽然说:“姐姐,是我唆使柯善美同你抢果果的抚养权的,是我将果果和六哥的亲子鉴定书寄给她的,甚至,我还伪造了一些资料,其实我没有离开,我一直在暗中帮助柯善美……”   苏樱有些傻了。   良久她喃喃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357 你是谁?   周小鱼依旧用手臂挡着眼睛,但是眼泪还是抑制不住的掉下来。   她说:“姐姐,你已经很幸福了,六哥放弃了你,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你知道吗?他甚至将所有的财产都转到我的名下,我害怕,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想用果果拴住他,至少为了果果,他不会做傻事,我想借柯善美的手帮六哥夺回果果,六哥活的太痛苦了,希望果果能像以前的姐姐一样,成为他还留恋这个世界最后的一道念想,可是,我错了,我做的一切被六哥发现了,六哥对我发了好大的脾气,那一天六哥喝了好多酒,也就是那个晚上,六哥出事了,若不是我,那个人根本伤不到六哥,都是我的错,我该死,现在躺在那里不能动,不能说话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六哥,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残忍,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苏樱一阵心惊。   难怪当时小鱼走的时候,说了那番奇怪的话唐。   苏樱俯下身子摸了摸周小鱼的头发:“小鱼,你有你的立场,不要再拿这件事情折磨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陆成灏醒过来,他一定会醒的,你相信我!”   容靳修在岛上住了两天,便离开了。   果果和元宝留了下来。   果果每天都去陆成灏那边讲故事。   苏樱偶尔也坐在床头同他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尽管知道十有八.九,他就听不见的。   在苏樱的劝慰下,周小鱼的情绪稍稍好了一些。   照顾陆成灏,没有人比她尽心尽力。   苏樱看的出来,她真的是捧着一颗心对待陆成灏。   每天都帮他洗脸,擦身,甚至剪指甲。   任何一件事情,她都是那样认真,近乎虔诚。   她看着陆成灏的模样,永远那样迷恋,带着微笑,像是看着自己珍藏的宝藏。   苏樱忽然想到结婚的时候宣誓词:无论富贵,贫穷,健康,疾病,你愿意同ta一起走下去吗?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每一对新人结婚的时候都要经过这样的宣誓。   但是真正能够做到的有多少呢?   周小鱼和陆成灏不是夫妻,但是周小鱼对陆成灏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一般的爱人。   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当陆成灏妻子的人,无疑是她。   时间便是眨眼一瞬。   苏樱同果果还有小元宝已经在岛上住了一个月。   陆成灏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   苏樱很失落。   所幸的是周小鱼已经淡然。   她习惯了这样照顾陆成灏的生活。   按照厉先生的话说:“于七妹来说,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日相守,曾是她最大的心愿。”   日日相守,可是守的却是一个不能说话的躯壳。   是幸福,还是悲哀?   苏樱纵然也是难受非常,但是她必须离开了。   皇浦幼儿园已经开学。   那里管教严苛,无故旷学超过一个星期,是要被开除学籍的。   何况,最后,她还是要离开的。   终究,这个世界上,周小鱼只有一个……   临走的时候,苏樱非常难受。   陆成灏于她,早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存在。   也许是除了容靳修意外,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男人。   他们年少的那些过往,经历了岁月这么长时间的打磨,那些苦的,痛的,快乐的,悲伤的,绝望的,透彻的,最后都变成了一面光滑的镜子,倒映着酸甜苦辣,渗透在她的灵魂深处。   陆成灏,你一定要醒过来,即便,你继续当你的“坏人”。   即便你继续“掺杂”在我的生活之中。   即便将来我们将来还是不能成为朋友,还是会相互的羁绊,甚至怨恨……   但是,请你一定要醒过来!   “妈咪,你看,超人爸爸的睫毛在动   tang!”   果果大声的喊了一声。   苏樱条件反射的看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个月内,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果果总是一惊一乍的说超人爸爸的手指在动,超人爸爸的眼睛在动。   每次医生过来,不是说看错了,就是说神经性反应。   所以,苏樱倒也并没有多少失望。   苏樱摸着果果软软的头发:“果果,再亲亲你的超人爸爸,我们要回去了。”   果果走到床边,握住陆成灏的手:“超人爸爸,果果要走了,超人爸爸真懒,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再不醒过来,果果就要生气了。”   说着果果踮起脚尖在陆成灏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奶声奶气:“超人爸爸,妈咪说会经常带果果看超人爸爸,下次果果来的时候,一定要醒过来哦。”   果果刚刚说完,忽然又大叫起来:“妈咪,超人爸爸醒了,超人爸爸真的醒了,快看。”   这个时候,周小鱼正好站在门口。   听到这话,立马几步就跑了过来。   看到床上那个男人的时候,不禁激动的捂住了嘴巴。   苏樱此时此刻也傻了。   定定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无法言语,也无法动弹。   真的醒了。   就像是奇迹一样。   这一个月内,苏樱无数次的幻想过了陆成灏睁开眼睛时候的场景。   真正这一刻发生的时候,苏樱又觉得那样的不真实。   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眼睛。   但是却还是一种恍然的状态。   定定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过了好久,他才微微测过头。   眼神却定格在旁边的果果身上。   果果开心的不得了,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叫:“超人爸爸,超人爸爸醒了,太好了,超人爸爸醒了!”   这一刻,苏樱特别想哭,但是却没有流出眼泪。   到是周小鱼情不自禁的捂住嘴失声痛哭起来。   她走过去,握着陆成灏的另一只手:“六哥,醒了,真的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六哥!”   接踵而来的是厉先生,还有这里的医生团队。   苏樱真的没有想到奇迹会发生在最后一天。   一系列的检查之后,领头的医生欣慰对厉先生说:真是奇迹,陆先生的毅力一定异于常人,这种情况醒来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目前看来,只需好好休养,便无大碍,但是这次毕竟伤势严重,说不定会留下一些后遗症,还需要后期观察。”   医生和护士都走了以后,没有说过一句话。   氧气管已经拔掉。   此时此刻的陆成灏虽然脸色苍白,但总算有了些生气。   陆成灏坐在床上,眼神却莫名的有些冷。   医生走了以后,周小鱼第一个走了上去,抱着陆成灏的脖子:“六哥,你没事了,你真的没事了。”   苏樱则静静的站在旁边。   陆成灏却有些漠然的将周小鱼推开,吐出一句:“你是谁?”   许是好久没有说话,陆成灏的嗓子是沙哑的。   因为没有力气,声音也不大。   但是这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无异于一声惊雷。   周小鱼怔怔的看着床上的陆成灏,有些不敢相信的:“六哥,我是小七啊,你不认识我了?”   陆成灏的眉心蹙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考。   周小鱼连忙将苏樱拉了过来:“她呢,六哥,你还记得她吗?”   陆成灏看了苏樱一眼。   双目对视。   陆成灏平淡无波,只是些许困惑。   苏樱却是紧张的厉害,忐忑不安?   陆成灏为什么不记得周小鱼了?   难道……   只见,陆成灏直接摇了摇头。   苏樱像是被雷劈了定在原地。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果果左看右看,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走到陆成灏的面前,有些担忧的问:“超人爸爸,你不记得妈咪,那你还记得我吗?”   陆成灏看到看到这样一个小人,却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你叫我爸爸?”   “对啊,你是果果的超人爸爸,超人爸爸一定记得果果对不对?”   陆成灏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抬手指着苏樱:“她是你妈妈。”   苏樱心里蓦然产生一种类似于惊恐的情绪。   一种被海藻缠住了脚的感觉。   陆成灏的眼神带着探究,迷惑。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张白纸,而此时此刻,任何一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给这张白纸染上色调。   苏樱害怕,她并不想陆成灏变成原来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失忆了。   也许是上天给他的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可以不必执着,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可以收获一份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幸福。   果果眨巴着眼睛,对陆成灏说:“超人爸爸,你真的不记得妈咪了。”   苏樱忙上前一步,淡然却略有些疏远的微笑:“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果果的妈妈。”   陆成灏看着苏樱,声音平静:“你是我妻子?”   苏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连一旁的周小鱼脸色都变了。   苏樱努力还保持着原来的微笑:“并不是,我有丈夫,但并不是你,我是果果的养母,我和你是……比较要好的朋友。”   陆成灏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他的身子虽然虚弱,但是眼光却像是一把剑一样,能够穿透一切。   苏樱莫名的竟然有些心虚,可是,她明明说的是实话。   她之所以在陆成灏面前说自己是果果的养母,是因为她知道,果果是陆成灏亲生女儿这件事情,是怎样都瞒不了的。   且不说陆成灏这种失忆是暂时的还是永久性的。   就光果果与他七分相似的长相便说明了一切问题。   陆成灏并有说什么。   目光却莫名的落在周小鱼的身上。   淡淡的又问:“你叫我六哥,我是谁?”   皆是心惊。   陆成灏竟然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周小鱼一时间似乎不能接受这个,有些木讷的看着苏樱。   苏樱上前一步,肯定的告诉他:“你叫陆成灏,因为车祸受了伤,可能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你应该记得她。”   苏樱拉住周小鱼的手放在陆成灏的掌心里面,万分肯定的:“因为她是你最重要的人!”   周小鱼彻底的呆了。   苏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像是有一种力量的驱使。   苏樱知道,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人比周小鱼更加爱陆成灏。   她这样做,并不是想将周小鱼强行的塞给陆成灏。   她只是想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陆成灏失忆了。   他的大脑就是一张白纸。   苏樱要让最爱他的人一开始就在他的脑海里面涂上浓墨重彩的印记。   而,这个人,非周小鱼不可。   厉先生也走了过来,竟也是没有说话。   但是看着苏樱的眼光却多了一抹复杂。   似是叹息,似是担忧。   <   p>陆成灏看着周小鱼,声音竟然温柔了一些:“你是我的妻子?”   周小鱼摇了摇头,泪眼婆娑:“不是!我是你的小七。”   陆成灏深深的看了周小鱼一眼,最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知道了,小七。”   苏樱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但是周小鱼在陆成灏的怀里近乎僵硬。   但是下一秒就崩溃的大哭起来。   她哭的像个孩子。   陆成灏的眼中溢出一丝心疼:“别哭了,我知道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既然你是我最重要人,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   陆成灏搂紧了周小鱼。   这一刻,苏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她将果果抱了起来,牵着小元宝走出了房间。   厉先生也跟了出来。   关上门的瞬间,苏樱还看到周小鱼在陆成灏怀里痛哭。   像是压抑了很久,像是迷路的人终于看到了曙光。   而陆成灏,温柔的抚摸着她海藻一般的头发……   苏樱和厉先生一直走到门外。   大片大片的阳光忽然铺面而来。   但是并不刺眼。   站在雪白的沙滩上,苏樱看着碧蓝的大海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她说:“厉大哥,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这么多年来最轻松的一天,陆成灏得到解脱,我才能够解脱。”   厉先生站在她的旁边。   果果已经脱掉鞋子,强行拉着小元宝的手冲向了沙滩。   这里的沙滩有独有的特产,叫做白沙蟹。   果果从沙滩上拾了一个小桶,蹲在地上捉白沙蟹。   小元宝静静的站在她的旁边,她捡到哪里,他便也跟到哪里。   厉先生说:“如果有一天六弟恢复了记忆,你不担心吗?”   苏樱仰头冲着他笑:“我并不担心,陆成灏对我,无非是一种执念罢了,就像是小时候他很喜欢我们孤儿院门口卖的一种糖,叫青稞糖,后来卖糖的人走了,他一直怀念那个味道,很多年总是念念不忘,但是后来我们长大了,吃到了更好吃的糖果,渐渐的,他便不再惦记了,小鱼是最适合他的糖果,这点我可以肯定。”   厉先生的嘴角动了动,并没有笑,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苏樱是两天后离开的。   她离开的时候,陆成灏才刚刚能下床走路。   和奶奶道别,并且将陆成灏醒过来的消息也告诉了她。   老太太也是安慰,说:“但愿这孩子永远不要记起来才好,遗忘有时候是一种幸运。”   终于踏上了回国的征途。   苏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容靳修。   这么多天,尽管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但是苏樱还是非常的想念。   早就告诉了他回来的时间。   说好会来机场接她,但是出来的时候才接到他的电话,说是有事不能过来。   心里掠过一丝怅然。   不过司机早已经在外面等待。   国内已经是三月底,春寒料峭,和澳大利亚那边的天气大相径庭。   苏樱觉得有些累。   在车子的后座上便睡着了。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刚刚醒。   苏樱迷迷糊糊看了看窗外,这里并不是容家的老宅,而是锦绣酒店。   司机老马说:“少奶奶,少爷在这里给您定了桌,您先进去吃晚餐。”   苏樱看了看:“阿修会过来吗?”   老马说:“少爷还在公司,若不然少奶奶打个电话,少爷一定会过来陪少奶奶的。”   苏樱摇了摇头:“不用,让他忙吧。”   果果和小元宝也都睡着了。   苏樱想叫醒他们,老马却说:“少奶奶,我将小少爷和小小姐先送回去吧,看他们睡得这么香甜,就不要叫醒了。”   苏樱想到刚刚元宝和果果在飞机上吃了商务餐,便也同意了。   其实,她倒是也不饿。   只是有些好奇,容靳修为什么要将晚餐安排在这里,家里的一堆师傅的手艺也不比锦绣差啊。   许是这里又出了什么新鲜的菜色。   往常就是这样,哪里出了什么花样,容靳修总是要带着她来尝一尝。   只是,一个人,未免有些惆怅。   进去以后,有专门的侍者带着苏樱去了容靳修定好的包厢。   侍者带她进去以后,礼貌的说:“今天我们这里推出了几款新菜色,容太太一定要好好尝尝。”   果然被苏樱猜到了。   门被关上。   苏樱蓦然发现包厢的中间的餐桌上准备的是烛光晚餐。   花瓣铺了一桌,银色的雕花宫廷烛台,昏暗的光线,倒是颇有气氛。   苏樱做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餐盘和刀叉,倒是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吃烛光晚餐,到还是第一次……   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   ——————————————————————   眠的微博:liaowumian,欢迎围观~   ☆、358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力道,甚至熟悉的霸道……   房间的灯蓦然熄灭,一片昏暗。   依稀可辨进来两个厨师,均是一身白衣,带着帽子和口罩,端着银质的餐盘。   苏樱懒懒的看了一眼,心情还是有点低落。   两个人不疾不徐的过来唐。   其中一个人将餐盘放在苏樱的面前,另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放在苏樱的对面。   苏樱有些困惑,她一个人为什么需要两个餐盘?   脑袋还没来得及反应。   她面前的餐盘已经被打开。   是一块煎的七成熟的心形牛排。   撒上一点特质的酒料,苏樱身旁的厨师拿出一个打火机。   手指一晃,便是参天的蓝色火焰。   苏樱惊讶这一瞬间的美丽,惊叹一声,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火焰渐渐消散,同时牛排鲜嫩的香味溢满了整个房间。   苏樱惊叹的抬头,蓦然嘴唇确实一股温热。   脑子忽然懵了一下。   这才发现自己被人强吻了。   房间光线昏暗,烛台还没有点亮。   但是苏樱明白只可能是刚刚那个该死的厨师!   竟敢轻薄于她!   苏樱条件反射的抬手想要挣扎。   一只手手腕却被紧紧的扣住,按在高背的座椅上。   吻炙热而迅猛,异常熟悉的攻城略地。   苏樱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力道,甚至熟悉的霸道。   苏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眼前这个穿着白衣服的厨师……   但是苏樱还是闭上眼睛,沉浸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面。   良久,他才放开她。   攀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喘着气。   然后忽然咯咯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像个傻瓜。”难掩的甜蜜和宠溺。   “你没事扮什么厨师啊,我以为碰到了色.狼。”   “你以为谁都跟我品味一样特殊?”   苏樱的手捏成拳头就捶在容靳修的肩膀上。   容靳修笑了两声,将她搂紧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放开她,脱掉白色的外套,摘掉帽子。   点亮桌上的烛台。   烛光印出容靳修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他今天竟然特地穿了西服,风度翩翩,竟还透着一种儒雅的味道。   容靳修在苏樱的对面坐下来:“我可不是装厨师,试一试我为你煎的牛排。”   苏樱倒是挺惊喜似得:“真的是你做的?”   容靳修给了她一个“那还能假”的眼神。   苏樱切了一块放入嘴中。   香浓鲜美,苏樱啧啧的赞叹:“阿修,你不去当厨师实在是太可惜了。”   苏樱知道容靳修的厨艺很棒。   不过很少下厨。   今天特意安排这样一出还真是惊喜的很。   容靳修说:“吃的高兴吗?”   苏樱吃的欢畅:“高兴!”   容靳修嘴角勾了勾。   苏樱很快就将自己餐盘的那份吃的光光。   她明明不饿,可是还是拒绝不了这样的美味。   眼巴巴的倾着身子看着容靳修餐盘里几乎没动的牛排。   容靳修自然一眼就看透了她。   逗小猫似得:“想吃?”   苏樱咬着叉子点点头。   容靳修微微一笑,就将餐盘递了过去。   <   tangp>牛排已经被容靳修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苏樱毫不费力气的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容靳修就这样看着她。   几乎一个月没有见,苏樱似乎更加消瘦了点。   但是整个人精神很好,心情似乎也不错,这种愉悦是由内而外的。   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依旧像个高中生一样,皮肤吹弹可破。   苏樱的眼睛非常漂亮,水汪汪的,清澈的像是不染世俗的尘埃,是晴空一般的颜色。   鼻子精巧可爱,生气的时候偶尔会皱起来,却更加的可爱。   嘴唇嫣红,像是熟透的蜜桃,透着一股水晶一般诱人的色泽。   真是好久没见了。   容靳修竟然一时看出了神。   苏樱也注意到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的问:“我的脸上沾了酱汁吗?”   容靳修微微勾起嘴巴:“吃饱了吗?”   苏樱眼睛完成了月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饱了。”   容靳修的笑意更深:“好,那该换我了,我已经饿了很久了。”   说完已经起身。   下一秒,苏樱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   容靳修的确是饿了很久。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晚餐。   苏樱吃了容靳修做的晚餐,更要命的是还多吃了他的那一份。   所以最后,她自己被当做大餐被吃干抹净了。   直到天亮,苏樱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显示的已经是下午两点。   容靳修早已经醒了,却也没有起来。   一直撑着手臂看着她的睡颜,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醒了?抱你去洗澡?”   苏樱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摇了摇头:“就这样躺一会儿。”   容靳修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摸着她的长发,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   鼻端都是彼此身上熟悉的味道,叫人异常的安心。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苏樱说:“阿修,有件事情我没有对你说?”   容靳修微微低头,嗯了一声。   苏樱说:“我只告诉你陆成灏醒了,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他失忆了。”   容靳修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怀疑的:“失忆了?”   苏樱点头:“是真的,后来我们也问过医生,医生说,对他来说,这是最正常的后遗症,他的大脑受过损伤,又做了手术,失忆很正常,但是目前为止还是不能确定是暂时性失忆还是永久失忆,也许有一天,他会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想起来。”   容靳修没有说话。   眼神越来越深。   苏樱抬头,有些疑惑:“阿修,你在想什么?”   容靳修回神,淡然一笑:“他失忆是一件好事。”   苏樱也笑:“我也这样认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可以开始一个新的人生,你知道吗,小鱼终于如愿了,她终于能以一个女主人的姿态留在陆成灏的身边了,这两个人,原本就应该在一起的。”   容靳修蓦然却说了一句:“苏樱,爱不爱一个人,与记忆无关。”   苏樱有些不明所以。   容靳修叹息一声:“一个人如果喜欢吃苹果,就算他失忆了,他也不会忽然喜欢吃梨。”   苏樱隐隐的也算是听明白了。   容靳修的意思是,陆成灏失忆之前不喜欢周小鱼,就算失忆以后可能也很难喜欢上她。   但是苏樱却不太赞同:“他不喜欢吃梨,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尝试过,不知道梨的美味。”   苏樱的脸上透着一股倔强。   容   靳修也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同她多说什么,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也希望陆成灏他换了口味,他若还是只喜欢吃苹果,我可吃不消。”   苏樱被逗得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苏樱又问:“阿修,你说失忆以后的陆成灏会不会要回果果的抚养权。”   苏樱和容靳修现在是果果合法的监护人。   抚养权的官司,容靳修终究是赢了柯善美。   尽管那个女人也在坚持上诉,但是因为容靳修这场仗实在打的漂亮的彻底。   柯善美很难有翻身之地。   苏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躲在房间的角落抱着果果大哭了一场。   害的果果不明所以,也跟着大哭了一场。   小元宝则在旁边看着这一对爱哭的母女,无语的拿出一个魔方。   重复拼完了六次,他们才停止了哭泣。   这场战役旷日持久,真的是艰苦卓绝。   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是,现在似乎又不一样了。   陆成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却知道果果是他的亲生女儿。   虽然她没有将整个故事告诉他,但是周小鱼会说。   尽管苏樱知道,周小鱼一定会将自己同陆成灏之间的纠葛略掉或者模糊化。   但是终究有一点骗不了陆成灏。   果果终究是陆成灏的亲生女儿。   他同自己,感情上,形同陌生人。   但是对果果,却是血脉相容,难保他不会过来抢果果的抚养权。   苏樱不愿意将果果交给柯善美是因为苏樱从来不认同柯善美的教育观念。   但是如果那个人是陆成灏。   他一定会让果果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她如果拒绝,是不是太过于自私?   苏樱在容靳修的怀里直叹气。   容靳修说:“别多想,你放心,我不会让果果离开你。”   ——————————————————   从锦绣酒店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太阳已经西下,在高楼大厦之间一点一点的往下落,像是一个火红的皮球,一点一点被拍到地平面一下。   回去的时候,果果和小元宝正在餐厅吃晚餐。   果果吃的一脸费解的表情,问旁边的小元宝:“元宝哥哥,你说爸爸和妈咪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妈咪今天一天都没有回来?”   小元宝面无表情:“不知道!”   果果兀自说:“我偷偷的听他们说,爸爸妈咪久别胜新婚,肯定在爬巫山,不会很快回来,元宝哥哥,什么叫久别胜新婚,爸爸妈咪爬山为什么不带果果和元宝哥哥啊?”   小元宝微微抬起头,一点不耐:“苏开心,你很烦!”   小元宝偶尔会叫果果的全名,一旦她这样叫的时候,果果总会条件反射的缩缩脑袋。   然后便不说话了。   转头的时候已经看到容靳修和苏樱进来。   果果眼睛发亮,高兴的喊了一声:“爸爸,妈咪,你们爬山回来啦!”   刚刚他们在门口已经听到果果一番关于巫山的疑惑。   苏樱不自觉都有了一些尴尬。   容靳修倒是若无其事,泰然自若的摸了摸果果的脑袋:“回来了。”   果果好奇的仰着脑袋:“巫山好玩吗?果果也想去。”   容靳修忍俊不禁:“那座山只有等果果长大了,才能去。”   苏樱的脸已经通红。   容靳修在跟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呀。   果果的脸上露出一丝惆怅:“好吧,果果真想快快长大,果果以后要同元宝哥哥一起爬巫山!”   刚刚坐下,喝了一口牛奶的苏樱终于喷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而舒心。   苏樱太喜欢这样的感觉。   一家四口,岁月安稳。   果果和小元宝开始上学。   苏樱的花店重新开张。   容靳修忙里偷闲偶尔还能单独同她看电影,吃大餐。   就像是一般的普通情侣。   连宋梓晗都嫉妒的说:“你家也是一儿一女,我家也是一双儿女,为什么你们两个的日子能过的这样逍遥自在,我们家却每天兵荒马乱,大闹天宫一样。”   对了,盛嫣的第二胎已经生了。   只是当初苏樱在澳大利亚错过了小公主的出生。   是宋梓晗梦寐以求的小情人,宋梓晗的心肝宝贝,取名:“宋宝贝!”   今天正好是周末,晚上的时候,容靳修和苏樱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宋家。   见到宋梓晗,苏樱还问:“怎么取了个这样的名字,也太敷衍了点。”   宋梓晗桃花眼一挑:“就许你们家女儿叫苏开心,就不准我们家丫头叫宋宝贝啊,大俗及大雅,懂吗?”   盛嫣笑着拿着水果进来,对苏樱说:“你别理他,他现在中了他女儿的魔了,宝贝的跟个什么似得,容不得旁人说一点不好。”   苏樱哈哈笑:“那宋御可要伤心了。”   宋御跟在盛嫣的后面,小少爷天生一副玩世不恭的妖孽模样,懒懒的拨拉了一下自己的天然卷发,说:“我才不会伤心呢,老头子最好不要管我,我就开心了。”   宋梓晗听了差点吐血:“兔崽子,我哪里老了,你爹我风华正茂好不好!”   宋御才不理她,兀自就跑到果果的身边。   蓦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精巧的小罐子,里面是一盒剥好的开心果:“果果妹妹,送给你,我亲手给你剥的。”   果果开心极了,她爱极了开心果。   但是有时候又剥不动。   现在竟然有一整盒剥好的开心果,她当然开心。   “宋御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宋御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是我小媳妇,我当然对你好。”   元宝坐在旁边的沙发里面一声不吭。   宋御斜倚在沙发上,撑着手臂,宠爱的看着果果吃东西,总是忍不住要捏捏果果的小脸。   由衷的说:“果果妹妹真可爱啊!”   果果平时还是比较反感的。   但是她是典型的有奶便是娘。   宋御哥哥剥的开心果太好吃了。   一时间也无暇顾及。   直到小元宝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有妹妹吗?不要老捏我的妹妹,去玩你自己的妹妹。”   小元宝这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倒也没有一丝情绪带在里面。   屋子里面的人倒是觉得有趣。   盛嫣说:“元宝这么高冷的性子还会护食呢?”   宋梓晗说:“谁敢捏我宝贝?”   宋御冲着小元宝耸了耸肩:“我逗逗我的小媳妇而已,元宝,你不是这么小气吧。”   小元宝没有说话,淡漠的垂下眼皮,继续玩手中的魔方。   宋御却冲着他吹了一声口哨:“元宝,我的妹妹给你当小媳妇,好不好?”   小元宝陷在沙发里面也没有说话。   苏樱在旁边一边吃水果一边乐呵呵:“现在的孩子,还真是不得了。”   宋梓晗说:“我倒是觉得宋御这小子的主意不错,我们不如亲上加亲,以后咱两家就彻底变成一家了,一想到我家宝贝以后要嫁人,我就心如刀绞,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元宝的话,我倒是欣慰一点……”   容靳修毫不留情了鄙视了他一下:“阿晗,我看你是你当爸爸傻三年,比女人还多愁善感!”   吃饭的时候,宋梓晗问容靳修:“阿修,你城北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容靳修没说话。   宋梓晗叹了一口气:“那个疯女人还咬着你不放?”   苏樱也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从来不管容靳修生意上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他也没有特意瞒着她。   宋梓晗嘴里的疯女人就是柯善美。   柯善美自从被容靳修夺了抚养权以后,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咬住了兰卡。   商场上,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近乎报复性的与兰卡作对。   城北的那个项目是兰亭山庄上市以后第一个投入重金打造的度假胜地。   从竞标地皮开始,柯善美就一路作梗。   ——————————————————————————————————————————————————   PS:眠的微博:liaowumian,欢迎来交朋友~~~   ☆、359 听小七说,我同容太太关系不错?   最近城北的项目出了点意外。   一个建筑工人醉酒从高架上摔下来,重伤住院。   柯善美发动媒体大肆煽风点火婕。   以至于城北的项目现在停滞不前,并且正在接受一系列的调查丕。   宋梓晗说:“要我说,那女人也真是狠,听说还花重金收买了国土局,工商局的那几位,看样子,不跟你拼个鱼死网破是不肯罢休!”   容靳修的声音淡淡的:“随她闹去吧。”   苏樱的心情挺复杂的。   对柯善美,她还是有些许愧疚的。   更何况,她还是果果的亲生母亲。   当初容靳修在法庭上也动了一些手段,利用柯善美精神不稳定等因素一并剥夺了她探视果果的权力。   苏樱知道容靳修这样是完全杜绝柯善美夺走果果的任何一丝可能性。   但是说句实话,这样对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有些残忍。   柯善美现在,出了金钱和无比的权力,几乎一无所有。   她最爱的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   她的父母同她断绝了关系。   她从小疼爱的弟弟被她亲手送进了监狱。   苏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或许,她才是处境最悲惨的那个。   苏樱没有想到。   这么快,又会同柯善美打交道。   是在皇浦幼儿园的门口。   事实上,柯善美经常在这里等果果放学。   只是学校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所以现在,苏樱接送果果都有专有的通道。   近日,柯善美消停了一些。   接送果果和元宝才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今天与柯善美正好撞了个正着。   苏樱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幸好,除了她以外,还有司机老马和另外一个保镖挡在前面。   而今天柯善美倒是孤身一人。   “容太太,别来无恙。”   柯善美同她打招呼。   苏樱微微皱着眉头,防备一般的看着她。   “容太太,你放心,劫走孩子这件事情,我只会干一次。”   苏樱说:“你今天来是做什么的?”   柯善美看着躲在苏樱后面的果果,眼中闪过一丝伤痛。   最后还是将眼神移开。   对苏樱说:“我想跟容太太谈一谈。”   苏樱有些心虚,又有些害怕:“我同你没什么好谈的,如果是关于果果的抚养权,我们请双方的律师来谈好了。”   柯善美却说:“今天我不想谈孩子的问题,你大可以让你们家的司机将孩子先送回去。”   苏樱看着柯善美。   她看上一如既往的镇定,职业。   看上去一点不像追着兰卡穷追猛打的疯狗。   “你到底想谈什么?”   “我想跟容太太做个交换,我手上的筹码是兰卡城北的项目,容太太只需告诉我一个消息,我便停止对兰卡的一切打击行为。”   终究还是同柯善美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果果和小元宝叫老马先送回了容家的老宅。   苏樱只是找了一个附近的一个街头咖啡厅。   两个人对面而坐的时候,柯善美还笑:“容太太不用那么拘谨,我不会将你吃掉。”   苏樱说:“你刚刚说你放弃对兰卡的报复行为,条件呢?你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柯善美也不同她兜圈子,直截了当:“陆成灏呢,陆成灏现在在哪里?”   苏樱微微一怔。   果然是这个问题。   其实刚刚苏樱过来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   陆成灏现在应该还在厉先生的私人岛屿上。   但是,陆成灏已经不是原来的陆成灏了。   他失忆了。   他一定也不记得柯善美了。   而现在,陪在他身边,对他对重要的应该是周小鱼。   而柯善美……   注定,与他不能再有任何交集了。   苏樱当然不可能将这些告诉柯善美,更不可能叫柯善美再去破坏这样一份难得的平静。   苏樱倒是希望,陆成灏永远不要回来了。   希望,他和周小鱼在一个新的地方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开始属于他们的一段幸福的旅程。   苏樱用勺子搅着杯子中的拿铁,香味氤氲在空气中,但浅浅的抿了一口,苦味却在舌尖蔓延。   苏樱装作若无其事:“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我同陆成灏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   柯善美说:“全世界的人都可能不知道陆成灏在哪里,但是容太太一定知道。"   “你什么意思?”   “因为容太太才是他一辈子念念不忘的人。”   “陆成灏失忆了,他已经将我忘记了,所以……”   苏樱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一时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良久,柯善美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在苏樱听起来,那样的讽刺。   柯善美说:“容太太说不知道他的消息,就是这个意思吗?”   苏樱没有说话。   柯善美又问:“你说陆成灏失忆了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   苏樱也不想遮遮掩掩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陆成灏出了车祸,我想你知道肇事者是谁,陆成灏伤的特别严重,昏迷了近乎两个月,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可是,他不记得所有的一切,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柯善美,放手吧,陆成灏已经将过去的种种都忘记了,所以,过去的恩怨情仇也是时候了结了。”   苏樱说这些是真心真意的。   但是她并不打算因此能说动柯善美。   柯善美却静静的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恍惚的问了一句:“他真的失忆了?”   苏樱点头:“千真万确。”   柯善美却忽然笑了起来,近乎自言自语:“看来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   苏樱不解。   柯善美笑的越发开心:“容太太,今天真是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苏樱更加费解。   但是柯善美的表情却透着一抹算计的深沉。   为什么她会这样说。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柯善美并没有走。   她一个人坐在咖啡厅望着窗外,心情似乎愉悦了不少。   柯善美承诺北城的项目她不会再搞破坏。   苏樱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样顺利。   其实,她根本没有抱希望。   老马早已经在外面等。   回去的时候,苏樱脑子里面总是闪现柯善美最后嘴角那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到底在盘算什么,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苏樱想了一会儿便也不想了。   她并没有将陆成灏的行踪告诉她。   只要陆成灏不会国。   只要他们不见面。   那么任凭柯善美怎样算计,也不过是空忙活一场。   ————————   阳   春四月,春暖花开   老宅后山桃花林的桃花都开了。   漫山遍野,煞是好看。   苏樱忽然想到了清潭山那漫山的樱花。   现在也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只可惜,那满山的樱花后来被柯善美都毁掉了。   听说后来,那里无数樱花树都被连根拔掉了。   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一座山。   其实这样也好。   就像是她和陆成灏的过去。   连根拔起,全部忘记。   这样才能开始新生,才能萌生别的枝桠。   苏樱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再去清潭山。   陆成灏回来了,周小鱼也回来了……   并且带来了他们即将结婚的喜讯。   苏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极其复杂。   一种高兴与悲伤掺杂的情感,就像是苦味和甜味并存一颗糖。   不过,终究还是甜的。   他们两个终究在一起了,不是吗?   而今天,是他们两个回国的第一天。   就邀请了她和容靳修。   苏樱不知道这一顿饭代表了什么?   入门之前,苏樱的心情还是十分的忐忑。   小元宝最近被一个著名的钢琴大师收为关门弟子,管教严苛,每天晚上都要去那边练两个小时的钢琴。   果果自然对她的元宝哥哥是寸步不离。   所以,今天是苏樱和容靳修单独赴宴。   其实苏樱也存了点私心。   现在的陆成灏失去了记忆,她并不晓得他对果果的态度。   周小鱼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进门的时候,周小鱼春风满面。   “容大哥,姐姐,你们来了。”   打过招呼以后,便进去了。   清潭山的别墅没有其他的仆人,很多的家具还是用一层布遮掩着,还没有拿开。   据说当初陆成灏离开之前,将这里转让给周小鱼名下。   周小鱼不愿睹物思人,打发了这里所有的人,将这里变成了一座空城。   如今,他们刚刚回来,暂时作为落脚的地方。   一直去了二楼,苏樱也没有看到陆成灏。   苏樱问:“陆成灏呢?”   周小鱼说:“六哥在厨房呢,家里也没有厨师,说请你们吃饭,准备的也不充分,六哥便自己露一手了。”   苏樱有些讶异。   陆成灏亲自下厨,款待他们?   尽管苏樱很早就知道,陆成灏也是个厨艺高手。   这些男人都是让女人无地自容的存在。   只是,陆成灏同容靳修一样,尽管会,但是却甚少下厨。   周小鱼的脸上掩饰不出的一种崇拜和骄傲:“六哥的厨艺很棒,他身体好了以后,突然有了这样的爱好。”   苏樱看的出来,此刻的周小鱼是无比的幸福的。   脸上有一种浸在蜜糖中一般的小女人的光彩。   她平日一定被呵护的很好。   餐厅和厨房一门之隔。   陆成灏走出来,手上端着两个炒好的菜。   叫苏樱大跌眼镜的是,此时此刻,她身上竟然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围裙。   一定是周小鱼挑的,蓝色,是周小鱼最钟爱的颜色。   陆成灏也是一脸的笑意,整个人温和的像是暖冬的一抹阳光:“你们来了,快点坐下,我再炒个青菜就好了。”   容靳修说:“不用了,随意一些。”   陆成   灏笑:“本来就是家常菜,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苏樱看着两个男人像老朋友一样的寒暄。   觉得无比的诡异又无比的和谐。   周小鱼招呼他们两个人已经坐下了。   她倒是跑到厨房里面帮忙去了。   厨房和餐厅隔着一片透明的落地玻璃。   苏樱正好看到周小鱼围在陆成灏的身边,时不时的上前凑一下,或者从后面抱住他。   看似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在捣乱一样。   但是,陆成灏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反而一脸的宠溺。   时不时的转过身来,用手指弹一下她的额头。   受他们感染,整个空气中似乎都包裹着一种香甜的气息。   苏樱的脸上也不自觉的绽出笑意,斜斜的靠在容靳修的肩膀上:“真好,他们两个总算修成正果了。”   容靳修却没有笑,眼中甚至透着一种晦暗不明的眼神。   终究泼了苏樱一盆冷水:“陆成灏和柯善美还有离婚!”   苏樱怔了一下。   整个人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是啊,陆成灏当初出事的时候,还没有同柯善美离婚。   可是,今天周小鱼打电话到老宅的时候,明明说,他们两个就要结婚了。   也就是说,陆成灏这次回来,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办理和柯善美的离婚手续。   苏樱心里像是端着一碗水,一不小心抖掉了不少。   陆成灏对于柯善美一定也不记得了。   他现在对过去的记忆,应该在于周小鱼对他的灌输。   至于柯善美这个人,周小鱼到底灌输了多少,苏樱不得而知。   陆成灏和周小鱼已经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   陆成灏的手上端着一锅新鲜炖好的鸡汤。   周小鱼的手上拿着汤碗。   陆成灏和周小鱼也做了下来,他的声音温柔:“开饭吧,你们一定饿了吧。”   苏樱总觉得现在的陆成灏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温柔,对!就是温柔!   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暖人的气质,仿佛冬天身上的一件柔软又温暖的毛衣。   以往的他,身上还有些戾气和邪气。   现在倒是掩的干干净净。   陆成灏给每个人盛了一碗鸡汤。   递给苏樱的时候,苏樱不留神没有接好。   汤撒了一些在苏樱的手上。   幸好陆成灏眼疾手快将汤碗从苏樱的手上及时拿走。   但是苏樱的手背上已经被烫的通红。   容靳修连忙拿着旁边装着冷水的杯子,拉着苏樱的手,帮她冲了一下降温。   陆成灏已经从冰箱里面拿了冰袋过来:“容太太,十分抱歉。”   苏樱连忙摇头:“是我分神不小心,不能怪你。”   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几个人吃饭的心情。   陆成灏的手艺果真不错。   连容靳修都由衷的夸赞:“比我们家大厨的手艺好。”   席间,大家也算是有说有笑。   当苏樱从怀念厉先生私人岛屿独一无二的白沙蟹酱,一直说到她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蟹是小时候自己从石头缝里抓的。   这个时候,陆成灏蓦然插了一句:“听小七说,我同容太太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苏樱正好在喝汤。   莫名的又被呛了一口。   平静了以后,看了一眼陆成灏。   他的脸上还是平静的笑意。   苏樱琢磨了一下,说:   “是的,我同你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陆成灏笑:“那我直接叫你小樱吧,叫容太太倒是挺生分的。”   苏樱看了容靳修一眼。   容靳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苏樱重新与陆成灏对视:“好啊,你叫我小樱就行了。”   陆成灏的脸上倒是些许遗憾的表情:“真是对不起,我把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听小七说,我们两个以前的关系不错。”   苏樱又看了看周小鱼。   难得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苏樱不太清楚周小鱼是怎样讲述他们之间的事情的。   对他们从前的恩怨纠葛,陆成灏到底知道了多少。   但是,苏樱可以肯定的是,周小鱼不会如实说的。   这样,无疑是毁掉她亲手铸造的幸福城堡。   女人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私心的。   尤其是对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心爱的男人。   果然,周小鱼这时候插了一句:“是啊,六哥同姐姐的关系可好了,六哥一直将姐姐当成亲妹妹,姐姐也将六哥当成亲哥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眠的微博:liaowumian,欢迎来交朋友~   ☆、360 各有各的自私,谁也不是圣人!   一句话,苏樱便已经了然。   苏樱笑着附和:“是啊,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哥哥。”   陆成灏笑的温暖:“这样,将果果交给你们两个我就放心了。”   提到果果,苏樱的心脏一紧婕。   她不自觉喃喃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陆成灏说:“小七都同我说了,小七是我同我前妻……”   陆成灏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应该还不是前妻,但我这次回国便是办离婚手续的,然后我打算和小七去爱尔兰注册结婚。”   爱尔兰吗?   那个据说一辈子不能离婚的国家。   陆成灏继续刚刚的话题:“我已经知道,我同那个女人结婚是为了报复,而我们的孩子是一个无辜的牺牲品,我的女儿能成长在你们这样的家庭,是她的幸运,我不会,也没有资格同你们争抢,我希望你们一如既往的当她的父母,给她一个完整而快乐的童年。”   像是一根羽毛在心脏上轻轻的拂过。   陆成灏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真诚,甚至是带着一丝愧意的。   以前,苏樱无数次的想过,或者说奢望过,陆成灏对她说这些话。   而现在真的从他的嘴里一字一句的听到了,却是一种不一样的心情。   因为苏樱知道。   陆成灏这样说却不是真正的释怀。   他之所以这样说,一定是周小鱼为这件事情编织了一个完美的背景故事。   忽略了他们之间的纠葛,将所有的重点放在了他同柯善美的一段家仇之上。   她反倒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但是不管怎样,苏樱已经很满足了。   心里最大的石头顿时落了地。   只是原本是值得开心的事情,苏樱心里隐隐的却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   她害怕这个谎言一旦揭穿,陆成灏会不会对她产生怨恨。   说起来,他们这群人,现在都是骗子,都是戏子。   演着自己最希望发生的剧本。   而陆成灏,却完全被蒙在鼓中。   就像是被埋下了一个炸弹。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炸弹会不会爆炸,或者说什么时候会爆炸。   但是,如今的现状也不是苏樱一等人能够控制的。   不管陆成灏将来会不会恢复记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   何况,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相互怨恨,终究不该是他们之间的结局……   苏樱由衷的说:“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果果是我的天使,我一定会让她健康快乐的成长,等孩子长大了,我会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还有,你永远是果果的超人爸爸。”   陆成灏说:“是我应该谢谢你。”   苏樱从来没有想过,终有一天,她同陆成灏能够这样化干戈为玉帛。   以往,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她能想象对双方最好的结局。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能够在一张桌子上开怀的笑,肆无忌惮的说小时候经历过的趣事。   没有算计,现在的陆成灏的大脑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   苏樱完全没有必要去防备什么。   只是有一点,苏樱还是有些担心。   这种担心,她并没有在饭桌上表现出来。   吃完晚饭,难得两个男人在厨房收拾残局。   苏樱便有意拉着周小鱼去露台那边乘凉。   陆成灏的前面正好能看到一整片清潭山。   以往,这里常年盛开着四季不败的樱花,而现在,空旷的如同夜幕下的大海。   只是隐隐的你会发现,其实这些山上其他的植物一点一点的冒出了枝芽。   有一些叫不出名的花儿还   tang有满山的青草味,沁人心脾。   春寒料峭。   四月的夜晚还有些微冷。   苏樱和周小鱼每人手上都端着一杯暖茶。   “小鱼,恭喜你!”   是苏樱先开的口。   苏樱看的是周小鱼的侧脸。   一瞬间好像是昙花绽放,璀璨无比。   但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然后便枯萎掉落,嘴角只留一抹弧度:“姐姐,我害怕,我怕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我怕这个梦终将有一天会醒的,现在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是踩在云端上,那样的不真实。”   苏樱了解她的心情。   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不要想太多,你们都要结婚了,陆成灏是爱你的,从他的眼神里面看的出来,这是骗不了人的。”   周小鱼的眼神更加黯淡了:“姐姐,你知道吗?六哥经常跟我说,自从他醒来之后,老是做相同的一个梦,梦见大片大片的樱花林,樱花林里面有一个人,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的背影,他说那个人是我……”   苏樱蓦然心惊。   周小鱼看向苏樱:“可是,姐姐,我知道那个人是你,我只是暂时取代了你的位置,如果有一天,六哥的这个梦醒了怎么办?我该怎么说,我在骗他,我用尽办法在骗他。”   苏樱认真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得上你对陆成灏的真心,他会明白的,我想就算哪天陆成灏真的恢复了记忆,那时候,他早就离不开你了。”   周小鱼笑了笑:“但愿如此。”   苏樱也淡淡的笑了笑。   终究各有各的自私…谁都不是圣人……   一杯茶在指尖变冷,苏樱终究还是说了一句自己最想说的话:“小鱼,你要小心柯善美。”   周小鱼微微转过头来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苏樱说:“前几天,她同我打听过陆成灏的消息,我没有告诉她,但是……我无意说漏嘴了,她知道陆成灏失去记忆了,你要同陆成灏结婚,可是现在柯善美还算是陆成灏法律上的妻子,他们两个见面,势必水火不容,到时候柯善美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或者说了些什么都是无法控制的。”   这些就是苏樱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原本以为周小鱼和陆成灏不会回国,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尽管陆成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国内的这些人就是一个漩涡,不管表面再怎样平静,终究会有掀起风浪的那一刻。   周小鱼说:“姐姐,这一点你放心,不管那个女人说什么,六哥现在都不会相信的,很多事情,我撒了谎,但也不全是,六哥当初娶她确实是为了报复,而且离婚的事宜,六哥不会亲自出面,所以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苏樱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尽管周小鱼这样说,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毕竟小鱼同柯善美比起来,道行还是浅了很多。   “两位女士聊什么聊的这样开心?”   转身的时候,看到陆成灏已经站在露台门口,微微一推门,就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水果盒子,里面有切好的火龙果和猕猴桃。   容靳修随后也跟了上来。   于是四个人站在高高的露台上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天。   陆成灏看着眼前这光秃秃的清潭山,蓦然说了一句:“这座山看上去好熟悉。”   周小鱼说:“六哥你以前在国内的时候都住在这里,对这里有熟悉的感觉也不足为怪。”   陆成灏摇了摇头:“不是这种熟悉,而是觉得这山上太光秃了,应该长点什么。”   苏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可以长些兰花,小鱼最喜欢兰花了,我家后山有些名贵的燕子兰,到时候可以移植一些过来,花开的时候,满山的蓝色,一阵风吹来,一片一片的花海,十分的漂亮。”   周小鱼的眼中微微闪出了一丝光亮:“六哥,我觉得姐姐的提议不错。”   —————————————————   ———————————————————————————-      ☆、361 有你,我坐拥天下,没你,我的世界依然伟大!   陆成灏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近乎喃喃自语一般:“我总觉得这片山,应该是粉红色……”   周小鱼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苏樱蓦然觉得有些尴尬颏。   但是下一秒,陆成灏的脸上又露出暖人的笑意夥。   他冲着周小鱼笑:“既然你喜欢蓝色,那就种燕子兰,真是谢谢你了,小樱。”   苏樱勉强的笑了笑:“这么客气做什么?”   从清潭山走的时候,苏樱还是有些心事重重。   尽管为小鱼如今的幸福感到高兴。   但同时也是忧心不已。   为什么陆成灏失忆以后,她却从来没有心安过。   柯善美总算对兰卡城北的项目松了手。   只是这段时间,她倒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以往,她总是活跃在各种商场上的社交场合。   现在就算是容靳修偶尔带着苏樱参加一些商务酒会,也未曾见到她。   但是苏樱知道,陆成灏的回归倒是在商场上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主要原因便是陆成灏辞去了成胜集团董事长一职。   成胜集团是陆成灏白手起家,一手创立的公司。   而现在,她却将自己手上所有的股份都转给自己的妻子柯善美。   一时间传为圈子内的商业神话。   民间以及媒体更是将他奉为21世纪模范好丈夫的代表。   只有苏樱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柯善美对此一直没有做出声明。   甚至连股份转让的各种手续和事宜都是由律师代为签署,柯善美本人并没有出面。   对此,圈内也是议论纷纷。   随即,某大型报社却爆出一份惊人的消息。   据说一常年在民政局蹲点的娱乐版块记者,无意间拍到了柯善美同陆成灏的离婚证。   虽然也是由律师代理,但是这离婚证书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时间,又是激起千层浪。   商场上金童玉女的童话终将破灭。   坊间有许多传闻。   一则说,成胜集团董事长陆公子劈腿,但却心有愧疚,将成胜的身家全部作为前妻的赔偿。   又有人猜测,这一切都是其前妻精心谋划的一场阴谋,铁血娘子,夺夫身家。   还有人将陆成灏与柯善美之前的一段恩怨情仇也扒了出来,大肆的曝光。   叫苏樱意外的是,媒体的重点都放在当初陆成灏毁了香黛儿的一段往事上。   将柯善美与陆成灏之间的夫妻关系编织成一个相爱相杀的爱情故事。   另外人唏嘘不已。   正在所有的人睁大眼睛雾里看花的时候。   柯善美忽然横空出现。   借助她刚刚在美国打完一个完美的收购战的嘘头,又恰逢她接任成胜集团董事长一职,柯善美大肆邀请商界中人,包括财经甚至娱乐媒体,她打算举办一个庆祝晚宴。   说是庆祝晚宴,大家都知道,这是她登上女皇宝座的加冕仪式。   论才干,商界圈子这样大,还真没有一个可以比的上这位铁娘子。   她在圈子的名声是一场一场收购站和重大的决策积淀出来的。   所谓巾帼不让须,大约也便是如此。   但是她的狠辣与霸道也是众所周知。   柯善美这么多年的经历倒也够写一本商界传奇。   从忍辱负重,到如今女皇登基,她当然要大肆的庆祝一番。   苏樱和容靳修也收到了请帖。   苏樱原本是不打算去的。   谁料却被一个小记者搅了局。   起因是苏樱在同容靳修参加一   tang个冷餐会的时候突然被一个记者采访。   这个记者提到了前阵子兰卡与成胜集团因为城北那个项目的恩怨。   容靳修当时不在身边,苏樱只好说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那个记者随机便追问有没有收到这次成胜集团的邀请帖。   偏偏这个时候柯善美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冒了出来。   当着一种媒体的面郑重其事的邀请了一下苏樱。   还友好合照。   于是媒体竟然断章取义,一瞬间容太太其实与前任陆太太是闺蜜的传闻跃然纸上。   媒体就是这样,黑的能写成白的,白的能写成黑的。   如此一来,他们两个本就话题缠身,苏樱若是不过去,恐怕会衍生出更多的话题。   虽然苏樱不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但是偶尔逢场作戏,也在所难免。   不过是看一场柯善美“称霸天下”得意洋洋的好戏。   其实倒也没什么。   S市的商贾名流都应邀参加,大家都愿意给这位铁血娘子一个面子。   晚宴就在两天之后。   这两天,苏樱得了一个小感冒。   整天昏昏沉沉的,也无心顾及其他。   这些天,容靳修一直很忙。   回来的也很晚。   直到前一天,苏樱才想起来对容靳修说要去成胜庆典的事情。   容靳修有些不悦:“这种事情,你又去凑什么热闹。”   苏樱也觉得委屈:“倒不是我自己想去,我也是没办法,若是我们不去,都不知道媒体又会牵扯出什么恩怨情仇出来。”   容靳修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柯善美那个人,说不定要借机掀起什么风浪。”   苏樱隐隐的也是有点担心。   就说:“那我们过去露个脸,然后便找个由头先走。”   容靳修倒也没说什么。   不过经过容靳修这样提点,苏樱就更加担心了。   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宁。   反倒是容靳修回过头来安慰她:“罢了,柯善美想挑起事端,你就算躲避也是躲避不了的,何况,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她总不可能搅了自己局。”   苏樱稍稍安了一下心。   苏樱前些天看过新闻报道。   柯善美接受了一个财经专访。   也就是在这个专访里面,柯善美首次回应了离婚的传闻。   她坦言说自己和成胜集团的董事长陆成灏算是和平分手,成胜的股份的确是陆成灏的转让,但是她不食嗟来之食,倒是自己以一个象征性的价格买了下来,也算是他们之间一段感情的了结。   说到她同陆成灏之间的爱恨情仇,柯善美更是一笑置之。   苏樱还记得媒体对柯善美对婚姻态度这份豁达的溢美之词:女人最大的错误就是为最爱的男人放弃了事业!没有了事业就不再有魅力,男人永远欣赏有自我追求的女人!这种魅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无关于美丽,金钱,性格!渴望美好爱情的女人们先努力让自己具备值得拥有那份美好的内在和外在吧。女人也可以成功的令男人望尘莫及!就像我们柯董所说:有你,我可以坐拥天下,没你,我的世界依然伟大......   苏樱不由的有些深思。   或许柯善美是真的放下了吗?   那段采访的最后,主持人问了一个私人问题。   便是这次庆祝晚宴会不会邀请你的前夫陆成灏。   柯善美笑的讳莫如深:我和我的前夫还是朋友。   陆成灏到底会不会过去,在苏樱的心里也形成了一个谜团。   其实,去也好不去也罢。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陆成灏同柯善美已经离婚,陆成灏的打拼的天下也拱手相让。   也许,就因为如此,他们之间两不相欠……   就想苏樱和陆成灏。   并不一定要握手言和,但或许,在陆成灏失忆以后,真的可以成为点头之交。   苏樱还是太天真了。   因为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苏樱也没有看到陆成灏!   ————————————————————————————————————————   眠的微博:liaowumian,欢迎围观~~   ☆、362 容太太好像对我十分好奇?   但是这也是能料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今日这个晚宴便是在成胜集团总部的巨大的宴会厅里面设宴。   典型的西式宴会夥。   放眼望去,不少商贾名流拖家带口,香槟美酒,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言笑晏晏颏。   苏樱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合。   觉得甚是无趣,倒不如在家里陪陪果果和小元宝练琴。   容靳修被几个熟识的老友拖着在不远处聊天。   苏樱不愿过去。   一个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安安静静的啜着一杯果汁。   旁边便有三五个太太小姐,叽叽喳喳的聊个不休!   “今天这个宴会可真是办的风风光光,别说有不少商场中泰山北斗的,就连市长也过来了,看,同那柯善美说话的就是市长夫人和她的女儿,这面子可真是不小!”   “要说这柯善美,也真是了不起,你说我们女人,嫁给一个董事长也就算是一生的成就了,这女人偏偏自己折腾了董事长自己做。”   “我可一点都不羡慕她,你难道不知道,她这个董事长是从她前老公手上抢过来的,以离婚为代价,都被老公抛弃了,自己就算做到了这个位置,还不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要我说,女人还是找个疼你爱你的老公最靠谱。”   “就是,就是,女人做到这个份上,终究就是失败,爬的再高又有什么用,说句难听的,她连子女都没有,一个人拼了这么大的身家,难道带到棺材里面去。”   ……   ……   苏樱微微皱了皱眉。   她虽然不喜欢柯善美,但是更加不喜欢这些背后总是非议旁人的太太小姐。   不过苏樱也学乖了。   她并不打算出风头。   起身就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口气喝完果汁,重新拿了一杯香槟就朝着容靳修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   事实上,整个宴会厅大部分人都停止了动作。   因为整个宴会大厅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大厅中央巨大的屏幕墙上忽然出现了一张照片。   苏樱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   眼皮忽然就跳了起来。   仅仅一张照片,苏樱就猜到了接下来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那张照片上是两个人。   一个人是柯善美,另一个人则是陆成灏!   并且这是一张结婚照。   背景是一望无垠碧蓝的沙滩。   柯善美穿着一身白纱,精美的妆容,笑的很柔美。   这一刻,她仿佛再也不是商场上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铁血娘子。   她披着头纱微微靠在旁边陆成灏的怀里,脸上一抹娇羞,纯粹一个甜蜜的小女人。   画面很美,男的温雅,女的娇美,像是童话里面王子与公主……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被认为是商场里面的王子和公主!   只是如今,他们的离婚传闻早已经被踢破。   柯善美如今做这样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仅是苏樱,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看的明白。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柯善美与他前夫的照片吗?都离婚了,这是演哪一出?”   “这个恐怕你不懂,这柯家的千金和他这个前夫之间的纠葛可深了,一言难尽,可比电视剧演的好看多了,你晓得吗?五年前,他们就离过一次婚,不多久之前才复婚的,现在又离了,看这种情况,是不是又要宣布复婚了?”   “这柯善美,以为全世界是她的戏台子,这么折腾,不累吗?”   “谁晓得呢?”   大部分人都是一   tang种看好戏的心态。   只有苏樱心里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预感。   她甚至不知道这种可怕的因素到底从何而来,只是莫名的恐慌。   总觉得事情绝对不是这些人议论的这么简单,柯善美也不是一个愿意叫别人看笑话的人。   她今天敢这样做,一定还有后招。   果然,不到三分钟。   整个宴会大厅的灯又亮起来。   而屏幕前面的舞台上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苏樱甚至完全没有感觉,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不动声色的站在这里。   那个人,一身裁剪妥帖名贵的西装,头发也是一丝不苟。   脸上有着温润的笑意,看上去真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倒是令在场的不少未婚小姐心生嫉妒羡慕之意。   “柯善美旁边的是不是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他的前夫?”   “那男人可真帅啊,还有传闻说是柯善美在男人和权势中选择了后者,若真是这样,真是太傻了,能拥有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苏樱心里也就一个疑问: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成灏为什么会和柯善美在一起。   还这样亲昵的出现在大众面前。   周小鱼呢?   苏樱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   第一反应,便是陆成灏可能恢复了记忆。   否则如何会出现在这样近乎诡异的画面。   可是,细细想想,又不对劲。   就算陆成灏恢复了记忆,他也绝对不会主动找柯善美。   何况,他们已经离婚,是不争的事实。   人群***动了一阵子,柯善美终于开口说话:“今天很高兴有这么多的朋友捧善美的场,善美真的感到很荣幸,当然借此机会,善美还想同大家分享一件事情。”   柯善美顿了顿。   下面忽然一片寂静无声。   其实看此情形,大家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这时候柯善美豁然璀璨一笑,勾着旁边陆成灏的手臂,幸福的倚在他的肩膀上,倒不开口了。   陆成灏顺势开口,脸上有着一层淡淡的笑意:“先前与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其实我与我太太并没有离婚。”   下面的人一下子沸腾了。   前阵子他们离婚这件事情闹得是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柯善美甚至上了访谈节目,亲口承认了离婚。   可是,现在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陆成灏继续说:“首先我感谢大家对我和太太的关心,其实,这的确是乌龙一场,我与太太的确没有离婚,至于原因,因为涉及到隐私,我们暂时并打算公布,希望大家体谅,我和太太的感情很好,并且永远不会分开。”   柯善美今天特地邀请了一些媒体。   而现在这些媒体特许已经涌到了第一排。   镁光灯疯狂的闪烁。   许多媒体为了获得第一手消息,不顾保安的反对,将话筒对准了台上的两个人。   “陆公子,您为什么要将成胜的股票转让给柯小姐呢?”   陆成灏淡然一笑:“因为我爱她,这样,以后若是背弃了她,她就可以将我赶出家门,沦落街头了。”   成熟男人说俏皮话,那种魅力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   竟然引得台下一片太太小姐的掌声和羡慕声。   “柯小姐,你们前阵子假离婚,究竟涉及到什么内幕,同这次股份转让有关系吗?”   柯善美微笑:“这是我们的隐私,不可以挖哦,你可以提其他的问题,比如,我会不会真的有一天将我先生赶出家门!”   <   p>平时不苟言笑的柯善美应付这种问题倒也是游刃有余。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   对于陆成灏和柯善美的前阵子的离婚内幕,尽管他们不愿说。   但是这里的人多数都是身价不菲,背景复杂的商界人士。   对于这一点,他们倒是能自行补脑一些。   这个柯善美和陆成灏之间的结合,从五年前,香黛儿风光无限的时候就备受关注。   那时候,大家并不知道,陆成灏是神秘的成胜集团的董事长。   还以为他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凤凰男,并不十分看好。   后来发生了成胜收购香黛儿这样的大事件。   陆公子真实的身份才得以曝光,更是产生了一系列爱恨纠葛的狗血剧情。   柯善美背叛了自家的产业,甚至与家族断绝了关系。   忍辱负重却投靠了成胜集团。   而那时候,他们已经离婚。   其实,这倒没有什么、   柯善美不过成了一个为爱冲婚头脑的傻女人的角色。   但是有些人并不这样想。   他们认为这个女人是在卧薪尝胆。   尤其是陪着陆公子打下天下的成胜集团的一干老臣。   防着这个女人就像是老鼠防着猫一样。   现在想想,前阵子的离婚风波多半同转移资产有关。   只有办理了离婚手续,陆成灏才有可能顺理成章的将自己名下的一些资产转移到柯善美那边。   如果真是这样,陆成灏为了自己的女人可真是煞费苦心。   自己顶着无数压力,踩在尖刀之上,让自己的女人踩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最后坐上女王的宝座。   这份爱,该有多么的厚重深沉。   苏樱并不太理解这其中关系。   这些也是一个直播记者在人群面前做出的分析。   苏樱并不以为然,因为她知道,真相绝对不会是这样。   陆成灏失忆了,他失忆了如何还记得过去的种种。   如果他记起来了,便就不可能了。   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对柯善美向来没有感情,以前除了利用,的确是还有一丝愧疚。   可是这种愧疚绝对不足以支撑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樱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此时此刻,容靳修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   “阿修,会是这样吗?陆成灏离婚是为了将公司的股份合理的转给柯善美?”   相比于苏樱的迷茫。   容靳修倒是淡定的许多。   他的声音清淡:“一派胡言,这些年,成胜集团的那些老臣早就被柯善美换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不是早已经投靠了柯善美,就是掀不起风浪的。”   苏樱倒是有些惊异:“陆成灏这样精明的人,任凭柯善美掏空成胜吗?”   容靳修沉思了一秒:“他大约是故意的。”   故意将这江山拱手相让。   很多事情苏樱还是未曾明白。   现在的处境早就叫她一头雾水。   那边记者早已经散去。   宴会在这样的插曲之后恢复了一片热闹。   其实对于旁人来说,这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消息。   商界之中这些人分分合合的戏码,早已经上演了太多。   这样的消息,还不足分量。   不远处,柯善美挽着陆成灏的手臂同在场的人打招呼,优雅的敬酒。   那模样,真像是感情深厚的一对伉俪。   “苏樱,我们也去打个招呼。   ”   苏樱还没有准备好,容靳修已经将苏樱的手腕放入自己的臂弯之内。   优雅的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了两支香槟,不疾不徐的朝着陆成灏的方向走过去。   苏樱莫名的觉得紧张。   越是走进,心跳越是加快。   就仿佛在奶奶生日宴会上第一次见到回国以后陆成灏那时的心情。   觉得那个人那样的深不可测,像个谜一样。   容靳修看出她身体的僵硬,安抚说:“别害怕,一切有我。”   莫名的被容靳修从容的气质感染,苏樱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苏樱问:“阿修,你说陆成灏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容靳修淡淡的说:“去了便知道了。”   陆成灏和柯善美正在同几位商界的前辈寒暄。   容靳修倒也是同他们相熟。   几句话便融入进去。   那几个前辈也知道这些年轻人素来亦敌亦友。   说了两句便也主送退出了。   此时此刻,便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容靳修率先开口,却是举起香槟:“先恭喜两位,今天这场晚宴的成功实在叫人印象深刻。”   柯善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同他碰杯:“容少抬举了。”   苏樱不太会掩饰,目光一直直的瞪着陆成灏。   但是陆成灏的眼睛里面平淡无波。   苏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陆成灏,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容太太好像对我十分好奇!”   陆成灏带着笑意蓦然出声。   苏樱微微一惊。   陆成灏貌似不经意的问柯善美:“以前的我同容太太相熟吗?”   容靳修同苏樱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陆成灏何以会问出这样的话?   前几天,他们明明已经见过面了。   这句话问的也是在太诡异了。   柯善美却笑着跟苏樱和容靳修解释:“抱歉,我丈夫前阵子头部受了点伤,有些事情不太记得了。”   柯善美这样说的意思是陆成灏还是失去记忆的状态吗?   可是关于陆成灏失去记忆这件事情,苏樱这边知道的远比柯善美那边要多得多。   而且,不管陆成灏的记忆有没有恢复。   此时此刻,他完全没有必要在她同容靳修面前装陌生。   这其中必有蹊跷。   果然……   陆成灏继续问苏樱:“请问容太太,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我看容太太十分面善。”   倒是柯善美不愿意他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一般,忙说:“成灏你同容太太不过是点头之交,你同容少在生意上倒是有不少交情。”   陆成灏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吗?"   但是那种表情似乎还是在思考。   柯善美倒是有些害怕他想起什么来似得,说道:“自然是的,不过因为生意上的关系,我们同容太太的关系还算交好,你看她面善也不足为奇,何况容太太还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柯善美倒是难得调侃苏樱。   陆成灏却像是想起什么来了:“我想起来了,昨日在明珠广场封闭地下停车场南边的出口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容太太还记不记得?”   苏樱更加诧异了。   陆成灏在说什么呀。   昨天她根本没有去明珠广场。   更别说什么地下停车场的南边?   苏樱的眼中露出更加迷茫的神色,根本不知所云。   柯善美的眸色变了变。   陆成灏忽而又改口:   “但也许也是认错了,只是觉得和容太太些许相似似得,容太太有没有什么姐妹之类?”   苏樱简直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陆成灏说的一个字她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更加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傻傻的站在那里,倒有些像个傻瓜。   倒是容靳修,从容不迫的说:“我太太有个妹妹,长相倒是九分相似,不过这个妹妹在江城,我想陆公子恐怕真是认错人了,许是旁人呢?”   陆成灏与容靳修对视一眼,反倒笑了:“怕真是认错了。”   柯善美似乎不愿意继续同他们说话,简单的招呼一声:“容先生和容太太,实在抱歉,那边还有些人要过去打个招呼,我们就先过去了,以后有机会好好叙叙旧。”   容靳修微微点了一下头,微笑表示随意的意思。   柯善美挽着陆成灏走远,容靳修的笑脸也渐渐凝固……   ————————————————————————————   PS:眠的微博:liaowumian,欢迎过来交朋友~   ☆、363: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   苏樱仰头看了一眼面容严峻的容靳修:“阿修,你有没有觉得陆成灏今天很奇怪?”   容靳修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安静了几秒。   容靳修蓦然说了一句:“苏樱,我们走,小鱼出事了。袋”   苏樱一愣:“出了什么事情?”   容靳修已经放下了香槟杯,拉着苏樱就出了宴会厅。   上了车以后,容靳修才说:“陆成灏没有恢复记忆,他只是被柯善美胁迫了。”   苏樱心惊讶:“胁迫是什么意思?”   容靳修说:“你还记得陆成灏刚刚说的话吗?”   苏樱仔细想了想。   陆成灏刚刚一番话说的着实是奇怪。   他们明明没多久之前才见过面,并且也算是化解了过往的恩怨。   而陆成灏今天“翻脸不认人”的举动着实有些奇怪。   而且他说的那样一大段话,实在是既啰嗦,又绕弯子。   着实奇怪!   苏樱忽然想起什么来了一样:“你说陆成灏实在对我们透露什么信息?”   容靳修转头,看了苏樱一眼,眼中倒是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我想是的。”   苏樱开始努力回想陆成灏刚刚说了些什么。   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苏樱问:“陆成灏说昨天在明珠广场的地下停车场见过面,可是我昨天没有去那里啊?”   容靳修面容沉静:“明珠广场的停车场前阵子发生了一起纵火连环烧车案,这些天关闭整修,所以,他不可能在那里见过你。”   “那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说的漏洞百出,叫我们生疑。”   “可是,他总给再给我们一些暗示。”   容靳修面容深邃,眼神凌厉如刀:“他说了,他说明珠广场南边的入口,明珠广场往南是一个码头。”   “那又怎样?”   