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整理,久久小说下载网(PC版:www.txt99.com 移动版:m.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总裁前夫,婚荤欲醉 作者:南君儿 文案: 【正文完结,精彩番外马上就来】 黑暗的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他宽广的胸怀压着她的软绵绵。 “你是谁?”她颤着问道,为何会有如此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我是你老公!”话落,狠狠地贯穿她的身体。 没有前奏的利剑,狠狠地刺进她最脆弱的地方,她痛的连脚趾头都无法张开。 “魔鬼,你是魔鬼……” ****他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来巩固首席的地位,她想要一个男人来忘记被抛弃的痛苦,只见一次面的总裁与秘书一拍即合。 本以为是祖上八辈子显灵了,怎可知,婚后生活是这样的: 结婚当晚,他醉的不省人事,她跪在地上服侍他,耳畔却是他温柔呼唤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小爱,我的宝贝……” “老公,我怀孕了。”她手持着孕检报告,欣喜的奔向他。 “打掉,我只要小爱生的孩子。”说完,他温柔的拥着初恋情人,幸福离开。 她咬牙忍住腹部撕裂般的痛,任凭身下的血不停的流…… 好啊,抛妻弃子,她算是明白了,她连个备胎都算不上,有什么关系,这世界谁离开谁不能活? 于是,她也跟一个男人跑了,跑去幸福去了,居然还整了个儿子出来…… 简介无能,请戳正文!!!! 作者标签:总裁 迷情 妈咪 婚后相处 ==================   ☆、001 我们离婚吧   偌大的双人床上,男人的铁臂将女人娇小的身体紧紧地锁在怀里。   “放开我。”   她的声音轻颤,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宁静不但想让他放开自己,更想立刻摆脱这种尴尬。   他上身未穿衣服,精壮的胸膛毫无遮拦的压着她挺起的浑圆。   “放,怎么放?”   叶致远撑起一只手,看着她泛红的脸。   她是否应该明白,他们之间,先招惹的那个人是她。   “不许碰我。”   她低下眼脸,掩去那抹伤感。   她不会忘记,她流产的时候,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她更不会忘记,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他的大手一伸,将她的身体往自己怀中带。   “你是我老婆,不给我碰,你想给谁碰?”   “你管不着!”   宁静很想大声的吼回去,可是在面对他时,还是无法做到那样的理直气壮。   “是吗---呵呵呵。”   腰-身-一-抬。   她只剩下尖叫和无休止的恼怒。   他嘴角泛着笑,为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吃到的美食。   而宁静却在偏过脸时泪水汹涌而出。   他们之间即便不是美好的开始,可是为何会变成这样。   终于,他满足了,离开她的身体去了洗手间。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宁静颤抖的身躯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   她不会等待他来为自己收拾,尽管很累。   她抽出纸巾,将双腿间清理干净,然后换上干净的睡衣,坐在床边。   在外人看来,她根本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情爱的人,只因为那双如水的双眸里面,全是冰冷。   浴室的门打开,他只披着浴巾从里面走出。   头发上的水滴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上,看起来魅惑极了。   只是,这一切对于宁静来说,只是惩罚。   她的双眸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迈着迷人的长腿向她走来。   她狠狠的吸了口气,准备开口。   “给我擦头发!”   他却率先开口,将手中的毛巾扔给她。   她任命的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后。   逼退眼中的酸涩,仔细的为他擦着头发。   最后一次,求求你给我这最后一次。   再贪恋一次。   明知道不属于自己,可是还是想去拥有。   她纤细的手指穿梭在他乌黑浓密的发间,他舒服的闭上了双眼。   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给他很舒心的感觉。   终于,时间还是残忍的没有放慢脚步。   该来的总是要来,他的头发在她的手中干了起来。   她将毛巾挂回洗手间,粉色的睡裙在她的走动下,一扇一扇的。   他眯着双眼看着她,眸光里是一片满足。   “我们离婚吧。”   她在离他一米之外,停下了脚步,慢慢的开口。   他似是听错了般,双眸化作利剑,紧紧地盯着她。   她这一次却是勇敢的迎上去了,只是那身侧握成拳头的双手快要被那尖锐的指甲划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很久后,叶致远开口。   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刚刚还在自己的身下妩媚申银,这会居然说什么离婚。   ☆、002 喜欢妈咪还是喜欢阿姨   “我说我们离婚。”   她挺直自己的身体,忽视那双腿间的疼痛。   “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就当做没有听到。”   他猛然站起身子,一米八五的身高对于她来说只能仰视。   亦如他的人。   喉咙发涩,她咽了咽吐沫,出口的声音略带哽咽:“请你放了我。”   他摔门而去,留下她孤身一人。   慢慢的蹲下,双臂将自己环绕。   泪水一滴一滴滴进深色的地毯里。   次日,宁静撑起自己发麻的身体,去了浴室将自己收拾好。   红肿的眼睛,凌乱的长发,干涩的唇角,苍白的脸色…   她笑了笑,原来这场婚姻里,她还是有收获的。   比如说这具残破的身体和……   她简单的化了个淡妆,这样最起码显得她不是被豪门抛弃的怨妇。   “太太,您醒了啊,可以吃早餐了。”   “恩,先生呢?”   问完了才知道自己说出了口,或许自己已经习惯了他是先生,她是太太。   “先生昨晚上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陈姨顿了下,有点不好说出口,她不知道先生和太太是怎么了,昨晚上先生摔门而去。   “恩,依依呢?”   宁静并未因为他一夜未归而心情不好,反正已经决定离开了,那么他在谁的身边过夜已经不重要了。   “小小姐在楼下吃早餐。”   宁静的脚步向着楼下的客厅走去,老远就看见了依依俏丽的小脸上眉头紧皱着。   “依依,怎么了?”   她的声音在面对孩子时,充满了欢快,她还是很喜欢依依的。   “阿姨,还不是陈奶奶,每天都逼着我喝纯牛奶。”   五岁的依依一直不喜欢喝纯牛奶,她扬起小脸,习惯性的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宁静的身上。   她一向宠着依依,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勉强她。   可是,今天不一样。   “依依,喝下去吧,女孩子喝纯牛奶皮肤会很好的。”   她坐在依依的身边,轻轻搂着她的肩膀。   “可是依依不喜欢喝,味道怪怪的。”   依依皱着小鼻子,一脸哀怨的看着宁静。   “依依啊,听阿姨说,人生在世,我们有许多无法控制的事情,不能每一件事情都照着自己的喜好来,往往我们会被现实逼得必须妥协。”   就像她和叶致远的婚姻,开始只是场错误。   依依一个头两个大起来,阿姨这说的是哪里跟哪里啊,这只是一杯牛奶啊。   “阿姨,依依只是不喜欢喝纯牛奶啊。”   “恩,不喜欢就别喝了吧。”   宁静看着依依的小脸,终是妥协了,伸出手揉着她柔软蓬松的发丝,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依依,喜欢阿姨吗?”   “喜欢啊,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好似是怕她不相信,依依的小脑袋像是捣蒜是的来回点着。   “怎么办,阿姨也很喜欢很喜欢你。”她将依依给搂进怀里,手略带颤抖着。   依依,阿姨好舍不得你,真的好舍不得。   虽然说她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可是,自从跟那个男人相遇以来,这个如同天使般的小女孩就变成了她的心头肉。   “那依依喜欢妈咪吗?”   ☆、003 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   “那依依喜欢妈咪吗?” 多么努力的才将这句话给说完,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口的话即将把心拧碎。   “阿姨,我可以说实话吗?”   依依在她的怀里扬起小脑袋,大大的眼珠子来回的滑动着,似乎有着千言万语无法说出口一般。   “当然啦。”   两人坐在餐桌边,闲聊了一阵,便到了依依要上学的时间了。   幼稚园门前,依依扎着两只鞭子,粉红的连衣裙,外面是纯白色的外套,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阿姨,再见喽。”依依依依不舍的拉着宁静的手,她很喜欢宁静来接送她。   “恩,去吧。”眼眶发胀,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不能在依依的面前哭出来。   依依放下她的手,一蹦一跳的向前跑着,还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   眼泪终是流了下来,心撕裂般的痛。   依依。   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来。   依依,对不起。   阿姨不能再做你的妈咪。   依依,对不起。   阿姨不能看着你长大。   依依,再见了。   她不知道自己会离开多久,不知道下次在见到依依是什么时候,亦或是五年后,十年后,又或者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她只希望依依,不管长大多少,都还是当初那个在洗手间给她递卫生巾的小女孩。   她要永远那么笑。   永远那么善良。   “小妹妹,阿姨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依依,我叫依依……”   阳光下,宁静蹲在幼稚园的门前,哭的不能自己。   她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很彻底,即便头顶着叶太太的头衔,也做不了依依的妈咪,更做不了他的女人,所以,他们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来走了。   那就是离婚。   叶致远,由我开始的错误,就由我来结束吧。   回到别墅后的第十五天,她收到一封信。   信是安子皓寄来的,她当时在看到的时候,差点吓死。   信上只有短短的手机号码,还有一句,我很好。   她不想打,不想在打扰他。   但又觉得欠他句对不起没有说,于是便趁着陈管家不在家的时候给安子皓打了过去。   他接起,开门见山的说,“我要回香城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你要跟我走还是留下?”   她没有出声,静静的呼吸着,手攥紧手机。   “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要跟我走就再打电话过来。”   三天。   漫长的三天,像是经过了一生那么长。   她最终决定跟安子皓离开这里,他们三人之间总该有个了断,这样下去,谁都不会幸福。   那么,便是她了。   安子皓将一切都安排好,也知道她在做小月子,所以商量在她出月的时候接她走,当然她并不知道叶致远昨晚会回来,而他的回来却给她以后的一生带来了不平静。   如果知道,她肯定不会顾及自己虚弱的身体而提前离开,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宁静没有带走很多东西,毕竟很多东西都是他后来买的,她似乎是刻意为之,不想再有任何的瓜葛。   他的财产固然多,只是没有属于自己的。   偌大的房间里,阳光明媚,每个角落都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窗前的风偶尔吹过,桌上被压着的离婚协议书轻轻的晃动着。   那女人的签名更是娟秀美丽,和她的人一样,清淡无争,她不是没有争过,她所有的勇敢都耗尽在这场爱情里,换来的却只是满身的伤痕。   阳光的反射下,那似乎还有着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叶致远,从此以后,天涯两端。   我们再也不见!   祝你幸福!   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   ☆、004 宁静的求救   豪华的商场,这里是M市最奢华的一个商场。   宁静一脸兴奋的拉着女友雨桐的手,这可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花血决定在这里买东西。   “宁静,你真的确定要在这里给他买生日礼物,这里的东西好贵啊。”   雨桐拉着她的手,小声的说着。   宁静一副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眼睛一横,鼻子一哼,大言不惭道,“当,当然了,这可是我们在一起后他的第一个生日,我一定要送他一件永生难忘的生日礼物啊。”   我的妈呀,这里的东西不是一般的贵啊,她连卖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关键是卖了自己会不会也是一样也买不起啊。   随便的一件T恤,都可以用光她一年的工资了。   “那好吧,既然你那么的坚决,我也不再劝你了。”   雨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啊。   宁静一听,真的不淡定了,睁大着双眼看着雨桐。   心在滴血啊,求求你啊,你在拉我一把啊,在拉我一把我就不会在这里买了。   这时,雨桐确实是拉了她一把。   ---只是直接将她拉进了精品男装店。   这次,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吧。   ****   另外的一家精品童装店   “爹地,我明天穿这个公主裙去参加学校的六一儿童节晚会好不好?”   小女孩小小的身子在旋转着,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散发着淡淡的欢快。   “好。”   叶致远站在她的身后,满眼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身后的服务员就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江湖上有个传说,能够看一眼叶致远不心动的女人就不是真正的女人。   如今,她们是在努力证明着传说的错误性,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如此加速呢。   只是,江湖上没有传说,叶致远是有女儿的啊。   几个服务员钉在一起,看着那个小女孩。   “包起来。”   一声冰冷毫无温度的话在童装店响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宠溺和温柔。   身后的服务员很显然注意力不在这边,没有人应道。   “包起来。”   这次伴随着声音的还有那冷厉的眼神。   “……哦……是。”   一个服务员不怕死的接过他手中的衣服。   叶致远抱着依依从童装店出来,心情一片大好,他真的感谢老天爷送给他一个如同天使般的女儿。   他看着依依的脸,一瞬间时光穿梭了,看见了另外一张脸。   依依真的很像她,眉眼里都是她的味道。   只是,她在哪里?   “滴---”   手指传来短信的声音。   “爹地,你有短信。”   依依手指着他的手机亮起的屏幕。   叶致远回过神来,抱着依依坐在商场的座椅上,悠闲的滑动着手机。   “求你救救我……”   手指滑动间,一道焦急的女声传来。   叶致远眉毛一拧,俊脸上全是冰冷,什么时候有女人可以随便打他的电话了。   依依也听见了,小脑袋向前一凑,直接就凑到了叶致远的身边。   “爹地,阿姨怎么了?”   依依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不管我们的事。”   叶致远直接关上了手机,放在了兜里,看来助手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他的手机是设置过防线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加到他的微信。   ☆、005 依依说,助人为乐为快乐之本   可是,手机刚收起来,却又响了。   “爹地,又响了。”   依依手指着那手机,一副好奇的样子。   “不管。”   叶致远懒得理这些莺莺燕燕,直接忽视,他的世界从那一年的冬天之后,就只剩下依依了。   “爹地,这样是不对的,万一阿姨有生命危险呢。”   依依一脸不满的样子,刚刚明明听见阿姨的声音很害怕。   她一脸严肃的看着亲亲爹地,虽然爹地很疼爱她,她也只想着让爹地只对自己一个人好,可是干爹说的对啊,爹地这样一直一个人是不行的。   所以,才只有五岁的依依跟着干爹顾盛霆学会了微信,并私自的把爹地的微信改成开放状态,任何人只有扫一扫就可以扫到了。   果然,干爹说这个方法是最有效的,一点不假,昨天晚上她偷偷趁着爹地洗澡的时候,才将手机给设置好,今天中午就有女人发来短信了,真的是好事情啊。   依依此时真的很想躲在角落里,高歌,跳舞,转圈圈。   只是,这个冰山爹地却不为所动,该怎么办呢。   “爹地,阿姨真的有困难啊,老师教过我们助人是快乐之本啊。”   “爹地……爹地……”   叶致远不为所动,依依只好耍赖般的摇晃着他的手臂。   “依依,老师是不是也教过我们不能多管闲事啊,有些时候啊,我们大人的思维是很奇怪的。”   他抱起依依放在腿上,爱怜的抚弄着她的小脸蛋。   “怎么奇怪呢?”依依一脸的不满,明明幼稚园的老师就不是这样教的啊。   “就是……就是说有些时候我们明明是困难的,但是却不是真心的想要别人的帮助,比如现在这个阿姨应该就是。”   叶致远手抓着头发,第一次感觉到解释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事情,他回去之后肯定要查到自己的手机号码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爹地,那可不一定,你看看阿姨到底说什么啊?”   依依一副你不看就不行的样子,叶致远实在拗不过依依,拿起身边的手机。   输入密码,划开。   “你好,这位好心人,求求你去帮我买一下卫生巾,好吗,真的万分感谢。”   叶致远在听完后,满身的怒气,额头上的黑线是遮也遮不住了。   “爹地,卫生巾是什么?”   依依听不懂那是什么,张着小嘴问着。   “你听错了。”   叶致远此时的好脾气已经完全被磨光了,即便是面对着宝贝女儿,也不会在妥协了。   这个世界变了吗,女人勾引男人居然用着这样的方法。   买那个,她是想死找不到路了吗,居然让他去买那个。   “爹地,阿姨明明让你去买卫生巾的啊,依依的耳朵听的很清楚呢?”   “shit”,叶致远忍不住的开始爆粗口,这个该死的女人,最好不要让他遇见,不然一巴掌拍飞她的大脑,真的敢讲啊,不分别人性别的让人帮她买那个玩意,脑袋有问题吗?   “爹地---”   依依软软的声音传来,脸上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哎---”   叶致远幽怨的叹了口气,真的拿这个女儿是没有一点办法。   牵着她的手,朝着二楼的大型超市走去。   ☆、006 叶致远要杀了那个女人   他简直快要疯了,一个大男人去超市买那个,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他还不知道是给谁买的。   到了超市门口,叶致远停下了脚步,他真的很想要杀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吹鼻子瞪眼的到他头上了。   或许是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进去吧,站在那里,一脸的冰山。   依依却猛滴撒开了他的手,自己一个人朝着超市里面跑去。   果然,连一秒都没有犹豫,男人的脚步朝前迈去。   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天知道自从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再也不会允许依依离开他身边一步。   或许别人说他太溺爱依依,但是没有办法,当你的生命中只剩下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人时,你就会时刻紧握着她的手,绝不放手。   所以,他和依依一起出现在超市里。   “阿姨,请问下卖卫生巾的地方在哪里?”   五岁的依依记忆力非常的好,看身边的爹地一直没有行动,便直接抓住身边的超市员工询问道。   这个木头鱼爹地,进都进来了,居然还站着不动,依依心里鄙视着他。   超市售货员很惊讶的看了一眼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又看了眼身边这个镇定自若耳朵后却微微泛红的俊帅男人。   笑了笑,一副很明了的样子。   “小朋友,沿着这个柜台向前走,然后左拐,第二个出口就是了的。”   “谢谢阿姨。”依依甜甜的笑着,完全不知道自己问这个对爹地有什么影响。   小手直接拉过身边的叶致远,一路小跑的朝着那柜台走去。   叶致远无语又无奈的看着女儿,心里百感交集。   他居然为一个女人买私人用品,传出去他的老脸几乎可以毁了。   “爹地,这么多要买哪一个啊?”   依依双手叉在腰间,仰起头来询问叶致远。   “随便,都是一样的。”   他轻咳了声,难堪的出口。   他哪里会知道那东西怎么区分,反正用在女人的身上作用都是一样的。   止血就行。   依依看着爹地脸颊红红的,便也不在难为他了,随便的拿了一个粉色的。   一手拿着卫生巾,一手牵着爹地,完全无视他一脸的猪肝色。   付完钱,几乎是逃命般的离开了超市的入口。   一口气抱着依依跑了老远,似乎还能够听见身后导购员窃窃的笑声。   叶致远将依依带到洗手间门前,对着依依讲进去看看是哪位阿姨要的东西。   依依兴高采烈的拿着手里的东西进去了,很多年后依依长大后想起现在的一幕,也实在是佩服阿姨的勇气,居然敢对着微信让别人给她买这个。   叶致远咬牙站在男洗手间的门前,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女洗手间,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天知道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依依的安全对于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如果那一天,他晚去了一分钟,或许就看不到这么活泼可爱的依依了。   “阿姨?”   依依小心翼翼的叫着,声音里充满着雀跃,她真的好想知道第一个跟爹地说话的阿姨是长什么样子的。   “恩,好疼。”   肚子实在疼的宁静蹲在马桶上,自己都在后悔,刚才怎么会脑少的发出那样的微信,估计世界上每个人的一生中都可能犯二吧。   “阿姨?你在哪里?”   宁静的声音实在是小,依依根本就没有听清。   “是……是在叫我吗?”   宁静一手捂着肚子,声音提高了些。   “阿姨,是你要的卫生巾吗?”   依依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几个紧闭着的门,黑溜溜的眼珠子来回的滚动着。   “是,是啊。”   宁静此时真的是泪流满面了,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好的人。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狗眼。   “阿姨,你在哪里?”   “在,在这里。”   宁静的手对着门使劲的拍了两下,依依闻声走过去。   小小的手从门缝下面伸进去,将刚买的东西递了进去。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宁静拿着手里的卫生巾,一脸的老泪纵痕,天知道活了二十三年,这是她最囧的一次了。   “我……”   “依依,快点出来。”   门外的叶致远很显然是不耐烦了,对着门大喊着,他现在根本不会让依依离开他视线之外五分钟的。   “哦,阿姨,我要走了,下次再告诉你名字吧。”   依依的小手对着那紧闭的门挥着手,拉开了门。   “依依……”   宁静念着刚才听到的名字。   ☆、007 生日惊喜   “依依……”   宁静念着刚才听到的一个字。   “阿姨还欠你句谢谢呢。”   她一边将东西拆包,一边自言自语道。   一切收拾好后,宁静走出洗手间,将剩下的东西放在手提包里。   脑海里开始想象刚才的小朋友长的什么样子,她想一定是天使转世吧,不然怎么会帮助这么窘迫的她呢,一般人收到这样的信息,估计都会当做是神经病吧。   她,今年二十三岁,没有惊人的美貌,没有显赫的家室,没有高挑的身材,或许走在人群中就是那最普通的一枚便利贴女孩。   脚步加快起来,她要在她的亲亲男友下班之前赶到他家去,今天是他的生日,她要亲手为他准备生日的惊喜。   时间的脚步刚刚进入夏天,却依然的很热,赶了一路的公交车,到楼下的时候,浑身都是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不过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今天是特意请假的,眼看着还有两个小时她的男朋友就要回来了。   钥匙插进门,打开,走进去。   刺鼻的腥味传来,她觉得很难闻,她昨天明明来打扫过的啊,可是现在到处乱七八糟的。   想着时间已经不多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包包,小心翼翼的将刚买的衬衫放在沙发上,卷起自己的袖子,开始干活。   只是……   “快……哦……好棒,你好棒……”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宁静的身体抖了下,不可置信的睁大着自己的眼睛。   房间里难道还有别人,她屏住呼吸,不敢动。   “唔……靠你真爽……”   这次却是男人的声音,却又是如此的耳熟。   宁静的双眼睁的圆溜溜的,看着那虚掩的卧室门。   这里是单身公寓,只有一间卧室,那声音无疑是从那里传来的。   脚步顿住了,双手紧握成拳,她即便没有经过事,却依然明白那样的声音是在什么时候才会发出的。   用力的呼吸着,她的脚步朝着卧室走去。   颤抖的手推开卧室的门,床上赤身落体的男女,以最原始的方式交融着。   他,怎么可以?   宁静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退,床上的战火却是相当的激烈。   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屈辱,背叛,袭击自己的大脑。   “为……为什么?”   破碎的声音响起,打扰了正在好事中的男女。   女人从男人的怀里看过来,轻蔑的一笑。   故意挺起的饱满,在宣誓着主权的所有者。   男人从女人的身体里抽出来,站起身子,毫无掩饰自己刚刚激情后留下的残余物。   “我腻了。”   简短的话,像是针扎在胸口一般,好疼。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宁静的声音轻轻的,眼泪无声的流着。   她没有忘记,今天是他的生日,她用尽自己的一切想要给他最好的生活,他不喜欢上班,没关系,她养着他,自己加班累死也无所谓,只要他开心就好。   可是,现在是怎么了?   他讨厌女人的眼泪,伸手拿出浴巾随意的裹在自己的身上,眼神鄙夷的看着宁静。   “你看看你,一副木鱼的样子,二十三岁了,还装清纯说自己是处女,不让我碰,我靠,什么年代了。”   男人点燃了一根烟,搂着身边的女人,手指还故意从女人高蜓的胸脯划过。   “我说了,想把我的第一次在结婚的时候交给你。”   她出声反驳,却是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第一次,那是神圣的,在她的心里和婚礼一样的神圣。   “呵呵,少装了,你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不要在我面前装,我最讨厌你这种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的咒骂声,像是魔咒紧紧的锁着宁静的脑袋。   她很想上前给他两巴掌,可是却是生生的顿住了。   转身,像是没有来过一般,走开。   只是,那脸上越来越多的泪,却说明着自己的心究竟有多痛。   ☆、008 酒,喝多了果然误事   嘈杂的音乐,浑浊的气味,迷人的裙摆。   “酒,给我酒,我要酒。”   一巴掌拍在吧台上,女人嘴里含糊不清,眼睛微眯,盯着酒保的眼睛。   “小姐,您已经不能再喝了。”   酒保看着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好心提醒。   眼前浮现出一组画面,禁忌,混乱。   男人的胸膛,女人的浑圆,男人的低喘,女人的妖媚。   “王八蛋,谁是小姐,我是处女,货真价实的处女。”宁静气的从桌子上坐起来,眼神凶狠的看着酒保。   “不识好歹。”   虽然是服务生,但是遇见这么难缠的客人,酒保只好小声的嘀咕谩骂。   “碰”的一声,一瓶白酒再次甩在了宁静的面前。   “呵呵,王八蛋,你全家都是王八蛋,老娘真的是处女……呃……”   刚才喝的太猛,现在反胃上来的酒气,差点熏死旁边的人。   酒保嫌弃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邋遢的要命,摇摇头,转身,不理睬,任她自生自灭。   “呃……呃……好难受。”   宁静感觉自己的胃要炸开了,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晃悠悠的朝洗手间去。   可是她忘记了,她第一次来酒吧,根本不知道洗手间在何方。   凭着感觉走。   一步,两步,然后无数步。   脚步蹒跚的向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嫩白的小手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轻轻的一拧。   门开了。   宁静高兴坏了,此时的她急需找个洗手间。   “呵呵,终于找到你了。”   打着酒嗝,宁静会心的笑着。   奢华的灰色地毯在宁静的视线当中逐渐模糊成一片,潮红色的小脸,燥热的感觉,她随手扯了扯T恤的领口。   “热,好热。”   一股力量袭来,宁静连惊呼都没有来及,身子被扔上了软软的大床。   皎洁的月光淡淡的穿过玻璃窗倾洒下来,男人看着床上的女人,由于喘气,胸口一阵一阵的。   “啊!好痛。”   被大力一甩,宁静发生了简短的抵抗声。   挣扎着身子要坐起来,她要上厕所啦,不是要睡觉。   只是,刚起的身子便被高大结实的体魄给强制的压在了下面。   黑暗中,一双利眸散发着冷冽的光芒,紧紧地锁着她。   一只大手覆在了宁静的耳畔,沉重的呼吸落在了她微张的粉唇上。   男人的手抚上她光洁的皮肤,壮硕的身体将娇小的她罩在里面,两人的呼吸声融为了一体。   对于接吻,宁静的经验少之又少。   只知道,闭紧嘴巴。   冰凉的大掌用力的扣住她小巧的下巴,逼着她张开嘴巴,迎合他。   细滑的脸颊皮肤粉粉的,而心脏却如受惊的小兔子,这样的她更激起身上男人的征服欲。   “呜呜,我要上厕所!”   小腹的肿胀再也无法容忍,宁静用力的推搡身上的男人,尽管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   “不。”   男人的动作粗鲁狂躁,衬衫的纽扣都已经离开了健硕的身躯,烙铁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女人的腰。   然后,宁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好痛好痛。   痛到要死了的节奏。   男人,似乎把身下的女人当成了工具般。   粗鲁,狂野。   ☆、009 你是神马东西   一次次宁静疼的差点晕厥过去,那刺穿的力量像是把利剑,生生的将她的身体穿透。   潸然落下的眼泪顺着脸颊四散开来,低喘与享受相互交融,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是情欲。   宁静感觉这是一场噩梦,男人身体的起伏不带一丝感情,纯碎是简单的发泄。   她疼到连脚趾头都无法伸开,对这方面毫无经验的她只能呜咽着承受这一切。   床单上的鲜血混合着情欲的味道,凝合成一股腥腻的味道,却在这个夜晚让人沉迷。   缓缓的闭上眼睛,男人低哑沉重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她就当做自己真的是在噩梦中。   终于,男人似乎是累了。   从她的身上抽离开,连带着混合着精液的血水。   被狠狠折腾过的女人大喇喇的双腿,红肿的嘴唇发出残破的话语来。   “我说我是处女吧。”   男人离开的身子微顿,俊脸凑近,这才听见她的话。   于是,离开的身体再次覆上,新一轮的掠夺再次开始。   整整一夜的索取,直到天快亮才结束,宁静早已如死鱼般的昏睡过去。   男人将自己的身体冲洗干净,却并未离去,只是坐在窗前,等待着床上女人的苏醒。   宁静是被呛醒的,身体很累,很酸,很痛,眼睛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周围的空气太过于憋闷。   她不得已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叫了一夜的嗓子早已沙哑的不行,吞咽了口唾液才好不容易将话说完。   浑身像是被车碾过般,酸疼的感觉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双腿间更是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这才想起昨晚上那个自己亲生经历的噩梦,怒目圆瞪。   “醒了?”   比冰还要冷的话。   宁静努力的撑起身子,在房间环视着。   房间里窗帘紧闭,只有微弱的灯光。   “啊!”   身上传来的凉意,宁静才看清楚自己浑身赤裸,未着寸缕。   下意识的用薄被裹住自己的身体,宁静披散着长发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前说话的男人。   “你是谁?”   宁静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识的想知道占有自己纯洁美好第一次的男人到底是谁。   “呵呵。”   空气里腥腻的味道连同着尼古丁的味道,都没有男人的冷笑来的害怕。   男人轻笑着,然后站起身来。   健硕的身体迈着迷人的长腿向床上的宁静走来。   大床立刻凹陷了一块下去,下一秒,大手精准的握住了宁静娇小的下巴。   “想要我负责吗,你是什么东西?”   宁静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大脑短路起来,她只是习惯性的询问,她就这样的跟一个男人睡了一夜,她问一下都不行哦。   见她不说话,男人以为她又在想着用什么花招了,握住下巴的手更用力起来。   呵呵,他叶致远的世界里,什么时候要对一个女人负责了。   下巴传来钻心的疼痛,宁静拧着眉看着身边的男人。   “不要费劲苦心,想要我负责的人已经死了。”   那声音像是鬼魅一样的缠绕在宁静的耳畔,她浑身哆嗦,像是要上断头台一样。      ☆、010 叶总,是你?   眼睛里升起一层水雾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啊。   明明吃亏的是自己啊,怎么感觉像是她欠了他一样的啊。   她已经二十三岁了,自然知道男女之间,只有女的吃亏。   这样的想着,她似乎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是叶总?”   宁静却在看清了男人的容貌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心里的难过此刻竟然少了一分。   “你认识我?”   男人的手没有减少力量,还是钳制着她。   “你先放开我,我的下巴好痛。”   宁静实在被捏的太痛了,手开始抗议起来。   男人的手离开她的下巴,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   “我是霆集团的员工啊,我是顾少的秘书,您以前在我们公司做叶总啊,我还跟你说过那个‘爸爸去哪儿’的游戏啊?(此处见旧文《总裁的爱人》戳其他作品”   下巴上的痛意消失,宁静微微的挪动了下身体,离他远一些。   男人颀长的身子离开床铺,将黑色的窗帘拉开,这时借着晨光看清了女人的脸。   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还算可以,只是算计了他就该死。   “不记得了吗?”   宁静有那么点的小失望,她跟他说过几次的话啊。   “可是,你明明才离开三个月啊。”   宁静小声的嘀咕着,三个月的某一天就发现叶总没有来上班,后来无数个某一天叶总一直没有出现。   于是,她趁着找顾少签字的时候问了,才知道叶总自己组建了公司,而且规模不亚于霆集团。   她却不知道的是,叶致远隐藏在商人背后的真实身份。   “谁派你来的?”叶致远并未因为认识她而放松,相反的,越是认识的下手越是值得怀疑。   “什么,我听不懂。”   头好痛,宁静揉着脑袋,一脸的不解。   “不管是谁派你来的,我希望你管住自己的嘴,今天的事情有一丝一毫的泄露出去,你的小命就准备消失吧。”   “还有,这是一百万的支票,封你的嘴。”   叶致远看也没再看她一眼,将支票放在床边,径直的走向门口。   “等,等一下。”   宁静本能的叫出了声,他个乌龟王八蛋,把她当做什么啊。   剩下宁静一脸的苦闷,她很想冲上去扇他两巴掌,问他怎么不问青红皂白的上了她。   只是,她不敢。   真的不敢。   “怎么嫌少?”   男人停住脚步,转过身,一脸轻蔑的看着她。   “谁要你的钱。”   宁静生气的大吼着,这个王八蛋,把自己当做小姐了吗。   “呵呵,不要装清高,收下这一百万,我们之间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明白吗,方才说过的话,我不喜欢重复,望你自重。”   叶致远高大挺拔的身躯转了过去,直接走出了门。   空荡的房间内,只剩下宁静一人,她的性子本就胆小怕事,这下感觉后背都凉飕飕的。   她要赶快逃离这个地方,不能有一丝的耽误。   这件事,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吧。   这样的想着,她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将扔在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回自己的身上,酸软的双腿几乎无力,可还是咬着牙走到了门后的方向。      ☆、011 女人,清高过了就是虚伪   日子继续过着,自从那一晚之后,宁静和叶致远再也没有见过面。   宁静在百度上搜索了叶致远公司的地址,然后找了个信封,寄了份快递。   两天之后,叶致远在办公室收到了一份快递。   打开来,是一张支票还有一张粉色的便利贴。   支票是一百万。   便利贴上写着:“叶总,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叶致远随手拿起身边的电话,将助手叫了进来。   “叶少,什么事?”   叶致远拿起桌上的支票,面无表情。   “听说前段时间慈善组织有打过电话来,这一百万捐出去吧。”   助手陈庆微笑着上前接过支票,看了一眼。   “是,叶少。”   “恩。”   叶致远未言语,只是将椅子轻转,看向东方升起来的烈日。   似乎真的如叶致远所说,那一晚的事情彻底的从他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两个星期后,叶致远约了客户在皇廷酒店谈合约。   金色旋转的木门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叶致远在助手的陪同下,高大的身子向前走着。   周围传来很大的吵闹声,女人拔尖的尖叫,刺耳。   叶致远,皱着眉头,厌烦。   女人,还是要温顺点,至于泼妇,那是侮辱了女人。   脚步未停,这个世界只有依依的事情才会让他停下脚步的。   “你个小贱人,我将你从小养到大,你现在是本事了,能挣钱了,了不起啊,你不要忘记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忍让着你,你根本活不过今天,我只是问你要点钱,居然说没有。”   妇人尖锐的手指揪着女孩的头发, 完全不顾女孩早已泛白的嘴唇。   “我说了,我没有钱,这个月的工资我已经交给你了,你又来我问我要,我去哪里弄。”   女孩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缓解头皮的疼痛,大口的喘着气。   “我真恨不得你小时候没有卖了你,那样也能换点钱用。”妇人大声的谩骂着,唾液星子崩了女孩一脸。   “你这样的嗜赌,再多的钱也不够你败的。”   女孩痛的低下了腰,用后背对着她。   妇人气急,今天在麻将桌上,输了一个月的家当,这个小贱人现在居然说自己没钱,最主要的是还对她不敬。   哼,她忘记了,是谁养她的吗?   长了翅膀,以为就能飞出去吗?   “啪”的一巴掌,女人凶狠的扇过去。   女孩没有站稳,随着这一巴掌的力气,身子向左摔了半米,头直接磕在坚硬的大理石上。   叶致远前进的脚步终是停了下来,因为女孩摔倒的地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后退一步,双腿插在西装口袋里,目光冷静的看着这一幕。   妇人看小贱人甩开后,大步跑过来。   巴掌,拳头,双脚,全数落在女孩的身上。   叶致远呼吸开始沉重,陈庆已是明白。   今天是来签约的,这对母女真的是不知道选地点吗?   上前。   “住手。”   陈庆站在她们的身侧,看着面前一强一弱两个女人。   “管你屁事,我在教训我女儿。”   妇人抬起脸来,毫不客气的回道。   陈庆的薄唇紧闭着,目光阴狠的看着这个毫无教养的泼妇。   “救我。”   被打的女孩,抬起头来,求救的看着陈庆。   只是这一眼,却让身后的叶致远看的真切。   方才她一直低着头,他并未看清楚她的脸。   嘴角上扬,一抹冷笑溢出。   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女人啊,清高过了就是虚伪。      ☆、012 狠狠的一巴掌   “住手。”   这一声比刚才那声更令人胆战心惊。   妇人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以为是警察来了,惊恐的望着周围。   男人的穿着都是上等,微微眯起的双眸,狭长的眼睛,漆黑如墨般的眼珠,单着冷意,岑薄的唇瓣,眼角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犹如从天而降的降魔主一般,高高在上。   “管你……”   “屁”还没有说完,妇人就看到男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在那样的目光下,不禁自觉的闭了嘴。   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宁静欣喜的抬起头来。   可是,时间似乎停住了。   她知道他!   他是叶致远。   是致远传媒的总裁!   是不久前和她有过一夜情的男人!   她开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为他这样的出现,猛然低下自己的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要多少?”   叶致远开了口,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冷冽无温。   宁静却怔住了,不可置信的抬头再次看着他。   “呵呵,要一万。”   妇人真的恬不知耻到了一定的地步,她才不管这个男人跟自己的继女是什么关系呢,只要是有钱就行了,她打量着男人的穿着,一看就十分有钱,所以思量之后要了一万,要知道这个死丫头平时三个月才会给一万。   “哼---”   男人冷笑,为了一万块,至于上演如此激烈的一幕吗。   “我---”   他故作停顿,目光紧紧地锁着宁静那已被打得红肿的脸。   宁静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穿,她根本就不知道叶致远现在会怎么做。   “我给你就是了。”   叶致远又是重复说道,眼神里的光芒却是极其认真。   在这炎热的夏季,宁静却感觉到他的光芒比冬日的冰雪还要寒冷。   “我不要。”   她哆嗦着唇瓣,颤抖着发音。   “放屁。我要。”   妇人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宁静的侧脸上,该死的臭丫头。   泪在转过脸庞的时候湿了脸颊,被指甲划破的血痕开始刺痛起来。   却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可知道,她要的是她的尊严。   “好。”   叶致远手一挥,撕下一张支票,丢在了地上。   妇人立刻松开身边的宁静去捡,生怕一秒钟之后就会消失般。   “哈哈哈,一百万,哈哈啊……”   妇人开始疯狂的笑着,这辈子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   “还不滚。”   叶致远的声音刚落,妇人就已经离开,留下的是那走了好远还留下的笑声。   “很精彩。”   待妇人离开后,叶致远看着脚边的女人。   她不敢抬头,连话都不敢说,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她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一百万。   呵呵,世界是不是真的好奇妙。   “没有什么要说的。”他问道。   好不容易,宁静才找回了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   “恩,我如何想的,你又知道。”   他轻笑,眼睛里全是轻蔑。   她无法言语,她知道过多的解释也是徒劳,她终是个坏女人。   “我不会白拿这钱的,我会还的。”   “怎么还,又拿什么还,凭你那一月五千元的收入。”   他淡然的收回视线,准备离开。   “我可以给你做保姆。”   她下意识的开口,连考虑都没有。   “可以。”   男人背着身,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宁静诧异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是什么意思。      ☆、013 叶总的温柔   叶致远的嘴角泛起弧度来,呵呵,她费劲了心机要接近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对于女人,还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   第一次的下药已经是他的失误,这一次,他一定会让她后悔今日主导的这场戏。   宁静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的,可没想到下午真的接到了他助手的电话。   报了个公寓的名称给她,让她以后就去那里当保姆。   站在公寓的门前,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   会不会有恶毒的主人像继母一样的来剥削她。   颤抖的小手敲响了公寓的大门,紧张的揪着自己随身带着的包包。   “你是谁?”   管家看着门前站着的陌生女孩,一脸的怀疑,自从小小姐出事之后,先生对于每一个到访的人都要仔细询问。   “我,我是来这里做保姆的。”   宁静小声的回答着,手指紧张的缠在一起。   什么保姆,一百万,她应该是来卖身的吧。   “哦。”   管家虽然心里不服这个弱小的女孩怎么会被少爷钦点,可还是让开了路。   “少爷,您说的保姆来了。”   管家站在客厅,恭敬地对着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男人说着。   宁静感觉有双大手正紧紧地掐着自己的喉咙,他怎么会在家。   “叶总。”   她站在那里,身体都打着颤,却尽量稳着声线。   “随你安排。”   管家心领神会,带着宁静离开。   直到客厅没有了声响,叶致远的视线才从报纸上离开,打量着宁静离去的背影,眼角都是冷意。   宁静知道自己欠了叶致远一辈子都还不起的钱,所以她只有努力的工作来偿还。   从下午到公寓,她就没有休息过,明明很干净的地方,她都要亲自打扫。   整整一个下午,叶致远看见的都是她跪在地板上用毛巾擦地的样子。   他的眉蹙在一起,若有所思。   门铃再次响起,他知道是依依回来了。   他今天是脑抽的,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而没有亲自去接依依。   “爹地。”   依依一进门就欣喜的扑在他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呵呵,爹地的小公主回来啦。”   叶致远宠溺的将大手放在依依的头发上。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却比女生的手还要柔嫩。   只是因为有一次,依依嫌弃他的手太糙,摸着脸颊辣辣的。   干了一下午的活,宁静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刚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温馨的一幕。   她甚至都有冲动要戳瞎自己的眼睛了,此时自己看到的叶致远真的是叶致远吗?   他什么时候有如此的温柔了。   如果没有记错,那个女孩叫他爹地,那么他已婚?   依依的大眼睛却是一下就看到了身后的宁静,嘴角笑了起来。   从叶致远的怀里退开,放下背后的小书包。   大眼睛水灵灵的的盯着宁静,呵呵,好漂亮的阿姨啊。   亲亲爹地真的改邪归正了吗?   “家里来了阿姨,爹地你终于带女人回来了?”   依依欢快的声音像是唱歌般,大眼睛看着叶致远。   宁静却感觉耳熟,总感觉这个如同天使般的声音在哪里见过。   “胡说。”叶致远故意沉下脸,虎着依依。   依依才不怕,她知道爹地每次都是装的。   “可阿姨明明是女人啊。”   依依的小手指着身后的宁静,小脸都皱着。   “那是保姆,你身体一向不好,她是来照顾你的。”   叶致远的手撩着依依软软的头发,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温柔。      ☆、014 又滚在一起   宁静用自己的勤劳与努力赢得了管家的信任和另眼相看,在叶公馆的日子还算好过。   而叶致远还是和以前一样,上班、下班、照顾着依依。   宁静的心里揪着一件事情,当初想第一次来人家当保姆,用欠了那么多钱,所以自己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只是眼看着明天就要开始上班,她还没有跟叶致远说她白天去上班,晚上回来打扫房间。   而今天,叶致远好像知道宁静找他有事情一样,眼看着时钟都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还没有回来。   宁静在把依依哄睡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叶致远。   等着等着,自己都睡着了。   “咔嚓”----   猛烈的开门声,打着瞌睡的宁静猛地醒了过来。   她一向浅眠,以前在家里,继母总是不分时间的跟她要钱,所以她睡觉一向不是很深。   宁静听着门开的声音,站了起来。   “叶总,您回来了啊?”   只见,叶致远高大的身子立在玄关处,有那么一抹的失神。   女人穿着淡粉色的纯棉睡衣,虽然很旧了,但是很整齐,很干净。   一脸堆着笑的看着他。   看他没有动,宁静向门口走去。   拿着鞋柜里的蓝色拖鞋,蹲在他的脚边。   松开鞋带子,将脚放进拖鞋里。   一只,两只。   叶致远配合着她,低着头看着那个黑色的头颅。   然后微弓着身子将拖鞋放进鞋柜里。   直到,鞋柜传来“吱呀”的声音,叶致远才尴尬的别开了视线。   “小小姐睡了?”   叶致远是喝了酒回来的,浑身难免充斥着浓郁的酒精气味。   “恩,十点睡着的。”   她站在他的身边,矮上一个半头,纤细的身子似是风中的杨柳一般,一折就会碎。   叶致远不在看她,他是有严重洁癖的,自己闻着身上的味道都觉得难闻,大步朝着楼上的卧室走去。   “等,等一下。”   眼看着他的身影要消失在楼梯间,宁静焦急的喊道。   而叶致远却像是故意的,脚步迈的更大起来。   直接去了浴室,他要将满身的酒气洗掉。   宁静敲了几下门,都没有人应声,将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喝了酒,这会又没有声音。   宁静有点担心,害怕他会醋酒。   犹豫了几分钟,宁静终是鼓起了勇气将门打开。   只是。   打开门的瞬间,宁静惊呆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多么美的一幕啊。   男人的胸肌,强壮的体魄,修长的小腿。   她不是好色的人,却经不住的流了口水。   “看够了。”   叶致远厉声质问她。   她红着脸移开视线,手指又搅在一起。   叶致远不问还在滴水的头发,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很旧的睡衣,看起来真的有失美感。   可是,粉红的脸蛋,轻启的红唇,纤细的脚裸,还有那活泼的脚趾头。   下身忽然一紧。   欲望来的如此之快。   叶致远以为自己是感觉错了,趁着她没有看向他这边,深深的吸了口气。   可是,却更觉的严重,连呼吸都开始热起来。   宁静的双手揪着睡衣,低着头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   叶致远却是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身后的大床里。   随即,他健硕强大的身子压了上去。      ☆、015 叶致远被逼婚   “你很聪明。”叶致远头低下来,带着扑鼻而来的酒气,全数喷洒在她颈间。   “恩,什么?”   她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紧张的看着他。   “欲拒还迎。”耳畔是他低沉的笑声,叶致远笑了起来,十分愉悦。   宁静却是尴尬的要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耳朵都要被他的酒气给烧掉了般。   “我,我只是担心你喝醉了。”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理由真的很牵强,这男人肯定会多想。   “我的酒量是你能比的。”   宁静真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算了,晕过去才好呢。   酒醉的叶致远,比清醒的时候还要迷人。   叶致远微眯着眼睛,瞳孔里全是晕染的红色,他低下头。   下一秒,宁静只觉得自己的嘴巴被凉薄的两片唇瓣给堵住了,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反应,浑身僵硬。   他的舌头一下子就探了进来,长驱直入,带着酒香,吻着她无法呼吸。   “呜呜---”   她在他的嘴唇下,开始挣扎。   她没有忘记,她只是保姆。   她更是没有忘记,那一夜的屈辱。   她扭着头,躲避他的吻。   可是他的大手却死死的按住她的后脑,根本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   宁静感到一丝害怕,上次的她是喝了酒,所以意识不清,但是这次却是清醒的。   她用手使劲的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他坚如磐石的身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喊,“不要,我不要。”   她不要,上次双腿都要断了,她不要那样的经历。   只是,她所有的反抗均无用。   他的大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将她那碍眼的粉色睡裙给拽下来。   只穿了件简单的睡衣,脱起来极其容易。   很快,她便如同初生的婴儿般,浑身赤裸。   叶致远扯掉身上的浴巾,重重的压上了她。   她的身体开始变热,白色的肌肤因为他的抚摸逐渐呈现粉红色。   而她的意识,也渐渐迷失。   她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迎合他。   她的耳畔,全是男人的喘气声。   那么的大。   又是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放过她。   每一次,宁静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他冲刺的太猛,太用力,完全不顾她身体的娇嫩。   最后,她直接变成了死鱼,可是身上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减少次数。   宁静醒来后,已经日晒三竿。   第一个反应就是跟上次一样的痛。   浑身都没有力气,四肢像是断了般,特别是那双腿。   满身青紫的痕迹,宁静很想骂叶致远是禽兽,可是想到她欠的那一百万,只好生生的吞下来。   此时,奢华的办公室内。   男人面朝着窗外,俯瞰着脚底下的人们。   “致远,你现在未婚带着个孩子,在暗夜里是个忌讳,没有一届的领导人是单身父亲的。”   “虽然,我们知道你的情况,可手底下的弟兄……”   脑海里闪过昨晚上暗夜里开会,叔伯们说的话来。   他们是逼着他娶亲,还是逼着他退位。   他心里清楚的很。   看来是离开了太久,这群老家伙欠收拾了。   要他娶亲,不可能。   因为他想娶的人已经不再。   逼他退位,更是不可能。   因为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016 宁静,我要娶你   曾经为了照顾依依,他选择退出暗夜,可是现在为了保护依依,他又重新掌管暗夜。   他没想到,这群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   他叶致远,打下的江山,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脑海里闪过一张面容,那是跟依依一模一样的脸。   所以,他昨晚喝的大醉。   只因为醉了才能看见她。   只因为醉了才能拥有她。   昨晚……   思绪回笼。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个女人满身的痕迹,看一眼就知道他是有多失控。   他自认一向控制力极好,却不曾想居然连续两次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失控。   眼神微眯着,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陈庆,进来。”   他对着手机冰冷的下着命令。   “叶少?”   陈庆恭敬地站在他身侧,认真的问着。   “去查一下那个宁静,从初生开始的。”   “是。”   叶致远在办公室里继续批阅着文件,早上想的事情已经被他刻意的忘掉了。   可是,伴随着门的打开。   陈庆抱着一叠不是很重的资料走进来,放在了叶致远的桌上。   “叶少,这是宁小姐所有的资料。”   “出去吧。”   叶致远并未立刻去查看,而是继续批阅着手中的文件,那一叠资料静静的在那里躺了两个小时。   等到一切忙完了,叶致远准备休息下时,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那叠资料。   修长的手指翻动,白色的A4纸发出刷刷的响声。   十岁母亲去世。   十一岁父亲再娶。   脑海里闪过了,那日那个疯狂的妇人。   她的巴掌那么的熟悉,看来是经常被打的吧。   再向下看,视线定格在某一行。   合上文件,叶致远开车前往公寓。   管家来开门的时候,愣了下,这会还是中午的时间,少爷是很少回来的。   “她呢?”   似乎是习惯了她的伺候,这会没有那双小手递过来的拖鞋,他居然就这样的不习惯。   “小小姐上学去了。”   管家站在门边,疑惑的看着少爷。   “不是依依,是宁静,那个保姆。”   知道自己显露出多余的情绪来,叶致远硬生生的在最后加了保姆。   “哦,她在楼上整理依依小姐的卧室。”   管家的话刚说完,叶致远竟然来鞋子都没有换就直接迈着大步朝着楼上去了。   他从未知道,此刻的自己这样的焦急究竟是为了哪般。   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叶致远放慢了脚步。   脚步停在依依的房门前,看着里面那个跪在地板上擦地的女人。   简单的有个发带扎成马尾,温顺的垂在脑后。   脸颊因为出汗而红彤彤的,看起来竟是那般诱人。   “出来。”   “恩……”   正在干活的宁静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门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此刻,他笔直的站着,她卑微的跪着。   依如他们的关系。   叶致远已经离开,朝着书房的方向去。   宁静不敢有所耽搁,快速的从地上站起来。   只是,跪了太久的腿麻了,再加上昨晚被折腾的厉害。   双腿打着颤,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前挪着。   等宁静好不容易挪到书房时,叶致远已经坐在大班椅上。   眼神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找,找我有事吗?”   宁静吞咽了口唾液,紧张的问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总之看见他本着脸,她就本能的浑身哆嗦。   “宁静,我要娶你。”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炸雷般响在宁静的耳边,她目瞪口呆,就连呼吸都忘记了。      ☆、017 那要更好玩-你   “宁静,我要娶你。”   简单的几个字像是炸雷般响在宁静的耳边,她目瞪口呆,就连呼吸都忘记了。   宁静的脑袋像是有千万只的蚂蚁一起啃咬着自己,思绪再也难以集中。   “没听见,还是激动的过了头。”   她的虚伪,他早已见识过。   宁静的理智被他换了回来,艰难的站在原地,小腿还打着颤。   乌黑柔顺的头发垂在脑后,纯白的棉质T恤,翠绿色的短裤,碍眼的粉色围裙遮住了她胸前的春色。   “您病了吗?”   很久后,宁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艰难的问着。   打死她,她都想不到叶致远会娶她。   所以,一定是他病了。   发烧将脑子烧坏了吧。   “呵呵。”叶致远高大的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嘲讽的走到宁静的面前。   大手猛地握住她纤细小巧的下巴,大拇指在上面使劲的一压,她痛的连脸色都变了。   “这样,够清醒吗?”   宁静害怕的想要向后退,可是他抓的那么用力,她根本无法动弹。   “那,为什么?”   既然没有病,为什么会要娶她。   为什么?   叶致远也在心里问了自己千万遍,如果说一开始是冲动,可是几个小时下来,他居然脑海里还是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不爱她,他不可能会爱她。   所以,原因只能有一个。   “吃了两次味道不错,成为了夫妻,玩你的理由会理所当然些。”叶致远岑薄的唇瓣微抿着,看着眼前这个脸色发白的女人。   “我不嫁。”   宁静不知哪来的勇气,用力的推开了他。   她是欠了他的钱,她已经用她的劳动来偿还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羞辱她。   “呵呵,不嫁也得嫁,我叶致远说出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叶致远冷笑一声。英挺的身姿猛地向前,这次抓住的是她的脖颈。   他用力的按下去,只因为她口中方才的拒绝。   他叶致远说的话,会有人拒绝。   在M市,只要他说要结婚,女人会排着火车队过来吧。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居然说不嫁。   “掐死我也不嫁。”   呼吸已经薄弱起来,眼泪已经充满了眼眶,只是宁静却倔强的不肯低头。   婚姻,是多么神圣的。   他,究竟凭什么这么糟蹋她。   “那让你父亲来偿还那一百万好了。三天之内,有意见吗?”   薄唇轻启,吐出来的话不带任何的感情。   “不要,求你不要。”   父亲已经年迈,他之前中了一次风,如果现在知道继母欠了一百万,估计连命都会没有。   就是因为知道父亲的身体不好,所以她连继母的虐待都没有说过一次。   她是个无用的女儿,给不了他大富大贵的生活,可是起码的宁静还是可以的。   “我,嫁。”   宁静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泛白也没有松开。   叶致远笑了起来,果然打蛇要打七寸。   她这么费劲的来到自己的身边,如今得到了叶少夫人的头衔,应该祖上烧高香了吧。   “我有一个条件。”   宁静的脖颈还在他手中,只是她现在不说,以后更不会有机会说了。   “结婚后,我要去上班。”   “OK。”   他答应的爽快,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018 暗夜的主母   他离开后,宁静顺着墙滑下来。   回想之前的一切,她很想当做是一场梦。   她还只是小保姆,可是脖子和下巴上的痛却清楚的说明着刚才是真实的。   她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头,就是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娶她。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个原因吗?   她擦干了眼泪,收拾好情绪,继续开始干活。   只有那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才不会沉醉在他编织的噩梦里。   至少那样,她还能证明自己是活着的。   很快,叶致远决定结婚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M市的女人都在打探叶少夫人的真容,到底什么样的女人就入得了叶致远的法眼。   暗夜总部,叶致远坐在黑啬徒腾的椅子上。   点燃了一根烟,顿时房内烟雾缭绕起来。   “世侄,这是真的?”   几位年迈的长者不请而来,为首的更是脚还没迈进来就开始发问。   叶致远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椅子边的龙身,拧紧了眉心,心里却在笑,这群老家伙消息果然更灵通的。   可是,他是叶致远,单枪匹马就可以闯进黑帮带走人,何况这几个进了半个棺材的老家伙。   “四叔,以为婚姻是用来开玩笑的吗?”   叶致远并未回答,只是用将问题给扔了回来。   在M市,明着他是人人惧怕的商界巨子,大名鼎鼎的致远传媒总裁,再加上他好兄弟顾盛霆,两人联手,跺一跺脚就可以刮起一阵旋风来!   “太过于突然。”   身后的吴伯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简单明了的表明自己的想法。   “缘分来的快。”   叶致远云淡风轻的说着,并未将这一群人放在眼里。   “什么样的女人?”四叔继续发问。   在他的意识里,叶致远是不可能会娶除了她以外的女人,所以几位长老才联手逼叶致远,目的只是让其退位。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才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全M市女人心仪的对象叶致远就要结婚了。   “呵呵,四叔也说了,我是个难伺候的主,自然能入得了我法眼的女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女人。”   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一声频率一样的声音来,在这个黑色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危险。   “是,那是。”   吴伯却打着笑脸迎合着,他自是知道叶致远要是对付起他们来,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做到毁尸灭迹。   周围安静起来,叶致远也吸完了那根烟。   站起身来,他的身材本就高大,在加上平时健身,更是没有一丝的赘肉。   “我们要见那个女人,暗夜的主母岂是随便的女人都可以当的。”   四叔却是一直都不退让,他在暗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却也有苦劳,可是他却一直都在叶致远的手下,眼看着大好的时机要到了,可是却没有想到临时出了这茬。   叶致远动了动手指掐断了烟头,看着四叔。   “暗夜的主母又岂是你们可以随便见的。”   冰凉凉的话一剑封喉。   他们的步步相逼,终于成功惹怒叶致远。   两位长老分明感到周身有一团冷意,从四肢开始蔓延开来。   “是,是,致远说的对,年轻人的事,我们跟着瞎掺和什么。”   不得不说,吴伯真的是打圆场的高手。   一边劝着叶致远,眼神却略有深意的看了眼那个叫四叔的男人。   “是,四叔大意了。”   这时候,年迈的四叔却也谦逊起来,诚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两位长老离开,叶致远微闭着双眼,脑海里闪过一张清秀的脸。   我要结婚了。   你会开心吗?      ☆、019 婚礼进行时   叶致远的婚礼是前所未有的盛大。   从定下来要结婚到举行婚礼前后不到十天的时间。   叶致远请的人很多,除了暗夜里的人,还有平时生意场上的。   而宁静却不想请自己的亲人来,自从妈妈去世后,他们似乎走动的比较少了。   可是,继母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得知宁静要嫁给叶致远,那张嘴就没有合上过。   她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家与叶致远联姻,把能请的亲戚朋友,全部都请来了。   宁静看着继母那张笑的谄媚的嘴脸,生生的觉得厌恶。   父亲一个老实人,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女子。   像是刻意为之,叶致远还特意请来了记者。   只是,前提是不能露出新娘的正面。   记者们纷纷窃笑,都觉得叶致远虽然名震江湖,却也只不过是个疼爱老婆的男人。   叶致远清楚树大招风的道理,他能够娶宁静,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依依,不曝光宁静的正面,事后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带着依依,这样依依就会少了很多的危险。   M市最豪华的酒店,在今天将为叶致远和宁静举行婚礼。   白色的百合花沿着宴会厅的大门一直摆到了餐桌。   白的座椅,粉色的轻纱,曼妙的蝴蝶结,大大的舞台中间用红色的玫瑰摆成心形。   脚下是大红色的地毯,看起来高贵又喜庆。   巨大的屏幕上放着他们两个的结婚照,她身披白纱,在他的怀里,浅笑低眉,说不出的美丽,只是,他的脸却没有一丝笑容。   现在距离婚礼正式的开始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来来往往穿梭的服务员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他们都知道这场婚礼是多么的重要。   四楼的化妆室,宁静安静的坐着,任由国外请来的著名化妆师在她的脸上化出令男人迷惘的妆容。   她安静的坐着,不喜不悲。   她知道,今日之后,她将会是叶致远的妻。   她会做个好妻子,她暗暗发誓。   对面的房间,叶致远靠窗而站,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新郎该有的喜悦。   顾盛霆推门而进,看到那个背影,剑眉蹙起。   “没想到你也会结婚?”   接到他的电话,他当时是一脸的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会结婚。   叶致远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顾盛霆的俊脸上,“许是我羡慕你家庭和睦吧?”   他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这样的开着玩笑。   “骗鬼去吧。你不是说今生非她不娶吗?”   顾盛霆却没有那个心情跟他开玩笑,自己当初在婚姻上也是走错了路,丢了姜长青那么多年,那几年,他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所以,他现在很想知道叶致远真正结婚的原因。   “是啊,只要她要嫁,我就娶,只是---”   叶致远却停了下来,视线看着窗外,眼神里一片悲伤。   “只是她又在哪里呢。”   他轻轻的叹息,将平日里隐藏的悲伤尽数展现。   “过去了就过去吧,致远,珍惜眼前人。”   顾盛霆的手放在他的肩上,他是知晓他的那个爱情的,只可惜,造物弄人。   他也曾经犯过错,所以他只能告诫叶致远不要做得那么过分,不然有一天后悔了就来不及了。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在原地等待的。   “怎么可以过去,那是刻在我鲜血里的人啊。”   顾盛霆不在说话,陪着他看着前方,默默的陪伴着。      ☆、020 你摸哪里呢?   M市。   机场。   出口处,一头黄发扎成马尾,一身风衣,一件白色背心,黑色紧身裤,一个军绿色的行李箱。   这样的穿着无疑是奇怪的。   可是配上男人那妖魅般的脸,却出奇的好看。   宣子言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接着电话。   “喂,我刚下飞机,现在正往婚礼现场赶去,要是我没到你就结婚了,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那头不知是说了什么,男人妖魅般的脸笑了笑,那更是倾倒众生。   离开了五年,没有回来一次。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就出国了。   当年,叶致远的爱人跟着他的助手跑掉的时候,他无疑是个帮凶,虽然后来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但是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所以,对于叶致远他是有愧的。   所以,他出国去了,并且一次都没有回来。   他作为发小,只能用着这样的姿态来向叶致远忏悔。   在接到他的电话时,他二话没说就要回来。   他是来祝福他的,更是来守护他的。   他已经弄丢了他一份爱情,绝对不会弄丢第二份。   笑了笑,坐上了叶致远派来的车。   车子向着婚礼的现场驶去。   他的心不禁开始澎湃起来。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酒店的门前,男人帅气的下车。   迷人的双腿迈着大步向里面走去,手里拿了个红色的礼盒。   身穿粉色礼服的女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手里的礼盒应声掉在了地上,发出碰碰的声音。   宣子言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看着身边摔倒在地的女人。   “shit。”   他看也不看身边的女人,直接弯腰将礼盒捡起来。   那是他找了好久的一块玉,天价。   金玉良缘。   金玉良缘啊。   可是,就这样的被这个该死的女人弄碎了。   “王八蛋。”   宣子言越看越气,忍不住的开始爆粗口。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在乎这场婚礼。   “你骂谁呢?”   地上的女人却不甘示弱,扬起头看着这个娘娘腔。   丢人,丢死人了。   大男人居然穿紧身裤。   “你不仅瞎了还聋了,看不见路连声音也听不见。”   本就是在气头上,这会听到这个女人不善的声音更是气愤。   所有的女人在看到他这张脸时,不是都该流口水崇拜的无底投递吗?   “你说谁呢?”   顾雨桐气愤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粉色的礼服因为刚刚的一摔,腿部有些走线,她丝毫没有注意到。   可是,男人锐利的眼神却是一眼就看见了。   风骚。   败俗。   “滚开。”   宣子言对于这样的女人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他最讨厌这样的把戏。   何况他现在还要赶着去参加叶致远的婚礼。   顾雨桐气的小拳头握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娘娘腔,什么东西。   手一挥,碰的一拳就要揍上他的脸。   只是,男人伸手敏捷,直接单手一伸,便将她的小手给握住,然后轻轻的一转,女人就被他转了个,利落的将手中的礼盒夹在咯吱窝下。   另一只手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抚上了女人的胸部。   突如而来的热感让顾雨桐低下头来。   男人修长的五指正在她的胸部弹钢琴。   该死的。   他不想活了吗。   大庭广众之下敢吃她的豆腐。   “王八蛋,你摸哪里的?”   顾雨桐终于受不了的大骂起来,这个天煞的。      ☆、021 叶致远,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小姐为妻吗   婚礼现场。   继母笑得合不拢嘴,她只要一想到日后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就想要笑,而且是大笑。   闪烁的镁光灯下,婚礼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宁静看着这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有些恍惚。   今日的她穿着一件抹胸款的婚纱,修长的脖颈简单的配了条白金项链。   下摆是一层层的薄纱编织而成,腰间的蝴蝶钻饰,用的是来自南非的真钻。   长长的拖尾被花童牵在手里。   宁静挽着宁父的手慢慢地走进宴会厅。   所有的宾客都在看到宁静的瞬间被惊艳到了。   就连舞台中间的叶致远也是有一瞬的出神。   他从未见过宁静化妆。   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宁静。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本就白希的皮肤更显清透。   站在叶致远身边的宣子言是今日的伴郎。   在看见新娘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   宁静真的很似她的清纯。   可是,宁静的清纯却又与她不同。   她是正宗的江南女子,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型,在叶致远的身边永远像个下一代,永远是需要保护的那个。   可是,宁静却不同。   她的清纯中,有着恬静、优雅和大气。   长长的头纱披在身后,配上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只会让人的视线更加无法移开。   早已交代过的事情,所以媒体只敢照那美丽的婚纱和那新娘的侧脸。   距离越来越短,宁父看着今日的隆重,眼眶不禁一红,就要哭出来。   她的女儿就要离开他了。   他很舍不得。   只是,这样最好。   这些年,他一直知道她被继母虐待的事情。   却无法出面阻止。   所以,今日看到女儿的幸福。   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想通了之后,宁父笑得一脸灿烂的牵着宁静的手,将她往台上带。   叶致远站在台前,看着眼前的一切。   直到那双手伸向自己。   直到他被主持人叫了名字。   他才明白,他是今日的男主角。   “致,致远,我将女儿交给你了。”   只见过一次面就成为自己的女婿,宁父着实还没有适应过来。   “恩。”   轻轻的点了头,并未过多的言语。   接过宁父递过来的手,挽在自己的臂弯。   随着砰砰砰的礼炮声,婚礼正式开始了。   宁父不愿意出面,叶致远无父无母,所以父母致词就省了,直接进入婚礼最重要的环节。   “叶致远先生,请问您愿意娶宁静小姐为妻,一辈子照顾她,爱她,守护着她,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都不离不弃,相守到老吗?”   司仪说完,大家便将都看向了叶致远。   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360度无死角的俊脸。   他站直脊背,目光落在对面的宁静身上,却又似乎不再她的身上。   小爱,你会愿意吗?   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心里却开始了呼唤。   呼唤那个藏在心里五年的名字。   屏息的等待,只为那句神圣的“我愿意”。   只为那句所有爱人间,最真诚的一生一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是那句“我愿意”还是没有说出口。      ☆、022 她紧张到呼吸都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是那句“我愿意”还是没有说出口。   宾客席间开始了骚动,新郎迟迟不回答,这场豪门的婚礼看来是不简单的事情。   司仪也是看着叶致远,既然弄了这么大的排场来娶这位美丽的小姐,只是现在没有听到那句我愿意,他不由的转过头来看着新娘。   薄薄的头纱遮住她美丽的脸,可是还是难以遮掩住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紧张。   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双手紧紧地绞着婚纱的裙摆,腰间的衣服都被她的小手拧出褶皱来了。   叶致远虽然人站在这里,可是思想和意识,都不在这里。   他不知道当时冲动的说举行婚礼时为了什么?   他不知道他怎么就可以摒弃了当初的承诺娶别人。   他曾经发过誓的,今生只有她才可以做他的老婆。   可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说要结婚的人是他。   他真的很想拂袖走掉,再也不管那可以结婚的唯一条件。   司仪略显尴尬,毕竟主持过无数场婚礼,难免会遇见状况。   清了清嗓子,开口,“都怪我们可恶的化妆师,将我们的新娘化的比天仙还要美,才让我们的新郎看的出神,连我愿意都忘记说了。”   这样的一打圆场,台下响起了哄笑声。   叶致远终于回过神来,面对这现实的一切。   “叶致远先生,请问您愿意娶宁静小姐为妻,一辈子照顾她,爱她,守护着她,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都不离不弃,相守到老吗?”   这一次,叶致远是真切的听到了。   抬起头,看着前方。   抿紧的唇一张,深吸一口气,“我愿意。”   宾客中开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听到他的回答,宁静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尽管拿简单的三个字,都是不情愿。   那又有什么关系。   站在身后的宣子言却是探究的看着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司仪笑了笑,手心也是出了一层汗,如果新郎一直不回答,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救场了。   “宁静小姐,请问您愿意嫁叶致远先生为夫,一辈子照顾他,爱他,守护着他,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都不离不弃,相守到老吗?”   “我愿意。”   清晰的嗓音,虽然不是很大,却说的很清楚。   头纱下的宁静看着叶致远,心里开始打鼓。   他们是夫妻了?   司仪笑了,宾客开始疯狂的鼓掌。   祝贺成为夫妻的他们。   “现在,新郎可以吻我们美丽的新娘了。”   台下的掌声更是热烈,叶致远的长腿向前迈着。   宁静发现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接吻,比刚才等待他回答还要紧张。   头纱被掀起来,叶致远的俊脸缓缓的逼近。   四片唇瓣相接,他的心似乎安静了许多。   本来只想象征性的吻下就离开。   可是,未曾想过,她对他有那么的吸引力。   只要一碰上她,他就再也不能草草了事。   一记深吻结束,叶致远退开来,并未去看脸红娇羞的宁静。   接下来的环节,因为叶致远的关系都取消。   他并没有那个闲心却供别人娱乐。   宁静也比较害羞,所以对于取消,她很是欣喜。   就这样,这场豪门的婚礼落下了帷幕。   很多年后,宁静回想起今天,还是觉得幸福。   虽然有很多的不情愿,但是结果却是美好的。   所以,看文的我们一起加油吧。      ☆、023 跪在地上   仪式结束后,婚宴正式开始。   宁静被送回了叶公馆,叶致远却像是故意般,一百多桌,他要亲自敬酒。   顾盛霆和宣子言劝了半天,都没有劝动。   看来只有随着他了,他今日是想醉死的节奏了。   公寓里,顾雨桐陪着宁静。   羡慕的看着美丽的宁静,不禁感叹。   “静儿,你真美。”   宁静满脸堆着笑,故意凑近顾雨桐的面前,“怎么看上我了,早不下手呢。”   “什么,你个坏人。”   顾雨桐伸出手轻轻的捶打在她身上。   她是从小练武的,所以出手的力量很大。   只是,自己今天却倒霉透了,居然栽在了一个娘娘腔的手里。   被吃了豆腐,她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恨不得刚才在婚礼的现场就将宣子言给扒了皮。   只是,好友的婚礼,她又岂能闹事。   宴会厅。   叶致远手持着一瓶酒,另一只手拿着酒杯。   亲自上阵,毫不含糊。   对于新郎独自敬酒,大家自是不敢多问,毕竟对于叶致远大家都忌惮七分。   一杯接着一杯,叶致远今天是放开了想让自己喝醉,自然喝的也猛烈起来。   最后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反正他是被顾盛霆和宣子言给架着送回到叶公馆的。   两个人,一左一右,直接将叶致远扔在了房间。   看着安静等在房间的宁静,两人都心生不忍。   “酒席有点多,他喝多了,你担待下。”顾盛霆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所以还是为叶致远说了好话。   “没关系的。”   宁静淡淡的开口,没有丝毫的责备。   “恩,我们先走了,有什么是给我们打电话。”   “能有什么事啊,人家阿远的新婚之夜给你打什么电话。”宣子言说完,直接搂着顾盛霆扬长而去。   宁静安静的坐在铺满了红色被套的大床上,纤细的手指抚弄着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很短,很扎,像他的人,果断,坚硬。   “小小姐她有问我爹地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你在婚礼现场,好多的客人,会回来很晚,她则听话的先睡觉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他似乎醉了的心开始清醒。   浓密的眼睫毛轻轻的颤了下,只是依然紧闭着。   “你很不甘心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娶我,但是能够感觉到你的不甘愿,叶少夫人的位置只要你要,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她继续柔声说着,平日里的他太过于冰冷,她不敢靠近他半分,今日说的话比这些日子说的都多。   叶致远的心在听到那句“叶少夫人的位置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时,露跳了半拍。   有这样的女人吗,今天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啊。   他们的婚事,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尽管没有新娘的正面照,可是叶致远结婚的消息足可以在M市刮起旋风了。   宁静去浴室拿了个毛巾,湿了热水,轻轻的将他的手,他的脸擦干净。   坐在床边,看着酒醉不醒的男人。   叶致远成为了她的丈夫,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轻轻的脱下他的鞋子,将他白色的袜子脱掉。   跪在深红色的地毯上,一遍又一遍的为他擦脚。   喝醉了之后,用热水擦脚会很舒服。   在很久以前,她看见过妈妈为父亲做过。   也是这样的姿势,没有卑微,只有真爱。   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一切,就是为他做一切。   叶致远并非没有意识,或许他只是在逃避。   逃避这样的婚礼后,他们都该做些什么。   他想过千百种他喝醉后这个女人的样子,却唯独没有想过这种。   她光着脚丫,跪在自己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暖脚。      ☆、024 做该做的   她光着脚丫,跪在自己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暖脚。   他冰冷的心似乎也被暖了。   将他的外套脱掉,然后又把衬衣的袖口和领结解开,松了松纽扣,想让他睡得舒服些。   她温柔的坐着这些,真的是个称职的叶少夫人。   一切做好后,她微喘息着。   她现在真的好庆幸,他是喝醉了的。   不然,向天再借十个胆,她也没有勇气在他面前做这些。   宁静站在床前,看着紧紧地闭着眼睛睡着的叶致远。   这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仔细看叶致远的五官。   他真的长了张连神仙都会嫉妒的面孔。   双手垂在身侧,宁静微微侧着脸,任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叶致远知道此刻的自己多么的卑鄙,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宁静。   折腾了一天,宁静也实在是累了。   拿起睡衣朝着洗手间里去。   温热的水洒在身上,脑海却不禁想起这两次和叶致远上床的事情来。   他体力惊人,力量更是惊人。   脑海里出现一幕又一幕限制级的画面来。   浴室里本就热,再加上她脑海里奇怪的想法,惹的她更是热,脸蛋都是潮红潮红的。   洗过澡后,本想穿着睡衣出来的。   只是,实在是热。   盛夏的天,即便在夜晚,温度也是惊人的。   想想反正他已经睡着了,房间里就等于只有她一人。   便随便的用浴巾将身体包裹起来,头发被毛巾包裹着,肩膀都露在外面。   只是,却不想一出浴室,就看到床上端坐着的男人。   一双眼睛全数落在她的身上。   她也不禁低下头来。   她一米六五的个子,浴巾即便再大,也只能从胸部包到大腿侧。   脸颊不禁红了起来,他方才不是睡着了吗,不然打死她也不会穿成这样出来的。   只是,后悔已经晚了。   因为,喝醉了的叶致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开始变了。   “过来。”   叶致远冷声命令着。   宁静绞着手指,还是听话的走向他的丈夫。   果然,她刚走到床边,他的大手猛地一拉,她的身体就向着他倒去了。   她的身体变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她刚刚沐浴后,身上还有沐浴液的味道。   淡淡的。   香香的。   凭着本能,大手一捞,一转。   两个人立刻换了位置。   她在下,他在上。   她闭着眼睛,睫毛瑟瑟发抖。   脸色粉红粉红的,呼吸更是一促一促的。   “你,你做什么?”   宁静真的很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能说出话来。   “呵。”   叶致远轻笑出声,圈紧身下的她。   将俊脸埋在她诱人的颈间,长舌舔着她敏感的小耳垂。   宁静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说,“做夫妻间该做的。”   她的身子在他的怀中明显的一抖,紧张的连呼吸都快了些许。   不再言语,叶致远的唇在她的颈部狠狠得一吸。   虽然只有两次,但是她似乎习惯了他。   双手本能的搂住他的肩,抬高自己,迎向他。   耳垂,脸颊,鼻尖,唇瓣,颈部……   一路向下,他几乎吻遍了她的全身。   他从未这样的对过她,之前的两次,全部都是霸道的占有。   这样温柔的吻令宁静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   他的吻带着醉人的酒气,她似乎也醉了。   又是一夜。   叶致远都有些怀疑,为什么碰到这个女人就是听不下来。   等到温情退去,等到彼此的精力消耗殆尽。   叶致远的铁臂牢牢的抱着宁静,她乖巧的窝在他的肩头。   男人的鼾声,女人的浅吸。   交融在一起。      ☆、025 叶致远也会笑   次日。   叶致远先醒过来。   即便是昨晚宿醉,睡了一觉的他依然容光焕发。   一眼就看到了偎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宁静。   眉头皱在一起,他很想狠狠得甩开她。   他的怀抱什么时候可以给她睡了。   只是,看到她羽扇的睫毛下那道黑眼圈时,手中的动作居然停下来了。   似乎有那么点的不忍心。   可是,他为什么要不忍心。   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最终,某个战胜了某个。   他的大手一挥,完全不管睡得正香甜的她。   谁给她的权利,抱着他睡得安稳。   (可是,明明是你抱着人家的,还紧紧地。)   被他大力的一甩,宁静的身体被甩出了出去。   头不可预知的碰到了床沿,发出了碰的一声响。   她疼的皱眉,睁开眼睛,呲牙咧嘴的看着他。   他也愣住了,只是一推,他并不曾想会伤到她。   “好疼……”   她一手捂住头,一手揉着眼睛。   惺忪的睡眼看到的就是男人气愤的一张脸。   她一个哆嗦,猛然想起昨天的一切。   她是他的妻子。   只是,他一大早的生气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起来为他做早点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宁静不顾额头上的痛立刻下了床。   “啊!”   脚尖刚碰到地毯,就猛地尖叫起来。   双腿间好痛。   而且,这个混蛋居然没给她穿衣服。   双手下意识的环住自己,只是遮住了上面,又遮不住下面。   叶致远坐在床上,看着她一脸娇俏的样子。   不禁笑了起来。   宁静却是愣住了,他笑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对除了小小姐以外的人笑。   最主要的是,他居然对她笑了。   “你笑的好好看。”   宁静忘记了自己赤裸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开口。   叶致远也是愣住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笑出来。   只是看着她那上下其手的样子,本能的给出反应而已。   “呃,不害羞了。”   被她这样的盯着,叶致远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又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上。   “啊,哦,对。”   宁静回过身来,连三声的尖叫。   大步朝着洗手间跑去。   身后传来叶致远阵阵笑声,只是她再也管不着了。   幸好,昨晚的睡衣没穿还在浴室里,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出来。   她磨磨唧唧的穿着那件粉色的睡衣从洗手间里出来,连头都不敢抬。   站在离他好几米远,低下头,哆嗦着双腿。   “那个,我洗好了,你要洗吗?”   叶致远也不在逗她了,昨晚喝醉了就没有洗澡,浑身的酒气熏得他自己都睁不开眼睛。   他其实很佩服她,怎么可以睡得这么安稳。   起身,同样是赤身裸体的走进浴室。   她再也不能在这个房间待下去了,不然她真的会窒息的。   那男人是自恋狂吗,就那样光着。   快速的将自己的衣服换好,被子整理好,再也管不了浴室的他,直奔着下楼了。   一路狂奔,感觉身后有狗在追自己是的。   “少夫人,我来就好。”   “少夫人,您想吃什么尽管说。”   迎接她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厨房再也不容许她进去。   佣人们对她充满了好奇,明明只来了别墅十几天的时间,可是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少夫人。   “少夫人,您还是坐着吧。”   陈管家走了出来,端给她一杯刚冲好的牛奶。   “可是,陈姨,我想亲自为他做顿早餐啊。”   她喝了口牛奶,奶香溢出嘴角,甜甜的。   陈管家似是明白过来,她也是女人。   抓住男人,要先抓住他的胃。   于是,厨房的佣人们全部变成了打下手的了。   宁静似大厨般,在厨房里大展身手。      ☆、026 她自己回娘家   叶致远对于自己早上的表现也是懊恼的很。   抱着她睡觉,对着她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啦。   浴室里,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终于让理智回归现实。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是吃饱喝足后的富态。   看来,昨晚她还是很卖力付出的。   娶她,似乎这个理由更理所当然起来。   叶致远邪魅的扬了扬嘴角。   换好衣服后,下楼。   脚步才刚刚触及到楼梯,就闻见了从客厅里传来的香气。   这香气似乎不同于往日的。   宁静自从来到叶公馆,一直都负责打扫的工作,这还是第一次下厨。   从小母亲去世后,继母经常不给她吃饱,所以小小年纪的她早已学会了做饭。   她今天的心情说不出的愉快,一边做着饭还一边哼着歌。   叶致远走到餐桌边,就看见了身着围裙的她从厨房里走来。   “都可以吃了。”   将自己细心做的早餐一一摆放好,宁静却还像是佣人般站在餐桌边。   小米粥,牛肉锅贴,白水蛋,酸辣包菜,糖醋黄瓜。   看起来还真的是色香味俱全。   叶致远大喇喇的坐下后,舀起一口小米粥放在嘴里。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厨艺真的不错。   “坐下一起吃吧。”   他拿起锅贴,一口咬在嘴里,牛肉的香味令人神往,心情也变好起来。   她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却并未急着动筷子。   而是,拿过白水蛋,轻轻的敲在桌子上。   小巧的手指拨弄着鸡蛋壳,仔细的将每一处都弄得干净。   然后将鸡蛋放到了对面叶致远的碗里。   他抬起头看着她,又看着碗里的鸡蛋。   “哦,每天都要吃一个鸡蛋,这样身体才会好。”   她被他看得六神跑了五神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其实,她只是本能的做了,谁知道,做过才知道如此尴尬。   “不吃。”   他对于这些从来不敢兴趣,或者说这样的早餐也很少吃过。   “吃吧,吃吧,就吃这一次。”   看着他本着脸,她却嘴巴一撇,开始撒起娇来。   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从未看见这般耍赖的她,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低着头,乖乖的样子。   粉黛未施的脸颊,干净清澈的眼睛,头发随意的披在脑后,额头上因为早上他猛力的一推,现在红了起来,配上她粉粉的脸蛋却也好看的出奇。   想到她的手指刚才抚摸过那鸡蛋,叶致远的手竟不自禁的将鸡蛋含在嘴里。   很香。   这是叶致远对于她早餐的评价,自此后宁静就多了个任务,就是为她的亲亲老公做早餐。   早餐吃的很愉快,叶致远吃的也很多。   吃完早餐,宁静像个小媳妇一样的拿着叶致远的西装外套将他送到门口。   拿出他的皮鞋,蹲下身子,将脚一一的穿好,系好鞋带子。   直起身来,她仰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有事?”   叶致远敏锐的眼睛早已发现她心事重重,却一副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那个,那个今天是回门的日子。”   “哦,没关系,你没时间,我可以自己去。”   叶致远只是皱了下眉头,宁静本能的以为他不想回去,何况她还有个那样的继母。   “礼品我会让陈庆准备好,到时会有车子载你去。”   他冷声说完,高大的身子消失在她面前。   她失望的垂下头,就知道他不会陪着自己回去的。      ☆、027 致远,他没来   果然不久后,陈庆就到来,满满的后备箱里装的全部都是礼品。   陈庆让她检查下,看看还有没有想要买的。   宁静没有看,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她知道她是奢望的太多了。   只是,圆溜溜的眼睛还是一直瞅着陈庆的身后。   在确定他真的没有来的时候,顿时变得焉怏怏的。   坐上黑色的路虎,宁静靠着窗。   陈庆似乎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也知道今日是回娘家的日子,无论是谁,新媳妇总归是有些讲究的,即便父母理解,亲朋肯定不会理解的,再加上昨日那样大的排场,宁静回家可想而知,会得到怎样的待遇。   “总裁今天上午有个非常重要的合同要签。”   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或许只是看她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过意不去吧。   “我知道,他很忙的。”   宁静轻轻的开口,言语间没有一丝的责怪。   车内又恢复了平静,宁静是一向少言的人,除非熟悉以后会变得有话聊。   陈庆看着她安静乖巧的样子,心生怜惜。   “要不要听歌?”   叶致远在坐车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听歌的,他喜欢安静,所以陈庆习惯性的开车时不会放歌。   “嗯。”   车里放的是邓紫棋的泡沫,音调很高。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 ……”   宁静的脑海里想起昨日的婚礼,虽然那也如泡沫般消逝,但是她会是幸福的吧。   车子刚驶进小区,就看到周围站满了人。   宁静不用想都知道是继母的主意,她的作风一向高调,恨不得将全小区的人都叫来。   这是一幢很旧的小区,所以住着的人基本都是普通人,看着这么好的豪车开进来,自然是蜂拥而上。   宁静皱了皱眉,心里却开始害怕该如何面对大家的质问。   陈庆停好车,看出了宁静的为难。   “要不我给总裁打个电话?”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宁静知道陈庆是好心,只是有时候好心未必会有好报。   早上他已经说了不会过来,这会再打电话又有何用呢。   深吸口气,宁静推开后座的门。   她今天穿一身大红色的性感旗袍,脚下是一双裸色的高跟皮鞋,纤细的手腕上只是简单的戴了个手链,因为额头的伤口,头发便自然的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妩媚又透着清纯。   脚刚落地,就被涌过来的亲朋给挤的靠在门边。   继母满脸堆着笑的过来牵着她的手,“静儿,回来了啊。”   宁静浑身开始冒鸡皮疙瘩,请原谅她对于从小虐待自己的继母,真的不敢接受她释出的慈善。   “恩,爸,妈,我回来了。”   宁静不动声色的抽离自己的手腕,而是牵起了父亲的手。   “还习惯吗?”   宁父看着女儿,一脸的慈祥。   “很习惯,爸,你不用担心。”   宁静轻靠在父亲的肩头,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周围的人看着宁静,并非因为嫁入豪门而变得像那些少夫人开始庸脂俗粉的,充满了羡慕。   继母在车子上找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叶致远。   走过来,一把拽住宁静的胳膊。   “致远呢?”   那个可是她的大财主,这个小践人来不来都无所谓,关键,他得来。   宁静的脸色变了变,果然继母还是看中了叶致远的钱。   “致远,他没有来。”   宁静轻声开口,没有看继母,这张脸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令人生厌。      ☆、028 很抱歉,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致远,他没有来。”   宁静轻声开口,没有看继母,这张脸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令人生厌。   “没回来你回来干什么啊!”继母再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直接甩起了脸色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宁父终是看不过继母那巴结叶致远的嘴角,出声责令。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嘛,新婚第二天回门,却自己独自回来,让谁看见了不说闲话啊。”   继母也无心在这里丢人现眼,只是没有看到叶致远的心情还是很失落,扭着丰臀离开了。   周围的人都散开了,小区又恢复了平静。   宁父拉着宁静的手,难为情的开口,“静儿,致远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爸,他,他今天有很重要的合同要签。”宁静小声的回答着,撒谎的样子还是让宁父一眼就看穿了。   宁父笑了笑,拍着她的手背似是安慰道,“男人啊,都要以事业为重,你也不要管的太紧了。”   “我知道的,爸。”   两父女牵着手一起走,身后的陈庆憋着一股子气,刚才真的想冲上去教训那个老太婆,只是,最后却是忍住了。   豪华的总裁办公室,叶致远手持着钢笔认真的批阅着文件。   一本接着一本,最近因为举行婚礼,落下了不少的工作。   只是,一向敬业的他,才刚刚过了十点,就看不下去了。   文件上的一排排数字,却映出女人的脸来。   想起早上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知道今天是回门的日子,他这个新婚姑爷却坐在这里。   只是,和宁静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戏,何必做的那么真。   甩下头,叶致远继续投入在工作中。   只是,在想起了那个女人之后却再也无心工作。   又想起那日,她那个继母狠厉的几巴掌。   虽然他知道那是她们自导的一场戏,只是那几巴掌却生生的比男人的力气还要大。   抓起身后的西装外套,拿起车钥匙出去了。   刚出门,正好遇见了回来的陈庆。   “总裁,您要出去?”   叶致远点了下头,径直朝着私人电梯走去。   陈庆立刻跟上,准备去驾车。   “你回去吧,我自己开车。”   叶致远已是按了电梯的下降键,看着数字从20开始往下跳。   他忽然觉得有些憋闷,急躁。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样的烦躁只是害怕宁静会在家里受到嘲笑。   他开着另外的一辆车,黑色的劳斯莱斯穿梭在人群中。   从来没有去过她家,只是照着她说的那个地址找去。   很是破旧的小区,环境却很是清幽。   他皱了皱眉,正准备询问是哪一处时。   就听见了一道女声。   “养了你这样的闺女等于没养,就买那点礼品回来,还不如给个现金来个实惠。”   很是熟悉的调调,他知道那是她的继母。   便闻声赶去。   宁静家买的是小区的门面房,一楼加上二楼连在一起的。   一楼的一间是宁父开的小卖部,卖些生活中的小用品,收入不多但是养家糊口还是可以的,另一间改成了厨房。   此时的继母就一边在炒菜一边数落蹲在地上择菜的宁静。   叶致远只需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人,蹲在地上,纤细的手指穿过青菜叶。   她的脸微侧着,正好让叶致远看见了早上推到她时的那个红包。   他不禁在想,她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解释那头上的红包。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并没有立刻上前。   继母继续冷嘲热讽,“原想你嫁入了豪门,我们就可以衣食无忧了,没想到你就是传说中的豪门怨妇,新婚第二天,新郎就撇开你去鬼混了。”   叶致远很想继续站着,看宁静是如何的反应。   无奈,继母的话实在难听。   他迈开了迷人的长腿,站定在他们面前。   微笑,谦卑。   “很抱歉,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她不是怨妇,我没有去鬼混。”      ☆、029 馨儿,你姐夫来了   他迈开了迷人的长腿,站定在他们面前。   微笑,谦卑。   “很抱歉,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她不是怨妇,我没有去鬼混。”   好听磁性的男声像是从天籁传来一般,惊扰了身边的三个人。   三个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继母惊得铲子都掉在了锅里。   宁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害怕眨一下他就会消失。   宁父满脸堆着笑,看着叶致远。   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像是神灵般收服了这三个凡人。   宁静立刻放下手中的小青菜,站了起身。   红色的性感旗袍将她的曲线完美的展现出来,叶致远微眯着眼看着她。   宁静笑了笑,很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只是想到自己的手上有刚才择菜留下的泥土,将双手在自己的旗袍上用力的擦了擦。   然后,小腿一迈。   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手从他垂在身侧的手臂间穿过,紧紧地搂着他劲瘦的腰身。   呼吸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尼古丁。   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深呼吸一口。   叶致远却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给出这么热情的拥抱。   她不是一向害羞吗,怎么能够在父母面前就这样的抱住他呢。   只是,不得不说,很受用。   不管这个拥抱出自于何种目的,此时此刻对于叶致远来说很受用。   早上一直憋闷的情绪,此刻却像是找到了药,身体的管子一瞬间全部舒展开来。   手臂张开,将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拥住。   他的胸膛很宽很大,宁静又抱的比较紧。   等宁静回过神来,却是因为自己差点被憋得缺氧了。   她稍微的挣扎退开了些许,这才想到自己刚才的冲动。   脸蛋红的像是煮熟了的虾子般,低下头来。   “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我只是说让你先过来,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就会过来。”   他的大言不惭,完全不把早上的话放在心上。   继母和宁父也算是回过神来。   赶明儿这小两口的感情是好的很。   继母面露惊恐,毕竟叶致远这样的人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   只是,想到他也不至于当着宁静和宁父的面教训自己,腰杆挺了挺。   对着楼上大声的喊道,“馨儿,快点下来,你姐夫来了。”   楼上正在梳妆打扮的女人在听到楼下的呼喊后,兴奋的叫了起来。   鬼才知道,自从那日在婚礼上看见叶致远之后,她就一直愤愤不平,凭什么宁静那个小践人就能够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有钱,多金,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   已经很低的胸口,宁馨故意又往下面拽了拽。   她比宁静小一岁,是继母改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   她长得很美,身材更是一级火爆,只是天生丽透出一股骚味。   她和母亲一直都不喜欢宁静,宁父挣得钱基本上都是她们母女用来开支。   宁静在宁家一年下来也买不了几件衣服,可是宁馨却不同,她的衣服比宁静多了几个衣柜都不止。   宁馨看着镜子中完美的自己,扭了扭臀,抬起长腿,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   刚下楼梯,就看到宁静和叶致远站在一起。   宁馨看也不看宁静,满脸谄媚的笑对着叶致远。   她穿着紧身的低胸连衣裙,长度只到大腿跟侧,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纤细的长腿裸露在外。   一看就知道,这样的女人想干什么。      ☆、030 小姨子看上姐夫啦   叶致远正眼都没有看宁馨,就被那扑鼻的香水差点给熏死了。   曾几时,他讨厌起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了。   “姐夫,你来了啊?”   宁馨很不想叫姐夫,可是叫致远,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纤细的胳膊伸出,就想要挽上叶致远的手臂。   只是,叶致远轻轻的挪了下身子,将宁静拥在怀里,避开了宁馨。   宁馨尴尬的看着自己被晾在空气中的手,心里更是对宁静多了几份恨意。   “姐夫,我带你参观下我们家吧。”   宁馨是越挫越勇型的,她自认比宁静漂亮几百倍,那个小土包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叶致远之所以避开她,肯定碍于现在是公共场合。   叶致远对于宁馨的死皮赖脸很厌烦,可宁馨的话他却听见了。   低头,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自卑的差点钻进地洞的女人。   “带我参观下你生活的地方吧。”   宁静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他温润的一张脸。   不知道是因为宁父和继母在,还是叶致远刻意想要在宁馨面前表现的夫妻恩爱。   不管是何原因,对宁静很受用。   她渐渐的开始沉醉在叶致远给的温柔里。   有人说,女人的爱是做着做着就深了的。   果然,宁静挽着叶致远的胳膊朝着楼上走去。   宁馨气的在身后直跺脚,那眼睛似要将宁静给扒了几层皮不可。   继母给宁馨使了个眼色,宁馨立刻扭着丰臀,跟在后面。   “姐夫,你小心楼梯啊,我们家的楼梯有点抖。”   “姐夫,我们的房间都在楼上。”   “姐夫,这边走。”   ……  ……   每当宁静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宁馨都会抢先开口。   从楼下走到楼上,就只有宁馨在说,叶致远一句都没有搭理。   宁静走在前面带路,叶致远紧跟在宁静后面,而宁馨就死跟在叶致远的后面。   楼上的卧室是三个房间,最大的朝阳的那个是宁馨住的,东边的那个是宁父和继母住的,而北面的那间最小的就是宁静住的。   “这里是你的房间?”   叶致远看着这个比厕所还要小的房间,不禁蹙眉。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一米五的木板床和一个小桌子。   宁静很是尴尬,这样的过去暴露在叶致远的面前,就好比自己脱光了衣服在他面前是一样的。   这里顶多算是个杂物间,怎么可以住人。   只是房间里却很是幽香,看的出来宁静是很用心的布置,但、还是简陋的可以。   可,宁静不这样认为,这里在宁家来说,就是一个避难所。   每当父亲不在,继母开始刁难她的时候,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看完了宁静的房间,宁馨又拉着叶致远去看她的房间。   其实不是对于宁馨多么感兴趣,只是叶致远想要看看,同样是女儿,在宁家得到怎样的区别对待。   果然,宁馨的房间有宁静的五个大,装饰的很豪华,可以媲美五星级的酒店了。   叶致远的眉比刚才蹙的还要深,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握成拳。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什么,这明明是别人家的事情,与他何干。   宁静一路上都像个陪客般,不言不语。   叶致远偶尔看过去,看到的就是她清丽的一张脸。   无悲无喜。      ☆、031 宁静,你真的以为你那么好命啊   就在看完了宁馨的房间时,一行三人向外面走去。   宁静还是走在前面,而这次宁馨却走在了中间。   待宁静的身子刚走出门口处,门碰的一声从里面被关上了。   叶致远却是停下了脚步,离宁馨有三米远。   在刚才出去的时候,宁馨加快脚步跟在宁静的后面,叶致远就故意放慢脚步的,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宁静看着被关上的门,心开始慌了起来。   小手敲在门上,“宁馨,开门。”   只是,没有人回答她。   此刻的房间里,只剩下叶致远和宁馨两个人。   叶致远还站在方才的位置上,看着那个从门口向他一步步走来的女人。   叶致远的眼神像是刀子般落在她的身上,还没有敢算计他的女人。   宁馨并不害怕,男人都是肉食动物。   终于,宁馨走到了叶致远的面前来。   抬起一条腿,直接勾上了叶致远的腰部。   还似有若无的摩擦了他的臀部。   叶致远真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碎尸万段了。   “姐夫。”   多么妖媚的声音,是男人听了都会酥到骨子里。   叶致远冷哼一声,大手捏住她的下巴。   “怎么,饥渴的想要被姐夫上。”   宁馨看他说的这么直接,早就知道这一招对于任何男人都有用,没有男人会抗拒得了美色的。   “讨厌。”   宁馨的小手像是没有骨头般,在叶致远的胸口摸来摸去。   “你姐姐还在外面,你父母就在楼下,你就这么着急,即便是那么想被我上,也要天时地利人和啊。”   叶致远的手指把玩着她的下巴,用力的一按。   宁馨娇笑着趴在他的胸口,小手快速的将自己的领口又向下拽了拽,露出里面半个胸部,被黑色的内衣紧紧包裹着。   叶致远眯着眼,不作声。   “姐夫,只要你愿意,什么时间都是可以的。”   她在他的怀里扬起小脸,嘟着嘴唇。   “呵呵。”   叶致远冷笑一声,终于受不了,从她扑上来的那一刻,他就在反胃。   一把将她的身子扔下去,毫不怜惜的扔在了地上。   这里不是别墅,即便宁父和继母很疼爱宁馨,毕竟条件不允许,所以地上并没有铺地毯,只有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宁静大喇喇的被叶致远摔在地上,屁股痛的一抽一抽的。   双腿打开着,露出里面黑色的丁字裤。   “下贱。”   对于这样的女人多说无益,要不是她是宁静的妹妹,叶致远刚才真的想拧断她的脖子。   毫不留恋,大手拧开了门把手。   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急的团团转的宁静。   “你没事吧?”   见他出来,宁静立刻拉过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的检查着。   叶致远的大手一捞,便将她柔软的身子拥进怀里。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心里舒服多了。   “怎么,怕我被吃了。”   他贴着她的耳畔,呻吟一语。   “是啊,好怕。”   本能的反应,本能的回答。   宁静刚才在敲不开门的时候真的好怕,从小宁馨抢她的东西不是一次两次,几乎每一次她都要拿宁馨用过的东西。   她真的好怕,叶致远也被宁馨抢走。   宁馨可以抢走她的玩具,可以抢走她的衣服,甚至可以抢走她的父爱,却唯独她不能忍受她抢走叶致远。   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叶致远心情很好。   咬着她的耳垂,低语,“我对她没性趣。”   宁静红着脸不敢看他。   宁馨坐在床边,揉着发疼的屁股,看着门外拥在一起的两人。   双手紧紧地握着,任凭长长的指甲扎到手心的嫩肉。   “宁静,你真的以为你那么好命啊,你给我等着。”   她就不相信,叶致远不是个男人,走着瞧。      ☆、032 又想了小爱   很显然叶致远已经没有想在宁家留下的心思了,这样的一家人他实在心生厌恶。   就像继母以为宁静找了个豪门嫁了,从此他们就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她认为宁静变成了那个渔夫,而她是渔夫的老婆,可以对着那条金鱼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只可惜,他不是那条傻蛋的金鱼,更没有心思为别人的贪得无厌来买单,何况宁静还在考验期,她还没有那么快的通过考验呢。   简单的吃了午饭之后,叶致远就拉着宁静离开。   宁静自从进入家门就开始紧张,后来又发生了宁馨试图勾引叶致远的事情,所以叶致远说离开的时候,宁静连犹豫也没有。   叶致远开着车,宁静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   长长的睫毛在清秀的脸蛋上轻轻的闪动着,她的头低着,“今天让你看笑话了,还要,谢谢你。”   闻言,叶致远斜睨了她一眼,看着她低头害羞的样子身下又起了反应。   这个女人不知道男人对于穿旗袍的女人是最控制不住的吗,今天她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就想把她狠狠的按在床上干个三天三夜。   “谢什么?”打开了些许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希望借此来缓解叶致远的下半身。   “谢谢你陪我回来。”宁静刚开始的时候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恩。”   叶致远轻声硬着,不在看她,不然他真的会受不了的停下车来要了她。   宁静憨憨的笑着,完全不顾身边的叶致远。   猛然踩住刹车,叶致远转过头来看着她。   她抬起头来,水眸清澈见底,许是被叶致远看着,双颊粉红,尴尬的用牙齿轻咬着嘴唇。   叶致远看着她一副小女家家要被欺负的样子,呼吸又加快了些。   他的手伸出放在她的脸颊上,头朝着她低了几分。   这样一来,叶致远几乎是压在宁静的身上了。   “呃?”宁静紧张的哼着,双眸圆溜溜的看着叶致远,不敢言语。   “想要勾引我,也要回到公馆啊,我现在开车啊。”他的薄唇在她的耳朵上方倾吐,那热气几乎要烤熟了宁静的耳朵般。   “我,我哪有。”她的身子开始扭动,这样的姿势无疑太危险了。   只是,她一动,他下身的反应更大了。   双眸像是要喷火般,烧的她浑身开始冒汗。   眼神慌乱起来,心脏像是有小兔子般,扑通扑通的跳着。   只是,就在叶致远想要低下头去吻她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一张同样清丽脱俗的面容。   那是小爱。   他不禁开始懊恼,之前还可以用喝醉来解释,可是现在可是清醒的,为何还会对她如此的失控,就连正在开车都想要吻她。   他急的之前因为喝醉,抱着她柔软的身体睡了一夜。   他知道他不是小爱,更与小爱有着不相同的气息。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明明是爱着小爱的,可是为什么抗拒不了她。   想到了小爱,叶致远此时所有的动作都无法继续,他撤离开来。   宁静的眼睛一直闭着的,她知道他是要吻她的,只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那湿润的唇瓣。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叶致远已经发动车子离开了。   宁静不禁开始懊恼自己的自作多情,尴尬的别开视线,看着窗外。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在说话,车厢里死一般的沉静。      ☆、033 他的女儿叫依依   很快,车子到了叶公馆的门前。   叶致远很想甩下她就离开的,他现在的心里很乱,必须整理整理。   只是,今天是星期五,明天依依不上课,所以回来的很早。   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熊大熊二,听到刹车声立刻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爹地,爹地。”   五岁的依依站在外面,小手轻拍着车窗玻璃。   叶致远是个女儿控,立刻打开车门就下车来。   “依依,下次不可以这样的冲出来,一定要等车子停稳了才可以过来。”叶致远宠爱的将依依抱在怀里,训斥着,刚才她一路小跑的样子真的让他很心惊。   “恩,依依知道啦,不过依依应该生爹地的气,居然不让依依参加婚礼,将依依一个人仍在学校里。”依依在他的怀里皱着一张脸,很是生气。   凭什么爹地的婚礼大家都可以去,只有她不可以去,难道她真的是幼儿园小朋友说的“拖油瓶”吗?   叶致远好笑的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伸出手指刮着她的小鼻尖,“依依,现在外面坏人太多了,爹地不让你参加婚礼是为了你好,等爹地把所有的坏人都消灭了,我们依依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知道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的确对于依依太过紧张了点。但是,也是没有办法,四叔对着暗夜主人的位置似乎还没有死心,正在煽动着其余的几位长老,想要将他赶下台去,他必须得时刻小心依依的安全。   “真的吗,那依依想去动物园看老虎,想去游乐园做摩天轮,想去摩天大楼上看夜景,想去大大的广场上放烟火……”   依依的小手一个个数着,一边说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来。   叶致远连声说着好,知道依依憋坏了。   这些地方并非依依没有去过,只是每次去的时候因为安全考虑,全部都是清场的。   所有偌大的地方,都只有他们两父女的笑声,所以玩着玩着依依就不愿意去了,孩子毕竟还是喜欢热闹点。   刚下车的宁静就听见了他们父女的谈话,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竖着耳朵听了几遍。   依依。   他的女儿叫依依。   自从进了叶公馆,她刚开始是保姆的身份,所以跟着大家叫她小小姐,后来又因为要结婚,依依被送进幼儿园呆了一个星期,她也就忘记了问依依的名字了。   她绕过车子,向着他们走去。   “你叫依依?”   “是啊,阿姨,怎么了?”依依甜甜的笑着,对于宁静她还是很喜欢的。   “那阿姨问你,你有没有在商场里给一个陌生的阿姨递过东西,就是送去洗手间里面的。”   宁静屏住呼吸等待着依依的答案,如果依依回答是,那么证明叶致远就是那个去给她买卫生巾的男人。   那还要她怎么活,当时她只是紧张到随便找个人来,并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是男人。   他的头像是依依小时候的照片,她以为一定会是孩子的妈咪。   怎么知道,居然是孩子的爹地。      ☆、034 阿姨,叫我买卫生金   在宁静的期待中,依依笑着点了点头。   “咯咯,呵呵,有啊,那个阿姨是叫我爹地给她买卫生巾的?”   宁静的脸瞬间红到冲血,她真的想这个地洞钻下去,她以后怎么见叶致远。   “真的吗?”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宁静继续问着,其实她想问的是叶致远去买的吗,只是她真的不太好意思。   “真的啊,我和爹地一起去买的呢,阿姨,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阿姨是不是?”   依依因为自己发现新大陆,高兴的在叶致远的怀里手舞足蹈的。   怪不得她那么喜欢阿姨呢,原来她们是很有缘分的啊。   身边的两个大人却是不同的反应。   宁静红着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叶致远铁青着脸在不停的做深呼吸。   他曾经想过会掐死那个让他去买那玩意的女人,没想到世界竟然那么小,她们居然遇见了。   遇见也就算了,可是那个女人居然做起了他的老婆。   “呵呵。”宁静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依依从叶致远的怀里下来,拉着宁静的小手,仰着小脑袋一脸喜悦。   叶致远直接拂袖而去,他觉得自己在多待一秒,真的是会掐死这个没脑子的女人。   宁静看着叶致远离去时候生气的表情,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拉着依依的手走进别墅,将依依放在客厅看电视。   抬脚,就准备去书房找叶致远,却在离开的时候发现玄关处并没有他的皮鞋。   于是,她拿着叶致远的拖鞋朝着二楼的书房走去。   推开门,果然看见男人坐在桌子前,手抵着头。   宁静进来后,随手将门关上。   叶致远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早已知道是她来了。   宁静绕到桌子的后面,在他的脚边蹲了下来。   拿起他的脚,脱掉他脚上的皮鞋,然后换上舒适的拖鞋。   然后又是另外一只。   叶致远本来真的不打算理她的,只是,她靠的那么近,她身上的香味已经传进他的感官。   宁静换好了鞋子还未起身,叶致远猛地转了下一子,面对着宁静。   “当时我一时情急,我并没有想到你是个男的,因为你的微信头像是依依的照片,所以我以为是孩子的妈咪,我想我找一个妈咪借那个应该是可以的。”   她低下头拨弄着手中的皮鞋,轻轻的解释着。   叶致远并未说话,只是盯着蹲在他腿间的她。   “当时肚子真的好痛,我又在商场里买东西,穿的又是白裤子,如果没有那个,裤子肯定会脏掉,我便无法离开商场,所以情急之下才会想到了那样的方法,对不起啊,让你去给我买那个。”   见他不说话,宁静知道他肯定还在生气。   是啊,哪有男人会为了陌生的女人买那个,她实在是欠缺考虑。   叶致远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她的头发乌黑垂顺,头顶上有个小窝窝正好对着他,他不禁笑了起来,之前的一切没有想通的事情此刻全部理顺过来。   他张嘴,一句话呼之一出,只是那句话太过于冰冷,差点冻坏了宁静。      ☆、035 宁静,你比宁馨还恶心   他张嘴,一句话呼之一出,只是那句话太过于冰冷,差点冻坏了宁静。   他听见她说,“宁静,你的计划很完美。”   勾唇,一抹冷笑溢出。   “没想到我精明一世的叶致远,却栽在你这样的女人手里。”   他的嘲讽像是刺一般的深深扎入宁静的心脏,疼到窒息。   “第一次,用微信加我;   第二次,给我下药,然后让我上了你;   第三次,故意拉上继母在我面前演一出戏,成功获得我的一百万;   宁静,你步步紧逼,要的不就是叶少夫人的位置吗,现在终于得到了,那就收起这幅虚假的面孔。”   宁静的身子不可抑止的哆嗦着,他从未想过这一切关联起来,竟然那么的完美,完美到连漏洞都找不出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努力的摇着头,眼睛里满是挣扎,却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不是哪样?”   他的虎口用力的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逼着她面对自己。   叶致远已然是愤怒了,宁静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很疼很疼。   “真的不是-这-样-的。”   下巴的疼让她无法完整的说话。   “收起你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吧,今天我还在为你在宁家得到的待遇而心软,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你这张脸比宁馨还要恶心。”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故意接近你,一切都是巧合。”   他的手松开的那瞬间,宁静终于得到了自由,努力的解释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叶致远站起身子,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他现在的心里很乱,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冲击着他的心脏。   感觉到他要离开,宁静害怕极了,她从小就胆小,哪怕别人误会自己也不会解释,可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那么想要解释清楚。   她跪在地上,两只手死死的抱住叶致远的大腿。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或许你不相信,但是真的是巧合,商场里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够了。”   叶致远已经没有心思在听她解释这些,他只认定这个女人处心积虑就是想要接近他。   “滚开。”   他的大手用力的掰开她的小手,毫不怜惜的将她扔在了地上。   门大力的甩上,宁静的身子瘫软在地毯上。   眼神低下去,暗淡无光。   电话响起,她看了眼是宁馨。   不想接,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接宁馨的电话。   可是电话却一直响。   “喂---”   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些,尽管在宁馨面前,她永远是失败者。   “喂,宁静,我打来是想告诉你,我看上了叶致远。”   宁馨的语气充满了狂傲,同时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宁馨,他是你的姐夫。”   宁静的手握成拳头,对着电话狠狠的说着,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对着宁馨发火。   “姐夫怎么了,老爸老妈都可以共享,姐夫也可以。”   宁馨在电话里面笑着,那笑声传进宁静的耳朵里,刺耳极了,想起刚才叶致远说的,她比宁馨还要恶心。   “宁馨,你不要脸。”   所有的愤怒累积在一起,宁静终于对着宁馨大骂起来。   “宁静,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爱情本就是自私的,我只是给叶致远重新选择的机会。”   说完,宁馨就骄傲的将电话挂了。   “妈的。”   宁静对着电话骂着宁馨,她真的愤怒了。      ☆、036 阿姨不喜欢吃虾   等宁静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依依偎在叶致远的怀里看电视。   她愣住了,本以为他已经离开。   叶致远看见她下来,并未搭理,只是专心的陪着依依看电视。   宁静在沙发后停下来,看着他们父女两。   “那个……”   “先生,少夫人,小小姐,可以吃饭了。”   还未说出口的话被陈管家给打断了,宁静一脸无奈。   叶致远弯身将依依抱在怀里,朝着洗手间走去。   宁静将餐具摆好,站在桌边等着他们。   很远,就听见依依的笑声,看的出来叶致远对于依依真的是很疼爱。   “阿姨,这菜看起来好好吃哦,依依还真的是饿了呢。”   依依长得好看,而且嘴巴又甜,长得漂亮嘴巴又甜的孩子总是容易得到大人的喜欢。   宁静对依依也是喜欢的紧,笑着道,“依依喜欢吃就好。”   “恩,阿姨快坐下。”   一行三人坐在餐桌边,依依挨着叶致远坐,而宁静坐在他们的对面。   今天的菜很丰富,叶致远特意吩咐的,将依依放在学校几天,他实在怕自己的宝贝女儿会被饿瘦了的。   宁静拿起一只水煮虾,将虾壳仔细的剥掉,然后抽掉虾线,放进依依的碗里。   “谢谢阿姨。”   依依最爱吃虾,看见虾眼睛都眯成了条缝。   宁静又拿起第二只虾,准备接着剥。   “爹地,你来剥虾。”   依依却是看向了身旁的叶致远。   “恩。”   叶致远只是应了声,便挽起袖子,拿起盘子里的虾。   他的手干净利落,很快晶莹剔透的虾仁就出现在依依的面前。   叶致远蘸了点佐料,然后往依依的碗里放。   只是,依依的小手却是将碗给盖上了,视线看向对面的宁静。   “爹地,剥给阿姨吃。”   叶致远愣住了,手里还拿着蘸了佐料的虾,不知所措。   依依弯了嘴角,拍着小手,“爹地,你是阿姨的老公,你要照顾阿姨啊。”   “她自己有手。”叶致远本能的反抗。   “可是依依也有手啊。”依依不高兴了,举高自己的小手在叶致远面前晃呀晃啊。   “你不一样,你是个孩子,她是大人。”叶致远直接拒绝,他才不会给那个女人剥虾呢。   “爹地,你们是夫妻啊,怎么搞得跟路人似的。”依依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坐在对面的宁静如坐针毡,轻呼一口气,“依依,不用,阿姨不喜欢吃虾。”   “怎么会,前些天,我还看见阿姨吃了虾仁水饺啊。”依依的大眼睛落在宁静的身上,略带指责,真是个笨蛋阿姨,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帮助你们恢复关系吗?   连虾子都看的出来她那么明显的意图好吧?   叶致远知道女儿的倔脾气,只要认准的时候就非要做。   摇了摇头,将手伸过去,虾子落在了宁静的盘子里。   宁静迟疑了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将虾夹进嘴巴里。   鲜美的虾味很快充斥着宁静的感官,想着方才他的手指给虾抽丝剥茧的时候,脸却不禁红了起来。      ☆、037 床头吵架床尾和   叶致远害怕依依总是给他出难题,所以很快就将碗里的饭吃完了。   然后起身离开,有宁静在,他知道她会照顾好她的。   待餐桌上只剩下宁静和依依两个人的时候,依依敲了敲桌子。   一直低着头的宁静抬起头来看着依依,一副不解的样子。   “阿姨,你听过一句话吧?”依依很认真的看着宁静,满脸都是鬼灵精般的笑容。   “什么话?”宁静问出来之后,就感觉依依这个小丫头在给她下套,可是她却已经跳进去了。   “床头吵架床尾和啊。”依依一出口,宁静猛地打了一个嗝,嘴里还未咽下去的食物直接呛到了喉咙处,一张小脸更是憋得通红。   依依咯咯的笑着,看着她涨红的脸,就知道阿姨不是个笨蛋,果然一点就通。   呵呵,看来跟轩轩学的这招真的挺有用。   记得,那次她问轩轩,干爹和干妈吵架了是怎么和好的,轩轩一脸鄙夷的说了这句话,并形容了第二天干妈下楼的样子。   他的木头鱼爹地,她只能帮他到这里啦。   “依依。”宁静喝了口水,终于缓和过来,咬着唇看着依依,现在的孩子熟的也太快了吧,不是才五岁吗。   “不用不好意思的,阿姨,加油哦。”依依喝了最后一口汤,然后朝宁静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然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吃过晚饭,依依很自觉的没有让宁静给她洗澡,宁静闲的没事干,只好回房间。   等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叶致远还是没有回来。   脑海里不禁想到依依说的那句话,“床头吵架床尾和。”   做出勾引叶致远的事情她实在做不到,但是他们总不能这样冷战下去吧,不然依依肯定会想出更多的幺蛾子来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是夫妻啊,xxoo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啊。   叶致远听到开门的声音,惊讶的抬起头,看到是宁静走进来, 两人的目光相对着,然后叶致远迅速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文件。   她是洗了澡过来的,一股清新好闻的沐浴露香味钻入了叶致远的鼻尖,联想到她那纷嫩光滑的肌肤,他再也无心工作。   宁静穿着拖鞋,缓慢的走进他,脸上有略微的尴尬。   “那个,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她的小手落在他的手上,抽掉他手中的文件。   她的手虽然不似叶致远的手那般滑嫩,但是他还是着了魔。   她的肌肤,好像是磁铁一般,吸着他的手,让他没有拿开自己的手。   她很紧张,因为手心里全是汗,心更是砰砰砰的跳着。   叶致远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直接从她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   宁静除了一丝紧张外居然还有一丝惊喜,她并没有做出格的动作,他就有了反应,是不是证明他不讨厌她,起码不讨厌她的身体。   似是惩罚,叶致远故意弄疼她的胸,用力的压着她的柔软,软软的,很有弹性,她哼哼唧唧的,却不敢有怨言。      ☆、038 一轮又一轮   她心里紧张极了,平时没有生气的叶致远就折腾她腰酸背,何况现在生气的叶致远。   可是想到是她惹了他生气的,只好摊开自己的手,让他玩个够。   叶致远并不着急,虽然自己的身下已经着了火,却还是表现的那么淡定。   她穿的是睡裙,直到膝盖的长度,实在是碍事,叶致远大手一捞,直接将她脱下来,扔在了地上。   “果然诚意很足,小裤裤都没有穿。”   没有料到叶致远会突然的脱她的睡裙,她想起码他们会回到房间在xxoo的,他的话,让她连身子都变成粉红色了。   叶致远的小弟弟隔着昂贵的西装裤蹭着她的双腿间,她害怕的夹紧自己的双腿。   “不是自己送上来的吗?”他才不会说自己很想很想多蹭蹭的。   当时只是一场冲动而已,现在宁静真的很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死过去得了。   他穿着昂贵的西装,她穿着“皇帝的新衣”,这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啊。   叶致远的手顺着她玲珑的曲线,下滑,直接来到她的丛林处。   很久之后,宁静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水一样,又像是火一样,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柔软的胸部紧紧地贴着叶致远的衬衣。   知道她已经准备好,更是知道自己在忍耐一秒,绝对会爆炸的。   叶致远并没有脱去自己的衣服,只是拉卡了裤子的拉链,露出里面的子弹来,对着敌人,猛地就是一枪。   足以致命的一枪!   “啊!”   中枪的宁静虽然极力克制,但是叫了出来,天啊,他是忍耐了多久,居然可以大到这样的尺寸,她的身体被一点点撑开的时候,真的是撕裂般的痛啊。   “唔。”叶致远的声音也不再清冷,沙哑低沉,充满磁性,饱含情欲。   宁静羞得不敢去看叶致远,手扶在他的肩头,小脸搭在他的肩膀上,摩擦着他的衬衣领。   虽然已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可是她的体力还是完全跟不上他。   很快,体内的火伴随着他的一抽一叉开始往外蔓延,额头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叶致远做的很凶很猛,他的手法像他的枪法,干净利落,一枪足可以令敌人毙命。   他抱着她,坐在大班椅上,她的身子像是抛物线般,一会升一会落,可他的神器却一直昂扬着等待她的带来。   她终于忍受不住,嘴巴贴在他的衬衣上,咬上了他的肩膀。   并不是很疼,但是肩膀被她咬的酸酸痒痒的。更刺激着叶致远,身下的动作更是疯狂起来,律动的频率差点让女人摔下去,她只得松开嘴巴,双手紧紧地攀住他的脖颈。   终于完事了,宁静已经去了八成的命,奄奄一息的拍在他的肩头大喘气,男人的嘴角浮起一抹笑,邪魅,却优雅。   很难想象他们之间刚才经历的一切,只因为此时男人的身上除了拉开拉链以外,全部完好。   达到了目的,宁静便也不敢再待下去。他只要是吃了她,那证明他就不生气了。   虽然很累,却还是挣扎着从他的身上下来,待在他的身上,那真的是太危险了。   离开的身体又被按了回去,伴随着那句“一次怎么会够”,又继续开始新一轮的掠夺。      ☆、039一次?笑话?      叶致远看着怀里的女人,心情贼好,原本雪白的肌肤现在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错综复杂的青紫色像是豹纹的印记般,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意识到折腾她太厉害,叶致远便没有在继续看下去,他知道只要是看,他就会走火。   所以,直接扛起她的身体,就这样大喇喇的朝着浴室去了。   禽兽!   衣冠禽兽!   这是宁静和叶致远做了几次爱之后,对叶致远的总结。   叶致远这次却是出乎意料的给宁静冲了把澡,然后两具光溜溜的身体便一起滚进了床上,不一会儿,昏昏沉沉的都睡过去了。   早上,叶致远起床,睁开眼睛,看了眼身边的宁静,粉红的小脸蛋还在睡,拿起手机,已经九点了。   揉了揉头,叶致远很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好像自从跟宁静做了之后,他的睡眠质量也变好了。   等她呲牙咧嘴的将自己收拾好后,一瘸一拐的朝楼下走去。   昨晚因为被依依取笑,她都没怎么吃饭,现在被叶致远压迫剥削后,肚子饿的更加厉害。   “阿姨,早安。”依依正在吃土司和番茄酱,满脸的酱汁,显得滑稽极了。   “依依,早安。”   依依眼尖的看到了宁静下楼时候一瘸一拐的样子,真是高赞自己昨晚的话。   看看他们两个人,一个吃饱喝足,一个被滋润后红光满面。   这就是轩轩口中的夫妻恩爱。   一边想着,依依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叶致远是不明白依依在想什么,宁静可是清楚的很,被她一笑,脸更是红了几分。   叶致远已经吃饱,看见她下来,将餐桌上的依依交给了她,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请等一下。”眼看着他就要离开,宁静害怕他又去上班了,那么之前就一直考虑的事情岂是又没办法说了。   叶致远昨晚吃的很饱,暂时将两人的那些恩恩怨怨给放下了,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的双腿间。   “有事?”问的真是个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我想去上班,可以吗?”之前已经请了很多天的假,顾盛霆是叶致远的好朋友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同事间肯定会有议论的。   她才不想做米虫,那日后万一他不要她了,她至少还可以养活自己。   “可以。”叶致远眉毛一挑,只是沉思了两秒就同意了。   ☆、040 有些异样   “真的吗?”宁静高兴坏了,要知道她为了说这个已经错过了好几次的机会。   “星期一,我载你去。”   叶致远丢下一句话后,然后就离开了。   “不是啊,霆集团和致远传媒是两个方向啊,你载我会很麻烦的。”宁静冲着他的背影说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啊,送完她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致远传媒。   “去致远传媒上班。”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客厅里,只有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过来。   “啊。”宁静对着空空的客厅惨叫,她现在才知道他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爽快。   而叶致远自从昨晚上吃完之后,觉得这个女人虽然目的不纯,但是最起码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留在身边暖床也是可以的,她自己提出来要去上班,那就说明在办公室的时候也是可以随时要她的了。   “阿姨,快来吃早点了。”依依看她发愣,笑着叫她。   “恩。”   也实在是饿了,宁静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抓起桌子上的面包和鸡蛋就往嘴里塞,直到塞的满满的才停下来。   依依想昨天的爹地一定很勇猛,因为轩轩说每次干爹和干妈和好后,早上干妈吃饭就会变多起来,可是阿姨吃的不是一般的多啊。   依依体贴的将自己的牛奶放到宁静的面前,小手伸出,顺着她的后背,“阿姨,你慢点吃,小心噎到了。”   宁静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人,吃个饭还不如一个小朋友呢,可是这不能怪她啊,怪就怪那个不知节制的禽兽,让她的肚肠都饿扁了。   换好了衣服的叶致远下来看到的就是宁静满脸油渍,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笑。   宁静自是看到了他,好丢人,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在桌子底下了,这样的她居然被他看见了。   喝了口牛奶,将嘴里的食物全数吞进肚子里,肠胃间传来充实感,宁静开心的哼着小曲。   “阿姨,你是喜欢爹地的。”依依坐在她的旁边,自然是看清楚了她刚才的所有表情。   “没,没有。”   像是被别人发现了惊天秘密般,宁静快速的摆着自己的手。   “阿姨,你就是喜欢爹地,喜欢一个人才会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喜欢一个人才会害怕他看见自己出丑的样子,喜欢一个人才会时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依依早已被轩轩耳濡目染的知道了些,所以现在说起来一溜一溜的。   宁静呼吸一紧,不可思议的看着依依。   她真的是自己的女神啊,怎么懂得那么多呢。   “没有吧。”   她快速的低下头,红着脸颊躲避依依的视线。   “阿姨,你不用跟我说,你只要跟自己的心说就可以了,喜欢不喜欢你问问它。”依依拿起她的手放在了宁静的心脏处。   宁静听着有力的跳动声,喜欢吗?   不喜欢。   还是喜欢。   后来,宁静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左心房上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得出来一个结论。   那就是,她喜欢叶致远。   如果不喜欢,不会因为宁馨的举动而生气。   所以,叶致远,我喜欢上你了。      ☆、041 叶总的私人秘书   次日清早,叶致远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看着还在沉睡的女人。   抬腕,看了眼手表,八点整。   大手伸出,在她纷嫩的脸颊上拍了两下。   宁静小手挥着,“走开。”翻着个身子又接着睡。   叶致远除了对待依依何时有这么好的耐心,可是此时的他却并没有生气,大手再次伸出,捏住了她的鼻尖。   宁静再次醒来直接是被憋死的,睡着正香,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要缺氧的鱼,周遭都被堵住了般。   她皱着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在自己眼前放大了俊颜。   一个哆嗦,这家伙怎么还没有去上班。昨晚实在被折腾的太厉害,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这好不容易想趁着白天他不在的时候好好补个觉。   “不想去上班了?”   “啊,对毫!”上班,她差点就忘记了,今天是星期一,她要去致远传媒报到的日子。   立刻起床,不敢有半分的耽搁,要知道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才要来的。   匆匆的装扮好自己就下了楼,便看到叶致远将眼从报纸中抬起来。   “走吧。”叶致远冷声道。   “哦。”宁静瞪大眼,他不会带着她去介绍吧,那样她要怎么去工作啊,可转念一想,她是叶少夫人啊,跟他一起去公司,也是合理的啊。   “那个,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大家我们是夫妻。”她不知道她这时候怎么会大脑短路的说出这句煞风景的话来。   “丢人。”   叶致远看也不看他,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不是的,我想要低调点,如果你说出来,大家肯定会在工作中包庇我的。”她是真的想低调,不想听到什么难听的谣言来,毕竟他们之间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放心。”叶致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角一扬,心情莫名的好。   到了公司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叶致远知道宁静没有吃早餐,可这时候已经不再适合吃早餐了,反正一顿不吃也不会饿死的。   宁静料想的事情没有猜对,虽然她坐着极其高调的劳斯莱斯来上班,他却在介绍的时候说她只是一个远方的亲戚。   她深吸了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听说了吗,叶总今天亲自带了个女人来秘书处。”女职员挂上电话,马上跟身边的女同事八卦起来。   “恩,听说是叶总的私人秘书呢。”另一同事也赶快将早上听到的劲爆消息说出来。   “哎,远方的亲戚来做私人的秘书,怎么有点奇怪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起来,宁静拿着杯子想要前往茶水间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她现在真的很想给自己两巴掌,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叶致远刚跟客户谈好合约,一行人走在走廊上,本打算送至电梯口的,老远就看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站在那儿不动,他便让助理代为相送,自己则是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听得很入迷,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多出了个人来。   叶致远本来是打算吓她的,可是在听出来秘书处的聊天话题时,眉头皱了起来。      ☆、042 狠辣   叶致远本来是打算吓她的,可是在听出来秘书处的聊天话题时,眉头皱了起来。   脚步轻轻的向后退着,直到退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前。   他双手插兜,眯着眼看着她,“宁静,将合约的准备资料拿过来。”   他的声音很大,足可以让秘书处所有的人都听见。   “哦,是。”   宁静端着水杯,猛地转身,一个机灵。   快速的来到自己的座位,其实根本不知道要拿什么资料,她第一天来上班,对公司还没有了解,哪知道什么签约的资料的。   小手在桌子上一叠文件中翻找着,可是并不知道是哪一份。   “是这个。”一只嫩滑的手伸过来,连带着她找了好久的资料。   “谢谢。”   宁静抬起头礼貌的说了句感谢,便接过文件快速的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身后女人表情淡淡的看着那个奔跑的身影,笑了笑、   “扣扣。”   “进来。”叶致远刚回到办公室,就知道这会进来的肯定是宁静。   “总裁,这个是您要的资料。”她毕恭毕敬的样子,真的很像秘书。   叶致远戏谑的瞥了一眼宁静,“翻开,念给我听。”   他是不识字吗,可是她还是打开,念了起来。   叶致远身子斜斜的坐在大班椅上,目光落在宁静的身上,她很认真的念着合同,很有感情,他从未见过她认真工作的样子。   坐在沙发上的金色男人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叶致远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   好无聊的合同,念着念着,叶致远就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女人真是的,居然能念那么久。   “停。”叶致远手一挥,示意她停下来。   宁静将手中的合同放在他的面前,站在她的办公桌对面,双手交叉,像个礼仪小姐般。   “那个,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宁静有些难为情的张嘴,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可是受人之托啊。   “说。”他抬起头来,看着她。   “那个,我有个好朋友,她昨天被老板给炒了,听说我要来致远传媒上班,想要一起过来,可以吗?”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很是不好意思,自己才刚来上班。   “好朋友?”叶致远笑了笑,拿起桌边的尼古丁吸了一口。   “是的,是女的。”她的脑袋瓜像是星光反射般的机灵迅速解释着。   叶致远正准备回话的时候,桌上的手机有短信进来。   修长的手指滑动着屏幕,在看到发件人时,愣了下。   然后,将手机放下,看着宁静。   “可以,明天要她来报到吧。”   “什么,你答应了。”宁静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他这是怎么了,也太好说话了吧。   “还有事?”   “没事了,我先出去了。”宁静现在想立刻给好友打电话汇报这个好消息,所以要快点离开。   叶致远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离开。   等房门关上的时候,叶致远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金发男人。   “你认识?”   “恩,狠辣。”   简单的三个字还带着新西兰的口音,叶致远和宣子言同时笑了起来。   他刚才本打算拒绝的,怎可知被那个信息打断。   发件人:宣子言。   内容:可以。      ☆、043 飞来的一脚   宁静回到办公室就立刻给顾雨桐打电话,一秒钟不能耽搁的要分享这个好消息。   “喂,亲爱的。”顾雨桐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睡觉,前段时间辞职了, 现在正好有时间睡美容觉。   “喂,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一个?”宁静本着脸,故意吓唬她。   “坏消息。”选择先听坏消息才会在听到好消息的时候异常兴奋。   “坏消息就是以后你不能再睡懒觉了!”   “啊!”顾雨桐吓得从被窝里直接坐起来,顶着个鸡窝头发呆。   “因为好消息就是你要到致远传媒上班了,哈哈哈。”   “啊啊啊啊!”顾雨桐在电话里尖叫,很快两姐妹一起笑了起来。   第二日,顾雨桐早早的就来到了公司,等待着向叶致远报道。   怎可知,叶致远说他不是她的上司,她的上司是公司的副董,他只负责面试,让她直接去副董办公室报道就可以。   顾雨桐本想和宁静多聊几句,宁静却觉得来到公司先去报道才是重要的。   于是,顾雨桐挂着斜挎包,牛仔短裤,白t恤,白色帆布鞋出现在副董办公室门前。   深呼吸,握紧双拳,女汉子也有紧张的一面。   葱白的手放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没人应声。   顾雨桐将耳朵贴在门边,仔细的听着门内的反应。   又过去了几分钟,顾雨桐实在等的急了,手慢慢的拧开了门。   “你好,我是顾雨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开口介绍自己。   “哈。”一团黑压压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直接冲到顾雨桐的面前来。   顾雨桐以为没有人,被这突然的一吓,连连的后退着。   “啊啊啊。”边退边叫着,可是那团黑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   从小就练武的顾雨桐也想不了那么多,直接飞起一条腿,对准那黑东西就踢了过去。   “哎呦,死女人!”倒地的黑东西里发出男人闷哼声。   闻言,顾雨桐才盯着倒在地上的一团黑东西仔细看个究竟,这么大的面积,明明就是一个人。   她刚才乍看,以为是个什么动物要过来咬她的,所以情急之下就挥起了一条腿。   伸手,想要帮助地上的恶作剧的男人。   “滚开。”传来的却是男人嫌弃的声音。   顾雨桐愣在原地,回想这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很快,男人落荒而逃,再次出来的时候是金发的宣子言。   他其实真的不想承认刚才被踢的无聊男人是自己,只可惜那个女人太狠,一脚下去,直接题中了他的左脸,连带着眼睛都肿了起来。   “是你!”待他换上西装走出来的时候,顾雨桐一眼就认出来了。   “就是我。”宣子言大言不惭,心里愤恨的骂着,妈的,这女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嘴角一讲话就疼的要死。   “无聊。无耻。”顾雨桐只要一想到刚才的恶作剧,就恨不得上去扒了他一层皮。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从今天起我是你的boss。”宣子言痞气的翘起二郎腿看着一身休闲装扮的她,   果然,不爱穿裙子的女人就是丑。   “我的态度有问题啊,你个猥琐男,用那样的方式吓唬我。”顾雨桐气急了,这个猥琐的娘娘腔。   “呵,你是人吗,你的胆量又不是一般的大,谁吓得了你啊。”宣子言咬牙说着,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要报仇。      ☆、044 干不干?   “呵,你是人吗,你的胆量又不是一般的大,谁吓得了你啊。”宣子言咬牙说着,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要报仇。   一见面两人就掐上了,顾雨桐面红脖子粗的看着金发的娘娘腔。   宣子言更是红着眼角,肿着半边脸,斜睨着她。   “你刚刚说你是我的boss?”顾雨桐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面试的。   “嗯哼。”宣子言玩味的点了下头,冷笑出声。   “你是什么职位。”顾雨桐以为自己是上当了,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上班,这一层听宁静说全是高层啊。   宣子言好看的桃花眼看着她,并未说话,而是伸出比女人还要纤长清秀的食指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工作牌。   顾雨桐视线随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镶金边的工作牌上赫然写着:“副董 宣子言。”   “你?”顾雨桐一副嫌弃的样子,这个伸手不拿四两的男人会是副董,她真的怀疑高大上的叶致远脑子是不是短路了。   “什么意思?”叶致远自然也是明白了她的想法,哼,该死的女人居然瞧不起他。   “字面上的意思,恕不奉陪。”   顾雨桐本想终于找到一份好工作,结果却是这样一主儿,得,惹不起躲得起,她不伺候了。   转身,像来时一样,潇洒的走掉。   先不说今天这笔账,那天被豆腐她还没有跟他算呢。   他们的梁子结的那么大,她怎么可能会给他服务。   “呵,没种。”   宣子言并未挽留,只是像是自言自语的骂了句。   “你骂谁呢?”顾雨桐转过身,手指着他。   “谁听见了就是谁。”宣子言一副无赖小痞子的样子,眯着眼,抽着烟。   “给我安排工作。”   顾雨桐深呼吸,在深呼吸,终于将情绪稍微缓和。   呵,放马过来吧,谁怵谁。   “会开车吗?”   “会。”   “这就好办了,你的工作,保镖兼司机。”吐出一口烟圈,宣子言说道。   “妈蛋,我是女的。”顾雨桐握紧拳头,大骂出声。   “哦,没看出来。”他笑了起来,料她此时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瞎了吗?”顾雨桐固然是气急,也不在敢动手,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   “胸比男人的还要平,你说你是女人。”宣子言充满挑衅的看着顾雨桐,她脸蛋气的红红的,看起来诱人极了。   “妈的,我明明就有D。”顾雨桐挺了挺胸脯,气的一呼一呼的。   “顶多是C,我又不是没摸过。”宣子言想起上次手心下的柔软,突然有种想要在摸摸看的冲动。   顾雨桐深呼吸,深呼吸,还是没有办法压住自己心内的火。   “这就是你的工作,干就留下,不干就滚。”宣子言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子。   他身穿酒红色的套装,金色的长发,一米八几的个子,虽然看起来单薄了些,但是此时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红色配上了金边,她突然觉得耀眼起来,只是他的皮囊之下却是个人渣。   “干。”顾雨桐闭着眼睛咬牙说出一个字来,她才不是那么轻易的被打败的。   不就是保镖司机吗,又不是陪睡的,她害怕什么。      ☆、045 有人要送宁静回家啦   宁静以前就是在霆集团上班的,所以这些年来一直累积着的工作经验并没有荒废,几日的工作下来,宁静习惯的很。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叶致远说今天有应酬,让她自己回家。   站在公司门前,宁静的脸拧着,看着漫天的雨,不知所措起来。   夏天的雨,娃娃的脸,说来就来,果然不假,中午还是阳光明媚,这会却大雨滂沱。   “宁小姐?”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男音。   宁静一怔,确定那声音喊的是自己后,不解的回头,在公司熟悉的人实在是少,发现一个单眼皮小眼睛的男人正朝着她笑。   “恩,宋秘书,你好。”看了眼,她认出来了,有次去策划部送文件,部长不在,就是这个秘书接洽的。   “没想到宁小姐还记得我,真是万分荣幸。”眼镜男说着,有些害羞的看着她。   宁静轻轻的笑了下,“客气了,宋秘书。”   “我送你吧。”眼镜男鼓起了勇气对着宁静说道,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着。   “不用。”宁静本能的拒绝着,她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有丈夫的人,更没有忘记叶致远的霸道。   “这雨看来不会马上停,我有开车来,可以送你的。”眼镜男一听,神情有些低落。   “真不用麻烦了,我家住的很远。”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口气有些重,宁静缓和了些,毕竟人家也是好意,摇了摇头,再次拒绝。   “不麻烦的,一点都不麻烦。”眼镜男牟足了劲,今天必须要送宁静回家。   “你先走吧,我在等等看,马上就会有的士过来的。”宁静看了眼窗外的雨,确实下的够大。   “那既然不让我送,我就在这陪你等到的士为止。”   宁静被他说的有些尴尬,却也找不到理由来拒绝,这里本就是公共场合,她无权利赶他。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又继续闲聊着,不过基本都是眼镜男在说,而宁静在听。   宁静低下头看着自己并排的脚尖,却忽然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皱眉,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男人正阴沉着一双黑眸在盯着她。   宁静却忽然有点心虚起来,感觉像是被丈夫抓到奸情的妻子般,不知所措起来。   “咦,总裁。”眼镜男却是在看到叶致远之后高兴的叫了起来,他不禁想要高歌,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啊,不仅遇见了心中的女神,竟然连千年难遇的总裁都碰上了。   “总裁。”她想了想,碍于眼镜男,她也值得很随意的打着招呼。   “在这干嘛?”叶致远蹙着浓眉,抿着薄唇问道,身后的宣子言却是笑了起来。   “哦,下雨了,宁小姐没有办法走,我在陪她等的士。”眼镜男抢先的回答着。   宁静皱了皱眉,这个男人,话真多,真的会害死她的。   果然,在男人说完后,她看见叶致远的眉蹙的更深。   “那个……”宁静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恩,宁小姐是想坐我的车了吗?”眼镜男自作多情的以为宁静在叫她,镜片下的眼睛里都是光,闪闪的。   “可以坐。”叶致远的俊容凝重了起来,盯着宁静。   “呵呵,走吧,宁小姐,时间不早了。”眼镜男欣喜极了,连总裁都发话了,这宁小姐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啊。   宁静看着眼镜男,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叶致远摆明着就是愤怒的。      ☆、046 这是欠你的新娘抱   宁静这个时候真的想脚下有个洞,她直接跳进去得了。   叶致远俊逸的脸上,闪过几份危险的光芒,他的老婆现在和另一个男人聊得火热,他几个大步上前,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突然的欺近,气势如此强大,让宁静和眼镜男不由的呼吸加快。   “我老婆需要你来送?”   老婆?   眼镜男睁大自己的嘴巴,不敢说话,眼里闪过的一丝意外。   她不是总裁的远方亲戚吗,怎么会是叶总的老婆。   眼镜男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眼前的世界似乎都变黑了。   宁静也没有想到此时叶致远会这样说,毕竟叶致远对外一直保密他们的关系。   下一秒,世界黑了。   叶致远的双手叉在银灰色的西装里,目光落在眼镜男的身上。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敢打他老婆的主意。   “你,明天,不用来了。”   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总裁,原谅我这一次。”眼镜男凄凉的哀叫着,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   叶致远站在那里,举手投足中带着几分张狂,派头,绝对是冷傲的。   他扬了扬嘴角,笑了笑,看着宁静,“你觉得该怎么办?”   那锐利的星眸,正盯着宁静看。   其中的意思,或许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宁静也是明白了过来。   她如果说留下来,那么眼镜男不会有好日子过,相反他会大力的打压。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眼镜男期待的目光,“开除吧。”   这样,你才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眼镜男不可置信的睁大自己的眼睛,这女人明明长着天使的面孔啊,没想到心思却是异常凶狠。   他无助极了,真想刚才的雷将自己劈死算了。   叶致远嘴角的笑更大,看着宁静识时务的样子,心情贼好。   宁静低着头跟着叶致远离开,连抱歉的眼神都不敢给眼镜男,生怕身边的男人发现,给眼镜男的退路全断了。   叶致远拥着她,消失在雨雾中。   直到坐进车子里,黑色的劳斯莱斯发动起来,宁静才恍然的看着握着方向盘的叶致远。   她很意外,他的那一句,我的老婆要你来送?   她从未想过,叶致远会说出这句话来。   “那个刚才对不起?”宁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叶致远浓黑的眉头轻扬,侧脸看着宁静,“没关系。”   “嗯?”下意识的反应,宁静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叶致远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岂可知,叶致远心情好,完全是因为宁静的那句“开除吧。”   他将眼镜男的生存抛给她,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就这样,一路沉默,宁静不再说话,叶致远更不会主动开口。   直到,车子停在了公馆的门外,叶致远下车。   宁静的手刚碰到车锁的开关,门就从外面打开来。   叶致远未说话,长臂一身,就将她抱起来了。   大雨已经停止了,入鼻的是雨后淡淡的清新,干净清澈。   “叶致远。”宁静叫了起来,“我有腿,自己可以走。”   “这是欠你的新娘抱。”   宁静的脸火烧火烧的,他竟然用公主抱来抱她。   她是不是也可以奢望,叶致远对她也是喜欢的。      ☆、047 记住了,你是有家室的人   宁静的脸火烧火烧的,他竟然用公主抱来抱她。   她是不是也可以奢望,叶致远对她也是喜欢的。   依着他的胸膛,她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   本就是盛夏,极热。   叶致远直接将宁静抱回了房间里,扔在了大床上。   宁静纤细的身体在软垫上弹了几下,大口的喘着气。   下一秒,直接喘不过气来了,因为叶致远高大的身体直接压上了她。   虽然下过了雨,但是温度依然很高,此时相贴的两个人更觉的热。   叶致远挪出一只手将冷气打开,凉凉的风缓缓吹来。   宁静今天穿的白色短袖连衣裙,很修身的款式,裙子完全贴服在她的身上,露出她曼妙的曲线来。   宁静很想叫他起来,这样压着她真的好难受。   叶致远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   吻似是电流一般,扫过宁静的嘴角,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嘴,开始配合他。   他如往常一般,亲吻她,抚摸她,很快身下的女人瘫软成水。   他的手指轻巧的将她身侧的隐形拉链给解开,然后裙子被他拽下,露出里面用白色内衣包裹着的柔软。   宁静很难受,身上的束缚还没有解干净,他的撕磨无疑是在她的心头又浇了把火。   那被包裹着的柔软被大手挤压成各种形状,却就是不解开身后的束缚。   她终于认输了,他不解,她就自己解。   抬高自己的身体,两只手弯到背后,刚想要解暗扣。   双手便被一只大手捞住,举起,越过头顶。   她浑身开始发热,他似是耐心极好,就是不给她痛快。   只是玩她。   他身上还是衬衫,长裤,她也并未脱光。   宁静的身上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来。   叶致远看着她情动的样子,还不够,这点惩罚怎么会够。   手指挑开她内裤的边缘,修长的手指滑了进去。   她愣住了,他是几个意思,用手指。   只可惜,他的手指只停在她的外延,并没有朝里面去半分。   “你。”宁静终于耐不住的开始叫他,可是羞人的话却真的说不出口。   他像是没有听见般,继续自己的动作。   她开始挣扎,身子不安的扭来扭去,火越烧越旺。   “求我要你。”叶致远咬着她的唇瓣,吸着她的嫩肉。   这个该死的男人,宁静很想一巴掌拍飞他,可是自己浑身的火怎么办。   “求你。”咬着牙说出来,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求我什么?”   叶致远将手指抽出来,那上面湿润极了,她的脸立刻偏过去,他却恶作剧的将沾有她那东西的手指伸在她的眼前。   怕他会有在出格的事情来,宁静只得服输。   “求你要我。”   “呵呵,记住了,你是有老公的人。”   说完,叶致远利索的退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将早已准备好的昂扬深深埋了进去。   在进入的那一刻,宁静真的看见了星星。   并且,她对着星星大骂。   叶致远,你王八蛋,我不就是跟个男人说几句话吗?      ☆、048 阿姨的腿怎么瘸了   第二日,宁静还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   幸好是周六,不然她双腿发颤的鬼样子如何去上班。   下楼的时候,叶致远和依依在吃午餐,宁静苦憋的抽出板凳,只是刚坐下,更苦憋,那家伙昨晚折腾的太厉害,她的小pp刚沾到板凳,就一阵阵的疼。   哀怨的看了眼叶致远,他正好也抬起头来,宁静又迅速的低下头,叶致远笑了起来。   慢慢的再次坐下后,宁静像是个饿死鬼一般。完全不顾吃相,不管桌上是谁的碗,直接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来。   这也怪不得她,昨晚上那男人根本没给她吃饭的时间,再加上早上也没有吃,又被他折腾了这么久,鬼才会有精力呢。   依依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宁静嘴角的饭粒,“阿姨,你是难民吗?”   “不,不是,就,就是很饿。”宁静这才尴尬起来,或许自己吃的太凶猛了,稍微放下点速度,可是怎么办,肚子里真的很饿。   “阿姨,你是不舒服吗?”依依喝了口汤又继续问道。   “没,没有啊?”宁静愣了一下,这是从何而来的结论啊。   “没有嘛,那阿姨为什么会起的这么晚,还这么饿,最主要的是阿姨刚才下楼的时候,腿是一瘸一瘸的。”依依本就长得美丽,讲起话来睫毛一扇一扇的,大眼睛更是入水般的清澈,只是这句说的却不及容颜美丽啊。   宁静心里似乎有一只小兔子,在疯狂的折腾着,脸跟着红到了脖子跟。   她的腿是很疼很疼,只是她已经极力的克制拉,有,有那么明显吗?   天啊,她恨不得自己在睡过去好了,不得不说,叶致远是恶魔,而依依是个小鬼灵精。   “没,没有,阿姨只是昨晚工作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才起晚了的。”宁静脸红脖子粗的解释道,只是在说工作的时间比较长时差点咬到了舌头。   “那阿姨的腿是怎么了?”小孩子的天性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得不到结论的小孩子是不会轻易的罢休。   “这个……这个……”宁静真的是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低着头搅着碗里的紫菜蛋汤。   即便是跟成年的朋友讲着男女间的情事也不好意思,何况是依依这样的小女孩。   “阿姨昨天走楼梯的时候扭到了脚。”叶致远淡定自若的回答着,一边还气定神闲的看了宁静一眼。   那一眼是意味深长啊!   宁静觉得自己真是坑死在两父女的手里了,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啊。   “哦,那阿姨以后要当心拉。”依依最后做了总结性的发言后,就开始认真吃饭。   宁静嗯了声,也不管刚才的吃相如何,再次大口的吃着,这次只希望可以快点吃完,然后离开饭桌。   宁静很好奇,今天叶致远为什么没有去公司,平时即便是周六周日,他也是过去的,他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而宁静不知道的是叶致远平时周六周日去的是暗夜,并非是致远传媒。   ☆、049 我可以叫阿姨为妈咪吗   而宁静不知道的是叶致远平时周六周日去的是暗夜,并非是致远传媒。   “吃完饭,我要带依依去商场买些东西,你一起去吧。”叶致远看着那黑乎乎的脑袋,开口。   这算是邀请吗,邀请她陪着他们一起逛街吗?   宁静搅着汤的手不禁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依依,“好啊。”   叶致远忽然有些愤怒,明明是他跟她说的话,而她居然回答的是依依。   有些后悔刚才让她一起去了,他什么时候想和她一起逛街了。   看她那嘚瑟的小样子,叶致远就想把她扔在床上直接大战三百回合。   只是,宁静在收到那危险的目光时,愣住了,这是几个意思啊,她哪里有嘚瑟,她明明就是开心,笨男人!   最后的最后,还是叶致远和依依先吃好,没办法宁静实在是饿。   待他们离开后,宁静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两父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那个饿死鬼女人早日吃饱。   终于酒足饭饱后,宁静一边擦着小嘴,一边朝着他们走去。   沙发边,依依软软的小脑袋偎在叶致远的胸膛上,叶致远大手搂着依依,看起来那么和谐。   他真的很爱依依。   突然,怀里的依依仰着小脑袋看着叶致远,“爹地,我可以跟阿姨叫妈咪吗?”   叶致远搂着依依的手猛地收紧,依依还是第一次提到关于妈咪这个词。   他从小给依依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却从未想过孩子缺少的根本不是那物质的多少。   宁静听着依依的问题,脚步停了下来,由于沙发是背对着厨房的,所以他们并未发现站在他们后面的宁静。   叶致远深邃的眼睛看着前方,眼神里有一抹痛苦。   小爱,可以吗?   你会同意吗?   “爹地……”迟迟等不到叶致远的回答,依依叫着他,小手拽着他的衬衣,一副等待了好久的样子。   “不可以。”叶致远声音还是很温柔,只是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不可以。   三个字声音不大,却足可以让客厅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宁静眼睛突地发红,一股难过从心里蔓延出来。   她,从未想过做他爱着的那个女人。   也从未奢望过可以做依依的妈妈。   可是,为什么听到这样的拒绝,心好疼好疼。   “为什么不可以呢?”依依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叶致远,百思不得其解。   “依依喜欢阿姨?”叶致远很是头疼,很多的问题无法开口跟依依说。   “恩,喜欢。”依依的小脑袋附和的点着。   “所以依依想要叫阿姨妈咪?”叶致远柔声劝说着,只是身后的宁静却是将手紧紧的握成拳。   “依依,要记住,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是妈咪,所以我们一起等妈咪出现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诱哄,依依虽然听得不是太懂,但还是乖巧的答应了。   他曾经想过一辈子不告诉依依当年的事情,只是他却忽略了孩子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只是,依依,再等等。   再等等好不好。   因为爹地好怕知道真相的你会弃爹地而去。   那样,爹地又是一个人。   叶致远搂紧怀里的依依,似乎下一秒依依就会离开一般。   就像是当年的小爱,再也没有回来过。   ☆、050 姐夫,好巧   宁静看着那相拥的父女,忽然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无论做出多么大的努力,她也无法融入他们之间。   那坚定的不可以,像是炸弹炸开来。   沉默的闭了下眼睛,然后再睁开,将刚才的那抹难过和上心辉散。   本来就说好的,叶少夫人的位置他随时都可以收回去。   脚步一抬,像是没有听到他们对话。   “我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她甜腻的声音传来,正好将叶致远的思绪拉拢回来。   “还不是在等你?”叶致远没好气的鼓囊着。   “呵呵,谁叫我饿了呢。”宁静知道叶致远的脾气,只好陪着笑脸解释道。   “走吧。”叶致远抱起怀里的依依,然后一行三人开始出发。   爱时尚大型购物商场。   叶致远牵着依依,依依牵着宁静。   三人和谐的走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走在中间的依依一蹦一跳的,完全是她这个年龄的天真。   “姐夫。”   一声甜腻的声音在他们周围响起。   继续前进。   “姐夫。”这次伴随着声音还连带着一个性感女人。   看着像是从地底窜出来的宁馨,宁静一脸的紧张。   宁馨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从小就没有抢赢过宁馨一次,像是刺猬受到攻击了,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叶致远只是低头牵着依依,并未看面前的女人一眼。   依依皱着小鼻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大胸大屁股的女人,她身上是涂了整瓶的香水吗,熏死人了。   “宁馨。”宁静硬着头皮打着招呼。   “好巧啊,姐夫。”宁馨的眼里全是叶致远,理都不理宁静。   只可惜,叶致远像是没有听见般,看着依依皱着的鼻子,直接抱起依依,绕过了宁馨。   宁静赶紧跟上,她已经做了姐姐该做的事情,只是宁馨并未理她,她也不会再自讨没趣。   “姐夫,你也是来逛街的吗,这里有几家出名的男装店,我陪你去看看啊。”   她,是宁馨。   她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打败。   她性感火辣的身子直接越过了宁静蹭到了叶致远的身边,手想要伸出挽住叶致远的手臂。   叶致远感觉到她的意图,身子一侧,她的手就晾在了空气中。   “姐夫,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宁馨满脸堆着笑,叫的酥麻。   站在一边的宁静实在不敢恭维宁馨,她居然那么明目张胆的当着她面这样做。   “爹地,她是谁?”怀里的依依看着宁馨,又看了看宁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叫她爹地姐夫。   “不认识。”   叶致远的大手搂着依依的后背,将她的脸靠在肩头,快步的离开。   而这次,他们离开,宁馨却没有追上去。   宁静在走了几步之后,并未发现宁馨追上来,不免感到疑惑,转过头来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宁馨,按理说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才对。   宁馨站在原地,高傲冷静的看着宁静。   宁静看着她没追来,总算是放了心。   只是,宁馨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挑衅和蔑视。   爹地。   宁馨刚才听得很清楚,那个小女孩叫叶致远爹地。   叶致远有女儿了,而且看起来有五岁了,根本不会是宁静的种。   呵呵,宁静,我到要看看你这个豪门后妈能够当多久。      ☆、051 宁静翘班了   “扣扣”---   叶致远正低头看着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忽然传来敲门声。   “进。”   音落,秘书处的小李抱着合同书走过来。   “总裁,这是最新修改的合同,您看下。”   “放下吧。”叶致远并未抬头,简单的应着。   “她呢?”就在小李要将门关上的时候,叶致远却又突然出声。   “谁啊?”小李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盯着他。   “宁静。”   小李这才想起来,好像自从宁静来了之后,所有需要总裁签字的文件都要由她送过来。   “宁小姐有事出去了。”小李恭敬地说着,然后站在原地等待吩咐。   叶致远手一挥,示意小李可以离开了。   叶致远的手抵着额头,有事出去了,什么事情?   咖啡厅---   宁静的对面坐着宁馨,两人自从那日在商场巧遇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面。   说实话,宁静现在很反感宁馨,能够对自己姐夫做出当众勾引的事情来。   “找我什么事?”宁静看着宁馨,一脸的不耐。   “怎么,真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啊,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宁馨一脸的嘲讽,从小宁静在她的眼中就是丑小鸭,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嫁给叶致远。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这可是她请假出来的,虽然对于宁馨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她没有病,无需承受宁馨的冷嘲热讽。   自从宁馨来到宁家,她自认自己是个几个的姐姐。   “好,那我就直奔主题,叶致远的女儿是谁的?”宁馨轻身向前,盯着宁静的眼睛,像是要盯出个答案来是的。   “我不知道。”宁静看也不看她,直接回答。   “放屁,你嫁给了他,怎么可能连他的女儿是谁的都不知道。”宁馨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还当真以为自己是豪门阔太了啊,讲话拽什么拽。   “我说了我不知道,那是他的过去,我无权参与,我要的是他的未来,要是你来打探这个消息的我劝你少自讨没趣,在我这,即便我再好欺负,也不会告诉你答案,如若你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引得依依有了麻烦,那么叶致远定然不会放过你的,你要相信在M市叶致远的手段,可以让一个人无故的消失。”或许被宁馨的一巴掌拍的,又或许宁静忍耐了宁馨很久,这还是宁静第一次对着宁馨说这么多话。   语毕,宁静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提包,不顾宁馨呆掉的脸。   除了咖啡厅,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拿起,皱眉,是叶致远。   “喂---”   “在哪。”没有问候语,直接入主题,还带着些许的责备。   “在外面,就回来了。”她老实的回答着,脚步却开始加快。   “到我的办公室来,不管在哪,给你十分钟。”   说完,电话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十分钟。   正在上班的时候接到了宁馨的电话,说有急事找她,她又不好推辞,于是说在对面的咖啡厅见面,此时还真的庆幸没有跑远,不然十分钟怎么会够。   宁静一路小跑的朝着公司去,进电梯的时候遇见了宣子言和顾雨桐,二人好像要出去,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钻进了电梯里。      ☆、052 宁馨说,让我把你让给她   叶致远拿着手机,盯着上面的时间。   九分五十秒了。   该死的女人还没有出现,等一下他非得好好治治她不可。   门猛地从外面被打开,女人跑的满脸汗水,气喘吁吁。   “正好。”宁静喘着粗气,背都快弯到地上了。   叶致远看着她那么努力的奔跑着,心情不错,看来她还是把他的话当回事的。   “去哪了?”叶致远转动着大班椅,目光懒散的看着她。   “等一下。”宁静却手一挥,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来,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也不管是谁的,就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么个大热天的,她跑了那么久,不渴才怪。   “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完,舌头还调皮的将嘴角的水渍沾干净。   好舒服啊,胃里一片清泉。   叶致远看着这个女人,真的又想笑,又觉得好气。   她有那么渴吗,搞的跟牛饮是的。   不过也罢,她除了长相淑女点,其余没有一点淑女。   叶致远的手敲着桌子,看着她。   宁静被盯得慌神,这才想起刚才的问题来。   “哦,出去了一趟。”她老实的回答着,却故意忽略是跟谁。   “跟谁?”   宁静这时候才发现依依为什么那么喜欢刨根问底,原来根源在叶致远这里。   “宁馨。”宁静知道自己瞒不过,这个男人的本事可是大得很。   叶致远的眉头在听见宁馨的名字时,皱在一起,他极度反感这个女人。   “她找你什么事?”叶致远不是不知道宁静家里的关系,所以自从结婚后,宁静回去的次数少之又少。   宁静想了想,然后红唇一张,“宁馨说,让我把你让给她。”   叶致远的手继续敲着桌面,发出闷闷的声响。   然后抬头看着宁静,这张小脸上未施粉黛,可是看起来确实顺眼极了。   “你怎么回答的?”   宁静其实刚才之所以会那样说,完全是大脑一时胡思乱想,她又不能说宁馨是来打听依依的。   “我……”面对这么赤裸的问题,宁静却不好意思起来。   “我说我做不到。”许久后,宁静才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她喜欢他,所以她做不到把他让给宁馨。   叶致远也没有想到一向害羞的她,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话来。   但是,很显然,这句话很受用,他的心情被愉悦了。   “你知道刚才那杯水是我准备喝的吗?”叶致远的思路跳跃如此之快,快到宁静转了半天的脑袋才想明白。   那是他要喝的水,意思是他现在口渴了要喝水吗?   “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宁静将自己脑补后的话说了出来。   叶致远却只是轻轻一笑,眉宇间都是轻松。   宁静看的呆住了,这样的叶致远真的好好看。   “我是说,你用了我的杯子。”   “啊,哦。”宁静惊讶了两秒,然后想到了刚才的话,脖子都跟着红了起来。   她怎么可以那么粗心,用了叶致远的杯子。   “过来。”   叶致远对着宁静招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红红的脸蛋。   “干,干嘛?”一边问着,脚步却情不自禁的朝他的方向走去。   直到站在他的身边半米之外,她才感觉紧张,他的气场太强大。   他的长臂一身,大手直接揽上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软软的身体往怀里压。   薄唇轻启,咬着她敏感的耳垂,倾吐,“吻你。”   宁静或许不知道,从她进门那一刻,叶致远就想要吻她了。   呵呵呵,宁静心里冒着美美的泡泡。      ☆、053 宁静被前男友亲吻   宁静似乎习惯了叶少夫人的生活,上班,下班,做爱。   叶致远的欲望很强,几乎每晚都会要她。   而宁静在明白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之后,就没有在扭捏过。   她在想,做着做着会不会就爱上了,就算心还有点距离,那么起码叶致远是爱着她的身体。   从来到了叶公馆开始,宁静发现自己足足胖了三斤,本来尖尖的下巴有点点肉出来,看起来比刚开始的时候好看多了。   这日,叶致远要喝对面咖啡厅的咖啡,宁静顶着大太阳去买,近乎习惯了照顾叶致远的一切。   刚走到公司的旋转玻璃门处,胳膊便被一个男人拽住。   她回过头看清来人,脸上一副淡然。   “放手。”她的声音很冷,像是看个陌生人般。   “不认识我了?”来人没有放手,却是朝前迈一大步,两人离得更近。   宁静并没有打算理会他,大力的甩着胳膊,只是男女力量注定悬殊,所以她的胳膊还被他生生的拽在手心。   她只感觉到厌恶,这样的男人当初她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睛看上的。   “王明,请你放手!”她深呼吸下,然后说的礼貌并且坚决。   “不错嘛,看来真的是对我余情未了啊。”王明很是嘚瑟的吹着口哨。   宁静看着他不知哪里得来的自信,神色清冷,“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已经结婚了,现在我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拽着我已经对我造成了影响,我想你并不想让我报警,告你性骚扰吧。”   王明很是诧异的看着宁静,以前的她是乖乖的,几日不见真的当刮目相看啊,她说起话来竟也变得咄咄逼人了。   他的视线让宁静更加反感,而且现在是在公司,她可不想这样的事情传到叶致远的耳中。   “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有你的小情人,我有我的丈夫,而我们毫无关系。”   宁静一字一句,一针见血,并没有给对方丝毫的余地。   当初是她傻,傻到被卖了还为他数钱。过去已经过去,她不会去报复,只求过好未来的生活。   “我是你男朋友,你说我们没有关系,过去是我错了,你现在回到我身边好不好。”王明似是恼怒了,拽着她胳膊的手用力了几分。   “劳烦陈大公子长点脑子,我们早已分手,你这样说,我还真是承受不起!”   话音落,宁静不想在理他,这样的男人真的是个人渣,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当你是草,你离开了,他却当你是个宝。   “保安,我想我受到了困扰。”宁静向后看了眼,将身后的两个保安叫了过来。   王明看着越走越近的保安,忽然将宁静的胳膊一下反转过来,将她的身体拉近怀里,薄唇低下,快速的吻在她的红唇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宁静没有一点反应,更像是情侣间的接吻般。   王明在吻完她之后,便松开了她,舌头舔着嘴角,看了宁静一眼,转身离开。   “等一下。”宁静在他离开后叫住了他。   王明微笑着转身,“就知道你还惦记……”   “啪”“啪”两个巴掌落在王明的脸上。   “王八蛋。”宁静张嘴骂着,然后快步的走开,看也不看他。      ☆、054 姐夫,你看   “这是你要的咖啡。”宁静将咖啡放在叶致远的桌子上,头立刻低下,刚才那个王八蛋不仅亲了她,好像是故意的,用力的咬了下,她忙着回来,并没有照镜子,但是不用想都知道嘴唇肯定是肿了。   “头抬起来!”叶致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的宁静,低着说着。   “那个,我要去厕所,你先喝咖啡。”宁静真的不敢抬头,匆匆的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叶致远还是清楚的看见了她那红肿的嘴唇和不安的眼神。   眉头皱了皱,喝着手里的咖啡,思绪已经飘远。   宁静一路小跑离开他的办公室,快速的冲进洗手间。   一边用冷水冰着,一边咒骂着。   宁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真的好想戳瞎自己的眼睛,当初是怎么了,居然看上那样的人渣。   于是,为了嘴上的伤疤,宁静这两天就一直躲着叶致远,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耸动着依依,结果两天叶致远没有碰她,她都在依依的床上睡觉。   叶致远要去顾盛霆的公司,他们准备联合开发一项新能源。   迷人的脚步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叶致远一身深色的西装,身后跟着陈庆,走在人群中,叶致远的锋芒高过身边的任何人。   “姐夫。”宁馨从旋转玻璃门走进来,细细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   叶致远只觉得这样的声音熟悉又讨厌,看也不看她,直接绕过她走开。   “姐夫。”宁馨真的不愧是姓宁的,宁死不舍。   快步跟上,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手机,屏幕一亮,很是扎眼。   “姐夫,给你看个好东西。”   叶致远直觉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很快停下了脚步。   垂头看着宁馨,冷笑。   宁馨看他停下来,嘴角泛起妖媚的笑容来,凑近他,大胸贴在他的胳膊上。   “姐夫,这个……”宁馨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有些话点到为止,只是纤细的手指滑动着手机的屏幕。   叶致远看着手机上不断变化的照片,脸色越来越沉,手握的越来越紧。   照片中的女人是宁静。   而男人就是昨天出来打酱油的前男友王明。   画面是他们接吻的样子。   叶致远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烧的胃疼。   “这个男人好像是宁静的男朋友,之前带回家里来过。”宁馨小心的解释着,同时观察着叶致远的脸色。   男朋友,带回家。   这几个字眼让叶致远心中火气燃烧的更快,尤其是想到那日她红肿的嘴角和不安的神色,现在对在一起,事实的真相就被还原了。   她避着他,躲着他,只是不想让他看见她和被人拥吻后的嘴唇。   宁静,是否是我太纵容,所以给你这样的胆量。   敢给我叶致远戴绿帽子的人还没有出生。   “滚开。”叶致远看着身边的宁馨,那身子几乎要挂在他的身上了。   宁馨笑了笑,看着目的已经达到,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抬起高跟鞋,扭着丰臀,离开。   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呵呵,宁静。   你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      ☆、055 叶少貌似生气了   叶致远站在原地,努力的深呼吸,心里还是堵得慌。   顾盛霆此时正坐在办公室内等着叶致远,手指抵着眉间,退去了曾经的稚嫩,顾盛霆现在越发的成熟稳重。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了起来。   简单的硬了句,眉头微挑,这小子真的摆架子了。   呵呵,今天不过来了。   笑了笑,拿起外套,去幼儿园接儿子回家陪老婆去了,要知道现在他的亲亲老婆又怀孕了,他恨不得时刻待在她的身边呢。   此时的宁静正低头复印,叶致远离开的时候将几份文件扔给她。   手指按着复印键,刚想收回来,手就被拽住,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她向外走。   她晃过神来,看到的是叶致远。   眉毛皱着,他不是刚刚出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个子本就高,脚步更是大,她穿着高跟鞋跟在身后,显得很吃力。   “那个,可以慢点吗?”她小跑的跟着,微微喘气。   “闭嘴。”叶致远此时像是吃了炸弹一般,只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狠狠的要个够。   宁静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便不敢言语,只得乖乖的跟在后面。   他直接将她带进了总裁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门碰的关上。   他的手一甩,便将她身体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手腕处传来痛意,不用看就知道红了,他刚才用了很大的力气攥住她。   宁静还未回过神来,叶致远的脸庞却在眼前迅速且无止境的放大,直到最后完全贴上,直接吻上了她的嘴角。   叶致远很怒,很暴躁,根本不能称为吻,更确切的是咬。   嘴上很疼,宁静微微的挣扎着,这样更激发了叶致远的暴躁,大手掐在她的腰间,用力的掐进肉里。   嘴上疼,腰上疼,她再也不敢扭动,害怕他会更加用力。   发不出声音,于是,她只得用手抓住他的衣摆,猛力的拉扯,想要让他冷静一下。   她没有记错,这里是休息室,而且外面的门没有反锁,很有可能会有人进来。   叶致远的呼吸渐渐加快,她的唇瓣已被他咬出鲜血来,可是不够,远远不够,他吸掉那些鲜血,舌头伸进去,拉住她的舌尖,用力的撕扯。   同时手也离开了她的腰间,直接从衣服的下摆伸进去,准确的抓住她的胸,用力一捏,不管她会不会痛。   “啊。”脆弱的地方被他捏着,宁静抗议的叫出声。   他没有解开她的胸衣,手直接伸进去,本来就肿胀的地方突然塞进去一只手,宁静连后背都疼了起来。   她突然很害怕这样的叶致远,之前虽然没有温柔,至少也没有这样的残暴。   “痛,好痛。”宁静不得已只得服软,胸部被捏的真的要掉了般。   叶致远并不在意,痛就对了,膝盖顶开她的双腿。   这下,宁静明白了叶致远的真正意图,他不会想在办公室里要了她吧。   身体扭动着,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停下,停下来。   她的不配合,完全的激怒了叶致远。   大手“啪啪”的打在她的臀部上,一只手固定住她乱摆的身子,一只手直接伸向了她的牛仔短裤。   手拉下,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准备进攻。   宁静吓坏了,小手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胸口起伏着,“不要。”      ☆、056 可以换只手吗?   宁静吓坏了,小手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胸口起伏着,“不要。”   “你会要的。”叶致远完全不理会她的话,她的敏感点在哪里,他一清二楚。   大手拿开她的小手,另一只收伸出,拉链应声而下,随即着短裤被扯掉,露出里面黑色的底裤。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唇瓣红肿,脸蛋绯红,发丝凌乱,看起来就是一副欠操的样子。   一想到这红唇刚刚被别的男人采撷过,他就气的想掐死她。   毫不客气,手直接伸向她的双腿间。   只是,手感不对。   他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她。   她尴尬到不行,浑身都是红红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她喊着说不行,就是不想看见此刻两人都被浴火点燃,却无法排解。   他是可以找别的女人的,可是她却不能找别的男人。   叶致远愤恨的看着她,她一定是故意的。   他现在浑身是火,就差一点就冲了进去。   只可惜,被那软绵绵的东西堵住了进口。   该死的女人。   敢在这个时候来大姨妈。   宁静大喊冤枉,这个怎么是她可以控制了的。   “该死。”叶致远大骂着,却并不想停下来。   他早已忍耐到了边缘,现在停下来真的会死人的。   大手拉住她的小手,直接拉开他的西装裤拉链,将她柔软的小手按了上去。   “唔。”好烫,宁静下意识的想要拿开,那温度简直是八十度的热水。   “不准拿开。”叶致远气的大吼,这个惹了事不负责任的女人。   宁静本就生涩,在加上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哪里顾得上手劲,一会松一会紧,这样更加刺激男人的感官。   叶致远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女人的手下绽放,他从不屑用这样的方式。   “你好了没有啊?”   宁静真的彻底无语了,这还有完没完啊,她的手已经弄了一个小时了,可还是如此挺立着。   “继续。”   他薄唇只吐出两个字,便埋首在她的胸前,啃咬着她的脖颈。   宁静浑身也都是火,此时无法排泄,粉红色的肌肤上是细密的汗水。   手却不敢松动,只得一次又一次的来回动。   直到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男人却还没有满足,依然雄赳赳气昂昂的。   宁静真的要哭了,手都要断了啊。   “还要多久?”   “很久。”   叶致远绝对不是吓唬她的,他的体力她是见识过的。   “那我可以换一只手吗?”   宁静想右手断掉的坏该怎么写字啊,还是用左手吧。   “不行。”   叶致远是一分钟都离不开她的手心,宁静在心里大骂,这男人到底什么做的?   咬牙,闭眼,像是上战场一样,大不了一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场战争结束后,宁静居然比叶致远流的汗还要多。   头发都湿哒哒的耷拉在脑门上,靠在墙上,力气耗尽。   这一场惩罚,不知道罚的到底是谁。      ☆、057 boss,那女人的腿好黑哦   顾雨桐一边提着两大包东西,一边恨恨的朝着电梯去。   妈蛋,宣子言。   她快要气死了,她也是个女人好不好。   他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自从她过来当保镖兼司机之后,她每天都比工地上水泥瓦工还要累。   他奶奶的,宣子言那个混蛋每天都指使她拿一大堆有的没的,不管天南海北,不管时间地点,虽然知道他是在整她,可是没办法,她的性格是不会服输的,所以她势必要让宣子言另眼相看,这一个星期下来,她就算从小习武,身子还是酸的厉害。   她等的是总裁专用电梯,这样速度会快一些,不然她的手真的会断掉的。   只是,电梯门打开后,里面的画面却太,少夫人太流氓。   一个男人背对着电梯站着,一个女人双腿交叉在男人的窄臀上。   地上扔的都是女人的衣服,而男人很显然只是打开了纽扣。   “恩,快,快啦。”女人毫无娇羞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顾雨桐真的疯了,这个社会怎么了。   门外传来的凉意,令宣子言回过头来,看着站在电梯外的顾雨桐,脸色一沉。   “怎么,技术很差,来偷师的。”唇角尽是嘲讽。   顾雨桐真恨不得去把他那一头金黄色的假发给拽下来,撕毁这个男人的面目。   只是,咬牙,他是boss。   “boss,您的尺寸那么小,我,呵呵,看不上。”   顾雨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老练极了。   “是吗,是你自己太松,没男人肯上吧。”宣子言并未因为她的恶言而恼怒,而是更加嘲讽的看着她。   妈蛋,你才松,你全家都松。   “快来了啊。”身后的女人很显然一副很不满的样子,自己好不容易才调到一个高富帅,可不能让眼前的小丫头骗子给扰乱了。   “boss,快点吧,小心耽搁久了,会早泄。”顾雨桐都佩服死自己了,明明没有做过,却说得这么有道理。   “呵呵,进来吧,让你看看现场直播,好学学技术。”宣子言按下了电梯,似乎是在等待她。   妈蛋。   宣子言,你妈蛋的。   你个娘娘腔不要脸,老娘还要脸呢。   谁有时间看你的现场直播,去死吧。   “boss,对不起,我很忙,无法奉陪。”她的手指按下了电梯的开关,只想快点将眼前这画面给屏蔽。   “没种。”   宣子言转过身,开始刚才的事情。   没种。   又是这话,妈的,宣子言,本小姐是女的当然没种了。   大脑迅速的转动,然后狡邪的笑了笑。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她对着宣子言开口,“boss,那女人的腿好黑啊,丑死了。”   然后,优雅的将电梯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刚才那个冷静自若的顾雨桐好像消失了。   她的脸红红的,手心里都是细汗,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男女做这样的事情。   妈蛋,宣子言。   下次再敢在公共场合胡来,她非得打电话报警不可,让警察叔叔关他个十天十夜,憋死他。   种猪,种马,种他全家。      ☆、058 不给吃,连玩也不行   宁静不知不觉间在叶致远的休息室里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没有人,卡了眼时间,已经下班了,想必他应该早走了吧,揉了揉发痛的手腕,她决定回家。   晚上八点,叶致远回到公馆的时候,就看到了宁静和依依两个人偎在一起,笑米米的盯着iPad。   他很想上去夺走iPad,好好的教训这个女人一顿,她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她犯了那样的错,他还没有来得及教训她,发现她那个来了,不得不终止,结果让她用手帮他,只不过来了两次她居然睡着了,这还不算,她睡到下班点都没有醒,他苦逼的在办公室里等,结果去了趟厕所回来,这个女人却不见了。   他在外面找的心急火燎的,她到好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他打一个。   可是碍于依依在这里,他真的不好发作,他曾经对小爱发过誓,永远不会对依依发脾气。   陈管家看见少爷回来了,便过来叫着大家开饭了。   叶致远很显然是没有食欲,只要看到那个女人,就想拖到床上狠狠的干。   于是,在吃了两口之后直接去了书房。   宁静也不在看他,她的手到现在还发酸,她可不想在给他机会。   结果,一晚上两人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叶致远从书房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推开卧室的门。   房间里亮着暖黄的灯,床上侧身躺着一个女人,像是在等待丈夫的归来。   他忽然有些醉了,这样的场景曾经在梦里也出现过。   只不过,女主角却不是宁静。   甩了甩头发,叶致远走进了浴室。   宁静睡得一直不安稳,那个来了之后,加上昨天喝了点凉饮料,这会正疼的难受,身子像是虾米般躬在一起。   身后的大床猛地一陷,接着一堵微凉的墙壁靠在她的后背上。   叶致远的俊脸凑过来,抵在她的颈间,吐气。   宁静本就没有睡着,被他这样一弄更是清醒,愣了一下,对于这样的暗示十分清楚,只是他难道忘记了她的身体现在不允许。   叶致远见她不搭理自己,舌头直接吻上了她的耳垂。   湿湿的,麻麻的。   宁静再也睡不下去,手拽着男人胡乱摸的大手,声音发颤,“不行,我那个来了。”   叶致远笑了笑,大手向下探了探,停留在她的睡裤边缘,“原来在装睡。”   “没……有。”宁静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她哪有那个闲心去装睡,肚子实在是疼的厉害。   他的手撩开了睡裤,然后继续往里,宁静害怕极了,她快速的伸出自己的手按在他的手上,“求你,真的好难受。”   叶致远低头看了怀里的人,脸蛋苍白,嘴唇哆嗦,身子弓着,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宁静大口的喘气,刚才真是吓死了。   只是,美梦却不是这样的。   他的手直接转移战地,来到了她的柔软处,她没有穿内衣,更方便下手。   “轰”的一下,宁静脸蛋儿瞬间爆红,这男人怎么欲望那么强呢。   她身体开始抗拒,这样下去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睡。   她的扭动,叶致远非常不满,大手在她的柔软上用力,“不给吃,连玩也不行。”      ☆、059 是他自己不要脸   她的扭动,叶致远非常不满,大手在她的柔软上用力,“不给吃,连玩也不行。”   “可是,你这样我没办法睡啊。”宁静的脸红的跟番茄是的,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他。   “我玩我的,你睡你的,互不干涉。”叶致远轻轻的笑着,手指在她柔嫩的绵软上,一会拉一会扯,心情不错,她这个在他的魔掌之下,已经大了。   宁静真的欲哭无泪,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吗?   闭上眼睛,催眠自己。   “那男人是谁?”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她的身体掰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宁静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在公司门口的那个男人。”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只好说的详细些。   “你怎么知道。”宁静的心开始慌了起来,他怎么会知道陈明骚扰她的事情,他要是知道她的嘴唇是陈明咬的,会不会惩罚她呢。   他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开始发抖,看来自己在她的面前还是有威力的。   “老实说。”叶致远一脸的严肃,像是审问犯人一样。   宁静自知那件事说出来之后,叶致远也许会发脾气,但是事实摆在那里,她并没有犯错。   她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是怎么被强吻的。   “还爱着他?”叶致远并未发现此时的他像极了抓到老婆奸情的老公。   “不,不。”宁静的头摇着跟拨浪鼓是的,连考虑都没有。   “当初他只是偶然的出现,我那时或许还不懂得爱,不然在离开的时候不会那样的平静。”   宁静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如果爱着他,她根本就不会嫁给他。   只是,谁的青春没有遇见几个人渣。   叶致远被她的回答取悦了,虽然她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叶致远觉得这最简单的词语才能更有利的说明问题。   “胆子还挺大,敢让他吻你。”叶致远惩罚是的大力揉她的胸。   “我没有,是他自己不要脸,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那样做。”宁静自知理亏,声音小了很多。   叶致远笑了笑,手指轻佻的抬起宁静小巧精致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   “再有下次,试试看。”   “不会,绝对不会。”宁静认真的回答,同时还配合的举起了三根手指。   看着她的样子,叶致远心情更好,又在宁静的嘴唇上啃了一口。   啃着,咬着。   结果就是天雷勾地火。   最后的最后,叶致远浑身又像是火烧一般,又不能动怀里的女人。   气愤的掀开被子,准备去冲热水澡。   只是,宁静却拉住了他,她怎么舍得他去冲冷水澡呢,虽然现在是盛夏。   一双小手,直接滑进了他的内裤里,然后,然后……   等一切结束,宁静累的像个猪, 双手搂着叶致远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上,这次是真的睡了过去。   叶致远看着怀里的女人,安安静静的。   他并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当宁馨拿着拍好的照片给他看时,他当时确实是气愤的,所以才会将她拽进休息室里惩罚。   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已经将监控调出来看过,所以对于事情的经过很是清楚。   虽然对于宁静还有一丝提防,她身上还有很多他没有查清楚的地方,但是和宁馨比起来,他还是愿意相信宁静。      ☆、060 好小啊   宣子言翘着二郎腿在办公桌上,悠哉的抽着烟。   “扣扣”---   “comeing。”听到敲门声宣子言并未放下自己的腿,慵懒的应着。   顾雨桐提着一大袋子的水果走了进来,目光愤恨的看着他,奶奶的,让她跑到郊区的超市买水果,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有停车位,害的她一直提了好远。   此刻看着他如此悠哉的样子,顾雨桐非常不平衡。   将超市袋子用力的摔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有一个苹果恰巧从袋子的边缘滑了出来。   顾雨桐也没有去捡,而是笔挺的站在他的对面。   “boss,这是您要的水果。”   宣子言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苹果。   “好小哦。”   顾雨桐真的想一巴掌扇死他,妈蛋的,这明明是超市最大的苹果,他居然还说小,他以为苹果是西瓜啊。   宣子言刚洗完头发,并未扎起来,而是随意的将披肩发散落,本就是妖媚的脸上,现在看起来更是妖媚。   “捡起来。”   顾雨桐只得弯腰将掉在地上的苹果捡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响。   “削给我吃!”   又是一道命令。   顾雨桐此时却是故意的,苹果连洗都没有洗,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   “滋滋滋”的削皮声很快传来,宣子言按灭了手中的烟蒂。   顾雨桐本就不是淑女的女孩子,从小习武,让她有一副男孩子的性格,所以这种细活她哪里会。   不出几下,苹果倒是也削好了,或许用砍更合适。   “给。”顾雨桐的胳膊一伸,将苹果放在他的面前。   宣子言抬头,在她的身上扫了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苹果。   被削了皮之后。   “哎,更小了。”   宣子言像是参选美国总统没有入选一样,啧啧的可惜着。   顾雨桐很是气愤,虽然她的刀法有点问题啦,但也不至于那么小。   他就是故意的。   宣子言一大口咬在苹果上,很快苹果的香甜便传来。   “嫌小还吃。”顾雨桐还以为她没有洗他是不会吃的呢。   “不然怎么办,腿黑的我都吃了,何况小的呢。”   顾雨桐不明白的眨着大眼睛,什么跟什么啊。   “哎,这年头都是大的,小的怎么吃啊。”   宣子言继续感叹着,面露难色,同时很有深意的在顾雨桐身上又看了眼。   顾雨桐跟随着他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脑海里回荡的都是他刚才说的话。   好小哦。   更下了。   哎,小的怎么吃。   “妈蛋,宣子言你说谁小呢?”顾雨桐就算再是个女汉子,此时也明白了宣子言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小,三口就咬完了。”宣子言一边说着,然后又大力的咬了一口苹果。   一个比男人的手还要大的苹果,生生被他三口咬光了。   顾雨桐故意挺了挺胸脯,大力的一拍,脸红红的说,“妈蛋,你看清了,谁小,我这是D。”   “是C。”宣子言将苹果核扔掉,手在空中比划了个C。   顾雨桐想了想眯着眼睛,然后看向宣子言的裤裆处。   那里一片平静。   “呵呵,宣子言是你自己小吧,我看是做多了,猥琐了吧。”顾雨桐高傲的抬着头,直视他。   哼,她是打不到的女汉子。   干嘛,体力比不过她,现在来比耍流氓了啊。   好啊。   奉陪。      ☆、061 脱给你量量   “呵呵!”宣子言只是冷笑两声,然后站起身子。   顾雨桐警惕的看着他,双手握拳,这是关乎于男人尊严的问题,她刚才那样说,真不知道宣子言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高大的身子向他走来,虽然他身子比叶致远单薄了些,但身高是一样的。   “你……你要干嘛?”   他越来越近,顾雨桐发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眼睛连眨都不敢眨,生怕他会来个突然袭击。   “我……”   宣子言嘴角扬着笑,逼近她。   就算会点武术,但是面对男人还是会害怕。   何况是发怒的男人。   顾雨桐咽了口唾液,双眸睁得贼亮。   “吧嗒”一声。   宣子言站在她的面前,手指利索的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你想干什么?”   顾雨桐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狠狠的瞪着他,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这厮要是强来的话,她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我,脱裤子让你量量尺寸啊!”   他说的风轻云淡,理所当然。   妈蛋,顾雨桐咒骂着,他到底要不要脸。   “不要量,谁要量你那玩意,恶心死了。”顾雨桐双手向前推,不让她在靠近。   “要的,要的,你不亲自量量怎么好知道我们之间,是我大你小呢?”宣子言的手已经抽开了皮带,作势就要解开裤子的拉链。   “不要。”顾雨桐大叫着,双手又缩回来,赶紧将眼睛给堵上。   “怕什么?”宣子言一个大步,直接贴近她。   他的呼吸灼热的喷在她的头顶,她感觉脑袋处都热烘烘的。   “你靠这么近干什么?”顾雨桐身子向后撤着,这样的姿势,无疑将雪白的双胸奉上。   宣子言低头眯了一眼,然后拿过她雪白的手,向下。   在他的裤裆处停了下来,顾雨桐的手在他的掌心中握成拳,用力的握成拳。   他猛地用力拽。   “不要,啊,不要。”   顾雨桐害怕的尖叫起来,明明冷气打得很足,浑身却早已汗湿了。   说时迟,那时快。   宣子言又一拉,她的小手直接敷在他的分身上。   “啊,啊,啊,啊,”顾雨桐像是触电一般大叫着,那是什么东西啊,软软的。   宣子言被她叫的头疼,想伸出手堵住她的嘴。   顾雨桐正好一个反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跑向了门口处。   宣子言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狼狈逃跑的身影,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原来逗弄起来还挺好玩的。   只是,该死的。   刚才只是被她碰了一下,他居然就有了反应,看着自己双腿间的小帐篷,宣子言认命似得走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顾雨桐一口气跑到了顶层,热风吹来,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烫。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顺着心脏处。   刚才真是吓死了。   妈蛋,宣子言。   无耻,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即便刚才那么义肝熊胆,而此时在没人的时候,顾雨桐还是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体力活她根本就不怕,怕就怕他这种嘲讽和耍弄。   她很想冲进宣子言的办公室,猛力的一拍桌子,然后大吼着,老娘不干了。   只是,想到宁静,她却又生生的停止了刚才的想法。   “宣子言,你妈蛋的,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能辞职,她只能在顶楼,露天的广场,谩骂着,将心理所有的委屈全部骂出来。      ☆、062 依依,快跑   时间又是过了一个星期,宁静、叶致远、依依倒是相处的很是愉快。   宁馨自从上次自讨没趣后,也没有再来找事,宁静过得踏实又安心。   这日,叶致远办公室里有几个合作商,他实在走不开,只好让宁静去幼稚园接依依。   陈庆开着车,宁静坐在副驾驶位上,目光看向前方。   她一般在外人面前都不怎么说话,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很像她的名字。   车子停下,宁静跟陈庆说他在车里,她去接,很快就会出来。   宁静很喜欢依依,所以此刻站在幼稚园的门前,她像个普通的妈妈一样,充满期待,翘首以盼。   今天依依的班是最后一个下课的,直到别的班级都走光了,宁静才从那一节一节的栅栏外看到了个绑着蝴蝶结发卡的依依。   宁静微笑着,等待着。   “阿姨。”   依依一出大门就看见了宁静,一路小跑着向宁静扑去。   “慢一点。”宁静像是所有的妈妈般,期待女儿可以快些来到怀里,同时又害怕跑的太快,会跌倒。   矛和盾果然是对立又并存的。   “阿姨,你来接我啦。”依依扑进宁静的怀里,仰着小脑袋,一脸的甜笑。   依依本就长得甜美,再加上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更是惹人疼爱。   宁静伸出手,将依依的发卡摆正,笑着道,“是啊,阿姨可是等了很久呢。”   “呵呵,明天是周六啊,老师布置了些作业啊。”   宁静拉着依依的手,一路说着话,渐渐放松起来,依依果然是个开心果,怪不得叶致远这么疼爱她。   车子停在了停车场上,走过去要二百米的路程。   接孩子的家长渐渐散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两声脚步声。   在光洁的地面上,踏踏的,宁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此时的气氛很是不对。   她又不敢朝后看,拉紧依依的手,只感觉身后的脚步声可怕的很。   宁静拉着依依的手,脚步不动声色的开始加快,而她快,后面的脚步声也快。   她更加笃定了刚才的猜测,肯定有人想要对她或者依依不利。   在离车子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宁静感觉是时候了,快速的松开依依的手,指着那辆黑色的宾利。   “依依,快跑,那个黑色的轿车,陈叔叔在里面等你。”   说完,她将依依向前推了一把,然后自己转过身去。   猜测果然是正确的,身后的两个男人正盯着她。   “快跑啊,依依。”宁静大喊着,声音又着急了几分。   就算陈庆赶过来,也已经晚了,所以她要拖住这两个男人。   依依看宁静向后走去,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想到她刚才说的陈叔叔在车里,她直觉阿姨会有危险,于是大步朝着车子跑去,让陈叔叔过来帮忙。   她转过身后直接就对上了那前方的男人!   宁静心里也紧张了起来,这样的场景,她从未遇见过,更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想干什么。   两个男人向前,直接一把抓住宁静的两只胳膊。   宁静心里更是慌了起来,感觉要被他们吞噬了般。   那恐惧感,那胳膊上的痛意,宁静害怕的浑身开始颤抖。      ☆、063 不好了,总裁   “滚开。”男人毫不留情的挥开她,急切的朝前奔跑。   宁静跌倒在地,眼冒金星,看着两个男人高大奔跑着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他们的目的不是她,是依依。   害怕只维持了一秒钟,宁静心中一惊,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她要保护依依。   双手握成拳,宁静看见那两个男人在不远处,没命一样的跑了起来。   脚步声凌乱不已,女人是不可能跑得过男人的,或许害怕激发了潜能,宁静竟然超过了那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追上来。   下一秒,宁静瘦弱的身子扑进男人的怀抱里,两只小手死死的抓住男人的衣襟,硬是拖住了他们。   陈庆远远的看到了这面的情势不对,快速的下车,将已经到车边的依依抱进怀里。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又跑出来两个男人,四个人围堵着宁静。   陈庆看了一眼,知道他们都是练过的,抱着依依,返回身上车,快速的启动,离开。   他不能允许依依小姐出事,他会把依依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来救宁静。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是慌乱的,但是他没有办法,依依年纪还小,已经遭受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不能再有第二次。   油门像是要踩炸,陈庆开车以来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陈叔叔,阿姨还在他们手里。”依依的小脸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们四人捶打着宁静,害怕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陈叔叔,他们在打阿姨。”   “陈叔叔,快停车啊。”   陈庆握着方向盘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他不可以停下来,就算依依的话让他很难过。   “依依,做好,系上安全带。”   陈庆冷声对着依依吩咐道,他们刚开始只有两个人,后来又多了两个人,陈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的人,他虽然也是出自暗夜,以一敌十也不会皱下眉头,但是依依是叶致远的命,而他的命是叶致远的,所以他拼了命都要保护好依依。   “阿姨。”依依无助的哭了起来,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四个男人正在对宁静进行暴打,这个该死的女人,能逃跑却不跑,还自己来送死。   “住手,带她回去。”   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后面,突然有个男人出声,很快,周围的一切结束了。   瞬间,黑暗来袭。   宁静在昏迷的时候,嘴角依然是笑的,叶致远,他会来救她吧。   “主人,我们的目的不是她。”为首的男人转身看着身后的男人,恭敬地问道。   “她自然也是有用的。”男人的拐杖敲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很快,一行人拖着宁静的身体扔进了商务车里,离开。   行驶了一段距离后,陈庆感觉安全了,看了眼周围也没有跟踪的车辆。   拿出手机,快速的拨了叶致远的电话。   “总裁,不好了,小小姐和宁小姐遭遇了绑架……”   “你说什么……”叶致远不顾满会议室的合作商,身子陡然的站了起来,大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      ☆、064 要暗夜主人的位置   “你说什么……”叶致远不顾满会议室的合作商,身子陡然的站了起来,大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   “总裁,宁小姐舍命护住了小小姐,小小姐现在很安全,只是宁小姐被他们带走了。”   知道叶致远急切想知道现在的情况,陈庆连大气都不敢喘,快速的将事情汇报。   叶致远心下一紧,虽然着急,但还是听清了陈庆的话,那个女人用自己保住了依依。   “滚出去!”   叶致远对着会议室的人咆哮起来,一个个的合作商站起身,摇着头,朝双开门走去。   叶致远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们怎么知道他今天不会去接依依,怎么会那么的巧合?   心里已经了然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们故意拖到下班的时间来,只为了拖住他没有办法去接依依。   电话过没有多久,叶致远就来到了公馆里,依依看见他,立刻害怕的扑进了他怀里。   “爹地。”   依依的小鼻子抽着,从回来的时候哭到现在。   叶致远心疼的将依依抱在怀里,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宝贝,爹地在,会打跑坏人的。”拥着依依的手愈发的紧,眼神中露出是前所未有的凶狠,他是不是太仁慈了,纵容他们一次又一次。   安抚好依依的情绪,叶致远从楼上下来,陈庆一直笔直地站在客厅中等着他。   “总裁,对不起,我无能,请惩罚我。”   从暗夜里出来的人,自是知道没有完成任务,要接受惩罚。   叶致远修长的双腿交叠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手揉着眉间。   “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并不是很清楚,接孩子的家长比较多,我将车子停的较远些,宁小姐说她自己去接就可以了,我在车里等,后来等来的就是依依小姐一个人跑过来,我下车后才发现宁小姐用自己拖住了绑匪。”陈庆低声道。   “陈庆,你的想法是?”   “干净,利落。”   “对,而且是经过了一番调查,已经预谋好了。”叶致远接着道,手一挥,站起来。   “这个是我放在宁静身上的监视器,拿去查出她的行踪。”叶致远走到陈庆的身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陈庆错愕的看着叶致远,并没有想过叶致远会在她的身上放监视器。   一个女人突然闯进他的生活里,而且成为他的妻子,他不去防,那是不可能的。   “是。”陈庆快速的拿出电脑,将监视器插上,上面的红点已经静止了。   陈庆盯着地图,将那一块放大。   可这个时候,叶致远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惊人又准时。   叶致远接起了电话,陈庆屏息看着他。   “你们要什么?”叶致远冷声质问,这个时候来电话,已经知道会是谁。   “呵呵,暗夜的一把手果然不是盖的。”传来的是经过处理的男人的声音。   这一刹那,叶致远眼眸一凝!   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动声色。   “说吧。”叶致远修长的手指放在膝盖上,他长期拿枪,却没有枪茧,没人知道叶致远的枪法有多准,因为他不易开枪。   “我要暗夜主人的位置!”   我要暗夜主人的位置!   这句话像是复读机般,响在叶致远的耳边。   闻言,他只是轻轻的笑了,陈庆看见那笑,纵使是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却生生的被那笑给吓住了。   那是撒旦嗜血的笑!      ☆、065 想死,我来送你一程   闻言,他只是轻轻的笑了,陈庆看见那笑,纵使是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却生生的被那笑给吓住了!   那是撒旦嗜血的笑!   “我-怕-你-要-不-起!”叶致远说的很慢,温润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字的说出来!   “不过,你要是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叶致远捏紧耳边的电话,接着道!   “我给你十个小时的时间考虑。”那头却是率先挂了电话!   通话时间三十秒,很精准!   超过六十秒,足可以追踪到行踪!   看来,对方很专业!   “总裁,过来看!”陈庆叫着叶致远,将找到的地址放大在电脑上!   叶致远身形高大,伟岸不凡,站在陈庆的身边,比一堵墙还要结实!   那是一片破旧荒诞的郊外,正准备开发,有几栋危楼!   叶致远眯着眼睛,视线散去!   “总裁,什么时候行动!”陈庆站起身,同样的身形高大,目光如炬。   “我自己一个人去!”叶致远笃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我必须去。”   陈庆此时倒也管不了什么语气,什么身份的了,坚持着。   “你不用去,有件事要你去办。”叶致远伸手,陈庆靠近了些。   叶致远在他的耳朵边低语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候,陈管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小小姐一个人回来,又哭又闹的,她已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手中端着刚煮好的饺子,正冒着热气,还有那遮挡不住的香味。   “少爷,小庆,我煮了些饺子,你们过来吃完再走。”   “妈,我现在哪有心情吃饺子。”陈庆略带责备的看着陈管家,现在他一心都在想怎么救宁小姐。   “没关系,不急这一会。”   叶致远倒是答应了,长腿朝着餐厅走去。   陈庆看着叶致远走了过去,也只好跟着过去。   “少爷,这是您最喜欢吃的香菜牛肉的。”陈管家将一盘饺子放在他的面前,连带着酱汁。   “恩。陈姨来了多少年了?”叶致远尝了一个饺子,果然堪称极品。   “二十年了吧,小庆都二十一岁了,想当年我被老爷救起的时候小庆才一岁。”突然想起那段往事,陈管家老泪纵横,要不是叶致远的父亲,她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逃脱那个男人。   “恩,我怕是带坏了陈庆。”叶致远今天的胃口很好,接连吃了一碗的饺子,还准备来第二碗。   “总裁,您说的是什么话,跟着您,我是走了八辈子的福气。”陈庆没读过什么书,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叶致远混,客套的话会说的不多。   “难道不是,我过得都是刀光血影的生活?”叶致远喝了口饺子汤,继续道。   “如果不是有了依依,我也许不会那么早的安定下来。”   暗夜,在M市有多么大的影响力,他自是知道,觊觎那个位置的人太多,就比如这次。   “总裁,陈庆的命是你的,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陈庆陡然站了起来,立正,敬礼,宣誓,毫不认真。   叶致远却笑了笑,又吃了个饺子,“陈庆,以后不准说这些话,陈姨还等着你给她养老呢。”   陈庆憨憨的笑着, 看着陈管家泛红的双眼,“我妈一定会理解我的!”   他是个男人,不能吃别人的,喝别人的,却不知道感恩。   陈管家虽然红了双眼,舍不得儿子,但还是认同的不住点头。      ☆、066 臭娘们,你干嘛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到处都是霉馊的味道。   四个男人聚在一起,啃着刚刚送来的烤鸭。   水泥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双手双脚被绑着,身体蜷缩着。   意识慢慢的回笼,宁静醒了过来!   痛,第一意识就是痛!   浑身都痛,而且身体无法动弹!   恍然想到了之前的情景,她被绑架了!   看了眼身边,只有她一人,嘴角却是上扬着,依依是安全的!   那两个男人揍她揍得很凶,她现在浑身都痛,嘴角上的血丝已经干涸,盯在唇边,一动就痛!   先看了看周围,很黑,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很黑,而且很冷,现在明明是夏天,那么怎么会这么冷!   地下室?停车场?   宁静只能凭空猜想,现在四个男人围在一起吃饭,没有人在她的身边!   她想或许可以逃出去,她不知道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本能的想应该和叶致远有关!   眼睛在地上看了一圈,发现脚边有个玻璃碎渣。   她想,可以用来割开自己的绳索。   于是,身体开始动,慢慢的靠近那玻璃碎渣。   忍着身体上的痛,她一点点向前挪着,终于将那玻璃碎渣给拿到手里,然后又慢慢的缩回墙角。   双手背反绑于身后,看不见,只能靠感觉来割绳子。   “嘶”---   手根本不利索,直接划到了手腕,好痛,她却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正在吃饭的四个人却是听见了,一个男人大步朝着她走来。   宁静惊恐的看着他,不敢呼吸!   “臭婊子,你在干吗?”男人满身的烤鸭味道,熏人的紧!   宁静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所有的反应都是迟钝的。   “啪”的一巴掌扇在宁静的左脸,很快,脸肿的比刚才还要厉害,嘴角又开始流血。   宁静心惊!   害怕极了!   男人直接从地上将她提起来,果然看见了她手中握着的玻璃碎渣。   “妈的,想逃跑!”男人大手一松,宁静直接被摔在了地上,后背着地,火辣辣的疼。   “不是!”宁静害怕他又揍她,只好出声解释着!   “放屁,你当我瞎了啊!”男人一下上前,试图恐吓她,从腰间拿出一把尖刀,对着她比划了两下!   宁静双唇开始哆嗦,她看着那刀就在眼前,一刀下去,她就会没命!   “我没有要逃跑!”嘴角很痛,宁静还是解释着,她真的好害怕!   男人看着她白希的脸庞,忽然笑了,“呵呵,先给你一尝尝,看看你还硬不硬!”   “不,不要!”宁静的身子缩在墙角,半分都不敢动!   男人手中握着的小刀,那锋利的刀尖就落在了宁静的脸庞上!   她以为男人只是吓唬他,岂可知,他真的划了下去!   他的刀尖,顺着她的脸庞,慢慢的划下!   很细的疤痕,迅速出现在宁静的脸颊上,那伤痕很快渗透出鲜血来,一滴滴的顺着她小巧的下巴,落了下来,看的人触目惊心!   痛,比刚才还要痛!   宁静紧紧地咬着牙齿,不敢再有动作,她害怕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那么她还没有开口跟叶致远说,她喜欢上了他!      ☆、067 给你听段录音   这时,又走来一个男人,看见了宁静脸上的血痕!   “你疯了吗,主人交代不要轻举妄动!”   “呵呵,她不听话,我给她点教训!”男人大言不惭的将刀尖上的鲜血擦干净,然后收回自己的腰间!   “不要在动她,不然弄死了,就白干了!”   另一男人看了眼宁静,她满脸的鲜血,浑身都是伤,身体更是害怕的一抖一抖的,可是那双眼眸,即便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却还是异常的清澈!   男人心中一定,对这个女人生出些许佩服,只可惜,她是叶致远的女人!   两个男人一起离去,角落里就只剩下宁静,下午没有吃东西,这会又是深夜,感觉肚子很饿!   她知道,他们不会好心的给她东西吃的,所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保持清醒!   “老大,外面有人来了!”正好出去丢垃圾的男人回来,对着为首的男人汇报着!   “来人,是谁?”他们根本想不到叶致远会这么快到来,毕竟十个小时的时间才只过去两个小时而已!   “不知道,开着宾利!”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宁静血脉开始膨胀起来!   宾利!   黑色宾利!   是他!   叶致远将车子停好,漫步走向那废弃的地下室。   在沉重的大门上踢了两脚,废旧的生铁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个午夜里,更令人毛骨悚然!   “开门,我是叶致远!”叶致远眯着眼站在门外,眼睛里的冷厉似要将大门给刺开!   门从里面被打开,宁静双眼死死的看着门的方向!   在打开的那瞬,她看见了!   那是他,只有他才会将西装衬衣这么呆板的搭配穿的那么好看!   她屏住呼吸看着他,那伟岸的身子立在门中间,她突然就好感动,眼泪顺着破碎的嘴角滑落!   很咸,很涩!   可是,又很甜!   迷人的长腿向前迈着,并未看身边的四个男人!   他瞧见了她,目光扫过去,那一处墙角里,那个女人被反手捆绑着,旁边站着一个人。   他看见了她,却也清晰的看见她脸颊上的伤痕!   她定是伤的很重,不然那身上不会有斑斑血迹!   从接到电话以来的紧张,这一瞬却突然消失了!   他来了,他定然会将她带走!   宁静没有一丝动摇,刚才的害怕也消失了,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以前在他的身边一样,静静地!   眼泪冲洗过的眼睛,更是明亮清澈,直视着他,只看得见他!   “放开她!”叶致远冰冷的声音响在破旧的地下室,回音荡荡!   “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是谁!”为首的男人大言不惭到,冷哼着!   叶致远微微一笑,那笑容冷的似冰,“放了她,你们或许还有活路,不放,就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哈,我又不是吓大的!”男人狂妄的笑着,嘴角那还没有擦干净的烤鸭汁看起来恶心至极!   “只怕你会后悔!”叶致远眼眸一凝,耐心全无!   “我们老大说的条件你答应了。”为首的男人侧目看了叶致远一眼。   “打电话给你老大,我亲自跟他说!”叶致远直接吩咐道,他们这厮,还没有资格和他对话!   男人看了他一眼,将电话拨通。   “喂---”免提里传来男人的声音,经过处理,分不出是谁。   “我有段录音要给你听听!”叶致远眯着眼,从兜里拿出手机。      ☆、068 我要回家   “我有段录音要给你听听!”叶致远眯着眼,从兜里拿出手机。   他自信笃定的站立着,只身一人!   这样的男人怎会让女子不心动,黄金单身汉,远远没有此刻的他有魅力。   宁静的双眼落在他的身上,从他出现后,她的心都开始安静。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那是一段视频。   “爹地,救我……”   “老公,救我们啊……”   分别是两道声音,一道是孩子的声音,是个男孩!   另一个是女人的声音,娇弱的!   简单的两句话,没有任何的铺垫!   叶致远将手机收好,安然的站着。   电话那头却一下静止了,没了声音。   为首的男人示意宁静身边的绑匪,他立刻拿出手枪对上了宁静的脑袋!   如果是平时看到手枪肯定会吓得要死,可是宁静此时却没有一点的害怕,本能的相信叶致远!   良久好,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放人!”   四个绑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好不容易抓来的人怎么可以轻易的救放走了。   “主人,这……”   “我说放人!”   那头却已是开始咆哮起来,声线都爆裂了。   闻言,叶致远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溢出!   他从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四个高大的男人从叶致远的身边经过,脸上全是不甘。   宁静浑身被绑着,动弹不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叶致远已朝着她迈出脚步。   “不怕了吧!”值到他的声音传来,她才发现,方才竟然沉浸在他的美色中了。   不禁红了脸色,只是那脸上都是血迹,自然看不出她的害羞。   尘埃落定!   他的大手利落的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她身上的皮外伤很多,他呼吸也是跟着紧了又紧。   宁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双手,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她身上还有些鲜血咸腥的味道,可是他却不觉得难闻。   宁静看着叶致远沉默而凝重的脸庞,动了动唇,低声呢喃“我要回家……”   “叶致远,谢谢你,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是感觉你会来……”   “果然,你还是来了……”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用力的扬起微笑,只是那张破碎的脸,动一下就疼到窒息。   “叶致远,我喜欢上你了……”   说完,她笑了笑。   真好,她还来得及告诉他,告诉他,她喜欢他。   叶致远心中那根绷着的弦好像断开了,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喜欢他!   叶致远眼眸一紧,胸口好似被砸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来!   宁静只觉得黑暗再次袭来,只是胸口却是暖暖的,那是他的怀抱。   “你说什么?”叶致远盯着怀里的人儿,想要知道她最后说的话。   宁静却听不见了,感到晕沉,没有了力气。   连日来的害怕,劳累,伤痛,混合在一起,睡了过去!   叶致远晃了下她的身体,才发现她已经昏迷!   他一下将她打横抱起,穿过她膝盖的双手居然微微的颤抖起来。   直接转身出去,步子那么大!   他一个人开车过来的,将宁静放在后座,然后快速的发动车子,离开。   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   一路上,油门一次次被踩到底。      ☆、069 睡醒了就不会痛了   医院。   医生还在抢救,隔着那层玻璃,叶致远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忙来忙去的医生们。   “总裁,你坐下休息会。”陈庆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一个晚上没有睡觉。   “嗯。”叶致远长腿向身后的躺椅迈去。   很累,手指轻轻抵着眉间。   视线扫过,看见了手指上的鲜血,那是她的。   她倒下的那一刻,就那样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他有力的大手抱着她,他从未抱过她,在床上睡觉也只是搂着她,他从未知道她竟然这么轻。   那一刻,轻的像是没有重量般。   她为了救依依,所以遭受这一切。   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想不通她竟然会这样做。   “叶少。”   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叫着他。   “嗯?”他抬起视线,看着医生纠结在一起的脸。   “她身上的伤不重,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到要害,只是,脸部会留下轻微的细疤。”   脸上会留下细疤。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她看见自己的脸会怎么样?   “用最好的药,不能留下一点痕迹。”他笃定的语气,医生无奈的点头。   “我会尽力的。”在他的视线下,医生只好妥协。   “不要尽力,是一定。”叶致远再次看向医生,目光里的神采不容拒绝。   医生摇着头走开,还从未见到叶少有这样的表情。   叶致远拉开病房的窗帘,外面暖暖的阳光照射进来。   白色的被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她安静的躺在上面,不言不语。   苍白的脸庞,一侧是碍眼的纱布,微微透出血丝,他知道那伤口定是很深,不然不会留下疤痕。   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她的身子开始抖动,嘴唇也跟着发抖。   “救我,救我。”她似是婴儿般的呢喃,声音那么小。   叶致远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叶致远,救我!”   叶致远清晰的听见了她的低吟,眼眸锁紧,安慰的话不经大脑考虑就说了出来,“别怕,我来了。”   “好怕,这里好黑……”   她还是害怕,嘴唇开始泛白,那张脸上更是伤痕累累,红肿一片。   “我来救你了,不要怕了。”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轻拍。   她却是有意为之,猛然攥紧他想要离开的手。   叶致远坐在床边,看着这般虚弱的她。   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感觉到他在身边,她开始安静下来,不在害怕。   叶致远却一直未动,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安睡的她。   陈庆到来的时候,隔了一层玻璃窗户,清除的看见病房里面的情形。   他有些不可置信,除了依依,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担心。   甚至还有害怕!   轻轻的推开门,陈庆放低脚步,走到叶致远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先关起来,等我亲自去处理!”他的视线还落在宁静苍白的脸上,像是怕吵到她睡觉,声音压的很低。   陈庆领命离去,走到门边,看了一眼,摇头,微笑。   他觉得他的总裁大人开始不一样了。   他从未想过宁静这般普通的女子能够改变他。   笑着离开。   “很痛吧,睡醒了就不会痛了。”看着她被纱布缠满的小脸,叶致远不自禁的出口。   只是,床上的人依然睡得安稳。      ☆、070 不是,你很棒   宁静在第二日醒过来,身体里传来的痛意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   叶致远倒了杯温水,然后递给她。   她并未接过,只是看着叶致远。   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叶致远早已过了纯情的十八岁,所以现在被一个犯花痴的女人盯着,耳后尴尬的有抹红云。   正在叶致远以为宁静不会接手的时候,她却是拿过了他手中的水杯。   低下头,喝了一小口。   被温水湿润的嗓子开始低语,“叶致远,谢谢你!”   叶致远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子在她的头顶笼罩出一片阴影,纯白色的衬衣没有换洗,有洁癖的他第一次穿着有褶皱和鲜血的衬衣。   他并未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说谢谢。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有没有给你丢脸?”   她说完,扬起了小脑袋,看着他。   她的脸上还有伤,因为刚睡醒的原因,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有些粉红。   “没有,你很棒!”   叶致远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依依,本能的伸出了大手指夸赞。   宁静笑了,完全不顾及身上的痛,笑的像个孩子般。   叶致远尴尬的缩回了手,脸颊有些红。   “那些人是谁?”宁静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想起了之前的四个男人。   “跟在我的身边,我不敢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但是我却可以保证用我的能力护你周全。”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这一次,即便撕破脸皮,四叔的势力也不能斩草除根。   “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觉得害怕,你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叶致远的薄唇又溢出冰冷的话语。   “我不会离开,也不会害怕。”宁静想了想,捏紧自己的拳头,迎着她。   “不离开,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会让你全身而退。”   他说的话虽然残忍,却是事实,未来的每一天,无论发生什么,别人都无法预测。   他曾经说要用生命去保护一个女孩,可结果那个女孩死在了他的怀里,所以他不会在犯那样的错。   “不离开,不后悔,我会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   少女的眼睛,都是水灵灵的。   叶致远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和倔强,不禁有些动容。   大手伸出,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放在了她的头顶。   “乖女孩!”   宁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我的丈夫。”   经过这件事,即便还不知道叶致远是做什么的,起码能够猜到一星半点。   丈夫。   叶致远轻轻念着这两个字,第一次萌发出做她丈夫的冲动来。   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呵呵。”   叶致远笑着,宁静尴尬的低下头,手敷在小腹上,一脸的红晕。   “等一下,我让陈庆送点吃的过来。”   他走到窗前,将电话拨通,简单的吩咐着。   那缕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他高大挺拔的身子笔直的站立着。   宁静坐在病床上,看着这样的男子。   心花怒放。   为她的丈夫。      ☆、071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先吃东西,我公司还有些事情,晚些在过来看你。”叶致远将陈庆带来的午饭给一一摆放好,然后起身。   他高大的身子站立于窗前,她坐在床上看着他俊逸的脸,“你去忙吧,我没关系的。”   叶致远点了点头,随即叫了看护进来。   驱车,离开。   很快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暗夜的门前,连车都没有锁,直接大步朝里迈。   黑色的地下室,一个男人手脚被捆着,头耷拉着。   这里是暗夜惩治叛徒和犯错手下的地方,各色各样的刑具堪比牢房。   “吱呀”一声,铁门从外面被打开。   进来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叶致远,后面两个则是四叔和吴伯。   “放开他。”叶致远冷声命令着,声音过大,在铁房里形成很大的回音。   叶致远坐在龙腾椅上,像审视犯人一样的看着周围的人。   他悠闲的翘着二郎腿,黑色的皮鞋尖轻轻的点着。   “吴伯,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叶致远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着站在四叔身边的人。   “全听少主的。”吴伯微微的低下头,一副谦卑的姿势。y   只是那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这次计划失败,儿子落在叶致远的手里,自热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放出去的。   吴龙云被放开,扔在地上,醒过来,大脑长时间的疼痛着。目光浑浑噩噩的看着周围。   之前的记忆拼凑起来,他接到电话,那是儿子和少夫人的声音,然后他就被迷药迷晕了,在然后就是现在。   “少主。”他看着坐在那里的叶致远,试探的叫了声。   “吴龙云,你可知罪?”叶致远没有用知错,那是因为绑架了依依并不是错误的事情。   “少主,我有些不明白。”吴龙云并不知道此刻的情况,他知道在叶致远面前认罪,绝对是死路一条。   叶致远却不急,只是笑了笑。   “吴伯,不如你来跟令公子说说。”叶致远面色冷然,声音里透着寒气。   吴伯深吸了一口气,握紧双拳,走到吴龙云的身边。   猛地一拳,直接砸在了吴龙云的嘴角,他的拳头很猛,很力,吴龙云只感觉嘴角发麻,恐怕里面的牙齿也断了,鲜血立即就流了下来。   “你个逆子!”吴伯开始大骂起来,心都跟着颤抖,他的儿子,他哪舍得去打,可是他那唯一的孙子还在叶致远的手里。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吴伯气的浑身发抖,又是一拳砸在了吴龙云的肚子上。   “父……亲……”?   嘴里很痛,吴龙云努力的发音,却还是断断续续的。   “不要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说完,“啪啪啪”连续三巴掌打在吴龙云的脸上。   吴伯已过五十岁,吴龙云三十出头,吴伯比他儿子要矮上一些,所以扇巴掌的动作有些吃力,却还是十成十的力量。   叶致远看着这父子在他面前上演的这一幕不禁好笑,有句话说的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吴龙云的痛呜出声,即便是铁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暴打,身子也跟着晃了起来。      ☆、072 断了另外一条腿   几巴掌下来,吴龙云的嘴角流的血更多起来。   叶致远深邃的双眸比夜色还暗,高蜓的鼻子闻见了鲜血的味道,微微的皱眉。   “四叔,你说该怎么惩治吴龙云?”   忽然被点名,在意料之中却又是在意料之外。   “全听少主的。”四叔简单的回答,不冷不热,好像此件事情与他全然无关系。   “呵呵。”叶致远却是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令铁房内的人不敢动弹半分。   本来停住动作的吴伯,在听到叶致远的笑声后,拳头又再次朝着吴龙云的小腹处砸过去,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两名保镖上前将吴伯拉开,吴龙云的身子立刻软了,跪在地上。   “吴伯,你年岁已高,本想不惊动你,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叶致远看着气喘吁吁的吴伯,开口。   “少主,这件事必须我亲自动手,让我来结束这个逆子的命。”吴伯讲话都一喘一喘的,声音粗噶有力。   “呵呵,吴伯,这里不是吴宅,你要教训儿子关起门来想怎么做,我叶致远绝对不会插手的,只是这是暗夜的事情,暗夜好像是我做主的吧。”叶致远的声线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却生生让吴伯和吴龙云心里没底。   刚才那样用力的打,只希望叶致远可以将吴龙云交给他处置,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能。   “少主教训的是,暗夜是少主说了算,但是这个逆子实在不配让少主亲自动手。”吴伯弯着腰,恭敬的像个下人。   吴伯在暗夜的权利仅仅次于叶致远和四叔之下,此刻却比保镖的态度还要谦卑。   “配不配还轮不到你来说。”   叶致远的大手直接拍在桌子上,铁房里的一切都是铁做的,发出的声响比外界大很多。   吴伯如被雷电击中,僵硬了全身,脸上惨白如死灰。   虽然他很想救出孙子,但是也不能牺牲儿子。   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从我接管暗夜开始,暗夜就只有一个主人,即便我不在的那几年,依然是我的天下,我,叶致远用鲜血打下来的江山,你们认为可以随意的夺走。”   “你们究竟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   叶致远的声音在铁房里缓缓的说着,浑身绷得很紧,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一般。   他可以容忍他们一次,绝对不会容忍第二次。   他么以为第一次绑架依依的人他不知道是谁吗,所以才大胆的有了第二次。   叶致远高大的身子离开龙腾椅,迈着长腿向吴龙云走去。   距离不远,但是吴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眼担忧的看着四叔,四叔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头,只要出头的人或许下场会比吴龙云还要惨。   触不及防的拳头朝着吴龙云打了过去。   那拳头的速度极快,吴龙云避之不及,嘴角又挨了一拳。   叶致远常年健身,在加上他的身上比吴伯强十倍都不止,所以这一拳下去,吴龙云的左边脸都偏了,嘴角的血开始流的更凶。   转身,看着吴伯和四叔,云淡风轻道,“不如,断了他另外一条腿。”      ☆、073 吴伯跪了下来   转身,看着吴伯和四叔,云淡风轻道,“不如,断了他另外一条腿。”   “少主!”吴伯此刻也不管什么关系地位的,撇开这一切,他只是个父亲。   叶致远视线看向他,俊脸变得更加冷寒起来。   吴龙云也是吓了一跳,他的一条腿在年少时因为少不更事,抢了龙头帮老大的女人,结果被对方生生的打断一条腿,那一次如果不是叶致远,也许他早死了。   那断腿的痛还生生的存在着,即便是堂堂的七尺男儿,想起那痛,也是浑身冒冷汗。   吴伯求助的看向四叔,双眼里有太多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似是威胁,似是求救。   四叔很是无奈,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希望能够撇多远就多远。   可是,他现在和吴伯、吴龙云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船翻了,他们都无葬身之处。   “致远,可以给四叔个面子不。”四叔硬着头皮走向前,在叶致远身边停了下来。   叶致远眯着眼,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四叔既然开了口,我肯定会给的。”   “致远,这件事情,依我看还得从长计议。”四叔拍着叶致远的肩膀,一副长者的姿态。   “四叔,你似乎是搞错了吧,来龙去脉我清楚的很,我刚才说的给你个面子是留他一条命,他的另外一条腿,我是要定了的。”叶致远避开四叔的手,身子向后退了些。   四叔心下一愣,叶致远笃定的语气不容拒绝,那是命令!   果然,下一秒,叶致远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龙腾戒指,戴在手上。   他似乎有很多年没有戴了,这是暗夜的最高指挥权,所有人见到戒指,必须无条件服从管理者的任何命令。   吴伯看到戒指上那缠绕的龙,双腿忽然发软,就这样生生的跪了下来。   “少主,不要!”   他知道,叶致远只要拿出戒指发号的命令,只能执行,到那时任何人都没有求情的余地。   叶致远却看也不看他,直接举起自己的右手。   “听令。”高昂的声音,冷静的语气。   “在。”一排排穿着整齐的暗夜骑士站在两侧,齐声回答。   “惩治罪人吴龙云开始!”   一声令下,领命的暗夜骑士齐刷刷的朝着跪在地上的吴龙云走去。   “云儿。”吴伯再也受不了的大吼起来,他的儿啊,下半生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咔嚓”一声。   那是骨头硬生生被掰断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吴龙云那惨烈的叫声。   他高大的身子,直接倒在地上,嘴角开始抽搐,身子一抽一抽的。   “退下。”叶致远手一挥,驱散身旁的两排骑士兵。   “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你们所自以为的,我都知道,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容忍,如若再不安分守已,下次我绝对会斩-草-除-根!”   他拂袖而去,终究还是没有下狠心,要了他们的命。   四叔,吴伯,杀一儆百的道理,希望你们真的懂。   他叶致远不是动不起他们,而是他还念及着那一点点的情分。   待他离开铁房,吴伯从地上爬了起来。   地上一片狼藉,他却早已不顾,直接将吴龙云搂在怀里。   “我的儿啊。”吴伯仰天长啸,老泪纵横。   吴龙云已是痛晕了过去,双腿已残,脸颊的骨头估计也错位了。   “先送医院。”四叔保持着最后的冷静,指挥着。   吴伯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四叔一眼。   四叔略带深意的回了一眼,那一眼,有波光涌动。      ☆、074 我不要   叶致远收拾完吴龙云后,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才前往医院。   这么多年,似乎成了习惯,他从未将暗夜的味道带回家,本能的让依依不沾染这个世界的灰尘。   只是,为什么面对那个女人,他也这样做。   等叶致远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宁静已经吃完饭,看着突然出现的他,脸颊红了起来。   她刚才好不容易让看护给她打点热水,擦下身子,盛夏的季节一天不洗澡,人都会疯的,何况她已经有两天没有洗了。   只是,这厮突然回来,她该怎么办?   “有事?”叶致远看着宁静坐在病床上,屁股那里好像有针扎一般。   “没……有。”宁静结巴的说着,低下头,绕着手指。   “说吧。”叶致远看着她小女生的样子,再次开口。   “没。”宁静尴尬死了,要她怎么说。   一条手臂被打断了,一个人自然是没办法洗澡的。   浴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看护顶着一身的热气出来,她并未想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宁小姐,水已经放好了,你可以脱衣服来洗澡了。”   “啊。”宁静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叶致远挑了挑眉,似乎明白她刚才的表情。   “出去。”薄唇轻启,对着身边的看护。   “不行。”宁静却大叫起来,如果不是满身有伤,她绝对会立刻跳下来的。   看护看了眼叶致远又看了眼宁静,于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真的不怪她软弱,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   “想洗澡?”男人欠扁的问着。   宁静咬着唇瓣,就是不吭声,心里大骂着不要脸,死不要脸。   既然骂都骂了,叶致远必是要当个不要脸了,不然对不起她。   大手掀开她身上的薄被,利落的将她抱在怀里。   身体忽然的悬空,宁静害怕的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搂住他的脖子。   她突然的倾进,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   叶致远抱着她的手猛地收紧,长腿迈着迷人的步伐朝浴室走去。   “我不要。”宁静一手抵着门,开始抗议。   两只手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现在的一只手。   叶致远轻松的就拿下她的手,推开了门。   浴缸里的水已经放满,热气充斥了整个浴室。   他将她放下,然后大手熟练的开始扯她的病号服。   “不……”宁静手按在他的大手上,他的手好烫,她想要离开,却死死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解扣子的手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身边娇俏的女子。   双眼含水,皮肤粉红,脸蛋嫩滑,唇瓣娇艳……   真的想把她按在身下狠狠的要一番,只是此时天时地利人不和。   叶致远哀怨的叹了口气,扯开她捣乱的手,将她的上衣脱掉。   由于右臂受了伤,包扎和做手术的时候直接将内衣扯掉了,所以此时的宁静上半身便毫无遮拦。   虽然有几处被绑匪给打得红肿,但是还是不影响美感。   那丝滑白希的肌肤,那高蜓的胸脯,那诱人的水蜜桃。   叶致远深深的呼吸了两下,目光开始危险起来。   宁静感觉到他的异样,快速的用手将胸前遮住,拿眼瞪着他,“你出去啊,我要洗澡了。”   叶致远比她高上许多,她在他的面前只到胸口的位置。   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   宁静脸红的更厉害,根本不敢看他喷火的双眸。   而且此时她这个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满身的伤!      ☆、075 害羞什么   “没听见吗,我叫你出去。”宁静在叶致远的面前很少这样的强势,此时却也不管不顾了。   叶致远面色一沉,一手扣住她的腰身,一手改为抓住她受伤的手臂上。   “我帮你!”   “不用!”   “我说用!”叶致远眯着眼睛,看着她潮红的小脸蛋,心情贼好。   “我说不用。”宁静真的想变成超级无敌大力士,那样就可以一把甩开叶致远的手。   天知道他的手比铁钳还要结实有力。   叶致远搂着她的腰身,深深的看着宁静。   “第一,我是你老公;第二,你是为了救我女儿才弄得一身伤;第三,你也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的身体吧,所以综合以上三点,只有我可以为你洗澡。”   听听,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你想要耍流氓就直接说。   宁静低着头还是不说话,心里想着刚才的那句“我是你老公”。   叶致远陡然想到了另外的事情,捏着她的腰拉近,“你难道是在害羞?”   “谁害羞,我才没有害羞!”   宁静有些恼火,这厮也太不讲理,明明是他想要耍流氓。   叶致远好心情的看着宁静,呵呵,没害羞,没害羞这脸会比番茄还要红吗?   “要洗就快点!”   宁静一副要上断头台的样子,她只能服输,叶致远是不会让步的。   “呵呵,这么急。”叶致远的手拿开,从她的胸前略过,却又故意的在她高蜓的胸部上划过。   那一瞬,像是有电流穿过般。   这厮,就是个混蛋!   叶致远蹲下身子,开始扯宁静的裤子。   宁静双腿紧紧的闭着,浑身都绷成一条线,不敢动弹。   拉下肥大的裤子,叶致远看着她紧绷的大腿,笑了起来。   “摸也摸过,亲也亲过,做也做过,你还是这般害羞?”   宁静闭着双眼,催眠自己,不去听叶致远的话。   他的话,跟他的手一样,所到之处全是电流。   将她的右臂拿开,小心的将她放在浴缸里。   热水很快包围了她全身,宁静才睁开眼睛。   只能简单的清洗,毕竟身上还有伤。   很快沐浴液就涂满了她上半身,她却突然出声,“我自己来吧。”   手伸出,就要接过他手中的浴花。   叶致远笑了笑,俊脸荡漾开来,大手果断的拿着浴花直接伸向了她的双腿间。   宁静的脸顿时火辣辣的,在床上是一回事,眼睁睁的看着他抚摸她的全身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似是故意的,手明明那么大,却拿不住浴花。   还沾着沐浴露的大手直接朝着她那私密地擦去,一点一点,擦得太仔细。   “叶致远……”宁静伸出未受伤的手扣住他的手腕,咬着唇瓣。   “还没有洗干净,这里是女人最重要的部位。”   妈蛋,理由说的多么冠冕堂皇。   于是,宁静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诅咒他千万遍。   看挑逗的差不多了,叶致远才拿起身后的淋浴头,将她身上的泡沫全数洗干净,又找了干净的病号服给她换上。   宁静感觉叶致远后来的动作比方才快了十倍都不止,不一会的功夫,她就被抱在了床上。   只是,他却是将她放在床上后,大步朝着浴室走去。   不久后,里面传来压抑的声音。   宁静听后嘚瑟的笑了,哈哈,自讨苦吃。      ☆、076 那柴火又硬又大   等叶致远用万能的右手将自己兄弟解决后,已经足足过去一个小时了。   宁静开始还在等他,毕竟他方才帮了她洗澡,他等下离开时候,她至少要说句谢谢。   只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出来,身体上动手术时打的麻醉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一粘双眼便打起盹来。   双眼皮打架,实在等不到。   叶致远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床上安睡的女人。   叶致远本想穿衣服离去,只是在看到那个柔软的身子时,想法改变了。   快速的擦干自己的短发,解开身上那碍眼的浴巾,光溜溜的身子钻进了宁静的被窝。   病房里的冷气开的不足,盖着被子有点热,身边正好多出了个凉凉的身体,宁静身体蹭了蹭,三两下便挤进了叶致远的怀里。   叶致远也没有矫情,张开双臂拥住她,宁静舒服的低音,自发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脸贴在他的胸口,浅浅均匀的呼吸声,从胸口传进耳中。   本来不困,可是这会看她睡得香,叶致远的脑袋竟也有些微沉,收紧了大手,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叶致远也跟着睡着。   天刚刚亮,宁静就醒了过来。   确切的说,她是在外力的压力之下才醒来的。   她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大火炉,烤的她要化了般,最主要的是火炉还不断的添柴火,那柴火又硬又大,直顶着她屁股,疼的要命。   宁静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叶致远的怀里。   在确定了昨晚他没有离开时,宁静明白了,那梦里的柴火是什么。   这个可恶的男人,就是个发情的狼。   被他顶着实在不舒服,宁静的身子一扭一扭的,只想可以挣脱出他的怀抱。   他搂的很紧,在加上一向浅眠,所以很快便醒了过来。   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怀里的女人。   “醒了?”   说的那是个云淡风轻啊!   宁静真想拍飞他的大脑,也不问问她是怎么醒的。   叶致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收紧自己的大手,“还早,在睡会。”   睡着的时候感觉不到,这会宁静感觉身后光裸的上半身,男人健硕的胸肌时,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睡觉。   “你还困?”   “恩。”叶致远很淡定的硬着,闭着眼睛,头靠在她的头发上。   实在没法睡,宁静只好伸手推开他。   她推,他躲。   他躲,她追。   直到宁静的手不小心拍到身后的柴火上……   “啊……你……”宁静惊恐的看着他。   “我怎么了?”叶致远并不知道她这突然是怎么了。   “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啊!”宁静脸红红的,咬牙切齿的。   真是个混蛋,连小裤裤都没有穿。   叶致远自然明白她说什么,附和的用力一顶。   “啊,你干嘛!”   又一顶。   然后,是第三顶。   “这,这里是病房啊,你不能。”宁静被他顶的,浑身开始发热,大叫着。   “你想多了,我没说干什么啊?”   叶致远睡得很足,所以此刻心情也很好。   宁静却不敢动,真害怕自己一动,他直接就扒了她的小裤裤,开始了。   她现在的身体可承受不了他的狂风暴雨啊。   “我饿了。”宁静脑袋一转,便想起了这个。   “才六点。”   叶致远知道她定是不好意思了,又是一顶。   “真的好饿,昨晚上我都没有吃饱,不信你摸摸,小肚子扁扁的。”宁静说的认真极了,还拿着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她本就纤瘦,浑身几乎没有赘肉,小腹处自然是平坦一片。   叶致远只好起床,结束这样单纯的拥抱。      ☆、077 姐夫,真是麻烦您了   叶致远刚从浴室里出来,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他以为是查房的护士,就没多加留意。   拿起衬衣准备换上,他今天还要去给依依开家长会。   “静儿啊……”身后传来的尖叫声让叶致远换衣服的动作生生顿住。   转过身,看到了尾随着护士进来的三个人。   宁父,继母和宁馨。   叶致远的眉头蹙着,一脸厌恶的看着继母和宁馨。   “静儿啊,你这是怎么啦,妈妈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吧,静儿,我苦命的女儿啊……”   这戏做的未免太逼真了吧,若是别人看见,真的以为她是个慈爱的母亲呢。   叶致远不得不佩服继母,她的眼角居然还出现了几滴泪珠,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静儿,呜呜呜……”   继母实在是悲伤的很,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的手帕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宁父一脸的无可奈何,宁馨一脸的无所谓。   只是床上的宁静却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明明是睁着眼睛的啊。   护士正在给她吊水,她连身子都是半躺着的啊。   何来的快点醒过来啊。   “妈,我没事的。”宁静只得出口阻止,就连身边的护士都憋着笑。   “不,有事,有事的。”继母连连摆了手,或许在她的心里巴不得宁静有事吧。   “够了,你没看见静儿已经醒过来了吗?”宁父开口,满是责备。   闻言,继母才把手帕从眼睛上拿开,看了眼床上,然后又看了眼病房内。   在然后,居然笑了,而且笑出了眼泪来。   “太好了,我的静儿醒过来了,致远,你真的是好福气啊,有这般命大的妻子啊,呵呵呵……”   叶致远实在是头疼,继母的嘴脸早已在他的面前暴露过,很显然他没有什么好感。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下午在过来。”叶致远目光看向宁静,将衣服的扣子扣好。   “恩,你要是忙就不用过来了。”宁静的手揪着被角,一脸的潮红。   她可是怕死了他过来。   叶致远看着她,忽然又不想离开了,她那样,含羞待放的样子,真的就是在说,快点,快点,来干我啊。   怪不得叶致远多想,实在是她的样子足以让人想入非非啊。   “姐夫,你要走吗,正好我也要去上班了,你可以载我一程吧。”站在床尾的宁馨,霎时的出声,打断了叶致远的思绪。   凝眉,不悦。   “姐夫,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吧。”   宁馨一口一个姐夫叫着,病房里还有宁父和护士,他要是拒绝,显得太没有风度。   “好。”终在宁馨的期许下,叶致远点了点头。   长腿迈动,离开。   宁馨赶紧将自己的包包拿着,跟上,走时还不忘跟继母对视一眼。   宁静看着宁馨跟着叶致远身后,一脸的纠结,宁馨刚才那狐媚样,明显是在说我要去勾引你老公喽。   陈庆开车,叶致远坐在了副驾驶,把后面的位置留给宁馨。   他可受不了她满身的香水味,能离多远就多远。   宁馨的脑袋自从上身之后就一直放在驾驶和副驾驶中间的隔板上,恨不得伸到叶致远的怀里来。   坐电梯的时候,她故意将领口拉低,这下,顺着她前倾的动作,胸口呼之欲出。   “姐夫,真的是麻烦你了……”      ☆、078 腹黑的总裁   “姐夫,真的是麻烦你了……”   “姐夫,我知道有家店做按摩可好了,你要是没事,我可以带你去逛逛……”   “姐夫……”   一句一句的姐夫,刺耳的很。   上次宁静回娘家,宁馨的表现一直在叶致远的脑海,现在宁馨的举动很明显,是继续上次未完成的。   他已经明确拒绝过,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微微皱起了眉头,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宁馨握起拳头,再次将头搭在叶致远的肩膀上,笑米米地看着他。   真的有这般完美的男人嘛,她醉了。   叶致远手动了动,身子侧着,远离她。   “姐夫,这西装真不错,上等的材料呢……”   宁馨柔媚的小手已经抚上了叶致远的手臂,顺着胳膊下滑,放佛手里摸着的不是叶致远的衣服,而是他健硕的肌肉般。   陈庆看了眼宁馨,一脸的鄙夷。   “总裁,要听音乐吗?”陈庆歪着头问道,他知道总裁这个时候是急需音乐的。   果然,叶致远一副了然的样子。   “死了都要爱。”   呵呵,陈庆的嘴角扬起,笑了,这总裁还真的是相当腹黑啊。   于是,剩下的时间,宁馨都在这一遍又一遍高昂的音乐中度过的。   直到下车的时候,她咬牙看了眼陈庆,真的是该死。   声音大到可以直接将耳膜震破,他们两个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气死了,气死了。   宁馨扭着丰臀离开,恋恋不舍的看着那黑色的劳斯莱斯。   只可惜,黑色的劳斯莱斯对她没有一点的眷恋。   绝尘而去,干净利索。   病房内---   “静儿,你感觉怎么样?”宁父坐在床边,拉着宁静的手,对于这个女儿,宁父是愧疚的。   “爸,我没事。”宁静看着宁父,感觉他一时之间老了很多,她在面对绑匪的时候,是害怕的,很多原因还是因为父亲。   如果她真的死在那里,她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样。   “静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宁父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是交代临终遗言般,慎重。   简单的一句话,宁静眼角泛红,看着父亲那斑白的两鬓,回握着他。   声音都哽咽了,“爸,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已经出嫁,不能时时在他身边,她不知道继母和宁馨会对父亲怎么样。   继母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两父女,一个脑袋两个大。   “你出去买些早饭来,静儿起床应该没有吃早餐,而且我也有点饿了。”继母开口,一副命令的口吻。   宁父本想拒绝的,可又想刚才来的时候,宁静和叶致远好像是刚起来,那么宁静就真的没有吃早餐了。   “静儿,想吃什么跟爸爸说。”   “爸,不用那么辛苦的,我可以打电话叫人送过来的。”宁静拉着他的手,她不想年迈的父亲去做这些事情。   叶致远走的时候,有留下电话来,让她想吃什么就打电话去叫。   “不,爸爸去买,爸爸也不知道还可以为你买几次早餐。”宁父站起身子,松开她的手。   “爸……”宁静双眼泛红,哽咽的叫着。      ☆、079 静儿啊,你妹妹看上你老公了   宁父却已经出了病房的门,剩下宁静和继母二人。   “静儿啊。”   待大家都离去,继母的声音充满严厉和冷淡。   “恩。”宁静淡淡的回答。   “静儿,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妹妹看上你老公了。”   宁静不敢置信的看着继母,她怎么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出这话来呢。   “你想说什么?”宁静憋着一口气,想听继母把话说完。   “我想啊,不如你把叶致远让给馨儿吧,不是我说的你,你自己看看你的条件,比宁馨差了很多,是男人看见你们两个,都会选择宁馨的,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你想想叶致远这样的身份肯定会出席很多重要的场合,到时候宁馨打扮的漂漂亮亮,温温柔柔,其实也是给叶致远争面子,是不是?”继母坐在宁静的床边,一脸的鄙夷和嘲讽。   宁静漠然的听着继母的话,现在对她失望之极,她从未想过在她的身上可以得到一点的母爱,可是她居然可以这么过分。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命令我做这些。”即使再好的脾气也被继母激化。   “我是谁,我是你妈,你说我有没有权利命令你。”继母声音拔高了些,愤恨的看着宁静。   “呵呵,我妈,你什么时候是我妈,从小到大,我的东西只要宁馨看上,不管我是喜欢还是讨厌,必须给宁馨,我明明比她大一岁,我却穿的永远是宁馨穿过的衣服,我吃你们吃过的,喝你们喝过的,用你们用过的,现在,怎么了,宁馨是找不着老公了,居然让我把老公让给她。”这是第一次,宁静对着继母说了这么多的话。   “你这孩子,我告诉你,我这是为了你好,我可不想到时候你被抛弃了,成了什么豪门怨妇的,到时候你想死都没有路。”   瞧瞧,这是一个当妈的该说的话吗?   宁静却习惯了,从小到大,她什么话没有对她说过。   宁静握紧自己的拳头,坐正身子,看向继母,眼睛里一片倔强和坚定,语气里也充满了严厉,“豪门怨妇,就不用你担心了,毕竟叶致远选择的人是我。”   “我告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必须把叶致远让给宁馨,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宁静突然觉得好悲哀,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继母,虽然不是亲生的妈妈,可是她叫了她十几年的妈妈,难道她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   这一次,她却做出了选择,她要捍卫自己。   因为她内心里不想失去叶致远。   “我也告诉你,要我让出叶致远,你做梦!”她大声的吼回去,全然不给继母面子。   继母被气坏了,手猛然的举起,习惯性的就要抽上宁静的脸上。   “我告诉你,即便你打死了我,我也是叶少夫人!”宁静瞪大眼睛看着她,打她,来啊,她才不会怕,四个男人她都领教过,何况是她。   她说的很清楚,打死她,也是叶少夫人。   那个宁馨,想做叶少夫人,门都没有!   继母也不会手软,打她,似乎都成了习惯的事情了,她以为她现在嫁入了豪门她就不敢打她。   手挥下,毫不留情……      ☆、080 我不痛   手挥下,毫不留情……   “啪”的一巴掌扇在宁静的脸颊上,她知道巴掌要落下来,但没有躲。   “你个小践人!”手拿下,继母大骂着,胸口一喘一喘的。   脸颊很痛,宁静知道她用了不少的力,即便很小的时候打她,她都会使出全身的力。   这次,宁静没有哭,却是笑了起来。   继母不知所措的站在床边看着笑的比哭还要难看的宁静,手心冒汗。   “你……笑什么?”继母浑身发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毕竟她现在真的是叶少夫人。   “笑你无耻。”宁静咽了口唾液,继续说。   “从小您因为觊觎我爸爸的财产,嫁给我爸爸,我以为您会像妈妈一样温柔善良,只可惜我没想到您会是这样的,我想无论您怎么对我,只要对爸爸是真心的就好了,所以您每一次打我,我都说是不小心碰到的。   我以为我的真心可以将您感动,看来这辈子是无望了。   您在我的面前,跟我说您的女儿看上了我的老公,呵呵,多么可笑。   您今年有四十多了吧,不知道姐夫和小姨子是最忌讳的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您可以败坏爸爸的财产,您可以拿走叶致远的一百万,您甚至可以让宁馨去勾引任何一个豪门公子,但是,叶致远是我的。   以后你休想在破我一下,我们之间那仅存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宁静说的很慢,用的全都是敬语,对于这样的继母,她已不在任何希望,只是苦了父亲。   继母眼睛瞪着大大的,看着病床上很虚弱的宁静,她说什么,居然让宁馨去勾引别人,那是她的女儿啊。   “你不可以这样说宁馨!”   手扬起,再次挥下。   “给我住手!”男人从外面进来,还没有擦掉的眼泪纵横老脸。   因为年迈,步子很慢,却在尽力的加快。   他的大手伸出,一巴掌扇在继母的脸上。   “你,你竟然敢打我!”继母捂着一边红肿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始作俑者。   “我打你怎么了,我是你的丈夫,你做错了事情,我凭什么不可以打你。”男人声音很大,很浑厚,响彻在病房里,被打时宁静都没有哭,而现在却哭了出来。   父亲,他原来一直都是知道的。   “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男人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忍耐着脾气而已。   继母见好就收,知道要是真的将宁父惹怒了,将来宁馨嫁人时,说不定就没有嫁妆了。   再说现在,宁静攀上叶致远这颗大树,她不服都不行。   拿起自己的包,继母捂着脸走出病房的门,走到门外才开始破口大骂。   宁静迅速的将眼泪擦掉,她不愿看到父亲为她担心。   “静儿……”宁父出声打破了沉默,将宁静未受伤的手紧紧的抓在手中。   “爸,我没事。”宁静扬起小脸,安慰着宁父。   “静儿,爸爸对不起你。”宁父看着她脸颊上的五指印,心都在颤抖。   “我不痛,真的不痛。”宁静扬起小脸,微笑着,微笑着说不痛,像小时候无数次被打后一样。   只是那笑看在宁父的眼里,却比哭还要难受。      ☆、081 脸怎么回事   “静儿,爸爸当年的一个决定真的是害苦了你。”宁父眼眶泛红,眼泪再次流出。   那时候,宁静才八岁,宁目便去世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和女儿相依为命过一辈子。   值到,有次放学,宁静迟迟没有回来。   他出门去找,在小区的外面看到宁静坐在花园边。   他站在她的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一对母女,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女人留着齐耳短发,正在为女孩整理衣领,女孩撒娇的笑着。   她竟是坐在那里看的出神,他那时候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是必须存在的。   就像是母爱。   他即便做的再好,也代替不了她母亲。   于是,他开始相亲,想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这样跟宁静也不会有很深的代沟。   后来,千挑万选之下,他看中了乡里来的继母。   她的丈夫待她不好,喝酒后总会打她,虽然有个女儿,但是人长得很漂亮。   宁父就想,她的女儿跟宁静差不多大,姐妹两个在一起会有个照应。   所以,他就娶了她,孩子改名为宁馨。   这么多年,他看着继母像渔夫的老婆一样,一点点变得贪得无厌。   他一直在纵容她,为她以前所经历的苦难,只是却没想到,却苦了宁静。   “静儿,你怎么从来没有说叶致远给了她一百万的事情。”宁父收回思绪,猛然想起刚才听到的事情。   “爸,都过去了,只要她对你好就行,我无所谓。”宁静手伸出,拍着宁父的手臂,他似乎又变老了,她还有什么可以要求的。   “静儿,我回家让她把一百万送回去。”宁父斩钉截铁的拒绝,当初结婚的时候,叶致远给了不少的聘礼,他没有理由再拿一百万。   “爸,拿着吧,叶致远是不可能会收回去的。”宁静未说出那一百万的开始,她不愿让爸爸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   “不行。”宁父虽然穷,但穷的有志气,这么多年,他在小区开超市,邻里都知道,他经常会赠送一些物品给他们。   “爸。”宁静一脸纠结,为难。   “好了,过去就过去吧,爸不去要就是了。”宁父疼爱的揉着宁静的头发,巧妙的避开她脸上的伤口。   “呵呵。”宁静像个孩子一样,偎在宁父的怀里,一脸的满足。   叶致远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们相偎在一起,心口处也变得暖暖的。   “致远来了啊。”宁父率先看到叶致远,站起身,打着招呼。   “恩,到午饭的时间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叶致远走到宁父身边,手插在口袋里。   “不了,你和静儿去吃吧,我要回去了,家里一堆的事情呢。”   宁父怎么还有脸见叶致远,自己的老婆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在宁静和叶致远再三的挽留下,宁父还是坚持回去,叶致远只好安排司机将宁父送回去。   “脸怎么回事?”叶致远关上病房的门,眼睛犀利的看着宁静的左脸,那个是新伤。   “这个……”   宁静斟酌着,想着用什么样的理由来骗他。   “她打得。”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叶致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打宁静的人只有一个人。   “不疼!”宁静看着他笑了,他能够关心她,她真的很感动。      ☆、082 叶致远,你太美了   “不疼!”宁静看着他笑了,他能够关心她,她真的很感动。   叶致远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病房外,叫医生拿了些酒精和棉签来。   宁静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才明白他是要给她上药。   继母的指甲很厉害,面颊上有些刮伤。   她乖巧的侧着身子,方便叶致远上药。   他一只手拿着蘸了酒精的面前,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脑袋,往她的脸上擦。   “哦……”宁静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身子向后退着,可是却无法移动半分,他的大手死死的按住她的头。   “疼,你轻点。”宁静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软软的说。   “刚才不是说不疼吗,不疼你叫个甚。”叶致远却冷笑,手里的动作未停,换了根棉签,蘸满酒精,再次伸向她的脸。   “呵呵……”宁静只好干笑,她刚才是不想他担心好吧,这男人腹黑的功力无人能敌。   直到整瓶的酒精都擦在她的脸上,他才松开她。   宁静疼的整个人打颤,牙齿咬得咯咯响,身子无力的靠在床上,也不顾脸上的伤。   叶致远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看着她冒汗的额角。   “知道疼了吗?”   她乖巧的点着头,怎么会不疼,那是她的肉好不好。   “知道疼,下次就打回去。”他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   那次他亲眼看见继母是如何打她的,在那般的大庭广众之下,他本以为是在做戏,这么几次的相处之后,他才明白,那是她们相处的模式。   她睁大眼睛,看着叶致远,并未看到他有丝毫的心疼之意。   “在外你顶着的是叶少夫人的名号,居然被人打了脸,你有何脸面见我?”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严厉,她此刻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叶先生,我错了还不行吗?”她语气软软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是故意撒娇而为。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啊……”   “啊什么啊,你要是真想被别人打巴掌,这样好了,每晚回家我打你四巴掌。”   “什么,不可以,我会被打成大饼脸的。”宁静害怕的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因为有伤,又不敢用力。   “自己的老婆给别人打,不如留着自己打。”叶致远有些玩味的摇头,声音里满是可惜。   “不行不行啦,那要会好丑的。”她鼓囊着,天哪,每天四巴掌,她的脸会被打成什么样啊。   “你说了不算。”叶致远今天是铁了心要给她点教训,这个女人就是脑子少根筋。   站起身,想要离开。   宁静快速的伸出手,搂住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   整个人依偎进去,男人的气息立刻传来,暖暖的。   她闭着眼睛,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叶致远任由她抱着,两只手垂在身侧,并未回抱她。   他有些想笑,这个女人抱住自己,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一分钟。   二分钟。   五分钟都过去了。   叶致远愣是没等到这女人的只言片语,在想她不会是睡着了吧。   手伸出,想拉开她,看个究竟。   胸口处这时却传来软软细细的声音,“叶致远,谢谢你。”   声音很轻,他却听得很清楚。   “我从未想过会嫁给你这样的男人,你太美,比我做的任何一个梦都要美。”   叶致远牙齿咬得咯咯响,什么女人啊,他从未听过女人夸男人用美这个字。      ☆、083 医院怎么了?   叶致远牙齿咬得咯咯响,什么女人啊,他从未听过女人夸男人用美这个字。   “我想我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才会遇见你这样的男人。”   好吧,叶致远服气了,他不指望她的嘴里会吐出什么中听的词语来了。   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开。   “叶少夫人,说感谢,要来点实质性的。”说完,视线还刻意扫向了她的双腿间。   宁静下意识的合拢双腿,红着脸蛋儿瞅了他一眼,嚅嗫着问:“什么实质性的?”   叶致远心情贼好,压着她的胸脯,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乱摸。   “呵呵,装傻啦?”他不明所以的笑了笑,手用力的捏住她的腰。   宁静倒抽一口冷气,身体情不自禁的弓起来!   原本就挺立的双胸,这下更是一副愿君采撷的样子。   “这里……是医院!”在装傻,宁静都要掀开脑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浆糊了。   “医院怎么了?”叶致远大言不惭,说的理直气壮。   ……   宁静无语了,小脸儿红彤彤的,水汪汪的的大眼睛切切的瞅了眼叶致远。   她真的不敢在这里,医院的病床本就小,经不住他们两个折腾啊。   毁坏公物是要赔偿的啊。   “会有护士来查房。”她硬是在他火热的目光下,逼出了个理由来。   “我们是夫妻,查房怎么了?”叶致远挑眉。   “哦,是哦。”宁静很认真的点头,脑袋都蒙了。   叶致远也不再磨叽,抱着她上药,吓体早已有了反应,迅速的低头封住了宁静的唇瓣。   被堵住唇瓣的宁静脸颊红红,却不在扭捏,手搂住叶致远的脖子迎了上去。   几天没做,她其实也是想念他的。   大手开始不规矩的在宁静身上四处的抚摸,手掌的纹路扫过宁静身上每一处敏感的地方,细腻的感受着她玲珑的曲线。   叶致远大手上挪,然后罩上了她的柔软,然后毫无规律的搓弄,揉捏成各种形状。   宁静身体开始发热,呼吸也跟着不稳。   窗外一缕阳光招进来,在白白的墙壁上投下了斜斜的一道影子。   最后的理智回笼,宁静才意识到此时是正午时分。   “不可以……”声音断断续续起来,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他的功夫向来了得,她早已瘫软如水。   哪里会有到手的肉飞了的道理,叶致远手迅速的滑进了她睡裤里,并未进去。   而是隔着纯棉的内裤,抚摸按压她最柔软的某处。   摸着,摸着,内裤都湿了,而且湿了他一手。   宁静尴尬的要死,这家伙调情的功夫不是盖的。   “呵呵,湿了。”叶致远好笑起来,声音跟着心情一起轻飘飘的。   双脚踢掉鞋子,翻身。   将宁静置于他的身下,她的身上只是皮外伤,而且这几天已经养的差不多了,脱掉上衣,果然看见了白希的肌肤。   趁着他换气的时间,宁静手抵在他的胸口处。   “门没锁。”   宁静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呻吟,毕竟身体最隐私的地方有一股股的热流大力的涌出来。   难受之极。      ☆、084 叶致远,有人来了   叶致远忍得够久,如果是以前,解决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现在她的手臂还打着石膏,他只得放慢节奏。   睡裤退去,内裤退去。   大手又快速的脱掉自己的西装裤和白衬衣,健硕的身体紧紧压着她。   做了几次,他早已掌握她所有的敏感源。   而她,亦习惯了他的触碰,稍微碰到,已经极度敏感到热流大量涌出。   宁静身体难耐的扭动了下,天知道他那里此刻是有多么的庞大。   她忽然有些胆怯,想要临阵脱逃。   火辣辣的热吻允住她的舌尖,他的吻一向霸道火热。   大脑被吻到窒息,开始变得混沌,只能任由她摆布。   宁静真的想知道,男人是不是天上就有力气上的优势。   低头含住了她胸前早已经挺立的小葡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身体整个切入。   “啪”的一巴掌,叶致远直接挥在了她的翘臀上。   “啊啊啊”宁静受不住的尖叫。   “给我放松,夹得这么紧,我怎么动。”他对着她的脸颊,咬牙切齿。   “我,我紧张。”宁静语无伦次,身体要着火般。   “紧张个毛,做过那么多次。”叶致远此时已经猩红了双眼,抵在宁静的边缘,就是进不去。   实在忍到极限,叶致远也不管不顾起来,直接冲进去,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提向自己,便直达最深处。   “呜呜……”   宁静觉得在这样捣下去,她肯定会捣坏的,他的力气太大,又那么猛。   正在两人热火朝天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传来了响动。   推门,而入。   “小静静。”   入耳的是甜甜的女声,伴随着是爽朗的笑声。   “啊……”   “这……”   顾雨桐站在门前,看着面前正在进行活塞运动的两人,眼都直了。   “这身材……”   太火爆了吧,小静静你真幸福啊。   唔,眼前忽然一黑,身子也被拉动。   “滚出去!”叶致远在第一时间听到身后的声响,快速的拉起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宁静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呵呵,尽快哦。”宣子言嘴角露出邪笑,将顾雨桐带出房间。   “叶致远。”待他们出去后,宁静恼怒起来。   都说了不做,不做,这该死的男人,就是不分场合的发兽欲。   “没别人看见。”他低声安慰她,又继续动了起来。   宁静错愕了,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做。   她真的很想起来,在他面前下跪,直接给他来个三鞠躬。   “你……”宁静都觉得说不出口,好友还在门前。   “我都还没有射呢?”   听听,多么委屈的声音!   妈呀,叶致远你真是个男人。   捣鼓了一个多小时,居然还不射。   这下,宁静不仅要磕三个响头了,三十个都想磕了。   “好没有啊?”   实在无语了,差不多又过去半个小时,叶致远居然还赖在他的身体里。   这男人真是的,没坐过爱吗?   要死的节奏,这是。   终于,叶致远那宝贵的种子在坚持了一个小时三十三分钟后光荣的射进了宁静的小洞口。   宁静真的有种将他供起来的冲动,这太珍贵了。   两人躺倒在床上,女人娇喘连连,男人吃饱喝足,红光满面。   宁静用自己的切身感受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果然是饿不得。   懒得动,根本就动不了。   本来身上的伤都没有好,经过他这一折腾,更是像被车碾过般。   身上出了很多的汗,难受。   扭捏着,动来动去。   “干嘛,没做够?”叶致远的手伸到她的胸前,捏着她的小葡萄,邪肆的问道。   “抱我去洗澡,黏糊糊的,难受。”   做了这么久,宁静也不在矫情。   反正只有践人才矫情,再说了,是他弄脏的,肯定要他洗。   叶致远嘴角勾着,对着宁静这样的信任,心里高兴的很。   虽然,他们之间还有很多的未知,但叶致远却觉得这样下去也是不错的。   最起码,她的身体很符合他的心意。   再说,他这辈子想娶的女人已经不在了,那么娶谁都一样了。   叶致远赤剌剌的抱着宁静朝浴室走去,大白天,阳光洒满每一处,宁静看着暴露在外的身体,脸颊红到冲血,直接将脑袋栽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   装死。   “呵呵。”吃饱喝足的男人,连心情都是好的。   他越来越发现,宁静骨子里可爱的成分被开发出来了。   他竟不自禁的吹着口哨,心情无限美好。      ☆、085 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   病房外---   “妈蛋,宣子言,你干嘛蒙住我眼睛?”顾雨桐个子虽矮,但她从小练武术,此时张牙舞爪的对着宣子言。   宣子言一脸的无奈,对付这样的女汉子。   “我说你就不能淑女下吗?”宣子言的大手依然照在她的眼睛上,就是不松开。   虽然她是练武的,但男人和女人的体力还是有差距的。   “你去找你的淑女去,干嘛蒙住我眼睛,快给我松开,不然我揍你。”顾雨桐一边说,一边撤着身子,准备来个李小龙的标准动作。   “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   让你猜猜我是谁   从Mary到Sunny和Ivory   却始终没有我的名字 ……”   顾雨桐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唱起歌来居然那么好听,好听到比得过原唱。   “这样就对了,女孩子就该是这样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宣子言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发呆的顾雨桐,伸出手弹着她的脑袋。   “喂,你干嘛弹我脑袋啊?”顾雨桐一手捂着脑袋,抗议道。   “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宣子言看着她握拳的样子,笑道。   “管你屁事!”顾雨桐扭着屁股,踏着帆布鞋走到了病房门前。   因为刚才的事情,她也不在敢冒冒的开门了,虽然很想很想看叶致远那身体,但朋友夫不可欺啊。   “进来吧。”收拾好一切后,叶致远将宁静抱在床上,打开房门。   顾雨桐一个步两个大,几下就到了宁静的床前。   鼻子嗅了嗅,好难闻啊,这屋里怎么一股子腥味啊。   “小静静,你这不是高级病房吗?”顾雨桐亲切的拉着宁静的手,一脸温柔的笑,跟面对宣子言时候完全是两个样。   “恩。”宁静才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这会即便面对好友也是不好意思的,轻点着头,并未说太多的话。   “可是,高级病房里怎么一股腥味啊,好难闻啊。”   待顾雨桐一说完,宁静的脸立刻红成了猪肝色。   宣子言跟着进来,听到顾雨桐的话,差点笑喷了出来。   真是个傻姑娘,人家刚刚进行过那事情,当然是有腥味的啦。   哈哈。   哈哈哈哈。   宣子言实在受不住,在心里狂笑了几下。   叶致远冷眼扫过去,示意他快将这个刺猬给领走。   刺猬?   宣子言看着叶致远,然后点了点头。   刺猬,这个称呼真的相当的适合她。   哎,哎,宣子言一路唉声叹气的走到顾雨桐的身边,大手一掕,就将顾雨桐提着向外走。   “妈蛋,宣子言,你放我下来,不然我揍你。”顾雨桐手抓着他的手臂,好害怕会掉下来。   “闭嘴。”宣子言脸一沉,不容拒绝。   顾雨桐却真的听话的闭嘴了,任凭这宣子言将她给提出了病房。   “好了,他们出去。”   叶致远坐在床边,看着头一直低着的宁静。   “哦。”   叶致远笑了起来,看着那乌黑的发顶,伸手,落下,揉捏,打着圈圈。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是男女之间正常的事情啊,何况我们是夫妻。”   宁静抬起头,愣住了。      ☆、086 明明是你们到了一定境地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是男女之间正常的事情啊,何况我们是夫妻。”   “你是这样想的吗?”宁静忽然就抬起了头,脸颊还是红红的,眼睛里充满渴望。   叶致远,我们是夫妻,你是这样想的吗?   而叶致远想的却是,男女之间欢爱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恩。”他点着头。   “呵呵。”宁静笑了起来,红晕退去,她的脸粉红粉红的。   “我叫陈庆送点吃的过来,你好好吃饭。”叶致远整理好自己的纽扣,对她说。   “你不在这吃吗?”   “我下午有个会议,在这吃来不及了。”他解释着,同时将领结给束好。   “恩,好。”宁静像个乖巧的媳妇般,听话的点头。   “走了。”叶致远说完就已经转身离开。   “叶致远……”   宁静叫住了他,由于急切,声线有些抖。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波澜无惊。   “开车慢些,再见。”嘴角扬起,宁静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浅浅的小梨涡笑的开心又美好。   一瞬间,叶致远有些恍然。   曾几何时,记忆里的那个女人在他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冲到他的身边,然后轻轻的说,“路上慢些,再见。”   眼前的景象出现了重叠,他似乎看到了她。   脚步迈动,伸出手,将她拥进怀里。   “恩,我会的。”他温柔低语,似要将怀里的女人揉进心坎里。   宁静脸贴着他,很想任由他抱着,可是,她的脸时破的啊。   “叶致远,疼。”宁静手拉着他的衣服,提醒他的力气太大。   叶致远恍然回神,看了眼怀中的女人。   “原来是你啊……”   还是刚才的语气,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目光中,宁静看到了失望和挫败。   他以为她是谁?   他看到了谁?   他又想起了谁?   “我走了。”言语间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冷静,迈着脚步朝门外走去。   宁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出了房门,拿出烟,点上。   也不管医院不能抽烟的习惯,大口的吸着。   最近,想到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只是,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   宣子言将顾雨桐扔进吉普车里,然后坐了进去。   “妈蛋,宣子言,谁给你的权利,这样对我的?”顾雨桐坐在驾驶位上,并未急着开车,而是侧过身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宣子言。   “我不这样对你,你还想留下来看现场版,我说你这女人,怎么有这怪癖呢,喜欢看别人欢爱。”   顾雨桐的脸刷的一下通红,这该死的男人。   上次和这次,明明都是巧合。   他自己不检讨自己,居然怪她偷看。   电梯和病房都是公共场合,好吗?   “你放屁!”顾雨桐红着脸骂他,现在想想刚才看见宁静做那事,还真的是满尴尬的。   “我说的不是事实?”宣子言拢了拢自己的卷发,悠哉的看着她。   娘娘腔。   顾雨桐每次看他拢头发,就想大骂他这三个字。   “明明是你们欲求不满到了一定的境界……”说完,顾雨桐还给了个轻蔑的眼神。      ☆、087 骂谁娘娘腔的   “明明是你们欲求不满到了一定的境界……”说完,顾雨桐还给了个轻蔑的眼神。   宣子言笑了笑。   那笑,好吓人。   就好像是灰太狼看到了喜羊羊般。   本能地,顾雨桐缩臀往后退……   “刚有骂我是娘娘腔?”他不疾不徐,慢慢的倾着身子。   “没,没有。”顾雨桐紧张的咽了口唾液,眼神不安的看着他。   “顾雨桐,忘记跟你说了, 我在国外修了五年的心理学,所以,你在我面前是透明的。”宣子言手伸出,轻点着她的脑门。   什么,这娘娘腔居然是学心理学的。   “不要怀疑,不然我让你见识下。”他的身子压向她,她已经退到了门边。   “你,干什么?”   “干你?”   宣子言不停的压向她,不是练武的吗,柔韧性应该不错吧,那么姿势都能摆。   “不,不行。”她推着宣子言的肩膀,不停的往后缩,可是宣子言就跟大山似的,手在大力气也没有用。   “行的。”   他对着她的鼻尖吹了口气,很热。   车还没有启动,空调自是没有开,阳光下本来就热,再加上他贴的这么近,顾雨桐早已一身热汗。   不敢看他,闭上了眼睛。   宣子言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加快的呼吸,忽然觉得好玩起来。   修长的手指伸出,落在她的颈窝处。   轻轻的抚弄着她的锁骨。   电流。   他的手有电,这是顾雨桐第一反应到的,他抚摸过的地方都在颤抖,那不是电是什么?   头低下,看着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微张着,做出邀请的姿势。   她性格豪爽,像个男孩子,所以关于女孩子的一切都不喜欢,宁静结婚那天,是她二十几年里唯一一次穿裙子。   所以,她的唇瓣是天然的粉红色,未加一点装饰。   他离她很近,大概只有一厘米,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小绒毛和鼻尖的雀斑。   她的皮肤很好,好到比富家小姐还要细腻。   他想笑,她一个练武的人,有这样的皮肤真是糟蹋了。   他的呼吸纠缠着她的呼吸,她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他何时吐气,何时吸气。   身子弯的厉害,腰有点疼,却不敢动。   她从未有那样的经历,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分钟。   五分钟。   身上好像没有了重量,她睁开一只眼睛,想看看宣子言在搞什么鬼。   可是,他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睛闭着,小憩。   “啊。”顾雨桐叫出声,怨恨的看着这个恶作剧男人。   伸手,朝他的脸挥去。   却又在脸颊边,停下来,他似乎睡着了,呼吸很匀称。   无奈,收回手,发动车子。   闭着眼睛的宣子言并未睡着,清楚的知道她那点小心思。   哎,他是不是转型了,刚才居然放过了她。   他是看不上她那B罩杯吧?   真的累了,他竟然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了。   看了眼窗外,并未到别墅。   那个女人站在车前,貌似在接电话。   她是怕吵醒他。   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顾雨桐挂了电话,拉开车门。   准备开车时,眼角的余光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啊,你醒啦?”   “嗯。”他点头。   “那去哪里?”   “回别墅。”   他简短的回答,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088 小刺猬,你妈没教过你敲门啊   宁静在医院成功的呆了半个月之后,医生允许她出院了,其实这决定权在于叶致远,宁静身上的伤都好了,脸上的疤也掉了,露出原先白希的肌肤,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叶致远终于答应她可以回家去了。   走出医院的瞬间,宁静大叫着,她终于重见天日了。   叶致远却直接将她给扔进了车里,这么大的太阳,晒什么晒,医生有叮嘱,虽然脸上的伤已经好了, 但是新长出来的肉还是要注意,阳光暴晒就会留下疤痕。   他可不想每次做爱的时候,女人脸上有道讨厌的疤。   “叶致远,我们叫上宣子言和顾雨桐到家里来吃顿饭吧。”她心情很好,靠在座椅上,满脸都是笑。   叶致远转过头看向她,她的脸终于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捏了捏她的脸,那嫩滑的肌肤很快就勾起了他最原始的欲望。   车子在路中间猛地打了个旋转,吓得宁静立刻尖叫出来。   “叶致远,我刚从鬼门关出来啊。”她大叫,满脸的怒气,她好不容易得到重生的机会。   “呵呵,放心,我技术好的很。”他意有所指,看向她的胸部。   刚才一吓,她大口的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的。   “啊,不准看,不准看。”她立刻用双手交叉在胸前,挡住。   他笑了笑,将视线移开,专心的开车。   再看下去,他不准会直接把车子扔在路边,拉着她野战起来。   “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听见。”见他没有回答,她开口询问。   “你是女主人,你做主。”他好心情的回答。   “啊。”听着他的话,宁静差点跳了起来,幸好是在车里,不然,她一定会跳起来。   呵呵,她是女主人,他亲口说她是女主人。   她低着头傻笑,满脸的幸福。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拿出手机,拨了顾雨桐的电话,跟她说晚上一起到家里吃饭。   顾雨桐愉快的答应了,她最近去医院的时间也比较少,一来她害怕会遇到那样的事情,二来宣子言总是找事情给她做。   挂了电话,顾雨桐推开宣子言办公室的门。   一进门,满屋的音乐声,大的扎耳朵。   这厮,娘娘腔居然在听《小苹果》。   最搞笑的是,还一边跳,一边唱。   “神经。”趁着他听不见,顾雨桐使劲的骂着他。   就在宣子言跳的全身心投入的时候,激昂的音乐戛然而止。   他一脸不悦的看着连门都不会敲的顾雨桐,满身怒气。   以前在外面跑习惯了的,坐了几天的办公室,脊椎疼的要命,在百度搜了下怎么解决,排名第一的居然是,跳广场舞,最重要的还是必须要配这个音乐。   他这边刚跳的起兴,这该死的女人居然给他断了。   “小刺猬,你妈没教过你进别人的房间要敲门吗?”宣子言叉着腰,对着她大吼,声音不亚于刚才的音乐。   “娘娘腔,我敲了,你年纪大了,耳朵聋了,没有听见。”她进门的时候确实有敲,奈何这音乐,只有鬼才会听见呢。   “妈蛋,你说谁是娘娘腔呢?”   被打断了跳舞不说,居然还敢骂他是娘娘腔。      ☆、089 小静静不要理他,他疯了   “妈蛋,你说谁是娘娘腔呢?”   被打断了跳舞不说,居然还敢骂他是娘娘腔。   “你不也是叫我小刺猬吗?”顾雨桐才不怕他,反正要是真打起来,他还不见得是她的对手呢。   她可是跆拳道黑带,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妈的,我要开除你,开除你!”宣子言气的在房间里跺脚,该死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你没有权利开除我,总裁是叶致远,哼。”   以前刚来的时候,知道要做他的秘书,那时候顾雨桐一天想过十次辞职,可是,现在他说出口开除她,她却开始抵触。   “你,给我等着。”   气死了,气死了,宣子言觉得自己真的手找罪受,当初怎么想起来要她来这上班的,现在是坑到了自己。   咬牙切齿,宣子言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挥洒在地。   “给我在五分钟内摆好。”他踱步,朝着沙发走去,这个女人,就是欠教训,仗着自己练过武,目无王法了,居然敢叫他娘娘腔。   “神经。”顾雨桐在心里骂了句,还是乖乖的走到桌子边。   蹲下,开始捡文件。   她本就是个手脚麻利的姑娘,再加上在宣子言身边要有高强度的免疫力,所以,她三两下的就把桌子给收拾干净。   文件摆放的规规矩矩,没有一点的误差。   宣子言气不过,站起来还想将文件打落,他今天摆明了就是折磨她,折磨到她自动离职为止。   “要是先发脾气,还是等回来吧,因为现在要出去,宁静出院了,邀请你和我去他们家吃饭。”   她刻意的回避,没有用我们。   宣子言本来真的想继续折磨她的,转念一想,到叶致远家吃饭正好,他会跟他说辞掉这个该死的女人。   连外套都没有拿,直接大摇大摆的朝门外走去。   看着他负气的背影,顾雨桐笑了笑,快速的跟着出去。   顾雨桐习惯性的拉开吉普车的驾驶门,只是宣子言却像个大爷似的坐在里面。   “你来开?”她凝眉问道。   “妈蛋,顾雨桐,你什么意思,大爷我还不会开车了啊?”他气愤,非常气愤,刚才的气都没有撒完,这女人是自找的吧。   “我不是那意思,你不是不喜欢开车吗?”她也不在与他争论,大人不计小人过,她自我安慰道。   “上不上车,不上就自己跑去。”他按下启动键,就要拉手刹。   顾雨桐快速的拉开副驾驶的门,身子坐进去的那一刻,车子也开了起来。   妈的,眼瞎了啊,没看见我还没有坐好啊。   一路上,宣子言就像是打了鸡血般,车子开得要飞起来了。   顾雨桐死死的攥着安全带,硬是没有让他慢点。   他要死就去死,疯子一个。   到了叶公馆,两人谁都没有理对方,径自朝着别墅的大门走去。   宁静站在窗前,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兴高采烈的打开门,来迎接他们。   “你们来了啊。”   “谁跟她一起来的。”宣子言负气道。   “啊,不是一辆车吗?”宁静手指着身后的吉普车,她没有看错啊,他们是从一辆车下来的啊。   “小静静,不要理他,他疯了。”顾雨桐拉过好友的手,安慰道。   宣子言一提气,狠狠的瞪了顾雨桐一眼,走开。      ☆、090 她是纯的汉子,好吗   “你们吵架了啊?”他离开后,宁静拉着顾雨桐的手,关上门朝里走。   “谁跟他吵架,他就是个神经病,到时候犯病了吧。”顾雨桐一副淡然的样子。   “呵呵,你们真有意思。”宁静早已看出来,他们在一起吵架的时候虽然多,但是还是很和谐的。   “别提他了,说说你吧,伤养的怎么样了。”顾雨桐一脸的关心,她知道她被绑架都要吓死了。   “我没事啊,你看。”宁静怕她不信,还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全身除了右手打得石膏外,其余都好了。   顾雨桐却是一步向前,将她拥在怀里。   “小静静,你没事真好。”   宁静也动情的搂着她,伸出手拍着她的后背。   虽然有很多的东西她没有,但她也拥有很多。   比如顾雨桐。   又比如叶致远和依依。   书房内---   叶致远坐在电脑前正在看文件,门大力的被推开。   宣子言一脸便秘的样子,眉毛都凝在了一起。   “吃到屎了啊?”   叶致远抬起头看他,不动声色的问道。   “被刺猬扎的。”宣子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燃一根烟。   “扎到命根子了。”叶致远也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   “妈的,叶致远,你是不是兄弟啊?”宣子言气急败坏起来,他们一个个,非得气死他不可吗。   “呵呵。”叶致远最近心情都不错,宁静身体恢复的很快,每晚他都吃的很饱,吃饱的男人心情自然是爽歪歪的。   “我跟你说个事。”宣子言将烟蒂放下,看着叶致远缓缓的开口。   “什么事。”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叶致远也不再开玩笑,本着脸。   “辞掉顾雨桐。”宣子言脸不红心不跳,反正是她的不对。   “理由。”   叶致远靠在大班椅上,手指敲打着桌面。   “目无领导。”   “哈哈哈,哈哈哈。”   叶致远实在没忍住,想着刚才宣子言那一脸便秘的样子,原来是被小秘书给刺到了。   宣子言看着在他面前狂笑的叶致远,忽然有些恍然,他又多久没有这样大声的笑过了。   有五年了吧,自从沈小爱离开,他就将自己关起来,除了对依依,他总是冷着一张脸。   现在,他不仅可以放肆的和宁静做爱,又可以这样开怀大笑。   看来,走不出过去的人是他,并不是叶致远。   “笑屁啊。”宣子言实在受不了,将懦弱的一面展现在叶致远面前。   “理由不当,她是宁静的好友,我以这个为理由辞掉她,她会笑话我的。”叶致远说的也是实话,宣子言和顾雨桐从第一面就打的,现在何来的目无领导。   “什么理由不当,叶致远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也会怕一个女人。”宣子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满脸的鄙夷。   “不是怕她,当初是你自己要她来做你秘书的啊,你也没少折磨人家啊,人一个女孩子都承担下来了,你一个男人还受不住啊。”   “什么女孩子,她是汉子,是汉子,纯汉子。”      ☆、091 回到那年,是谁抱着谁   “什么女孩子,她是汉子,是汉子,纯汉子。”   宣子言气死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又怎么会有这种好友。   交友不慎。   该给自己两巴掌。   “呵呵,其实你可以换个方式折磨她?”   叶致远挑眉,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什么?”   宣子言激动地差点站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叶致远。   “她不是把你的宝玉弄坏了吗,你可以让她赔,这样她就会处于劣势。”   点到为止,他相信宣子言的智商。   “呵呵,还是你贼。”   宣子言一拍大腿,脑袋也灵光起来。   顾雨桐,我们等着瞧。   在沙发上,跟宁静聊得火热的顾雨桐,总感觉自己的耳朵火辣辣的,要烧起来来,天煞的,谁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怎么了?”宁静看着她仿佛屁股下有针是的,扭来扭去。   “耳朵痒。”她如实回答,耳朵真的痒。   “啊,怎么回事,好红啊,不会是过敏了吧。”宁静凑过去一看,果然看到顾雨桐的耳朵红的冲血。   “没事,不疼,就是有点痒,估计是哪个该死的在我背后说我吧。”   顾雨桐性子一向大大咧咧,从不在乎这些小家子的事情。   “呵呵。”   两个姐妹继续聊天,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阿远,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宣子言看着叶致远,忽然开了口。   “说。”叶致远以为他还要说顾雨桐的事情,手示意着,头未抬,眼睛盯着面前的文件。   “算了吧。”宣子言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时,陈管家来叫他们下去吃饭,说依依回来了。   “刚才想说什么?”   叶致远站起身,想要见到依依的心情急切。   “没事,走吧,我们看依依去。”宣子言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客厅,老远就听见了依依叽叽喳喳的声音。   “依依。”   叶致远大步迈着,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旋转。   “爹地,爹地。”   依依开心的叫着,小手搂着叶致远的脖子,发出咯咯的笑声来。   宣子言站在沙发的后面,看着那窝在叶致远肩膀上的小脸,顿住。   依依越来越像沈小爱了。   叶致远疼爱女儿那是众所周知的,看着他们开心大笑的样子,宣子言眉毛皱在一起。   依依眉宇间全是沈小爱的影子,就连声音都如此的像。   她在叶致远的肩头,放佛是沈小爱趴在那上面。   当年,他也这样抱着沈小爱转过圈圈,沈小爱也像依依这样,笑的很大声。   那时,是秋末。   他记得很清楚,满地金黄色的落叶,将他们包围。   那一刻,好美。   美过眼前的这一刻。   美过人生中的任何一刻。   叶致远,刚才我想问的是,你还会想起她吗?      ☆、092 叶致远有女儿?   “啊,这个女孩是谁?”顾雨桐抓住宁静的手,指着依依,一脸的不解。   “我们的女儿啊。”宁静满脸的笑容,她也有好多天没有看见依依了。   “骗鬼的啊,你们才结婚一个月。”顾雨桐觉得自己的智商肯定没有问题,一个月哪来五岁的娃儿。   “呵呵,顾雨桐,不要大惊小怪的,那是叶致远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啊。”她耐心的解释着,因为叶致远说过我们是夫妻,所以他的孩子理应是她的啊。   顾雨桐脸上的笑容暗淡了一下,原来豪门并不是那么光鲜的,这不,年纪轻轻的好友都当上了后妈。   “爹地,头好晕。”依依被转了几圈之后,开始求饶。   “呵呵。”叶致远笑着将依依放下来,害怕她会因为眩晕而摔倒,并未立即松开,而是扶着她站稳。   “咦,怎么有两个阿姨啊?”依依因为是自己晕了,眼睛眨巴着,可是眨了几次都还是有两个阿姨啊。   “依依,这个是阿姨的朋友。”宁静伸出手,将依依拉到面前来,手习惯性的给刚刚旋转时乱了的头发弄整齐。   “阿姨的朋友,也就是阿姨啦,阿姨好,我是依依。”依依已经不晕了,看着顾雨桐伸出小手。   天哪,这个女孩长得真漂亮,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眼睛,粉粉的唇瓣,顾雨桐很快就喜欢上了。   “我是顾雨桐,很高兴见到依依。”顾雨桐握住依依伸出来的手,满脸堆着笑。   哼,站在沙发后面的宣子言看着顾雨桐脸上的笑,冷哼一声,难看死了。   男人婆笑起来也难看。   “阿姨,你身体都好了吗?”依依小手在宁静的身上摸来摸去,想看看她除了胳膊之外还有哪里受伤。   “都已经好了。”   “阿姨,谢谢你,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不会落到坏人的手里。”依依一脸的愧疚,当时的情景还能想的起来,是阿姨救了她。   “依依,阿姨保护你是应该的,而依依感谢阿姨就不应该,我们是一家人,没有谁谢谁。”宁静动容的说着,将依依搂在怀里,哪怕那天她会受更重的伤,也会让依依先跑掉。   宣子言看着依依,叶致远和宁静,不得不说,他们相处的很融洽。   “少爷,少夫人,可以开饭了。”陈管家走了过来,恭敬的叫着。   “恩。”叶致远微点头,示意大家过去用餐。   “等一下。”依依从宁静的怀里出来,叫住他。   “怎么了?”叶致远以为依依哪里不舒服,紧张道。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阿姨。”依依神秘兮兮的说着,然后将自己的芭比书包拿起来。   从里面不知道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心里。   “阿姨,这是手工课,老师教我们做的,我送给你,希望阿姨永远开心。”   软软甜甜的声音响彻在客厅的上空,叶致远目光柔柔的看着依依,眼角泛红。   宁静伸出手接住依依的礼物,打开。      ☆、093 宣子言要灌醉顾雨桐   宁静伸出手接住依依的礼物,打开。   “好漂亮啊。”宁静和顾雨桐不由的感叹,虽然做的有些歪七扭八的,但是真的很漂亮。   那是个发卡,黑色的底部,大红色的镶钻蝴蝶结,蝴蝶结的中心有个Y。   “谢谢依依,阿姨很喜欢。”宁静眼角泛红,从小到大,她从未收过像样的礼物。   闻言,依依并没有因为礼物被喜欢而开心,相反的却嘟起了嘴。   “依依不会是舍不得送了吧。”宁静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将手中的发卡送回来。   “阿姨,你刚才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的啊,阿姨为什么要说。”   “哦,对,阿姨嘴巴该打。”原来是为了这个生气的,真是的,小鬼灵精。   “呵呵,不用打嘴巴啦,不如阿姨戴起来吧。”   “好。”宁静开心都来不及,兴高采烈的将发卡举高。   “爹地,你来给阿姨戴。”依依却突然将叶致远叫了过来。   “好。”对于依依,他有求必应。   将发卡拿在手中,将她耳侧的头发别后,发卡插进头发里。   宁静红着脸低下头,他们之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很漂亮!”叶致远由衷的赞叹,红色很衬皮肤。   “我还是发卡?”宁静脸红红地,小声的问道。   “是……”   “不是要吃饭吗,赶快啊,饿死了。”   宣子言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打断了叶致远即将开口的话。   “吃饭吧。”叶致远站起身子,先离开客厅。   他也不习惯在这么多的人面前秀恩爱,宣子言正好也打破了他的尴尬。   宣子言看了眼宁静,跟上叶致远的脚步。   顾雨桐看着他的背影大骂,妈蛋的,你不能晚点吃啊,看不到人家在谈情啊。   今天吃的是火锅,宁静和顾雨桐很能吃辣,叶致远肠胃不太好,早先年喝酒喝伤了所以不能吃辣,而宣子言在国外长大,一向吃的比较温和,再加上依依也不能吃辣。   所以,吃的是鸳鸯锅,一半辣,一半不辣。   两个女人坐在辣的一边,叶致远和依依坐一边,而宣子言坐在主位置上。   顾雨桐捞起一把羊肉串就扔进了辣的那面,涮了下,直接丢进了宣子言的碗里。   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宣总,感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这羊肉串是我孝敬您的。”   宣子言愤恨的看着她贼兮兮的脸,真想抽死她。   给他买过无数次的饭,他什么时候要过辣椒的。   这个女人很明显就是有意的,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么多人,他实在抹不开面子,只好拿起筷子,放进嘴巴里。   入醉的都是羊肉的香味,但是嚼了两口,便是呛人的辣椒味。   “咳咳咳,呃呃呃……”嗓子难受死了,脸都憋成了猪肝色,拿起身边的啤酒一饮而尽。   “宣总,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您不能吃辣。”顾雨桐睁大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圆脸上写满了无辜。   “不知者无罪。”宣子言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女人,敢算计他。   一大罐啤酒喝下去,嗓子才稍微的好受些。   拿起啤酒,啪啦一下解开环,放在顾雨桐的面前。   “来,我们走一个,庆祝宁静出院。”      ☆、094 妈咪,妈咪   “来,我们走一个,庆祝宁静出院。”   顾雨桐是出了名的三杯倒,只要沾上酒,不管什么酒,三杯必倒。   顾雨桐一个厉眼扫过去,妈的,你庆祝宁静出院,干吗不跟宁静喝,跟她喝个什么劲。   想想刚才自己的那羊肉串,知道如果不喝,宣子言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理亏的端起啤酒,“喝就喝,老娘怕你不成。”   一副豪言壮语的样子,拍着胸脯,示意他放马过来。   “呵呵,阿姨,你们两个真逗。”依依喝着面前的橙汁,嚼了口虾仁。   “呵呵。”顾雨桐干干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个孩子说。   “来吧,顾雨桐。”宣子言一叫她的全名,就没好事,这次,估计要栽了。   宣子言一口气又喝了半瓶,顾雨桐不甘示弱也跟了半瓶。   “宣子言,来,在吃个鸡腿。”顾雨桐将鸡腿扔进他碗里,连带着那红红的辣椒。   宣子言咒骂着,拧着眉吃了起来。   叶致远,宁静不在管他们,随便他们折腾,他们吃的津津有味。   “啊……”大热天吃火锅,流一身的汗超爽。   宁静手在嘴巴面前扇风,虽然很能吃辣,但吃多了,嘴巴难免难受。   叶致远却将手里的饮料端了过去,宁静接着喝过,朝着他看了一眼。   顾雨桐果然在喝了第三口之后,光荣的倒下了。   而宣子言吃了几口狠辣的后,胃都绞在了一起。   所以,很快,顾雨桐和宣子言进了客房休息。   宁静在客厅继续享受着美食,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非得吃个够。   “阿姨,顾雨桐和叔叔是男女朋友吗?”依依吃的有些饱,靠在椅子上看着宁静。   “呃,不是啊?”宁静想都没有就回答。   “啊,不是吗,他们好般配啊。”依依一脸的可惜。   “般配吗?”宁静皱着眉头回想着,他们互相都很讨厌对方倒是真的。   “他们就是现在流行的欢喜冤家啊。”   “呵呵,依依还知道欢喜冤家啊?”叶致远也笑了出来,依依最近在学校里好像是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啦,依依知道可多了。”依依一副骄傲的样子,扬起下巴,公主范尽显。   “我倒希望他们是。”宁静喝着饮料,嫣嫣地说。   “顾雨桐很讨厌宣子言,而宣子言貌似也不喜欢她,整天想尽办法的折磨她。”宁静补充道。   “她知道宣子言讨厌她?”叶致远手抵在眉间,成熟男人的韵味尽显。   “很明显,好吧。”   “是哦。”叶致远忽然想起在书房宣子言的话,这会结合宁静的话,算是明白了。   “我去看看他,给他拿点药。”叶致远起身,朝着客房走去。   “阿姨,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依依跟你说件事。”依依拉住宁静的手,一脸期待。   “什么事?”宁静揉着她的头发,宠溺着。   “阿姨,我可以私下里叫你妈咪吗?”依依开口,声音里难掩激动。   “啊?”宁静很显然没想到依依会说这个,满脸的不可置信。   “阿姨,我很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妈咪。”   宁静双眼泛红,心里暖暖的。   她也很喜欢依依,非常喜欢依依。   “可以吗?”依依试探的问着,好害怕她会不答应似的。   终于,在依依期许的目光下,宁静重重的点了头。   “妈咪,妈咪……”   依依开口叫着,笑的一脸灿烂。   宁静差点落下泪来,妈咪,好美的词语。   “小点声音。”宁静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呵呵,我知道,人家就是太激动了吗?”依依努着小鼻子,嘻嘻笑。   “这是我们的秘密哦。”宁静伸出手指,和她拉钩上吊。   她不会忘记,叶致远不同意依依叫她妈咪,所以这不能公开。      ☆、095 宁静,我要见你   宁静被叶致远下令在家养伤,哪里也不允许去。   此时的宁静坐在后花园,身子靠在躺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手边的电话响起来,她以为是叶致远。   欣喜的拿起,皱眉,不想接。   是宁馨。   可是,电话却好像跟她作对一样,大有她不接就一直想下去的意思。   无奈,对于这样的钉子户。   “喂。”   “宁静,你出来下,我找你有事。”宁馨在宁静的面前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也是一样。”宁静即便很想出去,也不想见她。   “你当真不在顾及一点姐妹亲情。”宁馨打起了亲情牌,这是她一向最不屑的手段。   “我……”对于这样的宁馨,宁静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你嫁入了豪门,我们连见一面都不可以了吗?”那软软的声音里,透着无上的委屈。   “那好吧。”宁静捏紧手机,终是答应了。   “我出去下。”宁静看着身后的陈管家,开口道。   “我去打个电话给少爷。”陈管家是个合格的管家,所以对于少爷交代的事情言听必从。   “不用了,陈姨,我马上就会回来,顶多一个小时。”宁静不习惯这种出门都要报备的生活,自己又不是纸糊的。   “那你自己小心点。”陈管家也知道她最近在家里憋的疯了,所以只好点头答应。   “恩。”   宁静拿起随身的包包,出了门。   宁馨跟她约在别墅前面的咖啡厅里,她便没有打车,直接步行。   等到了之后,宁馨已经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等急了的不悦。   “抱歉,我没有打车过来。”宁静坐在她的对面,温声说着。   “豪门阔太连车都打不起。”宁馨挖苦道,她还真的太拿自己是回事了,她足足在这等三十分钟。   “我想,你急着叫我出来,不是专门为了挖苦我的吧?”宁静不理她,叫了服务员。   “请给我一杯温水。”宁静对着服务员淡然一笑,没有卑微,没有傲慢。   “我当然不是为了挖苦你的,我是有事情跟你说。”宁馨喝了口咖啡,一脸的纠结。   “宁静,我作为你的妹妹,是真心的希望你过得好,但是叶致远真的不适合你,他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儿你都不清楚,糊里糊涂的嫁过去,当人家的后妈,你怎么这样傻。”宁馨满脸真情,让宁静也有所动容。   “我在嫁给他之前就知道他有女儿,依依不是来历不明,她有爸爸妈妈,你以后不要这样说她。”宁静很不喜那几个字,她爱依依,像亲生女儿一样的爱。   “那又怎样,她有爸爸妈妈,但你不是她妈妈。”宁馨一语道破,直指要害。   宁静轻轻的笑了,她觉得跟宁馨讲不到一起去。   “宁馨,你爱过吗?”   宁馨突然被问住了,爱过吗?      ☆、096 你无语个屁啊   “宁馨,你爱过吗?”   宁馨突然被问住了,爱过吗?   她怎么会爱过,她最看不起的就是什么生死相依的爱情,那都是骗小女生的,如果真有那样的爱情,母亲也不会因为父亲的毒打而改嫁,她就不会跟人母亲四处漂泊。   所以,爱情都是扯淡的。   大家在一起,各取所需,得到满足后,互不干涉。   “宁馨,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他在你身边,哪怕只是吃饭喝茶睡觉,你却觉得很幸福。”宁静眼睛看向窗外,目光柔柔,满脸呈现出来都是无比幸福。   宁馨也是愣住了,这样的宁静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宁静以前谈恋爱,回家之后都是累的跟狗似的。   她经常嘲笑她,根本不是给人当女朋友的命,而是女佣的命。   只是,现在的宁静,坐在她的对面,她清楚的看见那眼中是幸福的光。   宁馨看着这一幕,很不服气,心里的不甘更甚。   凭什么,她可以得到幸福,而给予她幸福的那个人还是叶致远。   “宁馨,我还有事,先走了。”宁静说的也差不多了,站起身,不在停留。   宁馨看着她,猛然的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宁馨追出来的时候,宁馨已经走到公路上。   她从后面抓住宁静的手臂,喘着气吼着:“宁静,你不会幸福的,属于你的一切我都会抢过来。”   宁静一脸伤心,宁馨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放手。”她不觉得和这样的疯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不放,宁静除非你答应我离开叶致远,否则我不会放开你。”宁馨终是疯了,她被自己心中的小人彻底击败了。   宁静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看着宁馨,无奈。   “宁馨,我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但惟独我的婚姻,你不可以,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宁馨冷笑,双手抱胸,嘲讽的看着宁静:“你也不看看你有几两,敢跟我斗。”   她们姐妹两,十几年一直都是宁馨说什么就是什么,宁静本能的是永远服从的那个。   “你疯了,我可没时间陪你疯。”宁馨松开她,她正好可以离开。   宁馨脸上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个孤傲,“宁静,你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以为这一次你能够赢吗?”   宁静才不管她那些谬论,赢不赢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她付出她的,爱她所爱的,毫无所求。   爱情,并不是你付出多少就可以收获多少的。   但是,宁静知道,对于叶致远和依依,无论她付出多少,都甘之如饴。   宁馨比宁静要高一些,快走几步就追上了她。   “宁静,我会让叶致远抛弃你,到时候你跪在我面前给我舔鞋我都不会睬你。”宁馨一张漂亮的脸早已扭曲,生气的指着宁静。   “宁馨,你让我很无语。”宁静看着已完全变了个人的宁馨,不知道说什么。   爱人和玩具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玩具她不争,因为她不在乎,而爱人不争,因为那本是属于她的。   幸福,不是靠争来的。   “你无语个屁啊。”宁馨气疯了,手用力的一推,像小时候一样,推倒宁静。      ☆、097 宁馨,求求你醒过来   只是,他们现在站在马路边上,宁静没有站稳,身子又失去平衡,猛地往后退几步,却退到了马路中央。   这时候,正好拐弯处一辆车疾驰而来……   别墅区的地方,车辆和人流本来就少,所以车速很快。   “啊……”宁静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睁大眼睛看着那辆车,大脑变得麻木,一动不敢动……   她害怕的缩紧双臂,闭上眼睛……   “啊……”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来却是两道尖叫的女声。   身体很痛,宁静被重重的甩在了马路边,四肢都擦着柏油路面。   虽然很痛,但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受重伤,活动下四肢,都是可以的。   猛然想起,刚才她好似被什么大力的推开。   她望过去,那辆高级的法拉利车前面……   宁馨倒在了血泊中……   她当时很害怕,车速那么快,她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去躲,可是宁馨为什么会救她。   她的身下全是血,宁静哭着跑了过去。   “宁馨,宁馨……”看着宁馨倒在血泊中,宁静吓得呆住了,跑过去,叫她,可她已经昏迷过去,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响在这午后,格外的刺耳。   “宁馨,你说话啊……”宁馨早已晕了过去,此时已毫无意识,只知道身体很痛,很痛。   “快叫救护车啊,快啊。”宁静将宁馨抱在怀里,她的血滴在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她害怕极了。   法拉利车主一看撞人了,也害怕,心慌的拿出手机,快速的拨打求救电话。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宁静一直用手抱着宁馨,眼泪像是断了线般滴在她的身上。   宁馨虽然跋扈了点,虽然嚣张了点,但她知道,是因为童年的经历她才会变成这样的。   “宁馨,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我求求你……”她头低垂着,泣不成声。   很快,救护车到来,宁馨被抬了上去。   宁静的腿都哭软了,被法拉利车主扶了上去。   手术室外,宁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   眼泪都没有停过,好害怕,好冷,谁来救救她。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根本就听不到,脑海里都是宁馨满身是血的样子。   “小姐,你的手机响了很久。”护士小姐正好拿着托盘经过,好心的提醒。   麻木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泪眼氤氲下,她在那层水雾里看到了那三个字。   叶致远……   她像找到救命的稻草一般,还沾着血的手指快速的划开屏幕。   “哇哇哇……”   “呜呜呜……”   所有的委屈,害怕,此时全部都找到了宣泄口。   她害怕,好害怕。   叶致远一直打她的手机都没有人接,这突然的接通,却传来了震天的哭声。   手机拿开,看了眼,没有打错啊。   她不是在家晒太阳吗?   “宁静。”他温声叫着。   “哇哇哇,叶致远,叶致远,你快来救救我啊。”   叶致远猛地从大班椅上站起来,她怎么了,难道又被绑架了。   “你在哪里?”咬牙问出来,他发现自己此时连好好的呼吸都不行,心脏跳得砰砰砰的。   “我,我,我在医院,叶致远,呜呜呜,宁馨,她满身都是血。”   虽然她说的毫无头绪,但叶致远还是听清了。   应该是宁馨出事了。   他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知道不是她出事。   “在那个医院?”他站起身,拿着外套,边走边问。   宁静问了护士后,把地址报给叶致远。   然后,又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流泪,发呆。      ☆、098 是我妻子的妹妹   手术室里,医生正在进行全力的抢救。   而,宁馨却在此时忽然的醒过来。   痛,第一意识就是全身都痛。   早知道这么痛,就该让宁静受着。   “医生,我……怎么样?”   医生正在给她的左腿进行包扎,看她醒过来,诧异了下。   “你身上的外伤不少,但不碍事,卧床养几个月就可以,内脏没有伤到,你真是命大,那车的速度不慢。”   “我的腿怎么没有知觉?”   叶致远大步阑珊的赶到医院,离得很远,就看见那个娇小的女人在手术室门前缩成一团。   脚步放轻,心拧在一起,她的身上都是血。   宁静一直低着头,双手环抱住自己,宁馨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很不安。   直到,身子被抱起来,然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鼻子嗅了嗅,那是熟悉的味道。   她的手伸出,从他的咯吱窝下穿过,紧紧的搂住他的腰。   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衬衣。   叶致远有力的大手缓缓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别怕,我来了。”他温润的嗓音,磁性暗哑。   “呜呜,宁馨是为了救我才……”   她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他身后的衣服,想到宁馨满身是血的样子,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闻言,叶致远的眉毛轻挑着。   宁馨是为了救她?   他是不愿意相信的,无论出于哪种原因,他不相信宁馨是那种会救宁静的人。   他现在担心的是宁馨千万不能有事,不然,他真的难以想象宁馨会拿此来要挟宁静。   叶致远担忧的看了手术室一眼,那亮起的红灯异常刺眼。   宁静坐在叶致远的怀里,一直在低声的啜泣,她很害怕,也很后悔,今天如果她不出来见宁馨,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害怕的原因不止是宁馨遭遇了车祸,还有如果继母他们知道宁馨是为了救她才会被车撞,肯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她不愿那样想,但是她真的不能离开叶致远。   她已经明白了,她爱他。   很深,很深。   她的手将叶致远的衣服都抓出了一层褶皱,叶致远只是想她害怕宁馨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才这么害怕,却不知道宁静害怕的原因也有他。   他知道,即便宁馨对她不好,但如果宁馨因此有什么意外,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手术室的等终于熄灭了,冰冷的大门打开,医生摘着口罩朝外走。   叶致远和宁静从椅子上站起来,宁静更是走得飞快。   她长期坐着,脚有些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狼狈不堪。   “医生,怎么样?”宁静抓着医生的衣服急切的问着。   “叶少,您认识里面的人?”医生却看了眼身后的叶致远,恭敬的走到了他面前。   “恩,是我妻子的妹妹。”叶致远冷冷的说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病人皮外伤倒是受了不少,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病人的腿在大力的冲击下,左腿出现了骨骼错位,我们已经帮她接好,但要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估计要有个一年半载。”      ☆、099 只是想上厕所   听医生这样说,叶致远松了一口气,命在就好,不然他的小老婆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呢。   “听见了吗,她没事,只要好好养养就好,放心吧,我会让她去国外最好的骨科医院,她的腿会没事的。”叶致远将宁静搂在怀里,将她脸上的泪擦干,低声安慰着。   “恩,她没事……”话未说完,忽然眼前一黑,她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里。   “哎。”叶致远皱了皱眉,看了身后的医生。   “将她身上的伤给处理了。”   真是个傻女人,自己身上也有几处碰擦,她却丝毫不介意,只是一味的在这担心宁馨。   宁馨被推了出来,麻醉过后,还没有醒,叶致远请了个看护照顾她,自己则守在宁静的病床前。   医生说,她是因为过度紧张才晕过去的。   身上的伤已经处理了,很多的擦破,擦上碘伏之后,没有大碍。   医院的消毒水味,叶致远一向不喜欢,可这个女人接连三番的住进来,也着实让人头疼。   宁静并没有睡很长的时间,不过两个小时便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雪白的世界,鼻息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是医院。   “嘶……”   想要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动伤口,胳膊本来已经好了,这下新伤旧患的,集合到一起,很疼。   “醒了。”叶致远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睡醒后红晕晕的脸庞,刚才她晕倒后那满脸的惨白他还记得。   “我睡了很久了吗?”宁静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好询问着他。   “没有多久。”他的话一向很少,伸手握住她的手,终于有点温度。   将床头给她升起来,打着葡萄糖的手放在被子里。   “我怎么了?”   她记得好像是在手术室前,怎么睡了一觉,却到了病房,而且还输了营养液。   “你晕过去了。”   想想她可能会担心宁馨,叶致远又继续说道:“宁馨已经出了手术室,转到普通病房了,晚上应该会醒过来。”   “恩,那就好。”她语气轻轻的,脑海里却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报答宁馨,无论她要什么,她都会努力的去给她。   小腹处传来肿胀感,难受极了。   掀开被子,要下床。   叶致远的大手按住掀被角的手:“晚上才醒来,你这会去看什么。”   他有些生气,虽然宁馨为了救她,但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吧。   三番两次的住院,是想怎样。   “我,我只是想上厕所而已。”他们虽然做过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情,可在他面前说这个,还是羞窘不好意思。   叶致远这次是自己掀开被子,将营养液挂在临用挂钩上,手从她的膝盖处穿过,就将她抱了起来。   “你拿着挂钩。”   被突然的公主抱,宁静傻愣愣的,直到叶致远出声才傻傻的哦了声。   “好了,我自己进去吧。”   实在是难为情,她在洗手间的门口叫住了他,她其实伤的不重,走起路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叶致远微眯着墨眸,犀利的盯着宁静的侧脸,他的身高比宁静高上很多,凛然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手直接推开洗手间的门。      ☆、100 讨人厌的女声   叶致远微眯着墨眸,犀利的盯着宁静的侧脸,他的身高比宁静高上很多,凛然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手直接推开洗手间的门。   “啊,你不要进去。”宁静看着他大有要进去的冲动,手抓住他的手臂。   “呵呵,我又不嫌难闻。”叶致远低语,语气悠哉悠哉的。   宁静急的炸毛,“你不嫌我,可是你看着我,我怎么方便啊。”   看着她涨红的脸蛋,叶致远笑了笑,这样才好看,刚才白白的,吓人。   “好了叫我。”叶致远嘴角抽了下,将她扶着进去,然后转身开门出去。   呵呵,他发现逗弄她,看着她脸颊红红,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就很放松,很舒心。   几分钟后,宁静从里面出来,一手举着输液瓶,她个子太矮,举起来很费劲。   叶致远悄然接过,扶着她走到床边。   又是公主抱将她抱上床躺下,却见她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有事?” 他坐在床边,手抵着额头。   “恩,我还没有跟爸和妈说宁馨出车祸的事情。”宁静抿了抿唇,小声的说着。   当时是因为不敢,后来是因为没有时间,毕竟她也昏迷了这么久。   “我来打电话。” 他接过这个如此艰巨的任务。   果然,继母接到电话之后,就开始咆哮。   叶致远在报了医院的地址后,直接将电话掐断,他可没有那样的闲心来听她的废话。   “叶致远。”宁静在叶致远挂了电话之后,叫住了他。   叶致远没有回答,只是望向了他。   “你有没有对我有一点改观?”   她声音细如蚊咛,但叶致远还是听得清楚。   有没有?   他们的相识不是美好的,那一夜醒来,发现身边睡个女人, 他差点掐死她。   为什么没有,或许因为那双眼睛。   明亮清澈,波澜不惊,像一汪清泉。   随意的扔下一百万,却又被退回来,然后又送出去。   他其实知道那次的事情不是她做的,或许她真的只是巧合走了进去。   后来,她去他家做保姆,她很称职,将家里收拾的妥妥当当,而且安分守已,从来不多说话。   他无数次的看见她,都是低着头,放佛她的面前永远有钱一样。   为了避开四叔门的纠缠,他决定娶她,让她成为名义上的叶少夫人,只是,每晚都要她,往死里的要她。   难道真的只是身体的吸引吗?   叶致远分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的心是沈小爱的,这个女人占据不了他的心。   娶她的时候是抱着娶谁都一样的心里,只是没想到她会为了救依依受伤。   她的付出,其实很多次他看得清楚。   “恩,你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女人。”想了想,他轻声回答。   喜欢,还谈不上。   至少改观是有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那么傻的她,是想不出那种天衣无缝的计划来。   他甚至有时候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她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毕竟依依也很喜欢她。   “真的吗?”   宁静眼睛里全是惊喜,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知道他口中的那种女人是什么样的,刚开始他的厌恶,他的轻蔑,她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亲耳听见这句话,她高兴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真的。”他点着头,避开视线,不在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心脏处都是柔柔的,特别是刚才看见她蹲在手术室门前的时候,就特想把她揉进怀里。   “呵,宁馨在床上昏迷不醒,你们到真的有闲情逸致,还在这里勾勾搭搭。”   正在二人在交心聊天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伴随而来是难听到无法入耳的声音。      ☆、101 馨儿,我可怜的女儿   正在二人在交心聊天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伴随而来是难听到无法入耳的声音。   叶致远皱眉,周身冒起冷气。   “我从不对女人动手。”   继母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害怕,那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我从不对女人动手,所以别逼我动手。   “哼。”继母冷哼一声,然后愤愤的走出病房。   “我们也去看看宁馨吧?”宁静拉住叶致远的手臂,轻声的说着。   “好。”叶致远将她抱下床,然后扶着她朝隔壁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宁馨还没有醒,继母看见他们,脸上不悦。   叶致远和宁静坐在沙发上,继母坐在床边,而宁父站在另一侧的床边,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醒来。   看着宁馨那被纱布裹住的小腿,宁静别提有多担心了。   她害怕宁馨醒来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那么爱美,怎么会接受一年半载不能穿高跟鞋。   “到底为什么会出车祸?”继母拉着宁馨的手,看着那满是伤痕的手臂。   她把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放在了宁馨的身上,从小她都把最好的给宁馨,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宁馨要是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那可如何是好啊。   看见宁馨躺在病床上,苍白着脸,毫无生气的样子,继母真的是又恨又急。   “馨儿,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妈妈来了……你快醒醒吧……”继母坐在边上,大声的哭泣着。   宁父不忍老婆这么悲伤,走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医生说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呜呜呜……”   继母一想到宁静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了叶致远,而自己的女儿却遭遇了车祸,就气愤,哭的声音更大起来。   叶致远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宁馨对于他来说是个外人,甚至是个坏女人,她可以违背伦理道德,来勾引自己的姐夫,虐待自己的姐姐,他实在是不喜这样的心机女。   “超凡,怎么办,我的馨儿怎么办?”继母趴在宁父的怀里,老泪纵横,心肝都哭的一颤一颤的。   宁静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那哭的很大声的继母,她不敢想象,要是告诉了继母宁馨是为了救她才会被车撞的,继母会是何等的歇斯底里。   叶致远感觉到身边女人的反应,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   果然,盛夏的季节,她的手却凉的出奇。   他用两只手暖了暖,示意她凡是有他在。   继母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松开了宁父,转身含着泪珠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宁静和叶致远。   “你说是不是你陷害馨儿的?”她指向宁静,犀利的眼神要将她千刀万剐。   “我没有……”宁静颤抖着音回答,她心里很怕。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102 只留下宁静一人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没有,怎么你们见完面后,就出了车祸,你为什么好好的。”继母已经站了起来,她身子微胖,走起路来带有一阵风。   直吹得宁静头皮发麻,怔怔的看着她。   她不敢说宁馨是为了救她才会被车撞,她更不敢说她不会把叶致远让给宁馨。   “闭上你的嘴。”叶致远眼神冰冷的看着继母,声音里充满严厉。   “哼,这是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继母这次却是豁出去了,宁馨都已经成这样了,她也没有必要怕叶致远。   “是吗,既然是你们的家事,那我们这些外人就先走了。”叶致远搂着宁静的肩膀,目光鄙夷厌恶的看着继母,伸手就将宁静打横抱起。   有力的脚步走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蹦蹦的声音。   继母愤愤的瞪着宁静,她要不是有叶致远这个靠山,她今天非揍死她不可。   当叶致远抱着宁静走到门口的时候,床上的宁馨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看了一圈,意识到时医院,身上很疼,那种被车碾过的痛钻入骨髓。   “我……怎么了?”   刚醒过来的宁馨身体很虚弱,声音小小的。   “馨儿,馨儿,你终于醒了……”见到宁馨醒了,继母关心的问。   “嗯,妈……这里是哪里,我身上好痛……”宁馨看了眼身边的母亲,双眼红红的。   “馨儿,我的馨儿,这里是医院,你被车撞了,难道你忘记了吗,呜呜呜……我苦命的女儿不会失忆了吧。”继母说完,就大哭起来。   对于继母这样的小题大做,大家都很厌倦,失忆,失忆怎么会记得她。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宁父拉着宁馨的手,“馨儿,你感觉如何?”   “爸,我就是感觉身体很痛,像是被车碾过。”已经恢复了些许的意识,宁馨讲起话来也利索了些。   宁静和叶致远本要离去,却因为她醒过来,而转过身来。   “好了,没事就好。”宁父安慰的拍着继母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在哭,没有伤及内脏就好。   “宁静,你没事吧?”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宁馨看见了被叶致远抱在怀里的宁静,手都掐出了痕迹,却还是关心的问道。   “我……我没事。”宁静低下头,声音很小。   “馨儿,你怎么一醒过来就关心这个白眼狼,她在你昏迷的时候还想着快点走,你怎么这么善良啊。”继母伤心极了,特别是看着宁馨那苍白的脸。   叶致远对继母已经无话可说了。   “妈,我没事,你不要再哭了……”宁馨皱着眉看着嚎啕大哭的母亲,安慰道。   “恩,你刚醒来,肚子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来。”继母擦干眼泪,抓着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   “妈,我想吃你熬的玉米粥。”宁馨看了眼身后还被叶致远抱着的宁静,扎眼极了。   “ 好,好,妈马上回家熬。”   继母不会开车,宁父为了方便送货接货,早两年的时候买了个面包车,这会继母要回家,宁父只得陪着。   只是,这里便没有人了。   “爸,你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宁静似乎是看出了宁父的担忧,主动开口。      ☆、103 宁馨说她要住进叶公馆   “可以吗,静儿你身上也有伤啊。”宁父还是不放心,毕竟宁静也受了很多的皮外伤。   “没关系的,爸……。”   “她能有什么事啊,能跑能跳的,死不了……”   宁静还没有说完,继母就出口阻断了她后面的话。   “你不能少说两句吗,两个都是我的女儿,谁受伤我都心疼。”宁父胸口猛烈的咳了起来,目光猩红的看着继母。   “爸,你怎么了,咳得这么厉害。”宁静从叶致远的怀里挣扎出来,扶住宁父,一脸的担心。   “没,没事……”一边咳,一边摆手。   宁静赶紧倒了杯温水,宁父接过,喝了一口,才缓过劲来。   “静儿,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先回去。”   “嗯,爸,开车慢点!”   宁父和继母离去,宁馨叫着宁静过来。   房间里只剩下宁馨和宁静,叶致远觉得浑身不舒服,本来想带宁静走的,这下好了,也走不掉了。   “我先回家给你拿换洗的衣服,晚点在过来。”叶致远目光看着宁静,一眼都没有看宁馨。   “恩,开车慢些。”   同样的话,刚才对宁父说过,现在又对他说一遍,叶致远觉得心中有股暖流划过。   待叶致远离开后,房间里便只剩下宁静和宁馨。   宁馨示意宁静将她的床摇起来些,这样她就可以平视宁静,她从来不会仰视她。   “宁静,过来坐。”   她手指着床边的位置,宁静觉得那个高傲的宁馨又回来了,刚才那个柔弱的宁馨似乎是跑错了地方吧。   “宁馨,谢谢你救了我。真的非常感谢。”宁静坐下后,立刻说道。   “宁静,你真心感谢我。”宁馨看着宁静,一脸的骄傲。   “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你,当时被撞的肯定是我。”宁静点着头,一副认真的样子。   “宁静,如果你真的感谢我,可不可以帮我做件事,我不会要你的任何回报,只要你做一件事。”宁馨嘴角泛着笑,那笑太狡猾。   “你说吧,但是不可以违背国家法律法规哦。”宁静是个脑子直的人,被人对她有恩,她会想方设法的报答。   当初就一直想要怎么报答宁馨,她是有想过,她那么喜欢钱,她打算问叶致远借一笔钱来感谢宁馨。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不要你的荣华富贵,不要叶致远了,我只要你,在我腿伤的这段期间,好好的照顾我,值到我的腿康复起来。”宁馨悠悠的说着,声音因为心情而变得愉悦,她敢肯定宁静百分之百会答应的。   果然,话刚落。   宁静就抓住宁馨的手,感激涕零的说,“你说真的,宁馨,只要我照顾你康复就可以。”   她有点不敢想象,宁馨只提这样简单的要求。   “是的。就这一个要求。”宁馨又重复了一遍。   “恩,好,我会一直照顾到你出院的。”   “宁静,你好像有所误会啊……”宁馨笑着,她是真傻还装傻。   “我的意思是你要照顾我到康复,并不是出院,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而我不可能在医院住那么长的时间,出院后你还要照顾我……”   “可是,出院后你住在家里,我住在叶公馆啊……”   叶公馆三个字刚说出来,宁静的大脑便有一道强光闪过,她看着宁馨。   宁馨却只是笑,笑着看她。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104 你睡了吗?我有事要说?   晚上,宁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叶致远还没有回来,她五分钟之内已经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不下百遍。   心里忐忑极了,她该如何跟叶致远说宁馨的事情呢。   都怪自己没长脑子,直接掉进宁馨下的套。   脑海里浮现宁馨的脸,一脸的委屈,拉着她的手,“怎么了,姐姐,你是不愿意照顾我吗,哎,我的腿该怎么办?”   她一咬牙一跺脚,豪言壮语就出去了。   “我会接你到叶公馆住的,直到你的腿可以站起来。”   她现在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猪头,她要怎么开口。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都十点了,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   眼里涌现出无尽的失望,号码按来按去,还是删了。   用被子将头蒙上,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吱呀”---   门从外面被打开,听到声音,宁静快速的从被窝里伸出头来,眼神里全是惊喜。   在看到来人真的是叶致远的时候,惊喜变成了担忧。   叶致远回身关门,并未看到宁静脸上的神情,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她坐在床上,头发乱蓬蓬的。   “怎么还没睡?”叶致远看着宁静,眼神直勾勾的。   “在,等你。”宁静说的是实话,确实为了等他。   她的回答,叶致远很满意,勾着嘴角,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红唇上轻啄几口。   “我刚回公寓了,将依依收拾好才过来的。”似是在解释自己来晚的原因。   “哦。”他突然的靠近,她红着脸点头。   “睡吧,时间不早了。”叶致远脱去身上的衣服,将宁静搂在怀里,两人一起躺下。   她柔软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香味,他搂着她的手,不由的收紧,又收紧。   她辗转反侧,宁馨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头闪过。   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你……你睡了吗?”宁静试探的问着。   “没。”他回答的很干脆,像是在等待什么般。   “那个,我跟你说件事。”宁静声音很低。   “嗯?”他的下巴放在她柔软的长发上,轻轻的摩挲着。   “宁馨的腿受伤了,你知道的,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所以我义务照顾她的。”宁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白色的墙壁,她对于宁馨还是没有太多的把握。   “所以呢?”叶致远以为她是想要笔钱给宁馨,毕竟从结婚后,他从未给过她钱。   “所以,宁馨出院后,可以暂时住在叶公馆吗,那样可以方便我照顾她。”说完,宁静就后悔了, 她不愿意,真心的不愿意,虽然宁馨在那样的时候救了她,她很感激她,可是感激也是有限度的。   果然,叶致远搂着她的手臂,松了下,下巴也离开些,将她的身体翻过来,面对着他。   他的墨眸漆黑一片,不喜不怒,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宁静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你是已经答应了,还是征求我的同意?”      ☆、105 不要乱动他的衣服,他有洁癖   “你是已经答应了,还是征求我的同意?”   “我,我已经答应了。”她头低下,只露出黑色的头颅,不敢看他,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那好,就依你。”叶致远并未生气,只是温声说道。   宁静抬起头来,看着他,不可置信,他不是很讨厌宁馨吗,他怎么就允许了呢。   其实,其实,要是他真的不愿意,她明天可以跟宁馨说的,大不了,她每天都回家照顾她,直到她睡着再回去好了。   可是,叶致远,他居然答应了。   “哦……”宁静恹恹的回答,低下头不再出声,心情郁闷极了。   男人果然还是重色的吧,不然那么讨厌宁馨的他怎么会同意宁馨去别墅住呢。   叶致远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却没有在说什么,搂着她睡觉了。   第二日,宁馨和宁静经过检查,身体都没有大碍,医生宣布可以出院了。   宁静不死心的拉着医生问了无数遍,真的可以出院了,真的可以出院了吗?   她明明被撞得那么重,怎么可以只住一天院呢?   医生对她实在是无语,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这么喜欢在医院住的。   宁静推着宁馨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明明很灿烂,宁静却觉得她的天空全是黑色的,马上就要大雨滂沱了。   宁馨却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一直在催促宁静快些,快些。   叶致远没有来接她,她只好带着宁馨打的回到别墅。   宁馨刚进入别墅的时候,整个像女主人般,指挥宁静推到这里看看,推到那里瞧瞧。   于是,从十二点出院后,宁静就一直推着宁馨在别墅里,参观。   别墅大的要命,宁静的腿在走进后花园的时候,终于痛的要死,直接将宁馨扔在那里,自己躺在躺椅上休息去了。   宁馨却像是打了鸡血般,没有宁静的帮助,她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闲着。   双手推着轮椅,虽然有点慢,但看东西正好仔细些。   转过一片走廊,那里是一个玻璃房,她本以为是花房之类的,没想到是晾衣间,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将晾衣架上的衣服照的通透明亮。   宁馨向前,看见那一件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长裤。   嘴角扬起笑容,那是叶致远的,她知道。   手指轻轻的穿梭在他的衬衣上,不放过任何地方。   然后又用鼻子嗅了嗅,将衣服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男性的气息冲破了洗衣粉的味道,好闻极了。   宁馨像是贤惠的妻子般,在整理着丈夫的衬衣。   宁静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没有看见宁馨,起来寻找。   等她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宁馨手中的衬衣扯掉,掸了掸,然后又重新挂在衣架上。   “以后不要乱动他的衣服,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宁静像是个妻子在保护丈夫的隐私,说的那是个理直气壮。      ☆、106 宁馨是三大美女   “以后不要乱动他的衣服,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宁静像是个妻子在保护丈夫的隐私,说的那是个理直气壮。   宁馨没有说话,笑了笑,握紧了拳头,宁静你得意个什么劲,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的。   虽然她知道叶致远对宁馨没有感情,但是她现在时不时的出现在叶致远身边,她就觉得心里膈应。   他是她的老公啊,有女人对他的老公意图不轨,她怎么可以接受,他的老公那么出色。   她心里一直在祈祷,祈祷宁馨能够滚得远远地,以后在也不要出去。   只是,她推着她的轮椅,苦涩的笑了笑,这个试图对她老公不轨的人,是她给招来的。   很快,叶致远到了下班的时间。   推开门,客厅里有电视的声响。   换了鞋走进去,看到了宁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姐夫,你回来了啊,今天工作累不累,快坐下休息会。”宁馨刚才想问题想的出神,所以没有看到叶致远进门,不然这会估计到门前迎接了。   “恩。”叶致远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的拒绝,而是对了宁馨笑了笑。   这个笑,足以将宁馨心里所有的小泡泡都变成大泡泡。   哈哈哈,他,叶致远,她的姐夫对她笑了,而且笑的相当好看。   宁静和保姆在厨房准备晚饭,对于做饭她手艺还是不错的,所以每天她都会那么两道给叶致远和依依尝尝。   等她从厨房里擦好手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叶致远和宁馨坐在一起看电视的和谐样子。   她伸出手,掐着自己的大腿,疼,好疼。   那就是真的了,他们坐在一起,宁馨嘴角泛着甜甜的笑,而,叶致远,居然也面带笑容。   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气氛很轻松。   宁静这时候,真的是悔了肠子了。   果然,男人对于美色,没有自控力。   “怎么没有去接依依?”宁静走进,笑着问道。   “依依今天学校组织夏令营,所以到乡下住一晚,明天回来。”叶致远像是回答公式般,谨慎认真。   宁静不淡定了,该死的,他刚刚对自己说话没有笑,可是对宁馨说话却笑了。   “那,可以吃饭了。”宁静咬牙,一字一字的说道。   “恩。”叶致远站起身,他颀长的身子在灯光下投下一层影子,拉了好长。   宁静迈步向前,正好和他在道路中相遇。   “去哪?”叶致远挑眉看着她,不是吃饭吗,她怎么朝相反的方向去。   “宁馨站不起来,我要把她抱到轮椅上,推过来。”宁静指着宁馨解释着,心情闷闷的。   “我来吧。”叶致远嘴角一勾,话就说出了口。   宁静转头,看他,不敢相信。   可是,他却在她的视线里,徒步走向了宁馨。   她手伸出,想要将他拉回来。   坐在沙发上的宁馨听到他们的谈话,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朵处了。   出乎宁静和宁馨意外的是,叶致远并没有将宁馨抱到轮椅上,而是直接将宁馨抱到了餐桌边。   他抱着宁馨从宁静的身边经过,连余光都没有给她。   宁静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她这是在造什么罪啊,虽然之前叶致远是冷淡了些,可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啊,可现在不一样了,宁馨是个大美女,胸大,屁股大,连脚都大。   她看了看比宁馨小了两个罩杯的胸部,头垂下,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107 人要脸,树要皮   她看了看比宁馨小了两个罩杯的胸部,头垂下,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叶致远和宁馨坐在桌子的两边,开始吃饭,丝毫没有人在意还在客厅站着的宁静。   宁静此时真的很想说,她的脚也好疼,也要叶致远抱过去。   念头只维持了一秒,她就鄙视起自己来了,她手脚好好的,说出来,估计连月球的人都会笑话她吧。   脚上像生了锈般,挪起来,超费劲。   等她走到餐厅的时候,宁馨和叶致远正吃的有说有笑。   她恹恹的坐在叶致远的身边,拿着筷子,一脸苦憋的样子。   叶致远饭量不大,吃的也很少,不到几口就吃饱了。   “姐夫,你吃饱了吗?”见叶致远站起身,宁馨头抬着,笑着问道。   “恩。”叶致远一边擦嘴,一边点头答应。   “姐夫,在吃些吧,你吃的好少。”宁馨看着他,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深情。   宁静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是个第三者。   “不了,你多吃些,现在是长骨头的关键时刻。”叶致远是个很冷的人,平时话本来就少,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宁静也许几天都听不到叶致远说一句话。   可是,今天,他却对宁馨说了这么多的话。   宁静愤恨,拿着筷子狠狠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完全是把米饭当做宁馨来戳的,戳死你个狐狸精。   叶致远直接上了书房,剩下两个女人。   宁馨收起了面对叶致远时候的笑容,看着宁静,一脸的嘲讽。   “宁静,有没有听说过,苍蝇不会盯无缝的鸭蛋。”   宁静抬起头看她,奶奶的,她凭什么嘲讽她,凭什么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   什么,苍蝇不会盯无缝的鸭蛋。   她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是苍蝇,而叶致远是鸭蛋。   最主要的,苍蝇有情,而鸭蛋也有义。   是不是这样?   “我只听过人要脸树要皮,连电灯泡都知道要玻璃。”宁静看着宁馨,声音不大,却说得很有力量。   她在影射,宁馨不要脸。   宁馨笑了笑,宁静跟了叶致远连脾气都见长了,在宁家,她何时敢这样跟她说话。   “呵呵,宁静你变了?”   “哪里变了?”宁静才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喝着肉丝汤。   “呵呵,我吃饱了,失陪了。”宁馨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直接叫了身后的管家将她挪到轮椅上。   宁馨的卧室在二楼,宁静和叶致远住在三楼,而书房在二楼。   宁馨借着回卧室的借口上了二楼,然后到了拐角处让管家先离开。   纤细葱白的手指转动着轮椅,朝着书房走去。   很有礼貌,轻轻的敲了两声。   “进。”叶致远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宁馨的嘴角绽开的像花一样。   叶致远正低头看着文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头抬起,就看见宁馨正转着轮椅走来。   叶致远并未帮忙,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她。   宁馨笑了笑,然后将门给关上。   “姐夫,不会打扰你吧。”宁馨甜甜的笑着,化了妆的眼睛大了一倍。      ☆、108 姐姐,我只是个瘸子   “姐夫,不会打扰你吧。”宁馨甜甜的笑着,化了妆的眼睛大了一倍。   “我要说打扰了,你会出去吗?”叶致远习惯性的将手敲在桌面上,戏谑的问道。   “讨厌。”宁馨娇俏的努着嘴,一副无辜的样子。   “宁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叶致远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随即屋里开始有烟草的味道。   “姐夫,你说。”宁馨又将轮椅向前划了一些,隔着一张桌子盯着叶致远。   “在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想到救宁静?”   “呵呵,她是我姐姐啊。”   叶致远一直盯着宁馨,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她眼睛里刚才明明就有一道暗光闪过。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叶致远继续看文件,脸色阴沉。   “啊。”宁馨有点想不到,他们刚刚不是聊得很愉快吗。   “一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她一直没有动作,叶致远压低着声音再次开口。   宁馨是个聪明的女人,死缠烂打的女人永远不会有好下场,聪明的女人知道怎样给男人台阶下。   手转动着轮椅圈,朝着门外走去,一脸的失落。   门锁转动,打开,门缝里出现一双女人的拖鞋。   嘴角,扬起,绽放。   宁静一直站在门外,书房是叶致远的禁地,他一般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她从不进他的书房。很诧异宁馨居然进去了,正在这里不知所措的时候,便看见了满脸堆着笑的宁馨。   那笑,真像被狐狸精附身的苏妲己。   “宁静,我累了,想要休息,你推我回房间。”宁馨一副高傲的样子,像极了这里的女主人。   “你自己推得不是好好的。”宁静嘀咕着,一脸的不情愿。   勾引他老公就可以自己去,回卧室就让她推,还真把她当佣人啊。   “姐姐,我只是一个瘸子,要怎么回去,浴室那么滑,摔倒了怎么办,还是说姐姐是个说大话的人。”宁馨不恼,笑米米的说着。   宁静咬着牙,用力的推着轮椅。   果然,如宁馨所说,宁静伺候她洗澡,伺候她吃饭,直到她不在有任何需要的时候才放过她。   她回到卧室的时候,累的跟狗似的,浑身软绵绵的。   撑起身子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叶致远还没有回来。   累的够呛,也没有多想,宁静倒头睡去。   一夜好眠,睡到八点才醒,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凉飕飕的,在看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身体里更是没有一丝的异样。   她不敢置信,叶致远每晚都要她的啊,不管她是先睡还已经睡着,只是,今天怎么了。   难道叶致远没有回来睡,那么他睡在哪里的。   忽然想起昨晚上在书房门前宁馨那诡秘的笑容,还有给她洗澡的时候,她说了三遍给她洗干净点。   啊啊啊,宁静揉着头发,都要疯了。   她和叶致远之间才刚刚有那么一点点的看顺眼,不会直接被宁馨搅黄了吧。   宁静现在是后悔死了,怎么就让宁馨住进来呢,明知道她不是个好人。      ☆、109 他没有碰你,也没有回房睡?   宁静现在是后悔死了,怎么就让宁馨住进来呢,明知道她不是个好人。   低头,垂目,一副心死的样子。   “扣扣”---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进。”她声音有气无力,感觉生命中都没有了阳光般。   “少夫人,您醒啦,要吃早餐吗?”陈管家站在门前,一脸的慈祥。   “不吃了。”干脆饿死算了,省的烦心。   “哦,那少爷要走了,您要送吗?”陈管家绝对是全天下最好的管家,这句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宁静一咕噜的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管刚起床,回身乱糟糟的自己。   叶致远站在玄关处,看见陈管家上楼去了,穿鞋的动作故意慢了些。   然后,就听见了震天的声响。   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披头散发的宁静,光着脚丫子从楼梯上向下奔来。   凝眉,叹气。   然后快速的系上鞋带。   宁馨坐在他的身边,将他的神色看的清楚,嘴角轻笑着。   呵呵,刚才叶致远的眼神明显就是嫌弃。   待宁静从楼梯上风风火火的跑到楼下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这样的一幕。   女人温柔的将男人的手提包,递过去。   然后,叮咛,嘱咐。   男人回以一笑。   故事的男女主角居然是她的老公和妹妹。   露在外面的脚趾头都尴尬的蜷在了一起,她感觉她真的太多余了。   故事的男主人出门了,故事的女主人还在翘首相送。   不对,故事不是这样演的。   她快步的起跑,朝着玄关处走去。   只是,客厅太大,等她到门边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紧闭的防盗门和宁馨一脸的嘲笑。   宁静咬牙,浑身气的发抖,气死了,气死了。   她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死,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起来相送。   宁馨转动着轮椅,头昂的跟孔雀是的,唱着歌从她的面前飘过。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咖啡厅---   宁静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   顾雨桐“啪”的一声,将菜单摔在她的面前。   “丢钱啦。”宁静是个小抠门,所以难得这样的落败肯定是丢了钱。   “嗯。”头点着,声音里都是委屈。   “奶奶的,这顿我来请,看你小气的那样。”顾雨桐豪气的说着,反正刚发的工资。   “顾雨桐,我丢的可是大钱。”宁静终是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顾雨桐,满眼都是气愤。   “一千,两千,你能有多少钱?”顾雨桐一脸的鄙夷,这个女人为什么嫁给了叶致远还这么的抠门。   “我丢了叶致远,他看上了宁馨,你说我是不是丢了很多的钱。”宁静垂头丧气,一副流浪狗的样子。   “你说什么?”顾雨桐最看不惯的就是宁馨欺负宁静的样子,搞得跟什么似的。   于是乎,宁静将这两日的遭遇全部说了。   “什么,他没有碰你,也没有回房睡觉。”顾雨桐撑着下巴,帮好友分析着。   “是的,我也不知道他睡在哪里,只怪那个宁馨将我累的跟狗是的。”   “走,不吃饭了。”顾雨桐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包。   “怎,怎么了……”宁静吓得一个机灵,虽然讨厌宁馨是没错啦,可是顾雨桐的功夫,直接能将宁馨打的两条胳膊都断了。   “跟我走,老公都快没有了,还有时间吃饭。”顾雨桐拉着她的手,朝咖啡厅的门外走去。   宁静想想也是,她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110 一个星期,每天换一件   宁静浑浑噩噩间被顾雨桐拽上了电梯,只是不是向下的方向。   “不是……”回家吗?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了顾雨桐恶狠狠的表情,立马识相的闭嘴。   顾雨桐将宁静带到了四楼的女装,直接扔进了一间内衣店。   宁静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顾雨桐,手指挠着头发。   心里一片感动,既没有到生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她居然给她买生日礼物。   她确实该买内衣了,不知道是不是二次发育,她发现自从嫁给叶致远之后,几个内衣都穿不上了,紧的要命。   宁静不知道的是,那是被叶致远按摩出来的结果。   “给她挑几款最火爆的情趣内衣。”顾雨桐一副大爷的样子坐在沙发上,手指着身边的服务员。   “这位小姐这边请。”服务员立马走过来,引导着宁静。   “恩,顾雨桐,你买那个干吗?”宁静本来只是以为她送她内衣的,谁知道她居然要起了那玩意。   “你老公都要跟人跑了,你再不行动,就等着哭吧。”顾雨桐像是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心痛的指责自己的儿子。   “啊。”宁静无语极了,即便叶致远跟人跑了,那也只能说明他们之间不是真爱啊,为什么要买这衣服啊。   “要你买,你就买。”顾雨桐咬着牙,看着不争气的宁静。   “我没钱。”宁静将头低着,小声的嘀咕着。   她哪里有钱,她结婚前挣到的钱都被继母要走了,婚后叶致远又没有给她过钱。   “你奶奶的,我来买单。”顾雨桐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认识这样的损友真够倒霉的,老公那么有钱,买个内衣居然来讹她。   “那……谢谢啦。”宁静也深知顾雨桐说的有理,她是该做出点努力来了,不能一味的等待。   “不…谢。”顾雨桐恨恨的说。   不一会,服务员就准备好了几款拿给宁静看。   宁静哪里敢看,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等于没穿,所有重点的部位都没有遮住,这跟脱光了有什么区别。   “宁静,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顾雨桐实在是生气,直接握着拳头从沙发上站起来。   “太,太露了。”宁静抓住她,贴紧她的耳朵说着。   “不露叫什么情趣。”顾雨桐火大的吼着。   “可是,可是……”宁静一脸的纠结,这样真的好吗,叶致远会不会觉得她太过于放荡了啊。   “全部买下来。”顾雨桐手指着那一堆,豪气的说着,也不管那红的,白的,黄的,黑的。   “啊,这么多。”宁静拉着顾雨桐,虽然很感激她掏钱,可是又穿不完那么多。   “你一个星期,每天换一件,我就不信叶致远这样还能不回房间睡。”顾雨桐搂着她,眯着眼睛色色的说道。      ☆、111 刷卡   “那小姐是刷卡还是现金呢?”服务员拿着包装袋过来,礼貌的询问。   “刷卡。”顾雨桐松开宁静,拿着包包朝收银台走去。   “滴”---   失败。   “小姐,您的卡显示余额不足,刷不了。”服务员刷了一遍,交易失败。   “不会地,刚发的工资,在刷一遍。”顾雨桐指着刷卡机,她昨天才发的工资,上面有一万多呢,看了眼账单,才九千多,怎么可能不够。   “滴”---   又是失败。   “对不起,小姐,您的卡还是余额不足,请您换一张卡。”服务员将手中的卡递给顾雨桐。   “怎么会,上面余额是多少?”顾雨桐凑近一看,差点吓死。   一后面是有零。   只是只有三个零。   一百。   怎么回事?   “小姐,换张卡吗?”服务员已是等待久了,后面还有好长的队。   “宁静,我的卡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先自己付下,我回头给你。”眼下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我没钱,我卡上的钱都被继母转走了。”宁静心虚的说着,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   “要不,我们不买了吧。”宁静拉着顾雨桐,贴在她的耳朵上。   “不行,那你的婚姻你也连带着不要了吗,打电话给叶致远,问他要。”这是他的福利,他还真的打算坐享其成啦。   “不行,我不能拿他的钱。”宁静一脸的拒绝,当初继母拿的那个一百万,已经深深的侮辱了她,她怎么可以在问他要钱。   “怎么不行,他是你老公,你购物,他刷卡,是天经地义的。”顾雨桐咬着牙低声说着,脸红红的,丢脸死了,周围的人应该都在笑话他们吧。   “那,我试试吧。”宁静只好硬着头皮给叶致远打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叶致远正在开会。   在看清来电显示的人名时,目光柔和了些,手伸出,示意会议暂停。   拿起手机,站在窗边,划开。   “喂---”   女人的声音传来。   “恩。”他低声应着。   “你在忙吗?”   “不忙。”   “你吃饭了吗?”   “吃了。”   …… ……   宁静在来来回回无数遍的嘘寒问暖后,依然没有说到主题上。   顾雨桐,伸手,狠狠的掐在她的腰间,警告着她。   无奈,宁静只好开口。   “那个,我在买东西,忘记带钱了,你可以先借给我点吗,等我发了工资在还给你。”声音低着,连带着头都低着。   “在哪?”叶致远声音温润,安静的听着她说着。   “在时尚购物广场。”宁静只好老实交代此时的地方。   “把电话给服务员。”叶致远吩咐道,手指触摸着玻璃窗,似乎看到了那女人红着脸,低着头的样子。   宁静照着他的吩咐,将手机给了服务员。   片刻后,服务员将手机给她。   接起。   “直接在账单上签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叶致远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112 晚上穿着风衣,不热?   “直接在账单上签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叶致远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来,小姐,请在这里签字。”服务员在接完电话后,手都在发抖,根本不敢相信她是认识叶致远的。   宁静拿起笔,很工整的写着。   叶致远。   “好了,小姐,这是您的东西,欢迎您再次光临!”签完字后,服务员将手中的纸袋子双手递给宁静,满脸谄媚的笑。   宁静拿着袋子,红着脸,拉着顾雨桐离开。   “宁静,你先回家吧,我要回公司了,上班的时间到了。”顾雨桐在广场门口要和她分开。   “可是,我们还没有吃饭呢。”宁静看着她,上班也不要这么急吧。   “不吃了,你知道的,宣总在,我要是去晚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折磨我呢。”顾雨桐故作为难的开口。   “那,好吧,你先回去吧。”宁静好羡慕她,她才上了一个星期的班,就被宁馨个扰乱了,只得在家里伺候她。   两人在广场门前分别,宁静也没得地方去,再说,手里提着这样的东西,她还真的不好意思去别的地方。   拦了辆出租车,朝别墅去。   晚上,叶致远没有回来吃饭,说是有应酬。   宁静吃完饭,就给宁馨洗澡,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就将她扔进了浴缸里。   她晚上还有大事要做,才没有时间跟她折腾呢。   然后,回到房间,洗好澡,换好睡衣,坐在床边,屏息听着楼下的动静。   过了半个小时候,楼下传来了动静。   她知道是叶致远回来了,只是却直接去了书房。   她的作战计划生生的宣告失败,他今天不会又不回来睡吧。   想到宁馨的笑,又想到顾雨桐的鼓励,宁静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顾雨桐说的没错,老公都要跑了,还害什么羞。   拿着中午买的其中一件,进了浴室。   天哪,她不禁开始后悔,这是什么衣服。   看着和穿着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她看着镜子中几乎是透明的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要这样吗?   要。   不知道是谁的回答,宁静拍了拍脸,从浴室里磨磨唧唧的出来。   拿了件风衣披在身上,这样过去,虽然知道下人们都已经睡觉了,依依郊游还没有回来,可还是害羞。   “扣扣”---   叶致远晚上有应酬,喝了些酒,坐在大班椅上,闭着眼睛。   “进。”   门口依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叶致远觉得烦,这个宁馨真的太胆大包天了。   站起身,准备将她扔出去。   宁静也没有想到叶致远会起身,正好在进门的时候跟他相遇。   叶致远看见是她,眉头挑了挑。   视线落在那一截裸露在外的小腿上,光滑,嫩白。   “有事?”叶致远看着宁静,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嘴角轻轻的勾起一个带了点儿坏坏的弧度。   “恩,那个……”宁静实在张不开口。   “有没有事?”见她吞吞吐吐的,叶致远心烦了些。   “没事。”   宁静觉得自己还是不敢做那样的女人。   “那出去吧。”既然没事,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他手指着,下了逐客令。   “哦。”宁静答应着,转身。   宁静从进门的时候,心就紧张着,一直提着一股气,在转身的时候,左脚无意的绊倒了右脚,身子整个倾斜下去。   以为即将摔倒的时候,一双大手稳稳的抓住了她的腰:“大晚上穿着风衣,你不热啊?”   言语间,那胸前风衣的扣子已被他扯落。   叶致远凝眉看见了风衣的里面,笑了笑。   宁静尴尬的垂着头,脸都红到了脖子跟。   他肯定以为她刚才是故意要摔倒的。   哎,反正目的都是一样的,也不要纠结于过程了。   叶致远若无其事的伸出食指,拨动着她的风衣前襟。   掀开。      ☆、113、风衣里面的是啥呢?   宁静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在他的怀中轻颤,绷紧着身子。   叶志远眯着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看着面前喷火的这一幕。   他以为她会继续无动于衷,没想到,她终是没有让他失望。   下午收到账单,是内衣店,他随即愣了下,以为她只是简单的购物,没想到她是买了这个。   叶致远承认,她这样做,他很受用。   她答应宁馨住进家里来,他是生气的,气这个女人脑子被狗吃了。   所以才想着给她点教训,故意和宁馨打的火热来冷落她。   如果叶致远知道会收到这样的效果,一定会让惩罚来的更猛烈些的。   宁静睫毛颤颤的,在等待着叶致远动手。   只是,他却站在那里,没有动。   她胸前的衣服明明已经掀开了,他不是看见了她的穿着了吗?   接下来,不是言情小说里写的,将她扑到,然后吃个连骨头都不剩吗?   难道言情小说真的都是骗人的吗?   脑海里想起顾雨桐临别时候的话,要主动,要魅。   深呼吸一下,宁静伸出一只手,粉白的指尖慢慢朝叶致远的胸前移动。   她的手没有章法,连轻重都不知道。   可是,该死的,他的吓体像要爆炸般。   “老公……”轻启红唇叫着叶致远,那红唇的形状美如樱桃,发出的声音甜腻魅惑的几乎让人迷失心智!   这是她第一次叫叶致远老公,叶致远吞了吞口水。   宁静睁大的美眸中,清楚的看见了叶致远喉结明显上下滑动了一下。   她心中一喜,他是有反应的,只是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宁静厚着脸皮做些,差点羞死了,她床上的经验本来就少,这主动的事更是没有,所以三两下,就没了功夫。   “就这点能耐,还来勾引。”手顺着风衣的下摆,摸上了她的翘臀,狠狠的捏了一把,宁静配合的哼唧。   叶致远笑了起来,看着她嘟着的红唇。   终于,叶致远单手将她提了起来,直接甩在了身后的办公桌上。   黑色的桌面带着凉气,刺激的宁静屁股一缩。   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白希光滑的大腿,她今日的样子,让他心神荡漾了起来。   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宁静的大腿,让宁静感觉酥酥麻麻的,浑身好像过了电一般。   身下有一股热流涌出,宁静知道那是什么,该死的,他仅仅只是摸着她,反应就那么大了,真是羞死人。   “好…浪……”叶致远的手从她的双腿间离开,笑着道,声音沙哑的好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宁静娇呼一声,娇俏的看着他,娇嗔:“不许找宁馨。”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对宁馨笑的样子,好欢乐,她受不了。   “呵呵。”叶致远大手再次朝着大腿内部摸去了,摸到了一片湿润,心情也愉悦起来。   “找宁馨干什么?”他一边玩着她,一边逼问她。   “讨厌,你讨厌,谁让你跟她睡了……”被他这样的撩拨,宁静声线都不稳了,连带着大脑也短路了,直接将话给说了出来,而且还那样的直白。   “谁告诉你我跟她睡了?”叶致远掐着她的嫩肉,反问道。   “那你……?”   “我睡在客房的,我说过我有洁癖的。”   这样,算是解释吗?   算就算吧。   叶致远从来就是个不屑于解释的人,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呵呵,哦。”宁静憨憨的笑了起来,她明明没有喝酒的,可是为什么在他的掌下醉醺醺的呢。   “开始喽。”叶致远搂着她的腰,并未退去她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也未退去,只是拉开拉链,露出凶器。   宁静低头的瞬间正好看见那东西,差点吓得断了气,那,那,也太太太大了吧。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惊呼,身下就被填满。   他的力量一向强大,在情事上更是猛烈。   宁静坐在办公桌上,身下被她撞得一波一波的,她感觉脑袋都被撞空了。   叶致远猩红着眼睛看着她胸前白花花的一团嫩肉,她穿的是白色的纱裙,三点处只有小片的内衣来遮住重点部位,其余全部是镂空,下面穿的居然是开了当的丁字裤。   他时间本就紧迫,已有几日没有要她,她这样的穿着,他哪里有时间去脱衣服。   猛烈的撞了几下,嫌她身上的风衣碍事,大手一扯,直接扔掉。   薄纱便显露出来,呵,还真的是什么都遮不住……   叶致远眼里的小火苗瞬间燃烧成熊熊大火,烫的宁静的肌肤都粉红粉红的。   在书房里,是他们从未有过的,所以第一次也达到了极致的效果。   吃饱之后,叶致远满意的勾了嘴角,只是宁静却累惨了,直接像是哈巴狗一样耷拉着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将风衣给她裹上,双手抱着她的腰,直接扛上了肩头,走出了书房。   身后的房间里,宁馨坐在轮椅上,看着衣衫不整的宁静和明明是刚爽过的叶致远,嘴角勾了勾。   书房就在她卧室的隔壁,所以在一开始听到声响的时候,就起来。   她的脚虽然不能走路,但下地还是可以的,所以她挪到门边,想看看书房里到底在干什么。   手握紧,转身,她一定会抢到叶致远的。   叶致远将宁静扛进卧室,大手一松,将她的身体摔在了大床上,离开了风衣的庇护,她白嫩的身体在软瘫上弹了几下。   下身的裙摆因为动作太大,被掀起来,直接露出只有两根带子包裹着的翘臀。   深呼吸,深呼吸。   然后,饿狼扑食。   事实证明,男人是不能饿的。   事实还证明,男人是不能勾引的。   叶致远像一头蛮牛一样,压着她猛干,一会在床上,一会在阳台,一会在浴室,一会站着,一会坐着,一会趴着,一会跪着……   总之,五花八门,各种姿势,今晚是尝了个够。   一直到最后,宁静直接被干哭了。   是真的哭了。   眼泪哗哗的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呜呜……好痛……你轻点……”   “轻点儿……求你轻点儿……我的腰要断了……”   “够了,明天再来吧……”   “呜呜,老公……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最后实在支撑不在,宁静昏死过去!   第二日,宁静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里全是痛,本来被车撞过都没有完全好,昨晚上被叶致远拉来练体操,现在更是痛。   但是,痛归痛,大脑还是清醒的。   摸了摸床边,有人。   笑了笑,想起昨夜的整整,脸红起来。   身体动了动,叶致远也跟着醒来,“还早,再睡会。”   刚醒来,他的声音充满磁性,沙沙的。   想到昨天早上,宁静立刻坐了起来,即便很累,也还是要起来,“你再睡会,我去给你做些早餐。”   她不会再给宁馨那样的机会,一次是她失误,两次就是她愚蠢。   挣扎着下了床,空气中还漂浮着隐隐的迷乱的味道,脸随即又红了起来,随便的套了件睡衣就朝浴室去。   换衣服的时候,宁静看了眼自己身上遍地的小草莓,哀叹了声,男人都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女人的痛苦之上的。   转念一想,计上心头。   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黄色的t恤,换上,将头发扎成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然后对着镜子笑了笑,高傲的下楼。   叶致远换好衣服的时候,走到客厅就闻到了煎鸡蛋的香味,心里顿时暖暖的。   “姐夫,早啊。”宁馨从房间里出来,一件深红的无袖长裙,深V的款式,将她胸前的丰满都露了出来,只是吃饱喝足的叶致远很显然毫无兴趣。   “恩。”他轻点着头,毫无表情的朝厨房走去。   心下好奇,这个女人会弄什么好吃的出来。   “起来啦。”正好在厨房的门口遇见宁静,她正端着刚剪好的鸡蛋出来。   “宁馨,早啊。”宁静看见了他身后的宁馨,主动打着招呼,然后从叶致远的身边绕开。   宁馨看着宁静走过来,她今天穿着的一字领的t恤,所以脖子上的痕迹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宁馨握紧手,笑着回道,“这么早,姐姐。”   “是啊。”宁静委婉的一笑,不能说她有心计,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叶致远在她的身后,看着那扎的高高的马尾,修长的脖颈上那斑斑点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他的小女人终于知道反抗了,若是平时,这么多的痕迹,她恨不得裹着高领出来。   早餐很愉快的吃完了,除了宁馨一直戳着碗里的鸡蛋。   叶致远将叉子和刀放在桌上,擦了嘴,看着宁静,“老公要上班了,不送我吗?”   宁静很是诧异叶致远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眼中有光,他肯定是看出了她做这一切是给宁馨看的。   “好啊。”宁静答应的爽快,然后站了起来。   随着他走到了玄关处,拿出他的皮鞋,蹲下身子,准备给他换鞋。   叶致远愣了下,他没有此意,刚才只是想逗逗她,却不曾想她会这样。   想要拉她起来,她却是笑着握住了他的脚裸,示意他抬高脚,然后一只脚穿进皮鞋里,然后又是另外一只。   宁静将拖鞋放进鞋柜,站起身,伸手将他的领带理了理   她并不觉的给他换鞋是多么卑微的事情,反而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当你爱上一个人,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会是幸福的事情。   “好了。”宁静笑着,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颊上,连带着叶致远的心也被照的暖暖的。   伸手,将她搂进。   薄唇压下,吻上了她还在笑的嘴角。   这一瞬间,叶致远听见了心里有个声音。   那个声音叫---幸福!      ☆、114、宣总,我不是故意的   “宣总,这是叶董让您看的财务报表。”穿着黑色套装的火辣秘书站在办公桌的边上,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玉手将文件递过去。   宣子言接过,眉头皱了皱,这是砸了整瓶的香水在身上吗?   还是说,没见过香水。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拿着签字笔,敲着文件,上面有很多诸如小数点点错的芝麻错误,他不相信叶致远招进来的人会这么逊。   “怎么回事?”宣子言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手“啪”的拍在了文件上。   他不是小学老师,专门给学生批改作业。   致远传媒,最低的门槛都是国外留学,可这一个又一个的小数点点错,是神马意思。   “我,我不知道。”秘书显然被吓了一跳,声线抖了几成。   “不知道,公司请你来是擦香水的吗?”宣子言闻言生气的抬起头来,这些办公室的秘书应该得到教训,只知道往身上洒香水,却不知道动动脑袋好好工作。   这不看不要紧,看了差点岔气。   秘书穿着白色衬衣,外面是黑色的小西装,下面是只盖住屁股的一步裙,很显然那脆弱的衬衣纽扣无法包裹住36F的巨大,衬衣纽扣差点被撑开,而秘书居然故意的在里面穿黑色的bra,那即将冲破的阻碍里面是白花花的嫩肉。   宣子言深呼吸,别开视线。   “宣总,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早上擦的时候,正好小叶碰了我一下,所以洒的有点多而已。”秘书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宣子言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呵呵,好可笑的理由,你不擦,不就行了吗?   再次抬起头,看见的却还是那双眼睛,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胆怯,换上的是急切。   急切的想要被潜规则。   宣子言眯起了眼睛,忽然明白了刚才那些故意而为之的小错误。   打量着她,确实拥有女人最完美的身材。   他一向来者不拒。   手轻敲着文件,漫不经心道,“来公司多长时间了?”   “三年了?”秘书心里有不甘,三年了还是个秘书,总裁连看都不看她,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宣总,她一定要把握好时机。   “时间很长……”宣子言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碰”的一声。   抬头,秘书胸前的纽扣终于成功被她那对36F的软肉给撑破了,黑色的bra包裹着呼之欲出的蜜桃。   秘书没有害羞的立刻用手去遮,而是故意的挺了挺胸,将那对原本就高蜓的双胸挺得更高。   “呵呵,原来你一直想爬上我的床?”宣子言说完,已经站了起来,身子比秘书高了许多,这样的角度,正好将那对蜜桃尽收眼底。   “宣总?”秘书终于难得的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可是,不等她说完,宣子言重重的压住了她的头,放肆的吻上了她的唇。   呵呵,既然送上门来,还是免费的,不上白不上。   宣子言承认他不是个好人,除了对她,他可以对任何女人出手,管有没有君子风度。      ☆、115、宣子言,老娘的工资哪儿去了   这个吻,霸道而充满了掠夺,不带一丝的温柔。   秘书的身体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并没有矫情,伸出双手勾上了他的颈项,抬高自己的下巴,迎合他的吻。   好快,心跳的好快。   她终于要一飞冲天了吗,女秘书一边被吻着,一边做着白日梦。   宣子言吻得十分急切,没有一丝温柔,甚至还带了几分粗鲁。   嘴巴张开,舌头横扫而进,带着他固有的强悍。   秘书勾紧了手臂,让他吻得更深,同时将自己挺立的饱满送上去。   宣子言感觉她的挺立,大手伸出,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   本就是少了颗纽扣,他大手从下探入,直接将剩下的纽扣全数崩掉,她本就要这样的效果,他就成全她,不然干嘛会选择小了几号的衬衣。   秘书收回手臂,绕到背后,将暗扣解开,然后又搂回他的脖颈。   探入的手,在她的衣服里,揉捏着她的36F,秘书唇角上扬,挺起身体,将丰满的胸部摩挲着他的胸膛,手也开始解他的纽扣。   吻越来越热切,越来越火热,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深入。   敞开的衬衣,斜挂的内衣,都不是阻碍,吻顺着光滑的颈部下滑。   吻上了她的顶尖,含在嘴里,拉扯。   秘书浑身开始不安的扭动,手扶着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胸脯。   好刺激,在办公室里做爱果然能够激发女人所有的感觉。   他不管不管的扯开了怀中人的衣服,露出光滑的上半身,头埋在胸脯中,狠狠的吸允,揉捏。   心里的狂潮涌上,他开始扯她的裙摆,将她的一步裙提高至腰部,扯下她的内裤。   隔着西装裤的利剑摩擦着她的私密处,上下其手。   秘书不安的扭动着,搂着她的手收紧,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宣子言解开了裤子的腰带,退下底裤,将自己的兄弟逃出来。   对准洞口,一触即发。   身上的女人早已热的不成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兄弟,猛地的吞了好几口口水。   他的左手还在她的胸部,另一只攥住她的腰,提起,掐住。   一气呵成,进去的瞬间,她的双胸被大手挤压着。   “唔。”秘书叮咛了一声,穿着高跟鞋的双腿夹紧他的腰身,挺起胸脯,让他进入的更深。   冲刺,开始。   门“碰”的从外面被踢开,是活生生的被踢开。   正在办事的两人,猛地一缩,秘书因为剧烈的声响,屁股一动,宣子言的兄弟立刻被弹了出来,上面还有着亮晶晶的东西。   顾雨桐握紧双拳,大步就奔过来,她刚才是跳起来踹门的,所以她现在还是成空中飞人的姿势。   平稳的落地,食指在鼻子尖轻擦而过,不屑。   “妈蛋,宣子言,老娘的工资哪里去了?”   闻言,两个人更是尴尬,秘书“啊”的尖叫一声,立刻蹲下身子,躲在办公桌下。   于是,隔着办公桌顾雨桐,直勾勾的看见了宣子言已经软了的某处。   耷拉着,像是丧家之犬,上面还有口水。   脏死了。      ☆、116、顾雨桐,爷要杀了你   耷拉着,像是丧家之犬,上面还有口水。   脏死了。   顾雨桐不怕死的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才不管此时是有多么尴尬。   “滚,滚出去!” 宣子言一个巴掌猛力的拍在桌子上,浑身气的止不住的发抖。   他刚刚才冲刺几下,根本就还没有来得及射,这个该死的女人,是想害他早日萎缩吗?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顾雨桐胸脯一挺,双腿分开,双拳握紧,标准的开战模式。   “你滚出去。”宣子言指着身边的女秘书,声音大了几倍。   刚才猛地被推开,秘书衣衫不整,却在蹲下的时候,立刻将衣服给穿好,只是纽扣已经没有了,只好合拢着双臂,没被满足的身体,踉踉跄跄的离开,双腿打着颤,姿势十分狼狈。   经过顾雨桐的身边,秘书愤恨的看了她一眼,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门关上,宣子言看了眼站在那里准备开战的顾雨桐。   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门袭来,脑袋上清楚可以看见爆出的青筋,要将那血管冲破。   “妈蛋,顾雨桐,你找死是不是?”宣子言今天真的被气到了,平时那些恶作剧也就算了,今天她居然生生的打断正在办事的他。   看着耷拉的兄弟,他恨得想把顾雨桐活埋的心都有了。   “谁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单挑。”顾雨桐撑着马步,挑衅的看着他。   “你奶奶的。” 宣子言直接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扔掉,恨不过,又在上面跺了两脚。   “单挑,我会怕你这个细胳膊细腿的,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我兄弟报仇。”宣子言被惹怒,她不就是练过武术吗,有几成的功夫还不知道呢,整天搞得自己跟成龙是的。   还无法无天不成。   他今天就老账新账一起算,灭了这个小刺猬。   快速的提上裤子,从桌子上一跃而起,直接落在顾雨桐的面前。   顾雨桐时刻提高警惕,她直觉宣子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腿向后伸,跃跃欲试。   宣子言也不客气,双手握紧,猛地一拳就朝她脸上砸去。   拳风又快又狠,完全是对付男人的力量。   顾雨桐也不是盖的,腰向后一弯,利落的躲过了那一拳。   顾雨桐从未看见过宣子言出手,此时看着他猩红双眼的样子,才知道这次是真的惹怒他了。   可是,明明是他有错,凭什么现在还趾高气昂的。   她昨天刷卡不成功,今天一早便去财务查工资,结果财务的人员说工资被叶总领走了。   妈蛋,他以为自己是谁,欺负她,剥削她,已经算了,居然还克扣她的工资。   她试问没有一件事做的不好,所以,他有什么理由那样做。   当时脑袋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坐上专属电梯就来了,现在看他这么愤怒的样子,顾雨桐还真的有点后怕,毕竟女人和男人的力量是有悬殊的。      ☆、117、跪下,给我兄弟道歉(首更)   但是,怕字在她顾雨桐的字典里已经消失二十几年了,即便男女力量悬殊又怎么样。   身体稳住,向前,一个左勾拳砸去,也是十成十的力量。   宣子言轻巧的躲过,反手过来,一拳砸在顾雨桐的腰上。   顾雨桐没想到他会出手这么快,生生的挨了一拳。   “偷袭,小人。”顾雨桐揉了揉被砸的腰,没好气的鄙视他。   宣子言才不理她,刚才的气还没有消,脚又伸出,左边,右边,一会左边,一会右边。   快到顾雨桐根本躲不过来,终于右面的屁股被踢了一脚。   只是,宣子言并没有收手的准备,继续开工。   这次比刚才还要快,顾雨桐生生的再次被踢了两下。   咬牙,她在江湖混了那么多年,还第一次被人揍。   只是,几个回合下来,顾雨桐被揍到了好几下,而宣子言,她却连近身都没有靠近过。   终于,顾雨桐举着双手投降,宣子言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跪下,给我兄弟道歉。”宣子言收回手,看着她弯着身子的样子。   他刚才很气愤,所以出手即便留了余地,还是会很痛。   “妈蛋,你不要得寸进尺。”顾雨桐直起身子,不就是打输了吗,凭什么这么侮辱人。   “还有脸骂人,你不看看你做了什么事?”宣子言的声音很大,像是要将她的耳膜震坏掉。   “我做了什么事,你怎么不问问你做了什么事,你有什么权利克扣我的工资。”   顾雨桐一想到自己那辛辛苦苦的血汗钱被这个混蛋拿走了,就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那本就是我的。”宣子言发泄过后,心情也好了很多。   “放屁。”顾雨桐气的牙痒痒。   “你不要忘记了,你砸了我送给叶致远的美玉,那块美玉你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都还不起,别说这几个工资了。”宣子言洋洋得意,看着顾雨桐那气的猪肝色的脸,心情好到极致。   什么女人,整天动不动就动粗。   谁说男人不打女人的,那是你没遇见欠揍的女人。   而她,顾雨桐,有那个本事,让你对她拳脚相加。   “你还撕坏了我的晚礼服,我们扯平了的。”顾雨桐听他提起这茬,世上还有比这男人还要小气的人吗?   答案,没有。   一块破玉,什么东西。   “你的晚礼服值几个屁钱。”宣子言一副老爷样子,看着面红耳赤的她。   “你懂个屁。”顾雨桐不愿在和他多谈,他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含义。   那是她第一次穿晚礼服,最重要的是,那件晚礼服是她自己设计的,设计一直是她的梦想,他毁掉的岂止是一件晚礼服而已,连带着还有她的梦想。   转身,想要离开,对于这样的男人,她无话可说了。   陈芝麻烂泥的事都能拿出来大做文章。   宣子言看着她离开,刚才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看见了她眼中的那抹失落。   “站住,今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宣子言还没有让她出去,究竟是谁给她的权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随你怎么办。”顾雨桐却不愿在理他,屁股被踢,很痛,只好扭着身子离开。   宣子言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昨天还觉得理直气壮的事情,今天又为什么觉得违背了道德良心呢。   ------   叶公馆。   宁静将叶致远的衣服洗好,然后拿到四楼的玻璃房内晒,淡淡的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   想起早上的一幕,宁静脸颊还是烧的红了起来。   他居然当着宁馨的面亲了她,而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和宁馨睡在一起。   她发现她变得越来越自私了,自私的想要一个人拥有叶致远。   看了眼外面的阳光,似乎是快要到十点了吧。   脑海里有个奇怪的想法闪过,然后快速的奔下楼。   宁馨正好要上去晒太阳,看见她跟遇见鬼一样的奔跑,嘴角抽了抽。   早上的那一幕,无疑是给她添加了阻力,她以为叶致远对于宁静是没有感情的,怎知,他居然可以吻她?   “见鬼啦?”宁馨没好气的出声。   宁静停下了脚步,笑了笑,然后扬了扬下巴,“是啊,遇到鬼啦。”   “宁静,你找死是不是?”宁馨手挥起,就要打她。   她居然说她是鬼,可恶。   可是,宁静却直接避开了身子,然后小跑走了。   “我有事要出去,中午你自己解决。”跑了老远,传来宁静的声音。   宁馨恨得咬牙,她一定要在加把劲。   宁静直接去了厨房,打开柜门。   找出绿豆,然后清洗干净,放在电饭煲里就开始炖。   刚才也是被阳光照得那一瞬,她才想起这么热的天,喝点绿豆汤好像可以降火。   然后,又想起了叶致远那么辛苦的工作,肯定不会注意这些的。   心情贼好,一边熬着绿豆汤,一边哼着歌。   “少夫人,你在干吗?”陈管家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呢,才十点不到,她就看见厨房有人做饭。   “哦,陈姨,我熬点绿豆汤。”   陈管家以为是她想喝绿豆汤,直接挽起袖子上前去准备接手。   “我自己来就好了,陈姨你去忙的吧。”宁静伸手阻拦。   陈管家也是个灵光的人,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是年轻人之间的事她还是明了的,“是熬给少爷的吧?”   “陈姨?”宁静娇嗔道,求求你,可以不要这么聪明吗?   “呵呵。”陈管家笑着转身,这个女孩,她从开始的不喜欢,到现在喜欢的不得了。   说句真心话,宁静是个不错的女孩,虽然少爷还是冷冰冰的,可是她明显发现少爷回来的次数变多了。   以前,如果依依不在,少爷便不会回来。   现在,即便依依不在,少爷也会照常回来。   这是好事,叶致远对于陈管家有救命之恩,宁静她又很喜欢,所以,她心里期望,少爷可以和少夫人好好的相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绿豆粥熬好了。   宁静小心的拿出保温杯,用勺子将汤一点点放进杯子里,然后又拿出个小杯子,倒了些糖在里面。   打包,换鞋,离开。   坐在出租车上,宁静一直抱着保温杯,嘴角都是淡淡的笑。   她毕竟去致远传媒上了几天的班,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公司。   只是,当初她是以叶致远老家亲戚的名义进来上班的,这会大张旗鼓的抱着保温杯上总裁电梯肯定会被拦下来的。   她苦恼极了,因为出门急,连电话都没有带。   又不好意思让前台小姐去申报,她觉得肯定会被嘲笑的。   被开除的老家亲戚,居然抱着绿豆汤来。   她可不想从今天后成为公司的笑话。   苦思冥想之际,宁静觉得也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叶致远应该会去吃饭吧,所以她就在门前的台阶上,找了块最显眼的,坐在那里,这样叶致远出来的时候,可以一眼就看家她。   只是,理想是美好的,而现实是残酷的。   最显眼的位置,便是阳光最毒的位置。   才几分钟不到,她脸就被晒得红红的,身上更是开始冒汗。   手挥舞着,有淡淡的风传来。   可是,中午十一点到三点是夏季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还有半个小时,叶致远才有可能会出来。   宁静抱着保温杯,哀怨的觉得叶致远出来的时候,她肯定会变成烤乳猪的。   于是,度日如年啊。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宁静额上的汗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迅速的干掉。   想要走开,却又不想前功尽弃。   咬牙坚持,不就是被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头顶的黑发像是要着火了般,温度高的惊人。   半个小时过去了,宁静脑袋都开始晕晕沉沉的了,手还是紧紧的抱着保温杯。   前方传来了一串脚步声,宁静眼皮直打架,也没有闲心去看是谁,毕竟这个时候是员工吃饭的时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视线不经意的瞥了眼,却顿住了。   那灿烂的阳光底下,蹲坐着一个好熟悉的人。   抬头,这么辣的太阳。   她是脑袋抽风了吗?   走进,停下。   宁静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一双高级定制的手工皮鞋,想要站起来,无奈腿软的要命。   叶致远伸手,拍着她的头,想要问问她,没晒过太阳吗,三十八九度的高温坐在这里。   只是,手才刚接触到她的头发,便立刻被弹回来了。   天哪,那温度。   是98度吧。   “发什么疯?”叶致远冷声逼问,才片刻,头顶便被晒得火辣辣的。   “恩,是你哦?”宁静抬起头,才来得及发出一句话,眼前便一黑,身子向侧面倒去。   叶致远皱眉,无语。   却还是在停顿了两秒后,将软了身体的宁静抱在了怀里。   这才看清,这个女人怀里一直抱着的保温杯。   正直下班高峰期,员工都陆陆续续的下来吃饭。   无数的目光落在叶致远身上,女人们都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叶致远抱着一个女人。   这可比天方夜谭还要少见啊,他居然抱着个女人。   叶致远脚步未停,直接抱着宁静去了总裁电梯。   电梯里。   陈庆低头看了眼宁静满脸的红晕,出声,“总裁,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拿盆凉水来就好。”叶致远看着她被晒得红彤彤的脸蛋,直接想一盆冷水浇死她算了。   很快,电梯在顶层停下来,叶致远抱着她出去。   而陈庆配合的去了洗手间,真的打了盆冷水给总裁送去。   叶致远大力的将宁静摔在沙发上,沙发很软,她的身子弹了几下,意识也开始回笼。   “总裁,这是凉水。”陈庆将水放好,然后体贴的把门关上。   叶致远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的女人,嘴角不自禁的勾起。   拿过她手中的保温杯,却怎么抽也抽不开。   这个女人似乎也是用了些力,叶致远凝眉,什么狗屁,值得她在中暑的情况下,还死命的护着。   她毕竟晕沉着,即便有些意识,但还没有醒过来。   叶致远用力,保温杯便到了自己的手中。   放在茶几上,原来是两个杯子。   大的里是红红的水,而小的里是白白的,好像是白糖。   皱眉,生气,就为了这两样东西,将自己晒成这样。   宁静在手里的东西被抽走时,也醒了过来。   睁大眼睛,看着放大在面前的俊颜。   想笑,可是脸实在太痛了。   见她醒过来了,叶致远手直接敲上了她的脑门。   “干嘛打我?”好长时间没有喝水,又被太阳晒,宁静现在讲起话来,感觉嗓子要冒烟了一样。   “猪头。”叶致远没好气的斥她,差点就翻着白眼过去了。   “嗯?”宁静不明所以,皱着眉头,不解。   “你是傻瓜吗,那么大的太阳为什么要在外面晒?”终于,叶致远将胸腔里积压的情绪倾泄出来。   “好渴,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宁静知道叶致远现在很生气,声音略带撒娇,讨好的说着。   “渴死算了。”话虽这样说,但还是起身,给她拿了杯水。   “咕噜咕噜”宁静像是饮牛般,一杯水几秒钟就见底了。   嗓子像是被雨水滋养过的土地,湿润透明。   “呵呵,我,我是想现在天气太热,怕你工作太辛苦,所以熬了绿豆汤想让你去去暑的。”她讨好的解释着,脸好痛,真的好痛,感觉被晒得脱皮了。   “那你干嘛在那里等?”他皱眉不解,她在致远传媒上过班啊,应该找得到他的办公室的啊。   “我来公司上班的时候,你说我是你老家的亲戚,现在我又不在这里上班了,怎不能老家的亲戚被辞退还拿着绿豆汤来讨好吧?”   她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注意着他的表情,果然在说完后,他的脸又皱在一起了。   “电话呢,可以先打电话来吧?”叶致远脸阴沉着,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电话,我放在家里了。”声音近乎低到尘埃里,她感觉头顶的目光,火辣辣的比刚才的阳光还要厉害。   “宁静,你个猪头!”叶致远吼她,差点将她的耳膜震烂。   “来,喝点绿豆汤,降降火。”宁静不怕死的露出笑脸,讨好他。   拧开保温杯的盖,里面传来的不是香味,而是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不是这个味道啊?”宁静非常不解,她在家里明明尝过的,很甜,很好喝啊。   “是馊了。”叶致远扶额,不忍直视。   “啊?”宁静苦着一张脸,丢死了。   “这么热的天,你放在保温杯里,抱在怀里被太阳晒那么长时间,馊了已经很便宜你了,照理说应该臭了。”叶致远看着她苦着张脸,继续火上浇油。   “我的一片苦心啊。”宁静哀叹道,这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想想那可爱的小脸蛋被晒得脱皮,却只为了保护这已经馊了的绿豆汤。   “叶太太,你的醋劲未免太大了吧?”叶致远无来源的说了这么一句。   宁静不解,抬头,看着他。   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嘴角比平时大几倍。   “我只不过和宁馨说了几句话,没想到叶太太又是情趣内衣,又是绿豆汤的。”叶致远手勾着她软软的头发,打着圈圈。   宁静尴尬的低下头,不敢看他,他可以不这么聪明吗,将她那么点的心思全部说了出来。   “不过,这样,我很喜欢。”叶致远笑了笑,捏住她的脸蛋,将她通红的脸蛋展现出来。   宁静脸红了又红,不过已经看不出来是怎么红的了。   “走吧, 带你去吃饭。”叶致远松开她的下巴,知道她忙着赶来,肯定没有吃午饭。   折腾了这么久,宁静显然也是饿了。   临出门前,宁静还是哀怨的看了眼亲手熬的绿豆汤。   “下次有的是机会。”叶致远搂着她,安慰道。   宁静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他并不排斥她这样做。   只是,想着她肩膀上的双手,身子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眼神更是在四下里搜索。   他怎么可以跟老家的亲戚走这么近呢?   “放心,没人。”   这会员工都去吃饭了,在说总裁办公楼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   叶致远并未走远,想到她的脸,就在附近找了家粤菜馆。   点的全是清淡的,宁静不解,她明明是很能吃辣的啊,他们应该去川菜馆啊。   “你的脸不能吃辣椒,晒得跟猪头是的。”   叶致远看出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出声。   “哦。”宁静乖乖的应着,为他这难得的温柔。   点好菜,叶致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卡,放在她面前。   “这?”宁静指着卡,问他。   “本来打算昨天给你的,可你睡得那么死,这是我的金卡,你拿着,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不要。”一提到钱,宁静就觉得自卑,当初那说不清的一百万,已经让她抬不起头来了,她不能再要他的钱。   “拿着。”叶致远的声线冷了几分,眼神深邃的看着她。   “难不成你想每次买内衣的时候都要打电话给我签单?”   “以后不买了。”她似是赌气般,那样的衣服怎么能穿,再说,她不会傻得再穿了,腰都差点被撞断了。   “不买你也给我拿着,我叶致远的老婆岂有购物没钱的道理。”   说完,宁静乖巧的接过他的卡,心情也变好起来。   那句我叶致远的老婆。   多么中听啊!   “唔,好好吃。”宁静显然很饿了,待菜上好之后,立刻拿起筷子,夹了块竹笋在嘴巴里。   叶致远吃饭的姿态很优雅,细嚼慢咽的,保持着良好的修养。   而且,嘴里有饭,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   修长而又漂亮的手夹着筷子,将筷子上的虾仁放进她的碗里,动作优雅而迷人。   宁静才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着,有几粒米调皮的跑到了嘴角。   叶致远看着有些想笑,她真的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这时才露出真面目来。   “抱歉,你的嘴角都是米粒。”叶致远的瞳孔刚才微微的涣散下,似乎是看到了谁,却又不是,声音淡淡的开口。   “哦。”宁静拿了张纸,对着嘴巴就是胡乱的一抹,然后又继续吃饭。   叶致远眉尾一挑,眼神里有道暗光闪过。   刚才的慌神,他清楚,那是因为他看见了她的眼睛。   像极了沈小爱。   她也有这般明亮清澈的眼睛,只是一秒的停顿后,在看到嘴角的米粒时,才醒悟过来。   沈小爱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她很优雅,很文静。   吃饭说话都是小小声的,从来没有这样吃过饭。   宁静虽然性子文气,但是骨子里却藏着桀骜不驯,她其实应该是开朗的,甚至是人性的,偶尔要耍点小脾气的那种,只是常年的宁家,被活活的压下去而已。   而沈小爱不同,她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她比大家闺秀还要优雅迷人,举手投足间都是淑女气,稍微大声说话就会脸红,笑起来像是雨后的春笋,温暖明媚。   那一年的秋天,是她的笑温暖了他,不然在那样的动乱下,他不知道要怎么活过来。   只是,他还是丢了她。   “你怎么不吃?”见他一直没有动筷子,宁静出声提醒他。   “我不饿。”叶致远淡淡的说。   “哦,不饿吗,我怎么那么饿,像是饿死鬼一样。”宁静小声的嘀咕着,又大口的吃。   “你本来就是鬼,你看看你现在的脸成什么样了?”叶致远一想到她在太阳下晒成这样就生气。   “给你半天的康复时间,我可没有心情对着你这样的脸做爱,到时候我去找别人,你在吃醋也不管我的事了。”叶致远说话本就直白,一针见血,封喉至顶。   宁静不好意思起来,她知道是自己猪头,只是在听到他的后半句又生气起来,她好不容易才打赢宁馨的。   小手握紧,看着叶致远,坚定的说:“你放心好了,晚上绝对好了。”   叶致远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好笑极了,明明那脸到明天也好不了。   “醋劲真的很大。”叶致远笑着说。   “我下午就会把脸恢复好,你放心好了。”宁静鼓着腮帮子,嚓嚓的回他。   “放心什么,放心享用美食。”他意有所指,看向她脖子间露出来的小草莓。   “流氓。”宁静低着头,小声的骂着。   却不想还是被他听见了,笑的更加狂妄。   “下次手机在不带,就不要想下床了。”笑过之后,他直接命令道。   “哦,绝无下次。”她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对地,对他发誓。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手机里,他放了定位系统,上次那样的事情他不想在发生第二次。   宁静和叶致远吃完饭,一个没有回家,一个没有回公司。   正好依依的郊游结束了,叶致远便带着宁静前往依依的幼稚园接她回家。   宁静很少来接依依,所以当宁静和叶致远一起出现在幼稚园的门前,依依欢快的像只小兔子,一直眯着眼睛在他们的周围跳来跳去。   于是一家三口在公园里逛了一会,依依提议要去饭店吃大餐,叶致远答应了,他知道前段时间因为绑架的时候,他限制了依依的自由,这孩子从小又好动,早就快憋疯了。   宁馨一个人在别墅,本以为宁静只是出于一会的时间,可是从上午十点多到七点她都还没有回来,而且叶致远也没有回来。   “宁小姐,吃饭了。”陈管家走到她的身边,来叫她吃饭。   “吃饭,可是姐夫和宁静还有回来啊?”她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管家,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怎么就开饭了呢。   “不用等他们了。”陈管家推着她的轮椅朝着餐厅走去。   “他们去了哪里?”宁馨疑惑的看着陈管家。   “我也不清楚,少爷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了。”陈管家恭敬的说。   陈管家虽然不喜欢宁馨,但她毕竟是宁静的妹妹,所以对于她还是不敢怠慢的。   将她安排好,陈管家便离开餐厅。   宁馨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这个时候,她才深切的体会到,宁静下午出去应该是去找叶致远了。   宁静就这样想挤进叶致远的生活里,没门!   拿起筷子,不想吃还是得吃,特别是她受伤的腿,医生有特别的嘱咐,多喝骨头汤会好的快。   虽然对于每顿都有的骨头汤,已经嗤之以鼻,但是为了能够早日站起来,在叶致远身边展现那美腿,宁馨还是捏着鼻子将一大碗的骨头汤喝下去。   宁静和叶致远吃完饭就回家了,并没有在外面停留,因为宁静考虑依依这几天玩的有些累,想早些带她回家洗澡睡觉。   “阿姨,今天我好开心哦。”依依拉着宁静,粉嘟嘟的脸颊可爱极了。   “依依开心就好。”宁静笑着回答,依依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不知道依依的亲生妈妈怎么会舍得将她扔下,所以本能的宁静疼爱依依便多了几分。   叶致远看着身边的两个女人,宁静拉着依依的手,边走边晃,心里竟也觉得分外温暖。   三人进屋,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宁馨第一时间知道他们回来了,与其说她是在看电视,不如说是专门等他们的。   宁馨滑动着轮椅,略微吃力的向前,笑着说:“姐夫,你们回来了。”   叶致远眉头收紧,然后淡淡的点点头,他好像忘记了宁馨还住在这里。   “爹地,她是谁啊?”依依似乎见过一次宁馨,但依依不想记住自己不喜欢的人。   “叫阿姨就好了,她是我的妹妹。”宁静拉着依依的小手,温柔的说道。   “哦。”依依恹恹的回答,脸上不怎么开心。   好不容易,他们一家三口才有的独处时间,她来干什么啊。   叶致远走的有些累了,直接到沙发边,坐下,身体向后靠着。   宁馨快速的滑动着轮椅,明显没有刚才的吃力,在叶致远的腿边停下来,“姐夫,累了吗,我曾经跟朋友说过按摩,我给你按按吧。”   说完,宁馨就开始绕到叶致远的后面,双手伸开,就要开始。   “不用了。”叶致远淡淡的回答,前几天纯碎是为了气宁静,气她不和他商量解决的办法,直接将宁馨拉近家里来。   现在既然已经收到想要的效果,叶致远这会对宁馨又恢复了以前冷冰冰的样子。   依依站在沙发外,看着宁馨那极力讨好的样子。   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嘴角有甜甜的小酒窝。   “爹地,依依给你按按吧。”依依欢快的跑过去,顺带着将手中的宁静一起拉过去。   “好啊,我的小公主,爹地还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叶致远从沙发上坐起来,目光宠溺的看着依依。   “呵呵,爹地做好喽。”依依并未跑到沙发的后面,她个子太矮,所以直接爬上了沙发,站在叶致远的身边,而宁静则是站在边上。   依依还真的在给叶致远按摩,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他的肩膀。   叶致远闭着眼睛享受女儿给的回报,只是那小手连十下都没有捏就垮了下来。   依依拉住宁静的手放在叶致远的肩上,“爹地,你的肩膀太硬了,依依的手好酸好疼,还是让阿姨来吧。”   说完,还向宁静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啊。   宁静干干的笑着,被这对腹黑的父女弄得哭笑不得。   “恩,那就让阿姨来吧。”叶致远心情舒畅,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的。   宁静无奈,叶致远已经侧好身子,只好坐在沙发上给他按摩。   宁馨就在沙发的后面,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脸都气绿了。   什么意思,刚才说不按,现在又要按。   耍她玩儿呢?   依依朝她看了一眼,高傲的扬起小下巴,呵呵的笑。   宁馨知道依依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下不来台的。   转身,推着轮椅离开。   待宁馨进房间后,宁静和依依对视,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笑的明媚。   宁静将依依收拾好,又哄她睡着,才回到房间。   叶致远今天没有去书房,而是在床上大喇喇的躺着了。   宁静拿着睡衣便朝浴室走去,不一会的功夫洗的香香的从浴室里出来。   宁静洗了澡出来,就被叶致远拉着上了床,三下五除二的拉掉她身上的睡衣,就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宁静哪里吃的消,昨天晚上战况那么激烈,她的某处到现在还微微的疼呢。   “喂,你干嘛?”宁静红着脸,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推拒着他。   “干你。”叶致远说话果然直白的够可以的。   “昨天不是才……”宁静爆红了一张娇俏的小脸。   “昨天吃过饭,今天不还照样吃。”叶致远低头就吻在她的胸前,声音含含糊糊的发出来。   宁静一阵无语,她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正当宁静左思奇想的时候,叶致远直接拉开她的双腿,就埋了进去。   宁静大脑只好放空,伸出双手来抱着他。   次日早上,周六。   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是个开心的日子。   叶致远正在熟睡,听到女人的尖叫。   迷糊的醒过来,看了眼身边还在梦中的女人,想起来什么,突地从床上爬起,拿起睡衣,套在身上,就朝楼下跑去。   他的动作太大,宁静即便再困,也被吵醒了。   也穿着睡衣,跟着下楼。   楼下,餐厅。   依依站在饮水机前面,骄傲的仰着小下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宁馨。   宁馨坐在轮椅上,还是比依依高了一个头多,看着依依。   “你就是故意的。”依依生气的指散落在地上的芭比娃娃水杯。   “我说了,是你自己没有看见我,故意撞过来的。”宁馨声音尖细尖细的,刺耳极了。   “我说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在接水喝,你故意跑到我的后面吓唬我,所以被子才会掉在地上。”依依快要气死了,这个讨厌的坏阿姨,那个被子是她最喜欢的。   “我没有。”宁馨满脸的无辜,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升起一层水雾,因为刚才她听见了楼上的开门声,如果不出所料,叶致远很快就下来。   果然。   “怎么回事?”叶致远走到他们的身边,即便刚睡醒,头发蒙乱,但依然不失帅气。   “爹地,我在接水喝,阿姨趁我不注意跑到我后面吓唬我,害的我将水杯扔在地上。”依依一看见叶致远下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委屈极了。   叶致远深呼吸,又深呼吸,才没有让发起脾气来。   “姐夫,不是我。”宁馨眼里的水雾越来越多,声音也哽咽起来。   而叶致远只是搂紧抱着自己大腿的依依,连看都不看她。   “真的,不是我。”宁馨见叶致远不理她,眼泪这次直接掉了出来。   叶致远看了眼地上已经摔坏了的杯子,里面的水全数洒在地板上,有几滴还滴进了依依的脚丫里,她穿着的是露脚趾的拖鞋。   怒火腾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双眸猩红,连带着胳膊上的青筋都要爆了。   “滚出去。”毫不留情的三个字。   宁静也跟着下来,站在叶致远的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下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   此时依依还抱着叶致远的大腿,一脸哀怨的看着宁静,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阿姨,明明就是她犯得错。   “姐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宁馨眼泪哗哗的流,似是心里有无尽的委屈说不出口般。   宁静只是看着她,满脸的失望,她是救了她,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来报答她,可是,她现在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她真的很生气。   “宁馨,我帮你收拾东西。”宁静开口,也不在挽留。   “姐姐,你也不相信我?”宁馨这才含着泪眼看向宁静,满眼的不敢置信,她做错了什么,如果没有记错,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   “滚。”叶致远已经暴怒到极点,大手将依依抱在怀里,安慰着。   宁馨心里最后一点的侥幸也全然消失,她看着叶致远又看了宁静。   “宁静,你不得好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这几日的忍气吞声,宁馨着实到了边缘,此刻撕破脸皮,她也口不择言起来。   ☆、118、谋杀我妻子,恐吓我女儿(二更)   “宁静,你不得好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这几日的忍气吞声,宁馨着实到了边缘,此刻撕破脸皮,她也口不择言起来。   宁静睁大眼睛看着宁馨,她们虽然从小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即便知道继母和宁馨不喜欢自己,但从宁馨嘴里听见这么狠毒的话,还是很吃惊。   “宁静你不要忘记,是我推开你的,如果没有我,你很有可能死在那车谷子底下了。”宁馨脸上的泪已擦干,愤恨的看着宁静。   呵,如果没有她,她那个傻女人肯定会被撞死的,她救了她一命,她不但不感激,现在还联合别人对付她。   宁静沉下脸,不愿意看她,在她的心目中,这段姐妹情虽然名存实亡,但是看在父亲的面上她还不想撕破脸。   依依在叶致远的怀里,看着宁馨那丑恶的嘴脸,捏着小拳头。   “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说阿姨,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依依看着宁静不说话,气死了,小脸都涨红了。   “我不是你们家的人,你又是吗,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宁馨。”宁静冷呵着她,她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的说依依。   在他们的心中,依依是天使。   “怎么,我说错了,还是说对了,你那么恼怒。”宁馨不怒反笑,看着宁静。   “宁馨,你是救了我一命,这是事实,即便我不想承认也不行,但是你不要忘记,我是怎么被车撞的……”宁静看着她,故意停顿了下。   然后接着道,“是你,是你推开我的,是你心怀不轨想要至我于死地,我不知道最后你为什么会救我,但我知道你的目的绝对不单纯,答应照顾你,并让你住进叶公馆,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吗,但我告诉自己,你或许没有我想的那么坏,最起码,我们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   “可是,宁馨我真的很失望,你可以对付我,可以欺负我,但是你绝对不可以欺负依依,她还是个孩子,这杯水如果是热水的话,依依的脚都已经被烫伤了……”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在宁静的控诉下,宁馨竟然无法反驳,这一切确实是事实。   她推开的宁静,她差点被车撞,在最后的关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计划,如果她因为宁静有什么三长两短,正好可以逼迫宁静将叶致远让给她。   所以,她拉开了她,自己迎向了那辆车。   只是,她的生命没有危险,而且身体只是皮外伤。   在醒来的时候,他问过医生她怎么了,她当时以为腿断了,她确实没有了知觉。   可医生说只是扭伤的错位,所以她给了医生钱,将她的腿说成断了。   然后,便是包着厚厚的绷带出现在他们面前。   后来,她利用宁静的自责,住进了叶公馆,她想,凭借她宁馨的美貌,一定可以在腿好之前将叶致远抢到手的。   只是,似乎她忽略了些什么。   “做不做不是你说的算,用事实说话吧。”叶致远本想给她一条活路,可是她偏偏不走。   “陈管家,将监控调出来。”叶致远对着刚进门的陈管家命令着,陈管家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刚才只是去前面的超市买些东西,结果回来就出了这事情。   看着依依趴在叶致远怀里,委屈的红了眼睛,陈管家从小照顾她,也心疼的很。   很快,客厅的电视上,出现了今早的一幕。   太阳刚刚升起来,微黄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户照进偌大的客厅,暖暖的。   陈管家拿着包,推门出去。   不一会儿,穿着粉色睡衣的小女孩,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镜头里。   踮起脚尖,拿着桌子上的喝水杯,然后朝着饮水机奔去。   这时,二楼的楼梯处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那是宁馨。   她从北面的斜坡下来,正好看见了依依踮着脚尖在接水。   嘴角勾起,眼睛看着依依。   她想起了昨晚上依依当着宁静的面侮辱她的事情,她不让她给叶致远按摩,却拉着宁静做。   所以,她要报仇。   那一瞬,大家看见了宁馨眼角的光。   阴险,狠厉。   宁静捏住自己的手,秉着呼吸,不敢置信,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屏幕。   依依个子有些矮,她似乎很渴,连小凳子都没有垫在脚下,直接就接水了。   一会后,依依感觉水够喝了,于是将水杯拿下来,对着嘴巴,转身。   准备喝水,忽然发现身后有黑色的影子,头上还长着脚,脸上更是歪七扭八的表情。   一个踉跄,水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依依大声的叫起来。   宁馨却是在她的身边,放下头上的手,对着她笑。   后面,就是叶致远和宁静出现。   叶致远将遥控器对准电视,按了暂停键。   目光冷冷的看着宁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馨自看到监控拿出来时,本以为叶致远只是吓唬她的,可当看见她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浑身都瘫了。   她从未想过,在这客厅里,居然会有监控。   “现在,我要控告你,第一,对我妻子进行谋杀,第二,对我女儿进行恐吓。”叶致远冷冷的声音响在客厅,不容任何人说情。   宁静很失望,她没想到宁馨真是这样的人,刚才,她只是直觉孩子时不会撒谎的。   再次看下叶致远怀中的依依,宁静心疼极了,她从小就是被保护的小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在叶致远说完,宁馨浑身的力气放佛被抽干了。   不甘,可是又能怎样。   “你不能控告我,我会坐牢的。”她喃喃自语,心里害怕极了。   “我就是要你坐牢,你就等着在里面坐到老吧。”叶致远知道,谋杀可轻可重,可是谋杀他叶致远的妻子,那绝对是重的。   宁馨害怕极了,看着宁静,希望她为她说句话。   宁静却只是偏过了头,不看她一眼。   “我不要,我不要坐牢,宁静,你求求姐夫,不要送我去坐牢,好不好,求求你……”宁馨所有的骄傲此时被叶致远全部击败,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次很明显是害怕的。   “求求你,求求你,宁静……”她哽咽着声音,卑微到尘埃里。   “宁馨,事到如今,是你咎由自取,我也帮不了你。”宁静终是看着她,眼里全是责备。   “不,不是的,宁静,我救了你,我在最后的关头救了你,我还没有那么坏,是不是……”   “宁静,我真的不是有意推你的,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是撒谎,不得好死……”   “宁静,求求你,我不要去坐牢……”   她一个人,低着头,眼泪簌簌的流,声音更是惶恐不安。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陈管家看着她,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可为什么心肠这么坏。   “对不起,宁静对不起,依依对不起……”她手捂住脸,终是没有面子。   从小在宁静的面前,她一直是骄傲的公主,这一次,宁静完胜了,她从灰姑娘变成了公主。   那么多次的侮辱打骂,这一刻像是时间的轮回般,始点转到了终点。   她哭的伤心,却没有愿意在理她,宁静可以原谅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却不能原谅她用那样的心却伤害依依。   “宁静,我求你好不好……我求你。”宁馨已经撑不住,所有的伪装在这时候都不重要了满脸的泪,花了浓妆,看起来狼狈不堪。   说完,撑着自己的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她的腿虽然还在康复中,但站立还是可以的。   下一秒,她就这样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虽然这几日腿好了些,但这样猛的一压,还是疼到钻心。   但是,她已经顾不上,还有什么痛比坐牢更难熬的吗?   宁静傻了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宁馨,从小她就是骄傲的,何时有过这个样子。   “求你了,不要让我去坐牢……”宁馨泣不成声,她真的后悔了,她不应该算计宁静,不应该算计依依。   她有错,她真的有错。   更是不应该去勾引自己的姐夫。   叶致远并未有丝毫的动情,在他的世界里,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何况这个错是关乎于依依的,如果那杯水真的是热水怎么办。   他不会姑息任何对依依不利的人,不然他不会不给吴伯面子,硬生生的敲断了吴龙云的腿。   他要给依依筑造一个城堡,那里只有善良,没有邪恶。   他要依依像沈小爱那样,笑容是纯真无邪的。   “致远……”宁静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   连她自己都觉得宁馨应该受到教训,可是如果真的看宁馨去坐牢,她还真的有点于心不忍,虽然她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虽然宁馨没有当她是姐姐。   叶致远没有说话,回看了她一眼,紧抿着唇瓣,眉头皱在一起。   “记住,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留下一句话,叶致远抱着依依离开。   宁馨感激的对着大理石地面,直叩首,嘴里一声接着一声的谢谢。   宁静将她扶起,让她坐在轮椅上。   “宁馨,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觊觎别人的。”   “我知道,对不起宁静。”   宁馨此时是真的知道错了,头低着,不敢看宁静。   “我送你出去吧。”宁静不在说什么,推着她的轮椅向别墅外走去。   “再见,宁静。”宁馨并未让宁静送她,只是在门口就做了分别。   刚才跪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没有赢过宁静。   她抢她的玩具,抢她的衣服,甚至抢她的爸爸。   可是,宁静并不是不去争,也不是争不过,那些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她又何必去争。   那次,她扎着漂亮的羊角辫,在爸爸面前,转着公主裙,看到爸爸却将慈祥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宁静。   那次,她手捧着奖状回来,兴高采烈的想要得到爸爸的赞赏,爸爸给了她一颗很漂亮的棒棒糖,却将没有考好的宁静抱在怀里,亲了脸颊。   那次,她穿着宁静的新衣服去玩,玩到身上脏的不成样子,回家,想要跟爸爸撒娇,却看见爸爸和宁静在一起画画。   那次,她抢过了宁静的玩具,向小朋友炫耀爸爸的疼爱,却看见爸爸将剥了糖纸的硬糖放进宁静的嘴巴里,宁静笑的一脸欢乐。   多少次了,究竟有多少次了。   她为了争得爸爸的宠爱,伤害了宁静多少次了。   可是,她错了,错的离谱。   有些感情,不是可以争来的。   即便视若无睹,谁说那又不是一种关心呢。   宁馨迎着太阳,哭的撕心裂肺,她真的知道错了。   宁静站在门外,看着这样的宁馨,眼角红了又红。   那些年少,宁馨对她不好,非常不好,她曾经也恨极了她,可是此刻看着她哭成这样,终究还是不忍。   只是,她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必须要对自己曾经犯过的错付出代价。   所以,宁静没有伸手给她叫出租车,那未来的路必须她自己去走。   陈管家看见她进来,将热好的早餐全数端在桌上。   宁静看了眼时间,都九点了。   “少夫人,您去叫少爷和小小姐下来吃饭吧?”   宁静看着陈管家,她像妈妈一样慈祥,讲话永远是细声细语的。   她知道陈管家的用意,刚才的一闹,叶致远肯定脾气不好,她适时的低头,对于二人都有好处。   “扣扣”---   她知道叶致远肯定没有带依依去书房,所以直接来到依依的房间。   “进来哦。”依依甜甜软软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叶致远蹙眉,什么时候她说的话算数了。   “我没有答应她可以进来。”叶致远看着依依,假装生气道。   依依并不怕他,虎着脸就以为自己是小老虎了啊。   “这是我的房间啊。”依依下巴一扬,高傲的说着。   ……  ……   叶致远无语,揉着她的头发笑。   这个小丫头,现在知道怎么将他这个爹地给堵死了。   宁静进门,看见他们在一起玩闹,依依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情绪不好,她很欣慰。   依依并不像其他的孩子,一根筋,又钻牛角尖,她虽然在陌生人面前斯斯文文的,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就是一个公主。   趾高气昂的公主。   “那个,早饭好了,依依饿了吧。”宁静后半句本想说可以开饭了,可在看到依依的目光时,愣生生的改了。   果然,说完,依依笑了,手捂着肚子。   “爹地,依依还真的饿了。”那声音甭提有多委屈了,活像他这个爹地虐待她一样。   “那好,我们去吃饭。”叶致远大手一捞,就将依依稳稳的抱在怀里。   “爹地,你先去啦,我还没有换衣服,阿姨,你来,来给我换衣服。”依依的两只手,分别做着来和去的姿势。   来是叫宁静。   去是叫叶致远。   叶致远看了眼依依,她的那点小心思他能不知道吗,不知道就不是她爹地。   “好,你们要快些。”说完也没有看宁静,绕过她朝楼下走去。   他并不是生气宁静为宁馨求情,他只是气宁静居然隐瞒宁馨想要将她伤害的事实。   “妈咪,过来啊……”依依一脸甜笑,娇俏的叫着她。   宁静从脚底就开始冒冷汗,依依突然的出声不知道叶致远有没有听见。   猛地转头,看见门是关上的才放心。   依依坏坏的笑着,在宁静的角度是完全看不见门,只是真的好想叫她妈咪,自从两人达成共识后,依依还是第一次这样叫宁静。   宁静惊慌之余,还有感动。   为依依的信任,也为依依的勇敢。   毕竟在面对宁馨,依依能坚持说实话,据理力争,并没有被吓到。   “恩。”宁静轻轻的应着,抬脚走到床边。   “依依想穿什么衣服?”宁静打开依依的衣柜,她的衣服很多,眼花缭乱,宁静根本选不过来。   “那一件好了。”依依手着那套粉色的套装。   “好。”宁静拿下衣服,小心的褪去依依身上的睡衣,将套装给她穿好,然后又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垂在耳侧,看起来更俏皮几分。   早餐吃的很愉快,依依左一句右一句,叶致远附和着,宁静淡笑着。   在晨光的照射下,真的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叶致远本来想今天放假带依依出去玩,依依却说去郊游累了,不愿意出去,就在家里玩好了。   于是,三个人在后院的大花园里做起了游戏。   依依说先来个萝卜蹲热身,叶致远没有玩过这种游戏,但显然已经没有办法拒绝。   依依大叫,“我是粉萝卜,我一身的粉色。”   “我是蓝萝卜。”宁静跟着说道。   叶致远本来想说他是蓝萝卜的,却被宁静先说了。   “我是什么萝卜呢?”叶致远苦恼。   “你是黑萝卜。”依依大叫着,兴高采烈的样子像是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奖励般。   其实,对于依依来说,能够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和爸爸妈妈一起做游戏,就是最大的奖励了。   “好吧,我是黑萝卜。”叶致远点头,黑色,他确实也蛮喜欢的。   第一轮开始。   “粉萝卜蹲,粉萝卜蹲,粉萝卜蹲完蓝萝卜蹲……”   “蓝萝卜蹲,蓝萝卜蹲,蓝萝卜蹲完粉萝卜蹲……”   依依看了眼宁静,蹲下身子接着说。   “粉萝卜蹲,粉萝卜蹲,粉萝卜蹲完蓝萝卜蹲……”   “蓝萝卜蹲,蓝萝卜蹲,蓝萝卜蹲完粉萝卜蹲……”   然后,便是。   “粉萝卜蹲,粉萝卜蹲,粉萝卜蹲完黑萝卜蹲……”   ……  ……   时间貌似静止了,叶致远颀长的身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视线看着前方。   “爹地,你输了啦。”依依拍手,大叫着。   “啊。”叶致远完全不敢相信,他那可是精英的头脑啊,居然会输给这两个脑不全的人。   两个脑不全,叶总是这样解释的。   依依,没有长大,所以脑袋也没有长全。   宁静,虽然长大,但是却长了半个脑袋。   宁静看着叶致远被女儿阴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叶致远看他们两个一起笑,刚才的怒气也消了。   “不行,再来一次。”   于是,第二轮换鲜花。   依依是粉玫瑰。   宁静是黄玫瑰。   叶致远是蓝玫瑰。   结果,输的依然是叶致远。   叶致远不服气,接二连三的要来,最后宁静和依依直接甩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牵着手离开。   偌大的后花园,只有叶致远一个人在树荫下,一遍遍的练习。   两个女人在太阳伞下,喝着果汁,笑的春风荡漾。   下午,叶致远在书房处理暗夜的事情,他平时很少去,所以很多东西都带回来看。   而宁静和依依在客厅里打游戏《爸爸去哪儿二》,两个脑袋挤在一起,玩的不亦说乎。   玩着玩着,两个人眼皮开始打架,也懒得动,直接就着沙发就睡了起来。   宁静将依依搂在怀里,头靠在她软软的头发上。   等叶致远处理完,下楼来就看见了相拥的两个人。   女人的侧脸温柔如水,女孩的侧脸天真活泼。   他忽然觉得很满足,日子如果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有女儿,有女人。   只是,念头一闪而过,却又出现了一张另外女人的脸。   清秀,明媚。   那双眼睛里像是有自动蓄水的功能,清澈见底。   女人对着他柔柔的笑,“阿远,你忘记我了吗?”   “没,没有。”叶致远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无数次梦见她,却没有一次能够抓住的。   只是,这一次,依然没有抓住。   女人笑着转身,跑了。   “小爱……”   那么多年,埋在心底的名字,就这样被叫了出来。   原来不是忘记了,只是爱的太深,不愿在想。   只要想上一分,就想要拥有一分。   那种不能拥抱的痛苦,像是毒针,狠狠的刺在自己的心脏处,刺的鲜血淋漓。   感觉有道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那视线太过于强烈。   叶致远低头寻觅着,却看见原本睡着的宁静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心下忽然一紧,他刚才情不自禁的出口,她有没有听到什么。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醒来多长时间了。   宁静眨巴着眼睛,一副刚醒来的样子,“我怎么就睡着了。”   她刚睡醒,头发微微的凌乱,脸颊粉粉的,眼角惺忪的,只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晶亮透明。   叶致远呼下一口气,连心情都放松起来,看来她是刚刚醒。   “都快五点了,真是个懒猪。”叶致远难得会开玩笑,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无数次都是脱口而出。   “啊,这么快。”宁静很是惊讶,却忘记了还在自己身边睡着的依依。   “妈---阿姨?”依依被她这一叫也跟着醒了过来,刚准备开口叫妈咪的时候,却瞥见了自己爹地那高大的身影。   宁静离得近,自是听到了,吓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幸好依依是聪明的。   “醒啦?”宁静满眼温柔的看着依依,将她睡乱的头发整理好,依依软软的小手搂住她的脖子,整个挂在上面,一脸的撒娇。   “恩,阿姨,我要去厕所。”依依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   宁静笑着站起来,将沙发上的毯子收拾好,睡了几个小时,精神恢复的不错。   依依提议到外面转一圈,宁静答应。   两个人手拉着手朝门外走,站在她们身边一直被忽视的叶致远一脸的幽怨,这是什么意思,她们两个人是打算抛弃他的节奏吗。   没办法,男人的步子本就大,几步就追上了。   走在她们的身侧,叶致远有种满足感。   别墅区很安静,环境也很优美。   宁静和依依拉着手,叶致远走在宁静的边上。   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叶致远走在人群中都是焦点,即便此刻的他只是简单的一身灰色休闲装,却同样魅力不凡。   这时候阳光不像中午那么强烈,有淡淡的风吹来,宁静的发梢被吹起,叶致远轻扬着唇角,温柔的看着她。   前方有对情侣走过来,男人将搂住女人的腰,女人一脸娇俏的依偎在男人的胸膛。   宁静看了一眼,看见男人低头喝女人说话,那眉眼,那语气,温柔的似水。   心被触动,以前觉得在外人面前拉手,拥抱甚至是亲吻是多么难为情的事情,现在却觉得,幸福是由心而发的,不管时间、地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经意才是幸福。   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些天马行空,另一侧的手却被牵了起来。   他的手微凉,不是那么暖,她的手也不暖,而此时握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来。   他的手很大,弯着的弧度,正好牢牢的包裹住她的手。   宁静脸红红的,指尖都在轻颤。   叶致远却扬起头,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呵护。   这一刻,宁静觉得,在叶致远的心里,她是不是有点位置了。   依依嘴角笑开了花,看着木木的爹地和红着脸颊的爹地。   有时候,动作做着做着就习惯了,就比如做爱,叶致远吃了她一次,便上了瘾,像沾上了罂粟。   叶致远刚刚只是本能的动作,看见那对情侣走过,他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宁静,看见她一脸羡慕,所以连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拉起她的手。   怎想,在拉起的那刻,他竟也如情窦初开的小伙般,想笑又不敢笑。   并没有走很远,只是在别墅区外面逛了一圈就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陈管家正好做好了饭。   三人洗手坐在餐桌前吃饭,有异样的情愫开始涌动。   宁静很珍惜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光,毕竟原来在宁家在饭桌上都是继母和宁馨滔滔不绝的讲,她似个外人般,吃了两口就离开。   而叶致远以前很少在家里吃饭,除非依依回来,但是冰冷的餐桌,偌大的客厅永远只有他们两个用餐。   叶致远并未发现自从宁静到来,他回来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吃完饭,陈管家收拾餐桌,宁静也帮不上忙,只好带依依去洗澡。   将依依弄好才八点,宁静无聊,拿着iPad回房间,慵懒而舒适的躺在阳台的摇篮上,正玩得起劲,身边的位置突然下陷,叶致远凑过来,“多大了,还玩得这么起劲?”   她明明都成年了,却一直热衷于这种网络游戏。   “时间还早,反正也没事做。”宁静说道,双眼紧盯着屏幕,手指轻轻的滑动,压根就没看叶致远。   正跳的起劲,森碟马上就可以收获最后一批玉米了,这关眼看着就要过了。   iPad被一只大手拿开,丢到了一边,发出咚咚的声响,可怜极了。   “你---”宁静吃惊的砖头,这男人又发什么疯,她正看得好好的,他干嘛把iPad摔了啊。   他的手伸出,绕到她的后颈,将她拉近,嗓音低哑危险,“谁说没事做的,现在来找点事情做。”   在宁静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唇突然被堵上,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宁静还没有习惯,毕竟两人一般都是洗完澡躺在床上才不开始的。   “唔……”他的动作来的太突然,她经不住的开始低吟。   叶致远的吻像是带着魔咒一般,将她的神智全部都卷走了。   宁静双眼蒙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胸口起起伏伏,他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不规矩起来,所到之初,电力十足。   “洗澡,还没洗澡……”最后一次理智提醒着宁静,今天玩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她是个极爱干净的人,这样浑身咸咸的他吃起来居然还能下的去口。   “我帮你洗。”叶致远大手一身,将她抱在怀里,便朝浴室走去。   宁静后悔死了,她怎么可以好他一起洗澡,他哪里是洗澡,在浴室居然来了三次,一个澡洗的快要到十一点,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叶致远抱着宁静,宁静意识全无,像只安睡的小猫。   搂紧她,光溜溜的两人钻进被子里,叶致远满足的在她本就红肿的唇瓣上咬了一口,然后抱着她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宁静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她以为叶致远去上班了,毕竟今天是周一。   宁静浑身酸痛的爬起身,身上的红痕布满全身,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快速的将睡衣套在身上,就急匆匆的朝楼下去。   倒了杯水,又急匆匆的上楼,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里面的避孕药,喝着水服下。   “你在吃什么?”悄无声息的,叶致远不知道从哪里出来,阴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宁静一惊,吓得手抖了抖,差点把手中的被子掉落到地上,吃惊的回头,他不是去上班了吗?   叶致远刚沐浴好,腰间围着浴巾,黑发还湿漉漉的滴答着水珠,落到胸膛慢慢的划入浴巾中,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宁静,活像她犯了多大的错一般。   宁静起床的时候,只是担心自己会忘记了,所以才赶快倒水来吃,她并没有仔细看叶致远在不在房间,毕竟之前她都是自己做着这些工作的,现在突然被质问,她知道自己没有做错,却还是有些心虚。   “就……就是避孕药……”宁静吞了口口水,还是很没出息的将药拿出。   叶致远冷眼看着那白色的药片,她不是买了一板,而是买了一盒。   他看着那只剩下半瓶的避孕药泛起冷笑,他真该夸这女人识时务,不用他说就将后续工作收拾妥当。   只是,心中却有不悦。   绷着脸,叶致远咬牙切齿的沉声质问:“谁让你吃这个东西的!”   宁静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是说不会让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吗?   “你不是不让任何女人有机会怀你的孩子吗?”宁静安静的声音,没有波澜,像是此时的事情和她无关一般。   叶致远紧咬牙关,脸上的肌肉紧绷,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给我擦头发!”叶致远将手中拿着的毛巾扔向她。   宁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动怒,这本就是他希望的,不是吗?   不过,还是站起身,拿着毛巾走到他的身后,乖乖的给他擦头发。   他们之间,他永远是主导,她的思想,情绪,甚至是喜好都随着他。   她的手很软,指甲并没有留很长,所以插进他的头发里很舒服。   他脸上的怒气少了很多,心口也开始恢复平静,只是身侧的手依然紧紧的握着那半瓶避孕药。   直到将他头发擦好,宁静才去浴室洗漱好,叶致远已经换好衣服,将避孕药放在桌子上。   “那个,要继续吃吗?”宁静看着桌上的药,抬头看着他。   “随便你!”叶致远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   宁静心头一跳,随便你,这是什么意思,吃还是不吃。   她是女人,当然知道吃这个对身体有伤害,可是叶致远说过的话还在耳畔萦绕,那么残忍,又狠毒。   摇了摇头,宁静拿起药瓶,拧开,倒出一粒,放进嘴里。   刚才倒的温水有些凉,宁静也不管,直接喝了一大口,药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从嗓子眼一直蔓延到心脏处,疼到窒息。   叶致远早饭都没吃,就带着依依出门。   送完依依,回到办公室。   叶致远满脸的阴沉,拿着笔在文件上签字,似是要将文件给戳破般。   他也不知道他气什么,他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做是对的,只是,为什么看见那碍眼的药,他就浑身不舒服呢。   气愤,前所未有的气愤。   晨会的时候,将公司大小的经理各骂一遍,宣子言坐在副总裁的位置上看着满脸怒火的叶致远,不语。   “还有你宣子言,我让你看的财务报表,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报上来?”宣子言突然被点名,还是在这样的大会上被点名,皱眉。   抬头,看见叶致远正盯着他,那眼睛里的猩红像把火一样,即将将他烧的尸骨无存。   “我还在看,等整理好给你。”宣子言将手支在下巴上,凝眉看着他。   “还在看,还在看,你是属乌龟的吗?”宣子言听到这话非常的想笑,这不怪他吧,这么多年叶致远都没有说过这样卡哇伊的话来。   干咳了两声,这个会议没有必要在继续下去。   “先散了吧,大家各自回去检讨。”宣子言站起身,紫红的西装在阳光下更加闪耀。   众人面面相觑,毕竟老总还是在生气,这副总的话到底当不当用还是一回事,虽然他们很感谢宣总的仗义。   