容靳修微微蹙了眉:“我也不肯定,我也只是猜测那边有问题。”   苏樱说:“可是你刚刚说,陆成灏被胁迫了,如果陆成灏没有恢复记忆,甚至将我们当做自己人,给我们暗示,那么柯善美能够胁迫她的只有周小鱼了。”   容靳修淡淡的应声:“你说的不错。”   苏樱忽然觉得惊骇。   柯善美到底如何能威胁的了陆成灏呢,她到底对周小鱼做了些什么?   容靳修继续说:“多半是小鱼出事了,否则,陆成灏不会无缘无故问你有没有姐妹。”   苏樱和周小鱼情同姐妹,事实上,周小鱼也算是容靳修的干妹妹。   并且,周小鱼对苏樱一直是姐姐相称。   这样说来,陆成灏刚刚已经暗示的十分明显。   苏樱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   闹钟不由的出现当初车善美同她在咖啡厅的时候,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意。   柯善美的狠辣他们是见识过的。   有时候,她甚至可以说是极端。   从当初莫名的将果果劫走,又或是当初给她出的那样难的选择题,逼着她从果果和小元宝之中选一个。   这些都可以看得出来,柯善美绝对不是善茬。   有些时候,她做事的手段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卑鄙。   何况,柯善美当初在向苏樱提出三个条件的时候,曾经说过,她要对付周小鱼,有的是办法。   心里的担心越来越甚。   苏樱竟忍不住说:“阿修,你再开快点。”   车子很快停在明珠广场旁边。   其实陆成灏并没有说的太过清楚,也完全不知道柯善美究竟耍了什么花招。   现在也只能司马当做活马医了。   tang明珠广场南面是一个卸货码头。   码头整整齐齐有无数的货车和集装箱。   容靳修对苏樱说:“你呆在这,我先过去看看。”   苏樱不依:“不行,我要同你一起去。”   容靳修沉静的说:“你在这里,如果没有危险,我就打电话给你,如果半个小时我还没有出来,你立刻报警。”   其实还是容靳修考虑的周到。   今天他们过来也算是贸贸然。   但是直觉这种事情不能耽搁。   容靳修将车子开了过去。   苏樱则留在了明珠广场。   从包里面掏出了手机,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明珠广场上有个塔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九点整。   这是一个不夜城,此时此刻,还是一派热闹。   广场上有许多人,携手散步的老人,腻歪在一起的情侣。   闪耀的灯光下之射出这个城市的繁华与喧嚣。   夜景,美!   但是,苏樱实在是没有心情欣赏风景。   她甚至定在原地,不知道移动脚步。   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而她的周围只剩下一片黑暗,那种窒息的黑叫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雷。   尽管知道容靳修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但是还是控制不了的担心。   苏樱紧紧的捏着手机,眼睛则盯在不远处塔钟上。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   苏樱觉得一分一秒都过得那样漫长。   九点二十的时候,苏樱的电话终于响了。   的确是容靳修。   苏樱赶忙接起。   “苏樱,赶快过来。”   是容靳修的声音,苏樱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苏樱抬腿的时候,容靳修又说:“苏樱,你先去买个老虎铁钳,再买些食物过来。”   苏樱也没有多想,就转身。   明珠广场的不远处就有大型超市。   苏樱赶忙买了铁钳和三明治,还有水匆匆的就跑了过去。   苏樱一眼就看到容靳修的车子。   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容靳修旁边有个货车,货车后面的集装箱的门打开着。   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两个身影。   脑袋凑过去一看,果然是容靳修和周小鱼。   看到苏樱,容靳修伸出一只手来:“苏樱,铁钳呢?”   苏樱连忙将刚刚买好的铁钳递了过去。   容靳修接过。   苏樱也爬了上去。   才发现周小鱼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椅子上。   容靳修眉头紧蹙:“柯善美也太狠了,竟然用了尼龙铁丝,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狠毒的女人。”   苏樱才发现,周小鱼原来嘴巴也是被封着的。   现在将黑胶布撕掉,嘴唇蜕了一层皮,涓涓的留着血。   周小鱼看到苏樱,,不由得委屈:“姐姐,你也来了。”   苏樱心疼不已。   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唇:“小鱼,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容靳修咔嚓咔擦两下,将束着柯善美的尼龙铁绳子剪断。   因为挣扎,她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   脚腕也破了皮,蹭出了血。   容靳修站起来:“快点走,刚刚看守的那两个人现在肯定去报信了,过会儿估计会有更多的人过来。”   刚刚容靳修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整个码头空无一人。   偏偏这个货车有两个人守着。   <   /p>   正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一个说:“里面的这丫头长得真是倾城倾国,这吃起来的味道一定他妈的爽!”   另一个说:“你真是不要命了,你也不想想我们的雇主是谁?那可是老大的女人,上次因为那个小孩儿的事情,我们办事不利,她直接找了老大,害的我们一伙人被狠狠的揍了一顿!这次若再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两个可担待不起!”   “你说老大怎么对那个女人这么好,据说那个女人是有男人的!”   “你懂什么,这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一个道理,偷来的总是最好的,何况老大就喜欢泼辣那款的,哪像我们,这里面的妞就特别对我的口味!”   容靳修坐在车里面,眉头深锁。   然后猛地踩下油门。   那两个人终于注意到前面一辆急速疯狂的车子。   骂骂咧咧的就跑了过来。   “哪个王八羔子不开眼的,没看到这里有人吗?”   “肯定是个醉鬼!”   靠近那两个人的时候,容靳修非但没有停车,反而加速了油门。   那两个人一看不对劲,一个吓得摔倒在地上,另一个拖着他跌跌撞撞的往旁边躲开。   那两个刚想冲过来揪出哪个醉鬼。   那辆车却突然又调转车头,直直的再次朝着那两个人冲撞过去。   再傻也该明白,此人来者不善。   多半就是为了集装箱哪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速度迅猛,但是看他调转车头的时候冷静而沉稳,井然有序。   一看便是不好对付的主。   如果他们继续强硬的对抗,被碾在轮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中一个人刚刚已经被撞了腰。   此时一直捂着腰一边骂一边往码头外面走。   另外一个也迅速的跟了上去。   一会儿两个人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   周小鱼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容靳修半跪着蹲了下去:“我背你,快点上来,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在苏樱的帮助下,容靳修背着周小鱼上了车子。   容靳修开着车迅速离开了码头。   车子一直开到了瑞安医院。   苏樱和周小鱼坐在车子的后座上。   看着周小鱼的手腕,苏樱心疼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小鱼指了指苏樱旁边的一个塑胶袋:“姐姐,那个三明治是给我的吧,我快饿死了。”   周小鱼这样一说,苏樱心里倒是放松了许多。   起码证明这件事情对小鱼的心理并没有产生什么阴影。   苏樱连忙将三明治拿了出来,剥掉了上面的塑胶袋,递给周小鱼。   周小鱼拿着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蓦然咬牙切齿:“柯善美那个臭女人,真的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二哥,三哥,四哥还有五哥,区区一个门外的十三爷竟然敢绑架我,我一定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难得看到周小鱼这个模样,咬牙切齿:“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   苏樱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周小鱼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整个三明治才说:“姐姐,你知道吗?我遭人暗算了。”   苏樱忽然想到什么来了:“你说的那个十三爷是谁?”   周小鱼说:“就是一个黑道混混,可能在这个地方称王称霸,以前还拜在干爹手下过,竟然连我也不认识,瞎了狗眼的家伙,我一定叫几个哥哥好好教训他。”   苏樱大约算是明白了。   这个十三爷肯定就是上次绑架果果和小元宝   的那个人。   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同柯善美扯上关系?   苏樱还没来得及问。   车子已经停在瑞安医院的门口。   周小鱼说:“我不用去医院,受了点小伤而已,你们带我去找六哥。”   终究还是在医院检查了一下伤口,手腕处也包扎了一下。   其间,苏樱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小说鱼:“前天,我同六哥去挑戒指,正好遇到了柯善美,起初还好好的,她甚至笑着过来跟我们打招呼。那时候六哥同她的离婚手续已经办好,私下里也没有见过面。她就一直装,知道六哥失忆了,装出一副大家闺秀,不计前嫌的模样,让六哥放下戒心,后来还请我们吃晚饭,本来以为就一顿饭而已,六哥现在心态安静,打算放下过去的一切,我不想让他有遗憾,于是便去了,谁知道是一场鸿门宴。“   后来的事情苏樱大约也就猜到了。   柯善美联系了道上的人,绑架了柯善美,以此来胁迫陆成灏,在她的庆祝晚上上上演了一出“鹣鲽情深”的夫妻复合戏码。   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陆成灏的女人终究还是她柯善美一个。   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本就扑朔迷离。   已经反复多次。   就算以后再闹出不和传闻,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了。   这种“哗众取宠”的手段果然是柯善美的风格。   只是……   终究是个傻女人。   她以为这样就能留住一个男人吗?   尤其是陆成灏这样有心思的男人。   就算他失忆了,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失去思想的木偶,可以任由摆布。   柯善美看了看时间,还未到十点。   酒宴马上就要结束,她说:“姐姐,容大哥,你们带我去哪个女人的庆功宴,我倒要看看此时此刻她得意的嘴脸!”   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也许永远不会停止。   因为他们所爱的男人是同一个。   容靳修终究还是开车去了成胜集团。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   但是人还没有走。   不少人围着陆成灏和柯善美做最后的寒暄。   当周小鱼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柯善美的嘴角,像是被一根线拉扯,一点一点的垮了下来。   周小鱼刚刚特地买了一件火红的晚礼服,其实是在附近的商场随便挑选。   不是私人订制更不昂贵。   只是她天生一副完美的身材,曲线玲珑,一声火红,像是一只高傲的凤凰。   手腕处受伤的地方也用红色的丝带缠住,妖媚之中更多了一抹风情。   周小鱼毫不掩饰自己的美丽,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极致美丽的破门而入。   这种美丽近乎璀璨,仿佛夜空中一瞬而逝的烟花。   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苏樱和容靳修低调的隐入人群之中。   这里必定会爆发一场战争。   而她苏樱,绝对不能参与其中。   所有人似乎都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不少人已经不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而嗅觉敏锐的媒体已经开始疯狂的拍照。   周小鱼在闪烁的镁光灯之间从容优雅的就像是走在一条颁奖典礼的地摊上。   不少人已经认出了这张脸。   “这个女人不是当初红得发紫的天后美人鱼吗?”   “可不是,当初她闹出拍卖丑闻退出娱乐圈,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如果我记得没错,当初他是和兰卡总裁容大少牵扯不清,得罪了容太太,才被打压的退出娱乐圈,可是如今她出现在这种地方,明显是冲着陆公子来的,难道她同陆公子又有什么   联系?”   “这种大染缸出来的女人能洁身自好到哪里去,自然是爱慕虚荣,说不定被容少甩了以后又攀上了陆公子这条高枝,谁知道呢?”   ……   两边流言蜚语,像是长枪短炮一样朝着周小鱼扔过来。   但是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周小鱼却是笑的越发的美丽。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暴风雨中独自盛开的凤凰花,浑身散发着一种独霸天下,无所畏惧的气质,美得叫人叹息。   在场的不少男人无不叹息。   以往多多少少都听过其芳名,美艳倾国,便是形容这位曾经的美人鱼。   如今一见,更是撩拨人的心弦。   当然,更让人心弦颤动的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   眠的微博:liaowumian,欢迎围观~   ☆、364 你这种贱女人只配呆在那种地方!   周小鱼已经快走到了柯善美和陆成灏的面前。   柯善美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偏偏这个时候,所有的记者已经不动声色的潜伏在各个地方岛。   柯善美还算镇定,挤出一丝笑意,挥手就招来了一批保安暇。   然后挽住陆成灏的手,转身便想离开。   但是陆成灏却没有动。   甚至朝着款款而来的周小鱼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柯善美的手指捏了起来。   她突然贴着陆成灏的耳朵说了一句:“陆成灏,别想砸我的场子,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过去的秘密。”   陆成灏微微低头:“什么秘密?”   柯善美嘴角挑出一抹笑意,伸手指着越来越近的周小鱼:“这个女人永远都不想让你知道的秘密。”   然而此时此刻,周小鱼已经站在了柯善美与陆成灏的前面。   她的脸上笑容倾城明媚,声音如谷中夜莺:“六哥……”   人群已经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但是大家也不敢靠的太近。   不远不近的看热闹。   小声的非议猜测接下来的剧情。   “这过气的天后叫陆公子六哥?难道是陆公子的妹妹?”   “你听说过一首歌怎么唱来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这美人鱼曾经不还是容大少的干妹妹吗?”   “今天这到底是要演哪出,过气明星宣战霸气女总裁,凭着柯善美现在的财力和权势,这女人不是找死吗?”   “可不就是,陆公子都能将所有的财产转给自己的老婆,可见一片丹心,纵使在外面逢场作戏,也不可能为了野花野草动摇自己的婚姻一分一毫,这个女人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实在是太笨!”   在场的人几乎又都是风月场中过来的。   多多少少以己度人,了然现在的情况。   八成就是这个女明星搭上了陆公子,以为自己对陆公子来说已经举足轻重,所以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不惜逼着陆公子做个选择,这个女人以前不愧是演电影的,那些豪门公子选择灰姑娘的戏码只有童话里面才会存在,对于陆公子这样的人来说,有头脑,有手腕的柯善美才是男人不可缺少的贤内助。   就在所有的人都认为陆公子现在肯定对这个女明星会翻脸不认人的时候。   谁料,陆成灏却朝着那个女人缓缓的伸出一只手。   他的脸上有着温润而浅的笑意。   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儒雅的味道,眼神中更是有一种毫不掩饰的爱怜。   一个简单的举动足以叫所有的人瞠目结舌。   真是叫人大失所望。   陆公子竟然毫不避讳。   他这样做,置旁边的正牌妻子于何地。   所有的人不禁也将目光投向柯善美。   柯善美也没有想到陆成灏如今毫不犹豫。   一瞬间的愣怔与爆发的愤怒被记者毫不掩饰的全部记录下来。   周小鱼已经牵起陆成灏的手,甜蜜一笑,又冲着柯善美看了一眼,说:“六哥,我们不要打扰柯小姐演戏了,她的演技这样好,最适合演独角戏了,六哥你这个龙套该退场了。”   周小鱼倒是说的讽刺无比。   这样一说,叫大家心里也是惶惶然。   这个明星到底是什么意思。   目前看来,陆公子虽然未说一语,但是他的行动已经很明显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抛弃了自己的老婆,选择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明星。   只是如此这般,刚刚他们在镜头之下的恩爱又算什么?   此时此刻,刚刚的海誓山盟与甜言蜜语倒是显得格外的可笑。   但更是叫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   柯善美终于爆发了,厉声冲着早已经围过来   tang的保安说了一句:“还不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女人赶了出去?”   柯善美说到底也曾经是s市顶级名媛,又是商界名声不小的女强人。   如今当着所有人的面大爆粗口,倒是叫人大跌眼镜。   但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的她已经愤怒到极点。   女人们倒是能理解柯善美,尤其是一些贵太太。   自己的丈夫在这样多人的面前搂着一个小三,叫原配下不来台。   前一秒钟还在秀恩爱,后一秒却变成了赤.裸.裸的背叛,任凭哪个女人脾气再好,也是无法忍受的。   那些保安上前想要抓住周小鱼。   陆成灏却一下子将周小鱼揽在怀中,声音十分淡漠:“我看谁敢动她分毫?”   如此毫不掩饰的呵护更是叫人唏嘘。   从刚刚开始,陆成灏一直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一般的形象。   而此时此刻,眼中煞时多了一抹煞气,叫人望而生畏。   一个眼神,竟然令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生生的犹豫不前。   被陆成灏护在怀里的周小鱼微微抬头,正好也对上了这样的眼神。   倒是不由得有些微怔。   这样的情景,这么多年,在梦里都没有奢望出现过。   柯善美看到陆成灏这样护着周小鱼,更加愤怒了。   但是在场这样多的人,她还算是有一丝的理智。   今天是她加冕之喜,没想到生生的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明天整个S市的头版头条必然就是这个。   柯善美当众宣布宴会结束,并强颜欢笑说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谁都知道她这是想家丑不想外扬。   但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估计明天一大早,整个s市的人也全部都知晓了。   人群渐渐散去。   一些记者还拼命的闪着镁光灯,最后被一群保安赶了出去。   偌大的一个宴会厅不到几分钟就空旷了下来。   苏樱和容靳修却没有离开,大约也是怕柯善美利用人多势众再次耍出什么花招。   不过两个人确是站在远远地地方。   陆成灏依旧是将周小鱼护在怀里的姿势。   柯善美呵呵的冷笑了两声:“陆成灏,好歹我们夫妻一场,你竟是这样待我,你叫我变成了全城的笑话,你以为我会叫你们两个过得安生。”   陆成灏还没有说话,周小鱼却已经从陆成灏的怀里走了出来,往前一步。   几乎是与柯善美正面交锋。   此时此刻她,脸上毫无畏惧,更多的是一种轻蔑:“柯善美,你早就是全城的笑话,难道还差这一次,而且,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在先,我们这样做,连以牙还牙都算不上。”   柯善美看到眼前一身红衣,美艳绝伦的女人,只觉得怒意直直的往上涌。   “我倒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个贱人这么快就被救了出来,早知道,我就该将你扔到天上人间,你不是喜欢抢别人的丈夫吗?你这种女人只配在那种地方被万人骑。”   周小鱼丝毫没有生气,笑着说:“柯小姐,你大约不知道,天上人间的幕后老板就是我五哥吧,看柯小姐如此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叫五哥给你在里面留一席之地。”   周小鱼的伶牙俐齿将柯善美气的不轻。   终究,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会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就像是费劲半生力气终于从污水中爬了出来,刚刚踏出一步,又掉入了泥沼之中。   柯善美不甘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今天三更~眠的微博:liaowumian,   欢迎来交朋友哦~   ☆、365 这半壁江山,我都拱手相让!   柯善美不甘心。   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将周小鱼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纵使以前,她也曾费劲心里想要毁灭这个女人岛。   但是,她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个女人在陆成灏的心里也没有位置暇。   她有许多机会,终究没有下狠手。   不过是因为,对于周小鱼,她的心底犹存着一丝同病相怜。   有时候看着这个女人痛苦,心里倒是些许安慰。   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备受陆成灏所赐予的煎熬。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她竟然在陆成灏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她从未得到过的怜爱……   凭什么?   凭什么当初这个女人和她一个可悲。   可是现在陆成灏失忆了,凭什么叫她捡了一个大便宜。   她一定是趁着这个时机给陆成灏编了一个故事而已。   如果当初陆成灏失忆的时候,在他身边的是她,那么他们之间的结局是不是也是由着她书写?   ——————   柯善美笑:“周小鱼,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现在不过是趁人之危。”   周小鱼的脸色微微收敛。   柯善美有些张狂的看着陆成灏:“我知道你失忆了,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确定你要听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吗?你真的将这个女人当做宝贝吗?我告诉你,陆成灏,你被骗了,这个女人在骗你,以前,对你来说,这个女人不过就是黏在你身边的一块牛皮糖而已。”   陆成灏微微蹙了眉。   低头去看周小鱼。   周小鱼的眼中明显出现了一丝慌乱。   陆成灏却安抚似得摸了摸周小鱼如瀑一般的长发,转头对着柯善美:“我和她的事情,就不用你费心了,我和柯小姐也算是有缘无分一场,对于过去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这样翻篇吧。"   柯善美的瞳孔越来越深,几乎吼出来一句:“陆成灏,你休想。"   随即她又笑起来,笑的冰冷而诡异:“陆成灏,你想就这样翻篇,不可能,你这辈子摆脱不了我,你让我一无所有,这都是你欠我的!”   陆成灏一脸的凝重,看着柯善美倒是深深的生出几分同情出来。   他说:“我知道我欠你的。”   陆成灏用手指虚虚一指:“所以这半壁江山,成胜的一切,我都拱手相让,还希望对柯小姐有所补偿。”   柯善美的眼泪突然就掉了出来。   苏樱站在远处,也能看到她脸上的一抹绝望。   柯善美哈哈大笑起来。   她最恨陆成灏这样的表情。   同情,竟然是同情。   她笑的眼泪一直往外掉,她也是指着周边富丽堂皇的一切:“陆成灏,我要的从来不是成胜,没有你,我要来这半壁江山又有何用,陆成灏啊陆成灏,我要的不过是你的一点点温情,为什么连这样一点奢望,你都不肯给我。”   陆成灏却不动声色:“抱歉,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可以给你。”   世界上最悲哀的爱情的不过如此。   因为你,我的世界天崩地裂,而你,稳如泰山,然后淡淡的说一句抱歉。   陆成灏,你如何这样残忍。   你终究不会知道我为了你做了什么,承受了什么,放弃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柯善美只觉得绝望。   可是,她没有办法成全。   这么多年,她的生活就像是水深火热的地狱。   在地狱里面的人纵然不能爬出去,也要拉一个人下来陪她一起承受这份生不如死的痛楚。   她对陆成灏说:“陆成灏,你想知道你最大的秘密吗?昨天晚上你做梦了,你一定梦见一个人吧,你总是在问那个人是谁?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陆成灏声音低沉:“她是谁?”   周小鱼的脸却忽然黯淡下去。   陆成灏却注意到了。   牵起周小鱼的手:“那只是个梦而已,就算不是我的身边人,也并不重要,我陆成灏还是分得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的温暖,柯小姐,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但是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和小鱼不久就会离开,从此以后不会出现在柯小姐的视线之内,我也衷心的希望柯小姐能够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也许那样,你可以重新快乐起来,祝你幸福。”   重新快乐?   祝你幸福?   柯善美觉得讽刺。   从爱上陆成灏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幸福了……   陆成灏已经牵着周小鱼的手转身。   苏樱终于松了一口气。   尽管刚刚硝烟弥漫。   但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现在的她也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四个人正好同时差不多走向门口。   柯善美却在后面大笑起来。   她用尽力气,忽然嘶吼一句:“陆成灏,你知不知道,你有个痴爱成狂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不是周小鱼,而是她!!”   四个人不自觉的驻足脚步。   但是却只有两个人回过头。   陆成灏和苏樱。   而此刻此刻,柯善美面目狰狞。   而她的一只手却是准确无误的指在苏樱的脸上。   柯善美笑的癫狂:“陆成灏,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你以为你失忆之前的爱人是周小鱼吗?告诉你,是他们合伙骗你的,你最痴迷的女人是她,容太太,哈哈哈……陆成灏,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女人从来没有爱过你,你也不过是单相思而已,你同我一样可悲,执着的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女儿就是我们的孩子,当初你将你的女儿放在她的身边,不过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够利用孩子从容靳修的身边夺走她,而现在,她告诉你,周小鱼是你的爱人,你就相信了吗?容太太不过是害怕你像以前一样缠着她,你跟我一样可悲!陆成灏,你以为你失忆了,你就可以忘记你过去的痛苦吗?不可以,我会叫你全部记起来,你终将和我一样,日日夜夜,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万劫不复!!”   柯善美几乎是歇斯底里。   她的身边只剩下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还有宴会大厅的一些工作人员。   看着她现在近乎狰狞的模样,各个瞠目结舌。   苏樱也惊呆了。   真的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刻柯善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整个人仿佛被扔到了一个冰窖,脊背发寒,手脚都不自觉的变得冰凉。   她不自觉的扭头去看陆成灏。   陆成灏同时也扭头看她。   双目对视。   苏樱看到了陆成灏眼中的一丝疑惑。   苏樱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的出来。   也在这个时候,容靳修将苏樱一下子揽了过来,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想那个女人是疯了。”   容靳修的脸上平淡无波,与柯善美的狰狞正好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柯善美那样歇斯底里,而容靳修却依然那样从容不迫。   在这样的气场下,仿佛柯善美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报复故意编织的蓄意的报复。   而他的无谓和冷淡却将这样即将爆发的火焰熄的一干二净。   陆成灏似乎也领悟到什么,淡然一笑。   在没有看后面的柯善美一眼,牵着周小鱼的手,就走出了宴会大厅。   ————————   苏樱在车子上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从成胜大厦出来以后,她的手指一直微微有些发抖。   但也不是害怕。   >   就是觉得疲倦。   一种对这些恩恩怨怨,情感纠葛的厌倦。   她甚至有些怀念江城的玫瑰小镇。   起码在哪里,她的生活单纯。   现在的她,克制不住的会想。   刚刚柯善美的一番话陆成灏到底听进去多少。   他到底会不会相信?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到了今日相安无事的地步。   一旦陆成灏了解了他们之间的过去,现在的安稳会不会一击即碎?   ☆、366 就我们两个人,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还有,柯善美,她的疯狂实在叫人心惊胆战。   苏樱记得最后她那种愤恨而绝望的眼神还有她哈哈大笑的狰狞之声。   终究这个女人还是一败涂地暇。   今天的这一切,也许是她最后的筹码岛、   终究失去一切的她会不会发狂,会不会再次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还有那个十三爷?   柯善美显然是同他有勾结的。   所有的一切似乎编织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网,越来越密,越来越叫人窒息。   一只手忽然被容靳修包裹住。   容靳修的掌心很干燥,也很温暖。   就像是一种安心的感觉源源不断开始输入她的体内。   现在的他们就是有这样的默契,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苏樱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刘海垂下来,虚虚的遮住她的眼睛。   她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眉间似乎有一朵乌云,挥之不去。   容靳修记得,以前苏樱睡觉的时候,嘴巴都是微扬的。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是在公司的时候。   她白天就在办公桌上打盹。   可是那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张脸,睡梦中微微上扬的嘴角,是一种说不出的莫名心动。   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一定很美好。   因为她看到的世界总是那样美好。   容靳修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单纯的人也有了这样多的烦恼。   陆成灏那个男人,永远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埋在苏樱和他之间。   其实,他也知道苏樱的心思,绝对不会因为那个男人而动摇。   但是,终究他不能否定,那个男人在苏樱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是一种永远也不可能摆脱的负担。   他并不害怕陆成灏恢复记忆。   但是苏樱害怕。   他害怕她的害怕。   伸出手摸了摸苏樱的脸蛋,指尖温暖,那种独一无二的温柔触感。   叫容靳修心里生生的生出一丝心疼来。   苏樱蓦然醒了。   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阿修,回家了吗?”   容靳修抚着她的头发:“到家了。”   苏樱一脸疲惫,喃喃的说:“果果和元宝应该睡了吧。”   容靳修忽然说:“苏樱,我们出去旅游吧。”   苏樱一怔,转过头来看容靳修。   苏樱一直很想出去旅游,但是容靳修一直忙公司的事情,万万抽不开身。   而她是个典型的路痴,容靳修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   所以事情一直搁置,已经叫她渐渐忘记了。   而容靳修突然这样一说,倒是不由得叫她吃惊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容靳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带你出去散散心,有什么为什么?”   苏樱微微皱着眉头:“不行啊,果果和元宝现在在上学,就算学校那边可以请假,可是元宝现在晚上每天都要上钢琴课,你也知道小元宝是理查德钢琴大师的关门弟子,他教学一向严苛,不能旷学,而且,你公司里有那么多事情,还有……”   容靳修以吻封缄,缠绵了一会儿,说:“苏樱,不要想这么多了,就我们两个人,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这些天苏樱的心情一直很愉悦。   尽管全城所有的报道都是那天晚上在柯善美庆功宴上发生的事情。   柯善美这三个字一跃变成了网络媒体最热门的词汇。   有人说,她就是“悲剧”的代名词。   tang   强势的女人终究没有什么好下场   原本同陆公子童话般的爱情故事,一下子被写成了,陆公子宁愿抛弃江山也要牵手美人鱼的可歌可泣的爱情版本。   当然也有人说陆公子负心。   但是更多的人只将这些当做笑话来看。   对当事人来说,这是人生坠入底谷的不堪,但是对旁人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柯善美作为主人公,却在所有的狂轰乱炸中隐匿无踪。   而陆公子的风流往事也被好事的人全部扒了出来。   包括五年前,与容太太剪不断理还乱的一段豪门纠葛。   但是,此时此刻,似乎变了些味。   多数也是一带而过。   毕竟,现在的重点是天后美人鱼和商场女强人的对决。   苏樱知道,容靳修想带着她旅游,不过就是想避开这样的风口浪尖。   他以为,她还同以前一样脆弱。   事实上不是。   苏樱已经不太在乎这些,至少可以装作不在乎。   但是能够旅游,她还是非常开心的。   但是出去之前,她要安顿果果和小元宝。   这花了一段时间。   她已经很久没有同容靳修单独出去旅游了。   唯一记得那一次,还是那一年的圣诞节,他们上了sakura的豪华游轮。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命运翻开了一个崭新的篇章。   而现在的苏樱,也迫切希望有一个新的开始。   所以,她决定出去走走。   而第一站,他们决定去的便是江城。   自从厉先生退隐江湖那件事情以后,苏樱就再也没有回过江城。   而最近,江菲打电话来说过,爷爷最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   苏樱想回去看看,先陪爷爷两天。   所有的行李都已经准备好。   两天之后出发。   而这次,苏樱和容靳修并不打算带上两个孩子。   容靳修已经制作了一个历时半个月的旅游计划。   一想到半个月见不到小元宝和果果,苏樱心里竟是万分的不舍。   傍晚的时候,苏樱接果果和小元宝下课。   竟是没有想到,会再次遇到陆成灏。   离放学还有十分钟。   苏樱提早到达。   苏樱同门卫的保安也已经十分相熟。   下车等待放学的时候,便同那保安聊了两句。   谁料那保安忽然对她说:“容太太,你最近不要一个人来接孩子了,叫容先生给你请两个保镖吧。”   苏樱不明所以。   其实前阵子,担心柯善美发狂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的时候,苏樱的确是请了保镖的。   尽管学校的保安系统也是十分的严谨。   苏樱问:“怎么了?”   那保安拿手一指:“我这几天都发现了,有辆车总是跟着你,每次你倒了不到两分钟他也到,然后里面的人也不出来,等你走了以后,他也跟着你走,已经好些天了,我觉得可疑,便同你说一下。”   苏樱也微微心惊。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难道她被跟踪了?   顺着保安指的方向,苏樱果真看到了一辆车。   也看到了车子里面的一张熟悉的脸。   是陆成灏。   苏樱的心也猛然跳了一下。   保安说:“容太太,要不要报警?”   苏樱转过头:“不用了,是我朋友,我去打个招呼。”   说罢,苏樱   就朝着那辆车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陆成灏也看到了苏樱。   不躲不闪,也就从容的下了车。   苏樱倒是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冲着陆成灏笑了笑:“保安说你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   陆成灏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淡然从容的说:“我来看你接孩子。”   苏樱心里一下子便也明白了。   陆成灏是为了看果果。   ——————————————————————————————————————————   ☆、367 容太太好像很了解我!   苏樱知道,这是陆成灏的权力。   陆成灏失去了记忆,明知道自己有个亲生女儿,却没有同自己抢抚养权。   在这一点上,苏樱非常感谢他。   陆成灏沉默了一会儿问:“这个孩子乖吗?克”   苏樱的脸上不自觉的出现了一种为人母亲的骄傲:“果果很乖,偶尔会有点小任性,但是你说她就会听,果果是个好孩子。”   陆成灏看着脸上泛着光的苏樱,定定的,似乎在探究什么。   苏樱也发现了,不由得有些不自在,笑说:“我的妆花了吗?”   “你化妆吗?”   苏樱闭嘴。   是啊,她平日里从来不化妆,她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其实陆成灏骨子里面还是有一些以前的气质,笑着就能叫你下不来台。   苏樱咳了咳,挑开话题:“果果马上就会放学了。”   陆成灏看着她,忽然问:“柯善美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吗?他说你是我……以前最爱的女人。”   苏樱微微一惊。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没有想到陆成灏会这样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苏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去,有些吞吞吐吐:“她说的话怎么能信呢,我同你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陆成灏忽然从手袋里面掏出一个东西,苏樱看到是一个钱包。   陆成灏说:“这个钱包是我无意的时候在以前的衣柜的找到的。”   他缓缓的打开。   苏樱看到的是自己的照片。   那时候年轻,还是她上学时候的照片,阳光明媚,神采飞扬。   其实,这么多年苏樱的容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被岁月添上一丝皱纹,只是眼睛中多了一些东西。   但是这并不妨碍一眼就认得出来,这张十年前的照片就是她苏樱。   陆成灏说:“我一直保存着你的照片,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情同手足吗?”   苏樱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就有一种被一双手扼住的感觉。   而且陆成灏这样不动声色,更是叫苏樱脊背一阵寒凉。   陆成灏的眸子像是一把锋利的利剑,就这样瞧着苏樱,蓦然,他忽然敛起的眉:“你很怕我?”   他虽然是问她,但却已经有八分的肯定的语气。   这一刻,苏樱的心脏几乎已经停止了跳动。   怕他吗?   也许是吧……   陆成灏声音冷沉:“为什么?以前的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苏樱敛了心神,却并不敢光明正大的与他对视。   最后只好说:“这些,你应该问小鱼。”   陆成灏也忽然抬头,眼神看向远方:“从我失忆以后,我一直都坐着同一个梦,梦见满山的粉红色,可能是一片桃花林,里面有个人,可是我隐隐的只能看到背景,这个梦一直折磨我……”   苏樱的声音很低:“其实上次你说过了,你分得清楚梦境和现实的温暖,梦终究是个梦而已,你就是太执着。”   “容太太好像很了解我。”   他又叫她容太太,这种疏远中透着一种冷漠。   像极了以前的他们。   有一瞬间,苏樱总觉得陆成灏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苏樱说:“我并不了解你。”   陆成灏的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意,他陈述一样事实一样,继续他自己刚刚的话题:“那个梦十分逼真,我总觉得那代表我陆成灏一段很重要的过去,后来到了清潭山我才明白,那一片粉红色,并不是桃花,而是樱花,清潭山现在光秃秃一片,但是我想以前一定是种满山樱的吧,而樱花一定代表着你,苏樱!”   陆成灏这样说,苏樱倒不晓得该如何接口。   tang陆成灏的过去被大家包上一层又一层的纸。   而现在,陆成灏自己一层一层的捅破,那样毫不费力气。   终究是他太聪明还是太执着?   苏樱说:“是啊,清潭山以前是种满了樱花,可是现在,已经全部都连根拔掉了。”   陆成灏将皮夹收起来,再次放入自己的怀中。   他蓦然笑了,收敛了刚刚不自觉透漏出来的意思戾气:“容太太,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只是对我自己的过去有些好奇,现在的我明白我的身边人是谁。”   苏樱勉强笑了一下。   皇浦幼儿园的大门被两个保安打开。   老师领着学生走出来,整整齐齐。   果果老远就看到苏樱,像个兔子一样就蹦了过来。   看到一旁的陆成灏,毫不犹豫的又扑倒他的怀里:“超人爸爸,你生病好了吗?”   陆成灏笑着摸了摸果果的脑袋:“已经好了,全部都好了。”   果果开心不已,说:“我跟神灯叔叔许了第三个远望,就是超人爸爸永远不要再生病了。”   说着果果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包子:“神灯叔叔好久都没有跟果果说话了,果果还害怕神灯叔叔听不到果果的第三个愿望,但是我知道神灯叔叔一定是听见了,超人爸爸,你以后都不会再生病了。”   苏樱再心里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已经知道,果果嘴里的神灯叔叔就是眼前的陆成灏。   自从陆成灏失忆以后,果果的神灯叔叔自然也就消失了。   苏樱看向陆成灏,果然,陆成灏的眼中难得闪过一丝迷茫,他问:“神灯叔叔?”   苏樱并不想解释的太清楚。   只是说:“小孩子天真的童话故事情节而已,你不用在意。”   陆成灏便也淡淡一笑。   这也是苏樱在这座城市见到陆成灏最后一面。   接下来的日子,陆成灏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苏樱因为一些手续的问题也耽搁了一些日子。   几天以后,她和容靳修就坐上了去江城的飞机。   江菲只说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   却是没说爷爷是被气病的。   苏樱回来的正好是个节骨眼。   江菲和霍景荣的事情终于东窗事发。   过程是这样的。   霍景荣和江菲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霍景荣,三十郎当岁的人,从来没有过正经的女朋友,又是个军人,平时又是分身乏术。   于是老爷子趁着霍景荣得空回家的时候,索性明目张胆的办了一个相亲大会。   他的那些战友,老朋友,还有下属,家里有适龄未婚女青年的全部都邀请了一个遍。   谁料那天的相亲大会被江菲搅了个天翻地覆。   后来外界都在传言,江老爷子这个孙女有明显的恋兄情节,指不定将来会不会乱.伦。   老爷子一听就火了,找来了江菲和霍景荣。   江菲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就承认了,还说要跟霍景荣结婚。   霍景荣也表示真心喜欢江菲,非她不娶。   这可将老爷子气的不轻。   江老爷子尽管自己当年对待感情也形式大胆,但是骨子里面还是个传统到极致的人。   霍景荣从小被江家收养,法律上也是江菲的哥哥。   并且在外人眼里,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就是亲兄妹。   甚至有不少人认为霍景荣其实就是江家的大少爷,是当年江老爷子寄养在霍家,后来认祖归宗罢了。   当然这只是其一。   其二,这也是江菲后来才知道。   她同乔连城是定了娃娃亲的。   难怪这么多年来老爷子一直想撮合她和乔连城。   此事闹出了一个不小的风波。   江老爷子索性动用了自己以前的关系,将霍景荣近乎软禁在部队中,而私下与乔家定亲。   苏樱这次回来,还正好赶上三天之后江菲和乔连城的订婚典礼!   ☆、368 欠了乔家的,就拿她来抵债!   江菲的脾气也是执拗。   离家出走了一段日子。   等老爷子气的住院了才回来克。   一回来几乎就被武力镇.压僳。   现在老爷子也出院了。   但是这件事情就像是一锅沸腾的油。   谁挨的近一点,就溅谁一身。   江建林和江太太劝了无数次,也无济于事。   现在江菲就成天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面也不肯出来。   订婚那边的事情也是乔家在周.旋。   苏樱觉得爷爷在这件事情上也是糊涂。   怎么能勉强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呢。   何况,乔连城虽然人不错,但是终究是个花花公子。   实在是不适合江菲。   苏樱探了一下口风。   爸妈对江菲和霍景荣的事情持不赞成也不反对的态度。   主要就是老爷子,实在是固执。   江菲说,爷爷都是为了他的私心。   但是是什么私心,江菲并没有弄清楚。   只知道老爷子有一次喝醉酒,拉着她的手说,是他欠乔家的,欠小乔的。   江菲不知道,他一个堂堂的将军会欠一个毛头小子什么。   可是就算真是欠他的,也不能拿她来抵债呀。   苏樱细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先去劝劝爷爷。   爷爷的身体果真是大不如从前。   整个人似乎也苍老了一些,头发也花白了许多。   苏樱进去的时候,老爷子真看着以前的一张黑白老照片出神。   看到苏樱进来,连忙将照片用手绢包好,然后小心翼翼的又收了起来。   “初一,你刚到,不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苏樱走进来顺手将门关上:“我来看看爷爷,爷爷,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江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老了,不如从前了。”   在苏樱的印象里,老爷子从来不是一个服老的人。   这种话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倒是凭空多了一份沧桑。   老爷子坐到沙发里面。   苏樱便走了过去给他揉肩。   老爷子的心情不错,拍着苏樱的手说:“初一就是孝顺,小菲要是有你一半贴心就好了。”   苏樱一边捏一边说:“小菲也不是故意跟你对着干的,她有她的立场。”   老爷子蓦然叹了一口气,说:“你是给谁当说客来的吧。”   江老爷子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做到对面:“小菲想叫你说什么,你索性一同说了吧。”   苏樱坐到了老爷子对面的单人沙发里面。   前面就是桌几。   桌几上有个小炉子,上面烧了一壶水,正好开了。   苏樱将一壶水拎了下来,然后拿起旁边的一套紫砂壶茶杯,又放了茶叶,开始泡茶。   苏樱暂时也不说话。   空气中开始弥漫浓浓的茶香,虽然浓但并不腻人,反倒沁人心脾。   泡好了茶,苏樱给老爷子端了一杯过去,才开口:“爷爷,你答应我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不能生气。   老爷子抿了一口茶:“看在给我泡了一壶好茶的份上,我不生气。”   苏樱这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开口:“爷爷,我觉得这件事情是你做错了。”   老爷子微微顿了一下,并没有开口。   苏樱斟酌了一下,继续说:“爷爷,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江菲同霍大哥两情相悦其实是一件好事,爷爷如果碍于面子问题大可以再请所有的朋友大聚一次,将霍大哥的身世说清楚,霍大哥姓霍,并不姓江,他和江菲之间并不存在任何阻碍。   tang”   老爷子又喝了一口茶说:“初一,有些事情你不懂,这件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景荣的爸妈在他小时候一次恐怖袭击中牺牲,是战斗英雄,但是景荣的爷爷,也就是我的老战友……”   说道这里,苏樱叹了一口气:“老了反而就糊涂了,这件事情我们内部一直保密,也从来没有对景荣说过,他爷爷其实是被政府枪毙的,都是资本主义大老虎害的人,叫三公最后晚节不保。”   苏樱暗自心颤了一下。   爷爷现在虽然说得平常。   但是苏樱知道老爷子现在实在划拉自己的伤口。   他平生最重视的就是兄弟情,战友义。   实在是没有想到……   苏樱一时间瞠目结舌。   老爷子继续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该忘的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说句难听的,当初知道的那些人,和我一样,都是一把老骨头了,都快撒手人寰了,这个秘密就叫我们带进棺材里好了。”   苏樱终究还是明白了一些:“爷爷是怕澄清大哥身份的时候将这段旧事给挖了出来。”   老爷子说:“这也只是其一,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知道军人的名声比性命还要重要,我也知道,现下的军队,同我们以前不一样了,出现了很多蛀虫,根基都快被啃没了,景荣是难得一见的好兵,他得在军队待下去,上次因为阿良的事情,已经毁了他一半的前途,若是这件事情再被翻出来,他变成了大老虎的后代,恐怕,他这个兵,也就当不下去了。”   苏樱沉默。   老爷子说的不是没有到底。   这些话,老爷子可以对她说,却不能跟江菲还有霍景荣讲。   苏樱终于知道老爷子心里的苦楚。   苏樱的手里也捧着一个茶杯在指尖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说:“爷爷,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快逼着江菲嫁给乔连城啊,江菲并不爱他。”   老爷子却笑了一声:“初一,你也算是结过婚的人,其实,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两个人之间只要有一个人爱的足够浓烈,就足以维持一段婚姻。”   苏樱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但是一时想不出来。   老爷子继续说:“小乔对小菲的心思我从小就看在眼里,他会对小菲好,年轻的时候被小菲伤透了心,一时走了歪路也不奇怪,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相信他们两个以后在一起了,能好好过日子。”   苏樱说:“爷爷,这也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江菲现在并不这样想,他觉得是你欠乔家的人情,而拿她来抵债。”   原以为老爷子会反驳。   谁料,老爷子竟然一声未吭。   然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自己走到窗边。   书房厚厚的窗帘被绑在两边,外面一片黑色,薄薄的月光透了进来,洒在老爷子一身军装的背影上,一片落寞、   良久,老爷子才开口:“也许是吧,我活着,这辈子也就这一个愿望了,让小菲嫁给小乔,是他的心愿,我得帮他完成。”   苏樱不知道爷爷嘴里的他究竟指的是谁。   只是看到爷爷这样孤寂的背影,竟然不忍心再问下去了。   那一定也是一道不浅的伤口。   老爷子终究也没有开口。   苏樱今天的这个说客当得及其失败、   但是江菲反倒是想通了。   晚上吃晚餐的时候,她说:“好,我答应和乔连城订婚。”   但是她的态度总叫人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苏樱隐隐的有些担心。   晚上找江菲说话,她也不说。   就好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   原本只打算再家里住两天,但是现下一时间是走不掉了。   旅游的计划只好往后顺延。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江菲和乔连城的订婚典礼。   江菲都放弃了,并且怎么劝都不听,苏樱也没办   法。   只是觉得,霍景荣和江菲,实在太可惜。   明明可以再争取一下。   ——————————————————————————————————————————————————————   ☆、369 他若不来,我就嫁给你!   直到三天之后的订婚典礼,苏樱也没有看到霍景荣。   这三天之内,苏樱还陪着江菲去试了礼服。   这三天,江菲实在表现的太过正常。   正常的有些不正常矾。   甚至在苏樱试探的提霍景荣的时候,她她一字未说,甚至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   但是,大约是女人的第六感,苏樱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菲的订婚宴在江城最奢华的帝茂酒店的最顶层的宴会厅。   这也是江城最高的标志性建筑。   总共180层,高耸入云。   从这里的落地窗户往下望去,所有的一切都渺小的可怜,就仿佛是一个幕帘,将这里与外面生生的隔远开来。   这里确实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一般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奢华天堂。   江老叶子一向崇尚节俭,但是乔老爷子和江老爷子恰恰相反。   所以这订婚宴布置的可谓奢华到极致。   处处流光溢彩,这里的每一个摆设都价值连城,布置更是请专人设计的,甚至连餐具都是从土耳其特别定制回来的。   苏樱终于看到了乔连城。   乔连城今天一身白色的西装,衣冠楚楚,可谓玉树临风,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他正在同一群发小说话,也是难掩脸上的喜悦之情。   苏樱挽着容靳修的手臂也走了过去。   今天的苏樱也极美,难得将头发盘了起来,一身粉红色长裙,娇媚中透着一种风情。   走到乔连城身边的时候,苏樱打趣说:“小乔你今天应该牵一匹白马过来。”   乔连城听了哈哈大笑:“嫂子越来越会夸人了。”   也不过是和旧友寒暄了几句。   乔连城问:“菲菲呢?”   苏樱说:“在化妆室。”   乔连城说:“那我去看看她。”   乔连城走了,苏樱看着他的背影对容靳修说:“小乔是真的喜欢江菲的,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可是爱情的事情大抵都是这样,千金难买刚刚好,我真为他们两个感到担心。”   容靳修淡然的说:“你不用担心他们两个的未来,他们两个定不成婚。”   苏樱惊愕:“你说什么?”   容靳修说:“你觉得你妹妹是那种任由摆布的人吗?”   苏樱想了想,江菲确实不是。   江菲表面气质优雅的像个白天鹅,但是骨子里面却很有主见。   这次她这样乖乖的订婚,也在苏樱的意料之外。   可是,容靳修又是什么意思?   “阿修,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江菲想干嘛?”   容靳修淡然一笑:“这是旁人的家务事,你不要插手,否则一定会越来越乱。”   苏樱皱眉:“你到底知道什么?”   容靳修笑笑:“静观其变吧,也许这就是事情唯一的解决方法。”   苏樱还是不依不挠:“你快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说小乔和江菲定不成婚?”   容靳修低头在苏樱的耳边低语几句。   苏樱目瞪口呆:“你说霍大哥……”   容靳修点点头:“昨天我去露台的时候,刚好听到江菲在讲电话。”   苏樱微微皱了眉。   难怪江菲这几天尽管十分配合,但眉目之间隐隐的总有一丝隐忧。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   但是,苏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小乔……”   容靳修说:“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他甩的女人和甩他的女人组合起来能开一届世界杯了,何况估计他心里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霍景荣若是来了也没那么容易进的来,今天这座楼都被乔家包下来了,层层都有保安。还有这会场,,据说安   tang保系统还是他还是亲自参与布置的。”   容靳修最后感慨一声:“霍景荣要抢亲恐怕真要闯个十八铜人阵了。”   苏樱看了容靳修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容靳修说:“有点。”   苏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她还真是管不了。   只能等着看一场戏了。   也不知道这场戏什么时候开幕。   苏樱打算再去化妆室看看江菲。   容靳修并没有过去,容靳修和乔连城是在国外念书的时候结识的。   乔连城订婚,倒是请了以前的一众好友。   各个也是同容靳修相识,便是在那里谈笑风生。   这里的化妆间也是个套间。   苏樱知道乔连城同江菲在一起,并没有打算进去。   就打算去旁边的休息室。   但是因为容靳修刚刚的一番话。   一颗八卦加上担忧的心思无处安放。   不自觉的就朝着化妆室那边走了过去。   正巧,化妆间门口有一拍婚纱架,上面多多少少摆着十多件华贵的礼服。   苏樱往里面一窜,就隐了个严严实实。   正好听到乔连城同江菲在说话。   “菲菲,我等这一天太久了,你总算是我的新娘了。”   江菲一席华贵的白色镂空珍长礼服,裙摆拖曳与地,像是绽开的一朵白牡丹。   面若桃花,肤若凝脂,她本就被誉为江城第一美人。   但是今天的江菲看上去更是美得不可思议。   乔连城不自觉的拾起她散在肩膀的一缕卷发,绕在指尖,一丝缱绻:“你知道吗,从你六岁开始,我就做这样的梦了。”   江菲不客气将乔连城的手拍掉,冷冷淡淡的说:“你也知道你是在做梦,乔连城,我们还没有订婚,你不要这样自信。”   乔连城往后退了一步,索性往旁边的化妆台上一坐,姿态肆意而慵懒。   他的眼中透出一股莫名的笑意:“菲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希望霍景荣过来带你离开,你选择跟我订婚不过是在逼迫他而已。这也是你下的一步险棋。”   江菲抬头,眼中倒也是多了一抹笑意:“你既然全部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当这个冤大头?”   乔连城说:“既然你想给我来个暗度陈仓,我不妨就将计就计,菲菲,霍景荣不会来的,他是个重孝义大于爱情的男人,你比不上他的那些家国天下,只有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冤大头。”   江菲的眼神一下子便也黯淡了下去,决然的说:“乔连城,我同你做个约定,如果我大哥来,你就放我走,如果他不来,我便真的嫁与你。”   乔连城却说:“此话当真?”   江菲认真的点头:“当真。”   苏樱躲在层层叠叠的衣服里面,听得心惊胆战。   原来果真跟容靳修告诉她的事情一模一样。   江菲在逼霍景荣。   就像是以前利用容靳修逼着他告白一样。   霍景荣那样的人,对感情一向比较被动,江菲也只好出此下策。   但是这次,江菲不仅是在逼霍景荣。   也是在逼自己。   也许在这条路上,她也已经走得太累了。   以至于,她将自己逼到了一个悬崖上。   他若不来,我便嫁给你,这要下怎样的决心。   她更加不知道,就算是霍景荣来了,乔连城也不会叫他进来的。   这些男人,各有各的手段。   这次的订婚宴会,倒也没有大肆邀请。   不过乔爷和江老爷子的那些老战友倒是一个不少的全部邀请过来了。   <   /p>   这些人也算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   要说,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好事多磨。   打小,就磕磕碰碰。   没想到终究还能走在一起,倒是好事一桩。   老爷子今天特别的高兴,一身军装,神采奕奕的同多年未见的老战友聊天。   苏樱一个人出来了,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即将到来的必定有一场暴风雨。   ☆、370 抢婚!终究来晚了一步!   江菲挽着乔连城的手臂出来的时候,霍景荣没有来。   司仪宣布订婚仪式开始的时候,霍景荣没有来。   乔连城将订婚戒指套在江菲手上的时候,霍景荣还是没有来。   所有的亲朋好友轮番上前恭祝的时候,霍景荣依旧没有来矾。   苏樱一直关注这江菲。   她的眼神从期盼到担忧,最后黯淡一直到绝望……   婚宴快结束了。   霍景荣还是没有出现。   江菲挽着乔连城的手臂开始送客。   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笑意。   这种笑意中含着巨大的失望与麻木。   也许,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苏樱也在心里叹息。   说句实话,这次她也不知道该站在谁的立场上。   霍景荣来了,伤害的人必定是乔连城。   若是不来,乔连城娶了江菲,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被一个人爱总好过爱一个身上背负太多枷锁的男人。   苏樱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   但是这是求而不得的时候唯一能够获得安慰的话了。   可是,这些,终究是不能对江菲说的。   但是苏樱猜到了过程,还是没有猜到结果。   就在宾客快要走的时候。   宴会大厅巨大的门忽然被打开。   苏樱只听见一阵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整齐划一,铿锵有力,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所有的人顺着声音看过去。   看到了无数身穿军装的士兵整整齐齐的在门口划开两排。   那场面恢弘,果真像是电视里面的电影一样。   然而此时此刻,霍景荣终于出现……   苏樱想到了当年看的大话西游的一句经典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霍景荣的出现刚好应景。   今天的他也是一身军装,看上去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两边的士兵仿佛变成了一堵人墙,将所有的宾客隔离开来。   而这堵墙的尽头就是江菲和乔连城。   江菲此时此刻也是瞠目结舌,但是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复活起来。   乔连城帅气的脸却渐渐的沉了下去。   霍景荣不疾不徐的朝着那两个人走了过去。   两旁的宾客安静了一秒,顿时像炸开的油锅。   “这不是新娘小菲的哥哥景荣吗?先前还好奇怎么没见着他的人,忽然出现,倒是吓人一跳。”   “据说新娘跟这位哥哥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可比亲兄妹还要深厚,这大哥今天这一出,是为了庆祝妹妹订婚吗?”   “我看倒是不尽然,你看着派头,倒是一副抢亲的架势。”   两旁的人都议论纷纷。   而霍景荣已经走到江菲旁边。   江菲的眼角终于掉了一滴泪,他低声的,近乎哽咽的:“我以为你不会来。”   霍景荣却缓缓的抓住江菲的一只手。   蓦然全部包裹住,然后冷厉的,坚决的,对全场宣布:“江菲,是我的女人,只有我才能娶她!”   江菲终于抑制不住的一只手捂住嘴,压抑的哭起来。   但苏樱知道,那是喜极而泣。   她等这句话等的太久了。   等他承认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也等的太累了。   霍景荣终究还是爱极她的。   也许因为今天这句话,他放弃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所有的人因为这句话惊呆了。   <   tang/p>   尤其在场还有许多江老爷子,乔老爷子的战友。   也有不少亲属家眷在此,不由的也是议论纷纷。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这景荣不是小菲的哥哥吗?虽说是寄养的,但也算是法律上的兄妹,如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江家今儿个可出了事了,乔老爷子一生最好面子,这老乔这次面子也丢光了。”   “孽障,胡闹!”   正在这个时候,江老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显然气的不轻,一张国字脸夸了下来,不怒自威。   霍景荣条件反射一般将江菲护在身后。   江菲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与霍景荣并排,一脸的共患难的表情。   老爷子说:“好啊,臭小子,如今胆子肥成这样了,竟敢假公济私。”   老爷子伸手一指:“这些兵是国家的,你倒是有什么权利叫他们来为你做这种见不得人的糊涂事?”   还没等霍景荣说话。   两边的兵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是自愿的!”   江老爷子更齐了,冷冷的从鼻子里面哼了两声:“倒真是齐了心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兵蛋子。”   霍景荣的脸色还算是镇定。   仿佛早就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倒是一脸的坦然。   他牵着江菲的手:“爷爷,我爱小菲,我要同她结婚,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不会改变。”   老爷子指着霍景荣说:“好啊,好啊,你们长大了,一个个翅膀都硬了,看这情况,你们两个老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给我们江家给乔家蒙羞是不是?”   江菲却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爷爷,我从来没想给江家蒙羞,可是爷爷,你不该将你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身边,你想同乔家结亲,就逼着我嫁给乔连城,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老爷子说:“我是为了你好!”   江菲反驳:“真的为了我好,就应该给我选择的权利,您年轻的时候不是也和奶奶私奔,为什么那时候的你们能做出这样反抗世俗的事情来,而却不允许我为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努力一下?”   老爷子竟然被驳的哑口无言。   霍景荣牵着江菲的手站在老爷子的面前,语气非常诚恳:“爷爷,你就成全我们把,如果我们在一起得不到您的祝福,我们这一辈子都会有遗憾。”   老爷子终究还是在气头上,冲着霍景荣吼:“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你的前途。”   霍景荣淡定非常:“爷爷,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很早我也已经知道了我亲生爷爷的事情,这么多年你为了保护我,从来没有提过,可是从我进入江家的那一刻,我就是带着真相过来的,爷爷,我可以不当兵了,可是我不能没有江菲。”   他的这番话说的着实是动情。   也叫江老爷子万分的诧异。   这孩子,竟然老早就知道三公的事情。   终究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建林夫妇也跑了过来。   显然,他们也是知道内情的。   江夫人也劝到:“爸,算了,景荣不当兵也好,跟着建林学做生意,家里这么大的家产总要有人继承。”   老爷子却还是不高兴:“你们就这样惯着孩子,他们今天这样做,至江家于不仁不义的地位,怎么对得起乔家,怎么对得起小乔?”   老爷子这番话才提醒了众人。   今天的男主角乔连城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   目光都投向他的时候,他竟然还是一脸的微笑。   此时此刻,她缓缓的走过来。   举手投足之间依旧透着一种慵懒的贵公子的气质。   其实好些人都知道乔家乔连城是个花花公子。   这哪家正经的女儿嫁过去,估计是要受委屈的。   谁都知道,他乔连城如   今变成这样,就是因为江家的小姐。   如今,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戴了这样一顶绿帽子。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吧。   果然!   他也并不是善茬。   乔连城走到江菲面前,说:“菲菲,我们已经订婚了,你现在已经算是我的未婚妻,霍景荣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371 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   江菲绝美的容颜冷了下来:“乔连城,我们有约定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乔连城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男人的承诺最不可靠,何况是我这样的男人。”   江菲脸上露出了愠怒之色:“乔连城,你耍赖!棱”   乔连城说:“江菲,我如今臭名昭著,可都是拜你所赐,你难道不应该为你做的事情负责?矾”   江菲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涟漪。   也出现了一丝近乎愧疚的神情。   未曾说话。   苏樱一直不太明白。   所有的人都说乔连城风流成性是因为江城第一美人江菲。   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苏樱根本一点也不明白。   好像老天听到了她心里的疑问。   一股莫名好听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低沉透着磁性:“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事情很简单,小乔对这江菲从小可是痴心一片,甚至金贵之区为了他去苦寒的边境当了两年的兵,但江菲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过,那时候小乔可纯情了,从来都不碰女人也从不出入烟花场所,后来,听说江菲为了摆脱小乔的纠缠,将他灌醉了带进了烟花之地,这小乔的处男之身听说是被某个头牌破的,这事,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从此之后,这小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万花从中过,片片都沾身……”   苏樱也听得心惊一番。   他们之间的故事竟然是这样。   乔连城如今花名远播,原来是江菲一手造成的。   难怪爷爷说欠了小乔的。   但是,爷爷所说的好像又不仅如此。   苏樱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刚刚这个声音是从何而来。   苏樱猛地一转头,竟然看到了一双璀璨勾魂的桃花眼。   这桃花眼倒是同乔连城有几分的相似。   苏樱几乎叫尖叫起来:“你你你……是……”   “乔连珏,嫂子还真是健忘。”   苏樱当然不会不记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就是被誉为女人的克星,小八的哥哥五太子乔连珏吗?   他怎么会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在这里。   对了,他曾经说过,他和乔连城好像是表兄弟关系。   可是,他也说过,他早就被赶出族谱了呀。   苏樱一下子就混乱了。   但是现在她可来不及想这些。   那边,江菲眼神有些闪躲,声音闷闷的:“小乔,过去是我任性,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害过你一次,终究不能再害你第二次,我不可能爱你,所以我不能跟你结婚,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收收心,找个好女人一起过日子了。”   乔连城确实哈哈笑了起来:“菲菲,没想到你还会为我担心,但是,怎么办,我这辈子,除了你江菲,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江菲一时无语,霍景荣站到他的面前:“乔连城,江菲欠你的,我来还,但是她不能嫁给你。”   乔连城蓦然撑起了手臂,脸上还保持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霍景荣,然后说:“你来还,你怎么换,我乔连城对霍大少你的身体可没有任何兴趣。”   他故意说得低俗。   江菲怒:“乔连城,你!”   乔连城蓦然捧起江菲的脸狠狠的就吻了下去。   唇齿相碰,狠狠的吮.吸,一下子就将她的舌头咬破了,江菲很快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一切都来的这样措手不及。   江菲毫无防备,连霍景荣也呆呆的愣在原地一秒。   但是接下来,两个人就被霍景荣强势的拉开。   江菲狠狠的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却被乔连城生生的截了下来。   乔连城说:“江菲,我取消订婚!”   乔连城这   tang句话说得四平八稳,倒像是经过慎重思考的。   今天晚上的逆转剧实在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乔连城这句话倒是叫所有的人再次大吃一惊。   谁都没有想到乔连城会在这样强势一吻之后选择放弃。   但是苏樱却忽然明白了。   心里莫名的却难过起来。   乔连城或许真的很爱江菲……   江菲也愣住了。   手腕还被乔连城紧紧的抓着,一时间,她也忘记了挣扎。   乔连城放开江菲,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宣布:“今天我乔连城取消婚礼,同江小姐和霍大少无关,原本我打算娶江小姐,便也是开个玩笑,我乔连城游戏花丛,早就是停不下的蝴蝶,自然不会为了一朵花放弃整个大花园,我和江菲订婚,不过是私人恩怨,为的就是在这一刻甩了她!”   乔连城说这话的语气还带着一身公子哥的脾气。   乔老爷子这时候却出来了。   一脸的愤怒。   其实刚刚大家就注意到了。   乔老爷子一直就在人群里面。   脸色一直不太好。   他旁边的人也一直在劝他。   他一生好面子,如今在这么多老战友面前丢了这样的脸,气的脸色铁青。   江老爷子看到乔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老乔,这事儿实在是对不住,我家出了这两个孽障。”   乔老爷子余怒微笑,勉强着说:“不怪旁人,都是我家这小兔崽子惹的祸,我看就算景荣不过来,今儿个这个婚也定不成,现在的混小子一个个都变成了小混蛋,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   乔老爷子疼爱孙子是众所周知的。   疼爱到骄纵。   江老爷子赶忙劝住:“算了,老乔,没有缘分,我们两个一心想凑合他们两个也是枉然,省得孩子们将来怨恨,孩子们说的对,是我们的私心,不该的,不该压在孩子们的身上。”   乔老爷子听到这里也沉沉的叹了口气,那难过的神情竟是叫人涩然:“说好的,当初都说好的,罢了,罢了。”   订婚典礼终究变成了一场闹剧。   孰是谁非大家各执一词。   人群散尽。   但是家里的老人和今天的几位主角全部都留了下来。   苏樱和容靳修也没有走。   几个人汇聚一堂。   事情都已经说开了。   事已至此,实在也没有什么挽留的余地。   婚约就这样取消了。   对于江菲和霍景荣的事情,江老爷子对乔家更加愧疚,扬言一定要好好的惩罚这两个人。   但是苏樱知道,他们两个的未来也算是有了眉目了。   最落寞的莫过于乔连城。   从刚刚以后,他就像是恢复了平日的花花公子行劲。   说话轻佻,玩世不恭。   乔老爷子也是实在拿他没有办法。   又是在舍不得真的怪罪。   直至深夜两家人才散开。   老爷子和江建林夫妇先回去了。   江菲同霍景荣也跟着车子走了。   乔家的人也都离开了。   乔连城却没有走,一个人站在场地边缘的落地窗户面前,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世界。   苏樱和容靳修正打算走。   看此情景,苏樱对容靳修说:“我过去劝劝他。”   容靳修点了点头:“那我在车子里面等你。”   苏樱便走了过去。   同乔连城并肩而立,苏樱叹了口气:“你今天可真当了回英雄。”   乔连城回过头来看她:“阿修怎么放心嫂子同我这   个花花公子单独呆在一起。”   他依旧笑得邪肆慵懒。   苏樱却知道她的心在滴血:“乔连城,你是花花公子,也是个情圣。”   乔连城无谓的笑了笑:“嫂子说的对。”   乔连城说:“想当初我也是个情种啊,只可惜……”   苏樱接口:“只可惜后来下了一场雨,被淹死了。”   ☆、372 五太子,又见面了……   乔连城冲着她笑了一下:“嫂子真幽默。”   苏樱拍了拍乔连城的肩膀:“我知道你今天主动取笑婚礼实在帮江菲,你将悔婚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叫你爷爷没有办法怪罪江家,其实你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他们两个。”   乔连城嘴角扬了扬,倒是挺玩味的看着苏樱:“嫂子也把我看得太圣人了,嫂子凭什么断定我是为了成全他们两个,而不是为了耍江菲呢,其实老早就计划好了,我一定要在最重要的场合羞辱江菲,也好给我自己报个仇,我觉得今天是最好的时机。腑”   苏樱暗自叹了一口气取。   口是心非!   不说她在化妆室的时候偷听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就小乔今天这演技,其实心里明白的人都看的出来。   其实乔老爷子也懂,只是自己的孙子已经将脏水都泼到自己身上了,也实在没有办法。   苏樱说:“你实在不该最后吻江菲的。”   也许就是这一吻,彻底出卖了他。   乔连城索性也不装了,嘴角的笑意变成了一抹落寞:“这样明显吗?”   实在太明显了。   那样压抑和痛苦的吻。   乔连城喃喃的说:“嫂子,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吻江菲。”   他这一生,女人无数。   可是,他从来不吻她们的唇。   苏樱说:“小乔,人的一辈子这样短,既然得不到,就彻底的忘记吧。”   苏樱忽然想到了陆成灏。   忘记才是最好的救赎。   小乔笑着说:“嫂子你现在怎么老气横秋的。”   苏樱看着他的样子,知道自己怎么劝也不能叫他心里好受分毫。   只好说:“小乔,时间是良药,我希望你能痊愈。”   乔连城还是感激她的,至少她懂他。   苏樱陪着他呆了一会儿,便也走了。   这个时候,乔连城只能自己舔舐伤口,自己痊愈。   谁也帮不了他。   苏樱进入电梯。   电梯的速度很快。   从一百八十层下去,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   但是电梯在到达100层的时候,忽然停下了。   电梯门也自动打开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樱原本在想一些事情,晃神抬头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看到了乔连城。   定睛一看,不是乔连城,而是今天莫名出现在宴会上的乔连珏。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连珏一只手撑在电梯上,也不进来。   苏樱敛了心神,微笑着打招呼:“五太子,又见面了。”   苏樱跟这个人,也不过是那日在厉先生生辰宴会上的一面之缘。   只知道此人也是个不输于小乔的花花公子。   天生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上好的皮囊,也难怪女人为他痴迷。   但是,这些在苏樱的眼里完全免疫。   她也并不想同这样的男人成为朋友。   所以语气也是客气的紧。   乔连珏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大嫂是自己人,何必这样客气,叫我大乔就行了。”   苏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旁人称她为大嫂了。   这些人,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但和苏樱总有着点联系。   每一次,苏樱还要解释一下误会。   苏樱说:“相信今天你也看到我的丈夫了,我同你大哥厉先生实在没什么关系,请不要再叫我大嫂了。”   乔连珏毫不在乎的笑笑,桃花眼眯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只精明的猫。   tang   他说:“是我糊涂了,苏小姐,能否耽搁你几分钟出来一叙。”   苏樱倒是没有想到,乔连珏会找自己说话。   他们之间好像丝毫没有任何交集。   但是毕竟相识一场,他们之间还有厉先生,小八和陆成灏的关系。   苏樱并没有拒绝他,并且,她也相信,乔连珏不会伤害她。   苏樱从电梯走了出去。   帝茂大厦的100层是一个健身俱乐部。   但因为今天这整座大厦都被乔家包了起来,这个俱乐部也暂停营运一天。   此时此刻,里面虽然灯火明亮,但是却空无一人。   苏樱跟在乔连珏的后面,一直走到俱乐部的一个休息室。   这个俱乐部应该是及其高档的。   因为这个普通的休息室豪华的布置已经令人咋舌。   竟然还有国外专门进口的咖啡机和小型的酒吧。   乔连珏转身示意她坐下。   苏樱便在一个单人沙发里面坐了下来。   她并不知道乔连珏今天找她是要谈些什么,但是直觉,他的确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   乔连珏倒并不着急。   她走到吧台的后面,问苏樱:“苏小姐是要咖啡还是酒。”   苏樱想了一会儿,说:“咖啡,谢谢。”   乔连珏亲自给苏樱煮了一杯咖啡。   自己倒是调了一杯果酒。   将咖啡递给苏樱以后,乔连珏坐到了苏樱的对面。   苏樱也只是礼貌性的喝了一口。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苏樱便问了一句:“小八最近怎样了,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乔连珏倒是不自觉的笑了两声:“被一个丫头缠上了,小八现在躲在墨西哥念书呢,不过听说那丫头最近查出了他的行踪,已经跟过去了,估计又有的烦了。”   苏樱也呵呵笑了两声。   忽然想到小八以前说过被S市市长女儿缠上的事情。   不会还是那个丫头吧?   说不定真还是一对欢喜冤家!   乔连珏见苏樱笑,说:“不过小八马上也要回来了,苏小姐若是在江城多呆几天,说不定能见着。”   苏樱问:“小八要回来?”   乔连珏说:“干爹快不行了,小八自然是要回来的。”   苏樱心惊:“你说的是……乔爷?”   乔连珏说:“是的,其实干爹几个月前被就检测出肝癌末期,现在就在江城的军医院里,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两道了。”   苏樱的心情有些复杂。   对于乔爷,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是知道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倒是没想到已经肝癌晚期了。   她劝到:“你们……不要太难过,老人家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应该是陪伴。”   其实,她真的不太会劝人。   乔连珏脸上莫名的浮现一股悲伤。   此刻看着苏樱倒是带着一丝感激之意,她说:“苏小姐很善良,谢谢你安慰我。”   苏樱扯了扯嘴角。   一时间有些沉默。   她知道乔连珏特意请她出来,绝对不是仅仅为了说这个。   但是此时此刻的气氛,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   乔连珏一口气将杯中的果酒喝尽了。   到忽然敛了眼底所有的悲伤,换了一副心情,声音变得异常的轻快,仿佛与苏樱聊天一般:“苏小姐今天看到我的眼神很奇特?”   说罢笑了起来:“好像见了鬼一样?”   苏樱知道他说了一个冷笑话。   不过她倒是真的好奇乔连珏今   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樱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过你认不认识乔连城,你说是你的堂弟,当时你还说你已经被乔家赶出了族谱,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只是纯粹的好奇,你和乔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今天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想了一会儿,苏樱觉得自己太八卦,又尴尬的笑了一下:“其实这是你的隐私,你可以不回答。”   乔连城笑意嫣然的看着她,就仿佛在等她问这句话似得。   他说:“我今天出现在这里是特地在等苏小姐。”   苏樱又愣了一下。   等她?   为什么?   看到苏樱近乎木讷的表情,乔连珏忍不住笑了一下:“苏小姐不必太过担心,我对苏小姐没有非分之想。”   苏樱笑的异常的尴尬:“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等我。”   “因为只有苏小姐能够帮助干爹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苏樱更加费解了。   乔爷的最后一个心愿。   她何德何能能够完成以为被誉为黑道最后一位仲裁者的心愿?   乔连珏知道苏樱的困惑,却也不着急解答,说:“在此之前,我先回答苏小姐的第一个问题,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连珏平静的说:“因为我和小乔是亲兄弟,他订婚,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来恭祝一番。”   苏樱不自觉的睁大眼睛。   亲兄弟?不是说堂兄弟吗?   乔连珏说:“小乔的确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苏樱觉得越来越混乱。   这么说来,乔连珏以前说的身世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要复杂的多。   乔连珏继续说:“这是乔家的秘辛,今日也不妨告诉苏小姐,我的父亲叫乔梁,是乔家独子,我的母亲是父亲的初恋,只可惜,我母亲的出生不是很光彩,配不上乔家大少爷的名声,乔老爷子棒打鸳鸳,生生拆散了父亲母亲,并且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嫁给了父亲,这个大家闺秀后来生了一个儿子,便是小乔。”   乔连珏的声音低沉,在这样安静的夜里,讲述着过往的旧事。   就像是打开了一坛封藏多年的酒,扑鼻的浓烈却苦涩。   “但是那时候,其实我的母亲已经生下了我,其实父亲同母亲从来没有断过,我的名字也是父亲取的,他每周不管多忙,会腾出两天时间来看我,但是后来被他的妻子发现了,小乔的母亲是个根红苗正的红二代,也是留过洋的新时代女性,无法忍受自己丈夫出轨,闹出了离婚风波,我父亲也是军人,那时候部队里面不准离婚,最后不得已,乔家愿意接受我,却逼着我的父亲同我的母亲断了。”   “我的母亲在我被强行夺走以后就离开了江城,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乔连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从我去了乔家以后,父亲和小乔的母亲一直不和,在我的印象里,就是整天没完没了的吵架,摔东西,可是他们又不能离婚,只能相互折磨,父亲是搞导弹研究的,终于在一次测试的时候,因为一个失误而牺牲了,小乔的母亲在父亲死后忽然变了一个人,郁郁寡欢的一阵子,变成了一个工作狂,但是没过两年,积劳成疾,郁郁而终,那年小乔六岁,我七岁。”   苏樱听着上一辈的故事,尽管是别人的故事,但是还是觉得一股莫名的悲伤。   这个世界的爱情实在太多种,却没有一种是完美无缺的。   总有那样多,这样多的遗憾,甚至是情殇!   看着眼前的乔连珏,竟然凭空生出一种同病相怜来。   他们都是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她终究没有想到,看上去那样光鲜亮丽,众星捧月的乔连城和乔连珏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面。   只是,苏樱还算是比他们两个都幸运。   至少现在,她有所补偿,她的父母还健在。   苏樱问:“你说过你被赶出了族谱,为什么?”   乔连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九岁的时候就被赶出族谱了,因为我遇到了乔爷,并且被他收入门下。”   苏樱蹙了蹙眉头。   然后说:“我听小鱼说过,乔爷一生女人无数,却无儿无女,早年收养了五个养子,一个养女,你必然是其中一个,乔爷算是黑道的领袖,而乔老爷子却是铿锵的军人,自然是水火不容,就因为如此,乔老爷子将你赶出了族谱?”   乔连珏说:“起初我也以为是这样,但现在我才明白,并非如此,乔老爷子只是顺势将我推到乔爷的身边,因为乔爷才是我的亲爷爷。”   苏樱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已经不够用了。   嗡嗡嗡的一阵响。   乔爷不是收养他的干爹吗?怎么会变成他的亲爷爷?   就像是一颗树一直疯长,延伸出无数的枝枝蔓蔓,将苏樱彻底的包裹起来,窒息!   她有些抓狂的伸手挠了挠头发。   乔连珏好像发现了,忍俊不禁的就笑了起来:“苏小姐,真可爱,难怪大哥和六弟都……”   苏樱蓦然抬头。   乔连珏却蓦然不说了。   淡淡的笑着说:“苏小姐有没有兴趣听我讲另外一个故事。”   苏樱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乔爷变成了你亲爷爷。”   乔连珏哈哈笑了起来:“我要说的便也是这个。”   乔连珏说了太久,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给苏樱拿了一瓶果汁。   苏樱已经忘记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和询问乔连珏将她带到这里的目的。   光听故事,她已经入神了。   乔连珏没有坐下,而是斜倚着吧台,手臂朝后倚在大理石的台面上,眼神有些悠远。   “乔爷一生女人无数,但并不是没有子女。”   乔连珏顿了顿:“你可能能够猜到一点,乔爷和乔家有点关系,毕竟他们都姓乔。”   苏樱说:“我倒是有些怀疑。”   乔连珏继续说:“乔爷和乔老爷子是堂兄弟,很早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一起应征入伍,他们两个人感情很好,在军营中,他们还结识了另一个人,他们三个人一起抛头颅洒热血,比亲兄弟还亲,后来三个人从队伍中被选拔出来,加入了地下特工组织,乔爷和另一个人在一次任务中被俘虏,那时候乔老爷子是任务的负责人,谈判以后,交换俘虏,却只能保一个出来,乔老爷子选了他们另一个兄弟。”   乔连珏虽说的清淡,但是苏樱却是听的胆战心惊。   二选一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尤其是在情感之间做选择。   “乔爷后来呢?”   “乔爷是怎样逃出升天的,我也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说过,只是后来,他出来以后就脱离了组织,也和过去的人断绝了所有的往来,一个人去了泰国,加入了一个猎头组织,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包括他的妻子。”   苏樱惊的长大嘴巴:“乔爷有妻子?”   乔连珏说:“是当初在部队里面的一个文工团的女兵,叫做蓉蓉,也是我跟小乔的奶奶。”   苏樱觉得哪里不对。   照乔连珏这样说,他和小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这个叫蓉蓉的女人是他们的奶奶,是乔爷的妻子,也就是他们父亲的生母,也就是说,小乔和大乔的父亲是乔爷和蓉蓉的孩子。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但是苏樱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跟乔家又有什么关系?   乔连珏继续说:“蓉蓉那时候也以为乔爷死了,守孝三年以后,就带着三岁的儿子改嫁了,嫁给了乔老爷子。”   是了,事情几乎都已经明了了。   苏樱终于知道,为什么大乔和小乔的父亲会在乔家长大,小乔为什么是乔老爷子的孙子。   也就是说其实真正无后的是乔老爷子,乔老爷子的儿子是乔爷和蓉蓉的儿子,小乔大乔都是乔爷的孙子。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感觉这里面又掺杂了太多。   <   p>   乔老爷子为什么要娶蓉蓉,是早有爱慕还是因为当初的选择而愧疚,作为弥补,照顾自己兄弟的女人?   乔老爷子娶蓉蓉的时候还那样年轻,为什么不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他娶蓉蓉这件事情同他当初的选择有关吗?   好多的疑问,苏樱觉得,这也许也是个相当虐心的故事。   今天晚上的苏樱真是听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再听下去,她实在是消化不了了。   何况这些都是乔家的恩恩怨怨,于她,并无太大关系。   乔连珏为什么要将这些都告诉她呢?   ☆、373 乔家出了两个花花公子,也真是了不起的很!   苏樱看了看时间,从容靳修下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苏樱有些着急,说:“五太子今天晚上说的这些故事和你叫我过来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吗?”   乔连珏似乎讲故事也讲累了。   直起身子,对苏樱说:“今天我讲的故事中有一个人同苏小姐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楮”   苏樱定住。   乔连珏说:“当初和乔家两兄弟最交好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爷爷。”   其实,刚刚,苏樱隐隐的就猜到了。   只是一直没有问出口。   爷爷的战友之中,同乔家是最交好的。   “所以你说,我能帮乔爷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其实同我爷爷有关?”   乔连珏点了点头:“我希望苏小姐能够劝动江老爷子去医院里见乔爷最后一面,他们年轻的时候是最好的兄弟,我相信乔爷最后的心愿便是能见到他们一面。”   原来如此。   苏樱总算知道了来龙去脉。   乔连珏今天叫她出来不过是当个信差和说客的作用。   但是,这涉及到老一辈的恩恩怨怨。   尽管乔连珏同她说了这样多,但是估计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苏樱并没有把握。   但是她却愿意试一试,毕竟是一个老人弥留之际最后的心愿。   苏樱说:“你放心,我会同爷爷好好说。”   乔连珏点头:“谢谢。”   苏樱同乔连珏一起进入电梯,直接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一眼就看到了倚在车子旁边容靳修。   容靳修将西装外套脱掉搭在臂弯里面,身材颀长,头顶是一盏投射灯,柔光淡淡的打在他的身上,似乎出现了一层暖色的光圈。   他正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修长的指尖不疾不徐的划着,大约是在看公务。   听到声音抬头,姿态娴雅,清贵悠远,偏偏佳公子,举手投足都是优雅,令人心旷神怡。   苏樱是同乔连珏一同出来的。   容靳修的脸色变了变,就迎了过去。   容靳修还没有见过乔连珏。   乔连珏却是知道他,六弟陆成灏最忌惮的男人。   他伸手:“容先生,久仰。”   容靳修也是风度依然:“乔先生,幸会。”   “容先生不认识我,如何知道我姓乔?”   容靳修淡然一笑:“我和小乔是同学,以前听小乔提过这样一个哥哥。”   事实并非如此,容靳修调查陆成灏的时候,将这几位太子的身世背景都摸了个透。   乔连珏此刻也是彬彬有礼,对苏樱说:“今天冒昧打扰苏小姐了,劳烦苏小姐的事情还请记挂心上。”   乔连珏走后,苏樱随着容靳修上车。   上了车以后,容靳修才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所以说,刚刚你在上面这么久,就是同这个花花大少呆在一起?”   苏樱知道容靳修是故意摆出一副吃醋的样子。   苏樱笑着说:“你怎么知道他是花花大少?”   容靳修哼了一声:“他就长了那样一张脸。”   苏樱噗嗤一声笑了,还真被容靳修说中了。   大乔和小乔不愧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乔家出了两个花花大少也真是了不起。   但是一想到乔家的家族关系,苏樱又不禁皱了眉头,陷入了深思。   容靳修见她漫不经心,也不开玩笑了,只问:“刚刚他说托你办事,是什么事情。”   苏樱原原本本的将乔连珏刚刚讲的那些故事,都跟容靳修讲了一遍。   等苏樱讲完的时候,又是半个小时之后。   时间已经临近半夜。   容靳修终于启动车子,最后说了一句:“这事倒是挺复   tang杂的,恐怕同老爷子执着要将江菲嫁给小乔有点关系。”   回到江家的时候,已经深更半夜。   听说老爷子狠狠的训了江菲和霍景荣一顿,现在刚刚休息。   苏樱也不愿打扰。   这件事情就打算明天再说。   第二天,吃完早餐,苏樱就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老爷子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他的书房,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都在那里。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淡淡的虚掩着。   隐隐的能看到老爷子又翻开了那张老照片。   以往这个时候,苏樱总是很疑惑。   但是现在,苏樱隐隐的觉得,那张老照片说不定同黑道的乔爷也些许关系。   苏樱敲门。   老爷子转过身,看到是苏樱,便说:“初一啊,进来。”   说罢,便又将老照片有丝绢包好。   苏樱进来了,索性直接说:“爷爷,您一直看这张照片,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老爷子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将丝绢一层一层的打开,然后将照片递给了苏樱。   果然,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身军装,均扛着枪,年轻气盛,神采飞扬。   苏樱惊喜道:“中间的这个人是爷爷吧,想不到爷爷年轻的时候这么帅,像刘德华。”   老爷子被苏樱逗得一笑:“你这丫头嘴巴倒是甜,爷爷那个时候,刘德华还没有出生呢。”   苏樱吐了吐舌头,又指着老爷子左边的一个人说:“这个人,是小乔的爷爷,乔老爷子?”   江老爷子点点头:“难得你还看的出来,乔老头是变化最大的,那时候的他多瘦啊,我们都叫他猴精,现在胖的像个熊,哪还有以前半分样子。”   苏樱观察了一下老爷子的表情,显然还是愉悦的。   苏樱深吸的一口气,又指着另外一个人说:“爷爷,这是谁啊?”   果然,一下子就踩到了老爷子的地雷。   老爷子的表情严峻起来。   苏樱原来以为他不愿意说了,谁料老爷子蓦然背过身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个人啊,是乔老头的堂哥,也是我们的兄弟。”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便说:“爷爷,这个人便是道上的乔爷吧。”   老爷子倒是吃了一惊:“初一,你是如何知道这个人的。”   苏樱说:“我今天见过乔连珏了,爷爷也应该知晓这个人吧,早些年,他也是乔家的人。”   老爷子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追忆什么。   良久才说:“就是大乔啊,那小子从小就长得很好看,招女孩子喜欢。”   苏樱说:“他跟我说了不少乔家的事情还有爷爷年轻时候的事。”   老爷子说:“陈年的过往,难为乔三还告诉这些后辈。”   苏樱晓得爷爷嘴里的乔三指的就是乔爷。   苏樱问:“爷爷,你知道乔爷肝癌晚期,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吗?”   江老爷子身形一怔,眼中明显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近乎伤痛,良久才说:“听旁人说,他现在就住在部队的军医院里,乔三也真是,那个军医院的条件简陋,何苦最后还要在那样的地方受罪。”   苏樱站起来,走到老爷子旁边,拉着他一只手。   苏樱这才发现,爷爷的手已经满是岁月雕刻的沧桑。   苏樱说:“爷爷,您最后去看看他吧,毕竟你们曾经是兄弟,我知道爷爷一定也想去。”   老爷子没有看苏樱,倒是重新拿起刚刚的照片出神。   最后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去见他的,初一,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苏樱没有再说一句话,走出了书房。   直到苏樱关上门的一瞬间,他还看到老爷子拿起了老花眼镜,细细的端详那张泛黄的黑   白老照片。   苏樱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不肯去见乔爷。   —————————————————————————————————————————————————   ☆、374   苏樱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不肯去见乔爷。   明明对他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   是放不下他将军的包袱吗拘?   乔爷现在的身份毕竟是黑道中人,而爷爷是开国将军罩。   所谓正邪不两立。   大约是这个原因。   但是苏樱看爷爷的眼神,明显心里还是有这个人的,否则他也不会藏着这样一张老照片。   回到房间的时候,容靳修正在书桌旁看凯利发过来的文件。   看到苏樱一脸沮丧的进来,问:“没说得动老爷子?”   苏樱往沙发上一坐,摇了摇头:“爷爷就是放不下面子。”   容靳修起身,也坐到苏樱旁边,拉住她的手:“你别太心浮气躁,我看没那么简单,你的任务就是让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而已,让老人家好好想想,自己决定吧,说不定马上就会想通了。”   苏樱真的很佩服容靳修。   他似乎总有这样的预知能力。   老爷子在下午的时候终于想通,当即就叫人备了车赶往军区医院。   这家军医院是江城最老的医院之一,要追溯到建国之前,倒是有不少德高望重的名医坐镇,就是居住条件统一,没有十分高档的房间。   乔爷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即便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按理说就该去一些大的私立医院,起码那里的VIP房间能叫他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过得舒适一些。   只是没有,他选择了这样了一家军医院。   这家军医院也是唯一一个以人名命名的,为了纪念它的创始人,所以叫做“兰英医院”。   兰英是苏樱的奶奶,也就是老爷子的妻子的闺名。   乔爷躺在重症加护室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氧气罩上有一层厚厚的雾气。   苏樱再次见到这个老人,惊骇异常。   再也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已经瘦得快要认不出来。   苏樱心里莫名的难过,他一定饱受病痛的折磨。   进去的时候要换无菌服。   只有苏樱随着老爷子一同进去。   老爷子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眼睛不禁就红了。   苏樱是第一次,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看到老爷子流眼泪。   这对苏樱的震撼非常大。   爷爷是那样威风凛凛的人,他就像是一座泰山一样,是所有军人最崇拜的铁血灵魂。   这样的人怎么会掉眼泪?   可是老爷子确实掉了。   他看着床上的人许久,才喊了一声:“乔三……”   爷爷的话仿佛透着一股魔力一样。   床上的人就好像听到这声呼唤一般,睫毛动了动,然后奇迹一般的睁开眼睛、   爷爷也有些激动,往前走了一步,又唤了了一声:“乔三……”   苏樱明显看到床上那人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像是一个火苗渐渐的旺盛起来。   老爷子忙对苏樱说:“医生,快去叫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乔爷还是睁着眼睛看着江老爷子,他总想抬手做什么,但是因为没有力气,总是失败。   医生检查了一番。   此时此刻,乔连珏也站在门外。   此外苏樱还看到了四太子阿祖和三太子年绍楷。   医生跟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什么。   过了一会儿,医生回来,对江老爷子说:“老爷子,已经到了最后的时间了,您陪着他说会儿话吧。”   苏樱自然知道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的眼神莫名的伤痛起来。   医生走到床边,缓缓的就将氧气罩摘了。   tang>   床上的人似乎用尽力气一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转过头来。   医生和一众护士都出了病房。   不算大的屋子又只剩下老爷子和苏樱两个人。   乔爷见过苏樱一面,大约有些面熟,声音有些低:“这丫头……”   江老爷子说:“是初一,找到了。”   乔爷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找到了好,其实当年,我也找过,只可惜……”   老爷子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我晓得,这些年你做的事情,我都晓得。”   一时间沉默变成一条河,横亘在两个人之间。   苏樱走到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紧紧的看着那边的两个老人。   老爷子坐到了床边,然后还将乔爷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放进了杯子里面。   乔爷笑了笑,然后叫了一声:“大哥!”   老爷子的整个身形都定了一下,也没有应声。   最后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乔爷说:“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好歹也是呼风唤雨的太上皇,怎么弄到了如今的田地。”   乔爷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慈祥的笑容。   他看江老爷子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佩服,又像是崇拜,真如一个弟弟仰望自己的哥哥那样。   苏樱直觉他们之间的感觉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乔爷的精神似乎好了起来。   他撑着手臂要坐起来。   苏樱赶忙上去扶   坐起来以后,乔爷整个脸上有一种不正常的红润,整个人好像多了一股神采。   但是苏樱的心里却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种莫名的难过席卷而来。   乔爷说:“我都这么大年岁了,活了这么久也活够了,死有什么可怕的,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在鬼门关死了多少回,这回可终究能够进去瞧上一眼了。”   江老爷子沉沉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   过了一会儿,江老爷子才开口:“乔三,当年是我跟乔二对不住你。”   老爷子说道这个的时候,忍不住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乔老爷子说:“我从来没恨过大哥,大哥救过我六次,为我挨了三次枪和两次刺刀,我知道如果当初让大哥来选择,大哥一定不会抛弃我,我敬重大哥,爱戴大哥,大哥永远是我心中的英雄。”   江老爷子说:“这些年,我和乔二对你都很愧疚。”   乔爷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固:“大哥,今天就咱两叙叙旧,咱不提那个人。”   苏樱知道乔爷嘴里说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乔老爷子,也就是乔爷的堂哥。   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   按理说,爷爷同乔爷还有乔老爷子三个人年轻的时候交好。   但是乔爷在弥留之际却只想见爷爷一个人。   这叫苏樱有些许困惑。   江老爷子说:“乔三,我知道你怨恨乔二,我也恨他,我恨当初他选择的是我,为什么不是你,把你扔在那样的炼狱之中,但是……”   乔爷刚想打断他,但是门口一阵声响。   当两个人的视线齐齐转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进来了一个人。   苏樱蓦然一惊。   竟然就是他们嘴里的当事人,乔老爷子。   就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乔爷眼中忽然迸出了一团火焰。   将他整个人燃烧的都生动起来,他指着门口的那个人:“出去,叫他出去,谁叫他进来的,我不要见他。”   乔爷大口大口的喘气。   因为消瘦,脸上的颧骨都凸了出来。   乔老爷子正好相反,身材胖胖的,倒是像只熊一样。   两个老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细细的分辨一下,其实两个人眉眼之间还是有些许相似之处。   毕竟是堂兄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75 死不可怕,活着的人才生不如死!   乔老爷子显得也有些激动。   但是并没有出去,而是越来越近。   床上的那个人嘴唇渐渐发白,最后吃力的将脸背过去欢。   乔老爷子看到半躺在床上的那人,良久,说了一句:“乔三,我来看你了。岑”   乔爷说话似乎已经颇费力气,但是还是从牙缝中冷冷的突出两个字:“出去。”   乔老爷子的表情很复杂,也是苏樱从来没有见到过得。   在苏樱的眼里,乔老爷子和爷爷一样,都是德高望重老人。   但是此时此刻,时光好像倒退了几十年。   恩怨将他们拉回了过往,就像是爷爷一直珍藏的那张黑白老照片。   乔老爷子说:“老三……”   乔爷猛然回过头来:“乔三已经死了,当初是你选的!乔二爷!”   乔爷非常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   枯瘦如柴的身体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就要将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   空气寂静的如死灰一样。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下来。   时间静止了好久,久的苏樱觉得这三个人已经中了定身符咒一样。   终于,乔老爷子说话了:“老三,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当初这个决定,是组织决定的,我是宁愿替你去死,也不会抛弃你的,可是那次涉及到组织的存亡,十三个村子的老百姓,我也是在没有选择,你以为这些年来,我的心里好受吗?这么多年,我没有一时一刻的日子是好过的。”   乔爷冷笑着说:“你不好过同我无关,我并不想听你的忏悔。”   乔老爷子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起来:“老三,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我选的是你,而抛下了大哥,你的心里会好受吗?你根本不知道,活着的人才是生不如死!”   “是啊,活着的人生不如死,其实你做对了,你选了大哥,大哥有家庭,他们一家团圆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时也有家庭,蓉蓉怀孕九个月,还有一个月孩子就要出生,我就是不明白,当初你选择的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气氛再次陷入了僵硬之中。   江老爷子终于说话了:“乔三,对不起,是我和乔二对不起你,如今,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你要恨就恨我一个罢了,乔二因为愧疚于你,用了自己的一生作为补偿,替你照顾蓉蓉和你儿子,也是足够了,你就原谅他吧。”   乔爷竟然笑了:“大哥,我虽这样说,但是我真的从没有从心里怨你半分,我被囚禁三年,你们都以为我死了,但是我却过了三年生不如此的炼狱生活,那些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唯一支撑我的就是蓉蓉和儿子,,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怨恨过半分,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国天下,大哥和二哥依旧是我最崇敬的人,我永远还是你们两个的尾巴,当初我从俘虏营逃出去的时候,我以为我终于逃出了炼狱,我终于可以见到蓉蓉,可以见到大哥和二哥……”   乔老爷子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神蓦然一冷:“可是我回去看到的是什么,是蓉蓉和你乔二也举行婚礼,组织批下的条文,整个军营的人为你们庆祝,叫蓉蓉乔二嫂,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是兄弟之妻,这夺妻之恨叫我如何能够忘记,叫我如何能原谅他,不会,永远不会,下辈子也不会!”   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将往事一件一件的剥开来。   于是那些光鲜的,黑暗的,见不得人的通通被一件件的抽丝剥茧,整整齐齐的铺陈开来。   乔老爷子说:“老三,那时候我们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蓉蓉执意为你守寡三年,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总不能叫她这样孤苦伶仃一辈子,何况还是一个单身母亲,我娶蓉蓉,只是为了替你照顾她,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活着,你既然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回来?”   床上的人的声音已经透着一股冷意:“没有非分之想,你不用骗我了,那天我隐姓埋名参加了你们的婚礼,你被大伙儿灌得烂醉,你还记得你醉了以后说了些什么吗?你说第一次看到蓉蓉的时候,就对她一见倾心,就想着有同她结为夫妻的一天,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非分之想?”   乔老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尴尬。   tang   最后终于转换成了一丝苦笑:“我以为瞒住了所有人,并且瞒了一辈子,终究没想到唯一知道的这个人会是你。”   这一刻,连江老爷子也是惊诧非常:“老乔,你……”   乔老爷子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一样,甚至比床上的病人还要没有光彩。   他说:“是啊,我喜欢蓉蓉,从文工团表演的第一天便喜欢上了,我就记得那天,她穿着一身碎花衣服,绑着两条长长的马尾辫,眼睛就像是天上亮闪闪的星星,笑的时候,很美,那时候战火连天,每次看到她笑,我总觉得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是那时候组织给我安排了任务,很危险,我不敢表露心思,我就想着等战争胜利了,我就向组织申请,可是等我从延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是老三你的对象,跟着你一同喊我二哥,你可知道那时候我心里的感受,我难过却还得笑着恭祝你们,我跟组织申请调入了地下组织,不过是不想看着你们如胶似漆。”   乔老爷停了一会儿,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淡淡的晕开来,就像是抵在宣纸上的墨水。   他继续说:“可是后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我也知道兄弟之妻不可欺,可是我不能看着蓉蓉带着一个孩子,孤儿寡母的受苦受累一辈子,我费尽心力才让组织下了命令,叫她嫁给我,可是,终究我还是做错了……”   乔爷说:“你既然同她结婚了,既然将她变成了你的女人,为什么不好好待她,还有乔梁,年纪轻轻……”   乔老爷子眼中出现了一丝无以言语的伤痛:“老三,你根本不知道,蓉蓉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也从来没有属于过我,她这一辈子是在怀念你的日子里面度过的,这就是对我的惩罚,看着蓉蓉对你的思念,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心如刀绞,日日夜夜也是对我的折磨,老三,其实我最羡慕的人是你,我纵然陪了蓉蓉一辈子,可是她的心却陪了你一辈子,如果可以选择,我倒是宁愿同你交换……”   乔老爷子终于再也说不下去,有些哽咽的说:“老三,你要恨我便恨我罢了,反正一只脚也踏进棺材了,人这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事罢了,你说的对,我娶了蓉蓉,却没有能照顾好她,最后叫她在病痛交加中去世,那时候她才刚满三十岁,乔梁也是,我始终将他当成亲生儿子,可是命运弄人,他爱上一个妓.女,最后也是叫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蓉蓉和乔梁。大乔和小乔是你的孙子,我知道你最关心的就是这两个人,所以当初我借故将大乔赶出了族谱,其实便是叫大乔回到你的身边,但是老三,你要体谅我的孤苦,我不能将两个孩子都给你,小乔是我的命根子,我知道你喜欢老.江家的孙女,明里暗里还来见过很多回,我们年轻的时候约定要世代交好,我们乔家与江家要世世代代结交亲家,我就想叫小乔娶江菲,只可以,天不遂人愿,孽缘,都是孽缘……”   苏樱在旁边听着这样的过往,就像是看着一部几十年前的悲伤电影。   一幕一幕都是那样叫人心痛,那样的迫不得已。   苏樱终于知道当初爷爷所说的欠了乔家的真正的缘故。   原来不是欠了乔老爷子也不是欠了小乔,而是欠了乔爷。   也终于知道爷爷为什么如此执着想要凑合小乔和江菲。   原来不过是为了一个“世代交好”的诺言……   —————————————————————————————————————————————————————————————————————————————————————   ☆、376.376先放手的,总比执着到最后的要幸运的多   悲伤依旧沉厚。   三个人几近无语。   乔老爷子最后从胸口掏出一个老式旧怀表跖。   他对床上的人说:“老三,还记得这个怀表吗?是你送给蓉蓉的第一个礼物,里面放着你们的照片,我还记得当初你为了拍这个照片还挨了处分,蓉蓉到死的时候,一直将这个怀表挂在胸口,她总说,那里住着你们两个人的过往,蓉蓉死后,我便替她珍藏着,如今,总算物归原主,我将这个还与你,来生来世,说不定还能定情……拗”   乔爷终于伸手接手乔老爷子手上的怀表。   怀表十分老式,但是保养的极好,乔爷小心翼翼的拿在手心,轻轻一按,啪的一声响,表盖打开,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整。   表盖的里侧是一张照片,很多年前的旧合照。   里面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笑的灿烂,幸福溢于言表。   乔爷轻轻抚摸着照面的女子脸庞,轻轻的呢喃了一句:“蓉蓉,我马上就要下来陪你了,不管你走的有多远,我都一定会追上你的。”   随即他仿佛累及了一般,说:“大哥,二哥,兄弟一场,这辈子的事情就在这辈子了结了吧,下辈子……我还是愿意当你们的小弟。”   苏樱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砸了下来。   乔爷这番话实在叫人动容,他是黑道的仲裁者,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大人物,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在爷爷和乔老爷子面前自称小弟,也叫老爷子同乔老爷子也哽咽不已。   苏樱知道,他们之间一辈子的恩怨并不一定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化解。   但是终究算是一个了结,不管还有没有怨恨,起码乔爷从没有否定过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   乔爷是在十二点整的时候离世的。   其实苏樱进来的时候就有预感了。   乔爷病的那样重,可是今天晚上他精神那样好,说了那样多的话。   其实只是……回光返照。   不过乔爷是在睡梦中离世的,脸上有一种静静的安详。   他的手中攥着那个老怀表一直放在胸口。   苏樱想他一定做了一个好梦……   乔爷的义子在后半夜的时候全部都守在床边。   苏樱见到以前许多熟悉的面孔。   厉先生,仲彦良,年绍楷,阿祖,乔连珏,陆成灏和周小鱼。   乔连城也过来了,在乔老爷子的遗体前唤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并没有像苏樱想象中的那样情绪波动。   难过终究也是难过,但却都颇为平静。   苏樱大抵年轻,并不了解这种沉重的悲伤、   今天所谓所见,也不过就是冰山一角、   但已经足以撼动苏樱的心。   苏樱想,爷爷那一辈的故事一定是非常动人吧。   只可惜,从来没有听爷爷讲过,也随着乔爷的去世蒙上了一层不可磨灭的悲***彩。   乔老爷子包办了乔爷的葬礼。   乔爷的牌位也列入了乔家的宗祠。   一连两天两夜,乔爷所收的七个义子义女均在灵前守灵,今天是第三天。   晚上的时候,苏樱陪着爷爷来凭吊。   来的人除了苏樱和容靳修,江菲和霍景荣也过来了。   每个人上香的时候,六位太子和七公主都会诚心诚意的鞠躬表示感谢。   爷爷第一个上了香,凭吊了一会儿,看着灵位喃喃的念了一声:“乔三,一路走好。”   其他的人一个一个上香。   霍景荣上前的时候,苏樱有些担心。   毕竟今天二太子仲彦良也在。   他们之间的恩怨也是一言难尽。   霍景荣曾经说过: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一定亲手将你绳之于法。   不过似乎并没有她担心的事情发生。   霍景荣和仲彦良完全就像两个陌生人。   连眼神接触都没有。   厉先生依旧面容冰冷,似乎恢复了从前他大太子的模样。   苏樱也只是淡淡的同他说了两句安慰的话。   其他的人心情也十分沉重,周小鱼流了不少眼泪。   苏樱又看到了陆成灏。   自从上次分别之后,苏樱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的脸上无喜无悲。   偶尔安慰一下旁边的周小鱼。   苏樱想,是啊,他失却了所有的记忆。   定是连自己成为六太子这段的故事也全部封存了吧。   他现在的记忆靠的是周小鱼的灌输。   所以,他是六太子,同这些人有着兄弟之情。   但是却没有真实的悲伤。   夜深沉。   老爷子的血压这几天非常高,每天晚上都要打降压针。   江菲同霍景荣陪着老爷子先回去了。   苏樱和容靳修代表江家陪着他们一同守灵。   一直到早上,苏樱也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乔老爷子凌晨的时候也来了。   苏樱看的出来这个老人眼底最沉重的伤痛。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遗体告别。   乔爷的骨灰终究是同蓉蓉合葬的。   听乔连城说,他奶奶当年去世的时候,乔老爷子特地选了个双穴的墓,说等他死了以后一定要同她合葬。   那时候,他就没有想过此生再娶。   但是连这样一个愿望也没有达成。   乔老爷子终究成全了自己的弟弟和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却从没有得到过的女人。   有时候,世间的事情大抵如此。   一生中错过的缘分,总比得到的多,爱的久的那个人,总比先放手的那个人要幸运。   乔老爷子最后终究是放手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说服自己的。   也许那个过程更痛……   四月中旬,天气原本已经是春暖话来,但莫名今天空气陡然转凉。   天空阴沉,一整天都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这样的春雨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缱绻的悲伤,在空气中静静的流淌。   所以人在乔爷的墓碑前做最后的凭吊和思念。   乔爷这一生交友无数,黑白两道均受人敬重。   所以墓园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黑衣黑伞。   直到中午的时候,人群才渐渐的散了。   最后的时候,乔老爷子忽然晕倒过去。   当时容靳修和苏樱正好在他的身旁。   小乔和容靳修连忙将他送上车,去了医院。   因为忙乱,苏樱并没有跟过去。   一会儿容靳修打来电话叫她在原地等他,他一会儿就回来接她回去。   人群散去以后,苏樱便走到一颗梧桐树下等着。   这是一株巨大的法国梧桐,树干粗壮,枝叶繁密茂盛,叶子翠绿,就像是个一个巨大的伞盖。   苏樱站在树下。   前面就是马路。   原本车水马龙,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人生就是如此,不管过程多么的精彩纷呈,最后还是曲终人散。   苏樱站在原地出神。   蓦然吹起了一阵大风。   苏樱的伞一下子没拿稳,被风刮的从手上脱离,一下子飞到马路中央。   苏樱刚想冲过去,一辆黑色的汽车急速行驶,刚好从苏樱的伞上压过。   苏樱停下了脚步。   好了,也不必去捡了。   幸好现在雨下的并不大。   苏樱往后退了几步,躲在梧桐树的下面,只有一些小雨滴从树叶的缝隙里面掉下来。   但也不妨事。   风越来越大,苏樱今天穿的单薄,倒是有些冷。   正当她抱着手臂跳脚的时候,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落在她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她的头顶也撑起了一把黑伞。   苏樱回头……   ☆、377.377容太太,我希望你能将真相告诉我……   是小八卡西。   卡西来的比较晚。   据说是开车来的时候因为急速飙车撞了一个醉汉的车跖。   这对被誉为“闪电侠”的小八来说,开车出事故,还是第一次拗。   可见,当时他的心情……   小八在医院昏了三天,没有赶得上见乔爷最后一面。   这种遗憾和悲伤满满的写在他的眼里。   苏樱从来没见过那样阳光甚至聒噪的大男孩会这样沉默。   苏樱不知道怎样安慰他。   他说:“一一姐,干爹去世了,就再也没有人逼着我“走上正道”了。”   苏樱知道他难过。   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八,对乔爷来说是一种解脱,节哀。”   其实再多的言语此刻都是多余。   “卡卡西,她是谁呀?为什么可以叫你小八?”   一个女声从小八后面传过来。   苏樱这才原先,原来小八旁边一直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少女。   少女长得十分清丽,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皙。   看着苏樱的眼神有一点点不善,语气倒还算是柔和。   小八倒忽然一副不太耐烦的模样:“你怎么这么多管闲事?”   少女撇了撇嘴:“我不是关心你嘛?”   苏樱心里大约也猜到了一点。   这大概就是乔连珏嘴里说的一直缠着小八的千金大小姐。   那个女孩子走上前一步,毫不顾忌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苏樱一眼。   然后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裴紫琳,你一定是小八的七姐周小鱼吧。”   凭着女人的直觉。   苏樱大概明白这个女孩子大约知道,小八心里的白月光是她的七姐周小鱼。   苏樱伸出手来同她握手,淡笑不语。   小八这个时候却忽然开口了:“不是,她不是我七姐,是我嫂子……”   说到这个又想起来什么一样,看了苏樱一眼,忙又说:“也不是我嫂子,反正就是我的一一姐。”   面若桃花的少女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也不尴尬,就爽朗的冲着苏樱笑了笑。   苏樱的眼神也在小八同这个少女身上扫了几回。   看来,小八对这个女孩……   小八倒是难得被她看出一丝不自在出来,又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赶快回家啦,别老跟着我,不然你爸爸又随便给我找个罪名将我关起来,你别害我了。”   “我不能走,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   小八说:“谁要你陪?”   苏樱在心底笑了笑,说:“小八,不管怎样,来者是客,这个点了,你应该带人家女孩先去吃点东西。”   小八看了看苏樱,又看了看那女孩,最后对苏樱说:“一一姐,一起去吧。”   苏樱摇了摇头:“我在等人。”   小八讲伞塞给苏樱,说:“那这把伞你拿着。”   苏樱看到他们两个人也就一把伞,于是不肯接,说:“我等的人马上就到了,说罢还将小八的衣服还给他。”   小八自然不肯,推辞之间。   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苏樱的背后。   小八蓦然停下来,情不自禁的叫了声:“六哥。”   一双大手接过小八的西装,放入他的手里,声音淡沉:“小八,作为一个男人,你要做的是照顾好你身边的女人。”   小八的脸蛋莫名的有些红。   裴紫琳也跟着小八叫了一声六哥。   陆成灏兀自将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再次披在苏樱的肩膀上,然后为苏樱撑起了一把伞。   小八说:“六哥,七姐呢?”   <   /p>   陆成灏说:“她今天太累了,大哥先送她回去休息了,我有一些话要同容太太说。”   陆成灏这样说了,小八便也识趣了。   带着那个叫紫琳的女孩离开了。   再次看到陆成灏,苏樱的莫名的有些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陆成灏失忆以后,每次同他单独相处,苏樱总觉得哪里不对。   说不少陌生,说不上熟悉,便是一种不自在。   雨却在这个时候下的越来越大,从梧桐树叶的缝隙中砸下来的雨滴也越来越多。   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苏樱要将外套还给陆成灏。   陆成灏却阻止:“你春天容易生病,尤其是淋了雨。”   “你怎么知道我春天容易生病?”   苏樱的心脏咚的猛跳了一下。   陆成灏自己倒是有些怔住了。   过了良久,才说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苏樱沉默没有说话。   但是最后苏樱也没有推辞,重新披上陆成灏的外套,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陆成灏走到她的旁边,为他撑着伞,问:“在等容先生?”   苏樱点头:“他马上就过来。”   陆成灏说:“去我的车子上等吧,就在附近。”   苏樱摇头:“没事,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陆成灏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静静的陪苏樱站着。   风越来越大,吹得天幕中的雨滴没有任何规则,乱七八糟的乱砸一气。   苏樱看到陆成灏的半边手臂都已经湿透了。   于是便说:“我们还是去你的车子里面等吧。”   陆成灏的车子就停在路边。   苏樱进去以后,陆成灏开了暖气。   陆成灏还给苏樱到了一杯热水,苏樱捧在手上,说了声:“谢谢。”   陆成灏淡淡的:“不用客气。”   进来以后,外面的雨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玻璃上。   然后越来越密,最后仿佛汇成了无数条下溪流,缓缓的往下淌。   窗外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世界,朦胧灰暗。   车子里面倒是温度适宜。   苏樱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陆成灏正在看她。   那种眼神就像一只猎豹一样,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蛰伏。   苏樱微微怔了一下。   陆成灏便笑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尽敛,变得温和无比。   “想不到乔爷和你爷爷竟是曾经的好兄弟,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苏樱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曾经那样亲密过。”   “就如同我们两个一样。”陆成灏蓦然接口。   苏樱的心脏又是猛地扑腾了一下。   陆成灏在说什么。   陆成灏依旧淡然:“很多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比如当初我明明是同你在一个孤儿院长大,为什么后来我会在美国,为什么我变成了乔爷的干儿子,并且成为了黑道的六太子,我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为什么我有一个女儿却没有抚养她,容太太,我真的希望你能告诉我……”   苏樱的嘴巴涩涩的。   尽管陆成灏失忆了,但是他还是特别在意自己的过去。   “这些,小鱼都没有告诉你吗?”   陆成灏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知道很多她都在编故事,我并不想听故事,但是我也不愿意伤害她,我要一个真相。”   ————————————————————————————————   【小剧场   】   小八:(愤怒的)昨天为什么没有我出场,六哥哥哥,一个姐姐全都到齐了!   liaowuian:(善良的)不是为了今天给你一个专场嘛~   小八:(愤怒+1)你就是把我给忘记了,要不是有读者提醒,我早不知道被忘得九霄云外十万八千里,我难道就这么没有存在感,想我八太子也是潇洒多金,文武双全,问天下几人似我风采翩翩,像我这种人走一路红一线,停一站红一片,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balabalaba(此处省略10000字……)   liaowuian:……(脑仁好疼)   ☆、378 我太太给你添麻烦了…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真相往往很残酷。”   并不是所有的真相都会令人愉悦,如果真相的背后是伤害,是几败俱伤,那么苏樱也会选择编故事。   只可惜,陆成灏太聪明欢。   陆成灏说:“你知道这样的感觉吗?大脑里面并不是一片空白,而是明知道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却被一个箱子牢牢的锁着,里面的东西蠢蠢欲动,每天都要蹦出来一样,可就是缺少一把钥匙,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大脑都快要爆炸了。岑”   苏樱没有失忆过。   也许她并不能体会一个失忆人的痛苦。   可是……   她直截了当:“为什么要问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嘛?”   陆成灏定定的看着苏樱:“我觉得你就是我的那把钥匙。”   苏樱看了一眼陆成灏,便将眼神移开。   她几乎不敢同他对视。   目光落在手里捧着的透明的玻璃杯的上面。   水在掌心一点一点的冷却。   就如同苏樱的声音:“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这里没有你要的真相。”   “所以说柯善美说的都是真的,我曾经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苏樱蓦然抬头。   是因为上次柯善美说的话吗?还是后来他又见过那个女人了?   陆成灏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苏樱的表情,然后兀自的笑了一下:“看来我都猜对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的表情却给了我答案。”   原来陆成灏是在试探她。   苏樱的脸蓦然就黑了下去。   她几乎是控制不住的:“陆成灏,你这辈子能不能有一时一刻不要玩心机,我真的受够了,你真的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瓜吗?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算计之中,这样过着,你难道不累吗?既然老天重新给了你一次机会,叫你忘记了过去的种种,你难道不能重新开始,平静的生活吗?”   苏樱的脸变得通红,眼中有一种说不明道不出的情绪。   倒不是全是愤怒,而是难过,悲哀,或者是一种无力感。   刚刚那一刻,看到陆成灏那样笃定的眼神,苏樱觉得自己一下子陷入了从前的漩涡,无力脱身。   她这辈子被陆成灏算计的太多。   在陆成灏失忆之前,她从里不明白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也许一个小小试探便是一个大大的陷阱。   最让苏樱介意的就是果果的事情。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个父亲竟然能将自己刚出生的女儿作为争夺的筹码。   这样的一个人,他所做的所有的事情,说的所有的话,甚至所有的表情,都可能是一个陷阱。   苏樱真的分辨不清。   但,若是陆成灏果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倒也好了。   偏偏,他的人生也有那样多的无可奈何和逼不得已。   甚至,他坐的很多出格的事情,都是为了她。   这叫苏樱身上背上了一个无形的包袱。   苏樱这样一吼,陆成灏微微皱了眉,却没有做声,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樱。   苏樱自觉失态。   其实,现在的她哪有立场对陆成灏说这些。   刚刚,确实,是她太神经质了。   苏樱沮丧的垂下头,在陆成灏开口之前,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成灏终究叹了一口气:“其实今天是我冒昧了,我一直以为以前的我同你不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陆成灏停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今天说这些,完全没有打扰你生活的意思,在我失忆以后,的确是对容太太略有好感,觉得你是可以亲近的人,就像是亲人的感觉,如果这样给容太太带来了困扰,实在是对不起。”   陆成灏这样说倒又是叫苏樱无地自容。   细细想来,刚刚她说的那些话的确是太伤人。   苏樱平静了一会儿,说:“陆成灏,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过去的确是很相熟,我们在一个孤儿院,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形影不离,你非常照顾我,那真的是一段非常美好的过去,我也一直很珍惜,每每我想到那些,心里总有一个地方是暖的……”   苏樱看了陆成灏一眼。   他的面色柔和,眼神也非常柔和。   叫苏樱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像是年幼时的他一样,总是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她。   那样的专注认真。   苏樱低下头:“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和你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和不愉快,我们两个人曾经相互伤害过,但是到现在为止,在我心底,你还是我的亲人,是我永远的成灏哥哥……”   一时间,车子里面变得异常安静。   安静的有些诡异。   苏樱再次看向陆成灏的时候,却看到他一只手按在太阳穴上。   苏樱拉着他的手臂:“陆成灏,你怎么了?”   陆成灏摆了摆手手靠在车窗上休息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很奇特。   一种近乎穿透的眼神,倒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苏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陆成灏却蓦然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苏樱笑了笑:“陆成灏,有时候的确是命运的捉弄,错过便不可能重来,因为我们走到了不同的地方,身边有了不同的风景,小鱼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衷心的希望你们两个能够修成正果。”   陆成灏却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   苏樱的一颗心莫名的安定下来。   因为有小鱼,苏樱便觉得安心。   这么多年,她同陆成灏纠纠缠缠,会无力甚至会崩溃,却从来没有真正怨憎过他。   她始终希望陆成灏能有一个幸福的归宿,否则,她会觉得愧疚,觉得是自己偷了陆成灏的幸福。   她没有办法那样心安理得。   苏樱一直觉得周小鱼就是那颗安心丸。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   苏樱从车窗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容靳修的车子从自己的身边一晃而过。   容靳修过来了吗?   苏樱忘记同他说自己在陆成灏的车子里面等。   拿起手机的时候,忽然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一阵沮丧。   陆成灏的手机已经递到苏樱的面前。   苏樱怔了一下,说:“谢谢。”   连忙拨通了容靳修的号码。   苏樱从后视镜中看到容靳修的车子在消失之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调转车头,直直的就朝着这里行驶过来。   苏樱打开车门,容靳修也正好从车子里面下来。   陆成灏也出来了,两个男人淡淡的点头打招呼。   陆成灏和容靳修,这两个男人给苏樱的感觉。   就是天生的气场不和,但是偏偏似乎又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容靳修看向苏樱:“你的手机呢?”   苏樱将手机往容靳修面前一摊:“没电了。”   容靳修无奈:“我不给你充电,你从来也想不到。”   容靳修的模样就像是呵斥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樱像个小孩子一样扯了扯容靳修的袖子。   其实,这算是苏樱的杀手锏。   在容靳修生气之前,扯一扯容靳修的袖子,或者牵一牵他的手,他的气就会消一大半。   定是不会在责怪她的。   >   但是这个动作在外人看起来,就是十足的撒娇。   陆成灏的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   苏樱的身上还披着陆成灏的外套。   容靳修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在苏樱的手上,然后将陆成灏的外套摘了下来,礼貌的还回去:“真是谢谢陆公子了,我太太给你添麻烦了。”   ☆、379 六哥,求求你不要恢复记忆!   陆成灏结果外套,也并没有穿上,顺手就搭在臂弯里。   那边,苏樱已经很自然的将容靳修的外套穿了起来,并不是披在肩上。   容靳修的外套对苏樱来说,实在太大阕。   穿在身上将她整个小身板都包裹了进去,有些滑稽可笑珂。   苏樱还晃着袖口,说:“每次穿你的加衣服都觉得可以唱青衣了。”   容靳修回头扫了他一眼:“你还皮。”   苏樱吐了吐舌头,便不说话了。   这一切都落在了陆成灏的眼底。   眼前的两个人一举一动都有一种难言的默契,苏樱看着容靳修的眼神,眼底全是幸福,她就像是被字大鹏羽翼下的一只云雀,安然而快乐。   陆成灏淡淡的说:“不必客气。”   容靳修也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便客气而疏离的道别,将苏樱塞进了车子。   车子渐渐消失,陆成灏的脸色也渐渐凝固起来。   陆成灏在车旁伫立良久,始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雨刚刚停了,现在便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   春雨总是这样反复无常。   陆成灏的衣衫已经湿了大半。   蓦然,他的眼神一凛,便进入了车子。   车子在滨江别墅的院子里停下。   这里是厉先生的私人领地。   厉先生去了澳大利亚之后,便将这座江边别墅转入了周小鱼的名下。   现下,他们兄弟七个,难得齐聚江城。   老四和老五有自己的美人窝。   现在又是悲伤的时候,他们身边自然不差红颜知己的陪伴安慰。   二太子仲彦良常年在美国,老三年绍楷也不长居国内,自然暂住在这里。   小八卡西被裴紫琳缠上,寸步不离,烦的要命,下午的时候便直接开车去了江城最险峻大明山兜风去了。   那丫头软磨硬泡从年绍楷嘴里得出这个消息以后,自然也跟过去了。   别墅里面便只有四个人。   乔爷刚刚过世,整座屋子似乎都沉静在一众灰色的悲伤之中。   仲彦良在客厅里面拆装器械。   45口径,这种名为Intimidator的单发手枪,曾经是乔爷在仲彦良在军校学成归来的时候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125份机械零件,6种不同的金属或合金:黄铜、青铜、铜、镁和钢,据说是世界上最难组装的一把手枪。   但是所有的零件在他的手里行云流水,这把枪他已经拆装了无数遍,每一次心里难受的时候。   年绍楷呆在房间里面。   这些年,他虽然呼风唤雨,但感情上的事情,他也够呛,乔爷在世的时候,也会催着他成个家,不要心心念念的惦记着那个姓落的女人,人家双胞胎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还是不肯忘,却也不打扰,在世界上最寂寞的角落遥遥的看着旁人的幸福。   到如今,也没有人催着他了。   厉先生在院子里面浇花,就像是个普通的花农。   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安静的男人曾经是令黑白两道闻之色变的鬼面毒蝎。   陆成灏径直去了周小鱼的房间。   周小鱼同乔爷的感情最为深厚,也是乔爷最宠爱的义女。   乔爷从确诊到离世,多数是瞒着几个孩子的。   周小鱼也是到最后一刻才知道。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叫她难以释怀。   周小鱼躺在床上睡着了。   头发柔顺的从脸颊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隐隐的还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上有一层雾气。   她似乎在做梦,眉头深锁,面容有些抽搐。   “求你,带我走,带我走,我会洗衣服,会扫地,会做饭,还会捉鱼,我会做很多事情……带   tang我离开这……”   她显然是在做噩梦。   陆成灏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小七,小七……醒一醒……”   周小鱼在梦里猛地一抽搐,浑身一怔,便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陆成灏的一张俊颜,便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六哥,我做噩梦了。”   陆成灏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只是噩梦而已。”   周小鱼有些哽咽的说:“我梦到第一次见到干爹的情景,一切都好像就在昨天,可是现在……”   陆成灏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她长长的头发,将她紧紧的环在臂弯里面。   周小鱼蓦然抬起头来,说:“六哥,我们的婚期推后一段时间吧,干爹……”   “我们取消婚约吧。”   周小鱼还没有说完,陆成灏平淡的开口。   而此时此刻,他还是温柔环着周小鱼的姿势。   周小鱼的身体瞬间僵硬,不可思议一般的看着陆成灏的眼睛:“六哥,你说什么?”   陆成灏放开周小鱼,依旧是平静的看着她。   声音依旧平静的像是一杯没有温度的白开水:“小七,我们的婚约取消吧。”   周小鱼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整个人像是被溺入无边无际的大海,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陆成灏那句“我们取消婚约”,像是一条小蛇钻入她的耳朵,然后盘踞在她的大脑之中,恶毒的丝丝作响。   良久,她才吐出一句:“为什么?”   陆成灏依旧淡淡的看着她。   周小鱼觉得眼前的陆成灏仿佛变了一个人。   但是这种眼神又是莫名的熟悉,熟悉到胸口那个地方再次隐隐作痛。   陆成灏的嘴角竟然平静的勾出一抹淡笑,他宠溺似得摸了摸周小鱼额前的刘海:“因为你永远是我的小七啊。”   亲昵而宠溺的一句话,对周小鱼来说却如同五雷轰顶。   以前,她想方设法的追他的时候,他拒绝的唯一理由便是:你永远是我的小七。   那时候她还很傻,傻得以为永远是一种承诺。   后来,才明白,永远的意思是……遥遥无期。   周小鱼看着眼前一脸温柔的男人。   眼泪终于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不敢说话。   以为这是一个梦,她多想现在就是在一场梦中。   但是心里明明清楚,这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这些天来,她所拥有的幸福和快乐不过就是一个彩色的泡泡。   而现在,这个泡泡终于被戳破了。   然后变成无数微小的雾气,随风吹散在空气之中。   终究是一点都没有剩下。   周小鱼哭的越来越伤心……   陆成灏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小七,别哭了,别像个孩子。”   周小鱼终于出声,就是像个孩子一样拉着陆成灏的袖子:“六哥,你不要恢复记忆,求求你,不要恢复记忆……”   她无措到语无伦次。   是的,她终究是明白了。   陆成灏已经恢复了记忆,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   这些天来,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错,其实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拥有了城堡,拥有的王子,拥有一段无比快乐的幸福时光。   可是,她心里清楚的很,城堡是玻璃做的,王子爱的是别的公主,快乐的时光是偷过来的。   现在,她的城堡终于轰然倒塌。   在她最难过的时候。   周小鱼只是抓着陆成灏的袖子,紧紧的,好像一放开他就要消失似得。   她不停的说:“六哥,你别生气,我不想骗你的,可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敢同你说实话,六哥你怪我也好,生我的气也好,不理我也可以,但是我不要取消婚约,你说过我们会在爱尔兰结婚,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380 你对我动过心吗?哪怕一秒钟?   周小鱼紧紧的盯着陆成灏。   事实上,她没有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出一丝被欺骗的怒意。   他依旧温润如玉,带着一种宽容和包容的姿态珂。   可是这种姿态叫她绝望阕。   她宁愿他冲着她大发雷霆,宁愿他将她狠狠的大骂一顿。   也不想看到他冲着她笑。   这一刻,周小鱼才知道。   原来,这些天来,她从来没有走进陆成灏的心。   绝望……   陆成灏始终没有一丝怒意,看着她的样子也只是看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是啊,他一直当她是个孩子而已。   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他从来不会苛责她。   因为于他来说,她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   周小鱼蓦然呵呵的笑起来,她悲伤的看着陆成灏:“六哥,你对我动过心吗?哪怕一秒钟?”   陆成灏却是对她说:“小七,你再睡一会儿吧。”   这是他的答案吗?   周小鱼再也克制不住,捂着胸口,狠狠的流眼泪。   为什么一切来得这样快。   最爱的干爹走了,她最爱的男人不要她了。   她真的,真的……一无所有了。   在旁人眼里,她一直是众星捧月的黑道公主。   那样多了不起的哥哥宠着她,护着她。   所有的人以为她拥有了一切,其实,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人的心而已。   心口像是被捅了一个大窟窿,空的发疼,再也填补不上。   这个时候,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事实上,刚刚陆成灏进来的时候,房门也就虚虚的掩着。   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的手上还捧着一束刚刚摘的金盏菊。   是刚刚从花园那边摘下来的,淡淡的幽香,明亮的颜色。   他不过是来寻个花瓶,想放在小七的房间,叫她舒缓一下心情。   偏偏看到了这一幕。   周小鱼坐在床边,将脸埋在膝盖之间,哭的浑身发颤,连头也没有抬。   陆成灏倒是站起来,看着门口进来的人,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哥。”   门口伫立的人正是厉先生。   他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因为腿部的旧伤,他走路依旧有些僵硬。   他也不曾说话,只是进来找了个花瓶,然后将手里的金盏菊全部放了进去。   然后将花瓶放在床边的桌台上,灰暗的房间立刻多了一抹亮色,仿佛一束阳光。   陆成灏说:“大哥的花艺现在真的是无人能及了。”   厉先生蓦然转过身来,看着陆成灏:“六弟忘恩负义的本事也真是无人能及了。”   陆成灏倒是笑笑:“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厉先生的脸尽管没有什么表情,却是阴沉的厉害,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场,每说的一句话就能成冰一样。   厉先生说:“陆成灏,八年之前,你的命就是小七救回来的,她从来没有指望你感激涕零,一直对你无微不至,可是你是怎样报答她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倒真是狠的下心,我这个妹妹是从小被我们几兄弟疼到大的,我们这样宠着她不是为了叫你玩弄的,七妹爱你,所以我们认你是我们的六弟,七妹哪天要是被你伤的死心了……”   厉先生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们会轻易的放过你。”   陆成灏确实云淡风轻:“大哥说的是,大哥疼爱七妹,我也一样,我这样不过是不想伤害她罢了。”   厉先生森然的开口:“你还想怎么伤害,叫她终日以泪洗面,变成一个只会流泪的行尸走肉你就满意了,我知道你如今恢复记忆了,又开始惦记苏樱,你究竟要何时才肯罢手,那个女人终究不属于你,你再执着也没有用   tang。”   好像被死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陆成灏的心思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他的确是记起来了,过往的一切,点点滴滴。   也知道这段时间,他被所有的人欺骗了。   那种感觉就像,他是一个失去记忆的疯子,一个会乱咬人,叫人忌惮的疯子。   谁都害怕他会恢复记忆,然后带来一场灾难。   他的心里也是痛楚的。   那种欺骗叫陆成灏觉得自己被所有的人厌弃,包括他自己。   他也从来没想到,一向对他最为真心的小七会欺骗他。   他没有发脾气,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一丝感觉。   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小七都能够骗他,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陆成灏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这种孤独无法排遣。   尤其是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看到苏樱同容靳修那样幸福的模样。   这个时候,周小鱼抬起头来:“六哥,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陆成灏微微恍了一下神。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便是刚才。   因为苏樱的那一句“成灏哥哥”。   就像是魔咒一样冲入他的大脑。   将以前尘封的一切通通一股脑的全部挖了开来。   过往的那些挣扎,痛苦,求而不得,所有疯狂的事情和疯狂的情绪像是雨后春笋开始疯长,最后变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渐渐明晰。   其实,他也恨,若是一直这样失却记忆便也就好了。   他也不必执着下去。   苏樱曾经对他说过,失去记忆是老天给的一次重生的机会。   可是,老天不曾那样眷顾他。   只是叫他重生了一段时间,然后再次拉入这个虚伪和欺骗的人间,也因为这次失忆,叫她看清楚了一些人和一些事情,叫他一直动摇不定的心安定了下来。   苏樱的那声成灏哥哥唤醒了他。   他终究也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苏樱果真是他唯一的钥匙。   能够叫他对这个世界还有念想的唯一的钥匙。   可是,终究,那个女人将他迫不及待的推给了周小鱼。   就这样将他视如瘟疫吗?   陆成灏心里冒出一种近乎变态的想法。   为了掠夺而掠夺……   要这样做吗?   一种损人害己的近乎两败俱伤的方式……   周小鱼依旧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陆成灏淡淡的说了一声:“刚刚。”   “六哥,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陆成灏微微低着头看着她。   周小鱼生的极美,一张小脸梨花带雨,总叫他想到苏樱的那张娃娃脸。   她们两个人一样皮肤白净,像是果冻一样。   陆成灏微微转过头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何其的残忍。   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这个答案。   原来这么些年,他只是当她是个救命恩人罢了。   所以才纵容她,容忍她,却从来不曾爱过她。   这个答案甚至比告诉她只将她当做妹妹还要残忍。   厉先生几步走过上,抬手便是狠狠的一拳。   陆成灏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闷闷的咳出声来。   周小鱼一惊,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将脸继续埋进臂弯里面,嘤嘤的啜泣。   厉先生冷   言冷语:“陆成灏,你就是一个混账。”   陆成灏捂着胸口,亦是冷笑:“大哥你说的对。”   厉先生上前又是几拳。   陆成灏没有还手。   任凭被打的半跪在地上。   周小鱼却终究忍不住了,吼了一声:“别打了,大哥,他的身体还没有好。”   厉先生亦是冷冷的看着周小鱼:“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你喜欢了这么多年,值得吗?”   周小鱼跑到陆成灏的身边,祈求一般:“大哥,不要打了,他的身体是我花了很大的心血医好的,你不能就这样毁了他。”   ☆、381 堂堂大太子连喜欢一个女人的勇气都没有!   厉先生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妹妹,也是无能为力。   他对陆成灏说:“陆成灏,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应该清楚谁真的对你好,苏樱是同你青梅竹马,可是,如今她已经嫁作他人,任凭你怎样费尽心机,终究不过是徒增憎恨罢了,你真的要将过去的种种重新演绎一遍吗?”   陆成灏半跪在那里。   地上是厚厚的地毯,但是他也直不起身子来鹁。   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疼,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戳着。   他知道并不是厉先生刚刚的那几拳,而是他那句“徒增怨恨”。   他亦是发了狠一般,几乎是用尽力气吼出来的:“我实在没有大哥这样成人之美的君子之心。”   陆成灏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大哥不是也喜欢苏樱么?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堂堂黑道大太子竟然连喜欢一个女人的勇气都没有。”   厉先生难得也定在远处,像是被一剑戳中了心脏一般。   他站在远处,手指渐渐的捏成拳头,依稀可以看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厉先生的面容变得十分可怕。   周小鱼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厉先生。   一种冷的近乎狰狞的面孔。   厉先生一字一顿的咬出字来:“你再说一遍?”   陆成灏笑的更冷了,并且透着一丝邪意:“我说错了吗?大哥你难道对苏樱没有存私心吗?你以为大家都没有看的出来,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   厉先生冷然道:“那是小八自以为是。”   他们兄弟几个都知道大哥有个女人,从四五年前就知道。   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大哥将那个女人保护的很好。   但是那时候陆成灏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就是苏樱。   当初,他知道苏樱在江城的时候,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托厉先生将果果放在苏樱的身边,叫她抚养。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可以掌控苏樱的一举一动的。   只是,后来,厉先生告诉他苏樱自从从江滨别墅搬出去以后,便不知道去向。   那些年,他花了不输于容靳修的人力物力,却始终没有找到苏樱的行踪。   后来才知道,是大哥,是厉先生从中作梗,几乎都将那些私家侦探反收买,不管是哪一方的线索通通都断掉。   陆成灏说:“大哥真是好计谋,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大哥特地隐瞒,根本不会是现在的结果,难道大哥藏了苏樱四年,当了果果的干爹,不也是一种执念吗?”   厉先生捏紧的手指渐渐松开了。   