叶致远的存在感实在太过于强烈,再加上现在的他像头暴怒的狮子。   “是还准备留下来挨训吗?”对于大家不领情的态度,宣子言很是寒心,再说来的话也带着威慑。   众人快速的收拾好手中的文件,一溜烟的钻出了会议室。   双开门关上后,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宣子言看着叶致远,在他的身旁坐下。   “怎么了?”   他已经有五年没有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了,最后的一次还是因为沈小爱,他私下里决定放沈小爱走,他知道叶致远知道后肯定不会放过他,可是他未曾想到,他动用了暗夜全部的力量找沈小爱,一天之内,沈小爱被找到,而且乖乖的被带回来。   那夜,他哪里都没有去,在房间里等着叶致远,他知道他会来找他算账的,于是,他提了把枪来,一枪直接打进了他左肩,那是消音枪,他知道他怕沈小爱听到枪声。   五年了,自从沈小爱离开,他便离开了这里去了美国,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如果不是因为他大婚,他想一辈子都不会回来,在美国的期间,他们虽然很少联系,但每次联系都是视频,视频里的他不喜不悲,只有讲述着依依的事情才会有少许的笑脸。   而今天他再次生气,宣子言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沈小爱。   叶致远深呼吸,并没有理他,而是直接站起身,走了出去。   宣子言无奈的摇头,他似乎陷进去了。   他的身边只有宁静一个女人,而上次在宁静出事的时候,他只身前往绑架地点,就已经说明了他在改变。   叶致远回到办公室,将文件夹摔在桌上,一脚踢开大班椅。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进了总裁专属电梯。   车开的飞速,他用了比平时短一倍的时间到了别墅。   打开门,陈管家和几个佣人在打扫房间,视线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宁静。   “她呢?”清冷的声音响彻在客厅,陈管家拿着拖把的手显然吓了一跳。   “少夫人在楼上。”   吃过早餐,宁静就上楼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下来。   一步比两步大,叶致远迈着楼梯,向三楼的卧室走去。   接着,卧室的门被拧动着,叶致远站在门口处,拧着眉看着房间内。   他看见那个女人现在居然还在床上睡着,他的怒火更是胜了几分,将他气的半死,她倒是有闲心在这里睡得天昏地暗的。   长腿一抬,走进。   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像是在寻求安全感一样,脸贴在枕头里,巴掌大的小脸大半个深陷在软软的枕头里,而乌黑的长发直披而下,几缕遮在脸颊上,大部分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被子严实的裹着她娇小纤细的身子……   刚才满腔的愤怒在看到这一幕时,火气不知觉减少了些,一手撑在床侧,一手挑开那遮住宁静小脸的发丝。   当那几缕调皮的头发被挑开,当那张小脸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叶致远愣住了。   他看到宁静正蹙着眉头,额头更是有细密的汗滴密布着,唇瓣正在紧抿着,嘴里突然发出细碎的呻吟。   宁静脸色无一丝血色,额头上的碎发都被汗水湿透,小脸皱成了一团,整个人还在睡梦中。   “宁静……”叶致远以为她在做噩梦,所以想把她叫醒来。   “痛……”无意识间,宁静身子又蜷缩的更紧,身体不住的发抖。   叶致远心中一惊,立刻伸手摸她的小脸,额头,头有点烫。   难道是发烧了?   叶致远拉开被子,一把搂住宁静,这才发现宁静的手一直捂在肚子上,身上更是出了些冷汗。   宁静也没有睡着,毕竟肚子太痛,只是本能的不想睁开眼睛,不想一个人面对痛苦。   迷糊间,感觉有人在喊自己,那人的手很温暖,摸着她的脸颊,只是那一阵子的疼让她看不清他的脸。   一双大手,搂住她的腰,轻巧的就将她打横抱起来。   陈管家在看到叶致远将宁静抱下来,一愣,早上的时候少夫人明明好好的啊。   “少爷,少夫人怎么了?”陈管家立刻放下手中的拖把,就跑了过来。   “没事,可能有点发烧,我带她去医院。”叶致远边走边道。   车子这次比刚才回来的时候还要快速,而且一路上的红灯叶致远都没有看见。   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一直未清醒,浑身发抖,面无血丝,将他一颗心都凝在了一起,握住方向盘的大手更是爆出了青筋。   一双大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再次带进了他的怀里。另一手便准备打横抱起她,一边动作一边说道:“去医院。”   车子很快停在了医院,叶致远抱着宁静就冲进了医院里。   也不知道往哪里送,直接就送进了手术室,之前有打过电话来,所以很快就有医生过来接待。   这是他和顾盛霆一起投资的医院,他到这里所有的医生都点头哈腰的。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感觉她很痛,在手术室门外,来回的踱步,心烦的更是拿出烟来抽。   一根结束,又来一根。   在第三根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恭敬的说,“叶总,她没事了。”   “没事了,怎么可能,刚才疼的死去活来,现在只是进了个手术室就没事了。”叶致远不相信,刚才宁静的反应绝对不是装的。   “她只是来例假了。”医生很淡定的开口,不知道这个女人和总裁是什么关系。   “例假?什么?”   “就是女人每月都会来的月事,或者我应该说是大姨妈。”   这下叶致远一下明白过来,怪不得刚才掀开被子她就一直捂着肚子呢?   “那为什么会发烧?”叶致远眉头皱着,他刚才有测她的体温,很烫。   “总裁,她是因为吃药引起的。”医生站在他的身侧,比他矮上几分,略微要抬头才能与他平视。   “吃药?”没生病吃什么药。难道这世上有一种药,吃了可以让人生病的。   “总裁,恕我直言,您要是不想要孩子,有很多的措施,没必要这样,她是因为吃了避孕药引起的反应,本来避孕药的反应只有恶心,呕吐,和月经紊乱等现象,只是这位小姐因为吃了太多的避孕药,导致身体周期错乱的厉害,而且她早上又服用了一颗,她不知道的是她服用过后,例假就来了,所以例假的反应加上避孕药的反应,就是这样了。”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所以对于这些理解的很清楚,只是在说这些的时候,又有些怨言,即便是总裁,也是男人,男人永远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从来不过问女人。   月经错乱,恶心呕吐?   叶致远只听到了关键的字眼,其实他也生气,这明明是她自找的,他又没有要求她吃避孕药。   看吧,男人果然是不讲理的。   不要孩子的是他,不让吃药的也是他。   “那该怎么办?”叶致远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踩灭,然后看向医生。   “我会开些中药给这位小姐调理调理,三个疗程之后就会恢复正常。”   医生说完,叶致远的心也平静了,他真的还挺怕她好不了的。   宁静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她没事,就没必要占用着手术室,医生给开了营养液,让转到普通病房,等输完,就可以离开了。   叶致远并没有离去,而是在病房里等她醒来。   看到她惨白的脸,他脑海里闪过她拿起药的样子来。   此时又想起医生的话来,她是因为吃了太多的避孕药才这样的。   是吗?   是吧!   从她嫁给他应该有三个月了吧,他要她无数次,从来没有做过措施,他喜欢和她亲密无间,只是没想到她因此受了这么多的伤害。   心里憋闷,想抽烟,手摸到烟盒,却想到了什么,然后生生的放了下去。   ☆、119、宣子言,捧着向日葵干嘛的?(三更)   开完晨会,宣子言回到办公室,牙齿咬得咯咯响,将门大力的摔上,摔坏了才好呢,反正叶致远有的是钱,摔坏了就换新的。   早上开会时拿着的蓝色文件夹,甩在了桌子上,领带松了又松,实在不解气,干脆解开,顺手丢在地上。   莫名其妙,叶致远你大爷的,发脾气,居然对准我。   拨打着桌上的内线。   “叫顾雨桐进来。”手解着胸前的纽扣,大口的呼吸,以平复此时的心情。   不等到对方的回答,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只是,片刻后电话响起。   他烦躁不安,接起来,语气自然不好,“什么事?”   “宣总,对不起,顾雨桐请假了?”秘书处恭恭敬敬的回答着,早上晨会的那一幕早已如桃色绯闻般传遍了公司。   “谁批的假?”宣子言只觉得此时憋闷的难受,心里有什么也发泄不出来。   “是Lisa组长。”接电话的小妹声音很小,不敢惹怒他。   “她有权利做这个?”   “宣总,一般秘书处的人请假都是她批的。”硬着头皮,解释。   “shit。”宣子言对着电话大骂,将电话给挂上。   将内线拿到面前来,再次拨通。   “叫Lisa过来。”   他倒是忘记了,Lisa是秘书处的一把,更是没有忘记这个女人故意将财务报表做的乱七八糟,所以他今日被叶致远破口大骂全部是因为这个想要勾引他未遂的女人。   门推开,Lisa走进来,她的身材任何男人看见都无法抗拒,虽然身穿简单的套装,那一走一动间却是风情万种。   叶致远盯着她,满足她,她不是想被男人看吗,Lisa满脸堆着笑,迈着小碎步。   “宣总,找我什么事?”Lisa是女人中的极品,不仅身材火爆,就连讲话都妖媚的可以。   “顾雨桐怎么了?”他坐在大班椅上,目光深沉的凝着她。   “哦,我也不清楚,她只是打电话来说是住院了。”Lisa说的是实情,毕竟员工请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事情。   住院?   叶致远像是听错了般,她是铁打的女超人,怎么会住院呢?   脑海里闪过那日两人过招时候,他狠狠的踢了她几脚。   这会还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住院,叶致远本能就想起了那几脚。   有了上次的经历,Lisa知道宣子言对她还是有感觉的,在他慌神的当下,她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脚伸出,若有似无的勾着他的裤脚。   裤脚的微动持续到整条裤管,叶致远眯着眼睛看着她,她此时侧面对着他,屁股只是轻轻的坐在桌沿,长腿修长性感,胸大的原因,她的衬衣纽扣永远只能扣到第三颗,从宣子言的角度来看,正好将那胸前雪白的嫩肉尽收眼底。   宣子言对于她的意思很是明了,并未阻止,而是任由着她。   眼神落在她身上,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情动,“去财务结算工资吧。”   “what?”Lisa不敢相信,她都感觉到他对她有意思了,为什么现在说这些。   “我想财务报表上的错误足可以将你开除万次吧。”宣子言收回了腿,不在给她碰。   “oh,不是这样的。”Lisa此时一个头两个大,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总裁早上在晨会上严重批评了财务报表的事情,我想你作为主要负责人,自然难辞其咎。”宣子言手指着被扔在地上的文件夹,冷呵道。   “我马上去改,保证在一个小时内,不,半个小时内做出正确的财务报表来。”Lisa声线都哆嗦了起来,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虽然现在她还是秘书处的组长,但是工资却是相当的高。   “已经晚了。”宣子言起身,不再看她,直接出了门。   剩下Lisa一人毫无形象的跌倒在地,此时的她与刚才冷艳性感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宣子言离开后,直接取了车,看着手中的白纸。   这是刚才他利用关系调到了顾雨桐住院的地址,他不知道为什么去看她。   她的伤是他揍得,所以他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他安慰自己,只是油门踩得飞快。   很快,便到了医院。   他正准备熄火下车,却瞥见了路边的一个男人,捧着一束鲜花,朝医院的大门走去。   那貌似也是去看人的,在看看自己,两手空空,似乎有那么点说不过去。   下车,扫过。   精准的发现了医院的旁边有个鲜花店,踱步,走去。   “先生,买花吗?”卖花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长得不是很漂亮,也算清秀。   “恩。”宣子言非常不自在,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买花,浑身像长满虱子般。   “想送给什么人呢?”小妹妹笑米米的问他。   “朋友……不……是同事。”他脱口而出,然后又觉得二人并没有那么熟悉,所以便又改了口。   “到底是同事还是朋友呢?”女孩一脸的耐心,仔细的询问清楚。   “同事。”宣子言肯定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小妹妹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堆各式各样的鲜花。   “先生,这是郁金香,这是马蹄莲,这是香水百合,送个同事都是很不错的选择,您看看喜欢哪个?”   宣子言看了眼,虽然每束花都很漂亮,可是就是和顾雨桐不相符。   他踱着步子在花店里,逛了起来,手指着花盆中的一束花,“这是什么花?”   “先生,这是向日葵,是还没有结出果实的向日葵。”小妹妹跟在他的身后,耐心的解释着。   “恩,要这个。”他坚定的说。   她,也像向日葵一样,朝着太阳的一面,坚韧不拔,那日他出手很狠,她却连求饶都没有。换做是别的女生,早已哭的花容失色。   “恩,好的,先生请稍等。”小妹妹立刻从花篮里拿出几朵向日葵花,仔细的给他包扎。   宣子言拿着手里的花,小妹妹故意用了粉色的带子,系成蝴蝶结,看起来增添了几分可爱。   一路上,宣子言接受无数道不可思议的目光,他却大眼不睬的连理都不理,向日葵有向日葵的精神,他们不懂。   很快,宣子言便找到了顾雨桐的病房。   这是普通的病房,两人一间。   宣子言站在门外,想推门,却有些紧张。   他这样来看她,真的好吗?   只是,门似乎有感应般,从里面打开。   出来一个年约五十岁的阿姨,看着他,“你找谁?”   “我,我,顾雨桐是住这里吗?”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紧张。   “是啊,请进吧,正好我要出去下。”阿姨身子往边上侧了下,让他先进。   床上的顾雨桐也听到了声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大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   然后,顿生生出来的人差点吓得她连呼吸都忘记了。   “你来干嘛?”顾雨桐一看到他,本来欣喜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宣子言不理她,直接关上门,走进去。   将手中的花放在她的床头,向日葵虽然不似其它的花那么香,但起码也是花的一种,那些本该具备的花色还是有的。   “宣子言,你捧着向日葵来干嘛?”她的语气充满不悦,他这是来幸灾乐祸了。   “向日葵是向着太阳那面生长的,所以它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即便阳光在烈,即便风雨在强,它依然屹立不倒。”宣子言手指捧着向日葵,轻声的说道。   顾雨桐看着宣子言,这还是他吗?   弄的文绉绉,想要干嘛,欺负她书读的不好?   再说了,向日葵生命力顽强与她何干啊?   “我希望你做向日葵般的女人。”一句简单的话,宣子言没有经过大脑就说出口。   他的生活里接触的女人很多,但多数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而唯一一个得到他赏识的便是沈小爱,只是他知道她太过于柔软,所以他本能的希望顾雨桐做向日葵,不会轻易被打倒。   顾雨桐愣住了。   我希望你做向日葵般的女人!   像是复读机一般,脑海里一遍一遍走这句话。   “谢谢。”顾雨桐第一次对宣子言说谢谢,真的只是因为向日葵。   她也讨厌那种娇滴滴的女生,此刻更像是找到知音般。   宣子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想要说的话也说完了,站起身来,就走了。   顾雨桐抱着向日葵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鲜花呢,真好看。   宣子言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去了医生办公室。   “我想问下1123号床的顾雨桐是怎么回事?”他抽出凳子坐在医生的对面。   “哦,我来查一下。”医生翻看着病例。   医生翻到了顾雨桐的那一页,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她什么人?”   “她哥。”脸不红心不跳,宣子言说的那是个认真。   “哦,她似乎被车子撞了,撞到了盆骨,不过不是很严重,只是轻微的撕裂,只要不走动,卧床休息几天就好。”医生将病例给他看。   “哦。”宣子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原来,真的是因为他踢的那几脚,眸光下落,看着自己包裹在黑色皮鞋里的双脚,微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笑。   ------   宁静在输了液之后,身体明显感觉舒服了很多。   医生说可以回家了,于是叶致远提着几幅中药就带着宁静回家。   一路上宁静都不敢言语,毕竟早上的事刚刚发生过,她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生气。   两人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依依今天又在学校住,所以家里连个催化剂都没有。   宁静本想在吃完饭给他道个歉,毕竟她瞒着他吃药,是她不对,或许她应该将她的担忧说出来。   只是,洗完澡后,躺在床上,一会的功夫便睡着了。   等到叶致远回到卧室的时候,她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两人就真成了牛郎织女,晚上叶致远回去的时候宁静睡着了,白天宁静醒来的时候,叶致远已经上班了。   第四天,宁静发誓,今天无论多困,她都要等叶致远回来再睡。   上天似乎真的听到了她的呼唤,下午的时候叶致远居然给她打了电话,说晚上顾盛霆约他们一起去吃饭。   于是,六点钟左右,叶致远便回来接宁静,只是简单的朋友聚会,宁静便没有打扮,只是简单的短裙和t恤。   聚会的地点选在顾盛霆旗下的酒店,几个人大咧咧的走进去。   总统套房内,顾盛霆、姜长青坐在沙发上,宣子言不想当电灯泡,一个人在打台球。   他是把那球当做顾盛霆在打,没见过这么离不开老婆的人,让他打个球,都不愿意,美其名曰,老婆没人陪,其实就是个黏人精。   叶致远和宁静进来的时候,宣子言一把抓住叶致远去打台球,宁静只好走向姜长青和顾盛霆那里,顾盛霆知道宣子言那厮肯定是故意的,不过还是站起了身,两个女人聊天,他坐在这里实在不好。   姜长青脚下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穿着米色连衣裙,将她本就白希的肌肤衬托的晶莹剔透。   “我可以叫你长青吧。”宁静主动和姜长青打着招呼,在她的婚礼上她是见过顾盛霆和姜长青的,他们很恩爱,而且顾盛霆很宠爱她。   “当然可以。”   女人之间的话题,永远围绕三个主题:孩子,老公,减肥。   “你生了两个宝宝,身材还这么好,真是羡慕啊。”宁静拉着姜长青的手,啧啧的称赞,现在说她是二十岁出头,都不假。   “呵呵,哪里,胖了好多。”姜长青淡淡的笑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   “一点都没有,还有你这肌肤,也太好了吧。”姜长青是个美女,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离不开视线的美女。   “其实,我做的很少,都是霆,他似乎是百科全书,所以的东西都懂。”姜长青说着,视线正好看着顾盛霆,而顾盛霆正好也看着她,结果两人的视线就这样隔空深情的对视。   “喂,顾盛霆,不带你这样的,一心二用啊。”身旁的宣子言见他半天不动,拿着台球杆戳他的腰。   被别人发现,姜长青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出声。   “呵呵,顾少对你好好哦。”宁静没有发现这声音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叶致远挑着眉,他们离的并不远,所以只要在意,是可以听得见她们聊天的内容。   眸光不经意从宁静的身上扫过,似有些意犹未尽。   三天都没有碰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而此时她却在羡慕别人的幸福,难道他们不性福吗?   “妈蛋的,你们两个是可怜我吗,在这打球,心都在各自女人身上,干嘛,欺负本少爷没有女人啊,告诉你排成队的女人等着上我宣少的床。”得意个什么劲,气死他了,当他是木头做的吗?   “呵呵,好,我们三人好久没有打一把了。”顾盛霆看宣子言真的要生气了,收回视线,认真的说道。   “恩,我同意。”叶致远也同意。   于是,三人开始正式对决。   “不行,要玩就玩个大的,谁输了,谁的女人就要舌吻现场的男士。”宣子言觉得那样不过瘾,于是加大马力。   “呵呵,可惜你没有女人啊!”叶致远直接一杆子打在他的腰上,威力十足。   “我是没有女人,但是如果我输了,我就在你们面前跳脱衣舞,好不好,够不够大?”宣子言的声音很高,直接将宁静和姜长青给吸引过来。   “好,赌就赌,我倒是想看看这身西装下是何等身材。”顾盛霆跟着说赌,反正输了,他的女人只会吻他,有什么要紧的。   顾盛霆赌上了,叶致远要说不赌,就太娘,所以跟着说,“赌就赌,倒是宣少不要哭鼻子哦。”   “来啊。”宣子言做了个加油的姿势,谁怕谁。   他刚才其实是想说,谁输了,谁的女人要吻他,只是他没敢。   宁静觉得头疼,这些男人玩起来,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而姜长青却不怕,这样的赌局以前也是有发生过,只是她信任顾盛霆,他会好好保护她的。   白球对准,碰的一声,宣子言发球。   很漂亮的一球,叶致远和顾盛霆不由的赞叹。   一桌好的球,一定要从开球开始。   宣子言挑眉,骄傲的看着他两,他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啊,台球,他在美国打了五年。   顾盛霆率先出战,碰的一下,连中两个,姜长青朝他笑了笑,表示赞赏。   接下来是叶致远,他似乎是有意的,一个球都没有进。   于是,宣子言上,跳球,直接从中间跳了过去,看的宁静和姜长青是个目瞪口呆的。   顾盛霆率先鼓掌,这个是相当不错的球。   接下来,又是顾盛霆,然后叶致远。   叶致远连连失利,直到桌上只剩下白球,大家统计各自进球的数量。   结果如下:   宣子言六个球。   顾盛霆五个球。   而叶致远四个球。   很明显,叶致远输了。   宣子言淡淡微笑,扯动薄唇:“来吧,美丽的叶夫人……”   顾盛霆搂着姜长青,也跟着起哄,“愿赌服输。”   反正输的人不是他,需要在大家面前舌吻的人也不是他的老婆。   姜长青轻锤着他的胸膛,就知道他和宣子言没安什么好心。   顾盛霆温柔的拿过她的手,低头落下一吻,笑了笑。   “那个你们说下时间吧,怎不能一直吻下去吧。”宁静也知道此时是必须吻的,不然大家是不会放过她的。   不过,她庆幸的是宣子言并没有指派到人,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能吻谁。   “呦吼,爽快,两分钟怎么样?”宣子言大叫着,转脸看向顾盛霆。   “可以。”顾盛霆看向宁静,目光中有赞赏,明明就是不谙世事的女孩。   “开始吧,美丽的女士。”宣子言将手机的计时器调好,对着叶致远吹口哨。   叶致远站定在台球桌边,薄唇向上勾起,余光看着宁静。   或许说他故意输的也好,但他还真的想看看她主动吻他是什么味道的。   而宁静想的是,可以好好的利用这个吻,来化解两人之前的矛盾。   叶致远站在原地,脸上也是苦憋的样子,貌似在说,我也不想输的,只是技不如人啊。   叶致远个子有些高,宁静站在她的面前,就算垫着脚尖也够不到,而叶致远却是故意将头扬的很高,一副清高要死的样子。   顾盛霆和宣子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宣子言更在心里大骂叶致远是个践人,践人就是矫情,他明明那么想让宁静吻他,却一点都不配合。   宁静也是急了,毕竟大家的视线都在他们身上,她可不想被当做小丑,供大家娱乐。   于是,她勇敢的深呼吸,手臂伸开,脚尖踮起,便搂住了叶致远的脖颈。   向下压,然后红唇凑过去。   她并没有多少的技巧,平时都是他吻的她,她只能学着他的样子,慢慢的伸出舌尖,扫在他的唇瓣上,然后猛力的吸。   周围的三人都在凝视着,宣子言吹着口哨,顾盛霆则是上挑着眉,而姜长青偎在顾盛霆的怀里,一脸的甜笑。   叶致远实在不想化被动为主动,但是如果他在不出手的话,他肯定会被这个女人吻死的,这哪里是舌吻,分明就是堵他的呼吸道。   他的大手有力的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的凝视着她,火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唇上,“闭眼……”   宁静从他深邃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耳旁是他那低沉的嗓音,似是被蛊惑了般。   乖乖的闭上了眼睛,送上自己的红唇,心跟着飞快的跳动起来。   火热的长舌带着清淡好闻的男性气息,充满她所有的口腔。   “呼呼……”欢呼声更加热烈,甚至掌声都响起来了。   末了,叶致远停了下来,因为他听见宣子言说,“接下来不会是现场版吧。”   他火热的长舌从她的口腔中缩回来,轻舔着她嘴角因为激情留下的痕迹。   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宣子言,他定会报仇,敢阴他。   宣子言感觉身后有股冷风,阴嗖嗖的呃,顾盛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真的是聪明啊,选择了第二名,不然叶致远也会恨他的。   “呵呵,多了三十秒呢?”姜长青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将手机举起。   宁静脸皮子薄,这样被戏弄,更是跟煮熟的虾子般。   顾盛霆大手宠溺的拍着老婆的头,笑了笑,示意不要在火上浇油。   “好了,好了,开饭吧,玩的饿了呢。”宣子言打着马虎眼,眼下他只能躲过一劫是一劫啊,谁知道叶致远啥时候会阴他呢。   ☆、120、顾雨桐,我不喜欢和黑妹那个(四更)   “好了,好了,开饭吧,玩的饿了呢。”宣子言打着马虎眼,眼下他只能躲过一劫是一劫啊,谁知道叶致远啥时候会阴他呢。   “恩。”顾盛霆轻点着头,然后打着电话对经理吩咐。   不一会儿,总裁套房内开始出现一群的服务员,不得不说,顾盛霆今天安排很妥当,从主料到配菜都完美至极。   “来,先喝个开场酒。”叶致远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顾盛霆和宣子言。   “来。”两人异口同声,酒杯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盛霆不给姜长青喝酒,所以她的酒杯里是果汁,而宁静酒力不剩,再加上有先前的经历,自然是不敢喝。   男人们之间喝酒聊天,女人们喝着果汁,吃着菜,偶尔聊聊家常,竟也如此和谐。   “宣子言,我说你是从美国来的,我们喝五个,你起码要喝十个啊。”叶致远放下红酒杯,看着宣子言那空落落的酒杯,啧啧的赞叹。   “美国来的怎么了,开场酒大家都要喝一样的啊?”宣子言知道这家伙就是要阴他。   “no no no。”叶致远晃着食指,不满的看着他。   “我们喝五个,你来十个,这说明我们好客,欢迎远道而来的美国朋友。”宣子言笑了笑,很邪。   顾盛霆知道叶致远肯定不会那么好心放过宣子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   宣子言没好气的看着顾盛霆,哼,五十步笑百步!   “得,十个就十个。”宣子言将杯子满上,然后咕咚一声,立刻喝完。   叶致远满意的勾了嘴角,这厮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吗。   红酒都是喝得时候没感觉,但事后感觉很是明显。   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宣子言就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宁静,我问你个问题哦。”宣子言脸颊红红的,显然有些醉了。   “什么?”宁静并不知道宣子言打算问什么,只是他叫她,出于礼貌她都要答应的。   “呵呵,你要发誓不能撒谎哦,要诚实回答哦。”宣子言食指在眼前晃着,笑米米的看着宁静。   宁静不想答应,她不知道宣子言给她下了什么套。   “呵呵,我问你叶致远是不是一夜七次狼?”宁静还没有答应,宣子言直接问了出来。   宁静的脸瞬间爆红,迅速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   叶致远则是瞪着宣子言,这样的问题,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问的出来。   “呵呵,不敢回答,还是说我们伟大的也总裁身体不行啊?”宣子言想反正是醉了,问什么都是醉了的他问的,跟清醒的他毫无关系。   叶致远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顾盛霆也同情的看着他,这家伙口不择言,也不想想看后果。   “哈哈,叶致远你好逊哦,一夜连七次都做不到。”宣子言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猛烈,都笑出了眼泪,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来。   叶致远没有说话,只是嚼了嘴里的竹笋,狠狠的瞪着宣子言。   “呜呜呜,好难受。”宣子言一下滚到桌子下,手捂着嘴巴。   “逊死了。”叶致远大骂,直接叫了两个服务员将他给扔进了隔壁的总统套房。   随他自生自灭去吧。   只是,隔壁的门刚关上,宣子言刚才还迷糊的眼睛立刻闪着光,贼亮贼亮的。   他一个人开心的手舞足蹈,他真是太聪明了,才想出如此高招,不然在这样下去,他的心肝非得喝出来不可。   身体向后仰,直接成大字型倒在床上,然后裹起被子,呼呼的睡去。   叶致远和顾盛霆离去的时候并没有叫醒他,反正在顾盛霆的酒店,又丢不了。   二人道别,然后驱车离开。   顾盛霆开车,姜长青坐在副驾驶员位上。   顾盛霆刚想说话,姜长青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妈咪。”传来的是轩轩脆脆的声音。   “轩轩,怎么还没睡?”姜长青对着话筒温柔的问道。   “妈咪回来了吗?”轩轩一个人穿着小睡衣,拿着电话站在窗前,实在有些无语的看着床上那一陀肉。   “恩,回去了,估计半小时会到,轩轩早点睡啊。”   “怎么睡,小花霸占了我的床。”轩轩声音里充满无奈,这个妹妹,从初生开始,就开始不停的吃,终于把自己吃成了小胖妹,才只有一岁两个月的她,已经比三岁的小女孩还要重了。   姜长青倪了顾盛霆一眼,瞪着他,不满。   想到小花,她就不满,从小花初生开始,顾盛霆就打着什么轩轩小时候没有好好照顾的原因,什么都给女儿吃,而最主要的是女儿完全是个吃货,这不体重都减不了,她睡觉又极为不老实,总是滚来滚去的,在顾家,轩轩什么都不怕,却最怕他的小花妹妹睡他的床,她那庞大的体积啊。   “轩轩,你先睡,等下回去,妈咪把小花抱走。”姜长青扶着额头,安慰道。   “恩,那妈咪要快些。”轩轩将电话挂断,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挤进了那一点点的位置。   小花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来了,肉呼呼的小手伸出,一把就抓住了轩轩的衣领。   “咯咯……”   姜长青将电话放进包里,看着开车的男人。   “顾盛霆,我跟你说,要是我女儿一直胖下去,你一定要赔给我一个苗条的女儿。”   她这么一说,顾盛霆握着方向盘的大手忽地一紧。   这女人秋后算账的本领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明明喂小花她起码也有二成的责任啊。   哎,谁要他是男人呢。   男人最主要的就是担当。   笑了笑,开口,嗓音温润低哑,“长青,小花现在还小啊,等大了一定不会这么胖的。”   “什么还小,她现在长成型了,以后就瘦不下来。”姜长青嘟着嘴,一脸的抗议。   “呵呵,我保证,我们的女儿会跟你一样漂亮的。”   果然,姜长青笑了,这么多年顾盛霆没有少夸她,但是却每一次都沉醉在他的情话里。   二人回到家,姜长青抱着肉呼呼的女儿回到她粉色的小城堡里,然后将她放进她的粉色大床上,盖上床棉被。   顾盛霆也走了进来,趴在床上,看着女儿的睡颜。   结果,看着看着,自己也哀怨起来了。   女儿似乎真的胖了,那下巴,起码有三四层吧。   于是,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减肥势在必行。   次日,宣子言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   昨晚,他们离去后,他睡得贼香贼香的。   这会儿,精神头十足,开着音乐,正在跳着小苹果。   门被打开,是陈庆。   “宣总,叶总让您去他的办公室一趟。”陈庆站在门边,对着宣子言恭敬的说着。   “恩,好。”宣子言关上音乐,然后进了休息室,换了身衣服。   推开门,叶致远站在窗前,背身而立。   “哎,昨晚被你们害死了。”宣子言坐在大班椅上,一脸的愁云。   “嗯?”叶致远状似不明白的皱眉。   “你都不知道红酒的后劲有多大,睡都睡不着,在胃里拧着难受极了。”宣子言说的像极了,伴随着脸上多变的表情,还真的相当有说服力。   “看看。”叶致远忽视他满脸的红光满面,并未揭穿他昨晚的阴谋。   “什么?”宣子言不解,询问他。   “桌上的计划书?”叶致远手一指,宣子言果然看见了蓝色的文件夹。   修长的手指,拿起,打开,一气呵成。   这是一份投资计划书,出资人是顾盛霆和叶致远,新天然气的开发和改造。   可是,地点却那么的远。   非洲。   不过,计划书做的很完美,将当时当地的有利条件穿的很有说服力。   “不错。”宣子言啧啧的赞叹,做此计划书的人肯定是费了一番脑子了。   “我也觉得不错。”宣子言倚在窗前,凝着他。   宣子言被他看得难受,这厮难道是暗恋他,怎么看他的眼神那么饱含深情呢。   “我和霆研究过了,现在开发这个项目,对我们两家公司来说利益是丰厚的,霆集团和致远传媒强强联手,这项目必火。”叶致远很有自信,从他接手商业开始,从没打过没把握的仗,而顾盛霆更不用说了,他掌握着M市的财政命脉,他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   “恩,我也觉得可行。”宣子言点头,确实他说的有理,有钱大家赚吗?   “你是这项目的负责人!”   “你是这项目的负责人!”   宣子言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只是叶致远却重复了两遍,所以他是听得很清楚的。   “我不去。”宣子言摸着自己嫩滑的脸蛋,白白净净的,那么可爱,他怎么下得了手啊。   “子言,我和霆出钱,你是项目的负责人,我们分别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你占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有钱大家一起赚吗,何况你没有投资一分钱,收获可是很大的。”叶致远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讲这里面的利害得失。   宣子言睁大着眼睛看着叶致远,他含着笑,嘴角斜斜的,宣子言猛然明白了。   他这是给他下了个套啊,昨天的事,他还真的来报仇了。   误交损友。   宣子言此时脑子里闪现的就是这三个字,他这辈子还真是就毁在了叶致远的手里了。   他妈的,非洲的太阳那么厉害。   他妈的,最主要的是,他不喜欢跟黑妹做啊,全身都黑,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妈的,欺负他孤家寡人一个,是吧。   宣子言很想揪住叶致远的衣领大骂,你奶奶的,不就是一夜不能七次吗,他是兄弟啊,怎么会笑话他呢。   “致远,我觉得……”刚要出口解释,叶致远手一挥,直接打断了他。   点燃一根烟,叶致远大力的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看着宣子言。   “子言,我已经决定了,非洲这一块的开发势在必行,而你是眼下最适合的人选。”叶致远说的非常有理,他和顾盛霆肯定走不开,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唯一可以去的人只有宣子言。   “OK。”宣子言对于叶致远已经彻底无望了,这个男人一旦下定决定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走出叶致远的办公室,宣子言立刻打给顾盛霆。   电话响了好久,转到语音信箱。   然后,第二遍,第三遍全是一样的。   第四遍,宣子言直接对着听筒骂了起来。   “妈蛋,顾盛霆,老子一定在非洲把你们的钱全部败光。”   嘟嘟嘟,电话挂断。   顾盛霆靠在大班椅上,嘴角抽了抽。   哎,交友不慎啊。   其实,非洲的开发案叶致远一直在做,而这次并不只是惩罚宣子言。   宣子言在业界一直是个公子哥,在致远传媒更是整天无所事事,叶致远此次派他前往非洲,只为了锻炼他的能力。   说句实话,那么多的钱,砸出去,不听响,也只有叶致远才能够干的出来。   他现在不接电话,只是想让宣子言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   毕竟叶致远总有一天会退下来,他的暗夜和致远传媒都需要有领导人。   憋闷,实在难受。   宣子言便出了公司,没有开车。   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宣子言想要找个去处,却发现这里没有。   他是不是很悲凉,都二十五岁了,现在一事无成,什么都要依附着叶致远。   他知道父母对于叶致远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才会无上限的宠着他。   他其实从来不要叶致远的报答,他相信那只是巧合而已。   那场空难,父母因为坐在窗口的位置晕机,所以跟叶致远的父母调换了位置。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空难,更是没有想到,五人中,叶致远是唯一的生还者。   那一年,叶致远十六岁。   那一年,他从父亲的手里接过暗夜。   那一年,他第一次看见叶致远,叶致远还是个少年,他眉头紧锁,看着比他矮上一截的宣子言,说:“以后我吃馒头你就吃馒头,我吃鲍鱼你就吃鲍鱼。   那是比亲兄弟还要真挚的情感,那一刻年少的宣子言信以为真。   宣子言晃了晃脑袋,甩掉心头悲哀的情绪,不就是非洲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想想是九月份了吧,开始进入了秋天。   树上落下的树叶,正好飘在宣子言的皮鞋边。   低头,忽然想到什么。   驱车前往医院,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只觉得在这个城市,他想要告别的人没有几个。   而她,却是其中一个。   不管怎么说,她做了他两个多月的秘书。   推开病房的门,宣子言看着那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病房。   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是盆骨裂开吗,不会是……   抓住个医生,质问,“顾雨桐去了哪里?”   “谁是顾雨桐?”医生不明所以,出来上个厕所,却被人逮住。   “那床的病人。”宣子言手指着那收拾干净的床。   “哦,我帮你查查。”医生想他又不是神仙,这么多的病人,他怎么会全部记住。   走到值班室,输入床号。   “先生,病人已经出院了。”医生看着电脑上显示的信息,如实相告。   “什么时候出院的?”   “今天早上。”   宣子言离开医院,打电话到秘书处,要了顾雨桐家的地址。   开着车,像上次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看她。   就告个别吧,反正他在M市也没有朋友。   车子停在小区内,宣子言下了车。   想了想,又钻进了车里。   电话拨通,他耐心的等待着。   “喂---”那边传来极度不悦的声音,她正在吃饭好吧,在医院的这些天都没有吃到妈妈的手艺,她馋的要命。   “下来。”简短的两个字。   “神经病啊。”顾雨桐对着电话大骂,她现在在休病假,凭什么要听他的。   “不下来是吗,那么我上去,3号楼1101室,是不是?”宣子言手指摆弄着车子上的佛珠。   “啊。”顾雨桐不待定了,他怎么知道她家的地址。   咬牙,呼气。   “马上。”宣子言将手机扔在一边,然后靠在座椅上。   “妈,我出去下。”顾雨桐握着手机,对着厨房正在做饭的母亲说道。   “还有一个菜就可以吃饭了,你去哪里啊?”正在做饭的母亲出来,不解,刚才不是喊着要饿死了的吗。   “妈,有个朋友过来找我有点事,你和爸爸先吃,不用等我了。”顾雨桐气的想要大骂,什么人啊,不知道现在是吃饭时间吗?   “那你小心点,刚出院,不要动不动就练家子。”顾母一脸的担心,女儿就是从小练武练的,跟个男孩子是的。   “我知道了。”   很快,顾雨桐便走到小区下面,宣子言的车很招摇,像他头上的那头金发,招摇的过眼。   所以顾雨桐很快便找到了他的车。   她站在地上,手指敲着车窗户。   窗户打开,宣子言看见是她,然后下车。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俊美,女人温柔。   顾雨桐刚洗过头发,所以并没有绑成马尾,而是自然的垂落下来。   这不像平时的她,现在的她才像个女生,温柔纤细。   “顾雨桐……”宣子言看着她还有些湿的长发,低声开口。   “恩?”她抬起头,看着他。   宣子言觉得今天的顾雨桐跟平时的她一点都不一样,平时在公司每次见面她都握着双拳,一副随时准备开战的样子。   此时的她,在路灯下,那双原本就大的眼睛里全是清澈的水光。   宣子言这才觉得顾雨桐其实长得一点也不难看。   “什么事啊,快说。”顾雨桐脾气急,等了半天没有下文,急的跳脚。   呵呵,宣子言轻声的笑着,这才是真正的顾雨桐。   “我要去非洲了,恭喜你终于摆脱了我这个烦人的老板。”宣子言说的很轻巧,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丝不舍。   “啊?”顾雨桐愣了下,脑子里回味着这句话。   转而笑了笑,笑的张扬,完全不是女孩子的那种笑。   “真的吗,真的吗,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顾雨桐差点就蹦了起来,这真的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啊。   宣子言鼻子皱了皱,他有那么讨厌吗,至于开心成这样吗?   “很开心?”明知故问,她不开心何必乐成这样子。   “那当然。”顾雨桐想也没想的回答,嘴角都带着笑。   “那再见了。”宣子言也是个骄傲的人,他这么大的身份,亲自来跟他告别,她居然是一副巴不得他快点走的样子。   气死了,他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撑得。   他怎么会想起来跟她告别,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哦,那宣总,再见喽。”她眉眼里都是笑,嘴巴快要咧到耳朵边了。   宣子言负气,对于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能按一般的牌路出牌。   上车,车门摔得震天响。   启动,倒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双手攥紧方向盘,像是攥着那女人的手腕,收紧,收紧。   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顾雨桐的笑声,还有那句宣总,那再见喽。   也不知道去哪里,直接开车去了酒吧。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车子停下后,有个出租车也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一个女孩。   宣子言直接要了很多瓶酒,他今夜要喝醉。   今天的他,总觉得世界都抛弃了他,那么孤单。   即便五年前,失去所有,他一个人前往美国那个陌生的地方,都没有这种情绪,可现在却有,而且很强烈。   是不是,不曾拥有,所以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心痛。   酒,猛烈的酒,咕咕的入喉。   他要醉,醉到不省人事。   豪华的包间内,只有他一个人,孤单的喝着酒。   不够,再要,一瓶接着一瓶。   他不知道要了多少瓶,总之来了多少就喝掉多少。   酒吧,很吵,很乱。   几个男人想占顾雨桐的便宜,她知道这种地方不能惹事,虽然她会几下子,但是来这种地方的人都是有身份的,所以,她只是轻巧的躲过,并没有动手。   可是,找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找到宣子言。   她真的很想抽自己,她怎么就跟来了。   在宣子言将车门大力摔上的时候,顾雨桐恰好不巧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好看见了他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着一种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他一向桀骜不驯,今天的他有那么点点挫败。   所以,她拦着出租车,跟着来了这里。   挤过一波又一波的人,她还是没有发现那个男人。   这时,酒保正好从一个包间里退出来,手里抱着一堆的酒瓶,嘴里还念叨着。   “宣少,这是怎么了,喝的这么多……”   顾雨桐知道他口中的宣少一定是宣子言,这里是顾盛霆的酒吧,所以他们几个大家都是认识的。   待酒保离去后,顾雨桐推开了那晒门,愣了下。   果然看到了那个男人正趴在桌子上,已经喝的烂醉如泥,却还是拿着酒瓶往嘴里倒。   她关上门,走过去,一把就要夺去他手中的酒瓶。   怎知,他的力气很大,却生生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呵呵,想喝酒,一起来啊?”他已经醉了,显然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谁要跟你喝酒,给我起来。”顾雨桐语气不善,他身上的味道很难闻,鬼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   “起来干什么,你是谁啊?”宣子言耍起无赖来,拉着顾雨桐的手就是不放开。   顾雨桐用力抽着自己的手,可他攥的很紧,她的力气一点也用不上。   “你要死了,是不是?”顾雨桐咬牙,恨不得给这男人几巴掌。   什么天大的打击,一个大男人,喝成这样子,丢不丢人。   “呵呵。小刺猬。”宣子言打了个酒嗝,拉着她的手一用力,顾雨桐便被他拉的直接倒下来。   而不偏不倚的,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下一秒,她还没有晃过神来,他的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他的手指很纤细,像极了女人的手,指尖微凉,带着蛊惑。   “小刺猬……”宣子言叫着她的外号。   顾雨桐有些失神,突然的失去平衡,心里本就在试用着,他的声音不似平时那般,此刻尽是温柔。   她忍不住的沉醉其中,并没有推开他。   “呵呵……好乖。”宣子言看她没有动,出声表扬。   “宣子言,你是真醉还是假醉。”他一会清醒,一会迷糊,顾雨桐很不安,心开始碰碰的跳。   “嘘,不要讲话。”他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身子倾近。   顾雨桐睁着大眼睛看着身上的他,不敢动。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头低下,然后唇突然被堵住。   顾雨桐从未谈过恋爱,更别提接吻,她一点经验都没有,此时突如其来的被袭击,她呆的像木鱼。   唇被他堵住,醇香的红酒味被他全部灌入她的最终,甜甜的,又有点涩涩的,还有点葡萄的微酸,红酒一向给人就是迷惑。   一点点,那味道,如溪流,慢慢的滑入她的喉咙。   “呜呜……”顾雨桐嘴巴被他吸得发麻,发出抗议的声音。   只是她不知道,这声音更加加快了身上男人的欲望。   宣子言松开了她的唇,顾雨桐以为他放过了她,哪里,他的大手直接掐在了她的下巴处,她痛的张开了嘴巴。   他的嘴再次逼近,这次连带着还有那缠绕着的长舌。   或许是被酒熏得醉了,顾雨桐浑身开始发软,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他的手指,慢慢的开始油走在她的曲线上,手指一颗一颗的,慢慢的将她身上的衬衫扣子解开,长指绕过她的身子,来到背后,轻轻的一挑,包裹着她最后一层的束缚也松散的滑落。   顾雨桐双眼蒙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浑身很热,很软,像是没有了骨头,他的手指很凉,她本能的想要靠近,在靠近一点。   胸口起起伏伏,突然感觉胸前一凉,才发现自己的衣服……   看着她白希如玉的肌肤,宣子言双眼猩红,那胸前的蜜桃更是高耸着,一副等待主人采撷的样子。   宣子言俯身,舌尖扫过她的胸膛,像是带着电一般,顾雨桐感觉自己浑身都被电中了。   她是初次,一点经验都没有,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裤子,身体绷直。   宣子言笑了笑,拿过她的双手,分开,然后绕过他的头,搂住。   这样,顾雨桐就成了享受的姿势了,仰着头,双眼迷蒙。   “别紧张……”   宣子言一边吻她,一边诱哄她。   “嗯……”顾雨桐轻吟,身体里很难受,可是身上的男人可以让她好受。   “乖。”宣子言见她听话的开始放松,大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跨坐在他的身上。   接下来,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他的宝剑,狠狠的将她刺穿。   “啊---”顾雨桐尖叫,好痛,好痛,痛的要死了。   她的手疯狂的打着男人的背,宣子言却不管不顾,借着酒力,大力,直接刺到最深处。   “痛---好痛。”没有尖叫,直接弓着身子,呜咽出声。   “等一下就好。”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宣子言大手拍着她的背,示意她放松。   慢慢的,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慢慢的,顾雨桐相信了宣子言的话。   有股热流在她体内流窜,就像酥麻的电流传遍全身,顾雨桐浑身颤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让她忍不住的开始尖叫。   顾雨桐从未想过,自己的初次会在这样的地方,交予这样的男人。   这一夜的性爱,一次又一次,带着两人都不知道的方式,同时陷了进去。   顾雨桐和宣子言并不知道,这看似无关紧要的情爱,却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了无法避免的灾难。   本就毫无相关的两个人,因为今夜,开始纠缠。   天未亮,顾雨桐撑着身子起来,房间里到处都是昨夜留下的靡烂味道,混合着烟酒味,竟也让人沉醉。   散落一地的衣服,浑身的酸痛,她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快速的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好在昨天喝醉酒的男人还算温柔,不然今天的她是没有衣服穿出去了。   穿好衣服,看了眼还躺在沙发上的宣子言,浑身只盖着西装外套,修长有力的双腿露在外面。   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他到现在还没有醒。   顾雨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房门关上,离开。   不一会儿,宣子言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周围。   脑子里晕沉沉的,喝多了酒果然难受。   坐起身,身上的西装滑下,身上便没有了遮盖物,宣子言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明明是来喝酒的啊,怎么这会连身上的衣服都喝没了啊。   大脑迅速的组织,很乱。   他只知道自己来喝酒,被叶致远那样的算计,他心凉,所以没有叫任何人。   喝了很多,后来来了一个女人。   他叫她小刺猬。   等等,小刺猬。   顾雨桐。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和顾雨桐上床,肯定是错了。   他是去找了顾雨桐,只想着道别,没想到那女人却甩他脸色。   脑子里出现混乱的画面,他解着女人的扣子,女人浑身赤裸的抱着他。   谁,是谁?   反正不重要了,他就要离开了,或许一辈子不会再回来。   是谁又有什么要紧的。   起身,将自己收拾好后,离开。   顾雨桐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和妈妈都还在睡觉,给她逃到房间的好机会。   身上的味道很难闻,酒精味太重。   快速的进了浴室,躺在浴缸里。   顾雨桐纤细的手指摸着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脑海里闪过昨夜的宣子言。   嘴角抽了抽,这男人真是个混蛋,不知道她吃初次吗,弄得痛死她了,比上次踢了她几脚还要痛。   泡了泡澡,身子好了很多。   顾雨桐穿上睡衣,打扮成刚起来的样子,她可不想给父母误会的机会。   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都是昨夜的情景。   宣子言回到住处,就直接收拾行李。   机票叶致远已经订好了,他只要负责启程就好。   坐在机场的咖啡厅,还有半个小时开始过安检。   手里放着一本杂志,上面是叶致远的访问。   电话拿起,似乎应该给他说声。   “喂,我在机场。”宣子言率先说话,那头很显然是愣了下。   叶致远只是刚起床,他没有想到宣子言这么早就在机场了,“等我,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马上登机了。”宣子言才不要他来送,搞得跟娘们似的。   “这么快。”叶致远一边说话,一边将外套穿上。   “早去适应环境,然后找个黑妹。”宣子言说的很开心,似乎那里是天堂,令人神往。   只是在说到黑妹的时候,脑海里却是闪过一个画面。   女人在喊痛,让他慢点,他喝了酒,哪里顾得上,直接猛力灌进去。   然后,女人的眼角开始湿润,慢慢的有眼泪划过。   那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画面。   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小刺猬呢。   她一向比男人还要男人,怎么会流眼泪,上次被他狠狠的踢了那几脚都没有出声求饶的。   “有事来电话。”叶致远知道宣子言还在负气,他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所以也不解释。   “挂了,娘娘的。”宣子言平时吊儿郎当的,却最是受不了分别,机场这个地方只会徒增伤感。   从二楼的位置看下去,果然看到了很多抱在一起,相拥,相吻,相泣的人们。   哎,搞得跟生离死别是的。   摇了摇头,站起身,墨镜带上,拉着自己的行李,朝着安检走去。   飞机准时起飞,他坐在窗口的位置,这是他每次坐飞机都要坐的位置,就好像是爸爸妈妈的保护伞一样。   当年,他们用这个位置保护了叶致远,他本能的想这个位置也可以保护他的。   所以,百年不变。   飞机起飞的那刻,叶致远站在叶公馆的门前,看着碧蓝的天空,眯了眯眼。   而顾雨桐也起了床,昨夜叫的太厉害,嗓子有些哑,她站在窗前正在喝茶。   不知道的是,他们后续会以怎样的方式见面,请继续关注本文。   ☆、121、他亲吻沈小爱的胸部(五更)   待宣子言离去后,叶致远将顾雨桐调到了总经办的秘书处,而宁静也重新回到致远传媒上班,只是她变成了总裁的私人秘书。   公司上上下下开始传言,宁静是靠不正当关系进来的远房亲戚,她听到后都一笑置之,反正幸福又不是说出来的。   转眼间,公司到了三周年纪念日,致远传媒虽然起步很晚,但是发展迅速,短短的三年时间,在M市仅次于顾盛霆的霆集团。这三年来,他跟着顾盛霆,携手也拓展了不少没有涉及到的领域。   三周年的宴会,办的很是大气。   叶致远携宁静,顾盛霆携姜长青,俊男美女的出场全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有赞叹的,有嫉妒的。   叶致远在台上致词,宁静和姜长青坐在一起,两个姐妹好久没有见,将头挨在一起,撇开各自的男人,说着悄悄话。   叶致远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攥着宁静的手腕,一脸的不满,她现在是来劲了吧,居然连他的致词都心不在焉。   音乐声响起,这是今晚的第一支舞,虽然还没有公开他们的关系,可是她今晚是他的舞伴,所以第一支舞肯定是她们一起跳的。   他准备了份惊喜想要给宁静,那就是等第一支舞结束后,他就会宣布她---宁静,是叶致远明媒正娶的妻子。   当初的婚礼,虽然邀请了不少的媒体,但都没有拍到宁静的真面目,叶致远对于外面不时的让他上头版头条也是无奈,再加上最近四叔和吴伯确实安分了不少,所以,他也不想在继续委屈宁静。   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将她软弱无骨的手指包在掌心搂着她纤细的腰,宁静其实不是很会跳舞,所以她的舞步总是跟不上他的。   一曲结束,叶致远还算满意,起码这个女人没有将他昂贵的皮鞋踩脏。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了主席台。   宁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本能的顿下脚步。   “你带我去哪里?”她的手拉着裙摆,声音轻轻的问。   “我要将你介绍给世人。”他转过头来,眉宇间都是自信。   他是好看的,她一向知道,只是不知道会这么迷恋,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就像是小影迷般追随好久。   就像此时,心里有着疑惑,还是被他牵着,步子不由自主的跟上他。   “来吧,叶太太。”叶致远将她带上台,手指温柔的将她耳畔的碎发整理好。   她今天穿着白裙,长到脚裸,头发整个盘起,简单的发卡,大气又简洁,他喜欢她出来的时候化妆和扎着头发,因为只有他知道,披着头发的她,太清纯,清纯到让男人想立刻犯罪。   宁静浅浅的笑着,深情的看着叶致远,如果她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公众面前,那么她也会告诉他一个秘密,那就是她爱上了他,很爱很爱。   “各位,静一下,我有件事情要宣布。”叶致远对着话筒,身影温润,缓缓的道来。   片刻间,全场鸦雀无声,毕竟谁都不想错过致远传媒的老总要说的话。   只是,在叶致远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有道女声传来。   “呀,这里好大啊。”   没有见过世面,这是叶致远举办的宴会,不大能邀请大家来吗,周围的人鄙夷的看着这个女人。   叶致远只觉得有些耳熟,这个声音很好听,细细的,柔柔的,又软绵绵的,像是唱歌。   顺着声音看过去,门口处一温柔娇小的女人身影赫然浮现在他的眼底。   她褪去了五年前的小家子气,今时今日的她光鲜亮丽,粉黄色的丝质小礼裙,及膝的长度,刚刚好将她雪白的小腿和漂亮的脚趾露了出来。   黑色的头发做成了大波浪卷,垂在背后,大大的眼睛慌张的盯着厅内的人,娇美的嘴角含着笑,却很是害羞的笑。   叶致远只感觉他被一股电流直接电住了,他用最后的理智闭眼,然后又睁开,结果还是看到了那女人。   宁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女人。   真的好美,美到不像人世间的产物。   叶致远看着她笑,像极了那个秋天的笑,天真无邪。   没有错,这是属于沈小爱的笑。   只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露出这如同天使般的笑来。   他的手原本紧握着宁静的手,只是在见到沈小爱的一瞬间,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松开了宁静。   而沈小爱似乎没有看到他,她并不知道刚才声音会一下暂停,所以突兀的说出那句话,现在尴尬的要死,视线更是闪躲,想要离开。   视线扫落间,沈小爱看到了台上的叶致远,愣住,然后眼角慢慢的变红。   沈小爱隔着那么多的人,眼眶红红的看着叶致远。   几年了,可能五年了吧,他们分开五年了。   下一秒,台上准备发言的叶致远直接将身体一转,大力的向着观众席奔跑而来。   他告诉自己在快些,要快些。   五年前没有拉住的手,五年后他一定会拉住。   终于,到了。   他颤抖的伸出手,将面前娇小的女人拥进怀中,“小爱,是你吗?”   他不敢确定,因为这个梦他梦见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没有抱到她。   而现在,沈小爱的身体已经没入到了他的怀里,白希的手臂穿过他的腰间,紧紧的抱着他,那张精致的小脸埋进了叶致远的怀中。   “阿远,是我。”很轻很轻的声音。   直到此时,叶致远才感觉到沈小爱是真实的。   他的大脑在见到她的瞬间有片刻的空白,明明已经死去五年的人突然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之中,那种失而复得的快乐却并不像每次梦中想要拥抱她那般浓烈!   五年前,她死在他的怀中,而五年后,她又在他的怀中活过来。   原本周围那些鄙夷的声音开始忍不住已经小声的开始讨论着什么,叶致远刚刚明明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转眼又将这个女人抱在怀里。   叶致远在M市本来就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性子本就狂妄肆意,此时更是不顾周围的低声议论,紧紧的回应怀里的恶女人。   她依旧是那个温柔似水的沈小爱,他依旧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叶致远。   沈小爱没死的消息在叶致远的心里翻腾着,除了相逢的喜悦,他竟感觉到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来的复杂。   “致远---”原先在舞台上的宁静迫不得已只得下来,在上面看的不真切,走进,她才发现叶致远从未给过她如此的拥抱。   那么紧,那么紧,完全不顾及怀里的人儿会不会痛。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只能用最紧的身体相贴来表达感情。   “阿远,有人叫你?”沈小爱嘴角含着温柔的笑容,在水晶灯光芒四射的璀璨下,更为迷人。   致远,阿远。   从称呼上,宁静就直达自己输了,一颗心从沈小爱出现开始不断的紧绷,脸上在平静也掩饰不了惊涛拍岸的内心。   “霆,你送她回去一下。”   宁静心口一凝,眼睁睁的看着叶致远牵起了沈小爱柔若无骨的手指,两人一起走向了出口处。   宁静只感觉胸口处有块冰,好凉好凉。   叶致远,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让你抛下妻子,抛下满室的宾客,携手离去。   车内,叶致远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将沈小爱包裹着严实。   她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她中过枪,所以不能受寒,虽然现在才刚刚初秋,但是夜晚已然有些凉。   还嫌不够,他又立刻将暖气打开。   看着他的样子,沈小爱笑了起来,手指压在他按着暖气开口的手,骨节分明的大手就这样被她握住,“阿远,你不要紧张,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怎么会,你不能受寒。”她身体本就偏冷,再加上受过枪伤,所以冬天一到她就特别难熬。   “你还记得?”沈小爱轻声的开口。   “你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叶致远开口,深邃鹰隼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满是疼惜。   “我以为你忘记了。”沈小爱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落在眼睛上,投下了一层阴影。   “为什么没有死,五年都不来找我。”如果五年前,她真的没死,为什么不出现,难道她不知道当时看见她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他的心都要被撕裂了吗?   她根本不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行尸走肉,如果不是依依,他早就会追随她而去,那是她的女儿,所以他才留着一条命好好的照顾依依。   “我害怕,还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沈小爱说的是实话,毕竟那时的叶致远疯了,只要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人,他都要杀了,她真的害怕了。   “一开始是养伤确实没有时间来找你,后来是不敢来找你,害怕在出现那样的事情,第一次或许是走运,你知道我没有第二次好运从你的枪下还生,你更知道你的枪法有多么的准。”简单的一句话,饱含着无数的委屈。   五年的时间,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不是不想你,而是不敢想你,脑海里都是你举着枪的样子,如何还敢回来找你。   天哪,这个女人一定懂得点穴,这么一句话,叶致远浑身僵硬,动不了。   “阿远,你放下了吗?”沈小爱低着头,眼睛红的跟小兔子是的。   “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叶致远并未回答她的话,那些年少时候的错误早已在心里落了根,午夜梦回时总会看见沈小爱的脸,在控诉当年的他何其残忍。   “你还会对我举枪吗?”沈小爱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叶致远倾过身子,颤抖的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他的怀抱曾发过誓只为她温暖。   沈小爱将头靠在叶致远左心房的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情复杂。   五年了,他们又在一起了。   “不会,永远不会!”叶致远低醇如美酒的声音再度响起,说出来的话坚定有力。   他不会,即便杀了全世界的人,他也不会再对沈小爱开枪,当年的那一枪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痛。   他的手紧紧的搂着她,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那么,如果我犯了错呢?”沈小爱轻声的问着。   “在我这里,你永远是对的。”   “呵呵,阿远,岁月果然改变了你我,五年前你不会这样说。”沈小爱是开心的,在叶致远的世界里,这样的承诺就等于拿到了王牌。   “小爱,我的心为你等待了五年。”叶致远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一直在等沈小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等待遥遥无期,现在沈小爱活脱脱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定会好好珍惜的。   五年前沈小爱倒在了血泊中,他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宣子言,所以给了宣子言一枪,又对着自己的心口一枪,之后他便昏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月。   宣子言受伤的部位是肩膀,所以沈小爱的葬礼全部是他一手操办,等到叶致远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镶嵌着沈小爱甜蜜微笑照片的冰冷墓碑。   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他坐在墓碑前,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的脸颊,然后却怎么也亲不热。   他疯了一般的将坟墓掀开,看见的她的骨灰,洒落一地。   后来,刚刚出院的他昏倒在墓碑前,宣子言将他送至医院,然后宣子言便去了美国,一去就是五年。   他本以为人生也就只有这样了,直到顾盛霆抱着依依出现在病房,那是只有三个月的依依对着他笑,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极了沈小爱的眼睛。   那一刻,他看着依依哭了起来,从十六岁接管暗夜,无数次从枪林弹雨中走过,受过的伤无数,没有一次流下男儿泪。   他抱着依依软软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他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是个罪人,要照顾依依,因为那是她的女儿。   他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在顾盛霆的公司只是挂着副总,一般很少出现,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依依。   如果不是发生了依依被绑架的事情,他也许会那样过一辈子。   在找到依依的时候,依依手臂有着刀痕划过,不深,却很痛,小小的娃儿在他的怀里哭着不停。   那一夜,他在沈小爱的墓碑前坐了整整一夜。   他对着空旷的墓园,轻声说,“小爱,我要重新掌管暗夜,因为我要保护你的女儿。”   那一刻,墓园的风吹过他的耳畔,他笑着跟她道别。   她不知道,他人生的每个决定都是因为她。   他想到那些过往,手越收越紧。   沈小爱刚开始只是任由他抱着,到后来,他差点夺了她的呼吸。   “阿…阿远,你松点……”她手开始扯他的衣服,他的手臂太紧了。   “嗯…”叶致远被她叫醒,看着怀里已经憋得脸颊通红的沈小爱,心疼极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力道。”他的手温柔的揉着她的肩膀。   沈小爱穿着的抹胸的礼服,左肩的位置有个蕾丝的小花,他的大手揉着揉着就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女人的肌肤本就是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而他的掌下却是凸凸凹凹的,而且肉也是新肉。   他心里一疼,知道那是什么。   手固执的将她用来遮挡的布料给掀开,果然看到了那个枪声。   那是他打的,他亲手打的。   叶致远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圆的跟纽扣差不多大小的枪伤,心绞在一起,痛到窒息。   他也受过伤,即便是七尺男儿都无法忍受那样的痛,何况她这么单薄的女人。   “已经过去了。”沈小爱知道他在内疚,伸手,想放下床。   只是,他却固执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双眼盯着那枪伤。   然后,低头,俯身。   轻柔的吻落在那伤口。   新长的嫩肉还是粉红的,被他湿热的吻着,却是痒的很。   自叶致远离去后,那场闹剧也跟着结束,宁静在那里也找不到留下来的必要,所以跟顾盛霆道了别之后,便离开。   其实顾盛霆执意要送她,可是她拒绝了。   今夜,她想要一个人,无论悲伤还是开心,她都想要一个人。   初秋的风有些淡淡的凉,她走出宴会厅,双手交叉在胸前扶着肩膀。   脚下的高跟鞋一深一浅,她不习惯穿这么高的,只是穿这么长的礼服一定要配高跟鞋。   脑海里闪过叶致远说的话,他给她编织了美梦,却在她的注视下走向了另外的女人。   心好凉,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无论她怎么去爱,他的心却始终进不去。   穿着奢华的礼服,走在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她并未看一眼,穿过庭前的喷泉,准备绕过停车场。   视线无意间扫过,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侧颜。   她睁大眼睛,看着那车牌。   那个副驾驶的位置她也坐过,就在刚才来的时候,他亲手牵着她坐下的。   只是,那里现在坐着另一个女人。   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吻想必也落在女人的胸前。   他一脸情动,而女人一脸娇羞。   宁静想安慰自己那只是逢场作戏,可是安慰安慰着,眼泪却充满了眼眶。   眨了下眼睛,泪湿了满脸。   心绞在一起,看着他温柔的眼神落在女人的胸前,看着那大手紧紧的将女人攥固在怀里。   她以为,当叶致远亲吻别的女人时,她不会心痛,因为早已说好,只要他要,叶太太的身份随时奉还。   可是,为什么,亲眼看见,心痛到要死掉呢。   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绕过车位,离开。   车内。   叶致远从沈小爱的胸前抬起头来,眼睛红了起来,手摸着她的脸颊。   “当时,有多痛?”他要知道,知道那有多痛。   “说不清,想死却死不了,只是这些都过去了,阿远,不要再想了。”沈小爱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讲起话来总能将叶致远烦躁的心安抚下来。   “好,我不在想,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有很多的事情要问她,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他不能让她在外面呆着。   “恩,被你这样一说,肚子还真的饿了呢。”沈小爱手抚着肚子,笑的一脸俏皮。   “都怪我。”叶致远发动车子,载着她离开。   习惯性的朝叶公馆开去,这些天下班之后的路线基本固定,却在红绿灯的当口却生生改了方向。   脑海里忽然闪过另一张脸,那是宁静。   他忘记了,他结婚了,娶了宁静。   握着方向盘上的手一紧,现在小爱回来了,那么宁静……   沈小爱并不知道他的心里变化,只以为他是走错了路。   最后,车停在了五星级饭店门前。   沈小爱看着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问他,“怎么不是叶公馆?”   “那个,你这样突然的出现,我怕会吓到依依,依依是个很敏感的孩子,明天我先回去给依依说下情况,然后再带着你回去。”叶致远看着她,解释着。   “恩,好,依依吓到就不好了。”沈小爱笑的一脸灿烂,只是在叶致远下车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   很快,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叶致远站在门外,手伸出。   一副王子邀请公主就餐的姿势,沈小爱浅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掌中,任由他牵着进了饭店。   叶致远点了很多的菜,有沈小爱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菜全部点出来。   沈小爱去了洗手间洗手,等出来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菜,不满。   “干嘛点这么多?”她抽出纸巾,擦着纤细嫩白的手指。   “你五年没有吃爱吃的菜,所以我就多点些。”说完,他一抽开一把椅子,然后沈小爱自然的坐下去。   然后,叶致远拿出手帕,铺开在她的腿间。   一顿饭,叶致远几乎没吃,一直在看着沈小爱吃,而沈小爱吃的也很少。   沈小爱放下筷子,擦了嘴巴。   娇嗔道,“你看有多浪费。”   叶致远笑道,“唐玄宗千里寻荔枝只为博杨贵妃一笑,我这算什么。”   这本是典故,可沈小爱心下一紧,不安起来。   她的眼中闪过慌乱,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要她做他的妃子,还是说他已有家室。   沈小爱踏进宴会的时候本就比宾客晚一些,而后随即被叶致远拉走,她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当时的情况。   叶致远此时正好低头喝茶,并没有看到她眼中的不安。   “小爱,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又重新回到暗夜,那里需要一个掌权人,而我是有大印的唯一人。”   沈小爱在听到暗夜的那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对于暗夜,她莫名的有些发怵,她的人生因为暗夜变成了黑暗的。   半垂下头,纤细的小手,绞成一团,心里开始慢慢的发冷,那么些的年少,那么多的鲜血再一次冲进了她的大脑。   她的样子,让叶致远心里既怜又痛,如果不是因为暗夜,他们当年不会分开,如果不会因为暗夜,他又怎么忍心拿枪对准她?   叶致远站起,原本他是在沈小爱对面坐着的,这会便直接坐在她的边上。   伸手,将她微颤的身子拥进怀里。   薄唇亲吻着她的秀发,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责和心疼,“对不起,让你想起那些,是为了依依,她被人绑架了,我必须要保护她,你知道的,只有暗夜有那个权力。”   暗夜可以让人生便生,让人死便死。   所以,他只能选择暗夜。   她的身体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不像先前那般激动。   “好了,不说了,我先带你去休息。”叶致远知道她一下回来,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事情,所以赶快换了话题。   没有再去找地方,直接在五星级酒店的顶楼开了总统套房。   沈小爱很显然被刚才的话吓到,所以回到房间还是一愣一愣的。   叶致远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她,像哄着依依小时候一样。   渐渐地,困意袭来,沈小爱终于在叶致远的怀里安睡下来。   叶致远的薄唇落在她的额头,害怕吵醒她,只能无声的说着,“晚安,小爱。”   这么多年,他一直的梦想便是能够和沈小爱永远在一起,醒来的时候说早安,睡觉的时候说晚安。   现在,这个梦终于实现了,叶致远却觉得心里痒痒的,有什么东西挠着般。   叶致远抱着沈小爱,将她放在大床上,然后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他蹲在床沿,看着睡着的她,安静的像个公主。   脑海里却闪过宁静的脸,她睡觉的时候喜欢弓着身子,蜷缩成虾米的样子,极度缺乏安全感。   而沈小爱则喜欢平着睡,手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   沈小爱睡得极不安稳,一会皱眉,一会低语。   叶致远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紧紧的握着,给她安慰。   叶致远看着看着,也是累了。   趴在床上,不一会儿,眼睛也开始打盹,只是脑海里却不时的交错着。   那是两张女人的脸,一张是沈小爱,一张是宁静。   一夜,他就这样趴在沈小爱的床前,手紧紧抓着她,未曾离开。   叶公馆。   宁静没有打车回来,确切的说是没有钱打车。   她是跟他去的宴会,坐他的车,除了身上这身礼服,什么都没有带。   走到叶公馆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提着高跟鞋,光着脚丫。   进门的时候,室内一片漆黑。   陈管家已经将依依哄睡,知道他们一起出去的,便没有等他们,毕竟年轻人有他们的世界。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宁静置身与这样的黑暗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就带着那女人离开。   心好冷,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更不知道她还能做多久的叶太太。   浑浑噩噩的走到三楼的卧室,打开门,亮起灯。   屋内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成熟迷人。   吹了一晚上的风,头有些晕,身子更是轻飘飘的。   宁静去了浴室泡了热水澡,被热水包围的时候,她的泪又流了下来。   她哭泣,终于可以再没人的地方哭泣。   水淹没了她的眼泪,淹没了她的心。   一夜,睡不好的人岂止只有叶致远。   没有他的怀抱,她一夜翻来覆去。   没有她在怀抱,他一直拧着眉心。   叶致远一向浅眠,这些年除了搂着宁静的时候会多睡些,一般都是在三四点就醒来。   叶致远撑起发麻的身子,透过晨光看着床上的人儿。   有一瞬间,他以为是做梦,只是手心里握着的手暖暖的,他才记起昨夜发生的点点滴滴。   看沈小爱睡得很熟,他轻轻的松开她的手。   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然后轻声将门关上。   一夜未回,他似乎应该回去交代下。   叶致远回到家的时候,才刚过五点,厅内一人未有,他径直去了三楼。   宁静正在房间里睡觉,昨夜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这会睡得很香。   头发披散在枕头上,她侧着脸,依然弓着身子,蜷缩成虾米。   那沉静的睡眼,让他原本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他在想,如果宁静知道沈小爱,会怎么样?   离开吗?   他虽然不太了解她,但是还是知道她的眼里一点沙子也揉不下的。   不然,当初就不会那么的对待宁馨。   他忽然有些害怕宁静会离开,连他自己都发现这个念头有些可笑,可是他竟然真的有点害怕,害怕宁静知道沈小爱的事情,会走掉。   会走吗?他在心里问着自己?   他自己也不确定,毕竟他们的开始是那样的。   他现在的思绪很乱,沈小爱突然的出现,已将他的心全部打乱。   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宁静,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沈小爱。   她的失而复得,他本应喜悦,可是现在多了个宁静。   理智告诉他,不会放开沈小爱,可宁静,他竟也有一丝不舍。   宁静睡得很不安稳,两只手臂横在外面,叶致远轻叹一声,将她的手臂放在被子里。   手下意识的摸了下被窝,天哪,这才刚刚九月的天,M市虽然冷的早,但也不至于这样,被子里一片冰凉。   眉头深蹙着,有些气愤,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睡觉的吗?   皮鞋踢掉,褪去长裤和上衣,叶致远钻进了被子里。   双手从身后将弓着的宁静搂进怀里,宁静正好在此时翻了一个身,刚好就面对叶致远。   小巧的唇瓣微张着,浅浅的呼吸着,似乎在诱人去亲吻。   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如果有一天,他跟她离婚,再也不能抱着她睡觉,再也看不到她如此刻一般沉静的睡颜……   他竟然无法接受那样的画面来。   手指缓缓的收紧,将她搂的更紧。   她的肌肤细嫩而白希,如此近看,还是细腻的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   宁静睡得不是很好,被子里少了个人,一直很冷,现在刚好出现热源,她的身子便靠了过来。   小手慢慢的搂上他的腰,整个小身子嵌进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   叶致远没有发现在宁静的身边,他睡得极其安稳。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睡到七点钟,宁静是被勒醒的,天知道叶致远用了多少的力气。   本来还困,眼睛也不想睁开,可是身子却像是被绳子捆住般,动弹不得。   她只得闭着眼睛挣扎,扭动,小手推着男人的胸膛。   叶致远睡得也很熟,突然就感觉有股大力推着自己。   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宁静也在此时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下,宁静看到叶致远略带气愤的脸。   微微蹙眉,然后慢慢的开口,“你回来了?”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去问那个女人是谁,没有哭着闹着问他要一个解释,而是轻声的开口,只有一句,“你回来了?”   他的心似是经过百转千回,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这一刻,他眼里只有她。   然后,他也轻声的说,“嗯,我回来了。”   似是昨夜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似是那个沈小爱没有回来过一般;   似是叶致远只是下班回到家一般;   唯有一句,你回来了,恩,我回来了。   叶致远手臂收紧,将她抱紧在怀里。   宁静乖巧的任由着他,醒来和睡着时被他抱着完全是两种状态。   微微的蹙眉,然后推开了他,“怎么这么难闻?”   叶致远看着她皱着小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抱歉,昨晚我忘记洗澡了。”   他简单的解释着,她的眼里有道光闪过,然后狠狠的压下。   “起来去洗澡,我去做给你和依依做早餐。”   “还早。”叶致远却是难得的耍赖,双手攥着她,不放开。   “哪里早,都快七点了。”宁静拿过手机,鄙视着他。   “好了,起来。”叶致远只得服软,从床上爬起来,朝着浴室走去。   看着他只着内裤的身子,宁静的脸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精壮的腰身,没有一丝的赘肉,颀长的身子,迷人的长腿。   宁静甩开心头不该有的情绪,也跟着起床。   站在床边,将被子整理好,然后在叶致远昨晚睡觉的地方轻拍两下,然后换了衣服出去。   卧室的浴室被叶致远用了,宁静只得去客房的浴室梳洗,头发简单的扎成马尾,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拍。   她最讨厌化妆品的味道,一般做饭的时候,她都是洗干净才开始。   ☆、122、她的告白,刺的眼睛生疼(求订阅)   叶致远洗好澡,换好衣服,下楼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依依也刚醒,正好跟叶致远在楼梯间相遇,叶致远牵着她一起下来。   视线在看到依依那双眼睛的时候便想到了昨天 突然出现的沈小爱。   他要怎么跟依依说沈小爱的事情呢,毕竟她在依依的世界里缺失了五年。   大手宠溺的揉着依依的头发,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情愫。   “吃饭了。”宁静将饭菜摆好,陈管家端着八宝粥走出来,盛了三碗。   宁静一直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粥,而叶致远不时的给依依夹菜,然后余光扫过宁静。   她这是预备将碗里的粥吃到底吗,头都要低到碗里去了。   夹了个煎鸡蛋,放进宁静的盘子里,看着她的发顶,“怎么只吃粥?”   宁静抬头正好看见他正在看着头,笑了笑,“不怎么饿?”   其实是没有胃口,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她着实还是在意的。   只是,说着不饿,拿起筷子却夹住了叶致远给她的鸡蛋,吃的也津津有味起来。   叶致远看着她将鸡蛋吃下,便没有在多说。   吃过早餐,叶致远让司机和陈管家送依依去上学。   宁静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叶致远坐在沙发上,她愣了下,平时都是他亲自送依依的,只是今天,莫非……   宁静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叶致远是不是要说昨天的事情了。   她借口说楼上的衣服好了,要去晾衣服。   叶致远并未阻止她,任凭着她慌乱的身子从他面前消失。   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揉着眉间,有些说不出的烦躁来。   宁静站在四楼的盥洗室,大口大口的呼气,不要怪她这种乌龟的性格,她真的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她只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被打破。   刚才看见他张口,她本能的以为叶致远要跟她离婚,要将她赶走,所以她吓得躲了起来。   洗衣机早已停下,她一动不动。   玻璃门被打开,叶致远从外面进来,暖暖的阳光照在宁静的身上,她背对着门,自然没有看到叶致远进来。   “还没有洗好?”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跳着转身。   “抱歉,吓到你了。”他再次开口,声音依然温润如初。   宁静知道自己躲不过,知道无论自己藏在哪里,他都会找到她的,所以她现在也敞开了心,如果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如此浅薄的话,她便也无话可说。   “昨天怎么没有坐霆的车回来?”他以为会很好开口,却没想到竟也如此的为难。   “不顺路,正好有出租车。”宁静扯着谎,没有说是走了一个半小时回来的,因为她不想用博可怜来留下一个男人。   “还不去上班?”宁静看着他,紧接着问道。   叶致远没有走,依然站在门边的位置,盯着宁静略带娇嗔的表情。   没有说话,没有开口,只是直直的盯着她出神。   宁静心里其实是有点介意的,毕竟他昨晚那样的离开,而且一个晚上没有回来。   她很想问昨晚的那个女人是谁,很想问你的选择是什么?   她从未看见他那么欣喜的表情,他低着头吻她的样子还在脑海,那是她从未享受过的柔情。   这个念头一闪,她还真的感觉不舒服极了。   “我昨天有事情先离开。”这似乎在说着昨天的事情。   “什么事让你丢下我?”宁静虽然心里有着不快,但面上还算平静。   叶致远却沉默了,什么事,什么事将她丢下。   他忽然说不出来,本来想好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他本来想说,小爱回来了,她是我一直爱的人。   他本来想说,宁静,或许我们不合适。   他本来想说,我们好聚好散。   可是,为什么看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烦躁,这样的情绪对于叶致远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对于女人,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沈小爱不在的五年,他并未守身如玉,只是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攀得上他。   宁静用手扶着洗衣机,将背挺得笔直,既然到了这一步,她就等着他来跟自己摊牌吧。   心口微微泛起了几分苦涩,原来继母说的是对的,她这样的人只能是豪门弃妇。   他们,原来就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这个才维持了三个月的婚姻是她偷来的。   只是,短短的三月便离婚,是不是太快了些?   她呼气,然后吸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抬起头,迎着日光看向他。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情绪在此时毫不掩饰的就落入了对方的眼中,宁静清楚的看到了叶致远那想说却没有说的表情。   “说吧,什么事都可以说。”宁静深呼吸,将自己的心情调整好。   叶致远的眼里,有纠结,有苦恼,宁静的眼里,却是一片清净,刚才短暂的平复后,她便没有在起波澜。   叶致远想告诉她,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想将五年前的那些纠缠全部说清楚,只是,这个当下,沈小爱自己在酒店里,他要尽快赶过去,所以只能长话短说。   “昨天那个女人是------”终于,叶致远开了口。   只是,话未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疯狂的响声。   拿起,是个陌生的号码,而且是座机。   难道是……   接起。   “喂,你好,请问是叶总吗?”电话里传来恭敬的声音。   “我是。”   “是这样的,我们是皇家酒店的,昨天你在我们这里开了个房间,而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女士现在坐在我们门前的台阶上哭个不停,还希望您……”   服务员的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叶致远就拿下手机,飞奔出去。   再也顾不上身后的宁静,脚步踉跄却飞快。   他的担心表现那么淋漓尽致,宁静不用问就知道,他为何而去。   因为今日的他像极了昨日的他,一模一样的担心。   叶致远,这是不是你的选择。   宁静终于承受不住,身体软了下来,倒在了洗衣机旁边。   叶致远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往酒店,一路上闯了数不清的红灯。   将车停下,远远的就看见那个坐在台阶上的女人。   她还穿着昨天的礼服,双手抱肩,头埋在膝盖里。   叶致远的一颗心都拧在了一起,他早知道她会这么快醒来,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回来。   一步比两步还要大,叶致远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小爱……”他叫着,伸出双手将她整个提起来,抱个满怀。   这是他爱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已经受了五年的罪,他怎么还这样对她。   他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扇醒自己。   沈小爱很显然还在悲伤中,手下意识的推着身边的人。   “走开,不要碰我,走开……”   “阿远,阿远,你在哪……”   “阿远,你不要小爱了吗?”   她的声音哽咽,一句句的控诉像鞭子抽在叶致远的心上般。   薄唇爱怜的亲吻着她的额头,“是我,宝贝,是我……”   “阿远……”沈小爱感觉到那熟悉的味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真的是他。   “阿远。”沈小爱伸开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哭的撕心裂肺。   “我醒来看不见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呜呜呜……”   她像个委屈的孩子,在他的怀里哭个够。   她的哭声,更让叶致远自责,他发誓,从此以后都不会要沈小爱掉下一滴眼泪。   他抬起沈小爱的脸,大手怜惜的抚着她,薄唇吻着她的眼泪。   很咸,很涩。   他的吻颤抖着从她的眼角一直亲到脸颊,系数将她的泪全部吸入肺中。   他要给她幸福的生活,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宁静坐在地上,直到腿发麻才回过神来,叶致远一阵风离去的样子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她忽然有些感叹自己的命运,原来的男朋友,她那么真心的相待,还是背叛了她,而叶致远,她连爱都没有说出来,又要失去。   爱。   对,她爱叶致远。   她还没有跟他说过,她爱上了他。   即便要离婚,即便从此各执天涯,她觉得还是要告诉他。   从地上爬起,双腿发麻,她早已顾不上,直接朝门外跑去。   这里是别墅去,大家都有私家车,一般只有出租车进来,在这一带很难打到车。   她在路上奔跑着,扎起的头发被风吹起。   她跑的飞快,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只是,这样向前跑着,似乎代表我离你就越来越近了。   一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从她的身边开过,戴着墨镜的男人手持着方向盘开的飞快。   宁静根本看不到其他,现在只想要快些找到叶致远。   那兰博基尼却是停了下来,然后挂上了倒档,车子便倒了回来。   在她的位置停下,叫她。   “要搭车吗?”   宁静不理她,她虽然对车了解的不多,但是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豪车。   “我不是骗子,我可以载你一程的,你这样要跑到什么时候。”男人隔着车窗户对她喊。   或许是那句“你要跑到什么时候”触动了宁静,是啊,她这样跑根本就找不到叶致远。   M市那么大,她的两条腿跑断掉,也不跑不过汽车。   宁静停了下来,看了眼车主,他长得不像个坏人。   “我可以…付…你车钱。”她站定,因为跑得时间长,大口的喘着气。   “上来吧,至于车钱算了。”男人一笑,笑她的天真,这车钱,貌似她也给不起吧。   ----------------------好吧,我承认,男小三和女小三,同时华丽丽的出现了,求订阅啊,求订阅,真的求订阅。--------------------------   车门打开,宁静坐上了副驾驶位。   “要去哪里?”男人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方向盘,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去…去…”宁静却不知道去哪里能够找到叶致远,甚至于他昨天没有回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但是,她想有个人肯定是知道的。   “你手机可以借我用下吗?”急于出门,她没有带一件东西。   男人将车速慢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她,笑着,“你不会是借着这个机会问我要电话号码吧?”   “啊……”宁静尴尬死了,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那你放我下车吧。”宁静知道自己是有点突兀,所以还是不再麻烦他了。   “呵呵。”男人却忽然大笑起来,看着她红的跟苹果似的脸蛋,心情大好。   宁静不敢抬头,也不敢问他笑什么,总觉得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很危险,刚才自己真是大脑短路了。   “给。”男人笑完之后,便将手机递给她。   宁静不接,刚才他的话还在耳边。   “跟你开玩笑的。”男人难得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路边看见她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停下了车。   宁静也不好在拒绝,拿起手机,她不能直接问叶致远在哪里,那么只能问陈庆。   只有他知道叶致远会在哪里,所以电话拨了过去。   “喂,是陈庆吗?”宁静只是凭着记忆输的号码。   “恩,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宁静,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宁静握着话筒,声音很小。   “出什么事了,少夫人,你在哪里?”陈庆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有点不明白,少夫人是有手机的啊。   “没事,我出来的急,手机没有带,我只是想问下叶致远现在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   “少爷,他……”陈庆犹豫了,因为昨天他也是亲眼看见叶致远扔下宁静带着沈小爱离开的。   “求求你了……”宁静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叶致远最讨厌就是别人查他的行踪。   可是,她现在必须要过去,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她害怕,再过一会儿自己就会没有勇气了。   “哦,他在皇廷酒店。”这些日子的相处,陈庆对宁静很喜欢,当然不是那种喜欢,他知道宁静是一心喜欢少爷的,他自私的希望宁静可以超越沈小爱在叶致远心中的位置。   “好,谢谢你,陈庆。”宁静将电弧挂断,深深的吐了口气。   然后,拿起手机递给正在开车的男人,“谢谢你的手机,还要我可以去皇廷酒店吗?”   男人觉得好笑,这个女人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吧。   只是,他刚刚有仔细的看她,虽然长得不丑,但是要是倾国倾城还差了那么点,她认识叶致远,他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是的。   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压抑,好像怕别人听见般。   叶致远?   男人笑了笑,打了转向灯。   “好,我送你过去。”男人将油门踩大,知道这个女人额、肯定会很心急。   皇廷酒店。   叶致远抱着沈小爱,她还是不停的颤抖,他心疼极了,怀里的人儿眼泪像是断了线般,止也止不住。   他的吻吻过她的眼睛,她的鼻翼,她的脸颊。   她的唇因为哭泣而微微的发红,气息也比平时呼吸的大,嘴巴张着。   不管他如何安慰,她都紧紧的抱着他,一直哭。   叶致远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来安慰她,薄唇压下,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的唇还像四年前那样,软软的,酥酥的,只要吻上便离不开。   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又好像比记忆里的味道舔了些。   “谢谢你了。”宁静已经到了酒店的门前,将车门关上,对着男人道谢。   “快去吧。”男人微笑着回答,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有急事的。   男人开车离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皇廷酒店门前的台阶很多,宁静一路小跑,一步都能走几个台阶,阳光照着头顶,她抬起手擦了脸颊上的汗。   视线倪过,看到了那个高大男人的背影。   是他,她不会看错。   那是叶致远。   叶致远背对着外面站着,他身材过于高大,而沈小爱又是属于标准小巧玲珑型的,所以从宁静的角度来看,根本看不到他怀里的沈小爱。   终于,她终于找到了他。   宁静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她真的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感谢上天,让她还来得及将未说的话说出来。   “叶致远……”宁静已经跑不动了,今天跑了太多的路。   叶致远在吻着沈小爱,舌头舔着她的唇瓣,她也终于不再哭泣。   感觉有人在叫他,那声音好像还很耳熟。   侧着身子,唇并未离开沈小爱的唇,只是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宁静将双手交叉成喇叭的样子放在嘴前,对着叶致远的背影大叫起来,“叶致远,我爱你!”   叶致远,我爱你。   叶致远,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千年回音般在酒店的门前一遍又一遍的播着。   此时的他已经是侧着身子,所以宁静很清楚的看见他和怀里的人儿。   他们……   他们在接吻……   脑海里闪过在车里,叶致远那么温柔的吻着她的胸。   他一向是不浪漫的人,所以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牵手,拥抱,接吻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抱着一个女人在五星级酒店门前接吻。   这比他携女模上报纸杂志更来得有冲击力。   宁静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再也没有力气挪动半分。   而方才明明已经离开的兰博基尼,此时却优雅的停于酒店的门前,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女人和叶致远表白,可叶致远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叶致远松开了沈小爱的唇,双手还是把她圈在怀里。   目光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人,宁静直直的站在下面的台阶上。   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他听见宁静说我爱你,他以为是做梦,只是现在看着不远处眼眶含泪的女人,他知道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四目相对,他们就这样隔着千山万水看着彼此,叶致远听见了自己左心房心跳加快的声音。   看着那站在风中,单薄的身影,他忽然想要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宁静一步一个台阶,慢慢的上去。   只是,每走一个台阶,心就会痛一分。   沈小爱清醒了过来,看着正向着他们走来的女人。   她不知道这女人和叶致远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向叶致远告白。   叶致远盯着宁静,看着她越来越近。   终于,宁静停下,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台阶。   “你来干什么?”叶致远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宁静红着的眼眶又红了几分,满眼的委屈。   “阿远,头好痛。”怀里的沈小爱出声,纤细的手指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哭的时间长了。”叶致远将视线从宁静的身上离开,满脸担心的看着沈小爱。   “不知道,就好痛。”沈小爱身子又开始发抖起来。   叶致远心疼极了,要知道沈小爱所有的噩梦来源,都是因为他。   如果没有他,沈小爱或许永远是那个小镇上笑的最开心的姑娘。   如果没有他,沈小爱将会嫁给普通男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呜呜……阿远……阿远,你不要离开我。”沈小爱抱着叶致伤心的哭了起来。   “阿远,没有你,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呜呜呜,阿远……”   叶致远不知道沈小爱怎么变成了这样子,大手心疼的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冷静下。   可是,她越哭越厉害,而且开始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小爱,我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叶致远最见不得沈小爱的眼泪,何况此时的她像个破碎娃娃般。   “阿远,不要走……阿远,好多的血……阿远……”   她每说一句,叶致远的心就痛上一分。   他知道,她想必又记起了那些事情。   宁静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本以为不会掉下来的眼泪,最终流了满脸。   心脏处像是被人用刀生生的掀开,然后狂妄的又洒了一把盐。   痛,除了痛,还是痛。   叶致远紧紧的搂着沈小爱,高大的身子将她护在怀里。   忽然,怀里的人儿没有了声音,也不再哭泣。   “小爱,小爱……”叶致远试探的叫着,可是却得不到回应。   拉开些距离,只见沈小爱脸色苍白,头耷拉着,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叶致远以为她睡着了,摇了下,还是没有感觉。   叶致远感觉心脏都停止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他不允许她再也任何的意外。   “小爱……”他对着空旷的天空,惨叫一声,全然不顾此时路上太多的行人。   在他的世界里,如果没有了她,那些骄傲自尊又算的了什么。   打横抱起她,爱怜的看着她。   脚步飞快,朝着停车的地方去。   路过宁静的身边,余光瞥见她满脸的泪痕,只是脚步未停,此时的沈小爱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呼吸开始变弱,她的脸色没有一点血丝。   宁静转过身,看着那么高的台阶,叶致远三两步便走完。   终于抬手,擦干脸颊上的泪。   原来爱情,不是我爱你,你就会爱我。   原来爱你,从来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很快,叶致远开着车带着沈小爱朝着最近的医院狂奔而去。   看着趴在那里,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沈小爱,他心疼的想把自己千刀万剐。   宁静沿着台阶向下走,这里是哪里,她不知道,怎么回家,也不知道。   身无分无,再加上没有通讯设施,她只能沿着街边的人行道漫步。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很想要做个骄傲的宁静。   可是,心好痛。   抬起头,望着天,眼泪便不会流下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或许就这样走下去也是件好事,起码不会看到令自己心痛的画面。   可是,连老天爷都不待见她,她刚被男人抛弃啊,是不是还嫌不太可悲,这会居然下起了雨来。   刚开始还只是细雨,后来渐渐的,成了瓢泼大雨。   雨湿了满脸,正好可以遮住眼泪。   周围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一声接着一声。   她没有理会,在这样的时刻,她自问是没有人认识她的。   只是,面前停下了一辆汽车。   她没有看,反正不是他的。   车窗摇下,透过雨帘,她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   成熟优雅,不似他,他是冰冷傲慢。   男人看着她,湿了的头发狼狈的贴在面颊,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湿透,将她迷人的曲线展露出来。   抬腿,离开。   男人似乎不死心,驾着车跟在他的身后。   终于,她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   她站定,看着车内优雅成熟的男人,大叫,“为什么要跟着我?”   明明是句很正常的话,她却流了满脸的泪。   为什么该跟着的人不来,不该跟着的却要来。   她的委屈,她的心痛,在漫天的雨里说出来。   “上车。”薄唇吐出两个字,看着这样的她,忽然觉得很面熟。   “不上,你以为你是谁啊?”宁静第一次对着一个陌生人发着这样的情绪。   而男人始终都没有下车,优雅的坐在驾驶位,敞开的车窗,零星的雨滴滴入车内,那么好的车,他竟一点也不嫌弃。   “不要忘了你还欠我的车钱?”男人看着他,薄唇再次勾起。   宁静有些想笑,你谁啊,神经病。   只是,却在下一瞬,认出了他。   宁静着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她以为早上两人的相遇只是普通的陌生人释出的友善,没想到世界那么小,却居然又遇见。   他一如早上那般,而她则狼狈的像落汤鸡。   开着这么好的车,居然还在意那么点车钱,宁静笑他的小气。   他似乎看懂了她的神情,开口,“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从来不会要。”   相对无语,他说的很有道理,是她欠的,而且当时信誓旦旦的说要还。   就这样吧,在这样的雨天,她不想一个人,有个人陪着也不错。   于是,宁静再次坐进了兰博基尼的副驾驶位置。   浑身湿透,雨滴顺着裤脚滴落在他豪华的车厢内,宁静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挪着脚,只是,越挪越多,便不再动,免得湿了更多的地方。   刚才淋了雨,这会有点冷,宁静打了个喷嚏,男人体贴的将空调调高。   男人驾着车,像来时一样,专注的盯着前方。   “这次要去哪里?”他问。   “随便。”她答。   他俊逸的眉峰拧在一起,随便,那是什么地方。   “其实,幸福应该要靠自己争取。”好久好,男人忽然开口,他已做过简单的调查,知道她是叶致远的妻子,而那个女人不知道是谁。所以自觉以为是小三。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很大,宁静望着散落在车窗户上的雨滴,轻叹着,“那要是不爱呢?”   “不爱,那就离开吧。”男人优雅的开口,修长的双手攥着方向盘,漂亮的拐着弯。   不爱,那就离开吧。   宁静在心里念了这一句话,早上她来的时候,是抱着多大的勇气来挽回的,这会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般。   她的爱,在他的眼里,分文不值。   他吻着那个女人,却连一个目光都未曾给她。   何其可悲!   不爱,那就离开吧。   是吧,他不爱她,那么她走,留给他们个清净。   有些累,因为淋雨,脑袋开始晕乎乎的,不一会儿,宁静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男人一直在开车,他一向做事认真,一件事就是一件事,从来不用一个精力去做两件事,那样只怕两件都做不好。   等车子停下的时候,男人才发现,她已睡熟。   这里是码头,一望无际的大海,也许心情会变好。   他本想带她来散散心,哪知道她竟然睡着了。   于是,车子再次启动,他像市区开去。   再次停下的时候,已然到了酒店的门前。   这是他旗下的酒店,豪华,却很温馨。   她睡得那么熟,也不指望可以醒来自己走进去,他的长臂抱着她纤细的身子。   走进大堂的时候,前台愣了好久,总裁怎么会带个女人来。   而且,要开房,也不会选择在自家酒店开的,那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男人没有看任何人,直接抱着女人向顶楼走去。   总统套房内,男人将她放在沙发上,她身上的衣服湿的厉害,他仅是抱了她,就已然全湿,这样睡觉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长指伸出,开始扯她的衣服。   然后,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他走到客厅开始办公,他一向对于工作要求的严谨,却不曾想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翘班。   毕竟,他的事业才刚在M市起步,这会正是关键的时候。   午饭后,他走到卧室,看着床上的女人,真的好有福气啊,他不禁想,她不是被甩了吗,怎么可以睡得这么熟,一般失恋的女人不是也会失眠吗?   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没心没肺,是他对她第一面的了解。   时隔多年,当男人回忆起这相识的最初,才明白,没心没肺只是对于他。----这是后话,请继续关注。   本想出去继续办公,只是脚步却生生的停住了。   女人的脸颊红的不正常,而且呼吸又粗又大,好像鼻孔被堵住般。   他大学时候修的是医学,自然能够看得懂她的反应。   走进,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第一反应就是发烧了,手探出,果然是。   拿出电话,吩咐秘书带个医生来总统套房。   很快,秘书便带着医生前来,他在电话里已经简单描述了她的样子,所以医生拿来的药正好用上。   手臂被拿起,针眼穿过血管,点滴被挂上。   “安先生,果然如你所说,是发烧,四十度。”医生走出客厅,汇报着情况。   “恩,你可以离开。”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叉,优雅迷人。   “那,起针……”医生有些为难的开口,毕竟点滴起码要挂两个小时。   “我来。”   医生错愕着,怪不得刚才他能准确的说出发烧刚用的药。   秘书和医生离开,男人站在卧室,看着依然睡着的宁静,摇头。   爱情,果然是伤人的,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爱情。   将笔电拿到卧室,眼睛虽然在看电脑,心却一直想着那点滴,实在没辙,他只好放下工作,安心的看着她的点滴。   一瓶结束,他又换了一瓶。   她虽然没有醒来,但是脸色已经不再那么苍白了,出现了些许的红晕,像是刷着腮红,看起来可爱极了。   又是一瓶结束,他拿过她的手放在腿上,然后拿起棉签,一只手托着她的手心,一只手快速的拔掉针头,然后将棉签按在上面。   像个专业的医生,握着她的手,毫无杂念。   然后,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继续办公。   又过了一个小时,宁静醒来。   入眼全是陌生的环境,仔细的又看了一眼,还是不知道是哪里,大脑有些混沌,想要出声,却看见了窗前站着的男人。   他背身而立,白色的衬衣扎在裤子里,平整的没有丝毫褶皱,笔直的西装裤隐隐的泛着光泽,包裹着他修长结实的长腿,气质浑然出众。   “这……是哪里?”嗓音干涩沙哑,声音更是难听极了。   男人转身,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去了客厅,然后端着杯温水走来。递给她。   “这是酒店。”正在喝水的宁静听着这几个字,很显然吓了一跳,差点将水杯扔在地上。   快速的将水杯放在床头,然后开始检查自己。   不是来时的衣服,不是她的衣服。   “啊……”宁静大叫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趁人之危。   男人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眼眸眯起,睨着她。   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通常女人要是被他带来酒店,都得跪地感谢,可是她居然一副要死的样子。   挫败,从未有过的挫败。   他是洪水猛兽吗?   “我没对你怎么样?”男人实在不想让她继续发狂下去,吵死人了。   “嗯?”宁静睁大眼睛,脸颊因为发烧红扑扑的,哭过的眼睛更像是溪水般清澈见底。   “你这表情是想让我对你怎么样?”男人勾起唇角,开着玩笑。   “那,衣服?”宁静指着自己的衣服,这不是她的衣服啊。   “服务员换的。”他气定神闲的说着,其实,他是解开了一粒纽扣,便觉得不妥,才叫了服务员来换。   “我怎么会在这里?”宁静这会脑袋被烧的晕乎乎的,自然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扯动薄唇,嗓音依旧如往常,低低沉沉的,重复她的话。   “是我问你的。”宁静拽着身上的棉被,盖着自己。   “你在路上淋了雨,然后上了我的车,之后你发烧了,我便将你带到这里,不信,可以看看左手的手臂还有针眼。” 他说的轻描淡写,故意忽略了之前的片段。   宁静果然抬起左手看了看,真的有针眼,怪不得刚才那么痛呢。   “谢谢你。”她是真心说着感谢的,一天之内,这个男人帮了自己两次。   “只是口上说说?”男人睨着眼睛看她,眼角处有笑痕。   “那我请你吃东西吧。”宁静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毕竟在美国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一般大家会选择用食物感谢。   “真的想请我吃东西?”男人问。   宁静点头,确实是真的,他救了她,请他吃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是现在,她没有带钱是一方面,她想先解决跟叶致远之间的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刚才为了给你起针我还没有吃饭,如何?”他淡淡扬眉,话语虽然是询问,但那气质却让人无法拒绝。   可是,宁静却依然拒绝了。   “今天不行,我没有带钱。”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男人看着她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这女人最起码有二十三了吧,怎么做起事情来像十八呢。   “好吧,等你带了钱。”男人只好妥协,不然她会直接把头低到地上的。   “我想回去了。”宁静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她是真的要回去了,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在想清楚之后,宁静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要等一下,你的衣服被送去干洗了,最起码要半小时才会送来。”男人站在那里像是一道风景,宁静从未看见过如此优雅的男人。   不自禁的点头,道:“好。”   “那你在休息下。”男人说完,离开了卧室。   拿起笔电,继续工作,脑海里却总是出现宁静的脸。   呆呆的,愣愣的。   这女人似乎很好玩。   果然,三十分钟后,宁静的衣服送来了。   这会已到了下午,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黑。   男人开着车,笑了起来。   宁静不明所以,看着他,问:“笑什么?”   这会雨已经停下,顾及她刚刚发烧过,男人却只打开了少量的窗户,有微微的风吹进来,很舒服。   “人一天要吃几顿饭?”毫无边际的一句话,宁静被问住。   “三顿。”只要是个人都应该会回答这问题吧,宁静有些鄙视他。   “是哦,我今天载了你三次,依如三顿饭的时间,早上,中午,晚上,你说是不是缘分?”他停下车子,望着她,眼睛里闪着光,亮晶晶的。   ☆、123、她手里紧紧攥着别的男人名片   “是哦,我今天载了你三次,依如三顿饭的时间,早上,中午,晚上,你说是不是缘分?”他停下车子,望着她,眼睛里闪着光,亮晶晶的。   “ 哦,算是吧,跟吃饭一样。”她喃喃出声,男人实在受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女人,天然呆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那这一次,你要去哪里?”男人重新发动引擎,询问她。   “回早上的别墅区。”   “从始点回到始点,这似乎更是一种缘分。”他的视线看着前方,专注有力,宁静看着他的侧脸,低下头。   她不知道和叶致远会不会回到始点,她知道陪他到达终点的人不是已经不是她了。   “不如我们去吃个饭,你中午都没有吃。”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好似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不用了,如果我们还有第三次相遇,那么我请你。”她坚持,今天的她很乱,她想要静静。   “那好吧。”男人也不在坚持,他并不是那种粘人的性格,何况对于女人,他一向被动。   二人在别墅区分别,宁静说了声谢谢和再见,准备离开。   男人却忽地从车上下来,叫住她。   宁静转头,不解的看着他。   “这是我的名片。”男人手向前伸,手里握着张白色的名片。   宁静站着,没有要接的意思。   “原来车钱真的不打算给我啊?”男人调侃出声,宁静尴尬至极,脸红的接过名片,随意的放在口袋里。   “我会还的。”宁静郑重的开口,然后转身离开。   男人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这女人是至于把弦绷得那么紧吗?   上车,然后离开。   宁静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开始吃晚饭,依依一个人嘟着嘴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依依……”宁静换下拖鞋,走进客厅。   “阿姨,你回来了啊?”碍于陈管家在场,依依只好叫着阿姨。   “恩。”宁静吸了吸鼻子,发烧带起了轻微的感冒。   “我还以为你和爹地两个去逍遥快活,不要依依了呢?”依依立刻扑进她的怀里,仰着小脸撒娇。   宁静今天很累,早上跑了那么多的路,再加上感冒和发烧,她没有太多的心情陪依依。   “依依,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阿姨饿了呢。”   “恩,好。”   宁静拉着依依的手,去了洗手间,然后一起坐在餐桌边。   依依还是絮絮叨叨的问宁静叶致远的事情,宁静只好简单的带过,说公司加班。   一顿饭,吃的也倒是平静。   宁静吃的很少,根本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粥。   睡了一下午,这会也没有睡意,宁静便想到书房去看会书。   坐在叶致远曾经坐的位置,宁静其实很少进书房,刚开始的时候叶致远说书房不能进,她便没有进来,后来她们在这里做了一次后,叶致远便让她进了。   桌子上摆放着电脑,鼠标还有他握过的痕迹。   从书架上随便拿起一本书,放在面前。   脑子里又开始出现叶致远和沈小爱的影子,她其实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更是不知道那女人是叶致远的什么人。   但是,女人天生就有第六感,就凭着叶致远那么紧张她,那么担心她,就可以断定不是前女友也是初恋情人。   宁静突然有些想笑,明明此时她根本就应该笑不出来的。   无奈,看不下去,而且房间里都是叶致远留下的气息,淡淡的薄荷香,宁静更觉心里绞痛。   站起身,准备离开。   身子无意碰到刚才的那本书,哗啦一声,倒在地上。   本是无意的举动,宁静弯身将书捡起来,里面夹着的照片却落下来。   背朝上,一片胶卷的白色。   宁静再次弯身,捡起。   站起身,顿住了,心痛的连呼吸都忘了。   那张照片上是叶致远和沈小爱,他身穿白色的衬衣,她穿着粉色的卫衣,头靠在他的怀里,他拥住她的腰身,青春年少,笑的甜蜜且幸福,灿烂而张扬。   原来他们真的是认识的?   脑海里闪过白天他们接吻的那一幕,惊心动魄,气壮山河。   叶致远,他的前女友回来,而且他深爱着她,她是不是应该拍拍手走人,让出叶太太的位置呢?   还记得当初结婚的那晚,她就说过,“叶太太的位置你随时可以拿去。”   可是,经历过这些时日,她真的还可以吗?   原来,想是一回事,可是真的做,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想做拖泥带水的人,可是,她刚刚明白对他的感情。   宁静将照片放进书里,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离开。   回到卧室,准备洗澡,下午淋了雨,虽然换了衣服,但是没有洗澡,身上还是很难受的。   从柜子里拿过粉色的睡衣,门这时却从外面被打开。   “怎么了,依依?”她边说边转身,只是在看清门口突然出现的人时,手里的睡衣一个不留神掉在地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应该守在她的身边,不是吗?   “依依已经睡下了。”叶致远将房门关上,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依依。   “哦。”宁静点着头,依依一向早睡。   “我有话和你说。”叶致远迈动着长腿,向着宁静走去。   宁静只觉得呼吸都变快了,他要说什么。   离婚吗?   她莫名就有了不舍,她记得每一个夜晚,他们共度云端的快乐。   他是她长这么大,唯一爱上的男人。   离婚。   好沉重的两个字,重重的砸在宁静的心口,让她痛到窒息。   叶致远深眸扫她一眼,然后坐下来。   叶致远是偷着跑出来的,沈小爱的情况很不稳定,经常出现噩梦的现象,他安慰了好久,再加上镇定剂的作用,她才稍微睡去,他的时间短暂又紧迫,他要在她醒来的时候回医院。   来的时候想好了,要跟她离婚。   可是,这会看着她闪烁的大眼睛,单薄的身子,叶致远喉咙犹如卡着鱼刺般,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   他想告诉她,那些关于沈小爱的不幸,可是那些事,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在车里做过千百次的心里建设,他要对沈小爱负责,此时却是如鲠在喉,一字难言。   一时相对无言,室内一片安静。   最终的最终,宁静先开了口。   “离婚协议书直接给我就可以了,我会签字。”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似乎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叶致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就这么轻易的将离婚两个字说了出来。   他想了那么久,都没有说出口的话,她就这样说了出来,叶致远双眸冲血的看着她,似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原本在看到沈小爱所受的那些折磨,他第一反应就是好好的照顾她,弥补她,但是他现在已经结婚,不可能让沈小爱限于小三的境地,所以唯一的方法只有他和宁静离婚,然后重新去沈小爱。   明明是想好的,可为什么由她说出来,他竟是这样的怒。   说完,便直接拿着睡衣朝浴室走去。   身体在经过他身边的瞬间,手腕被他一把抓住,她来不及反应,后背已经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冰冷的墙壁,让她的肩膀一凉,本来就在发烧,身体更是承受不了,开始泛起鸡皮疙瘩。   叶致远却拿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瞪着她的双眼几乎要一口活吞了她。   “宁静,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牙龈咬得生疼,按着她肩膀的手几乎要将她的肩膀给捏碎了。   他没有记错,是她先招惹的他。   他更是没有记错,这个女人早上还在晨光里对他说,“我爱你,叶致远。”   短短一天的时间,她竟然要离婚,他都没有说,她有什么权利说。   “你有钱,多金,是M市出名的钻石王老五,嫁给你带出去多有面子。”宁静开始口不择言,身体忍不住的有些颤抖,她只希望叶致远刻意快些放开她。   “呵呵,给你卡的时候还装的跟桢洁烈女是的,原来骨子里就是个婊子。”   叶致远从未对宁静说过这样的话,在她的记忆里,他虽然冰冷,难以接近,却是绅士礼貌的,此时听他这样侮辱她,心都凉了。   “是,不装的像,你怎么会给我卡。”她豁出去了,反正大不了就是离婚,早离晚离都是要离的,不如快点解脱。   “不要忘了,我现在还是叶太太,等我们签过离婚协议,你的财产我还有权利分一半呢。”她怕他听不明白,咬着牙忍着痛又加了一句。   “呵呵,叶太太,你还真的会高估你自己,我告诉你,你充其量就是个暖床的。”他怒,快要被胸腔里的怒气燃烧的疯了。   宁静的脸色白了又白,他说的话很难听,狠狠的将她的骄傲和自尊踩碎在脚下。   看着叶致远充满了怒气的脸,她开口,“既然是暖床的,我现在不想暖了。”   “暖不暖不是你来决定的,你以为你是谁,在我叶致远的世界里,有你说话的份。”他的手不禁又用力几分,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住心头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宁静吃痛,清丽的眼中带着不安,她害怕了,不该惹怒他,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事。   叶致远泛红的双眼,带着滔天的怒气,大手用力的提起她的腰,将她重重的甩在床上。   然后,那张刚才被随意放在口袋里的名片,从空中落了下来,正不偏不倚的落在饿了叶致远昂贵的皮鞋边。   “安子皓,丽晶国际酒店总裁……”叶致远捏着名片,读者上面的字,目光嗜血的看着宁静。   宁静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刚才只是随意将名片放在口袋,她根本连上面的名字都没有看。   “叶太太,这是什么?”叶致远踱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大手掐着她的下巴。   “名片。”宁静不知道在此时为什么还能这样回答,可是不这样回答又如何,上面的信息她一概不知。   “呵呵,怪不得急着离婚,原来叶太太是找了下一个金主。”   宁静觉得累,不愿在解释,她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叶致远。   而她的不解释,他完全当为默认。   大手挥出,很快那张名片便成了纸屑,白色的纸屑像雪花般散落在宁静的脸颊上。   “你讲道理好不好,那只是一张名片。”宁静受不了他这样的侮辱,她跟那个男人根本什么都没有。   “我不讲道理,你现在因为这张名片要和我离婚,你们到了那种地步,接吻还是上床,哦,我忘记了,叶太太一向秉持着先上车后补票的作风,你们干那些见不得的勾当,不怕被我知道吗?”他平时都不叫她叶太太,可今天却是叫上了瘾。   他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力道很重,她的下巴还在他的手中,她感觉下巴应该要碎了。   “我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她开始大叫,开始反抗,她爱着他,怎么可能会去背叛他。   “有没有,不是你说的算。”   “你想干什么?”宁静吓坏了,这样的叶致远太恐怖,哆嗦着唇瓣不安的看着他。   他抿着唇,冷笑。   她身上单薄的衬衣,被他的大手一撕,就碎成了两块,崩掉的纽扣弹起落在宁静的脸颊上,有微微的痛。   还没来得及制止,他的大手便将她翻过来,胸衣也被扯落,露出光洁的后背,动作粗鲁的让宁静又是一痛。   “叶致远,别逼我恨你。”她不想恨他,真的一点都不想,那些甜蜜的过往还在昨天。   他亲口说过,你不是哪样的女子,是我看错了。   他亲口说过,你是叶太太,我是叶先生。   宁静明明此时就危险的要命,脑海里却一遍又一遍闪过他曾经说过的话。   那些让她的心不停跳跃的话,那些让她的感情更加深的话。   现在,看来,只是枉然。   “恨吧,反正我们很快就会结束了。”猩红的眼瞪着她,叶致远死命的止住了她乱动的双手,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毫不犹豫的把她的双手绑在床头,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疯了,这个男人真的疯了。   宁静被吓住,红着脸,挣扎的越发激烈。   她的力气,怎么敌得过明显已经陷入疯狂的叶致远,再加上她现在还失去了双手。   “他是怎么开始的?”叶致远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移,她双手被绑,根本无法反抗。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宁静害怕极了,只得拼命的摇头,否认。   叶致远哪里听得进去,长指狠狠的捏住她胸前的凸起,靠近了她的脸颊,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狠厉,“不说,那就做到你说为止。”   他的手所到之处都带着摧毁的魔力,宁静无法承受他的那个力气,刺痛唤醒着她的意识。   她看着他,失去理智的样子,突然想笑,叶致远,你是因为在乎才发疯的吗?   在乎她的身体被别人碰过?   在乎她的心里装着别人?   叶致远的双眼,完全看不到其他,他能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背叛他的女人。   五年了,自从那次沈小爱倒在血泊里,他已经五年没有疯狂过了。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想到这个女人跟别的男人上床,他就有着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五年前,他也只是给了宣子言一枪,现在,他却想杀人,杀光全世界的人,只剩下他们,那么她的眼里便不会看见别的男人。   叶致远不知道这种占有是什么,他对沈小爱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此刻,却为了怀里的女人,为了这个他根本就看不起的女人。   他为了她变得激烈又极端,几乎不像是自己了,可是,没有办法,谁叫这个女人这么欠做。   身体每一处都留下他给的痕迹,只是以惩罚为目的的接触,疼的脸脚趾都缩在一起。   本来就发着烧,现在浑身被脱光,更是冷得不行,身体都在发抖。   而他满心都是疯狂的怒气,那些怒火要将他燃烧。   腰|身|一|抬。   她被他的分身大力的刺穿。   没有前奏,没有湿润,干涩的甬道就这样承受着他的巨大。   痛,好痛,全身都痛。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下深入,都用尽力气,直达最深处,似要将她贯穿。   她想逃,却根本逃脱不了。   这样的惩罚,简直是羞辱。   双手被绑,身子弓着起来,正好方便他行事。   动作越动越大,叶致远像头发疯的狮子般,带着自己最利的爪子在敌人的阵营,厮杀,绝不手软。   宁静不敢说话,吓体的痛完全承受不住,牙齿死死的咬着柔嫩的唇瓣。   鲜血漫过嘴角,她承受这他给予的残忍。   他此时脸上的阳光早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邪肆,还有残忍。   一记又一记深顶,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身体像是被千万只的蚂蚁啃食着,全身的血肉都要剥离开。   双手绞在一起,指甲都被折断,身体上每一处都在痛,可是哪里比得上心痛,他这样的举动,是将她的一颗心生生的撕开,拿尖刀一点点割下那血肉。   看见沈小爱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他是下定决定回来离婚的,条件可以任由她开。   可是,他还是不忍心说出来,却没想到她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出来。   他在这段婚姻中一再退让,一再失去自己的底线,为了她,他甚至动过委屈沈小爱的念头,可是她呢?   她都做了什么,她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勾当。   他不能忍受自己的不忍,被她狠狠的践踏。   他更不能忍受,她不知廉耻的给他戴绿帽子。  他更不能忍受,在她的心里还住着另一个男人。   身体不断碰撞,心却是越离越远。   外面的天色已黑,宁静在几乎是永无止境的纠缠中,不断的沉浮。   她的体力显然是跟不上他的,而且还发烧,终于她在一个云端跌落,眼睛闭上,再也睁不开。   那里,她看见了,她站在一片阳光下,跟他说“叶致远,我爱你。”   可是,他温柔的看着怀里的人儿,连余光都未曾给她。   一切,早已经失控。   夜色渐深,而叶致远的怒气并未消减。   当猛烈的暴风雨停下来的时候,身下的人儿早已晕死过去。   叶致远本能的以为,他只是做的激烈点,并未深层次的想,以前做的凶了,宁静也会晕过去。   叶致远抽出自己的身体,看着身下惨白着张的人儿,晕黄的灯光下,女人的身体遍布伤痕,有牙齿咬得,有手指掐的,白希的肌肤都是青紫的痕迹,有股懊恼从心间闪过,眸光略带深沉,将薄被扯过,盖在她的身上,下床,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叶致远从浴室出来,看着床上的人儿还是一动不动,视线落在她被绑着的双手上。   伸手,解开那领带,头发上的水正好滴在她的脸颊上,顺着苹果肌滑落在嘴角。   宁静完全是晕过去的,脑海里很多片段,身体更是只有一种感觉,便是痛,而即便晕过去,双腿还被叶致远死死的扣住,用力的抽叉。   身体很沉,冷的发抖。   叶致远换好衣服便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走的为何如此着急。   真的只是为了医院的沈小爱吗,还是不敢面对醒来的宁静?   他自己都不知道,疯狂过后,身体酣畅淋漓,连想法也奇特起来。   坐进车里,并没有启动。   双手抵在眉间,脑海里闪过都是宁静求饶的神色。   她其实很害怕吧,那次被继母虐打,她的眼里还没有刚才的惶恐。   她是真的吓到了吧?   抬头,目光落在三楼卧室的窗户上,他走的时候并未关灯,只是将灯光调暗,他知道她爱极了干净,肯定会起来洗澡的,到时候屋里一片黑,她看不见怎么办。   甩头,他嘲笑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像个娘们。   驱车离开,毫无留恋。   叶致远回到医院的时候,沈小爱已经醒来,靠坐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睡了一觉的她,显然比方才好了很多。   “阿远,你去了哪里?”沈小爱听见门响,眼睛里都是惊喜。   叶致远晃了晃手里的晚饭,扬着唇,“我去买了些晚饭,等你醒来的时候吃。”   沈小爱并未出声,只是盯着他看,她其实醒来快三个小时了,他去哪里买的晚饭,居然能从七点买到十点多。   而且他头发还没有干透,很显然是洗了澡过来的,最主要的是他身上已不是白天的那套衣服。   她不动声色,并未揭穿他的谎言。   ☆、124、他说:小爱,我娶了别的女人   叶致远将买来的晚饭摆在餐桌上,然后将折叠桌放在床上。   他来的时候,想到她没有吃饭,特意绕到买了五年前她最喜欢吃的粥。   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   轻轻地舀了一勺,嘴唇贴近,呼呼的吹着。   沈小爱怕吃烫的东西,当时他们在一起,很多时候吃饭她一个人都要吃几个人的时间。   舌头伸出,尝了尝那温度,适中。   “来。”勺子朝她伸去,像五年前她生病时一样。   他那时,特喜欢喂她吃饭,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将他勺子里的饭吃干净,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那时候,她总是依偎在他的怀里,笑的虚弱的跟他说,“我要吃港记的粥,叶氏的肉夹馍,东城的小笼包……”   他的双臂总是紧紧的搂住她,笑着,“是不是连我也要吃了?”   她总是脸颊红红的说他开始欺负她,他却爱极了她小女人的娇羞。   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真的是最愉快的。   “恩,粥还是五年前的味道。”一口温热的粥下肚,沈小爱夸赞。   只是,这句话只是在说粥。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闪烁,她不确定他还是不是五年前的叶致远。   一碗粥,依如五年前那样。   他喂,她便吃。   一会的功夫也是见了底,沈小爱很瘦,吃的东西也很少,所以吃了一碗粥之后,一个包子都没有吃。   叶致远将餐桌撤掉,给她的背后放了个枕头,让她可以舒服的靠着。   他坐在床侧,将她纤细嫩白的手握在手心里,慢慢的摩挲。   她瘦了很多,比五年前还要瘦,那时候最起码手指上还有点肉,可如今全是骨头。   他抬头,看着她,还似五年前那般漂亮。   “小爱,我有话跟你说。”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开口。   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样的隐瞒他受不了。   虽然沈小爱因为她受过很重的伤,他无法不愧疚,他也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只是,他现在的责任不知她一个了。   如果沈小爱没有遇到自己,她会怎么样?也许还在那个小镇上,可是却可以无忧无虑的过自己的生活。   沈小爱身子斜靠在枕头上,看着他,笑了。   “什么事?”   “小爱,我结婚了。”感觉说出来后,心口那团堵着的气也疏散开来。   “什么?”沈小爱很显然是不相信,死命的咬着唇,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你说什么?”   她不敢相信,五年前爱她要死要活的男人,居然说他结婚了。   呵呵,短暂的五年时间,他居然结婚了。   可笑,可笑至极。   “小爱,我说我已经结婚了。”叶致远看着她,眼神一片清明,他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清醒,从在宁静身上失控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不舍得放开宁静。   “你怎么可以结婚,你不是说好了要娶我的吗,你怎么会结婚,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怎么可以忘记我,怎么可以,才五年啊,你对我的爱,只能这么短吗?”她没有斥责,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平静的陈述着。   “是你把我带出小镇的,是你让我遇见这样的人生,是你让我消失了五年,可是,现在我活着回来,你却已经结婚了。”   “阿远,我不想怪你,可是我的心好痛,好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小爱啊?”   “五年前,你给我一枪,我本来以为死定了,可不曾想我被人救起,然后开始漫长的治疗。”   “你可知道,身体上的病可以痊愈,心灵上的伤要怎么治愈?”   “阿远,你可知道,五年里,我几乎都不敢睡,因为我只要睡着就会看见你对着我开枪。”   “你不知道,你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你已经睡在别的女人身边。”   叶致远深邃的眸,染过心痛,她这样平静的诉说这五年的点滴,他的心又开始无休止的撕扯。   “对不起,小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叶致远眼睛都红了,他将她从小镇带出来的时候,发过誓,只此一生,只会给她快乐。   却不曾想过,她自此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痛。   “没有对不起,我只是输给了时间而已,五年的时间,足够你忘记我了。”她低下头,掩饰住满眼的红色,声音很低很低,没有一丝埋怨。   “我没有忘记你,五年里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叶致远看不得她这么委曲求全的样子,她可知道,他怎么能够忘记她,即便记忆不再,依依长得如此像她,特别是那双眼睛,他如何忘得了。   “五年前,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宣子言说你已经死了,而且我亲眼看见你的墓碑,我也想随你而去,可是我看见了依依,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女孩,她才三个月,没有一个亲人,那是你的女儿,我要帮你照顾她长大,要看着她幸福。”   “我把对你的宠爱加倍给了依依,那是你的女儿,我想要是你看到我那么的疼爱依依, 在天堂你是不是会原谅我一点。”   “小爱,这五年我没有忘记你,结婚只是巧合而已。”   “那你可以跟她离婚吗?”沈小爱接着问,眼神里升起了层水雾。   要是在三个月前,他叶致远会毫不犹豫的说会。   只是现在,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字这么难以说出口。   “那你走吧,即便我爱你,我也不容许自己去做别人的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阿远,不能给我幸福,便不要再出现。”她的语气冰冷,毫无温度,表情更是认真。   她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在感情上一向倔强,她不会允许自己去做那样的事情。   他爱宁静吗?叶致远也不知道,他曾经斩钉截铁的说,永远不会爱上那种女人,   虚伪,做作。   可是事实上,这三个月的相处,他们不断的磨合,宁静却用她独特的方式走进了他的心中,虽然还没有到爱的地步,但和她离婚,只要想到以后会看不到她的笑,看不到她小小的身子穿梭在房间里,他便不舍得。   只是,放开沈小爱,他更不舍得。   她是他心里的月亮,那些痛苦的曾经是靠着她撑过来的。   “小爱,我不想离婚,但我也不会放开你……”叶致远态度是从没有过的坚决。   “那你打算让我做什么,情人,小三,暖床的,还是玩具的。”沈小爱打断他的话,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他喜欢上另一个女人的消息。   “小爱,你明知道我有多珍惜你,为何要这样说自己。”叶致远有些责怪,他的小爱是善解人意的,她应该体谅他这场婚姻的啊。   一室沉默。   良久后,沈小爱开口,“阿远,你走吧,我累了。”   累了,早知道不如五年前就死去。   早知道,就不会这么坚持的要回来。   原来,命运终究错待了她。   “小爱,我不会走的,我说了不会放开你,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等我,等我想出万全之计。”她的冷漠,终让他有些气恼,语气加重了些。   沈小爱没有说话,只是躺了下去,身子侧对着他。   叶致远没有动,就坐在原先的位置看着她。   她看似很平静,没有一点被打击到的样子,平静的睡觉,   只是,那肩膀开始抖动,越来越厉害。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无声的哭泣,眼泪终是止也止不住。   叶致远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重新坐回床上,只是调整了姿势,靠在床边上。   双臂伸开,将她抱在了怀里。   沈小爱自是不让他抱的,他都已经结婚了,还来招惹她干什么。   只是,她本就瘦小,力气哪里敌得过他,纠结了下,便安静的任由他抱着。   他的大手伸出,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轻叹,揉着她的发丝。   “哭什么?”   她不语,只是吸了吸鼻子。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你可知道我想了你五年。”他爱沈小爱,从五年前就开始。   “我给你说说依依的事情吧。”他将她抱紧,语气温柔。   沈小爱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是不理他。   “依依八个月的时候开始长牙,一岁的时候会走路,只是讲话比较晚,整天就知道呵呵的笑,直到一岁半的时候才听到他叫我爹地。”   “依依很像你,过几天等你身体好些,我带来给你看,她长得和你一样的漂亮,特别是眼睛,会说话,每次背对着我干坏事,便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你知道,我最吃这一套了,当年对你也是。”   “依依现在五岁了,开始上中班了,老师说她学习很好,而且很懂礼貌。”   沈小爱还是不说话,听着这些,眼眶红了又红,那是她的女儿,她却一次都没有见过。   “依依因为早产,身体不太好,但这几年悉心照顾,她也健康了很多,依依性格很开朗,不像你文文气气的,特别是穿着公主裙的时候,笑的跟小仙女一样。”   “我给依依看你的照片,告诉她你是她的妈妈,让她记住你的样子,她说,妈妈好漂亮哦。”   “小爱,我做梦都想,我,你和依依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那你有跟依依说我去了哪里?”沈小爱终是受不住的开口问,她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跟依依说的。   叶致远的手紧了紧,将她抱的更紧,好像下一秒她又会消失般。   “我说妈咪去魔法学校学习魔法了,等妈咪学习成功,可以打败坏人的时候就会回来,你知道的,小孩子是很好哄的,所以,依依一次都没有找过你,别人笑话她没有妈咪,她就会她妈咪是公主,身上是有光的人,只是她的魔法现在还不能从魔法学校毕业……”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她的宝贝啊。   ☆、125、就当给猪弄(求订阅)   五年前。   叶致远22岁,沈小爱19岁。   叶致远隐藏在树层中,肩膀处的枪伤开始不断的流血,他咬着牙,一只手按在伤口上,阻止鲜血流出。   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又受了伤,如果被发现,那将是死路一条。   他十八岁的时候从父亲的手里接过暗夜,他发誓用毕生的心血来壮大暗夜,可是他毕竟只有十八岁,觊觎那位置的人太多。   暗夜是父亲的心血,怎么可以在他的手中流失。   他躲在草层后,连呼吸都不敢出,周围搜索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听见了藏獒的声音。   叶致远觉得今天要不死在这里,要不就是同归于尽。   他坐的飞机失事,他跳了下来,没想到没有死。   这一切都不是个巧合,敌人肯定是掌握了他的行踪,不然不会坐的如此精准。   深呼吸,紧了紧腰间的手枪,他必须冲出去,这样坐以待毙不是方法。   眼看着一群人向前方走去,他知道这是个好时机,他必须把握住。   肩膀处被击中,双腿还是灵活的。   快速的朝着后方跑,虽然三天没有进食,但跑起来速度丝毫不减。   远处的藏獒闻见了鲜血的味道,猛地转身,朝着他追来。   接着,是一群的藏獒。   叶致远双腿像是被安了马达,迅速矫捷。   藏獒发现猎物,跑的也不再话下。   叶致远趁着一个转弯的地方,迅速的对着后方开枪,击中了两只藏獒。   “嗷…嗷…”看着同伴受伤,藏獒们发出凶狠的叫声,跑的更加飞快。   叶致远边跑边观察周围的地形,这样下去,他不被咬死,也会跑累死的。   脚下一不留神,身子前倾,向着下面滚了下去,刚才那个地方是个滑坡,他一脚没踩住,直接滑了下去。   很高的坡,他的身子被树枝刮伤,腿被石头磕住。   只是,这坡却越来越陡,像是没有尽头般。   藏獒跟在身后追赶着,前方越来越迷茫,终是停了下来。   对着天发出惨叫,似是没有找到他的失望。   叶致远的意识渐渐轻飘飘起来,向下的冲力很大,“哗啦”一声,他掉进了滑坡下的瀑布里。   这里是瀑布的上游,水势很猛,他的身子随着水流向前冲。   “好美哦。”沈小爱坐在水边,调皮的脚丫放在水里,拍打着浪花。   这里是小镇后面,有些荒芜,但是水源充足,小镇上的水都是从这儿流下去的。   她平时嫌少出门,毕竟这一片全是大森林,爸妈一直担心会有野兽出没,只是少女的好奇,终是带着她来到了这里。   她坐在这里,不禁的感叹,不该听妈妈的话,差点就看不见这么美的风景了。   美丽的双眼,绽放着灿烂的光芒,光着脚丫在水里,舒服极了。   山间的空气非常的好,到处都是绿葱葱的,将远处红色的枫林映衬的更加出色。   “哇。”   沈小爱时不时的开始惊叹,那美丽的小脸笑成了花,白希的皮肤,灵动的双眼,似是天使娃娃般。   “哗啦”一声,似是感应她的那声“哇”一般,泉水也开始凶猛起来。   只是,沈小爱眯着眼睛看着那水势,突然发现水的颜色不对劲。   “啊……”   当看到前面不远处躺着的东西时,她惶恐的尖叫,美丽的大眼睛也出现了惊慌。   那是红色,猩红猩红的。   她害怕极了,爸妈说有野兽,难道真的有。   快速的站起身,将凉鞋穿上,想要离开。   又慌忙的看了一眼,看看那野兽是不是死了,不然她真的会变成野兽口中美味的午餐。   但,好像不对了,那好像是个人,受了伤的人。   因为野兽没有那么长的腿,沈小爱安慰的拍拍胸脯,刚才差点吓死了。   紧接着又一个海浪过来,那东西被冲到了泉边,沈小爱这才看清楚,真的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悄悄的松了口气,不是野兽就好。   虚软的双腿,悄悄的从沙滩里坐起来,撑着打颤的双腿走到那男人身边。   “喂。”   小心翼翼的拿着手里的树枝戳了戳,没反应……   “喂---”   再次戳了戳,还是没反应。   不会是死了吧,沈小爱吓得一个机灵,这周围也没有人出落,要怎么办啊,急的手心都开始冒汗。   手试探的伸出,感觉到有淡淡的凉气吹过,还好,没死。   只是男人脸色惨白如纸,身上多处是伤,被水泡的有些可怕,而且肩膀处不断的往外流血。   沈小爱被吓到,想要拔腿就跑,确实也这样做了,她才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吓得半死不活的。   立刻转身就跑,连气都不敢喘,用力的跑着。   叶致远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周围的水冲淡他身上的鲜血,只是那源头却像是有电力般,不断的涌出。   唇瓣发白,睫毛湿漉漉的打在眼脸上。   半晌。   “就是这里,爸爸快走。”远处传来女孩的声音,细细的,柔柔的,说起话来像唱歌一样。   “你确定是这里吗,后面是矿山了,怎么会有人?”男人置疑着女孩,这里怎么会有人,这条路是上山必经之路,怎么可能会从上面掉下来人。   “是这里,我确定。”女孩加快了脚步,想起那男人身上都是血。   “在这,找到了。”女孩看见了还躺在原地的叶致远,欣喜的大呼出声。   男人跟在她的身后,看着满身是伤的男人,皱了皱眉,这人受的伤不轻啊,而且很显然失血过多。   “来,给他扶起来,我背他。”沈父蹲下,手试探了他的呼吸,然后站起来对沈小爱吩咐道。   “恩。”沈小爱点着头,他们这里很安宁,整日与世无争,但是放着浑身是血的人不管,显然她做不到。   沈小爱很吃力的把叶致远给挪到了沈父的肩头,然后沈父一个用力,将他背了起来。   二十二岁的叶致远还不像后来那么壮实,所以沈父很容易的就将他背回家中。   沈父先把叶致远背回家,然后让沈母和沈小爱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他自己则出门去找医生。   很快,医生提着大箱子赶来,仔仔细细的检查。   “受了枪伤,不好弄。”医生皱着眉,一副不想管的样子。   “那就把子弹取出来。”沈父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上山打猎,所以明白受了枪伤,必须在最短时间把子弹取出来。   “我弄不好。”医生感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男人是谁还不知道不想惹得一身骚。   “老温,那你就放着他死在这里?”沈父跟医生的交情不浅,说的很是直接。   “是啊,温伯,你就救救他吧。”沈小爱扑闪着大眼睛,也跟着说情。   “不是不救,是不好弄,我们这里是小镇,什么都没有。”医生看了一眼叶致远,唇色雪白,伤口虽然已经被简单的止了血,但是皮肉早已分家。   “你主刀,我给你打下手,用最原始的方法。”沈父说完,撸起了衬衣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怎么弄?”医生看着他,不解。   “怎么弄,就当给猪弄,一样的道理。”沈父大言不惭道,反正都是肉,缝合的原理是一样的。   沈小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眼叶致远,虽然伤的很重,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丫头,别笑,跟你妈烧水去。”沈父对着沈小爱吩咐,还瞅了她一眼,还好意思笑,要不是她不听话的跑到后山,怎么会有这样的麻烦。   他们沈家在小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为了这个陌生人,居然还求起了人。   沈小爱对着父亲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开了。   医生见沈父执意要弄,也不好在说什么,将帘子拉上。   用剪刀剪掉叶致远的上衣,露出肩膀上的猩红。   沈父点燃了一根蜡烛,拿起一把尖刀,来回的在火苗上走动。   “趁热,快。”沈父将刀递给医生,吩咐。   医生点头接过,刀尖插进叶致远的肌肤上。   这会已经找不到麻药,何况这小镇上还真的没有麻药,他们平时杀猪的时候,都不要麻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尖刀划开叶致远的枪口,子弹没入很深。   “很深。”医生看了眼,转头对沈父说。   “往里弄。”他大喝一声,不管多深,都要将子弹取出来,不然身体留着颗子弹,多吓人啊。   医生拿起尖刀,又向下滑了一公分,终于看见那坚硬的外壳。   “剪刀,快。”医生对着沈父说道,沈父快速的将药箱搬进。   要什么给什么,沈父很显然是个合格的医生助手。   “咣当”一声,子弹扔进了托盘里。   “我的个乖乖,是大子弹啊,比打猪的大。”山上不时有野猪出没,他们闲着的时候会去练两枪子。   “快,拿热水进来,下面开始清洗伤口。”   沈父走出帘子,对着外面吼,“丫头,将热水端上来。”   沈小爱很快端着盆热水进来,掀开帘子,差点吓死,叶致远的肩头全部是血,肩膀处更是被挖了个大窟窿。   “放下,出去。”沈父厉声命令,自己的女儿才十九岁,看一个男人的胸膛这么入迷,那怎么是好。   一番折腾,叶致远的肩膀处被包成了粽子,医生用止血草给他止血,鲜血顿时少了很多。   “他的生命力很顽强,伤成这样,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居然还能挺过来。”