周小鱼也定定的看着厉先生。   她是听小八说过,大哥喜欢苏樱。   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一来这些年来接触实在太少,二来,像大哥这样冷心冷面的人能爱上一个女人,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陆成灏说的都是真的?   厉先生对陆成灏说:“所以,你是在怨我?”   陆成灏终于用尽力气,扶着旁边的书桌站了起来。   他的气度依旧从容,带着笑:“我没有怨大哥,我只是觉得错过了五年,我需要拿回一点属于我的东西。”   陆成灏的眼神有些阴鹫。   周小鱼的眼神更加失望。   厉先生说:“你比以前更加疯狂了。”   ————————————————————————————————————   苏樱进入容靳修的车子以后便眯着眼睛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家餐厅的门口。   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樱真躺在容靳修的肩膀上。   苏樱忙起身,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多久了?”   容靳修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肩膀:“两个小时。”   已经是下午两点   tang,苏樱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容靳修笑了笑:“你饿了吧,带你来吃点东西。”   于是两个人一同进入餐厅。   吃的是日本料理,苏樱喜欢天妇罗北极虾,并且爱极了乌冬面,一个人便吃了一大碗。   吃饭的时候,苏樱问了问乔老爷子的情况。   一时悲伤过度,倒也没有大碍。   这些天,老爷子,乔老爷子和乔爷之间的手足故事叫苏樱颇为震撼。   没有想到回江城来原本只想驻足两天,却因为江菲和霍景荣的事情,后来又碰上乔爷过世,一连已经呆了有一个星期。   原来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   但是不管怎样,江菲和霍景荣如此挑明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乔爷的过世给所有人的心情带来了一抹阴郁。   但是逝者已矣。   回去之后,苏樱好好的安慰了老爷子。   老爷子尽管悲痛,但是倒也能看的开。   又呆了两天,苏樱同容靳修便打算回S市了。   原本暂定的旅游计划彻底的推迟了。   因为苏樱实在太想念果果和小元宝了。   原来有了孩子以后,二人世界变得并不是那么重要。   作为一个普通的母亲,苏樱宁愿放弃旅游,也要回去见两个孩子。   容靳修倒是挺失落的。   但也并不失望。   因为他同苏樱一样想念两个孩子。   尤其是从保姆嘴里得知,在他们不在的这十天之内,果果竟然发过两次烧。   他很担心。   苏樱更是没有心思呆在外头了,简直归心似箭。   翌日,苏樱和容靳修简单的收拾了行装,就踏上了回S市的旅程。   苏樱没有想到在飞机上会遇到陆成灏。   他竟是坐同一班飞机回s市.   不过苏樱并没有看到周小鱼。   陆成灏的位置正好在苏樱的旁边,中间只隔一个过道。   苏樱忍不住问了一句:“小鱼呢?为什么没有同你在一起?”   陆成灏说:“她要在江城住一阵子。”   陆成灏也只是淡淡的提了一下。   苏樱也没有多问。   毕竟周小鱼的几个哥哥和一个弟弟,现在都聚在江城,多呆几天也是寻常。   只是陆成灏……、   苏樱却没有开口再问。   一路上倒也没有说什么。   一同走出机场,便也是寻常的道别。   容家来接机的车子正好才驶了过来。   谁料到司机老马车子都还没有停稳,慌慌张张的就跑了过来。   “少爷,少奶奶,出事了,小小姐被劫走了。”   劫走?   什么意思?   苏樱的陡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马蓦然递上来一个册子一样的东西。   老马说:“是十三爷干的,还说这是战书,叫你们转交给一个姓陆的先生。”   陆成灏一直就在旁边。   此时听到这些话,几步便也跨了过来。   果真是十三爷下的战书。   邀请陆成灏晚上在“仁桥”医院的顶楼见面。   单刀赴会,白纸黑色写的分明。   苏樱只觉得触目惊心。   这个十三爷苏樱同他打过交道,那时候,因为厉先生的关系,还挺客气。   后来也听小八说起过他。   年纪轻轻,却是一   个心狠手辣,阳奉阴违的主。   所以即便当年乔爷收了他,却从未将他当过自己人。   在苏樱的印象里便只剩下他一头的白头发和镶满钉子的手套还有笑意盎然却很阴暗狡猾的眼神。   只觉得脊背开始僵硬。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十三爷为什么又沾上了果果。   很明显,这次,这位十三爷是冲着陆成灏来的。   很多事情很自然的联系起来。   像是一粒一粒的珍珠自己串上了线,便是前后贯通起来。   苏樱直觉,这件事情,同柯善美脱不了关系。   自从上次柯善美的庆功大典,柯善美几乎成了全市的笑话。   甚至被冠以“本市最悲剧的女人。”   媒体电视报道的沸沸扬扬。   最烈火烹油的时候,苏樱同容靳修离开了S市。   也不知道事情现在究竟发展成什么样子。   但是,有一点苏樱是知道的。   柯善美同这个十三爷交情匪浅。   为了防止柯善美再动什么歪心思,苏樱同容靳修离开之前。   将果果和小元宝的安全防范的严严实实。   但是终究竟是在他们回来的这一天出了事情。   苏樱一时间觉得脚软。   老马说:“少奶奶,十三爷接人的时候说,你不必担心小小姐的安全。”   苏樱自然知道。   柯善美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女儿?   只是苏樱害怕的就是这个。   没完没了的掠夺。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会不会还有第一百次!   柯善美终究还是不甘心。   柯善美对陆成灏之间的纠葛掺杂在果果的身上。   但是果果又是融入了她的喜怒哀乐。   一瞬间,苏樱觉得,有一根无形的枷锁,将他们所有的人都捆绑在一起。   越来越紧,谁也逃不开。   或者说,他们就像是在一条船上的人,尽管各自恩仇,但是一损具损,谁也逃不开命运的捉弄。   陆成灏将帖子看了一遍,沉着脸,敛了眉,抬头:“晚上我会将果果带回来。”   苏樱不是不信他,只是觉得太疲惫。   ——————————   十三爷战书上时间是定在晚上九点。   这中间的八个小时,苏樱觉得像是八个光年。   晚上的时候,苏樱同容靳修也是去了。   并没有报警。   报警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为这不是绑架。   就算归为绑架,就算今天将孩子夺回来了,难保不会有下次。   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彻底的了断。   叫苏樱想不通的是这个十三爷的目的。   还有柯善美的目的。   其实,柯善美的目的倒是昭然若揭,只是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她还是不肯放手吗?   陆成灏同她,终究是不可能的。   她如此死死的抓住不放,又能换来怎样的结果呢?   十三爷将地址选在“仁桥”医院的顶楼,也是叫苏樱心里透着一种恐慌。   仁桥医院是一家精神病医院。   这样的地点,叫苏樱觉得十三爷或者柯善美是别有深意。   如何猜测也没有用。   终究是熬到了九点。   苏樱,容靳修还有陆成灏一早就到了。   整座医院的大楼灯火通明。   刚   刚进来的时候,苏樱亦是看到了许多神态各异的精神病人。   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甚至可以说是牢笼一般的世界。   苏樱看着那些病人,只觉得心底冒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凉意。   十三爷是在九点准点的时候到的。   他却不是一个人上来的。   背后起码跟着十几个身着黑衣的小弟。   今晚的月色极好。   十三爷一头雪白的头发显得格外的刺目。   他的眼神却很阴暗。   所谓的笑里藏刀便是如此。   苏樱看到那么些人,却也不害怕。   几步上前便冲着十三爷说:“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好歹你也是道上的人,没有见过你这样卑鄙无耻的,你总是三番四次的刁难一个五岁的孩子,简直不入流!”   苏樱已经很久没有爆粗口了。   也是容靳修调教的结果。   但是终究一急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   十三爷看到苏樱这个模样,倒是笑了,还是挺恭顺的:“原是苏小姐,小十三我自然是不敢绑架小公主的,只是请小公主过来住几天,我可以保证,小公主在我这里吃的好,睡得好,送回去的时候还能胖几斤。”   他一副笑面佛的模样,叫苏樱心里更是火大。   正待发作,容靳修却突然揽过苏樱的肩膀,声音沉毅:“我想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十三爷自作主张还是柯善美的主意。”   十三爷对容靳修倒也是客气:“容先生久仰,不瞒容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个人的主意。”   然后抬眼看了不远处的陆成灏一眼:“这件事情同两位实在没有多大关系,因为两位是小公主的养父母,所以备受牵连,小十三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但是这算我同六太子的个人恩怨,两位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个人恩怨?   十三爷同陆成灏怎么会有个人恩怨?   苏樱看了一眼,十三爷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一字排开,个个环着手臂,看着就来者不善。   苏樱忽然想到当年十三爷将果果和小元宝送回来的时候,对黑道的这几位公子还是十分畏惧的。   不由的便说:“你既然知道他是六太子,还要这样得罪于他吗?”   十三爷呵呵的笑了两声,略有些轻蔑。   “现在的六太子可是孤家寡人了,谁都知道,六太子是乔爷后来收的,不算关门弟子,若不是七公主,他的排位恐怕还在我之后,苏小姐有所不知,前两天,退隐江湖的大太子鬼面毒蝎下了江湖封杀令,并与六太子割袍断义,现在只能称他一声陆公子,便早已经不是六太子了。”   苏樱惊骇。   江湖封杀令?   割袍断义?   陆成灏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厉先生早已经退出了那样一个圈子,究竟什么事情叫他还能做得这样决绝?   苏樱扭过脸去看陆成灏。   十三爷却在这个时候幽幽的说了一句:“苏小姐定是好奇,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晓,道上都传陆公子负了七公主。”   苏樱的心脏一紧。   其实苏樱老早就有预感出事了。   周小鱼对陆成灏向来是寸步不离,并且现在正是他们如胶似漆的时候。   陆成灏也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海。   苏樱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他和周小鱼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苏樱也不便开口询问、   即便这样,她也不想看到今日一场腥风血雨的发生。   苏樱转过头去便说:“以前陆成灏是六太子的时候,你不敢动他,现在他虎落平阳了,你便落井下石,十三爷不怕这样做有辱名声吗?”   白头发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苏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我倒是听说过你们之间的种种,陆公子对你做了那么多不择手段的事情,苏小姐到现在竟还护着他,也是真善良。”   这个时候,陆成灏蓦然一步走上前,说:“既然你的战书是下给我的,那么便同他们两个人无关,你有什么事情便都同我说,也不要为难孩子,我人已经来了,你让孩子跟着他们两个走。”   “算个爷们!”   十三爷说着,抬了抬手。   便有一个黑衣人从楼道中走了过来。   趴在她肩膀上的正是一个小女孩。   “果果。”   苏樱忙跑了过去。   那个黑衣人将孩子放进苏樱的怀里。   但是果果依旧没有醒。   苏樱唤了两声。   还是没有醒。   苏樱心急如焚,冲着十三爷吼道:“你个混蛋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十三爷依旧是笑眯眯的一双眼睛:“放心,多多少少我还是忌惮大太子的,自然不敢对小公主动手脚,只是一些安眠药,小公主睡得很香甜。说不定正做着好梦。”   苏樱简直想破口大骂:“你竟给孩子喂安眠药,没人性!”   ☆、382 咱爷也是魔怔了!   十三爷依旧似笑非笑:“苏小姐说的是,我们这帮人,自然是没人性的,奉劝苏小姐和容先生赶快离开,否则接下来的事情误伤了小公主,小十三我也担待不起。”   他这样说,苏樱的心里反倒是咯噔起来梅。   苏樱紧紧的抱着果果:“你要做什么?”   或者说,他要对陆成灏做什么?   陆成灏却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苏樱怀里的果果,说:“你们两个走吧,我有办法对付他。”   这个时候,他们如何能走侃?   连容靳修也皱了皱眉,上前一步似乎想要同那十三爷谈判。   就在时候,果果突然醒了。   眯着着一双眼睛说:“妈咪,果果头好疼。”   苏樱摸了摸果果的脑袋,又是有些发烧。   陆成灏说:“你们快点带果果去医院检查检查,这个混蛋也不知道还对孩子做了些什么。”   一句话叫苏樱心底听了很没有底。   “可是你……”   陆成灏凑近苏樱的耳边,说:“你难道不记得我一个人打十七个人的事情了,这些人,就是全部上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苏樱的眼神突变。   蓦然的看着陆成灏。   一个人打十七个人,那的确是陆成灏学生时代的一个传奇故事。   陆成灏很能打架,身手也不错,这一点苏樱也承认。   苏樱眼中的复杂像是一滴墨水滴在水盂里,从眼底扩散开来。   陆成灏说自己一个人打十七个人……   也就是说……   他通通都记起来了。   陆成灏……恢复记忆了。   这个认知叫苏樱呆呆的愣在原地。   终究他和容靳修还是先走了。   出了天台以后,容靳修便报了警。   一路上果果一直躺在苏樱的怀里。   果果在发烧,而且温度越来越高。   小小的脸颊被烧的通红。   到达医院之前,容靳修已经联系好了小儿科的主任医师,都在里面等着。   果果送进去以后,就开始一系列的检查。   苏樱和容靳修等在外面。   苏樱坐在长椅上,心神不宁。   一则,担心果果的病情。   不知道是不是普通的发烧,这孩子从小身体便不算太好,很小的时候发烧得过一次肺炎,非常严重,差点要了苏樱的半条命。   二则,她也担心陆成灏。   陆成灏竟然已经恢复记忆了。   难怪那个十三爷说,他抛弃了小鱼,厉先生也同他断了兄弟之情。   太多的事情不明白。   陆成灏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他恢复记忆以后对小鱼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还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而愤怒?   如果是这样,当初一开始欺骗他的人就是自己?   苏樱将手指***发间,苦恼的捧住脑袋。   容靳修看着她,最后坐在她的旁边:“苏樱,你不要太担心,没事的。”   苏樱没有说话。   容靳修又说了一句:“我说的是果果和陆成灏。”   容靳修就是能这样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苏樱忽然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回去看看,陆成灏的身体原本就不好,你也知道他的腿……”   容靳修微微皱了眉头,却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留下,我去看看。”   苏樱已经拿起身旁的外套,不由分说的:“你留下来照顾果果,我过去,车子我开走了,回头我再过来。”   tang>   苏樱的动作快的容靳修想阻止都来不及。   其实,他想说的是,她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了。   刚刚已经报了警,这个时候陆成灏同那些人最有可能实在警察局。   但是苏樱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她不亲自过去看上一眼。   一定不会安心。   但是心里隐隐的又有一些担心。   这个时候,小儿科的主人从里面出来,对容靳修说:“容先生,进来一下,有些事情要同你说。”   ——————   苏樱再次开车去了仁桥医院。   很快也就到了,她做电梯,一路就到了顶层。   然后从过道爬上医院的天台。   天台上有不少人,热热闹闹。   但是却没有看到十三爷那一伙人和陆成灏。   全是警察。   也有警察注意到她,看到她一脸焦急的样子,问:“小姐,你是上来……”   苏樱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警察说:“刚刚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聚众斗殴,我们赶过来的时候,连个影子都没有,我们的头儿也正在调查呢……”   苏樱转身就走,也不理会后面人的叫唤。   没有人,也没有打架的迹象?   他和容靳修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成灏去哪里了,那个十三爷真的是那么轻易的就对付的了的吗?   从天台下去,苏樱却没有再乘坐电梯。   而是从楼道里面一层一层的往下走。   忽然有些懊悔,刚刚他们不应该这么轻易的离开的。   将陆成灏一个人丢了下来。   至少,陆成灏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丢下过她。   苏樱机械一般的往下走。   也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少个台阶。   当走到一个入口的时候,忽然听来由远及近两个人的对话。   “十三爷这次也是发了狠了,那个姓陆的,估计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   苏樱蓦然僵住了脚步。   “可不是,咱爷也是魔怔了,中了那姓柯女人的毒,还从没见过爷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现在那姓柯的女人被那个姓陆的逼得得了失心疯,咱爷不离不弃不说,还替她报仇出气,寻常夫妻恐怕也做不到咧。”   “其中的缘由你不懂,我可是听郝叔说过,咱爷打小就暗恋柯家的千金小姐了,咱爷小时候是被人贩子拐卖了专门乞讨的,据说那柯家小姐曾经给了咱爷一块蜂蜜糕,叫爷一直念念不忘这位千金大小姐……”   两个人嘿嘿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咱爷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还有这样一段浪漫的风流韵事……”   接下来的声音变听不清楚了。   那两人进了楼道最边上的厕所。   苏樱定定的站在原地。   她没有心情听柯善美同十三爷之间的风花雪月。   只是那两个人的个别字眼叫苏樱惊诧不已   柯善美得了失心疯?   因为陆成灏吗?   一种被命运摆布的无力感。   说到底柯善美终究是个可怜人,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太过执着,最终……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但是叫苏樱更加心惊胆战的还是他们无意间说的陆成灏只剩下半条命。   苏樱想也没有想,连忙推开楼道的门。   楼道很黑,基本也没开灯。   这一层似乎出奇的安静。   苏樱一步一步的踏在地板上,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苏樱才看到一扇门底部透出隐隐的光亮。   心里产生了一种预感。   她缓缓的将手放在门把上。   只听见里面哐当一声响。   苏樱一惊,手已经将门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黑压压的十几个人。   十三爷就站在最前面。   当然,苏樱也看到了陆成灏。   被两个黑衣人架着手臂,脸上青紫交加,下巴上全部都是血。   他几乎已经没有办法自己站立,软软的被架着,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也正是这个时候,架着他的两个人忽然松手,陆成灏直直的便摔了下去,趴在地上,像一条僵死的蛇,一动不动。   ☆、383 恶毒的报复!   就在陆成灏倒下去的一瞬间,苏樱看到他的背后的那个人。   陆成灏的背后是一张大床。   一个女人坐在床沿,她穿着病号服,蓝色的条纹,天空的颜色却十分阴郁的衣服。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神麻木而空洞,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侃。   静的有些恐怖……   那个人……是柯善美!   她住在这样的地方,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刚刚那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门口的声响,房间里面所有的人都齐齐看向门口。   包括那个十三爷。   看到苏樱的时候,他的眼神一凛。   随即脸上便出现了一种笑意。   “苏小姐杀个回马枪是什么意思?”   苏樱还没有从眼前场景所带给她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那十三爷已经缓缓的走了过来:“这个姓陆的,命还真是好,全天下的女人都为他操心,七公主对她痴心不改,善美为了他几乎失去了一切,没想到连苏小姐对他亦是不离不弃,用句现在年轻人时髦的话来讲,他上辈子肯定拯救了银河系。”   十三爷一副调侃的语气,表情却是相当的不屑。   苏樱终于缓过神来。   几步就冲了进来。   走到陆成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陆成灏,陆成灏你怎么了?”   十三爷戏谑的声音已在耳畔:“放心,他死不了。”   苏樱猛然抬头,怒目而视:“王八蛋,你凭什么这样对他?你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会受到惩罚的,你们就是一群流氓”   眼前一头白头发的男人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苏小姐过奖了。”   苏樱看了看陆成灏,他已经微微睁开眼睛。   但是依旧动弹不得。   他的嘴唇在动,似乎用尽力气想要说什么。   苏樱凑了过去,费劲力气才知道,他在说:“走!”   苏樱现在哪里能走?   从上衣的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想拨打急救电话。   数字还没有按好,手机就被旁边的黑衣人一把夺了过去。   苏樱怒吼:“把手机给我,再不把他送进医院,他会死的。”   十三爷接过手机,做了一个投篮的姿势,手机从他的手上划开一个弧度,正好掉入不远处的鱼缸里面,溅了地板上一滩水,连里面的鱼也受惊似的摇头摆尾,躲进了水草假山之中。   “混蛋,你……”   苏樱简直气炸,可是却无能为力。   十三爷依旧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苏小姐放心,堂堂六太子没那么容易死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你们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苏樱站了起来,冲着十三爷歇斯底里的吼道。   十三爷渐渐的敛了笑意。   然后走到柯善美的旁边,声音冷厉:“我对他算是客气的了,你看看她,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因为这个男人,一生就这样毁了,她这样的人,原本就应该过着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生活,可生生的被逼成了这样,你问我想要怎么样,我就想叫他也变成这样!”   苏樱的眼光不自觉的移到柯善美的脸上。   依旧空洞,依旧麻木。   现在的柯善美同以往仿佛两个人。   没有了盛气凌人的气势,没有的商场女强人的霸气。   她的头发披散,素面朝天,消瘦的连锁骨都清晰可见。   就像是风中飘零的一片叶子。   苏樱总算明白了。   这个十三爷对柯善美算是真心实意的。   这个世界上到底是有这样的人。   仰望着自己站在远处的人,明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tang,明明那样遥远。   却是为了那虚幻的梦而付出了所有。   陆成灏是柯善美的求而不得,那么柯善美也许便是十三爷的魔障。   苏樱说:“既然你这样在乎柯善美,在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好好照顾她,而不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陆成灏,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报复,因为柯善美爱的人终究是陆成灏,而不是你十三爷你,所以今天你看似是在为柯善美出气,其实不过是恶毒的将自己心里的怨气报复在陆成灏的身上,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有本事,就用真心赢得一个女人的心,如今你这个样子,只会叫人瞧不起!”   苏樱的一番话叫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   十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最后看了看十三爷的面色,都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命了。   竟然戳了十三爷的痛处。   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十三爷对这个陆公子,明显就是在撒气。   陆公子好歹曾经是六太子,又是七公主钟情的男人。   现在是虎落平阳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咸鱼翻身呢?   十三爷还这样不管不顾的,大家都觉得挺后怕的。   那边的十三爷被苏樱吼了以后反倒是没有做声。   苏樱继续说:“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柯善美,我也知道柯善美因为陆成灏精神上出了问题,所以现在住在这里,可是,十三爷,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今天这样“教训”陆成灏的目的,是希望陆成灏迷途知返,然后和柯善美终成眷属吗?如果你真的爱你身后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将她交给其他的男人,为什么要推给一个能轻易伤害她的男人,自己照顾,自己疼爱,不是更加放心吗?”   十三爷似乎被他说动了。   回头看了看坐在床沿的柯善美。   她面无表情,但是看着地上躺在那里僵着的陆成灏,眼睛里面莫名的就在流泪。   十三爷一阵心痛。   即便你已经不记得他了,即便你已经失却了自我。   竟然还在为这个男人.流眼泪。   究竟是有多爱,究竟这个男人在你的心坎上扎的有多深?   十三爷摘下手套,缓缓的摸了摸柯善美的脸颊。   随即,他便对苏樱说:“你将他带走罢。”   十三爷叫两个黑衣人将陆成灏塞上了车。   苏樱开着车子飞快的就赶往瑞安医院。   陆成灏着实被打的不轻。   在车子的后座上几乎已经人事不省。   苏樱的手机还丢在柯善美病房的鱼缸里面,所以也没有办法求助。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是苏樱费劲力气将陆成灏背着进去的。   陆成灏被送进了急诊室。   幸好没有伤到内脏,肋骨裂了两根。   苏樱给他办了住院手续。   一切事情都办好以后,已经是凌晨两点。   苏樱这才想起来,从她离开医院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她的手机没了,容靳修如果打电话没有人接,一定会很担心。   而且果果的病情也叫她非常挂心。   于是去陆成灏病房里面看了一眼,便又去了小儿科。   其实两个地方离得并不远,都在同一座大楼。   苏樱一整个晚上,提心吊胆,到现在真的已经精疲力尽。   刚刚出了陆成灏房门的时候,容靳修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看到容靳修,苏樱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一整个晚上,她一直撑着,撑着……   其实,她也是害怕的,害怕那些混混,害怕陆成灏出事。   可是看到容靳修的这一刻,她突然什么都不害怕了。   脸上蓦然绽出   一抹笑意,然后沉沉的倒在容靳修的怀里。   醒来的时候,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映入眼帘的是悬挂着的吊瓶,透明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输入她的静脉。   苏樱微微侧着头,容靳修正瞧着她。   只是他的眼神……   ☆、384 元宝:只有笨蛋才会一直生病!   容靳修的眼神十分奇怪。   认识这么多年,苏樱竟然从来没有见过。   那样浓烈的痛苦和疲惫梓。   “阿修,你怎么了?”苏樱想要坐起来堆。   容靳修忙站了起来,扶起她的手臂,然后整理了一下枕头叫她靠着更舒服。   等一切都弄好的时候,苏樱再看的时候。   容靳修的眼底已经没有了刚刚一丝一毫的情绪。   容靳修说:“你血糖过低晕倒了,现在好些了吗?”   苏樱点了点头:“我没事。”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接近五点。   但是窗外还是一片黑色,零零碎碎的还能看到一些星星。   苏樱说:“你一个晚上没睡?”   容靳修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累,你没事就好了。”   苏樱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说:“阿修,过来躺一会儿吧,我知道你很累。”   容靳修的疲惫掩藏的很深,但是苏樱还是能感受到。   容靳修也没有拒绝,掀开被子,整个人躺了进去。   侧着身子搂着苏樱的腰。   他忽然说:“苏樱,以后不要让我这样担心了。”   苏樱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忙解释说:“对不起,阿修,手机被十三爷扔到鱼缸里面去了,你一定很担心吧。”   苏樱忽然想到刚刚自己在陆成灏病房外面看到容靳修的,苏樱不禁问:“阿修,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那边的?”   容靳修说:“一直打你的电话也接不通,我就打算下去找你,出门的时候看到了车,然后问了值班的护士,才知道你已经带着陆成灏回来了。”   苏樱忙问了一句:“陆成灏怎么样了?”   容靳修说:“有护工,你暂时不用担心,好好休养不会有问题。”   苏樱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后将今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全部同容靳修说了一遍。   最后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那个十三爷同柯善美还有这样一段过往,说实话,我真的觉得柯善美很可怜,她那样喜欢陆成灏,喜欢到完全失去了自我,可是最后没有得到爱情,却失去了家庭,甚至亲手将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弟弟送进了监狱,也许也是因为这些才逼得她到如今这个地步。”   容靳修紧紧的躺着,声音有些悠远:“她还是幸运的,对她来说,忘记陆成灏才是最大的幸运,起码现在,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照顾她的人。”   苏樱也点了点头。   是啊,不管怎样,那个十三爷应该会照顾好她吧。   苏樱微微仰着头,看着容靳修:“阿修,果果怎么样了。”   “还要做一些检查。”容靳修淡淡的说。   苏樱微微皱了眉:“要做什么检查?果果怎么了?”   容靳修低头吻了吻苏樱的头发:“没事儿,儿童发烧例行的检查,闭眼,陪我睡一会儿。”   在容靳修的怀里,苏樱睡得格外的安心。   但是当苏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容靳修已经不在了。   苏樱起身,掀开被子。   一个小护士正好进来查房。   给她量了温度,一切正常。   苏樱不知道容靳修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果果的情况,心里有些着急。   苏樱刚下床想出门的时候,容靳修却回来了。   手里是刚刚买好的早餐。   还有一个小小的行李包。   看到苏樱醒了,倒是有些意外:“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苏樱看着他手上提的小行李包,就问:“这是什么?”   容靳修微微皱了皱眉,说:“给果果收拾了一些衣物,她要在医院里面住几天。”   苏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   tang来:“果果到底生了什么病,已经严重到要住院的地步吗?”   容靳修说:“没什么,就是发烧,而且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别瞎担心。”   苏樱怎么能不担心?   她问:“到底是什么检查报告?”   容靳修却没有看苏樱的眼睛,貌似不经意的将早餐从盒子里面拿出来,温和的说:“你怎么火急火燎的,先过来吃早餐吧。”   苏樱一心牵挂着果果,哪里有心情吃早餐。   但是还是被容靳修逼着喝了半碗粥。   然后便着急去看果果。   果果的病房是一个单独的儿童病房。   里面还开着暖气。   果果静静的躺在床上,小脸依旧红扑扑的,睡得很沉。   苏樱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脸蛋。   好烫。   容靳修就在她的身后。   苏樱转身:“为什么烧还没有退?”   容靳修说:“因为孩子年纪还小,免疫力比较弱,苏樱,你不要太担心,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   “我没事,阿修,你告诉我,果果为什么要住院,不是一般的感冒吗?”   容靳修的神色依旧淡然:“苏樱你不要这样,孩子只是住院几天,一切都是以防万一而已,你不要乱了阵脚。”   容靳修的淡然叫苏樱心里安心的一些。   但是这种安心的背后,苏樱又觉得有些害怕。   房门忽然被打开。   是小儿科的王医师,手上拿着一份报告。   苏樱看到了医生,忙走过去,问:“医生,我女儿没事吧,她只是普通的发烧感冒,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是吧。”   王医生看着眼前满眼着急的女人,随后又看了她身后的容靳修一眼。   容靳修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王医师便露出一脸的笑意:“这位一定是容太太了,你们的女儿应该没有问题的,不要太担心。”   医生这样说,才叫苏樱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她转过身去,看着床上的果果,心疼的说:“宝贝,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妈咪对不起你,妈咪将你一个人丢下,没有好好照顾你,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王医生对容靳修说:“容先生,您请出来一下,有些事情要同您商量一下。”   说罢,王医生就走出了病房。   容靳修对苏樱说:“你在这里好好的陪陪果果,估计马上就该醒了,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   苏樱点头:“我会一直一直的陪着她的。”   容靳修一直跟着王医生走到了办公室,关上门。   王医生才将手上的报告递给了他。   容靳修翻了翻,问:“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高烧不退?”   王医师说:“容先生,恕我直言,血液检查的结果不太好。”   容靳修的手指捏紧了报告:“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太确定,说不定不是,不用作为家长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我看容太太,情绪似乎不怎么稳定,如果真的是的,恐怕容先生您要事先做好心理工作?许多家长不能接受,忽然病倒的不在少数。”   容靳修一时沉默:“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王医师说:“要尽快做骨髓检查和染色体检查,现在我也说不好,一切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   再次打开果果病房的门。   容靳修尽力收起沉重的心情,甚至在脸上绽出一丝笑意。   这个时候,果果已经醒过来了。   苏樱正喂果果吃早饭。   果果没有什么胃口,难得安安静静。   苏樱就哄着她:“果   果,再吃一口,多吃一点,你才能赶快好起来呀,再吃一口,好不好?”   果果最后还是乖乖的张嘴了。   容靳修走了过去,坐下来摸了摸果果的脑袋:“果果真乖。”   果果的脸烧的红扑扑的,眼睛中全是水汽,像是明亮的黑珍珠。   果果说:“爸爸,我想回家,我想元宝哥哥。”   容靳修摸了摸果果的脑袋:“等果果的病好了,就可以回家了,元宝哥哥今天会过来看果果,马上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果果低下头去,嘟着一张小嘴,有些不开心:“那果果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容靳修说:“只要果果乖乖的听话,马上就能好起来。”   果果说:“果果会听话,果果想快快回家。”   过了一会儿,容靳修对苏樱说:“苏樱,你去学校帮果果请个假,然后把元宝接过来吧。”   说着还捏了一下果果的小脸蛋:“我们的果果可是一刻都离不开她的元宝哥哥的。”   果果的小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苏樱说:“好。”   苏樱走了以后,容靳修对果果说:“果果,答应爸爸一件事情好不好。”   果果仰着脸,想也不想:“好。”   容靳修握着果果的小手:“果果现在生病了,过会儿医生叔叔要帮果果打一针,会疼,但是果果一定要勇敢。”   果果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果果怕打针。”   容靳修将果果抱了起来:“如果你勇敢,爸爸可以满足果果一个愿望。”   果果最后还是答应了。   手术室内。   容靳修从透明的大玻璃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骨髓穿刺尽管不是什么大手术,但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也是极其痛苦的。   果果趴在床上,一直看着窗外的容靳修。   容靳修做出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果果在里面便笑了。   冰冷的钢管穿透果果的皮肤,一直深入。   果果终于疼的大哭起来。   几个护士为了防止她乱动,按住了她的身子和腿。   果果哭的撕心裂肺,连容靳修都看的于心不忍,恨不能马上冲了进去。   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苏樱就在他的旁边。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手术室里面发生的一切。   果果哭的那样惨烈。   就像是按在解剖台上正在被解剖的老鼠,声嘶力竭,用尽力气挣扎,但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微不足道。   果果哭的几乎已经在抽搐。   苏樱再也看不下去一秒钟,直接就冲了进去。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女儿?”   苏樱想冲上前,却被容靳修从后面死死的抱住:“苏樱,你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你看果果,她在哭啊,她哭成这样,你竟然能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   “苏樱,这是在检查。”   “到底是什么检查,容靳修你给我说清楚,果果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检查。”   那边医生已经取好了骨髓。   果果在床上哭的声音沙哑,不停的叫着:“妈咪,妈咪,好疼……”   苏樱睁开容靳修,忙跑了过去。   果果已经是满头大汗,苏樱摸着她的额头:“宝贝,不痛了,都好了,一切都好了。”   ****   医生办公室。   “王医生,我女儿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她要做那样的检查?”   王医生看了容靳修一眼,有些无奈的说:“容太太,这只是例行检查。”   “什么例行检查,例行检查会让孩子这么痛苦,我是孩子的母   亲,你们一定要同我说实话。”   王医师叹了一口气:“容太太,我十分明白你的心情,但这真的是例行检查,你的孩子一直高烧不退,针对这种情况,为了预防万一,所以我们必须要做这种检查,容太太不必太过担心,一切等报告出来了再说。”   医生这样说,苏樱反而更加担心了。   她问:“万一,你指的是什么万一呢?王医生,你把话说清楚。”   容靳修一下子揽住情绪激动的苏樱:“苏樱,你别这样,都说了不过是例行检查而已。”   终究也没有问出所以然出来。   事实上,苏樱心里就是害怕,更加害怕医生告诉她万一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一种莫名不好的预感。   出了办公室的门,苏樱还是有些愣怔。   她今天换了衣服,车钥匙放在原来的口袋里。   她是回来拿车钥匙的。   没想到看到了那样一幕。   果果又睡着了。   容靳修说:“我去接元宝,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果果吧。”   苏樱没有做声。   她总觉得果果的病情没有容靳修说的那样简单。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瞒着她?   如果真的出事,一定是非常严重,容靳修才会瞒着她。   苏樱看着床上果果的小脸蛋,心口有一块地方不停的发疼。   中午的时候,容靳修将元宝接到医院里来。   还带了果果喜欢的彩虹蛋糕。   但是果果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高烧也没有退,两颊有两簇不正常的嫣红,看上去像个快要熟透的苹果。   看到小元宝的时候,她到还是非常高兴。   他们已经有两天没有见过面了。   上次果果被人劫走的时候,小元宝就在旁边。   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最终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果果被带走。   小元宝走到果果的床边,踮着脚尖,大人一般伸手在果果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然后说:“你这个笨蛋怎么又生病了?”   果果倒也挺委屈的。   好像生病是她不对似得。   这些天,她的确老是生病。   一旦她生病,元宝哥哥就会骂她是笨蛋。   因为元宝哥哥说,只有笨蛋才会老是生病。   她一定很笨,所以才老是生病。   于是小丫头执拗的说:“果果已经好了,一点都不疼了,果果没有生病,所以果果不是笨蛋。”   果果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她的元宝哥哥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她也不能当笨蛋、   元宝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要好好听话,快点好起来。”   小元宝的话甚至比苏樱和容靳修的话还要管用。   果果不愿意吃饭的时候,小元宝在旁边命令她吃,她一定会吃的干干净净。   两天过去了,果果的烧竟然退了一些,精神也好多了。   苏樱逐渐松了一口气。   还在等报告,只要报告显示没有什么问题,果果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这两天,小元宝还在上学。   每天放学的时候,容靳修就会将他接到医院里面来。   晚上的时候,也会同果果睡在一个房间。   在这三天之内,苏樱也去看了陆成灏。   陆成灏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伤的也不轻,必须躺在床上静养一段日子。   他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只能靠护工。   所以,苏樱每次做了果果的饭菜送过来的时候,也会帮陆成灏多做一份   。   但是整整三天,苏樱没有同陆成灏说过一句话。   陆成灏不说,她也不说。   她知道陆成灏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莫名。   苏樱知道陆成灏心里定是怨她的。   怨她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该趁着他失忆的时候将他推给周小鱼。   从某些方面,苏樱还是很了解陆成灏。   其实苏樱自己也觉得做错了。   也许,她真的不应该撮合陆成灏和周小鱼。   他们之间有他们的相处规则,就像是有一条界限分明的线,退一步不行,进一步便是过界。   如今,到了相互决裂的地步,许,真是她错了。   苏樱心里愧疚,也不敢问他和周小鱼的事情。   当然,也没有将果果的事情告诉陆成灏。   ☆、385 老子就要她,老子有的是钱……   晚上的时候。   苏樱给果果炖了番茄鱼汤,也给陆成灏带了一些。   苏樱推门进入他的病房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是空的犍。   正在疑惑间,转身进来一个小护士邾。   小护士看到苏樱便问:“36号病人呢?”   苏樱哪里知道,但是不免担心起来。   陆成灏是在护士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消失了吗?   一直到晚上,也没有找到陆成灏。   照顾他的护工都快急疯了。   因为苏樱付的护工费十分高昂。   这么大的人凭空就从眼皮底下消失了。   苏樱脑海里面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十三爷要对陆成灏不利。   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大可能。   上次十三爷明显是被苏樱说动了。   再回头刁难陆成灏的几率并不是很大。   但是陆成灏到底去哪里去了呢?   苏樱都想报警了。   果果晚上的时候又发起了高烧。   如此反复,叫苏樱心里像是千千万万的蚂蚁噬咬一般。   据说检查报告今天晚上就能够出来。   苏樱的一颗心一直悬着。   只希望一切正常才好。   晚上的时候,容靳修去接小元宝。   苏樱呆在病房陪着果果。   接近七点钟的时候,果果终于醒了。   苏樱伸手摸了摸果果滚烫的脸颊,忍不住一阵心痛。   “妈咪,果果好难受。”   果果的声音沙哑,小脸因为痛苦全部皱了起来,眼睛似乎睁不开来,长长的睫毛上都湿漉漉的,那模样,就像只无助的小花鹿。   苏樱摸着她的脸颊:“哪里难受,你告诉妈咪。”   果果的嘴唇因为干燥裂了很多小口子,声音沙哑:“果果好热,好像有火在烧。”   苏樱知道孩子难受。   但是吃药打针完全没有效果。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报告。   可是,她竟不知道究竟等的是什么?   苏樱只好从冰箱里面取出冰袋,敷在果果的额头上,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些了吗?”   果果却摇了摇头:“妈咪,果果想吃冰淇淋。”   “果果乖,果果现在生病呢,不能吃冰淇淋。”   果果却突然哭了起来,有些任性的:“果果就要吃冰淇淋,果果好热,好难受,果果就想吃冰淇淋。”   孩子的眼泪和沙哑的声音叫苏樱最终心软。   她叫来了护工,然后自己出去给果果买冰淇淋。   夜风徐徐,像是一双温柔的手在脸上抚着。   苏樱却是焦急如焚。   出了医院,环顾四周。   马路对面便有一个大型超市。   苏樱匆匆过了马路,就进了超市。   从冰柜里面拿了一盒香草冰淇淋,付了钱,苏樱便匆匆的从超市出来。   刚要过马路,扭头环顾车子的时候,一个身影蓦然叫苏樱驻足。   之所以能叫苏樱驻足是因为那个身影异常的熟悉。   超市的左边是一家名叫“夜色”的酒吧。   刚刚那个身影在苏樱的眼皮子底下一闪而过,然后便进入了酒吧,消失在苏樱的视线之内。   苏樱皱了皱眉。   犹豫了一会儿,苏樱还是转身去了那家酒吧。   昏暗跳动的光线中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场地的中央是个极大的舞池,无数红男绿女随着音乐放肆起舞,扭摆的腰肢像是水蛇一样。、   tang   场地之外,除了一个环形的吧台,就是无数的小隔间。   满场无数的兔女郎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之间,处处透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有专门的侍者过来招待苏樱,苏樱却没心思应付,只说了一句:“我过来找人,你不用管我。”   侍者观察了一下苏樱,然后带着狐疑的目光离开了。   许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来找自己寻欢作乐的丈夫来了。   苏樱直直的穿过人群,目光落在舞池外面无数的小隔间里面。   她之所以过来,的确是找人。   刚刚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是陆成灏。   而苏樱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来,不过是因为,他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按理说,那套病号服该是很明显,但是,这里光线昏暗,加上嘈杂无比。   苏樱找来找去,也没有发现陆成灏。   手里的香草冰淇淋已经开始融化。   苏樱想离开,但是又担心陆成灏。   他现在的身体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喝酒?   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继续寻找。   苏樱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找。   花了大半个小时寻了一圈下来,还是没有找到。   苏樱无比沮丧。   也许是她刚刚看错了。   转身打算先出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还没有走几步,却撞上了一个人。   抬头的时候,是个喝的醉醺醺的胖子。   这个胖子还穿着一身的西装,就像一只穿着衣服的熊,显得有些滑稽。   苏樱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就想离开。   那人却忽然拽住苏樱的手臂,一副油腻的嘴脸就凑了过来:“小姐,你真漂亮,过来陪我喝喝酒。”   苏樱挣扎:“喂,你放开我。”   那人不仅没放开苏樱,还顺手想要去搂苏樱的腰,一张大脸凑得更近了。   苏樱胃里一阵恶心,想也没想就将自己手里的香草冰淇淋往那个人的大脸上面盖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   融化的冰淇淋糊了那胖子一脸,像是烂泥一样往下掉。   因为这里的动静过大,不少人已经围了过来。   那个胖子还是抓着苏樱手臂的姿势。   苏樱怎么也挣不开,吼道:“混蛋,你快点放开我!”   手臂终于被挣开,但是那胖子显然是怒了。   酒意去了三分,胡乱的将脸上的冰淇淋抹了抹,破口大骂起来:“臭娘们,叫你过来陪老子喝杯酒是瞧得上你,又不是不给钱,不要不识好歹,今天这个酒,老子还真叫你陪定了。”   说完再次抓住苏樱的手,狠狠的就往一个小包间里面拖。   苏樱想要挣扎,可是力气却不敌那个男人。   许多人围了过来看热闹。   酒吧的经理也过来劝。   “郑老板,您喝醉了,您要找妞,我马上给你找几个顶尖的,这是客人,您就快松手吧。”   那个胖男人却不管不顾:“老子就要她,老子有的是钱……”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胖男人已经被一拳打的摔倒在地。   庞大的身躯趴在地上,一颗牙齿混着血咕噜噜的滚得老远,果真是应了那句俗语“满地找牙。”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连苏樱都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就像是有一阵风在苏樱的身边闪过。   那个胖男人捂着嘴巴,一咕噜的爬起来,口齿不清的大骂:“刚刚是哪个混蛋打老子的,天杀的哪个混蛋将老子的牙齿打掉了。”   看着他的样子,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一阵的笑声。   >   这令胖男人更加怒火中烧。   刚刚他没看清楚是谁对他动的手,现在又急又气,只好一股脑的将怒气全部撒在苏樱的身上。   几步上前,抬手就想打苏樱。   手还没有落下来,就被人从空中生生的截下来。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次连苏樱也看的清清楚楚。   是陆成灏,他依旧还穿着病号服。   ——————————————————————————————————————————   PS:还有一更,会稍微晚一点~   ☆、386 他的眼底有一场深切的苦难……   他的脸色苍白,脸上的伤还没有好。   但是这完全无损于他帅到让人.流口水的外貌。   一身医院的病号服竟然叫他穿上T台男模的味道。   周围已经有不少女人为之***动犍。   有的甚至毫不避讳的为他欢呼吹口哨。   苏樱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却是刀削一般的轮廓,冷然。   那个胖男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必定是刚刚打下他一颗门牙的人。   另一只手也挥了过去。   陆成灏却岿然未动,一只手稍稍用力,那个男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臭小子,知道老子是谁吗?告诉你,整个s市,谁听到我郑大金的名字不给三分面子?今天你敢得罪我,到时候,我一定剥了你的皮,老子可有的是钱!”   陆成灏抓着郑大金的手再次紧了紧,离得这样近,苏樱甚至听到手腕骨骼错位的声音。   那个胖男人已经疼得嚎起来。   随即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嘴巴也软了:“手断了,快放了我,疼疼疼,求求你……”   陆成灏这才放开了手。   那个胖男人手腕脱臼,已经瘫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胖男人托着一只手,费尽力气的站了起来,往门外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恶狠狠的对苏樱同容靳修说:“好你们两个,今天得罪了我,来日我一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陆成灏眉毛一凛,那个胖男人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屁滚尿流的跑出了酒吧。   刚刚围着看热闹的人一阵欢呼。   酒吧的经理过来赔罪。   大部分人看完热闹就散开了。   但是倒是有不少穿着背带裙,超短裤,打扮时髦的少女,毫不顾忌的就过来,腻在陆成灏的身边:“帅哥,请你一起喝酒。”   陆成灏看也没看苏樱一眼,随手搂了一个美女就去后面的一个隔间做了下来。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   陆成灏随手拿了一瓶,仰头便灌了下去。   苏樱看的直皱眉头。   几步走上前,将陆成灏手里的酒瓶夺了下来,没好声的说:“陆成灏,你现在在干什么,自暴自弃吗?”   陆成灏也没管苏樱,又从桌子上拿了一瓶酒。   苏樱再次将那瓶酒抢了过去。   倒是陆成灏这边的美女看不下去了。   她睥睨着苏樱:“喂,你是他的什么人?不会是这位帅哥的女朋友吧。”   苏樱还没有开口说话,那个美女已经站起来了,双手环胸,上上下下将苏樱打量了个遍:“脸蛋是漂亮,但是身材一般。”   说罢转头对陆成灏说:“帅哥,你甩了她,我当你女朋友。”   “滚!”   陆成灏从喉咙里面吐出不咸不淡的一个字。   那个美女竟是一脸的笑意,得意洋洋的对苏樱说:“看见没,帅哥叫你滚蛋,识相的话就赶快走,他已经算是我男朋友了。”   陆成灏却突然抬头看了那个美女一眼,声音冷冷:“我叫你滚。”   那个美女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但是陆成灏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刚刚她也看到了这位帅哥收拾那个胖男人的狠劲儿。   不由得自己打了个哆嗦,撇了撇嘴,不甘心走了出去。   经过苏樱旁边的时候还气呼呼的撩了一下头发,蔑视了苏樱一眼。   那个美女走了以后,这里倒是相当的安静下来。   外面的声响好像同这个包间隔离开来。   陆成灏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苏樱站着,也是沉默。   过了大约一分钟,陆成灏伸手再次去拿桌子上的酒。   苏樱索性从   tang旁边拿了垃圾桶,一股脑的将满桌子的酒瓶全部扔了进去。   这样,陆成灏才抬头看了苏樱一眼。   “陆成灏,你究竟在做什么,你现在就这样作践你自己?”   陆成灏冷冷的撇过头:“不要你管。”   苏樱气的将垃圾桶直接扔在地上,里面的酒也撒了一地:“我不管你谁管你,陆成灏,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你也算是在鬼门关走过几次的人,生命这样来之不易,你就不能好好珍惜吗?”   陆成灏忽然抬头,看着苏樱:“苏樱,我恢复记忆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苏樱一下子就愣住了。   陆成灏恢复记忆了,她当然知道。   几天之前,果果被十三爷劫到天台的时候,陆成灏说自己曾经一个人打十七个人。   那个时候,苏樱便知道了。   但是,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谈过这件事情。   就像是冬天结了冰了湖面,太阳出来了,上面已经碎裂了一条条纹路,但是却还是有着一层冰面。   而现在,陆成灏生生的在这个冰面上捅了一个窟窿。   于是,他们之间所有的禁忌便又全部横亘在他们面前。   苏樱静静的看着他;“所以呢?”   她的声音冷然;“你记起过往的一切,所以呢,有什么不一样了吗?这就是你自暴自弃的理由吗?”   陆成灏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看着苏樱:“是啊,我恢不恢复记忆于你来说原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你根本不在乎。”   苏樱的心脏微微一窒。   陆成灏将目光撇开:“苏樱,如果你想我放开你,就请你离我远远的,不要叫我看见你,不要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成灏随手从地上捡了一瓶酒。   嘴角一丝自嘲的近乎讽刺的笑意,然后便仰头喝了起来。   苏樱终于回过神来。   她真是没见过这样的陆成灏。   他的身上有一种颓废的气质,就像明知道自己陷入了泥沼,却任由自己沉沦下去。   苏樱给他递了树枝,想要拉他上来,他却不屑的扔掉,清醒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苏樱觉得气愤。   陆成灏的身体一直不好。   周小鱼将他当个宝贝,一分一秒的悉心照顾。   苏樱也是曾经为了他,几天几夜也没有合眼。   可是现在,他竟然毫不珍惜。   她上前一步夺了陆成灏的酒,抬手就打了陆成灏一个巴掌。   苏樱是真的怒了。   她从来没有打过陆成灏,其实她的力道也不重。   但是她胸口里面的满腔怒火无处释放,这些天来,一方面要担心陆成灏的身体,另一方面又要担心果果。   这父女两个几乎叫她操碎了心。   苏樱吼道:“陆成灏,我就是要将你打醒。”   苏樱说道这里的时候,眼泪却不受控制的砸了下来。   陆成灏被打的微微测过头,却是笑了:“苏樱,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啪——   又是响亮的一声,苏樱再次抬手打在陆成灏的脸上。   她的眼泪流的更加厉害了,执拗的还是那句话:“陆成灏,今天我就是要将你打醒。”   陆成灏猛然站了起来,却是不怒不喜:“命是我的,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只要不去***扰你不就行了,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   苏樱再次想抬手。   陆成灏却一把将她劫住,下一秒,他已经捧住苏樱的脸。   狠狠的就吻了下去。   苏樱惊呆了。   有一秒钟,她是不   能思考的。   陆成灏只是贴着她的唇,那种近乎压抑的情感像火山一样,仿佛要瞬间爆发。   他睁着眼睛,眼神中的那种深切的痛苦叫苏樱心颤。   那里像是藏着一场深切的苦难。   ————————————————————————————   ☆、387 已经关心到需要当众拥吻的地步吗?   苏樱没有拒绝,甚至没有挣扎,一动不动,只是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陆成灏。   最后还是陆成灏先放开了邾。   他转身,讽刺的笑了一声:“你真的变了,彻底的变了,我真是个傻瓜,彻彻底底的大傻瓜。”   他已经很久没有吻过她了。   上次吻她在什么时候犍。   十年之前?   这些年来,他一直渴望她的味道。   那就像是沙漠里面的人渴望一丝甘泉。   可刚刚,他终究借着酒意放纵自己一回的时候。   他看到的却是苏樱眼底深切的平静。   是平静,那种令人绝望的波澜不惊。   终究是要到了这一步才肯彻底的承认,原来这么些年他的坚持不过是一场痴心妄想。   这一吻,就像是一直悬在他心坎上的一把刀子。   这一刻,终于落了下来,直戳心窝。   也许,这也是明知道的结果。   他也不过是在找给自己死心的理由。   陆成灏神情悲伤竟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痛苦,他起身径直就出了酒吧的门。   苏樱一直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穿过马路,陆成灏去了瑞安医院。   苏樱一直看到陆成灏被火急火燎的护士拉进了病房才松了一口气。   站在原地恍了一会儿神,苏樱才忽然想到,她是来给果果买冰淇淋的。   一阵懊恼,然后又飞快的去了超市,又买了一个香草冰淇淋。   回到果果的病房的时候,果果已经睡了。   小元宝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玩魔方。   而容靳修,坐在床边,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抚着果果的头发。   目光深邃而深沉,像是夜色中的海。   苏樱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看了床上果果一眼,便问:“果果睡了?”   容靳修沉沉的嗯了一声。   苏樱倾过身子试了一下果果的温度,还有点低烧,但似乎比刚刚要好了许多。   手里还拿着一盒香草冰淇淋,看样子果果也不会吃了。   容靳修蓦然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苏樱,声音沉沉:“你去哪儿了?”   容靳修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就是很沉。   苏樱抬起自己的一只手,便说:“果果刚刚发烧,热的厉害,嚷着要吃冰淇淋,我便去给她买了。”   容靳修看着苏樱手上的冰淇淋沉默。   “刚刚还碰到了陆成灏,他竟然去酒吧喝酒,他现在的身体哪里能喝酒……”   容靳修却突然转身:“我知道了。”   苏樱看着容靳修有些不对劲。   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阿修,你是不是生气了?”   容靳修说:“苏樱,你不觉得你对陆成灏有些过分关心吗?”   苏樱说:“可是现在,我不关心她,还有谁关心他,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   容靳修转身过来:“所以关心到要当众拥吻聊以慰藉的地步吗?如果陆成灏没有你会死,你是不是也会义无反顾的回到他身边?”   苏樱愣在原地。   原来在酒吧的那一幕,容靳修都看见了。   苏樱有些失神的说:“阿修,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容靳修上来就抓住苏樱的手臂:“不是我看到的哪样,他当众抱着你,吻你,难道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不是,真的不是,那是一场意外,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容靳修的眸子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   刚刚他接小元宝过来,护工告诉她,苏樱去给果果买冰淇淋。   tang   他知道对面就有一个超市,但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回来。   苏樱的手机前几天被十三爷丢进鱼缸里面,到现在因为果果的事情,也没想着去买一个新的。   联系不到苏樱自然有些担心。   苏樱的手表里面装着定位器。   他便随意查了一下,竟然发现,她就在附近。   出去寻她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家酒吧。   他自然是明白,苏樱是不会无缘无故去这种地方的。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谁料,他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样精彩的一幕。   那个姓陆的众目睽睽之下英雄救美。   接着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苏樱一直跟着陆成灏。   他也知道,苏樱心里一直当陆成灏是特别的亲人。   这是她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所无法割舍的感情。   她和陆成灏之间始终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空间,是连他都没有办法介入的。   他并不是不信任苏樱,也不是嫉妒。   他心里也明白苏樱对陆成灏没有这层关系以外的感情。   但是当看到苏樱为陆成灏流泪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他一直远远的看着。   直到看到陆成灏拥吻苏樱的那一幕。   终究还是受不了。   气的却是苏樱没有第一时间推开那个男人。   苏樱便是这样一个人,她的善良和优柔寡断是他心口的一道口子。   时不时的被撕扯一下,并不是疼的痛不欲生,但也不是没感觉。   容靳修说:“苏樱,如果你真的有一个做妻子的自觉,你就应该离那个姓陆的远一点,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明知道他不死心,明知道他恢复了记忆,明知道他对你还有非分之想,可你偏偏要凑过去给他机会,我想天下没有一个丈夫能忍受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自己妻子的身边。”   容靳修话语深沉。   他并不是特别生气,他更像是在跟她语重心长的谈话。   可是这种深沉叫苏樱觉得更加的不安。   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但是她却希望容靳修能完完全全的信任她,支持她。   比如关于陆成灏。   在苏樱的心里,一直觉得是亏欠陆成灏的。   太多太多的事情,即便被他也算计过太多。   但是在情感上,毕竟是她先背叛的。   这样的认知几乎已经成为苏樱心底最深的心魔。   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如果陆成灏过得不幸福,她也不会真正的幸福。   因为她不安心。   但是,站在容靳修的立场上,去理解她,确实有些强人所难,甚至这种想法本身就有些自私。   但是苏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对容靳修说:“我知道,你的话,我会好好想一想。”   这也许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尽管经历了那样多,但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也许,他们现在遇到问题不会像以前一样大发雷腾,大动干戈,但是这样的交流反而叫她更加的沉重。   也许容靳修是对的。   其实她也知道,她这样两头都不放手最后双方都会受到伤害。   她的确是需要好好想一想。   晚上的时候,陆成灏再次私自出院。   还是护工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告诉苏樱。   当时容靳修也在。   护工一脸着急:“陆先生今天晚上回来以后就很不对劲,一直呕吐,医生过来说是胃出血,那时候,他还十   分配合医生的治疗,一直躺在床上打吊瓶,我看他也没有力气,就想趁着这个时候去买些食材,明早给他熬点粥,回来的时候人不见了,就只剩下这样一封信。我看上面署名是要交给苏小姐你,我就急忙给送过来了。”   苏樱忙拆开了那封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苏樱,对不起,我走了,勿念。”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叫苏樱坐立不安。   陆成灏怎么又这样不辞而别。   刚刚护工说他胃出血,一定便是酒喝多了。   可是,现在他拖着一个这样的身体能去哪里?   苏樱问了一句:“陆成灏大约是什么时候走的?”   那个护工说:“我出去只有一刻钟的时间,陆先生怕也没走多远,刚刚我看是苏小姐将他寻回来的,所以……”   苏樱放下纸条,便要出去。   容靳修却豁然从沙发里面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沉冷:“苏樱,果果的检查报告马上就会送过来。”   ☆、388 一种被命运报复的无力感!   苏樱心里咯噔一下。   容靳修的意思很明显。   他脸上的不悦也很明显犍。   他就是不想自己去找陆成灏邾。   苏樱近乎哀求的语气:“我怕他一个人会出事,他身体又不好,说不定又在喝酒,我必须要将他找回来。”   容靳修没有在说什么。   但是苏樱却感受到了他眼底浓浓的失望情绪。   苏樱也心痛。   最终还是咬着牙离开了。   她不是不担心果果的病情。   但是,陆成灏现在的状况更是不容乐观。   如果他胃出血了还喝酒,也许会出人命的。   现在的陆成灏,更像是一个叫人操心的孩子。   苏樱走了。   容靳修眼里涌出了深深的疲惫和失望。   对于苏樱,对于陆成灏,他真的也是无能为力、   苏樱就像是一头牛,执拗的往一个巷子里面钻。   陆成灏那样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需要外人操心的人。   何况,如果他真的决心离开,苏樱是绝对不可能找到的。   苏樱走后,容靳修便起身去看果果。   果果和小元宝都睡了。   两个孩子依旧睡在一张大床上。   果果抱着小元宝的胳膊像是抱着她最心爱的毛绒兔子,一脸的安心。   俯身的时候,她的烧已经退了。   果果这几天病情一直反复,叫容靳修的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   门口传来声响。   是一个护士,对容靳修说:“容先生,果果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王医生叫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已经接近十点。   所有的人都在等这份报告,儿童科的几位主治医师都没有下班。   容靳修走进去的时候,几个人都在,似乎在探讨这什么。   看到容靳修进来,一时间都噤了声。   几个医生又同王医师说了几句话,便也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办公室里面只剩下容靳修同王医生两个人。   王医生深吸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文件夹,对容靳修说:“容先生,已经确定了。”   就算容靳修平日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楞了一下。   像是一颗石头狠狠的砸在心上。   一颗心像是坠入一颗深不见底的井里,越来越沉。   良久,容靳修才吐出几个字,声音竟然微微有些发颤:“果真确定了吗?”   王医生说:“基本是百分之百了,淋巴性急性白血病。”   容靳修第二次感受到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苏樱脑袋里面长了一颗小黄豆的时候。   不过,他也只是空白了一会儿,便问:“接下来要怎样治疗,治愈率是多少。”   王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这种病倒也常见,孩子的发病几率比较高,一般治愈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不过……”   容靳修还算镇定:“王医生,有话直说。”   王医生拿了一份报告给容靳修:“不过你孩子的问题要严重的多,我们给她做了染色体检查,发现她的6号染色体先天异常,这导致她的HLA同普通人也并不一样,在医学界,这是十分罕见的现象。”   容靳修问:“我想知道问题在哪里?”   王医师说:“目前为止有两个困难,一则,这个病并不好治,孩子会很受苦,在治疗的过程中复发的可能性也很大,若要痊愈就必须骨髓移植。”   容靳修斩钉截铁:“那就骨髓移植。”   王医生叹了一口气:“第二个困难就在这里,由于您孩子的白   tang细胞抗原异常,会导致她的配型会非常困难。”   容靳修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在思考什么。   王医生看他的样子,也不禁安慰起来:“其实,容先生,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希望小并不代表没有希望,首先明天您和您的太太明天先去配个型,如果不行,果果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兄弟姐妹之间配型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二十五,已经算是相当大的了。”   医生这样说,容靳修的脸色却更加沉了。   随后,他又问了一句:“如果都不行呢?”   王医生说:“那只能去中华骨髓库中找了,到时候我也会联系国外的骨髓库,不过,由于您孩子的特殊性,这种机会比较渺茫,更重要的是,必须要在情况恶化之前找到,时间上也是紧迫的很……”   ————————————————   容靳修从王医生办公室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他们探讨了许多的可能性。   可是最大的可能性……   容靳修不敢想象。   从见到果果第一眼开始,他就喜欢上这个孩子、   苏樱当她是命根子,他从来也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连苏樱都觉得他也许是爱屋及乌。   但只有容靳修自己知道,并不是这个样子。   他对这个孩子有一层复杂的情感。   那张与陆成灏七成相似的脸就好像生来一种羁绊。   对陆成灏,倒也不是愧疚,他们旗鼓相当,为了自己的女人,大家也都做过算不上体面的事情。   陆成灏是个城府及深的阴谋家。   可是果果偏偏有一双世界上最干净而空灵的眼睛。   那样纯洁无害,仿佛世界上没有一丝杂质的水晶。   看一眼,便能洗净心底的铅华。   这个孩子便是有这样叫人不得不喜欢的魔力,虽然偶尔也会任性。   也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天使,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苦难?   他从来没有想过。   容靳修不信命,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又一种被命运报复的无力感。   他几乎什么都拥有了。   财富,地位,权利,家庭。   可是终究还是有一些他无力掌控的东西。   回到果果的房间,他一直坐在床头看着那个熟睡的小丫头。   直到天亮的时候,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元宝先醒了,看到容靳修的样子,又看看旁边的果果,便开口:“爸爸,妹妹到底是什么病,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容靳修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小元宝的肩膀:“元宝,以后你要陪着妹妹一起撑下去。”   元宝便没有在问。   看到容靳修这样的表情,他心里似乎也知道了一些。   至少知道果果的病肯定是非常的严重。   果果也醒了。   今天也没有发烧,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惺忪的睁开眼睛,唤了一声:“爸爸,早安。”   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股子的奶香气,糯糯的,软软的。   容靳修吻了吻她的额头:“宝贝,早安。”   果果也坐了起来。   现在她同小元宝都是自己穿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果果忽然说:“爸爸,我想吃汉堡包。”   容靳修一向不肯孩子吃这些东西,只有苏樱偶尔会偷偷的带着孩子去。   因为孩子喜欢,他有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他却微笑着摸了摸果果绒绒的头发:“好,过会儿带你出去吃。”   果果开心极了,因为从她住在医院以后,就从来没有出去过。   而且爸爸也从来没有带他去吃过汉堡包。   她还   以为爸爸会一口拒绝。   果果高兴在床上跳起来。   然后开心的问:“爸爸,妈咪呢,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好不好?”   容靳修说:“妈咪有点事情,爸爸带你和元宝哥哥去。”   果果虽然有一点小失望,但是能吃到汉堡包,还是很开心。   ————————————————————————————————————————————————   ☆、389 果果:毛毛虫怕打针吗?   苏樱回来的时候,容靳修正好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出去。   容靳修正在给果果系鞋带,果果看到苏樱非常开心:“妈咪,我们一起去吃汉堡包吧。”   苏樱的眼底是一层深深的疲惫。   容靳修看了他一眼,便对果果说:“你和元宝哥哥去外面等我。孀”   小元宝牵着果果的手走了出去。   苏樱看着容靳修,她的眼底都是血丝,一脸的无力感。   苏樱说:“你带果果出去吃早餐吗?”   容靳修说:“你还晓得回来吗?”   苏樱听得出来容靳修话里的嘲讽。   她说:“我没有找到陆成灏,找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他。”   容靳修却转身拿了外套,搭在臂弯里面,准备出去。   苏樱拉住容靳修的袖子:“阿修,果果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你带她出去是不是代表她没事了?”   容靳修扭头看苏樱:“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先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其他的事情回来再说。我叫司机来接你。”   苏樱闭了闭眼,她的确已经累到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苏樱跟着容靳修一同出去。   一会儿家里的司机就过来了。   苏樱乖乖的回了老宅。   容靳修带着果果和小元宝去了附近的麦当劳。   果果吃到了心仪已久的汉堡包,十分高兴。   吃完早餐,走出麦当劳,果果忽然说:“爸爸,我想回家,果果不喜欢天天住在医院里面。”   容靳修蹲了下来。   五月的天气,温度适宜,阳光明媚。   他却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披在果果的身上。   容靳修说:“果果,你暂时还要住在医院里,但是从今天开始,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都会住在那里陪你,这样,就跟在家里一样,好不好?”   果果突然仰着脑袋说:“可是爸爸要上班,妈咪要去花店,元宝哥哥要上学呀。”   容靳修摸着果果的小脸蛋:“以后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会每时每刻都陪着果果的。”   果果一听到能时时刻刻同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在一起,不禁又高兴了起来。   “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一起去动物园,游乐园吗?”   容靳修说:“可以,只要果果听话。”   “爸爸,果果一定会很听话,拉钩。”   ————————   “不要,果果不要打针,果果要回家,果果要妈咪。”   果果哭的撕心裂肺,打针的护士怎么哄也不管用。   然后一脸为难的看着旁边的容靳修:“容先生,你看……”   容靳修一把将果果抱了起来,然后对护士说:“我先安抚一下她的情绪,过会儿我们再过来。”   容靳修抱着果果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果果还一直趴在容靳修的肩膀上哭泣。   容靳修抱着果果走到长长的走廊上,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   打开以后,便是一个小小的露台,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盆栽。   阳光铺面而来,温暖。   但是果果始终将脸埋在容靳修的肩膀里面。   “果果,看,有蝴蝶。”   容靳修蓦然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果果终于停止了哭泣,终于将小脸从容靳修的肩膀中拔了出来,扭着小脸,果然看到两只漂亮的彩色蝴蝶。   果果的小脸上还挂着一串亮晶晶的金豆子,看到漂亮的蝴蝶却突然什么都忘记了。   咧开了嘴角,说:“蝴蝶真漂亮。”   容靳修说:“果果,喜欢蝴蝶吗?”   果果点头:“喜欢。”   容靳修说:“那你喜欢   tang毛毛虫吗?”   果果摇头:“不喜欢,毛毛虫长得丑。”   容靳修呵呵笑了一声,然后说:“这些蝴蝶小时候就是毛毛虫。”   