医生将手擦干净,看着他不由的感叹道。   “都说那样弄肯定行的。”沈父看着医生,一副力求表扬的样子。   “走了。”医生直接将药箱收拾好,大步朝门外走去。   “改天喝酒。”沈父将医生送到门外,热情道。   “少来,你找我肯定就没好事。”医生显然是怕了,刚才要是因为失血过多,在这个小镇上根本抢救不过来。   或许,是这小伙子命不该绝吧。   “呵呵,好人有好报!”沈父对着他的背影,呵呵的笑着。   回到房间,沈小爱正趴在叶致远的床前,盯着他左看右看的。   不禁感叹,这人长得真好看,比镇上的任何男人都好看。   “看什么看,女孩子家家的。”沈父一进门就看到撅着屁股的沈小爱,眼睛睁得大大的,还知道不知道害羞。   沈父有些庆幸,此时的叶致远是晕过去的,不然非被女儿给盯出个三长两短来不可。   “爸爸,他没事了吧?”沈小爱还是盯着他,一副研究到底的样子,这男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护肤品啊,皮肤比女人的还要好。   “死不了。”沈父冷哼,有些吃味。   “他什么时候会醒啊。”沈小爱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睡觉去,不然我立马把他扔出去。”沈父有些恼了,这孩子明明就长得文文气气的,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哦。”沈小爱知道沈父的脾气,说一不二的,只好朝着门外走,只是那是一步三回头啊,边走边赞叹,这男人的肌肤……   “干嘛生那么大的气?”沈母递了杯温水给沈父,责备道,平时宝贝女儿都来不及,今天难得凶了起来。   “女大不中留。”沈父喝着温开水,嘴里全是苦味。   沈母笑了笑,这男人未免太小心眼了吧。   女儿才十九,再说,她幸好只是看了男人两眼,这哪里跟哪里啊。   第二日,沈父早早的出门,他们农村人不像城里,这里讲究每月的三、六、九逢集,这时候街上就会异常热闹。   沈父就在集市上摆了个杂货摊,卖些家庭用品,每逢逢集的时候,便出个摊,生意也火的很。   沈小爱醒来的时候,连睡衣都没有换,直接就跑去看叶致远。   帘子掀开,看到正在起身的男人。   “不要动。”沈小爱大喝出声,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   “嗯?”叶致远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愣了下,想必这个应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说了你不要动,还动,你受了很重的伤。”沈小爱走进,手伸出,敷在他光裸的胸膛上,试图将他推到。   叶致远看着她,很漂亮的女孩子,眼睛更是像泉水一样,干净透明。   “我…我想上厕所。”叶致远略微为难的开口,声音低哑。   “啊……”沈小爱尖叫起来,一张小脸红到脖子跟。   “哦…哦…”沈小爱点着头,转身就跑。   “等,等一下。”叶致远叫住了他。   “什么事?”沈小爱又转身回来,看着他被纱布裹满的胸膛,眼睛都有些红了,一定很痛吧。   “那个,我不知道厕所在哪里?”这里是个陌生的环境,叶致远早已在醒来的时候观察过。   “哦,出了这扇门,左转就看见了。”沈小爱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叶致远轻笑着,身上的伤很多,但走路却不费劲。   等叶致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趴在窗前的沈小爱。   “是你救了我吗?”叶致远看了看,这个家里没有别人,肯定是她了。   “是我发现的你,然后我爸爸和医生将你救活的。”沈小爱眼睛晶晶亮的,看起来像是天上的星星般。   “那伯父呢?”   “今天是镇上的集市,爸爸和妈妈去摆摊了,家里只有我一人。”虽然家里不怎么富裕,但是沈小爱从小也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哦,那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叶致远高了她很多,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大部分阳光。   “说吧。”沈小爱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别提多豪气了。   “我,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很饿了,可以请你给我点吃的吗?”叶致远确实是饿了,着实忘记了绅士风度,他要活着回去,收拾那帮乱贼臣子。   “好的,包在我身上。”沈小爱仗义的拍着胸脯,大不咧咧的往食堂走去。   叶致远搬了个小板凳,又找了个小桌子来,坐在院子中,等待着。   他想,那女孩那么美,手指那么柔嫩,做出来的饭肯定也会是美的吧。   只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   “这是?”叶致远看着面前那黑乎乎的一坨,抬头问沈小爱。   “面条。”沈小爱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不就是水少了点,有点糊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哦。”叶致远确实饿的太厉害了,不然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连气都不带喘的就把那碗黑坨坨的面条吃光了。   沈小爱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着叶致远笑了,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这会算你有口福。   “谢谢你。”叶致远优雅的擦着嘴,温润的声音响起在小院子里。   “没关系。”沈小爱将他面前的碗收走,然后又快速的回来。   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的对面,两手托着腮。   “你是什么人?”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叶致远。   “我叫叶致远,我不小心迷路了,然后遇到有人在打猎,然后不小心被打中,我想跑,却不认识路,所以从山坡上滚下来了。”   叶致远并不知道沈小爱是什么人,所以说的完全不是事实。   只是,沈小爱不知道,他中的枪远比猎枪要厉害几百倍。   “怪不得我发现你的时候满身是血。”沈小爱眼睛又红红的,想起昨天遇见他的那一幕。   “谢谢你,小姑娘。”叶致远认真的看着她,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出去之后,定会报答。   “我不是小姑娘,我十九岁了。”沈小爱满脸涨的通红,鼓起腮包子斥责他。   “呵呵。”叶致远笑了,这里很安静,环境很清新,是个养伤的好地方,同时叶致远也不急着回去,他想看看他不在暗夜会乱成什么样。   “你叫什么名字?”叶致远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这女孩的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人家小姑娘吧。   “沈小爱。”沈小爱扭着身子,羞答答的回答。   “这里是哪里?”叶致远忽然想起来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问。   “这里是*沟。”   一个上午的时间,沈小爱就和叶致远在院子里聊天,两个年轻人之间像是有着磁铁般,互相吸引。   中午,沈父、沈母回来。   “伯父、伯母,谢谢你们救了我。”饭桌上,叶致远以茶做酒,对着沈父沈母表达谢意。   “举手之劳而已。”沈父端起酒杯,笑着道。   “什么吗,明明还有我。”沈小爱看着他只感谢爸爸妈妈,一双大眼睛里充满着怨气。   “呵呵,我上午不是感谢过你了。”叶致远眯着眼睛看着她。   “那不是面条的感谢吗?”沈小爱抬起头,看着他,满脸的纠结。   “那样的面条,也值得感谢?”叶致远笑着回答,那是面条吗?如果不是饿,根本不会吃好不好。   “哈哈哈……”沈父发出爽朗的笑声,这个女儿啊,什么时候下过厨。   “不理你了。”沈小爱尴尬死了,她那么认真做出来的面条,居然被嫌弃成这样,嫌弃你别吃啊,为什么吃的那么欢。   “还害羞了?”沈母看着她负气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我去看看。”叶致远站起身,对着沈父沈母一鞠躬。   沈小爱回到自己房间里,抱着手里的娃娃,狠命的掐,气死了,气死了。   叶致远推门走进,完全被少女系吸引,这屋里的摆设虽说不上最好的,但足可以看出沈父沈母对沈小爱的宠爱。   “生气了?”站在她的身后,清晰的闻见她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栀子香。   “哼。”   沈小爱气坏了,从来没有男人那么不给她面子的,想她也是小镇一枝花啊,什么小二哥,狗子哥,三毛弟,哪一个不争着去园里采花给她。   “看这是什么?”叶致远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沈小爱眼睛瞄了一眼,什么都没有,骗子。   只见,叶致远两手一转,一交换,然后打了个响指。   手伸出,却赫然多了根棒棒糖。   “给。”   “哪来的?”沈小爱眼睛睁大大的,这是怎么回事。   “变得。”叶致远卖着葫芦,一副骄傲的样子。   “能吃吗?”沈小爱低下头,看着手里草莓味的棒棒糖。   “可以,是甜的。”   糖纸拨开,沈小爱将粉红色的棒棒糖放进嘴里,化了一下,香甜味袭来,看了眼面前的叶致远,低下头,红晕爬满了满脸。   叶致远手突然伸出,照在她软软的头发上,爱怜的将她耳畔的碎发整理好,同样,面颊红红的。   ☆、126、果冻?鱼冻?情冻?   叶致远的身体机能很好,一个星期后,叶致远的伤口开始结疤。   这日,沈父说想喝酒,让叶致远陪着。   院子中,摆着小方桌,沈父和叶致远各坐一边。   “来,伯父,这杯我敬你,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叶致远端起酒杯,目光真诚的看着沈父,他很敬重他,虽然只是一介农夫,但沈父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好。”沈父是豪爽之人,也不扭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叶,有几句话我想说与你听听。”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夫妇两已看出来叶致远不是个坏人,而且是这小子对他们闺女感兴趣。   “伯父,您请讲。”   “小叶,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受枪伤,我对你的一切似乎都一无所知,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小爱是我的宝贝女儿,你应该明白我这做父亲的心情吧?”沈父拿起白酒瓶,将酒杯满上。   “伯父,我对您是有所隐瞒,但我对您发誓,我不是坏人。”叶致远举起了三根手指,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沈父看着那月光下的三根手指,伸手拉了下来,“这到不必,我看的出你对小爱也是上心的很,我只希望你是真心的,毕竟小爱没有谈过恋爱,太单纯。”   “伯父,我是认真的,我会给小爱幸福的,让她一辈子做快乐的小公主。”   说这话的时候,叶致远并不知道他与沈小爱未来的路有那么难走,他更不知道沈小爱会躺在他的枪下。   “当初,把你救回来,小镇上医生都不愿意救你,我想毕竟是条人命,牟足了劲弄你,我也算是你救命恩人吧?”沈父浅酌一口白酒,咋吧着嘴看向叶致远。   “是,我会报答伯父的恩情。”叶致远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多亏了沈父,所以对于沈父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   “报答就不用了,我只希望你若真喜欢小爱,就对她好。”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沈父也看的出来,叶致远是个有能力的人,放眼整个镇上都找不到可以和他媲美的人。   “伯父,我会的。”   二人一直谈到深夜,沈父是个粗人,但对于儿女的幸福还是想通了,刚开始女儿看叶致远,他觉得别扭,后来想想,能够有这么优秀的人来照顾女儿,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次日清晨,海浪声拍打着岸边,早晨的阳光穿过海岸线照射这美丽的小镇。   叶致远起的很早,沈父昨晚喝了酒,毕竟体力不及年轻人,所以起晚了,叶致远便一个人下地去了。   这几日,叶致远跟着沈父,农活学的得心应手,这会沈父没来,他一个人也干的起劲。   随着直升机的声音,叶致远停下了手里的锄头,眯着眼睛看着向他跑来的几个人。   “找到人了,叶少在这里。”陈庆一下机就看见了站在玉米地里的叶致远,一身朴实的农家打扮,却令身后的手下都惊了眼眶。   “叶少,您没事吧?”陈庆站在他的面前,打量着他,他真的后悔没有陪他飞。   “没事。”叶致远冷声回答,看着突然降临小镇的直升机,皱着眉头。   有很多早起的人,这会目光都聚集在这里,很显然,小镇上的人偶读没有亲眼见过飞机。   “叶少,我们来接您。”陈庆微弯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你们找个离这儿远点的地方等我,我准备好会通知你们的。”叶致远拿着锄头继续除草,他答应沈父,今天将这块地给弄完的。   陈庆和身后的手下,看到这样的场景,全部蹲下来,伸手就拔玉米地里的野草。   “都给我下去。”叶致远的声音充满不悦,谁要他们帮忙了。   “叶少?”陈庆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才几日不见,叶少怎么变成这样了,简直就是个农民。   “都滚开,我自己弄。”他已然愤怒,语气开始不善。   陈庆也只好作罢,挥着手示意大家停手,然后离开。   走了很远,陈庆回头,看着叶致远一直低着头认真除草的样子,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才相信那真的是叱咤江湖的叶少。   身后一个女人迈着小碎步,慢慢的向他靠近。   叶致远低着头,嘴角噙着笑,他这样的出身要是听不到身后的动静,那早已死几百次了。   沈小爱屏住呼吸,憋得脸颊都红红的,她早上起床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爸爸说可能在园子里,她赶紧就跑了过来。   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她身上的馨香,叶致远恨不得将手中的锄头扔在地上,转身抱着她。   终于,双眼被蒙住。   “猜猜我是谁?”沈小爱头搁在他的肩膀,一脸的俏皮。   “伯父,别闹了。”叶致远放下锄头,蹲在地上。   “啊……”沈小爱失望极了,他怎能想到是爸爸呢?   叶致远憋着笑,就知道这丫头什么都太当真,天真的要命。   “再猜一次,这次错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沈小爱已然生气,这男人是故意的,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是隔壁的小丽吗?”叶致远继续逗她,心里美得冒泡。   “哼,不理你了。”沈小爱松开了他的眼睛,站起身就跑,她可没有忘记,隔壁的小丽天天送甜汤来,神经病啊,谁要喝甜汤,腻死人了。   叶致远知道玩笑开大了,立刻起身,去追。   他的步子很大,三两步就将沈小爱抱进怀里。   “放开我。”沈小爱自是不愿意的,开始挣扎。   “不放。”叶致远耍着无赖,死死的抱着她。   “呜呜呜,你欺负我。”沈小爱开始装哭,刚才还说是小丽。   “我哪有欺负你。”沈小爱嘟着红唇,呛他。   “好,我欺负你。”他点头同意,然后大手扶着她的脖子,将她的脸蛋抬起来。   薄唇压下,她不是要欺负,那就欺负吧,不然也对不起她。   他的唇瓣很凉,沈小爱的唇瓣很软,像是果冻,叶致远的舌尖扫过扫过沈小爱的唇片,张嘴含住。   沈小爱从来没有接过吻,只感觉浑身都麻麻的,软软的,嘴唇也好痛,可是为什么不想让他离开呢。   舌尖抵在她的唇瓣中间,试图进去,好吧,叶致远投降,三次都没有进去,这女人真的是天然呆。   “宝贝,张开嘴巴。”叶致远哄着她,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沈小爱乖乖的将嘴巴张大成O型,叶致远无语,塞个苹果进去刚刚好。   舌尖扫过她口腔的四壁,吸取她的甜蜜,他像是吻不够般,这女人太香,太甜,他根本停不下来。   沈小爱只感觉有小虫子爬进自己的身上,痒痒的,麻麻的。   没有解开暗扣,而是直接从胸衣的上面钻进去,一手抓住她的柔软。   捏在掌心,逗弄。   沈小爱整个身子挂在他的身上,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叶致远摸着起劲,另一只手打算从下面入手。   可沈小爱却大力的推开了他,叶致远很显然没有想到沈小爱会推他,身子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还在情动中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罪魁祸首的女人。   沈小爱憋红着一张脸,低着头,小声道,“你干吗捏人家的胸啊?”   叶致远捂着嘴失笑,朝她走去,一把搂在怀里。   “宝贝,这是情动,懂不懂?”   “什么动?”她只知道果冻,鱼冻,这情冻是什么?   叶致远觉得有必要给沈小爱上上男女之间的教育问题,他不可不想每一次都在半路停手,不然他真的会憋死的。   于是,他拉着她的手,蹲在玉米地里,开始给她讲述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叶致远的声音早早落下,可是身边的女人却一直低着头,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   叶致远头疼极了,这又是几个意思。   “听懂了没?”侧着脸问她。   “……”沈小爱没回答他,头却恹恹的点了几下。   “听懂什么了?”叶致远挑眉看她的头顶,不明白。   “你……你……想摸我的胸。”沈小爱低着头画着圈圈,声音断断续续的,最后小的几乎都听不见。   “对。”叶致远也不矫情,费了半天劲,要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那简直太吃亏了,虽然对于沈小爱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很意外。   沈小爱心下一横,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叶致远。   双胸一抬,脖子一横,视死如归道,“你摸吧。”   沈小爱也奇怪,虽然那个情冻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摸着她却舒服极了,她才不会说出来呢,谁让他把认成是小丽的。   叶致远笑了笑,不过送上门来的,他自然不会放过。   叶致远手臂揽过她,用力一提,将她抱在怀里,大手再次探进了她的衣服里,挑开暗扣,这次摸得倒是爽的很。   长出来的玉米有一米高,绿油油的,正好遮住了做坏事的两人。   九月,是成熟的季节,是收获的季节,成熟的玉米伴随着成熟的沈小爱。   隔了几日,叶致远跟沈父和沈母请了个假,快要离开这里了,虽然只是简单的相处,但却有些不舍,对于这个救自己一命的小镇,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所以他想和沈小爱在周围逛逛。   沈小爱虽然长得文文气气的,但却是个想法古怪的女孩子。   叶致远看着眼前的瀑布,皱眉,这女人带自己来这里来干嘛,荒山野岭的,喂狮子吗?   “阿远,你看看那里?”沈小爱手指着泉水的中间。   “只有水。”叶致远说的是真话,确实只有水,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当时就躺在那里的。”沈小爱一脸的嫌弃,脑子太不好使了吧。   叶致远无言,他当时晕过去了,好不好,好不好啊!   “吓死我了,当时你的周围全是血,我看见你,想救你,可是你在泉水中间,我够不到,这里水势太猛,即便游泳功夫了得的人也不敢下水的,幸好,一个大浪打过来,你被冲到了岸边,就是这里了。”沈小爱说着,然后又指了一个地方然他看。   叶致远眯着眼睛,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身后全是胸闷的藏獒犬和手持消音枪的敌人,他顾不上那么多,只得逃。   他伸手揽过她,找了个位置坐下,脱掉她的鞋子,将她的脚丫放在水里,然后又脱自己的。   他的脚勾着她的脚,手搂着她的肩膀,调侃道,“是不是看中了我的美色,才决定救我的?”   叶致远不想让她记住那样的事情,太过血腥,沈父说的对,沈小爱是天使,太单纯。   “什么,明明是你看中了我吧,才选择掉在我的身边。”沈小爱控诉他,明明是他闯进她的世界,打乱她的生活。   “我晕过去了好吧,我怎么知道会掉在你身边,明明是你垂涎我的美色。”叶致远将那张俊脸凑近,压着她的鼻尖。   好吧,沈小爱承认这个男人是有那么点帅啦。   “那你干嘛天天摸我的胸,死不承认。”沈小爱也扬起小脸,说的坦然,天知道自从那次在玉米地之后,他就变着法子摸她的胸,也不知怎么的,被他摸过,她原先的内衣都穿不上了,小了,勒死她了。   “呵呵,我今天倒是忘记摸了。”叶致远像是想起来一件天大的事情没干一样,懊恼极了。   沈小爱一个机灵,吓得身子向后撤,他每次摸她,她的下面就想尿尿,而且很急。   叶致远的手臂长,一把又将她捞回怀里,抱在腿上,故意在摸得时候,用泉水洗了把手。   这里是后山,平时来的人少,在加上周围都是草层,很难发现他们在干什么。   叶致远便大着胆子将她的上衣纽扣解开,然后是暗扣,衣服并未脱去,只是前面真空。   泉水很凉,连带着他刚洗的手也很凉,沈小爱一个哆嗦,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停,停一下。”沈小爱推着他,没反应,然后用手揪着他的头发。   “怎么了?”叶致远气息不稳,喘着粗气质问她。   “我,我要小便。”沈小爱尴尬死了,虽然她们已是男女朋友,可是当着他的面这样说,还是好难为情啊。   “哦,我给你挡着,你蹲下就是了。”叶致远抱着她站起身,准备给她找个隐蔽的地方。   沈小爱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小小声道,“好像又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他急死了,她的胸前还没有穿衣服,那对蜜桃在向他抛橄榄枝,这个女人这时候捣乱,不是欠揍吗?   “就是,就是……”她怎么讲,你让她怎么讲吗?   “就是什么,你要急死我吗?”叶致远近乎是吼出来的,她肯定是故意的。   沈小爱脸红红的,可是她就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啊。   无奈,她拿起他的手,探向自己的双腿间,然后将他手放上,声音比刚才还要小,“就是,这里淌水了。”   “哈哈哈……”叶致远发出愉悦的笑声,同时用自己的凶器戳了戳她屁股,“宝贝,你有我明显吗?”   他的宝贝是早已就雄赳赳气昂昂的了,只是奈于第一次,叶致远想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不想在这荒山野岭的给她上了。   “啊……”屁股猛然被戳,沈小爱挣扎着要从他的身上下来。   叶致远紧紧箍住她,双唇再次吻上她的胸前。   大手抚摸着她光洁的后背,前后夹击,两人早已停不下来。   叶致远猩红着眼睛,知道自己憋不住了。   “宝贝,可以吗?”   可以进去吗,可以变成他的女人嘛?   沈小爱只以为他问她,还能不能撑得住。   点着头,“可以。”   叶致远像是一匹刑满释放的狼,张开了满嘴的爪牙,对准自己的猎物,狠狠的就是一口。   分开她的双腿,坐在他的腿上,掀开她的裙子,然后扯掉那碍眼的内裤,然后将自己剥个干净。   知道她是第一次,他也并不着急,大手抚摸着,想让她尽量的湿润,那样会少疼一些。   痒,浑身都痒。   沈小爱感觉身上有蚂蚁,痒死了,蹭着叶致远,贴的更紧。   “阿远,我痒。”终于她忍不住,只得开口对他求情。   “马上就不痒了,宝贝,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叶致远大手摸着她嫩滑的脸庞,眼里都是疼爱。   这一刻,叶致远对自己发誓,要了她,便会娶她。   他爱她,虽然只有几日的相处,但他清楚自己的情感。   “什么?”   “啊……”话音刚落,叶致远便将她提起来,然后对着自己的凶器,狠狠的坐了上去。   突然来的疼痛,沈小爱受不住的尖叫。   “阿远,好痛……我要死了……”沈小爱双手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宝贝,马上,马上就不疼了。”他开始动,怕她疼的厉害,动作又不敢太大。   慢慢的,真的不疼了。   慢慢的,身体舒服极了。   终是照顾着她初次的份上,叶致远只是要了她两次。   将她搂在怀里,吻着她脸庞,“宝贝,你是我的了。”   沈小爱现在倒是明白了刚才的那些感受,联合着他这些日子灌输给她的知识,后补的知道了刚才那一切代表什么。   “还是痛。”怎么会不痛,这家伙猛起来简直要人命,双腿间颤巍巍的。   叶致远将她拉开,低头,手指拨弄着她的下面,果然有点红,有点肿。   抱起她,朝泉水下面走去,将自己的裤子放在地上,让她坐着,脱掉衬衣,照在她的身上。   然后拿起她的内裤朝水里走去,大手清洗着她的内裤。   他全身只穿了件内裤,修长的双腿泡在水里,沈小爱很动容,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的吧,不然怎么会给她洗内裤,看来他那不嫌脏的样子,沈小爱却是不好意思了。   “阿远,你别洗了。”   “等一下,马上就好。”叶致远将内裤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跑了过来。   他身上有不少的水滴,在九月的天,凉风吹过还是有些冷的,可是他却全然不顾,将她的双腿分开,用干净的内裤给她擦那里留下的鲜血。   冰冰的,凉凉的,沈小爱被他这样消肿,果然一会就不疼了。   只是,可惜了那内裤,一直挑在树枝上晒着太阳。   叶致远将她上衣整理好,然后把裙子给她穿上,又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坐在岸边,他搂着她,她倒在他的怀里。   “宝贝,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仔细听。”叶致远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不舍得放手,他尝过她的甜,怎么忍心放手。   “嗯。”沈小爱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埋在他的胸膛里。   “我的人找到了我,我要回去了……”   叶致远搂进了她,咬唇,神情有些纠结,他想带她一起离开,可是现在的暗夜,他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她,他想先回去,等把暗夜整顿好,铲除内歼之后在回来接她。   “你说什么,你摸过我的胸,又干了那事,你现在准备不要我了,叶致远,你不可以扔下我不管。”沈小爱摇头,神情任性又冲动,他们刚刚才做过那事情,他现在倒是准备分家了。   “小爱,我哪里舍得扔下你……”叶致远内心长长的叹了口气,事实上,他真舍不得她。   “阿远,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怕吃苦,你相信我。”沈小爱咬牙,内心有了决定,她虽然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为了心爱的人,她愿意学。   “我哪里舍得让你吃苦。”抱紧了她,疼惜的吻了吻她的唇瓣,她虽然家境一般,但几日的相处,他看得出来,沈父沈母视她如掌上明珠。   只是,他这次坠机遭遇暗杀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样带她回去,真的会没事吗,他心里没底,他爱着她,很爱很爱,他只舍得给她这世界最美好的。   “那你就带我走,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沈小爱是个一根筋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   “小爱,不是我不带着你,是我现在,自身难保。”他也会努力,回去用最短的时间收拾那帮混蛋,然后来接她。   “我不要。”沈小爱摇头,怎么也不肯放手,“为什么不能带着我,前面就算是地狱,火海,我都要跟着你。”沈小爱眼眶红红的,蓄满了眼泪,双手更是紧紧的搂着他的腰,似乎下一秒,他就会在这水里消失一般。   ☆、127、对不起小爱,我弄死你   “这是我们相遇的地方,你在这里要了我,然后又预备在这里扔下我,叶致远,你是混蛋,混蛋,大混蛋……”她的手捶打着他,眼泪湿了满脸。   看着她的样子,叶致远心疼极了,他哪里舍得扔下她,他恨不得天天把她绑在身边,可是不能,真的不能……   “乖,听我说,小爱,你还小,你不应该承受那些。”他的大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我不小,我不小,我都十九岁了,怎么会小。”她抿紧了唇,抗议着,最后将脸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   她爱他,不管小不小,她就是爱他。   泪湿了他的衣服,湿了左心房的位置,很咸很涩。   是啊,她才十九岁,本是如花的年纪,跟着他,未来会遇见什么,无可预料,毕竟觊觎他的人太多,而他的羽翼还未丰满。   其实有几次,他都是拼着命忍下来的,他想要她,从喜欢上她的那一刻起,可他也知道,要了她,必会带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情动了,又怎么忍,拿什么来忍。   最终,他在这里将她变成了他的女人。   他真的,真的好爱她。   爱她的眼睛,爱她的纯净。   爱她的小脾气,爱她的一切。   “好吧,我带你走。”   她的泪像是利剑,狠狠的刺着他的胸膛,疼到钻心。   “恩,恩,我跟你走。”她胡乱的抹着眼泪,手紧紧的抓住他。   “好了,都哭成小花猫了。”他爱怜的将她脸上的眼泪拭去,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睛。   厅堂内,沈父和沈母坐在桌子的两边,叶致远拉着沈小爱站在入口处。   “伯父,伯母,我有话跟你们说。”叶致远挺直脊背,张嘴跟他们要女儿,其实是很过分,毕竟彼此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沈小爱握紧他的手,给予他力量。   “伯父,伯母,如您们所看到的,我喜欢小爱,小爱也喜欢我,现在我的人找到了我,我要回去闯到一番事业,但是我和小爱舍不得分开,所以我想带着她一起离开。”叶致远目光如炬,看向前方。   “放肆……”沈父站起来,猛地拍着桌子,一下又一下,坚实有力。   “我是看你脑子进水了吧,你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我允许你们谈恋爱是一回事,你想带走我女儿,死了这条心。”沈父气的浑身哆嗦,手指叶致远,真的是后悔救了他。   “爸,我要跟他走,我爱他。”沈小爱站了出来,声音坚定。   “你给我闭嘴!”沈父一个眼神扫过去,要把沈小爱吃了。   沈小爱挺直身子,不怕他,从小父亲每次虎她都是骗她的,“我就要跟阿远走,阿远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小爱,你才十九岁。”沈母看不下去,出声阻拦,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妈,你帮我求求爸。”沈小爱只得求救沈母,从小沈母都是她这一边的。   “谁求都没用,你要是想跟他走,就不要认我这个爸爸。”沈父气的不轻,原本以为叶致远是识大体的人,却不曾想,是这样的人。   沈父站起身,预备离开,胸腔里的火,需要找个地发泄,却又不能伤了孩子。   “伯父,你听我说。”看他要走,叶致远松开沈小爱,上前,抓住沈父的手臂,一脸的恳求。   沈父哪里还待见他,一个用力,他也是练过功夫的人,叶致远没有做好准备,身子便被沈父甩了出去。   沈小爱看着跌倒在地的叶致远,心疼极了,跑过去将他扶起来,搂着他。   “爸,我告诉你,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在镇上不会有人愿意娶我了。”她心直口快,只想让爸爸同意而已。   “孽障啊……”沈父气的捶胸顿足,指着叶致远,老泪纵横。   沈母快速的跑过去,扶住沈父,拍着他的胸脯,安慰他,不要激动。   “伯父,我会负责的,我用我的命起誓,我会对小爱负责的。”叶致远抓住沈小爱,举起三根手指,一脸的认真。   “滚、你、妈、的。”沈父眼睛猩红,胸口一喘一喘的。   “伯父,请您相信我……”叶致远不死心,再次认真道。   沈小爱早已吓哭了,她从小都没有见过沈父这样,只得将头埋在叶致远怀里,手紧紧抓着他。   “滚,都给我滚,你们爱去哪里和我无关。”沈父手撑着桌子,才站的稳。   “爸……”沈小爱流下两行泪,看着自己的父亲,痛哭。   她想要跟叶致远在一起,也想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她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做抉择。   叶致远紧紧的拥着怀里的人儿,眼眶也发红,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幕还犹在脑海,那时他比现在的沈小爱还要小一岁。   “对不起……小爱……”他力不从心,无法扭转这局面。   “阿远……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抛下我……不可以……”沈小爱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双手紧紧的抱着叶致远。   沈父看到面前的两个人,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   沈父将厅内的门重重的甩上,自己坐在那翻着沈小爱小时候的照片,不一会儿,也泪流满面。   次日,小镇上的人开始争先恐后的朝镇头一大块地跑去,那里是荒芜了很多年的费土地,后来镇上的人改造后,就留着每年收庄稼的时候,晒晒粮食,此时正停着一辆私人飞机。   叶致远拥着沈小爱走出沈家,沈父一直没有露面,沈母实在舍不得孩子,偷偷的溜出来。   直升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所有的人都看着这浩荡的一幕,女孩们都羡慕沈小爱可以找到这么厉害的男人,而男人们则都羡慕叶致远可以拥有私人飞机。   “小叶,我将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了。”沈母抹了两把眼泪,看了看女儿,心酸的很,这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啊。   “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惹您生气了。”沈小爱扑进沈母的怀里,苦的泣不成声。   “好了,不要哭了,眼睛都肿了。”沈母拍着她的背,将她的泪水擦干净,端详着她的面容,她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伯母,我会好好照顾小爱的。”叶致远拥过沈小爱,认真且真诚的对着沈母说。   沈母知道他是个好男人,也看的出来他对小爱是真心的,只是忽然将十九岁的女儿带走,她心口难免还是不能释怀。   直升机开始旋转,带起来很强劲的风。   叶致远拥紧沈小爱,对着沈母深深的三鞠躬。   沈小爱在他的怀里,眼睛一直看向镇头的方向,她不死心,她就要走了,那么疼爱她的父亲都不来送她吗?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就真的忍心不来看她一眼吗?   叶致远知道沈小爱的心思,便没有催促,只是站在她的身边陪她等待。   “走吧。”沈小爱对着叶致远轻声的说,要来早就该来了。   “妈,代我跟爸说声对不起。”沈小爱说完,快速的转身,她怕,好怕,她的决定会被摧毁。   只是,镇头的方向跑来了一个男人,手持着尖刀。   “老沈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前进中的沈小爱快速的回转身,果然看见了父亲一脸焦急的跑来。   但,那手里的尖刀是什么意思。   越来越近。   沈小爱吓得呼吸都忘记了,手推着叶致远。   “走,你快走……”她怕,真的好怕,父亲拿着刀是不是来要叶致远的命。   叶致远却只是拥着她,站在原地,等待着沈父。   他是个男人,不是懦夫。   他要活着光明磊落,他带走他的女儿,是杀是剐,他悉听尊便。   身后的陈庆看着沈父气势汹汹的跑来,召集着手下站在叶致远的身后。   “全部退到一百米之外,发生任何事都不准靠近。”叶致远冰冷的下着命令。   “是。”齐刷刷整齐划一的回答。   这时,沈父也跑到他们面前,站定,微喘气。   沈小爱和沈母双眼睁的大大,看着沈父手里的尖刀。   沈小爱更是害怕极了,手紧抱着叶致远,试图用自己的身子护着他。   “给我过来。”沈父指着叶致远,厉声道。   叶致远松开怀里的沈小爱,沈小爱自是不愿意,叶致远无奈,摸着她的头,爱怜道,“我不会有事的。”   叶致远朝着沈父走去,一步一步,迈的稳重踏实,丝毫没有惧怕。   沈小爱捂着嘴巴,无声的哭泣着。   站定,叶致远挺直背脊。   “伯父……”薄唇张开,叶致远礼貌的叫着。   沈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尖刀朝前伸去,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刺进叶致远的心脏处。   “爸,不要……”沈小爱吓得哆嗦,直接跪下来,求着沈父。   “你那日中了枪,我就是用这把尖刀将你的子弹取出来的……”沈父醇厚沉稳的声音响在广场,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现在,我把女儿交给你,你要是对不起小爱,我就用这把尖刀弄死你。”沈父作势还在叶致远的面前挥了几下。   “爸…爸…对不起,是女儿惹您生气了。”沈小爱跪在地上,心痛极了。   叶致远也是愣住了,他做好了沈父给他一刀的准备,却不想是这样。   他走回沈小爱的身边,跪在她的身边。   他叶致远这辈子,只跪过父母。   “伯父,伯母,我对天发誓,用生命保护沈小爱,倾其一生,展她欢颜。”   然后,三叩首。   叶致远和沈小爱朝着飞机走去,身后的沈母偎在沈父的怀里,边哭边笑。   叶致远从未想过,以后发生的种种,他会忘记今日的誓言,或者说,当你爱一个人爱的深到骨髓,却无法得到,那就只有死亡了。   -------其实沈小爱也是个可怜的角色,大家不要讨厌她啦。------   三个小时后,飞机稳稳的落在M市。   暗夜总部。   齐刷刷两排穿戴整齐的手下站的整整齐齐,黑色商务车稳稳的停在大理石柱后。   车门打开,司机率先下车,然后是陈庆和叶致远。   “送小姐回去。”叶致远看着司机,他不愿让沈小爱看见他的世界,他许给她的是一片宁静。   “阿远,你?”沈小爱趴在车窗上,看着叶致远,一脸的担心。   “乖,先回去,看看我们的新家。”叶致远伸手落在她的头发上,眼神温柔。   “那,好吧。”沈小爱知道留下对他也是没有帮助,于是乖乖的跟着司机回家。   待车子离开后,叶致远迈着长腿,身后跟着陈庆。   刷刷的两排人,九十度的鞠躬。   叶致远还穿着在小镇上的衣服,白衬衫,宽大的棉布长裤,黑色布鞋。   这样简单的穿着,叶致远却硬是穿出了贵气。   “起来。”叶致远站在前面,手一挥。   “四叔,您辛苦了。”这时候的四叔是忠心的,最起码在叶致远失踪的时候,他是真心在寻找。   “致远,回来就好。”四叔是从小看着叶致远长大的,他曾经和叶父出生入死打下来的江山,可奈何他手膝下无子,所以叶致远顺理成章的继承暗夜,成为了最高权位的领导者。   “好了,大家都散去吧。”宣子言看叶致远平安归来,对下面的人吩咐道。   “等一下。”叶致远却叫住了即将离去的人。   “阿远?”一直站在一边的颜圣翼开口,目光炯炯。   叶致远,宣子言和颜圣翼是割过血,拜过关公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黑道是出了名的三剑客。   叶致远踱步向前,在一位分堂主面前停下脚步。   “我平安归来,你们可以异议?”他站定,目光看向面前的人,语气问的却是众人。   “没有。”齐刷刷的回答。   叶致远拧眉,手插在口袋里,声音轻飘飘道,“宋堂主,你呢?”   “我也一样没有。”宋堂主低下头,一副谦卑的样子。   “呵呵,我是该死在这场空难中的,是不是?”他的手拍在宋堂主的肩膀上,猛地用力。   只见宋堂主整个人半个身子都倒下来,那肩膀上传来钻心的疼痛,额头开始冒着冷汗。   “叶少,玩……玩笑开……的大了?”宋堂主忍着痛,嘴唇哆嗦道。   “我这里受了一枪。”叶致远没有理他,手指伸进他受伤的肩膀上,用力按下去。   即便是男人,肩膀被生生的击碎,那痛也是忍不住的。   “拿枪来。”叶致远退后,伸出手。   颜圣翼将手中的枪递给叶致远,眉峰带着冷气,叶致远接过,对准宋堂主另外的一个肩膀。   “碰碰”两枪射过去。   “啊……”宋堂主受不住大叫,鲜血很快湿了身上的深色西装。   “拖下去喂狗。”   叶致远将枪收回,冷冷的下着命令。   “阿远,是他做的。”三人之间已有默契,叶致远不会随意的处置任何一个堂主,除非犯了不得不死的错误。   “我在追踪的人身上发现了他分堂里的刺青。”叶致远声音低沉,嗓音暗哑。   “该死的。”宣子言破口大骂,只恨刚才没给宋堂主几枪。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叶致远迈着步子朝门外走去,他发现才一会的功夫,就特别想念沈小爱。   这时候还没有叶公馆,叶致远住在暗夜东面的别墅内,而宣子言和颜圣翼住在他的隔壁。   “小爱……”推开门,连鞋子都未换,叶致远身子便冲了进去。   沈小爱此时正在三楼,她差点吓到了,没想到叶致远的房子这么大。   “小爱……”叶致远爬上楼梯,一边找一边喊。   “阿远,我在这里。”沈小爱在画室听见了叶致远在叫她,伸出脑袋来答应着。   叶致远快速的上楼,走进房间。   伸出手就把她搂在怀里,头搁在她的颈窝处。   “这里是我们的家,喜欢吗?”他软腻腻的声音,完全不像刚才那个出枪的人。   “喜欢,可是太大了。”她从未想过他会这么有钱,当然她并不贪图他的钱,在小镇上他一分钱都没有,她还是照样跟了他。   “晚上想吃什么?”叶致远鼻子嗅着她的体香,真恨不得立刻将她扑到,可想到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她该饿了。   “恩,吃火锅吧。”沈小爱扬起小脸,手搂着他的脖子。   “好,正好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叶致远蹭着蹭着,发现真是受罪,闻得到却吃不到。   叶致远从未想过,晚上一顿看似简单的火锅,却将他和沈小爱推向了深渊。   晚上,佣人整整弄了一大桌子的菜,两个锅底,一个辣一个不辣。   沈小爱胃口很淡,可是宣子言和颜圣翼却是无辣不欢。   此时,叶致远坐在沙发上,沈小爱窝在他的怀里。   门铃响起。   宣子言和颜圣翼大喇喇的走进来,对于到这里蹭饭,已经是习惯的事情了。   “哎呦,今天不错哦。”一进门,就闻到了很正宗的火锅味,宣子言称赞道。   “没想到,这次长进了。”颜圣翼也跟着称赞,平时过来的时候,都是白酒,白酒,还是白酒。   只是,二人在沙发外停下了脚步,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可置信。   叶致远怀里抱着个女人,而且很温柔很宠溺。   叶致远看见他们,丝毫不避讳的搂着沈小爱。   “这是你们嫂子。”声音别提多嘚瑟了,脸上都冒着泡泡,美得呢。   “什么啊……”沈小爱没想到还有客人来,此时坐在他的怀里,又被他这样说着,顿时害羞起来,手推着他,就要站起来。   叶致远哪里愿意,抓住她的手,对准就是一顿狼吻。   沈小爱羞得脸都成熟透了的番茄,看着宣子言和颜圣翼傻傻的笑着。   “你……你们好,我叫沈小爱。”无奈沈小爱只能坐在他的怀里,干干的自我介绍。   “谁叫你告诉他们名字的。”叶致远恼了,不许她说。   “嘚瑟个劲。”宣子言大骂他。   而颜圣翼却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沈小爱。   他听见了左心房跳动的声音,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孩,这一刻,他的眼中只看到沈小爱。   她的笑,像是雨后的阳光,暖暖的,淡淡的,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了,开饭吧。”叶致远拥着沈小爱起身,体贴的将拖鞋给她穿上。   他爱她,而且她背井离乡的跟着他来到这里,他理应对她好。   宣子言拍了身边的颜圣翼,眸色阴沉,他将他全部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沈小爱确实是令人喜欢的女孩子,可是,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他们是兄弟。   一顿饭,颜圣翼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沈小爱身上,她的一颦一笑,他都看的清楚。   之后,沈小爱和他们相处的倒也是愉快,毕竟是叶致远的兄弟,很快便熟络起来。   转眼间,沈小爱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呆在别墅里等待叶致远晚上回来。   她整日无所事事,这与她期待的幸福差了很多。   晚上,叶致远回来,习惯性的将她拥进怀里,鼻息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阿远,我怎么感觉我像是金丝雀啊?”她看着埋首在他胸前的脑袋,恹恹的问道。   “怎么说?”叶致远说话间,已解开了她胸前的扣子。   “我像是失去灵魂的鸟儿,整日被锁在豪华的笼子里,无所事事。”她说的全是实话,她很少出去,每次要出去,叶致远都会将她脱干净,狠干一番,将她的力气干完,她就忘记了要出去的事。   叶致远停下了动作,看着她美丽的脸庞。   “在等等,宝贝,在过些日子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他还要点时间,有几个好宋堂主关系不错的堂主,他正在想尽办法除去,等他身边的隐患全部除去,他才可放心让沈小爱除去。   “等等,又是等等,叶致远你到底想干嘛,我千里迢迢的跟你来,就是要过这样的生活吗?”沈小爱已然愤怒了,无数次的等等,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爱,我爱你,我是为了你好。”叶致远心疼至极,他想给她无忧无虑的未来,可是这要付出代价的,暂时的失去自由算的了什么。   “为了我好,就是将我囚禁起来。”沈小爱生气,开始口不择言。   “小爱,你在说什么?”叶致远松开她,将她胸前的衣服扣上,转身离去。   沈小爱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些,她知道他爱她,可是为何这爱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委屈。   沈小爱蹲下身子,双手环抱自己,眼泪啪嗒啪嗒的滴下来。   当初的飞蛾扑火,就换来这样的爱情吗?   她即便不做展翅高飞的雄鹰,但也不想做被折断羽翼的囚鸟。   泪湿了脸颊,湿了心。   叶致远并未离去,站在卧室的门外,看着她哭泣的样子,捏紧自己的双手。   他是不是很无能,说好了给她幸福的。   “哭什么?”大手伸出,温柔的将她的泪拭去。   沈小爱抬起泪眼,看着他,委屈的一抽一抽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现在身边有很多的敌人,他们正对我不利,如果你出去,我很怕会保护不到你,你要是受伤,你知道我会疯的。”叶致远温柔的说,只希望她可以敞开心扉。   他抱起她,放在床上,然后脱掉鞋子,将她搂在怀里。   “我答应你,会尽快处理好,你在忍耐下。”   沈小爱一直不说话,头埋在他的怀里,无声的流着眼泪。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多久?   ☆、128、阿远,我怀孕了   三个月后。   沈小爱慌张的在别墅里走来走去,心口上压着一块石头,她感觉下一秒再不知道答案,就会爆炸般。   终于,佣人推开别墅的大门,手里拿着个袋子。   “小姐,买来了。”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气喘吁吁的。   “谢谢你了。”沈小爱礼貌道谢,然后关上了门。   拿着袋子快速的去浴室,脱裤子,小便,测试。   短短的三分钟,她感觉过了一辈子般难熬。   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有些发困,到了厨房,看见早餐,恶心的想吐,她不是无知的少女,这些反应代表什么,她一清二楚。   可是,她又不敢告诉叶致远,所以只好哄着佣人去给她买验孕棒,佣人起初不愿意,直问她为什么不让叶少去买,她说是想给叶少一个惊喜。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沈小爱立刻冲进洗手间,蹲在地上,拿起来。   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身子直直的坐在地上。   两道杠……   真的是两道杠……   怎么会这样,她怀孕了?   沈小爱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的心情,按理说怀上了叶致远的孩子应该是欣喜的,可是为什么心里苦涩的要命。   次日,沈小爱穿戴整齐的下楼,可是却被保镖拦住了去路,别墅里的保镖几乎都是暗夜里的精英,斗智斗勇都敌不过。   实在无辙,她拿起电话。   “喂。”   “小爱。”那边很显然是一片忙碌,里面有嘈嘈杂杂的声音。   “我今天要出去下。”沈小爱言简意赅的说明事由。   叶致远和宣子言,颜圣翼正在练习射击,周围都是混乱的撞击声,他走到一边,停下来。   “小爱,现在还不行。”他无奈,却也只得这样说。   “我今天必须出去,不然我们就分手。”沈小爱心里很慌了,也顾不上说的是什么。   “那好吧,我安排下。”叶致远只得答应。   很快,佣人来叫她出门,说是已备好车。   沈小爱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能够出来已经是天赐,如果不让他的人跟着,根本不可能。   到了医院,沈小爱率先下车,然后吩咐司机说去看妇科,不要跟着。   司机脸红的答应着,说在医院门前等她。   沈小爱做完了检查,坐在医生的对面。   那医生抬起头来扫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又低下头去写她的报告,过了几分钟,开口:“你怀孕了?”   “是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之前咬着牙来医院的时候,心里比现在还要忐忑。   “是真的。”医生继续写报告,加上怀孕早期的注意事项。   “医生,多少天了?”沈小爱握紧手中的包包,心脏拧在一起。   “四十天了,属于怀孕初期,一定要特别注意,前三个月是危险期,等过了之后会好很多,对了,你结婚了吗?”医生看了眼她后面,是一个人来的。   “恩,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支吾着。   “哦,要跟你先生说,前三个月不能行fang事,不然孩子会有危险,还有你的情绪好像不太好,太紧张了,怀孕的时候要放松身体,凡是不要想太多。”医生看过无数个孕妇,所有的嘱托水到渠成。   “四十天了?”沈小爱抿了抿唇,不死心的问道,会不会是查错了。   “是的,四十天,怎么很急,孩子现在才只有黄豆粒那么大,要想知道孩子的性别,要在三个月之后,初为人母都是这样的。”医生淡淡的笑着,现在年轻人也在乎男女吗?   “医生,会不会查错?”沈小爱抓住医生的手,眼里都是恳求,完全没有知道怀孕的母亲该有的欣喜。   “不会错的,你要相信科学。”医生抽回手,打量着她,长得挺俊的,难道老公不想要孩子。   “哦。”沈小爱死心,恹恹的点着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都有。   “这是你的报告,拿好了,一个月之后来一次B超。”医生交代着,然后准备下一个。   沈小爱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托着疲惫的双腿,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没有结婚,虽然叶致远很爱她,可是他会接受这个孩子吗?   知道司机在医院门口等着,可她却不想过去。   沿着长长的走廊,随便的走着。   她第一次来医院,哪是东哪是西她都还没有摸清楚。   已经是秋天了,医院里的梧桐树开始落叶了。   他站在树下,双手放在肚子上。   “宝贝,你好,我是妈妈……”   小腹上一片平坦,如医生所说,现在才黄豆粒那么点大,根本占不了地方。   可是沈小爱却感觉到了,她的宝贝似乎在回应她。   她不知道在树下站了多久,梧桐叶落下来,落到她的脚边,她弯腰捡起一片,然后拿在手中。   秋天,落叶,总会让人莫名的伤感。   “小爱……”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她转身,看见了那个男人朝着她跑来。   他还穿着射击时候的训练服,军绿色的迷彩,上衣插在裤子里,露出腰带,叫上是皮靴,看起来比军人还要英姿飒爽。   她手里还拿着刚才的梧桐叶,看着朝她跑来的那个男人。   阿远,我有了宝宝。   你,会喜欢吗?   很长的长廊,叶致远硬是几部就跑到她的面前来。   他身上还有射击场留下的味道,额头因为奔跑,有汗水冒出来。   “宝贝……”叶致远有些激动,气喘的也比较大。   沈小爱站在树下一动不动,水汪汪的的眼睛看着他。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腋下穿过,身子被提了起来。   旋转,晕眩。   叶致远抱着她,一圈一圈的转着。   沈小爱感觉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飞了起来,耳畔是叶致远的笑声,很大,很喘,更是很爽。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情绪情不自禁的跟着他开始荡漾。   手伸出,搂上他的脖子,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咯咯……”像是被他感染,沈小爱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夫妻,他们迎来了自己的孩子。   一圈,两圈……   “阿远,我晕了。”他不停的转,似要将心中的快乐全数转出来。   被打了兴奋剂的男人猛然停下,将她稳稳的锁在怀里。   低头,抵着她的额头。   “还晕吗?”   “你说呢?”她有些生气,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抱着她转了多久了。   “抱歉,我太高兴了。”叶致远像是犯错事的孩子般,自我检讨。   沈小爱晃荡着脑袋,趴在他的怀里,不理他。   叶致远也不在说话,手轻轻的拍着她,像是安慰孩子般。   不一会儿,脑袋里的晕眩散去,沈小爱才恍然记起刚才他说的话。   “你高兴什么?”她看着他,不安的问道,水眸里有波动。   “你打算瞒着我?”叶致远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她。   “我……我瞒着你……什么了。”在他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沈小爱一身的紧张,手心都开始冒汗,讲话更是哆嗦起来。   叶致远的大掌搓着她的脸颊,却不舍得用力。   “小骗子,你是想让我从第三个人那里得到消息吗?”他虎着脸,有些微怒。   “什么消息?”沈小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个是留是去,还是个未知数。   “沈小爱。”他叫她的名字,他从未叫过她的名字。   刚开始是沈小姐,后来喜欢上了就叫小爱,然后就是整天宝贝宝贝的。   “呃?”沈小爱低下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说不说?”他抵着她的额头,气息全数喷在她的头顶。   “说什么?”沈小爱手捂着肚子,心里在打鼓。   “哎”,叶致远轻叹一声,他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们有孩子了。”   我们有孩子了……   他没有说,你要做妈妈了。   他也没有说,我要做爸爸了。   他说,我们有孩子了。   沈小爱眼眶发红,眼泪蓄满眼眶,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的想哭,本该是高兴的时刻。   叶致远将她的表情全数看在眼里,她的纠结,她的痛苦,她的为难,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跟着他出来,她受了不少的委屈,虽然给了她满满的爱,可还是亏欠了太多。   他伸手,搂她进怀里。   “宝贝,不要担心,所有的事情都有我。”他的大掌爱怜的抚着她后背。   快了,宝贝真的快了,很快,你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叶致远并不知道,沈小爱心里所想的和他完全不是一件事。   他的温柔,让她自惭形秽。   泪终是流了下来,滴在他军绿色的迷彩衣内,然后消失。   叶致远感觉到她的动作,抱得更紧。   宣子言和颜圣翼是跟着叶致远直接从射击场过来的,所以两人都没有换衣服,叶致远接到通知,说沈小姐去了医院,急着赶来,于是三人一辆车过来。   他们去了医生的办公室,知道了沈小爱来医院的原因,那一刻,他们看见了不一样的叶致远。   然后,开始分头找沈小爱,叶致远最先找到,等他们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抱着沈小爱转圈圈的样子。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等下还要回暗夜,两人向着树下走去。   他们同样是俊帅挺拔,颀长的身子将迷彩衣穿的异常好看,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前面的人儿。   沈小爱抬头看去,看见了迎着阳光走来的两个人,呼吸一紧,手中的梧桐叶悄然飘落……   ☆、129、一枪四命   得知沈小爱怀孕,叶致远加快了进度,原先预备在一年内稳固的暗夜内部,他决定缩短到半年,因为他要娶沈小爱,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没名没分。   和叶致远完全相反的是,沈小爱在得知怀孕后,并没有叶致远那么兴奋,反而整日变得郁郁寡欢。   叶致远只以为沈小爱想要自由的生活,所以也没有多问。   九个月,整整九个月,孩子在沈小爱的肚中一天天长大。   前几个月的时候,她孕吐现象比较明显,叶致远几乎是一有时间便陪着她,好不容易熬过了妊娠期,她足足瘦了一圈,看的叶致远心疼死了, 直接找了全世界最有名的厨师帮她补身体,这不好容易才胖了一圈。   此时,沈小爱坐在躺椅上晒太阳,五月的天,不热不冷,让人异常舒服。   手放在凸起的肚子上,温柔的抚摸着,她即将要做妈妈了,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明天就是预产期。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抚摸般,想要出来的心情变得急切起来。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用力的踢着。   “痛,好痛……”沈小爱僵着身子不敢动,肚子要爆炸般。   不远处的佣人闻声赶来,焦急询问,“怎么了,小姐?”   “我……肚子好痛……要生了……”在这之前,沈小爱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此时的反应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很快明白过来。   佣人吓得手发抖,叶少出差,要明天才回来,本来还要过几日的,但明日是预产期,所以他说明天一定回来。   无奈下,佣人只得给颜圣翼和宣子言打电话。   很快,黑色的宾利停在别墅外,车门打开,颜圣翼走下来。   老远就看到了沈小爱拧在一起的脸,心跟着痛了起来。   快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就将她抱在怀里。   不是熟悉的味道,虽然很痛,但意识还是清楚的。   迷蒙的眼中看见了男人一脸的担心,她认得他,手推着他,“滚开,不要抱我……”   颜圣翼看着怀里的她,额头上全是汗,小腹处一挺一挺的,“我不放……”   “滚开,你个王八蛋……”沈小爱发疯本的大叫着,眼泪跟着流下来,她忍了九个月,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个人渣。   颜圣翼不再理会她,径直抱着她朝黑色宾利走去。   她的力气终究是小的,再加上这会疼的厉害,根本微不足道。   车子像是飞了般前往医院,颜圣翼从未遇见过女人生孩子,准确的来说,他的生活里几乎没有女人,从叶致远开始,他一心都在暗夜上。   三剑客的虚名不是白白得来的,那是付出无数了血水的。   车子停下,颜圣翼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怀孕的沈小爱不像别的孕妇那么能吃,但体重也不轻,至少也有一百五,此时在颜圣翼眼里,像是没有重量般,脚步踏实稳健。   医生将他堵在了手术室门前,“先生,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我是孩子的父亲!”颜圣翼眼神笃定的看着沈小爱,沈小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哦,那好吧。”医生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孩子的父亲有权利陪伴着孩子的母亲生产,现在有好多的丈夫想要和妻子一起感受孩子的来临,所以这个要求是合理的,医生也无权阻止。   沈小爱很想大骂他不是,可是哪里还有力气。   “快,羊水破了,准备接生。”医生快速的跟着身边护士吩咐。   沈小爱被打了麻药,浑身意识散去,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她感觉到颜圣翼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想甩开,可却是晕了过去。   一场手术,颜圣翼笔挺的站着,看着孩子怎样从她的肚子里被拿出来,比打了几场血战还要震撼。   沈小爱生的是女孩,很漂亮,眼睛像极了沈小爱。   几个小时后,沈小爱醒过来,守在她身边的是颜圣翼,还有后来到的宣子言。   见她醒来,颜圣翼快步向前,抓住她的手,“跟我走吧。”   宣子言站在他身后,不敢相信,他怎么说出这句话来。   “滚……”刚醒来的沈小爱身子很弱,可是意识却很清醒。   “翼,你在说什么?”宣子言质问他,声音清冷。   颜圣翼并未回答他,只是深深的看着沈小爱,“你想过这样的生活吗,这是我的孩子,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闻言,宣子言感觉世界都塌了,有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拳,没有意料的一拳打在颜圣翼的左脸上。   用了全身的力气,嘴角开始冒血。   颜圣翼并未理会,继续道,“小爱,跟我走吧,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离开叶致远。”   “碰”---   又是一拳,宣子言抓住他的衣领,“你他妈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孩子是我的,我他妈的忍了九个月,不能再忍了。”颜圣翼双眼要喷火,他知道说出这个秘密将面临什么,但是他不怕。   “滚……”床上的沈小爱受不了的大吼起来,声音嘶哑。   “小爱,我们走吧,带着我们的孩子,我已经说出了事实,叶致远知道会杀了我们的,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颜圣翼跪在她的窗前,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要……我不要……”沈小爱眼泪也流了下来,她不走。   “小爱,你难道不明白吗,叶致远给不了你要的生活,你真的想这样一辈子这样生活吗,不见天日,连孩子也是吗?”   他的话,虽然可恶,可却生生的砸在了沈小爱的心尖上,她开始心动。   阿远说,在等等,还有一个月便可以了。   可是,她终究是等不到了吗?   “小爱,那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颜圣翼看出了她眼中的迟疑,大吼道。   从孩子出生,便没有看到孩子,此刻被颜圣翼吼着,她才知道,自己生了个女儿。   可是,她怎么会跟颜圣翼走,她恨这个男人。   可是,留下来又怎么样,叶致远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   宣子言再也受不了,抓住颜圣翼,一拳接着一拳砸在他的身上,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沈小爱是很漂亮,可是那是阿远的女人,他想要找女人,找任何人都可以,可为什么偏偏是沈小爱。   鼻子开始出血,流的脸颊上到处都是。   他知道他做错了,所以即便宣子言打死他,也不会还手,可他现在只想在叶致远还未回来的时候带着他的孩子和女人离开。   “别打了……”沈小爱看着床单上越来越多的血,出声。   宣子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愤恨的看着颜圣翼。   他们是拜过关公的兄弟,他们发过誓,永不背叛对方。   “我跟你走。”沈小爱泪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她知道,无论是走是留,她的人生都已经毁了。   “小爱。”满脸是血的颜圣翼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子言,对不起,你就当没我这个兄弟吧。”颜圣翼抱起沈小爱,经过宣子言的身边停下了脚步。   直到病房的门被关上,宣子言才回过神来,快速的追起来。   他有种预感,很强烈的预感,叶致远已经回来了。   果然,医院外,突然涌现出一帮面色沉冷的男人。   “去哪里?”   叶致远看着站在面前的颜圣翼和沈小爱,她的怀里抱着孩子,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这是一家三口。   “阿远……”沈小爱叫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生孩子很痛苦,刚才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脑海里想的人一直是他。   “我问你去哪里?”叶致远大吼着,脖子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   “阿远,我要带小爱离开。”颜圣翼开口,抱紧怀里的人儿。   沈小爱只是无声的流泪,她该怎么办?   “我问的是她!”叶致远的脸上染上可怖的怒气,声音沉沉的。   “阿远……”沈小爱说不出来,她如何告诉他,她要跟着别人走了,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兄弟,她张不开口。   “阿远,孩子是我的,我要带小爱离开这里!”颜圣翼站直脊背,他觉得没有错,爱情里哪有对错。   “动手!”叶致远一声令下,手下便上前,只是在看到那人是颜圣翼耳朵时候,又停了下来。   “听不到我说的话是不是?”叶致远已然被气疯了,那是他的女人和孩子,他的兄弟却说是他的。   “阿远,你别这样,我们可以好好说。”颜圣翼搂进沈小爱,看着叶致远。   “把她放下,我放你离开。”叶致远可以不计较刚才他说出那混蛋的话来。   “我不会放的。”颜圣翼面色没有一丝的害怕,声音坚定。   “她是我的女人!”叶致远暴怒,这会儿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颜圣翼只得将沈小爱暂时放下,让她站在墙角,毕竟她刚生产完,身体虚弱的很。   “阿远---”颜圣翼伸出手,想要靠近他。   “滚开!”叶致远一手挥开,他恨不得杀了他。   “阿远,对不起,可是孩子真的是我的!”颜圣翼站在他的面前,脸上的血已经干涸。   “你在说什么?”叶致远阴鸷地盯着他,拳头紧蹙,下一秒,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他的拳比宣子言还要猛烈,颜圣翼生生的挨了下来,这是他欠他的。   “我要带她走,她跟着你不会幸福的,暗夜值到现在也没有稳固,你离不开暗夜,可是我可以离开,我可以给她安静的生活,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她。”颜圣翼稳住身子,血顺着一张一合的嘴巴开始流的更加凶。   “阿远,你放了她吧。”他开始祈求。   “放,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我放。”   气氛剑拔弩张,墙角的女人眼泪湿了胸前大片的衣服,她本事刚生产完,医生嘱咐不能哭,可是现在的情景,她的眼泪就是止也止不住。   叶致远从身侧拿出手枪,对准颜圣翼。   “不要……”   沈小爱浑身吓得哆嗦,他拿出了手枪,他要干嘛,是要杀了他吗,那是他的兄弟啊。   叶致远只觉得心脏处都被沈小爱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抓着,她怎么可以为了别人求情,她怎么可以?   是他对她不好吗,还是他不够好,所以她才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怪不得,怀孕期间,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勉强的一笑,现在才终于明白。   “你爱他?”叶致远转头看向她,猩红着眼睛。   “不,我爱的人是你,是你,阿远,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沈小爱哭着说,确实,她爱叶致远,爱的很深很深。   “全部带走。”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叶致远一声令下,手下开始上前。   几辆车消失在医院的门前,宣子言知道他们肯定回暗夜了,于是快速的跟上。   暗夜的铁牢里,颜圣翼站着,沈小爱抱着孩子站在他的身边。   叶致远站在他们对面,没有一个手下在。   “为什么要背叛我?”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兄弟和他爱的女人居然有了孩子。   “阿远,对不起。”沈小爱浑身开始哆嗦,之前吵着别墅无聊,叶致远带她来过暗夜一次,那次正好撞见了堂主惩治犯了错误的手下,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十根手指被切除,所以,对于暗夜,她有着恐惧感。   叶致远并不知道在这里,沈小爱加剧了心里想要离开的想法。   “我他妈的不要你的对不起。”叶致远拿出手枪,对准他们。   “阿远,你要开枪,就打死我把。”颜圣翼站在沈小爱的前面,用整个身子护着她。   叶致远觉得好笑,他这是上演什么戏码。   “你以为我不敢!”叶致远冷冷的说,心扯痛的更加厉害,那是他最爱的女人。   “我知道你敢,我今天也没有打算活着出去,我只希望我死了之后,你可以好好的对小爱,一切都是我的错。”颜圣翼并不怕死,相反的为了沈小爱而死,那是值得的。   “阿远,不要。”宣子言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叶致远手里的枪,紧张极了。   “你也知道?”叶致远看着宣子言,目光里的冷比得上三九寒冬。   “我……”宣子言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吗,可是在刚才他却又抢先一步知道了。   他犹豫的样子,却让叶致远更加寒心。   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他们联手背叛他,他像个傻瓜一般被他们玩弄在手掌中。   “呵呵……好样的,你们。”他笑,大笑,只是为何心里好苦。   手枪再次对准颜圣翼,他要亲手来结束这一切。   “碰”----   一枪射出,倒下的却不是颜圣翼,而是宣子言。   他的左肩膀被打中,鲜血流下来,他看着叶致远,知道他很生气,他刚才知道的时候也好生气,“阿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滚开!”他的枪胡乱的射出,子弹溅起的灰让沈小爱不停的尖叫。   那日看到的情景有浮现在脑海,好多的血,好怕好怕。   “沈小爱,我问你,你要跟他走?”叶致远手持着枪,对准沈小爱。   沈小爱睁大眼睛,全身哆嗦,差点就抱不住怀里的女儿了,她好怕,好怕,他居然拿着枪对她。   “是。”她声音很小,可是却说得很清楚。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暗夜,哪怕那个人不是颜圣翼,这里太痛苦,太血腥了。   碰碰------   两枚子弹射出。   宣子言不敢置信的看着叶致远。   两枪突然齐发,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   一颗子弹击中了颜圣翼。   而另一颗射进了沈小爱的身体里。   都是左心房的位置,很准很准。   叶致远的枪法是暗夜一流的,任何人都比不上。   “啊---”   “啊---”   两声尖叫,然后两个人应声倒地。   叶致远看着他们倒地,听见那女娃的哭声,手开始颤抖起来。   他做了什么,他亲手杀了沈小爱。   那个,他发誓要娶的女人。   那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   他杀了她。   悔恨,自责。   他说过要保护她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手缓缓的伸出,对准自己的心脏。   碰---   又是一枪,宣子言回过头,就看见他颀长的身子倒了下来。   “不……”   他吓得不轻,叶致远居然给了自己一枪。   身上的鲜血染湿了他白色的衬衣,满目的鲜红,触目惊心。   “阿远……”宣子言走进,看见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他痛得心脏绞紧,嘴唇煞白。脑海里却出现了第一次见到沈小爱时的情景。   ………………………………………………   医院里。   一片紧张混乱的场面!   “快,电击……”   “一二三……”   “砰……”   “再来一次……”   “再来……”   同时送进来四位病人,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枪。   四个手术室的灯一起亮着,很快便结束了一个,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病人暂时没有危险,但他似乎不愿意醒过来。”   宣子言肩膀上的子弹被取出,打着绷带,站在手术室的门前,听着医生的回答。   死了的人是沈小爱和颜圣翼。   昏迷的人是叶致远。   -----------------------------------------------------------------------------------   九个月前。   叶致远和宣子言出差,颜圣翼一人留在暗夜。   一天晚上,他走出暗夜,忽然想念起什么来。   车子离开,朝着别墅的方向。   停下,是习惯吗?   他停在了叶致远的别墅前,这些日子,自从沈小爱到来之后,他们经常到这里蹭饭,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推门走进去,熏人的酒气袭来。   他皱眉,叶致远不在,难道是佣人打翻了酒窖。   只是,却看见了沙发上歪着脑袋的女人,手中握着瓶白酒。   该死。   他快步上前,拿过她手中的白酒。   “滚,滚开……”沈小爱身子向后退着,喝醉了的脸颊红红的,眼泪流了满脸。   颜圣翼有一秒的跳拍,看着眼前的沈小爱,他从未见到这样的她。   每日里见到的都是她微笑的样子,她是他见过笑的最可爱的女人。   “你怎么了?”颜圣翼将酒瓶扔在地上,伸手扶住她。   “呜呜呜……好痛苦……心好痛。”沈小爱趴在他的肩头,哭着,像是受了百年的委屈般。   颜圣翼不解,叶致远有多么疼沈小爱,他和宣子言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她怎么会说好痛哭这样的话。   “小爱……你怎么了?”他手扶着她,她显然是喝醉了,身上的酒味很重,桌子上到处都是酒瓶。   “叶致远,你知不知道,我要憋死了……我像是笼中的小鸟,被你整日关在这里……”   “叶致远,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我怎么感觉不到了……”   “我多想,我们还是在小镇上,过着简单的生活……”   “现在,你看看,你看看,这个房子有多大,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啊……”   她的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脯,眼泪簌簌的流,她真的好苦,她说可以等,可是为什么那么辛苦呢。   “我是为了你好。”颜圣翼安慰她,手抹着她的眼泪。   “真的是为了我好吗,哈哈哈……你好自私……”她打掉颜圣翼的手,指着他。   “什么暗夜不稳定,什么外面太乱,都是屁话……”   “你想关着我才是真的……”   她醉了,平日里说不出来的话全部要说出来。   颜圣翼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   很快,怀里的人儿慢慢的止住了哭声,眼睛合在一起。   他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他把她放在被子里,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擦去,这会终于又看到了他美丽的容颜。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从第一眼,她就被他看进了心里。   他站起身,想拿条毛巾,给她敷眼睛,她的眼睛肿的太厉害。   “别走……”她呢喃的出声,手抓住他的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   他的心上扫过了电流,看着沈小爱。   头低下,薄唇吻上了她的红唇。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他知道沈小爱是叶致远的女人,可是,心控制不了。   多少个时日,他不敢看她,就是怕自己陷入的太深。   可是,现在她软软的一句别走,他的心房全部瓦解。   吻一路向下,一发不可收拾。   颜圣翼从未后悔爱上沈小爱,更是没有后悔自己上了她,要是说后悔的话,他之后悔自己的方式不对,最终伤害了叶致远和沈小爱,只是他自己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回忆篇结束,请继续期待下文。么么哒----------   ☆、130、依依,这是你妈咪   沈小爱在医院住了一天,便出院了。   沈小爱此时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小手都绞在一起了,终于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了。   正在开车的叶致远,余光扫过她紧张的脸,车子打起双闪,然后停在路边。   “小爱,不要想那么多,依依会接受你的。”他语气温柔,略带宠溺。   “阿远,我还是怕。”她真的好害怕,她的女儿,她一出生,她就没有在她的身边,现在她都已经五岁了。   “不要怕,凡是有我在。”他的手伸出,握住她的手。   沈小爱低下头,心里忐忑不安,但是面色已好了很多。   叶致远继续开车,在即将到达别墅的时候,沈小爱说初次见女儿,一件礼物都没有准备,太不应该了,为了安慰她,叶致远调转车头。   沈小爱想要将商场内的玩具全部买了,毕竟五年没有见女儿,她喜欢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叶致远实在看不下去,提醒她依依喜欢芭比和米妮。   最后选了两样中意的,二人离开。   叶致远和沈小爱两人到叶公馆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陈管家过来开门,叶致远换掉皮鞋,“依依呢?”   “小姐在房间做功课。”   叶致远点着头,牵着沈小爱的手,沈小爱抱着两个娃娃,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依依,来我们一起念一遍。”   “好。”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共上一层楼。”   “恩,依依好棒哦,背的这么好……”宁静揉着她软软的头发,夸赞道。   “呵呵……”依依开心的笑着。   “好了,我们先把古诗收起来,接下来要开始做数学了哦,我们依依累不累?”宁静拿出数学作业,想让依依歇一会再做。   她的眼睛里全是慈母的光芒,站在门边的叶致远和沈小爱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叶致远看着背身而坐的女人,一头秀发简单的扎成马尾,乳白色的长袖开衫套在外面,暖暖的灯光下,她和依依挨着头,一起做桌子上的作业。   叶致远视线不禁放柔,情不自禁的被她们吸引。   沈小爱自然也是看到了,她的眼中充满嫉妒,那是她的女儿,她凭什么像个母亲那样教她做作业。   她忽然记起之前叶致远说的,他结婚了的事情,难道这个女人就是叶致远的妻子吗?   那么,依依也接受了她吗?   沈小爱心里苦涩的要命,她听着依依和那个女人的笑声,刺耳,时间果然可以冲淡一切。   她扬起了一抹笑,挺直脊背,拿着手中的娃娃,她才是依依的妈妈。   “依依……”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声线都抖了。   叶致远在沈小爱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忘记了身边的沈小爱,只以为自己是下班回到家的丈夫,看着自己的妻子辅导女儿的作业。   这一声,不合时宜,不合叶致远的心意。   皱了皱眉,脚步向卧室走去。   “爹地……”依依听见了有人叫她,一回头就看到了叶致远,甜甜的叫着。   沈小爱站在叶致远的身边,看着那坐在书桌前的小女孩,红了眼眶……   那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她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女儿。   她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是啊,五年都过去了。   沈小爱盯着依依的脸,她长得真好,不仅漂亮,而且很乖巧,果然如叶致远所说,那双灵动的眼睛像极了她的。   脑海中翻涌出来的母爱再也压制不住,沈小爱扔下娃娃红着眼睛冲了上去,冲到依依的身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依依……”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叶致远和宁静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依依被沈小爱抱在了怀里。   依依笑着的脸垮了下来,还没有做好准备,她就被人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一阵幽香钻进她的鼻子。   “放……放开我啊……阿姨,救我,好痛哦。”依依求救的看着身边的宁静,这个阿姨手臂太用力了,她的肩膀很痛。   “依依,我是妈咪啊……”沈小爱的泪滴在依依的头发上,声音里全是破碎的母爱。   “什么……”宁静反应过来,看着身边的女人,她说她是依依的妈妈。   沈小爱侧着脑袋趴在依依的头顶,脸正好对着宁静,宁静愣了一下,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依依的眼睛和她的很像,都是水汪汪,亮晶晶的。   她?   宁静脑袋里忽然出现一个想法,然后转过头看着叶致远,她需要求证,可是叶致远的视线一直都落在那对相拥的母女身上。   她就是那日的女人。   叶致远一脸担心的抱着她去医院,未曾看过她一眼。   她就是叶致远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吗?   “爹地……救我……”眼看着叫阿姨已经没用,依依又将求救的眼神看向叶致远。   “小爱,你冷静下。”叶致远看着依依被抓痛,上前,分开沈小爱的怀抱。   “我怎么冷静?”沈小爱猩红着眼睛看向叶致远。   叶致远愣住,记忆中的沈小爱从未发过这样的脾气,她一直是温温顺顺的。   “依依,她是你妈咪。”叶致远看着依依,开口。   她的妈咪!   依依的小手紧紧的拽着衣服的下摆,她的妈咪,爹地说这是她的妈咪。   依依鼓着腮帮子看着身边的女人,她很漂亮,特别是眼睛,她的样子很像爹地给她看的照片。   叶致远音落,宁静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个女人不仅是叶致远放在心尖上的人,而且还是依依的妈咪。   那么,她心里那仅存的幻想是不是全部破灭了。   深呼吸一下,她慢慢的站起身子,“你坐这里吧。”   多么艰难的一句话,仿佛自己让出的不仅仅是一个板凳而已。   沈小爱也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宁静刚坐过的椅子上,这样距离依依更近些。   她的动作有些大,宁静还没有站稳,身子就被她推出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叶致远的余光看见宁静晃荡的身子,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扶住她,却在沈小爱的视线中收回了手。   宁静笑了笑,看着那背对自己,冷冷的男人。   怎么,前任回来,是准备要她让位了吗?   她不是没有让过,前天还说过要离婚,可是这个男人居然好笑的将她按在身下狠狠的干了一夜。   “妈咪?”依依嘴里喃喃出声,视线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宁静。   “是,我是妈咪。”沈小爱伸出手,想要再次将依依拥在怀里。   依依缩了缩肩,她的力气太大,她的肩膀到现在还痛着呢。   叶致远伸出手,抓住沈小爱的手,“我们慢慢说,不要吓到了依依。”   沈小爱只得收回手,双眼含泪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依依,她真的是你妈咪,爹地从来不会骗你的。”叶致远温柔的看着依依,虽然依依很想妈咪,但他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总是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妈咪,你学习到魔法了吗?”依依颤颤的问道,她没有忘记爹地跟自己说的话。   “魔法?”沈小爱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依依在说什么。   “爹地说你没有回家是在魔法学院学习魔法了,等有一天你可以变出令人好奇的东西就可以从魔法学院出来了。”依依转了眼珠子,小手还是紧张的绞在一起。   “恩,妈咪毕业了,妈咪……”沈小爱有些感动,毕竟叶致远没有对女儿说些不好解释的话。   “那妈咪会变什么?”依依睁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沈小爱,她的妈咪居然会魔法。   “呃呃呃……”沈小爱有些尴尬,大人的世界和小孩子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活在自己构想的城堡里,你是公主,他是王子,只是大人却知道,童话只是童话而已。   咽了口吐沫,沈小爱有些尴尬。   “依依,把眼睛闭上好不好?”叶致远低头看着依依,温柔的哄着。   “那依依睁开眼睛就会看到妈咪变得东西吗?”依依仰着小脑袋,一脸期盼的看着叶致远。   “当然。”叶致远点头。   “好,骗我的人鼻子会变长哦。”依依一脸开心的闭上了眼睛。   宁静实在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氛围中存在,他们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她是多余的。   脚步迈动,趁着他们还沉寂在团聚的喜悦中悄然离开。   沈小爱一脸哀怨的看着叶致远,她哪里会什么魔法,依依要是睁开眼睛看不到礼物,肯定会不喜欢她这个妈咪的。   叶致远却走向了门外,将落在地上的娃娃抱起来。   沈小爱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太激动,将买来的礼物给忘记了。   “依依,可以睁眼睛喽,妈咪给你变了好东西出来。”语气很温柔,脸上带着浅浅的温柔的笑容。   “哇……”   依依嘴巴张成O型,妈咪真的会魔法,她才闭了一下的眼睛,妈咪居然变出了芭比和米妮。   “呵呵,好漂亮哦。”   “那,依依喜欢吗?”沈小爱一脸担心的看着依依,她好害怕自己费心挑选的礼物女儿会看不上。   “喜欢。”   门外的宁静,听着门内的欢声笑语,心痛到极致。   那是她努力一辈子,都进入不了的世界吧。   ☆、131、豪门阔太喝个咖啡居然没钱?   办公室内,各司其职。   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却有一个女人,两手托腮,呆呆的看着完全静止的电脑屏幕。   像这样的日子有多久了,整天魂不守舍的,七魂跑了六魂半。   时间周而复始的转动着,她却像是老掉的机械般,胳膊腿都抬不起来。   她可是活力充沛的女汉子,可是怎么变成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来。   算算日子,有多久了?   七天,八天,还是十天?   天哪,快一个月了?   等等,一个月前那是什么日子。   那好像是……   宣子言离开的日子。   桌上的手机热闹的唱着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   可两手托腮的女人硬是听不见,这耳朵是被塞了什么毛。   “顾雨桐……”   没人应。   “顾雨桐……”主管大手拍在她的桌子上,大喝着。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大家都快要忙死了,她居然在这发呆,发呆也就算了,电话响了也不知道接,大家根本无法安心工作。   “啊?什么事?”顾雨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的电话响了好久,你造不造,吵死了。”主管很生气,对于这种凭着关系进来,不会干实事的员工,他很看不起。   “哦,对不起,主管。”顾雨桐这才看见一直闪着屏幕的手机,难为情的说。   “不许再有下次!”主管说完,扭着屁股走人。   “知道了。”   拿起电话,天哪,这是怎么了?   居然有是个未接来电,她的大脑是锈掉了吗?   相信,日子过得太平静,一点滋味都没有。   以前跟在宣子言身边,虽然很累,但是每天都很充实,可是现在,她完全就是一只被绑起来的猴子,无法活蹦乱跳。   看了眼,是宁静,打了这么多电话来,难不成是出事了?   快速的回拨,电话没想多久就被接起。   “喂,小静静。”她努力的讨好着,这厮不会是生气了吧。   “喂,雨桐。”宁静的声音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怎么了,出什么事?”顾雨桐立刻提高警惕,这女人又怎么了。   “雨桐,叶致远,他不要我了,我被抛弃了。”宁静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现在正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   她实在找不到地方去,那个家里此刻住着别的女人。   而,叶致远对那个女人关怀备至,生怕哪里冷了哪里暖了。   她从吃完早餐就出来,足足在街上走看两个多小时了,叶致远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他们之间虽然不像是普通的夫妻那般和睦,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她有感觉到叶致远对她是稍稍有点上心的啊。   现在,只怕那一点点也随着沈小爱的到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吧。   “你在哪?”顾雨桐握着手机的手,青筋都爆了出来,堆积了好多天的怨气,似乎一下就找到了宣泄口。   “在街上呢。”宁静茫然的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等我,马上来。”顾雨桐迅速的挂了电话。   “主管,我有事情出去一下。”顾雨桐站在主管的办公室里,语气激昂,她要去给宁静伸张正义。   主管扶了扶鼻子上的黑框眼镜,一脸的不满,这才转来几天啊, 不是迟到,就是早退,现在好了上班期间居然要出去,真是无法无天。   只是,主管拿下眼镜,眯着眼睛说,“去吧。”   语气不说和善,也不说生冷。   待顾雨桐离开后,主管才对着她的背影鄙夷了无数次。   什么玩意?   咖啡厅。   顾雨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   “你说什么,他的前任回来了?”说完又是一巴掌,满杯的咖啡都被她震出来些许,   服务员怯生生的看着,却不敢上前收拾,这女人明明长得眉清目秀的,怎么跟个母老虎是的啊。   “是啊。”宁静啄着杯子里的奶茶,一点味道也没有。   “神马情况,你跟我一次性说清楚。”顾雨桐坐在桌前,一条腿搭在椅子上,一副痞气十足的样子。   “依依的妈咪回来了,而且叶致远很爱那个女人,我提出离婚,他居然会不同意,我很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宁静嘴里心里全是苦涩,已经两天了,她连话都跟他说不上了。   “离婚,为什么离婚?”顾雨桐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手掌用力的拍着。   宁静精致的五官拧在一起,一副不好意思抬头的样子,这个女人声音能不能小点啊,她是想让周围的人全部听见吗,哎,大家貌似也都听见了吧,同情的眼神开始落在宁静身上。   “顾雨桐,你能不能小点声音,你是嫌我不够可怜是不是?”宁静抬起头,提醒她,注意分贝。   “我跟你说,不能离婚,你是叶致远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凭什么离婚?”顾雨桐压低声音,脸上全是不快。   她,天生就是大嗓门,这会讲点话跟做贼似的,不爽。   “可是,他不爱我。”宁静说的是事实,叶致远虽然对她好过那几天,可是他从未说过喜欢她,甚至在她说爱他的时候,他也是无动于衷的。   “不爱你,也不能离婚,离婚干嘛,你是想给那对狗男女腾地方吗,依依的妈咪那又怎样,你是叶太太。”   其实顾雨桐说的很在理,确实是这样的,而且叶致远也没有要离婚,她在这急个毛线啊。   “我跟你说,你就是一傻逼,什么都让人家,你看看宁馨,你从小哪一样不让着她,现在怎么,大方到连老公都让了啊,你要是想让,当初你让给我啊,何必现在便宜了那狐狸精。”顾雨桐喝了一口咖啡,太苦,猛地吐掉。   人倒霉,连喝凉水都塞牙,气的端过宁静的奶茶,咕咚就喝起来。   “我跟你说,你现在就回家,给你自己收拾收拾,晚上等叶致远下班,你就像个妻子一样大大方方的,你就是太软弱。”顾雨桐恨铁不成钢的咬牙,愤恨的看着宁静。   “说的好像也对哦。”宁静点着头,脑袋似乎开窍了。   “快点给我滚回去。”顾雨桐手指着门的方向,宁静抓起包就走了。   “奶奶的,豪门阔太喝个咖啡,居然让我付钱。”顾雨桐看着宁静甩着屁股就走,气的大骂,她那点可怜的工资啊。   “呵呵,我急着回家收拾自己啊。”宁静微笑着说,她很穷的好不好,那张卡一次都没有动过。   回到家,叶致远和沈小爱都不在,宁静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找了件长裙换上,装淑女是吧,谁不会。   头发披散下来,她知道叶致远喜欢她长发的样子,又找出顾雨桐塞给她的化妆品,化了眼睛,打点腮红,真个人看起来精神极了。   宁静耷拉着脑袋,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   等的差点就睡着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宁静挫败了,她承认处心积虑想挽留婚姻是错误的,因为叶致远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恹恹的站起身,准备洗澡睡觉,却听见了楼下传来声响。   她再也顾不上洗澡,身子飞出了卧室。   她穿着黄色的长裙,腰间系着蓝色的腰带,长发披散着。   叶致远打开门,就看到了楼梯上跑下来一个女人。   秀发随着奔跑有着轻微的波动,裙摆跟着一起飞扬,整个人看起来活像个坠入凡间的蝴蝶仙子。   叶致远停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沈小爱拉着依依也停下脚步。   跑的有些急,气息有些不稳,但是她还是伸出手从鞋柜里拿出叶致远的拖鞋。   “你回来了?”她弯下腰,想要帮他换鞋。   叶致远却伸出手,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上次她蹲在地上给他换鞋的记忆还在,很不舒服。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那跳动的脉搏就在掌下,叶致远盯着她发红的脸蛋,这些天忍下去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换鞋啊,穿了一天的皮鞋,脚很累了吧。”宁静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指着地上的鞋子。   “阿姨,你今天好漂亮啊。”依依不禁赞叹道,刚才那一幕她真的好美。   “呵呵,依依今天跟妈咪出去玩的开心吗?”她像个女主人般,站在玄关处,迎接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恩,很开心,阿姨要是跟我们一起去就好了,早上我有去找你哦,可是你不在房间。”依依拉着她的手,一脸的埋怨。   “阿姨早上去上班了,所以走的比较早啊。”宁静弯下腰,对着依依的脸庞,“吧唧”一下亲了一大口。   沈小爱站在他们中间,没人和她说话,也插不上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半晌,叶致远换好了鞋,直起身子。   “沈小姐,进来坐吧。”宁静一脸真诚的微笑对着沈小爱说,她礼貌而疏离的叫她沈小姐。   沈小爱转身向鞋柜里想要拿拖鞋换上,哪知道一只手拉住了她。   “不用换鞋的,反正家里也需要打扫了。”她的语气温柔,笑容甜美,找不出一点的瑕疵。   可是,听在沈小爱的心里,却像是扎了刺一般。   “是啊,通常家里来客人,阿姨都不让别人换鞋的。”依依好心的补充道,确实鞋柜里也没有多余的拖鞋。   沈小爱看着自己的女儿,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她才是她的妈咪啊。   沈小爱心里恨着,可是当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宁静名义上还是叶致远的妻子。   宁静拉着沈小爱,依依跟在她们的后面,三人朝着客厅走去。   叶致远站在身后,凝着宁静的背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132、沈小爱,做第三者是可耻的   晚饭后,宁静给依依洗澡睡觉,而沈小爱在书房陪着叶致远。   沐浴露倒在粉色的浴花上,宁静握着浴花伸向依依小小白白的身体。   “咯咯,阿姨好痒啊?”依依略带夸张的表情,让宁静也笑了起来。   她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碰她的胳肢丫,痒的要命。   “这样,我们依依才能洗白白啊。”宁静将沐浴露涂好,开始给她冲头发。   “阿姨,我问你哦,那个真的是我妈咪吗?”依依仰着小脑袋,不让水流进眼睛里。   宁静握着水龙头的手一顿,看着依依,然后开口,“当然啦,依依和妈咪长得这么像,特别是这双眼睛。”   “哦。”依依恹恹的低下头,情绪说不出的失落。   “怎么了?”宁静停下手中的动作,害怕水会流进眼睛里,抬高她的下巴。   “可是,阿姨也是妈咪啊。”依依纠结死了,她要怎么办。   “恩,依依可以有两个妈咪啊。”   本是无心的话,依依却高兴的直蹦,是的,她想了一整天的问题,被阿姨轻易的解决了。   回到卧室,叶致远还没有回来,宁静其实知道他不会回来,因为自从沈小爱出现后,他便没有回来过。   只是,待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卧室里多了个人。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想要忽视都不行。   宁静没说话,泼墨似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刚刚冲完澡,凌乱而湿漉漉的,不停向下滴着水珠儿。   叶致远眯着眼睛看着她,刚才在书房的时候,沈小爱一个劲儿的跟他说话,他却总是走神,脑海里想起的都是她刚才穿着长裙的样子。   此时,她身上黄色的长裙已被她换下,随便的穿了件她那土掉渣的直筒睡衣,纤细白希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   发梢上淅淅沥沥的水滴落在地毯上,寂静的空间里就连那水声都听得很清晰。   精致的小脸被青丝映衬的更为诱人,水灵灵的大眼睛落在不远处床上坐着的男人,眼神里平静的叫人捉摸不透。   叶致远承认,第一眼看到宁静的时候,是被她的眼睛吸引了,像极了沈小爱的眼睛。   “去洗澡。”宁静浅浅的开口,听不出其中的情绪,竟让叶致远愣住了。   他承认自己回到卧室就是为了洗澡做爱的,可不想宁静却跟的这么紧。   嘴角勾起笑容,大步朝着浴室走去,他从未知道此时他的脚步愉快的像是要飞起来。   很快,叶致远用了比平时少三倍的时间洗澡,围了个浴巾就出来,跟她方才一样,头发上滴着水。   将手里的毛巾伸出,宁静自然的接过去,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擦拭着头发上的水。   然后半干的时候拿起吹风机,吹到全干。   洗了头发的叶致远不像平时在公司,永远是一丝不苟的发型,此时头发慵懒的搭在脑门上,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好了,晚安。”宁静将毛巾挂回浴室,将地上的水擦干净,然后一边抹着护肤品一边走回床边。   什么,叶致远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般,她让他洗澡,洗完澡居然说晚安。   宁静仿佛房间里没人一般,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叶致远看着那紧紧裹着棉被的女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不知道宁静此时这是唱的那出。   颀长的身子迈出,大手利落的将腰间的浴巾扯落。   宁静其实睡得并不安稳,他在房间里,她如何睡得着,她知道刚才她的态度,叶致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床侧塌陷下去,随即身子被一具光溜溜的身体抱进怀里。   只是,宁静像是知道他的动作般,身子向下一滑,不着痕迹的从他的双手下离开。   叶致远明显感受到了宁静动作里的排斥,异常明显。   挑眉,不悦的看着宁静。   宁静一脸平淡,转了过身,背对着他,她实在没有那个定力面对着他。   叶致远身子再次向前,圈住她,往怀里带。   “叶致远,不许碰我!”冷冷的字从宁静的红唇里冒出来,她原本想要忍住的,只是想起那无数个未归的夜晚,她便开始抵触这个男人的碰触。   是他想太多了吗,明明勾引他的是她,现在却又装起了桢洁烈女来。   叶致远沉下脸来,表情有些温怒。   修长的手指带着怒气,袭上她的双胸,像是发泄般,用力的揉捏着。   “呜……恩……”宁静竟不自禁的开口,然后便是情动的声音。   宁静恨极了这幅身体,他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就可以立刻软成一团。   “叶致远,我说了叫你不许碰我!”宁静咬牙,已然愤怒,愤怒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   “我没有碰你。”叶致远心情极好,反正她再怎么的强硬,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这是在干吗?”宁静看着放在自己胸上的大手,两眼通红。   “哦,这是在摸你。”说完,手还邪气的从她的顶尖擦过,宁静只觉得这一下血液都给他擦了出来。   纤长的睫毛垂下,跟这个男人比不要脸,他认了第二,绝不会有人认第一。   “找你的最爱去。”她不会忘记,她跟他告白时,他对着那个女人温柔的亲吻,她不会忘记,他连余光都没有给她。   “呵呵……”叶致远却是笑了起来,笑的她头皮发麻,这个男人今天神经是不是有问题。   “笑屁啊。”宁静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淑女,直接跟着顾雨桐便学了起来。   “叶太太,你那些所谓为婚姻做出的努力只有那些吗?”叶致远将她身子翻了过来,长腿一跨,便将她压在身下,牢牢的锁住。   宁静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他是感觉到她的努力了吗?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压抑的,也不是拒绝了她的求爱吗,他不是说她充其量就是个暖床的吗?   他说过的话,她宁静可是清清楚楚的全部记得呢。   “你在说一遍?”宁静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我说,你为婚姻做出的努力只有这些吗?”叶致远脸上尽是嘲讽,这个女人真是笨死了。   “你是什么意思?”宁静问出口才觉得多么多余。   “字面上的意思。”叶致远勾起一抹浅笑,笑的放荡。   宁静知道叶致远是在给她机会,或者说叶致远也是不想离婚的,是不是,反正现在宁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目的达到才是最重要的。   “叶致远,来吧。”宁静退下小女人的娇羞,分开双腿,主动开始接纳他。   叶致远笑了起来,头埋在她的颈间,用力的吸允着,故意折磨她,要弄出个痕迹来。   “啊……不要来,会被看到……”   她可没有忘记现在还是秋天,穿的全是低领的衣服,她这样如何去上班啊。   门外,站着的女人,像是雕塑一般,动也不能动。   沈小爱握紧双拳,泪湿了满脸。   她爱了五年的男人,她为了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他现在居然拥着别的女人。   无声的眼泪,披散的长发,红肿的双眼,沈小爱此时无论被谁看见都是楚楚可怜的。   她并未离去,头靠在墙壁上。   室内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传来,有宁静的,有叶致远的,她只知道声声砸在她的心上,痛到不能呼吸。   五年前,他拥住的人是她。   五年前,被他爱着的人时她。   脑海里想起,叶致远跟她说的,“小爱,我结婚了。”   她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占据她的位置,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被他爱上。   心绞在一起,泪水一滴滴滴在地面上,只是那双眼里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恨。   她恨老天为什么要他们分开五年,恨叶致远当初不听她解释,更恨颜圣翼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也知道站了多久,室内已然没有声音了。   她穿着白裙,脚步蹒跚,像是鬼一般从楼梯上走过,脸上已没有泪水,哭过的眼睛更是像天上的星星般闪亮。   回到房间,走进浴室,洗澡,睡觉,平静的不能在平静。   次日,叶致远起的很晚,而宁静起的更晚,原因在于叶致远昨晚折腾的太厉害了。   叶致远提着包,准备出门,沈小爱却适时的跟了出去。   别墅外,司机已将车子发动好,沈小爱叫住了叶致远。   “阿远,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沈小爱站在晨光里,暖暖的阳光将她包围着,哭过的眼睛有些许红肿,她特意化了妆才出来的。   叶致远看着她,情不自禁的开口,“当然算数,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那么,你可以娶我吗?”   你可以娶我吗,可以娶我吗?   这句话像石头猛地砸在了叶致远的胸口,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沈小爱。   拒绝无法开口。   答应同样也无法开口。   他昨晚才将宁静里里外外吃了个遍,现在却说要娶沈小爱,是不是太荒唐了。   122、 放了沈小爱,他做不到,放了宁静,他似乎也做不到。   口袋里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叶致远有些感激打电话的人,快速的接起。   “公司有事,我先走,回来再说。”叶致远近乎是逃一般的离开沈小爱的身边。   沈小爱盯着他的背影,有些讽刺,他刚才的态度是闪躲吗?   “沈小爱,你不觉得做第三者是可耻的吗?”沈小爱本想离去,却被面前的女人叫住了,而且还出言不逊。   “你是谁?”沈小爱不悦的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女人。   顾雨桐双手掐在腰间,一副要开打的样子,手从鼻尖擦过,不屑道,“我是正义的使者,我是来拯救苦难的人。”   沈小爱笑了,笑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白痴。   依依相信有童话世界,那是孩子的思维,可以理解。   可是眼前的女人,显然是个胸大无脑,还正义的使者。   简直是个神经病。   沈小爱转身离去,不在理会这个疯子。   “沈小爱,你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做个第三者,不然会被收拾的。”顾雨桐也不在纠缠,反正话点到为止就好。   走到别墅边的树下,她拿出手机。   响了一遍,无人接听。   顾雨桐气的大骂,这什么社会,她为了她的婚姻幸福,一宿没睡着,就知道她这个笨蛋肯定斗不过小三,所以一大早的就过来,哪知道这个家伙现在却睡得呗儿香。   再打,她一定要踹死她。   “喂---”里面传来宁静还没有睡醒的声音,软软的绵绵的。   “宁静,你呀个呸的,现在还有心情睡觉。”顾雨桐对着话筒就是狂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怎……怎么了?”宁静的耳边想起了地雷般的声音,她差点吓坏了,这疯女人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   “怎么了,你老公要被人抢走了,你还睡。”顾雨桐咬着牙,恨恨的说。   “没有啊,在在床上呢。”宁静羞红着脸,昨晚上那火辣的一幕可没有忘记。   “做你的大头梦吧,人家跟小三在门口亲亲我我,就你个傻瓜还在睡觉。”真是恨铁不成钢啊,这女人怎么就教不成人呢。   “啊……”宁静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摸着身边的位置,果然凉的透彻。   “现在几点了?”宁静对着手机开口,心里急的上火。   “都快十点了,你是猪吗,睡到现在。”   “哎,还不是昨晚折腾的太厉害了。”宁静不好意思的开口,她哪里知道会睡到现在啊。   “哎,那小三送你老公到门口,还问你老公会不会离婚去去娶她。”顾雨桐实在是为有这样的好友咂舌,一世英名就这样的毁了。   “你说什么?”宁静猛然坐起来,手机差点吓到。   “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你老公没有回答她。”顾雨桐当时站在远处,害怕叶致远发现,所以他们的对话她听的不是很全、   “哦。”宁静恹恹的回答,要是叶致远真要离婚,她也没有办法啊。   “哦你个大头鬼啊,打起精神来,对抗小三。”顾雨桐伸手,做出加油的姿势来。   挂了电话,宁静头抵在被子上,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寒,他们昨晚才热情过。   她的心里乱糟糟成一团,并没有注意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沈小爱站在房门前,看着宁静披头散发的样子,脑海里自然想起昨夜他们的激情,怒气冲天。   深吸了一口气,才将那股怒气压下。   “宁静……”沈小爱此时又恢复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来,那眼睛里似乎都要滴出水来。   “呃?”宁静很显然没有想到房间里会突然多一个人,而且还是沈小爱,心慌的拉紧身上的被子。   “宁静,我有件事想求你?”沈小爱说的那是相当的委屈,眼泪不偏不倚流了下来,顺着光滑的下巴滑落。   宁静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伤感,一颗心提着,看着她。   “宁静,我和阿远想在一起,但是阿远是个善良的人,不愿意伤害你,可是你知道的,我们之间已经有孩子了,依依很想要个健全的家庭,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唯有你主动退出,阿远良心才会过得去。”泪流满面的沈小爱站在那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般的虚弱。   脑海里闪过顾雨桐刚才的话,她说叶致远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么是不是代表叶致远对这段婚姻也是有所留恋的。   “小爱,叶致远是我的丈夫,我们举行过婚礼,拿过结婚证的。”宁静看着她,没有因为她哭泣而心软,缓缓的陈述这个事实。   她柔顺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脑后,脖颈上被叶致远啃出来的痕迹就这样暴漏出来。   沈小爱的脸色白了白,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宁静坐在那里,坐在好叶致远一起睡过的大床上,她好嫉妒,多想冲上去将她拽下来。   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心里非常不舒服。   “宁静,他不爱你,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呢?”沈小爱终是忍不住了,那温柔的一面退去,语气里有些咄咄逼人。   “你像他告白,他却不曾看你一眼,不是吗?”   “这些天,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而对你总是不闻不问,你也觉得无关紧要,是吗?”   宁静心里一紧,面色上却不动分毫,她说的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沈小爱看出她的表情在变化,接着说。   “我们之间有依依,他依依,我也爱依依,我们想给依依一个家,而这个家里是没有你的。”   这个家里是没有你的……   这句话生生的砸在了宁静的心头,双眼木然的看着沈小爱。   她认识叶致远的时候,他未娶,她未嫁,他们之间是合乎法律保证的,他们没有偷偷摸摸,没有苟且,他们即便不爱,也是真大光明的在一起,此刻被宁沈小爱一说,到觉得像是狗男女是的。   “沈小爱,夫妻之间相处久了,总会出现点小摩擦,这时外界就会出现吸引力,但是我相信叶致远,相信我选择的人最终会放下外面的情爱,回归家庭。”   宁静的语调还带着刚醒来的沙哑,但是语气却丝毫没有退让。   沈小爱愤怒的看着宁静,她这是在说她不要脸,明明知道叶致远结婚了,还来勾引他吗,她算哪根葱,她跟叶致远认识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阿远会很幸福的在一起。”五年过去了,沈小爱不在一味的柔弱,语调里带着强硬的质问。   五年前就是她不够勇敢,所以才失去叶致远,而五年后,她要夺回失去的一切。   这反倒让宁静感觉好笑了起来,呵呵,没有她,可惜啊。   “需要我提醒你吗,现在叶致远的配偶栏里写的人是我,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宁静虽没有咄咄逼人,却还是让沈小爱第二次白了脸。   沈小爱不知道宁静看似柔柔弱弱的,居然讲起话来这般犀利,区区的几句话,她都恨不得给她几巴掌。   “沈小爱,你现在是个第三者。”宁静过了片刻才将这句话说出口,声音清清淡淡的,却命中核心。   “你胡说,是我先认识阿远的,是我先认识的,他爱的人是我,我们是彼此相爱的,你才是第三者,你拆散我们的幸福,你才是不要脸的第三者!”沈小爱声音拔尖了些,气的胸脯一挺一挺的。   “妈咪,我的作业不会做……”依依推门走进来,本能的拉着沈小爱的手臂,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在卧室里做作业,可遇到了不认识的字,看不清题目要求。   “滚开……”正在愤怒中的沈小爱,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手臂直接甩开了依依的身体。   依依便直接摔到在地毯上,虽然不是很痛,但是沈小爱那嫌弃的表情却生生的伤害了依依。   “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委屈极了。   宁静看着依依哭的一脸伤心,再也不顾自己还在酸的身体,从床上下来,快步走过去,将依依抱在怀里。   “乖,依依不哭了,妈咪不是有意的。”虽然宁静也很讨厌沈小爱,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可是她终究是依依的妈咪,她不能做的过分。   “阿姨……痛……”依依委屈的将头靠在宁静的肩膀,身体哭的一抽一抽的。   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哭成这样,再加上刚才和宁静的对峙,沈小爱只觉得更加心烦。   “哪个作业不会做,阿姨去看看,好不好。”宁静抱着依依,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安慰。   依依点着小脑袋,跟着宁静离开。   剩下沈小爱一人留下,脑子里很乱,她知道那样对依依是不对的,可是她那样的时候出现,她的情绪本就在边缘,发泄是难免的。   她此时更加憎恨宁静,她肯定是看准了时机,才说那句话的,将她的怒火点燃,然后依依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沈小爱恨死了宁静,这个有心机的女人。   沈小爱在心里发誓,她要夺回失去的一切,她的叶致远,她的依依,这些全部是她的,她要赶走宁静这个坏女人,她不能让宁静霸占她的幸福。   ☆、133、我的孩子只有依依一个   粉色的卧室,虚掩的房门,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依依,这里又画错了哦。”   她们正在做数学作业,数字和图形对称,依依将数字五和四个小熊画在了一起。   “阿姨,你帮我擦。”依依嘟着小嘴,今天老是错。   宁静拿起边上的橡皮,擦干净,温柔的看着依依,她知道刚才沈小爱那一下已经给依依的心里留下不好的阴影,所以依依才会总是画错,她的成绩很好,怎么会看不清四和五。   宁静浅笑着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依依说。   “依依,哪个作业不会做,妈咪来教你。”沈小爱脚踩着高跟鞋,高傲的走进来,她的身高你宁静要矮上一些,但在气势上是绝对不能输的。   “我不要。”依依很显然还沉醉在刚才的事情里,小孩子有时候是很记仇的,用手将作业本盖上。   “依依,我才是你妈咪。”她的态度,沈小爱有些生气,对着宁静就喜笑颜开的,可是对着自己就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小爱,依依可能还需要适应下,不如今天先由我来教她。”宁静手搭在依依的肩上,温柔的开口。   “不要,我的女儿为什么要你来教。”沈小爱很反感,她这样说只会让依依更依赖她。   “我不要你来教,我就要阿姨来教。”依依转过脸来,面颊上都是愤怒,她刚刚明明找过她,可是她一把推开了她。   “宁静,你给我出去,这是我们母女的事情。”沈小爱不想见到宁静,非常不想。   “沈小爱,我不想将局面弄得难看,毕竟叶致远现在的妻子是我,你有什么想法,也等我们离婚之后,还有,依依其实心里很脆弱,希望你好好对待她。”宁静知道自己在这里,沈小爱肯定还会说些难听的话,她不想让依依听见他们大人间的不愉快,抬起脚步,离开。   “阿姨,不要走。”   依依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要冲过去抓住宁静的手。   沈小爱哪里愿意,一把将依依抱在怀里。   “依依,我才是你妈咪。”   依依被她用力的抱着,身体不能动,眼看着宁静已经走到门边,急的大哭起来。   “不许哭,妈咪是为了你好,你是妈咪的女儿,不应该跟外人那么亲密。”沈小爱生气的吼她,心里也很急。   宁静很想像从前那样把依依抱在怀里,哄着,可是她知道,沈小爱说的对,那是她们母女间的事情,她无权干涉。   “不要,我不要你……”依依哭着扭动着小身子,手开始用力的推着沈小爱。   沈小爱双手攥着她,不给她动。   依依张嘴就咬在了沈小爱的手臂上,沈小爱一个痛,缩回去,伸手推了依依一把,而沈小爱另只手不小心勾到桌子下的台灯电线,台灯摔碎在地上。   被沈小爱一推,依依跌倒在地上,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碎了的玻璃上。   “啊……痛……”依依凝着眉,大叫着,眼泪都在打转。   这一声呼叫,惊呆了两个大人,沈小爱和宁静瞬间看过去。   “依依……”   “依依……”   宁静快步的走过去,将依依抱在怀里,拿起她的小手,玻璃碎渣扎进了手掌内,鲜血滴落下来。   沈小爱也吓坏了,赶紧蹲下身来,看着依依的手。   “阿姨,好痛?”小孩子根本受不了痛,随即便哭了出来。   沈小爱一看依依跟宁静说着痛,心里就来气。   “宁静,你给我滚开,这是我女儿。”咬牙看着她,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马上送医院,玻璃碎渣要马上拿出来。”宁静看着她,完全不理会她的话,抱起依依就朝着外面走去。   “哦。”被她这一吼,沈小爱跟着出去。   “你来开还是我来开。”宁静看着沈小爱,问着她。   “你来开。”沈小爱虽然会开车,但是M市变化很大,很多的路都不认识了。   后座,沈小爱将依依抱在怀里,依依有些抵触,但手太疼了,便也没有多做挣扎。   手掌里全是玻璃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沈小爱只得托着她的手。   看着依依鲜血直流的小手,沈小爱有些愧疚,刚才如若不是她要和宁静吵架,孩子也不会受伤。   “依依,对不起,妈咪不是故意的。”孩子受了伤,作为母亲的肯定心疼,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依依憋着嘴,没有吱声,眼泪哗哗的流。   “依依,都是妈咪的错,都是妈咪的错……”沈小爱将依依搂紧在怀里,眼泪也是掉了下来。   “依依,你原谅妈咪好不好,妈咪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她知道她刚才气急了,那是她的孩子,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别的女人,所以她刚才失控了。   “依依,对不起……”   “好了,我……原谅你了。”依依有些艰难的开口,毕竟小孩子忍耐的能力不如大人。   正在开车的宁静,看着后座的一幕,心里有些感触,果然还是血浓于水,刚刚还那么讨厌的母女,现在相拥抱在一起。   并没有去叶致远旗下的医院,那里太远,而且市区堵车严重。   “来,孩子给我。”宁静拉开后座的门,对着沈小爱说。   沈小爱还坐在后座,依依在她怀里,这样的姿势很显然不好下车, 便将依依递给宁静,宁静抱着依依,朝着医院跑去。   “医生,快来……”   “医生,快,她被玻璃扎住了。”   沈小爱跟在宁静的后面下车,看见的就是宁静披散着头发,抱着依依在医院里求医的样子。   她的眼睛猩红,脸颊上有薄汗,跑的很快,见到医生就叫医生救孩子。   “快跟我来,马上进手术室,将玻璃渣拿出来。”路过的医生看了眼孩子的手,叫上了宁静。   “好。”宁静跟在医生的后面,纤细的手臂将五岁的依依紧紧抱在怀里。   依依虽然是女孩子,但毕竟有五岁了,体重也不会那么轻。   沈小爱木讷的跟在后面,看着宁静展现的母爱,不得不说,宁静对于依依是真心的,可是沈小爱知道,她更要尽快赶走宁静,时间越长,依依对宁静的依赖就会更大。   依依被医生抱进了手术室,走廊上,只有沈小爱和宁静。   宁静刚才跑的厉害,又抱着依依,此时蹲在墙角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沈小爱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心里百感交集。   “宁静,你离开吧,算我求你。”沈小爱开口,语气没有刚才的尖锐,明显软了不少。   宁静不可置信的抬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依依还在手术室,她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要等依依出来再走。”宁静握紧手掌,下定决心。   “你现在就走。”沈小爱提高了声音,她知道叶致远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她不想让叶致远看见宁静在这里。   “我说了,等依依出来我就走,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宁静反问着沈小爱。   “是我的女儿,你在这干嘛?”沈小爱盯着她,双眸开始喷火。   “沈小爱,你是不是觉得依依是你生的就了不起,可是五年的时间,你去了哪里,你一天都没有照顾过依依,我告诉你,虽然我和依依相处只有几个月,但那也比你这个妈咪多。”宁静也很生气,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依依的健康最重要吗。   依依伤的是右手,她是学钢琴的,手对于钢琴家来说,是最宝贵的,她等着依依出来有什么错。   “宁静,我的女儿不要你关心。”沈小爱一把将她拉起来,推着她。   “沈小爱,你不要这么幼稚。”宁静觉得好笑,叶致远她要抢,依依也要抢。   “我幼稚,那是我的女儿。”   “呵呵……”宁静却笑了起来,看着气急败坏的沈小爱。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宁静知道是叶致远来了,从打了电话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依依怎么样?”叶致远刚站住,就对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发问。   “阿远……”宁静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沈小爱便扑进了叶致远的怀里,小肩膀抖啊抖的,鼻子一吸,眼泪便跟着出来,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依依,怎么样了?”叶致远拥着她,继续刚才的问题。   “她的手全是血,我吓死了,阿远,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什么事吧。”沈小爱窝在他的怀里,一脸的担心。   宁静觉得好笑,刚才如果没有她的无理取闹,依依根本不会受伤。   闻言,叶致远脸上的担心更浓,那紧绷的情绪急切的想要找个发泄点。   “依依怎么会受伤?”叶致远绷着脸,表情冷静。   “我们一起教依依写作业,有一道题沈小爱和我有点小意见,结果不小心扯到台灯的电线,依依正好摔倒,手就碰到了玻璃。”   宁静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袒护沈小爱。   叶致远松开沈小爱,踱步走到宁静面前,死死的将她逼在墙壁间。   “宁静,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吗,说这种谎话来骗我,五岁孩子的作业,你们两个大人居然会意见不统一,你不觉得好笑吗?”他脸色阴沉,目光冷冷的看着宁静   “你……什么意思?”宁静也看着他,眼睛里的水波有所荡漾,他的意思,依依受伤是她弄得。   “阿远,你不要怪宁静,她不是故意的。”沈小爱觉得这个时候她不推波助澜,简直对不起自己,于是,向前拉住叶致远的手。   宁静看着沈小爱,脸上全是嘲讽,她还真的敢说。   “宁静,你竟然敢?”叶致远咬牙切齿的瞪着宁静,宁静却一脸平淡,等待发落的样子。   她的坦然,让沈小爱更加不平,眼泪流的更凶。   “都是我不好,我无法给依依一个健康的家……”   “都怪我,是我的错……”   她呢喃的声音,委屈的泪水,洒在了叶致远的心头。   怎么是她的错,五年前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好了,不要哭了,依依会没事的。”叶致远将沈小爱抱在怀里,出声安慰,跟刚才暴戾的男人完全是两样。   宁静好笑的看着这一幕,沈小爱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沈小爱的头靠在叶致远的肩上,声音哽咽,“阿远,我和宁静之间你选择谁,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我要给依依一个健康的家庭。”   叶致远抱着她的手,顿住。   “小爱,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依依,其他的事等依依好了之后再说。”叶致远将沈小爱放在医院的椅子上,自己站在手术室的门前。   沈小爱看着他走来走去,一脸的担心,便没有在说什么。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   “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叶致远就站在门边,离医生最近。   “玻璃渣已经取出来了,还好扎的不深,休息些日子就会好,记住不可以碰到水。”交待完毕,医生离开。   随后,依依被推了出来,打了麻醉药,还没有醒过来。   叶致远随即就给依依办理了转院,在这里他还是不放心。   病房里,依依还在睡着,叶致远一直守在旁边,看着依依的小手被纱布缠着,周围还有血丝溢出来,心疼的无以复加。   这是他的女儿,他们相依为命了五年的女儿,那些个岁月,如果没有了依依,他要靠什么熬过来,他对依依的情感很深很深,深到他愿意代替依依痛。   手爱怜的摸着她的额头,依依恰巧在此时醒过来。   “爹地……”依依睁开眼睛,就看到叶致远眼睛红红的样子。   “依依,还痛不痛?”叶致远盯着她,一脸的温柔。   “痛,好痛。”孩子不会说谎,依依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   叶致远自是知道,麻醉过后伤口肯定会疼上些日子的。   “依依乖,爹地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叶致远小心的拿起依依的手,嘴巴对着,开始呼呼的吹气。   沈小爱和宁静站在他身后,从未见过这样的叶致远。   “依依。”沈小爱叫着依依,却不知道说什么,对于女儿,她是有愧的,女儿跟着叶致远五年都没有受过伤,可她刚回来就把女儿弄伤。   “嗯。”依依乖巧的答应着,没有热情,也没有疏远。   之前的事情可以原谅她,但是突然亲近还是做不到。   “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我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叶致远站起身,看着身后的宁静和沈小爱。   “阿远,我要在这陪着依依。”沈小爱自然是不愿意的,而宁静没有开口,她知道这里的三个人,她是最没有资格留下来的。   “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叶致远手一挥,不容她们拒绝。   此时,非常不想看到她们两个,很不想,这个想法从沈小爱先前的问题之后便涌现出来。   二人离开,宁静开车,沈小爱依然坐在后座,出奇的是这次沈小爱并没有任何的言语。   折腾了一天,宁静也有些困,早早的上床睡觉。   习惯性的躺在床上看下当天的新闻,手指滑动。   十月十七日,晴。   十月十七日,等等,今天已经是十七号了吗?   宁静又仔细的看了眼手机,真的是十七号了,她的月事一向准时,可这次为何会推迟了一个星期呢。   忐忑不安,宁静在床上翻来覆去,确定这个月没有来月事,又确定自己每次的日期都是十号。   一个晚上,宁静都没有睡得安稳,心里一直都在纠结月事没来这件事。   叶致远和依依都不在家,宁静不想留下来面对沈小爱,便去了致远传媒。   车子在途经一家药店的时候,停了下来,宁静飞快的从药店买了两样东西之后便离开。   洗手间内,宁静拿着一次性纸杯,第一次做这事,心里慌张的要命。   咬牙,脱下裤子。   然后便是等待。   心里七上八下的,有无数只的小鹿乱撞。   结果,推迟了七天的月事证明了她真的怀孕了。   手里的验孕棒倏地掉落下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怀孕了?   怀了叶致远的孩子?   欣喜?担心?   一瞬间涌上她的心头,脑海里闪现的都是叶致远温柔对待依依的样子。   他会是个好爸爸,只是,他会要她的孩子吗?   他一直让她吃药,就是不想让她怀上孩子。   宁静回到办公室,趴在桌子上,一动都不想动,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她一直都有在吃药,她不知道孩子会不会是健康的,而且她不知道验孕棒测试的准不准。   拿起身后的包包,也顾不上身后同事讶异的眼光,她要去医院检查下。   医院。   宁静坐在医生的对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医生看。   “小姐,恭喜你,怀孕了。”医生将手中的化验单递给她,声音愉悦。   宁静点头,然后脑子里轰的一声便炸开了。   什么?   怀孕?!   自己检查出来和听医生说出来,完全是两码子事。   医生抬手顺了顺耳边的头发,“是的,宁小姐,你怀孕了,有38天了。”   宁静揪着衣服下摆,低下头,视线落在小腹上。   “过十天来做个B超检查,看看胎儿是否健康,你现在可以走了。”医生后面还有好多的病人,此时便下起了逐客令。   宁静点头说了句谢谢,然后离开医院。   没有在回致远传媒,一个人四处游荡。   真的怀孕了?   她真的有宝宝了。   背脊突然一寒,那么叶致远呢?   如果她的孩子生下来,那么是男是女呢?   她不禁在想,孩子是像她还是像叶致远。   实在没有地方去,便打了车会叶公馆,确实有些累了,想要回去睡觉。   很好,沈小爱不在叶公馆,陈管家说她去了医院,宁静正好不想看见她。   宁静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想看些关于孕妇注意的事项,前段时间的孕妇就是爱睡,所以宁静倒在床上,不一会便睡了起来。   梦里出现了一个小女孩,贼溜溜的眼睛,漂亮极了。   “妈咪,你帮我把树上的橘子摘给我。”小女孩站在树下,叫她妈咪,肉肉嫩嫩的小脸上堆满了笑容。   “恩。”她答应着,然后站在树下,手举高,想要够到那橘子。   可是,她是个女人,有点矮,根本就够不到,尝试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   “妈咪,加油,妈咪,加油!”小女孩站在树下,双手举高,给她加油。   她便用足了劲,可还是够不到。   无奈,她只得转身回到房里,拿了根棍子,对着树上的枝干开始挥舞起来。   果然,橘子开始往下掉。   橙色的橘子掉在她的脚边,她立刻放下了棍子,弯腰捡起,转身拿给身后的小女孩。   “来……”   只是,身后空无一人,刚才的小女孩不知去向。   “宝贝……”她急的大叫,以为小女孩跟她玩捉迷藏,便绕着橘子树找了一圈。   一圈,两圈,都没有找到小女孩。   她有些心急,呼吸加快,步子迈的更大,那是她的女儿,怎么会不见了呢,急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她对着周围大叫,可是女孩就是没有出现。   忽然,梦里又出现了男人的脸。   她看的清楚,是叶致远。   她说,“致远,孩子不见了。”   他唇角一勾,异常冷淡,“不见了才好,反正你的孩子我也不想要。”   “不,那也是你的孩子。”她抓住他的手,想要挽留,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呵呵,我没有那个孩子,我的孩子只有依依一个。”叶致远狂妄的笑着,笑容可怕极了。   宁静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冒着冷汗,大口的喘着气。   太可怕了,刚才的一切太可怕了。   还好,只是个梦,如果是真实的,那怎么办?   被噩梦扰的已没有睡意,宁静便朝后园走去。   十月的天,还是有些冷,她怕宝宝冻着,便拿了外套放在小腹处。   陈管家正在园子里清扫落叶,看见她走过来,忙放下扫帚走过去。   “少夫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园离后园比较远,宁静一回来就扎在屋子里,便没有人看见她。   “哦,回来有一阵子了。”宁静轻声回答,刚做了个噩梦脸色不怎么好。   “那少夫人吃饭了吗?”陈管家看着已经过了三点钟了,关心道。   “吃过了。”宁静中午没吃饭,很显然是没有胃口,但又怕陈管家会自责,便撒了个小谎。   “陈姨,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宁静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手推着陈管家。   陈管家继续拿着扫帚开始清扫落叶,宁静坐在躺椅上。   一个园子都是金灿灿的,是秋天必备的颜色。   宁静沉在自己的世界里,陈管家再次走进,她竟毫无知觉。   陈管家将手中的小船递给她,笑了笑。   宁静看了眼,那是用两片树叶叠在一起折成的小船,以前小时候小朋友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也折过。   树叶已经发黄,不像之前的绿葱葱的好看。   “等我以后有了孩子,我也给他折小船。”宁静对着小船出声,走远了的陈管家并未听见。   不自禁的开口,宁静有些诧异,她就这样说了出来。   想了想,然后又笑了笑。   原来她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她想要这个孩子。   宁静的双手放在小腹上,轻轻的来回摩挲,仿佛已经能够摸到孩子的骨骼般。   前园传来了声响,陈管家过来说是少爷带着依依小姐回来了。   她也跟着起身,朝着前园走去。   叶致远怀里抱着依依,沈小爱站在他的身侧,提着依依在医院换洗的衣服。   宁静站在厅内没有动,眼睛落在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上。   ☆、134、宁静,我要弄死你   宁静站在厅内没有动,眼睛落在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上。   手不自觉的放在小腹上,这里也有了孩子,是叶致远的孩子。   心里有股酸酸的感觉,他们一家三口,那么她和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许是想到了这些,委屈漫上心头,眼泪即将夺眶而出,宁静想也不想的转身,不顾身后的三人,朝着卧室走去。   “阿姨……”依依从叶致远的怀里下来,看着宁静离开的背影。   叶致远也看见她刚才的表情,那是什么意思,敢情他们几个回来,碍着她了,连招呼不打就直接走掉。   叶致远也很生气,毕竟依依刚从医院回来,再加上之前沈小爱说的,依依受伤和宁静有关系,叶致远便更气,这个女人,真的是得寸进尺了。   “少爷,开饭了。”陈管家站在他们身边,恭敬的说着。   “呵呵,爹地,我们快去吃饭,医院的饭好难吃哦,终于可以吃到陈奶奶做的饭,好高兴哦。”依依拉着叶致远的手,朝着洗手间走去。   叶致远刚想去找宁静,听见依依饿了,立刻转了个方向,顺着依依去洗手间。   洗完手出来,沈小爱已经将饭菜都摆好,坐在餐桌边等待着他们。   “来,依依。”叶致远抱着依依,放在一侧的椅子上,然后在主位坐下。   一家三口,很和睦的一家三口。   “我去叫少夫人下来吃饭。”陈管家看着宁静没有在餐桌上,抬脚朝楼上的卧室去。   沈小爱愤恨的瞪着陈管家,就不能给他们一家三口单独相处的空间吗?   这个管家,和宁静是一条腿出气的,沈小爱讨厌的紧。   “爱吃不吃,不许叫。”叶致远手里端着米饭,筷子上夹的竹笋放进依依的碗里,冷声开口。   闻言,陈管家停住,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却还是不怕死的说了句,“少夫人下午回来,就没有吃饭。”   “是想让我说第二遍吗?”叶致远放下筷子,看着陈管家,目光里全是冷意,陈管家收回脚步,朝着厨房去。   依依确实是饿了,吃的很多,也很急,并没有注意到宁静没有在餐桌上。   小孩子吃饭,总是吃的快,不一会儿,依依就饱了,吵着要回房间看动画片。   餐桌上,只剩下叶致远和沈小爱。   “阿远,吃这个,你最喜欢吃的。”沈小爱夹了块东坡肉放进叶致远的碗里,柔声道。   这样的氛围,叶致远觉得不舒服,很奇怪,以前宁静在餐桌的时候,他就能够吃的很多,可是独自面对沈小爱,却不想再吃了。   “我吃饱了。”叶致远将筷子放下,并未动碗里的那块东坡肉。   “阿远,把这个吃完再走。”沈小爱拿着筷子,指了指叶致远的碗。   她的目光殷切,眼睛含水,亮晶晶的,他在这样的目光中,只得拿起筷子,将那块东坡肉吃进嘴里。   “等下,你给依依洗澡,然后让她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叶致远对着沈小爱吩咐,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要沈小爱来给依依洗澡,以前都是宁静干的这些。   宁静,一想到她刚才转身离去的背影,叶致远心里就窝火。   大步朝着卧室去,绷着脸。   几乎是连气都不带喘,他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看见的就是宁静趴在阳台的背影。   外面星光闪闪,有徐徐的晚风吹来,宁静双手趴在阳台上,头轻靠在手臂上,背影纤细,叶致远刚才窝火的心却突然有片刻的柔软。   当他站在宁静的身后,连他自己都为之一愣,仿佛冥冥中被牵引,他竟然没有出声,不忍心打破这样的沉静。   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明日预告有雨,此时天上黑压压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他不知道此时的她趴在那里在想什么,眼前、脑海里,却忽然闪现了那日她站在楼梯下大声说我爱你的样子,看到的刹那,震惊犹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几乎想立刻冲上去,将她揽到怀里。   只是,当时他怀里抱着的人时沈小爱,她身体虚弱的倒下,之后,他就一直在沈小爱的身边,自然忽略了她很多。   他从未开口告诉过她,那日她的告白,他很喜欢。   想到这几日对她的疏忽,他不禁皱了下眉,看着她黑乎乎的头顶,她似乎是睡着了,并未感觉到身后的他一般。   叶致远也没有说话,双手插在兜里,站在她的身边,无形中像是保护着她一般。   叶致远不知道的是,他从推门的那一刻,宁静便知道房间里多了一个他,只是,却舍不得开口,同样不想打破这样的沉默,宁静私心的想在多停留一下,他在她的身边,那是她做梦都想要拥有的美好。   只是,如果那美好不属于你,是不是就要放手。   “叶致远,我们离婚吧。”宁静轻轻的开口,双眼紧闭。   她的动作未变,依然是刚才趴着的样子,叶致远以为是她说梦话了,绕到前面看着她紧闭的眼睛。   良久,叶致远没有回答,换做站在她的对面,盯着她的脸颊。   “叶致远,我们离婚吧。”这次,宁静睁开了眼睛,如水的双眸盯着他俊逸略带微怒的脸,声音依然轻轻的。   “做梦了?” 叶致远随即开口,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没有听到回应,宁静自是不死心,继续说道,“叶致远,我们离婚吧。”   叶致远,我们离婚吧。   前后她说了三句话,每一句都是:叶致远,我们离婚吧。   叶致远只感觉心中有股气,被宁静死死的捏住。   “发什么疯。”叶致远冷声开口,双眸紧锁着她。   “我没有发疯,你和沈小姐爱的深切,我成全你们,不是最好的结局吗?”她说的云淡风轻,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   叶致远只觉得心口一刺,语气更狠厉,反问她,“你以为你是谁,我会需要你的成全?”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惊讶,说完这句,宁静却是安静下来,黑色的夜间,只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   半晌,宁静再次开口,“是哦,我是哪根葱,叶少的爱情,我哪有权利去成全,您想甩掉我,分分钟的事。”   她的嘲讽,她的冷静,令叶致远很生气,双目盯着她,想要透过她平静的表面看她乱七八糟的内心。   可是,看不见,她一脸平静,嘴角还带着浅笑。   叶致远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她还是那个在阳光下向她告白的宁静吗?   “所以,依依的伤是你弄得?”突然的跳题,宁静愣了下,随后淡然一笑。   无所谓了,全部都无所谓了。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   “你以为是就是。”宁静的倔强,叶致远还是初次见到,以前的她总是温温顺顺的,哪里有这样竖起满身刺的时候。   话音刚烈,只听啪的一声响,叶致远一掌拍在阳台上。   宁静看着那砸下去的手,冷笑,那应该是砸在她脸颊上的巴掌。   他的大手,放在阳台的瓷砖上,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暖干燥,过去的几个月,这双大手一遍遍的抚过她的身子,属于他的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她,只是,现在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叶致远,我们好聚好散吧。”他的不信任,终是让她无法在解释,也不想解释。   叶致远扣住她的肩膀,修长的指尖捏住她的下颚,猩红的眼睛盯着她,“宁静,我叶致远的身边,你以为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吗?”   他咬着牙,忍着要把她掐死的冲动。   宁静无言以对,过去的一切,在他面前,永远是她的错。   “那你想怎样?”宁静眨着大眼睛,反问他。   捏住她下巴的手又用力几分,他要她疼,这个女人就是没有心的,“我想怎么样,我的决定你还没有权利知道。”   “不爱我,用婚姻的牢笼困住我,又何必?”她苦涩的笑着,下巴处的痛让她眼角开始泛红。   叶致远愣了下,看着她凄楚的目光,他只觉得心脏某处仿佛被针扎到一样,刺痛随之蔓延开来。   片刻的沉默后,叶致远转身离去,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宁静。   门大力的被摔上,宁静的身子顺着阳台滑落在地。   双臂曲起,紧紧的将自己抱住。   好冷,为什么明明才十月份,就那么冷。   她想要靠近他的怀里,吸取那温暖,只是再也不可能。   手落在小腹上,这里是她的孩子,她要该怎么办。   泪水流的更凶,这一段无果的爱情,她终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叶致远靠在墙壁上,手里的烟烧到指头,疼痛传来,他才记起什么,将烟头扔在地上,转身推门进去。   宁静头埋在双腿间,哭的厉害,似是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叶致远大步过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便将她提了起来。   宁静只觉得身体被用力的拉起,一抬头,便看见了回来的叶致远,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他抽烟了。   叶致远看着她带泪泛红的双眼,四目相交,本来愤怒的身体便安静下来,他的呼吸一下也变得急促起来,而宁静就是一块磁铁,叶致远就是那块铁,吸引着他不停的向她靠近。   下一秒,搂紧她的腰,薄唇压下,缓缓加深,在她的唇上辗转。   舌头撬开她的牙关,舌尖拉住她的舌尖,一遍遍的在她穿上留恋。   宁静像是受了蛊惑,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沉寂在他给的柔情下,所有辛苦筑起的堡垒,在一瞬间崩塌。   她的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脖子,力气放佛被吸空了一般,唇齿间满满的都是属于他的味道,再也熟悉不过的味道。   他的掌,依如曾经,从她的腰间游移至后背,宁静直觉的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腾空抱了起来。   下一秒,她便被压在了床上。   他整个人贴了上来,隔着衣服,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腿间的灼热及那有力的心跳,她不是未成年少女,知道这一切代表什么。   猛然想起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医生那句前三个月尽量不要同房,不然对孩子有危险。   那句不由的气息一滞,身体也随之一僵,他的体力,他的强势,她清楚的很,她这个时候哪经得起他折腾。   “叶……叶致远,不要……”她低低地开口,软糯的声音却像极了羽毛,轻轻地刷着叶致远的心,让他越发的升腾起yu望。   身上的火烧的这么旺,叶致远怎么可能会停手,抬起头,如墨的双眸专注的凝视着她,准备再次压下。   宁静心跳加速,气息急促,胸口跟着剧烈的起伏,如水的双眸在暖色灯光下闪闪发光,双颊染着绯红,这样的对视几乎让叶致远心脏停掉,他不管不管,再次霸道的吻上去,所过之处,全部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身体已被他点燃,但宁静知道现在不可以。   不行,绝对不行。   宁静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却被他圈的更紧,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挑开她前襟的纽扣,略带凉意的手指便滑了进去……   熟悉的触碰,让宁静狠狠吸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她便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他肆无忌惮的大手,颤着声音道,“叶致远,不可以……”   被欲望充溢的男人,此时听不进任何劝阻的话,只想着,再近点,再近点……   他急切的要和她坦诚相待,急切的想要融于一体。   可是,宁静知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要这个孩子。   …………………………………………………   深夜,卧室的门紧闭,只开着一盏灯,晕黄晕黄的,室内一片安静,连针掉下来都能够听得透彻。   偌大的双人床上,女人窝在床角,双腿曲着,头埋在膝盖处。   泪水从眼角滑落,一滴滴滴进深蓝色的床单中。   刚才,她差点就忍不住,醉倒在他的怀里。   电光火石之间,她气息急喘的开口,“叶致远,你这样,沈小爱会怎么想?”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他如遭雷击,整个人一下子僵住,良久才缓缓抬起头,对上她含泪的双眸。   然后,他便从她的身上离开,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   泪珠从眼角滑落,宁静轻声道:“宝贝,妈咪真的好爱你爹地。”   只是,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低吟,无人听见。   叶致远这次并未停留,直接吃了公馆,他有些恼,却没有对她动气,拼命的压抑着就要冲破的情绪,近日她承受了很多的委屈。   车子驶离,现在已是晚上十点,别墅区一向少人,车子开得像是要飞起来,崛起的尘土呼啸而去,连带着心头的情绪。   他们从结婚以来,他没有强迫的欢爱过,即便开始是强的,到后来,她也会乖乖的配合。   刚才,那轻轻的几个字,足以把叶致远的心炸的支离破碎,是啊,他要了她,那么沈小爱该怎么办,那一瞬,他看见了她眼中的空洞和绝望,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凉。   叶致远满腔的希冀被她的绝望粉碎,他怒从心中来,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紧攥手中的方向盘,脸色铁青。   车子停下,将钥匙丢给保安,叶致远走进深白色酒吧。   没有叫任何人,一个男人坐在卡座,面前的桌上已经摆三四瓶酒,他拿起一瓶,直接对准喉咙,咕咚的喝了起来。   他的酒量一向好,五年前伤到了胃,所以近年来医生建议他少饮酒。   他没有去熟悉的总统套房,那里太安静,安静的不像人间。   他一向喜欢安静,不喜欢吵闹,可是,今夜,在被宁静那样的伤过之后,他不想要一个人,他觉得要让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他定会疯了。   一瓶结束,他便又拿起一瓶。   晚饭吃的不多,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管,叶致远却不想停下俩,只有拼命的将自己灌醉,醉了就会麻木了,麻木了自然不会想那种空落落的滋味。   从卧室离开,他便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此时如果不这样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发泄。   宁静,你真是好样的。   靠近他的人是她,让他想要伤害却不忍伤害的人也是她,现在,她却想拍拍屁股走人,世界哪来那么好的事。   “先生,怎么一个人喝酒,岂不是太寂寞了,让我来陪你好了。”一道甜到发腻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叶致远并未理会,他坐在卡座里,前面的帘子并没有遮住,他就这样看着外面疯狂的世界,这样才不会感觉到被遗落。   “滚开……”明明不想一个人,却在感觉到身边刺鼻的香水味,心生反感。   “干嘛,请喝一杯酒,至于那么小气嘛。”女人想要坐在他的身边,但在接触到那要杀人的眼神生生转了个方向。   最后的最后,不知道喝了多少,也没有人敢靠近。   翌日清晨。   叶致远带着沈小爱去吃早餐,刚一踏进早餐店,叶致远和沈小爱的脚步瞬间停在了原地。   叶致远单手插在口袋内,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   桌子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沉稳,女的安静,却都是倾国倾城的面庞。   叶致远眉心处打着结,阴郁的脸上几乎可以用乌云压成来形容。   “给你点个小米粥,你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一定要润润肠。”沈小爱甜腻的声音响起,早上看见叶致远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浑身难闻的要命,烟味,酒味都有,头发乱糟糟的。   她其实已经吃过,看着叶致远从浴室出来,她便想陪着他。   所以,才借口自己没有吃早餐,哪知道冤家路窄,本以为去上了班的宁静却恰好的出现在早餐店。   叶致远并未回答沈小爱,只是盯着宁静和他对面的男人看,两个人早晨一起出现在早餐。   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越想越生气,简直气的要爆炸了。   本就被究竟灼烧了的胃,只感觉那里面的火焰,即将冲破肚皮,燃烧起来。   “阿远?”见他半天没有回答,沈小爱转过身,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轻晃着。   “你决定就好。”叶致远终于开口,虽然刷过牙,但还是有轻微的酒味。   “那好,你先找位置坐。”沈小爱松开他,再次走向收银台开始点餐。   相较于叶致远隐忍的暴怒,宁静脸上的表情冷静的几乎可以算是冷漠。   不是没有看见,只是装作没有看见。   沈小爱点完餐回来,看到叶致远已然一副愤恨的样子看着宁静,眼神微暗,脚步迈动。   “阿远,点好了。”当着宁静的面,沈小爱纤柔的手指落在叶致远结实的肌肉上,笑容甜美,俨然像足了热恋中的小女人。   叶致远视线一直落在宁静的身上,她对面坐着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脑海里闪过那日的名片。   安子皓。   是不是他?   嫉妒,愤怒。   全部冲着大脑而来,他看着那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却是对着别的男人。   受不了,他觉得从昨夜堆积而来的情绪再不发泄出来,他会疯。   “叶太太。”叶致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了,脚步向前,阴沉眼神里的阴霾几乎可以将整个早餐店吞噬。   宁静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叶致远是空气般。   只是,对面的男人却停下了筷子,转身,看见了还在站立着的俊男美女。   “快吃,牛肉面凉了就不好吃了。”眼看着对面的男人停下手,宁静张开粉唇催促道。   言语间全是关心,听在叶致远的耳朵里,刺耳的很。   其实,宁静想的很简单,他快点吃,才能早点离开。   “你不觉得自己要跟我解释一下!”叶致远的语调凶狠到了极点,整张如雕刻版的俊美线条绷得紧紧的,似乎只差那么一点导火索,就可以将他引爆。   沈小爱尴尬的站在他的身侧,挽住他手臂的手僵了僵,看着这样的叶致远。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叶致远,像个妒夫,发现妻子出轨的证据,正在进行审判。   妒夫。   沈小爱自己都被这个词吓住了,叶致远不是说是逼不得已才娶得宁静吗,那么此刻他又在做什么?   “那人是不是在叫你?”对面的安子皓其实一早就发现叶致远他们过来,只是宁静不出声,他也不方便出面,便一直沉默。   “有什么好解释的。”如若装作不认识,太假了,宁静只得看着他,轻声的开口。   有什么好解释的。   砸在叶致远的心口,看着大言不惭的宁静,他只恨得昨晚没有掐死她。   宁静咬了口油条,顿时油条的甜香充斥着口腔,满足的笑了。   这笑,在叶致远的眼里,扎眼的要命。   她真是个傻子,昨晚才会伤心的连饭都不吃,早上起床的时候差点饿死了,何况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孩子,所以她发誓,昨天的事情只会发生一次。   “呵呵,不要忘记了你是叶太太。”周围买早餐的人不是很多,但也有几个,叶致远不好在此刻说出难听的话来。   “我没有忘记。”宁静这次回答的却是爽快。   这时候,服务员正好端着托盘走过来,看了眼沈小爱和叶致远。   “先生,小姐,这是你们的餐点,请问要坐哪里?”   “那里。”叶致远手指着宁静那一桌,桌子是四人位,他们坐了两个,自然还剩下两个。   “可是,先生,那里已经有人坐了。”服务员端着托盘,不解。   “那是我太太。”叶致远扬着眉,腿已经朝着那位置走去。   服务员不明白了,感情这男人和那女人是夫妻,可是这男人的身边有个女人,那女人的身边有个男人。   哎,服务员摇了摇头,好复杂的关系啊。   “对不起,我们并没有要拼桌的打算。”宁静看着一行走过来的三人,不悦。   “放下,我要跟我太太坐一桌。”叶致远已然坐在她的左侧,指使着服务员将餐点放下。   碍于他的气场,服务员只得快速的将早餐放下,然后落荒而逃。   四个人的位置,除却三个位置,便只剩下安子皓身边的位置没有人坐。   沈小爱站在桌边,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本来是他们两个好好的来吃早餐,接过遇到这样的事情。   “阿远,我……”   “坐对面。”话未说完,叶致远便冷声打断。   不得已,沈小爱只得坐在了安子皓的左侧。   宁静手都握在一起,这算什么,她好好的跟朋友吃顿饭,居然弄成这样。   早上,沿着别墅区的小坡向上走,只有走到坡上的公交站才有车坐。   却没注意停在自己身边的豪车,结果还是安子皓实在看不过,按了喇叭。   “好巧。”他将车停下,摇下车窗看着宁静。   “恩,好巧?”宁静也不知道就遇见了,只得硬着头皮打着招呼。   “那个,我还没有吃早餐,上次你说要请我吃饭,不会不算数吧?”安子皓一身整齐的穿着,颀长的身子立于她的身边。   他帮了自己三次,而且她发烧,他还帮她请了医生,按理说真的应该表示感谢。   加上,自己昨晚没有吃饭,肚子确实饿得慌,便答应了安子皓的要求。   哪知,却碰见了叶致远和沈小爱。   “吃好了吗,我饱了,可以离开吗?”叶致远一坐下,宁静便立刻站了起来,手上大半跟的油条直接扔在了托盘上。   “恩,我好了。”安子皓很绅士的站起身,对着沈小爱做出了抱歉的姿势,她在外面,他要出来,必须她站起来。   同样的,宁静要想出来,叶致远也必须站起来。   “麻烦,让一下。”宁静看着坐在那里不动的叶致远,像个陌生人一样的开口。   叶致远不理她,直接拿过她刚才扔下的油条,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真香。   恩,从未觉得油条这么香。   宁静不可思议的看着叶致远,他居然吃她剩下的油条,而且那个接口是她咬的,他一口吃掉,包括那上面她的口水。   安子皓不动声色的看着对面的叶致远,这就是传说M市黑白两道通吃的叶少。   今日一见,颇有点无赖的样子吗。   “叶致远……”宁静有些生气,声音都拔高了些。   “他是谁?”叶致远又咬了口油条,然后喝了口粥,悠哉的问道。   “我朋友。”知道不回答,他是不会放过她的,周围吃早餐的人越来越多,她可不想在这里跟他耗下去。   “什么朋友?”叶致远将最后一口油条吃掉,顺便还舔了下手指上的油。   “管你什么事。”宁静终于不再隐忍,面对他这样的不可理喻。   “叶太太,你不觉得你应该好好解释一下吗,大清早的,跑到这里和陌生的男人吃早餐?”   “那么你呢,叶先生,一大早跟旧爱一起来回顾温馨时光,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她看着他,冷淡的说着。   安子皓这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视线落在身边的沈小爱身上,充满了探测。   嘭地一声,叶致远猛然站起,身后的椅子被他踢到在地。   早餐店内的人都用惊骇的眼神看着他们,叶致远如刀片般锋利的视线却划过所有人,令那些探究的目光全数收回去。   手腕被一股蛮力抓住,叶致远结实的手臂一把将宁静扯了过来,不顾身后的人,大步朝着早餐的门口走。   沈小爱却是呆住了,叶致远将她扔下了,站起身,就追了出去。   安子皓迷人的双眼微眯,然后站起身,将一张卡扔在前台,“赔偿你们的损失。”   走出去并没有多远,他们便停下。   “放手!”宁静冷静的用那双水眸看着他的脸。   “放开你,想跟那个野男人干什么?”他愤怒,从刚开始看见的时候就愤怒。   他的侮辱像把利剑狠狠的插进宁静的心脏,同时出来的安子皓不偏不倚听见了这句话。   野男人,安子皓自嘲的笑了笑。   “我干什么,你管不着。”宁静的脑袋被他吼的嗡嗡作响,手开始挣扎,但语气也不好。   “我管不着,我是你丈夫,你说我管不管的着。”叶致远捏住她手腕的手改成捏住她下巴,手抬起,便让她直视她。   “很快便不是了。”顾不上下巴上的痛,宁静声音里第一次露出尖锐。   叶致远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宁静会这样回答。   很快便不是了,是不是她已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准备和那个野男人双宿双飞。   想得美,他叶致远会弄死那个该死的男人。   “宁静,我弄死你。”他依旧处于着暴怒的状态,整双眼睛猩红的看着宁静,手里的力道不断的加重。   宁静感觉下巴都要碎掉了,痛到麻木。   “阿远,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样问题也解决不了啊。”沈小爱甜腻的声音插了进来,打乱了叶致远的思路。   宁静却是一笑,眼神慢慢暗沉下去。   沈小爱的心里有一阵的紧张,从叶致远的行为中,她感觉到叶致远很在乎宁静,那么她的路便会难走很多。   “放开她吧。”安子皓插着口袋走过来,温声的开口。   “她是我太太。”叶致远看着那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穿的人模狗样,却做出这档子事,令人不齿。   “可是她说,很快便不是了,而且她现在很难受。”安子皓看着盛怒中的叶致远,又看了眼被叶致远掐住下巴的宁静。   宁静心里一阵烦躁,她如果知道会在这里遇见叶致远和沈小爱,打死她也不会到这里来吃早餐。   她突然觉得疲惫了,这样下去有意思么?   他公然的带着旧情人出现在大众场合,却让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困住。   下一秒,叶致远做出令在场的人都惊骇的举动来。   他捏住宁静的下巴,薄唇压下,吻了上去。   他们都刚吃过油条,彼此交融间油条的味道传来传去。   他性感的薄唇舔过她红唇的每一处,像是泄愤般,他用力的咬了她的下嘴唇。   宁静蹙眉,她死都没有想到叶致远会这样做。   沈小爱呆住了,阿远真的变了,他从未如此公开的将感情曝光在阳光下。   这一切的幸福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如果没有宁静,她和叶致远还有依依,会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   想到这里,她握紧自己的手,眼神发红的看着那拥吻的两个人。   “呜呜呜……”他吻得发狠,她的唇很痛,手推着他,可是他的胸膛却像是铁臂一样,紧紧的捆着她。   她发狠,他咬她,她也咬他,用力的咬。   很快,油条的香味被血腥味代替,但叶致远还未放开她,反而大手捞住她的腰,用力的压向他的胸膛。   换气的当下,宁静趁机狠狠地推开他,然后不顾后果,“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叶致远的脸上。   大家全都呆住了,宁静用了很大的力,连带着打后的手都在发麻。   “无耻,王八蛋。”她咬着牙开口,手用力的擦着唇瓣,仿佛他是毒蛇猛兽一般。   然后,脚步迈开,从他的身边跑开了。   叶致远自是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长腿迈动,便准备将她追回来。   岂知,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   然后,沈小爱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叶致远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沈小爱搂在怀里,心脏处隐隐发痛。   沈小爱已昏迷,叶致远担心的抱了起来,好好的怎么又晕倒了,心里不禁有一股烦躁。   眼看着宁静跑开的方向,只得抱着沈小爱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准备送沈小爱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她毕竟五年不在他的身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他一点都不知道。   宁静一口气跑了好远,直到感觉身后没有人追来才停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到底是怀孕了,连跑几步都累的谎。   宁静蹲在地上,想休息一下,刚才跑的太急,大脑有些晕,纤细的手颤抖地敷在小腹上,孩子,这里有他的孩子……   “呵呵……”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她听得肩膀都缩在一起,不能动弹。   ☆、135、你明知道是颜圣翼用强的   紧咬着唇,屏住呼吸,刚才的一切如梦似幻,仿佛像是不真实的。   眼角的余光看见,他在她离开之后,将沈小爱拥在怀里,不是不痛,是已感觉不到痛了。   身后却是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心有有些异样的感觉,像是期待,又像是无奈,心提到嗓子眼。   “呵呵……”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她听得肩膀都缩在一起,不能动弹。   身后的人一个大步绕到她的前面,正对着她,将她眼睛里所有的情绪看的一清二楚。   宁静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同样的高大俊逸,却不是那张熟悉的脸。   不是他,不是叶致远。   怎么可能是他,他明明拥着沈小爱离去。   她先走一步,又岂会看见晕过去的沈小爱。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跟着微微一沉,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失落感袭来,她连带着说话都有那么一点不利索,“是你?”   安子皓若有所思的看着宁静,忽然就笑了起来,“怎么不是他,很失望?”   他的一针见血,毫不给宁静留下丝毫面子,可是他就是这样,说话干净果断。   宁静脸色一僵,有些尴尬,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请你吃过饭,欠你的我已还清。”   说完,宁静像是避蛇蝎一般,从安子皓的身边走过。   安子皓看这儿她倔强的样子,心里泛起苦涩,这个女人还真是非得清楚啊,刚刚在叶致远面前,还有说有笑的,这才一会的功夫,搞得跟不和的婆媳是的。   “宁静。”安子皓还站在原地,叫着她的名字。   宁静不想理他,现在的心情很烦,刚才被叶致远那么一闹,她连上班的心情也被打散。   他那么残忍,居然在那样的场合就吻住了她,她就那么随便,随便到无论任何场合都可以欺负吗?   “宁静,我对你有好感。”她继续前进,并未听清身后男人的话,只是恍惚间似乎听到什么好感。   不想去公司,不想回家,所有的地方好像都没有办法去。   广场的边上正好有个书店,推门走进。   随便从柜上扯了本书,找了个拐角的位置,坐下。   不久后,传来咖啡的香味,她头埋在书里,并未察觉。   值到桌子上响起杯子落地的声音,抬头,看见安子皓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坐在她的对面。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手中的书,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百思不得其解。   宁静只是随意的抽一本书,连书名都没有看。   “你?”安子皓指着她面前的书,浅酌了口咖啡。   宁静不睬他,也没有喝面前的咖啡,她怀孕了,怎么可以喝咖啡。   “这书是你看的?”安子皓抽开她手中的书,随意的翻动了几页。   被他这样的追问,宁静才正眼看着那本书,她只是随意的一抽,却抽中了《孕期一百事》,头疼啊,真是多灾多难。   “你想多了,我只是随便抽的,连名字都没有看清。”宁静敛下眼中的情绪,淡淡的说着。   安子皓唇角微动,抿着咖啡,翻动着她的书。   “宁静,我对你有好感。”安子皓将书合上,看着宁静,成熟如他,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谢。”宁静淡然一笑,并未有所异样。   “我没有在开玩笑。”霍景承抬头,看向她。   笑笑,宁静看着他,“我知道你没有开玩笑,毕竟你不像会是开玩笑的人,而且你的表情很认真。”   “但是,我已经结婚了,所有对于别的男人所释放出来的好感,只能言谢。”宁静这次收起脸上的笑,认真的说。   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安子皓双手交叉,“你刚才说很快便不是了。”   他听得清楚,她方才对叶致远说的每一句话。   她没有再开口,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就算很快就结束了,我也不会接受你。”   或许是被他这样的洞察接受不了,或许是她本能的想要抗拒和叶致远结束婚姻关系。   安子皓穿着蓝色条纹衬衣,黑色西装长裤,双腿交叠而坐,阳光打在他身上,散发出迷人的光芒来。   他的手很大,有些沧桑,不像叶致远的那般光滑,之间轻捏着咖啡杯,然后抿了一口。   深邃的眼眸眯了眯,扯动薄唇,“只是时间的问题。”   安子皓视线再次落在她的脸庞上,白希的脸庞此时泛起了一层粉色,手更是紧张的放在自己的小腹处,再加上刚才的那书,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宁静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明明两人还算个陌生人,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炙热,比六月天的太阳还要烤人。   安子皓这次却没有站起身来追,任由她从自己的面前消失,然后拿起手中的书,双眸眯了眯,性感的薄唇抿成一字。   ………………………………………………………   黑色的路虎行驶在柏油路上,由于此时是上班高峰期,叶致远开的不是很快,视线隔三差五的落在副驾驶的沈小爱身上。   她依然没有醒,紧闭着双眼,浅浅的呼吸。   前方又是一个红灯,他不是第一个车,所以即便想超车也不可能。   气的一拳打在了方向盘上,震耳的喇叭声响在周围。   有些郁闷,有些烦躁。   他带着沈小爱离开,而那个男人去追了宁静,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只要一想想,心口就会有团火,将他的五脏六肺都燃烧起来。   “阿远,是……绿灯。”旁边的女人忽然出声,在这寂静的车厢里。   叶致远转过头,看见的却是沈小爱睁大眼睛回看着他的样子。   “不是晕过去了吗?”他的声音不温不火,可沈小爱却听出了一丝的不耐烦。   什么意思,他以为她是假装晕倒的吗?   “是……可能有些低血糖吧,现在休息下好了很多。”沈小爱纤细的手,扶着额头,声音压得很低,看起来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阿远,我们这是去哪里?”想了想,沈小爱看着窗外问道。   “去医院。”已经过了红绿灯,车子的速度也提高了些。   “不用去了,我没事。”沈小爱猛然倾身过来,就抓住了他握住方向盘的手。   她的指尖微凉,像她一贯的体温。   叶致远若有似无的在沈小爱身上看了一眼,将车子停在路边,眯着眼,“还是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我不做。”或许是回答的太快,沈小爱又补充了句,“谁没事去医院做检查啊,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叶致远想也不想的开口,下意识中期待着答案。   “阿远,你不相信我?”他的置疑,对于沈小爱来说像把刀子般,插在了心口,红着眼眶,委屈的缩回自己的手,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   看着她红着眼眶,叶致远心疼极了,自知是刚才的语气有些不对,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发,“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毕竟五年前你受过枪伤。”   “恩。”沈小爱低着头,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小爱,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他见她还是低着头,只得再次将声音放软。   “没关系,毕竟你现在结婚了。”虽然刻意压住心里的难过,但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沈小爱。   叶致远爱怜的将她搂过来,大手拍着她的肩膀,“那是身不由己的。”   “阿远,你爱我吗?”沈小爱靠在他的肩头,吸着他身上清淡的薄荷味。   叶致远搂住她肩膀的手顿住,爱她吗,是爱的吧,不然怎会梦了五年。   只是,却为何不能脱口而出。   他的沉默对于沈小爱是无形的讽刺,心像是被刀划过般。   沈小爱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吻上了他的薄唇。   叶致远身子一僵,下一秒便反被动为主动。   薄唇压着她的红唇,肆意亲吻着。   沈小爱伸出手,从他的脖颈间绕过,搂着他的脖子,抬高自己的下巴。   四片唇瓣相交,叶致远却只是吻着她的嘴唇,并未撬开她的牙关。   在沈小爱想进一步深入的时候,叶致远却放开了她,然后爱怜的在她的额头留下一吻。   “阿远,为什么?”沈小爱眼睛里升起一层水雾,不可思议的看着叶致远。   “你身体不好。”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好笑至极,身体不好,会连接吻都不可以。   “阿远,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五年前……”   “不要说了。”她还未说完,叶致远猛然出声打断她,那一段过往,他不愿从她的口中提及。   “我偏要说,你是不是介意我被颜圣翼强过,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你明明知道是颜圣翼强了我,你明明知道我喝醉了,我喝醉了啊,这些你明明知道的……”   她的泪顺着洁白的脸庞潸然而下,她哭的不能自己。   颜圣翼,那个消失了五年的名字,就这样被沈小爱歇斯底里的给吼了出来。   叶致远顿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沈小爱这一吼给吼没了,闷得慌,看也不看副驾驶上的沈小爱,推开车门,站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安静的车厢内,只有沈小爱一个人的哭声。   忽然,她打开车门,站在车子的前面。   “五年前,我要离开这里,并不是我自愿的,当时的情况,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沈小爱在内心一阵挣扎之后,突然开了口。   她没有忘记,更是如此清楚记得,她生下了颜圣翼的孩子。   不是她想要生下来,自从查出怀孕,他便像个丈夫,像个父亲,她其实也贪恋那样的温暖,所以便没有说出孩子的身世来。   此刻,那些画面再次席卷而来,沈小爱面对的人,不再是颜圣翼,而是他,是叶致远,刹那间,只想将事情全都明白个彻底!   沈小爱专注地望着他的脸庞,只看见他温雅的俊脸上,平静的没有起伏,刚才那一瞬的怒火也消失了。   “你每天都在暗夜,早出晚归,我像个金丝雀,等待着主人,那一夜,你出差,我喝醉了,颜圣翼正好到别墅来,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睡在我的身边……”她已然说不下去,那一刻她连死的都心都有了。   叶致远迟迟没有出声,沈小爱突然不堪负荷,大喝一声,“你说啊,叶致远,你口中的爱我,就是这样吗,只是因为我被别的男人碰过,你便受不了,你就是这样肤浅吗,叶致远,你回答我,你告诉我啊!”   叶致远望着她,他的目光那么深邃。   他的沉默,却好似给了她一个回答,那是最痛楚的答案!   沈小爱死死的咬住唇瓣,这一刻,她突然感到如此崩溃!   如果说这五年的等待里,她执着而顽固的等待着他,可是她却认定着,他也在等着她!   只可惜,此去经年,原来坚持的人只有她而已。   他知道她离开的原因,知道她的痛,她的伤。   现在,他迟迟不愿在宁静和她之间做出选择,那是因为他没有原谅她!   或许,他不愿意原谅她!   “叶致远,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沈小爱痛苦不已,五年的相思,到了今天,退而不能,进而不能。只剩下一个斑驳的执念,她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她,他亲手从小镇将她带出来的,却没有保护好她!   在她的质问声中,叶致远低声一句,“小爱,对不起。”   还是这一句,永远都是这一句!   沈小爱双眼含泪的看着他,他就这样站在车边,颀长的身材在车上投下一层阴影。   “你有什么错,错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变得不干净。”   “为什么不肯原谅我,叶致远,你给我一个理由,你明明知道,为什么却不肯原谅我?”沈小爱的泪水,湿了整张脸。   “小爱,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叶致远低声说,目光里一片清冷。   那一个秋天,终是伤了他们。   呵呵,她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转身,沈小爱跌撞的从车头离开,步子踉跄了下,便很快稳住,肆意的跑着。   叶致远的身体定住不动,看向那抹越来越远的背影,喃喃出声,“小爱,那是我兄弟。”   她以为他持枪对着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若是真的没有感觉,他怎会给自己一枪,他们曾经出生入死,枪林弹雨积累下来的情感,就那样消失。   叶致远低咒一声,他大意了,沈小爱情绪不稳,就那样的跑开,快速的拿出电话,让暗夜的人跟踪她的行踪。   沈小爱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脸上的泪像绵绵的细雨般,一直未停。   咖啡厅内。   宁静坐在沈小爱的对面,一脸淡然的看着她。   刚才接到电话的时候,她也是吓了一跳,沈小爱哭的很大声,她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立刻赶过来,结果看见的就是沈小爱红肿不堪的眼睛。   沈小爱那样痛苦,在五年后的今日,她再也承受不住,凄厉的放声痛哭!   “你怎么了?”宁静试探的开口,沈小爱会哭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叶致远,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叶致远一直把她当做宝贝的啊。   “宁静,你就不能离开阿远吗?”沈小爱声音哽咽,双眼含泪的看着她。   “很快就好了,我已经提出了离婚。”宁静吓了一跳,沈小爱就这么想做上叶太太的位置吗,也难怪,那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真的吗?”沈小爱还带着水珠的眼睛里发出晶亮的光来,打量着宁静。   “是真的,我会离婚的,是你的都会是你的。”经过早上的事情,宁静已全部想通了,他们之间已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叶致远笔挺的身子出现在咖啡厅内,他一路跟着沈小爱过来的,可没有想到一进门,听到的就是宁静想要离婚的话,这个女人,最近真的是胆大包天,张嘴闭嘴全部是离婚。   “陈庆,先送沈小姐回去。”对着身后同样高大挺拔的陈庆吩咐道,抓住宁静的手,用力将她拉起,连拖带拽的朝门外走去。   沈小爱没有追过去,或许是相信了刚才宁静说的,他们会离婚。   叶致远很愤怒,捏着宁静的手腕,将她甩上车,然后跟着进去。   没有注意力度,宁静的头撞到了窗户上,疼的呲牙咧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子又被掰过来,男人的脸庞便压了下来。   他抓住她的手腕,拉近怀里,“宁静,你是不是想死了?”   “是啊,想死了。”宁静回答的坦荡,反正他们之间就这样了。   “呵呵,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在我身边。”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宁静思想混乱,刚才脑袋被撞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谁准了。”叶致远冷喝!   她以为她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凭什么都是由她决定?   凭什么要或者不要,都是由她?   宁静咬牙,冷声说道,“我想要离婚,还要谁的准许,真是可笑,叶致远,你不会不知道,分居两年以上,法律上就会判离婚吧。”   “宁静,这就是你想要的么?”他却突然沉静下来,望着她柔声一句。   宁静只觉得一下子无法适应这么多变的他,只得硬生生的点头。   “宁静,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看着依依长大,要看着她变成大姑娘吗?”他又忽然提及过去,这让宁静整个人一僵,她确实愣住了,但是一颗心却颤抖起来。   呵呵,好笑,那是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她却爱得真切,竟想过要陪着她长大,为她避雨。   依依,那个笑起来像天使般的女孩。   “那是你和别的女人孩子,我为什么要陪着她长大?”她的心开始疼,她是真的爱着依依。   他根本就不懂!也不明白!那样说的意真正意义,是她愿意陪在他的身边!只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们终是平行线,偶尔的相交却注定一生的分离。   “可是,你说过的,你爱依依,像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叶致远却又将当日的话说出来。   孩子,在他提到孩子的一瞬,宁静双眼睁大,他岂会知道,她的肚子里也有他的孩子。   “叶致远,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根本没有必要。”宁静有些崩溃的怒吼出声,她不要给他机会伤害她的孩子。   可是他却开了口,一句话就让宁静瞠目,“我要你留在我身边,看着依依长大。”   “留在你身边?”宁静笑了,从前积压在心里的一切,都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她望着他,嘴角浮起苦笑,“ 呵呵,继续当个备胎,还是当个暖场的,等待你空了的时候,就过来玩弄一下?”宁静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曾忘记,他之前说过的话语,给过的羞辱,在刹那之间全都被掀开了,让她变得如此焦灼!   “你对我而言,不是暖场情人的,更不是什么备胎。”他却又是突然,将之前所说的话全部推翻!   宁静握着双拳,腰被他压在玻璃上,都感觉到快要断裂的疼痛,“你自己说过的话,又不作数了,叶致远,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她双手敷在小腹上,他现在情绪太过于激动,她好害怕他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叶致远沉默,只是凝望着她!   那目光忽而变得柔和起来,温柔刀如利剑一般,要割伤她。   “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他承认是气疯了,为了那张名片,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宁静发现有些不能自己,他这样地反复无常,她微笑起来,“叶致远,我成全你和沈小爱,不是很好嘛?”   她之前说过的话,此时又说了一遍,如果那时说出来,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心,现在有了孩子,便是坚定。   她不会忘记,每次欢爱完,他都会说不要孩子。   她凄厉的女声盘旋响起,然后车厢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想让你留下。”   想让她留下?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留下来,干什么?   二女侍一夫!   “叶致远,你好可怕!”顾敏不住的摇头,轻声一句。   “我可怕吗,我想要留下你,怎么就可怕了?”叶致远温声开口,没有明白她的话。   “你留下我,又留下沈小爱,是想怎样?”她的泪留下来,刚才那样的相争她都没有哭,可是在听到这句留下来却哭了,她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将她和沈小爱同时留下来。   可是,却在这个时候,叶致远松开她的手腕,握住她的双肩,往身后一压!   ☆、136、我可以帮你离开   可是,却在这个时候,叶致远松开她的手腕,握住她的双肩,往身后一压!   “放开我!”宁静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她早就知道,她奈何不了他,她根本就无法和他抗衡,再说,她现在有了孩子,不能做出过激的动作!   叶致远以绝对强势的力量制住她,如墨的双眸凝着光芒,对着她的眼睛道,“要你留下,便留下!”   话音刚落,他已然俯身低下头来,他的唇吻上了她!蛮横的,掠夺的,要彻底的将她占有!   可是,奈何,身下的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被迫的扬起下巴,接受他的亲吻!   叶致远发狠了一样的亲吻她,他一碰上她,就好似那些欲望全部都被勾起了。   可是,宁静却一动也不动!   他突然感觉到烦闷,那是无比的暴躁。   他要她软成一滩水,偎在他的怀里,他不要她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张嘴闭嘴都是离婚,讨厌的很。   将她的下颚捏住抬起,对上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干净,有一丝柔弱和胆怯,可是,眼底却是决裂而刚毅的。   他的手抚上她的眼睛,宁静却在这个当下猛地推开他,然后中控锁一按,打开车门,迅速的奔了出去。   叶致远看着窗外,她的腿因为被他压着,有些麻,一跳一跳的。   叶致远随即开车跟过去,宁静因为腿麻,走的不是很快。   叶致远停在宁静的身边,车窗摇下,“上车。”   不偏不倚,他的身后也停下了一辆车,黑色的劳斯莱斯,同样朝宁静按着喇叭。   宁静连想也没有想的就拉开后面一辆车的车门,娇小的身子一缩,便坐了进去。   安子皓立刻打了转向,也不管这儿可不可以掉头。   眼看着她坐进安子皓的车里,叶致远比刚才听到她说离婚还要气愤,大手用力的砸在方向盘上。   “呲”的一声---   只是,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已经开远了。   “在前面,放我下来吧。”宁静轻捏着有些发麻的小腿,她没有问安子皓怎么会出现,方才那一下,她只是本能的不想看见叶致远,便拉开了他的车门。   “恩,好。”安子皓也并未询问原因,她说放下就放下。   车子停下,宁静下车,安子皓说了句再见,便驾车离开。   宁静随手招来路上的出租车,弯腰坐进去。   “去巨山墓园。”宁静对着司机轻声的开口。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停下,宁静下了车。   现在已经是傍晚,临近墓园关门的时间,所以没有那么多的人。   宁静一个人走在小径里,走的不快,很是小心,她今天本来是去上班的,所以穿着有点小跟的鞋,现在上起楼梯来,有些费力。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宁静一步一步走过去,然后坐下。   “妈妈,你是不是怪我了,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你看看你,身上的土都不知道吹干,还是要等我来。”   照片里的妈妈,只是对着她微笑,那样慈祥,那样和蔼。   宁静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照片上沾染了一些尘土,将那些粉尘擦掉,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来。   母亲虽然去世的早,但是宁静的童年还是开心的。   她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宁静望着母亲的照片,露出了一抹微笑。   没有在说话,坐在墓碑前,头挨着墓碑靠着,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也会这样靠着母亲,听着她唱歌,听着她讲那外面的世界,只是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是幸福的。   妈妈。   宁静闭上眼睛,思绪回到那些年间。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一向很好,父亲做事情慢吞吞的,而母亲是个标准的急性子,每次,母亲就在父亲的后面唠叨,而父亲就一脸笑容,轻声道,“我要是那么勤快,便显不出来你厉害啦。”   他那慢吞吞的样子,母亲总是会笑出来。   妈妈。   你知道吗,我爱上了一个人。   妈妈。   你知道吗,他也如父亲般高大俊朗,或许是比父亲还要强上许多,但在宁静的心里,父亲俨然代表着山。   妈妈。   你不知道吗,我现在也是个妈妈了。   你曾经对我说过,做母亲的女人是最幸福的。   妈妈。   你可知道,那是因为爸爸在你身边。   为什么人的感情不能像是水龙头,想开就开,想关就关。   为什么喜欢上一个人,会是这么辛苦的事情。   妈妈,你忘记告诉我,爱上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或许那是一个不该爱的人。   这一刻,宁静感觉到格外疲惫,她觉得酸涩难挡,只能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想起初次见到叶致远的情景来。   或许不是初次,他们之前在霆集团也见过。   她每一次的狼狈,都被他当成笑话般,每一次的难堪,他都鄙夷的一一解开。   如果真是老天注定,为何缘分如此短暂。   忽然,有细微的雨水落在脸庞上。   宁静来时没有带伞,只是仰着头,任那雨水落在自己的脸庞上,一滴两滴,全都落了下来,像极了爱情里的眼泪。   雨水划过脸庞,从唇角划过,舌尖尝到了雨水的味道,亦是苦涩的。   脚步声传来,皮鞋怕打着水泥地面,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撑着雨伞的高大男人慢慢走近,他的步伐有力,被包裹在西装裤中的长腿,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他从未看见过,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她靠着墓碑坐倒在雨里,长发披散在肩头,她是那样空无的存在,扬起头来,接受雨水的洗礼。   她的脸庞上,是一抹茫然空洞,那神情瞧在眼中,仿佛扎入心尖,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感觉到心脏处闷闷的疼!   他的步伐不禁快了几分,往她走了过去!   忽然,宁静感觉到头顶被东西遮挡,那雨水不再滴落。   她感到狐疑,慢慢睁开了眼睛。   是谁。   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出现。   没有人知道她在墓地,不是吗?   雨水模糊的视线里,宁静眼底映入了一张英俊的脸庞。   “下雨不知道要打伞吗?”他像是她的亲人,出口责怪。   宁静敛下眼睫毛上的雨水,终于瞧见了他,那是一张俊逸非凡的容颜,眉眼间全是成熟男人该有的魄力。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无论在哪里,都是神一样的存在。   “是你啊?”宁静轻声开口,有凉气进入口腔,她惊得瑟缩一下。   安子皓撑着伞,站在她的面前,此刻看着这样的宁静,微怒着开口,“不是快做妈妈了吗,怎么还淋雨?”   宁静眼眸微动,不敢置信他怎么会知道。   “不用怀疑,你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安子皓颀长的身子,将她避在墓碑和身体之间,似是挡住了外面一切纷扰,只留给她一片宁静。   是真的宁静。   宁静愣住了,那么刚才她所说的话,他全部都听见了,本来开始她也以为是心里想的,结果,竟情不自禁的开口。   “我没有带伞。”宁静低下头,不敢看他,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一会儿淋湿了,感冒了怎么办?”安子皓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宁静却是轻声问道。   他的大手扶住她的身体,将伞往她的方向带去,任凭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在伞外。   “不放心你,所以在你离开之后,我便跟来。”   她当时要求下车,他知道她情绪激动,如果不让她下车,结果可能会更恶劣,所以不如看她想做什么,结果,她却是拦了辆出租车,她离开的太快,没有注意他离去的车子掉了个头,跟上来了。   他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个人靠在母亲的墓碑前,闭着眼睛坐着,她那么的瘦小,让他心里莫名的一怔。   “宁静,你想要逃离这里的生活吗?”安子皓双眸紧锁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我想要离开,但是又不知道去哪里,能够干什么,对于未来我一无所知。”宁静苦笑道,她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还是一无是处。   “既然爱他,为什么不相信他?”安子皓低声说着,他知道对于宁静来说,是爱着叶致远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心痛。   “是爱他,可是他爱着别人,我不能霸占着他。”到了此刻,她不说自己的痛苦难过,却只是说着他爱着别人。   “只要你想要离开,我可以帮你。”安子皓没有问太多,这个女孩,或许他还是不了解的,但是在方才,看到她一个人靠在墓碑前,那么悲哀的叙说着爱情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帮助她,即便放弃刚刚在M市起步的事业也无所谓。   “恩。”宁静轻声应着,手又放在小腹处。   安子皓知道她舍不得,便不再说什么,牵过她的手,朝山下去。   天空里下着蒙蒙小雨,细雨并不大,落下去的时候都没有很大的声音。   安子皓牵着宁静的手,不是没有女人,通常只是解决需要后便各不相干,而此时,却像个真正的情侣般牵手,安子皓只感觉有股暖流从心间划过。   ☆、137、沈小爱和依依出事了   上了车,安子皓从后座拿出干净的毛巾递给宁静,“快擦擦,要是感冒就麻烦了。”   “谢谢。”对于他的体贴,宁静很是感激。   头发被淋湿,有些盯在了脑门上,她慢慢的擦着,安子皓将暖风开到最大,以防她真的感冒。   宁静擦好自己的头发,手里拿着毛巾,不经意间瞥见了正在开车的安子皓。   他的右臂已经全部湿了,他却一声都没有说。   “你的衣服湿了,这样穿着会不会感冒?”她柔声问着,语气里有很多歉疚,若不是因为她,他便也不会来到这里。   “没事,我身体壮得很。”雨下的更大起来,安子皓将雨刮器开到最大,随意的开口。   “抱歉。”宁静抿着唇,满脸的不自在,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宁静更加不安,他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她不想欠他那么多。   “现在要去哪里?”安子皓认真的开车,询问她。   去哪里?   宁静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她要去哪里?   “回别墅吧。”思考后,她回答。   怎么办,她还能回哪里去,她可悲的发现在这里,如果没有那栋别墅,她似乎没有地方可以去。   ………………………………………………   叶公馆内。   沈小爱拉出依依的大箱子,打开依依的衣柜,依依的衣服实在是多,她便找了几个箱子,有些实在装不下的,便不要了。   又回到客房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她已经下定决心,在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叶致远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叶致远了,他不在属于她一个人了。   她不是死皮赖脸的人,既然不属于自己,那么便放弃吧。   只是,眼角还是滑落下泪珠,她坚持了五年,依然没有能够和他在一起。   将行李拖上车,然后朝着依依的学校去。   “嗯?妈咪?”依依看着突然出现在学校的沈小爱很惊讶,大大的眼睛眨巴着。   “依依,我来接你放学。”沈小爱的声音很柔,前几日对依依那样,她已然知道后悔。   “可是,妈咪还没有放学啊?”下午的课才刚刚开始,离放学还有二节课。   “妈咪想带依依去个地方,我已经跟老师说好了。”沈小爱拥着依依,她的女儿,她亏欠了她五年,以后她要加倍的补偿回来。   “哪好吧,但只有这一次哦,爹地说不喜欢上课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我要做好孩子,所以只能给妈咪一次机会。”依依扬起小脸,扎在耳后的头发翘翘的。   “恩,好,就这一次。”沈小爱点着头,然后伸手拉住依依,拿起她的小书包。   出租车上,沈小爱将依依抱在怀里。   “依依,妈咪要带你去外国一趟。”   “外国?”依依看着她,小脸上满是纠结。   “就是妈咪想跟依依去旅行。”沈小爱知道对于依依的年龄,有很多的事情都不了解。   “那我们去旅行怎么不带上爹地和阿姨啊?”依依晃着小腿,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沈小爱,她多想和爹地还有阿姨,大家一起去旅行啊。   听到依依提起叶致远和宁静,沈小爱的胸口就开始疼,她那么努力的坚持,结果却是徒劳一场。   “依依,这次妈咪只想和你一个人去旅行,等下次我们在叫上爹地和阿姨。”沈小爱知道,她带着依依离开,叶致远肯定会发疯,但是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她不是逼着叶致远做出选择,但她不想要再这样下去,她不能看见叶致远对宁静的在乎。   所以,离开时必须的。   “那好吧。”依依知道妈咪五年都没有出现,她其实也很想跟妈咪在一起,她的身上香香的,软软的。   车子停在机场的入口,沈小爱将车上的行李搬下来,然后牵着依依的手走进候机大厅。   离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就起飞,沈小爱跟依依说去个洗手间,让依依在原地等她。   沈小爱并未走远,而是到柱子的后面打了电话。   此时的叶致远坐在办公桌前,黑色的大班椅转动着,目光毫无焦距。   手指习惯性的敲着黑色的桌面,眉毛深凝着。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是沈小爱。   没有动,任凭着手机响。   并没有周而复始的响个不停,只是响了一次便挂了。   接着是信息的声音。   拿起,手指滑动着界面。   映入眼前的一行字,令他连呼吸都忘记了。   拿起身后的外套,便冲出了办公室。   发件人:沈小爱。   信息内容:阿远,我带着依依离开了,我们永远不会再回来,不要怪宁静,她也是为了你们好,祝你们幸福!   叶致远一离开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打电话给沈小爱,结果手机提示已关机。   他恨得一脚锤在方向盘上,满脑子都是沈小爱离开的那句话。   我带着依依离开了。   我带着依依离开了。   她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车子行驶的方向是机场,他知道,既然刚才电话还是通的,证明她还没有离开。   “陈庆,查一下沈小爱订了去哪里的机票。”叶致远坐在车内,一边吩咐着陈庆,一边向机场而去。   “叶少,沈小姐和小小姐订的是飞往新西兰的机票,时间是今天下午亮点二十分。”   两点二十分?   叶致远看了眼手腕上的钻石表,现在已经二两十分了。   叶致远在到达机场的时候,便冲进去。   他好想那班飞机可以误点,好想依依没有了离开。   那五年的时间,都是靠着依依才撑过来的,现在没有了依依,他该怎么办?   “去新西兰的飞机起飞了吗?”他站在服务区,对着里面的空乘人员大声质问。   “先生,您说的是哪一班?”双手交叠,空姐礼貌的询问。   “今天下午,两点二十分的。”叶致远咬牙说着。   “先生,那班飞机已经起飞了半个小时。”   “立刻给我订下一班去新西兰的飞机票。”叶致远一掌拍在前台的桌子上,吓得空姐朝后缩了缩。   “对不起,先生,今天已经没有飞新西兰的班机,您要是想预订,可以订明天早上十点十分的。”   “妈的。”叶致远甩袖离开,俊脸绷得紧紧的。   明天上午十点,那么长的时间,沈小爱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住处,他要怎么去找。   脑海里又闪过沈小爱离开时候的短信,你不要怪宁静,她也是为了你们好。   为了你们好?   车子迅速的朝着叶公馆驶去,他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给他做决定了。   推开门,宁静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怀孕了之后,她便很少看电脑,那样辐射太大。   叶致远徒步走进客厅,颀长的身影在阳光照射下,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碰”---   叶致远一脚将面前的大理石茶几踢到一边去,怒目圆瞪的看着宁静。   宁静下意识的护住小腹,怀孕后,她变得敏感很多,外界任何的冲力,她都害怕会伤害到孩子。   “这下,你满意了?”叶致远恨不得掐死她,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宁静抬头看着他,一脸的平静。   她的平静,叶致远更是生气,她到现在还没有要坦白的意思。   “依依和小爱离开了,你满意了,这就是你要达到的目的?”叶致远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与她听。   听见依依离开,宁静也不敢相信,今天陈管家请假了,回乡下扫墓去了,怎知沈小爱会带着依依离开。   “她们离开管我什么事?”宁静敛下眼里的不安和担心,淡淡的问着他。   叶致远觉得好笑起来,看着她无辜的样子,只觉得恶心加倍,她怎么可以现在在他的面前还一副无关她的样子。   “是你逼走的她们。”叶致远没有用疑问句,用的是肯定句,他早已肯定了心中的一切。   “呵呵……”宁静笑了起来。   接着道,“叶致远,你还真的抬得起我啊,我以什么身份逼走她们,她们是你的心头肉,我是什么,只是个暖床的叶太太,我有什么权利对您的最爱发号施令?”   叶致远走上前,一把将坐在沙发上的她给提起来,压上她的脸,然后嘴角勾起浮度,她的冷嘲热讽成功激怒了叶致远。   “宁静,现在承认了,我或许还会放过你。”   他的大手提着她的衣领,领口处绷得更紧,呼吸有些困难,双手护住小腹,她不能让他伤到孩子。   宁静害怕极了,现在的叶致远已然失控,他不知道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要是以前,她根本不会害怕,可是她现在有了孩子,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可是,沈小爱离开了,她为什么会离开,而且还是带着依依离开。   此时,面前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新闻。   “现在为您插播一条新闻,在今天下午两点半起飞的前往新西兰的航班MC0036在起飞后半个小时,发动机出现异常,导致坠机,现在还没有确定伤亡者,本台将继续为您跟踪报道……”   ☆、138、那是我的血,你有什么权利决定   “现在为您插播一条新闻,在今天下午两点半起飞的前往新西兰的航班MC0036在起飞后半个小时,发动机出现异常,导致坠机,现在还没有确定伤亡者,本台将继续为您跟踪报道……”   MC0036?   沈小爱和依依一起坐上了前往新西兰的航班MC0036……   依依和沈小爱都在这驾飞机上……   怎么可能?   他的依依才五岁啊?   捏住宁静肩膀的手在不知觉间降落,叶致远一向理智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直到宁静碰的一声跌坐在沙发上他回过神来。   紧盯着硕大的液晶电视屏,双腿好似不在能负荷身体的重量,整个高大的身躯是不能承受一般,重重的跌坐在沙发里,闭上双眼,低下头,双手插入额头的发丝,捂住双眼。   依依……   心痛到无法形容,捂住的双手,一抹温热在手掌心散开,仿佛撑起的一道城墙在一瞬间崩塌。   心口的那一块,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挖走了。   宁静跌坐在沙发上,看到叶致远也跟着坐下来,接下来便没有任何反应。   她从未见过叶致远这样,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坐在沙发上的高大身躯像是被千斤顶压着般,压的他整个人都无法动弹起来。   “叶……叶致远……”   他还是无动于衷,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叶致远,你怎么了?”宁静身子向倾,拉住他的衣襟。   虽然方才还是决裂的两人,但此刻的叶致远脆弱的像个孩子般,宁静有些不敢置信,当看清眼前的一切,感觉他周身透露出无言的痛处,她才感觉到事情貌似开始严重了。   心口被揪住,看着这样的叶致远,宁静轻咬了一下唇瓣,最后还是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动作开始用力,只希望他不要沉寂于悲伤中。   他终是很快的冷静下来,抬起头,眼眶处有些红丝,声音带着一丝低哑,“这下你满意了,她们全部在这架飞机上。”   宁静脸上的表情一僵,什么,他说什么,依依和沈小爱在这架出了事的飞机上。   本能的找来遥控器,将刚才的新闻重播。   不可能的,一定是骗她的。   依依还那么小,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在说她虽然讨厌沈小爱利用依依来接近叶致远,但是她从未想过沈小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一定是假的。   叶致远连余光都不愿在看她,颀长的身子朝门外走去。   宁静猛然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子跌跌撞撞的向前行,她知道他要去哪里,她必须要跟去。   机场。   叶致远夹在手指尖的一口烟烧到了手指头的嫩肉,他才将它扔在地上,目光里一片猩红,看到新闻的时候,如果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的话,此刻站在机场的大厅,那是一点侥幸心里都没有了。   机场的大厅内,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三三两两围成一群,哭泣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用眼泪来宣泄失去亲人的痛处。   叶致远的视线冷漠的扫过人群,直立于人群中,鹤立鸡群,耀眼夺目。   宁静站在他的身边,无声的留着眼泪,她直到现在都无法想象这一切是真的。   叶致远此时是后悔的,如果他没有刺激沈小爱,如果他不在那样的时候带着宁静离开,如果不是一次次将她推离开,如果他不是这样的摇摆不定,她就不会伤心的带着依依离开,更不会坐上前往新西兰的航班,更加不会遇上这次空难。   他后悔,自责,恨不得在飞机上的人是他。   只是,人生永远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这时,机场内的通道开始变得拥挤起来,从里面陆陆续续的有人群涌动。   “啊, 还有活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尖叫了句,叶致远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奔跑起来。   他心中那唯一的愿望,只希望被救出来的人是依依和沈小爱。   宁静自是也听见了那人的尖叫,身体本能的跟着叶致远向通道口跑去。   担架声音传来,两名护士抬着一个男人。   不是。   不是他的依依?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都不是依依。   生存的几率很小,叶致远越来越没有信心,悲伤的低下头,不敢再看那个通道。   你无法想到,爱着一个人,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是多么的痛。   “是依依……”他不敢看,宁静却是睁大了眼睛在找,所以当依依从里面被推出来的时候,她欣喜的抱着叶致远的胳膊大叫起来。   叶致远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依依睡在担架上,一张笑脸,惨白惨白的,手臂上,胳膊上全都是血。   沈小爱接着被推出来,她受的伤似乎比依依的严重,脸上都是血,已分不清楚原来的模样,但叶致远还是第一眼就知道是她。   宁静落下了眼泪,依依没事,太高兴了。   双手胡乱的抹了把眼泪,然后跟上救护车。   车内,叶致远抱着沈小爱,宁静抱着依依,她们一动不动,连眼睫毛也未曾颤过一下,车厢里如此安静,却听不间微弱的呼吸声,医生快速的拿出氧气罩,分别给他们插上,然后进行简单的包扎。   沈小爱身上的伤口很多,最重要的是头部,全都是血,依依却好了很多,只有胳膊和大腿上有外伤,很显然,在发生爆炸的那一刻,沈小爱是将依依紧紧的抱在怀里的。   叶致远穿着白色的衬衣,此时抱着沈小爱的身子,好多的血,堵也堵不住,那些血染红了他纯白色的衬衣。   宁静心疼的抱着依依,昨天这张小脸还在笑,可今天却为何睡得如此沉静。   宁静将依依的手握在掌心,泪湿了满脸,就是不让落下来,她好怕会滴到依依的身上。   叶致远伸出手想要堵住沈小爱头部的血口,可怎么要堵不住。   “小爱,小爱,是不是很痛……”他的泪落了下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五年前,他就给了她一枪,五年后,她回来,他居然又害的她满身伤。   “小爱,对不起……”叶致远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全然不管那鲜血会弄脏他的头发和衣服。   宁静怔怔的看着,心跟着裂开了口子,   终于到了医院,沈小爱和依依分别被推进了两间手术室,而叶致远和宁静站在手术室外面,叶致远浑身都是血,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受伤的那个人是他。   心脏抽疼的厉害,低声道,“宁静,我们离婚吧。”   那么轻的声音,那么淡的语气。   宁静以为自己会听不见,却没有想到听得一清二楚。   她提出离婚的时候,还没有痛到这样的地步,可为何听见他说,会痛成这样。   “为了给她一个交代吗?”宁静开口,尽量保持着声线的平稳,可是哽咽的语调却还是出卖了她。   “宁静,我们不该结婚。”叶致远靠着墙壁,闭上双眼,脸上痛苦无比。   他不该结婚,他应该一辈子都不结婚,他怎么配得到幸福。   “叶致远,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没有逼她走,她今天会走,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宁静苦笑,虽然她们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但是她却不想带着一身的罪孽离开,她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不是你逼的那又怎样,她毕竟是因为你而离开。”叶致远只要一想到沈小爱和依依身上的伤,便没有办法冷静,她不应该受这份罪。   宁静声音不稳,毕竟刚刚哭过,再加上阳台的风吹来,十月里的天,晚上是冷的很,整个人都冷的颤抖,“叶致远,就算是离婚,你也应该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我想要为我们的婚姻做出努力,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可以的。”   哽咽的诉说,像长年老酒般,缓缓道来。   沈小爱受这样的伤,她也很难过,但不是她的错,她便不会去认。   宁静看着身旁闭着眼睛的男人,眼泪从眼缝里钻出来,像是没有灵魂般的躯壳。   滚烫的眼泪烧过脸庞,心跟着颤抖。   是为了即将逝去的婚姻,也是为了手术室里的依依,更是为了这样的叶致远。   宁静承认,她爱叶致远,爱到连一丝的委屈都不要给他,他一向是高大俊逸的,从未像现在这样,伤心的没有言语。   “新婚夜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要叶太太的位置,你便会交出来。”叶致远缓缓的开口,那日的话他虽然醉了,却也记得清楚。   呵呵,宁静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原来,她从来不是叶太太。   “好。”乖巧的答应着,她现在还能说什么,他用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堵她。   这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大力的推开,一个护士匆匆的跑出来,看着门外坐着的两个人,“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 叶致远快速的站起身,一步就走到护士的前面来。   “哦,那你快去验下血,血库中的血不够。”   “抽她的血。”护士刚说完,叶致远一把提起宁静的衣领,大声的对护士说。   宁静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致远,心疼到窒息。   原来,痛与最痛只差一步而已。   “她是什么血型,是不是直系亲属,直系亲属的不可以。”护士摘下口罩,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她是RH阴性血,和里面的病人一样的血型,而且不是直系亲属。”叶致远将宁静送到医生的面前,动作很是急促。   宁静目瞪口呆的看着叶致远,他怎么对于自己的血型那么清楚,她不会相信叶致远做些功课是为了了解她,而她恰好和沈小爱是一个血型。   这么珍贵稀少的熊猫血,那么少的人会有,可偏偏为什么她和沈小爱都会有。   宁静脸色惨白,站在他的面前,纤瘦的身子像秋风中的落叶,单薄无力。   “可是……她本人似乎不愿意。”护士看了眼宁静,一脸的不情愿。   “我说抽她的血。”叶致远再次提起宁静的衣领,怒吼。   宁静的耳膜都要被叶致远给震裂了,足以说明他此刻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们先商量下,我安排抽血设备。”看了眼盛怒的叶致远和一脸平静的宁静,走进手术室。   待护士离开,叶致远一把将宁静抵在墙壁上,他的力道很大,大到宁静感觉后背都要断了。   坚硬的墙壁堵着宁静,他压得又紧,宁静根本无法动弹。   “宁静,你不是要离婚吗,只要你抽血救小爱,我就答应你离婚。”他知道这话残忍至极,却故意忽视宁静脸上的苍白。   五年前,他昏迷着,所以无法救小爱,五年后,事情又重新来一遍,可是这次他有机会救她,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呵呵,宁静苦笑,他用离婚来作为威胁,他真的能说出口。   “叶致远,那是我的血,你有什么权利做决定?”宁静淡淡的反问,一脸的平静,那如水的双眸开始有雾气闪烁。   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她现在怀孕了,她不能抽血,最近本来就有些晕,要是抽血的话,她的孩子肯定会保不住的。   沈小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可是,她不能舍弃孩子啊,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宁静,我现在是和你好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大可直接打晕了你,将你送进手术室里。”   听听,赶明,要她献血,还是看起她了。   可,宁静不需要这样的看起,双手紧紧的捂住小腹,她要保护孩子。   “叶致远,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愿意,不愿意给沈小爱献血。”   她的无理取闹,见死不救,叶致远很失望,他从未想过宁静会是如此残忍的人,摆在自己面前的那是一条人命啊,她居然要拒绝。   一团火从胸口开始烧起来,烧的脑袋都发晕。   双手伸出,掐住宁静纤细的脖颈,薄唇越抿越紧,最后冷笑了笑,厉声道,“不愿意是吗,那么你死了我就有权利做决定了,不要忘记了,我是你丈夫,有权利为亡妻做任何决定。”   他的声音像是千年寒冰,瞬间将走廊上的一切都冻住了。   宁静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叶致远,明明还是昨日的容颜,可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心一点点变凉。   好冷。   身体的温度一点点下降,感觉再也支撑不住了。   “好吧,我答应献血,但是叶致远也请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宁静不在挣扎,顺从的答应。   叶致远,终于明白了沈小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原来竟是那样的深。   她从未去想,如果沈小爱没有出现,他们是不是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   她从未去想,如果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是不是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他不敢想,不敢去问他,在他的心里,孩子和沈小爱到底谁重要。   她害怕,害怕听到的答案会让她踏入万劫不复之地,更是害怕,她爱着的人残忍的不要她的孩子。   所以,她顺从。   即便抽干了全身的血,她也顺从。   “那么,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宁静握着双拳,指甲刺伤了掌心的内肉,可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有什么比心死了还要痛呢。   叶致远没有说话,但是眼眸却尖锐锋利的像鹰眸,然后身子向后退,拿下对她的钳制。   看着她苍白的脸,一点血丝都没有,叶致远心里很是烦躁,可是现在救小爱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血马上就坚持不住了。”刚才进去的护士,又快速的跑出来,语气很是急迫。   “好了。”叶致远拉着宁静的胳膊,将她向手术室带。   在手术室的门即将关上的一瞬,宁静站定,然后问他,“叶致远,你怎么知道我是RH阴性血?”   叶致远沉着脸,俊脸缓缓的移开,忽然有些不敢看这样的宁静,她的声音太悲凉,悲凉到让他心疼的地步。   可是,薄唇轻启,依然是刀削般的语气,“我做过调查。”   “呵呵……”宁静却是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了眼眶。   “原来这才是你娶我的真正原因……”   说完,宁静闪身走进手术室,手用力的将门带上。   一道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宁静倚在门上,泪无声的流着。   她从未想过,叶致远可以这么狠,他们那些日子的相处,全是假的吗?   “小姐,麻烦你过来。”护士已是等不及了,手术不可以中断,可献血的人却又不配合,倚着门哭。   “小姐,你不要怕,献血一点都不疼的。”护士伸手扶住她,慢慢的朝手术床边走去。   门外,叶致远靠在墙壁上。   身体的力量像是被全部抽干,唯有这样才能找到支撑点。   他知道刚才的话很残忍,可是面对沈小爱生命的流逝,他本能的选择救她。   只是献点血,有什么紧要的。   脑海里闪过宁静的话,“原来这才是你娶我的真正原因!”   心口发痛,他用手捂住,却还是疼。   他要怎么开口,要怎么说出事实。   那日,长老们逼着他娶妻,他知道这辈子除了沈小爱不会再娶任何的女人,所以他本能的拒绝。   但他们用暗夜的地位来相逼,为了保护依依,他决定娶妻。   他没有在众多的拥护者中选择,而是选了只见过几次面的宁静,那时候,他还是恨她的,毕竟当初的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或许是带着报复,或许是想要让她后悔惹上他。   其实之前,他一直很犹豫,心里有着背叛沈小爱的想法。   但在看到陈庆送来的资料,那一行,血型:RH阴性血。   他的目光亮了起来,怎么会那么巧。   她居然和沈小爱是同一血型的人,那一刻,他以为是上天在惩罚他。   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亲手杀掉沈小爱的事实,而且最主要的是,依依也是这种血型,依依从小身体就不好,他那时有想过,依依以后要是生病了,这样的血型毕竟很少,宁静在身边,最起码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虽然那时候的想法与沈小爱全然无关,但结果却是一样的,他那样的想法终是用上了。   另一边的手术室门打开,护士将依依推了出来。   “我女儿怎么样?”叶致远一步向前,拉住医生问道。   五年来,和依依相依为命的日子,她早已就是他的亲生女儿,那层血缘关系,他从未放在心上过。   “放心吧,先生,您女儿受的伤都是皮外伤,养养就会好,孩子现在是长身体的阶段,所以也不会留下疤痕。”医生扶了下眼睛,继续推着依依回病房。   叶致远跟上,沈小爱的手术室大手术,他先将依依送回病房再来,也是来得及的。   只是,前进的脚步被身后凌乱急促的脚步给惊醒,他错愕的回头。   只见,刚才跑出来的那个护士又出来了,而且很急。   她并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越过他朝前跑。   叶致远手臂一伸,大力的将护士给拽在身边。   “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大,根本控制不好力道,沈小爱是不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护士一看是他,立马来气。   胳膊甩开,质问他,“你是怎么回事啊,刚才的女人怀孕了,你还让她献血,她只献了400cc就晕了过去,手术还在进行,你不是添乱吗,我现在要赶紧去找妇科的医生过来看看她。”   说完,护士便跑开,留下叶致远站在原地。   刚才推着依依的护士看他还有事,便将依依推走了。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叶致远一人。   对开的窗户,有阴风吹进来,深秋的晚上,还是很冷的。   可,叶致远并不觉得冷,只感觉心口的那团火烧到了脑门。   是不是烧坏了脑子,才会听见护士胡言乱语。   怀孕了?   谁?   宁静?   宁静怀孕了?   怀了谁的孩子?   他的?   一时间,千万个问题冲击在脑海,他真想将宁静抓过来问个究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他每次要完她,她都会乖乖的吃药,甚至是不用他提醒。   他理应的理解为,她也不要孩子,不要他的孩子。   可是,刚刚的护士明明说,献血的那女人怀孕了。   这里只有一个手术室,只有她一个人献血。   不是她又是谁?   他还没来得急整理思绪,医生就推开手术室的门走出来了,步子很急,面色很是凝重。   叶致远不敢想,是不是因为宁静献血不够,所以沈小爱没有救活。   心口憋闷的痛,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双眼呆滞,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他终究是胜不了老天吗,所以五年后出现的沈小爱,他依然无法保护好。   一滴泪,顺着雕刻般的脸庞滑落……   ☆、139、孩子,打掉   清脆的皮鞋声,在静寂的走廊上响起。   医生站在他的身侧,拍着他的肩膀。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未来的二十四小时之内便会醒过来,只是病人手臂有明显的拉伤,今后恐怕不适宜跳舞或者做些剧烈的动作。”   叶致远抿着薄唇,心里像是有复读机一般,这简单的几句话重复了好几次。   冷酷自傲的叶致远,竟然一把将医生拥进怀里,“谢谢,谢谢你!”   声线都在发抖,医生有些无奈,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经常因为手术成功而被患者的家属拥抱,习惯了,但还是觉得尴尬。   “这是我的工作,不用言谢。”医生老神在在的说着,真希望这男人赶紧放过他。   这时,沈小爱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叶致远立刻松开了医生,看着浑身被缠满绷带的沈小爱,心一下一下的疼。   情不自禁的跟着过去,手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病房内,医生将沈小爱挪到病床上,这是单独的包间,叶致远特意要了两张床,依依和沈小爱的,这样他们醒来可以看到对方。   他坐在两个床的中间,看着她们,他不是不自责,终是因为他,她们才会受到这样的罪。   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来,那是护士第二次冲出来的时候跟他说的。   “怀孕了怎么还来献血……”   宁静?   他差点忘记了,刚才就那样的跟着沈小爱走,却忘记了在手术室晕倒的宁静,而且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只是,等他到达手术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几个护士正在清理刚才手术的污垢。   “那个刚才抽血晕倒的女人呢?”他站在门边,闻着里面浓腥的鲜血味,皱了皱眉。   “你是她的家人吗,她已经被送到1323号病房了。”护士一边收拾地面,一边回答。   病房外,叶致远抿着薄唇,其实他不想进去,最起码不想现在进去,可却又放心不下,终是推开饿了门。   宁静躺在床上,因为抽血而晕倒,现在睡着了。   他站在床尾,看着床上纤瘦的女人,不是说怀孕的女人很能吃吗,可她为什么这么瘦。   裸露在外的手腕,细细的,柔柔的,像是一个用力便会折断般。   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怀了他的孩子。   手竟情不自禁的伸出,没有女人怀过他的孩子,他亦不知道感受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心情。   手向着她的小腹前进,却不曾想原本睡着的女人却忽然的睁大了眼睛。   几乎是在刚醒来的那一瞬间,宁静便看见了他的手,身子立刻蜷起来,手放在小腹上,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叶致远抿唇,露在空气中的手紧了些,她这是什么语气,他难不成会掐死孩子不成吗,心顿时变得沉闷。   “医生说你怀孕了,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叶致远看着她,目光复杂。   “我没有怀孕。”宁静想也不想的回答,她才不会承认,承认了之后,干嘛,给他打掉孩子的机会。   “呵呵……”叶致远最受不了宁静两点,一是冷嘲热讽,二是死不承认,就像之前明明向他表白了,却在第二天提出离婚,每次她犯这两种毛病的时候,他都恨不得掐死她,方才在手术室外,若不是她先出言挑衅,他也不会要掐死她。   “你是等着我拿医生的报告来吗?”叶致远看着她,方才在她昏迷的时候,已经让医生来检查过,虽然报告要过一会才出来,但是怀孕却是铁板上的事实。   宁静的脸一白,心心跳加快,她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她明明保护的很好。   “宁静,你刚才在抽血的时候晕了过去,你还不承认吗?”他咬着牙,恨恨的看着这女人。   “我怀不怀孕不关你的事。”宁静别过脸,不想看他。   “宁静,你就一副被人打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得罪别人,你怎么就这么倔,方才你要是跟我说你怀孕的事,要是跟我说你不能献血,我自是不会跟你说那些话的。”   那些话,不仅像刀子割在宁静的心上,同时也割在了叶致远的心上。   “呵呵,怎么,叶大总裁又想要说话不算数了。”宁静试图用这样的机会转移话题,她不想跟叶致远继续谈孩子的事情。   “宁静,你怎么会怀孕?”叶致远是那么聪明,怎么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好笑,我怎么会怀孕,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既然他有铁板的证据,她觉得狡辩也只是徒劳无功,那就承认吧,是杀是剐,反正都是一条路。   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会怀孕,怎么不问自己,每天晚上都跟饿狼是的,吃的她连骨头都不剩。   “我不是说这个,我问你怎么没有吃药?”叶致远凝着眉,这时候来了孩子,他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   “您是沈小爱的家属吗,病人已经醒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推门而进的护士,询问着。   他没有看向护士,而是对宁静说,“我过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我要和你好好谈谈。”   宁静扭过头,一言不发。   他的心里,孰轻孰重。   一目了然。   宁静垂下眼睑,明明准备好离婚了,可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去看刚醒来的沈小爱,还是觉得委屈。   困,好困,之前医生就说过怀孕初期会犯困,宁静看着眼手中的营养液,还要好久才能滴完,便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叶致远并没有在沈小爱的病房呆很久,在确定她和依依都醒过来,并且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叶致远便离开了。   他现在需要第一解决的是宁静的事,这个女人一心想要和他离婚,最主要的是她想带着她的种离婚。   叶致远再次进入宁静病房的时候,宁静正背对着他睡着了。   他走向前,在床边站着。   叶致远看着,轻叹一声,大手罩在她打着点滴的手上,“宁静,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刚才给宁静检查的医生。   “叶少……”   “嘘”---   看着熟睡中的宁静,叶致远将手放在嘴上,对医生做出噤声的意思,医生便退后一步,站在门外等着他。   叶致远轻轻的将门带上,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轻的不行,只因为病床上的女人那眉间的川字。   “叶少,您是这位小姐的什么人?”叶致远找来的是他认识的医生,很有权威。   “我是她丈夫。”叶致远回答的理所应当,这语气明显就是显摆加嘚瑟的。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是他丈夫这句话,他说的很自豪。   “哦,那就好。”医生如释重负的点着头,松了口气。   “怎么了,是关于她的?”叶致远的视停留在病房的门上,他直觉是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点点头,“是关于宁小姐的,哦,不,是叶太太的,叶少,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叶致远挑眉看着他,示意他可以说。   医生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您喜欢孩子吗?”   喜欢孩子吗?   是喜欢的吧,不然怎么那么喜欢依依。   头轻轻的点了下,想到了依依,眼睛里的情绪都变得温柔起来。   医生又叹了口气,然后开口,“是的,叶少猜测的是对的,叶太太怀孕了。”   叶致远一颤,略带些许震惊的看着医生。   方才已经得到证实的事情,而此刻从权威专家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码子事。   “恩,我之前就知道。”叶致远想起手术室外护士的话,心都揪着疼,她因为抽血晕了过去,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叶太太怀孕四十五天了。”   孩子,他真的有孩子了?   是他自己的孩子。   虽然他待依依如亲生女儿,但在血缘关系上,依依和他毫无关系。   而现在不一样,他有了自己的孩子。   是他和宁静的孩子。   叶致远这一刻发现,他的内心有一片欣喜,他其实是渴望这个孩子的吧。   医生还打算说什么,叶致远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走到一边,接了起来。   “喂---”   “喂,我是顾雨桐,宁静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只好打给你了。”顾雨桐握着电话,站在机场,身后是枚红色的行李箱。   “恩。”叶致远轻声应着。   “那个,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从致远传媒辞职了,我现在要去外地了,我是打来跟宁静告别的。”   “为什么辞职?”叶致远对于别人,说话永远少而精。   “就是,我想去外面闯一闯,趁着年轻。”   “不一定要去外地,在本地也有很好的发展。”致远传媒虽然起步比较晚,但是发展绝对算是速度飞快的一个企业。   “谢谢你的好意,我决心已定,我找不到宁静,只是想让你告诉她,我走了,我会想她,让她好好的幸福。”   叶致远还想要在说什么,那边电话传来挂断的声响。   皱眉,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宣子言去了非洲之后,公司的主管便不止一次的打她的小报告,说她工作一点积极性都没有,这会居然要去外地。   机场内,顾雨桐将手机后盖打开,取下电池,将里面的SIM卡抽掉,折断,然后投入了身旁的垃圾箱。   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放在一个最重要的位置上……   “还有事?”叶致远挂上电话,看见还站在原地的医生,蹙眉。   “恩,是这样的,叶太太的身体有些问题。”医生斟酌着字眼尽量说得含蓄一点,毕竟所有初为人父人母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对任何人来说,刚刚知道自己有孩子,下一秒却被告知自己的太太不能要这个孩子,太残忍。   “什么问题,她怎么了?”叶致远伸手一把按住了医生的双肩,嗓音暗哑。   医生被他晃得头晕,连忙伸手抓住了叶致远的手,如实道:“叶少,我理解您想要做父亲的心情,我也不想瞒你,但叶太太这次怀孕迹象不是很好,初步诊断是宫外孕。”   “什么?”叶致远不是很明白医生说的,可以说对于女人,他知道的很少,这些年心思都在暗夜和依依身上。   “叶少,这个孩子不能要,宫外孕对大人小孩都不好,现在月份比较小,这时候拿掉对大人不会有什么影响,拖得时间越长对大人的伤害越大,甚至会导致一半的输软管切除的可能,到时候叶太太再次怀孕的几率会很低很低。”   叶致远站在他的对面,一声不吭的听着医生的解说,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   医生知道想要消化这样的事,很难,所以任凭着他点燃香烟。   他慢慢的吐出一口烟圈,缓缓的抬起头,最后抿了一下嘴唇才开口,“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的,现在流产对大人是最佳的时间。”医生将手中的文件展开,上面是宁静的子宫,叶致远只觉得眼前这团黑漆漆的东西,扎眼的很,缓缓的闭上眼睛。   “你先走吧。”叶致远挥手,示意医生离开。   长长的走廊,阴阴的冷风,浓重的消毒水味,男人疲惫的身子靠在墙壁上,手中的烟圈一层又一层……   他其实并没有看懂那张黑漆漆的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可以听得懂医生的话,他的一丝很简单,宁静怀孕了,是宫外孕,孩子必须拿掉。   原本就没有打算要孩子的,是他自己硬要闯进来的,可是为什么不给他们接受的机会,却又要离开。他难道不知道吗,只要他在坚持一下,哪怕一下下,他的心就会动摇。   心头剧烈的颤抖起来,俊脸上的肌肉几乎是僵硬着,呼吸一下一下的沉重起来,手中的烟悄然的从指缝间滑落,厚厚的烟灰弹落在地面上。   他紧了紧掌心,却隐藏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她如果知道会怎么想,她那么爱孩子。   虽然没有问过她,但是他笃定她喜欢这个孩子,不然她不会千方百计的要离婚,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如若他不在身边,她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拥有孩子。   只是,要怎么开口跟她说,孩子不能要,不可以要。   叶致远的心直直的下滑,他都不知道,原来从希望到失望最后到绝望,是这样一种感觉。   他颤抖着双手揉了揉额头,心中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如若不尽早拿掉孩子,她以后怀孕的几率会很低。   呵呵,   他想笑,她才二十三,人生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却在这个时候被判了死刑。   “碰”一声巨响。   叶致远一拳砸在身后的墙壁上,眸色深沉,手上的骨头摩擦着坚硬的墙壁,开始冒着血,一滴滴的向下滴。   洁白的墙壁顿时被暗红色的鲜血染上,缓缓的沿着那一片白色,流了下来,吧嗒吧嗒的。   他双手用力地撑着墙壁,只有他自己能够感觉到,浑身都在颤抖,那种止不住的颤抖,让他感觉到害怕、恐惧。   五年前,沈小爱要离开,他想要把她留下来,但是她死活着要走,他便对着她给了一枪,五年后,宁静的孩子要离开,他却拿不出枪来,逼迫他留下来。   他不是超人,不是神,他能做的很少很少。   即便给了沈小爱一枪,她还是离开了,而且一走就是五年。   那么这次也一样吧,即便对着宁静的肚子给一枪,那孩子也是要离开的吧。   有什么东西好像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眶里面流转,他觉得有点酸酸涩涩的,一种很是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可是牙齿却是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薄唇。   他想起,电视上经常出现的一幕。   男人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护士拿着手中的手术同意书让对方签字,男人总是会抿着薄唇,大声的说,“保大人!”   保大人!   他很想要问问别人,这样的情况之下,别人是不是都会这样做。   病房内。   连着几瓶水,没有歇停的意思,宁静的小腹处涨的难受,连着一个晚上没有去厕所,肚子里憋得慌。   可是,这会又是吃饭的点,一个护士都没有。   宁静撑着双手坐起来,挪到床边,伸手将放在床头的架子拿过来,又站起身,将原先挂在床头的点滴瓶移到架子上。   扶着床沿站起身,脚在地上来回,在找拖鞋。   房门却是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宁静以为是护士,抬眼望去,充满欣喜。   只是, 在看到门前站着的人时,却是一怔,脸立刻冷了下来。   竟然是叶致远。   他怎么有空来这里,他不是应该在沈小爱那吗。   她不可不会忘记,他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给沈小爱献血的样子。   叶致远手里提着刚买的粥,看着她光脚站在地上,也有些意外。   她身上穿着大大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面色比刚才好些,但还有些苍白,视线渐渐往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那里那么小,怎么装的下他的孩子。   宁静看着他不动,完全没有想要帮助她的意思,腰又不能弯,怕手上的针管会回血,只得光着脚在地上找拖鞋。   叶致远关上房门,将粥放在桌子上,朝她走去,英特的眉皱在一起,“你在做什么?”   那语气有些冷静又严厉,宁静听得心头一颤。   没理会他,继续找,不然她怕会憋死过去。   “我说你光着脚站在地上想干吗?”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样的语气,这次宁静却显然听出来几分担忧和关心来。   “不用你管。”宁静想也不想的回答,对于他,她不应该有太多的奢望,不然失望的时候,心会很痛。   “你别扭个什么劲。”叶致远却一个大步向前,站定在她面前,一把抓住她手腕。   “我想要上厕所。”实在忍不住了,膀胱处憋着难受。   叶致远的眉头依旧紧蹙着,凝着她,“上厕所不知道叫护工吗,光着脚站在地上,不知道自己是病人吗?”   “我没有忘,更没有忘我是因为给你心爱的人献血才晕倒在这里的。”宁静扬起小脸,目光里有着控诉。   她的控诉,让叶致远说不出话来,她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给沈小爱献血,她怎么会晕倒在这里。   他拿过架子上的点滴瓶塞在她的手里,“举高些,不然会回血。”   “你……”   话未说完,叶致远弯腰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我……你……干嘛抱我?”她嘴上抵抗着,手却不自觉的举高。   “抱你去厕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为什么停在她的耳朵中,那感觉就是完全两样?   好像他们之间是亲密无间的夫妻,所以连这种体贴的动作都习惯了。   宁静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两人之间这样的情况很少,一共才发生过一次,对于两人之间太过亲密的举动还是带着一些排斥的,伸手推了推他,“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进去。”   “一共只有两只手,一只手打着点滴,一只手举着点滴瓶,请问你的裤子要怎么脱?”叶致远老神在在的开口,语气里轻飘飘的。   “你在说什么?”她猛地反应过来脸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似得,双脚开始挣扎起来,这个男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人本来就只有两只手,难不成你是妖怪,有第三只手。”他发现逗弄她,看着她脸颊红红羞涩不已的样子,心情就会变好。   “不许说,不许说……”宁静也顾不上了,用那只再打着点滴的手捂住他的嘴巴,阻止更加直白的话说出来。   他却真的配合的闭上了嘴巴,却连脚步也停下了。   宁静急的要死,他这是想害她尿裤子的节奏吗?   宁静想动,可整个人都被他大手紧紧的抱着,纹丝不能动。   他明显是不进去了,俊脸贱贱地扬起一丝魅惑的笑意,那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手心,让她的心跳越发加快起来,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   他却是邪气的逼近她,深邃的视线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最后却是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挑眉,“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宁静垂下眼睛,不敢看他,天知道这个男人贱起来,天下无敌。   “呵呵……”叶致远又笑了起来,抱着她转身,继续道,“看来,你不想上厕所了,那就回床上躺着吧。”   “要,要上。”宁静咬牙切齿的说,快要气死了,他看不出来她有多急吗?   “干嘛脸红,害羞个甚,哪里我没有看过?”   一语击中,宁静整颗心都要沸腾起来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应该往哪里放,可是心里却是暗暗的骂他,贱,超级贱。   她勉强别开脸去,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打结,“我……我要……尿裤子了……”   ☆、140、我想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她勉强别开脸去,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打结,“我……我要……尿裤子了……”   “我不是说抱你进去了么?”   “你……你别这样,我又不是不能动,我自己会去,你快放开我……”   她的挣扎,他视若无睹,看着她原本那带着几分病态的白色被红晕掩盖,心神荡漾起来,有些情不自禁的靠近她,低沉的嗓音格外暗哑,“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你……混蛋。”她被他抱得太紧,动弹不得,再加上他无止境的挑衅,有些莫名的恼火。   分明是切齿说出的话,到了他的耳中,却带着几分小女人家的娇气,其实她很少给自己这样的感觉,以前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也并未留意,后来也是因为那日早餐,他和依依都不吃煎蛋,她便撒娇着让他们吃,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的,脸蛋红红,眼神闪躲。   知道她急,倒也没有在继续,伸出腿,稳稳地踢开了洗手间的门,然后抱着她走了进去。   这次,倒是自觉,没有让她赶,将她的点滴瓶放在挂钩上,率先的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宁静连耳后根都红了个彻底,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这样霸道强势,他要是决定的事情,别人怎么说都无用。   早已憋得不行,宁静快速的解开裤子。   叶致远站在门外,听见冲马桶那哗哗的水流声,快速的打开门,高大的身影便从外面闪了进去。   她站在马桶边上,低垂着头,尴尬的要死,他刚才是不是就站在门外,那么她小便的声音,他是不是全部都听见了。   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种怪癖呢。   叶致远抓住她另外一只没有打点滴的手,稍用力,将她拉过来,她以为要出去,便配合着。   只是,不曾想过,叶致远却将她按在了洗手池边,然后拿过肥皂,一手握着她的手,打开水龙头,将手给湿了湿,然后打上肥皂,泡沫随之而来,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穿过她每个指尖,细细的洗着,好似她的手有多脏是的。   这比刚才他抱着她上厕所还要尴尬,她又不是半身不遂,他这样的伺候她,她哪里承受的了。   将这只手洗好,叶致远拿过干净的毛巾给她擦干净,然后又将毛巾沾湿,拿过打着点滴的手,边擦边开口,“ 饭前要洗手。”   其实心中不是没有感觉,她不是冷血动物,叶致远这样的人,一贯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这辈子只怕能够让他这样对待的人只有依依吧,虽然下定决心要和他离婚,却还是不自觉的沉浸在他给的温柔里,由开始的受宠若惊到现在的想要再多点,再多一点点。   将两只手都洗干净后,叶致远又将点滴瓶塞在她手里,示意她举高,然后弯腰,将她稳稳的抱在了怀里,宁静的侧脸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床笫之间,她不是没有看过他的身材,她知道这薄薄的衬衣下,八块腹肌坚硬无比,只是此时靠在上面,却感觉到无法言语的柔软。   “该饿了吧,我给你盛点粥过来。”帮她掖了掖被子一角,拿过厚厚的枕头放在她后背,然后起身离开。   宁静的眼神不自觉的往他的身上瞄,这男人是吃错药了吗,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桌子,一碗粥,一个小菜,还有两个包子。   并不是山珍海味,只有简单的小吃,她却觉得心间泛出一股滋味,是幸福。   “怎么不吃?”叶致远坐在床沿,看着她不动筷子,难道是自己买的口味不对吗?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这个。”似是解释着,揣测她不吃的原因。   “叶致远。”宁静忽然叫他的名字,抬起乌沉沉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谢谢你。”   叶致远薄唇一抿,眼底深处闪过几丝不自在,她这样深情的跟他说话,他哪里能够把持的住。   然后,片刻后,直起身子,淡淡的挑眉,“不客气。”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顺势一摸,看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嘴角扬起,走到窗边,“喂---”   隔得不是很远,宁静听得清是女声,而且很甜,再加上叶致远嘴角那浮起的弧度,她知道是谁。   “爹地,你跑去哪里了,我好饿好饿哦。”依依拿着沈小爱的手机,一脸的委屈,从醒来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爹地。   “恩,我马上过来。”他答应的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注意身后宁静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点一点暗下来。   原来,即便对她再好,那个女人的一个电话,足可以让他心猿意马,立刻抛开她向她走去。   “我有些事,你吃完让护工来收拾。”他站在床尾,叮嘱她。   宁静看着他走出了病房,心头冒出一股凉意。   在他的心中,她是不是连沈小爱的皮毛都比不上,她不会忘记在手术室门前他说过的话。   那么残忍,丝毫不顾及她一丝一毫。   沈小爱和依依住在宁静的搂上,叶致远便没有坐电梯,直接从楼梯上去。   推开门,看到沈小爱和依依分别坐在两张床上,静静的看着他。   “依依……”出口的声音,有丝哽咽,然后大掌伸出,将依依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头埋在她软软的头发上。   他差点就看不到他的依依了,在机场大厅等候的那一刻,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爹地……你这么热情,可是你的力气太大了,勒的依依好痛啊。”依依脸颊上泛着笑,小孩子恢复的很快,何况她只是皮外伤,都伤在胳膊和腿上。   “哦,对不起,爹地有点激动了。”叶致远松开了些,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仔细的看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又会消失一般。   依依皱着小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才一日不见,他的下巴都长出了青色的胡渣,她们三人都在这住院,他便没有回去。   “爹地,你身上好臭哦。”依依小手捂住鼻子,怯生生的说着。   “臭丫头,敢嫌弃我。”他故意将自己的身体又靠近些,不就是一天没有洗澡吗?   “呵呵……爹地……”依依一边笑一边躲,那声音清脆明媚,荡在叶致远的心头,甜甜的,麻麻的。   沈小爱坐在隔壁的病床上,看着叶致远和依依,双眼泛红,她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同时拥有这两个人。   “扣扣”----   传来敲门声,叶致远上来的时候打电话给陈庆,让他去买了早餐,孩子在这睡了一夜,着实是饿了。   “进来。”   陈庆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早餐,足足摆满了整张桌子,依依看着蹙眉,她们又不是猪,哪里吃的下这么多。   叶致远将依依抱到餐桌边,沈小爱头部受伤,可以下床,便也到了餐桌边吃早餐。   暖暖的晨光穿过厚厚的玻璃落在他们的身上,沈小爱看着对面的叶致远,他一直在喂依依,不得不说,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在外人眼中,这是多么和睦的一家三口啊。   沈小爱不自禁的想要贪恋,贪恋这样的时光。   叶致远不经意的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沈小爱的视线,一时之间,两人隔着阳光四目相对。   从沈小爱醒来,叶致远便有意无意的闪躲,这会就这样赤剌剌的对上了。   “多吃点,你受了很重的伤。”叶致远夹着她最喜欢吃的生煎包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沈小爱拿起筷子,夹起,咬在口中。   仿佛他是丈夫,她是妻子。   吃完了早餐,依依说要去楼下玩,她在病房里,快要憋死了。   叶致远依她,向医生要了轮椅,将依依放在上面。   于是,一行三人朝楼下的走去。   花园边,沈小爱坐在亭子里,叶致远将毯子盖在她的腿上,依依早已被前面的假山喷泉所吸引,欢快的像只蝴蝶般跑开了。   叶致远站在沈小爱的身边,双手插在兜里,目光追随着依依。   “你将她教的很好,我似乎还欠你一句谢谢。”沈小爱看着依依,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看得出依依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   叶致远目光柔柔的看着依依,他从八斤将她养到现在的四十斤,从穿婴儿鞋到现在二十码鞋,她的每一次成长都是他参与的。   他记得她第一次笑,第一次爬,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摔跤……   “他是我的女儿。”一句话便将沈小爱的感谢拒之门外,对自己的女儿好根本不需要感谢。   “阿远,你明明知道依依不是你的女儿,她是……”沈小爱着急的想要站起来。   叶致远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阻止她的动作,同时打断她的话,“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爹地。”   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并未因为沈小爱的话而影响心情。   “阿远,这又何必呢,她是我和颜圣翼的女儿。”沈小爱因为提到这个名字,手紧紧的抓着轮椅的摆手,尖锐的指甲深陷进去,却也不觉得疼。   有什么比那时候更痛!   终于,她还是亲口说出了着真相,可那又如何。   “小爱,你以为只有亲生父母才是最重要的吗,五年前,你离开后,我在医院昏迷了三个月,是依依的哭声将我叫醒的,我跟这个孩子有缘,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没有血缘那又怎样,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父女,倒是你,小爱,为什么不能将过去忘记。”   叶致远看着她,然后又看了眼远处的依依,他相信他们这场父女的缘分是注定的,他相信这个孩子即便知道身世,还会在他的身边。   “阿远,总有一天依依会知道当年的事情。”   “知道了又如何,她依然是我的女儿。”叶致远笃定的开口,他养的女儿,他了解,不会轻易的抛弃他。   沈小爱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叶致远的坚持便不再说什么。   “为什么会离开?”一直以来,叶致远都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带着依依离开这里。   “因为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们。”因为你的心中已有了别人的位置。   “小爱,我承认如今的我或多或少有些变化,但是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会无条件的照顾你,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至于依依是我的女儿,我是她法律上的监护人,下次在带她离开,需要的事先同意。”一次就够了,差点失去依依的痛有一次就够了。   沈小爱目瞪口呆的看着叶致远,那明明是她的女儿,带着去哪里还要经他的同意。   “好了,这里起风了,我们回去吧,你的头不能吹风。”叶致远迈开长腿,到前面的花园找依依。   一行三人,朝着楼上去,依依活蹦乱跳的在叶致远的身边转,反倒是沈小爱坐在了轮椅上。   “好了,你的点滴打完了。”护士将她手上的针拿掉,然后按了棉签。   “那我可以出院了吗?”宁静坐直身子,接过她的手按住棉签。   “不可以,我听张医生说叶先生让您在住几天的。”护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可我已经没事了。”只是抽个血晕倒,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的吗?   “你问问叶先生吧。”护士抱歉的一笑,然后拿着托盘出去。   睡了一个上午,腰都要断掉了,宁静站起身子,想要带窗户边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目光随意的向下一撇,却看见了一行三人熟悉的身影。   是叶致远他们。   移开视线,装作没有看见,心却像是被猫爪抓伤一般。   一行三人到达沈小爱所住的楼层,张医生已站在门外等候多时。   叶致远点了下头,然后将沈小爱和依依送进房间。   “叶少,已联系好了,只要宁小姐愿意这周就可以做流产手术。”张医生见他关门出来,开口道。   叶致远凝眉,薄唇开启,“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叶少,宫外孕拖的越久对女人的伤害越大,这是唯一的选择。”张医生感叹道,这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也很惋惜。   沈小爱将耳朵贴在门上,将医生和叶致远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宁静怀孕了,而且是宫外孕,她是怀过孩子的,所以对于这样的名词,是了解的。   “妈咪,你在干吗?”依依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沈小爱乖乖的样子,开口叫着。   沈小爱掩下尴尬,踱步离开,拉起依依的手向床上走去。   “妈咪,你刚才在干吗?”依依躺在床上,还没有忘记刚才的问题。   “妈咪,在……在关门,妈咪想带依依睡午觉,害怕会有人来打扰。”沈小爱想了想,然后回答。   “哦。”依依点着小脑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叶致远正好在此时进屋来,看依依恹恹的样子,“爹地的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爹地,我好生气。”依依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我是大姐谁敢惹的样子。   “怎么了?”叶致远坐在床边,爱怜的捏着她的耳朵。   “爹地,宁静阿姨是怎么回事啊,我都住院一天了,她居然都没有来看过我。”依依眉毛皱在一起,脸气的红红的。   “宁静阿姨或许是太忙了吧,等爹地看到批评她。”叶致远给依依盖好被子,在她的胸前拍了拍。   “阿姨,你要狠狠的教训她,最好让她跟以前一样走路一瘸一拐的。”依依想到那画面,气也消了,开始咯咯的大笑起来。   童言本是无忌的。   只可惜,身边站着的是两个成年人,听得懂依依口中的话。   沈小爱难过的转过身,她怀了他的孩子,一想到他们在做着亲密无间的事,心像是被针尖扎着,疼。   “你们先睡下,我去买些午饭来。”叶致远见依依躺下,站起身子,看了眼沈小爱,然后离开。   叶致远没有去买饭,只是打了个电话给陈庆,自己则来到了宁静的病房。   刚才医生的话还在耳畔,提醒着他孩子的去留问题。   或许原先还存在些许侥幸,在经过专家的检查后,连那唯一的希望都给扼杀。   推开门,然后将门反锁上,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因为接下来的谈话很重要。   瞥了眼床上,没人。   本想要出去找人,却在看到窗户前站着的身影时,走了过去。   病号服很肥很大,她本就瘦小,穿在她的身上像唱大戏一般。   “宁静,孩子打掉。”如此冷漠的声音,宁静有些意外,微微一怔愣之后,手攥紧窗台上的窗棂。   稳住身子,连头都未回,“我们之前不是协商好了,我给沈小姐鲜血,我们就会离婚,而离婚后孩子归我,你没有任何权利对我或者孩子下命令。”   “我现在加一条,打掉孩子,离婚。”依然是冷漠的声音,宁静身体不住的颤抖,心底的那些失望渐渐的涌上来,他这样的态度,显然表明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眼帘慢慢的垂下去,她轻轻的问:“为什么不要,他也是你的孩子?”   “我只有依依一个孩子,所以这个打掉吧。”语气坚定,目光清冷。   他果然没有猜错,宁静是爱这个孩子的,如果她知道是因为宫外孕孩子必须拿掉的话,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所以他就当这个恶人吧,反正他没有打算告诉她真相。   呵呵,宁静心里有些想笑,可却笑不出来,她这一刻却发疯般的嫉妒起依依来。   “叶致远,这是我第一个孩子,你有没有听老人家说过,第一个孩子那是缘分的初始,无论男孩女孩都是要留下的,如若不留,以后或许跟孩子的缘分会很浅很浅。”她的声音软软的,之前面对自己的时候那种跋扈的尖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甚至是祈求的语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低垂的脑袋,抖动的身体,眼眶竟然也跟着热了热。   不是没有想过她这样的反应,可是也想过,他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至于离婚,他并没有想过,还有那个什么老人家的说法, 全是狗屁。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惜用这样的谎言来骗她,只愿她不要将孩子打掉的罪过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恨,就恨他吧。   宁静站在窗前,外面开始起风,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气温骤降,冷风呼呼的吹在她的脸上,他敏锐的感觉到她身子抖了抖,那一刻叶致远的脸上是凝固一般的神色。   “叶致远,既然决定离婚了,为何还来干涉我。”宁静忽然又开口,缓缓的转过身来,虽然是极力的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那眼底最深处的雾气却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伪装,她的声音发抖,分明就是伤心都不行。   “宁静,你以为离婚了,我会允许你带走我的种?”叶致远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将话说的更残忍。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放心,离婚后孩子归我,我不会去跟你要一毛钱,不会打扰到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是的,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刚才楼下那和睦的一幕,他有妻有女,人生满足。   她为什么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对于他来说,她什么也算不上。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是真的不知道,到了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悲,明明她才是叶太太,可是为什么妥协让步的永远是她?   算了吧,真的是疯了才会对他有那种渴望和期盼,倒头来也不过就是被他亲手泼一桶冰水浇灭所有的希望。   嘴角慢慢地就扬起了一丝讥讽的微笑,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在讽刺自己,“我会离开这里,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里半步,只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可以吗?”   她放弃了挣扎,她只求世界之大,他可以给她一条活路,一条永不相见用不打扰的活路。   听见她说一辈子都不在踏进这里半步,心里那团火又升起来,快速走过去,大手极快的伸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用力一按,压在了窗户上,“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他平静深邃的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焦躁和不安,更甚还有说不出的不舍……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哪里会对她不舍,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沈小爱,哪里会有她和孩子一丁点的位置。   “我想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后背被他压得很痛,声音却是平静的出口。   ☆、141、逃跑   “我想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后背被他压得很痛,声音却是平静的出口。   她几乎用尽了此生的力气,才忍住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冷笑着用最无情的字句,将他们之间彻底斩断:“就算我一辈子不能回到这里,就算我为了这个孩子孤苦无依,就算我以后的人生会荒唐到可怜的地步,我也不想放弃这个孩子,没有哪一个妈妈会舍得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叶致远,我真的好后悔认识你,之前你怎么报复我,我都无所谓,因为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但现在,你是在拿刀子割我的心。”   “我说过不会给你任何麻烦,便会说到做到,我宁静在不济,也不会去求助前夫,所以请你放心,这个孩子不会威胁到你一丝一毫。”   如此尖锐的言辞,完完全全像换了一个人。   她在自己的面前,每一次都是乖巧懂事的,他说一她不会说二,只因为两人那本就悬殊的婚姻关系。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的难受,难以接受她要离开的事实,难以接受她要离婚的坚定和决绝。   有些话,他想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即便她恨他,怨他,也不会说出口。   其实,他在得知她有了他的孩子时,脑海里有片刻的欣喜……   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孩子留下,会对她的生命造成危险,所以,他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这个孩子必须打掉。”每说一个字,都像利剑划过心脏般疼。   原来口是心非是这样的。   最后心里的防线被他最后一句话击的溃不成军,整个世界的光亮仿佛一瞬间都灭了,她都那样的求他了,为什么还是如此心狠。   他的话似刀子一样狠狠的刮着宁静的心脏,心如刀割……   “你是怕我会偷偷生下你的孩子来威胁你?”她没有动弹,也没有愤怒地推开他,仿佛是在经历了那样的大悲大恸之后,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她甚至还对着他笑了笑,虚无缥缈的笑,让叶致远的心头倏地一紧,就好像是她整个人都会随同她这个笑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一丝不留,“你放心吧,我说了,我不会作践自己的,离婚之后,我们不会有任何联系。”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冀求他,只愿他可以网开一面。   叶致远的呼吸一点一点地加重,她的每一个字落在了他的心间上,就像是鞭子,抽打着他的伤口,这一刻,他同样是感觉到痛到难以呼吸。   感觉到她眼中的决绝和狠厉,他知道她是倔强的,若是离婚,她即便去讨饭,都不会来求他,双臂伸出,将她整个人狠狠的拥在自己的怀里,双臂固在她的身后,像牢固的铁链,紧紧的锁着她。这一刻,他忽然渴望,渴望可以这样的拥有她,直到永恒。   “不要说了,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我心意已定,孩子必须打掉。”   他终于开口,每一个却是打击着她往更深的谷底跌落。   “好。”她不在挣扎,乖巧的答应着,依如从前。   该说的已全部说过,他还是这般心狠,她要怎么办?   除了答应,便没有别的退路。   她很用力地呼吸,这样才能忍住眼泪,可是眼眶却是依旧酸涩的难受,伸手推开他,径自朝着床上走去。   掀开被子,纤瘦的身子躺下去,转过身,背对着他,被子盖在脸上,眼泪决堤般的袭来。   原来不是不痛,是痛到麻木。   叶致远还站在窗前,外面的风吹得更大,他伸手将窗户关上,他知道她一定在哭。   眼帘微微垂下,看着床上躬成虾米般自我保护的女人,宁静,如果你恨我的话,就恨我吧,这样也好,最起码比知道真相要好。   叶致远轻声的叹了口气,然后走出病房,几乎是门一关上,他便拿出兜里的烟,点上,心情异常烦躁。   宁静知道他离开,这才翻身坐起来,擦干眼泪,刚才的决定又生衍出来。   静悄悄的房间,鼻端还有轻微的消毒水味道,她心头觉得厌恶,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心下也后悔的很,如果不是给沈小爱献血,他便不会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   快速的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拉开门,并未看见叶致远的身影,心想他绝对是走了, 那么此时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她的衣服不知道被叶致远收在哪里,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要抓紧时机逃跑,便直接穿着病号服就走了出去。   “小姐,你现在是病人,不能够随便乱走的。”路过的护士看着她穿着病号服,立刻出声阻止。   “我……我没有要离开,我只是在房间里憋得慌,想要出去晒晒太阳的。”宁静还是不习惯撒谎,脸红红的,别开视线。   “哦,那你不要逛太久,外面风太大。”护士叮嘱着,然后拿着托盘离去。   电梯的双门缓缓的关上,她却有些不安,好害怕会被叶致远发现。   几乎是出了电梯,宁静便疯了般朝医院大门跑去,也顾不上周围人奇怪的目光打量她,穿着病号服一路小跑。   终于顺利的走出了医院,宁静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身无分文,手机又不在身上,宁静不知道该怎么联系顾雨桐,便走到医院北侧的报刊亭面前,斟酌,手拽着病号服的下摆。   “大爷。您能帮我一个忙吗?”报刊亭里是个老大爷,面相挺慈祥的,宁静鼓起勇气向前。   “什么事啊,小姑娘。”大爷将头伸出窗外,打量着她。   “这突然起风了,我在医院晒着太阳发现好冷,我想打电话给家里人送点衣服过来,只是,我没有带钱,但是我会还你的,真的会还的。”生怕老大爷感觉她是骗子,宁静就差竖起三根指头发誓了。   老大爷看着她,身上只有单薄的病号服,夜间就要降温,确实是挺可怜的,手一挥,将电话机拿到她的面前,“打吧,小姑娘。”   “谢谢你,大爷。”宁静开心的笑着,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家里自然是不能通知的,继母那性子,她是知道的,一定会立刻将她送到叶致远的身边,而在这里,唯一可以帮助她的人只有顾雨桐了。   早已熟悉的号码,她拨了一遍。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关机,怎么会,她从来不会关机的,除非手机没有信号。   又拨了一遍,依然是关机。   她恹恹的放下电话,对老大爷说了句谢谢,然后离开。   即便找不到顾雨桐,她也不能在医院附近呆着了,不然肯定会被叶致远发现的。   碍于她怀孕的事情,叶致远忘了将顾雨桐离去的消息告于她,她却不曾想过顾雨桐的离去原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沿着医院边上的小路,大路她不敢走,因为太显眼了,叶致远眼线又多,会很容易发现她的。   冷风吹在身上,宽大的病号服根本起不到御寒的功能,她缩着双肩,蹒跚的走在风中。   穿过这条小路,前面就是一条大路,路上的车便会多了起来,她想是不是可以祈求下好心的司机送她到顾雨桐家里去。   只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路边正在等红绿灯的劳斯莱斯。   那车牌。   竟是那般熟悉。   叶致远的车库也有劳斯莱斯,所以她才会特意的关注这辆车。   她猛然的想起来,这车牌的主人是……   腿迈开,朝着那车奔去,正好是红灯,车子停在直行道的第一个位置。   只是,在她即将到达车前的时候,红灯变成了绿灯。   她不管不管,便直接冲进了斑马线,也不管面前横穿直流的车辆。   “刺啦”一声----   尖锐的刹车声响在繁华的市中心,宁静吓得浑身发抖,她刚才是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由于是绿灯,后面的汽车便全部启动,怎可知,最前面的车停了下来,于是乎,三辆车追尾。   宁静傻了般站在原地,这是卖了她也赔不起啊。   光那一个劳斯莱斯,都足够要她的命了。   安子皓没有开车,而是坐在后座,司机吓得脸发白。   “怎么回事?”安子皓赶着去参加酒会,身边坐着今晚的女伴,是他临时请来的。   “安总,有个女人不要命了,横穿马路。”司机如实相告,牙齿咬得叮当响,刚才他清楚的听见劳斯莱斯尾部被撞的声音。   天哪,安总赶着去参加酒会呢。   “五分钟。”安子皓薄唇紧抿,已是不悦。   司机颤巍巍的下车,五分钟已是极限,看着眼前穿着病号服的女人,他真恨不得给她两巴掌。   “你找死啊?”司机一下车,便对着宁静狂轰乱炸。   宁静脑袋都懵了,下车的人不是安子皓,那么她是不是拦错了车,她真够倒霉的,三车连撞啊。   后面的司机也跟着下车,本想对着前面的车发火,却看见了斑马线上的不要命的女人。   三个司机站在宁静的身边,第二个车主叉着腰,“你说说该怎么赔?”   第三个接着说,“不会是疯子吧,是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啊?”   宁静完全忽视掉他们的话,而是拉着第一个司机,“你的车不是安子皓的吗?”   司机烦躁的甩开她的手,她可知道这车多少钱啊,卖了她都赔不起啊,怒斥她,“管你屁事。”   宁静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再动,记忆飞速的整理,虽然见到安子皓的次数不算多,但是他的车号,她明明记得。   三个司机围着她,看着她不说话。   第二个司机显然已是急了,他可是开的公车啊,出来办公事的同时顺便去给自己买了个剃须刀,没想到偏偏这么倒霉,遇见了这样的疯子,这可如何是好,他回单位要如何交代。   “妈的,你不会真的是疯子吧?”男人向前,揪住她的衣领,气的咬牙切齿。   第三个司机也跟着向前,“看这样子,真的像。”   三个司机围着她,不让她走。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宁静脸色惨白,不敢吭声。   “说话啊,别装傻,想赖账是不是?”   宁静腿都快要软了,抿着的唇瓣张开,“我……我没有钱。”   “你个臭娘们,没有钱,没有钱是几个意思,你想赖账吗,你看不见那是红灯吗,你是瞎了还是傻了,闯红灯,你看看,因为你导致的后果。”第二个司机拉着宁静,推着她向后看,因为红绿灯路口发生车祸,早已阻碍了交通,身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刺耳的很。   车内。   安子皓靠在后座,女人偎在他的身旁。   “安总,好无聊啊,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女人贴着他,本就是低胸的晚礼服,因为她倾下去的动作,雪白的胸口露出更多。   安子皓凝着眉心,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不得不说她是个美人胚子。   女人是模特界的首席,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只是看在安子皓眼里,却觉得妖了点。   也罢,参加酒会,要的就是这样能够吸引大众视线的搭档,所以随着助理安排。   “玩什么?”安子皓老神在在的开口,身子坐偏了些,习惯不喜欢这浓烈的香水味。   “呵呵,我先给安总看在手相吧?”女人开口,红唇微张着,充满着诱惑。   安子皓将右手伸出,晾在空气中。   “安总,男左女右的,来换一只。”女人纤细葱白的小手接过叶致远的右手,轻拉下,然后又换了一只手拿上来。   女人将安子皓的手放在雪白的大腿上,摊开,食指顺着安子皓手心的纹路滑动着。   略带薄茧,手指头苍劲有力,指甲修剪的短短的。   这样男人的手抚摸着女人的肌肤,痒痒的,却又是勾人的。   “呵呵,安总的事业线好强哦,你看看从这头一直延伸到那一头的尾端。”女人惊叫,羡慕,赞叹。   “是吗?”安子皓眯着眼眸,心情还不错。   “恩恩,一看安总就知道是干大事业的人,将来一定是了不起的人。”女人握着安子皓的手,身子一弯,便弯进了安子皓的怀里。   软软的身体铺面而来,安子皓没有动,另外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推开她,“那爱情呢?”   “爱情啊,我来看看哦。”女人的身子向后退了退,握着他的手。   “爱情线很深,很长,而且是一条,安总你会遇见一个从一而终的爱情。”女人的红唇像是抹了蜜一般,甜到安子皓的心坎里。   从一而终的爱情。   安子皓皱着眉,脑海里却忽然闪过那张本不该出现的脸庞来。   那个是宁静。   他甩了甩头,已无心在进行这样的游戏,眼睛看向窗外,司机还在处理撞车的事。   他的耐心显然已全无,手指按下窗户的自动锁,“周明!”   周围围着的人很多,他的声音即便再大,司机也不会一下就听到。   “周明!”   于是乎,他又叫了一声,最外面围着的人有一个听见了,对着里面的三个司机说,“谁叫周明,后面有人叫。”   周明一听到,脸都垮了下来,愤恨的瞪着宁静,刚才他还记得安总说的五分钟处理好,现在很显然,十分钟都有了。   天哪,该怎么办,一个没钱的疯子。   周明穿过人群,向身后的劳斯莱斯跑去。   人群中让开一条通道,宁静捏着衣角,无助的在周围搜索,只希望可以遇见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好心人。   是想定格在一张俊逸非凡的脸上,墨黑的眉毛凝在一起,整张脸昭显着一股怒气。   那么熟悉的俊颜。   宁静挣扎着,脱离第二个司机的手,步子迈开,身子向那车窗跑去。   周明弯着腰站在车窗外,恭敬道,“安总,是个疯子,从医院跑出来的,估计……”   话未说完,身子便被一股大力涌开,整个身子向车尾倒去。   “谁……”   “安子皓……”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安子皓还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刚才明明在和周明说话,却一转,眼前的人换了一张脸。   而且是刚才自己想着的那张脸。   “安子皓,救我……”见安子皓只是看着她,没有反应,宁静的手敲着劳斯莱斯的车门,满脸的焦急。   周明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趴在窗前的女人,大步走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手不经意间带起了几缕头发,宁静头皮疼的发麻,“你个疯女人,你想干嘛?”   “放开我,放开,好痛。”头皮要被撕下来一般,宁静只好仰着脖子缓解疼痛。   “我不放,你把车撞坏了,不想赔钱,现在又来这一招……”周明提着她,他是练过武的人,手劲很大,宁静很瘦,此时的情景,像极了老鹰抓小鸡。   “放开她。”一道冰冷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周明生生的顿住,然后看向声源。   是安总。   他的眼神看着他,阴暗冰冷,他吓得一个机灵,猛地松手,宁静的身子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宁静下意识的伸手护住小腹,满脸的疼痛和委屈。   “安子皓,救我……”   安子皓直接推开了车门,下车,走到宁静的身边。   他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情景出现,满头秀发像是枯竭的草,凌乱的披在身后,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她异常单薄。   那双如水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看,目光中是期许。   她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安子皓身子弯下,手从她的腿弯穿过,将她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   宁静窝在他的怀里,手紧紧的抓住他昂贵的西装外套,像是抓住最后一颗生命稻草般。   就着敞开的车门,安子皓抱着宁静坐了进去。   刚才的司机一看宁静坐进了第一个豪车内,便走过来。   “别走,我的车钱你要赔给我。”他的不依不饶显然已经惹怒了安子皓。   “周明。”声音里充满不悦,眉头紧皱。   “到公司来拿赔偿吧,我们会全额赔付。”周明从兜里拿出烫金的名片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安子皓的名片,递到司机的手中。   “这是什么……就凭这……”说着,两个司机看着名片上的字,傻了眼。   天哪。   丽晶国际酒店的总裁。   丽晶国际或许在M市是刚刚起步,但在香城,那绝对是牛逼的企业啊。   周明快速的上车,心里默默的为刚才自己那高大的形象鼓掌。   太帅了。   他刚才解决问题的方式,太帅了。   车子缓缓的开动起来,周围的人逐渐开始散去。   周明带着白色手套,安心的开着车,视线却一直看着后视镜。   安子皓何其这么温柔的看过一个女人,简直连他这个男人都开始嫉妒了。   “别怕,我在。”感受到宁静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安子皓的大手落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或许是这一声太过于有力,宁静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那双水眸看着安子皓。   雾气很快又升了起来,从医院里出来,一路隐藏的委屈终于宣泄出来。   眼泪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在安子皓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安子皓一惊,那抹温热,他从未熟悉过。   心好痛。   看着她这样梨花带雨的哭泣,他的心像是被刀割。   他知道,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身旁的模特,一脸的不悦,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一来就坐在安子皓的大腿上,这是她刚才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有坐上的位置。   而安子皓怀抱着宁静,宁静正好面对着模特,穿着医院拖鞋的脚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在模特的膝盖上。   “哎呀呀……脏死了……”   模特穿的是白色的晚礼服,宁静跑了那么远的路,脚上的拖鞋早脏了个底朝天。   一脸的嫌弃,抽出身后的纸巾,裹住双手,然后推着宁静的脚。   “真脏……”   宁静弯着腿,瑟瑟的缩回自己的脚,小声的开口,“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裙子。”   她也是到现在才看清楚车里原来还有一个人,她刚才是被抱着上车的,再加上,她一直闭着眼睛,便没有注意。   叶致远看了眼宁静,又看了眼模特。   薄唇轻启,“前面停车。”   模特的双眼充满喜气,崇拜的看着安子皓,他是要将这个女人赶下去吗。   心里无数个粉丝开始鼓掌,那喜悦感几乎冲破面颊涌现出来。   周明立刻将车拐进人行道,稳稳的停下。   “滚下去!”   模特一脸的娇笑,心里美得啊。   “滚下去!”   接着又是一声,不寒而栗。   模特这才看向安子皓,他的视线看着的人是她……   ☆、142、我的房租,你确定付得起   “滚下去!”   接着又是一声,不寒而栗。   模特这才看向安子皓,他的视线看着的人是她……   怎么可能?   他宁愿抱着怀里脏兮兮的女人,也不要香喷喷的她。   娇艳的红唇一撇,“安总,您这是……”   “滚下去。”安子皓绷着一张脸,如若不是女人,他似乎一拳就要上去了。   模特看着那禁锢在宁静腰间的手,才明白连喝着三声“滚下去”是真的对她说的。   “我要陪您去参加酒会的啊。”模特扭动身子,身上的香水味随着她的动作慢慢的飘散出来,狭小的车厢立刻全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安子皓并未说话,长臂伸出,越过模特,直接将她右手边的车门打开,一副快点滚蛋的样子。   模特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是哪根筋错了啊,刚刚聊得那么愉快。   这男人,真是不识好歹。   模特自是不愿意的,她今天本想跟安子皓一起出席酒会,那么她的身份地位会立马提高很多。   见她一直坐在位置上,安子皓眼眸微眯,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周明,支票。”   周明立刻将暗夹中的支票本递给他,他大手接过,看也没看就撕下来一张。   狠狠的摔在模特的脸上,一个单音节字,“滚。”   尖锐的纸片从模特的脸颊划过,她的脸马上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却还是微笑着拿着支票,离开。   门碰的一声关上,车内全是刺鼻的香水味,宁静闻不惯,她不喜欢喷香水,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   安子皓看着她皱眉,手伸出将身边的车窗摇下,驱散香水味。   宁静一直没有出声,记忆里的安子皓一直都是温润儒雅的,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头低着,像犯错事的孩子般。   “安总,那今晚的酒会……”周明将车重新启动,这下没有女伴,难道让刚才乱闯红绿灯的疯子代替吗。   “取消。”冷冷的两个字。   “可是,安总,今晚M市的财政机构会去不少人,而且听说议长也会去,这是丽晶国际的一次大好机会。”司机很是惋惜,这样的商业聚会,一般小企业根本拿不到名额,要不是老爷子在香城的威望,估计刚起步的丽晶国际也悬得很,这么大好的机会,总裁居然白白的浪费了。   别人挤破脑袋争取的机会,他却放手不要。   做啊,使劲的做吧。   “我是安总还是你是安总,什么时候我的决策要你来左右了,回别墅。”安子皓手圈着宁静,说完后,直接将中间的隔板升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的。   “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可以说与我听了。”安子皓深邃的眸落在她的身上,心疼到麻木,她一身的病号服,脸颊憔悴的像个女鬼。   “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宁静有些紧张,再加上面对这么强势的安子皓,她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无助的放在小腹处,意识渐渐回笼后,才发现她一直在他的怀里。   尴尬,羞愧。   脸颊红到出血,她怎么后知后觉这么晚呢。   “我坐那边。”宁静身子扭动着, 手指着刚才模特坐过的位置。   安子皓也没有阻止,顺着她,她很快便下来。   因为,她再做下去,他就会爆了。   天知道,她的翘臀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兄弟有多难过。   视线暗了暗,看了眼双腿间充起的小帐篷,哀怨。   他真是犯贱,对于别人的妻子,舍不得到这种地步。   宁静坐在右侧,没有了他的怀抱,窗户又打开,她本就穿着单薄的病号服,风轻轻吹过来,“阿嚏,”宁静肩膀缩在一起,刚才奔跑时流了很多汗,这会汗干了,又被风吹,身子开始发冷。   安子皓的长指一动,将胸前的纽扣解开,身子向前倾,身上的西装外套便脱下。   大手将她捞过来,手插着过去,披在她的身上,随后又把窗户给关上。   “谢谢。”宁静抓紧外套的衣襟,她也不矫情,毕竟如果真的感冒了,她现在怀了孕,对孩子也不好。   安子皓轻轻的笑了,模特留下的香水味已全部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她淡淡的清香味。   安子皓舒服的闭上双眼,这个女人总是能够给他这样轻松自在的感觉,她定是经历了难过的事情,他也不急于这会,让她好好休息。   双腿间的帐篷渐渐的垮了下去,到最后完全不见。   宁静也没有说话,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她还在惶恐之中,又跑了很多的路,靠着椅背,靠着靠着,双眼打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前。   司机率先下车,然后绕到后座给安子皓开车门。   安子皓弯着身子从车里出来,手臂伸开,舒展了些四肢。   司机开口叫宁静醒来的动作被安子皓给制止了,则是自己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她的睡相很乖,双手放在腿上,头靠着座椅,脸颊被蒸的通红,再也不是刚才的病态。   安子皓弯腰,一手穿过她的小腿,一手搂着她的后背,稳稳的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头习惯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浅浅的呼吸顺着他坚硬的下巴传播。   安子皓感觉刚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小帐篷,因为这简单的动作又肿胀起来。   司机不可思议的站在他的身后,眼睛都不敢眨,总裁眼里的宠溺和温柔简直将他个堂堂七尺男人都给融化了。   门锁是指纹锁,安子皓将大手指放在上面,门滴的一声打开。   精致的西装裤包裹着他迷人的长腿,抱着宁静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没有去客房,直接去了他的卧室。   他自然的动作,竟然忘了他是高度洁癖患者,从未有女人进过他的房间。   许是被抱着走了好远,许是已经睡饱了。   宁静在刚沾到他床的时,便醒了过来。   黑漆漆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完全是陌生的。   安子皓刚把她放下,坐在床沿。   “这是哪里?”宁静开口,声音有刚睡醒后的沙哑和慵懒。   “我住的地方。”安子皓坐正身子,声音很轻,怕刚睡醒的她还没有习惯。   周围全是男性的气息,再加上房间的物品、摆设、装修都是简单精炼,宁静明白了,这不仅是他家,而且这还是他的房间。   “现在可以说发生什么事了吧?”安子皓迷人的长腿交叠,手放在膝盖处,墨眸盯着她。   闻言,她想到了之前和叶致远针锋相对时他说过的话,身体陡然的抖动。   她骗不了自己,他那么清楚的表达他不要这个孩子。   不要她的孩子。   “我不要打掉孩子。”双眼含着水雾,那饱满的眼眶里,泪水欲滴。   “什么?”安子皓在之前只是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没想到是真的。   “安子皓,求你救我,我怀孕了,但是叶致远不要这个孩子,他要我打掉,我怎么可能打掉,没有一个母亲会打掉自己的孩子。”宁静一下子激动起来,说着说着,眼里的泪流了下来。   “要我怎么帮你?”安子皓坐着没动,只是身子转了过去,直对着她。   “我要和他离婚,孩子属于我,我什么都不懂,我求你帮我。”她无助的像个找不到妈咪的孩子,他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叶致远,那么叱咤风云的男人,为何会将一个女人逼到如此地步。   “好,我帮你,不打掉。”简单的几个字,像是承诺砸在宁静的心头,感激的看着安子皓。   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对于男人来说什么才是最可怕的。   那就是女人的勾引,而且是放在心上女人的勾引。   她的幸眸含着水雾,鼻尖红红的,牙齿轻咬着唇瓣,红红的唇瓣被咬出些许白印来。   她这样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只想立刻将她推倒,在身下狠狠操一番。   “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吗?”欣喜加上激动,眼泪流的更凶。   安子皓无奈,只得伸出手,拇指擦过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拭去。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说的认真,手指上还沾着她的泪。   他从未知道,女人的眼泪是毒药,让男人心甘情愿赴汤蹈火。   “可是,叶致远说要离婚必须打掉孩子。”   “好了,今天不是很累了吗,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安子皓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宁静一怔,随后看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病号服,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下床,朝浴室去。   “柜子后有新的浴袍,抱歉,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从未有过女人来,所以你先将就着穿下,我会叫周明去买。”在她即将走到浴室的时候,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哦。”宁静呆呆的硬了声,开门进去。   入眼的全是男性的东西,这里看来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住。   门外,安子皓站起身走到阳台边。   深深的呼吸,腿间的帐篷鼓的更高。   天哪。   他刚才必须结束话题,她这样坐在床上,他根本就控制不了,特别是他的大手摸过她的脸颊,全身的毛细孔都站起来了。   狠狠的吸了几口冷空气在肚里,那好多年没有过的欲望硬生生的被熄灭,他不是纵欲的人,却为何面对这个女人,无形的被吸引,她像是有磁场一般。   宁静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偌大的房间已没有了安子皓的身影。   浴袍是男士的,她穿在身上很大,却异常的暖和。   或许是怀孕的原因,刚沾到床,困意便袭来。   拉过床上的棉被,娇小的身体没入其中。   在她睡下十分钟后,安子皓从门外进来,视线落在床上那柔软的身体上。   她很小,两米二的大床,她只占了一点点的位置,身子躬成虾米,被子紧紧裹在怀里,脸颊微微泛红。   深吸了口气,安子皓将房门关上。   书房内,安子皓斜倚在大班椅上,眉头紧皱,深邃的双眸盯着电脑屏幕。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心口发闷,没有接。   而电话却跟他作对般,又接着响起来。   无奈,手指滑过。   “子皓,你什么时候回来?”是个女人的声音,温婉儒雅。   “有事?”回答女人的是安子皓冷冷的声音,还夹带着一丝不耐烦。   “子皓,伯父伯母年岁大了……”   女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安子皓冷冷打断,“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戏。”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而女人站在窗前并未将手拿下来。   “子皓,我知道的,你很忙,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   “恩,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伯父伯母的,你放心吧。”   ……   “好的,再见。”   ……   微笑着将手机从耳朵处拿下来,转身面对身后站着的夫妻,他们是安子皓的父母,走过去,“伯父伯母,子皓在M市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好多的事要忙。”   女人偎在男人的怀里看着她,她的微笑像是天使一般,豪门世家的千金居然会有这样纯真的笑容。   “可馨,我们子皓能够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安母离开安父,伸手拉过可馨的手,满脸的疼爱。   “呵呵,伯母,你又拿我开玩笑了。”江可馨一脸的娇羞,红到脖子跟。   “我哪有开玩笑,你是我们安家的媳妇,我喜欢都来不及呢。”安母在她的手上拍了拍,转脸看着身后的男人。   男人纵横政坛几十年,明明还差几年才到退下来的年少,却尽早的退休,只为了可以好好陪伴老婆。   “承远,你可得好好说说子皓这孩子,不要在外面玩野心了,这么好的媳妇要是被人抢走了,我可不会原谅他的。”安母虽然已五十出头,但在安父面前讲话还是像个小女生。   “我知道。”安父一脸冷静,目光柔柔的看着安母,完全没有她那么兴高采烈,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要管好自己的性福就好。   安父转身离开,留下高大的背影给她们,安母看着他颀长的身子,嘴角泛起浅浅的笑容,年过五十,身体却还跟小伙子是的,每晚都要折腾她,直到她苦着求饶才放过,想起她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躺在他身下哭的梨花带雨,就脸红羞愧的不行。   “伯母,我该回去了,今天医院来了几个领导,我得回去把报告给赶出来。”江可馨拉着安母的手,温柔的笑着。   “那怎么行,这马上到饭点了,在这里吃过才可以走。”安母自是不愿意,天知道,那个男人自从退休之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真的烦死了,美其名曰是陪伴她之前寂寞的那几年,其实还不是拉着她一天到晚的干那事,唯一的儿子吧,却整天不在家,可以陪她说上话的只有这安子皓的未婚妻了,她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伯母真的不行啊,我要是报告没赶出来,明天的演讲我就去不了,你真的这次对心脏病儿童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江可馨收起刚才的微笑,满脸的认真。   她在医院做了五年,看见过无数个孩子因为无钱医治可怕的心脏病而失去生命,这次演讲,有很多知名商家都会前去倾听,她可以拉到不少的捐款。   “那好吧,开车小心点。”安母也知道这个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工作太认真,认真起来可以几天不吃饭。   “恩,伯母,跟我向伯父说声,我先走了。”江可馨拿起沙发上的包,礼貌的和安母道别。   安母眼睛瞥了眼楼上紧闭的书房门,大言不惭道,“不理他。”   江可馨微笑着,眼睛里似羡慕,似嫉妒,更似是期许。   纤细的身子走出安家的别墅,坐进白色的路虎中,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刚才的微笑全然拭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   他,还是这样讨厌她。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打个小广告,喜欢安子皓和江可馨的故事吗,喜欢的话,会开番外。----------------------------   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一片,渐渐变得清晰。   一切陌生的环境,宁静有一瞬间的恍惚,继而想起这里是安子皓住的地方。   睡了很久,肚子有些饿,便从床上起来,这里没有她的衣服,她也不好就穿着浴袍出去,便从衣柜里拿了件安子皓的外套穿在身上。   她顺着楼梯下去,客厅里没有人,却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饭香味。   宁静站在厨房的门前,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穿着灰色针织衫的男人,手里拿着炒锅,上下颠着,他在做什么,做饭。   安子皓的侧脸愈发清晰,像是察觉到了一点什么,转过头看着她,“醒了?”   宁静小脸有刚醒来的红晕,穿着他的衣服又大又热,她不自然的开口,“你在做什么?”   安子皓将火熄灭,一手拿着炒锅,一手拿着铲子,优雅的将果仁百合倒在盘子里,弯腰将周围的油渍擦去。   “去客厅等着,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安子皓用水将炒锅冲干净然后点火,准备第二个菜。   “我可以帮你什么?”宁静觉得只让他下手,她只负责吃,太不好意思了。   “恩,将这个端出去,然后将碗筷摆放好。”安子皓将葱花蒜一起放入油锅内,优雅从容的开口。   “好。”宁静点着头,走过去,将盘子端起来,然后去了餐厅。   安子皓唇角带着浅笑,认真的进行接下来准备的饭菜。   他一向养尊处优,从未自己干过这些,但似乎天生有这种敏锐性,做起来不是那么难事,而且心头还有点欣喜,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她等下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菜是什么表情了。   宁静将碗筷摆好,又将米饭给端上来,站在餐桌前。   不一会的功夫,安子皓便将剩下的三个菜端上来。   果仁百合,干烧冬笋,红烧排骨,清炒西兰花,牛丸汤……   宁静看着面前的佳肴,憨憨的笑着,口水直流,这太不可思议了吧,他堂堂一个总裁,居然出的厅堂入得厨房。   “给你三十二个赞。”宁静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称赞道,那脸上是一扫阴霾之后的笑容。   安子皓心里的明镜瞬时亮了,顿顿的看着宁静,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得到这女人的赞扬这么努力。   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不会知道,下午见到她的时候,他差点吓死,那样惨白的面容,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以给你一个优厚待遇。”安子皓拉开面前的椅子,将她按上去。   “什么待遇?”宁静小脸泛着惊喜,他不仅仅做了这些菜吗?   “除了这桌菜,我还可以喂你吃。”安子皓笑着,有些坏坏的说。   果然,换了家居服的他连性格也变了,要是白天的他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才不要,你喂我,我吃不饱。”宁静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安子皓目光落在她绽放笑容的小脸上,没有说话,她笑起来真美,她就是应该笑着的。   “好好吃……”宁静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嘴巴里被充的满满的。   安子皓骨节分明的大掌夹起一块排骨,落在她的碗中,“尝尝这个。”   “恩。”   酒足饭饱之后,宁静为了感谢安子皓的招待,自愿收拾餐具,围上围裙,在厨房里洗碗。   安子皓双腿交叠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哗哗的水流声还有那偶尔碰到一起的瓷器声,嘴角浅浅的笑着。   满足,前所未有的满足。   比签了几亿的大单子还要满足。   “这是你的房子吗?”她站在他的面前,小声的问道。   安子皓睁开双眸,她穿着围裙站在他的面前,视线定格在她身上的男士外套。   眯着眼眸,头轻点着。   “那我可以在这呆几天吗?”她决定跟叶致远离婚,首先要先找到落脚的地方。   “等我离婚后,我会搬出去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付你房租。”宁静知道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她不愿这样无休止下去。   安子皓的嘴角在她提到钱的时候猛然收紧,看着她,“我的房租,你确定你支付的起。”   “我,我可以先欠着,不会赖账的。”宁静的小脸鼓鼓的,着急的开口。   安子皓点了点头,伸手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可以,你不耍赖就好。”   她清澈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求生的渴望,让他看得微微心疼。   她在他的面前,坚韧的像个小狮子,除了白天的那一幕,他一直以为没有事情可以将她摧垮。   “打算怎么办?”安子皓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话却是对她说的。   ☆、143、离婚和打掉孩子,先进行哪一项   安子皓的嘴角在她提到钱的时候猛然收紧,看着她,“我的房租,你确定你支付的起。”   “我,我可以先欠着,不会赖账的。”宁静的小脸鼓鼓的,着急的开口。   安子皓点了点头,伸手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可以,你不耍赖就好。”   她清澈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求生的渴望,让他看得微微心疼。   她在他的面前,坚韧的像个小狮子,除了白天的那一幕,他一直以为没有事情可以将她摧垮。   “打算怎么办?”安子皓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话却是对她说的。   宁静一怔,随后想起他问的是什么。   “我会和他离婚,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她淡淡的开口,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她留下来已没有必要。   安子皓蹙眉,“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宁静低下头,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对于叶致远,安子皓是做过了解的,没有人可以在黑白两届之间,活的那么游刃有余,他眼眸眯着,她似乎还不知道叶致远是暗夜当家这件事吧。   “但是,我会帮你的。”安子皓敛下眼中的情绪,看着她。   不管多难,他都会帮她。   宁静语塞,此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安心在这里住下,房租暂且欠着吧。”他站起身,似是无奈的开口。   虽然她的心中从未有过他的位置,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从初次就闯进了他的心中,他要护着她,直到再也护不住的那一天。   她清澈的双眸凝视着他,片刻后才轻声开口:“谢谢你,安子皓。”   安子皓没有应,心里苦涩一片,现在是谢谢你,以后就会是对不起。   “不客气。”他有些挫败的开口,心情五味陈杂。   “安子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安子皓背对着宁静,本来想要上楼的脚步却因为她的话生生的停住,转过身盯着她。   “留下来,一直住在这里。”他想也不想的开口,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   宁静轻轻垂下睫毛,轻声道,“不可以,我欠你已经够多了, 我都已经还不清了。”   她只是累了,倦了,她只是想要找个地方,歇一下。   安子皓凝视着她,目光复杂地凝聚着,变化着。   最后他扯出一抹笑,压低着声音,哑声道:“不如跟了我。”   宁静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一向儒雅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可以等,等你离婚后,我未婚,你未嫁,在一起不违背伦理道德。”   宁静一颤,清澈的眸再次看向他,她刚才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却不曾想他是认真的。   “对不起,不可以。”   果然,是早已知晓的答案。   “为什么不可以,你即便爱他,也不能这样一辈子下去,你也要找个人,开始你的生活。”他目光笃定的落在她的身上,声音里有淡淡的怒气,气她的不识好歹。   “安子皓,我知道离婚后,我要新的生活,或许某一天我会遇见一个男人,会珍惜我,会心疼我,我就会嫁给他,但是这个人不会是你,你不会知道,你太好,好到这样的我配不上一分一毫。”她低着头,连带着声音都低到了尘埃里,这样的她,他的心绞痛的更厉害。   “你不是我,为何知晓我的想法。”安子皓身子凛然的站在原地,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自卑的女人。   “安子皓,不要在说笑了。”她却在下一秒抬起头,眼眸清澈如水,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丝毫没有刚才的伤悲。   低低的笑声在她的对面响起,安子皓魅惑的笑着,“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笑着笑着,却觉得心里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正冒着汩汩的鲜血。   头一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他的告白,头一次有个女人会如此忽视他,宁静,我真他妈的败在你手上。   “早点休息吧,刚才若你所说,都是玩笑话。”安子皓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空荡荡的客厅,回音无数。   转身,上了楼,他无法在面对这样的她。   宁静在他转身的瞬间,眼眸低下,发红的眼圈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她何尝不知道安子皓的心思,可是她虽然恨着叶致远,却同样的爱着他,无论他对她做过多么残忍的事情,还是爱着。   她如何配得上安子皓这么优秀的男人,不管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她都应该把他的喜欢扼杀在摇篮里。   时间总是飞快如同流水,滴滴答答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暗夜总部,叶致远坐在黑色的大班椅上,手指习惯性的敲着黑色的墨石桌面。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喂?”   “叶少,在天虹别墅发现少夫人的踪迹。”陈庆的声音传来,简明扼要的陈述着。   电话猛然掐断,叶致远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步子比平时大几倍,快速的离开。   奢华的别墅里,宁静安静的坐在窗前,努力不让自己想着外面的事情,这一个星期的时光像是偷来的一样,太过于安静。   半小时后,宁静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安子皓怕她无聊买来的iPad,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这是别墅的座机,这几天都没有想过。   想也没想,手随意的接起。   “喂,你好。”她礼貌的开口,心想肯定是找安子皓的,可是他现在上班,又不在这里。   “我数到三,给我出来。”太过熟悉的声音,熟悉到浑身整个毛孔都要竖起来,熟悉到她刚刚才平复的心情就这样被激起来。   先前,可以忘掉的一切,猛然间窜进脑海,有点招架不住。   是他?   真的是他?   他找来了?   找来想干吗?   逼着她去打掉孩子吗?   他为何就这么残忍,残忍到连一方寸土都不留给她。   手抖索着,尽量稳着声线,“对不起,您打错电话了。”   “宁静,你要是敢不出来,我就炸平这里。”在电话离开耳畔的时候,她听到了叶致远的嘶吼。   几乎是立刻将电话给挂断,顺带着连电话线也扯断。   心开始疯狂的颤抖,她该怎么办?   脑海里闪过刚才他的话。   “你要是敢不出来,我将炸平这里。”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是要和她离婚了吗,现在找来干嘛?   那么愤怒的语气,像是抓到戴着绿帽子的妻子般。   “碰”的一声。   别墅的大门随之晃荡了下,宁静吓得从沙发上滚下来,睁大眼睛,浑身开始颤抖。   “碰”的又是一声。   别墅的门摇摇晃晃起来,他的黑色宾利一下接着一下,有力的撞击着。   收紧手掌,柔弱的身子缓缓的走向门前。   打开防盗门,站在院子中。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雕花大门,还有那庞然大物,抿紧着红唇。   叶致远坐在车内,正准备开始第三次撞击时,看到了门内站着的人儿,心猛然的一提。   叶致远的眸就此定住,落在她的身上,深邃的眸光纠缠痴绕,再也无法移开。   直接拉上手刹,从车里下来。   隔着镂空的雕花大门,叶致远凝视着眼前的人儿,她还是那般纤细,即便怀孕也丝毫没有发胖。   “过来。”薄唇开启,很是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来。   拉开门的那一瞬,宁静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   可是,等待的结果居然是……   一只大手扣紧了她的手腕,猛然把她拉入怀中!   宁静低吟一声,被一双健硕的手臂紧紧的抱在怀里!   来不及喘息,叶致远有力的大掌就扣紧了她后脑勺,俯首凶狠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唔……”宁静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闷哼,唇舌就被他彻底侵占。   他动作粗暴,力道凶狠,一直臂膀攥紧了她的腰肢,一手扣紧她的后脑,粗喘着激吻。   他宛如野兽一般,撬开了她羞涩的齿缝,将她柔嫩美好狠狠吞入腹中,用力的亲吻着她,似是要将她整个灵魂都吞噬掉!   疯了。   他疯了。   他想疯了。   整整七天,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如何将她困在怀里深深的吻她!   宁静剧烈的挣扎,小手抵着他宽阔的肩膀,拼命想推开!   他有什么权利对她做这些事,她不会忘记他残忍的要打掉她的孩子。   死都不会忘记。   她的挣扎彻底激怒了他体内的荷尔蒙,对准她娇弱的唇瓣,狠狠的咬下去。   颤抖,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疼,好疼。   嘴唇疼,腰疼,连带着心也跟着疼。   叶致远扣紧她的身体,不给她丝毫的空间,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眸子里爱恨交织。   冷喝一声,双眸凝视着她,“舍得出现了?”   他的吻似是狂风暴雨袭来,堵住她所有的呼吸源,这会停下,宁静低下头,大口的呼吸着,每呼吸一下就疼一分。   她知道,他找来。   她一直都知道,他一定会找来的。   原因只有两个:一是打掉孩子,二是离婚。   原来,她七天里的自欺欺人真的是美梦一场!   她抬起双眸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颤声问道:“离婚和打掉孩子,先进行哪一个?”   她眼里的泪水,深深刺激了叶致远。   他从未想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离婚和打掉孩子,先进行哪一个。   他该如何回答。   她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   心里的痛,从一处开始蔓延,直到撕裂了整颗心脏。   “叶致远,你为何要找来,当我死了不是更好吗?”她低声的呢喃,深深的刺痛叶致远的心脏。   她真的敢说,当她死了,她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装的看不见,他的眼中明明有担心。   “你死也只能死在我的身边。”他眸色冷冽如冰,怒气终被她逼出来,切齿说道。   宁静深深凝视着他,泪光闪烁,七天乐,她不是没有想过他,可是想起来的全是痛。   逼她抽血的痛。   打掉孩子的痛。   离婚的痛。   每一个都可以让她痛不欲生。   她不是没有期盼过,她甚至连梦都做过,可是那五彩的霓虹灯始终照不到她的身上,她连梦里看见的都是他阴鸷的双眸。   她在这里住着,没有手机,没有通讯设备,可是新闻倒是可以看得,他M市的领头人物,上个报纸杂志简直是个家常便饭的事,可是,这七天,他却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她忍不住的自嘲,才悲哀的意识到,原来自己还在等。   等他的消息。   她心中有那么一点的期盼,不其实不仅仅是一点点的,她知道,她从医院里逃出来的时候就在期盼。   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他的身边,自从结婚后,喊着离婚的人一直是她,可是不管自己用了多少的狠心最后还是会忍不住的渴望,渴望他的怀抱紧紧的抱住她,甚至渴望那叶太太的位置。   可是,真的等到了这一刻,真的不用每天看到他,她却并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什么时候开始,他给予自己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深了,深到即便被伤害依然不想忘记。   手腕被一股大力拽着,叶致远拉着她想要上车,她却是突然站住了脚,不动。   叶致远有些诧异的转过脸来看着她,她的眸光炯炯有神,眸底却是如同深海的漩涡,他第一次觉得,她清澈的水眸也可以有这样的神采。   “我不会跟你走。”她开口,声音格外的平静。   她心中那点渴望已经被狠狠的压下,她不可以再次犯傻,沈小爱不是宁馨,是他捧在手心中的人,她无法比得上。   “那你想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么?”他开口,薄唇紧抿。   “我不会常住在这里,等离婚后我会搬出去。”如此冷漠的回应,叶致远有些意外,微微一怔之后,却是了然,没有忘记,她一直都是要离婚的。   “就算离婚,也必须先把孩子打掉,我不会纵容你带走我的孩子。”他面对着她,声音很大,吼在她的耳侧。   眼帘慢慢的垂下去,她轻轻的开口,“如果我还在医院,你是不是打断等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是的。”叶致远极快的接口,她若是还在医院里呆着,孩子早已拿掉,医生说的话还在脑中,宫外孕最终的结果会造成大人停经,那么才二十几岁的她便无法再做母亲,那着实是太残忍的事实。   如果有一线希望,他便不会强逼着她这样做,虽然刚开始知道她怀孕的时候,心里有想过依依和沈小爱,但最终心底的那道声音告诉他,想要这个孩子。   十一月的天,冷风呼呼的吹在她的脸上,他敏锐的感觉到在他的话音刚落下的瞬间,她的身子抖了抖,那一刻,叶致远脸上是凝固一般的神色。   “呵呵……”宁静忽然又开口,缓缓的抬起头来,虽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那眼底最深处的水雾却还是出卖了她此刻呃伪装,她的声音发抖,却是字字清晰,“叶致远,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带去任何麻烦的。”   是的,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他亲口说过的,他只有依依一个孩子。   那是沈小爱与他的孩子。   她笑自己的傻,傻到相信梦想终会成真。   她真的很想知道,对于他来说,自己到底算是什么?   她真的不知道。   她到了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悲哀,明明她才是明媒正娶的叶太太,却连怀个孩子的权利都没有。   那些自欺欺人遗忘的他带给自己的悲痛伤害,一瞬间袭来。   “你说什么?”叶致远凝视着她,锐利的双眸落在她的发顶。   宁静嘴角慢慢地就扬起一丝讥讽的微笑,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嘲笑她自己,“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不想要了,这个孩子我自己会处理掉,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约个时间,直接去离婚就行。”   她转身就要走,叶致远的手却是在这个时候极快的伸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用力一拉,一个旋转就将她压在了车门上,“离婚,口口声声要离婚,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他平静深邃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怒火,是因为她说出离婚的怒火吗?   错觉,一定是错觉。   他巴不得立刻和她断绝关系,怎么舍不得,怎么会痛苦?   她几乎用尽了此生的力气,才忍住眼泪,冷笑着用最无情的字句,仿佛锋利无比的利刃,斩断和他所有的联系,“是,我要离婚。”   如此尖锐的言辞,真实完完全全不符合她的性格。   他知道她,一向软弱,就像当初对宁馨,但是一旦逼急了,狗都会跳墙,何况是人。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的难以接受。   他的右手倏然握上了她的脖子,力道深了又浅,最后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如同是绝望的困兽嘶哑了声线,似胁迫,似诱哄,“好,打掉孩子,我们离婚。”   他妥协,有什么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有些话,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心被他生生的剖开,狠狠的一把刀插在她的胸口,疼到窒息。   “好吧,我跟你回去,但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打掉孩子,我们离婚。”她的手轻抚着小腹,孩子才四十多天吧,他还这么小。   宝贝,对不起。   宝贝,不要怪妈咪,妈咪已尽力,可还是保不住你。   宝贝,下次投胎,找个好人家。   叶致远将她塞进车里,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绕过车门,上了车。   伸手将暖气打开,驱车离开。   “叶致远,我只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在有任何联系,跟你结婚的几个月来,你让我变得如此不堪,但是我想,我应该对生活抱有希望是不是,我想,我也许会认识新的男人,结婚,生孩子,他会包容我,宠爱我,到那时,我只希望我们连见面都是陌生人,不打招呼的陌生人……”   叶致远的呼吸一点点的加重,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爆出,她的每一个字落在了他的心间上,抽打着他最脆弱的心脏,她要结婚,她要跟别的男人结婚。   怎么可能?   他不会允许有那么一天的,哪个男人胆敢娶她,他会直接拿枪崩过去。   他下定决定,等她流产之后,会跟沈小爱说清楚,他明显察觉到自己对于沈小爱不是五年前那样的感情了。   他的情绪无意中总会被宁静吸引,手术室门前,他那样歇斯底里的逼她献血,只是怕救不活沈小爱,那么他就再也不会有幸福的资格。   她很用力的呼吸,这样才能忍住泪水,可是眼眶依旧酸涩,再次开口,情绪有些崩溃,连带着声音都哽咽起来,“叶致远,你说你以后会不会有一丁点的后悔,那毕竟也是你的孩子?”   她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眼里的泪水越积越多,多到窄小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   啪的一滴落在手背上,温热。   “不会,我不会后悔。”他坚定的语气,在她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泪水到底还是汹涌起来,顺着洁白的脸庞不断的下滑。   她不在说话,头瞥向窗外,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后脑勺,手放在小腹处,想要在多感受一下孩子的气息。   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让她为了这个孩子去冒险。   痛?   痛么?   那句话就卡在自己的喉咙口,差点喷洒出来,宁静,你痛,我也痛,我也为那个孩子心痛。   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她很喜欢孩子,她躲避着就是不想让他发现孩子,就这样误会也好,总比她将一切的罪孽归在自己身上的好。   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她一定会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全也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可是,他不同,他不会同意她去冒这个险。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是这样的了解她。   她的一举一动,其实他都可以很清楚的揣摩到,她逃出医院就是想保住这个孩子。   她可曾知道,当他赶到医院,看见空落落的病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几乎将值班的护士全部骂了个遍,找翻了整个医院。   七天,他派出暗夜百分之八十的人开始人肉搜索,却没想到她躲在安子皓的别墅里。   安子皓,一个从香城来发展的男人,在M市不动产很难查到,就连刚才的别墅也是某位高官送的,直接不用登记,若不是暗夜的人日夜搜索,她都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他知道,逼着她打掉孩子,她肯定会恨他。   心中却是想着,宁静,如果你要恨就恨吧。   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健康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144、造成休克的原因   一路上,相对无言。   直到,汽车稳稳的停在医院门前,宁静看着熟悉的情景,自嘲,那么辛苦的逃出去,结果还是要乖乖回来。   她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有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就这样吧。   叶致远跟在宁静的身后,之前已经安排手术,现在只要宁静一出现,手术便可以开始。   张医生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向这里走来的女人,转身对手术室内的护士吩咐,“病人已经来了,做好仪器检测。”   叶致远,是什么样的人,他绝对得罪不起,何况现在做手术的人时叶太太。   砰砰砰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同样身穿蓝白色病号服的沈小爱出现在他们面前。   “阿远……”沈小爱边走边叫,有些急迫。   “你来干什么?”叶致远无来由的烦躁,特别是面对沈小爱。   沈小爱看向宁静,她知道今天宁静会做流产手术,她是特意下来的。   宁静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这两人看来看去的。   脚步直直向着手术室走去,没有看一眼身后的男女。   张医生看着眼前的阵仗,皱眉。   她不是叶太太吗?   那个亲密称呼叶致远为阿远的女人又是谁?   满脑子的疑惑,却得不到解释。   “可以开始了吗?”宁静看着张医生,平静的开口。   “可以。”张医生点头,这其实只是个小手术而已。   宁静的脚步在手术室的门前停下来,纤瘦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沈小爱和叶致远。   沈小爱是典型的小家碧玉,那柔弱的样子站在高大的叶致远身边,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保护。   “叶致远,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不会再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你亲手害死的孩子,那团血块希望你可以牢牢记住。”   她的声音不大,却句句带刺,一个字一个字响在叶致远的耳畔。   沈小爱睁大眼睛,宁静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宫外孕,她以为是叶致远不要她的孩子。   低下的头,嘴角轻轻的笑了。   “阿远,对不起。”她的手不着痕迹的穿过叶致远的胳膊,眼眶微红。   宁静看着站在一起的璧人,笑了起来。   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她就这么容不下自己的孩子吗,她保证不会跟依依分一点他的财产。   呵呵,她还未出生的孩子已经对他们的地位造成了威胁,所以必须要除掉,是吗?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绝对不可以在他们面前流泪。   咬着牙,硬生生的逼退眼里的水雾。   叶致远根本不明白沈小爱说的是什么,低下头看着沈小爱,刚想张口问她什么意思,沈小爱却打断了他。   她纤细的手腕扶住太阳穴,双眼眯着,一副很痛的样子。   她贴在叶致远的胸膛,低声的开口,“阿远,我头疼……”   心里的疑问被这句话冲散,手下意识的伸出,握着沈小爱的肩膀,一脸的担心和心疼。   他们是侧着宁静站着的,而沈小爱左侧面对宁静,右侧在被叶致远宽厚的胸膛挡住,所以在宁静的角度根本看不见发生什么事情,而且他们的声音又很小。   此刻,还没有手术,却已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转身,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他为了她心爱的女人,逼着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他有没有想过,那也是一条生命。   活生生的生命。   门碰的一声关上,叶致远被震得抬起头来,眼前已没有宁静的身影。   不禁有些懊恼,他刚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那句“别怕,我会陪着你”,已经找不到倾诉对象。   宁静,不要恨我,我只是为了你好。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等着。”叶致远将身边的沈小爱推开,她的突然出现,他完全没有想到。   “阿远,宁静怎么了?”她无辜的大眼睛闪着光,像个天真的孩子。   “没事,小手术而已。”叶致远往后退了一步,插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沈小爱知道这时候留下来也不会有好处,何况该做的她都做了,宁静这会在手术室里,根本就看不到。   “恩。”叶致远点着头,脚步迈开,向手术室门前走去。   他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虽是没有搞清楚沈小爱刚才话里的一丝,但他心里已经不想在追问,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冰冷的手术室里,宁静睡在手术床上,白色的被单盖住她的上半身,双腿打开,分别插在架子上。   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手捂住嘴巴,不敢哭的大声。   许是看着她哭的太可怜,张医生摘下口罩,出声,“叶太太,放心吧,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的安慰,却一点效果都没起,相反宁静哭的更厉害。   “医生……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不要打掉我的孩子……”连带着上半身都跟着一抽一抽的,她快要崩溃了,只想要可以遇见几个善良的医生。   “叶太太,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张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门外,叶致远跌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不一会儿的功夫,脚下全是烟头。   深邃的眸,一直盯着那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细细的针管顺着宁静的后背穿进去,伴随着那揪心的疼痛而去的是麻醉药。   只是个流产手术,所以医生选择的是半麻醉,从胸部以下全然没有感觉。   可是,为什么脑袋却异常的清醒。   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下来,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跳的又急又快。   整个手术过程对于宁静来说太过于残忍,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孩子就被医生打掉了,可是奈何她的脑袋什么都知道。   被打了几针,器械扔在托盘上的声音,医生小声的嘀咕……   血顺着切开的口子,不断往外冒……   这是孩子的血。   是她和她的孩子的血。   宁静一直睁着眼睛,感受着医生的动作,终于知道从她身体里一点点溜掉的是什么,不是别的,是血,是她孩子的血。   呼吸开始紧蹙,连带着胸脯一口一口的起伏。   “糟糕,病人的心跳很弱。”有个眼尖的护士瞥见了心电图上的数字,大叫着医生。   “快,准备急救。”张医生当机立断,指挥着一个医生继续流产手术,自己则是绕到宁静的身侧。   很累,很痛。   宁静感觉前所未有的痛,宝宝,再见了。   眼前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鼻息间越来越弱的呼吸。   宁静闭上眼睛,泪干涸在眼角。   当身下的血不停的流,   当心脏开始不再跳动,   叶致远,我才明白原来爱情只有粉身碎骨才会变得刻骨铭心。   手术室的灯一直没有灭,叶致远抬起手腕,已经四十分钟了。   张医生说这样的手术,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眉头紧蹙,为这多出来的十分钟。   原以为是医生在做后续的工作,可是时间拖到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依然紧闭。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所以打掉是必须的。   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叶致远心里越来越空。   等到他真的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舍不得的。   眸色越来越紧,视线定格在亮着的红灯上。   终于。   三个小时后,张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抬手,擦拭着额角的汗水。   她流的血不是很多,只是后期出现短暂的休克,现已抢救过来。   她昏迷过去,所以那托盘上的一团血块没有看见。   也幸好没有看见,不然她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   “吱呀”一声。   双开门从里面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排白大褂的医生。   为首的是张医生,他看着叶致远,开口,“放心吧,叶先生,手术很成功,并未伤到身体任何部位,以后她还是会怀孩子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那为何会这么长时间?”他不解,挑起眉头。   “那是因为,病人在过程中出现短暂的休克……”   “你说什么?”叶致远猛然向前,一把揪住张医生的衣领,怒吼。   “叶……叶先生,您不要紧张……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已无大碍。”张医生是个胖胖的男人,脖子本就短,此时被他揪着,说话困难了些。   “为什么会休克?她怎么会休克?你不是说只是个小手术,你不是说你是什么权威,什么专家,你个狗屁。”叶致远并未放过他,目露凶光,睨着他,心里的火冲出来,大骂着。   “叶……叶先生,您放手啊……我没法说话了。”他的脖子被他扣着,堵住了所有呼吸的源泉。   叶致远看着满脸紫红的张医生,退后一步,手拿下。   张医生整理着衣领,大口大口的喘气,这男人看起来虽然冷酷了些,但不像会是动手的人。   张医生低着头哀怨,确实也够可怜的,孩子刚刚离开,而自己的老婆吧,休克过去,要是差点抢救不过来,那真的是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啊。   深深的叹口气,然后面带同情的开口:“从医学的角度来讲,造成休克的原因有很多……”   深深的叹口气,然后面带同情的开口:“从医学的角度来讲,造成休克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低血糖、失血过多、过敏性、烧伤、心脏压迫或梗阻都可以引起休克。”   “他妈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休克?”   他才没有那个闲心来听他的医学理论,他只想知道他的女人为什么会休克。   “她是低血糖加上紧张害怕,引起的短暂性休克……”张医生话未说完,被身后的声响怔住。   窄小的担架上,躺着个女人,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瘦小的身子被白被单罩住。   宁静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中有熟悉的人,也有陌生的,好像有人一直都在叫自己的名字,很是亲昵的声音,可是她却分辨不出来。   她大叫,徒劳的挣扎,却只是看见那抹背影。   她不顾身上的痛,奋起急追,终于追上。   那是个小女孩,很漂亮的小女孩。   她跟她轻轻一笑,便转身跑进丛林中。   任凭她用力的哭喊,拼尽全身的力气,小女孩始终都没有出来。   她知道那小女孩是谁,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   她想哭,想大声的哭,她心中那生生被挖走的一块,是她的肉。   手背一股大力握住,那手很大,足够包住她所有的指头,那手也很有劲,用力的掐住她虎口的位置。   她终是被疼痛逼着醒过来,此时已是深夜,她足足从白天睡到了夜晚。   握住她手的男人,看着她睁开眼睛,心疼的叫着,“宁静。”   是谁?   是谁会这样的叫她?   病房里的灯光很暗,朦胧间看到床沿坐着个男人,他有力的大手正握着她。   “你醒了,刚才做梦了吧?”他一直在注视着她,看着她皱眉,哭泣,然后大声的叫,所以才掐住她的户口逼着她醒来。   本来还有些混沌的大脑,却在听到这声音,猛然的记起是谁?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力气说话,眼珠子转动着。   叶致远扶着她坐起来,端起身边的温水,插上吸管,让她喝。   却是有些口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不要怕,只是梦。”他的大手落在她的头发上,轻轻的安慰。   “做梦,真的是做梦吗?”宁静停下喝水的动作,含水的双眸盯着他。   他以为她做了个手术,连记忆也丧失了吗?   那之前的种种,他居然说是梦。   为何是梦,却痛的如此真实。   她的话,他竟无言以对,深深的呼吸。   宁静想要动身体,手被他握着,感觉非常不好,可是稍稍一动,她就疼的倒抽冷气,马上有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低沉的说,“不要动,你刚做完手术。”   手术两个字像是毒针狠狠的扎进了宁静的心脏,那刻意避免的事实一瞬间袭上脑海。   那种撕心裂肺的难受感渐渐地涌上来,小手按在腹部,清楚的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那种悲伤,几乎要将她给吞并。   本来就是平坦的小腹,她硬是摸出了什么,自己失去什么,心里顿时难受得要命,她想动,想质问这男人为何会如此心狠,想狠狠的给这个男人两巴掌,却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手还是握着她的手,任凭她如何使劲都没有撒手,或许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在他的身边。   有滚烫的东西落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滑过他的之间,他的心跟着发紧,连五脏六肺似乎都开始疼起来。   宁静紧紧的咬着唇,把脸贴在枕头上,眼泪无声的流着。   有只手伸过来,拭掉她脸上的泪痕,那只手很温暖,是他。   他顺便站起身,将她的上半身搂进怀里,语气之中更是带着心疼和怜惜,“不要想那么多,你还年轻。”   他似乎也是说不下去了,喉头里像是有刺,发不了音。   宁静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他说的轻巧,那是她的孩子。   “叶致远,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哭过的嗓音有些哽咽,可是一字一句,却是无比坚定。   她没有忘记,他在她的手术前,拥紧沈小爱,一脸的心疼。   她闭着眼睛,凶猛而出的眼泪却在此时停止。   他现在是干嘛,来可怜她,可是,她不需要他的可怜。   可是,叶致远却并未离开,却是更用力的抱着她,薄唇贴着她的耳廓,低沉的嗓音带着浓重的痛楚,慢慢的倾吐出三个字。   他说,“对不起。”   是对不起,她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她已经不需要。   再多的对不起,也换不回已经失去的孩子。   “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本来就不想要孩子,只是我忘记吃药而已。”   “不过,孩子现在没有了,我到也轻松了,叶致远,我们之间已没有任何联系,希望你秉持着你的承诺,打掉孩子,离婚。”   她的梦该醒了,不管是噩梦美梦,终于要醒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关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缓的嗓音很是平静地说,“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路,我们再也关系,请你遵守你的承诺,放我自由。”   叶致远嘴角抽动,她的指控,他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辩解。   手松开,颀长的身子站起来,“好好休息,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门开了又关,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   病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人,她躺在床上,只觉得胸口窒息的疼,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个梦,然后眼泪又流了出来,最后却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医院的门外,一辆黑色的宾利猛然启动,油门踩到底,刚启动的车子,油门发出闷闷的声响。   像是暗夜的幽灵般,车子穿过人群中的大街小巷,最后在一片荒郊停下来。   周围黑的不见五指,叶致远走下车,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   窗外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室内,宁静醒来,眸光落在窗边的男人身上。   没有理会他,掀开被子,睡了一晚,没有上厕所,快要憋死了。   窗边的男人却迈着大步走过来,双手伸出,便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   “啊……”突然的腾空,宁静害怕的尖叫着,手习惯性的绕过他的脖颈。   他身上有漱口水的味道,淡淡的,凉凉的,很舒服。   “你干什么?”她敛下情绪,怒声问他。   “抱你去厕所。”他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读得懂她心里所有的想法。   “滚,谁要你帮忙。”她愤怒,他这是什么意思。   打一巴掌,在给一颗糖。   他这次没有让她难堪,直接将她放在洗手间,便出来了。   宁静出来的时候,刷了牙,洗了脸,脸颊上还有微小的水珠,看起来比昨日精神了许多。   也知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带来了一个保温桶,将他放在桌子上。   盛起一碗,放在桌子上,然后拉过身后的宁静,按在椅子上,将粥推过去。   “饿了吧,要不要吃点?”   如此温柔的语气,开口要她喝粥。   宁静眼珠子转了转,不想开口应答。   “把这个吃了,你现在身体还很弱。”深沉的男声,他手指敲着桌面。   她当然不会知道,叶致远这还是第一次给女人端粥,他从未放下身段为女人做过这些。   只是他的好意,宁静并不领情,凉凉的说,“我不饿。”   叶致远也不急,端着粥,看着她:“昨晚做了手术,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你以为你是铁打的。”   “管你什么事。”她生气,她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他做主了,他不要忘记了,他们很快就会没有关系了。   叶致远深邃的看着宁静,拿起调羹舀了一勺,直接递到了她紧闭的双唇前。   粥的浓香从鼻息间吸过,肚子却真的有些饿了,可她不会吃他的粥。   紧紧的抿着唇,即便饿了,也不吃,就是和他杠上了。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多少女人想要他这么伺候着都没有这个福分,她倒是好,居然据他于千里之外。   想到了什么,他眯了眯眼眸,锐利的黑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是一道阴谋的光芒。   宁静不睬他,她绝对不会吃他的东西,这个可恶的男人,别以为她会轻易妥协。   叶致远心情却是贼好,性感的薄唇微微一抿,随后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那一抹浅笑带着致命的魅惑,手中的勺子转向了自己,大口一张,含住了那粥,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放在大腿上。   宁静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就看着那张俊颜不断地向下压。   果然,唇瓣被他狠狠的吻住了。   他灵活的舌尖顶开了她的贝齿,糯香的白粥顺着她的舌尖全部都渡到了她的口腔之中。她皱起了眉头,带着嫌弃,想要吐出来,叶致远仿佛是知道她的打算,并没有立刻退出来,舌尖一直抵着她,逼着她生生的将那带着他唾液的白粥咽了下去。   “叶致远,你个混蛋!”宁静得到自由,恼羞成怒的扬起手,早就想给他一个耳光了。   叶致远眼疾手快的拦下了她的手腕,将她的小手抓在手掌中。   轻笑,“是嫌我吻得时间太短了吗?”   不要脸。   死不要脸。   宁静真想把刚才的白粥给吐出来,可奈何已经下肚了。   “自己喝,也可以选择让我喂。”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很大方的样子,完全是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不要怪他无赖,虽然他很想吻她。   她咬了咬唇,最后终于还是妥协,“我自己喝。”   她可不想在喝他的口水。   最主要的是,不想在被他吻,她会上瘾,她不会忘记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低下的头,眼中不可抑制漫上一层悲伤。   ☆、145、我投降,我跟你回去   次日清晨。   宁静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环顾着病房,叶致远已经不在这里。   或许,她昨晚睡着之后,他便走了吧,毕竟沈小爱也在这里住院。   已经过了两天,身子已经恢复的很好,双腿间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上完卫生间,本想回到床上在躺一会,却听见了门外那熟悉的声音。   安子皓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哼了一声。   “再说最后一次,给我滚开,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他的耐心全无,从发现她不在开始,心都被揪着走。   拖了关系,终于查出来她在这家医院,却不曾想叶致远居然将暗夜的人调到这里来。   “对不起,先生,没有教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男人挺直脊背,不卑不亢。   他们是暗夜里最合格的杀手,伸手自然不是盖的,而安子皓的伸手也算可以,交锋起来,必会没玩没了。   “那就出手吧。”安子皓双拳握紧,看着两个听话的狗,他从未想过,三十三岁的他居然还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别的男人打架,那似乎是年轻小伙应该做的。   “不要。”门从里面被打开,宁静纤瘦的身子立于门中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安子皓?”宁静叫着他,声音里有惊喜。   安子皓看着她,瘦了,瘦了很多。   心里顿时漫出一阵心疼,她为什么总是学不会保护自己。   “你们是谁?”宁静看向安子皓身边的两个人,从未见过。   “回妇人,我们是叶少安排在这里保护您的安全。”男人双手垂在身侧,公式化的语气,不高的声音。   “呵呵……”宁静笑了起来,说的那么好听干什么,什么保护,根本就是囚禁,监管,她上次逃跑了,所以他现在派人过来,禁止她的自由。   “这个是我的朋友,我认识的。”宁静说完,便拉过安子皓的衣袖,拽着他进了病房。   门碰的一声关上。   “为什么跟他走?”这个问题安子皓想了两天了,明明他给她的全是伤痛,她为何还会跟着他走。   “他当时疯了般,开着车大力的撞别墅的门,我害怕他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所以只是阻止他,却不曾想他的意志如此坚决。”她小声的解释着,脑海里依然忘不掉那日他疯狂的样子,猩红的双眼要将她撕碎般。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安子皓憋着一肚子的气,气她的软弱,气她的不信任,更是气她不把他放在心上。   她可知道,他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   “我……我没有带手机,你的电话我忘记了。”当时的那一瞬,她躲在别墅里,根本就没有想起来打他电话,或许是本能的不愿意打,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 她不想越欠越多。   没有再管什么后果,安子皓直接拉着她的手走出病房,“跟我走,既然孩子已经打掉,你们之间便无任何关系了。”   她走的很慢,掌心里的手都在颤,想到自己拿未成形的孩子,心里一片酸涩。   “安子皓……”她停下脚步,瞪着他。   “我会保护你。”他简单的说着,这里不行,就去香城,香城不行,就去国外,世界那么大,总有他叶致远横不起来的地方吧。   他的话,在宁静的心里划过一阵暖流,脚步也跟着他不由的加快。   “我要带她去吃早餐。”安子皓冷冷的对着门外的人说,两人立刻蹙眉。   “没关系的,我们只是在医院里吃,马上就会上来的。”眼看着他们不让路,宁静开口。   二人向后退了一步,想想也是应该的,她早上却是没有吃早餐。   安子皓拉着宁静的手,从他们面前闪过。   她毕竟刚动过手术,走起路来很慢,安子皓停下来,腰身一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原来那么瘦,抱起来根本没什么重量。   看着她们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保镖甲开口,“要不给叶少说一声?”   保镖乙立刻拿出手机,拨号。   “叶少,夫人有个朋友带她出去吃早餐了。”   “什么朋友?”他大怒,她根本没有朋友了,顾雨桐前些天才去外地发展,怎么可能现在就回来。   “夫人叫他安子皓。”保镖乙站直脊背,目光寻找着已经消失的人。   “shit,你们去死。”叶致远恨不得一枪崩在他们的脑门上,他说过任何人都不准进去的。   “糟糕,快追。”保镖乙收起手机,对着保镖甲说。   脚步很大,二人对着他们前去的地方跑了过去。   医院门前,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在路边稳稳的停着,安子皓已经走到了车门前,将她放下,搂在怀里,一手打开车门,准备将她塞进去。   一辆车却在此时横扫医院的大门,尖锐的刹车声,随之而来,黑色的宾利停在他的车前面。   宁静嘤咛一声,在安子皓的怀里皱着眉,身子下意识的往他的怀里躲去,叶致远通过挡风玻璃看着这一幕,表情肃杀慑人,俊脸有些苍白。   他刚刚离开,只是去给她买早餐,这么点的功夫,他并没有想到,安子皓会出现在这里。   居然还要带走她。   她现在是他的老婆。他有什么权利带走他。   上次在早餐店里,他差点就撕碎了他,现在好,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僵持。   叶致远走下了车,苍白的俊脸上深邃的眸子宛若黑夜里的星星,落在宁静的脸上,才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她居然想着跟他走。   淡色的薄唇没有血色,却带着冰冷的温度,淡淡开口,“安总,这一大早的想带我老婆去哪里?”   短短的一句话,带出了他浑身的冷厉和淡淡的硝烟味。   安子皓比叶致远年纪大,做事成熟稳重,相反叶致远却有些桀骜。   眸色冰冷,却在唇边勾起一抹放肆的冷笑,顺手把年纪塞进车里,踱步走到叶致远的面前,温声道,“如你所见,带她去吃早餐。”   “我的老婆需要安总的早餐,还是安总认为我叶某人,不济到给老婆买不起早餐的地步了。”他眉头缓缓蹙着,有着挑衅的恨意,是,他承认,恨极了这个男人的出现。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去吃饭。”安子皓并没有打算和叶致远耗下去,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谈话的必要,他的眼里只有沈小爱,他可以为了心爱的人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叶致远的手已经狠狠扯住了他的衣领,攥紧的拳头有着狠厉的力道,深邃的眼眸里迸发出杀人般的光芒,粗重的喘息伴着凝固般的很冷在蔓延。   安子皓歪过侧脸,俊逸的唇角扬起,低哑的嗓音像是经过烈火灼烧过,凝视着他的脸:“这是要打架的节奏。”   叶致远狠厉强劲的拳头已经狠狠的出去,朝着安子皓的脸颊便攻过去。   那一拳力道凶狠,他的拳风一向快狠准。   安子皓头向后一倒,躲过那一拳,身子也离开他的束缚。   食指从鼻尖擦过,骨节分明的大掌解开衣领的纽扣,松下领带,他的成熟稳重此刻荡然无存。   “叶致远,你做什么?”车门并未锁,宁静看见那一拳,心都揪在一起,下车后挡在安子皓的身前。   叶致远眯着眼眸,她巨大的反应,让叶致远心脏再次被撕裂一般,剧痛无比。   孩子的痛,刚被压下,这会却比之前更加痛。   “上车。”安子皓拉着她的手腕,冷声命令。   他不怕打架,就怕拳脚无眼,会伤到她。   “我不要。”宁静摇着头,不答应,她不会让安子皓受伤。   “啊……”宁静尖叫一声,身体被安子皓旋转过来。   狠厉的一拳招呼上安子皓的腹部,他刚才还未转身,叶致远已经狠狠的拽过他的肩膀,掰过他的身子,出手。   他的女人,他凭什么碰。   “安子皓,我有没有警告过你,那是我的老婆,你管不着,也管不起。”   安子皓脸色铁青,知道叶致远是嫉妒疯了。   狠狠扣住肩膀上的那只手,猛力狠狠地拧转,一个手肘砸到他的腹部,十成十的力量,“叶致远,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要护着她,你信不信,我会带走她,带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你敢。”叶致远指着他,眼睛猩红,要撕碎了他。   “我不敢,你不要忘记,这七天她便是在我那里,我可以让她消失一次,便可以让她消失第二次。”   他的温润在此时全部丧失,他要保护宁静。   两个人都被激怒的宛若野兽,叶致远眸色愈发猩红,拳头再度狠狠攥紧。   “你们不要打了……听到没有,不要再打了!!!”宁静捂着耳朵,撑着身体的痛看着这一场打斗,她纤瘦的身体冲上去,拼命想要分开这两个人。   “上车。”   “让开。”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   “上车去,我不会有事。”安子皓眼神温柔的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宁静看着他,她知道错了,她不该把安子皓卷进来,他是无辜的。   叶致远看着他们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心里的那团火直接烧到胃部,昨夜喝的酒精被催化,怒气滔天。   叶致远的拳头迎面而来,对准安子皓的侧脸狠命出击。   而此时,安子皓的视线一直落在宁静的身上……   叶致远的拳头迎面而来,对准安子皓的侧脸狠命出击。   而此时,安子皓的视线一直落在宁静的身上……   这一拳……   带着叶致远的爱和恨。   这一拳……   狠狠的砸在了宁静的身上。   就在他的拳朝着安子皓招呼过来时,宁静拼命扯过安子皓的身体,抱住了他的腰。   “碰!”的一声。   狠厉的闷响,原本要砸在叶致远侧脸上的拳头便狠狠的砸在了她纤弱的背上。   安子皓的身子被一股冲力狠命的向后退,直到退到车门上才停下来,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抱着他腰的宁静。   “嗯……”宁静闷哼一声,疼的脸色煞白,顿时冷汗涔涔,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安子皓背后的衣服,一个字都发不出声来。   剧烈的喘息让安子皓顿时惊呆了,那沉重的力道让他生生倒退了一步,可想而知,直接砸到她的身上,会有多疼。   大手抚上她的后背,这才感觉到怀里柔软的温度和触觉,正颤抖着抽搐着,瞬间她的身体滑落下去,安子皓猛然捞住了她的腰,喊了一声:“宁静!!!”   而此刻的叶致远要怔住了,俊脸煞白,刚刚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狠狠的一拳,竟然砸在了她的身上!   低头看着自己的大手,骨节处还留有微微的红印,他知道那是砸到她骨头发射回来的。   肋骨处痛的钻心,骨头都像是要断裂一般,宁静喘息着,浑身抖得不像样子,在安子皓怀里转过身来,苍白的小脸宛若被大雨林过,狼狈不堪,哑声道:“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连最后一个原因护着我的人也要伤害,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容不下我……”   她眼眸里带着泪水,最后一句是颤抖着喊出来的!   “叶致远,你不是男人,对女人出手。”安子皓搂紧她的腰,扯在怀里,大掌安抚她,却又不敢碰她的背,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疼。   她有些站不稳,牢牢抓着安子皓的手才不至于疼的弯下腰去,抬眸颤声道,“你……没事吧?”   安子皓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叶致远宛若遭受重创,深邃的眸抬起,血丝满布,看着在自己面前彼此关心的两个人。   “放下她。”薄唇勾起,暗哑的嗓音从胸腔深处传出来,带着撕心裂肺的感觉。   安子皓看也不看他,径自抱着宁静朝医院走去。   “我说放下她。”叶致远的手扣住叶致远的手腕,拉住他。   “滚开,你没看见她受伤了吗?”被他步步紧逼,安子皓的好脾气荡然无存。   叶致远并未打算放手,大手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   两个人都在僵持,谁也不愿先放手。   “叶致远,你要单挑我随时奉陪,但现在宁静受伤了,要马上看医生。”他怀里的宁静,满脸冷汗,嘴角发白,疼到窒息。   “我在说一次放下她,她要看医生,也只能到我带去。”   他的占有欲,他的霸道,他的不讲理,此刻全部表现出来,他怒吼着,他的女人什么时候需要被别的男人送去就医。   “宁静,我刚才不是有心的,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冲出来。”叶致远一字一句缓慢地说着,整个深邃的眼眸里就只有她一个身影,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的。   他看到她的样子,他心也好痛,只是覆水难收,刚才的一切都无法重来。   这时,身后传来了皮鞋奔跑的声音。   “大哥。”刚才在病房门前的保镖站在他的身边。   “给我钳住他。”他俊脸苍白如纸,看着她像秋风中的落叶那般孱弱,全身的神经都痛的麻痹,毫无知觉。   安子皓即便伸手再好,也抵不过三个壮硕的男人,而且这三个男人还是从暗夜出来的。   很快,局势反转,宁静站在叶致远的身边,而安子皓被两个保镖钳住。   “你放开他,他只是好心帮我而已。”宁静双手抓着他的衣角,尽管后背已疼的麻木。   “不过只是一点点教训,你就这么心疼。”叶致远刚才本想放了他,然后带着她看身后的伤,可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居然为了他求情。   “给我打。”冰冷的三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她睁大着美眸看着他,绝望至极。   “宁静,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是我的老婆,别的觊觎你的男人,我都会拼劲全力清除,你恨也罢,怨也罢。”   在听到他的话后,宁静不敢置信的看着叶致远,他说什么?   他们不是早就协商好,马上就要离婚了吗?   “我们马上就离婚了,叶致远,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她的声音很低,试图软下声来求情,她不能因为自己让安子皓承受这些,那样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只是她口中的离婚只会让叶致远更加的愤怒。   她居然为了这个男人求情,她不知道,他根本不会允许吗?   手掐进她的腰里,抓着她的嫩肉,忽略她疼痛的样子。   “离婚不离婚只能我说的算。”   “不要求他!”安子皓发怒的大吼,落在他的手中是他大意,但他发誓,他绝不会就此放过他。   “动手!”叶致远一声令下,两个保镖铁一般的双拳便尽数落在安子皓的身上。   看到安子皓被打,宁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出来,带着哭腔,“停手,停手,叶致远不要在打了,我投降……我跟你回去,任凭你处置。”   看到这个女人眼里掉落的泪,叶致远的心骤然一痛。   可是想到她的泪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流,他便嫉妒的发疯。   她竟然心疼他,为了他伤心难过。   “不准停手。”叶致远发狠的掐着她的腰,另只手捏住她的小脸,正对着安子皓,让他清楚的记住这一切。   他本就是在黑暗里行走的人,血腥、残忍,已是他的性格,只是这些年,因为沈小爱,依依,或者还有宁静,他已收敛了很多,现在心中的怒火却压不住,只得宣泄出来。   宁静不知道,她越是表现的这样,叶致远便觉得她越在乎安子皓,想要跟他走,他就更想折磨这个男人。   他不是没有调查过安子皓,他在香城的势力不足影响到这里。   “我跟你回去,我不要离婚,我要做你的老婆,我跟你回去。”她抓着他的手臂,眼泪流了满脸,拼命的重复着。   既然他不愿意离婚,那便不离,他说什么,她都无条件服从。   叶致远裂唇残酷一笑,转过她的身体,抵着她的额头,“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大掌在她的脸颊上拍了两下,仿佛是给身边听话的狗奖赏一般。   冷声开口,“记住你的承诺!”   宁静泪眼蒙蒙的点头,眼眶的泪水想收住,可是怎么都止不住。   “送去急诊室。”叶致远拦腰将她打横抱起,对着身后的手下命令着。   宁静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出声。   他真的这么放过他了,居然还给他送进了急诊室。   子皓,对不起,你为了我承受这些,我倾其一生都无法偿还,但请你,求你,一定要健康!   周围的人都已散去,只剩下叶致远和宁静两人。   她还在他的怀里,他浓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大白天被他这样抱着,很是尴尬。   身子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下来。   移动的身子却被他一把按住,眸光复杂,哑声道,“你还敢动,不要命了是不是?”   脑子里反复闪烁着她刚才扑过去拦腰抱住安子皓的那一幕,妈的,他这才发现刚才对安子皓出手轻了,就连最后,看着她泪光闪烁的样子,居然会让手下送他去医院。   他妈的,他是吃饱了,撑得。   也不管她后背的伤,直接将她甩进了车里。   后背撞在座椅上,很痛,她却不敢吭声,她知道,他就是要惩罚她。   车子一路开的飞快,宁静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   她很担心安子皓,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下车。”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下,叶致远冷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几乎是关上门的瞬间,车子就飞了出去,带着一股冷风,从她的身前呼啸而过,汽车的尾气和扬起的尘土朝她的脸颊扑来,她挥着小手驱散。   她愣愣地站在路边,看着车子往前开了几十米,接着一个急转弯,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血红的尾灯便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车流中。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很久,宁静仍然站在原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这么急的离去,是去看沈小爱的吧,她记得她还没有出院。   “少夫人,您回来了啊。”别墅的门被打开,陈管家从里面跑出来,拉着她的手。   “恩。”宁静轻点了下头,任凭她拽着。   “快,少夫人后背受伤了。”陈管家对着客厅里站着的男人说道。   这是叶致远专门请来的私人医生,刚才他不是不想给她看病,只是想到安子皓在那医院里,便改变了想法。   飞驰的车子在拐弯处,猛地停下来。   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   脑海里闪烁的是宁静哭泣的样子,那么可怜。   电话在此时响起,他接过。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手机从耳畔滑过。   然后,车子猛地开起来,比刚才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147、美丽的开始   阳光下的泡沫,美丽而短暂。亦如我的爱情,本以为可以天长地久,却只能美丽一时。--------宁静   飞机上,宁静强迫自己入睡,她必须睡一觉,这样才不会舍不得离开。   她早已下定的决心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后悔,这里有她的父亲,有她的最爱,她就这样割舍一切了。   “睡吧,等睡醒了就是全新的生活。”安子皓坐在她的左边,温柔低语。   “恩。”宁静答应,然后戴上眼罩。   安子皓修长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叉,手指放在膝盖上,目光深邃的看着窗外。   以为可以狠心,只是那瞬间便湿润的眼罩出卖了她的情绪。   四个小时后。   天色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夜幕降临,香城的夜色有着迷人的魅力,淡淡的月色下,美丽的招摇。   安子皓推着行李车,宁静跟在他的身后,一直低着头。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醉,这就是爱的代价……”   机场的大厅播放着熟悉的旋律,那首陪伴我们成长的歌谣。   宁静吸了吸鼻子,再次抬起头来,绽放着到香城来的第一个微笑。   所有那些成长该付出的代价已然过去,现在她要开始崭新的生活。   第一次来香城,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新鲜感,东张西望的,满眼的好奇。   “香城美吗?”在机场外停下,安子皓等着自己的司机过来接。   “恩,美极了。”宁静微笑着,满眼的蹭亮,像天边的北斗星。   安子皓顿住,眯着眼眸,不说话。   “怎么了,我说错了。”宁静看他不出声,叫他。   “没有,说的很对,香城很美,只是……”他顿住,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只是你比香城还要美。”语速很快,似是为了掩饰那一丝别扭,但宁静还是听得清楚,羞红着脸低下头。   这哪里还是安子皓?   那个三十三岁的成熟男人,怎么就说出这样的情话来。   安子皓尴尬的别开视线,他情不自禁出口的话显得突兀极了。   “安总。”适时打破沉默的声音传来,安子皓看着司机从车里走出来。   “上车吧。”安子皓侧身对着宁静说,拉开后座的车门,宁静迈开脚步上去。   安子皓却在她进去之后猛地将门关上,站在扶手边,浅浅的呼吸着。   “安总,好了。”司机将行李箱放进后座,看着他还未上车,很是讶异。   安子皓微点着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车子缓缓的前行,窗外一晃而过的是香城的夜景,带着红酒的神秘,醉人却又迷人。   “那个,安子皓……”宁静将头放在座椅中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怎么了?”安子皓侧着身子,看着她。   “那个,我可不可以先住在酒店里,我这样冒冒失失出现在你家里,不好吧。”她吞吐着,确实他们还不是很熟悉,去他家里打扰,显得太过突兀。   “恩。”安子皓点头,随她。   司机握着方向盘,目光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女人,安总去了外地发展,回来居然带来个女人,这新闻绝对够劲爆。   这女人长得漂亮是漂亮些,只是那张脸,太白了,白的没有血色了。   只是,这是boss喜欢的女人,似乎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车子并未去酒店,而是停在了一套别墅的外面,这是安子皓之前就安排好的,这里不是M市,他的房产众多,又岂会允许她住在酒店里。   “这里?”宁静很是意外,他安排的如此周到。   “放心住下。”他输入密码,然后两人走进去。   别墅内很干净,看起来是长时间有人打扫的,香城的冬天很冷,只是屋内二十四小时恒温,宁静觉得舒服极了。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密码是723823,明天会有保姆过来照顾你。”他低沉的嗓音响在空荡荡的别墅大厅。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豪门千金贵妇什么的,有手有脚,为何要别人来照顾。   “就当你给你做伴。”他低语,坐在沙发上。   宁静有些诧异,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不会在这里住吗,这么大的别墅给她住,是不是浪费了许多。   “其实,我可以出去找小点的房子住。”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麻烦他这么多,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就住在这里。”嗓音依然温润,只是却增添了几分霸道和威力。   她不在说什么,她现在也没有资本说什么,这里她全然陌生,即便今天摆脱了他,也许明天就会因为遇见麻烦而找上他。   “这是新的手机,里面有新的卡,你可以用,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他颀长的身子站起,指着茶几上的手机。   “谢谢你。”宁静也跟着站起来,目光真诚。   安子皓点下头,迷人的长腿迈出稳健的步伐。   司机正准备离开,便看见安子皓从里面出来,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哪有这样的啊,男朋友不是都应该陪住的吗,最主要的是他的女朋友貌似还是第一天过来。   拉开车门,安子皓坐上车,头轻抵着眉间,面无表情。   “安总,去哪里?”司机斟酌着开口。   “回安宅。”身子靠在椅背上,来日方长,她现在已经在他的身边,假以时日,总会有感动的那一天吧。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他刚才给宁静的新手机打来的。   滑动,接起。   “啊……”耳畔响过一声刺耳的尖叫,他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连话都没有说,直接拉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司机吓得呆住了,他刚才已经启动了,虽然车子不是很快,可最起码有电动车的速度吧,他就那样不顾安危的冲了下去。   “宁静……”输入密码,一脚踢开别墅的大门,颀长的身子像是打了鸡血般冲进去。   “呃,啊?”宁静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五官立体的脸庞上神色匆匆,一脸的担心,很是惊讶。   安子皓将她的身子翻过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才舒了口气。   “发生什么?”他站定在她的面前,由于刚才跑的过快,气息微微喘着。   “哦,刚才拿着电话,翻看通讯录的时候,看见你的号码,我只是想起来去洗个手,却不曾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电话可能就是这时拨了出去的吧。”她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   他没有说话,额头还带着刚才惊魂未定的汗珠,拿起电话,拨通。   “我今晚在这里住,你先回去。”很显然是对司机说的,经过刚才,他绝对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   “安子皓?你?”宁静看着他,刚才他那么紧张的冲进来,不会是害怕她发生意外吧。   说是不感动那是假的,她从未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爱过。   “等保姆来了,我会离开的。”他似是明白她的小心思,暗哑的嗓音沉稳下来。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她赶紧开口,她只是觉得惊讶,这里本就是他的房子,该离开的人是她。   “好了,早点睡吧,卧室你可以随便睡。”安子皓想坐了一下午的飞机,显然是累了。   “安子皓,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她声音很小,略带请求。   安子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宁静开口的请求是不是要回到M市,如果不是看见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他真的就那般相信了。   “说。”   “安子皓,我想在这里找工作,你知道的,我第一次来这里,很是陌生,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宁静知道,要想开始新的生活,必须要开始工作,只有了工作才会有收入。   “你可以进安氏。”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急促。   “安氏,那是你的公司?”   “恩,是的,不过你可以经过面试,被聘用之后便可以。”安子皓知道她的为难,故意说得好像对待一般朋友那样。   “恩,好,我会加油的。”宁静展开微笑,一脸的自信。   安子皓看的有些呆,这样真的很好,他喜欢极了她自信微笑的样子,像风雨中的向日葵,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安子皓果然如说的那样,并未给她丝毫的方便,从刚开始的递简历,到后来的面试通过,宁静终于接到了安氏人力资源部的电话。   转眼间,来到香城已经一个星期有余,明天她将投入工作中,此刻,一身粉红色居家服的她,趴在电脑前,在为明天的工作做基本的了解。   她应聘的职位是策划部文案专员,她以前在读书的时候文科就特好,所以她想应该可以胜任。   终于将最后一点安子皓提供的资料看完,看了眼时间还早,便打开娱乐网看看新闻。   入眼的是满目华丽的衣着,画面一幕一幕,嘴角轻笑,明星的绯闻真是三不五时,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视线下滑,想看看最近有没有新的电影上映。   却看到一行醒目的标题:   影坛新秀张倩倩携手男友叶致远出席电影发布会。   新闻里说张倩倩将出演致远传媒投资的电影《爱很美》,在洽谈合约的时候与致远传媒总裁叶致远相见恨晚,一拍即合,传说当天两人就相伴到酒店开房,更是几天几夜才分开。   宁静轻轻一笑,然后点了关机键,将那些已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隔绝掉。   别墅门前,轻轻的风吹在院子里的金桔树上,金灿灿的金桔在阳光下异常耀眼。   别墅的大门猛地被踢开,安子皓抱着脸色苍白的宁静冲了出来,身后的保姆提着大包小包的跟着。   司机开车,安子皓抱着宁静坐在后座,宁静疼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手掐着安子皓的户口,脸上全是汗。   安子皓心疼的看着宁静,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心里的慌张比宁静还要多。   明明还有一个星期才到预产期,怎么现在就肚子疼?   这几夜,安子皓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脚步一直徘徊在宁静的房门外,尽管做好了无数次的准备,只是到了事情发生的此时,却依然慌乱无比。   “阿静?”   安子皓给她擦汗,手心都被湿满,却还是不断的往下流汗。   十月里的天,已经不是特别的热,她显然是很紧张和很痛。   宁静是真的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一次更是真的清晰的感觉到双腿间有液体往下流,她的羊水真的破了?   “阿皓,好痛……”死死的咬住唇,胸脯起起伏伏。   安子皓被她一脚,脸也跟着一片惨白,手都有些不稳的抖,他应该做什么她才会不痛。   “快点,开快点。”无奈,他只得对前面的司机嘶吼,将满腔的力量全部发泄出来。   “少爷不要担心,女人生孩子都是要痛上一阵子的,等开到九指的时候,孩子自然就生出来了。”保姆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对于生孩子这档子事,显然比安子皓有经验的多。   “好痛……啊……”宁静疼的再次尖叫,安子皓用力的呼出一口气,用意志力来让自己清醒,他真的好后悔没有将她早点送到医院等待生产,有那么权威的医生在,她肯定不用受这么多的罪,他恨极了自己。   终于,司机在被安子皓骂了无数次之后,将车停在医院门前。   一米八五的个子,他颓然的双腿都软了。   他不是抱不动她,她体质本就是瘦,虽然怀孕,长了些肉,但比一般的孕妇却还是瘦了很多。   深吸口气,将她抱在怀里,保姆早已飞快的冲进急诊室,将医生和护士都叫了起来。   一看宁静的情况,医生转头对安子皓说,“孕妇要生了?”   这不是废话吗,不要生了,至于那么疼吗?   “快,将她平放在担架上,你这样抱着她不好,会伤到肚子。”医生伸手扶住宁静的身体,往担架上弄。   叶致远一听到会伤到肚子,手连动都不敢动了。   宁静疼的手掐在安子皓的手臂上,用力的收紧,疼的一抽一抽的,肚子里像是有一个豆浆机,正在用锋利的刀尖旋转。   安子皓看着宁静鬓角流下来的汗水,心疼的厉害,安抚道,“阿静,你要加油,知道吗,深呼吸,加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声音有些轻颤,看到宁静疼痛的模样,简直比他自己疼还要更疼?   早知道,当初就狠心点将孩子打掉算了。   这会,看见她这么疼,他只恨当初心太软。   “是病人家属吗?”护士将宁静推进产房,看着安子皓。   “是。”坚定的声音,自豪的声音,等待了许久的声音。   “好,那你老婆现在要生孩子了,你要做好准备,不是我吓唬你,手术室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虽然我们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的结果,但是人无完人,要是真的有意外,我希望您在大人和小孩之间做出准确的抉择。”医生公式化的开口,分析的头头是道。   “保大人。”他听不见那么多的话,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宁静,那个孩子要不要无所谓。   “好,请跟护士去签字。”医生手指着身后的办公室,然后将口罩戴上,朝手术室走去。   叶致远呼吸沉重,刚才的话很是残忍,但是没有办法,宁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不过他也在贪恋,贪恋上天的仁慈,大人小孩都会平安。   叶致远签完字,站在产房外的走廊里,一间间产房,里面时不时的传出尖叫声,撕心裂肺的,听起来真的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   宁静躺在手术床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疼了,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很快一片褶皱出来。   汗水顺着脸庞、脖子向下滴,湿透了身上的衣服。   眼泪往外滚,也忘记了眼泪鼻涕的会丢人难看,心里充满不安,她的孩子终于要生出来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宁静始终都是撕心裂肺的叫着,可是孩子却像是不想出来般,一点都不配合。   “医生……”宁静嗓子都叫哑了,可是孩子硬是一点迹象都没有。   “再用力。”医生握住她的肚子,鼓励她。   “好痛……出来吧,宝宝,妈咪真的好痛……”声音嘶哑,眼泪流了满脸,手颤抖的敷在鼓起的肚子处。   “叫她丈夫进来,或许会对孕妇有帮助。”医生对着身边的护士吩咐道,现在很多的孕妇都是在丈夫的陪产下完成生孩子的。   此时的安子皓差点将门外的走廊给踏平了,保姆坐在椅子上,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安子皓来来回回的身影,自从宁静进了产房,他一分钟都没有停下来过,颀长的身子走到这头,又转回来走到那头。   所有的男人没有亲眼见过,都不会知道一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究竟有多痛,所以请珍惜那些肯为你生孩子的女人。----题外话   安子皓穿着无菌服走进手术室,看着宁静躺在那里,眼睛莫名的红了,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真的希望可以代替她痛。   可是,男人纵使可以代替女人做进世间的事,却唯独不能代替女人生孩子。   他这辈子很少有这种无力感,在M市即便那么陌生的国度,他依然可以风生水起,如若不是叶致远以多敌少,那次他肯定不会受伤。   他站在床边,觉得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看着宁静撕心裂肺的叫着。   大手伸出,将她汗湿的小手握在掌心,她的手反扣住他的手,用力的掐着。   “阿静,我在。”耳畔是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无限的鼓励。   宁静似是感觉到他的到来,眼泪流的更凶,安子皓不停的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   “阿皓,孩子取好名字了吗?”徒然睁大的眼睛,盯着安子皓。   “叫安辰麟。”安子皓其实是想了很久,之前一直没有确定,这会大脑一个灵光闪过,便停在了这里。   “安……姓安,安辰麟。”宁静跟着他念,然后开心的笑了。   在听到第一声婴儿啼哭声时,安子皓红透透的眼里滚出滚烫的液体,啪的一声滴落在宁静的脸上,幸好她早已痛晕过去,不然一定会嘲笑死他了。   宁静整个人虚脱般的落回床上,呼吸有些轻微,耗尽了太多的力气。   安子皓没有立刻去看孩子,而是第一時间将宁静的脸颊给擦干净,她一向爱干净。   “谢谢你,那么勇敢。”略带哽咽的声音,堂堂七尺男儿,不是有泪不轻弹,真的只是未到伤心时。   “恭喜先生,是个男孩。”护士抱着孩子,开心的道贺。   “恩。”安子皓只是应了声,并未有多大欣喜。   手术终于结束,安子皓跟在护士的旁边,整个人像是在大热天蒸了桑拿般,浑身湿透。   一行人朝着病房驶去,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拐角处,一个女人矗立那儿。   纤细高挑的身子轻倚着身后的墙壁,身穿白大褂,映衬的她脸色更加白希。   江可馨看见安子皓也觉得诧异,她的未婚夫陪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亲眼目睹孩子出世的过程。   何其讽刺?   她笑了笑,握紧手中的文件,轻抚下平坦的小腹,转身消失。   宁静躺在明亮的病房里,在沉沉的睡了一觉后,有些倦怠的睁开双眼。   “阿静。”安子皓立刻起身,站于她的床前,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的变化。   她的眉轻颤,很显然是因为伤口的痛,虽然是顺产,但也得有个恢复期,刚开始的几天肯定会很痛。   “宝宝呢?”哭喊过的声音,沙哑无比,听在安子皓的耳朵里,却也是同样的风情。   “你等会,我去要护士抱来给你看看。”   “恩。”   有些伤感,有些难过,又有些期待。   对于孩子,还未看到,就已经很激动,那是她的孩子,谁会想到当初在流产后的一年里,她真的生下来一个健康的宝宝。   满满的都是对新生儿的期待,想象着孩子的样子,会像谁?   门被推开,宁静心急的想起身。而安子皓在看到宁静要起身時,立刻抱着怀里的小婴儿快步的走过来。   “别动。”出声阻止她的动作,他可没忘记生孩子时她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是个儿子。”安子皓将孩子小心的放在宁静的怀里,然后坐在床边,让宁静靠着他。   “安辰麟。”宁静想起之前安子皓在手术室里取得名字。   “你赞同?”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满眼的期待。   “当然,很好的名字。”宁静微笑了下,伸手轻抚着儿子还没有长开的脸蛋。   “辰辰。我是妈咪。”宁静低下声音,怕吓到了孩子,很小声却很清晰的说。   “恩,我是爹地。”安子皓凑近,薄唇贴近,也是很小声的说。   宁静抬起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化不开的情。   ☆、148、江可馨也生孩子了   鸟语花香,又是一年盛夏。   八月的天,是一年中高温的黄金点,挥汗如雨是这个季节的特征。   偌大的别墅内,软垫上。   胖乎乎的小男孩手里拿着冲水鸭,往嘴巴里塞。   “哎,辰辰,这个脏,不可以吃的。”安子皓坐在他的旁边,将他嘴中的玩具扯出来。   不知不觉间,十个月都已经过去了,辰辰显然已摆脱刚出生时瘦瘦小小的样子,现在显然一副富态。   宁静坐月子期间,营养补充的很好,所以奶水很是充足,基本上这胖小子一喊饿,宁静就立刻将奶头送到儿子的嘴里。   谁让她是天大地大儿子最大的小女人呢。   所以就养成了儿子好吃的习惯,特别是现在长牙的阶段,逮到什么就吃什么。   “呜呜呜……”辰辰只会发出简单的声音,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一脸的抗议。   “辰辰,不能吃,不然妈咪回来会打屁股哦。”安子皓直接倒下去,躺在软垫上,看着胖小子。   “啪”---   他刚躺下,辰辰抗议的手便挥在了他的俊脸上,只有十个月,手上自然不会有多少力,可他的儿子不是凡人啊,打人的力气大得很。   安子皓无奈的看着儿子,眼神里满是宠溺,被打了还能笑出声。   安辰麟看着自己爹地那憋屈的样子,一扫刚才吃不到冲水鸭的伤心,小手伸出,堵在了安子皓的鼻孔上。   他的手指比一般小孩子的手指大,所以堵在那鼻孔上,硬生生的将他堵得个密不透风。   “咯咯……”安辰麟陶醉在自我的世界里,开心的嘴角处流下一串串的口水。   安子皓毫不嫌弃直接用手擦干他的嘴角,略带宠溺的说道,“你这样,长大怎么做小王子啊。”   “咯咯……”安辰麟傻傻的笑着,胖胖的脸上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就想掐上几把。   “还笑?”安子皓虎着脸,吓唬他。   别墅的门从外面打开,宁静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处,目光柔柔的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父子。   换上拖鞋,朝着他们走去。   “辰辰……”一天没有看见儿子,宁静想的慌,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起来。   “唔……”安辰麟砸吧了下胖胖的手指头,傻笑着妈妈。   “回来了?”安子皓站起身,迎向她。   “恩。”   “累吗?”安子皓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发顶,却不曾想,宁静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步。   那手在空中向下滑,最后落在她的双肩上。   “不累。”宁静笑着摇头,心中有无限的懊恼,对于他的温柔总是觉得别扭。   “呜呜呜……”安辰麟胖胖的小身子趴在安子皓的脚边,小手拉着他的裤脚,胖胖的小脸满脸通红,大大的眼睛在无情的控诉着,“放开我的美女。”   “臭小子。”安子皓好气又好笑,每次儿子都表现一副这女人是他的样子来,这么点的孩子都来跟他争宠,何况这女人该死的百分之九十的心都在儿子身上。   “辰辰。”宁静弯腰,将儿子胖胖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吧唧”一口亲在儿子如丝绸般滑润的肌肤上。   一天工作的疲劳顿时消失的无影踪,这一年来,她真的很感谢安子皓,这样她才可以安心的上班。   “呜呜呜……”辰辰手指抓着她的头发,朝着嘴巴里拽。   好香,妈咪的头发好香。   “辰辰,叫妈咪…来,叫妈咪,妈咪就给你吃哦。”宁静抓起头发,向耳朵后拢,儿子已经长牙,可以发出简单的拟声词来,医生说现在可以适当的锻炼说话水平。   “不行,来叫爹地。”安子皓生生的从身后横插一刀过来。   “先叫妈咪。”宁静逗弄着儿子,拿出自己的头发做诱饵。   “叫爹地哦,只要辰辰叫了爹地,爹地就会给你一个王国,这样你就是小王子了。”他爱他,自然会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他。   两个人像是斗鸡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辰辰看看这边,在看看那边,直接打起了鼾声。   好困啊,这样看下去,还不如睡觉。   和谐温馨的画面被突然来的客人给打破,保姆身后跟着个男人。   “少爷,有人找。”保姆站在沙发边,恭敬的叫着。   安子皓还投入在这场没有胜利的比赛里,听闻有人找,眉头皱起。   抬头望去,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沉下脸。   “跟我去书房。”丢下一句话,便率先朝楼上去。   书房内。   日光灯照在泛黄的壁纸上,通透却又温暖。   “少爷,请你跟我去一趟医院。”来人是安宅的管家。   “王伯,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安子皓斜倚在大班椅上,没有回答问题,却反问了句。   “从少爷没有出生我就在安宅当管家,后来少爷出生后,我便给老爷安排照顾少爷,如今少爷三十三岁,那就是三十三年了。”王管家站在书桌外,声音温润而儒雅。   “三十三年了,你在我身边三十三年了,比我的亲生父母陪伴我的时间还要长,你怎么会不了解我的性格?”安子皓冷眼睨着他,语气冰冷。   “我一向最讨厌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接连两个问题,确实将王管家给反问住了。   “但是,少爷,千错万错,那是你的孩子,你否认不了。”   “那不是我的孩子。”安子皓听闻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   “你走吧,我不会去的。”安子皓沉下脸,声音不带温怒,王管家跟了他那么多年,他还是有感情的。   “少爷,人生在世,不是每件事都要照着自己心意去做的,也不是每件事都只要看表面的,我虽然不懂江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凭我对她的了解,一定事出有因,她不是那种为了嫁入豪门不择手段的女人,您不可否认,江小姐本身的条件非常优越,王伯老了,说话已经不顶用了,但是少爷,我只想告诉你,江小姐已经被送进手术室,她在为你的孩子做出努力,王某,告辞了。”王管家恭敬的说完,深深的在他面前鞠上一躬。   “我会请辞,回家养老,少爷,再见。”王管家手握在门把上,头也未回的说着。   楼下客厅,宁静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   王管家下来,看到她们母子,连招呼也未打。   宁静却忽然站起来,抱着孩子就跑了起来。   “请…请等一下。”宁静跑的有些急,孩子又有些重。   王管家停下脚步,身子依然背着。   “我……我会劝他的。”宁静的声音虽小,但很坚定。   王管家转过身来,这才正眼看着身边的母女。   孩子长得很好,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有福气,而她,也是个没人胚子。   五官不是很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足以惊艳。   “为什么?”王管家淡淡的问,有点不相信。   “因为我也是妈妈。”宁静看着怀里的安辰麟,视线里柔柔的。   王管家落在宁静身上的目光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浓眉皱起,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待王管家离开之后,宁静将孩子交给保姆,泡了杯咖啡朝书房走去。   “扣扣”。   没有人应。   “阿皓,我知道你在,我进来了。”宁静的直接拧开了门锁,身子从门边一闪而过。   屋内好重的烟味,宁静下意识的咳嗽出声。   安子皓站起身子,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凉凉的空气吹进来。   “烟味重,咖啡放下出去吧。”安子皓一向疼爱她,知道她闻不得半点烟味,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烟,可是今天在王管家说完那番话后,情不自禁的开始一颗接着一颗。   “阿皓,去吧,那是你的孩子,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看着孩子出生。”她的嗓音淡淡的,甜甜的,在这个充满着烟草气息的房间里,更显得好听。   “我以为你是来和我做男女朋友间该做的事?”安子皓靠在窗户上,目光意犹未尽的看着她,那眼中的情愫,她是一定会明白的。   一年来,他暗示了无数次。   “阿皓,我也是个妈妈,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在生产的那一刻多么希望孩子的父亲可以陪伴在身边,可以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感受到他的存在,跟他一起迎接孩子的到来。”   “阿皓,生孩子有多痛,你不是亲眼所见吗,一个女人肯为你生孩子,不要名分,那是多么伟大的爱啊。”   “那么你呢?”宁静刚一说完,安子皓开口反问道。   “我什么?”宁静一头雾水,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生下孩子,也是因为爱。”这次将话说完整,并等待着她的回答。   “为了逝去的爱,我已重生。”宁静淡淡的开口,如水的双眸,清澈无比。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安子皓挥着手,背过身子。   门随着宁静的身影闪过,重重的合上。   安子皓靠在窗前,目光深邃,不知道看什么。   一个女人,肯为你生孩子,而且不要名分,那是多么伟大的爱啊?   宁静的话冲过无数的阻碍,终于重重的砸在脑中最重要的那根神经上。   脑海里,却又闪过江可馨的脸。   那是一张豪门富家女羡慕至极的脸,天生丽质,美得大方优雅,亦如她的做人,从不娇柔做作,从小受过高等的教育,导致她太过于温顺的性格。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他也许会当她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亦或者是安太太的名分给她都无所谓。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亦如那一晚,终究回不去,亦如安子皓身边站着的人永远不会是她。   ☆、149、辰辰,你的哈喇子流到哪了?   时间像是装了电池的小飞鱼,任意遨游。   转眼,五年已过。   别墅的花园里,安辰麟蹲在保姆刚买的龙舌兰前面,屁股撅着老高老高的。   “哇,这是什么?”胖胖的小手就要去摘那绿绿油油的叶子。   “小少爷,不要动。”保姆吓得一个魂跑了两个,天知道,她家的小少爷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来什么摧残什么。   “啪嗒”一声。   保姆哀嚎在原地,安辰麟仰着小脸,笑哈哈的看着手中刚折下来的龙舌兰。   “小少爷啊,我的小祖宗啊。”保姆就差跪在地上,来个三叩首了,她该怎么降服他们家的小恶魔啊。   “我来尝尝这是什么味道的?”安辰麟嘴巴张开,便将那分接口咬在嘴巴里。   “啊啊啊……呸呸呸……你个坏心肠的保姆,你想要毒死我啊。”安辰麟一口接着一口吐着唾液,手还指着保姆。   保姆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小少爷撒谎和诬陷的功夫又渐长了。   她有让他吃那个东西吗?   她有说那东西能吃吗?   没有吧。   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人在江湖,低头是难免的。   所以,小保姆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站在他面前,苦瓜着脸,“小少爷,是我的错。”   “知道错就好,我不会告诉爹地的,下次不要犯了。”他老神在在的坐在躺椅上,他本身就胖,身子都是圆圆的,斜倚着的姿势,像极了土地公。   “是的。”保姆谦卑的低下头承认着错误,态度极其诚恳。   “咦,好像是爹地回来了,我去看看有没有给我带肉肉来吃。”听见前厅的门响,安辰麟灵巧的从椅子上弹起来,稳稳的落在地上,拔腿就跑。   身后的保姆哭笑不得,哭的是他这么胖为何会跑这么快,笑的是他这么多肉还要吃肉。   笑了笑,摇着头,将刚买的龙舌兰给收拾好。   “爹地……爹地……”安子皓正在换鞋,就听到安辰麟那欢快的声音。   顿下脚步,等待着那个小肉球。   安辰麟一路小跑,可是在快要到安子皓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安子皓落败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意想中的小肉球并没有扑过来。   只见安辰麟的视线一直看着安子皓的后面,目不转睛。   那是一条粉红的公主裙,美丽的花边,随意的飞舞,配上白色的小腿袜加上白色的凉鞋,肯定是美翻了。   而事实上,衣服的女主人确实是美翻了。   安子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想起刚才跟着一起回来的安优璇。   安优璇很显然很紧张,双手绞着衣服的下摆,她性子本就内向,再加上这个男人明明是她的爸爸,她却一次都没有见过。   安辰麟站在原地,嘴巴张着,眼睛张着,最主要的是那胸前湿了一大片的是什么……   “辰辰,你的口水揦子是不是流的太长了,只是爹地今天有事情,没有来得及给你买肉肉吃。”安子皓宠溺的看着他,换好鞋子便朝他走去。   而身后的安优璇却一直站着不动,这本就不是她的家,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安辰麟并未理会安子皓,继续盯着安优璇看。   “辰辰……”安子皓弯下腰,拉过他的手,揉了揉。   “呃?”安辰麟抬起头来,安子皓便清楚的看见那嘴角流下去的哈喇子顺着圆润的下巴滚到衣服上。   “辰辰,哎。”安子皓无奈,只好抽出纸巾将他的嘴巴擦干净。   “她是谁?”安辰麟在安子皓的怀里,小声的问道,脸还有稍微的羞红。   “悠悠,过来。”安子皓这才想起安优璇一直站在门边,便伸出手来招呼她。   对于这个女儿,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她现在已经四岁了,可是他从未出现过。   今天在安宅,离开的时候,小女孩拽着他的衣角,他忽然心生奇怪的想法来,便是将她带了回来。   这是江可馨给他生的女儿,都已经四岁了,他才见到第一眼。   “她叫悠悠。”安辰麟重复着安子皓的话,小脸蛋红扑扑的。   悠悠走的很慢,她很瘦,步子很小,所以走了好久才走到他们身边。   “悠悠来,叫哥哥。”安子皓指着安辰麟对悠悠介绍。   悠悠只是抿着小嘴,不敢说话,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   “悠悠,我是辰辰。”安辰麟蹭的一下凑到了悠悠的身边,还大摇大摆的做自我介绍。   “恩,我是悠悠。”悠悠的声音很小,有些不敢说。   “你长得真好看。”安辰麟晃荡着肥胖的身子,娇羞的样子像是对心仪的女生表白。   安子皓差点一个跟头栽下来了,他这是在泡妞吗?   他的儿子在泡他的女儿?   天理不容。   “谢谢。”悠悠咬着嘴唇,小声的开口,妈咪有教过她,别人夸你漂亮的时候,你要说谢谢。   “辰辰,悠悠,过来。”安子皓实在是坐不住了,在坐下去,估计两孩子就出事了。   两个孩子站在安子皓的身边,安辰麟很肥胖,而安优璇很瘦,安辰麟虽然比安优璇只打一岁,个头却高上许多。   安辰麟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安优璇身上,而安优璇只是低着头看地上。   “辰辰,悠悠,你们都是爹地的孩子,你是哥哥,你是妹妹。”安子皓想这样应该明白了吧。   “恩。”安辰麟一脸兴奋地点着头,傻呵呵的看着安优璇笑。   安子皓不禁想扶额,他到底是真懂还是假懂啊?   “那个辰辰……”安子皓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安辰麟打断。   “爹地,还有别的事情吗?”虽然胖,但是安辰麟的眼睛很大,而且眼珠子很黑,像夜晚天边的星星般,会发光。   “你有事?”安子皓一脸狐疑的看着儿子,自从看见安优璇,他就像是被打了鸡血般。   “我要带妹妹去我的房间,我要把我最喜欢的玩具给她玩。”安辰麟一把拉住安优璇的手,紧抓在手中,大步一迈,安优璇便小跑的跟在后面。   他的步子很大,安优璇跟的有些吃力,却不敢说。   这是安子皓特意给安辰麟打造的玩具屋,一百平方,里面想要玩的,基本都有。   安辰麟将安优璇给放在五彩的弹弹球里,自己则一跃跳了进去。   顿时,五彩的弹弹球将两个孩子包围在中间,安优璇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安辰麟不淡定了,这真的是妹妹吗,她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妹妹,你最喜欢吃什么?”他大腿敲在滑滑梯边上,显然一副大哥的姿势。   “我喜欢吃草莓。”悠悠小声的开口,手抓住一个红色的球球,眼睛里有喜悦的光,看起来生动极了。   “只吃草莓吗?”安辰麟一脸的不可置信,只吃草莓会被饿死的啦。   “恩。”悠悠点着头,水果里面,她最爱吃的就是草莓。   孩子们之间玩起来很快,不一会儿悠悠便和辰辰玩在一起。   等安子皓上来接悠悠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悠悠骑在辰辰的背上,辰辰趴着向下滑。   两个孩子嘴角都是笑,天使般美好。   “悠悠,你要回家了。”安子皓叫着悠悠,还是有些陌生。   悠悠从安辰麟的背上爬下来,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乖乖的向安子皓走去。   奶奶说,这个人是爹地,只要她乖乖的听话,爹地就会疼爱她,所以她要听话。   “悠悠,你明天还要来玩哦。”安辰麟从弹弹球里跑过来,满脸的汗。   悠悠低下头,不敢回答,她不知道爹地喜不喜欢她,不知道还会不会带她来玩。   “悠悠,你没有听见哥哥的话吗,我要你明天再来玩。”得不到她的回答,安辰麟虎着张脸,霸气十足。   “可,可以吗?”悠悠轻轻的拉了下安子皓的衣角,仰望着他。   这一刻,安子皓看清楚了悠悠的眼睛,好明亮,那是世间最宝贵的钻石。   她真的也很漂亮,不然安辰麟不会哈喇子掉一把。   这一刻,悠悠这么的小心翼翼,安子皓却觉得心闷得难受。   她本该是小公主的,却为了这么点的事情自卑。   心软软的,摸着她的发顶,柔柔的说,“可以,只要你想过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真的吗?”悠悠睁大眼睛,咬着唇瓣,显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恩。”安子皓点了下头,终是拒绝不了这样的眼睛。   “呵呵……”悠悠笑了起来,很浅很优雅的笑,跟江可馨的笑容一模一样。   “悠悠,这么说定了哦,明天来,哥哥带你去打枪。”安辰麟兴奋的差点蹦起来,他太喜欢这小女孩了。   “走吧。”安子皓牵着悠悠的手,带着她出门。   “等一下。”安辰麟却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悠悠。   “吧唧”一口。   亲在悠悠的左脸,然后又是右脸。   “这是我的初吻哦。”退开来,安辰麟脸红红的说着,最后一路小跑跑掉了。   安子皓颀长的身子踉跄了下,他的儿子刚才说什么?   初吻?   谁的初吻。   太不可思议了。   毛都没长齐,还初吻,笑掉大牙。   目光下垂,看着身边的悠悠。   小丫头完全是一副被告白后不知所措的样子,手紧紧的抓着衣摆,眼神想看不敢看,脸红到脖子根。   这是什么情况?儿子看上了女儿?   ☆、150、辰辰对自己身材的怀疑   安子皓忧心忡忡的载着悠悠回去,对于这个女儿,突然的出现,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一路上,找不到话来说。   悠悠很显然对于这个爹地是很喜欢,记忆中妈咪总会给她看照片,今天她摸到了爹地的手,好大,好温暖。   太过的喜欢一个人,在他面前就会小心翼翼,小心到不容许自己犯任何的错。   比如,江可馨。   别墅。   安辰麟在安子皓和安优璇离开之后,便蹬蹬的迈着小短腿朝卧室奔去。   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在左看,在右看。   五岁稚嫩的脸上愁云满面,像极了公司的总裁即将面临破产前的落败。   终于,觉得再也看不下去了。   安辰麟掀开被子,一咕噜的爬上了铺满海绵宝宝的大床上,一头栽进去,肥大的屁股有些没遮住的,显露在外面。   “阿皓带辰辰出去了吗?”下了班的宁静走进别墅,便觉得冷清清的,以前两个人只要在家都会在客厅等着她的。   “没有,少爷出去了,小少爷在楼上。”保姆正在收拾安辰麟玩剩下的玩具,心里哀叹千百遍,小少爷就是混世小魔王。   宁静换了拖鞋,直接就去了游戏房。   可是,除了有几个弹弹球跳出来之外,没有看见孩子。   “辰辰。”宁静边走边叫,开始焦急起来。   直到推开安辰麟卧室的门,看见了那撅在被子外的小屁股时,宁静的心才放下来。   安辰麟就是她的命,这五年,如果没有他,她不会撑到现在,她绝对不可以现在。   “辰辰。”放慢脚步,声音也温柔了起来。   “恩。”安辰麟在被子里发出一声闷响。   宁静诧异了些,原来没睡着啊。   “辰辰,干嘛不把被子盖好,小屁屁在外面啦。”宁静拉过被子,想给他盖好,可是他裹得很紧,根本就拽不动。   “不盖,不盖,就不盖,冻坏小屁屁才好呢。”辰辰哀怨极了,自从看过镜子,便觉得没脸见天下人了。   宁静哭笑不得,现在是六月里的天,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辰辰,来告诉妈咪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惹我的宝贝生气啦?”宁静实在拗不住,只好趴在他的身侧,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只希望他可以赶快出来,不然真的担心会憋坏了。   “妈咪。”辰辰感觉到身侧有人,便一头扎进宁静的怀里,声音委屈至极。   “怎么了?”宁静一脸的担心,双手自然的圈住他,在这里,他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委屈啊。   “妈咪,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诚实回答我哦。”安辰麟抬起小脑袋,很认真的看着宁静。   宁静看着儿子那稚气未脱却又佯装成熟的脸,想笑又不能笑。   他刚才蒙在被子里,脑门处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此时正向刺猬般张牙舞爪。   “恩,妈咪会诚实回答你的。”宁静点下头,伸手将他的发型整理好。   “妈咪,你说我是不是爹地的亲生儿子?”   宁静吓傻了,血液都被这简单的一句话给冻住了,她的手落在半空中,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她不相信儿子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是安子皓吗?   是安子皓对儿子说了什么吗?   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回答这个问题。   而安辰麟,大大的眼睛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自然也是看到了妈咪瞪大的眼睛,很是惊讶。   “果然不是亲生的。”安辰麟低垂下脑袋,无助的呻吟,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悲伤。   “不,不是的,辰辰,你当然是爹地亲生的,你是爹地和妈咪亲生的,你不要相信别人的胡言乱语,别人都是骗你的。”宁静忽然又一下子激动起来了,一把拉过辰辰的手,连带着他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究竟是谁,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呢?   究竟是谁,她这么努力的生活只想给儿子一片安静的天空也不允许吗?   她气,她恨,她怨。   那个男人的脸又出现在脑海里,叶致远,是他吗?   她忽然就不敢想了,他真的追到这里来了吗?   不可以,辰辰是她的儿子,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夺走他。   “妈咪……好痛……”宁静海沉浸在思绪里,而怀抱里的辰辰开始挣扎起来。   “恩?”宁静松开辰辰的怀抱,手握住他的肩膀。   “妈咪,你太大力了啦,抱得我好疼。”辰辰胖胖的小手揉着胳膊。   “ 哦,对不起,妈咪下次改过。”宁静低下头,将眼中的情绪掩去,她刚才想到了叶致远知道辰辰之后,便会来抢,所以抱着他的力度根本没注意。   “妈咪,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辰辰握住她的手,眼睛里很是认真。   “什么?”宁静皱着眉头看着儿子。   “就是我是不是爹地的亲生儿子啊?”   “当然是。”   这次宁静没有考虑,她不愿见到儿子任何忧伤的眼神。   安辰麟却是在听到答案之后,不淡定了,圆圆的身子向着床下挪去,一脚蹦在地上。   一溜烟的跑到落地镜前站住,再次确认,“妈咪,你一定不能骗我哦?”   “妈咪没有骗你。”宁静轻声回答,她所有的努力只是想让儿子周围的环境不是那么肮脏,所以她做的是对的。   “可是一点也不像啊。”安辰麟又是对着镜子,左面,右面,翻过来,调过去的照。   “什么不像?”宁静问安辰麟。   “我和悠悠长得一点也不像啊。”安辰麟盯着自己,脑海里回想着悠悠的样子。   “悠悠?”宁静站在他身后,摇着头。   “就是爹地的女儿啊。”安辰麟大着嗓门,满脸纠结。   明明都是爹地的孩子,但是他们长得超太多,好吗?   “爹地的女儿?悠悠?” 宁静皱起眉头,难道是她的女儿吗,四年前,在辰辰十个月的时候,安宅的管家来过一次,说是江小姐要生了。   “是谁带悠悠来的?”宁静摸着辰辰的头,心里七上八下。   “是爹地带来的啊,他跟我说,我是哥哥,她是妹妹,我们都是爹地的孩子,可是妹妹长得好漂亮啊,像电视里的洋娃娃,可是为什么我却长得这么胖,这么胖啊。”安辰麟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生气。   宁静终于明白了儿子纠结的原因在此,轻轻的笑了,弯腰蹲下来,手搂着辰辰胖胖的小腰,“辰辰,听妈咪说,男孩子一定要比女孩子高些,胖些,因为那样才可以保护女生啊。”   “是哦。”辰辰突然又笑了起来。   “呵呵,妈咪说的对,我是男生,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妈咪和悠悠。”刚才的心情一扫而空,剩下的全是对于未来未知的喜悦,他却不知道,远方还有个为了等待他出生的姑娘,而只此一生,他已决定好好保护一个人了。   “辰辰很喜欢悠悠?”虽然对于那个悠悠有很多的未知,但是对于儿子一口一个悠悠,宁静想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悠悠很漂亮,爹地说她只比我小一岁,但是她好瘦好小,她都不敢说话,不敢拿我的玩具玩,我最后扔给她,她才接过,妈咪,我要保护悠悠,我是大哥哥。”说着,胸脯一挺,满眼放光的看着宁静。   “我回来喽。”安子皓推开卧室的门,看着母子两在镜子面前,踱步走过来。   “爹地,你回来了啊,你把悠悠安全送到家了吗?”辰辰一个箭步便冲过去,抱住安子皓的大腿。   “当然。”他宠溺的揉着辰辰的头发,视线却落在宁静身上,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忽然有些挫败。   “吃饭吧。”安子皓将辰辰抱在怀里,径直朝楼下走去。   安子皓和宁静各怀心事,只有辰辰吃的最开心,妈咪说只有强壮的男生才能保护悠悠,所以他要使劲的吃。   吃完饭,辰辰吃的有些撑,便由保姆带去做些简单的健身运动。   客厅中,只剩下宁静和安子皓。   “有话问我吗?”安子皓端着一杯温水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则喝着凉开水。   “悠悠?”终是没有说出口,只得停下来。   “悠悠是我的女儿,是江可馨生的。”安子皓抿了口凉白开,淡淡的说着,仿佛说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般。   “我听辰辰说你带她过来?”五年来,除了那一次,她一次都没有问过关于江可馨的点点滴滴,她忙着照顾孩子,已用了大半个精力。   “恩,今天会安宅看妈,正好她也在,我走的时候忽然抱住我的双腿,我便将她带到这儿来和辰辰玩了一会,如果你不喜欢,我下次便不会带过来。”安子皓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看着她。   五年来,他习惯了一切以她为中心。   “不是的,你误会了。”宁静急切的开口,她哪里会心眼那么小,再说了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女儿出入这里是理所应当的。   安子皓双腿交叠,左腿压在右腿上,手轻放在膝盖处,目光如火的看着她。   “我也想见见悠悠。”她在他这样的视线里,吞咽着唾液,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时间静止了。   ☆、151、要去M市签一份合约   “我也想见见悠悠。”她在他这样的视线里,吞咽着唾液,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时间静止了。   “恩,下次,等你在的时候带过来。”安子皓点了点头,表示应许。   “安子皓,其实你……”   “不是累了吗,洗澡睡吧。”未说完的话,便被打断,像五年里的无数次。   宁静轻轻的摇头,站起身子,手碰到楼梯的扶手,一股凉意袭来,安子皓,你为了我,终究值不值得?   安子皓继续刚才的姿势没有动,头轻轻的靠在沙发后座,闭上眼睛。   时间真的不等人,五年都过去了。   宁静,那句我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你是否会知道?   宁静自从到了香城之后便进入了安氏集团工作,在公司他们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她是策划部小组长,他是集团总裁。   宁静坐在电脑前,手指灵活的敲着企划,黛眉微皱,像是遇到了难解的问题。   “宁组长,经理叫你去下办公室。”经理秘书站在策划部对宁静开口。   “恩,好。”宁静放下手中的工作,转椅向后推动,交叠的双腿放下,尖细的高跟鞋落在地上。   简单的灰色职业装,白色的衬衣领微微外翻,同色系的一步短裙,举手投足都是成熟女人的干练。   “宁组长,经理找你什么事?”八卦的同事一哄而起。   “还没去,我怎么知道。”宁静无辜的摊手,笑了笑。   “我知道,肯定是升组长为总监的,总监的位置空了那么久,组长的能力那么强,是最合适的人选。”策划部的小梅说的眉飞色舞,这还没有拍板的事被她都说成真的了。   “别胡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宁静拉着她的手,小声的说。   “一定是,组长要是当不上总监我就不干了。”男同事都跟着开始起哄,弄得宁静脸都红了。   “好了,好了,你们到底要不要我去经理那了。”宁静不得已打断他们,实在不忍心打扰他们的自嗨,可是也要等到八字写好在说吧。   “快去,快去,我们要party庆祝哦。”小梅一边推着宁静一边嚷嚷。   宁静整理好衣摆,纤细的手指曲起。   扣扣……   “进来。”听见应声,宁静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经理。”   经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面善很凶,但是人却很好,这五年来,宁静在她的手上,跟着学到了不少东西。   “坐。”未抬头,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文件,然后笑了笑,拿起来,递给宁静。   宁静不解,却还是伸手接过。   “是个好消息。”经理倚在身后的转椅上,目光落在宁静的身上。   打开,愣住。   这是一份升职聘用书,简单的几句话写着同事们刚刚说的话题。   她被提升为策划部的总监。   她五年的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   只是,五年,她早已变得成熟稳重,不会像小女孩一般因为一些小事而高兴的欢天喜地。   即便心里冒开了花,但宁静还是稳住脸部的神经,很礼貌的开口,“谢谢经理对我的栽培。”   “不谢,这是你努力的结果,你在我手下五年了,我看着你从一个对于策划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到现在可以领到七人组的策划小组长,你的能力和见解我很欣赏,这是你应得的。”经理面无表情的说着,很少有人即便是夸人,人家也听得不舒服。   “还是谢谢您,五年来,您交给我的东西我一辈子都用不尽。”宁静很认真的抬头看着她,她是知恩图报的人。   “那你现在可以接受这样的挑战吗?”经理扬眉,英姿潇洒,利落的短发梳的整整齐齐的。   “准备好了。”宁静挺着胸脯,像入团宣誓时那般严肃。   “OK,这是你的第一份挑战。”经理从桌子上拿起另一份文件夹。   再次打开,又是愣住了。   这是一份策划案,很大的投资,关于在香城兴建水上公园,只是签约的地点是M市。   “M市?”宁静的心在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手指都曲在一起。   “是的,这只是初步的策划,你带上策划小组,务必要将这个项目拿下,这是一笔大单。”经理深凝着她,虽然是事业型的女强人,却也是细微的发现了宁静不自然的抖了抖唇。   “可以让别人跟进吗?”宁静不自然的开口,牙齿咬着唇瓣,知道这是她升职后的第一笔单,可是M市……   那是个噩梦。   “不可以。”经理的目光很犀利,看着宁静直达内心深处。   “OK。我会尽力。”宁静回答的有一丝犹豫。   “不是尽力,是全力以赴。”经理身子向前倾,锐利的眼眸扫着宁静面上的神色。   “是。”再次回答,声音是压抑后的沉静清冷。   只是签个合同。   只是M市。   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之间早已成为过去。   “出去准备吧,明天出发。”经理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宁静起身。   宁静拿着两个文件夹从经理室出来,同事们立刻将她围住。   “怎么样?”小贾率先开口。   宁静低垂着脑袋不说话,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问题。   小梅一把将她手中的文件夹拽过来,迅速的打开。   “哦,哦,是真的,你看看组长真的升为了总监。”小梅兴奋的指着文件上的升职聘用书。   策划部的同事围住她,个个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他们看过宁静为了一个单子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她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太多,所以总监是名至实归的。   “咦,那下一份是什么?”细心的同时又发现小梅手中有两份文件夹。   “这是策划书。”小梅简单的说着,却在看到投资金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这么大的投资。”   “你明天准备好跟我去出差吧,这份策划书你去复印一份,将这些基本资料熟悉熟悉。”宁静在此时开口,对着小梅说。   “我,要我陪你去,这可是你作为总监的第一个单子啊。”小梅不敢置信,她还是个菜鸟好不好,去了大概只能帮倒忙吧。   “有问题?”宁静眯着眼眸,像极了刚才的经理。   “没有问题。”小梅立马站直身子,一个军礼奉上。   宁静哭笑不得,摇着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同事们开始起哄,说让小梅回来的时候带上纪念品,而宁静却好像远离了他们的世界,那些纷繁再也听不见了。   下班,回到别墅。   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鲜花的味道。   走进,才发现整个别墅装扮的像要过圣诞节一样。   换下鞋子,迈着沉重的脚步朝里走。   “砰砰砰”---   礼炮声响起,她捂住耳朵,诧异的看着周围。   安子皓推着蛋糕,身后跟着链各个如同天使般粉雕玉琢的孩子。   男孩是安辰麟。   女孩是安优璇。   她的儿子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红格子的领带,而安优璇则是简单的白色公主裙,粉色的短袜,配上粉红色的发卡,跟在安子皓的身边,淡淡的笑着,不似儿子的笑,那么张狂。   她忽然很想时间停在这一刻,不管他们四个人是什么样的关系,不管他们心里隔着多少的膈应,只想停在这一刻。   因为,这是五年来,她最幸福的时刻。   “生日快乐。”安子皓沉稳暗哑的嗓音响起后,随即而来的是孩子们稚嫩的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亲爱的妈咪生日快乐……”安辰麟的声音很大,唱起歌来更是嘹亮通透。   宁静站在原地,看着为了她精心准备的家人,眼角泛红。   她是幸福的是不是?   她可以忘记五年前,好好的生活是不是?   “生日快乐,你是不是也要有喜讯跟我们分享。”安子皓放下推车,走到她的面前,温柔的擦去她眼角感动的泪花。   她看着他,他距离她只有十厘米,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所有的表情。   放纵一次吧。   身子靠近他的怀里,手搂着他的腰。   “谢谢你,阿皓。”   多么动情的话,安子皓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她柔软的身子拥进怀里。   幸福的连双手都在颤抖……   安辰麟却老神在在的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堵在了安优璇的眼睛上。   他的手又胖又大,她一点都看不见。   “喂,安辰麟,你放开我啊,我看不见了。”几天的相处后,安优璇性子虽然没有转变,但明显比开始敢说话了。   “不给看,这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安辰麟一手托着她的小脑袋,一手捂住她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要看?”安优璇嘟着嘴,抗议道。   “我是哥哥。”好拽好霸道的理由。   安优璇沉默了,在安辰麟面前,她就是一个弱者,天生的弱者。   “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安优璇有听安子皓提过,他是哥哥,比她大一岁。   “恩,是的。”安辰麟点头,然后又笑了笑。   俊脸贴在安优璇的脑门前,“哥哥是在学习以后怎么抱你。”   一句话,给安优璇说的脸颊红红,更是惊醒了拥抱中的两个大人。   “辰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悠悠?”宁静退离开安子皓的怀抱,责备的看着儿子。   “她太小了。”安辰麟说的理所当然。   “好了,孩子们等很久了,肯定饿了,我们切蛋糕去。”安子皓走进,为安辰麟解围,男孩子比女孩子早成熟是应该的。   宁静一听到孩子们等了很久,便没有在说什么,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餐厅。   “吃蛋糕了,开心吗,悠悠?”安辰麟拉着她的小手,笑吟吟的跟她说。   “开心。”悠悠简单的回答,真的很开心,在安宅,虽然什么都很好,却没有这样的温暖,妈咪很爱她,却总是很忙,奶奶很爱她,却总是很累,爷爷很爱她,却总是很不会表达。   这里不一样,喜欢就可以大声说出来,就像安辰麟一样,他活的太像水里的鱼,自由自在。   “阿姨,我……我没有礼物送给你……这是我画的画,送给阿姨。”悠悠很紧张,还是不能够大声的说话。   宁静很是诧异,低头看着悠悠从身后递过来一张纸。   “哦,安优璇,你过分了哦,居然不跟我说。”安辰麟转过身,看着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女孩,大吼。   “阿姨过生日……”悠悠不敢抬头,安辰麟的声音太大。   “辰辰,你吓坏了悠悠。悠悠,谢谢你,阿姨很喜欢。”宁静看着手中的画,然后又看了看悠悠。   其实四岁的孩子会画什么,只是简单的几朵花,还有几个太阳,但是悠悠的心意,宁静还是很感动,毕竟她们只见过一次面。   安子皓的视线落在悠悠的身上,有些不同于往日。   悠悠又恰好在此时抬起头来,不偏不倚的撞到了安子皓的视线。   脸颊一红,那是表扬的神情,每次妈咪夸她很棒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悠悠心里乐开了花,扬起淡淡的一抹笑容来。   “悠悠走,哥哥给你弄蛋糕。”安辰麟霸道的牵过她的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宁静笑了笑,然后将画收起来,也洗手过来。   安子皓将蜡烛拿下来,拿起塑料刀,将蛋糕切成小块。   第一块给了安辰麟。   第二块给了安优璇。   第三块给了宁静。   最后才给自己一块。   安辰麟迫不及待的拿起小勺便弄了一块奶油,放进嘴巴里,砸吧着嘴,“恩,好甜。”   很少有男孩子会喜欢那么腻的奶油,而偏偏安辰麟就不是一般的小孩。   安优璇比较安静,拿起小勺,弄了一小块奶油,刚想放进嘴巴里。   安辰麟手却是伸了过来,连带着他刚才用过的勺子。   “悠悠,吃这个。”   “我有。”安优璇举着自己手中的勺子,示意他。   “不行,吃哥哥这个,哥哥这个超好吃。”安辰麟又把手向前伸了伸,勺子堵在她嘴巴处。   宁静有些无语,这不是一个蛋糕吗,奶油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恩。”安优璇点下头,然后慢慢的张开嘴巴,将奶油吃进肚子里。   “怎么样,是不是哥哥给的好吃?”安辰麟献宝是的,脑袋隔在她的肩膀上,高兴极了。   “恩。”安优璇又是点下头。   “真乖。”安辰麟赞赏的拍了下安优璇的肩膀,笑吟吟的坐直身子。   宁静和安子皓相视无言,都觉得应该给儿子上一节人生课。   ☆、152、多了一个投资商?   九点五十分。   江可馨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前,坐在车里等待着。   十点,安子皓牵着悠悠的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宁静和安辰麟。   在看见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安子皓的眉皱起。   他记得是打电话给司机的,怎么是她来接悠悠。   江可馨看着他们出来,便打开车门下车。   “妈咪。”安优璇在看见江可馨出现的时候,小脸上绽放着甜甜的微笑。   “恩。”江可馨伸出手,接过安子皓手中的悠悠。   她的手太快想接住,他的手又太快想要离开。   都是极快的速度,却显得慌乱,不经意间……   江可馨的手指尖从安子皓的手背擦过,冰凉冰凉……   安子皓蹙眉,这不是六月的天,这女人身体这么不好,怎么照顾悠悠。   “谢谢你们。”江可馨优雅的笑着,很是礼貌。   对于她来说,安子皓无非只是孩子的父亲而已,他这几日对于悠悠的照顾,她也有听说,所以道谢是应该的。   安子皓站在宁静的身边,没有回答,面无波动。   倒是宁静开了口,“孩子晚上吃了太多的奶油,要给她喝些蜂蜜茶润润肠,不然会不好入睡。”   江可馨诧异的看着宁静,然后点了点头。   “我们回去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子皓开口。   江可馨的手指不自然的抖了下,那上面还有他刚才留下的温度。   滚烫。   可是为何出口的话却如此冰冷。   他是有多不待见她,催着回去。   “司机临时有事,所以我来接悠悠,现在便不打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本能的以为安子皓讨厌看到她,毕竟那件事发生后,她们真的四年没有见过面。   “恩。”安子皓点下头,然后拥着宁静的肩膀,牵着辰辰离开。   “悠悠,你要记得想哥哥。”辰辰对着悠悠做着摆手的动作,同时下着指令。   悠悠点了下头,挥着手,跟他们告别。   车上。   “吃蛋糕了?”江可馨将女儿的安全带扣好,摸着她的头,一脸宠爱。   “恩,今天是阿姨的生日,爹地带我和辰辰去买的蛋糕,然后一起给阿姨过生日的。”在妈咪面前,她的话多了起来。   江可馨的手扣在安全带上,不动。   是她的生日。   呵呵,那个还顶着她未婚夫头衔的男人为别的女人庆祝生日。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眼角泛红,看着女儿,她明明应该是个公主,却因为有她这个妈咪,所以……   长长的眼睫毛煽动下,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里面一片清明,方才的激动完全消失。   “悠悠玩的开心吗?”   “恩,好开心呢。”悠悠扬起头,回答的脆生生的。   她是开心的,因为爹地施舍的那点父爱吗?   “好了,回家了。”江可馨启动车子,慢慢的倒出去。   安辰麟吃的很凶,衣服上沾了很多的奶油,宁静带着他先去洗澡,安子皓一个人去了书房。   半小时之后,书房的门被打开。   叶致远坐在椅子上,没有开电脑,没有办公,像是只为了等待她的到来。   宁静将手中的温开水放下,然后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   “润肠的?”安子皓挑眉。   “润喉的。”宁静笑了笑,他又不是小孩子。   “是你需要润喉吧?”叶致远看着面前的茶,然后又看着她,似有所指。   “什么?”宁静不解的看着他。   “五年的相处,我早已熟知你的一切,从进门开始,你的脸上就写着纠结,说吧,遇见了什么事?”安子皓抿了口温水,温润的嗓音缓缓道来。   “如你所料,我被升为策划部的总监。”宁静开口。   “你所纠结的不是这件事。”安子皓笃定的开口,她的能力早已可以生日总监一职。   “明天公司派我去签一份策划书,地点是M市。”宁静平静的开口,没有隐瞒。   “M市?”安子皓皱眉,身子一跃而起,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手中遗失一般。   他很少着急,却总是为了宁静的事着急。   “恩,这是我上任的第一个案子。”宁静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比他矮上许多,只能够看见他的胸口。   “要我插手吗?”他的手按在桌子上,看着她的侧脸。   “不要,我已经接受了,而且只是去签一份合约,没有什么。”宁静立刻阻止,五年来,她一直都没有接受过他工作上的帮助,此刻也不会。   “也好,能够面对过去才能够面对未来。”安子皓却转换了态度,不似刚才那般阻止。   “恩。”宁静忽然走到他的面前,手轻轻的拉过他的手,美丽的笑容绽放在嘴角。   “刚才我看见了我未来的幸福。”   一句简单的话,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精致的语言,没有动情的表达方式。   他却听得眼角开始泛红,激动的一把拉过她,头抵在她的发间,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开口的声音却无法连贯起来,“我…会努力的。”   “呵呵。”宁静笑着,眼里也满是幸福的光芒。   -------------------------------------------------------------------------------   澡已经洗好,宁静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五年了,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们之间没有一次提及过M市,似乎那些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只是,故意的无视,却还是无法阻止心里的涟漪。   M市……   一个阔别了五年的字眼。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已经五年多了。   时间排的太满,刚开始是忙着适应,后来是忙着照顾辰辰,再后来是忙着工作。   不是没有想起过,只是每次都被自己硬压下去。   以为时间长了便会忘记了。   可是,为何记忆只要开了闸,便会汹涌而出。   原来,她清楚的记得之前的事情。   原来,忘记只是骗了自己,偏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回M市的关系,今夜想的特别多。明天一早的飞机,现在已经深夜,却还是没有睡意。   过去的一幕幕纷纷的涌进大脑,像是在播放的电影一般脑中闪过……   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坐起身子,看着上面的发件人。   安子皓。   “阿静,如果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一百步,那么你只需要向我走一步便好,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   很熟悉的网络语言,却也是被感动了。   他们之间何止一百步的距离,刚才那一瞬间的情动已然消失,她记起江可馨优雅的笑,那样的女人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吧。   第二道短信传来。   “江可馨是指腹为婚,没有我的同意,而且我也不会同意。”   一句话,扫清她心里的障碍。   宁静没有回,就让他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吧。   次日,宁静在安子皓和安辰麟殷切舍不得目光下,带着助手小梅走进了机场大厅。   五年里,M市的变化很大,很多以前的建筑都拆掉了,还是有些可以看得到的熟悉。   “总监,这是你的家乡?”小梅望着窗外,兴高采烈的大叫着。   “恩。”宁静点下头,没有过多的表情。   “那么美,为何要离开?”小梅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看见已经白了脸色的宁静。   为何要离开?   宁静也问着自己,然后笑了笑。   “如果不离开这里,怎么会遇见你。”   ……  ……   小梅石化了,被这样的网络语言击的浑身不能动。   “哈哈。”宁静大笑起来,刚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入驻的是公司事先安排好的酒店,签约时间是明天,只要明天签完合同便可以离开。   宁静洗了澡,然后拿出笔电,仔细的核对明天的合同,确保万无一失。   拿起手边的电话,拨出。   “喂,总监大人。”小梅很显然是在睡觉,声音都是慵懒的。   “小梅,打电话给投资商确认下明天相约的地点,防止有什么漏洞,还有订两张明天下午回去的机票。”宁静将手机夹在耳朵处,手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好。”小梅立刻打败了瞌睡虫,坐直身子。   下床,泡了杯咖啡,抿了一口,略带苦涩,然后又放下。   不能喝,在这里绝对不能喝,不然本来就失眠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十分钟后,小梅的电话打来。   “喂,总监,不好了?”小梅拿起电话,在手机里嚷嚷。   “怎么了?”五年的为人处事,她早已沉稳住年轻时候的急性子,耐心也比以前好上许多。   “我干才打电话给周董,他跟我说因为项目太大,需要的启动资金很多,所以他们临时邀请了一位新的投资人,他目前只愿意投资百分之十,周董说要我们竭尽全力,让新的投资人投资百分之三十,不然项目无法启动。”小梅大气都不敢喘,这可怎么办。   “新的投资人,百分之三十,那是一笔很大的资金,他们事先不是已经谈好了吗?”宁静靠在椅背上,眉头打结。   “不知道,而且周董还说,因为投资人的时间关系,将签约时间改到后天下午三点。”   “什么。”宁静不淡定起来,明明约定好的事,怎么出尔反尔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被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敢面对这里,多待一天,对宁静来说便是一种煎熬。   “是的,没有错,我听得很清楚。”小梅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了。”   宁静放下电话,然后又立刻给王董去了电话,结果得到的却是一样的消息。   心开始不安……   ---------呵呵,大家都猜到了新加的有钱的投资人是谁了吧,猜到了吗?猜不到就算了哦。闪人,码字去。---------   第二天一早便醒来,精神奕奕的洗澡,换衣,化妆。   等做完一切,才惊觉今天不是签约的日子。   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呆坐在化妆镜前,心想小梅那个臭丫头肯定在睡懒觉。   拿起包,离开。   五年没有回来,这里确实改变了不少。   坐在出租车上,宁静看着窗外闪过的似熟悉似陌生的景象,心开始激动。   车子在一处小区外停下,宁静付了钱,便嘱咐司机在这里等她一会儿。   小区还是和原来的一样,早起的人们都陆续的锻炼回来,开始回家准备早餐。   熟悉的路走在脚下,宁静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五年了,爸爸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不是个好女儿,太自私,当年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完全没有想到爸爸以后会怎么样?   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她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脚步顿住,宁静看见了那熟悉的小卖部前,父亲佝偻的身子推出冰箱,现在是夏天,是冰激凌最好卖的时候。   手紧紧的捂住嘴巴,躲在墙角,眼角升起一层水雾。   身体颤抖着,孱弱的声音从嘴角发出,“爸爸……”   老人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呼喊一般,慢慢的转过身来。   只是,他毕竟年岁大了,而宁静又快速的躲了起来,老人便没有看见。   失望的视线扫荡着小区的周围,哪里有宁静的身影。   他的静儿……   “爸,吃饭了。”宁馨从屋里面出来,将冰箱摆好,然后扶着爸爸的手臂朝屋里走去。   视线模糊中,宁静看到宁父满足的笑了笑。   宁馨。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   手拿下,泪水流了满脸,爸爸,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吧。   幸好,还有宁馨。   幸好,还有她们陪着爸爸。   宁静现在看到爸爸的幸福,小时候受过的苦又算的了什么,她最大的心愿不就是爸爸在老年的时候,身边可以有个搀扶的人吗?   她不是个好女儿,五年都没有回来过一次。   重新回到车里,宁静报了个地址。   车子重新停下,宁静抱着手中的鲜花和祭拜的东西下车。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妈妈的墓碑。   跪下,将手中的花放下,拿出手帕,擦着墓碑上妈妈的脸。   “妈,您的不孝女儿回来了,您是不是怪我这么长时间没有来看您……”泪顺着尖尖的下巴滑落,滴落在光滑的石板上,发出吧嗒的声音。   “妈,爸爸过得很好,我也很好,而且我生了个儿子,您有外孙了,下次要是回来,我带他来给您磕头。”宁静哽咽的说着,痛恨着自己。   风轻轻的吹过,墓地的风有些凉。   宁静抖了抖肩膀,靠在墓碑上。   “妈,我该答应阿皓吗?”像个小女孩跟着母亲诉说着学校里谁又塞小纸条给她的事情,只是语气里却有很多的无奈。   安子皓的感情她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轻轻的摇了摇头,手指抚摸着母亲的脸,“妈,我不该拿这些事来烦你。”   又一阵风吹来,吹过耳畔,有些痒痒的。   “妈,请您保佑爸爸,幸福健康,保佑辰辰,快乐的长大,也保佑下我吧,保佑我能做出人生最正确的选择来。”她双手合十,跪在母亲的墓碑前,虔诚的祈祷。   再次回到车上,接到了小梅的电话,她谎称是出来买早点了,马上就回去。   车子在酒店前面的路口停下来,宁静想要买些早点回去。   重新走在M市的路上,边走边看路两边,很多的矮层住宅小区被高层取代,其实,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买了些早点,想着那丫头似乎是饿了吧,所以便加快了脚步。   黑色的车内,依依坐在副驾驶,叶致远安然的开着车。   五年过去了,依依已经是个十岁的小丫头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爹地,今天为什么不让妈咪跟着来?”依依一身运动服,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而安子皓是和她同款的运动服。   今天是依依学校校运会的日子,老师规定要带家长来,只是他却没有通知沈小爱。   “妈咪身体不好,这种劳累的活动有爹地就行了,你知道的,爹地身体那么强壮。”虽然依依已经长大,但叶致远还是习惯性的将依依看成小孩子。   车子在前面的路口拐弯,叶致远打着方向盘,视线却不偏不倚落在窗外的那抹身影上。   长发及腰,烫成大卷,简单的扎成马尾,黑色的职业套装,手中提着早点。   是谁?   叶致远呼吸一紧,那个消失了五年的人,会是她吗?   车子不由的放慢,想要在看清楚些,却是看不见了。   不会,绝对不会。   车子继续行驶,并未因为那抹身影而有所触动。   回到房间,敲了隔壁的房门,叫上小梅过来吃早点。   “恩,好好吃。”小梅咬了一口牛肉煎包,嘴巴里充的满满的,却还不忘记称赞。   “慢点吃。”宁静将手中的黑米粥递过去。   “恩,吃完你要带我逛逛哦。”小梅吞下牛肉煎包,喝了口黑米粥,说道。   “去哪里逛?”宁静不想出去,在这里她不想活动的太多。   “难道你忘记了临走的时候大家都叫我带礼物回去的吗,要是不带,你认为我还能回去吗,亲爱的总监大人?”小梅仰着脑袋,像极了可怜的哈巴狗。   “恩,知道了。”宁静拗不过她,再加上同事们对她真的不错,所以她理应带些礼物回去。   M市那么大,遇见的几率应该很小很小的。   再说了,遇见又如何,五年了,他肯定和沈小爱修成正果了,她可没有忘记五年前,他们爱的你死我活的。   次日,宁静带着小梅准时出现在约好的地址---爱居上酒店。   几个投资商都没有到,她们便坐下来等,这时候打电话催很显然是不好。   不一会儿,房间外开始传来说话声,门被打开。   宁静和小梅礼貌的站起来,小梅立刻向前,“王董,周董,李董你们好,这是我们公司策划部的总监,这次的案子全全有她负责。”   “呵呵,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总监,不简单啊。”王董笑着,伸出手, 与宁静握手,满眼的赞赏。   这年头,女人有自己的事业,不简单啊。   “承蒙王董夸赞,我真是担待不起啊。”宁静微笑着,递出自己的手。   “宁总监如此谦虚啊。”身后的李董也跟着附和起来,眼神落在宁静的身上,李董是个色胚子,虽然有钱,但是花名在外,宁静早已做过调查。   不过面子还是要给的,宁静伸出手,一一与李董和周董握手。   一行人就座,宁静开始吩咐小梅倒茶。   “宁总监,从香城赶来,真是辛苦了。”周董点燃手中的香烟,开口。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的。”宁静不卑不亢,礼貌有礼。   “宁总监真是个好苗子啊,我的公司就缺这样的得力人才啊。”李董眯着眼睛盯着宁静的胸部,然后对身边的王董说道。   “呵呵,可惜啊,只有一个宁总监,你问问人家愿不愿跳槽啊?”王董跟着附和着。   “承蒙李董赏识,只是我在香城有自己的家庭。”她微笑着,说话很是客气。   “啊,宁总监年纪轻轻的,居然成家了,真是相当的可惜啊。”李董手落在王董的手背上,那脸上是错失一块好玉的心痛。   “王董,李董,周董,我们先看下策划书。”年纪站起身子,将手中的文件袋打开。   “不急,不急,我们还在等人。”王董挥手,示意她坐下。   “等人?”宁静一直微笑着,停下手中的动作。   “是的,在等我们最大的救星啊。”周董接着说道,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王董的,他接起,然后报了包间的房号。   “大金主来了。”声音都高昂起来,随即三人都站起身来,朝门边走去。   宁静跟小梅也跟着起身,一起朝门口的方向去。   门这时从外面打开,叶致远走在前面,陈庆跟在后面,蹭亮的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形成一道光亮,直刺得宁静睁不开眼睛来。   “叶总,幸会,幸会。”为首的李董一个箭步冲上去,哈巴狗的姿态尽显。   叶总。   叶。   宁静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心下一紧。   百家姓那么多的姓,为何偏偏姓这个。   “闻名不如一见啊,叶总真是一表人才啊。”王董也伸出自己的手。   叶致远一一握过之后,准备收回手之际,却听到王董的话。   “宁总监,快过来,这是我们这次策划案的关键人物啊。”   宁静只得迈着步子朝门边走去,李董和周董退去了些,让出一条路来,可以清楚的看见来人是谁。   那气息怎么会如此熟悉?   宁静站定,本能的伸出自己的手。   叶致远眼中有些怔楞,压下胸口的那股沉闷,视线定格不动,只是盯着她的脸庞,那张熟悉却又好似陌生的面容,就这样忽然出现了。   “你好,叶总,我是香城安氏策划部的宁静。”她一出口,时间便似凝住了。   叶致远盯着她,比五年前更漂亮了,秀挺的鼻梁,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白希的脸庞,挺立的双胸,盈盈一握的细腰……   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涌入了脑海,干涸的内心忽然之间被阳光重重的拨开,然后照进那心底最黑暗的地方来。   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好,宁总监。”他随着他们一样这样叫着她,宁总监,呵,他想笑,却始终都没有笑。   宁静的手像是被电到般,下一秒便要抽回,而叶致远却握的更紧了。   然后看着身边的周董,皱眉道,“不能只顾着男人们的感受啊,空调打那么低,你看,宁总监的手那么冰凉。”   ☆、153、名字怎么没改   然后看着身边的周董,皱眉道,“不能只顾着男人们的感受啊,空调打那么低,你看,宁总监的手那么冰凉。”   一句简单的话,宁静心中有了一丝跌宕。   看似来自于陌生人之间的关心,却只有当事人明白各中滋味。   被叶总这么一说,周董、王董立即围过来,对宁静嘘寒问暖。   “真是大意了,我们这几个大老粗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叶总周到啊。”周董的视线落在叶致远和宁静相握的手中,缜密的心思想参透二人之间的关系。   叶致远却在此时收回了手,转手插在口袋里,微笑道,“入座吧。”   大家纷纷入座,叶致远走在东面,身边是周董和李董,王董挨着李董坐,而宁静隔着一个位置坐在周董旁边,小梅挨着宁静坐。   “宁总监,叶总还没来得及看策划案,不如你现在给我们讲解下,我们都好全面了解。”周董抿了口茶,看了腕上的表开口。   宁静微笑着,站起身,“ 好的。”   宁静这次的到来,就是为了这个策划案,所以此刻即便自己在见到叶致远之后是如此的慌张,她依然要拿出自己的专业水准来。   这里没有幻灯片,宁静只好每人发一份策划书,然后站起身像老师给学生讲解般。   偌大的总统套房内,安静而无声,只有那轻柔的女声响起,充斥在他的耳畔。   雕花木椅上,叶致远坐在其中,泰然自若,不疾不徐,手中的策划书一页都没有翻开。   一双眼睛好似被定住了,再也无法动作。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只是瞧着她。   五年了,她就这样赫然出现,他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一瞬也不能。   叶致远的双眼,注视着她整个人,挽起在身后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灵动的大眼睛注视着文件,纤细的手指在空中笔画着蓝图。   什么时候她成长为这样能干的一面,又是什么时候她可以坦然自若的跟这样一群老板相处,他不知道。   五年里,她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而此刻,他只知道她的笑容,是生动的,鲜活的。   她就在他的眼前。   她正对着他说话。   她甚至是,还对着他笑。   刚才握过她的手一直放在裤兜里,紧紧的蜷着,似是要保留那抹属于她的温度。   因为,只有那温度,叶致远才会鲜明的感觉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她真的还活着。   忽然,一道手臂伸过来,那是隔壁的周董,殷勤的点着打火机,随着的还有一根香烟。   却在快要接起的那刻看见对面的小女人轻皱着的眉毛,接起的手立刻改了个方向,推了出去。   周董差异的看了眼叶致远,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香烟熄灭,虽然很快的熄灭,但还是留下来轻微的烟熏味。   正在演讲的宁静,嘴巴一张一合间,吸进了不少的烟味,被呛得也是难受,但却极力的忍着。   半小时的解说,有条不紊,思路更是清晰敏捷,叶致远觉得要是给她一间会议室,配上投影仪,她将会演说的更加精彩。   “叶总,周董,王董,李董,这是昨晚上我重新修订后的策划,跟之前有些略微不一样,您们看还有什么问题吗?”宁静抬头望向了坐在对面的四个人,自信的笑容绽在嘴角。   是的,昨天晚上她临时决定改了策划案,虽然在这里设备赶不上公司里,但她势在必得,只是没有想到投资人居然是叶致远而已。   “叶总,您看呢?”李董哈巴狗是的看着叶致远,眼神里闪着光,贪婪的光。   叶致远面前的文件依然没有打开,他的手指曲起,轻轻的敲在文件袋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宁静也是屏息等待,她自然是知道的这个案子决定权在叶致远手中。   “我想问下宁总监做这个策划案需要多久?”叶致远微笑着问她。   “一个月。”她说的是实话,投资规模太大,她们必须谨慎。   “那完成呢?”他又是逼问,言语间是普通的询问。   “五年。”宁静在他的逼视下,还是有一丝的紧张。   “五年?”叶致远重复着宁静的话,然后若有所思。   其他三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叶致远,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可是他们的金主啊,他们当初也只是脑袋发热啊,现在如果叶致远不投资,那么他们前期的资金将会打水漂,一去无回啊。   叶致远抿了口茶,然后缓缓的开口,“宁总监的演说很精彩,方方面面,俱俱应道,所以我决定……”   他故意顿了下,视线落在她身上。   宁静也抬起头来,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像是轮回了千百年,我的眼中依然有你的影子。   最终还是宁静先移开了视线,叶致远阴鸷的目光看着她,“我决定投资百分之八十的资金,占有绝对控股权,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你们可以平分,亦或是你们一分都不用投,我可以注入百分之百。”   他自信的声音响在宁静的耳畔,心似乎跟着他的话一起跳动。   话落。   席间响起了掌声,来自三个男人。   “叶总,您真是……”周董忽然发现词穷了,找不到话来称赞叶致远。   李董恼火的看了眼周董,“叶总,能够跟您一起投资是我们的荣幸。”   三个人都比叶致远要年长一些,但在叶致远财大气粗面前,他们还是谦卑的如同晚辈。   “哪里的话,还是要互相帮助,一起创业。”叶致远说的很谦虚。   “哈哈哈哈……对,一起创业。”王董跟着附和着,高兴的尾音都轻飘飘的。   宁静也是高兴的,毕竟案子定了下来,只是为何心中会有朵化不开的愁云呢?   “那既然定了下来,不如我们现在就将合同签了吧。”小梅站起身,趁热打铁,只怕这大鱼跑掉。   叶致远微笑的脸顿住,一时没有开口。   李董却是开口了,“你个小丫头啊,不要怕贼惦记,既然叶总说了签你们家就不会食言的,你们这是怀疑叶总的实力吗?”   “哦,不不不,不是的,只是我们订了五点的飞机票回去。”小梅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想也没想的就将话说了出来,宁静想要阻止也晚了。   叶致远的心被小梅的话激起千层浪,深邃的双眸看着宁静。   她刚回来又要走?   又或者说如果没有这个策划案,她是不会回来的。   呵呵?   他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五年了,她不仅长大了,能力强了,连心也狠了。   他敢肯定,五年里她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   又或者是五年里她甚至一次都没有想起过他。   放在兜里的手曲紧,那掌心的温度开始发烫,像是热水要灼伤皮肤。   “明天上午十点,宁总监到致远传媒来签合同,现在已然到了用餐的时间。”叶致远盯着她,目光没有丝毫的感情,像是对待一个合作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宁静再说离开已不合适。   接下来便是用餐的时间,安居上是出了名的昂贵,但是环境也是一流的。   点了一桌子的菜,就着刚才的座位,期间寒暄攀谈,自然十分融洽。   宁静吃的很少,毕竟跟叶致远在一起,她无法平静的用餐,他的存在感太强。   倒是小梅一个劲的吃,她从未来过这里,所以很是新鲜,什么都要尝尝。   晚餐完毕,一伙人起哄说吃的太多了要去释放下。   有人提议去K歌,有人提议去酒吧。   最终叶致远说去顾盛霆的健身房,然后一行人离开。   商务轿车内,叶致远和周董坐在前排,中间一排是宁静和小梅,最后面是李董和王董。   车厢内很静,或许是酒足饭饱后,想要休息下。   宁静的手扣着膝盖,脸一直侧偏,看着窗外。   尽管刻意压制,却还是惊起了波浪,而且再也压不住。   五年了,她从未想过他们会这样的相逢。   五年了,好快,他们分开都五年了。   车子停在了健身房外,一行人下车前往。   大家提议打网球,宁静没有兴致,借口说累了,想要留在休息室,而周董、王董和李董兴致很高,到叶致远的时候,他只是轻轻的摇头,说刚才酒喝得有点多,这会头有点疼。   宁静听到他的回答,真想一巴掌呼死自己,早知道去打网球了。   这不,一行人离去,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谁都没有说话。   静的吓人。   宁静紧张的连呼吸都慢了一拍,双腿紧紧的靠在一起。   “怎么名字没有改?”叶致远突然出声,目光逼视她。   “什么?”宁静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装的一副不认识的样子,那为什么不做个彻底,连名字也改了,在说个我不是你认识的人,自此推干净啊。”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涔涔的薄意。   宁静的后背冒上一层冷汗,明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是她的谁,却还是无休止的紧张。   吸气,吐气。   闭上眼睛,再睁开。   目光中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笑着开口,“叶总,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看,一副陌生到不能在陌生的话语。   闻言。   叶致远却笑了,笑的妩媚众生。   笑的宁静后背压下去的冷汗再次冒出来……   ☆、154、宁静,你装不熟的样子很欠揍   闻言。   叶致远却笑了,笑的妩媚众生。   笑的宁静后背压下去的冷汗再次冒出来……   然后,他收起嘴角的笑,看着宁静,一字一句的开口,“宁静,你装不熟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宁静错愕的看着他,像看着个神经病,他们之间早已没有关系了,何来的装不熟。   “叶总,说什么我听不懂。”宁静也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叶致远还想要说什么,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只觉得一个身影从眼前飞过,直接靠在了宁静的身边。   他看着她身边突然多出的一团,很是郁闷。   那么紧的距离,他们靠在一起。   “总监,我快要累死了,女人果然不能跟男人一起运动,会死人的。”小梅靠在她的肩头,气喘吁吁的说着。   宁静揽住她的肩,轻拍着她的后背,“休息下就好了,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恩,好渴。”小梅猛烈的点头。   宁静弯身起来,给小梅倒了杯水,小梅头靠在沙发背上,软哒哒的。   宁静将她拉起,水杯递到她的嘴边。   她张口,咕咚咕咚的喝着。   叶致远就这样的看着,看着她对待同事温柔至极的样子,对待他时却像看见了哄睡猛兽,竖起浑身的刺来。   后来,眼前的景象被冲散,一股男人的臭汗味袭来。   最终,大家分散,叶致远是司机过来接的,而其余三人坐上来时的商务车。   宁静和小梅没有坐来时的车,自己打车回的酒店。   次日早上,算着时间差不多,宁静和小梅九点钟的时候从下榻的酒店赶去致远传媒。   一路进去,宁静才发现,如今的致远传媒已然和五年前大不相同,公司的大楼已经整修过了,焕然一新。   搭乘电梯往上而去,宁静的心里还有一些纠结,会不会遇见以前曾经共事过的同事,虽然她以前只在这里呆了很短的时间。   不过,很显然是多虑了,五年了,职员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人,早已经是一张张崭新的面孔。   “你好,我请问下顾雨桐的办公室在哪里?”宁静出了电梯,看见一个致远的员工,礼貌的开口询问。   五年前,那一天从医院跑出来,打了几遍顾雨桐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后来又是流产,又是离开,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所以,她根本就忘记了联系不上顾雨桐的事情。   “顾雨桐?谁啊?”对方不解,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就是总经办的秘书,没有这个人吗?”宁静再次确认,她记得当时顾雨桐就是在这层的。   “对不起,我没有听过这个人,而且我就是总经办的,里面没有这人。”对方很确定的样子,宁静有些不相信,皱着眉头。   而此时,叶致远在会议室里等待着,从早上九点就在这里,结果现在都十点十分了,那女人还是没有出现,她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五年前,不就是吗?   他只是去上个班,结果回家,老婆便跑了。   手指曲紧,紧绷着脸。   十点二十分的时候,他即将要破门而出的时候,会议室的双开门被打开,外面的日光灯照在入口处,分明的映出了女人纤细的身影。   叶致远嘴角不自禁的放松下来,刚才的怒气也一并消失。   “叶致远,你把顾雨桐弄到哪里去了?”   叶致远扬起的嘴角收起,阴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很好,终于不再装不熟了。   “当然在她该在的地方。”叶致远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偌大的会议室里竟有一丝的回音。   宁静拿着手中的文件朝前走,而身后的陈庆却先一步将会议室的门关上,直接将准备进去的小梅而堵在了外面。   “你干嘛,我还没有进去呢?”小梅很生气,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木鱼。   “对不起,叶总只想和宁总监一个人签合同,你去休息室坐一会,等好了,我会叫你的。”陈庆温声开口,双手交叉在衣前。   “什么意思,你们叶总想要干嘛,我是宁总监的秘书,我一定要进去。”小梅不管,手伸出便要推门。   陈庆直接大手一捞,从她的腋下穿过,便将她给提了起来。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小梅大惊失色,对陈庆拳打脚踢。   陈庆一口气将她扔在休息室,随即落下一句话,“好好休息。”   门碰的一声被关上。   小梅红着脸跑去开门,去发现根本打不开。   气愤的对着门踢了几脚,回头的时候看见了休息室的茶几上,准备了一堆招待客人的点心、茶水,嘴角泛起冷笑,原来是准备好的。   她现在好担心,担心宁总监一个人怎么面对那个总裁。   拿起电话,拨给宁静。   响了几秒钟,被挂断。   隔壁的会议室。   宁静看着叶致远挂断她的电话,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凭什么挂我的电话?”   叶致远直接将电话关机,然后放进了身边的抽屉里。   抬眸,看着她。   昨天太过突然,他都没有好好的看着她。   “叶致远,如果你不想和我们签合同就直接说,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五年来修炼的好脾气,好耐心全部消散,对上叶致远的是,发红的双眸。   “宁总监,这就是你迟到了二十分钟后应该说的话?”叶致远蹙眉微微不悦。   宁静眼中聚拢的光芒有一丝涣散,因为太过、突然,因为太过没有预料,他竟然一下又将两人的关系恢复到之前的陌生。   也好,陌生就陌生。   宁静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对面,一身OL经典黑色套装,恰好得体,头发不似昨天的垂下,而是挽起,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来,是职业女性的成熟美丽。   宁静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   然后,微笑,和他四目相对,不疾不徐的开口,“叶总,您好。”   她淡然的笑着,很是从容自然,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亦如他们五年前的纠缠一并不在,可他心里一拧。   谁给她的权利?   “你好,宁总监。” 叶致远那张俊容上也敛下其他的情绪,一贯的冰冷,却也温雅风度。   “叶总,昨天的策划书你已经看过,请问今天我们是否可以把合同签了?”宁静依然笑着,站在他的面前,像是对待空气一般。   “宁总监,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签约时间是上午十点,我这人一向守时,现在已是十点半,已然没有签合同的心情了。”他说的极致可惜,好似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宁静握紧身侧的手,呼吸平复,随即开口道,“叶总,抱歉我来迟了。”   她没有说她早已到了,只是在楼下磨叽了好久。   她没有说她不敢进来,因为一旦打开那扇门记忆便会汹涌而来。   她没有说她踌躇犹豫的原因只是不敢面对他……   简单的一句道歉,她说的很慢很慢。   五年了,他们之间依然是这样。   他依如五年前那般高高在上,她依如五年前那般自卑胆小。   岁月似乎没有改变他们,但又好似一切都变了。   那是她是他的妻。   而现在,她是别人的宁总监。   “有些事情只能够在那一时那一刻发生,过了一秒都不可以了。”叶致远瞧向她,缓缓的开口。   “叶总,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她低下头,声音带着丝颤抖。   叶致远不解的看着她,谁说没有变?   她已经是宁总监了,她可以为了一个策划案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可以为了谈成一笔生意而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昨日她明明不想留下来吃饭,不想去健身房,却一次都没有拒绝。   叶致远的眉头忽然蹙起了,深邃的眸打量着她。   她变了,不在温柔倔强。   “回去吧,合同我不会签的。”他不在顾及她讨厌的烟味,点了支烟,静静抽着。   忽然的沉默,唯有那烟草渐渐飘散开来。   “为什么?”宁静抬起头,看着他。   “不为什么,就是不会签。”他淡淡说道,猛然吸了一口烟,烟味窜进肺中,很是浓烈。   宁静一下说不出话来,他凭什么可以这样,耍人玩很开心吗?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想要不签,那为什么要给她们希望,让他们傻傻的沉浸在谎言的喜悦里,最后却是给了致命的一击。   “叶致远,你言而无信。”宁静再也顾不上之前的关系,破碎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   委屈,五年来独自抚养孩子的委屈,以泪洗面的委屈,看不见亲人在异乡漂泊,无数个困难一个人煎熬的委屈一拥而上,冲涨着她的大脑,不管不顾的对着他宣泄而出。   五年过去了,她本应该忘记的,可为何他却如此咄咄相逼,为何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你明明是我的妻子,不是也不辞而别了吗,宁静,你说说我们之间究竟是谁言而无信?”叶致远侧着头,漆黑的眸光射向她,冷不防的话语,撕开他们隐忍多时的平静。   宁静一下说不出话来,仿佛在刹那之间,时光都流转到过去,那样直接的,撕裂谁的心。   “我们离婚了,我有留下离婚协议书。”她的声音轻了几分,低下的头颅下是红肿的双眼和用力逼退的水雾。   ☆、155、陪我睡一晚   “我们离婚了,我有留下离婚协议书。”她的声音轻了几分,低下的头颅下是红肿的双眼和用力逼退的水雾。   “对哦,你不是不告而别,你是留书出走的。”叶致远有片刻的恍然,记起那日回去后看到的空空房间和那压在镜子下的离婚协议书,那赫然醒目的两个字,温柔却带着尖锐的刀尖,直接刺进心脏处疼到连呼吸都困难。   他当时以为她是在任性的耍着小脾气,毕竟他让她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的确,她有时候真的很任性。   任性到听不见他任何的话语。   可是,那次却是真的。   暗夜在M市搜索了一个月,依然没有找到她的行踪。   而她显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同一天,她几乎订了当天所有的飞机票。   所以,那日的飞机上都有可能出现她的踪影。   那么多的城市,他要如何去找。   一个月后,他禁止所有人在找她。   “要走就走的干净,为何还要再回来?”叶致远的声音充满厌恶,像是看见不喜的东西。   宁静心里升起一股惆怅,她不知道为何听着他如此讨厌的话还能笑得出来,在这个时刻,却只能话说着那一句,“对不起,我回来打扰到你了。”   她明白,他现在已经和沈小爱过着幸福快乐童话般的生活,她这样的出现只会徒增大家的伤感而已。   想了想,她又是立刻道,“叶总,麻烦你签署下合同,只要合同签署完毕我立刻回去,以后我发誓绝对不在回来,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我全部都会交给别人来做,至此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您的视野里。”   她说的斩钉截铁,手心被指甲刺伤,但还是倔强的说完。   叶致远眯着眼眸看着身边的女人,竖起满身刺的她真的是讨厌至极。   这么快的就想要逃离,又一次想要彻底的和他划清界限,这也要他叶致远同意才可以吧。   然后,叶致远轻轻的笑了。   五年前,就很少见他笑,但往往他一笑准没好事,非得往死里折磨她不可,所以现在看着他唇畔的笑容,她的心又开始没底。   叶致远抬腕看了一眼表,然后抬眼不着痕迹的扫过宁静的脸颊,“抱歉,我接下来约了人,今天恐怕不能签约了。”   他说的诚恳至极,真的好像有天大的事情般。   宁静才不会相信他的话,想要开口,叶致远却直接掠过她,走向了门边。   “喂……”宁静追出来的时候,叶致远已经坐进了电梯。   “叶致远,你个王八蛋……”宁静对着紧闭的电梯门大骂,气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又赶紧坐着下一班电梯下去。   身后的陈庆不着痕迹的将手机收起,刚才的那一幕要是被少爷看到,不知道会不会很有趣。   宁静追出大厅的时候,便看见叶致远的车子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   刷的那一下,差点撞到她。   “叶致远,你瞎了吗?看不到我站在这里吗?”五年来累积的修养、优雅,此刻全部没有了。   她不顾形象的大骂着,喘着粗气弯着腰。   骂的累了,她便蹲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   同样的台阶,五年前,她坐在这里,抱着已经“馊掉”的绿豆汤等待他,可五年后,她同样坐在这里,相同的景致,不同的心。   双眼泛红,那过去的一幕幕又开始袭来。   她已经努力克制了,可为什么面对他还是会手足无措。   “刺啦”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宁静下意识的抬头看,手慌乱的擦拭眼角的泪痕。   这个男人,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他反悔了要来签合约,鬼才相信。   叶致远下了车,那姿势比女人还要优雅,优雅的让宁静想吐。   只见他走到副驾驶位置打开了车门,看着她,低沉的说了句,“给你个机会,我现在要去吃午饭。”   宁静盯着他半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上上了他的车。   车门很快关上,他似乎永远做的很绅士,绅士到滴水不漏的程度,可在宁静的眼睛里,这好比是一把有毒的匕首,在残忍的挖她的心。   她刚刚系好安全带,叶致远便一脚油门踩下去,一个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突如其来的加速令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手指下意识的扶住车门。   “怕吗?”叶致远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句。   “怕。”她回了句。   她怎么能不怕,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现在有了辰辰。   车速,放慢。   他的大手轻轻掌控在方向盘上,行驶稳定,车内低沉肃静的令人不安。   她知道,他开车的时候不喜欢听歌,所以此时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叶致远,如果你不想合作麻烦请你跟李董他们说,让他们去找其他的投资商,你这样吊着有什么意思?”   “你认为他们舍得扔下我这条大鱼?”他一语中的,唇角微勾。   宁静沉默,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也就只有你舍得扔下我。”然后,他不应景的补了一句。   宁静皱着眉头,开口,“叶致远,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怎么样?”他不疾不徐,缓缓的开口。   宁静忽然回答不上来,嘴巴抿着,气的将脸转向窗外。   忽然发现,车子驶去的方向不是市区。   “你带我去哪里?”宁静的心开始有些忐忑了。   “你猜。”   “猜你妹啊。”宁静气急,忍不住的爆粗口。   “呵呵,不错。”叶致远笑了起来,修长的眼睛眯着,唇角扬起,那是放肆的孩子般的笑容,五年来,他从未这样的笑过,即便面对依依,笑容也无法到眼睛里。   “带你去开酒店。”   一丝惊愕掠过宁静的眼眸,内心也开始浮上不妙的预感,“停车,给我停车。”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就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吗?   “我叫你停车!”宁静转头看着他,厉声喝道。   “可以自己打开啊。”叶致远勾唇笑着,却没有熄火的意思。   宁静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他不能那样对待她,二话没说就开车门,即便现在的车速很快。   这时才发现,车门竟然上锁了。   “嗞”---   车子却被叶致远停在了路边,拉上空挡。   转过身,深谙的眼眸带着一丝危险,看着她,“不是说怕死吗,为何会在那么快的速度下拉车门?”   “你管不着,开门,我要下车。”宁静强压住心中的不悦,冷静的说了句。   “回答我。”他咬牙,大喝。   宁静的耳膜快要被他震破,这个疯子,她怕不怕死关他什么事。   “叶总,如果是策划书的问题,那么明天我会亲自去致远传媒重新找您签约,这次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迟到。”   叶致远忽然笑了,转头盯着她,“那么想拿到合约?”   将一侧的窗户打开,然后点燃了一根烟,修长的手指夹住烟的尾部,送进嘴巴里。   吸了一口,将手中的烟灰弹在车窗外,突然缓缓地凑近她,近到整张脸几乎都要贴近她。   宁静一愣,整个身子下意识后靠,后背紧紧贴在车座上。   他想干什么?   “不如陪我睡一晚,我会立刻签了合约。”   宁静的心咯噔一下,几秒钟后,她极为冷静地对上他的注视,“不好意思,我没有陪睡的习惯,如果你真的那么骚,不如去妓院。”   “呵呵,其他的女人,我不稀罕。”叶致远抬头,修长的手指大胆地直接抚过她的脸颊。   宁静一惊,用尽全力将他微微推开,微瞪着他,半晌后冷冰冰的说了句,“开门。”   “不答应吗,那么我便不会签。”叶致远低笑。   她微微眯起了眼,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叶致远你这样饥不择食,沈小爱知道吗?”   五年了,她带着辰辰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她招他惹他了,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叶致远不怒反笑,倒是挺直了身躯坐了起来,“对哦,我还有小爱。”   宁静蹙着眉头,不想听却还是听见了。   “可是你为何在这个时候提她,男人最忌讳就是这个……”他故意没有再说下去,盯着她的眼神渐渐起了变化,如同黑暗中腾起的雾气似的,令人琢磨不透。   心,蓦地提到了嗓子眼,冷笑,却不由自主地逸上了唇畔,“叶致远,你欺人太甚。”   “大家各取所需不很好吗,我得到我的满足,你得到你的合约?”叶致远低语,看着她。   “叶致远,没想到五年后,逼良为娼的事情你也要做?”   叶致远唇边的笑意扩大,却一丝未入眼底,“五年没见,你嘴巴都变这么厉害了,我岂能一成不变?”   低低的语气,透着一丝淡淡的危险,视线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习惯敲动的手指按紧在膝盖上。   “我变厉害,呵呵,叶致远,我还要感谢你呢,是你给我上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一课啊,你以为我还会像五年前那样任由你欺负?”她淡淡的反问,胸口起伏,滔天的怒火呼啸而来。   叶致远眼底划过一抹暗意,沉了沉眸光,片刻后,放开了她,“下车吧。”   