果果很惊讶:“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么漂亮的蝴蝶小时候是毛毛虫?”   容靳修摸着果果的小脑袋:“是啊,蝴蝶在很小的时候就是毛毛虫,当他们还是毛毛虫的时候,他们会努力结一个茧,然后等他们破茧而出的时候,就会长出一双漂亮的翅膀,就变成了蝴蝶。”   果果听得觉得非常的神奇,伸出手来,一只蝴蝶正好就落在她的指尖上。   果果咯咯的笑了起来:“爸爸,果果可不可以也结一个茧,然后等果果破茧而出的时候也像蝴蝶一样漂亮?”   容靳修说:“可以啊,但是毛毛虫会在茧里面呆很长一段时间,会看不见阳光,看不见花朵,那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时间,但是他们要坚强的撑过这段时间,才能破茧而出,才能看到太阳,果果你现在就是一个毛毛虫,如果你能坚强,一定会有破茧而出的一天,然后会变得更加的健康,更加的漂亮。”   果果似懂非懂。   容靳修被他擦干净还挂在脸上的金豆子说:“我们果果最坚强对不对。”   果果忽然问:“那毛毛虫怕打针吗?”   容靳修说:“不怕。”   果果忽然绽开一个笑脸:“果果要像毛毛虫学习,会坚强,果果也不怕打针。”   果果再次被抱进了注射室。   这次她的脸上是带着微笑的。   她一直趴在容靳修的怀里。   当细小的针尖戳进她的皮肤的时候,果果也忍着没有吭一声。   连护士都惊讶的不得了。   一直夸她勇敢。   到了中午的时候,苏樱终于过来了。   大约是睡了一会儿,她的精神明显是好了许多,还亲自下厨顿了果果爱吃的番茄鱼汤过来。   苏樱过来以后,容靳修一直没有同她说话。   各忙各的。   以后的两天几乎都是这样。   连两个孩子都看出一些端倪。   元宝自然只是看在眼里。   果果也是偷偷的看着,在容靳修被王医生叫出去的时候,果果忽然对苏樱说:“妈咪,你是不是同爸爸吵架了?”   一股酸涩漫上心头。   苏樱摸着果果的小脸蛋:“没有,爸爸和妈咪没有吵架。”   “妈咪骗人,爸爸和妈咪都不睡在一起了。”果果有些忧伤的说。   是啊,她和容靳修的关系已经冷到这样一个地步了吗?   昨天果果换了病房。   是这个医院的VIP医疗套间。   各种设备齐全,有专业护士照顾,地方也很大,有些像是一套公寓,就是为了方便家人照顾。   容靳修回去收拾了一些东西。   看样子一家人似乎要在这里住一阵子了。   果果住院期间,苏樱原本就一直住在医院里面。   但是容靳修这样煞有介事的换病房,倒是叫苏樱的心又是七上八下。   昨天,容靳修很忙,白天去了一趟公司,到很晚才回来。   他们也没说的上话,容靳修就在另一个房间睡下了。   今天,他倒是没有去公司。   但是一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说的上话。   苏樱这两天几乎是身心疲惫。   陆成灏还是没有找到,她甚至想方设法联系了厉先生。   厉先生说会派人去寻。   厉先生这样说,苏樱倒是放心了一些,他的手段和方法毕竟要比自己多一些。   果果这两天的精神不错,也不发烧,能吃的下东西。   但是苏樱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住院,甚至每天都要去打针   。   每次打针都是容靳修抱着果果去的。   果果也不像以前一样,一听到要打针就哭闹的不行。   现在倒是非常配合,回来的时候,偶尔还是笑着的。   告诉苏樱今天给她打针的叔叔长得很帅。   ————————————————————————————————————————————   ☆、390 为什么元宝哥哥是穿着裙子的?   再次见到容靳修的时候,一天也已经过去了。   果果和小元宝都已经在床上睡下了。   容靳修推门进来的时候,苏樱正好打算从房间里面出去。   于是两个人撞了个正着孀。   “孩子睡了?”   沉默了一会儿,容靳修开口。   苏樱点头:“已经睡了。”   容靳修便退了出去,苏樱也跟着出去了。   容靳修并没有回房间,穿过起居室,而是去了阳台。   不过是个不到三平米的小地方,空空旷旷。   苏樱看着容靳修的背影像是融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面。   他的手臂撑在栏杆上,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苏樱心里难受。   在里面站了一会儿,便也起身去了露台。   同容靳修并齐站立,苏樱莫名的竟然有些紧张。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仰望容靳修。   在苏樱的心里,对这个男人除了爱慕还有崇敬之情的。   就像是一个粉丝嫁给了自己的偶像,尽管是生活中最亲密的人,但是终究她还是将他放在一个至高的位置。   所以当容靳修如此冷然的时候,总会令苏樱不知所措。   “阿修,你不要生气了,你这样我很难受,其实陆成灏……”   “陆成灏有消息了吗?”   苏樱还没有说完,容靳修扭过头来看她。   容靳修的眸子很深,情绪难以琢磨。   苏樱摇了摇头:“不知道去哪里了。”   容靳修将头撇开,说了一句:“必须尽快找到他,苏樱,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苏樱觉得诧异,容靳修态度的转变叫她十分摸不着头脑。   但是容靳修似乎明显不愿意多提这个话题,只说:“苏樱,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樱的思维一下子被容靳修的话拉了过去。   容靳修甚少像现在这副表情。   严肃到近乎冷然。   苏樱的心脏一下子被悬的老高,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并不会太好。   容靳修的神情却突然变了,转过神来,缓缓抓住苏樱的手,然后将苏樱抱在了怀里。   苏樱更加恐慌了,微微推开容靳修:“到底有什么事情。”   容靳修沉默的看着苏樱一会儿,然后开口:“果果的报告结果出来了,急性淋巴白血病。”   ……   对苏樱来说,那是一种轰塌的感觉。   因为容靳修接下来说了很多话。   他大概是在解释什么是急性淋巴性白血病。   但是苏樱一个字都没有听的进去。   只看到容靳修的嘴巴不停地在动。   她似乎被一双手拖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说不出声音,看不见东西,也没有办法思考。   直到容靳修摇着她的肩膀不停喊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苏樱,苏樱,你别这样……”   苏樱一句话也没有说。   忽然蹲下去捂着脸哭起来。   生活于她,实在太过于残酷。   白血病这三个字已经将她打入了冰窖,浑身发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苏樱哭了好久。   容靳修将她搂在怀里,有些心疼:“苏樱,哭吧,狠狠的哭出来吧。”   直到第二天,苏樱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拿着报告单去找王医生。   说也许是报告检查错了,果   tang果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王医生又同她解释了一通。   说如果不相信,可以再做一次检查。   苏樱像一缕幽魂一样从王医生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   她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想去相信。   其实上次果果例行检查的时候做了一个染色体检查的时候,她心里隐隐的就有预感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果果果竟然得了白血病。   那样一个快乐的小天使,竟然会生这样一种可怕的病。   容靳修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也不劝她。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自己去接受,去消化,去成长。   而现在,他能为她做的,便是陪伴。   苏樱回到房间,果果正趴在床上画画。   小元宝就是他的模特。   苏樱走了过去,果果像是献宝一样将自己的作品给苏樱看。   苏樱端详了一会儿,用力挤出一个笑脸:“果果画的真像。”   小元宝一直坐在沙发上。   听到苏樱说这话也过来看了一眼。   然后有些无语的看着苏樱:“妈妈,你确定吗?”   然后对果果说:“你画画一点都没有进步,今天罚你要多吃半碗饭。”   果果自从住院以后,胃口一直不好。   苏樱想尽办法做她爱吃的东西,也只能吃一点点。   也只有小元宝能想出法子让果果多吃一点。   果果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而是从枕头底下又拿出一幅画,打开。   “妈咪,这是果果画的,名字叫“幸福的一家人””。   果果的画风稚嫩的很,但是苏樱确实觉得这是她看到过的最美的一幅画。   图画上面有四个人。   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后面是青草地,天上有蓝天白云,还有一个长着牙齿咧着嘴的太阳公公。   果果开心的给苏樱解释:“这个帅帅的是爸爸,妹妹的是妈咪,这个是果果,还有这个酷酷的,是元宝哥哥,这是小哈,这是我们的房子,我们是快乐幸福的一家人,要永远永远的住在一起。”   苏樱的眼泪忍不住的又往下掉。   果果的声音稚嫩,甜的像是刚出炉的巧克力蛋糕。   果果看到苏樱的眼泪,却忽然不知所措了:“妈咪,你怎么了?”   苏樱立刻擦掉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妈咪这是开心,果果真的画的好棒,那你能告诉妈咪,为什么元宝哥哥是穿着裙子的?”   果果呵呵的笑着:“因为果果想看元宝哥哥穿裙子的样子。”   苏樱故意偷偷的看了小元宝一眼,凑近果果的耳边说:“既然我们果果想看的话,妈咪一定会帮你哦……”   果果拍手:“好啊,好啊。”   小元宝在一旁无语。   她们以为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吗?   果果睡午觉的时候,苏樱和容靳修再次去了王医生的办公室。   苏樱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也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救果果。   按照王医生的说法,果果现在的状况还算是稳定。   只要一直保持这样,先接受化疗,打抗癌症,一直稳定下去,一直等待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   但是果果现在的免疫力会下降,很容易生病。   一旦发烧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如果感染恶化成败血症,事情就更加糟糕了。   所以,一切必须在事情恶化之前找到合适的骨髓。   但是,苏樱又知道了一个坏消息。   >   果果的白细胞抗原特殊,配型困难。   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之间的可能性相对较高。   所以他们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陆成灏和柯善美。   在此之前,苏樱和容靳修也去做了一次配型。   尽管知道几率几乎为零,但是他们也不想放弃渺茫的希望。   结果果真和料想中的一样。   中华骨髓库和国外骨髓库那边,容靳修一直盯着。   但是还没有合适的骨髓出现。   对于一般的病人来说,非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几率是两万五千分之一。   果果这种情况,几率便更加小了。   所以,苏樱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陆成灏和柯善美的身上。   ☆、391 果果的生母,究竟是谁?   一连几天,陆成灏那边都没有消息。   厉先生也完全不知道他的行踪。   倒是柯善美。   容靳修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联系到了十三爷澉。   柯善美的情况还是那样,一直恍惚,甚少有清醒的时候。   那十三爷难得竟然亲自送了柯善美来到医院。   苏樱和容靳修再次见到柯善美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其实,这些日子,媒体挖空心思想要了解柯家千金和陆公子情断背后的故事。   尤其,成胜集团,这些天来,群龙无首,股票一路下跌。   董事会急的都快疯了。   但是在外人眼里,成胜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现在的柯善美,身上找不到一丝盛气凌人的影子。   她的头发垂直,素面朝天,穿着浅黄色的毛衣,她坐在轮椅上。   薄薄的毯子披在她的膝盖上面。   目光依旧空洞。   但是一眼看上去,柔弱的近乎叫人心疼。   十三爷推着轮椅,他的后面还有两个黑衣人。   看上去便有些与常人不同。   旁人看了不是道上的人就是哪家的豪门贵奢。   所以经过走廊的时候,不少人看着都绕着道走。   柯善美去做了骨髓检查。   但是能否配型要一个星期之后才会知道答案。   十三爷说:“我会让我手下的所有人都过来做检查,这个孩子,一定要救活……”   苏樱非常感动。   从某种意义上,这个十三爷其实和容靳修的立场一样。   他应该很爱柯善美,才会做到这样爱屋及乌的地步。   柯善美快要离开的时候,果果忽然跑过来了。   正好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柯善美。   也看到了那个曾经劫持过她两次的十三爷。   于是怯怯的躲在苏樱的后面。   柯善美看到这个孩子倒是有些许的反应。   眸子动了动,嘴里却吐出了两个字:“成灏……”   十三爷的眸光明显黯淡了一下。   柯善美却缓缓的向着果果抬起了一只手。   果果依旧躲在苏樱的后面,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边的柯善美。   苏樱摸了摸果果的脑袋,说:“果果,过去打个招呼。”   果果从苏樱的身后走了出来,缓缓的走到柯善美的前面。   然后小手放在柯善美的掌心里面,有些奶声奶气的问:“巫婆妈妈,你怎么了?”   柯善美的脸上竟然绽出了一丝笑意。   然后伸手摸了摸果果的脸蛋,喃喃:“成灏……你回来了……”   果果转过头来看苏樱。   苏樱招了招手,果果立刻又躲到了苏樱的背后。   柯善美却像是失却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想要抓住什么:“成灏,成灏,不要走……”   十三爷眼神一冷,便告辞:“我们先走了,报告结果出来了再联系。”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   苏樱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酸涩的。   这些天来,苏樱一直在找陆成灏。   终究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还没有将果果的事情告诉厉先生,只想着等陆成灏找到了再说。   现在苏樱最大的期望就是柯善美与果果的骨髓配型成功。   一周过去。   这一周终究是难熬的。   因为果果每天都要打针吃药。   尽管容靳修总有办法能哄住   tang她。   但是看着孩子含着泪花强忍住的样子,苏樱心疼不已。   果果的屁股被扎的都是针孔,甚至有些发硬。   苏樱非常难受。   而且每天都是提心吊胆。   害怕病情突然复发。   害怕果果又突然发烧。   那是一种时时刻刻都走在钢丝上的感觉。   柯善美同果果的骨髓配型报告终于出来了。   但是叫苏樱大失所望的是不符合。   却还发生了一件叫苏樱大吃一惊的事情。   配型的时候,有一项血液检查。   柯善美的血型竟然是稀有的孟买血型。   她的血型同果果的血型便完全不匹配。   医生顺便就做了一个亲子检查。   检查结果叫所有的人都吃惊不已。   柯善美竟然不是果果的生母……   苏樱看着那份亲自报告久久都不能回神。   果果并不是柯善美同陆成灏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之前,他们所经历的那些夺子大战呢?   这件事情甚至连陆成灏都不知道吧?   容靳修看着那份报告也微微皱着眉。   苏樱有些怔仲的看着容靳修:“果果的生母,到底是谁呢?”   容靳修说:“我希望我猜的没错。”   容靳修说这些谜团也许只有周小鱼能够解开。   但是苏樱从厉先生那边了解到。   周小鱼环游世界,早已经不知道行踪。   与此同时,果果的病情开始反复,昨天晚上发烧一下子到了接近40度。   一切突如其来。   果果被烧的迷迷糊糊,苏樱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好在虚惊一场,三天之后,烧终于退了。   但是果果的体质也大不如从前。   小小的身子在三天之内竟然瘦了五六斤。   原本肉嘟嘟的小脸瘦削了很多,尖尖的下巴,眼睛似乎变得更大了。   果果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总是在问苏樱:“妈咪,果果到底生了什么病啊?”   苏樱每次都会说:“果果只是感冒了,只要每天乖乖吃药打针就会好了。”   可是果果每次打针吃药的时候,都会说:“果果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回家?   每每这个时候,苏樱心里就会涌起无限的悲凉。   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果果就会一直住在医院里面。   因为她现在的体质,哪怕是出去兜个风,都会很危险。   小元宝主动要求办了休学。   他现在整天就在医院里面陪着果果。   虽然他的话不多,通常也是果果粘着他,他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这确实给果果不少安慰。   转眼已经是五月中旬。   现在的天气最是宜人。   苏樱只在上午九点的时候,会带着果果去医院后面的草地上玩一会儿。   草地上有很多的小朋友。   一般这里的小朋友和果果的情况差不多。   多数都是白血病。   大部分也是在一边化疗一并等待成功的骨髓配型。   小沐的情况和果果最为相似。   她是同果果同一天住院的。   小沐的妈妈是个单亲妈妈,家里的条件并不好。   小沐也是因为突然发高烧被诊断出来急性淋性白血病。   但是因为他们家经济条件不好,电视台有记者来报道过。   希望社会上的好心人士能够筹款给小沐看病。   当时苏樱正好看到了这条新闻。   同容靳修商量了一下,就将小沐所有的治疗费用全部都承包了下来。   小沐的母亲非常感激涕零。   小沐的母亲煲了一手好汤,每次给小沐煲汤的时候,总也会给果果送一份。   今天她又亲手做了骨头汤鲅鱼饺子。   在草地上扑了一块毯子。   果果和小沐正坐在上面吃的高兴,小元宝也在旁边。   ————————————————————————————————————————————————   PS:今天三更~谢谢支持,眠的微博:liaowumian,欢迎来玩~~   ☆、392 果果真的会死掉吗?   果果听说幼儿园的孩子最近都春游去了。   果果也非常想去。   这样一来,倒正像是在野外野炊似得澉。   难得果果的心情像是今天的天气一样,晴空万里玛。   苏樱则和小沐的母亲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聊天。   “果果的气色比昨天看到的时候要好多了。”小沐母亲说。   苏樱看了一眼那边的孩子们,说:“小沐看上去也健康了许多,听说小沐已经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了。”   小沐的母亲脸上不自觉的绽出了一抹笑意:“是啊,前两天刚打来电话,我简直不敢相信。”   苏樱一方面为她高兴,但是看着那边欢乐的果果,又有些神伤:“真好,不知道果果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   小沐的母亲安慰苏樱:“容太太,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果果一定会找到合适的骨髓捐赠者,然后健康起来。”   苏樱笑了笑:“谢谢,我也希望这样。”   苏樱和沐沐的母亲又聊了一会儿。   但是过了一会儿,果果忽然跑过来了。   脸上全是金豆子。   苏樱惊,问:“果果,你到底怎么了?”   果果眼泪直直的往下掉:“妈咪,果果是不是得了白血病,果果是不是会死?”   果果的话将苏樱惊讶到了。   她忙将果果抱起来:“怎么会呢,果果怎么会死呢,我们果果不会死的。”   “是小沐告诉我的,说这里的孩子都得了白血病,白白血病是会死掉的,妈咪,果果真的会死掉吗?”   孩子的抽噎生叫苏樱心如刀绞。   小元宝刚刚去帮果果拿毛衣,从医院里面刚出来。   小沐的母亲看着不远处的小沐,便生气的吼了一声:“小沐,过来。”   小沐有些怯怯的走了过来,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一直低着头,绞着手指。   小沐的母亲一下子将小沐拉了过来,呵斥道:“你刚刚和果果胡说八道什么,快点向果果道歉。”   果果哭的不停,苏樱一直在安慰她。   小沐却小声的说:“小沐不是瞎说的,是小沐昨天偷偷的听医生伯伯和护士阿姨说的,小沐没有说谎,妈妈说过好孩子不能说谎……”   小沐的母亲看了一眼苏樱,又急又气,直接将小沐拉了过来。   一下就打在了小沐的屁股上:“竟然还学会顶嘴了,让你不听话,快点给我道歉,快点!”   小沐没憋住,然后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边果果还没有停,那边小沐哭的更是惊天动地。   苏樱连忙又要去劝小沐的母亲:“快被动手了,五岁的孩子童言无忌。”   小沐的母亲一脸的惶恐和忧心。   一个劲儿的对苏樱说:“对不起,容太太,小沐实在太不懂事,真的对不起,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教训小沐。”   苏樱说:“千万别再苛责孩子了,小沐的身体不好,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苏樱抱着果果回病房了。   小元宝也沉默的跟在后面。   果果哭的撕心裂肺。   然后一整天都没有说话。   容靳修晚上过来的时候,看到果果的眼睛肿的已经像是一个小核桃一样。   苏樱也泪眼汪汪的坐在床边。   容靳修一下子将果果抱了起来:“我们果果小公主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果果低着头,嘟着一张嘴不说话。   容靳修揉着她的头发:“果果不准备理爸爸了?”   果果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然后说:“爸爸骗人,妈咪也骗人,果果讨厌爸爸,也讨厌妈咪。”   孩子的声音虽然奶声奶气,空灵好听,但是却像是一把刀   tang子一样扎在苏樱的心坎上。   容靳修说:“果果为什么讨厌爸爸和妈妈,爸爸和妈妈最爱果果了。”   果果一边说,一边金豆子又掉了下来:“爸爸妈咪都骗果果,果果生了很严重的病,果果会死掉,果果不要死掉。”   容靳修的眉心一簇。   转头看了一眼苏樱。   苏樱抹了抹眼泪,想要从容靳修的手上接过果果,对容靳修说了一句:“是小沐告诉她的。”   果果趴在容靳修的肩膀上哭的泣不成声,一边说:“果果会死吗?果果真的会死吗?果果的病是不是再也治不好了,以后都要在这里住下了吗?果果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里的味道,不喜欢打针,爸爸骗人,毛毛虫根本就不能打针,小沐说给毛毛虫打针,毛毛虫就会死掉,就永远不能变成蝴蝶,果果不要做毛毛虫了,果果也不要打针,果果不要死掉……”   果果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密密麻麻的针一样落在苏樱的身上,直直的***她的血脉之中,留下无数的针孔,疼的钻心。   她转过身去,竟是不敢再面对孩子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孩子还这样小,竟然要她面对这些残酷的现实。   一直找不到和果果配型相同的骨髓,苏樱也是越来越绝望。   果果的病在不停地反复。   说不定有一次,或者下一次就……   苏樱不敢再往下想。   她以前并不是个非常悲观的人,哪怕在最艰苦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   容靳修也心痛,他看着果果:“果果,你不会死的,爸爸不会让你死的,你只是生病了,生病了就要打针吃药,然后你就会康复起来,爸爸以后还要看着果果长大,上学,然后亲手将果果交给一个像爸爸那样爱你的男人,果果怎么会死掉,果果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果果还是在哭:“可是果果生的不是一般的病,是白血病,好几天没有见到嘉嘉哥哥,小沐说嘉嘉哥哥已经死掉了,刚刚我去问了护士阿姨,他们说嘉嘉哥哥就是得了白血病死掉了。”   苏樱心惊。   原来刚刚果果支开她,自己偷偷的溜出去是问护士这件事情了。   嘉嘉也是果果住院以后的一个朋友,比果果和小沐要大两岁。   在医院已经住了一年半,也是因为最后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小小的生命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苏樱真的非常的担心,害怕果果的情况和嘉嘉一样。   果果自己也是越说越伤心,抽噎着:“所以果果也会死掉是不是?果果会像嘉嘉哥哥一样是不是?”   容靳修看着孩子这样,心痛的无以复加。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安慰这个孩子。   他将果果放在床上,一本正经的问:“果果,你知道什么是死吗?”   “知道,就是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分开,就是再也不能和爸爸妈妈元宝哥哥住在一起,果果不要和爸爸妈妈,元宝哥哥分开,果果不想一个人住,果果真的会死吗?真的要和你们分开吗?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吗?果果以后就要一个人住了吗?”   听了这样的质问,连容靳修都忍不住背过脸去。   容靳修将果果抱在怀里:“不会,果果不会和爸爸妈妈元宝哥哥分开,爸爸跟你保证,果果会永远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好不容易才将果果哄得入睡。   苏樱一天下来也是精疲力尽。   这些天,原本就因为找陆成灏的事情心力交瘁。   骨髓库那边始终没有消息。   撒了那么大的网,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陆成灏,你到底在哪里?   —————————————————————————————————————————————————————————————————————————————————————————————————————————-   ☆、393 每一个人都会死掉!   容靳修洗完澡出来的时候。   苏樱已经合衣在沙发上睡着了。   果果最近瘦了五六斤,苏樱却一下子瘦了十斤澉。   她原本就瘦,现在更是有些脱了形玛。   整个脸都小了一圈,原本略有一些婴儿肥的脸颊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披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整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面。   每次她难过的时候,总是潜意识的这样。   无助的就像个婴孩一样。   容靳修也是一阵心疼。   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苏樱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然后盖好被子。   苏樱睡得不是很安稳,似乎在做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梦,眉心总是蹙着。   偶尔还会呻吟几声。   容靳修却没有舍得叫醒她,因为现在对她来说,能够睡着已经是一种奢侈。   容靳修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拿了一瓶酒和一个酒杯,兀自的走到了阳台上。   外面是一座又一座医院的大楼,密密麻麻,灯火通亮。   可就是这样一座有一座的楼,像是一座一座的大山一样,生生的压了过来。   容靳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果果的身世的确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是柯善美和陆成灏的孩子。   当初是周小鱼告诉他的,曾经,她为陆成灏做过一次试管婴儿。   所有的人都认为果果的母亲是柯善美,甚至连陆成灏也没有丝毫怀疑过。   容靳修记得,当初同柯善美打官司的时候,她提供的档案里面有一分亲子鉴定。   鉴定报告明明分明写着她与果果的“亲生母女关系。”   也就是说,若不是当初那份报告弄错了,便是有人从中作梗,帮助柯善美夺回果果。   亲子报告出错的几率实在是太少了。   容靳修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果果身上存在太多未解之谜。   但是,七七八八,他已经猜到了大部分。   剩下的,便是去确定一下。   但是,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果果果的母亲另有其人,他们骨髓配型成功的几率便更大了一些。   甚至……   容靳修一口将杯中的液体饮尽。   然后从阳台上走了进来。   看了睡梦中的苏樱一眼。   终究是不放心,开了门,又朝两个孩子的房间走了过去。   容靳修轻轻的打开门,里面一片黑暗。   小元宝尽管有夜盲症,但是房间里面也没有一丝光亮。   容靳修以为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怕进去吵醒他们,正打算离开。   却忽然听到了果果的声音。   她的声音非常悲伤,却比白天要冷静的多。   也没有哭泣。   只是十分小心翼翼的问小元宝:“元宝哥哥,如果果果死掉了,你会忘记果果吗?”   容靳修的脚步不禁定在了门口。   接下来是小元宝的声音。   同他平时一样,平静的毫无波澜。   他肯定的说:“你不要胡说。”   “果果没有胡说,果果也许真的会死,元宝哥哥,如果果果死掉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果果真的很舍不得元宝哥哥,没有元宝哥哥,果果会害怕,不和元宝哥哥睡在一起,果果也睡不着,元宝哥哥,你说果果死掉了以后会到哪里,听说会到一个黑屋子里面,果果真的不想一个人住在黑屋子里面,元宝哥哥,果果可不可以不要死掉?”   果果说着说着就抽噎起来。   小元宝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tang   他像个大人一样,平平淡淡的告诉果果:“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最后都会死掉的。”   果果忽然停止了哭泣,一双浸了泪水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如同黑珍珠一样,流淌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她似乎有些惊诧:“真的吗?所有的人都会死掉吗?爸爸妈妈会吗?元宝哥哥会吗?”   元宝点头,肯定的说:“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最后都会死掉,只是有的人活得长一点,有的人活得短一点,但是最后上帝都会带大家去同一个地方。”   果果听得很认真:“是上帝爷爷会带走每一个人吗?那果果死掉以后还是能和爸爸妈咪还有元宝哥哥在一起吗?”   元宝伸手想摸果果的头发,但是却又摸到她的耳朵。   小元宝说:“果果,你不要害怕,上帝不会轻易带走一个人,因为他带走一个人就要重新造一个人,会很麻烦,你只是生病了,有很多人都会得各种各样的病,这是上帝为了让你更加健康,更加坚强的考验,从现在开始,爸爸妈妈还有我都会守护果果,一起帮助果果和病魔做斗争。”   果果似乎被元宝的话说动了。   但是还是有些不确定的说:“真的吗?果果真的不会死掉吗?可是嘉嘉哥哥和果果生了一样的病,但是嘉嘉哥哥被上帝爷爷带走了。”   小元宝说:“因为嘉嘉和病魔打架打输了,如果你能和病魔打架打赢了,就不会被上帝带走了。”   果果忽然高兴起来:“果果打架最厉害了,以前和赵小伟打架从来没有输过。”   小元宝摸着果果的小耳朵,尽管是童音,声音却好似大海潭水一般幽沉:“你一定会赢的。”   容靳修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刚刚房间里面一片黑暗。   但是两个孩子的对话,像是一缕阳光照在他的心上。   那种温暖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这些天来,他也有些撑着。   但是身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必须要像一座大山一样。   他是苏樱的精神支柱。   在苏樱觉得撑不下去或者绝望的时候,他必须要给她力量。   可是,有时候,他也疲惫,也心痛。   尤其是果果已经开始接受化疗。   这是一个艰苦而漫长的过程。   每次看到孩子痛苦的表情,流出的眼泪,胸口的那块地方就会发疼。   他曾经有过失去至亲的经历,那种痛楚至今还是记忆犹新。   就像是心脏被生生的挖掉,所有的一切全部破灭。   他也会恐惧那样恐怖的事情再经历一次。   他深知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   可是现在,他忽然有了无穷无尽的勇气。   而这勇气的来源竟然就来自孩子们本身。   他知道,他一定能救活果果,一定!   第二天的时候,苏樱很早就醒了。   在给果果做早餐的时候,小沐的母亲忽然带着小沐过来了。   小沐的母亲还带来了一个食盒。   此时容靳修正好带着果果和小元宝来到餐厅。   小沐的母亲对容靳修一向非常的敬畏,容靳修招呼她进来以后,小沐默默的跟在后面。   小沐的母亲看样子有些忐忑不安,对容靳修说:“容先生,真的很对不起,孩子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作为母亲代她道歉,请你们一定要原谅我们。”   说罢将手里的食盒放在餐桌上:“这是银耳粥,对这个病有些好处的,请你们原谅。”   说罢又将小沐拉了过来,说:“快点跟果果道歉。”   小沐一直闷着头,绞着手指,被母亲勒令以后,还是低着头,却开了口。   小沐说:“果果,对不起,昨天我是说谎的,白血病是不会死掉的,你不要难过,也不要生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果果却突然上前一步,对小沐说:“我知道嘉嘉哥哥死掉了,我问过护士阿姨了,嘉嘉哥哥是因为和病魔打架打输了,我们也会和病魔打架,只要我们打赢了就不会被上帝爷爷带走了,小沐,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和病魔作斗争,元宝哥哥会保护我,我会保护你的。”   ☆、394 这是命运对她的惩罚吗?   小沐抬头看了果果一眼。   眼泪巴扎就掉了下来。   似乎所有的委屈一点一点的随着眼泪释放出来克。   几个大人也都惊呆了僳。   苏樱从厨房里面出来,正好听到果果说这样的话。   她没有想到昨天果果还哭的那样厉害,今天竟然能微笑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倒是容靳修的表情非常淡然。   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似得。   苏樱有些狐疑。   果果给小沐擦掉眼泪:“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小沐的母亲一直站在旁边,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仍旧对容靳修和苏樱说:“实在对不起。”   苏樱说:“真的没关系,你看,孩子们现在更好了。”   治疗的过程不是一帆风顺。   果果已经开始脱发。   当苏樱拿着小梳子帮果果梳头发的时候,梳子上脱了一把头发叫苏樱心里像是堵了一块。   果果扭头看见的时候,问:“妈咪,为什么果果会掉这么多头发?”   苏樱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这个医院的许多儿童因为化疗头发早就掉的一根不剩。   许多孩子总是带着帽子。   也许有一天果果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只是,该怎样跟果果解释。   果果的头发很长,一直到背部。   那是因为从果果出生以后,苏樱就从来没有帮她剪过头发。   平日里,她总是扎着两个羊角辫,可爱的像是橱窗里面的洋娃娃。   果果自己也是非常爱惜自己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   可是现在……   苏樱十分难受。   化疗有很多副作用。   尤其果果的体质并不是很好。   这些天,她越来越吃不下东西。   就算勉强吃掉也会吐出来,有时候甚至会吐到胆汁为止。   每次苏樱将饭喂到果果的唇边,她却摇头的时候,苏樱就非常着急。   尤其今天,怎么哄都不肯张嘴吃一口。   因为生病加上营养不良,果果的皮肤已经渐渐变成病态的白色。   “果果,吃一口,好不好,就吃一口。”   果果抿着嘴,眼皮低低的垂着,只是摇头。   苏樱心里急的不得了,放下小碗,有些呵斥的口气:“果果,你怎么这样不听话呢,你不吃饭你的病怎么会好呢?”   果果闷闷的说:“果果吃饭,病也不会好。”   一句话像是刀子一样,锋利见血。   苏樱说:“果果,你是怎么答应妈咪的,你说你要和病魔打架,你要打赢病魔就一定要吃饭,说话算数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快点,果果张嘴,吃一口,就吃一口。”   果果将头扭到一边,然后伸手将苏樱喂过来的勺子一推。   勺子从苏樱的手上掉落,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响。   苏樱生气了,声音不免大了些:“果果,你越来越不听话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吃饭是不是为了你好?‘   果果看着苏樱,小嘴紧紧的抿着,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妈咪坏,果果不想吃饭,吃了饭饭就想吐,果果难受,果果也不喜欢打针,也不喜欢吃药,果果讨厌医院的味道,果果要回家,果果想要回家……”   这个时候容靳修正好进来。   听到果果哭,就上前将果果抱了起来。   回头就对苏樱说:“你好好说话嘛,干嘛要将孩子说哭啊?”   苏樱气极:“就是因为你一直这么惯着,她说不吃饭就不吃饭,不打针就不打针,所以她才会这样任性。”<   tang/p>   苏樱的眼圈也已经红了。   说完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容靳修叹了一口气,又要哄着果果。   好一会儿,果果才安静了下来。   果果止住眼泪以后,问:“爸爸,妈咪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容靳修摸着果果的头发:“妈咪只是担心你,你不吃饭,她着急,所以才会生气。”   果果低头:“果果知道,可是果果就是吃不下。”   容靳修看着床上小小的人儿,眼底溢出一丝心疼:“可是你不吃饭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你就没有办法打败病魔,而且你不吃饭的话,妈妈会非常非常的伤心。”   果果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将小碗里面的饭一点一点的吃下去。   因为难以下咽,她每一口都吃的很艰难。   吃着吃着金豆子就往下掉。   容靳修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知道孩子很痛苦,但是没有办法。   果果吃完了以后,小元宝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容靳修便出去找苏樱。   找了好久才发现苏樱坐在医院后面休息草地的长椅上掉眼泪。   容靳修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就走了过去。   今天的天气阴冷。   似乎要下雨的样子,空中被一片浅灰色的乌云遮盖着,不见一丝阳光。   风越来越大,吹得旁边的树叶嗦嗦作响。   苏樱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里面。   蓦然觉得身上一暖。   一抬头就看到了容靳修深沉的一张脸。   苏樱没有理会他,继续低下头去。   容靳修将毛衣披在苏樱的肩膀上,然后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一把就将苏樱揽入自己的怀中。   苏樱挣扎了一下,但是容靳修的强势叫她动弹不得。   最后只能靠在他的胸膛上。   容靳修强有力的臂弯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身体的温度也将她从绝望的边缘一点一点的拉扯回来。   她终于哭出了声:“阿修,我不是故意想发脾气,我只是害怕,果果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合适的骨髓,如果找不到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想象失去果果该怎么办?我知道我不该骂孩子,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对不起……”   容靳修搂的更紧了一些,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知道,我知道……”   苏樱像个孩子一样在容靳修的怀里大哭。   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无助过。   这辈子,她也算是经历了许多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误诊以为是癌症,放弃一切的生活开始人生的最后旅行,因为一夜.情莫名成为众人艳羡的灰姑娘,被嫉妒过,伤害过,和最心爱的人分开过,甚至落得抛夫弃子的下场,人生兜兜转转,她终于回到原点。   总以为,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剩下的便是幸福的事情。   终究晴天霹雳。   苏樱觉得无力,那是因为她深深的体会到,很多事情不是有钱有权就能解决的。   她宁愿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换果果一个健康的身体。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惩罚吗?   惩罚当初她对一份感情的背叛,或者是曾经自己的那些任性?   可是,为什么要惩罚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为什么要叫一个五岁的孩子去承担这些痛苦。   要惩罚,就应该惩罚她才是?   天气更加阴暗下来。   一瞬间狂风大作。   稀稀疏疏天空砸下几滴雨点,然后越来越密。   容靳修搂着苏樱回去。   刚刚进去大楼,外面便已经   是一片烟雨蒙蒙。   瓢泼的大雨就像是银河溃堤,要将这个世界都淹没一样。   苏樱愣愣的看着外面的一切,忽然说:“阿修,我要离开几天。”   容靳修看着她:“想去哪儿?”   苏樱忽然扭头说:“我想也许我知道陆成灏在哪里,但是又几个地方比较偏僻,我要亲自去找一下。”   容靳修说:“好。”   苏樱看着容靳修,说:“阿修,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过度***陆成灏的人生,你说的对,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他也有权利选择他的人生怎样过,我的存在也是始终是他的绊脚石,我会有分寸,我希望他振作起来,但是我也知道,其实我并不能给他任何帮助,这个过程,他必须靠他自己去克服心魔,这次,我只是想找到他,他是果果的亲生父亲,他有权利也必须知道果果的情况。”   容靳修揉了揉苏樱的头发:“一直以来他也是你的心魔,你能放下,很好。”   苏樱和容靳修回到了病房。   果果和小元宝正坐在床上下棋。   玩的是小元宝最不屑的五子棋。   果果最喜欢看小元宝下国际象棋,也闹着要学。   苏樱还给她报过兴趣班。   但是学了几天就没兴趣了。   不过倒是学会了简单的五子棋。   心血来潮的时候会让小元宝同她玩。   小元宝每次都很不耐烦。   这种棋对他来说太没有技术含量,果果每落一子,他都能够计算出吃光她的子还需要多少步。   果果每次都输,小元宝也从不让她。   所以过了些时候,果果又将五子棋抛诸脑后了。   而刚刚,果果忽然看到病房的展示柜里面有个五子棋模具。   然后就让小元宝陪着她一起下棋。   小元宝没有拒绝。   “不行,不行,我不要走这里……”   “不行,元宝哥哥,我要重新来过。”   “元宝哥哥,你不要放在这里好不好,你放在这里……对对对,就是这里……”   苏樱和容靳修靠近的时候,两个人正“厮杀”的热火朝天。   果果一直在不停的悔棋。   回观小元宝的表情,盘着腿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歪着头,姿态慵懒,面无表情。   但是依照容靳修对自己儿子了解。   此刻,他的内心应该是崩溃的。   一副已经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容靳修呵呵笑了一声,在果果再次要反悔的时候说:“果果,落子无悔,哪有你这样下棋的。”   果果忽然仰头,义正言辞的说:“爸爸,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观棋不语真君子吗?”   容靳修竟然被这个小丫头将了一军。   他竟无言以对。   尽管是这样,心里还是开心的。   苏樱也走了过来。   正好一局结束,果果“毫无悬念”的赢了。   果果的心情不错,对小元宝说:“元宝哥哥,你刚刚答应果果,如果果果赢了,你就要穿裙子给果果看。”   小元宝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说的是,你不耍赖皮赢的我。”   果果撅起小嘴:“可你明明答应的,元宝哥哥现在就是在耍赖皮。”   苏樱坐在床边,对果果说:“如果果果乖乖听话,等果果出院那一天,妈咪一定叫元宝哥哥穿裙子给果果看。”   果果看了苏樱一眼,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妈咪,对不起,刚刚果果又惹妈咪生气了。”   苏樱看着果果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暖心。   捏了捏果果的小脸蛋:“妈咪也不好,妈咪不该对我们果果发脾气。”   果果说:“以后果果一定   会好好吃饭,不会让妈咪伤心。”   苏樱看着她,鼻子有些酸:“真是妈咪的乖宝宝。”   苏樱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医院。   她必须要找到陆成灏,不管希望有多么渺茫。   容靳修并不放心苏樱一个人离开。   于是让家里的司机老马带着她。   苏樱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涞水镇。   以前,在苏樱最孤苦无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孤儿院。   陆成灏莫名的就离开了,会不会也是去了那个地方呢?   大约傍晚的时候,苏樱到达涞水镇的教会孤儿院。   老院长看到苏樱非常高兴。   因为这么多年,苏樱一直有资助教会孤儿院的儿童。   苏樱问老院长,陆成灏有没有回来过。   老院长想了一会儿,倒是有些印象:“好像见过一面,还是半个月前,有一天晚上,我去小教堂,发现长椅上好像躺着一个人影,以为又是外面的流浪汉,打开灯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人从窗户里面跳走就离开了,一时恍惚,我看到那人好像是成灏,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这么问,我才记起来。”   苏樱心里像是燃起了希望之火。   原来陆成灏真的回来过。   老院长感慨:“成灏这孩子跟你一样,心善,不忘本,如今这里又修了两个教堂还有一栋住宿楼,孩子的生活水平也改善了许多,都是你们两个人的功劳,孤儿院最有出息,最惦记这里的孩子也就你们两个了,我现在可都还记得你们两个小时候最要好了,你小时候调皮,不是被苏嬷嬷关进系小教堂就是被关进地下酒窖,那时候成灏那孩子就喜欢去厨房偷东西给你吃,你们两个啊,我们都觉得长大肯定是一对儿呢,倒没想到各自成家立业,不过也挺好,对了,你这次来找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老院长年纪大了,絮絮叨叨同苏樱说了好一会儿。   苏樱想着陆成灏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教会孤儿院。   于是里里外外都寻了一个遍。   连地下酒窖都没有放过。   但是让苏樱更加有信心的是,她竟然在地下酒窖里面发现了陆成灏的十字架。   这是每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拥有的十字架项链。   而掉落在地下酒窖里面的正是陆成灏的无疑。   因为很小的时候,苏樱和陆成灏烤番薯的时候,陆成灏的十字架忽然断了,掉在火堆里面。   因为氧化,上面一直有一层灰色,任凭怎么擦也擦不掉。   苏樱也有这样一条十字架项链,至今为止,还让容靳修保存着。   苏樱将十字架项链握在掌心里面。   陆成灏来过,可是是什么时候来的呢,他还会不会来了?   他是惆怅失意的时候来偷偷的喝酒吗?   没想到他年少时候的毛病到现在还没有改掉。   苏樱决定守株待兔一个晚上。   她就藏在酒窖里面等,但是等到半夜陆成灏也没有出现。   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的,陆成灏出现的几率其实很小。   也许他只是半个月前来过一次教会孤儿院。   现在的他在哪里,苏樱根本无从所知。   直到凌晨,陆成灏依旧没有出现。   也说不上失望,苏樱还是离开了。   和老院长道了别,并且同他说了自己的一些情况。   如果陆成灏回来,叫他一定要通知她。   苏樱在车子里面合衣睡了两个小时,便又踏上了寻找陆成灏的旅途。   整个小镇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他们有共同回忆的地方,苏樱通通都去过。   孤儿院后山枇杷林的小木屋,他们以前钓鱼的时候,陆成灏亲自搭的草棚,小时候一起在明月山看日出的时候无意间   发现的山洞。   甚至是他们一起上学的学校,每一个自习的教室。   苏樱能够想到的地方,都翻天覆地的找了一遍。   可是,没有,整整三天,终究还是没有。   也许陆成灏真的不在这里。   苏樱最后从学校的操场的后门走了出来的时候,心情和今天天气一样沉重。   她已经打算回去了,太想念果果。   也许这次出来,真的一无所获。   苏樱攥着陆成灏的十字架,上帝,请你告诉我,陆成灏究竟在哪里?   ——————————————————————————————————   ☆、395 他的字典里没有放手两个字,可是……   上帝自然不会回答她。   苏樱有些落寞的走在学校后面的一条小吃街上。   抬头之间,恍然如梦澉。   这里曾经是她和陆成灏的快乐大本营玛。   上学的时候,他们最喜欢来这种地方。   那时候,他们根本没有零花钱。   但是陆成灏很有办法,帮别的同学代写作业,从而每个月倒是能赚到一笔“可观”的零花钱。   而这些钱,基本都是带着苏樱花费在这条街上。   老马从后面追上苏樱,说:“少奶奶,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这三天,老马也是跟着她一路奔波劳累。   苏樱眼看已经是中午。   便说:“不找了,下午我们便回去吧。”   看到前面有一家面馆,是苏樱以前最喜欢的牛肉面馆。   于是对老马说:“马叔,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苏樱和老马一同进了那家面馆。   时隔五年,老板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苏樱。   “丫头,又回来啦,牛肉面,大碗的多放点辣,是不是?”   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两碗牛肉面,谢谢老板娘。”   牛肉面很快就上来了。   老板娘依旧像以前一样,多送了几样小菜。   尽管牛肉面香味扑鼻。   但是苏樱还是没有食欲。   老马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还不禁赞叹:“真是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条了,小地方还真是卧虎藏龙。   苏樱却没有心思,用筷子搅着面条,一会儿又放下筷子,一口未动。   实在是没有胃口。   老马也注意到了。   小小姐最近出了事,住了院,少爷和少奶奶也成天都住在医院里头。   少奶奶现在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这次出来的时候,少爷还私下里特地吩咐,一定要让少奶奶按时吃饭。   于是老马说:“少奶奶,多多少少吃一点吧,不吃饭哪有力气撑着,您现在的身子可一定要好好的保重,不然怎么照顾小小姐。”   苏樱抿了抿嘴。   老马说的是对的,如果她现在垮了,怎么去照顾果果。   她天天逼着果果吃饭,可是自己却这样。   苏樱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苏樱就觉得不对。   这味道……   苏樱看着碗里的面条出神。   老马看苏樱一脸惊愕的样子,笑着说:“少奶奶,这家的面条味道真不错,我真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少奶奶,你一定要多吃点。”   听到老马的夸赞,在一旁包饺子的老板娘听得也是眉开眼笑。   “我们家的面条很有特色是不是?凡事吃过的,没有人说半分不好的。”   苏樱蓦然抬头:“老板娘,这味道同以前不一样了。”   “自然是不一样了,那是因为我们换了一个厨师,以前都是我老公做的,现在,请了个城里的,做的一手好菜。”   苏樱脑子里面萌生了一个念头。   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倒是老板娘,好像说道了兴头上:“说来也是巧,前些时候,我家来了个租客,成天就知道睡,也不着正事,后来店里生意太忙,我跟我老伴就想着叫他来店里帮忙,正好抵房租,偶尔叫他进了厨房,做出的菜竟然都是顶尖水平,他倒也挺爱做菜的,成天就在后厨房里面呆着,琢磨新式菜样,我好好一个面馆都快变成菜馆了,你们是来的巧,学生们还没有放学……”   老板娘说道这里呵呵一笑:“告诉你们,过会儿这附近大学下课了,那人多的能将我家的门槛踏破,都是些女大学生,来的人基本都要去后厨房看人,拿着手机拍呀拍   tang,不知道还以为我这小店养着一个大明星呢。”   苏樱失笑:“你那厨师一定是个帅哥。”   老板娘说:“这人丫头你一定熟,就是以前你老同他一块儿来的那个。”   苏樱微微一惊:“陆成灏?”   “对对对,就是你以前一直叫灏哥哥的那个,但他就是不肯承认,说自己根本不认识我说的那个人,也没来过这里,但我这火眼金睛,哪有认错人的,丫头,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现就在后厨呢……"   苏樱早已经起身,快步就朝着后厨房走了过去,差点一个踉跄。   其实刚刚她就有预感了,因为陆成灏的手艺,她实在太熟悉。   店虽然不大,但是厨房却相当的干净。   里面有一排一排的食物架子。   上面放着各种未经加工过的熟食,还有干面条。   透过这些食物架子,苏樱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黑裤子,白衬衫,是他一贯了的打扮。   身材高大颀长,白衬衫的袖子被高高的挽起来,身上还系着围裙。   他正在切胡萝卜丝,他的手指修长,如玉一般,指尖飞快,但看上去却又那样井然有序,从容不迫。   尽管连侧脸都看不到,但是,苏樱知道,那个人是陆成灏无疑。   一切真的太出乎苏樱的意料之外。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陆成灏会在这样一个小店里面当起了厨师。   苏樱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直到陆成灏将切好的胡萝卜丝放入装了半碗水的容器中。   然后端着碗转过身子,正好看到了门口的苏樱。   陆成灏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怔怔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苏樱。   原本倒不算小的厨房变得逼仄起来。   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渐渐变得明晰。   陆成灏同她对视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苏樱,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樱的鼻子一酸。   是陆成灏,总算找到陆成灏了。   是不是代表果果就有希望了?   苏樱眼眶一红,就说:“果果生病了,白血病。”   哐当一声响。   陆成灏手中的瓷碗掉落,砸在地上,溅出无数的碎片。   清水洒满了一地,胡萝卜丝也横七竖八的躺着。   陆成灏几步就走了过来,抓住苏樱的手臂:“你说什么?”   苏樱觉得无力,这三天,她的心情就像是海里寻针一样,现在终于找到了。   倒显得有那么些不现实。   她恨不得现在就拉着陆成灏去配型,恨不得医生下一秒就宣布陆成灏同果果的配型成功。   可是在看到陆成灏的这一秒。   陆成灏眼底流露出的悲伤再一次将她同化了。   她说:“陆成灏,果果生病了,很严重的白血病,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我真的找了你好久,我真怕找不到你了,我真怕果果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同我回去吧,你现在是果果最大的希望了。”   陆成灏下午的时候就同苏樱一同回到了s市。   走的时候,老板娘还挺舍不得的。   没想到这丫头一来就挖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好厨师和他们店里从未有过的红火生意。   但是看他们两个挺着急,听他们谈话也多多少少明白,好像是这丫头的女儿生了白血病,要父亲去配骨髓。   老板娘倒是一阵安慰。   原来这两个早已经是小两口了。   许是闹了什么别扭,这男的才跑到这里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的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像是寻常的夫妻。   >   她倒也是闹不懂了。   车子疾驰。   但到达S市的时候也已经下午五点了。   他们没有做停留,直接便去了瑞安医院。   到达瑞安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果果正好挂完血小板出来。   这两天她消瘦的厉害,刚刚戳针的时候,护士都找不到静脉。   戳了好几次才算成功。   现在手臂上已经肿了一大块。   果果的皮肤白的很不正常。   早已经不是原来那种粉里透红的洋娃娃。   大大的眼睛下面也多了一圈青色,看上去像是江南烟雨朦胧的青灰,带着一丝沉重的气息。   她似乎没有力气。   趴在容靳修的肩头,不哭也不闹。   一双大大的眼睛就这样睁着,里面无忧无喜,却似乎有些困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樱看了果果这副模样,又不禁想要掉眼泪。   曾经那样活泼可爱叽叽喳喳不停的小丫头,如今,倒有些像断了线的木偶。   他们在走廊上相遇。   陆成灏就在苏樱的前面。   陆成灏看到果果的时候,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种难以接受的痛。   一个好好的孩子如何会遭受这样的苦痛。   果果扭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了陆成灏。   一瞬间脸上就绽出了一抹笑容。   那种笑容像是穿透乌云的阳光,又像是划破绝望的利剑。   似乎连医院冰冷的走廊都多了几分生气。   然后就朝着陆成灏张开了手臂,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超人爸爸。”   陆成灏从容靳修怀里接过果果。   “超人爸爸,你好久没来看果果了,果果很想你。”   陆成灏看着怀里小小的孩子,已经轻了很多,笑容依旧像天使。   可是终究有一种叫人说不上难受。   他摸着果果的小脸蛋:“果果,你还好吗?”   果果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微微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依旧像是一把小扇子,她说:“果果不好,果果生病了,不能回家,果果每天都要打针吃药,果果真的不好。”   孩子的稚气的声音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疼不已。   陆成灏说:“超人爸爸回来了,超人爸爸一定会治好果果的病,让果果健康起来。”   陆成灏去做了骨髓检查。   接下来又是漫长七天的等待。   晚上的时候,苏樱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食材。   然后做了一桌的好菜。   尽管是在医院的病房,但是这里的布置尽量同家里相似。   连厨房里面的窗帘都同家里的一模一样。   果果一直吵着要回家。   这样也不过是想让果果安慰一些。   果果今天晚上勉强吃了小半碗饭,喝了一点鱼汤。   这已经算是这些天来,她表现的最好的一次。   吃完了依旧会吐。   果果也不吭声,也不留眼泪,似乎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样的习惯如同刀子一样凌迟着每一个人。   晚上的时候,又要打针吃药。   好不容易折腾完以后,已经深夜。   果果和小元宝睡着了。   容靳修和苏樱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容靳修也是一脸的疲惫。   苏樱知道这些天来,他一个人照顾果果一定很累。   果果有时候半夜会醒,容靳修也总是睡得不安稳。   大部分时间,他是睡在果果病房的沙发上,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沙发并不是很大,容靳修长手长脚窝着肯定也不舒服。   连医生护士都心疼,说容先生这些天来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吃完饭,苏樱对容靳修说:“阿修,今天你去房间睡觉,我来守夜。”   容靳修不肯:“这两天你奔波也累了,过两天再说,今天你好好睡。”   推辞之间,陆成灏上来,说:“今天我来守着孩子,给我一个机会。”   苏樱和容靳修实在是太累了。   这些天来,就像是一根弦一样,越崩越紧,越崩越紧,也不知道极限在哪里。   于是,也没有说什么,便答应了。   陆成灏去果果病房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的壁灯亮着,浅蓝色灯光,像是湖水一样倾洒下来,微微摇曳。   床的一侧有一把椅子,很明显是从书桌那边移了过去的。   看来,容靳修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那里守候的。   陆成灏心里一阵酸痛。   眼前的这个孩子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是他将她带入这个世界。   可是,他从来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甚至,一开始,是将这个孩子作为工具的。   而容靳修,因为太爱苏樱,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接受,并且视如己出。   他的确是一个大度的男人。   陆成灏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赢过那个男人了。   这么多年,他始终有一个困惑。   为什么自己和苏樱二十年的感情却抵不过他们之间短短几个月。   但同容靳修明争暗斗的这些年。   他似乎渐渐明白了。   那个男人爱的坦坦荡荡,一种爱到完全包容的牺牲。   陆成灏自问,他的爱的确太过于自私。   一心只想占有,只是想方设法的得到。   现在才发现,他对苏樱的爱其实是一种目的。   就像这么多年来,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一样。   越是艰难,越是障碍,他便越是像疯长的荆棘,即便是痛,即便是扎的浑身是血,他还是会紧紧的缠住,越来越窒息。   以前,他的字典里面没有放手。   因为,他觉得一旦他放手,他就失却了整个世界。   可是现在,他忽然明白,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   有些他最想得到的,抓的越紧越是握不住,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抓住其他的东西……   床上的小人睡得十分安详。   柔和的灯光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纱,她的呼吸那样柔,那样软。   她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她的眼睛睁开的时候是世界上最纯净的宝石。   她的声音就像是教堂外面的白鸽。   而,他的血管里面流淌着是他的血液……   这是她的女儿……   陆成灏第一次那样真切的感受到。   第一次不曾去克制自己的心绪,完全用一个父亲的身份去看待眼前的孩子。   她那样小,那样美好。   可是现在却住在医院里面。   每天打针吃药,接受那么痛苦的治疗。   她的身体渐渐被疾病摧残,她的笑容慢慢被疼痛风干!   陆成灏忽然觉得自己犯下了滔天的罪孽。   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这一定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当初,他用那样恶毒的心机去创造了这样一个孩子。   >   当自己真正将要体会到一个做父亲的快乐和责任的时候,却要这样残忍的想要将她夺走。   是他的错。   当初他原本就不应该创造这样一个孩子,不应该让她承受大人之前的恩怨纠葛。   不,他不能!   不能让老天就这样轻易的带走她!   也绝对不允许。   也许……   这辈子,他再也无法得到幸福了。   但他陆成灏的孩子必须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比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幸福。   ——————   容靳修第二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发现陆成灏竟然在床边坐了一夜。   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   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床上的果果。   眼睛里面波涛云涌,掺杂了太多的复杂情绪,有痛苦,有深沉,有无奈,有悲伤……   容靳修一时沉默,微微皱起了眉头。   两个孩子还没有醒。   容靳修是一起床就过来看看的。   看到陆成灏这样,便走过去,沉声:“你守了一夜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陆成灏蓦然转身,表情甚是平静,刚刚容靳修在他眼底看到的情绪似乎一瞬间全部消散了。   或者说,全部被他掩盖了。   陆成灏起身,说:“容靳修,我能同你说几句话吗?”   ☆、396 天朗日清,适合一笑泯恩仇……   容靳修点了点头。   苏樱也进来了,正好果果和小元宝醒了。   苏樱便照顾两个孩子起床发。   容靳修同陆成灏走出了病房庆。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的穿过休息室,去了外面的阳台。   这里容靳修经常抱着果果过来。   因为露台上有很多鲜嫩的花,果果喜欢来这里看蝴蝶。   这些花是住在这里的一个病人栽种的。   那个病人是个小伙子,在医院已经住了两年。   也是白血病。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他已经康复出院。   因为经常带着果果和小元宝来看花。   容靳修同那人也算是有点交情。   临走的时候,知道果果喜欢,就将这里的花花草草全部托付给容靳修。   他对容靳修说,在化疗的这么长的时间里,经历了许多常人所不能想象过来的痛苦,每次在他最想放弃的时候,他就会过来看看这些花花草草,那样翠绿的颜色,就仿佛这个世界的五彩缤纷,不管风雨多大,他们始终坚持绽放,坚持美丽,每年春天都能看到枝叶中的嫩芽,就仿佛是一种新生。”   那个小伙子出院的时候同果果道别,送给果果一盆文竹。   同竹子一样,有细小的枝节,但是又不像竹子那样高大挺拔,看上去斯文娟秀,如同一个秀气的书生。   果果特别喜欢这个盆栽。   那个哥哥说,文竹是比较脆弱的植物,很容易生病,要合适的温度,合适的水分,和充足的阳光。   它比人要脆弱的多。   但是它四季常绿。   所以,他告诉果果,只要这盆植物还是绿色的,就代表还活着,连一个小小的植物都没有放弃,作为最坚强的人类当然没有理由放弃。   果果深以为然,每天都要亲自过来给文竹浇水。   容靳修将这个故事讲给陆成灏听。   陆成灏伸手摸了摸那颗文竹。   蓦然眉头一凛,说道:“这颗文竹……”   容靳修一笑:“是假的,非常仿真,一般大人也看不出来,更别说一个五岁的孩子。”   陆成灏说:“你为了果果真是煞费心思。”   的确,这盆文竹是容靳修想出来的点子,借着那个小伙子送给了果果,然后说了那样一大段话。   为了只是增强果果求生的意念。   这盆文竹的确是假的,永远会是翠绿的绿色,永远也不会枯萎。   它会陪着果果熬过和疾病抗争的每一天。   容靳修说:“不过是想果果一点安慰。”   陆成灏看着那盆文竹,忽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容靳修并没什么意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没关系。”   他的目光转向阳台之外。   今天的天气倒是晴了,昨天夜里下了雨,空气中难得混着青草的味道。   陆成灏说:“容靳修,其实我最想对你说的话并不是对不起,而是谢谢,谢谢你一直对苏樱这样好,好的这些年来让我无从下手,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孩子,谢谢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他对他说谢谢,容靳修倒是挺意外的。   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些天你该是经历了些什么。”   陆成灏的为人这些年来,他已经摸的非常清楚。   是个固执到骨子里的男人。   一旦认定的事情和认定的人,恐怕致死也不会放手。   这几年,他如此反复也不是第一次了。   容靳修也没有放在心上,也许也不过是一次故态复萌。   有时候,连他也看不明白,眼前的男人说的话是发自真心,还是只是演一场好戏,或者叫他放松戒备。   倒不是他   tang容靳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实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对陆成灏这个人,除了一种作为对手的钦佩之外。   容靳修同他的气场天生不和,恐怕这一辈子是永远无法变成朋友的。   陆成灏像是看穿他的心思。   嘴角溢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你一定觉得我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是不是?”   容靳修淡然道:“这个时候了,我想你不至于。”   陆成灏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说:“这些天我去了我和苏樱一起长大的小镇,那里却还是20年前的样子,似乎一点没变,青砖黑瓦,当我走在熟悉的弄堂的时候,恍如昨天,原来什么都没有变,这里也许过一百年还是这个样子,只是我们自己变了。”   “后来我寄居在小镇上一户普通的人家,睡在阁楼里面,每天早上打开窗就能够看到雾蒙蒙的小镇,静谧安宁,那时候我每天都在睡觉,二十几年来,我一直在马不停蹄的往前赶,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甚至早已经忘记停下来,或者说,我已经根本不知道怎样停下来,可是我在小镇上生活了半个月,每天看看日出,看看日落,和青菜萝卜打交道,忽然才发现,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容靳修听得很认真,眼睛中也带着一丝若有所思。   陆成灏继续说:“我爱苏樱,爱了很多年,就想我这些年来的状态一样,我不知道怎样停下来,不知道怎样放手,她就像是我攀爬悬崖时抓住的一块石头,我只能一直抓住,一旦放手,也许就会被摔的粉身碎骨,我只能紧紧的抓着,握在掌心里面,可是,我不明白,也许我早该放手的,因为我为什么一样要往上爬,为什么不能停下来,为什么不能就在山脚看看风景……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很迷茫。”   容靳修继续沉默。   陆成灏说:“我心底深深的明白,这辈子我同苏樱难以再交集了,可是我曾经经历了那样多的生生死死,就是不能说服自己放手,直到我经历这平凡的生活,原来这才是生活,不应该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不该有那么多的名利***,太阳还能升起,我们还能笑,就足够了……”   容靳修微微有些动容。   但是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道:“其实,一直以来,是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陆成灏摇头:“没有谁对谁错,命运如此而已,我认命了。”   陆成灏伸出一只手,声音沉敛,郑重其事的:“容靳修,我真心祝福你和苏樱,我希望你能照顾她一辈子,但是你别以为我是彻底的放弃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让苏樱流泪,以前的那个陆成灏随时都会回来。”   容靳修倒是笑了一下,很自然的抬手就握住陆成灏的手。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阳光格外的柔和,光线打在两个男人的侧脸上,逆成一片光影。   却印出了两个男人牵起的嘴角。   天朗日清,适合一笑泯恩仇……   ————————   苏樱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男人正握着手。   脸上都有笑容。   但是,她怎么看都觉得这种笑容异常的诡异。   事实上,这个画面才异常的诡异。   这两个男人怎么会握手,又怎么会相视而笑?   她就是怕这两个男人单独呆在一起会打起来才过来看看的。   谁知道竟是这样一副画面。   但是,莫名的,因为这两个男人均是帅气逼人,画面诡异中倒是透着一股莫名的和谐。   两个人很快就发现了苏樱。   同时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苏樱走了过来:“你们两个刚刚说了些什么,笑的这样开心。”   容靳修一笑:“这是秘密。”   苏樱皱了皱眉,转头对陆成灏说:“你说。”   陆成灏也是一笑:“不可告人。”   苏樱哼了一   声。   这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之间,竟然有秘密了,还是不能告诉她的。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397 一场缘分还是一场…浩劫?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苏樱撇了撇嘴,说:“两位老爷,早餐都准备好了,赶快回去吃早餐吧。”   三个人一齐去了餐厅发。   苏樱发现,容靳修和陆成灏似乎都有一些变化庆。   但是他们两个人又与平常的样子无异。   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   果果和小元宝已经坐在餐桌前面等待。   果果今天精神不错。   因为这些天她的头发掉的厉害,头上戴着一顶小红帽。   看上去像是童话里面走出来的,可爱的厉害。   “爸爸,妈咪,超人爸爸,早安。”   果果很有礼貌的和所有的人打招呼。   小小的脸上绽出一丝微笑,像是一种奇异的光辉。   吃早饭的时候,果果对容靳修说:“爸爸,果果想出去游乐园玩。”   果果现在的免疫力非常弱,去人多的地方很容易被感染。   容靳修只好说:“果果乖,等果果病好了再去。”   其实果果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她现在根本不能出去,基本上每天去后面的草地上都有时间限制。   小脸蛋闷了下去。   陆成灏却突然说:“让我带她出去吧。”   苏樱连忙说:“不行的,果果现在的情况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很容易被感染。”   陆成灏多:“不会有人,我带她去樱花城堡。”   樱花城堡……   苏樱差点已经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陆成灏兑现自己年少时候的诺言给自己建造的一座“城堡”。   其实是国内最大的室内游乐园。   樱花城堡自从开业以后,人.流一直络绎不绝,那里每天几乎都是人山人海。   是孩子们的欢乐天堂,以至于现在那里已经开始人为的限制游客。   陆成灏如何说那里没有人呢?   但是下一秒苏樱又想通了。   陆成灏是那里的幕后大老板。   他若是要停业一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陆成灏说:“放心,我会小心,事先会让工作人员将所有的场地消毒。”   下午的时候,陆成灏带着果果和小元宝就去了樱花城堡。   苏樱自然也是跟着去的。   容靳修正好公司有些事情急于处理,便去了一趟兰卡大厦。   说实话,容靳修为了果果已经处于罢工的状态,这让董事会的不少股东颇有微词。   但是谁都知道容大总裁将家庭看得比事业重要的多,所以也不敢说什么。   好在大总裁在商业上英明果断,手下也有一批得力的助手。   偶尔回来开个会,公司的一切倒还正常,因为他独特的眼光和决策,甚至有些蒸蒸日上的趋势。   ————   很快就到了樱花城堡的入口处。   这里一切如初。   旁边是果果上学的皇浦双语幼儿园。   对面就是苏樱开的念心花店。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来收拾了,连标牌上都蒙上了一层灰。   但是花店门口的两株金桔树依旧长得茂盛。   城堡的大门打开,车子直接平稳的驶了进去。   从车子窗户里面往外看。   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入目的还是大片大片的樱花树。   这些樱花曾经是从清潭山上搬过来的。   现在清潭山后山光秃秃一片,但是这里确实枝繁叶茂,一片绯色。   tang花瓣随风飘舞,一进来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唯美的世界。   陆成灏抱着果果,苏樱牵着小元宝进入了室内游乐场。   这里有国内最多的游乐项目,但今天空无一人。   尽管这样,也并不显得冷情。   表演魔术的小丑,卖萌的米老鼠唐老鸭,坐在南瓜马车里面的灰姑娘都还在。   他们还是同以往一样的表演。   只是观众只有他们四个人。   果果很开心。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游乐园了。   苏樱带着她走了独木桥,还做了旋转木马。   果果和小元宝在“金矿山”里面玩寻宝游戏。   苏樱和陆成灏就在外面看着。   陆成灏从自动贩卖机里面拿出了两瓶饮料,递给苏樱一瓶。   苏樱接过。   陆成灏同苏樱一同站在外面看两个孩子忙碌的身影,只觉得眼前的画面美得有点恍惚。   苏樱说:“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说实话,我也不希望孩子们长大,希望他们永远像现在这样快乐,不用承担生活的磨难和现实。”   陆成灏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对苏樱说:“你放心,果果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能将她治好。”   苏樱说:“陆成灏,我真的非常害怕,若是其他的孩子,治愈率还有百分八十,可是医生说,果果这样的情况,找到合适骨髓的机会连百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你和果果的骨髓配型还没有出来,如果还是不符合该怎么办?果果没有时间等了。”   陆成灏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世界上有70亿人,百万分之一又算什么,就算亿万分之一我们也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何况,情况并没有那样糟糕,果果一定会康复起来。”   苏樱忽然想起什么来。   这是一件大事,她竟还没有来得及同陆成灏讲。   其实陆成灏回来以后,她一直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总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一下。   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苏樱抿了抿嘴唇,扭头看陆成灏:“陆成灏,其实早些天的时候我们找到了柯善美,也想让她给果果做一次骨髓配型。”   陆成灏的眉头果然微微皱了起来。   在他面前提柯善美确实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陆成灏竟然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樱实话实说:“精神还是那样,十三爷一直在她的身边。”   陆成灏的目光有些悠远:“终究是我拖累了她。”   苏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成灏和柯善美之间的恩怨纠葛早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只是命运太残酷。   苏樱沉默了一会儿说:“陆成灏,你知道柯善美并不是果果的生母吗?”   陆成灏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苏樱会这样说,惊诧的回过头:“什么?”   苏樱说:“医院里面做过亲子鉴定了,柯善美不是果果的亲生母亲。当初柯善美的那份亲子鉴定不是自己伪造的,便是有人蓄意将我们所有的人都蒙在鼓中。”   一瞬间的震惊之后,陆成灏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看着不远处的小人,他肯定的说:“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果果是试管婴儿,应该是小鱼动了手脚。”   苏樱心里也有数。   容靳修也曾经同她说过,果果的体外受精当初是周小鱼做的。   苏樱也想到了很多种的可能性。   而最有可能的一种,便是果果其实是周小鱼同陆成灏的孩子。   这也是人之常情。   周小鱼那样迷恋陆成灏,借助那次机会偷梁换柱,创造一个自己同陆成灏的孩子的可能性极大。   但是,这也是容靳修和她的猜测,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   这些天来,苏樱也细细的端详过果果。   果果是陆成灏的复刻版,但是却甚少能找到其母亲的影子。   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没有怀疑过这个问题。   只是,现在,周小鱼身处何地,所有的人并不知晓。   如果真的是周小鱼同陆成灏的孩子。   苏樱不知道,这将会是一场缘分还是一场……浩劫!   ————————————————————————————————————————————   ☆、398 他陆成灏甘愿自我毁灭!   今天果果玩的很尽兴。   从樱花城堡里面出来,就在车里里面睡着了。   车子直接行使去了瑞安医院发。   容靳修已经过来了庆。   从外面买了一些食材回来,正一个人在厨房里面忙活。   果果和小元宝进了医院以后已经醒了。   晚上的时候,果果打针吃药都非常配合,因为陆成灏答应她,只要她乖乖听话,一周会带她去一次樱花城堡。   陆成灏来了以后,苏樱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因为他总有办法哄得果果乖乖吃饭打针。   苏樱似乎看到了一丝明亮的曙光。   也许血缘的确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   陆成灏的配型结果终于出来。   苏樱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容靳修拿着报告过来的时候,苏樱正抱着果果在阳台上晒太阳。   报告提前了一天。   苏樱并不知道,但是容靳修已经知道了结果。   容靳修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苏樱放下果果,叫小元宝带着果果去房间。   空气仿佛都已经凝固了下来。   苏樱定定的看着容靳修,想从他平静的表情背后读出一丝蛛丝马迹。   心脏扑通扑通的开始跳了起来。   苏樱的头顶上似乎就悬着一把刀,很有很能下一秒就会落下来。   容靳修缓缓走了过来。   苏樱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结果怎么样?”   容靳修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苏樱似乎听到自己心脏被凝固成冰,然后一点一点的碎掉。   怎么会这样?   连陆成灏都不行吗?   这些天来,苏樱的心情一直很好,就是靠着这份还没有出结果的检查报告书。   她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面。   就像是一个赌徒。   可是现在,她却输掉了所有。   苏樱怔怔的站在原地。   万箭穿心却面无表情。   她转过身去,看着今天晴朗的太阳。   温暖,此刻却是有些刺眼。   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一个五岁的孩子?   给了她希望,为什么又要这样残忍的剥夺。   苏樱只觉得脚步虚软。   容靳修将她搂进怀里:“没关系,这个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总会找到合适的骨髓,一定会找到的。”   苏樱没有流泪,甚至笑了,努力给自己打气:“你说的对,还有希望,一定能找到。”   苏樱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消失无踪的周小鱼身上。   周小鱼最喜欢环游世界,但是却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没有任何通讯工具。   也许现在她正在横渡撒哈拉沙漠,也有可能在北极看极光。   这些事情都是她曾经做过的。   苏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尽全力去寻找周小鱼。   果果的病情苏樱如实告诉了厉先生。   厉先生很快就出现在瑞安医院。   苏樱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因为苏樱知道厉先生也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开始寻找周小鱼。   但是苏樱也知道现在陆成灏和厉先生的关系非常糟糕。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决裂,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兄弟。   如何共处一室成为苏樱比较头疼的问题。   厉先生过来的时候给果果带了澳洲那边,她的小岛上特产的沙蟹酱。   果果在澳洲的时候,每顿饭都离不开这种酱,就着饭能吃一大碗。   苏樱特地咨询了王医生。   这种特殊的沙蟹不仅能提高果果的食欲还能增强她的免疫力,倒是一个好东西。   果果很开心,第一天就吃了一碗米饭。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多了。   苏樱觉得很感激。   厉先生同陆成灏一直没有说话,也并没有冲突。   但是苏樱也不敢让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   早上的时候,容靳修回家收拾一些东西。   苏樱起晚了,便要出去买早餐。   陆成灏要带着果果去挂血小板。   果果中途突然想喝水。   陆成灏便去房间拿她专用的水杯。   而那个时候,厉先生正好就在果果的房间里面。   这是两天以来,两个男人第一次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共处一室。   厉先生站在落地的窗户边,阳光闯了进来,在他高大的轮廓上洒下一片光影。   看到门口有声响,便回过头来。   陆成灏看到厉先生也没有说话,兀自的去果果的床头拿了水杯便要走。   厉先生突然出声:“老六,别来无恙!”   陆成灏停住脚步,却并没有转身:“托大哥的福,还活着。”   厉先生面容平静,倒是和以前的森冷不大相同了,尽管他还是拄着一副黑的发冷的手杖。   厉先生说:“听说前阵子你被前妻的情人整的够呛。”   陆成灏的声音也是淡淡的:“谢谢大哥关心。”   一时沉默。   “果果是你和七妹的孩子,你知道吗?”   厉先生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像是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陆成灏终于转身,几步走到厉先生的旁边,面容阴沉:“你早就知道。”   厉先生的声音一向没有波澜起伏,淡淡道:“你也猜到了吧,苏樱也同我说了,你们发现柯善美并不是果果的生母。”   陆成灏的眉头越皱越紧:“所以说,你一早就知道。”   厉先生说:“可能我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陆成灏的一只拳头捏紧:“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先生道:“五年之前,你让七妹给你做试管婴儿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七妹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只是后来,我买通了七妹的一个助手,才确定了,七妹所做的试管婴儿用的是自己的卵子,七妹实在太喜欢你,喜欢到希望用一个孩子来留住你,这是七妹的筹码。”   陆成灏只觉得耳朵有些轰鸣,太阳穴突突的跳。   厉先生继续说:“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创造这个试管婴儿的目的,表面是因为柯善美因为你不能生育而歉疚,她想要一个你同他的孩子,你答应了,你不过是给你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你一开始,就打着将这个孩子生出来作为争夺苏樱的筹码,我想这个注意,很早之前就在你大脑里面形成了。”   厉先生虽是推理,确实肯定的语气。   陆成灏的脸上有一层被戳穿的难堪。   他速来知道一向不善言辞的大哥其实有一双洞悉世事的双眼。   他的眼光就像是一把利剑,穿透人性,直入陆成灏心底最阴暗的一面。   厉先生说:“陆成灏,你是个很会算计的阴谋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算计别人的同时,也许正有人用同样的办法算计你,在你刚产生这样念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将这件事情交给七妹,而七妹也一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陆成灏声音很低,像是暴风雨前的低气压:“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一定会将这个孩子放在苏樱的身边,一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是我和小七的孩子,可是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变成今天这个地步,大哥,你才是最冷酷的那一个。   ”   厉先生说:“那时候,我只知道你深爱这那个女人,那个在豪华游艇上大着肚子的女人,但是我也没有料想到那个女人有一天会救了我的命,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面,你水到渠成的就能够完成你的计划,其实当我把果果交给苏樱的那一天,我似乎都预料到了事情一定会有爆发的一日,只是那时候,果果不仅会成为你争夺苏樱的筹码,也会成为七妹争夺你的武器,当时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两个各自算计,究竟谁技高一筹。”   “大哥,你只是为了看场戏吗?”   “并不是,我知道我阻止也是没有用的,我疼爱七妹,但是她对你走火入魔,实在爱的痴狂,不管我是否阻止,事情都会一步一步的发展下去,我想你们两个,至少会有一个人会从这场算计中学到一些东西,不过七妹并没有利用这个孩子来争夺你,甚至帮助你争夺苏樱,七妹爱你,也许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   陆成灏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愠怒:“这根本就是一场悲剧,小七根本就是创造了一场悲剧。”   厉先生却是冷冷的笑了:“老六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的愤怒,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你知道这个孩子是小七同你的孩子的时候,你觉得是一场悲剧,而当初你认为果果是柯善美同你的孩子的时候,你却能将她当做筹码,老六,你蒙心自问,这里面的差别究竟在哪里?”   陆成灏咬紧了牙关,没有出声。   厉先生说:“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小七,现在得知真相的你根本不会这样愤怒,不过是一个试管婴儿,她的母亲是谁你怎么会在意,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觉得现在,因为这个孩子,你同小七之间有了一种不可分割的联系,这种联系叫你恐慌,叫你无所适从,可是你更应该想想,为什么你会恐慌?”   陆成灏蓦然开口:“别说了,我不可能会爱小七。”   厉先生嘴角淡淡的一抹讽刺叫陆成灏看的十分刺眼。   他说:“老六,你就是太执着,有时候沧海已经变成了桑田,但是,终究你还是在寻那片沧海。”   陆成灏说:“大哥,你不必在这里当说客,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治好果果的病,我不会再掀起腥风血雨,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苏樱,我知道在你心里,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厉先生的微微转了身子,再次面对窗外。   阳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斧,刻画着他的轮廓,刀刀分明,像是一尊雕塑。   他的声音悠悠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老六,这么多年,苏樱是你唯一的执念,但是于我来说,却不是……她是我唯一的善念……”   ——————   从房间走出来以后。   这句话便一直在陆成灏的大脑里面回响。   苏樱是你唯一的执念,却是我唯一的善念……   陆成灏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为什么江湖上一向冷面无情的鬼面毒蝎会突然金盆洗手。   他一直以为他是厌倦了,原来并不是。   而是因为苏樱。   厉先生一向自视甚高,冰冷异常。   这种冰冷在陆成灏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   他的冰冷源于他对一切事物的凌驾,他身上有一种气质,一种洞悉一切却又不屑的矛盾。   他就像是一个下凡的神,正因为天生高人一等,所以瞧不上任何东西。   莫名的,这种气质在苏樱和容靳修的孩子,小元宝身上似乎也体现了一点。   其实,也是,小元宝身上有着同厉先生一样的清冷和不屑。   高处不胜寒叫厉先生变得更加的阴冷,然后漠然,最后便是心狠手辣。   这才成就了他令人闻风散胆的鬼面毒蝎的称号。   但是或许是因为苏樱的出现,激化了他心底最初的温暖。   他说,那是他心底唯一的善念。   所以,他放弃了所有,选择了一种温暖的生活。   厉先生终究是略胜他一筹。   因为,他给   自己找了一条出路。   陆成灏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他也决心放手了。   但是这种放手同厉先生不一样。   他对容靳修说,是看破世事,懂得了生活。   只有自己清楚,那也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   他依旧没有找到出口,他只是将自己封闭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面,将自己的心生生的挖出来。   一刀一刀的捅着。   叫自己痛着,痛到死心,便也不得不放手了。   厉先生的放手是一种新生,而他陆成灏,心甘情愿的自我毁灭!   ——————   陆成灏给果果倒了水,挂完血小板以后就带着她回去。   苏樱正好买了早餐回来。   厉先生已经离开了。   走之前给苏樱打过电话,说一定会竭尽全力尽快找到周小鱼。   苏樱倒是有些失落,说:“至少应该吃了早餐再走啊。”   ——————   但是厉先生是真的很有办法。   周小鱼是三天之后出现的。   再次见到周小鱼的时候,苏樱也是一脸的惊讶。   因为她现在同以前简直变了一个人。   长长的像海藻一样的头发已经剪短,皮肤被晒的黝黑。   除了那精致的五官依稀辨认,否则苏樱根本就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曾经红极一时,被无数公子哥仰慕的天后美人鱼。   周小鱼背着一个行李挎包,显然是急急的赶过来的。   周小鱼的变化太大叫苏樱都不免有些担心,上前一步就问:“小鱼,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又黑又瘦?”   周小鱼对她一笑:“我前阵子加入了联合国组织的非洲儿童医疗救援队,在东非索马里的一个贫瘠的医疗站,那里没有通讯,是三哥用了卫星定位技术才找到我的……”   周小鱼说道这里顿了顿:“听到果果生病了,我就立刻回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苏樱说:“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但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配型,陆成灏的也不行,小鱼,你告诉我,果果的生母到底是谁,我知道不是柯善美,这也许是果果唯一的希望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   陆成灏出现在门口。   他是听说小鱼回来了,就赶过来了。   可能因为脚步太快,心跳竟然有些急速。   看到周小鱼的那一眼,却是微微皱了眉头。   周小鱼面色一变,但是随即却露出了一个笑脸,很自然的打招呼:“六哥,好久没见了。”   周小鱼的声音轻快。   不仅是陆成灏,连苏樱都微微的怔住了。   周小鱼同以前不一样了。   她的皮肤被阳光晒的黝黑,但是身上却多了一股阳光的味道。   她看着陆成灏的表情并不像以前那样炙热或者说迷恋,而是多了一些坦然。   这些天她经历了些什么?   她对陆成灏已经释怀了吗?   陆成灏微微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小鱼,沉声,却还是一副哥哥的语气:“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周小鱼耸了耸肩,甩了甩肩膀上的大挎包:“在非洲呆了一段日子,那里的孩子很可爱,挺好的。”   陆成灏忽然转身对苏樱说:“小樱,能否先出去,我有一些话要问她。”   苏樱自然知道陆成灏要问的是什么。   当初周小鱼将陆成灏的孩子偷龙换凤,至今为止还不知道生母是谁。   尽管这些天,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陆成灏平生最恨别人的欺骗和背叛。   他的心底一定是怒不可遏吧……   陆成灏的神情有些   果果非常尽兴,最后两个孩子都累得睡着了。   陆成灏一个肩膀扛着一个,样子有些滑稽。   苏樱想将小元宝接了过来,陆成灏却说:“让我抱着,很温暖。”   ————————————————————————————————————————————————   ☆、399 这是代价,年少轻狂的代价!   苏樱还是离开了。   但是出了房门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不是她八卦,只是有些担心发。   而且,果果生母的真相,她也急切的想要知晓庆。   于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个门缝,静静的将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最后还是周小鱼先开的口。   她的声音依旧轻快:“六哥,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陆成灏的声音却是很沉:“小七,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周小鱼摇了摇头:“我有什么话要同你说的?”   她竟然也是问出来的,又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陆成灏。   陆成灏又沉默了一会儿,索性不同她卖关子了:“果果的事情,你打算怎样跟我交代?”   周小鱼的脸色变了。   并不敢看陆成灏的眼睛。   走了几步做到了沙发上,故意装作不懂说:“我要交代什么?”   其实,她心里总算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刚刚苏樱说,他们发现了柯善美不是果果的生母。   究竟是怎样发现的呢?   就算是骨髓配型不符合,也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怀疑吧?   但是,她并不想将所有的事情都揭开。   接下来,她会尽全力救果果。   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奢望能够掩饰过去。   但是,一切似乎并不太可能了。   陆成灏似乎已经要发怒了。   她很少见到陆成灏现在这副样子,眼睛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他终于咆哮出声:“你就是果果的生母,这件事情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   苏樱心里咯噔了一下。   其实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在得知柯善美并不是果果的生母以后,苏樱已经将这个可能性在脑海里面盘算了千万回。   原来,不仅她心底这样认为。   陆成灏也这样认为,甚至,听他的语气,他已经认定了。   周小鱼坐在沙发里面,依旧没有看陆成灏的眼睛。   看来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继续隐瞒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周小鱼捏着自己挎包的带子,微微撇着头,说:“没错,五年前是我动了手脚,当初是我将柯善美的卵子换成我自己的,既然你全部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否认的了。”   周小鱼一口气全部都吐了出来。   陆成灏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面蹦了出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欺骗我?”   周小鱼的表情有些淡漠,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她冷静的说:“六哥,以前是我孩子气,一直缠着你,你就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做了一些愚蠢的事情,你就原谅我一回,就算不能原谅,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了。”   “愚蠢的事?”陆成灏挑出她话里的重点。   周小鱼的声音依旧平静:“是的,六哥,这么多年,我喜欢你,我喜欢的太累了,就像是一只没有腿的鸟一样,只会一个劲的往前飞,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但是现在,我长大了,也成熟了,很多事情,我也想通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可以做,并不是只有爱你一件事情,以后我会做回自己,做更多我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六哥,我决定不爱你了,你再也不必担心我会做出像这样出格的事情了。”   陆成灏的声音却忽然森冷了下来,他的声线像是结了一层冰,呼出的空气也像是能够凝固一样。   浑身散发的冰冷气场,让站在门外的苏樱苏也能够感受到丝丝的寒意。   良久,他才狠狠的吐出一句话:“很好,你千万别再喜欢我了。”   周小鱼却是抬头,一脸的倔强:“当然,我说到做到,但是我并不后   tang悔我曾经那样爱过六哥,那是你给我的最美好的青春,尽管青春过去了,但我想,很多年后,我会彻底的释怀,说不定某一天我还会同我的丈夫平静的说起你,曾经有个男人叫我那样疯狂的爱过,是你教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   陆成灏却是脸色一变:“你的丈夫,你打算嫁人?”   周小鱼觉得今天的陆成灏有点不对劲。   很多事情,她也只是举个例子,煽煽情。   但是他确实一副较真的模样。   周小鱼微微笑了笑:“当然,我也可以有个丈夫,如果以后遇到一个合适的……”   还没有说完,陆成灏却突然打算她,甚至有些粗鲁。   “可以,既然你有这样的打算,作为六哥,到时候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周小鱼微微的错愕了一下,终究还是笑了:“那我先谢谢六哥了。”   接下来房间里面就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正待苏樱思考是否应该先离开的时候,陆成灏便又开口了:“你也知道果果得的是白血病,既然你是果果的生母,过会儿你也去做一下骨髓配型。”   周小鱼说:“那是自然,六哥,你好像忘了,其实,我是个医生。”   不知道为什么,陆成灏好像被激怒了。   转身就走向门口,拉开门就要踏了出去。   苏樱站在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躲避,正好被撞了个正着。   陆成灏脚步微微一顿,看到苏樱眉头一锁。   苏樱知道偷听不好,忙讪讪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说着又觉得不对,连忙补充:“我是故意的……”   更加不对了。   苏樱索性低下头,什么都不说了。   陆成灏的模样似乎非常的生气。   转身就离开了。   周小鱼也已经走了过来。   苏樱道歉:“小鱼对不起,我刚刚在门口偷听。”   周小鱼笑了笑:“这有什么,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的。”   苏樱看了看陆成灏的背影:“我把他惹生气了。”   周小鱼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若有所思,说道:“并不是你。”   苏樱没有听的清楚,回过头来,说:“什么?”   周小鱼一笑:“姐姐,能带我去看看果果吗?”   苏樱说:“好。”   果果现在正在注射室。   苏樱和周小鱼过去的时候,果果正在做腰穿。   果果最害怕的一种治疗。   但是这是一种重要的诊治手段。   果果每隔离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腰穿,这已经是第三次。   容靳修没有告诉她。   大约也是怕她看到这一幕。   果果被几个护士按在床上,不停的嘶喊,因为疼痛头发已经全部湿透。   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已经哭到沙哑。   那种样子就像是一个掉在蜘蛛网上的蚂蚁,生命那样的脆弱无力,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挣扎和哭喊。   苏樱是第二次面对这样的场景。   第一次的时候,她踢开门就闯了就去,一下子将果果抱了起来,差点将医生所有的器械打翻。   但是,现在,苏樱知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从巨大的玻璃外面看着里面的果果。   苏樱的心脏就像是掉在了沸油里面,她恨不得所有的疼痛都在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要叫一个孩子去承受那么多?   果果一声一声的嘶喊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撕扯着苏樱灵魂。   终究是被容靳修按在的怀里。   实在没有办法看到一个孩子忍受这样的痛苦!   <   /p>   周小鱼却是平静的看完了整个过程。   她同苏樱不一样。   她是一个医生,见惯了太多生命的苦痛。   她的医术并不是在正规的医学院学的,而是有几位妙手回春的师傅。   其中一位中医师傅对她说过:做医生的最忌讳的就是感同身受,如果病人痛的时候你也在痛,如何还能冷静的去治疗?   以前,周小鱼一直将这句话奉为真理。   只是现在,真实的感觉似乎背弃了她。   周小鱼虽然面无表情,那是她的这么多年的职业素养。   但是此时此刻,看到那个孩子这样痛苦无力的样子,周小鱼也是心如刀绞。   忽然间,她忽然十分的后悔。   心里涌上了一种强烈的自我谴责。   是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   当初是她执意要创造这个孩子。   其实试管婴儿当初做的并非非常成功,受精以后曾经出现过一点小小的失误。   周小鱼就觉得也许这个孩子生下来会出现一些问题。   也许发育会有问题,又或许智力会出现什么差错。   但是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执意的将这个孩子创造了出来。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五年后的今天,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情况。   果果的白血病不一定是她当初的那一点点的失误所引起的。   但是周小鱼却觉得,这也是是一种报应,老天对她的一种报应。   当初如果她没有答应陆成灏去做这个试管婴儿,或者说当初,她没有自作主张的偷龙换凤,也许今天这样的痛苦,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必要承担。   这是代价,年少疯狂的代价!   果果被容靳修抱出来的时候,已经哭得精疲力竭。   因为疼痛,她还是一直在不停的流眼泪。   但是果果看到周小鱼的时候,眸子还是亮了一下,似乎还挺高兴的:“小鱼阿姨,你来看果果吗?”   周小鱼摸了摸果果沾满泪珠的小脸蛋:“是啊,小鱼阿姨来了,果果不必害怕了。”   果果气若游丝,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小鱼,但是还是笑了:“妈咪说小鱼阿姨是神医,小鱼阿姨是来给果果治病的吗?”   苏樱转过身去抹眼泪。   周小鱼摸着果果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是啊,果果不要担心,小鱼阿姨是神医,小鱼阿姨一定会治好果果的病。”   周小鱼在果果面前自称小鱼阿姨。   事实上,周小鱼也从来没有用一个母亲的身份去对待果果。   从第一眼见到果果开始,她就知道这是陆成灏同她的孩子。   但是,她便也是激动了几秒,又说服了自己。   那时候,她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孩子。   她也没有资格成为这个孩子真正的母亲。   所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   并不是放弃,而是自欺欺人。   假装当年的那件事情并没有发生。   忘掉了这一环,她才能克制自己对这个孩子产生特殊的感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又被揭穿的那一天。   可是事到如今,当她真正以一个生母的身份出现在在这个孩子面前的时候。   她才体会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   她是这个孩子的母亲,血脉相连的母亲啊……   周小鱼很快就去做了配型。   但是,让大家大失所望的是,依旧并不符合。   苏樱简直要绝望了。   连果果生母的骨髓都不符合的话,她真的有理由绝望了。   那天晚上,   苏樱哭了整整一夜,容靳修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容靳修总是让她坚强,可是她怎么还能坚强,还有什么理由坚强?   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剩下那些百万分之一的希望……   苏樱真的很难想象。   现在果果每次有风吹草动的时候,她都神经紧张,就怕一不小心又发烧,病情又恶化起来。   尽管现在情况稳定。   但是这种病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你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就在下一秒引爆。   苏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该期待些什么。   期待一个突然出现的合适的骨髓配型,这个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容靳修和陆成灏最近联系了很多国内外著名的专家,希望找到其他的转机。   但是出了移植骨髓没有其他痊愈的办法。   苏樱在果果面前不敢掉眼泪。   她现在的情况还好,病情已经基本稳住了。   果果在医院里面呆了这么久,一直很想回家。   今天当她再次央求王医生的时候,王医生竟然说:“如果孩子真的想回去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现在病情相对稳定,这样下去,只要生活上小心一点,应该没有问题,只要以后每两周回来住一次院复查就行了。”   果果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特别的开心。   苏樱和容靳修也打算带果果回家。   有时候不得不接受现实。   也许果果说不定哪天……   苏樱不敢往下想。   但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满足孩子的每一个愿望。   容靳修在旁边收拾行李。   苏樱给果果穿好衣服,带上了口罩。   容靳修牵着小元宝,苏樱抱着果果就走出了病房。   刚刚下了楼梯,果果忽然说:“妈咪,果果想把“胖胖”带回家。”   胖胖是果果养的那棵文竹的名字。   是医院以前的一个病人康复出院之前送给果果的礼物。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果果非常喜欢那盆文竹。   就算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会亲自去给文竹浇水。   文竹的枝干非常细,果果觉得它太瘦了,于是就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胖胖”,希望它长得胖一些。   但是苏樱发现,这么些天了,那盆文竹好像一点变化也没有。   但是翠绿依旧。   苏樱放下果果,说:“妈咪将你把胖胖搬过来,你乖乖的跟着爸爸先去车上等。”   说完,苏樱又上了楼。   文竹放在走廊的露台上。   苏樱过去搬了文竹就往回走。   在走廊上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查房回来的王医生。   打过招呼以后,苏樱便离开了。   走了几步以后,王医生却忽然喊住了她。   “容太太。”   苏樱有些惊讶的回头。   容靳修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关于果果的病情,我有几句话要同容太太说。”   苏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现在就是这样,草木皆兵。   她有些惊恐的问:“是不是果果的病还有什么问题,你不是说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王医生连忙安慰她;“容太太你先不要激动,果果的病情确实没有问题,如果注意一下,出院也是没有危险,但是我想同你讲的是,既然果果的生父和生母都找到了,你有没有想过劝他们再生一个孩子?”   王医生现在对果果的背景已经完全了解。   也知道果果是试管婴儿,而她并不是自己和容靳修的孩子,而是陆成灏和周小鱼的结晶。   只是,果果并不是爱的结晶。   苏樱叹了一口气,然后问王医生:“为什么要让他们再生一个孩子?”   王医生解释说:“其实父母和孩子骨髓配型成功的几率并不是很大,但是亲兄弟姐妹之间成功的几率是很高的,而且生了孩子以后可以保存脐带血,那种东西治愈这种病的几率就更高了。”   陆成灏的神情有些   果果非常尽兴,最后两个孩子都累得睡着了。   陆成灏一个肩膀扛着一个,样子有些滑稽。   苏樱想将小元宝接了过来,陆成灏却说:“让我抱着,很温暖。”   ——————————————————————————————————————————————-   ☆、400 衣服上沾满了血…   容靳修发现苏樱抱着果果那盆云竹下来以后,一直不对劲,心事沉沉,若有所思。   车子终于行驶到了容家老宅的地下停车场。   果果非常高兴粪。   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看小哈。   这段时间,小哈一直是由家里专门的宠物保姆照顾亏。   看到容靳修和苏樱回来的时候,那保姆挺愧疚的,因为这段时间小哈瘦了许多。   而且自从果果离开家以后,小哈基本都不出房间。   保姆偶尔想带它出去散步,他都不肯。   一直就呆在果果和小元宝的房间里面。   白天长吁短叹,晚上扯着脖子嗷呜嗷呜的叫。   幸好容家的老宅是建在山上,周边也没有其他的住户。   基本上,现在容家的下人都知道小哈不是哈士奇。   其实它是一只真正的狼。   起初的时候,大家都挺害怕的。   但是小哈天生个性温和,而且高兴的时候还会学着狗摇尾巴。   并且胆子小的可怜,偶尔挑衅后院的两只牛头梗。   也从来不敢靠近。   甚至以前苏苏在的时候,看见苏苏就会远远的躲开。   也因为这样,这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已经忘记小哈其实是一只天性凶猛的西伯利亚平原狼。   但是这些天,小哈每到晚上,就会站在房间落地的玻璃前面,对着夜空嗷呜嗷呜的叫。   声音凄厉,叫人毛骨悚然。   所以保姆一度以为得了抑郁症。   专门请了兽医和宠物专家,也没有改善许多。   所有的人都知道,小哈这是因为思念自己的小主人。   以前,果果在家的时候,同小哈几乎是形影不离。   而现在,小小姐住院,一去就是大半个月。   别说是小哈,家里的所有人都挺想念的。   没有了小小姐,整个老宅连欢笑声都消失了。   果果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挺惊喜的。   容靳修一早就吩咐过厨房。   早就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照顾小哈的保姆就牵着小哈站在门口等待。   小哈本来还勉为其难的出来,无精打采的趴在门前。   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抑郁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当看到果果从车子里面下来的一瞬间。   小哈立马就站了起来,竟然是愣了一秒。   然后尾巴突然竖起,然后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就冲了过去。   原本保姆的一只手还牵着绳子的一端,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牵引,差点摔倒在地。   小哈冲了过去,直直的就扑到果果的身上。   尾巴摇个不停,还伸出舌头对着果果的小脸蛋一阵狂舔,像个孩子一样,昂唔昂唔叫,兴奋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元宝在旁边则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仰头问容靳修:“爸爸,它真的是狼吗?”   容靳修看着小哈像极了狗的神态,笑了一声说:“大概是吧。”   果果也非常高兴,抱着小哈的脖子,摸着它柔顺的毛,亲了一下小哈的额头:“小哈,好多天没见了,你每天都有乖乖的吗?”   小哈竟好似听懂了一般,拼命的点头。   小哈感觉又长大了很多,前阵子开始褪毛,所以现在看上去又高又瘦。   果果忽然抬头问苏樱:“妈咪,小哈是不是也生病了,为什么它瘦成这样?”   苏樱也蹲下来摸了摸小哈,告诉果果:“小哈这是在褪毛,是它长大必须要经历的一个部分,以后就会好了起来,长出来的毛会更加光亮,也会看上去更加漂亮,就像果果一样,如果打败了病魔,以后果果会变得更加的健康。”   果果的眼睛弯成小   tang小的弯月,恍然大悟一样:“这样啊。”   然后摸着小哈的脑袋说:“小哈,你要加油哦,不过你以后要多吃一点哦,妈咪说女孩子不能太瘦,虽然你是男孩子。”   ————————   果果回来以后,身体一直还不错。   陆成灏每天都会过来看果果。   周小鱼有的时候也来。   但是陆成灏一般是早上来,而周小鱼却选择晚上。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故意的、   反正一周过去了,这两个人都没有见过面。   自从果果出院以后,苏樱就一直是心事重重。   有好几次想对容靳修说什么,但是后来又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   容靳修索性就问她了。   这件事情憋在苏樱的心里也确实不好受。   于是一天晚上,在周小鱼走了以后,苏樱就对容靳修说:“阿修,你知道吗,上次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王医生跟我说了一些话。‘   容靳修微微皱了眉头、   知道苏樱下面想说的事情应该很重要,但是其中肯定又有什么麻烦,否则不会叫苏樱这样困扰。   苏樱说:“王医生说父母和子女骨髓配型成功的几率并不是很高,但是兄弟姐妹之间配型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二十五,而且如果留有脐带血,几率会更高,阿修……”   苏樱喊了一声容靳修的名字,便没有再开口。   容靳修一向反应极端,苏樱这样说,他便明白了:“你想让陆成灏和周小鱼生一个孩子?”   苏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这个想法的确非常的自私,可是阿修,这是一条出路,或许也是救果果的唯一的出路,我说服不了自己去放弃,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同他们说。”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对苏樱说:“生命有平等的权力,如果为了救果果陆成灏和周小鱼再创造一个孩子出来,这个孩子又算什么呢,我们果果不是爱的结晶,难道要继续创造一场悲剧吗?苏樱,相信我,一定会找到适合果果的骨髓。”   苏樱的表情虽然失望,但是倒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其实,她早就料到容靳修一定会这样说。   如果果果真的是她和容靳修的亲生孩子,现在的情况,如果生一个孩子能够救果果,那么他们一定会生。   但是陆成灏和周小鱼的情况不一样。   他们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   以前周小鱼那样爱过陆成灏,陆成灏无动无衷。   而这次回来,周小鱼已经放下了陆成灏,他们之间就更加形同陌路了。   苏樱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两个人。   是因为苏樱知道这两个人都很爱果果,如果这种办法真的能够救果果的话,他们也许真的会这样做。   但是这样也许是一场更大的悲剧。   于陆成灏来说,他会背负更加沉重的责任和枷锁。   于周小鱼来说更是残忍,她费尽力气或许经历了一些磨难才会叫她放下过去的执着。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苏樱实在不忍心在将她拖入过去的那种无望的炼狱。   最后,容靳修说的很对,还有那个新出生的孩子。   将来那个孩子如果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为了救生病的姐姐。   那一定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尽管苏樱努力的说服自己放弃这个念头。   但是偶尔的时候,还是会从脑海深处蹦了出来。   尤其每次打电话去医院那边的时候,那边的回答永远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   苏樱的心里揣着一个秘密,却又不能说出口,也变成了一种煎熬。   日子便又这样过了几天   。   前天的时候,陆成灏白天没来,苏樱还以为他不会来了。   谁想到他竟然晚上来了。   那时候周小鱼正好也在容家的老宅。   两个人还是从医院出来以后第一次碰面。   周小鱼正在果果的房间里面和果果一起坐在地毯上玩塔罗牌。   陆成灏进来的时候,她还是特别坦然的笑意:“六哥,你来了。”   陆成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也并没有特别的打招呼。   周小鱼似乎浑不在意,转过头去继续同果果玩。   陆成灏也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果果非常高兴,就往他的怀里钻。   “超人爸爸,你今天去哪里了,为什么白天没有来看果果?”   果果奶声奶气的仰着脑袋问。   陆成灏揉了揉果果的小脑袋,然后魔术一般的从身后变出一个小盒子,说:“因为超人爸爸给你买这个去了。”   果果打开盒子是果果平时爱吃的彩虹蛋糕,但是这是最近比较有名的一家新开业的甜品店自创的开心果彩虹蛋糕。   果果非常喜欢开心果,看到了自然很高兴,但是却不怎么惊讶。   她说:“超人爸爸,是开心果彩虹蛋糕,你和小鱼阿姨送给果果的礼物一模一样,你们两个是不是白天一起约会了?”   陆成灏也有些惊讶的看向周小鱼。   这才发现,旁边就有一个同自己带来一样的蛋糕盒子。   里面的蛋糕已经被小刀切了,吃了一半。   周小鱼冲着陆成灏笑了一下:“六哥,真是巧了。”   果果忽然古灵精怪的插了一句嘴:“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苏樱正好端着水果盘走进来。   正好听到果果说这句话,顺嘴就问:“谁和谁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果果张口就说:“超人爸爸和小鱼阿姨。”   苏樱微微怔了一下。   周小鱼已经站了起来,笑着同苏樱打招呼:“姐姐,我今天还要去医院一趟,我先走了。”   苏樱看周小鱼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心里也明白,周小鱼要走,一定是陆成灏过来的原因。   尴尬的看了看陆成灏和周小鱼,稍微挽留了一下:“要不要吃点水果再走?”   周小鱼笑着拒绝,那后拿起自己包往肩上一垮,便离开了房间。   陆成灏一直闷着头,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抬一下眼皮。   甚至还问果果这塔罗牌怎么玩。   苏樱觉得陆成灏不对劲、   其实这次周小鱼回来以后,苏樱就觉得陆成灏不对劲儿了。   以前任何时候,陆成灏不会有现在近乎“逃避”的模样。   尽管陆成灏看上去同平常没有两样,甚至更加的云淡风轻。   但是这种微妙的变化还是叫苏樱捕捉到了。   苏樱的心里倒是生出了一种异样。   陆成灏对周小鱼……难道……   尽管只是猜测,但始终在心里也没有一个定论。   而且,这种事情,苏樱也不好插手其中。   但是,后来,苏樱还是明显的感到了陆成灏的变化。   因为他经常晚上过来。   或者白天过来,一直呆到周小鱼过来以后再走。   尽管他们的交集还是很少,紧紧限于见面打个招呼,但是碰面的次数多了。   苏樱就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了。   苏樱发现陆成灏看周小鱼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有些困惑或者说还带着一丝探究。   其实连苏樱自己也非常不解。   当初那样执着,那样疯狂爱着陆成灏的周小鱼去哪里了。   为什么突然便不爱了?变得这样冷漠?   她究竟是真的放下,还是只是铸造了表面一层伪装?   苏樱费解,陆成灏也似乎有一点点迷茫。   当苏樱正在探讨陆成灏这一点点迷茫背后代表什么的时候。   有一天晚上突然接到周小鱼的电话。   当时电话是打给容靳修的。   正好当时几个人都呆在一间屋子里面。   容靳修接到电话的时候,脸都白了。   苏樱忙问:“阿修,是谁的电话?”   容靳修说:“小鱼来的路畅出了车祸,一辆公交车同一辆货车相撞,撞上桥栏,车子翻了,导致后面的小轿车,发生连环追尾,小鱼便是其中一个。”   苏樱的心脏立马扑通了一下。   同时也感受到了旁边的陆成灏猛然抬了一下头。   但是陆成灏并没有做声。   苏樱赶忙问:“现在人怎么样了,严重吗?”   容靳修眉头一沉:“刚刚是一个医生打电话过来的,说是人现在还在急诊室,生死未卜,叫家属赶快过去。”   生死未卜四个字叫苏樱实在骇了一跳。   连忙站起来,拉着容靳修便说:“阿修,我们快去医院看看。”   但是已经有人比她更快,先她一步已经夺门而出。   是旁边的陆成灏。   陆成灏的身影疾步消失在外面。   苏樱拉着容靳修就往外走:“阿修,快点,我们快点去医院。”   苏樱发现容靳修竟是站着不动的。   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丝笑意,还微微带着一丝得逞。   苏樱觉得不对,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骗我们?”   苏樱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医生打的电话,怎么会打给容靳修呢。   刚刚那个电话应该是小鱼打的,大约是自报平安吧。   容靳修笑着说:“倒也没骗你,小鱼现在的确是在医院,今天晚上不能过来。”   苏樱说:“那你笑什么?”   容靳修说:“不过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没有大碍。”   苏樱松了一口气,瞪了容靳修一眼:“我就知道你说谎,幸好没事。”   苏樱忽然横眉以对:“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容靳修伸手扣了一下苏樱的脑门:“傻瓜,我要是不说的严重一点,怎么能看的出来小鱼在陆成灏心中真正的分量。”   苏樱若有所思。   是啊,从刚刚陆成灏的反应来看,周小鱼在他心里的分量绝对不一般。   可是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苏樱看向容靳修:“陆成灏要是过去发现你骗了他,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容靳修的嘴角微微牵起,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战场上运筹帷幄。料事如神的军师,他悠悠然然的说:“想知道,去看看不就行了。”   容靳修便开着车带着苏樱去了瑞安医院。   因为车速极快,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刚看到陆成灏进入医院的大门。   苏樱心急。   甚至等不及容靳修将车子停到停车场,随意叫容靳修将车子停到了路边,便急匆匆的下了车,赶了进去。   一路上就远远的跟着陆成灏的身影。   看到陆成灏问了前台,然后就往里面走。   苏樱也问了前台。   前台说,刚刚的确有个因为车祸而进来的女孩子。   现在在急诊休息室。   苏樱也一路   就进了急诊室。   急诊简直人满为患。   到处都是担架和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   刚刚出了一场大型车祸。   公交车翻了,车子上一半的人受了伤。   急诊大厅都是人,伤重的直接被推入手术室。   留下的一些都有护士和还有一些实习医生在帮忙包扎。   苏樱开始寻找。   刚刚容靳修说,周小鱼伤的并不重,所以应该就在这个急诊大厅。   但是人乌泱泱的一片,苏樱没有找到。   直到听到陆成灏的声音。   苏樱转过头去。   正好看到陆成灏抓着一个女子的手臂。   那个女子额头贴着一块纱布,但是衣服上却沾满了血,乍一看上去非常恐怖。   ☆、401 他长得像年轻时候的钟汉良!   而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是周小鱼。   耳边响起陆成灏的咆哮声:“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陆成灏显然有些失控亏。   他抓着周小鱼的手臂一下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扯着嗓子大喊:“医生,医生……粪”   周小鱼在他的怀里并不安分,一会儿就挣脱下来。   “六哥,你冷静点,我没事。”   周小鱼的声音还算是平静。   但是她身上的那么多血实在是触目惊心。   陆成灏却握着她的肩膀:“小鱼,你告诉我,你到底伤到哪里了,现在哪里不舒服,你放心,我现在就找院长,我一定不会叫你有事的。”   说罢陆成灏就要去掏手机。   周小鱼一下子夺过陆成灏的手机,言简意赅:“六哥,我真的没事,只是额头受了点皮外伤,我身上的血不是我的,是沾了其他伤者的,六哥,你冷静点。”   苏樱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两个人。   陆成灏本能的慌张和眼底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樱忽然想起来,当初在江城的时候。   也是有一次,容靳修要来江家,迟到了一些时候。   苏樱原本就很担心。   容靳修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也是同现在的周小鱼一样,满身满脸都是血。   苏樱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心情。   一颗心脏就像是堕入地狱。   那时候,苏樱以为就要失去容靳修了。   当时他们的关系并不好,矛盾重重。   可是那一刻,苏樱突然体会到,一切同失去容靳修相比。   所有的事情几乎都不值一提。   便是从那时候开始,苏樱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原本以为早就放下了,原本以为从此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原本以为已经将那个心里从心里剔除的干干净净。   回头一看的时候,自己也被骇的一跳。   原来,他一直在那里,安安稳稳,任凭岁月如梭,他却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从来没有离开过。   苏樱晃神的时候,容靳修也已经走到了她旁边。   拍了拍苏樱的肩膀:“你在发什么愣?”   苏樱冲着容靳修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也许这场车祸对他们两个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重新转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几乎是一副静止的画面。   陆成灏仍旧抓着周小鱼的手臂,仿佛一放手,周小鱼就要消失一样。   陆成灏的力道很大,周小鱼的手腕仿佛要脱节,微微皱了皱眉。   但是,她的身上依旧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冷静。   和陆成灏比起来,反倒是一个像冰,一个像火。   从前的一切,似乎全部颠倒了过来。   周小鱼见陆成灏怔怔的盯着自己,再次说了一遍:“六哥,我真的没事,只是受了皮外伤,你先放开我。”   陆成灏又凝视了她一会儿,似乎在判断她所谓的皮外伤的严重性。   随后终于放开周小鱼,声音也是恢复了一派的冷静。   陆成灏说:“皮外伤也不要掉以轻心,你必须尽快做一次彻底的检查,现在我就给你找人安排房间。”   周小鱼简直哭笑不得。   她连忙阻止陆成灏:“我真的没事,现在这个医院这么多人,腾不出房间的,把病房留给那些更需要的伤者吧。”   陆成灏似乎也是尤为的固执:“我们换一家医院,现在就走。”   周小鱼简直无语了,也似乎有些生气,声音冷厉了一些:“六哥,你别忘了,我才是医生,我的情况到底怎样,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且,我现在走不开,我要留下来帮助照顾这些病人,你赶快回去吧。”   tang周小鱼说完就转过身,走到一个伤患旁边,从旁边的医疗推车里面拿出各种工具,熟练的就开始帮伤者清理伤口,消毒,包扎。   以前周小鱼曾经是红极一时的三栖明星天后美人鱼。   那时候,她真是美得光芒万丈。   多少公子哥为了一亲芳泽不惜一掷千金。   但是,苏樱却觉得现在的周小鱼却是最美的。   尽管她的皮肤已经被太阳晒黑,海藻一样的长发被剪得很短,甚至有些失去光泽,整个人也清瘦了许多,浑身也就随意的穿着T恤和长裤,休闲中透着一股干练。   但是她的表情十分认真,她的眼睛似乎闪着一种光芒,实在是美得惊心动魄。   她纤细的手熟练的清洗伤口,上面沾满了血污,但是还是那样美,那样圣洁。   苏樱看的有些呆。   转头不经意看到陆成灏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丝惊愕的表情,却还是有一丝熟悉的困惑。   这困惑代表什么,或许苏樱知道,或许并不知道。   确认了周小鱼没事。   苏樱也是松了一口气。   容靳修和苏樱去看了周小鱼以后,呆了一会儿,便就回去了。   而在此之前,陆成灏早就离开了医院。   苏樱和容靳修拿车的时候,却看到陆成灏呆在车子里面,却并没有开走。   隐隐的可以看到,陆成灏的车子里面缭绕着一层雾气。   他在抽烟。   苏樱有些惊讶。   陆成灏和容靳修一样,基本是不抽烟的。   苏樱扭头就问容靳修:“阿修,一个平时不抽烟的男人忽然抽烟代表什么?”   容靳修也看了陆成灏车子一眼,说:“他应该及其烦闷。”   苏樱上了车以后,对容靳修说:“我觉得陆成灏对小鱼动心了,但是他自己可能还没有感觉,要不要我们推一把。”   容靳修伸手就敲了一下苏樱的脑袋:“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陆成灏现在的思绪应该很乱,你千万不要过去添油加醋,这件事情,你要给他时间自己好好理清楚,毕竟打破他曾经执着的一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现在应该极其痛苦。”   苏樱揉了揉被容靳修敲的有些红的额头,说:“我也没说要做什么呀。”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恢复了平常。   果果的身体依旧还算是稳定。   苏樱尽可能带她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定时去医院检查。   尽管这样,骨髓库那边,容靳修还是费尽心力的在寻找合适的骨髓。   终究还是没有找到。   苏樱心里尽管着急,但是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   索性的是,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果果的病情也是非常稳定,心情也不错。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合适的骨髓出现,就好了。   但是苏樱心里曾经夭折的一个念头,不知不觉的又开始滋长起来。   让陆成灏和周小鱼再生一个孩子的念头。   说句实话,这个念头苏樱和容靳修交流以后的确是放弃的。   只是现在,苏樱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当初苏樱之所以放弃的原因是因为陆成灏和周小鱼之间没有真正的感情,结合在一起会是一场不可逆转的悲剧。   但是,通过苏樱这些天来的观察。   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   尽管这些天来,他们两个看上去还是老样子。   陆成灏爱理不理,周小鱼相敬如宾,果真像是对待自己的兄长一样。   周小鱼方面,苏樱并不是非常拿捏的准。   但是,陆成灏,却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看周小鱼的眼   神不一样了。   或者说,当他们好不容易碰在一起的时候,陆成灏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周小鱼的身上。   其实通过上次的车祸事件,苏樱已经明了了。   陆成灏是在乎周小鱼的。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周小鱼在他的心底究竟占着多大的分量。   周小鱼曾经那样痴迷于他,他却从来没有转身过。   但是现在周小鱼突然抽身离开。   他才知道自己失去的,应该是什么?   苏樱实在按捺不住。   但是容靳修曾经警告过,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如数告诉了容靳修。   他说:“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他们两个是最合适的,陆成灏很明显对周小鱼已经动了心,而周小鱼不管装的多么的漫不经心,她又没有失忆,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吗?阿修,陷入爱情中的人往往智商很低,陆成灏有他自己的迷茫,周小鱼也许只是一种自我保护,他们两个之间形成了一道隔离墙,如果没有人将这道墙推到,也许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了……”   容靳修原本是坐在床头钻研一些医学资料。   听到苏樱忽然坐到床边,同他说这些话,也是微微皱眉,摘掉了金丝框眼睛。   捏了捏鼻梁,然后对苏樱说:“其实你说的倒也是不错,陆成灏心里是有小鱼的,这大约是很多年潜移默化的结果,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认为自己爱的是你,他为了得到你做了那样多的事情,他现在心里一定很矛盾,因为当他发现自己对小鱼也动心的时候,他会有一种自我背叛的感觉,一种对过去自己的背叛,移情别恋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以前的陆成灏,即便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但是至少一颗心有地方安放,而他现在,矛盾的同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在流浪,这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感觉,你现在去逼迫他,很有很能弄巧成拙。”   容靳修还是当初那个意思。   但是苏樱却有些等不及。   等陆成灏自己想通了要等到什么时候。   会不会他一辈子都想不通呢。   苏樱倒不全是为了果果的病情。   容靳修说过,陆成灏是她的心病。   她也深以为然。   陆成灏得不到幸福,苏樱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能释怀。   也许,她只是想叫自己好过一点。   苏樱说:“我倒不这样觉得,有些时候一个人迷茫的时候,总需要外力推一把,因为人总有趋利避害的本性,陆成灏和周小鱼在情感上都曾经受到过巨大的伤害,所以他们两个人都选择了逃避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这个时候,如果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我想他们会尽力保持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算是赞同了苏樱的说法。   最后他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   容靳修还真是了解苏樱。   苏樱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   她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但是脑子里面却是有不少古怪精灵的想法。   苏樱挑了挑眉,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苏樱凑过去在容靳修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容靳修的脸色微微一变:“你这样会惹出事端来。”   苏樱却是不以为意:“放心,我会详细的计划,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苏樱知道周小鱼这两天要搬家。   周小鱼回来以后,一直自己租房子住。   而前两天,那房东忽然说自己定居国外的父亲要回国养老,不能再继续租房子了。   周小鱼只好另觅住处。   正好苏樱提议让周小鱼住到容家老宅来。   当初周小鱼也在这里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药庐和她的房间都原封不动的留着。   周小鱼最后还是同意了。   因为这样可以非常方便的照顾果果。   其实有周小鱼这样一个医学圣手在身边,苏樱也宽心了许多。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六月的中旬。   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   容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客人说来背景有些复杂。   是周小鱼的一位仰慕者。   也不过就是前些日子,发生连环撞车大型事故的时候,周小鱼救的一个人。   这个人倒是有些来头。   是个最近很火的新晋影帝,路非凡,年纪轻轻,拍了一部电影,叫什么《平凡之路》,从而名声大噪。   发生车祸的那天晚上,影帝路正好开跑车从庆功宴上回家。   碰到了那样的事情,他被卡在车子里面。   原本以为九死一生,但是迷糊间,却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女人将他从车子里面拖了出来,并且进行了紧急救治。   有条不紊的送到了医院。   那个女人头部也受了伤,看上去非常瘦弱。   但是那个时候,路非凡却以为自己看到了救世主。   后来他在医院里面修养了一阵子。   其实在他进医院的当天,他就已经打听到了那个女人的背景。   等他出院以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   容靳修每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都皱眉。   陆成灏这些日子几乎还是每天过来,对于这个不知道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影帝,态度同容靳修差不多。   但是家里的女士却非常的喜欢。   上到苏樱,下到容家的小保姆,包括果果,都非常喜欢路非凡。   毕竟人家的脸蛋长在那里,一个天生可以靠脸吃饭的人,自然走到哪里都闪闪发亮。   苏樱一直对这里影帝路非常的客气,毕竟他每次来的时候,容家外面总会蛰伏着他的大片大片的粉丝。   感觉若是对这个男人稍稍怠慢的话,他随时挥一挥手,那些粉丝估计回随时冲了进来,将容家的门槛踏破。   起初,影帝路也只是过来简单的同周小鱼表示了感谢。   周小鱼也只是客气的打发,说自己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自己分内之事。   但是当这位影帝路无意间得知周小鱼至今还是名花无主的时候。   竟然脸皮变得比城墙还厚,天天的登门造访。   各种各样的理由。   甚至有“听说今天要下雨,顺路经过来躲雨”这样的离谱理由。   然后只要在老宅,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接近周小鱼。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看的出来,他是在追求周小鱼。   但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周小鱼对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影帝丝毫是不感冒。   每次他出现的时候则是能躲则躲。   这天,天气烦闷,空中游离着大片大片的乌云,眼见就要下雨。   路非凡再次不请自来。   当时正好是饭点,容家的厨房已经在忙活。   陆成灏一般是不留下吃饭的。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影帝路。   影帝路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同陆成灏打招呼:“听说您是小鱼的六哥,六哥好。”   陆成灏几乎从来没有同这个男人说过话。   他倒是开口就叫六哥,还真是自来熟。   陆成灏看着这个男人,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几乎同陆成灏一样高。   但是眉目清秀,一脸的阳光,仔细的看上去,似乎有点像年轻时候的钟汉良。   听说在圈内也被誉为“小太阳第二。”   陆成灏原本对这些是完   全不在意的。   只是苏樱这些天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的耳边念叨。   有时候连果果都会夸,那个路哥哥很帅。   女人,天生还真是以貌取人的动物。   陆成灏也只是淡淡的同他说了一句:“你好。”   但是路非凡在门口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往里面探,还凑过去问了一声陆成灏:“小鱼今天在不在?”   小鱼?   叫的可真亲昵!   ☆、402 和上帝打电话   陆成灏倒是彻底停下了脚步。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个男人。   然后问:“你找她干嘛?亏”   路非凡露出惊讶的样子:“难道你没有看的出来,我在追求周小姐?粪”   陆成灏的眼神蓦然一冷,声音也骤然低下去几度:“不要白费力气了,小七不可能喜欢你。”   路非凡听出陆成灏的语气有些不善。   但是却丝毫不在意一般,索性斜倚着门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六哥好像对小鱼也非常有兴趣,恕我冒昧的问一下,小鱼为什么叫你六哥,你们是亲兄妹?”   陆成灏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   这两个字倒是叫人摸不清楚,他回答的到底的是…不是对小鱼有兴趣,还是…不是亲兄妹。   路非凡耸了耸肩,仿佛也无意追查下去。   苏樱正好从楼梯上下来,正好看到门口的两个人。   路非凡欢快的朝着苏樱吹了一声口哨,声音轻快叫了一声:“苏樱姐。”   苏樱走了下来,一直走到这两个人的旁边。   路非凡还是一脸的阳光。   陆成灏倒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个时候,苏樱忽然发现路非凡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   便问:“这是什么?”   路非凡说:“这是野生石斑鱼,我一粉丝送给我的,上次听苏樱姐说小鱼喜欢吃鱼,我便送过来了。”   说罢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走了几步还转过头来对苏樱说:“我现在就将这石斑鱼送到厨房去,过会儿说不定就不新鲜了。”   然后忽然眼睛弯成一个月亮,典型的桃花眼仿佛透着一种致命的杀伤力,他略微撒娇一般的语气:“好姐姐,我今天晚上没饭吃,能不能在这里蹭一顿饭啊。”   苏樱同样回已一个灿烂的微笑:“欢迎。”   路非凡单手朝着苏樱飞了一个飞吻:“爱死你了,苏樱姐。”   说罢便匆匆的上楼了。   苏樱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陆成灏的声音闷闷的:“这小子挺讨人厌的。”   苏樱扭头:“不会啊,多帅啊。”   陆成灏则是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苏樱。   苏樱笑笑:“我是觉得他挺单纯的,又阳光。”   陆成灏说:“这么年轻在演艺圈就这么有名气,会单纯?”   苏樱说:“小鱼当年不是也是小小年纪在演艺圈里混得风生水起,她不单纯吗?”   陆成灏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苏樱对陆成灏说:“对了,你不是说晚上有点事,要先走吗?还不走?”   陆成灏却兀自也往里面走了一步:“我今天就想尝尝那小子带来的石斑鱼。”   说罢陆成灏也上了楼。   苏樱在他后面噗嗤一声就笑了。   看来陆成灏已经按捺不住了。   周小鱼和果果还有小元宝在露台上。   容家老宅的露台是一座空中花园,既宽广,也舒适。   现在已是六月,晚上的温度降低了一些。   但是非常宜人,夜风袭袭的吹过,像是一张温柔的手,捧着月光,洒在人的脸上,舒服的很。   露台上有个秋千椅。   还是前两天陆成灏不知道托谁特地从德国运回来的。   光是自己安装就安装了一个下午。   果果现在就坐在秋千里面,周小鱼从后面轻轻的推她。   而小元宝也静静的坐在她旁边的休息长椅上看着她。   果果轻快的笑声像是能够划破这个夜空的流星,那样的璀璨。   这个时候周小鱼索性也坐了上去,同果果并排坐,搂着孩子两个人一起看   tang星星。   果果伸手指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说:“看,那个是爹爹。”   周小鱼说问:“为什么那颗星星是你爹爹?”   果果有声有色的同她解释:“因为爹爹说过,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爹爹的眼睛,爹爹每天晚上都会看着果果。”   周小鱼笑着摸了摸果果的脑袋:“果果很想念爹爹吗?”   果果点头:“很想念爹爹也很想念曾奶奶,好想再去一次澳大利亚。”   周小鱼说:“等果果的病好了,就能够去那里了。”   果果忽然仰头看着周小鱼,眸子清亮:“小鱼阿姨,果果的病真的能治得好吗?”   周小鱼说:“当然能治好。”   果果却低着头叹了一口气。   周小鱼还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叹过气,而且还是透着一种伤感。   一时间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果果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自顾自的说:“其实我都知道,如果果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就会死掉,但是果果不怕了,元宝哥哥说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死掉,会被上帝爷爷带到另一个地方,那里没有生病,也不用打针,所有的人都有翅膀,也都能够看到心里最爱的人,所以,果果一点都不害怕。”   周小鱼有些震撼,她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果果的嘴里说出来。   可是她的的确确是笑着说出来的,尽管语气似乎有一些悲伤。   周小鱼说:“你放心,小鱼阿姨是神医,一定会将果果的病治好。”   “两位美女在这里聊什么呢?”   身后传来一个干净的男声。   果果和周小鱼同时回头。   路非凡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他忽然推了一下秋千椅,然后就绕道了两个人的面前。   中途还同小元宝打了个招呼。   果果看到还挺高兴的:“路哥哥,你好。”   路非凡说:“果果你应该叫我路叔叔,如果你叫我路哥哥,那你小鱼阿姨岂不是我的长辈。”   果果咯咯笑了两个,乖巧的喊了一声:“路叔叔。”   路非凡高兴的应了一声,摸了摸果果的脑袋:“果果真乖,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和上帝爷爷打一次电话。”   果果一脸疑惑的样子:“你能跟上帝爷爷打电话吗?”   路非凡一本正经的点头,还凑过去对果果说:“这是个秘密,你不能同别人讲哦。”   果果开心极了,说:“果果想跟上帝爷爷说话。”   周小鱼特别无语,瞪着眼前的路非凡。   路非凡却浑然不觉一样,还冲着周小鱼抛了一个媚眼。   果果从秋千椅子上跳了一下去,走到路非凡的身边:“路叔叔,你真的能同上帝爷爷说话吗?”   路非凡蹲下来,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说:“当然可以,不过只有我能同上帝爷爷说话,所以果果想跟上帝爷爷说什么,我以后都可以帮果果传达。”   果果很兴奋。   路非凡已经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声嘟声以后,路非凡说:“喂,你好,是上帝吗?我们这里有个非常可爱的小朋友想要跟你讲电话。”   果果双手合十,看样子十分紧张。   路非凡突然扭过头来,对果果说:“快点跟上帝打个招呼。”   果果情不自禁的做了一个摆手的姿势,奶声奶气的说:“上帝爷爷你好,我是果果。”   路非凡又将电话拿了过去贴近耳边,像模像样的嗯了几声。   随即又转过头来对果果说:“上帝爷爷说他知道你哦,说果果是个非常乖非常可爱的小女孩。”   果果忽然紧张的问:“上帝爷爷喜欢果果吗?”   路非凡又作势说了几句,然后告诉果果:“上帝告诉我,他最喜欢果果这样又乖又可爱的小朋友,他说以前果果   你就是他身边的小天使呢。”   果果听了却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依旧是奶声奶气的声音,他说:“你跟上帝爷爷说,果果不乖也不可爱。”   路非凡倒是没有想到果果会这样说,倒是惊讶了一下,脱口就问:“为什么。”   果果的声音有些闷,但是特别的认真:“果果真的不乖,生病了也不想打针,也不喜欢吃药,经常哭闹让爸爸妈妈很操心,所以果果一点也不乖,果果也不可爱,因为生病果果变瘦了,眼睛下面有黑黑的一圈,一点也不可爱,所以拜托上帝爷爷不要喜欢我,也不要带我走,上帝爷爷如果带走一个人还要创造一个人,不是很麻烦吗?所以我就想如果能让活着的人好好的活着不就行了吗?”   路非凡彻底的怔住了。   周小鱼也有些伤痛的别过脸去。   果果说完以后,一直一脸期待的看着路非凡。   过了一会儿,路非凡终于反应过来了,   连忙将电话放到耳边,说:“其实果果一点也不乖,对,她经常发脾气,如果你带她走的话,她一定会烦的你头发掉光,是的,她也不可爱,你不知道,她现在变得可丑了,你见到的话一定会吓一跳,恩恩,是的,好的,上帝拜拜。”   路非凡说了一连串以后就对果果说:“上帝答应不带果果走了,他说,他最不喜欢不乖的小孩,他决定将果果放在你爸爸妈妈身边调教一百年,然后再带你回去。”   果果听了路非凡的话以后高兴的不得了。   脸上满满的全是笑意,亲了路非凡一下,高兴的就跑到了小元宝的旁边,说:“元宝哥哥,上帝爷爷不会带果果走了。”   小元宝有着一种超越年纪的气质,眼睛里面竟然闪过一丝复杂。   他也像个大人一样摸了摸果果的脑袋:“傻瓜妹妹,恭喜你和上帝讲和了。”   正在这个时候,陆成灏也出现在露台的门口。   果果很高兴的就走了过去。   陆成灏一把就将果果抱了起来。   果果将刚刚给上帝打电话的事情同他讲了。   陆成灏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路非凡。   路非凡冲着他挑了挑眉,竟有一丝挑衅的味道。   陆成灏捏了捏果果的小脸蛋:“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说罢又对那边的人说:“吃晚饭了。”   容家的餐厅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平日里果果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不会来餐厅吃饭,一般都是苏樱将饭菜端到房里去。   今天难得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   果果和小元宝坐在一起。   周小鱼同陆成灏坐在对面。   而路非凡却坐在周小鱼的旁边。   路非凡带过来的石斑鱼清蒸以后撒上油汁,端上来的时候还兹兹作响,一股香味就在空气中蔓延。   苏樱笑着说:“刚刚厨师说这条石斑鱼是比较罕见的海红斑,非凡的一片心意,大家不要辜负了,都快点尝尝。”   苏樱给小元宝和果果都夹了一块。   容靳修也尝了一口。   陆成灏和周小鱼却没有动筷子。   路非凡夹了一块鱼肉就放进周小鱼的骨碟里面,说:“小鱼,你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又瘦了,要多补充一点蛋白质。”   周小鱼勉为其难的吃了一口,冲着路非凡说了一句:“谢谢。”   路非凡挺高兴的,他这个人个性十分的开朗,也十分爱说话。   苏樱也没有见过一个大明星这样一点架子也没有。   一桌子,只听见路非凡叽里呱啦的在讲话。   但是他的声音又特别好听,听说还出过专辑,叫人一点也不觉得聒噪。   路非凡讲了很多娱乐圈的趣事。   苏樱一直听的最是津津有味。   中途还插嘴说了一句:“要说娱乐圈的,小鱼以   前还是天后呢,和你还是同一个公司,要这样说的话,她还是你的前辈呢。”   路非凡惊讶的看了周小鱼一眼,然后问:“难道曾经风靡一时的天后美人鱼就是她?”   苏樱点了点头:“可不是,你还是在这个圈子里面混得,这么眼拙。”   路非凡一脸懊恼的表情:“我就说第一眼看的时候有些眼熟呢。”   说罢转向周小鱼,一把竟然抓住周小鱼的手:“前辈,你曾经是我的偶像,以前我还在你的MV里面打过酱油呢,没想到能见到真人,真是此生无憾了。”   周小鱼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我早就退出那个圈子了,你不用这样。”   路非凡一笑:“说实话,我还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比较美,我从小最喜欢你们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了,你就是我心里的永远的女神。”   这路非凡说起恭维的话来还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樱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却还能在那里说得面不改色。   终于陆成灏算是听不下去了:“路影帝纵横娱乐圈靠的是拍马屁的本事吗?”   陆成灏一句话说的倒是毫不留情面。   连苏樱听了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暗自在心里嗔怪陆成灏。   路非凡毕竟是客人。   苏樱看向路非凡的时候,他的脸上倒是浑不在意的表情。   甚至还转头对周小鱼笑嘻嘻的说:“明天是我新电影的首映仪式,女神要不要赏个面子捧个场。”   “不准去。”   陆成灏蓦然插嘴。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陆成灏。   他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大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条件反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陆成灏倒也是面不改色,说了一句:“明天小七有事。”   其实陆成灏不过是随意的帮周小鱼找了一个理由。   其实,按照苏樱的猜想,周小鱼也是不会去的。   周小鱼知道这个路非凡对自己有些异于常人的心思,所以有机会一直都是躲着他的。   倒是怎么可能同他一起去参加什么电影开幕首映?   陆成灏正好给周小鱼铺了一个台阶,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周小鱼顺着这个台阶走下来。   “明天没事,我会过去,到时候你把时间和地点发我邮箱。”   路非凡脸上一片惊喜:“明天我会亲自过来接你,就这样说定了。”   所有的人都非常吃惊。   包括苏樱和容靳修。   容靳修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周小鱼,也没有做声。   苏樱则和狐疑的去看陆成灏。   周小鱼很少不给陆成灏面子,以前几乎陆成灏说什么是什么。   所以估计刚刚陆成灏也是条件反射替周小鱼决定一些事情。   但是估计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下一秒就被打脸。   但是苏樱看陆成灏的表情还好,也没有出现尴尬的神色。   这些男人就是这样,最擅长用云淡风轻来伪装自己。   但是苏樱似乎也看到了一份希望。   周小鱼这样公然不给陆成灏面子,说不定她的心底对陆成灏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冷漠。   说不定明天就能看到一场好戏。   于是苏樱问路非凡:“偏心啊,只邀请了小鱼,都不邀请我们。”   路非凡笑着说:“苏樱姐,早就给你留了VIP座位,这里的所有人都有位置,当然要看大家赏不赏光了。”   一顿晚餐也算是吃的其乐融融,有滋有味。   但是似乎有人吃的并不是非常高兴。   晚上的时候,苏樱对容靳修说:“明天说不定有一场好戏看,阿修,我们也过去看看什么电影仪式吧。”   容靳修说:“你要是好奇你就去吧,明天我要去趟医   院。”   苏樱连忙问:“是骨髓库那边有消息了吗?”   容靳修摇了摇头:“不是,是国外的一个这方面的专家团队正好晚上过来,正好去咨询一下。”   容靳修对果果的病真的非常上心,这一点叫苏樱非常感动。   她搂着容靳修的脖子说:“阿修,真的很谢谢你。”   容靳修笑了笑:“傻瓜,为了女儿,做什么不是应该的,你不也是一样,甚至为了一丝希望,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苏樱蓦然仰头,鼓着腮帮子:“你在笑我。”   容靳修说:“你明天过去看着点,可别出事了,我看陆成灏这几天忍的差不多了。”   ☆、403 本市第一“来事儿”少奶奶!   第二天的时候,果然开了一辆保姆车来接他们。   苏樱和周小鱼都上了车。   陆成灏今天却没有过来。   苏樱一直在心里怀疑陆成灏到底会不会过去犍。   来人并不是路非凡,而是路非凡的经纪人。   还带来了两个礼盒。   礼盒里面是两套晚礼服。   苏樱倒是挺惊异的,心想这路非凡还真是够细心的。   他的经纪人是个年过三十的美女,看上去精明干练,是环宇公司的王牌经纪人,人称柴姐。   巧的是,当初周小鱼签约环宇的时候,也是在柴姐的手上。   那时候,柴姐一直都挺照顾周小鱼的。   所以两个人见面倒也像是老友见面,寒暄了几句。   柴姐将礼服拿过来,放在沙发上,说:“这是顾总给两位的心意。”   顾总?顾言清?   环宇娱乐公司的董事长。   顾言清算是容靳修的旧友,当初对周小鱼的关照也是可圈可点。   苏樱和周小鱼打开礼盒。   苏樱和周小鱼看了一眼,便惊骇的倒吸一口凉气。   以前苏樱对礼服没有研究,但是因为嫁给容靳修的原因。   耳濡目染也了解了一些。   这两件礼服一件蓝色,一件白色,均是价值不菲。   光是上面镶嵌的宝石和钻石就足以叫人眼花缭乱。   说实话,苏樱和周小鱼今天是没有准备礼服的。   因为周小鱼答应去参加路非凡的电影首映礼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答应过去了。   但是既然答应了,也不能食言。   苏樱自然希望越低调越好。   她们两个甚至觉得自己如果打扮成工作人员进去就更好了。   倒是没有想到顾言清直接将礼服送到他们面前来了。   柴姐说:“这是DavidEmanuel亲手设计的,也就是同戴安娜王妃是同一个设计师,算是我们公司的珍品了,至今还没有人穿过,尺码应该刚好同两位相近。”   苏樱和周小鱼对视一眼,苏樱说:“不行,这礼服太贵重了,我这个人毛躁,万一磕碰了哪里可就不好了。”   柴姐对苏樱一笑:“容太太,太过谦了,顾总说他这点心意还怕你瞧不上。”   柴姐这样说,苏樱倒不知道该怎样拒绝了。   倒是周小鱼说了实话:“柴姐,这礼服确实就不必了,知道顾总是对我们一片好意,但是这礼服太贵重了,我们今天过去不过就是两个观众罢了,穿这种礼服实在是太招摇了。”   柴姐从盒子里面将一件蓝色的鱼尾礼服拿了出来,放在掌心里面摩挲了两下。   她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动,像是在酝酿什么似得,最后抬头对周小鱼说:“其实顾总今天过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小鱼你作为今天开幕式的特邀嘉宾,这次的电影对非凡来说十分重要,如果他能够凭借此电影再次入围金鹿奖影帝,这绝对是环宇历史上一次里程碑事件,所以,顾总也是非常在意,这部电影均是大牌制作,投资也巨大,只是后期宣传效果并不是非常理想……”   其实柴姐说道这里周小鱼便立即明白了。   她毕竟是曾经混过娱乐圈的人,这种宣传伎俩也是非常常见。   环宇想借着自己包装炒作。   毕竟她曾经身上有太多的噱头,哪怕是过气天后同新晋影帝的花边新闻,就可以达到一种爆炸性的宣传效果。   等电影上映,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在某个发布会上随意澄清一下。   这种炒作虽然不高端,但是却非常有效果。   苏樱尽管不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但是认识周小鱼以后,对这些事情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   于是有些不太高兴的说:“柴姐,这不太好吧,这不是在撕小鱼的伤疤吗?你们   tang明明知道当初小鱼退出娱乐圈的时候被抹黑,现在也并不是那么风光,你这样做,不是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柴姐的脸上似乎也露出了一丝为难,只说:“这个问题我们倒也是想了,但是最近环宇内部遇到了一些困难,顾总现在也是四面楚歌,否则我们也不会初此下策,至于容太太你担心的,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苏樱皱着眉头看着柴姐。   柴姐解释说:“当初小鱼退出娱乐圈的时候,被大家抹黑便是因为外人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小鱼被媒体写成破坏您和容先生家庭的第三者,所以趁着这次机会,您和小鱼一起走红毯,一起参加首映式,这要过往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也算是还了小鱼一个清白,这个黑锅,小鱼也背的够久了。”   苏樱一时无言以对。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又想不出来。   周小鱼最后还是同意了。   毕竟环宇是小鱼的老东家,顾言清以前也帮助过她很多。   也不过就是一段绯闻,她现在根本不在意。   苏樱在车子上的时候才想通了。   刚刚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原来是,这些年来媒体对于周小鱼的追踪也一直没有放弃过。   但是最近媒体对她炮轰的重点,并不是像柴姐说的那样,周小鱼是自己和容靳修的第三者。   而是,她和陆公子还有柯家千金复杂的三角关系。   当初陆公子在柯善美接任成胜集团董事长的庆功宴上,抛弃结发妻子选择了周小鱼,被媒体写成了无数个版本。   至今还在流传,总有一些娱乐节目拿出来津津乐道。   如果周小鱼今天再次曝光在媒体面前,说不定过往的一切通通都会扒了出来,以媒体的力量,会出现更多稀奇古怪的匪夷所思的版本。   苏樱隐隐的有些担心。   事情好像已经有些超出她的想象。   她并不想周小鱼再次受到这样的舆.论伤害。   周小鱼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握着苏樱的手:“姐姐,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苏樱有些懊恼的看着她,似乎后悔刚刚没有阻止周小鱼做这样的决定。   她好不容易脱身而出,现在有了安静的生活,难道要再次浸染到那个大染缸中?   周小鱼继续笑着说:“即便是脏水,又不是硫酸,放心,时间都可以清洗干净,顾总待我不薄,他有难的时候,即便是做点牺牲,我也要帮他一把。”   周小鱼仗义,大约也是因为有那样几个哥哥。   苏樱当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希望,事情不要太糟糕。   车子一直开到红毯的入口。   旁边除了围栏以外还有由保安筑起的人墙。   苏樱和周小鱼一眼就看到了路非凡。   他就站在红毯的中央,两边的记者蜂拥,所有的相机都对着他,镁光灯闪烁,他所站立的那块地方仿佛会发光一样。   不过这个小子还真是有闪闪发光的本事。   路非凡今年不过才二十五,娱乐圈典型的小鲜肉,外形高大阳光,笑起来电力十足,身份背景相当的神秘,外界猜测说他是个富二代。   如此一来,这个家伙身上还夺了一丝神秘令人幻想的色彩。   反正路非凡现在是娱乐圈当之无愧的第一男主角,少女的幻想对象,师奶的宠儿。   苏樱暗自叹了一口气。   一旦周小鱼同他闹上绯闻,便就是风口浪尖。   从苏樱和周小鱼一同走上红地毯以后,有不少记者已经匆匆转移了目标。   因为苏樱同周小鱼这一身实在太招摇了。   早前,媒体就听到风声,说今天的电影开幕式有两位神秘嘉宾到访。   难道就是眼前这两位?   今天能够到场的娱乐记者都是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资深前辈。   看这   两个人的相貌自然不会陌生。   一身白衣清雅宛若天仙的女人不就是兰卡董事长的妻子容太太。   若说这个容太太实在是不简单。   她虽然不是圈中人,可是关于她的绯闻可是不绝于耳。   因为容靳修特殊的身份,这个女人从成为容家少奶奶的那一刻就已经备受关注。   而她也没有让所有八卦界的人失望。   什么“出轨门”“失踪门”这么多年闹了不少大事件。   甚至有媒体将她评为“S市第一来事少奶奶。”   尤其当年,她对付自己丈夫的绯闻小三的手段叫人叹服。   叫曾经的天后美人鱼退出娱乐圈的那一天爆出其令人震惊的黑历史,实在也是心狠手辣。   但是谁都知道,兰卡的总裁疼这个老婆是出名的,甚至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   所以媒体现在多数也不敢多写她一句不是,偶尔不过是偷.拍一些照片报道一下容家夫妇的幸福生活,以此来讨好一下容大总裁。   容大总裁同环宇总裁顾言清是知交,这是外界都知道的事情。   豪门阔太来这种场合捧捧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同她并排,穿着一袭蓝色鱼尾晚礼服的女子是谁?   那些记者也不过就是反应了几秒。   便彻底的震惊住了。   这个女人竟然是……曾经的天后美人鱼。   这个发现是在是最劲爆的消息。   来不及多想,所有的记者只觉得这肯定是一个重大新闻,连忙疯狂的按下快门。   等照片拍够了,才渐渐反应过来。   已经退出娱乐圈的天后美人鱼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美人鱼退出娱乐圈以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许多媒体想捕捉她的行踪,都是铩羽而归。   最近的一次出现,就是在柯家千金的庆功宴上“拐走”了成胜集团的前任董事长陆公子。   这倒是被报道了很久。   只可惜从那以后,这天后美人鱼和陆公子再次凭空消失了一般。   包括柯善美,也人间蒸发了。   本来还以为会有一场豪门争夺的虐.恋戏码,但是后续还没有来得及写,所有的主人公却突然全部消失了。   万万没有想到,天后美人鱼今天会这样高调的出现在这种地方。   但是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天后美人鱼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美人鱼肌肤如白瓷,长发如瀑布,而现在皮肤黝黑,原来的长发也变成了利落的短发。   不过五官精致,眼睛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此时的她浑身上下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那是一种很健康很阳光的味道。   反倒是有了一种和以前不同的别具一格的魅力。   更叫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就是,同她一起的竟然是曾经和她恩怨及深的容太太。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这两个人不应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为什么看样子还挺亲昵,有说有笑的?   不少人还在疑惑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红毯的中央。   正好同影帝路非凡并排。   只见路非凡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意,然后两个手臂同时弯曲,左右都相视一笑。   然后两个女人同时挽住路非凡的手臂,笑着朝着礼堂走去。   左拥右抱?   这是怎么回事?   路影帝同这两个女人有交集?   不过媒体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都兴奋起来。   其实这两个女人的分量都不轻,能同路影帝挽着手臂一同入场倒也不甚奇怪。   奇怪就奇怪在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说美人鱼同容大总   裁也曾经闹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绯闻,差点结婚。   容太太又是有名的妒妇,这样的两个人还能化干戈为玉帛?   苏樱跟着路非凡进入了一个宴会大厅。   大厅的最前方有个巨大的电子屏幕。   后面是整整齐齐一排一排的座椅。   场地布置非常别具一格。   路非凡这次大投资的电影名字叫做“盗墓日记。”   是根据时下人气很高的悬疑探险小说改编的。   所以整个宴会大厅被别具一格的还原成电影里面的场景。   看上去像个溶洞一样,有盘根错节的榕树根,甚至有些道具棺材。   光线从不同的角度透过来,倒真像一个5D电影现场。   刚进去的时候,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路非凡对苏樱说:“不要害怕,这些都是泡沫道具,造造气氛而已。”   苏樱白了他一眼,哪只眼睛看到她害怕了,她一点都不害怕好不好!   倒是周小鱼,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愣怔之色。   路非凡还以为她被吓住,索性伸出手臂搂住周小鱼的肩膀。   但是这才发现,周小鱼的眼神根本不是惊恐而是一种错愕。   苏樱和路非凡顺着周小鱼的眼神看过去,竟然看到了陆成灏。   苏樱的嘴角不动声色的牵起一抹笑意。   陆成灏果真来了。   陆成灏今天也是西装笔挺,而此时他并没有看向这里。   他正在同他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说话。   那个男子正是环宇的总裁顾言清。   苏樱他们三个过去。   顾言清同苏樱打过招呼,看到周小鱼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小鱼,你同以前不一样了。”   周小鱼礼貌的同他拥抱了一下:“顾总好久未见。”   顾言清对周小鱼倒是挺感激的,对周小鱼说:“你今天肯帮我这个忙,我顾言清以后不会忘记的。”   周小鱼说:“顾总以前对我照顾有加,小鱼自然记得。”   顾言清拍了拍周小鱼的手臂。   正好有人叫他,他便说:“我先过去一下,失陪了。”   临走之前还吩咐路非凡好好照顾两位女士。   便只剩下陆成灏一个人。   周小鱼还是叫了声:“六哥。”   苏樱也开口:“你怎么来了?”   陆成灏看了一眼路非凡,尤其在周小鱼挽着他的臂弯处停了一下。   然后淡然的说了一句:“路影帝的邀请,自然不能辜负。”   路非凡倒是十分坦然的模样,说了一句:“那真是谢谢陆公子赏光了。”   主持人已经出来暖场。   苏樱他们被牵引到原来安排好的位置。   第一排便是嘉宾位置。   后面请的基本都是各大媒体的记者。   回头看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和不时举起的相机。   首先主持人自己侃了一会儿,然后让顾言清上台发言。   顾言清上台发言以后,后面的电子大屏幕开始放这次电影的片花。   然后便是几个主持人将电影的几个主角请到了舞台上。   路非凡走在第一个。   一个黑色小礼服的女子挽着他的手臂上去。   那个人苏樱倒是听说过,也是最近红的发紫的90后小花旦杨雨橙。   在车上的时候,苏樱还问柴姐,若是想炒绯闻,最应该想到的就是电影的女主角。   假戏真做这种戏码不是现成的吗?   为什么要叫周小鱼一个局外人搀和进来。   柴姐说:“一则,这杨雨橙尽管最近很火,但是前阵子被八卦狗仔爆出了她的富二代男友,有视频有照片,铁证如山,原来这个90后小丫头已经偷偷的谈恋爱了,公司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并不好,而且,这个小丫头仗着年少成名还有男友家境殷实,任性的很,再者,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新晋的小花旦,周小鱼虽然退出娱乐圈了,但是她的名气和当年的周小鱼依旧不能同日而语。”   ☆、404 陆公子的入幕之宾,路影帝的红颜知己……   苏樱撇了撇嘴。   尽管柴姐没有说,其实苏樱也明白,他们更看重的是周小鱼身上的“故事”。   不管好的坏的,随便扒出一样,就足够媒体炒作半天的袋。   说到底,还是周小鱼身上剩余的商业价值伧。   但是这个圈子向来这样,苏樱也早就见惯不怪了。   只要小鱼能够承受,自己不在意,旁人也是伤不了的。   何况,这件事情倒是无疑帮她的计划推进了一步。   只是希望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舞台上路非凡正在和主持人调侃,主持人笑的花枝乱颤。   这个时候,主持人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说:“我们增加了一个互动环节,与网友对接,现场要提问我们路影帝几个问题。”   路非凡脸上依旧保持着迷人阳光的笑意。   主持人手指划过平板电脑,然后一边看一边举起话筒:“有一个网友问,您真的是富二代吗?”   路非凡哈哈一笑:“富二代?负资产二代?是的,我是,所以为了养活自己拼命的拍电影,大家一定要支持哦。”   说罢还调皮似得放了一个电眼。   苏樱倒是暗自佩服路非凡,既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又宣传了一下电影。   主持人也是呵呵一笑,随即划了一下平板:“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比较私人,我们的网友也真是犀利啊,路同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路非凡依旧标准迷人的笑意。   严阵以待。   主持人脸上透出一丝不怀好意:“路同学,你还是处.男吗?”   真是叫人大跌眼镜的问题,苏樱在台下面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问题叫路非凡怎么回答,是和不是都颇为尴尬。   但是苏樱好像小瞧了路非凡忽悠人的本事。   他忽然变了一副一脸无辜的表情:“什么处男,没有听说过处男这个星座,我是处.女座。”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装傻,但是他这应变能力也是在是了的。   不愧是天生混娱乐圈的。   主持人也打着哈哈就将这个问题就翻过去了,随后再次低头看平板:“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让路同学抢答。”   主持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准备好了吗?要在一秒之内回答哦。”   路非凡非常配合的笑:“好的。”   主持人用极快的语速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有女朋友吗?”   这原本是个非常好回答的问题。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但是身为娱乐圈的公众人物,大部分人对于自己私人的感情问题都选择了隐瞒。   但是所有的八卦民众,尤其是粉丝对偶像的隐私挖的又是乐此不疲。   所以刚刚主持人已经说过了,这个问题其实是个抢答题,测得是人的第一反应。   如果第一反应说没有,那多半就是没有了。   如果第一反应说有,或者犹豫了,那多半就是有了。   而路非凡正是这二种情况,他竟然犹豫了,过了好几秒也没有说话。   而且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似乎踩到了他的尾巴一样,又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这下台下可真是沸腾了。   在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上,路影帝竟然犹豫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于是纷纷举起照相时,对着舞台,一阵猛拍。   主持人也有些吃惊,这路影帝在圈子里面出了名的会耍嘴皮子。   没有像刚才那样忽悠过去,反倒像是一本正经的在思考。   那接下来的这个答案应该会让人吃惊。   路非凡拿起话筒,脸上恢复了往日一贯的笑,声音也轻快的很,像是调笑,但又透   tang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认真一样,他说:“现在还没有,但是希望有。”   这个答案真是叫人浮想联翩。   前半句很明显,后半句就透露出什么信息来了。   主持人一下子就解读出来了,问:“难道我们路影帝心里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但是还没有表白?”   路非凡投给他一个“你最懂我”的眼神。   主持人往后退了一步,故作夸张的说:“你的粉丝一定心碎死了,到底是谁能够打动我们路影帝?”   路非凡一笑,便又开始施展自己的忽悠本事:“开个玩笑啦,我的女朋友就是我的粉丝,他们才是我最爱的人。”   路非凡忽然话锋一转,叫所有的人唏嘘一声。   其实苏樱也算看出了一点门道。   路非凡这样的娱乐圈黄金小鲜肉,当然不能对外界宣称有女朋友。   这样会打破很多少女的幻想,说到底就是会掉粉。   但是又要炒作,那些粉丝最关心的是什么呢?   当然就是他的私生活。   所以刚刚路非凡犹豫的那一下,和说的那一席话,亦真亦假,既炒作了感情,又没有毁灭粉丝们的幻想。   这就是惯用的炒作手段。   估计接下来就是将周小鱼推出来。   比如不小心被媒体拍到一起进入某某酒店或者在某某停车场相遇。   这种事情最容易炒作也最容易澄清。   苏樱叹了一口气。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台上已经进入了下面一个环节。   是敲冰仪式。   一个刻着希望达到预期票房数字的巨大的冰雕被推了上来。   上面放了好几个锤子。   除了电影的几个主角以外,顾言清也上了台,并且主持人说,今天还邀请了一个神秘嘉宾一下子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下面议论纷纷,这个神秘嘉宾到底是谁呢?   通常情况下,这种首映典礼邀请嘉宾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一般就是邀请男主角的好朋友,或者环宇公司一些重量级的明星捧个场。   所以大家也挺好奇的,摄像机都对准了舞台。   苏樱心里明白,那个人一定是周小鱼。   周小鱼从一开始就在后台,并没有同自己坐在一起。   苏樱看看周围,陆成灏也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而在主持人说完开场白以后,灯光就暗淡了下去。   然后电子屏幕变成了一望无垠的大海,画面唯美。   周小鱼一身蓝色的鱼尾裙款款的从后台走了过来,优雅的同台下的人摆手打招呼,一举手一投足,都诉说着一种别样的美丽。   苏樱甚至听到后面的记者兴奋的声音:“就知道是她,刚刚看到美人鱼走红毯的时候就知道了。”   “难道美人鱼要借此机会全面付出?”   “这可真是奇怪了,先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周小鱼已经走到了舞台的中央,尽管她现在的形象同以前魅惑妖娆的形象不太一样,但似乎现在更能打动人心。   就像是经历过烈火淬炼一样,骨子里面多了点什么东西。   主持人同周小鱼随意聊了几句。   也只不过是问了她作为前辈对这些后辈的看法和祝愿。   路非凡站在她旁边,也没有插嘴,一直保持着微笑。   偶尔主持人提问,让两个人互动,路非凡也是颇为绅士礼貌。   并没有显得过于亲密,反倒与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樱心里倒是挺狐疑的。   难道环宇公司仅仅只想借个周小鱼的噱头,并不想炒作路非凡和周小鱼。   但是很显然苏樱想错了。   >   重点就在所有的人拿了锤子敲冰的时候。   冰块碎裂的一瞬间,莫名的发生一声巨响,从里面伸出无数藤蔓一样黑色的东西,看上去既恐怖又惊悚。   连女主角杨雨橙都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   周小鱼也似乎被吓到了,她正好离那个冰台最近。   但是那一瞬间,路非凡却是忽然搂过周小鱼,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这种近乎条件反射一般的保护动作,让所有的人惊掉了下巴。   一会儿,大家猜发现,从冰台下面突然延伸,张牙舞爪的“藤蔓”不过是泡沫道具。   这也是今天首映式别具匠心的一种安排。   主持人出来打圆场说,这其实这还原“盗墓日记”里面的惊悚场景,为了让大家又最真实的体验,并没有事先告诉各位演员。   但是大家的反应实在是出乎其外。   尤其是路非凡。   他并没有被吓到,最为一个男士去保护身边的女士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他却抛弃了剧中的女主角,从而选择了美人鱼。   这种反应,实在妙哉。   尽管主持人说,这种设定并没有事先安排,但是苏樱并不相信。   也许这才是炒作的第一步。   果然,她的身后早已经炸开了锅。   “看见没有,路影帝刚刚那一瞬间是将美人鱼搂住,他们两个绝对不是普通的关系,这种反应只有恋人之间才会有吧。”   “可不是,刚刚,你没有注意到,我的摄像机可是一直都对着路影帝呢,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美人鱼,那眼神,叫一个温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美人鱼可真厉害,什么时候搭上路影帝的呀,前阵子不还是陆公子的入幕之宾,如何扭头就变成了路影帝的红颜知己了呢?”   “说句实话,还不是因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这个时代,有颜就是任性。”   ………   ……   ……   后面还在叽叽喳喳讨论个不休。   苏樱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台上面的两个人。   此时路非凡已经放开了周小鱼。   他倒是一脸坦然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举动也不过是绅士一般的礼貌行为。   周小鱼也是这样,脸上一片云淡风轻,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也是浑不在意的样子。   主持人也没有深问刚刚路非凡的反应。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翻篇了。   但是苏樱知道,其实刚刚早已经不声不响的埋了一个地雷。   周小鱼和路非凡都是娱乐圈顶级人物,自然深谙其中的规则。   你越是想要被炒作的天花乱坠,越不能大张旗鼓。   刚刚他们的样子,足以被外界猜测出无数种可能性,但是他们又各自冷漠,浑不在意的样子,真真假假,实在难辨。   苏樱根本也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陆成灏。   其实从刚刚开始,陆成灏并没有坐在第一排嘉宾位置。   从刚刚他们一开始说了几句话以后,陆成灏就消失了。   苏樱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先走了。   现在想想也对,如果陆成灏也在的话,被媒体拍到,估计又是一个复杂的三角恋。   说不定还能挖上以前的那些绯闻,简直就是怎么写也写不清楚了。   苏樱还是左顾右盼,想看看到底能不能看到陆成灏。   这里的布置有些像是电影院。   前面一个巨大的舞台,后面的座椅是呈阶梯状。   苏樱终于在最后一排通道那边看到了陆成灏。   宴会厅非常大,那里距离苏樱至少有500米的   直线距离。   其实苏樱隐隐的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轮廓,根本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陆成灏。   但是苏樱却有一种感觉。   那个人就是陆成灏,他也一直默默的看着台上的一切。   首映典礼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周小鱼是同苏樱一同回去的。   路非凡亲自开了车送的。   幸好那时候记者早已经事先离场了。   若不然,被拍到,估计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铁板钉钉了。   小鱼坐在副驾驶上,苏樱坐在后面。   小鱼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苏樱也是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到达一个红灯停下来的时候。   路非凡忽然开口:“小鱼,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不高兴啊,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最后会有那样一出。”   小鱼说:“没关系,常用的炒作手段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路非凡沉默了几秒说:“柴姐知道我也邀请你的时候,就提出了利用你来炒作的方法,但是我并没有同意,我是真心想同你交朋友的,并没有想利用你。”   小鱼说:“我真的不在意。”   说罢还对着路非凡笑了笑。   路非凡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脸上却微微有了一丝沉闷之色。   这时候苏樱已经睁开了眼睛。   看着路非凡的样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想,红灯变成了绿灯。   车子已经发动了。   苏樱被打了下岔,便也不记得刚刚要想什么事情了。   回去以后真是太累了,其实整个晚上,她也没有做什么。   大概一直在动脑子猜东猜西。   小元宝和果果已经睡下了。   容靳修却是还没有回来。   打了电话过去,说是还在同几个专家商量果果后面的治疗方案。   苏樱换了礼服,洗了澡就去了两个孩子的房间。   两个孩子睡得都挺安稳。   苏樱坐在果果的床边,看着床上小小的身影,心里漫过一丝苦涩。   容靳修一直在想方设法,不管是骨髓库那边还是果果的治疗。   但是苏樱不禁问自己,自己能为果果做什么呢?   她最希望的自然是周小鱼同陆成灏再生一个孩子。   尤其在知道陆成灏心里也有周小鱼以后。   但是这两个人现在相当的别扭,苏樱就想推他们一把,于是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是的,路非凡不是凭空出现的,是苏樱计划的一个重要部分。   大型车祸的那天,周小鱼救了路非凡。   许是感激,想知道周小鱼的联系方式。   路非凡伤的并不是很重,脑震荡和轻微外伤,两个小时以后就醒了。   是他主动搭讪苏樱的。   当时苏樱同周小鱼说了一会儿话,正好打算给小鱼去买杯咖啡。   在自动售卖机的旁边,路非凡主动递过来一杯咖啡。   路非凡问:“你认识刚刚那位小姐?”   苏樱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英俊潇洒,典型的一张公子哥的脸。   以为他是看上了周小鱼,并不十分想搭理,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自己取了咖啡就想离开。   那人追上来,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周小鱼刚刚在车祸现场救了他,他只是想感谢一下。   苏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说:“你真的想感谢她?那你能不能帮她一个忙?”   那人点头:“自然,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赴汤蹈火我都愿意。”   当时苏樱脑子灵机一动。   就盘算了一个计划。   但是当场并没有同那个男人说。   只是留了联系方式,说以后会联系他。   回去直到她同容靳修商量以后,就真的开始实行这个计划。   苏樱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希望路非凡装出一副追求周小鱼的姿态让陆成灏吃醋。   感情这种事,只有遇到强劲对手的时候,一个人才会明白自己心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一开始苏樱只觉得那路非凡眉清目秀,看上去又很阳光,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作为陆成灏的对手也够本了。   但是当时苏樱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最年轻的影帝。   所以原本以为不过是小打小闹的一出戏,但是剧本似乎已经不太受她的控制。   因为当很多事情曝光在媒体下面的时候,也许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405 天后美人鱼生过孩子?   果然第二天的时候,关于周小鱼和路非凡的关系铺天盖地的就被报道了出来。   外界对这两个人的关系写的可谓是五花八门。   什么“天后美人鱼搭上鲜肉影帝复出。”   “天后过气魅力不减,与新晋影帝成就地下恋。犍”   “过气天后堪比武则天,情史混乱!”   吃早餐的时候,苏樱也只是拿了报纸在社会娱乐版随意翻了一下。   没想到轰炸性的全是这种新闻。   周小鱼正好进来。   苏樱忙合上报纸,神情有一丝慌乱。   周小鱼倒是笑了,揉了揉自己有些蓬乱的短发。   随意的坐在苏樱的对面,喝了一口牛奶,对苏樱说:“姐姐,我知道你在看什么,没关系,随媒体去写吧,不用管她。”   苏樱冲着她笑了笑,也开始吃早餐。   六月的天气不像七月那样流火,但也是渐渐热了起来。   天空闷着像是铺着一层铅块,恨不得赶快下一场雨才好。   今天苏樱要带着果果去医院复查。   老太太已经得知果果生病的事情。   原本这事儿一直是瞒着老太太的,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只希望她能在国外安享晚年。   但是终究没有瞒住。   她一听到消息,就打算回国。   原本是今天凌晨到,容靳修一早就去接机了。   但是飞机晚点,还要再过两个小时。   原本容靳修是要陪着苏樱一同去医院的。   现在一时回不来,不过周小鱼一同陪着去,倒也放心。   果果身体检查的各项指标都还算正常。   医生说,如果一直这样保持下去,一两年内不恶化,也是有可能的。   只要在这一两年内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便有痊愈的希望。   苏樱还是忧心如焚。   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就像是大海捞针。   谈何容易。   出去的时候,外面微微下起了雨。   苏樱将果果包裹的严实,生怕她淋到一点雨。   没有想到刚出医院的门就被一群记者围堵了下来。   当然这群记者是冲着周小鱼来的。   苏樱和周小鱼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一个的问题就像是炸弹一样通通都扔了过来。   所有的话筒相机都对准了周小鱼。   “您和路影帝是恋人关系吗?请您澄清一下?”   “您和陆公子已经分手了吗?外界传言陆公子和柯小姐重归于好,你怎么看?”   “周小姐你昨天的首映礼上是宣告全面复出吗?”   ……   ……   苏樱和周小鱼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果果被苏樱抱在怀里,也并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将脑袋埋在苏樱的肩膀里面。   这个时候,也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苏樱身上。   不少话筒也对准了苏樱。   一个又一个问题也是接踵而来。   “容太太,你和天后美人鱼到底是什么关系,有外界传言说你们是闺蜜,是真的吗?”   “周小鱼曾经同容先生闹过绯闻,容太太一点不介意吗?还是当初只是美人鱼的炒作手段?”   “据说天后美人鱼的后台就是容家,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苏樱觉得脑袋里面翁翁直响。   她哪里能回答这么多问题。   只是护着果果一步一步的从阶梯上往下走。   但是记者就像是盯着猎物的马蜂一样,随着苏樱的步伐下移。   <   tangp>   周小鱼忽然凑到苏樱这边,说:“姐姐你带着果果先走,剩下的交给我。”   周小鱼忽然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了一些距离,然后对那些记者说:“有什么问题全部过来问我,我会一一回答。”   周小鱼终于开口,苏樱这边的记者也全部都蜂拥了过去。   空气似乎都顺畅了一些。   苏樱深吸一口气,看着周小鱼在和那些记者周.旋。   她曾经混迹娱乐圈的顶层,对付这些问题自然也是游刃有余。   苏樱也没有耽搁,果果不能呆在人太多的地方,感染的可能性较大。   加上天上的雨点也是越来越大,于是苏樱就抱着果果先离开了。   苏樱将果果先送回老宅以后,原本想要去接周小鱼。   打了电话过去,周小鱼说自己早已经摆脱了那些记者,并且碰到了一个熟人,打算去咖啡厅去喝点咖啡。   苏樱并没有问她碰到的那个熟人是谁。   但是下午的时候,她打开电视,却无意间看到了。   她碰到的熟人是陆成灏。   陆成灏拉着周小鱼从一众记者中脱身而出,最后的场景也被媒体全部都捕捉了下来。   陆成灏也卷入了这次天后和影帝的花边风云。   娱乐新闻正在大幅度的报道这件事情。   周小鱼的情史被最大化的挖出来。   里面包括同容靳修长达四年的“暧昧情史”。   这四年,苏樱正好在江城。   其实苏樱回来的时候,自己也误会的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周小鱼在娱乐圈风头正劲,备受关注。   所以后来才闹出了她作为一个正室同“小三”较量的各种戏码。   她也因此再也摆脱不掉“第一妒妇”的称号。   但是那些多为不实报道。   他们不知道澄清了多少次,也解释了多少次。   但是版本众多,人们更愿意相信那些狗血的,自己心里编制的那些故事。   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苏樱也便是浑不在意了。   周小鱼也是如此。   苏樱正想将电视关掉。   电视里面忽然爆出一个视频,是苏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视频里面的主人公是容靳修和周小鱼。   而地点正是瑞安医院。   这显然是一个很久的视频,时间显示还是三年之前。   但是画面还算是清晰。   明显是被人追踪偷.拍的。   从地下停车场一直到急诊手术室。   容靳修一直抱着周小鱼,周小鱼的表情看似十分痛苦,几近休克。   当时正好是夏天,周小鱼只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连衣裙。   而裙子下面竟然全部都是血。   苏樱被画面骇的一跳。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樱不自觉的将这条新闻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   标题就是“天后美人鱼糜烂情史,曾为某CEO打胎。”   尽管媒体没有直呼容靳修其名。   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当时抱着周小鱼的那个男人就是兰卡的总裁容靳修。   苏樱也被彻底惊讶到了。   这个视频很完整。   一直到周小鱼被推入妇产科的手术室而结束。   也就是说,周小鱼的确是曾经打过一个孩子。   或者说,并不是打掉,也许是一个意外。   看当时容靳修抱着她的时候,似乎已经出事了。   苏樱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   但是有觉得自己好像是知道这件事似得。   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使劲想,想了好久,才终于想到了。   当初周小鱼曾经碰到过一个疯狂追求她的粉丝。   那个粉丝将小鱼拉到天台上,甚至以死相逼。   当时,他对周小鱼说了很多话。   其实好像就将这个事情抖出来了。   好像就是说当初她为了容靳修怀过孩子什么的。   苏樱只觉得脊背发凉。   当时她并没有当真,只觉得那是一个疯子说的话,都走火入魔了。   而现在才知道,那疯子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苏樱震惊并不是怀里周小鱼的那个孩子是容靳修的。   或者说,那个孩子绝对不是容靳修的。   但是,这充分说明了一点,周小鱼身上有故事,有她所不知道的故事。   但是阿修知道。   正好到了午饭时间。   容靳修正好从书房里面出来,索性走到房里,叫苏樱出来吃饭。   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樱在看这条新闻。   容靳修进来,眉头深锁。。   苏樱转过身子,看到了容靳修。   她很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怔怔的问了一句:“阿修,小鱼有过孩子?”   容靳修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只是将电视机关掉了。   苏樱又问了一句:“阿修,你知道内情,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这件事情容靳修对谁都没有讲过。   当初其实也知道被偷.拍了,是周小鱼一个疯狂的跟踪狂粉丝干的。   当时容靳修花了很多资源销毁了那些视频。   但是终究没有想到还是做得不够彻底。   这个视频还是有被留了下来,并且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发。   他走过去,对苏樱说:“我不告诉你,只是因为我觉得这是别人的隐私,也是伤痛,没有必要再提起。”   苏樱懂容靳修。   他骨子里面其实是个很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他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但是事情已经被这样曝光在大众之下。   她有权利了解真相。   此刻,容靳修也没有打算再瞒她。   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年前,不,已经快四年了,小鱼的确失去了一个孩子。”   苏樱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从电视里面看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从容靳修嘴里确认下来,她还是免不了震撼。   容靳修继续说:“其实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甚至在小鱼出事那一天,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怀孕了,那时候小鱼为了照顾奶奶,一直就住在老宅,那天晚上我从公司回到家,吃完饭的时候,奶奶说小鱼的身体不舒服,没有出来吃晚饭,我觉得有些不寻常,上去的时候,她就出事了,后来我就匆匆的将她送进医院,怀孕两个月,宫外孕,当时已经失血休克。”   苏樱震惊不已,连声音都有些微颤:“孩子是谁的?”   容靳修不动声色的吐出三个字。   苏樱吸了一口气,其实早就想到了。   只是很多事情,她还是不明白。   但是过去这些追究起来也没有用。   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已经被曝光出来,它所带来的影响无疑是海啸似得。   尤其外界传言这个孩子是容靳修的。   苏樱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   街边“拾年”咖啡馆。   陆成灏和周小鱼相对而坐。   这个咖啡馆很有特色,光线昏暗,布置也是大大小小错开的隔间。   周小鱼同陆成灏又坐在一个相对比较隐蔽的角落里面。   这个时间点,人并不是很多。   周围甚是安静。   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说:“小姐,这是你要的拿铁,先生,这是你的蓝山。”   说完就退了下去。   陆成灏开口:“你以前不喜欢拿铁,总嫌苦。”   周小鱼淡淡一笑:“我现在很喜欢,觉得这就是生活的味道。”   陆成灏看着他,良久才说了一句:“小七,你变得同以前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   周小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滴下来浅浅一笑,将耳边的头发往后捋了一下,玩笑一般的问:“是不是不再缠着六哥了,六哥不太习惯了。”   陆成灏倒是没想到周小鱼忽然来这么一句。   愣了一下,却是露出欣慰一般的表情,一如当初的大哥哥一般:“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我很替你开心。”   周小鱼语气浅浅:“谢谢。”   客气到疏离。   连陆成灏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时冷漠成这样。   胸口那一块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一般。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   咖啡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周小鱼已经将挎包背在身上,似乎就要起身告辞。   这个时候,却听到邻座的有两个女生在讨论什么。   她们两个似乎也是刚刚才坐了下来。   离陆成灏和周小鱼这边其实很近,大约只有一米的距离。   但是因为这里格局特殊,他们之间用木质屏风挡着,但是声音却还是悉悉索索的传来过来。   “橘子,你知不知道,我们路哥哥有女朋友了。”   “又是哪个碧池再借着我们的路哥哥炒作?”   一听便知道是路非凡的粉丝。   周小鱼原本不想理会,下一秒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那个什么美人鱼,叫周小鱼,前几年很火的,还被封为什么天后,笑死了,不过是个过气的天后,哪里配得上我们的路哥哥,简直是老牛吃嫩草。”   周小鱼的嘴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老牛吃嫩草,这个说法倒也是有趣,按理说,其实她还比路非凡小几个月呢。   周小鱼又不自觉的又做了回去。   一则,她现在离开要经过那两个女生的旁边,如果被认了出来,实在不好。   二则,她倒是也想听听旁人现在是怎么评价她的,纯是好奇。   陆成灏的脸上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尽管看不出什么,但是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那两个女生继续评头论足。   “就是啊,你看看这些新闻,这美人鱼的情史太混乱了,是什么成胜集团前董事长的情.人,还有这里还说他同环宇公司总裁也有一腿。”   “这种女人,就是狐狸精,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天天勾.引男人,一心只想嫁入豪门,你说她勾.引|勾.引那些豪门贵公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们的路哥哥沾上关系?”   “因为据说路哥哥也是豪门富二代啊。”   只听到那两个女生叹气的声音。   安静了一会儿,周小鱼正在考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   那边一个女生突然发生一声惊异的尖叫。   “你看,这是今天刚刚出来的新闻,还是视频呢,哇卡,这个美人鱼实在太不简单了,竟然曾经给某总裁堕过胎,就是视频里面送她去医院的这个男人,我认得,以前还是我偶像,是兰卡的总裁容靳修,天哪,他们竟然也有一腿……”   另一个女生也凑了过去,看了一会儿,也惊叹:“还真是的,天哪,路哥哥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人尽可夫,瞎了吗?”   说罢还觉得自己侮辱了偶像,纠正了一下:“肯定只是一时被美色迷惑了双眼,路哥哥,你什么时候醒悟过来啊……”   接下来听到的就是一连串的哀叹,还有对天后美人鱼的人生攻击。   但是陆成灏和周小鱼那边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气氛早已经变了。   陆成灏一直盯着周小鱼,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面挖出什么东西出来。   周小鱼自己也很疑惑。   那边两个女生说的话,她也并不是很清楚,什么孩子,什么视频?   连忙自己拿出手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条新闻也不过就是半个小时之前被报道出来的。   据说是一个刚从监狱里面释放出来的囚犯提供给电视台的。   周小鱼看了几十秒就一下子全部明白过来了。   是几年前那个疯狂追求她的粉丝。   是的,几年前,她的确有一个孩子。   原本她已经忘记了,或者说自己已经选择忘记了。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过去这样久了,还会这样曝光人前。   而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忽然就仿佛昨天一样,一切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406 你失去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仿佛一个早已经结痂的伤疤被狠狠的撕开。   又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浮木以后,再次被一个浪头席卷,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周小鱼觉得浑身冰冷,瘦弱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牧。   过往的一切像是电影的胶片一样,一幕一幕的慢动作呈现在眼前戗。   那些不堪回首,那些难以承受的痛楚像是潮水一样疯狂的蔓延。   最终终于击溃了这些天来她苦心建造的堤坝。   终究她还是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陆成灏追了上去。   周小鱼出了门以后,就上了一辆出租车疾驰而去。   陆成灏并没有再跟上去,而是远远的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面色阴沉。   傍晚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   苏樱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出神。   她有些担心小鱼,小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手机也一直都联系不上。   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一则新闻?   微微回过身子。   果果正在睡觉。   果果最近变得比较嗜睡,不肯吃饭,也越发的消瘦。   这让苏樱越来越担心。   苏樱叹了一口气,正想转身将果果叫醒吃晚饭的时候,忽然从二楼的窗户里面看到两束刺眼的车灯。   不知道为什么,那两束光十分的亮堂,像是野兽的眼睛,无数的雨线在两束光线中翻滚,密密扎扎,透着一种道不明的意味。   明明隔着窗,苏樱却仿佛能听到引擎的咆哮声。   那辆车子就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一样,即便是行驶在老宅内的车道内,速度也没有减上半分。   以至于到最后,苏樱看的心脏都提了起来,她真的以为那辆车子也许会就这样撞上别墅的大门。   不过最后车子还是停了下来。   苏樱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身影,很快的就进入了容家的大门。   隐隐的还能够辨识,那个人是陆成灏。   苏樱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预感,觉得大约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忙匆匆的转身就出了房间。   苏樱出来的时候,陆成灏已经从楼梯上上来。   他的步履匆匆,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苏樱感觉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樱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上看着那个身影上了楼梯,然后径直就朝着容靳修的书房走过去。   苏樱在原地愣了几秒。   陆成灏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推门而入。   苏樱赶忙追了上去。   当苏樱出现在容靳修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最激烈的一幕。   容靳修还坐在书桌后面。   陆成灏看到他径直朝着那边走,走到容靳修跟前的时候,抡起拳头狠狠的便砸在容靳修的嘴角。   容靳修毫无防备,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倒下去。   还好一只手扶住了桌子。   他的头微微侧开过去,嘴角很快已经肿了起来。   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阴厉。   还没有回身的时候,陆成灏已经绕过桌子,走到容靳修的面前。   他的眼睛通红,怒气冲冲,眼神却是阴暗的可怕,他一只手攥着容靳修领口的衣衫,再次扬起拳头就要砸了过去。   容靳修被毫无防备的砸了一拳,当然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再挨第二拳。   一只手早已经劫住陆成灏抬起的拳头,一只手狠狠的甩掉陆成灏抓着他衣服的那只手,低吼:“姓陆的,你在发什么神经?”   容靳修的力气不小,一下子陆成灏已经被他推开了有些距离。   容靳修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口被捏皱的衣衫,眼神颇为不悦,却还算冷静。   陆成灏却是怒不可遏,他站在离容靳修一米远的地方,手指捏成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也爆了出来,一副随时都会扑上去再给容靳修一拳的样子。   苏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成灏。   在她的印象里面,陆成灏也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陆成灏是个阴谋家,如果他想对付一个人,动动脑子也许就能杀人于无形。   他甚少会像现在一样,冲动的拳头相向。   苏樱一下子都傻了,愣愣的呆在门口。   只听见里面传来陆成灏的怒吼:“容靳修,你这个混账,你这样对得起苏樱吗?对的起小鱼吗?你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今天我就要替苏樱和小鱼教训你!”   说罢又上前一步。   容靳修根本没有辩解的时间。   两个人又僵持起来。   容靳修也是毫不示弱,狠狠的一拳也打在陆成灏的嘴角。   刚好同容靳修自己刚刚挨揍的那个地方一模一样。   两个人终于分开了几步距离。   陆成灏嘴唇磕到了牙齿,血涓涓的就流了出来,他用袖子擦了一下,整个人似乎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冷笑了一声,对容靳修说:“我很早之前就想打你了,今天我们两个就好好的打一场。”   容靳修似乎都没有拒绝的意思,眼神冷厉,竟然做好干架的准备。   苏樱终于回过神来。   看到里面火药味十足的场面,连忙闯了进去。   一下子就挡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大吼一声:“你们两个还是小孩子吗?有事不能好好说,还要打架?”   被苏樱这么一吼,两个人倒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苏樱转向陆成灏:“你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成灏眼神中有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语的怒气,对苏樱说:“苏樱,你被这个男人骗了,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说罢还一把拉过苏樱:“你今天就跟我走。”   苏樱不明所以,脑子里面闪过什么却一时也没有抓得住。   容靳修许是因为陆成灏的这句话,或者这个动作,倒是怒了,一下子又将苏樱拉了回来,冷冷的说:“姓陆的,你别血口喷人,想说什么就直说,还有,请你不要对我老婆拉拉扯扯。”   陆成灏说:“容靳修,既然你知道苏樱是你老婆,为什么还要去糟蹋小七,若不是今天那卷录像带被扒了出来,你的真面目恐怕永远不会被揭漏出来。你就不要费力在小樱面前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了,说到底你就是一个人渣!混账!”   陆成灏这段话虽然说得没头没尾。   但是苏樱和容靳修也就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陆成灏是看了今天刚被媒体爆出来的那段视频。   其实早上苏樱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最担心的事情也就是陆成灏的反应。   但是终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容靳修告诉了苏樱也不多。   事实上,当初这件事情,容靳修也没有详细问周小鱼。   但是苏樱并不知道,似乎连陆成灏自己都被蒙在鼓里的样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   恐怕只有小鱼自己一个人清楚了。   但是,一时间,苏樱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苏樱整理了一下思绪,有些吞吞吐吐的说:“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陆成灏说:“他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视频里面铁证如山,我终究没有想到,容靳修你口口声声说对苏樱忠心不二,背地里却干过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对小七下手,你这样做对的起苏樱吗?而这些年来,你   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面对她们两个人,甚至当初还将小七认作你容靳修的干妹妹,你容靳修表面上人模人样,实际上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面对这样一番严重的指责,容靳修竟然还是很冷静。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陆成灏。   良久,他才冷淡的回了一句:“我想这件事情你是误会了。”   “误会,你倒是说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难道小七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容靳修还没有开口。   苏樱却抢先答道:“不是他的,是你的……”   一句话说完以后,所有的人都呆了,包括苏樱自己。   陆成灏像是从头到脚被人浇了冰水,一时间僵硬的无法动弹。   他的眼睛里面变化莫测,不可置信,疑惑,怀疑,痛苦这些情绪最后将他原来的熊熊烈火熄灭干净。   房间变得很安静,空气中只听见几个人轻微的呼吸声。   陆成灏在原地怔了好久,才问苏樱:“你刚刚说什么,孩子是我的?”   苏樱觉得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   既然小鱼有过孩子的事情已经被媒体挖了出来,陆成灏早晚会知道真相。   但是这个所谓的真相,苏樱和容靳修也知之不多。   按照容靳修所说,当初小鱼怀的那个孩子的确是陆成灏的。   至于当初小鱼同陆成灏发生了什么,容靳修也没有问。   当初容靳修只问过小鱼一个问题:“陆成灏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周小鱼当时还躺在病床上,摇头,并且央求容靳修永远为她保密。   直到周小鱼出院,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谈过这件事情。   所以容靳修除了知道周小鱼当初怀的那个孩子是陆成灏的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陆成灏太震惊了,见苏樱不回答,已经走到苏樱的面前:“苏樱,你再说一遍,你说小鱼当初的那个孩子是我的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   苏樱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说:“这件事情也许只有小鱼一个人知道。”   “小七呢?”   苏樱说:“还没有回来。”   然后苏樱忽然一惊,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她去哪里了?不会出事了吧。”   ——————————————————————-   夜色漆黑,暴雨狂躁。   整个城市的夜空的上面好像有一个巨大的花洒,雨水包裹着城市,像是要在夜空洗出一条白练出来。   两辆车子在偌大的城市里面穿梭。   周小鱼去了哪里?   这不禁让人越发的担心起来。   但是这样没头苍蝇一样找,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   苏樱和容靳修坐在一辆车子里面。   从老宅出来,他们的车子就一直跟着陆成灏。   后来,他们发现,陆成灏并不是没头绪在开车,他是有目的性的去一个方向。   一会儿,苏樱就明白了,他去的地方是清潭山。   苏樱想了想,也觉得周小鱼在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一会儿就上了清潭山的山道。   两辆车子终于在清潭山的别墅前面停了下来。   清潭山的别墅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静静的伫立在夜幕的雨中,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老人,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   别墅的四周是起伏的清潭山。   以往是种着大片大片四季不败的樱花。   而现在却变成了花开两季的燕子兰。   其实,这不过是兑现当初陆成灏的一个承诺。   陆成灏当初失忆的时候,说这个山上光秃秃的,总觉得应该种点   什么。   周小鱼喜欢蓝色,就说种兰花。   燕子兰正是蓝色,花开的时候,风吹过,乍然看去,就是一片蓝色的海洋。   这些燕子兰是从老宅的后山搬过来的。   当时也花了很多人力物力。   周小鱼和陆成灏都倾注了很多的心血。   那时候,他们还相爱。   清潭山的别墅大门是指纹锁,识别了陆成灏的指纹,大门很快就打开了。   三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别墅的大厅。   里面依旧漆黑。   厚实的天鹅绒帘子也一直拖到地上,秘密的遮的严严实实,连风声都被阻隔了。   陆成灏很快就打开了灯。   这里显然已经荒废了有一段时日了。   家里没有仆人,平日里也没有人打扫。   所有的家具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包括楼梯。   “小鱼在这里。”   容靳修轻声对苏樱说。   苏樱有些惊奇,看着容靳修问:“你怎么知道。”   容靳修指了指旁边的白玉楼梯,一层灰尘上面果然有明显的脚印。   陆成灏似乎也早就发现了,匆匆的已经上了楼梯。   脚印在一个小房间停了下来。   陆成灏的脚步也随着脚印的消失在门口停了下来。   他像是傻了一样,定定的站在门口。   苏樱和容靳修正好爬上最后一个台阶,看陆成灏愣在门口,也不由面面相觑。   周小鱼现在肯定就在这个屋子里面。   陆成灏是在害怕什么吗?   事实上,苏樱心里也有些害怕。   过往的事情对周小鱼来说是一把刀子。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周小鱼插在胸口上的那把刀子拔了下来。   可结果会怎样呢,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陆成灏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苏樱和容靳修走到门口的时候才知道,陆成灏刚刚为什么在门口发楞。   因为这个房间的门上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用温馨的字体写着五个字“宝宝的房间。"   苏樱立刻便明白了。   这个房间,一定是当初他们计划当婴儿室的地方。   一段令人心伤的过往。   陆成灏已经走了进去。   苏樱原想跟进去,却被容靳修拦住。   于是她和容靳修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了门口。   房间里面很黑,没有开灯。   但是隐隐的却能看上房间中央有一个婴儿床,并不是很大,但是上面堆满了各种玩具。   床边坐着一个身影,是背对着门口的。   但是那个身影十分瘦弱,苏樱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人,就是周小鱼。   陆成灏缓缓的走过去,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他走的静悄悄的,仿佛怕惊醒什么一样。   周小鱼还是发现了,猛地回过神来。   那一瞬间,她的眸子好像是一颗璀璨的珍珠。又仿佛有流星划过   陆成灏倒是愣了一下。   他之所以怔住,是因为,在这样的距离下,他看到了周小鱼脸上的两行泪。   胸口好像某块地方被重重的击中。   陆成灏的声音竟然透着一种无措:“小七……”   周小鱼立刻回过脸去。   狠狠的用袖子擦了一下脸。   然后飞快的将什么东西塞进随身带的背包里面。   >   她却转身对陆成灏笑:“六哥,你怎么过来了。”   周小鱼笑的很美,在没有光线里面,像是黑暗里面盛开的荆棘花,血一般的灿烂却扎的人生疼。   陆成灏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却也不是很近。   陆成灏说:“你今天突然跑掉了,我很担心。”   周小鱼依旧在笑:“我没事,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陆成灏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周小鱼沉默,然后说:“没有。”   陆成灏也没有看她,只是说:“四年前,你失去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07 求婚!   周小鱼似乎知道陆成灏会问这个问题。   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还是闷着头,没有回答。   陆成灏心里有了七八分底,但却非常疑惑澉。   他走过去,抓住周小鱼的肩膀,声音更是大声了一些:“小鱼,你告诉我,四年前,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玛”   周小鱼没有做声,却是点了点头。   陆成灏却突然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   只觉得身体摇摇欲坠。   原来,他不知道的事情这样多。   当初他从来没有想过,小鱼会偷偷的在试管婴儿身上动手脚。   果果的身世已经叫他一时缓不过神来。   但是蓦然又得知,原来他同小鱼还有一个孩子,并且这个孩子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这叫他无法接受。   良久,周小鱼才说了一句:“对不起,六哥。”   “对不起?我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我要的是一个解释,当初果果的事情,你也不过是一句对不起,周小鱼,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陆成灏的声音平静,但明显压抑着什么。   所有的情绪似乎化成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都会从笼子里面钻出来。   周小鱼却是不敢抬头。   她知道现在的陆成灏异常的愤怒,他从来都是唤她小七的,如此连名带姓的叫她,还从来没有有过。   过往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她至今还是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周小鱼低着头说:“六哥,那晚你喝醉了。”   短短的几个字,已经能足够让人勾勒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但是陆成灏却依旧震惊。   他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他以为又是周小鱼利用自身的医学天赋动了一些手脚。   可是,没有想到……   真的想不到……   陆成灏努力在脑海里面回想,四年前是否有某一天……   似乎是了,他仅仅只有一次宁酊大醉过。   便是得知自己父母真正的死因。   知道并不是容家害的他家破人亡,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恨错对象的时候。   只不过,那天,他反而更加伤心。   他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恨容家了,但是很多计划他都已经开始布局。   如果他继续下去,他便是一个彻底的恶人。   生平第一次被巨大的矛盾和痛苦包裹,他钻了牛角尖。   那天晚上,就是在清潭山。   那时候这里他刚刚将这里买下来,甚至还没有一个仆人。   他也不记得自己见过周小鱼。   甚至那段时间,他同周小鱼是有几年没见的。   现在隐隐想来,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那天喝多了,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梦。   梦里面的确是有一个女人。   他始终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也并不知道自己最后做了什么。   醒来以后也几乎全部忘记了。   但是,真是该死!   他怎么能忘记?   周小鱼说:“六哥,那天是你打电话给我的,但是我想你应该是想打给姐姐的,因为你在电话里面一直喊着小樱,你是醉糊涂了,我不放心,便过去了,也许六哥你将我当做了姐姐,我没有拒绝是因为自私的想给自己留下一些回忆,因为,有些东西在清醒的时候,我永远也得不到,但是,我并不想以此来胁迫六哥你,后来我还给你吃了一些安眠药,所以你醒来之后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小鱼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陆成灏怔怔的看着眼前瘦的有些不像样的女人。   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她   tang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她。   其实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是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腿部传来一种钻心蚀骨的剧痛,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明媚的脸,声音就像是大海上面的风:“喂,你别动,你的腿刚动的手术呢?”   然后那张脸就消失了,跑去检查他的腿。   那一瞬间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只记得自己的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   但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那是一种砰然心动。   就像现在,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他总觉得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记忆中她总是停留在十七岁的那个夏天,挥之不去,所以,总让陆成灏觉得,小七还没有长大,她还只是个孩子。   但是恍然,已经过去八年。   当初的长发变成了短发,雪白的肌肤变成了黝黑的颜色,那样没心没肺,灿烂的像是流星一样的笑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成熟和老练的笑意,看不出情绪,仿佛已经对着镜子练了千万遍。   陆成灏愕然,他的小七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胸口某个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为什么那个孩子……”   陆成灏终究还是没有说了下去。   周小鱼的眼泪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因为我也不曾料到我会怀孕,那时候正好搬家,例假没有来我也没在意,以为是累的,可是我真的没想到有一个宝宝在我的肚子里面萌了芽,直到快两个月的时候,我疼得快要死掉,我才有预感。”   周小鱼像是想起什么极度痛苦的事情,她的头闷下去,手掌捂住了脸,浑身颤抖:“枉我还是一个医生,我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原本就不该是我的,是我奢望的,所以我接受了惩罚,可是孩子都是无辜的,那个孩子两个月便没有了,而果果现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对我的孩子这样残忍?”   周小鱼的话让门口的苏樱胸口一痛。   一想到果果,苏樱就难受的快要滴出血来。   今天早上带果果检查的结果并不是很乐观。   说是果果的免疫力下降了许多,这样下去,一旦生个小病,就有生命危险。   苏樱不受控制的就走上去,一下子拉住周小鱼的手:“你们两个再生个孩子吧,求求你们了,只有这样才能救果果,兄弟之间骨髓配对成功的机会是百分之二十五,而且如果保留脐带血会更高,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果果怎么办,果果该怎么办?”   容靳修也过来了,一下子将苏樱拉了过来。   他的声音沉敛:“苏樱,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苏樱很崩溃:“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果果也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呀,难道就这样等死,我受不了,这样无望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了,今天早上王医生跟我说,果果的情况只能听天由命,一个医生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不要听天由命,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就不能放弃!”   陆成灏和周小鱼也有点呆住了。   苏樱还紧紧的拉着周小鱼的手:“小鱼,再生一个好不好,试管婴儿也行,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这是无理要求,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了呀……”   容靳修看不下去了一样,直接将苏樱揽了过来:“苏樱,你清醒一点。”   周小鱼眸光闪烁,说:“对不起,姐姐,我不能答应你。”   如此决绝的拒绝叫苏樱心里一阵空落。   陆成灏却也微微皱了皱眉。   周小鱼平静的说:“其实这件事情连容大哥都不知道,四年前,做手术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我这辈子,很难再怀孕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樱。   周小鱼再次平静的对苏樱说:“姐姐,如果可以,这个办法我早就用了,对不起,我不能再拥有宝宝了。”   ———————————————————   苏樱看着床上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的果果,站在床沿默默的流泪。   这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觉的时候也学会皱眉头了。   眼睛下面有一圈青色,隐隐的让人心疼。   容靳修进来,给她披了一件薄薄的毛衣。   她今天晚上的确是冲动了,才会对周小鱼和陆成灏说那样的话。   在那样的气氛下,根本不合时宜,甚至在揭小鱼的伤疤。   但是苏樱控制不住。   果果怎么办?她的果果怎么办?   周小鱼最后留在了清潭山,陆成灏却走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其实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   陆成灏心上是有周小鱼的。   苏樱今天也就是横了心想将事情挑明。   她一旦做了这个“恶人”,他们也许真的就能够阴差阳错的在一起。   但是苏樱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   周小鱼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回来了。   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   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外面依旧将曾经的天后美人鱼同容大总裁的风流韵事传的沸沸扬扬。   索性他们就呆在老宅里面陪着两个孩子,也不管外面人云亦云。   路非凡倒是来过一次。   不过他来的那天周小鱼正好不在,苏樱将事情都同他说了。   不需要他再配合演戏了。   路非凡却说了一句:“苏樱姐,你觉得我是在演戏?”   苏樱觉得头疼,路非凡假戏真做了。   路非凡走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但是渐渐的外面的关于周小鱼和容靳修的留言就消失了。   而且出现了一些列匪夷所思的新闻。   比如“拿善良成全别人,这就是美人鱼”“揭秘我们所不知道的美人鱼”“美人鱼童年照曝光,仙气十足”。   苏樱有些傻眼,美人鱼所有的经历几乎全部洗白,身份背景也被重新包装了一遍。   包括她这次被爆出来的怀孕生子时间,也被彻底的颠覆,变成了一场车祸。   到底是谁有这样天大的本事?   这一点,容靳修恐怕都做不到。   容靳修能够动用财力摆平一些大媒体。   但是那些为了收视率不惜搏出位的小媒体,还有一些八卦网站就束手无策了。   而这次事件的背后,肯定有一双强劲的大手操控。   而这双手的主人绝对不仅仅富贵。   苏樱心里隐隐的有些想法,却又不能肯定。   一周之内,苏樱都没有再看到陆成灏。   而一周之后,陆成灏却突然回来了。   当时苏樱他们正好在餐厅里面吃晚餐。   陆成灏看到周小鱼走过去就抓住她的手臂。   他的样子有些诡异,有些发了狠一样。   周小鱼被抓着离开了座椅。   陆成灏的力道很大,他只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然后便拉着周小鱼往外走。   苏樱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忙追了上去。   周小鱼被陆成灏抓着似乎没有挣扎,安静的跟着他的脚步。   苏樱和容靳修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也追了出去。   周小鱼跟着陆成灏上了一辆车。   然后疾驰而去,苏樱和容靳修紧紧的跟在后面。   苏樱焦急的不得了,对容靳修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靳修却嘴角一勾:“说不定是好事?”   苏樱不解的看着他:“什么好事,你看到刚刚陆成灏的表情没有,跟要吃人似得。”   容靳修只是微微一笑,加大油门跟紧前面的车,没有再说些什么。   苏樱认得出来,陆成灏走的是去清潭山的路。   车子很快就进入了山道。   苏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   陆成灏的车子竟然没有开进别墅的山道,而是直接开到了后山。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苏樱更加担心了。   容靳修却是不紧不慢的就跟了过去。   车子在后山起伏的山丘上停了下来。   容靳修的车子停在陆成灏五十米远的地方,苏樱赶忙下车。   一下车,苏樱便惊呆了。   大片大片的花海,燕子兰在夜风中摇曳,波涛滚滚,就像是一片蓝色的海洋。   原本在夜里,是看不见的,今天月色并不好。   而现在,入目就是深邃的蓝色,美得空灵,就仿佛泛舟入海。   细细的看去,原来这里是下了功夫的。   大片大片的燕子兰下面埋着蓝色的灯带,幽幽的泛着光,让这里的一切显得如梦如幻。   陆成灏忽然拉着周小鱼下了车。   走到一块燕子兰的中央,陆成灏突然单膝跪地。   苏樱惊呆,不自觉的捏着容靳修的手臂:“陆成灏……在做什么?”   容靳修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小声点,不要破坏他求婚的气氛。”   求婚??   苏樱的下巴惊的快要掉在地上。   容靳修笑着伸手将她的嘴巴合上,然后将苏樱的脑袋扭了过去,说:“安静点。”   那边,果然,陆成灏已经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蓝色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里面果然是一颗钻戒。   被誉为“海洋之魂”的蓝钻。   苏樱以前在杂志上看过关于这颗钻戒的报道,据说是四百年之前,英国皇家之物,后来流落民间,辗转几百年,   几年之前在索斯比拍卖行被一个隐形巨富买走,没有人知道那个买主的身份。   没想到这个人是陆成灏。   这个蓝钻有很多传奇的故事,最让人津津乐道和认可的就是它是美人鱼的眼泪所幻化,里面藏着美人鱼的灵魂。   当然这有很浓重的神话和童话的梦幻色彩。   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了。   当初陆成灏将这颗钻石买下来的时候,一定同周小鱼有关。   也许那个时候,周小鱼已经隐隐的在他的心里生根萌芽。   周小鱼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钻戒呆若木鸡。   她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成灏半跪在她的前面,深深的望着她,眼神比这夜色还要深沉。   他的声音像是夹杂着夜风,有些飘渺却又低沉,他说:“小七,嫁给我吧!”   陆成灏似乎也有些激动,眸子里面像是要窜出一团火一样。   周小鱼用手捂住了嘴巴,一时间几乎没有反应。   苏樱在那边着急的要死,念念有词:“伸手啊,快点答应啊。”   容靳修一下子将她揽过来,捂住她的嘴巴,又说了一遍:“安静点!”   怎么安静,苏樱觉得比自己被人求婚还要激动。   不过细细想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被求婚过。   那边陆成灏已经将转接拿在手上,说:“小七,我请你嫁给我,我陆成灏可以发誓,从今以后,我会永远爱护你,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和伤害,小七,你愿意同我执子之手,携手到老吗?”   连苏樱都没有听过陆成灏说这样煽情的话。   但是他认真的眸子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要将人整个都吸进去一般。   周小鱼仿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一直保持着捂着嘴的姿势,发不出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陆成灏站起来,牵起她的左手。   然后看了还处在愣怔中的周小鱼一眼,缓缓的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上。   ————————————————————————————————————————————————-   PS:晚了一点,抱歉,谢谢一直支持和陪伴的你们……   ☆、408 从现在开始,我对你一见钟情!   当戒指的温度在周小鱼指尖缠绕的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   连忙缩回了手。   但是此时戒指已经牢牢的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周小鱼想摘下戒指:“不,六哥,我不能嫁给你。澉”   陆成灏一下子抓住她的左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小七,嫁给我。”   周小鱼突然哭了,哭的特别的伤心:“六哥,我等这句话等了八年了,可是现在,不可以了,我不能生孩子了,我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六哥,不要再给我希望了,我不能回头,否则我怕我自己再也走不出来了。何况我知道六哥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因为……”   陆成灏蓦然上前一步,一只手搂过她的腰,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就吻了下去。   周小鱼呆了,甚至都没有闭眼睛,宝石一般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真的是梦吗?   在周小鱼的印象里面,陆成灏从来没有吻过她,包括那一晚,甚至唯一的一次,还是她自己强行的吻上去的。   而此刻,陆成灏却闭着眼睛。   他的脸近在咫尺,他的表情有一种隐忍的痛苦,那是属于他们共同的痛苦。   唇里鼻端都是他的味道,周小鱼第一次觉得她的六哥离她是这样近。   前段时间,陆成灏失忆,说她骗了他,并且分手。   她几乎走了极端。   尽管明知道那段日子是她偷过来的,明明知道陆成灏有一天会醒,而她将失去所有,包括他将她当做妹妹一般的疼爱。   可是,她沉溺于那样的美好,就像是渴到极致,明知道前面一杯水是有毒的,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就像现在一样。   陆成灏的吻让她沉沦。   叫她这段日子苦心封闭的一颗心又从笼子里面放了出来,开始蹦跃,开始奢望。   不,她不想沉沦了。   她在东非的时候差点死掉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叫她明白生命的可贵,才让她努力的去放下这段感情。   她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于是,她开始挣扎。   可是陆成灏说什么也不放开她,反而她越挣扎,他就搂的越紧似得。   唇上已经传来麻麻的感觉,周小鱼看到陆成灏的眼睛始终是闭着的。   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吻你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那他一定是真心爱你的。   一心心脏仿佛堕入的无边的深渊。   深渊里面冰火两重天。   她一边奢望着,一边沉沦着,一边打击着自己,一边捅着自己刀子。   终于,那种真实的温度和压抑的渴望占了上风。   死就死吧,六哥,即便是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是心甘情愿。   周小鱼不再挣扎。   手臂缓缓的攀上陆成灏的后背……   ——————   容靳修还是将苏樱揽在怀里捂着嘴的姿势。   一阵风吹来,容靳修忽然觉得指尖一片凉意。   转过身去,忽然看到苏樱在拼命的流泪。   容靳修赶忙放开她,有些着急:“苏樱,你怎么了,哭什么?”   苏樱索性大哭了起来,良久才抽噎的对容靳修说:“我就是替他们高兴,我总觉得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现在……终于……终于……”   苏樱竟然说不下去了,蹲下来像个孩子一样大哭。   容靳修又好气又好笑,将她扶了起来,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我真是服了你了,多大的人,还这么喜欢哭鼻子。”   苏樱白了他一眼:“我这是喜极而泣懂不懂。”   那边陆成灏已经放开了周小鱼。   周小鱼同苏樱一样,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她还是不敢置信   tang,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六哥,这是真的吗?我好害怕这是一场梦。”   陆成灏认真的对她说:“就算是梦,你也可以做一辈子。”   周小鱼扬起头,眼泪止不住,脸上确是在笑:“六哥,如果你骗我,你一定要骗我一辈子。”   陆成灏摸了摸她的头发:“小七,我没有骗你,以后也不会骗你了,我爱你。”   周小鱼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今天晚上,她真的承受了太多,心脏好想就快要罢工了一样。   她看着陆成灏:“六哥,你说什么?”   陆成灏说:“我说我爱你,小七,我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很早以前,但是……”   陆成灏蓦然拉住周小鱼的一只手抵在自己的胸膛上:“但是,这里有你,我清楚的明白。”   周小鱼很开心,开心的快要死掉。   她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捂着唇哽咽。   陆成灏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十分温柔:“小七,其实王子心爱的人是美人鱼,因为他对美丽善良的小美人鱼一见钟情,小七,从现在开始,我对你一见钟情。”   对周小鱼来说,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也不过如此。   她太激动,没有办法回应,只是拼命的点头。   这个世界,她最想得到的东西终究已经得到,老天真的待她不薄。   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对陆成灏的一见钟情,是一种诅咒。   可是现在,值了,她觉得什么都值了。   一阵风吹过。   月亮从云层中冒了出来,皎洁的清辉洒下。   漫山的燕子兰开的绚烂无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容靳修最终带着苏樱先离开了清潭山。   在车上的时候,苏樱的心情还是久久的都不能平静。   她说:“真的是太好了,陆成灏和小鱼在一起了,没有比这再好的事情了。”   容靳修看着她想笑,他这小妻子还是同多年前一样,对美好的事情总有感同身受的能力,现在高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苏樱又感慨了一会儿,扭头就看到穿上大片大片的燕子兰。   她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似得。   就问容靳修:“刚刚来的时候,陆成灏那样凶,但是你却说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好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靳修嘴角微微勾起:“难道你没有看到陆成灏穿的十分正式吗?一看就像要求婚的样子。”   苏樱倒还真没有注意。   容靳修一向火眼如炬,倒也不怎么奇怪。   她忽然又皱起了眉头:“你好像从来没跟我求婚过?”   苏樱想到当初她是被容靳修一纸契约书威逼利诱的,心里就郁结。   她怎么就没有这么浪漫的求婚呢?   容靳修说:“谁说没有,我们第一次在金业酒店的时候,我就跟你求婚了,不过当时……可能你不记得了。”   苏樱的脸刷的就红了。   第一次在金业酒店的时候,她一整个晚上都迷迷糊糊的,怎么可能记得。   不过不对,那时候容靳修就同她求婚了?   怎么可能,她们才第一次见面啊?   而且还是那样“难以启齿”的方式。   苏樱说:“你在骗我?”   容靳修说:“没有。”   真的没有,当时苏樱在他的臂弯里面睡得迷迷糊糊。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小丫头,嫁给我吧。”   他现在还记得苏樱的反应,紧紧的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当时容靳修的一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似得。   苏樱狐疑的看着他:“那你当时为什么同我求婚啊?”   容靳修淡然一笑:“谁知道呢?”   为什么忽然说出那样的话,他真的不知道。   只是当时借着月光看到这粉嫩清纯的小脸,就是觉得怀里的这个女人,这辈子就是他容靳修的老婆。   ☆、409 王子和公主幸福的在一起,骑士自然功成身退!   陆成灏和周小鱼开始筹备婚礼。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老太太得知这件事以后,也是一阵安慰澉。   陆成灏再次过来的时候,是邀请老太太当他们的主婚人的玛。   陆成灏终于叫了老太太一声“姑奶奶。”   老太太当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说在她生命中的尾声,还是被这个世界善待了。   周小鱼现在同陆成灏形影不离,已经搬到了清潭山。   但是白天都会过来看果果。   陆成灏和周小鱼的婚礼在国内举行。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去民政局领了证。   正好还被常年在民政局蹲点的娱乐记者给挖了个正着。   消息像是重磅炸弹一样在娱乐圈炸开了锅。   但是消息很快又熄灭了。   苏樱知道这幕后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周小鱼。   但是这个人是谁呢?   路非凡主演的电影“盗墓日记”大火,当天就突破了亿元票房,据说不久在海外也会全面上映。   路非凡的人气爆棚,大街上哪儿哪儿都是他的海报。   环宇公司因为这部片子大赚了一比,股票也一路看涨。   庆功宴就在环宇公司的宴会大厅。   苏樱和周小鱼也在邀请之列。   终究还是过去了。   不过周小鱼是携着陆成灏一起过去的。   也许,他们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向外界宣布。   尽管周小鱼现在已经不算是娱乐圈的人,但是总有媒体挖着她的隐私不放。   这样也好,让媒体痛痛快快去写一次,这件事情也许就这样过去了。   路非凡一身正装,难得看上去又正经又帅气。   但是莫名的,苏樱却觉得他的眉宇间有一丝失落。   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拿着一支香槟酒杯,斜斜的靠在楼梯边。   苏樱看了一眼被媒体包围的周小鱼和陆成灏,然后朝着路非凡那边走了过去。   “今天明明是你的庆功宴,我们的男主角却躲在这里喝闷酒?”   苏樱也端着一支香槟,同他碰了一下。   路非凡的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喂喂喂,路影帝,这香槟可不是让你这样喝的。”   路非凡还是没有说话。   苏樱终于叹了一口气,捅破了一层纱:“你喜欢上了周小鱼?”   路非凡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神色,也是毫不避讳:“是的。”   苏樱扭头看他:“真心?”   “真心”。   “多深?”   “十分!”   苏樱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明明跟你说过,小鱼有她喜欢的人,而且除了陆成灏她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别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假戏真做,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找你演这场戏的,现在你该怎么办?”   路非凡有些惆怅:“你不找我演戏,我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早在她将我从车子里面拖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沦陷了,你找我演戏,只是提供了一个让我光明正大接近她的机会而已,但是,我很清醒,我喜欢小鱼,但是从现在开始,会永远藏在心里,也永远都不会告诉她,现在她得到她想要的幸福,我尽管为我自己难过,但终究还是从心里祝福她,美人鱼最后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暗恋她的骑士自然功成身退。”   苏樱扭过头来看路非凡。   这里的光线并不好,但是苏樱总觉得有阳光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跳跃。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都像路非凡这样无私和坦荡,那也许就不过有那么多的憎恨。   苏樱拍了拍路非凡的肩   tang膀:“你不是骑士,你是真真正正的王子,总有一天,你一定会遇到你想守护的公主。”   路非凡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当然,我还是相信爱情。”   苏樱笑:“对了,王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能够一天之内将小鱼的所有黑历史全部洗白,竟然还能让所有的媒体为她说好话?”   路非凡说:“这是个秘密。”   苏樱原本只是试探,但是路非凡没有否认,苏樱就知道自己其实猜对了。   她一直觉得这些天来,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媒体,在暗中帮周小鱼。   她一直觉得这个人就是路非凡,原来真的是他。   但她实在是好奇,那些连容靳修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路非凡却好似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似得,岔开话题:“你有没吃东西,今天请的西点师傅十分出名,那边有西餐点,味道还不错。”   “味道是不错,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我这部电影怎么样,你老公这样有钱,起码得包两场吧。”   “电影我看了,不错,包十场都没有问题,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路非凡忽然指着天花板:“苏樱姐,看,大灰机。”   苏樱愣愣的一抬头,回头的时候,路非凡已经跑远了。   真是气人,这么幼稚的举动,她竟然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她也算明白了,路非凡的身份背景肯定不简单。   但是,他不愿意多说,一定也有他的理由。   所以,苏樱并不打算再追问下去了。   庆功宴在晚上十点的时候结束。   周小鱼和陆成灏自然回了清潭山。   而苏樱有司机来接。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   但是容靳修还没有睡,半躺在床上看书。   苏樱洗了澡出来,心情难得不错。   她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容靳修。   容靳修微微皱眉:“路这个姓氏很奇特,S市倒是没有什么出名的家族,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个城市叫做路城,是以路氏家族命名的城市……”   苏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什么?”   容靳修一笑:“没什么,别的私事,我们便不管了。”   苏樱呵呵一笑,她原本也没想深究。   坐在床上,面前一米处就是落地的玻璃窗。   厚厚的地摊上爬满了月光,床外,天空黑的发蓝,静谧安详。   苏樱的心情难得很好:“小鱼和陆成灏就要结婚了,真是太好了,我觉得我的人生又圆满了许多。”   容靳修放下书,自然的接过毛巾帮苏樱擦头发:“你就是成天管这个管那个,他们结婚,你圆满什么?”   苏樱没有解释,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她知道自己不说容靳修也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一会儿,她的心情又有些沉重起来。   尽管周小鱼和陆成灏有了一个好结局,但是终究果果……   苏樱扭头问容靳修:“骨髓库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陆成灏的面色也瞬间就沉重了起来,摇了摇头。   苏樱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   容靳修又忍不住安慰她:“你别太担心,现在果果的情况不是还算稳定,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骨髓的。”   找到合适的骨髓,谈何容易?   —————————————————————————————————————————————————   陆成灏同周小鱼的婚礼定在三天之后。   婚礼就在S市最北边的“什刹海”的沙滩上举行。   苏樱正好记得那天是六月十日。   正好也是周小鱼的生日。   天朗日清,水清沙幻,一望无垠的雪白的沙滩被布置成唯美浪漫的婚礼现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10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沙滩上用蓝色的兰花瓣铺陈了一个长长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用蓝色的纱和花瓣装饰的宣誓台。   两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椅子阌。   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鸥的叫声已经风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有着咸咸的味道,却夹杂着花香的清新旄。   今天并没有邀请很多宾客,事实上只是邀请了关系最亲密的人。   加起来,恐怕不到二十个人。   周小鱼的五哥哥哥和小八都过来了。   苏樱再一次见到了厉先生。   竟也是西装笔挺,面色却是温柔。   苏樱同他聊了一会儿天,厉先生说:“原来当年那个预言是真的。”   苏樱问:“什么预言?”   厉先生笑了笑:“七妹十七岁生日那天说那天出现的男人就是她的真命天子,结果老六就从海里冒出来了,也许真的是命运的安排。”   这种话从厉先生嘴里说出白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的味道。   苏樱说:“你也信命?”   厉先生说:“一半一半吧。”   苏樱笑了笑:“我给给你下个预言吧,就在今天,你的真命天女一定会出现。就在这个沙滩上,对了,她会穿白衬衫。”   厉先生淡淡一笑:“这是什么预言?”   苏樱调皮的冲着她眨了一下眼睛:“你就等着吧。”   宾客基本已经到齐。   周小鱼穿着婚纱挽着厉先生的胳膊缓缓的从燕子兰铺陈的小道上走上宣誓台。   果果和小元宝是花童,拿着两个花篮跟在后面。   果果的心情非常不错,穿的像个小天使,还背着一双雪白的翅膀。   小元宝也穿着小西装,领口系着蝴蝶结,模样就是个小绅士。   同果果站在一起,十分的养眼。   苏樱看着看着就要掉眼泪。   果果真漂亮,虽然已经瘦了很多。   她多么希望有一天也能够看到果果披上雪白的婚纱,然后亲眼看着那个最爱她的男人给她戴上戒指。   容靳修拍了拍苏樱的肩膀:“果果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樱连忙抹掉眼泪,笑了笑。   容靳修就是这样懂她。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   原来陆成灏乘着一匹白马从远处缓缓而来。   今日的他亦是一身的白衣,西装妥帖,头发一丝不苟,仿佛从天边而来,印着碧蓝的海水,真的就像是童话里面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陆成灏骑着白马走到宣誓台的前面,执起周小鱼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结婚仪式。   宣誓,交换戒指,接吻……   苏樱看的热泪盈眶。   海风徐徐的吹来,同背景音乐混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一种更加奇妙的曲子。   是苏樱非常喜欢的一首歌《终于等到你》。   终于等到你   还好我没放弃   幸福来得好不容易   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终于等到你差点要错过你   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你   才算没有辜负自己   简直就是周小鱼和陆成灏的爱情写照。   不过总算有个完满结局,叫人欣慰。   仪式结束以后,陆成灏牵着周小鱼上马,两个人共乘一骑,在海滩上奔驰。   碧海蓝天,天地广阔,周小鱼的头纱被海风撩起,如同她的笑容一样飘散在整个海面上。   婚礼快要结束的时候,果果突然走到苏樱的前面。   tang   原先她是同小元宝在玩沙子的。   但是现在周小鱼的几个哥哥对小元宝好像特别感兴趣的似得,围着小元宝转。   果果在海滩那边吃糕点。   而现在果果有些摇摇摆摆的走过来,面容有些不对劲儿。   苏樱蹲下来,问:“果果,你怎么了?”   果果自己将小手放在额头上:“妈咪,果果有些不舒服。”   苏樱看到果果的小脸红彤彤的,觉得不对劲。   连忙用手试了一下果果的温度,果然发烧了。   苏樱心下一个咯噔,连忙就将果果抱了起来。   幸好容靳修就在不远的地方,看到苏樱的表情不对就走了过来。   “果果怎么了?”容靳修问。   苏樱已经有些慌了:“发烧了,很热。”   “赶快去医院!”   容靳修同苏樱先离开了海边的婚礼会场。   果果很快被送进了医院。   情况非常的不好,是免疫力下降导致的细菌感染,才会突然高烧。   苏樱非常自责。   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让她去当花童。   王医生出来的时候,苏樱连忙走了过去。   “王医生,果果怎么样了,我女儿不会有事吧,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带她去人多的地方,她就不会有事了。”   王医生安慰苏樱说:“容太太,你不要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问题,像果果这种情况,本来是好好的,突然发起高烧也非常常见,现在发炎的指数随之增高,白血球的数量也会减少很多,已经给她打了促进剂和抗生素,目前只能静观其变。”   苏樱觉得脚软,一时间都站不住了一样。   王医生又说:“容先生,容太太,果果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万一细菌感染引发败血症的话,非常的危险,所以必须要换病房。”   果果被换到了重症加护室。   为了防止细菌感染,暂时还不准人进去。   苏樱从玻璃窗外看着果果带着氧气罩的小脸。   她似乎只是睡着,睡得很沉。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老天不能这样残忍,不能就这样夺掉她的果果。   苏樱一直在外面守着。   容靳修让她回去休息,她也不肯。   果果一直都没有醒。   王医生也说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到晚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过来了。   陆成灏,周小鱼,老太太,厉先生等都过来了。   但是来了也没有用,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苏樱守了整整一夜,也没有吃一点东西。   旁人劝她回去她也不听。   就这样呆呆的,木讷的看着里面的小人儿,就好像一眨眼就要消失了一样。   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下一秒却变成了这样。   这就是苏樱最担心的结果。   自从果果得了这个病之后,苏樱总觉得每天都揣着一个定时炸弹。   你不知道这个炸弹什么时候引爆。   但是她知道,早晚有一天,它一定会爆炸。   而这一天忽然降临的时候,那种痛苦到极点以后,反倒是有些麻木了。   第二天的时候,果果还没有醒。   容靳修和其他人都吃了些东西,只有苏樱一点也吃不下。   容靳修知道苏樱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会垮。   劝她回去睡一觉吃一点东西也不行。   撑到中午的时候,容靳修拜托了厉先生,强行带苏樱去了一家餐馆。   容靳修知道,现在说软话对苏樱来说是   没有用的。   他又不忍心大声对苏樱说话。   于是只能拜托厉先生,容靳修知道苏樱对于厉先生,始终有些敬畏的。   厉先生强行将苏樱带进了一家面馆。   点了一碗西红柿鱼汤面,强硬的将筷子塞进苏樱的手里。   厉先生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吃。”   苏樱也不说话,拿着筷子在碗里面搅了搅,却怎么也下不去口。   “苏樱,你太让我失望了,现在所有的人哪个不担心果果,唯独只有你这样,不要最后果果没事,你自己的身体倒是垮了。”   苏樱的眼泪巴拉就砸了下来。   她知道厉先生这样大声训她是为了她好。   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就是没有胃口,所有的东西放进嘴里就像是石头一样,嚼不动,也难以下咽。   苏樱终于开口:“厉大哥,你不知道,我就是害怕,害怕果果这一次真的会离开,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小鱼和陆成灏也不能再生孩子,即便可以,果果也不一定能等到那个时候,厉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是你把果果给我的,你为什么要将她给我,如果没有给我不是更好,说不定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说不定果果也不会得这种病,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为什么给了我以后,还要残忍的将她从我的身边夺走,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苏樱已经泣不成声,她伏在桌子上,哭的声嘶力竭。   厉先生就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好久以后,苏樱终于抬起头来。   厉先生递过去一张纸巾。   苏樱擦了擦眼泪说:“也许果果的出生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一开始她的出生是被陆成灏当成筹码,又被周小鱼偷天换日,而我,对于果果,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是说到底,这都是我们大人的错,如果有什么罪孽,也应该是我们来承担,为什么要连累一个无辜的孩子,她才五岁,那么的可爱,就像是一个小天使一样,为什么要她得这样的病?”   苏樱哭了很久,厉先生才说话。   他的声音始终透着一股冷静。   他说:“苏樱,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你不幸,比果果更加不幸的人还有千千万万,果果得了这样的病,的确是她的不幸,但是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种医生治不好的病,医学不一定能够创造奇迹,但是亲情可以,意志和信念可以,你不能放弃,当初我把果果交给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照顾好果果,现在,我一样这样认为,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果果活下去的并不是那些先进的医术或者合适的骨髓,而是你,而是果果最爱的人,你不能放弃,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能放弃。”   厉先生的话透着一股睿智和沉稳。   莫名的,他的情绪就像是一种液体一样,缓缓的输入苏樱的体内,叫她也忽然安心下来。   厉先生说的对,她不能放弃,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能放弃。   苏樱看了看眼前的面条,最后还是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将一碗面条全部吃完。   回去之前,苏樱还回老宅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当她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果果竟然已经醒了。   陆成灏和周小鱼在里面。   苏樱进去的时候,果果正在同陆成灏说话。   陆成灏说:“果果还记得神灯叔叔吗?”   果果缓缓的点点头,声音还是很虚弱:“记得。”   “那果果想神灯叔叔吗?”   “想,但神灯叔叔好久没有跟果果聊天了,神灯叔叔也是生病了吗?”   陆成灏握了握果果的小手:“不是,神灯叔叔前段时间去旅行了,还给果果带了礼物。”   果果的小脸露出一丝期待:“什么礼物?”   陆成灏说:“神灯叔叔说要等果果病好以后,会亲自送过来。”   果果非常兴奋,眼睛里面似乎闪出了一丝光亮:“果果能见到神灯叔叔吗?”   陆   成灏点头:“等果果病好了,就能见到神灯叔叔,还能拿到他给你的礼物,并且神灯叔叔说他还欠果果一个愿望。”   果果非常开心说:“我好想念神灯叔叔。”   陆成灏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神灯,放在果果的枕头下面:“果果,这是你的神灯,神灯叔叔现在已经回来了,你每天都可以和神灯叔叔聊天,神灯叔叔也会给你讲他的旅行故事。”   果果的眼睛完成了月牙:“超人爸爸,其实果果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的声音和神灯叔叔很像,果果虽然没有见过神灯叔叔,但是果果和神灯叔叔说话的时候,脑子里面想的都是超人爸爸的样子。”   陆成灏竟然一时哽咽了。   摸了摸果果的小脑袋:“果果,你一定要好起来,超人爸爸不准你有事。”   果果点头,算是答应。   周小鱼在旁边也忍不住流眼泪,果果缓缓的朝她伸出一只手。   周小鱼连忙过去握住。   “小鱼阿姨,你为什么哭呀?”   周小鱼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小鱼阿姨没有哭。”   果果的声音柔柔弱弱却还带着一丝奶气:“小鱼阿姨是神医,一定能治好果果的病对不对?”   周小鱼努力的点头:“小鱼阿姨一定会治好果果的病的,所以果果不要害怕。”   “果果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果果有超人爸爸,小鱼阿姨你现在嫁给超人爸爸了,你就是果果的超人妈妈,超人妈妈是神医,所以果果一点都不会害怕。”   周小鱼已经泣不成声。   “妈咪……”   果果看到进来的苏樱,用尽力气唤了一声。   周小鱼同陆成灏转过身来。   苏樱走了过去,陆成灏说:“小樱,你不要太担心了,果果暂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苏樱点头:“我没事,我跟果果说会儿话。”   周小鱼和陆成灏出了病房。   只剩下了苏樱和果果两个人。   苏樱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走到果果的病房便,摸了摸果果的小脸蛋:“果果,睡得好吗?”   果果说:“果果是不是睡得太久了,让妈咪担心了?”   苏樱摇头:“果果是个乖孩子。”   “妈咪,你不要担心,果果以后不会睡这么长的时间了。”   苏樱点头:“好,果果要说话算数,以后妈咪每时每刻都会和果果在一起,果果睡觉的时候妈咪也会守着你。”   果果伸出一只手:“拉钩钩。”   苏樱同她拉钩。   果果笑了:“妈咪,你就这样爱果果吗?”   苏樱点头:“妈咪最爱果果了,妈咪要看着果果长大,妈咪要带着果果去很多的地方,要让果果知道这个世界真的很大,有很多很好玩的地方,很美得地方,果果还没有去过,妈咪希望和果果去那些地方。”   果果笑的有些虚弱:“还有元宝哥哥和爸爸,等果果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世界。”   苏樱点头:“等我们果果康复以后,妈咪就会带着果果到处去旅行,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漂亮,绿油油的青草地,粉红色的玫瑰花,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因为我们果果儿存在的。”   果果缓缓的点头:“妈咪,你去过最美的地方在哪里。”   苏樱想了想:“……嗯,是一个小岛,你知道吗?那个小岛真的非常的漂亮,有一大片榕树林,就像是很多大伞一样,那里的天空和海水是连接在一起的,沙滩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贝壳,每到日落的时候,太阳会变得非常的大,只要伸手就能够碰到一样,海滩上有个小木屋,屋子前面有个小火炉,抓到了螃蟹放在火炉上面烤一烤,真的非常的美味,对了,小哈就是妈咪从那个小岛上带回来的……”   果果恍然大悟:“原来小哈就是在那里出生的呀?”   苏樱点头:“是的,那里真的很美,果果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   果果的眼睛微微有些眯起来,声音也弱了下去:“果果很喜欢,果果以后一定要   和妈咪一起过去,还有爸爸和元宝哥哥,把小哈也带回去……说不定,小哈还能遇到它的爸爸和妈妈……”   果果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到听不见了。   苏樱问:“果果,你睡着了吗?”   果果没有回答她……   ————————————————————————————————————————————   ☆、411 尾声1:卖火柴的小姑娘~   苏樱缓缓的伸手放在果果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衣物仍旧能够感受到果果小小的心脏在跳动。   苏樱微微颤抖着将屏住的一口气呼出来睚。   果果,说好的,等你的病好了,妈咪要带你去看世界轿。   苏樱摸了摸果果的小脸蛋:“宝贝,睡吧,睡着了就不会觉得痛了。”   苏樱出去的时候,容靳修正在同王医生说话。   平日里看上去冷冰冷没什么表情的王医生竟然此刻也十分激动。   看到苏樱出来,大步的就走过来:“容太太,找到了同果果白血球抗原吻合的人了。”   苏樱一下子拉住了王医生的手臂:“真的吗?你说的真的吗?”   “容太太,是真的,果果有救了,已经找到了完全符合果果的骨髓,并且已经配型成功。”   苏樱忽然蹲下来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   王医生倒是被苏樱一时的举动吓住了。   走廊里面来来往往的还有其他的医生和护士。   看到苏樱的样子都缓缓的摇头叹息。   以为又是一个因为孩子的病而不幸的母亲。   王医生想扶苏樱起来,说:“容太太,这是好事呀,你应该高兴的。”   容靳修走过来,搂住苏樱,对王医生说:“让她哭吧,她担惊受怕太久了。”   苏樱觉得自己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了,也许她以后再也不会再这样流泪了。   下午的时候,在容靳修的劝说下,她安心的回去睡了一觉。   苏樱睡了很久,并且做了一个梦。   梦见果果的病已经康复,然后他们一家人去当初的那个小岛上一起度假。   果果和小元宝在沙滩上捡贝壳,她就容靳修就站在木屋前面看着前面的一双儿女。   背后是落日,又大又圆……   睡梦中的苏樱嘴角都扬了起来。   但是蓦然天地忽然变色,一个大浪卷过来。   像是一个血盆大口一样朝着果果和小元宝扑过来。   等浪花退去的时候,果果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樱尖叫,大喊,扑过去……   然后惊醒!   苏樱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晚上九点。   后背已经渗出了层层的冷汗。   苏樱心跳如雷。   苏樱扭头看了看外面。   今日没有月色,却是繁星密布。   原来是个梦,还好是个梦……   终究是放不下果果。   苏樱起床,打算去医院。   容靳修是睡在医院的。   他也已经将近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现在他一定在果果原来的病房里面补眠。   苏樱去之前,叫小厨房做了一些宵夜,带了过去。   陆成灏和周小鱼还有厉先生还一直陪着果果,他们应该没有吃东西。   苏樱先去了病房。   想去看看容靳修,这些天他一定也是累坏了。   但是容靳修并不在病房里面。   去哪里了呢?   苏樱猜想是去了果果那边。   走的时候,苏樱忽然想去找一下王医生。   咨询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安排骨髓移植手术。   王医生这些天一直是大夜班,所以这个点还在办公室里面。   苏樱过去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隐隐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容靳修。   原来他在这里。   tang   刚想推门进去。   就听到王医生说:“容先生,这个消息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容太太为好。”   苏樱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她的呢?   容靳修沉默了一会儿说:“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王医生严肃的说:“对不起,容先生,尽管骨髓库那边找到了同果果相似的骨髓,但是那个人并不愿意捐赠,这件事着实有些棘手。”   苏樱傻在门口。   不愿意捐赠是什么意思?   容靳修说:“能不能将那个人的资料给我,我有办法说服她。”   王医生说:“抱歉,按照规定,任何时候,我们是不能透露对方的私人信息的。”   “王医生,这关乎我女儿的生命,你一定要帮我。”   容靳修的态度显然比平时要强硬了许多。   王医生十分为难:“容先生,其实并不是我不帮你,我私下里也打听过了,骨髓库那边也拿不到符合者的准确记录,只是据说也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其他的条件就真的不知道了。”   苏樱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容靳修看她进来,眸光闪了闪:“苏樱……”   苏樱倒还是难得的冷静,只是声音有些发颤:“什么叫不愿意捐赠骨髓?”   王医生有些头疼,对苏樱解释:“容太太,真是抱歉,对方并非志愿者,并且据说那个孩子的母亲并不同意捐赠骨髓。”   苏樱拉住王医生:“为什么,为什么不同意,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管她在哪里,不管是谁,我一定能够说服他,一定可以,王医生,求求你告诉我。”   王医生有些难过的看着苏樱:“容太太,我知道这个消息你一时还不能接受,但是我们这边真的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消息,这也要靠骨髓库那边的专人交涉,这并不代表一点希望也没有,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   苏樱变得有些激动:“等?果果还能等吗?总叫我等,可是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不愿意捐赠骨髓?我可以将我拥有的一切都给她,我们只需要他们一点点骨髓就好了,一点点而已,能救一个人的生命啊……”   苏樱越来越激动,容靳修连忙拉住她:“苏樱,不要为难王医生了,如果可以帮忙,他一定会帮的。”   苏樱也知道。   只是不甘心。   当得知果果有了合适的骨髓配型到现在,连十二个小时都没有过。   当时她那样高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一样,那样的感激上苍。   为什么现在,她的世界再次轰然倒塌。   ——————   更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凌晨两点的时候,果果再次发烧,并且鼻腔出血。   医生在里面进行救治,半个小时以后,才稍微稳定了下来。   果果依旧在发烧。   苏樱进去的时候,果果在哭。   苏樱走过去,果果没有力气哭出声,只能默默的流眼泪,对苏樱说:“妈咪,果果好痛。”   苏樱的眼泪也往下掉,走过去,摸着果果的脸蛋。   果果的头发因为疼痛全部都湿了,果果说:“果果也不知道哪里痛,就是浑身都痛。”   其实苏樱知道,王医生告诉过她,这是骨头和关节的疼痛,从肢体或背部弥漫性疼痛,也是白血病恶化的标志。   许多白血病人就是被这种疼痛折磨的骨瘦如柴。   一般连大人都难以忍受,更别说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果果带着氧气罩,氧气罩里面蒙着一层雾气,她似乎累及了,已经说不动话了,留着眼泪对苏樱说:“妈咪,果果是不是要死掉了?”   苏樱的心脏就像是被狠狠的插了一刀,她拼命的摇头:“不会,果果不会的,妈咪是守着你,果果一定会健康起来的。”   果果缓缓的抬起小手,放在苏樱的手上,缓缓的说:“妈咪,   你不要离开果果,果果很冷,一个人也很害怕。”   苏樱握着果果的小手。   已经消瘦的不像样子,轻轻一握就要断掉似得。   苏樱心里难受,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妈咪不会离开的,宝贝,不要睡觉,跟妈咪说说话,好不好?”   果果的已经已经微微闭起来,但还是答应苏樱:“好……妈咪,果果想听妈咪讲故事。”   “好啊,果果想听什么故事?”   “果果想听卖火柴的小姑娘,刚刚小鱼阿姨给果果讲到卖火柴的小姑娘划了第二根火柴,她看到了圣诞树,妈咪你给果果继续讲好不好……”   苏樱心里莫名的悲伤。   她并不喜欢这个故事。   但是果果提出来,她还是答应了。   她缓缓的说:“……小女孩在看到圣诞树之后,火柴就熄灭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用从盒子里面掏出第三根火柴……”   果果的眼睛微微睁了睁,声音依旧微弱:“卖火柴的小女孩看到了什么?”   “卖火柴的小女孩看到以前最爱她的外婆,她的外婆非常慈祥冲着她微笑,卖火柴的小姑娘说:外婆,带我走吧,我知道火柴一熄灭你就会消失了,就像喷香的烤鹅和美丽的圣诞树一样……第三根火柴渐渐的暗了下去,卖火柴的小女孩连忙擦亮了一大把火柴,她想把外婆留住,火柴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跟白天一样明亮,卖火柴的小女孩从来没有看到外婆这样高大,这样的美丽……外婆将卖火柴的小女孩抱起来,搂在怀里……”   果果竟然笑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苏樱留着泪说:“卖火柴的小姑娘最后和外婆生活在一起,一起去了一个没有寒冷,没有饥饿,也没有疼痛的地方……”   果果似乎非常安慰的样子:“真好,卖火柴的小姑娘最后好幸福,真的有那样一个地方吗?不会冷,不会饿,也不会生病吗?”   苏樱狠狠的忍住,才没有当着果果的面留眼泪,她捧着果果的小手亲了亲:“有的,每个人最后都会去那个地方。”   果果说:“那果果现在能去吗?在那里是不是不会生病,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   苏樱摇头:“不,果果不能去,果果要和妈咪在一起,妈咪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果果以后不会再痛了。”   果果说:“妈咪,你别哭,果果不去那个地方了,没有妈咪的地方,果果哪里都不会去。”   苏樱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背过去擦了擦眼泪。   回过头来的时候,果果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果果,果果……”   苏樱唤她,没有任何反应。   氧气罩里面的气息越来越弱,苏樱越来越恐慌,按了床头的铃。   医生护士很快就过来了。   心肺衰竭抢救中。   苏樱趴在巨大的玻璃窗户外面,只能看到里面医生护士人头攒动,将那边围的密密麻麻。   她只能看到果果惨白的一张小脸,没有任何表情。   苏樱此刻没有哭。   怔怔的站在外面,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她的眼睛只是定格在那一张小脸上。   这个世界上其余的东西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难道就是这一刻吗?   她好后悔,她不该讲卖火柴的小姑娘这个故事。   果果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就像是一种诅咒一般叫苏樱备受炼狱的煎熬。   果果,你答应过妈咪的,你不能去那个地方,你说过妈咪不在的地方,哪里也不会去。   里面依旧在抢救,容靳修也是精神紧张。   抓着苏樱的手冰冷。   苏樱忽然挣开容靳修,转身就跑。   容靳修看了一眼正在抢救的果果。   陆成灏和周小鱼就在旁边。   陆成灏对容靳修说:“你快去追苏樱,这里有我和小鱼守着。”   容靳修转身就去追苏樱。   苏樱离开了医院以后,一路奔跑。   容靳修也没有使劲去追,只是不远不近的跟在苏樱的后面。   他并不知道苏樱现在要去哪里。   但是他知道,也许他现在追上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苏樱最后在一座教堂前面停了下来。   这座“罗萨教堂”是一个很小的教堂,存在闹市的一个偏僻的地方。   这里以前是一个洋人牧师传道的时候建造的。   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荒废了。   直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破败的教堂,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来。   但是这里大概是离瑞安医院最近的一个教堂。   容靳修知道,苏樱想祈祷,她急切的想给自己找一个精神归宿,将自己从绝望中拉出来。   教堂中央是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雕塑。   苏樱跪在它的面前,泪流满面。   她虔诚的双手合十:“主,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果果带走,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容靳修看着苏樱的背影,也是心痛不已。   这些天来,每一个人的心情就像是坐着云霄飞车一样。   一会儿升入天空,一会儿又坠入深渊。   但是,果果生病这样久,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也许今天晚上真的是生死一瞬间。   而现在,他们是这样的无能无力。   他容靳修这辈子,在哪里几乎都是呼风唤雨,但是终究有些事情他这样无奈,让他知道原来生命这样的脆弱无力。   果果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还有那样远的未来,那样璀璨的人生。   不能,不能就这样陨落。   可是现在,他还能做什么呢?   容靳修缓缓的走进教堂。   他走到苏樱的身边,也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和苏樱一起祈祷。   苏樱看了他一眼,眼泪狠狠的往外流。   容靳修说:“苏樱,主会看到我们的虔诚,我们一起为果果祈祷。”   ——————————   果果暂时脱离了危险。   但是终究是没有醒。   医生说其实并没有度过真正意义上的危险期。   因为在果果昏迷期间,随时会出现器官衰竭的症状,一旦出现,就是十分的凶险。   自从苏樱和容靳修回来以后,就十分平静。   其实不管结果如何,他们现在都不会去想。   只希望,在此刻的一分一秒,尽最大的努力去陪伴。   王医生对苏樱说:“容先生,容太太,果果能不能醒过来就要靠她的意志了,两位经常去同她说说话,唤醒她的求生意志,今天晚上就关键期。”   苏樱和容靳修换了衣服以后就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面其实已经有很多人。   陆成灏,周小鱼,老太太,厉先生还有小元宝。   除了小元宝以外,所有的人都在跟果果说话。   老太太说:“心肝宝贝,你这么小怎么这么贪睡呢,这不是好孩子,快点醒一醒,曾奶奶答应你去巴黎看秀呢。”   陆成灏说:“果果,神灯叔叔说他今天很生气,因为果果没有找他聊天,神灯叔叔说只要果果醒过来,他就给果果讲撒哈拉沙漠怪兽的故事。”   周小鱼握着果果的小手:“宝贝,我第一次这样叫你,我真的好希望你能再叫我一声超人妈妈。”   厉先生却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小人,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小元宝却一个人呆在角落里,甚至不肯靠近一步。   苏樱知道小元宝这些天也非常难过。   因为果果,这些天她和容靳修都非常忽略这个孩子。   以至于现在才发现,小元宝已经很多天没有开口说话了。   他似乎又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苏樱走了过去,拉起小元宝的手:“元宝,你不和妹妹去说几句话吗?”   ——————————————————————————————————————————————   PS:《豪门婚骗》正文已经接近尾声,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眠爱你们~~~   ☆、412尾声2 你要是死掉了,我长大就没有媳妇了   小元宝却执着的不肯过去。   难得像个孩子在赌气一样。   苏樱拉着他,小元宝却直直的往后退踝。   苏樱不知道为什么耘。   小元宝再次退到角落里面,但也不出去,就这样远远的看着果果。   苏樱实在不明白怎么回事。   蹲下来牵住小元宝的手,甚至有些央求的语气:“元宝,你去同妹妹说几句话好不好,随便跟妹妹说什么,让她听见你的声音。”   苏樱知道,有时候,小元宝的话比她和容靳修还要有用。   果果平时也是最听小元宝的话,不管他说什么,总会放在心上。   可是元宝就是不肯过去。   容靳修走了过来,对苏樱说:“算了,元宝怕过去让果果觉得那是最后的告别。”   苏樱的心痛了一下。   不愿意告别,所以不过去,让果果没有办法心安吗?   她摸了摸小元宝的脑袋说:“元宝,果果不会有事的,不会有告别,也不会有分别。”   这些话苏樱是对小元宝说的,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晚上的时候,宋梓晗盛嫣带着宋御过来了。   其实果果生病期间,他们也是经常过来。   宋御每次都会给果果带一盒开心果。   果果每次都很开心。   今天他也带过来了,但是却再也看不到果果开心的笑容了。   果果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宋御走了过去,牵起果果的左手,声音也是难过:“媳妇,你怎么了?”   一句话竟然叫几个大人泪奔。   宋御还是将扎着蝴蝶结的开心果盒子放在果果的枕边:“果果,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要是死掉了,我长大以后就没有媳妇了,那样要一个人孤独终老,会很可怜。”   宋御跟果果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甚至还给她变了刚学的魔术。   尽管果果根本看不见。   十点多的时候,人基本都走了。   陆成灏和周小鱼原本要留下来的。   但是他们两个几乎也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   被容靳修逼着回去睡觉了。   苏樱和容靳修一直在病房里面守着。   凌晨的时候,苏樱让容靳修去原来果果住的普通病房休息一下。   容靳修也没有拒绝。   毕竟,他也知道,他这样一直撑下去,身体也会受不了。   而现在,他决不能垮。   容靳修打算去睡两个小时再来换苏樱。   苏樱一直守在果果的床边,同她说话,给她讲故事。   但是果果还是没有反应。   苏樱时不时的要看上一眼心跳仪,观察一下果果是否还是在呼吸。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果果,快点睁开眼睛好不好?   苏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也许真的是累到了极致。   她握着果果的小手伏在床边睡着了。   其实也就眯了一会儿,半个小时不到,便也醒了。   醒来的时候,却听见床边有轻微的脚步声。   苏樱看到了一双小鞋子。   心里便知道,是小元宝过来了。   天还没有亮。   小元宝怎么会过来呢。   苏樱扶着,能看到小元宝的下半身,他已经自己换好了无菌服。   也许,他是想来看看他的妹妹。   元宝对果果的感情很深,苏樱是知道的。   <   p>只是这孩子从来不会放在嘴上表达。   小元宝缓缓的走到床边。   小元宝的声音同平时不一样,似乎带着一丝哽咽。   在苏樱的印象里,元宝是不会哭的。   他从来不会像一个孩子一样流眼泪。   但此时此刻,元宝确实在哽咽。   “苏开心,你真的很讨厌,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担心你,爸爸,妈妈,奶奶,还有很多人,你让他们伤透了心。”   小元宝终于开口同果果说话。   苏樱心里一紧,一抹心伤溢了出来。   元宝有时候就是口是心非,尤其是对着果果的时候,明明特别宠着这个妹妹,却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苏樱没有抬头,静静的伏在床边,假装睡着。   也许果果能听到元宝说话。她不是整天都把她的元宝哥哥挂在嘴上吗?   小元宝说:“苏开心,你一定要醒过来,不要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没有疼痛,可是也没有花,没有蝴蝶,你说过,如果没有我陪你看蝴蝶,你怎么看都看不漂亮……我其实也一样。”   空气里面只剩下小元宝的声音。   他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哭泣,说了很多话。   但是果果依旧没有反应。   小元宝缓缓的牵住果果的另一只手,说:“苏开心,如果你醒过来,我穿裙子给你看!”   苏樱的眼泪狠狠的就流了下来。   果果曾经玩笑似得许了一个愿望,希望看她的元宝哥哥穿裙子。   当时小元宝几乎是嗤之以鼻,冷漠的拒绝。   但是如今,元宝竟然拿这个来“挽留”果果。   苏樱觉得难过。   这些天来,她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忽略的元宝。   元宝原来近乎自闭,果果来了以后,情况才慢慢好转。   也许,她并不明白,果果对于元宝来说代表着什么。   也许绝对并不是一个妹妹,或者是他封闭世界的窗户。   一旦失去了果果,元宝与外界想通的窗户会不会再次封闭起来。   苏樱不敢想象。   她也没有办法想象如果自己失去果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果果是她一手带大的。   在那样特殊的情况下,几乎也是这个孩子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拯救出来的。   而现在,她可能要失去她了。   她如何能放手,永远也不可能……   小元宝一直站在旁边,牵着果果的另一只手,然后一句话便再也没有说过。   只是默默的陪伴。   天大概已经亮了。   苏樱抬头的时候果果已经醒了。   苏樱一时间简直没有办法相信,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但是果果的确是醒了,睁着眼睛,同旁边的小元宝静静的对视。   苏樱并不知道果果是什么时候醒的。   但是接下来很多专家,医生都过来了,说果果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接下来,果果竟然奇迹一般的恢复的很好。   半个月以后,就已经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尽管还要继续接受化疗,但是这次无异于是死里逃生的一次。   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现在终于醒过来了。   但是,苏樱还是心有余悸,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配型,果果的病就不会痊愈。   这样的事情,也许还会发生很多次。   她再也不想去经历这些了。   骨髓库那边明明已经找到了同果果骨髓相配,但是因为孩子的母亲不同意   ,依旧是希望渺茫。   容靳修原本想动用私人力量找到那位孩子的母亲。   但是竟然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的家长主动要求联系容靳修夫妇。   孩子的母亲同意捐赠骨髓。   但是却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叫苏樱觉得匪夷所思,并且陷入了巨大的纠结和矛盾之中。   容靳修基本同苏樱一样,对于这位母亲提出的要求,有些不能接受。   其实容靳修和苏樱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   一切竟然是通过律师来交涉的。   那位母亲的态度十分强硬,草拟了一份文件,并且要求了律师团作为见证。   苏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些事情,他们作为父母,并不能替孩子决定。   这份文件明显是苛刻而无礼的。   但是如果不签署这份文件,果果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这个世界上也许还有同果果骨髓相配的人,但是果果却不一定能等到下一个这样的人出现。   在衡量考虑了三天之后。   容靳修终于签了这份文件。   苏樱说:“这样,我们以后如何同孩子们交代?”   容靳修说:“果果的生命最重要,而这些,毕竟是十八年后的事情了。”   苏樱和容靳修始终没有见到那位神秘的母亲。   包括骨髓移植的那天,她也没有出现。   苏樱却见到那个传说中与果果白血球抗原吻合的五岁孩子。   叫做“张雪鸽”,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精致的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   但是那双眼睛,苏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孩子的母亲没有过来,据说是孩子的小姨带孩子过来的。   苏樱并不明白,孩子的母亲在交涉之中为什么不愿意同他们见面,甚至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孩子的小姨给了苏樱一样东西,只是一个普通的银手镯,上面雕刻着鸽子图案。   说着就算是信物,十八年后,另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手镯出现的时候,容家必须信守诺言。   ——————   国内外的专家准备了一段时间。   一个半月以后,果果进行了骨髓移植手术。   手术进行的很成功,恢复的也很好。   果果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份。   苏樱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今天的温度尤其低,昨天已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果果出来的时候被裹的像个小粽子一样。   从住院到今天,已经接近半年。   果果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面的小鸟,每天都想着飞出去。   果果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抱着那盆叫做“胖胖”的文竹。   果果仰头问苏樱:“妈咪,这么长时间,果果都长高了,为什么“胖胖”一边都没有长高,也没有变胖?”   苏樱现在已经知道,这盆永远不会枯萎的文竹其实是假的。   自然不会长高也不会变胖,并且永远是绿色。   但是这盆文竹却给了果果很大的精神支持。   容靳修摸了摸果果的头发:“因为它长得很慢,果果,你把胖胖留给其他的小朋友吧,现在你已经不需要它了。”   果果抱着那颗文竹,有些舍不得。   毕竟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面,只要果果有力气,她都会亲手给胖胖浇水。   苏樱知道容靳修的意思。   文竹是假的。   是容靳修给果果编制的一个美丽的谎言。   现在果果恢复了,健康了,不再需要这个谎言去支撑。   但是,他却并不忍心拆穿。   如果果果将这颗文竹带回去,等她长大,总有一天会发现,她每天悉心照顾的胖胖不过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塑料而已。   果果四周看了看。   有一个小男孩坐在花园里面的长椅上。   他也穿着病号服,带着帽子。   一看便是同果果一样的病。   果果仰头对容靳修说:“爸爸,我想将胖胖送给那个小哥哥。”   容靳修点点头,陪着果果走了过去。   那个小男孩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小脸埋在膝盖里面。   果果抱着文竹走到他的面前,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哥哥”。   小男孩抬起头来,果果却吓了一跳。   因为那个小男孩在哭。   果果连忙从自己的手袋里面掏出一块小白兔手帕递过去,说:“哥哥,你不要哭了。”   那个小男孩怔了怔,接过果果手里的手帕。   果果说:“哥哥,你是不是也生病了?”   那个小男孩说:“我快要死掉了。”   果果说:“哥哥,我也生病了,在这里住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我现在好了,我现在要出院了,我想将胖胖送给你,哥哥,你能帮我照顾胖胖吗?”   果果忽然这样说,小男孩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甚至都忘记流眼泪了,怔怔的看着果果手上的那盆文竹。   果果摸了摸文竹的枝叶,对小男孩说:“它叫胖胖,在我生病的每一天,它都陪着我,胖胖是以前一个哥哥离开医院的时候送给我的,现在我出院了,我想把它送给你,胖胖是守护神,能够帮我们打败病魔,只要它还是绿色的,我们就一定会好起来,哥哥,你要相信我,你不会死掉,就像果果一样。”   小男孩忽然不哭了,接过果果手上的文竹,问:“你叫果果?”   果果的眼睛完成月牙:“我叫果果,大名叫苏开心,今年五岁,哥哥,你呢?”   小男孩说:“我叫毛毛,大名叫燕存西,今年七岁。”   果果冲着他一笑。   忽然发现小男孩蜷缩在哪里是光着脚的。   果果忽然仰头对容靳修说:“爸爸,你能抱着我吗?”   容靳修将果果抱了起来,果果却脱掉了自己的鞋子,递给小男孩:“好孩子不能不穿鞋子哦,会感冒的。”   其实果果的鞋子,那个小男孩是穿不上的,但是,男孩子拿了过去。   最后果果被容靳修抱在怀里,同那个小男孩道别:“哥哥,再见,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帮我照顾好胖胖。”   ————————   容家今天格外的热闹。   来了许多人。   陆成灏和周小鱼,宋梓晗和盛嫣,还有他们的两个宝贝。   厉先生也在。   让苏樱大感意外的是厉先生竟然带来了一位女伴。   说来真是不可思议。   其实在陆成灏结婚当天,苏樱对厉先生许了一个语言,说当天,他一定会遇到他的真命天女。   其实那天,苏樱不过想介绍一个女孩子给厉先生认识。   不过那天果果突然出事,苏樱就只能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但是苏樱没有想到厉先生竟然已经有女伴了。   并且能够将她带出来出席这样的场合,应该在厉先生心里分量不轻吧。   苏樱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孩子。   非常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那个女孩子却是有些怯怯的,像是受惊的小白兔一样。   看厉先生的模样,但是,他看厉先生的眼神,明显是充满了崇拜和爱慕的,就像看着一个超级英雄一样。   周小鱼对这个女孩子也非常感兴趣,吃饭之前就一直拉着她说话,似乎打听什么。   厉先生站在露台上,目光也是定格在那个女孩子身上。   苏樱索性走了过去。   “厉大哥。”苏樱眉开眼笑。   厉先生看了苏樱一眼:“你想说什么?”   “原来厉大哥也有老牛吃嫩草的爱好呀。”   厉先生淡淡的扫了苏樱一眼。   苏樱立刻噤声。   她也是得意忘形了,竟然敢同厉先生开这样的玩笑。   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鬼面毒蝎”啊。   现在想来命运还真是神奇的过分。   当初容靳修还差点死在厉先生的手里,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深恶痛绝。   竟是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他们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他是果果的干爹,更是她苏樱永远的亲人。   厉先生说:“这还要感谢你的预言。”   苏樱诧异:“什么预言?”   “老六和小七结婚那天,你说我的真命天女会出现,穿着一件白衬衫,然后这丫头就出现了。”   ——————   PS:预计明天正文完结~~期待支持~~本章伏笔不少,果果和元宝的番外会一一揭秘~~~~   ☆、413 大结局!!!! 厉先生的声音虽然依旧清清淡淡,但是苏樱却注意到了,他在说“丫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苏樱很想告诉厉先生,其实那一天,她其实是想安排厉先生“相亲”的。 但是看了看厉先生的脸色,苏樱最后选择了闭嘴玛。 顺着厉先生的目光看过去。 那个女孩子正在同周小鱼说什么,眸子干净的就像是雨后的天空一样,头发不过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清新自然澉。 也许就是一场将错就错的缘分吧。 苏樱很开心,厉先生终究也找到了这样一个人。 三个孩子在房间里面玩。 小哈伏在地摊上睡觉,宋御蹲在它的旁边,对窝在沙发里面正在玩魔方的元宝说:“元宝,你们家为什么要养只狼?” 元宝头也不抬:“我妈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 果果立刻跑了过来,摸了摸小哈身上的毛,说:“我知道,小哈是我妈咪从一个漂亮的岛上带回来的,妈咪说,过两天就带我去看看。” 宋御说:“小媳妇,我也想去。” 果果皱眉:“果果不是你的小媳妇。” 宋御强势的拉起果果的小手:“你就是我的小媳妇,早晚你要嫁给我的。” 果果嘟着嘴:“我要嫁给元宝哥哥。” 宋御摇了摇头,叹气:“媳妇,你为什么有恋兄情节呢?你和元宝是兄妹,是不能结婚的。” 果果不管不顾:“果果就是要嫁给元宝哥哥。” 宋御简直懒得同她吵,从口袋里面又拿出一盒剥好的开心果:“媳妇,这是送给你的。” 果果看到开心果就什么都忘了,连忙绽开一个笑脸,说:“谢谢宋御哥哥。” 宋御像个大人一样,宠溺的摸了摸果果软软的头发:“乖,小媳妇。” 果果完全没有辩驳,就开心的跑到一边吃开心果去了。 小元宝很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一声未吭。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宋御还主动问苏樱:“苏阿姨,你们是不是打算去一个小岛旅游。” 苏樱稍微惊讶了一下。 的确是这样。 果果生病的时候,苏樱就想如果果果病好了,一定要带她去很多地方。 而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当初和容靳修掉入大海的时候,沦落的那个荒岛。 苏樱将这个想法告诉容靳修以后,容靳修立刻就同意了。 并且说有惊喜要给她。 苏樱并不知道容靳修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也不知道容靳修会有什么办法再次找到海洋中的一个荒岛。 但是,苏樱知道,她的老公,她的总裁大人,是无所不能的。 苏樱对宋御说:“是呀,再过几天正好是果果的生日,这是送给果果的生日礼物。” 宋御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魅惑众生一般的笑容。 他本就生的雌雄莫辩,如此笑起来,更是倾国倾城。 尽管倾国倾城不太适合形容一个仅有五六岁的小男孩,但是苏樱实在找到其他更加合适的词语。 宋御说:“苏樱阿姨,能够带我一同过去吗?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去看看呢。” 苏樱竟然没有来得及晃神,脱口就答应了:“好啊。” “谢谢苏樱阿姨。” 苏樱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宋御这个小妖孽刚刚是对她在使“美人计”吗? 桌上的人也明显都看出来了,看着苏樱呵呵的笑。 宋梓晗确实不乐意了:“你这臭小子,人家家族旅游,你凑什么热闹。” 宋御牙尖嘴利的回嘴:“我是果果未来的老公,是苏樱阿姨的女婿,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旁人均是忍俊不禁。 只有盛嫣非常支持自己的儿子,说:“宝贝,好样的,疼老婆就是要从小做起,不过宝贝,你好像有恐高症 tang。” 宋梓晗倒是对自己的儿子幸灾乐祸起来:“宋御,是啊,你不是有恐高症吗?你敢做飞机吗,上次好不容易哄着你做了一次飞机,吓得哭的昏天暗地。” 宋御的笑脸立刻红了,不高兴的说:“我什么时候哭了,我才不怕高。” 宋梓晗说:“还嘴硬,到时候可别在你媳妇面前出洋相。” 苏樱一家出去旅游的时候,还是带上了宋御。 他们上的是一架私人飞机。 果果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恐高症,但是也知道宋御很怕高。 因为在幼儿园的时候,连梯子都不敢爬。 于是凑过去问:“宋御哥哥,你很害怕吗?” 上飞机的时候,宋御还在强撑。 为了不让自己丢脸,宋御特地没有和果果坐在一起。 而是和小元宝坐在一个位置上。 宋御的确很怕高,尤其害怕坐飞机。 所以坐下来以后,非常的安静,一直闭着眼睛。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宋御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看了窗外一眼,忍不住兴奋的大叫:“一点都不可怕呀,你看,地上的那些人都小的像是蚂蚁一样。” 坐在旁边的小元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清清淡淡的开口:“飞机还没有起飞,那些确实是蚂蚁。” 苏樱和容靳修坐在后面忍不住的笑起来。 连果果都不明所以的笑了。 宋御的脸都气绿了。 飞机真的起飞的时候,宋御还真的吓的快哭了。 若不是他老爹的那句“小心在媳妇面前出洋相”撑着,他恐怕真的要打退堂鼓了。 全城他都紧紧的抓着小元宝的手。 小元宝几次想甩掉他,都无济于事。 果果看到了,笑眯眯的说:“宋御哥哥和元宝哥哥真好,坐飞机还要手拉着手。” 元宝的脸更黑了。 苏樱从飞机透明的窗户里面看过去,外面只是云海层层,白茫茫的一片。 苏樱仰头问容靳修:“你如何知道上次我们流落的荒岛在什么位置呢?何况,这次,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你却说在那里呆七天,那个岛上只有一个小木屋,这么多人,连居住都是问题吧。” 容靳修长臂一伸,就将苏樱揽入怀中:“不要操心这些,我都安排好了,你就等着和我在沙滩上看月亮,数星星吧。” 容靳修说的这样浪漫,苏樱倒是有一丝期待。 她躺在容靳修的怀里无限的憧憬:“那里真的很美,如果真的能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就好了,白天一起在沙滩上散散步,吹吹海风,晚上也可以在沙滩上摆个桌子,或者在星空下吃一顿烛光晚餐,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容靳修也看了看窗外:“会的,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 飞机一直往北,也不知道飞行了多久。 三个孩子都已经熟睡。 苏樱也在容靳修的臂弯里面时醒时睡。 最后,飞机终于降低了高度。 苏樱觉得眼前一亮,碧蓝色的海水扑面而来,海水中央有无数个绿色的小岛,星罗棋布,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 容靳修对她说:“知道吗?我们曾经沦落的那个岛屿其实不过只是这座岛群中的一个,幸运的是,这座岛群前阵子被政府拍卖,我就顺势买下了其中的一个。” 苏樱大吃一惊:“你说你买下了整个岛屿。” 容靳修点头:“就是当时我们沦落的那个岛,我在上面建造了一座屋子,并且聘了守岛人,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吃住问题。” 苏樱着实是惊讶,容靳修竟然将那个岛买下来了。 其实也不怎么稀奇,厉先生在澳大利亚也买下了一座岛,并且惬意的生活在那里。 不过,嫁给了容靳修这么多年,她还是不太习惯他们这些有钱人的做派。 “快到了。”容靳修指着视线中央的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岛屿,入眼的就是大片大片的绿色。 从上面俯视,苏樱才看清楚了整个岛屿的形状,竟然形似一朵樱花。 容靳修说:“拍卖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岛屿的名字叫做“千榕”岛,但是因为被我买下来了,现在它的名字叫做“苏樱”。 苏樱惊愕:“我的名字?” 容靳修点头:“是以你的名义买下来的,你就是这座岛屿的主人,容太太,欢迎来到你的领地。” 苏樱有些激动,低头看着地下那个樱花形状的岛屿,它镶嵌在蔚蓝的大海中央,越来越近,璀璨的绿色和蓝色相接,美得如同虚幻。 岛上建造了专门的飞机跑道,他们乘坐的飞机稳稳当当的落在跑道上,平安着陆。 滑行结束了,舱门打开,苏樱挽着容靳修的手臂下了舷梯,几个孩子迫不及待的就跑了下来。 小哈是第一个冲出来的。 苏樱答应过果果,会带着小哈一同过来。 这里也是最初遇到小哈的地方,那时候,它才一丁点大,而现在,站起来,都有半人高了。 小哈似乎也非常兴奋回到它出生的地方,撒丫子就开始乱跑。 这个岛其实很大,上次,苏樱他们只不过呆在海岛一隅,而近日在飞机上窥得全貌,才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除了大片大片的榕树林,这里还有起伏的山丘,十一月的天气,外面草木枯败,但是这里依旧是一片青葱的绿色,就像是大片的高尔夫球场一样。 容靳修说在这里建了一座屋子。 看到以后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南美的风格,精雕的柱子,还有大理石铺就的道路,从外面看去,黄色的天鹅绒窗帘长长的拖在地上,层层叠叠的建筑雕像,中庭凹陷,两面是延伸开垦出来的花园,种着一些梅花,开的正艳,整个府邸恢弘雄伟,在明媚的阳光下,就像是一座宫殿一样。 这这座工段就在沙滩上,就好像是从天而降一样,三面都是大海,和一望无垠的海滩。 连宋御看了以后,都吸了一口气对小元宝说:“元宝,你家真有钱,我老爹前阵子也说要买座岛屿,后来,我老娘说太浪费,就没让买。” 容靳修对苏樱说:“原先这里是有管家和保姆的,但是我们这次来度假,并不想外人打扰,所有的事情就亲力亲为吧,夫人,你觉得怎么样。” 苏樱眉眼一弯,勾起容靳修的手臂:“总裁大人,都听您的!” 宋御又在后面对小元宝说:“你爸妈真肉麻。” 几个人一起进入了屋子。 里面富丽堂皇,布置其实同老宅有些相似。 只是更加奢华了一些。 尽管奢华,但并不哗众取宠,落地的玻璃打开,海风撩起厚厚的窗帘,十分舒适。 这里的房间众多。 果果和小元宝依旧是一个房间,高低双层床。 突然多了宋御这样的小家伙,他又不肯自己单独睡一间房,闹着要同果果睡在一张床上。 果果说:“那好吧,我把床让给你,我跟元宝哥哥睡。” 宋御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说:“算了,还是我跟元宝睡好了。” 晚餐是一顿海鲜大餐。 冰箱里面早就准备好了各种食材。 全部都是由容靳修一个人准备的,苏樱在旁边打打下手。 吃完饭以后,三个孩子跑去沙滩上散步。 容靳修和苏樱就跟在三个孩子的后面。 这个岛屿的气候神奇,明明已经是冬日,但是温度适宜,四季如春,据说是这里特殊的位置产生的特殊的气流而形成的奇观。 所以苏樱和容靳修牵着手,光着脚丫沿着海边走。 海浪一波一波的袭来,泡沫穿过他们的脚丫,漫过脚踝,又温柔的退了下去。 前面是三个孩子的欢 声笑语,唱着歌,欢快的蹦跶的脚步。 还有小哈,始终跟在果果的身边,像个守护骑士。 月光正好,洒下一片清辉,苏樱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圆满! 是啊,命运待她不薄,纵然历经坎坷,但终究圆满。 苏樱紧紧的握着容靳修的手:“阿修,你幸福吗?” 容靳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的幸福就是你,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幸福就如影随形。” 苏樱心里像是浸了蜜一样。 苏樱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容靳修的脸颊,有些俏皮的问出了多年藏在心底的一个问题:“阿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是啊,她并不是顶漂亮,又很笨,经常闯祸,并且始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为什么呢? 容靳修这样完美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她这样的人。 容靳修嘴角微勾,看了苏樱一眼,眸中都是笑意:“就喜欢你的笨。” 苏樱皱眉。 容靳修一把揽过她:“为什么会喜欢你呢?我也不清楚,大约因为是你,所以才喜欢。”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阳光。 大约就是这样吧。 苏樱,你是我的阳光! —————— 前面果果欢脱的蹦跶着,一会儿还蹲下来捡一两个贝壳。 宋御和小元宝倒是不疾不徐的跟在果果的后面。 宋御看着果果的小身影,心满意足的说:“我媳妇真可爱。” 小元宝停下脚步,白了他一眼。 然后提腿就走。 宋御就不满了:“元宝,你站住,你刚刚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小元宝淡淡的说:“没什么意思?” 宋御哼了一声说:“元宝,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果果是我媳妇,是你妹妹,你就是怕我抢了你妹妹,但是没有办法哦,果果迟早要给我当媳妇的,媳妇和妹妹比起来,肯定是我和她比较亲近了。” 小元宝原本懒得理他,但是还是清清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不妨试试。” 宋御倒是被激怒了似得,撂狠话似得:“我媳妇一定会选择我的。” “哎呦” 果果在前面蹦蹦跳跳,忽然摔了一跤。 苏樱连忙想跑过去,却发现两双小手已经摆在果果的前面。 苏樱倒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月光下,果果粉嫩的小脸蛋格外可爱,就像是一个小天使。 但是她的眼睛里面却充满了疑惑。 宋御对果果说:“媳妇,拉着我的手,你起来,我背你。” 元宝的手却同时也伸了过去:“我背你。” 果果原本朝着小元宝伸出手,宋御立刻就说:“媳妇,你今天要是不牵我的手,以后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也不会送剥好的开心果给你了。” 果果妥协的向宋御伸出手,小元宝清清冷冷吐出一句:“你若是牵他的手,你以后就再也别爬上我的床了。” 幸好没有喝东西,不然她现在肯定会喷出来。 她这个儿子…… 果果十分为难,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左看看,右看看,蹙起小眉,陷入纠结之中………… 【正文完】 ————————————————————————————————————————- PS:各位亲爱的看官大人《豪门婚骗:脱线老婆太难宠》到今天为止,正文正式完结! 撒花~~~ 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眠真的很感恩,鞠躬~~~~ 历时八个多月,这个过 程,我经历了很多,收获了很多,最大的收获就是你们的不离不弃和一路的陪伴~ 正文到此完结,眠知道,还是留下了不少遗憾。 (比如厉先生的名字至今还没有揭晓,哈哈……) 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完满,眠写到这里,真心觉得自己心里很完满。 那样简单的幸福,那样将错就错的缘分,那样铿锵坚定的执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永远是世间最美的爱情神话…… 愿每个人都能收获一份完满的爱情…… —————————————————————————————————————————— 【预告】 明天就开始更新番外啦 万众瞩目的【果园恋】,取名《命中注定爱上你》,期待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前阵子可能有点虐(读者:真是够了,说好是欢脱文的!!!!) 从明天开始继续恢复欢脱本色,果园恋,会涉及青春校园萌爱,初恋,青梅竹马,青葱岁月……以及成长的暖伤…… 眠想打造的是一段唯美梦幻般的初恋酸甜的感觉…… 愿您身临其中,愿你不忘初衷! —————————————————————— 《命中注定爱上你》开幕之前人物采访: 1.liaowumian:明天开始就是你们的主场了,开不开森? 苏开心(果果):开心!!! 容念青(元宝):就这样吧!! 2.liaowumian:你们是彼此的初恋吗? 苏开心(果果):当然,果果从小最爱的就是元宝哥哥! 容念青(元宝):为什么要告诉你! 3.iaowumian:【问果果】你元宝哥哥这么帅,肯定招女孩子喜欢,担不担心? 苏开心(果果):当然担心啊,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呢,/(ㄒoㄒ)/~~ 4.liaowumian:【问元宝】,你呢,但不担心以后果果移情别恋? 容念青(元宝):她不妨试试! 5.liaowumian:最喜欢对方身上哪一点? 苏开心(果果):所有的! 容念青(元宝):我有说喜欢她吗? 6:liaowumian:最不喜欢对方做什么? 苏开心(果果):玩函数拼图和吃泡面,因为证明他心情非常不好! 容念青(元宝):做让我不开心的事! 7:liaowumian:你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哪种程度? 苏开心(果果):这个问题有点害羞,能不能跳过去! 容念青(元宝):睡过! 8.liaowumian:两个人之间有相互隐瞒的事情吗? 苏开心(果果):可能有一些吧! 容念青(元宝):【转向果果】你竟然有事瞒着我?! 9.liaowumian:觉得你们的爱情能持续永远吗? 苏开心(果果):当然,我永远最爱元宝哥哥! 容念青(元宝):这要看你的! 10:liaowumian:介于某人实在太傲娇,采访进行不下去,那么最后说一句话总结,我们就采访结束! 苏开心(果果):元宝哥哥,你惹作者大人生气了,要不要道一下歉,要不然以后虐你怎么办? 容念青(元宝):只要你开开心心就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