随即,车锁打开,宁静想也没想的就打开车门,毫不留恋的向着车子相反的方向离开。   后视镜里,一双眼睛紧盯着,叶致远苦笑,这个女人走的头也不回,心真的好狠。   宁静不知道,转身的瞬间,叶致远抬起放在车窗外的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的地方已被烫伤,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却只是吸了一口便未在吸。   烫伤处传来痛意,叶致远却是笑了。   痛,才真实。   真实到可以触碰你的脸。   而叶致远不知道的是,转身的瞬间,宁静早已泪流满面。   叶致远,为何五年后,你依然不会好好的珍惜我?   心被密密麻麻的针扎满,痛到麻木。   ☆、156、宁小姐,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宁静回到下榻的酒店,已是下午。   叶致远将她扔下之后,便离开,她走了好远才打到车。   疲惫的身子倒在床上,耷拉的双腿连高跟鞋都没有脱。   其实不用脱,也知道后脚跟已然磨破了,走了那么远的路,算了,反正他给她的伤口又不止这一个。   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伸手拿过。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期待,明明已经决裂,明明已经没有了关系,可为何还要期待。   “喂。”尽量提高嗓子,以免让对方听到自己哭过。   “阿静,到机场了吗?”此时的安子皓坐在车内,车子停在机场外,六月里的天,满头大汗,刚才他在机场里找了个遍,硬是没有看见她。   “哦,对不起阿皓,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今天没有回去。”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才想起昨晚上有打电话告诉他今天回去。   “没回来?”安子皓握紧手机,似乎只有这样紧握着才能感觉到有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阿皓,出了点问题,合同还没有签。”宁静的声音很低。   “怎么了?”安子皓察觉到有些异样。   “阿皓,我不想骗你,投资商是叶致远,他现在还没有签合同。”宁静握紧手机,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心就开始痛。   “叶致远?怎么会是他?”安子皓靠在椅背上,目光里满是焦急,他明明查过合同的,明明知道只是普通的投资商,才放心让她过去的。   “是他。”宁静点着头,肯定的说着。   “所以你们见面了?”安子皓只觉得问出这样的话实在多余,但他真的想亲耳听她说。   “是。”   “阿静,你回来吧,合同丢了就丢了,我不在乎。”安氏在香城抵得上十个致远传媒,他不会在乎。   “阿皓,我不能半途而废,策划部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不能辜负他们。”宁静想起临走的时候经理和同事们为她大喊加油的样子,便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了他们努力,毕竟这个策划案是他们熬了无数个通宵完成的。   “宁静,我才是公司的老板,你应该听我的。”安子皓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些许温怒。   “阿皓,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明天签不成,我会立刻回去。”宁静想为了大家再试最后一次,要是叶致远真的不签,她便会离开。   “宁静,你还爱他吗?”   握住手机的手停住了,唇边的笑容也凝固了。   “你还爱他吗?你还爱着叶致远吗?”这一次,他的声音放低。   他清楚,五年前她的感情是多么的执着,为了叶致远,她付出了很多,只是最终叶致远还是伤了她。   宁静很想说不爱了,她怎会还爱着他。   可是,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一般,动弹不得。   手机终是在无声的沉默中挂断,等宁静回过神来,想要坚定的说不爱时,传来的是嘟嘟的忙音。   宁静,你还爱着他吗?   她轻轻的问自己,爱过,伤过,痛过,一个人的爱情很痛苦,她终于发现,其实自己是承受不了那种痛苦的,所以她醒来了。   其实一开始,就早已注定了这份爱情的苦痛。   她爱他爱到绝望,可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   直到他亲手将她的翅膀折断,让她再也无法拥有爱人的能力,她才下定决心逃了,逃离他的身边。   爱上叶致远,是一件撕心裂肺的事情,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她便无法在原谅他,即便不爱她,也没有权利打掉她的孩子。   那是一个生命,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如今,她不想再爱,就这样,静静地度过每一天。   夜静的可怕。   宁静抱着双腿蜷坐在床头,床头上的指针在一格一格地跳动着,窗外柔和的月光倾泻了进来,映得她的脸颊苍白如雪。   身子无力地倚靠在床头上,疑惑泛上眉梢。   叶致远,你究竟要搞什么?想要投资的人是你,不要签合同的人也是你?   电话再次响起,却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宁静皱着眉头接起,“喂。”   “喂,是宁静小姐吗,我是致远传媒总经办的秘书,我们总裁让我通知你合同已经签好,你可以过来拿了。”传来的女声礼貌却又客气。   “现在?”宁静看了眼墙上的指针,现在是晚上八点,她怎么去拿。   “是的,宁小姐,明天是周六,公司没有人上班,所以你现在方便过来拿吗?”   “叶致远在公司吗?”宁静很是担心的问,这么晚,她一个人过去,显然不合适。   “叶总吗,他出差去了要三天后才回来。”秘书看着对面站着的男人,恭敬的将纸条上写的话说的清楚。   “出差,什么时候?”宁静不肯相信,毕竟他们中午还在一起。   “哦,是晚上五点的飞机。”   “好吧,我过去拿。”宁静放下电话,心里落下一个大石头。   他终于肯签字了,她只要去拿回合同,明天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宁静也顾不上换衣服,只是将刚才压褶皱的地方抚平,然后拿上包包便出门了。   致远传媒。   陈庆站在秘书处的门前,看着刚才被勒令下来加班的秘书,点着头。   “你可以下班了。”   “真的吗?”小秘书开心死了,今天可是周五啊,本来要去跟亲亲男友约会的,却不想被安排加班,只是这个加班也太搞笑了,只是打了一通电话。   “不想走?”陈庆挑眉, 看着小秘书。   “马上走。”小秘书生怕他会反悔,赶紧抓起包包,头也不回的出了秘书处。   “叶少,已经安排好了,宁小姐答应过来拿合同。”陈庆将好消息告诉给叶致远。   “恩。”总裁办公室的叶致远点了头,嘴角浮起笑容。   偌大的办公楼,就只有一间办公室亮着灯。   坐在真皮座椅上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经塞满了烟头,窗外静谧下来的夜色投在了玻璃上,映着男人略显孤独寒冷的眼神。   叶致远从回来就一直坐在这里,数着时间,就为了等这一刻。   他听着时间,一格一格的跳动,如同他的心脏。   烟燃到了尽头,烧到了他的手指,请缠一下,烟头掉落。   颀长的身子从真皮座椅上站起来,迷人的长腿向前迈动。   一个小时后,宁静到达致远传媒总部。   宁静紧了紧呼吸,脑海中闪过辰辰的小脸,她有三天没有见到他了,只要上去拿过合同,她明天便可以离开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后走了进去。   整个办公楼只有一间办公室虚掩的门缝里泄露点点光亮来。   宁静站在门外,看着门上写着的秘书处心才放松下来,她有看过整栋楼只有这个房间亮着灯。   手抬起,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你好,我是宁静,刚刚有人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拿合同的。”宁静推开虚掩的门,边走边说着。   没人应声,只是有个转移背对过去,上面好像有人。   “你好……”宁静以为对方等的心急,睡着了,便再次开口。   “吱呀”,转椅开始转动。   随即出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阴险寒冷,宁静全身的毛血孔开始张开,嘴巴张大,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剪裁合体的黑衬衫让他看上去更显高贵,虽然已经跟他离婚了,但宁静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太多迷人的条件。   衬衫胸前两颗纽扣未扣,脖颈及锁骨都透着性感,隐约间展现他的厚实胸膛,他比五年前成熟了,成熟间又带着潇洒,属于他叶致远的潇洒。   居然是他?   叶致远却是笑了,那笑是老虎看见猎物的笑,那笑是男人看见女人的笑。   宁静不由自主的后退,危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转身,拔腿就跑。   叶致远沉稳的坐在大班椅上,看着惊慌如兔子般的女人,只是勾了勾唇角。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宁静恐慌的看着紧闭的木门。   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打开。   宁静知道叶致远一定是设计好的,所以这门想必没有他的命令便也打不开。   “叶致远,你到底想怎么样?”宁静对着他大吼,情绪已然失控。   “不要合同了”。一记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叶致远举起手中的文件夹,翻动着,随即开口,“我可是真的签了字。”   宁静抬头,恶狠狠的瞪他,“我不要了。”   “可是由不得你不要,我已经签了字。”他又是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气却比刚才强硬很多。   “我告诉你叶致远,我不稀罕这个合同,你放我出去,有什么好稀罕的,跟你这种人合作简直我是猪才会相信你的鬼话。”一鼓作气说完了这番话,她双眼警惕的看着他,她绝对不会再相信他任何一个字。   听着这番话话后,叶致远唇角勾起了淡笑,“宁总监,真的不要了?”   “是。”她毫不掩藏心中的想法。   “为什么?”他微微挑了挑眉。   “管你什么事。”宁静很烦,所有的耐心被他击碎,她害怕跟他共处一室,白天发生的一幕她没有忘记,此时只想着可以赶快离开。   叶致远低笑,修长的手指轻抵着额头,略显无奈,“给你看看”。   他猛然将桌上的电脑翻转过来,正对着她。   宁静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双手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电脑上出现的一幕。   怎么会……   ☆、157、不能移情与她,那么移情与你呢   宁静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双手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电脑屏幕上出现的一幕。   怎么会……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叶致远,你无耻……”宁静哽着舌头,愤怒的看着他。   叶致远低笑,修长的手指轻抵着额头,“你都是这种态度跟人谈合作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诚意,就不必谈了。”   “对待你这种无耻的人,我的态度算是好的了。”宁静朝着他走进,目露凶光。   “哦,是吗?”叶致远听了倒是饶有兴趣,“这么说,这是怪我了?”他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笑虐。   “叶致远,你抓小梅干什么?”刚才电脑上的一幕是小梅被几个男人围堵的画面。   “原来她叫小梅?”他的话漫不经心,却像是钻头一样钻进了宁静的心底,轻颤了下后,扬起一抹笑,“叶总,你是打算移情别恋了。”   他的眉梢泛起淡淡的笑意,眼神却锋利如刀,“是啊,我觉得小梅不错。”   他的话像是块巨石一样轰然朝着她的心口砸了下来,压住心底的惶恐,唇边泛起冷意的弧度,“叶致远,就算你要移情别恋,也请你找别人,我的同事不可以。”   心口被砸的生疼生疼,男人果然还是善变的,口口声声说爱着沈小爱,这才几年的时间,便已厌倦。   叶致远只在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看着她,低沉嗓音落下,“那好,不能移情与她,移情与你如何?”   宁静眉心一簇,盯着他半天后,然后笑了,她算是知道了,他大晚上叫她来这里,不过就是一场戏弄,这个男人压根不会对小梅做出什么,但也不会放了小梅,他在利用小梅来玩弄她。   “你要怎么样才放过小梅?”宁静快被他折磨疯了,手指死死地攥在一起,牙恨得直痒痒。   她不能让他玷污了小梅,他这个人渣。   叶致远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寻味,“不是说了,移情与你吗?”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莫大的侮辱,真实而又残忍。   宁静很想拂袖而去,可是想到还在他手中的小梅便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我求你,可以吗?”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把她的尊严践踏在脚底,无所谓了,反正在他面前,她一向如此。   呼吸有一些窒息,她如果这次回来会遇见他,她宁愿不要升职,可惜时间不可能倒回。   良久后。   宁静再次开口,“叶致远,让我过平静的生活不可以吗?”   她很想质问他,她既没有刨他家的祖坟,也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可为何他就是不愿意放了她。   叶致远做沉思状,半晌后开口,“最后一次。”   叶致远将身子朝后一靠,语气转为淡然,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来。   宁静的双腿只感沉重,蹙着眉头,半天没动弹,盯着他如同在盯着一头猛兽。   “走过来。”他冰冷的命令着,毫无温度的话却像是烈火,灼烧着宁静的心。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叶致远绝对可以在宁静的眸光中死过不下百次了。   叶致远靠着椅背,盯着她,似乎跟她在比耐性。   两个人此时像拉锯战的两端,谁都不愿意松一下。   宁静终于上前,双腿像是灌铅似的,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   叶致远满意地勾唇,眼中倒映着她愤怒的面容,薄唇轻轻漾开,掩饰心底的兴奋,伸出大手,十分自然的搂住她的纤腰,二话不说的往怀里带。   “啪”的一声。   宁静下意识的一掌拍在他的胸膛上,冷冷的对上他的黑眸,“请你放尊重些。”   叶致远的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深邃的瞳仁像是翻滚的海浪,唇角轻微上扬,“尊重,你为何会走过来?”   宁静瞪着他,眼底充满警觉,身子向后靠着,抵在桌子的边缘。   宁静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心底泛起一阵委屈和想哭的欲望,却死死的盯着他,如水的双眸里充满着显而易见的仇恨,这股恨落在叶致远的眼睛里,使得他的脸色略微沉了沉,眸光跟暗,冷冷道,“宁静,陪我睡一晚,我就会放了小梅,而且给你签了字的合同。”   红唇被她死死咬着,心底腾起无尽的愤怒来,如果只是合同,她必会摔门就走,可是小梅要怎么办……   叶致远的眸光变得意味深长,看向她,“只是一次,如何?”   心,蓦地瞬间被炸个粉碎。   双眼震惊的看着他,陪我睡一晚,只是一次,呵呵,他说的如此轻巧,他究竟把她当做什么?   为了利益随便可以牺牲的筹码,还是为了解决私欲可以随处发泄的工具?   他怎么可以将这种龌龊的要求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难道说她在他的眼里就这么低贱?   宁静的小脸因愤怒而涨的通红,胸脯一起一伏,腰被他攥着,衬衣皱在一起,领口处那白嫩的肌肤近乎透明的白,叶致远的黑眸落在她挺起的胸部,这里似乎比五年前更大了。   为什么会变大,他明白的很。   心里嫉妒的发狂,这五年来是谁在她的身上,是谁和她夜夜笙歌?   叶致远眯着眼,含笑的眸渐渐被一层幽深所取代,脑海中不由想着五年前身下那柔软的身体和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   一股熟悉的感觉令宁静手脚冰凉,他眼底的深邃令她害怕,每每他露出这样的目光,她便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如此近的距离,他不禁想起她那没有一分多余脂肪的平坦小腹以及双腿间那令人犯罪的深渊。   宁静没想到他的目光可以这么毫不忌讳,一时间又恼怒又羞愤,叶致远却抬手,修长的手指攀上她的脸颊,像是在轻抚一件完美的瓷器,深邃的眸里多了一丝柔软。   她攥着拳,试图想要去逃离,冷冷的男音却扬了起来,如同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在她的心尖上,“不顾小梅的生死了?”   反抗的动作蓦地停止,紧攥的拳头也渐渐松开,她闭上双眼,任由他的大手开始不安分地油走在她脖颈处,红唇轻轻颤抖着,鼻头泛起酸意。   这算什么?   他总会想到一种办法来羞辱她是吗,不管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颤抖的全身早已出卖她此时的心情,红唇不住的喘息,生下孩子后,她的胸部比以前长了一个罩杯,腰却比之前更细了,叶致远轻轻一笑,脸颊便朝着她的胸部贴去。   却只是停在了前面大约一厘米的位置,深深呼吸了一下,那令人把持不住的体香,钻进了他的五脏六肺。   如同一股暖流,流失了五年的暖流。   宁静的心顿时沉入海底,虽然说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拥有沈小爱之后还要这样羞辱她,但她清楚一点,那就是,今天他就是要将她的骄傲全部击碎。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肯砸落下来,她死死的忍着。   “你凭什么这么做?”宁静再也承受不起,朝着他大吼道。   “凭什么?”叶致远从她的双胸间抬起头来,看着她,淡淡的反问。   “只有我有这个资格。”他坚定的口气说的很是清楚。   宁静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我们已经离婚了,五年前就离婚了,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对我做这些。”   与她的激动相比,叶致远却冷静很多,静静的看着她,“我没有资格谁有?”   见她眸底泪光闪烁,抬手,轻捏着她尖细的下巴,“告诉我,谁有?”   “说。”捏住她下巴的手用力些,她的眉皱在一起。   他疯了,是的,早就疯了,只要想到她这幅身体被被人压在身下,他就疯了,疯的想杀了那个人。   宁静别开脸,泪水终是顺着脸庞滑落,心底哀怨,叶致远,你这样又算什么,我不是你的玩具狗,不是要安静的在角落等待你心情好的时候来逗弄一下,我是人,有思想,有感情,有骄傲,有尊严。   五年前,一次次对你释出真心,一次次将感情放在你面前,你不稀罕,现在又算什么。   她本可以继续爱着他,本可以为他生下那个孩子,可是幸福的生活似乎只属于他与沈小爱。   “你不是我丈夫,何必将自己说的像是抓住妻子出轨证据的妒夫一般,是你自己选择不要这段婚姻的,背叛这段婚姻的人是你,不是我。”她抬手,用力的擦去眼角的泪痕,一字一句道。   “呵呵,前夫也是夫。”他笑了,然后火热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开始撕磨。   宁静的心寒了彻底,这个男人,五年后比五年前还要无耻,那时候最起码不会这般的强迫她。   攥紧的双拳,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肉里。   只是,耳畔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似是困兽的哀嚎。   又似是男人的低吟。   只听见,他说,“宁静,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心顿住,有个地方,停了五年,却因为这句简单的话,而狂跳不止。   ☆、158、这次走,就不要回来了   “静,你回来了。”   近乎于困兽的哀嚎,宁静所有的动作卡在身体里,再也无法动弹。   叶致远却只是趴在她的颈间,吸取着她的馨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空了五年的怀抱,终于被她填满,依如那颗空了许久的心。   宁静攥紧的双拳松开又握紧,动作很缓慢,眼泪却不停的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滑落在脸颊上,又沿着凝润的冰肌落在他的肩膀上。   长长的睫毛遮住水眸里那最后一点挣扎,无数个过往的回忆一瞬间席卷大脑。   无处可逃。   他的温柔是毒药,五年前她就知道。   下一秒,他的大掌攥住她的后脑,猛烈的吻遍落在了她的唇上。   呼吸被夺,想躲也躲不掉。   男人的手顺着衣服的下摆滑进去,指尖的滚烫和粗粝令宁静再也忍不住的闭上了双眼,没有骨气的沉醉在他给的温柔里。   五年前就知道,只要沾上她,便停不了,叶致远也没有想要停,他要她,狂烈的想要她。   雨点般的吻带着狂肆倾泻而下,容不得宁静的半点拒绝,那炙热的温度一如火山爆发一般,顷刻间便将宁静淹没。   她想要挣扎,却丝毫使不上力气,她想要大喊,嘴巴却被他堵得死死的,他熟悉她的一切,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就连她拒绝的动作,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身子被他整个拥在怀里,头被他举起,方便他吻到最深处。   他的大手娴熟地探入她的衣服内,覆上她柔软细滑的肌肤,所到之处带着电流,让她浑身战栗,这久违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衬衣的扣子在他的手中一颗颗被解开,一股凉意袭来,宁静觉得羞愤,她死死的闭上眼睛,鼻息周围满满都是他男性的味道,明明知道不该被迷惑,明明知道应该推开他,可是,内心的感觉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五年来,没有被碰触过身体,却因为他的触碰结出美丽的花来。   此时的叶致远就像是一头饿了很久的野兽,面对渴望了很久的美食,想要温柔对待也是不可能的,只恨不得一下就将她拆骨入腹,吃的连渣都不剩。   “不要……”最后一丝理智袭来,宁静双手死死的抵在他的胸膛间。   “为什么不要?”叶致远反问,她明明已经动情,明明拒绝不了他,明明不想要拒绝,却为何说不要。   “你结婚了,我不要。”出口的话有多哽咽,心就有多痛。   他结婚了不是吗,他那么想要和沈小爱在一起,肯定会把叶太太的身份给她。   叶致远的动作因为宁静的话而停下,看着怀里颤抖不已的人儿,眼里闪过一抹柔软,她是这样想的。   想要开口解释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那么你呢,你结婚了吗?”叶致远额头抵在她的额角,声音嘶哑沉稳。   宁静心里最后一丝希冀被打破,她试探性的询问却未曾想过会换来肯定的答案,他真的结婚了。   他结了婚还来碰她干什么,他不嫌脏,她还觉得脏的。   “我,我也结婚了。”宁静心一横,心里那个伪善的答案脱口而出。   就这样吧,他们只能这样了。   “你结婚了?”他不可置信,攥着她腰的力度又加重。   她怎么可以结婚?   “恩。叶致远,我不可能会为你守身一辈子,我还那么年轻,总要开始自己的生活。”她的声音很轻,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胸膛上,灼烧里面的心脏。   是啊,她还年轻,五年前只有二十三岁,本该是享受爱情的年纪,却遭受那样的婚姻。   也好,有个疼爱他的男人,也不错。   “他对你好吗?”他轻轻的问,心被割开,鲜血淋淋。   “好。”她点头,声音低到尘埃里。   “那就好。”她的身子还在他的怀里,可是心却已不在属于他。   那么,放手吧,五年前不能给她的幸福,如今有另一个人愿意给,他虽然嫉妒的发疯,但只要她幸福,是不是就可以了。   心里那个小人几乎要冲出来,为什么要成全,爱情是自私的,你的成全就意味着永远失去。   叶致远倏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宁静也没有动,衬衫的前襟已敞开,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火热的胸膛。   泪顺着脸颊再次滑落,滴落在男人修长的手指上。   如墨汁般的黑眸暗了几许,她还是害怕他的吧。   叶致远抬手,大手落在她的后脑,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轻轻贴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力气很大,仿佛要把她嵌在怀里一样。   他的胸膛太暖,太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听话的靠在他的怀里,忘记了挣扎。   “宁静,这次走了之后,再也不要回来了。”他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带着蛊惑。   他刚刚在说什么?   “宁静,你说的对,我们错过了便错过了,你走吧,回你的地方去,再也不要回来,那个男人如果对你不好,我不会放过他。”   他的话,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得突兀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说这些,宁静的泪流的更凶。   双手颤抖的搂住他劲瘦的腰,心底的声音在呐喊,放纵这一次吧,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叶致远一直保持者怀抱着她的动作,他滚烫的掌心落在她的小腹处,那里曾经孕育过他们的孩子,只是缘分太浅,他们还没有拥有便失去。   最后。   叶致远用力的抱了她一下,便将她从怀里推开,开口,“合同在桌上,你走吧。”   呃?   宁静吃惊的抬起头看着他,哭过的眼眸瞪得大大的。   叶致远轻轻一勾唇,涔薄的唇角扯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来,“走吧, 不走我会后悔的,你这样衣衫不整的在我面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宁静一时间彻底懵了,她不知道他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方才那样对她,现在却说什么你可以走了。   “小梅呢?”宁静发现说话都变得困难,但还是努力的问了出来。   “呵呵,你当真以为我会那么卑鄙吗,不出意外,应该早已在酒店睡着了吧。”叶致远嘴角的笑,苦涩极了。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是这样的。   宁静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一愣一愣的,赶忙整理好身上的衬衫,死死咬着唇,脸颊红的像熟透了的番茄。   宁静低头果然看见了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做梦一般,她快速的拿起桌上的文件,稳着步子朝门外走去。   叶致远坐在那里,眼神始终是看着宁静的背影,她柔美地几乎可以与周围的夜色交织,只是那美却不在属于自己。   宁静一步都没敢停留,照着来时的路便走出了致远传媒。   夜色下,她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疲惫极了,却猛然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响了很久之后也没有人接,在接着打。   电话终于在第三遍的时候被接起,那头的女人很显然是被吵醒的。   “小梅,你在哪里?”宁静开口便直奔主题,心提到嗓子眼。   “我在酒店睡觉呢……”传来的是小梅慵懒至极的声音,那声音里的沙哑不是装的,真的是美梦被打断。   “哪个酒店?”宁静不放心,继续追问。   “总监,您大半夜吃错药了吗,我在您隔壁啊。”小梅声音略带困意,她最怕的就是睡觉睡到一半的时候被吵醒,真的很不爽,好不好。   宁静放下手机,抬头看着矗立在市中心的这栋高楼,数不清的窗口全是黑洞洞的,却只有那一间是亮着灯的。   最终,宁静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半个小时后,黑暗的办公室里闪过一抹光亮。   叶致远拿起桌上的手机,开了免提。   “喂,少爷,宁小姐已经安全到了酒店。”陈庆的声音传来,他刚从酒店回来。   “恩。”叶致远将电话挂断,锁屏,然后看着屏保。   屏保是宁静的照片,穿着婚纱,美到窒息,特别是那嘴角的笑。   宁静,那时的你为何要笑?   那场婚礼,他给她的只有难堪,可是却未曾发现她笑的如此美丽。   他也是在她离开后,才发现这张照片。   只是,现在,你的笑,已留给了另一个男人。   心底始终是空着一个洞,没人能填满。   次日,宁静和小梅出现在机场。   一路上,小梅都叽叽喳喳的,感觉到不可思议,她昨天在休息室等她的时候,忽然来了四个男人,她当时吓死了,却不曾想,四个男人手中端着的是各种招待贵宾的礼品,她当时就在休息室吃的大饱,等吃完了之后,便被送回到酒店,睡醒了之后,便听宁静说合同已经签了。   “杜小梅,你在讲个不停,我就不带你回去了。”宁静实在无语,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多话。   “唔。”小梅吓得立刻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在出声。   十点,飞机飞过了白色的起跑线,慢慢升起,然后入眼的是窗外的蓝天白云。   宁静依靠在座椅上,脑海里闪过在M市的三天,像是做了场梦。   那些尘世的浮华已然退去,爱或不爱,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沉淀,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她知道他们再也没有那么多的巧合相逢。   所以,就这样吧。   ☆、159、宣子言看见了宁静的儿子   香城。   又一次回到这里,这一次跟五年前不一样。   机场的大厅,安子皓带着辰辰和悠悠站在人群里,吸引了无数的目光,他本就是俊逸非凡,在加上辰辰和悠悠都是粉雕玉琢的长相,站在人群中,真是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宁静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男人。   嘴角展开一抹微笑,这些天似乎明白了五年都没有懂的问题。   安子皓静静的站着,目光追随着她,亦如五年前。   “我回来了。”宁静站在他的身边,轻声开口。   大手伸过,将她纤瘦的身子拥在怀里,俊脸抵在她的肩膀上,深呼吸,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你回来了。”   朦朦胧胧间,她的手伸出,搂住他的腰。   六月里的天本就热,他只穿了件衬衣,透过薄薄的衬衣,他感受到了她的双臂,手不自禁的用力。   身下,两个小朋友也没有闲着。   安辰麟一把将瘦弱的安优璇搂在怀里,安优璇的身高只到安辰麟的胸膛处,脑袋撞上他软绵绵的胸膛,到一点也不疼,胖胖的小手罩住她的眼睛上,老神在在的说,“不要看。”   悠悠一脸的不服气,凭什么,她不能看,他的眼睛却睁大贼大,看的一清二楚。   “为什么你可以看?”安优璇在他的怀里,撇着嘴委屈的说道。   “长大了是男生抱女生,我要学习经验,而你是被抱的那个,所以只要乖乖的就好。”他的话让身旁的小梅笑喷了,这个鬼灵精。   “辰辰长大了想抱谁呢?”小梅弯下腰看着他,笑米米的问道。   “当然是我老婆啦。”安辰麟扬起小脑袋,一脸嘚瑟的笑。   “呵呵。你个小鬼。”小梅实在忍不住了,从第一次见面就像猛掐他圆鼓鼓的腮帮子,手覆上,真的是超级细腻的肌肤啊,搓呀,捏呀,好不舒服。   “辰辰,你长得真好。”小梅禁不住的赞叹,这是女人羡慕的嫩滑。   “啊呀,你放开我啦,这么多人像什么样子。”安辰麟一脸嫌弃的看着小梅,眼神警告着她不准在靠近她。   小梅憋着笑,一脸委屈,“辰辰,我是喜欢你的。”   “收。”安辰麟将手在空中一举,直接牵着悠悠站到了一米之外他才不会再给这个色女机会呢,想站他便宜,做梦。   “我说爹地妈咪,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好?”辰辰实在是极了,这么热的天,他们不知道他是胖子吗,很不耐热好吧。   闻言,安子皓松开宁静,将她耳边的碎发整理好。   “走吧。”他的手自然的牵过她的手,那一瞬,电流划过,宁静瑟缩的想要抽回来,却不想被他握的更紧。   一行人坐上了安子皓的黑色路虎,先送了小梅,接着带着孩子们去吃了晚饭,然后将孩子们送回别墅,明天是周六,辰辰一早便告诉安子皓要将悠悠留下来住,安子皓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两个的感情好了很多,便答应了,而且这些日子他又发现,他忽然很期待每周五的到来。   “吃的有些多,我们去散会步吧。”安子皓将车门关上,看着宁静。   “恩。”她轻点着头。   又是很自然的牵过她的手,走在别墅区的小路上。   香城的确是繁华的都市,即便是安静的夜晚,周围的灯光也是璀璨的很。   朦朦胧胧的月色下,女人跟在男人的身侧,走了一会,安子皓却突然停了下来。   神色温柔,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我送你的礼物。”   宁静错愕的接过,打开,“手链。”   是一款铂金的手链,简单的素白,镶嵌着十一颗蓝色的钻石,是用锁扣收尾的,他无意间看到的广告,不经意的一瞥,被那句广告词吸引,“或许给不了你最好的,却能给你唯一的。”   他几乎是立刻停车,冲进店里,直接刷开便买了出来。   “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夜色下,她的小脸被暖黄的路灯照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更显生动。   安子皓扯动薄唇,声音性感:“看见了,便送了。”   哪有人这样,只是看见了便买下来,那以后看见那么多的东西,岂不是要先买个仓库吗?   “这次的我先收着,下次看到什么不准再买。”宁静在笑,手攥紧首饰的盒子。   这时,天空中发出一声轰隆的响声,二人不禁一起看过去。   是烟花。   炸开在夜空中,像是下着彩色的雨,美极了。   周围的烟花开始多了起来,不远处有人群尖叫,是一户人家刚搬过来,恭贺乔迁之喜的。   烟花越来越多,将宁静包围起来,她兴奋的开始尖叫,像是小时候一样仰着头,眼睛里水亮亮的。   手被执起,宁静低下头,却看到了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站着的男人突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眯着眼,然后开口说道,“阿皓,你……”   “嘘。”安子皓将食指堵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宁静的话卡在喉咙,不知所措的看着跪着的男人,一脸真诚的样子,黑眸里闪着光,炙热。   “宁静,嫁给我好吗?”勾唇,低沉的嗓音说着这世间最动情的话。   “五年来,我想说这句话很久了,却每每在看到你暗沉的双眸便生生的咽下去,宁静,让我照顾你,让我在你身边,让我牵你的手,让我们一起给辰辰一个家,好不好?”他是个迷人的男人,即便现在的姿势让他低了很多,但依然不减分毫。   “阿皓,我……”她的手被他握着,那掌心的温度,太烫,烫到心间。   周围尖叫和起哄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求婚,肯定会吸引大批的观众。   女人们纷纷的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么帅的男人,而且从穿着来看肯定是非常有钱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为宁静的矫情。   “你这样凑着人家的烟火,是不是太省事了点。”宁静转而一笑,明媚的眼睛里闪着迷人的光,盯着他。   安子皓挫败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她说的似乎是事实。   这样的烟火下,男人情不自禁的求婚是连大脑都没有思考过的决定。   薄唇勾起上扬的弧度,嘴角轻笑着张开,“阿静,你这是说我们用心准备求婚?”   他的话低沉暗哑,带着男人独有的魅力。   “不然呢,你不要告诉我着烟花是你放的。”宁静眨着眼睛,调皮的笑着。   “呵呵……”这次安子皓毫不忌讳形象,大笑出声。   然后,就在那笑容散去之际,天空中又升起一团烟火,很多,很密,比刚才的雨还要大。   宁静张大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升起的烟花,一团团在天空中散去,然后又慢慢的归拢,那似乎形成了字。   下一秒,她的手捂住嘴巴,看着还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   那是什么?   那是,“宁静,我爱你。”   然后,又是第二声巨响,然后又是一团雾气直冲云霄,在黑色的夜空中炸开,映衬着点点的繁星,像极了手链上的宝石。   这一次,烟花被写成,“宁静,嫁给我好吗?”   周围的喝彩声更大,男人女人都羡慕极了这个叫做宁静的女人。   “答应他,答应他……”一群人鼓着掌走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宁静看着身边突然多出的人,脸颊红了起来,他这是明摆着,仗着人多。   “答应他吧,这小伙子很真诚啊,你看看都跪了半天了……”   “答应他吧,这么帅,又这么浪漫……”   “答应他吧,这年头肯下跪求婚的男人真的不多了……”   “答应他吧,要是你不答应,我就答应了哦……”   ……  ……   不知道是不是他请来的枪手,总之大家都在为他说话。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着,苹果肌泛起的红色一直未散。   “江可馨呢?”她突然说出的话,不合时宜,讨厌至极。   果然,安子皓的眉间皱起,一脸的讨厌。   “已经解决好了,悠悠归我。”   她不知道,她去了M市的这几天,他便开始解决和江可馨之间的事情,虽然二人没有明确关系,但是在长辈们的心里,他们还是指腹为婚的情侣。   他不会同意那种迂腐的做法,即便江可馨用了那样的手段得到他的孩子依然不可以,他的心早在五年前就被宁静占据。   他其实没有想过江可馨会那么好说话,她同意解除婚约,但只有一个条件,便是让他抚养悠悠,她每星期要两天的探视权。   他们像是离婚的夫妻般,瓜分着财产,宣布着孩子的抚养权。   他给了江可馨一张支票,面额一个亿,她笑了笑,然后还给他,轻声开口,“我不会缺这点钱。”   他知道,江氏在香城也是举足轻重的,只是他想要表达歉意的方式只剩下这个。   最终,江可馨要了他一个拥抱,说自此之后便毫无瓜葛。   现在,他终于可以向宁静求婚。   宁静看着他,他这么努力的解决所有,只为了靠近她,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小丫头,你再不答应,你男人的腿明天将没办法走路了。”身旁的老太太牵着老伴的手,笑着说。   “你先起来。”宁静拽着他的手,这样下去他的腿真的会痛。   “除非你答应我。”他仗着人多,开始耍赖起来。   宁静无语的看着他,真的是变坏了。   在那么多的人注视下,她终是点了头。   然后,安子皓颀长的身子猛然站起来,握住的手间有冰凉的东西滑过,宁静诧异的看着无名指上多出的圆环,心情百感交集。   别墅内,安优璇趴在四楼的阳台上,兴高采烈的欢呼着。   好漂亮的烟花啊。   安辰麟却一脸鄙夷的看着她,“土死了,烟花有什么好高兴的。”   安优璇不睬他,一直盯着烟花。   安辰麟气不过,大步走过去,拉过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来,嘴巴亲在她的嘴巴上。   “安辰麟,你不准在亲我。”安优璇气急的推开他,退后几步。   “我就要亲你。”安辰麟敛下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安优璇撇着嘴,无尽的委屈,红着眼睛瞪着他。   阳光高照。   乌黑的头发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锃亮的光来。   颀长的身子托着行李箱,脚下紫红的皮鞋发出哒哒的响声。   这样的男人总在人群里,肯定会被称为妖孽般,可宣子言才不在乎这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走别人的路去,让别人无路可走。   墨黑的眼镜遮住狭长的眼睛,嘴角泛起迷人的笑。   “darling……等等我。”身后穿着妖娆的女人扭着丰臀追来。   宣子言并未停下脚步,悠哉的吹着口哨。   女人蹬着高跟鞋,跟着他快步的走,一脚深一脚浅的,看起来好笑极了。   “darling,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女人皮肤黝黑,金色的头发烫成大卷,披散在脑后。   宣子言略微嫌弃的看了眼她,“走开。”   “darling,你是吃错药了吗,我是你女朋友啊。”女人嘟着黑唇,一副委屈的样子。   什么,吃错药了。   敢骂他宣子言吃错药了,这女人很显然是不想活了。   “滚开,我们分手了。”拉起身后的行李箱,宣子言大步朝着机场外走去。   “你在说什么?”金发女人气的手指着他,明明他们刚刚在飞机上还温柔至极,怎么只是下了飞机这男人却翻脸不认人呢,这脸翻得比书还要快啊。   “我说,我现在非常讨厌你,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你女朋友。”金发女人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只可惜,她的皮肤太黑,这样做,一点可爱的效果都显不出来,相反的,让男人看了有些略微的恶心。   “从这一秒开始不是了。”宣子言嫌弃的看了她最后一眼,哎,当初在那个非洲,真的是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么黑都能吃得下。   女人很不甘,她在非洲赔了他五年,为了他努力的学习中文,这次明明说好的,两人是到香城来旅游的,怎么还没来得及玩,她就被甩了呢,最可恶的是,被甩在异国他乡,她要怎么办啊。   “darling,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女人开始撒娇,说着软话。   可惜,宣子言在进入到白种人的世界后,看黑种人就是脑子里疼,一秒钟都不想多看,其实此时没有镜子,要是有,女人肯定会甩在他的身上,让他看清楚自己也黑的跟泥鳅是的,还好意思来嫌弃她。   宣子言最讨厌这种玩不起的女人,该散的时候就散,不要拖泥带水,潇洒的转身离开。   宣子言黑眸凝着她,一点都不像要离开的意思,宣子言叹了口气,“李娜,你可以去找别的男人,会有满足你的人在等着你。”   李娜,是他为她起的亚洲名字,说是那外国名字叫起来相当的别扭。   “我不要,我只要你,只有你能满足我。”女人一步向前,一把抱住宣子言的腰。   “哎。”宣子言长叹一口气,这女人必须甩掉,太粘人了。   手一挥,女人略微强壮的身子被推到在地,宣子言大言不惭的走开了。   香城最繁华的商场,宣子言悠哉的逛着,心里美极了,终于可以看到皮肤如白雪的亚洲女人。   一想到在非洲的那五年,他都恨不得将叶致远家的祖坟都给刨出来,他真的狠心将他扔在那里五年。   尽管他有做面膜保养,可是那么毒的太阳,他终是被晒成了黑人。   深吸了口气,好干净。   那边的公司属于刚刚建成,又在郊区,一阵风吹过后,尘土满天飞啊。   所以,他每次出门都带了三个口罩,防止风沙吹进嗓子里。   一想到在非洲的生活,他就憋屈的难受,所以此时全部化为无情的动力,狠狠的将叶致远的黑卡刷个爆。   人群中,有那么一抹身影,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女人拉着男孩的手,男孩手指着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妈咪,你给我买那个好不好?”辰辰拽着宁静不肯走,眼睛盯着那娃娃。   宁静停下脚步,顺着辰辰的视线看去,皱着眉头,“辰辰是男孩子,怎么要芭比娃娃呢?”   “男孩子就不能要吗?”辰辰嘟着嘴巴,绞着手指。   宁静看着辰辰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   “辰辰,妈咪带你去买变形金刚好不好。”她才不愿意儿子玩这种女孩的玩具,儿子已经四岁多了,这样对儿子的取向是个严重的问题。   “妈咪,我就要那个娃娃。”辰辰执拗的站在原地,不肯走。   “除非你告诉妈咪,买那个娃娃是干什么的,不然妈咪不会给你买的。”宁静看着儿子的头发,小小的发顶轻微的打着圈。   “好啦,好啦,说就说。”辰辰抬起头来,黑黑的眼珠子亮晶晶的。   “我是要送给悠悠的啦,那次她说她的娃娃丢在她妈咪的家里,她睡觉的时候习惯要抱着娃娃,没有娃娃会睡不着的,所以我想要送一个给她。”辰辰软软的声音响在宁静的耳畔,宁静温柔的看着他,然后拉起他的手走进了那家店。   “辰辰要对悠悠好,知道吗?”宁静一边帮悠悠挑娃娃一边对辰辰说,自从安子皓跟江可馨说清楚了之后,悠悠便跟着他们,她其实很可怜,小小的年纪便只能在爹地和妈咪之间选择一个,所以宁静也很疼爱她,只是那小丫头内向的很,平时被辰辰欺负的时候从来不会还嘴,好在辰辰对她还不错。   “小姐,这个帮我包起来下。”宁静将手中的娃娃递给服务员,礼貌的开口。   “好的。”服务员马上拿来包装袋,将娃娃装进去。   宁静付款后,牵着儿子的手出来,被儿子一提醒,她决定去给悠悠买几件衣服。   宣子言提着刚买的男装,慢悠悠的晃着,只在一刹那,目光便顿住,落在一道纤细的身影上。   宣子言原本并不在意,毕竟香城没有朋友。   只是,宁静又朝前迈了几步,他也慢慢抬眸望去。   在瞧见她的长相时,宣子言却定住了。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宁静?”宣子言开口,叫着她的名字。   宁静正朝着他走来,他的声音不小,所以也听得真切,抬起头来。   他虽然晒黑了点,但样子没变,她认得是宣子言。   而她,头发变了,不在是五年前柔顺的直发,现在是简单的梨花烫,在发尾部悄悄的向里面卷了些,看起来俏皮了些。   她笑着,那张清澈干净的姣好脸庞,比起五年前更添风韵,却还是那样的恬静美丽,只是她微笑的眼中,却是多了份焦虑。   “宣子言?”她知道已经躲不过,便迎上了他。   宣子言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她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叶致远的妻子吗,那是不是代表叶致远也在这里。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出了非洲,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人居然是宁静。   瞧瞧,世界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   “你在这里干什么?”宣子言视线看向她身边的小男孩,虽然胖了点,但总觉得那张脸很熟悉。   “我,我来买衣服。”宁静咽了口唾液,略微紧张。   “哦,好巧哦。”宣子言晃着手里的包装袋,他也是来买衣服的,真是受够了非洲那些没有颜色的衣服了,他喜欢彩色,糖果色,好不好。   “恩,那我先走了。”宁静不想和他多聊,毕竟辰辰在旁边。   宣子言点头,看着她的身子从面前走过。   “妈咪,那个叔叔好黑哦。”   不偏不倚的,辰辰在经过宣子言身边的时候说了句话。   宣子言石化了。   不是因为小男孩说他黑。   而是因为小男孩叫宁静妈咪。   宁静是他的妈咪,那么叶致远就是他的爹地啦。   妈蛋,叶致远,你不是人。   宣子言气的破口大骂起来,他将他赶去非洲,在那个鬼地方一呆就是五年,结果自己连儿子都有了, 还那么可爱。   宁静抓紧辰辰的手,脚步迈的很快,本想给悠悠买衣服的,这下也不用买了,直接牵着辰辰朝楼下走去。   宣子言气急,恨不得给叶致远两拳。   拿起手机,拨通那个五年没有打过的号码,他当初因为生气,一起之下便没有给他打电话,反正手下的人会向他汇报。   电话被接起。   “叶致远,不错哦,连儿子都有了?”直奔主题,宣子言丝毫也不打马虎眼。   “谁?”   此时的叶致远正在办公桌前批阅着文件,猛然来的电话已经让他思绪全部打断,声音也是冰冷的。   “妈蛋,叶致远,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宣子言快要呕死了,不是有个儿子吗,你拽什么拽。   “哦,宣子言,你舍得出现了?”叶致远身子靠在大班椅上,手指习惯的敲着桌面。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叶致远猛然想起他的第一句话。   儿子,什么儿子。   “叶致远,儿子那么可爱,真的是便宜了你。”宣子言就是要损他,损的越严重越好。   “什么儿子?”   “不要给我装蒜,我遇见宁静了,她带着个小男孩。我亲耳听见小男孩叫她妈咪,那你不是爹地是什么?”宣子言的声音酸酸的,一想到自己那苦憋的五年就生气。   “在哪里?”叶致远的身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呼吸一紧,出口的话都带着急切。   “在香城啊,你不在这里吗?”宣子言这时候才觉得似乎事情有那么些蹊跷。   可是,还没等他问清楚,电话便挂了。   叶致远跌落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儿子?   他的儿子?   ☆、160、宁静,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周六。   悠悠被江可馨接走,辰辰一个人趴在窗户上,隔五分钟就看一次窗外面,就是不见悠悠回来。   宁静在沙发上看电视,好笑的看着儿子的背影,落寞悲哀那样子像极了豪门怨妇。   “妈咪……”辰辰蹬着可爱的小拖鞋朝着宁静跑来。   “怎么了?”宁静将儿子搂在怀里,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手指撩动着他鼓鼓的腮帮子。   “妈咪,悠悠那家伙怎么去了那么久?”辰辰趴在宁静的怀里,声音带着怨气。   他真的要气死了,悠悠那家伙知不知道他想死她了啊,到现在还不回来。   宁静好笑的看着儿子,掐了他腮帮子一把,“悠悠才走了一个小时而已。”   “什么,才一个小时。”辰辰彻底石化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他明明感觉悠悠走了好久,怎么才过去一个小时。   “是的。”宁静憋着笑,看着儿子满脸纠结的样子。   “哎,时间真折磨人啊。”四岁的孩子说出口这样的话,宁静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辰辰是不是很想悠悠?”宁静捧起儿子的脸,盯着他。   “我才不想。”辰辰赌气的说道,反正悠悠那个家伙看见妈咪一定玩的很开心,她不想他,他也不要想她。   “真的吗?”宁静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原来辰辰一点都不喜欢悠悠啊?”   “妈咪……”辰辰觉得自己被妈咪带进了无底洞里,有些焦急的开口。   “呵呵,好了,妈咪不逗你了,等下妈咪会带你出门,你不是嚷嚷着好久没有吃到肯德基了吗?”宁静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脸搁在他的肩膀上。   “恩,好啊。”听到要吃肯德基,刚才还皱巴巴的一张脸立刻喜笑颜开。   “小吃货。”宁静捏着辰辰的脸,好笑又好气。   他似乎又重了点,她不是偏胖的体质,而他爹地的身材更是好的出奇,可是为啥儿子连喝凉水都胖呢?   “妈咪,我们快走吧。”一提到肯德基,小朋友们都恨不得可以立刻吃到。   宁静不知道小孩子对于肯德基怎么那么有瘾,“可是我们还要等爹地回来啊?”   “你打电话给爹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辰辰将手机塞在他手里,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宁静看着儿子,只好将电话拨出去。   “喂,阿皓!”宁静握着手机,轻声唤道。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很是安静。   “阿皓……”宁静试探着又叫了一声,握着电话的手开始用力,眉毛也皱在一起。   “请问您找总裁吗,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如果有急事我可以为您转告。”传来的是机械化的女声,却不是客服的声音。   “哦,不用了。”宁静将电话挂断。   “怎么说?”辰辰趴在她的怀里,毛茸茸的头发拱来拱去,蹭的宁静脖间痒痒的。   “爹地再忙,我们先过去吧。”宁静将电话收好,抱着儿子上楼换衣服。   脑海里闪过那道女声,安子皓从不会让女人接他的电话。   此时,豪华的总裁办公室里。   性感火辣的女秘书站在安子皓的办公桌前,手指不舍的抚摸着桌面,吸取着那上面安子皓的味道。   嘴角噙着笑,笑的满足。   她是进来送文件的,可谁想到办公室里没有一人,她爱慕总裁很久,此时终于等到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安子皓会不在,更没有想到他的电话居然没带。   电话响起的瞬间,她几乎是想都没想的接起。   只为那来电显示的人名---小可爱小朋友。   是谁?   会让他这样命名?   心里的小人鼓舞着她拿起电话,她没有先说话,只是为了等对方先说话。   果然,是个女人的声音,很好听的女声。   她叫他阿皓,那么她们一定很熟悉。   她不是刻意制造误会,她说的也是实话,他却是不方便接电话。   又想起来什么,拿起桌上的电话,将来电记录给删除。   此时,门正好被推开。   安子皓颀长的身子走来,皱眉看着办公桌前站着的女人。   “谁允许你进来的?”声音充满不悦,语气骇人。   “啊……”女人正拿着电话,被他这样一喝,心下一慌,安子皓的电话稳稳的落在了地板上。   “对,对不起,总裁,我,我不是有意的。”女人吓得浑身发抖,心里害怕极了。   “谁准你碰我的东西了。”安子皓显然看到了摔在地上的手机,大步走过来,深邃的黑眸落在女人身上,充满着危险。   女人低下身,捡起手机,她只觉得头顶的那束目光快要将她的背脊刺穿了。   “对不起,总裁,我是进来送文件的,刚放在桌子上,您便回来了,您突然的出声,吓到我了,所以才一时情急的将手机扯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女秘书弯着腰,真诚的说着,证明自己不是有意将手机仍在地上的。   “滚出去。”安子皓凝眉,低吼。   “哦。”女秘书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办公室。   安子皓拿过手机,直接扔在了身后的垃圾桶内。   他有高度的洁癖,怎会允许那刺鼻的香水味留在手机上。   宁静和辰辰换了身衣服,牵着手从别墅内走出来。   “不行,妈咪你等我一下。”辰辰停下脚步,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宁静低头看着辰辰,刚才还急着吃的肯德基,怎么这会又不走了。   “妈咪,我要先上楼一下,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精致的小脸满是认真,像是小大人一样抿着嘴唇。   “去吧,妈咪在这等你。”   宁静知道肯定是关于悠悠的事情,不然儿子怎么会有这么认真的表情。   果然,辰辰松开她的手,跑向悠悠的房间。   悠悠离开的时候,有告诉他,让他帮她给她房间的金鱼喂食,悠悠很宝贝那几条小金鱼,当着宝贝似的。   辰辰拿来小板凳,垫在脚下,然后拿起旁边的鱼食,站在小凳子上。   “小鱼儿,快来来哦,来吃饱饱了哦。”辰辰撒着鱼食,对着里面的小金鱼开口。   今天的天气很好,辰辰去了房间里,宁静也没有进屋,便在外面一边晒太阳一边等着辰辰。   花园的拐角处,男人傲慢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站在阳光下的女人。   高大的身躯淹没在阳光里,轮廓冷硬,那双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如夜郎一样的幽光。   原来五年来,她就躲在这里。   躲在安子皓的怀抱里,他是否为她挡风遮雨,插在口袋里的手握紧,紧绷的线条像是隐忍着天大的怒气。   他本想放过她,本想就此不在纠缠,毕竟沈小爱五年前自杀,抢救过来的时候,被诊断出患了抑郁症,他对沈小爱有着深深的愧疚,所以他愿意用余下的人生来偿还,可是谁来告诉他,要如何放过宁静,特别是在他刚刚得知到那样的消息。   宁静在阳光下慢悠悠的晃着,没有留意四周,值到一道低沉的男声蓦然传进耳中,“叶太太。”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宁静吓了一大跳,身子略微轻颤,连忙转身。   四目相对,在看清面前的男人时,她有些惊愕。   不过片刻,宁静拉回思绪,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不动,目光更是没有丝毫闪躲,迎向他,“叶致远,我们五年前已经离婚了,请你现在叫我的名字。”   她没有忘记他们在M市约定好,今生都不会再打扰彼此,他现在干嘛又出现。   薄唇向上勾着冷笑,叶致远也不言语,踱步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其中,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静默良久,低沉性感的嗓音流溢而出,“叶太太,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她抿紧唇,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修长的手指一伸,宁静捏向她小巧的下巴,似惩罚似的一把掐住,黑眸尖锐:“连考虑都不要吗,要是答错了怎么办?”   冷笑,宁静伸手狠狠的拍打着他的大手,话语中也是充满了尖锐和冷嘲热讽,“我们五年前就离婚了,我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叶先生,是不是吃错药了?”   叶先生?   他们谈合作的时候她叫他叶总,这会又叫叶先生。   他讨厌死这样生疏的称呼,恨不得将女人那喋喋不休的嘴巴给堵住。   眼眸闪烁,叶致远眉毛一挑,幽幽的看着她,不怒反笑,却没有温度,“你确定,五年里,你没有隐瞒我任何,亦或是,你没有带走任何关于我的东西?”   “没有。”宁静再次肯定的开口。   五年没有见,他变得愈发俊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更加成熟,蛊惑,只是宁静也不是五年前的宁静了。   冷冷一笑,叶致远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来,垂眸冷盯着她,“那,这是什么?”   他将手中的照片拿出来,摊开在阳光下,那孩子的脸生动逼真。   宁静有一瞬间的呼吸急促,他怎么会有辰辰的照片,他到底知道多少?   “怎么,不说话了?”叶致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自是没有放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眼角上扬,宁静嘴角带着笑,点头,“很漂亮的小孩,只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慌张被掩饰,只是那如水的双眸中那缕不安却是分明,她不信叶致远能够查到关于辰辰的事情,安子皓将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宁静,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凝着她,逼视着她。   “叶先生,我不知道你说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这是我家,我不喜欢被外人打扰,还请你自动离开,不然我就要叫保全了。”   这张粉红的小嘴,变得越来越伶牙俐齿,也变得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撕碎。   她跟在安子皓的身边,真的是长本事了。   他来的时候查到五年前带走她的人是安子皓,那一刻差点崩溃了,放任五年不找她,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   豁然俯身,他突然一把将她拥进怀中,搂住她,两人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一起,下一秒,他便狠狠地吻住她!   他深深地吮吸着她饱满的唇瓣,将两片娇嫩的唇吸的高肿,润红。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宁静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怔楞,五年没有被吻过的双唇被他含住,唇上的痛提醒着她此时发生的一切。   她使出全身力气挣扎,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俊美的脸庞上。   不要脸,都已经结婚了,还来招惹她。   没有躲闪,叶致远硬生生的接住了那巴掌,眉峰凌厉,冷冷地打量着她,似是要将她吞噬。   没有害怕,没有躲避,反正都打过了,宁静冷然的迎上去,“难道叶先生就喜欢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有了心爱的女人还不能满足,还硬是要来招惹我这个被豪门踢出来的怨妇?”   “宁静,你这张嘴,我真恨不得撕碎,吐出来的话,那么不让人喜欢听。”叶致远俊冷的站在那儿,目光聚聚的看着她。   “沈小爱可是会说让人喜欢听的话,声音绵绵软软的,眼神懵懂无助,你想听什么她便会说什么,何必来我这听不中听的。”   叶致远没有言语,眯着狭长的双眸,就那样定定的凝视着,冷冽的嘴角微微抽动,只恨不得将这女人咬碎。   宁静也不甘示弱,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两人之间没有一点关系,他凭什么来这里一副大爷的样子。   只是,看着那张俊美脸庞上显眼的手掌印,她心中的愤怒倒是散去一些,这会只觉得掌心一片火辣辣的。   然而,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辰辰兴高采烈的声音传来,让站着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妈咪,我帮悠悠喂好鱼了,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听着从别墅门里传来的声音,宁静的心顿时被揪紧,整个人禁不住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身子禁不住的微微轻颤。   无来由的怕。   她怕,怕辰辰曝光出来,怕叶致远会抢走辰辰,毕竟,辰辰的身上流着他的血。   但,此时,她也更加清楚的明白,自己绝对不能慌,也绝对不能乱,不然这个男人肯定会看出蛛丝马迹。   他只是拥有辰辰的照片,并未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辰辰是他的孩子,所以她不能自乱阵脚。   暗暗地深呼吸,放松,宁静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想要从中探究到他到底有没有留意那些声音。   “妈咪,我来喽……”辰辰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小人儿更是一蹦一蹦的朝着她跑来。   叶致远冷凝着她,俊美的脸庞上并无丝毫情绪起伏,黑眸里发出的光,似是要将她刺穿。   “妈咪,你们在干什么?”辰辰搂住宁静的大腿,仰着小脑袋看着身边站着的两个大人。   大大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不明白,他们站在一起,却又不说话,都本着脸。   “宁静,你来告诉我他是谁?”叶致远指着抱着她大腿的男孩,出口的声音都是咬牙切齿的。   他发誓,只要这个女人敢撒谎,他一定会撕碎了她。   见状,宁静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绷的身子一点不敢放松,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辰辰自告奋勇的先声夺人,“我是辰辰。”   声音脆生生的,响在叶致远的耳朵边,竟是像魔力一般,心竟不自禁的开始柔软。   低头,看着他,长得很帅,只是稍有些胖,五官精致,那双眼睛跟宁静的眼睛一模一样,带着水。   “叶先生是不是该离开了,我要带我儿子去吃肯德基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该说的早已在五年前全部说完。”宁静不想叶致远没休没止下去,她心里没谱,只希望他可以赶快离开。   冷冷的勾起薄唇,叶致远睨着她,低沉的嗓音中充满了警告,“宁静,最好不要让我自己发现证据,否则,后果自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宁静轻蔑的看着他,手不自禁的搂紧怀里的辰辰。   勾起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性感的薄唇无情地上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DNA只需要三天就会出结果。”   后背挺得笔直,宁静抱紧辰辰,带着几分故意的挑衅,道,“这是我和安子皓的儿子,你去做DNA是违法的,我可以告你。”   “你尽管告。”叶致远回她,语气里也是挑衅。   告他,她以为他会怕?   “叶致远……”   “哥哥,我回来了……”   宁静的声音被一道小女孩的声音打断,悠悠像是五彩的蝴蝶,扑闪着翅膀从江可馨的车里跑下来。   辰辰靠在宁静的腿上,看着身边的叔叔,想着他说的很奇怪的话题。   突然听见了悠悠的声音,辰辰的脸马上就露出了笑容,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悠悠飞奔的身影。   “安优璇,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你跑步。”辰辰从宁静的身边离开,叉着腰站着,一脸的不悦。   这个不听话的悠悠,不知道自己才三岁多吗,跑快了就会摔跤的。   叶致远眸光深沉的像是一片汪洋,一波一波的波浪翻滚,也不言语,就那般盯着她看。   眼睛微闭,片刻后,宁静轻轻的笑了起来。   “悠悠回来了啊?”她嘴角绽放出微笑,跟辰辰一起迎着悠悠。   叶致远也跟着转身,看着身后跑来的小女孩。   她又是谁?   他只查到辰辰,却没有查到这个小女孩。   辰辰看着悠悠,下意识的伸出双臂,悠悠直接就扑了上来,小小的身子被辰辰宽厚的手臂抱着,委屈死了的开口,“哥哥,刚才在餐厅有个小朋友欺负我?”   她很少叫辰辰为哥哥,一般都是叫辰辰,今天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是谁?”辰辰的眉峰冷着,像极了某个发怒的男人。   “餐厅里遇见的一个臭家伙。”悠悠将头埋在辰辰的怀里,小手搂着他的腰,哥哥好多的肉肉啊,摸起来真舒服。   “等哥哥去收拾他。”辰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敢欺负他的悠悠,他一定要打得他满地长牙不可。   小小的脑袋就像小鸡啄虾米似的点个不停,“还是哥哥好。”   “呵呵,现在知道了。”辰辰搂着她,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   “她是谁?”叶致远很显然不知道突然冒出的小女孩跟宁静有什么关系。   “是我女儿。”宁静的声音很大,像是故意的,然后眼睛眨呀眨呀。   跟着下来的江可馨不偏不倚的听见了宁静的话,视线看了一眼他们,然后笑道,“夫人,总裁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让我先把小小姐送回来。”   “恩,麻烦你了,悠悠早上的时候赖着阿皓不走,所以阿皓不得已只得带着她去公司,这个跟屁虫。”宁静笑着看着江可馨,手都紧张的绞在一起了。   “没事的,不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吗,所以女儿恋父是很正常的。”江可馨笑着说,宁静很是羡慕,她这样的豪门千金, 还能笑得一脸清纯。   “宁静,她怎么可能是你女儿?”叶致远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宁静的手腕,那力道像是要将她纤细的手腕折断。   辰辰看起来四岁多,而这个小女孩分明就只有三岁的样子,如果是宁静的女儿,那便说明,是她和安子皓的女儿。   “怎么不可以?叶先生的话很奇怪?”宁静冷着眼睨着他。   “这是你跟安子皓的孩子?”他不敢相信,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像是要炸开般。   “是,他们都是我跟安子皓的孩子,他叫安辰麟,她叫安优璇,听清楚了吗,叶先生。”宁静嘴角噙着笑,笑得一脸坦然。   “不可能?”她离开五年,先后和安子皓有两个孩子,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五年前,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照样背着我找小三吗,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宁静淡淡的反问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   身后的江可馨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盯着叶致远的后背,敢情是追来要孩子的。   “宁静,不要试图打着障眼法,我会查出辰辰和我的关系,我方才说过,你要是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叶致远松开她的手腕,退后一步,冷冷的看着她。   这样的理由,他不会相信。   “随便你。”宁静偏过脸,没有看他。   叶致远迈着大步离去,临走的时候,若有深意的看了眼辰辰,悠悠和那个送悠悠回来的女人,她将自己说成是秘书,可是有那个秘书开的起玛莎拉蒂限量款。   ☆、161、一人一根头发   “谢谢你。”待叶致远的身影消失后,宁静对着江可馨抱歉的笑了笑,她刚才那样说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没关系。”江可馨微笑着,笑起来的她像个孩子般。   “宁静,他是你的……”江可馨指着男人离去的地方,想了想后开口。   “恩,是我的前夫。”宁静点着头,继续道,“辰辰,你先带着悠悠进去洗个手,等下妈咪带你们去吃肯德基。”   “好嘞,悠悠,走了,洗手去。”辰辰拉着悠悠向着别墅走去。   “江小姐,我不希望他知道辰辰是他的孩子,所以我才会那样说,对不起,我只是顺口将悠悠说成是辰辰的妹妹,这样他怀疑的力度便会小一些。”看着辰辰和悠悠走远,宁静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恩,我没有怪你,只是他要是拿到辰辰的头发便可以做DNA,到时候岂不是还是会知道。”江可馨是医生,所以对于医学上的事情很是熟悉。   “我不知道,走不一步算一步吧,但是我不能失去辰辰。”宁静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沮丧,辰辰是她的命根子,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将辰辰给抢走。   “妈咪,我们洗好手了。”辰辰和悠悠挥着小手,朝着两个大人走来。   “恩,我们一起去吧。”宁静对着江可馨开口,其实她很喜欢江可馨这个女人。   “会不会不方便。”江可馨摆手,毕竟她和安子皓才刚解除婚约,跟着宁静一起出去,被安子皓知道,又会说她耍着把戏。   “不会,正好我们也要过去搭车,不如就搭你的车吧。”宁静笑着拉过她的手,对于江可馨,她也很无奈,如果不是为了辰辰在香城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她想不会答应安子皓的求婚吧。   太阳下,一抹光被发射出来,生生的刺痛了江可馨的眼睛。   那是宁静手上的圆环,那个限量版的戒指。   江可馨苦笑下,不是一早就说放开的吗?   “走吧。”江可馨将车门拉开,让他们坐上去。   江可馨开车,宁静和辰辰,悠悠坐在后座,自从叶致远出现后,她对辰辰就形成了一种天然的紧张,这不,明明在车里,她还是抱着他。   手落在那圆滚滚的小肚皮上,故意掐了下,“辰辰,还没有吃就饱了啊?”   “妈咪,我这是早上吃的好不好?”辰辰的小手拿开她的手,一脸的抗议。   “妈咪,你不要抱我好不好,很热啦。”辰辰感觉自己在悠悠面前就是个大人,悠悠都自己坐,他却被妈咪抱像什么样子啊,这样以后他怎么在悠悠面前抬起头来啊。   “好。”宁静松开手,辰辰的身子顺着滑了下来。   “悠悠,你来当熊二,我来当熊大。”辰辰窜到悠悠的身边,撩着她软软的头发。   “我才不要当熊二。”悠悠扭过脸看着他,她才不要当那么丑的人。   “为什么?”辰辰看着她,稚嫩的嗓音软软绵绵的。   “他好丑。”悠悠小声说着,女孩子都是爱美的,怎么可以当那么丑的熊二。   “不行,你就是熊二,我是熊大。”辰辰本着一张脸,虎着悠悠,在悠悠面前,他有着天生的优越感。   “那好吧。”悠悠撇着小嘴,还是答应了。   “熊二,我饿了。”辰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一副拽拽的样子。   “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熊二开口,带着悠悠固有的甜意。   辰辰却在此时一把将悠悠的身体翻过来,对着她圆鼓鼓的小屁屁,“啪啪”的两巴掌,“我自己去找吃的,要你有何用?”   悠悠毕竟还只是三岁的小孩,虽然是在玩游戏扮演,可突然被辰辰大力一拍,眼睛立刻红红的,下一秒眼泪便滚了出来。   “哇哇哇……”悠悠撇着小嘴便哭了起来。   正在开车的江可馨刚才还听到他们在玩闹,可一转眼女儿却又哭了,有些心疼。   她的女儿本来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格外的疼,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   “辰辰,你怎么可以打悠悠呢?”宁静拉过辰辰的小手,毫不犹豫的在上面打了两下。   辰辰呵呵的笑着,然后将悠悠抱在怀里。   “好了,熊二,我来给你揉揉。”   说着,他的小胖手便撩起了悠悠的蓬蓬裙,然后退下她的的粉色小内裤,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你放开我。”悠悠脸蛋儿红红的,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的。   宁静看着自己的儿子,好笑极了,这都是在哪里学来的。   “我不放,我打的,我要给你揉到不疼为止。”辰辰霸道的说着,冷酷的样子像个小男人。   “好了,我不疼了。”悠悠咬着牙,这么多人在,他居然就把她的小裤裤给脱了,她是女生好不好。   “真不疼了?”辰辰揉着那小屁屁,嘴角笑得花枝招展。   “恩。”悠悠撇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却不敢在说一个字。   “好,来,我给你小裤裤提上。”辰辰拿出自己的手,弯下腰,拉过她的小裤裤,即便他比同龄的孩子高一些,但怀里抱着悠悠,弯腰的动作还是有些吃力。   手够着小裤裤的边缘,然后一拽,不想手没拉住,脸不偏不倚的栽了下去。   正好栽在了悠悠没有穿小裤裤的秘密花园处。   宁静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诧异的看着儿子。   江可馨也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是五颜六色,如果这孩子不是辰辰,她肯定会一巴掌拍过去的。   “呵呵。”辰辰却只是笑了笑,然后将小裤裤给她穿好,放下她的蓬蓬裙。   却依然抱在怀里,好像他特别乐忠于抱着她。   车子停在了时代广场上,明晃晃的阳光像是洒落一地的蒲公英。   一行四人,牵着手朝肯德基去。   宁静去点餐,而辰辰和悠悠要去儿童区玩,江可馨不放心,跟在她们身后。   “悠悠,我们去玩滑滑梯。”辰辰拉着悠悠,一步步的走。   “恩。”悠悠点头,乖巧的答应着。   周围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逐渐变得多起来,小男孩的尊贵霸气,小女孩的乖巧甜美,让人眼睛一亮。   “这是谁家的宝贝呀,这么帅气可爱,他们父母的基因实在是太强大了。”   “真想把他们带回家!太可爱了,太帅了!”   “是啊,那个小女孩太可爱了,我也要生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女孩……”   惊艳声,夸赞声,一浪高过一浪。   两人在游戏区玩闹着,江可馨看了一会,周围的人都散去,游戏区只有几个孩子,安全的很,想着去帮宁静拿些东西。   悠悠看中了那挂在滑滑梯顶端的粉色气球,拉着辰辰的手,“辰辰,我想要那个气球。”   辰辰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在这等我,不要动。”   然后辰辰勇猛的爬上了滑滑梯,在做上面的位置站了起来,小手伸出,目标是那个气球。   只可惜,生生的差了那么一点。   “辰辰,加油,加油,加油。”悠悠站在下面,卖力的为辰辰加油助威。   只可惜,他尽管能力很强,但依然是个小孩子,手在伸出去无数次之后,还是无法够到那个气球。   辰辰不禁有些挫败,从滑滑梯上滑下来。   “悠悠,可不可以不要?”他站在她的身边,额上的汗都流了出来。   “不行,就要就要。”悠悠一想到刚才他脱了她的小裤裤就生气,莫名的就想要整他。   “一点都不好看,哥哥会给你买更好看,更大的好不好?”辰辰拉着她的小手,安慰她。   “就要,哥哥还说会疼我,其实一点都不疼我。”悠悠平时都很好说话,而且一般辰辰说的话,她基本不会反驳,可这会却真的坳上了。   “哎,女人啊。”辰辰叹了口气,只得再次爬上滑滑梯。   可结果,依然够不到。   辰辰滑了下来,准备给悠悠说他够不到,这时,身边经过一个男人,很是熟悉。   辰辰一把抓住男人的西装裤,扬起小脸,“叔叔?”   叶致远停下脚步,看着脚边的小人儿。   “叔叔,还记得我吗?”辰辰先开始套近乎。   “恩,记得。”叶致远点头,怎么会不记得。   “叔叔可以帮我一个忙吗?”辰辰指了指那粉色的气球。   “可以,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叶致远眯着眼眸看着那气球,然后又低头小声的对着两个孩子交代。   “答应,我会答应。”辰辰只想要将那气球拿下来给悠悠,点头如捣蒜。   “恩,你们只要答应我不要告诉你们的妈咪气球是叔叔给你摘得,好不好?”叶致远蹲下伸子,拉着辰辰的手。   “啊,这简单。”辰辰笑了起来,拉着悠悠的手看着叶致远。   叶致远也是笑了起来,颀长的身子走到滑滑梯的后面,脚尖一踮,长臂伸出,那气球便稳稳的拿在手中。   “来,给。”叶致远拿着气球走向他们。   辰辰接过气球,一把塞在悠悠的怀里,“开心了吧?”   “啊。”   “啊。”   两声尖叫,来自于两个孩子。   “怎么了?”叶致远一脸担心的询问他们。   “头突然痛了一下。”辰辰捂着头顶,轻揉了下。   悠悠也是,她明明抱着气球,却突然感觉头顶痛了一下。   “叔叔要走了,拜拜。”叶致远对着他们挥手,然后离开。   看着手里的两根头发,嘴角浮起危险的笑容来。   左手的是女孩的。   右手的是男孩的。   “辰辰,我……”游戏区里,悠悠忽然拉住辰辰的手,脸上的表情很纠结。   “怎么了?”辰辰看着脸蛋红红的悠悠,开口。   “我,我想上厕所。”悠悠低下头,小小声的说着。   “哦,快走。”辰辰拉起悠悠的手就跑了出来,那粉色的气球从悠悠的手中滑落,然后向上升了起来。   “安优璇,我数到五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辰辰站在女厕所的门口,不满的催促着。   女孩子就是麻烦,上个厕所要这么长的时间。   “在等一下下,我马上就好。”悠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辰辰很是无奈,继续蹲在地上等她。   然后,五分钟后,悠悠从里面出来。   洗手台有些高,三岁多的悠悠根本就够不到,辰辰领着她走到洗手池间,小心的给她洗手,自己都是个小孩子,做起事来,倒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辰辰,刚才我感觉叔叔好像揪了我的头发呢。”悠悠这时候脑袋忽然一灵光,想起刚才叶致远的动作来。   “恩,我的头皮也突然一痛。”辰辰将她的小手放进烘干机内,然后开口。   “可是叔叔为什么说没有。”悠悠皱着小鼻子,一脸的抱怨。   “辰辰,悠悠,过来吃东西了。”宁静朝着他们走过来,看着儿子悉心照顾悠悠的样子,也很是吃惊,平时在家里,也都是别人来伺候他的,哪里会想到一物降一物,原来竟是如此。   “恩,马上来。”   一听到吃的,小朋友们早已忘记了刚才头上的痛,挥舞着小手朝着餐桌边跑去。   “总裁,现在去哪里?”肯德基外的豪车内,司机恭敬的回转身看着叶致远。   “去医院。”叶致远气定神闲的说着。   叶致远下了车,没有让人跟随,独自一个人便进了医院,直奔主题,直接就上了五楼,找到事先约定好的医生。   “叶少,结果最快也要一星期。”医生接过头发,小心的贴上标签,然后找来塑封袋装起。   “三天,我只能等三天。”三天已是他的极限,他恨不得马上知道真相。   “好吧,我尽量在三天之内出结果。”医生无奈,可谁让这男人直接找到院长,看来关系是铁到一定程度了。   离开医院,叶致远坐进车里,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脑海里出现那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样子来。   男孩的年龄跟她离开的时间说的上,可是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突然思绪就乱作了一团,犹如麻绳一般无法理清楚,却又在下一刻凝目,立刻就冷静下来。   前方的司机转过身喊了一声,“叶少,现在去哪里?”   叶致远眼中的神色涣散而去,眼眸一凝,已然恢复了一贯冷静自持,低声道,“开车回酒店。”   “是。”司机应声,踩下油门,将车开去酒店。   车子驶入了车水马龙里,淹没不见。   这边,一行人还在继续吃着肯德基。   辰辰很兴奋,因为体质的原因,宁静在控制他的饮食。   “慢点吃,辰辰。”宁静看了眼儿子被塞得满满的嘴巴,开口。   “恩。”嘴巴里太多的东西,连话都无法说清楚,只是点了点头。   而悠悠显然继承了江可馨的优雅,吃东西慢条斯理,嘴巴一小口的张着,完全不用担心会露出来。   “悠悠真的好淑女。”宁静不禁感慨道。   “呵呵,女孩子跟男孩子是不一样的。”江可馨抿了口橙汁,笑道。   “呵呵。”宁静干干的笑着。   这时,边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宁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下江可馨。   江可馨自是明白,肯定是安子皓,所以故意偏过脸去。   “喂。”宁静将电话放在左耳边,声音很小。   “喂,在哪里呢?”安子皓温柔的询问。   “在肯德基,辰辰嚷着要过来吃,我便带他出来。”有江可馨在身边,说起话来,难免有些不自在,虽然两人都刻意的回避关于安子皓的话题,但是那生生的横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无法逾越的。   “我去下洗手间。”似乎是感觉到了这样尴尬的气愤,江可馨笑着站起身,指了洗手间的方向。   虽然那道女声很小,但安子皓还是听得清楚。   “你跟谁在一起?”敏锐的感觉到她身边有人,凝眉开口。   “我跟江可馨在一起,中午带着辰辰出门,正好遇见她将悠悠送回来,便邀请她一起过来。”宁静看了眼江可馨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如果没有她,或许安子皓会尝试着接受江可馨吧,毕竟那个女人完美到无懈可击,男人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有点惋惜,又有点无奈。   她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或许当了妈妈之后,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吧。   在这个异国他乡,没有父亲孩子便无法生下来,她舍不得将孩子打掉,之前已经流掉一个,这个如果在流掉,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了。   所以,她答应了安子皓,答应和他在一起,甚至是鬼使神差的连求婚都答应了。   “不是说等我一起过去的吗?”安子皓站起来,反身站在桌边,看着窗外。   “我有打电话给你。你在忙。”宁静喝了口橙汁,酸酸甜甜的,说出了早上的事情来。   安子皓一张俊脸顿时乌云密布,脑海里闪过某个情景来,顿了下开口,“等我去接你们。”   “恩。”宁静将电话挂断,看了眼身边空空的位置,这江可馨躲得也太久了吧。   安氏。   安子皓盯着手中新买的手机,若有所思,半晌后,拨通内线电话。   “我的办公室什么时候可以随便进人了?”出口的声音带着薄怒,电话那头的助手浑身一颤。   “总裁,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知道怎么处理吧。”   “我知道。”助手虚了一口气,庆幸总裁没有将火发在他的身上。   恨得牙痒痒。   他一定要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剁碎了。   安子皓垂眸,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心里忽然有股怨气,从胸腔里喷出来,抓起身后的外套,走出办公室。   半小时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肯德基外。   “吃饱了吗?”宁静摸着辰辰圆鼓鼓的肚皮,问道。   “恩,饱了。”辰辰腻在她的怀里,吃的太撑,不想动。   “悠悠吃饱了吗?”宁静看向坐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悠悠,两双灵动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阿姨,我吃饱了。”悠悠抽过餐纸,擦干嘴角的油渍,礼貌的回答。   江可馨摸着悠悠的头发,眼神落在她的发顶,她是正对着门坐的,所以能够看清楚门口。   此时,双开门被推开,身着高贵套装的男人迈着迷人的长腿向他们走来。   只可惜,他的视线全数落在宁静的身上。   他穿的太过得体,跟这样的快餐店格格不入。   宁静也感受到江可馨突然顿住的目光,随着她看过去,便看到阴着一张脸走来的安子皓。   “阿皓。”宁静开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过来。   “恩。”安子皓点着头,然后站在她的身后。   他们选的是四人位,所以安子皓此时只能站着。   江可馨却在此时站了起来,“抱歉,医院里来电话,说有场手术需要我跟进,我先走了。”   她说的冠冕堂皇,却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巧合。   “妈咪,你要走了吗?”悠悠拉着她,小小声的问着。   “恩,妈咪要去工作了,你要听阿姨的话哦。”江可馨在她的头顶摸了两下,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恩,悠悠会乖乖的。”悠悠点头,声音软软绵绵的。   “阿姨,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悠悠的。”辰辰拍着胸脯,下着保证。   “恩,好,那我先走了。”江可馨对着宁静点头,视线却未曾看一眼对面的安子皓。   待她离去,安子皓便理所应当的坐在刚才她坐过的位置上。   她离去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天气本就热,那板凳上竟然还留有她的温度。   心里闪过一抹一样的情绪,紧绷着下巴,浑身不自在。   “我们吃饱了,你要点些东西来吃吗?”宁静摸着辰辰的肚皮,却是对安子皓开口。   “回家吧。”他一向不喜欢吃这样的快餐,此时见他们吃饱,更是没有兴趣。   一路上,安子皓都没有说话,闷着头开车。   宁静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座,不时的说几句玩笑的话。   车子停在别墅外,两个孩子欢快的跑出去。   “慢一点跑。”宁静很是担心,别墅的前面是一排小石头铺成的路,要是摔跤了,腿上很容易被磕破。   一脸担心,脚步也跟着加快起来,只可惜,一双大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很大,攥着她有些疼。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子便被拉回,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男性气息。   “你……”   话未说完,便被压在车上,他的身子压向,后背抵着车门,宁静不舒服的哼唧一声,而安子皓却未动分毫。   宁静不知道安子皓是怎么了,但很显然,他在生气,而且很重。   “宁静,我允许你可以生气,可以吃醋,可以像正常的女朋友对我无理取闹的大吼。”他的声音很高,响在她的头顶,带着憋了一下午的怒气。   为什么?   为什么在听到别的女人接他的电话,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宁愿看到一个不讲理的她,那样至少证明她是在乎他的。   究竟是过度的信任,还是一点都不在乎。   “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我又何必去无理取闹。”太过平静的话,连带着波澜无波的眼神。   “宁静,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心里升起一片悲哀,宁静,你可知道,我安子皓只会给你一个人吃醋的权利,可是为什么,你却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挫败。   从未有过的挫败。   “阿皓,我相信你。”还是很简单的几个字,像是利剑狠狠的扎在了安子皓的心上。   “宁静,我当时不在办公室,秘书进来送文件,接起了我的电话。”尽管她不想听,但他还是说出了当时的真相。   “看吧,我都说你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她淡淡的扬起眉眼,秀气的鼻子呼出薄薄的气,小巧的嘴巴因为刚吃过番茄酱,殷红殷红的。   “宁静……”他终是没有在说出来,身子压着她,就势搂住她的肩。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   平静到没有一丝生气?   宁静的手垂在身侧,对于这样的安子皓,她有些难以接受,五年来,虽然她们住在一起,但肢体的接触很少很少,可是最近,他抱她的时间越来越多。   “你想要把我的腰压断吗?”伸手,推着他的胸膛,眉头都皱在一起。   安子皓松开手,将她扶正,大手放在她的腰上,想给她揉揉,毕竟刚才真的是听到了一声脆响。   “孩子们叫我了。”宁静一个闪身,从他的身下离开,徒留下安子皓伸出的右手。   凉薄的空气席卷着心脏,连带着身体都被冻住。   他看着宁静离去的背影,略显焦急。   心口那里,裂了一块。   ----------------------------------------------------------------------------------   丽晶国际酒店。   上午的阳光大好,透过窗户照耀而下。   酒店的套房内,叶致远双腿交叠,身子轻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手指上夹着烟,时间在他的周围静静地流逝着。   门被推开,有人疾步走来。   那是陈庆,他昨天打电话让陈庆今天将查到的资料送过来,果然不出所料,陈庆完成任务的时间很准时。   陈庆站在沙发前,将手中的文件递上,“叶少,这是您要的资料。”   叶致远不疾不徐的抽了口烟,然后按灭烟头,这才接过了那份文件。   套房里很安静,陈庆站在前方静候。   叶致远将文件打开,第一页映入眼底的是一个小男孩儿的照片。   照片里面的男孩,他有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脸上有些肉,看起来便是养的很好,只是那眉宇之间的英气,却是似曾熟悉,他对着镜头微微笑着,眼底也有着笑意,他的发色很黑,黑硬,鼻子很挺,眉毛很浓密,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扬,像是可以融化冬雪的阳光,那双如水的双眸,更是跟宁静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叶致远一下子被震惊了。   之前当着面看倒不觉得,只是被小男孩的可爱吸引,这会静静的盯着照片,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好似是瞧见了年幼时的自己。   叶致远的目光一扫,又扫向了下一页,那是他的资料。   那是他的姓名----安辰麟。   他居然姓安?   宁静允许他姓安。   一份简单的资料,标明他的出生年月,他的住址,他的身高,他的体重,甚至是他就读的学校。   他心中暗暗念着,那生日是十二月。   十二月二十六日。   叶致远心里不禁暗暗一算,又是凝眸。   孩子是在她离开之后的第三个月怀上的,那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可是,如果不是,那相似的眉宇间该如何解释呢?   而在这份资料上,清楚的写着一个事实,那便是这个孩子与他叶致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母亲一栏上不出意外的写着宁静,然而父亲这一栏,写的却是安子皓。   是愤怒,是震惊,是诧异,是心里明明有所期待却被一盆冷水冰冷浇下的愤怒,太多的情绪纠结而起。   他的眸光往下掠去,接着翻看下面的文件。   下面的是一个小女孩,同样是粉雕玉琢的小脸,扎起冲天的羊角辫,微笑着。   对于她,他并没有刚才看到小男孩那般的心情。   果然,小女孩与宁静没有半毛钱关系。   父亲,安子皓。   母亲,江可馨。   他不认识江可馨,更不会去查,因为只要那孩子与宁静没有关系便可。   手指又向前翻着,看着之前看过的照片,视线再次定格在男孩的照片上。   就这么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周遭一片空寂,久到陈庆以为他快要睡着了,却又忽地听见他轻轻的笑声。   叶致远是真的笑了,想通了个事实,心情贼好。   小女孩不是宁静生的,宁静却硬往自己身上揽,很明显是为了遮掩什么。   而他们之间唯一需要遮掩的便是那个小男孩。   如若小男孩真的是她与安子皓所生,她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何必将小女孩拖下来。   宁静,掩耳盗铃的事你都开始干了吗?   “现在几点?”叶致远突然开口,问的陈庆措手不及。   “呃?哦,十点。”陈庆惊愕一秒之后,赶紧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走,去个地方。”颀长的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带气一阵风。   十一点,车子出现在幼稚园附近。   车子靠在幼稚园的园外,透过蓝色的围墙,车后座的男人盯着眼前五彩斑斓的世界。   想抽烟,却在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便生生的顿住,透过那镂空的园门,目光穿越过那些树木草丛,望着里面。   十一点十分,响起下课的铃声。   小朋友们手牵着手,陆陆续续的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整整齐齐,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他们穿着绿色的园服,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由老师带队,此时正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洗手。   就在那些小小的身影里面,叶致远的眼眸定格在其中一个小身影上边,他就和那些孩子一样站起一起,亦是绿色的园服,手边还牵着个小女孩,那是他见过的悠悠。   那抹绿色融入他的眼底,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老师站在最前面,开始说话,“好了,洗过手的小朋友可以朝着食堂那边走,到那里找李老师,剩下没有洗手的小朋友排队,一一洗手。”   “好。”小朋友齐齐的回答,然后洗过手的小朋友一窝蜂的跑开了。   终于轮到了小男孩,他牵过小女孩,温柔的执起她的手,伸到水龙头面前,拿过身边的香皂,先擦在自己的手上,然后轻轻的揉出泡沫,抹在小女孩的手上,他的动作很柔,很细,连带着每个指甲缝里都认真的清洗。   而叶致远的目光,一直都跟随者那道小小身影,从这里到那里,看着他在洗手,看着他将水龙头关上,然后牵着女孩的手离开。   即使是隔了很遥远的距离,但就感觉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般,伸手便能摸到他的脸颊。   软软,嫩嫩的。   拉开的车窗里,叶致远就这么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视线不曾转移。   下车,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冲进了园子里。   跟守门的大爷简单的说了两句,门被拉开,他的身子便走进了幼稚园。   此时的辰辰拉着悠悠的手,即将走过那道小门,过去便是食堂。   “辰辰。”   他不自禁的开口,叫住了他们。   辰辰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带着悠悠转身,目光落在身后。   叶致远清楚的看见了,那双眼睛里绽放出的光芒跟她是一样的。   那是宁静的眼睛。   如水的清澈干净。   “叔叔,是你?”之前见过两面,辰辰记得他,开口礼貌的打着招呼。   叶致远如此居高临下,垂眸凝着他。   “是,昨天忘记给你们这个了?”叶致远向前,站定在他们面前。   “什么?”辰辰站在前面,身子自发的将悠悠保护在身后。   叶致远伸手,手上赫然躺着的是那粉色气球前端的结扣,那是防止气球吹开之后,会散开的结扣。   此时,躺在他的手心中。   “哦,是这个啊。”辰辰伸出手,从他的掌心拿起,看了下,然后又放了回去。   “叔叔,我们已经不需要这个了。”辰辰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   “因为这个笨蛋将气球给放飞了。”辰辰转过身,看了眼悠悠,然后说出昨天他离开后的事情。   “我才不是笨蛋,我只是要上厕所,手没有拿住,才会放飞的。”悠悠拉着他的手,开口,小脸上也是委屈。   “好了,你是笨蛋,我又没有怪你。”辰辰却又是转过身,温柔的看着小女孩,出手将她耳朵边因为玩游戏而散掉的头发整理好。   “嗯,都怪叔叔,如果昨天给你们,或许气球就不会飞了。”他低下身子,这样将辰辰看的更清楚。   “这和叔叔没关系,叔叔帮我们拿起球,就已经很感谢了。”   而后又是忽然,老师在远处呼喊,“安辰麟,安优璇,过来吃午饭。”   辰辰知道老师在喊他,要赶紧回去吃饭,一手牵着悠悠,一手挥了挥手,很是有礼貌的说道,“叔叔,我们要吃午饭了,拜拜。”   老师在喊他了,他要赶紧回老师那边去。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栅栏外的男人,见他并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他一手拿着球,一手挥了挥手,很是有礼貌地说道,“拜拜。”   然后,那两抹小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162、宁静,我要我儿子   叶致远眯起眼眸,却还伫立于原地,许久。   直到电话的铃声打破此时的宁静,他才从方才回过神来。   “喂。”电话接起,视线却一直看向幼稚园内。   “喂,阿远,你什么时候回来?”沈小爱坐在窗前,他前些日子说出差,这已经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回来。   “再过几天。”他抿着薄唇,手插在兜里。   “哦,我想去看依依可以吧?”五年里,几乎每次见依依都是叶致远带她去的,他这会出差,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她是不是可以自己去看依依了。   “等我回去带你过去,你那里打车不方便。”面无表情,声音却比方才温柔了些。   “叶致远,那是我的女儿……”沈小爱轻咬着嘴唇,很是不悦,那是她生下来的女儿,他为什么可以如此霸占着。   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怀胎十月将孩子生下来的,她去看孩子居然还要他的允许,这究竟是凭什么?   “听话,小爱,我这是为了你好,等我回去立刻就带你去看依依。”面上依然没有丝毫的松动,只是声音里带着诱哄。   “那好吧。”沈小爱恹恹的回答,尽管心里有不满,但也知道叶致远说的是实话。   “乖了,挂了。”叶致远将电话放进口袋,眉宇间是说不出的烦躁。   沈小爱五年前因为抑郁症自杀,被抢救过来,叶致远不让她单独见依依,就是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万一伤害到依依,到时候后悔也晚了,尽管经过五年的时间,他找来专业人士负责照顾沈小爱,也知道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似乎习惯没有那么一下子被改变。   叶致远转过身来,默然上了车。   “开车。”他吩咐了一声。   陈庆启动车子,问道,“叶少,要去哪里?”   叶致远道,“去宁静工作的公司。”   安氏。   他知道那是安子皓的公司,他也是到了香城之后,才知道原来安子皓在香城这么的有名气,几乎笼络香城的资金命脉,安氏绝对可以和顾盛霆的霆集团相抗争。   怪不得五年前,她可以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原来背后有他。   依靠安子皓在香城的势力,他绝对是找不到宁静的。   眼眸眯起,手抵在眉宇间,轻轻的揉捏。   “叶少,要不要先吃午饭在过去,这会已经是饭点了。”陈庆瞥了眼导航仪上的时间,这五年他知道叶致远的胃因为长时间的饮酒而经常痛,医生无数次提醒他少喝酒,多饮食,却一直都不管用。   “不用。”他抿着薄唇,开口。   陈庆还想说什么,在看到他的神情时,却生生的停住了。   他跟在他身边好多年了,这样的彷徨还是第一次看到。   过了一个小时,到了安氏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而此时的宁静正和安子皓在公司吃工作餐,他们平时很少出去,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一般都会在公司用餐。   宽敞明亮的大食堂,安子皓和宁静面对面坐着,面前摆放着几道简单的家常小菜,但味道却是一流,安氏的厨师是国家级的厨师标准。   安子皓夹了块蘑菇放到宁静的碗里,然后又低下头吃着饭。   宁静夹起蘑菇吃掉,这五年似乎是习惯了他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抬起头笑了笑,“阿皓,厨师的水平好像进步了。”   “嗯?”安子皓抬眉,看着她。   “今天的菜比以前的好吃。”宁静嘴角还冒着刚才蘑菇留下的油渍,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黄的光,她整个人都亮起来。   安子皓笑了笑,似乎习惯了她每次吃饭,油渍都会溢出嘴角。   从身旁抽出一张纸巾,大手扣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擦着她的嘴角。   “怎么你吃的东西油特别多呢?”他似是故意的,手指在经过她红唇的时候,用力的按了一下。   “呜呜呜……”她挣扎着拍掉他的手,嗔念的看着他,“要不然你怎么帮我擦油。”   “调皮的像个孩子。”安子皓摇头,却也是拿她无辙。   窗外,一双眼睛定格在他们身上。   阳光下,叶致远看着那仿若情侣的两人,心碎了一地。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松开,握紧,反反复复重复着,他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阻止自己没有冲进去,一拳打在安子皓的身上。   好不容易赶安氏,问了几个人才找到这餐厅,满怀着欣喜,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欣喜变成了心碎。   她原来离开他可以笑得那么幸福。   转身,带着满身的寒气离开。   陈庆看着去而复返的叶致远,愣住,他刚才不是去餐厅找宁小姐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少,没找到人吗?”他想安氏人员那么多,或许没有找到是很正常的。   叶致远不发一言的上了车,那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   陈庆赶紧拉开驾驶室的门,身子蹭的一下便坐上去。   叶致远在打电话,陈庆耐心的等待,等他打完电话再问要去哪里。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宁静,我要见你。”他握着手机,绷着一张脸,像拉开弓上的箭,等待迸发。   “我没空。”宁静想也不想的回答,声音含糊不清,嘴巴里似乎还在吃着东西。   “你没空,那我去找安辰麟谈。”抿紧的薄唇,猩红的眼睛,绷紧的身体,外侧显露的青筋,陈庆噔的一下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果然,对面沉默了半晌,然后轻声开口,“在哪里?”   “你公司对面的福香楼。”   他在来的时候特意观察了她公司周围的环境,只是因为陈庆的那句,现在是饭点了,他想找个可以吃饭的地方谈,他该死的担心她没有吃饭会饿着,可是她呢,她在做什么?   一想到,她笑着吃掉安子皓夹得蘑菇,他就恨不得毁掉世间所有的蘑菇。   “走。”一个单音节伴随着滑下的车窗。   陈庆一个激灵,快速的上车。   根据叶致远的提示,车子停在了宁静公司对面的福香楼。   找了个包间,叶致远吩咐陈庆去附近吃饭,将车留下便可。   宁静还在小口的喝着汤,心里却是打鼓,叶致远这个神经病,忽然找她干什么。   “滴”的一声,短信传来。   “你可以不来,我不介意亲自去Kids’home找安辰麟,让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世,福香楼---五福临门包厢。”   只有一句话,宁静惊得连手中的筷子都掉下来。   他怎么知道,辰辰在Kids’home。   他到底知道多少。   对面的安子皓看着宁静,仅因为一个短信,她便害怕成这样,是谁发来的。   “怎么了?”安子皓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哪知道宁静一个反弹,整个人便站了起来。   “阿皓,我有急事要出去下,你先回公司吧。”话刚说完,人就跑起来,那速度俨然是奥林匹克竞赛的速度。   留下的安子皓一脸茫然,她最近怎么有点怪怪的。   五分钟,那么长的路,她硬是用了五分钟便跑到。   推开包厢的门,她大口的喘着气,手拍着胸脯。   叶致远正低头看着手机,准备发出第二条信息,却不想门被大力的推开,然后便传来女人喘气的声音。   她很显然是跑的,额角露出些许汗水来。   房间里打着冷气,比外面凉快很多,刚沾到屋子里的冷气宁静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叶致远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修长的手指按着桌边的点菜铃。   很快,服务生上前来询问,“先生,小姐,要点餐了吗?”   “恩,先来两杯咖啡,然后将你们店的招牌菜每样来一份。”叶致远随口说道,然后挥手示意服务员下去。   宁静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目光狠狠的瞪着他。   叶致远却也是看着她,视线落在她殷红的嘴唇上,眯着眼眸,不悦。   宁静被他盯得难受,感觉自己身上有针刺着般,刚想要开口,服务生进来,端着来两杯咖啡。   门再次关上,偌大的包厢内又只剩下两个人。   宁静凝着他,他一动不动,只是坐在对面,眸光很是深沉,平静而又无波,这样的沉默,反倒是让宁静有些不安。   但是,想到短信上的内容,宁静不打算沉默下去。   她抬眸对上他,第一句就是,“儿子是我的,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她说的坚决,态度也一如他的语气,没有丝毫退让!   叶致远没有说话,深邃的眸依然落在她的红唇上。   他不说话,宁静心里更是没底,明明发短信让她过来,这会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叶致远,儿子是我的。”宁静气急,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   叶致远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悠悠的开口,“所以呢?”   宁静眼眸紧锁,在这个时候,不肯退让半步,“所以,你没有资格骚扰他?”   叶致远却是在听完后笑了,笑的云淡风轻,仿佛此时的他们不是针锋相对的,而是关系融洽的一对夫妻。   “宁静,你在心虚?”扬起的嘴角,略带嘲讽的看着宁静。   她难道不知道,在谈判桌上,最忌讳的便是声嘶力竭的狡辩吗?   这样,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宁静呆住,嘴巴张的大大的,一时之间,给不出任何反应。   果然,他才是老歼巨猾的老狐狸,故意给她下套。   叶致远望着她清丽的脸庞,低声开口,“五年后的你,也不过如此。”   他的嘲讽像是利剑,狠狠的刺进了心脏。   她认输了,早在五年前就认输了,他在乎的人只有沈小爱,在他的眼中,只有沈小爱一个女人是特殊的,可是为什么早已明白的事实,此时听见他的话,心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宁静,你承认吧,你就是犯贱,即便他很残忍。   这时,门上传来敲门声。   一排排的服务员进来,很快,面前的桌子上被摆满。   宁静瞠目的看着他,是猪吗,居然点这么多。   “陪我吃顿饭,我心情好或许会好说话点。”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钢化筷子,夹起一块鸡丁放进嘴里。   “我吃过了。”宁静懒得跟他吃饭,什么玩意。   叶致远放下筷子,看着她,忽而想起方才的那一幕。   她吃的嘴角满是油渍,安子皓拿起纸巾给她擦嘴,她笑的一脸花痴。   在宁静的错愕下,叶致远站起身,坐到了宁静的这一边。   长臂一伸,牢牢的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往怀里带。   “干嘛……”宁静手推着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   叶致远眯着眼眸,笑了,然后抽出四五张纸巾,窝在手里,朝着宁静的嘴巴袭去。   一叠厚厚的纸巾,就擦上了宁静的嘴,宁静气恼极了,她嘴巴上什么都没有,他干嘛拿那么多的纸擦。   她挣扎,反抗,手推着他,可是她的力气怎么跟男人比,大手直接抓过她乱动的小手,按在一边,另一只手固执的擦着。   直到红唇被擦得更红,连唇纹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时候,叶致远才收回手,满意的笑了。   “刚才吃的饭都已经被擦去,现在开始重新吃。”他将手中的纸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说我吃过了。”宁静坚决,她才不会和他吃饭,搞得她嘴巴多脏是的。   “是吗,你也可以不吃,不过你要考虑下自己是否可以承受住后果。”他绝对不是威胁,他本来已经决定放开她,可是她非得给他整出个儿子啦。   那么,宁静,很抱歉,有了儿子,你就凑活着和我过吧。   在M市,他舍不得逼她,她不知道,那个投资案,他牺牲了多大,致远传媒是最大的投资商,投资的资金几乎占了致远传媒的百分之二十,她岂可知道,他本想那次之后便不再见面,可是造物弄人啊。   宁静无语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吃,吃给你看行不行。   看着她拿起筷子,叶致远满意极了。   “滚回你那边坐去。”他在她身边,气势那么强,她怎么吃。   叶致远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手伸过去,直接将自己刚才的餐具拿过来,就在她的右手边吃了起来。   宁静像是泄愤般,每一样菜都捣鼓半天,却只吃一块,她刚才已经吃饱了,这会即便饿着,面对他也吃不下去。   然后,宁静“啪”的一声将筷子扔在桌子上,“我吃饱了。”   “哦。”叶致远点了头,然后没有自顾自的继续吃。   “叶致远,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宁静侧过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不在闪躲。   “我要带儿子走。”他也放下了筷子,说的斩钉截铁。   “儿子,你确定?”宁静的眉眼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镇定下来。   不能自乱阵脚。   “我确定我是他的父亲。”本来还有些疑问,但是在跟孩子几日的相处之后,即便没有DNA报告,他也可以确定那是他的儿子。   “我说不是。”宁静冷着声音,死不承认。   “宁静,报告今天就会出来,你是打算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叶致远,你卑鄙。”她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去做DNA报告。   “我卑鄙,要是没有证据摆在你面前,我只怕你不相信。”叶致远看着她,像是要将她洞穿。   “OK,我承认,是你的儿子又如何,你无非是贡献了点京子而已,五年的时间,你对他不闻不问,你现在有什么权利来对他说出这些大言不睬的话。”   “而我不一样,我是他的母亲,他有一半的基因来源于我,而且五年来我一直在他的身边,无论他是好是坏,我都不会抛弃他。”   ……  ……   “宁静,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是你没有给我这样的权利,是你阻碍我们父子的见面,是你偷偷的带走了我的孩子。”他的话语更是震心,句句都是犀利无比,更是让宁静听得心下一沉。   她是离开之后才发现怀孕的,当时那个情况定然不会回去找他。   “还有,谁允许我叶致远的儿子去姓安?”叶致远眼眸一紧,态度坚决,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意。   宁静知道,他一定是调查过了。   他知道辰辰,更是知道辰辰在哪里上学。   “是我生的,跟谁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权利。”宁静喝了一声,她的手在暗中握紧,揪紧了自己的衣服。   “呵呵,你无非只是提供了子宫给他生存而已。”他用她方才的话来堵她。   面对他这样的嘲讽,宁静下意识的举起手,朝着他的脸挥去。   只可惜,手腕被抓住,他冷眸看着她,“宁静,不要做自讨没趣的事。”   宁静无法否认,这个男人是毒,温柔的时候是毒,狠绝的时候也是毒。   冷静在此刻有一丝瓦解,她轻声说道,“我们现在过得很好,生活的很平静。”   五年了。   宁静一直以为五年的时间,可以磨平很多的事情,比如那些年的恨与爱,比如那一段曾经飞蛾扑火的爱情,比如说他们之间不该有的牵绊,可是,为何,再相遇的时候,他依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五年之中,多少的心酸和坎坷,她已经不想再说。   他以为她想让孩子姓安吗,他以为一个单亲妈妈在异国他乡带着孩子真的那么容易吗?   他不知道,她抱着孩子去打针,周围的人都说孩子没有父亲,都说她是别人的情妇,孩子是个私生子。   他不知道, 怀孕时不敢睡,不敢吃,日夜担心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他不知道,她生孩子的时候险些去了半条命。   这些,他都不知道,如若不是想要辰辰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他以为她会答应安子皓的要求,让孩子落户在他名下吗?   现在,她只想维持现在的平静,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健康,只求孩子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结婚生子,而她会一直守着他长大。   仅此而已。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宁静咬牙喝道。   叶致远沉默了,他忽而一句,语气很是低沉,“宁静,我没有准许你生下这个孩子。”   宁静却也记起来了。   记起当年,他是怎样的绝情冷漠,他是怎样的步步紧逼,哪怕是在后来,她已经逃离到安子皓的别墅去,他仍旧是不肯,还要将她带回去做那个流产手术,只是为了,为了不要那个孩子。   一下子,宁静心中那隐匿了多年的痛突然鲜明而无可复加。   “是啊,你只有依依一个孩子。”   他当初的话,如此狠绝的留在她的心口。   每每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心都痛到麻木,所以加倍的宠爱辰辰,只希望将之前对那个孩子歉疚全部给辰辰,她无能,没有办法保护好他。   当年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蓬勃而出,宁静眼中是浓浓的悲伤。   叶致远自是知道她想起了第一个孩子,他亦是没有忘记过。   他难道不想要,可是当时根本不允许要。   宫外孕的孩子,没有能够存活下来的,这个笨女人到底懂不懂。   “他和你没有关系,我不会奢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我们会从你的眼前消失!永远都不会出现!”宁静的声音,从喉咙深处,都感受到有一丝疼痛来!   她断的如此干净,好像他是危害生命的毒品,拒他于千里之外。   宁静眼眸一凝,那升腾起的水雾让她的视线模糊起来,“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撂下这句话,顾敏起身离去。   叶致远没有起身阻拦,只是在她经过的时候,她的手指擦过他的之间,冰冷又颤抖。   离去后,宁静也没有回公司,独自走在街上,她是那样茫然。   夏天的风吹在身上是那么的热辣,可是宁静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寒冷。   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回到别墅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推开门,身子疲惫的靠在鞋柜上。   安子皓从沙发上,冲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你去哪里了?”   天知道,一下午,他打了多少通电话,差点将香城翻过来。   温暖的怀抱,让宁静的鼻子突地发酸。   她缓缓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阿皓,他要带走辰辰……我该怎么办……”   ☆、163、辰辰,我和你妈咪是有结婚证的   她缓缓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阿皓,他要带走辰辰……我该怎么办……”   泪水一滴滴滑下来,湿了脸颊,湿了安子皓的衬衣。   他的大掌拍在她的背上,像安慰孩子般,“好了,不要担心,凡是都有我在。”   “恩。”她胡乱的抹了把眼泪,哽咽着回答。   “好了,快去洗把脸,辰辰还在等你吃饭。”安子皓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擦干净那令他心痛的泪水。   原来下午的短信是叶致远发来的,他更是不知道叶致远竟然找到了这里。   时隔了五年,他终是知道她的下落。   书房内,安子皓看着手中的电话,然后拨出。   “喂,我是叶致远。”暗哑低沉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来,五年后在听到他的声音,拧紧的眉间满是不悦。   “我是安子皓。”很简单的开场白,双方互相介绍自己。   “恩。”似乎是想到他一定会打电话来,所以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惊讶。   “叶致远,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关于辰辰,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安子皓坐在书桌前,是前所未有的凛然。   “呵呵,安总,你是不是搞错了,那是我的女人和我的儿子,请问你用什么样的立场来跟说这个?”他不怒反笑,语气里充满嘲讽。   他的女人?   他的儿子?   安子皓都不知道他那欠扁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这五年来他去了哪里,一天都没有陪伴在他们身边,现在究竟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叶致远,这五年来你在哪里?”他轻轻的反问。   “安子皓,要不是你五年前帮助她,你以为我们会分隔五年?”提到那五年,叶致远怒不可结,他这个该死的。   “我不帮她,难道要看到她死在你的手上才满意吗,叶致远我不是你,我看不得她受一点的委屈。”安子皓的声音拔高了些,温润如他也是怒了。   “死不死也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叶致远牙齿咬得咯咯响,胸腔里喷出一团火。   “叶致远,我们现在要谈的不是五年前的事,而是辰辰的事,你没有权利带走他,他还那么小,必须在妈妈的身边长大,你难道连孩子一个健康的童年生活都不愿给他吗?”   “我必须带他走。”至于什么健康的童年,他会给他。   “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这里不是M市,你做不到一手遮天。”安子皓挑眉,语气里充满狠厉。   叶致远也是知道他在香城的势力,但他要是以为这样他叶致远就怕了,简直笑死人了。   “安子皓,那就交给法律吧,我相信那是公正的。”叶致远握着手机,眼睛里的怒火喷射出来,直直的看着对面的白墙,他安子皓凭什么可以在她的身边五年。   “叶致远,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弥补吗,我告诉你已经晚了,你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那五年,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会远走他乡,你没有看见过她一个人站在顶楼,那孤单的背影,那落魄的眼神,你没有看见过她午夜梦回时总会溢出的眼泪,你甚至没有看见过她生下孩子时虚脱的昏过去,你更没有看见过她曾经一厢情愿的喜欢你,带走的只是满身的伤痕吧,叶致远,你究竟是凭什么这么伤害她……”   话未说完,电话便传来挂断的声音。   总统套房内,叶致远跌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刚才安子皓的话。   凭什么?   他也问着自己,却回答不出来。   反锁的门上传来敲门声,宁静的声音传来,“不是要吃饭吗,怎么自己躲了起来?”   “马上来。”打开房门,她站在门边,愣愣的看着他。   “走吧,不要让辰辰等。”他牵过她的手,自然的用手心裹住,明明是高温天,她的指尖却是那么冰凉。   晚饭后,辰辰和悠悠牵着手去游戏房玩,宁静本想和保姆一起收拾餐桌,手却被安子皓牵起。   他把她按在沙发上,低声道,“我给叶致远去过电话了。”   此话骤然一出,宁静眼眸一紧,急忙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安子皓沉眸望向了宁静,他沉声说道,“他说,他会打官司,他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宁静紧凝了双眼,她眼中亦是带着坚决,在这个时候,那些慌乱担心害怕全都退去,手紧紧的抓住裤子上的衣料。   “阿静,不要怕,我们不一定会输。”   安子皓坐在她的对面,双眸紧锁着她,将她全部的情绪都看在眼睛里。   宁静又是一愣,听到他的话。   那就是一定要打这场官司!   而且,必须要赢这场官司!   “阿静,你打算怎么办?”安子皓低声询问,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   宁静沉默不言,良久后轻声道,“我不能跟辰辰分开。”   她不能没有孩子,那是她的命,她怎么可以割舍。   “我知道,阿静,明天我会给你联系香城最好的律师。”那些个日子,他是亲眼看见她如何对辰辰的,纵使他一个男人,也不会舍得,何况孩子是她生的。   如水的双眸动了动,宁静毅然道,“我要赢。”   安子皓的嘴角抽了抽,见她决心已下,也是放了心,“阿静,我们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的。”   次日一早,安子皓就带着宁静出发前方律师事务所。   姚律师是香城出了名的打孩子抚养权官司拿手的律师,经他手中的案子,没有失败过,而安子皓跟他交情也不浅。   因为是安子皓带来的,姚律师便一口允诺了这个案子。   姚律师笑着说道,“安少,你放心吧,我会竭尽全力打这场官司的。”   “恩,我想知道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安子皓坐在宁静的对面,他知道宁静很关心这个问题。   “在抚养权的案子上,母亲是绝对占有优势的,而且现在孩子还未满十岁,你这边的情况,对争取儿子的抚养权是有绝对的优势。”   宁静点了个头,这才放了心。   “不过,如果孩子的父亲愿意私下庭外和解,不上法庭,那当然是更好了,因为一旦上了法庭,孩子便会被曝光出来,法庭也会让孩子出面的,这样对孩子也不大好。”姚律师考虑的很周全,毕竟四岁孩子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弱了些。   这也是宁静最为顾及的地方,她确实不想让辰辰,这么小的孩子去上法庭。   只是,叶致远岂止愿意庭外和解。   她赫然想起之前叶致远说的话,那么凌然镇定,那么志在必得。   “他不会同意庭外和解的。”她摇着头,然后轻声说道。   “那我们就只有法庭上见了。”姚律师也是无奈,这样的事情,受到伤害最大的还是孩子。   在离开律师事务所的第五天,宁静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一切都成定居,宁静和安子皓再次来到事务所,这次的目的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咨询,这次却是直接找姚律师打官司。   姚律师礼貌微笑的开口,“怎么,孩子父亲开始行动了?”   宁静迎了上去,将烫手的传票递过去,“这是法院的传票,看来他势在必得。”   安子皓扶着她坐下,端起桌上秘书送来的茶水,“先喝点吧。”   宁静哪有心情喝水,整颗心都在孩子身上,急忙开口道,“姚律师,你一定要帮我。”   姚律师笑着道,“宁小姐,你将案子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宁静当然相信他的职业操守,但是她更知道,她不能有任何的偏差。   宁静凝眸,盯着姚律师,“姚律师,我有多少的胜算。”   “宁小姐,我希望你对我有信心,虽然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但是既然你是子皓带过来的,我就一定尽全力去打赢。”姚律师说的很职业,很官方,宁静点了个头。   姚律师又是问道,“那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落在安子皓和宁静身上,带着律师固有的敏锐和犀利。   “她是我女朋友。”安子皓以为他是在考虑他们之间的人情,只是想着若是说的亲密些,他定会全力以赴。   “我到有个方法。”姚律师笑道,望着他们。   “什么方法?”宁静眼中闪过欣喜,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要去尝试。   “不如你们结婚。”   一听这话,宁静震惊了,错愕的看着姚律师。   “如你们所说五年来孩子一直在你们身边,他过的很好,安子皓并没有因为他不是自己亲生儿子而淡薄过他,所以你们结婚,证明给大家看,你们可以给孩子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姚律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眼角带着笑。   “这样我们的胜算会有多少?”宁静抓着衣料,紧张的呼吸都慢了。   “至少百分之八十。”姚律师靠在椅背上,点燃了一根烟,悠然的抽着。   “我……”宁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了孩子,她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这个。   “不是男女朋友吗,结婚是早晚的,在法庭上,这样的条件对我们很有利。”姚律师在看见宁静的脸色后,转而看向安子皓,重眸不解。   “让我想想。”宁静沉下声音,手抓的更紧。   安子皓看了眼宁静,然后又看向了姚律师,“让我跟她单独谈一下。”   “好。”姚律师起身,将办公室留给他们。   “阿静,现在辰辰的事情是最重要的。”安子皓坐在她的身侧,手肘抵着办公桌。   “我知道,可是……”宁静咬着唇,后面的显然说不出来。   安子皓活到现在的三十三岁,人生里一直都是一帆风顺,二十四岁从美国毕业,然后顺利的进入公司,一切的抉择都没有出过偏差,就连女朋友都有个从小定娃娃亲的江可馨整天盯着他,他忽然觉得,他人生唯一的挫败便是宁静。   “阿静,你不想要嫁给我?”他盯着她,下一秒已然说出了事实。   这句话一出,周围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宁静敛眉,没有说话。   良久好,她开口,“阿皓,这样你会太委屈,我带着孩子,又离过婚,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   压低的头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声音却是透着一丝无可奈何。   安子皓嘴角一扬,一抹笑便溢出。   “阿静,我从来不觉得在你身边是委屈。”他说的坚定,从五年前见到她开始,他的心就一直在她的身上,周围不是没有比她长得好看的,可是他就是只看到了她。   “阿皓,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吧。”宁静站起身,作势要离开,她的心很乱,她要一个人静一静。   “好。”安子皓也没有逼她,任由她离开办公室。   五分钟后,姚律师从外面进来。   “怎么,她没有同意?”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安子皓深邃的眸。   “是啊。”他端起桌上的水杯,看着好友。   “怎么会,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早结婚晚结婚有什么区别?”姚律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女人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香城想要嫁给安子皓的人,能排几条街吧。   “确切的说,我追了她好几年,但她似乎还没有同意。”出口的声音有一丝苍凉。   “啊?”姚律师睁大眼睛,打量着安子皓,这男人还是安子皓吗,他那么成熟优雅,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走了,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笑话死。”安子皓站起身,不留恋的朝门外走去,剩下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的姚律师。   宁静一个人漫步在香城的街头,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总之脑子里像是有一天麻绳,绞在一起,却总是解不开。   脑海里闪过这段对话,久远的差点忘记来。   “妈咪,隔壁的小胖问我爹地呢?”才两岁的安辰麟从别墅外进来,然后哭丧着脸。   “爹地去工作了。”她将儿子抱在怀里,温柔的开口。   “可是小胖说我没有爹地,他说我是野孩子。”从两岁的孩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宁静心痛到想杀了自己,她怎么可以让孩子承受这些。   当初,在检查出来怀孕的时候,她也是做过挣扎,最后还是决定留下孩子,可是她却无法给孩子一个健康的家,她让孩子出门都会被小伙般笑话。   儿子稚嫩的话响彻在耳边,却如同一条沾了盐水的皮鞭,狠狠的抽在她的心上。   第二天,她一早便找到了安子皓,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天,雾气蒙蒙,阳光被遮挡,她站在他的面前,低声说,“安子皓,请你做辰辰的爹地。”   安子皓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安子皓,我请你做辰辰的爹地。”   第二次,安子皓听清楚了她的话,却连考虑都没有,就开口,“好。”   于是,宁静当天就把辰辰的户口落在了安子皓的名下,然后又要求安子皓搬到别墅里去住,为了不让辰辰起疑心,她勒令安子皓每天都要回家来。   在辰辰的面前,他们是相爱的爹地妈咪,可是背后,他们却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别墅里的舍友而已。   五年的相处,她不是石头,心渐渐的迷失在安子皓的柔情里,她知道这辈子都报答不了他,她知道答应他的求婚也是情势所逼,而现在她真的要嫁给他吗?   ……  ……   幼稚园。   五彩斑斓的颜色,悦耳动听的笑声,绿油油的草地上,阳光洒下,一道颀长的身影不协调的矗立于滑滑梯旁边。   不一会,幼稚园老师牵着一个小男孩朝这里走来,小男孩长得很是俊美,特别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老师站定,朝男人笑了笑,“先生,只能有十五分钟哦。”   “恩,我知道,谢谢你。”男人扬起嘴角,笑得很是迷人。   阳光下,老师渐渐地走远,而留下身后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叶致远走近了一些,他看着辰辰,嘴角带着笑。   “叔叔,是你啊?”已经见过几次面,辰辰率先打着招呼。   “恩,还记得叔叔吗?”叶致远低下身子,视线与辰辰齐平。   “当然记得,你又是来给我送气球上的结扣吗?”辰辰盯着他的大手,两道眉毛揪在一起,没有了气球,结扣便没用了。   下一瞬,他直接坐在了草地上,也不管他昂贵的西装会被弄脏,手伸向辰辰,将他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   “叔叔是来找辰辰玩的。”他的手臂结实有力,稳稳的拖住辰辰的后背。   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抱过的辰辰,很是惊讶,睁大着眼睛,“叔叔,可是辰辰还在上课哦。”   他的声音很好听,小男孩在还没有变声的时候,声音是最好听的,那里面带着固有的天真无邪。   “呵呵,辰辰这么聪明,少上一节课不要紧。”他的手臂轻轻的晃着,像是摇篮般。   被他夸赞聪明,辰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虽然他很聪明那是不错了,但是妈咪说被别人夸得时候,要谦虚。   突然,叶致远低声问道,“辰辰,喜欢叔叔吗?”   辰辰不动,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他们才见过几面。   叶致远却是有些想笑了,他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我知道了,辰辰一定不喜欢叔叔。”   “不,不是的,辰辰是喜欢的。”下一秒,一双小手却是猛然抓住他的衣袖,眼睛里水亮亮的。   叶致远又是问道,“我们才见几次面,辰辰真的喜欢叔叔?”   “恩,是真的喜欢叔叔,觉得叔叔很亲切,像是我认识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叶致远沉思了下,有一丝狐疑的询问道。   “反正就是喜欢。”被他再三的逼问,孩子已然是恼怒了,他是男子汉,说喜欢别人很丢脸好不好。   叶致远的心情好转,抱着孩子便站了起来,只是在起身的那瞬,叶致远惊住了,这孩子还真是壮实啊。   “学校里今天发生有趣的事情了吗?”叶致远一边询问,一边抱着他走到滑滑梯的后面。   “恩,有啊,我悄悄的告诉你,你千万不可以告诉别人哦。”辰辰趴在他的肩头,手俯在他的耳朵上,一副在说天大秘密的样子。   “恩,好,我保证不跟被人说。”叶致远眯着眼睛,笑的一脸灿烂。   “恩,小胖今天尿裤子了。”辰辰的声音很小,憋着一股笑。   叶致远却是笑出了声,然后看着他憋红的脸,“辰辰有尿过裤子吗?”   辰辰摇头,“我上学的时候一次都没有尿过裤子。”   叶致远笑的更是好看,满意的看着儿子,他原来这么乖,宁静,这五年来,有他的陪伴你是不是很快乐。   “那现在辰辰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也要告诉辰辰一个秘密才好。”   “什么秘密?”辰辰当下有了精神,童音响起,带着雀跃。   “恩,但是辰辰要追上我,我才会告诉你哦。”叶致远却又是突然弯腰,将辰辰放在地上。   “好啊,我一定能够追上你,我是我们班跑的最快的一个哦。”辰辰一条腿向后撤,双拳紧握,做出要开跑的姿势。   “来吧。”叶致远长腿一迈,便从辰辰的面前跑开。   四岁多的孩子,肯定是跑不过大人的。   火红的太阳下,男孩追着男人,红着脸,流着汗,却总有笑声传来。   奇怪的是,辰辰真的追上了叶致远。   他的手死死的抓住叶致远的手臂,骄傲的扬起小下巴,“看吧,我都说我可以抓到你吧。”   “恩,辰辰这么棒,叔叔认输了。”叶致远做出苦恼状,输给了一个孩子,很不甘啊。   “那叔叔要告诉辰辰一个秘密哦。”软软的童音,响在操场上,撩动着叶致远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叶致远敲着辰辰,瞧了好久,朝他微笑,然后温声说道,“辰辰,叔叔的秘密就是,其实叔叔才是你的爹地。”   “可是我已经有爹地了啊?”辰辰一张脸都拧在一起,这是什么秘密,一点都不好玩。   “是真的,辰辰,我才是你的爹地。”叶致远很认真的点头,握着辰辰的小肩膀。   “叔叔,这个秘密一点都不好玩,辰辰要去上课了。”辰辰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就要跑开,他只有一个爹地,有两个爹地的人是怪物。   可叶致远却一把抓住了他,又重新将他拽回怀里,“辰辰,我和你妈咪是有结婚证的。”   ☆、164、我只是你前妻   可叶致远却一把抓住了他,又重新将他拽回怀里,“辰辰,我和你妈咪是有结婚证的。”   被他抱着,阳光又毒辣,不一会儿,辰辰的脸上便出了很多汗,叶致远拿起纸巾,擦着他额角的汗水。   “结婚证是什么?”辰辰闪动着大眼睛,看着他叶致远。   叶致远却从兜里拿出那个小红本来,然后打开,“辰辰,这个就是结婚证,你看上面有爹地和妈咪的照片,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照的,你现在相信我是你爹地了吧。”   “真的是妈咪?”辰辰这下高兴坏了,他刚才还以为这个叔叔是坏人呢。   “可是我为什么会有两个爹地呢?”辰辰苦恼极了,小脑袋耷拉着,他有两个爹地了,这要怎么办?   “辰辰,我才是你的爹地,那个是叔叔。”叶致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满眼的宠溺。   “不行,我要问妈咪,到底你们谁才是我的爹地?”辰辰还睁着大眼睛,可爱的样子实在是惹人疼爱,叶致远心中也有怜爱升起,他欠了孩子太多。   俯身而下,亲了下他的额头,“去上课吧。”   辰辰似是感到不敢置信,眼中有光芒绽放,他记得额头只被妈咪亲过,这还是第一次被男人亲。   这个人真的是爹地吗?   然后从,辰辰带着一脸的纠结离开,而叶致远在操场上站了会,直到看见儿子安全走进教室才离开。   下午,放学,辰辰拉着悠悠的手,走的飞快。   “辰辰,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悠悠跟不上了。”他比悠悠高上一头,走起路来,步子自然比悠悠大。   “快点,我有急事。”辰辰头也未回的看着前方,继续拉着悠悠朝司机那边走去。   司机已站在那儿等待,看见他们,便打开车门,将悠悠抱进去,然后又将辰辰抱进去,车子离开。   悠悠撇着小嘴,生气的看着窗外,并没有搭理辰辰。   以往在车里,悠悠都是挨着辰辰坐的,而今天却特意的疏远他。   辰辰小小的眉头打在一起,一把拉过边上的悠悠,将她瘦弱的身子抱进怀里。   悠悠自然不愿意,挣扎着要下来,可是她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是强壮的辰辰的对手。   “生气了?”   他在悠悠瘦瘦的脸上亲了一口,讨好的问道。   悠悠却只是撇着嘴不说话,手腕那里到现在还疼着,他刚才真的好坏好坏,她不要在原谅他了。   “我有急事要回家问妈咪。”酷酷的声音,辰辰此时像极了叶致远霸道时候的样子。   “我不要原谅你。”悠悠终于开口,声音很小。   辰辰听见她这样说,气的又想脱掉她的小裤裤给她几巴掌,她不知道他心里快要急死了,自从那个叔叔出现,下午的时间他都在想着那结婚证的问题,要不是等她放学,他早就跟老师请假了,现在倒好,跟他说什么不会原谅他。   气死了,辰辰快要气死了。   而同时明白了一个真理,女人就是宠不得。   记得她刚来的时候,跟个小难民是的,他让她往东她不敢朝西,可现在倒好,一定是他对她太好,翅膀硬了,想造反了。   可是,自从那次把她的屁股打红之后,他却还真的舍不得在打她了,她那么瘦,要是打坏了怎么办。   “不原谅就不原谅吧,我也不想理你。”辰辰手一挥,便把悠悠扔开了,车里的空间很大,座椅又很软和,他完全不用担心会摔倒悠悠。   悠悠直接摔个仰面朝天,双手和双脚挥舞在空中,想要抓他却抓不到。   好不容易抓住车门,悠悠才稳住身子。   眼红红的,瞪着辰辰,委屈涌上大脑,“我不要和你玩了,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会这样说:   再也不要理你了,   再也不要和你玩,   再也不要原谅你,   而长大后回首,却只会轻轻的笑出声。   前面的司机听到身后小少爷和小小姐似乎在吵架,不安的看向后面,果然看到了小少爷绷着一张脸,而小小姐红着眼睛,眼睛里全是雾气,下一秒便要哭出来。   “怎么了?”司机将车停下,转头看向他们。   “开车。”辰辰冷冷的命令着,语气里没有丝毫的通融。   司机只好转过身继续开车,视线却时不时的看向身后。   “安辰麟,你是个坏蛋,坏死的坏蛋。”委屈漫上心头,悠悠也不管说的是什么,大骂着他。   辰辰本就恼火,他心里急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她一个劲的捣蛋,也真是够了。   挪动下位置,向悠悠靠去,悠悠本来就坐在边上,他突然的靠近,身子便压在了车窗上。   辰辰看着她一张脸红的跟小兔子是的,笑了起来。   悠悠鼓着腮帮子,瞪着他,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看着气鼓鼓的悠悠,辰辰觉得这样的她好玩极了,她原来太听话了,别人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我真的有急事要回家问妈咪,手还疼吗?”   “滚开,安辰麟你又亲我,不准你亲我。”悠悠伸手,泄愤是的在自己的唇上擦了两下,那样子像极了被强吻的女人。   “够了哦,安优璇。”辰辰压在她的身上没有动。   悠悠身子抖了下,每次他叫她的大名,就说明他生气的很厉害,低着头,不敢看他。   “在生气,就不要在和我说话了。”辰辰坐直身子,一副傲娇总裁的样子。   果然,悠悠在思量后,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虽然没有开口,但行动已说明了一切。   辰辰很是满意她的识时务,手指穿过她的手指,跟她十指紧握。   很多年后,辰辰和悠悠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容易被对方的情绪感染到,原来那一哭一笑间,便是一生。   宁静正在厨房里洗菜,下午,她去了超市买了好多的菜,准备晚上烧火锅吃。   别墅的门响起,她知道是辰辰他们回来了,将手擦干净,然后回过头来呼喊,“是辰辰和悠悠吗?”   “恩,妈咪,阿姨我们回来了。”两孩子都是乖宝宝,一下冲到厨房就要抱宁静。   “恩,妈咪在弄火锅,你们先去洗手好吗,一会便可以吃饭了。”   辰辰立刻应道,“悠悠,走洗手去。”   辰辰拉着悠悠的手奔去了浴室,被刚才悠悠那么一闹,辰辰很显然是把结婚证的事情给忘记了,只记得带悠悠洗好手,然后在客厅等着爹地回来,一起吃火锅。   浴室里边,辰辰将悠悠扶到小板凳上,拧开水龙头给她洗手。   他是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待给悠悠洗好后,自己又站在凳子上,打上洗手液,将手洗干净。   然后,欢快的拉着悠悠的手跑出来报告,“妈咪,你看我们都洗干净了。”   宁静正好将火锅底料给端了出来,笑着看向孩子们,“恩,辰辰去打电话给爹地,问他什么时候到家,我们可以开饭了。”   “恩,好。”然后辰辰又拉着依依跑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悠悠安静的坐着,那双大眼睛看着辰辰,充满着崇拜,他那么厉害,竟然会打电话给爹地。   “喂,爹地,妈咪做了火锅哦,你快点回来吃哦,不然会被我们吃光了。”稚嫩的童音响在客厅,总是可以让大人忘记一天的烦恼,宁静站在餐桌前,笑看着辰辰,早上的烦恼一去而空。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辰辰很是兴奋的将电话挂了,然后牵着悠悠的手朝厨房奔去。   “妈咪,爹地说在门外停车呢。”他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桌上的鱼丸。   宁静点头应了声,回厨房将碗和勺子拿出来,一一的摆好。   这边刚摆好,便传来了门铃声。   “悠悠,去开门,是爹地回来了。”宁静开口,笑着看向悠悠。   悠悠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手紧紧的抓着辰辰的手,她来这里住了一阵子,安子皓跟她说的话还是很少很少的。   辰辰却是拉着她的手,要一起去开门,宁静却叫住了他。   “辰辰,你来帮妈咪把菜端出去。”   辰辰看了眼妈咪,然后又看了眼悠悠,老神在在的开口,“悠悠,我们都是大小孩了,现在你去给爹地开门,我去给妈咪端菜,看我们谁做的最棒好不好?”   宁静看着辰辰开导悠悠的样子,心里很感动,她其实看的出悠悠虽然性格有变得开朗些,但骨子里还是很自卑,自卑的不敢面对安子皓,所以她方才才会说让悠悠去开门,就是为了给他和安子皓相处的机会。   有了辰辰的鼓励,悠悠缓慢的松开了辰辰的手,朝着门边跑去。   安子皓在门外站着,目光狐疑的看着里面,这是怎么了,开个门要这么长时间。   正想再次按铃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   他以为是宁静,却在视线平视的时候看不到人,向下看去,却是看到了红着脸的悠悠。   她憋着脸,攥紧小拳头,嘴巴抿的紧紧的。   安子皓的手下意识的伸出,落在她软软的头发上,请揉了两下。   待大手离去后,悠悠抬起头来,咬着唇开口,“爹地,你回来了啊。”   安子皓换鞋的动作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想到这孩子会猛然开口。   “恩。”应声,然后换好脱鞋,手伸到悠悠的腋下,将她抱起来。   她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吸入鼻尖,竟也是如此舒心。   宁静站在客厅,看着他们,笑得很是开心。   或许,这样简单的生活下去也挺不错,突然间,她想要试试了。   安子皓对辰辰的宠溺,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对待自己那更就不用说了。   将所有的菜全部端上桌,宁静微笑着看着走来的那对父女,“快过来,吃饭了。”   “爹地,我和悠悠都洗过手了,你还没有哦。”辰辰仰着小脑袋,将自己的小手举得高高的。   “恩,爹地闻闻。”安子皓抱着悠悠弯下身子,鼻子凑近辰辰的小手。   他挺起的鼻尖,被辰辰胖乎乎的掌心包围着,那里有洗手液的香味。   “来,让爹地闻闻你的,看你有没有偷懒。”安子皓却又在下一瞬低头看着怀里的悠悠。   “我没有偷懒。”悠悠认真的说道,小手伸出。   安子皓做着相同的动作,嘴角泛着笑,果然她说的是真的,没有偷懒。   “好了,爹地去洗手了,你们先吃。”将悠悠放下来,安子皓扯落领子处的领结,然后迈向浴室。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好。   宁静和辰辰一边,而悠悠自己一边,旁边的椅子被拉开,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他长腿迈动,在悠悠的旁边坐下来。   第一锅已经开了,宁静放了好多菜,在热气腾腾中,飘出来一股香气。   宁静拿着桌上的勺子,夹了好多的菜,放进辰辰的碗里。   安子皓知道这样坐的目的,火锅太烫,怕孩子们烫着,所以两个孩子的一边都有一个大人。   他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宁静,然后拿起勺子,照着她的样子,也给悠悠夹了很多的菜。   悠悠小口地吃着,一直傻呵呵的看着安子皓。   想到刚才怀里那几乎不能称之为重量的身体,安子皓皱着眉又夹了很多的菜放进了悠悠的碗里。   “我……不想吃肉丸。”悠悠很瘦,因为她不爱吃肉,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丸,悠悠看向辰辰,抛去求救的目光。   “吃下去。”还没等辰辰回答,安子皓便先开了口,那么瘦,再不吃肉,如何是好。   悠悠拿着勺子,看着碗里的肉丸,小小的眉皱在一起。   安子皓伸过勺子,将那肉丸弄到自己叠中,用叉子分开,然后又切了点蔬菜,满满的一勺,朝着悠悠伸来。   很多年后,悠悠想到这一幕才发现,她本能的张嘴,吃掉爹地喂她的第一口饭,是何尝的激动,只是,三岁的她,只是为了让爹地不讨厌她,所以才吃掉那肉丸。   晚餐很愉快,火锅都是吃的爽,而吃完之后遭罪,满身的肉汤味。   宁静带着悠悠和辰辰去洗澡,安子皓也去了浴室。   “咚咚”,门上传来敲门声。   安子皓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只围了浴巾,他对自己的身材是极为自信的,可是她知道,这样宁静肯定会扭头便走的。   认命的拿过浴袍,套在身上,打开门。   “阿皓,我有话跟你说。”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放进碟子中,端了进来。   “我觉得香城的环境很不错,气候也比较温润。”她的语气淡淡的,缓缓的房间中响起,像春风拂面那般温柔。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可宁静却没有躲开,只是那滑动的喉结处,却暴露出她的紧张。   “在这里五年了,我很喜欢这里。”想了想后,她又继续开口。   只是,那坐在床沿的男人,却只是安静的吃着水果,似乎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   “阿皓,这五年来,我似乎习惯了你在我身边。”她汗颜,只得撇下害羞,说的更直白些,可那男人却还只是悠哉的吃着苹果。   “阿皓,我想可以继续这样……”咬了咬唇,她面带红晕的开口,正好此时碟中的水果被吃光,他不得已抬起头来。   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还没有洗澡,身上还有着淡淡的火锅味,凝眉,“所以呢?”   宁静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她说了那么多,他难道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吗?   她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在他面前,此时他们相差只有半米的距离。   “所以,我们结婚吧。”   所以,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安子皓的心中被这五个字砸到,像是苦憋的打工农民,忽然被砸到头等奖那般,不,比那个还要开心一千倍,一万倍。   烟花在他们身边炸开,安子皓在那一片花火里,看见宁静朝着她走来。   他猛地站起身,长臂一伸,便将她拥入怀中,颤抖的声音溢出,  “阿静,我要娶你,我愿意娶你……”   他像是宣誓结婚宣言那般,庄重严肃。   是块木头也该动容了,何况这五年,她知道他承受了很多。   纤细的手指搂住他的腰,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靠在他的胸膛上。   那里是他的心跳声,咚咚咚……   决定了结婚后,宁静和安子皓变得很忙,忙着准备东西,毕竟婚礼还是要有的,知道她之前有过一次不好的经历,安子皓花了很多的心思在婚礼上,他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时间又是过了一个星期,这日,宁静和安子皓带着悠悠和辰辰在婚纱店,毕竟孩子们也是要穿礼服的,所以就一起过来试。   婚礼在一个星期后,而开庭的日子在两个星期后。   悠悠看见洁白的婚纱,充满喜欢,一头扎进去,任着那柔软把自己包围,而辰辰则是一脸帅气的站在她的身后,脑海里却闪过一幅画面来……   宁静开始试着婚纱,第一套穿的婚纱腰间的褶皱太多,显得很是繁琐,便又拿了第二套。   而第二套胸开的有些低,她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直接在试衣间里就说不可以。   于是,又是第三件,第四件……   试婚纱是很累的活,那繁重的裙摆,层层的欧根纱,不一会,宁静累的够呛,即便是在冷气很足的房间,额角也是冒出了冷汗。   而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西装款式都是差不多的,无非在做工和剪裁的技巧上,很快,安子皓已经换好了。   纯白的礼服穿在他的身上,他个子本就高,长时间的锻炼,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他凛然的站在婚纱店内,吸引了大批服务员的目光。   “怎么,没有合适的?”安子皓看着依然是衬衫短裤的女人,询问。   “恩,试了几件,都不太合适。”宁静开口,声音里透出疲倦。   “喝口水。”安子皓接过一次性水杯,放在她面前。   确实是渴了,所以他一递过来,宁静便张口喝了起来。   这时,门被打开,店员拿着件婚纱走过来,轻轻的裙摆在走动下飘了起来。   “等一下。”安子皓盯着那件婚纱,叫住了那店员。   “试一下这一件。”侧头,看着正在喝水的宁静。   “嗯?”宁静抬头,却也正好看见了那套婚纱。   “好。”笑着答应,收敛好刚才的疲倦。   十五分钟后,试衣间的门被打开,宁静穿着那件安子皓亲自挑选的婚纱出来。   挽起的头发没有一丝碎发,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在头顶带了个发箍。   “妈咪,你好美哦。”辰辰围着她的裙摆打转,大赞道。   “恩,阿姨,你好像公主哦。”一向内向的悠悠也开口,眼睛里亮晶晶的。   “悠悠也是公主啊。”宁静看着她的蓬蓬裙,爱怜的开口。   “你好美。”安子皓跟着起身,白色礼服穿在他的身上,宁静站在原地,仿佛看见他骑着白马而来。   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的人,浑身都是冷气,甚是比这空调还要低上几度。   叶致远脸庞上的神色简直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印堂里发黑,眸光锁在她身上的白色混上上。   他马不停蹄的从M市赶过来,晾着她这么多天,他想回来后应该就会看到她来找自己讲和,可是刚下飞机便听到下属汇报,说她在婚纱店试婚纱。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安全到这里的,他只知道那车子他是当做飞机在开。   宁静的目光只是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然后便落在安子皓的身上,“这样可以吗?”   安子皓走进她,拉过她的手,此时俊男美女,那画面太美,美到叶致远想要立刻撕碎。   “美到极致。”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手心里的温度代表着他的热情,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她。   “我有话跟你说。”嫉妒,要疯了,叶致远觉得他只能坚持这一秒,如果这女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一定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他无法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对着别的男人笑,他无法忍受她这样嫁给别人。   “我没有话和你说。”声音平静,目光扫在他的身上,毫无波澜。   他握紧双拳,盯着她身上的白纱,“宁静,抚养权的问题我有别的想法了。”   不要说他卑鄙,谁要她连话都不跟他说。   果然,话一出口,便看见了她眉角的放松,“阿皓,你先带孩子们出去。”   “恩,好。”安子皓牵过两个孩子,朝一楼去。   整个二楼,只剩下叶致远和宁静,纯白的白纱萦绕在他们的周围,虽然他没有穿礼服,没有骑白马,但他们站在一起,依然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   “宁静,你怎么可以结婚?”他开口,胸腔里的怒火促使他的声音都变得高了些。   “我结婚管你什么事,不要忘了,我只是你的前妻,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宁静没好气的开口,对他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行为嗤之以鼻。   “前妻,也是妻。”他目光笃笃的看着她,该死的,她穿婚纱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撕碎,狠狠的压在身下欺凌一番。   “叶致远,我来跟你说说前妻的意思吧,前妻是再婚男子死去或者离了婚的妻子,不是妻。”   叶致远看着她,牙齿咬得咯咯响,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   一个大步走过去,大手一动,便将她瘦小的身子给搂在怀里,一手固着她的腰,一手扯着她的裙摆。   “宁静,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只能在我身边,我不管你现在做着什么美梦,都立刻给我停止。”   她想要结婚,也要他同意才行。   她恼怒,大力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叶致远,你这个疯子,我结婚管你屁事!”   他却不言语,薄唇紧紧地抿成一道直线,俯身,直接吻住她,大手也开始用力的撕她的婚纱……   ☆、165、你会吃回头草的   他却不言语,薄唇紧紧地抿成一道直线,俯身,直接吻住她,大手也开始用力的撕她的婚纱……   她伸手打,用牙咬,他如此疯狂的举动让她措手不及。   他根本就不理会她,任由着她的举动,反正也伤不到他,唇上的力道又狠了些。   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上次那样仁慈的放过她,即便她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眼前发黑。   挣扎不开,她连踢带抓,将浑身上下的力气都用上,却不能撼动他丝毫。   他似是要狠狠地惩罚她,这张小嘴,从再次见面开始,就没说一句中听的。   叶致远吻着就是不肯松,那力道吸得她唇上发麻。   婚纱本来就束缚的有些紧,只因为这样更能体现女性的身材,这会被他吻着,大脑供血不足,身子开始发软,无力,两只手抓住他胸前的衬衣,头发晕。   他不会再那么好心的放过她,那日在办公室里,他就该这样狠狠地惩罚她。   跑了五年,晾了他五年,居然大眼不睬的跑去结婚。   她挣扎不开,最后一丝理智唤醒浑身的酥麻,张嘴,对准自己唇上的薄唇,狠狠地咬了上去。   顿时,一股血腥味传来,他还是没有松开,更用力的吻着。   浓腥的鲜血味充斥在两人的口腔中,宁静一阵反恶,身子便缓缓地滑落。   叶致远捞住她的腰,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呼出的气全数喷在他的脸颊上。   嘴角被她咬破,添了一道新的伤口。   略微有些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殷红的唇,叶致远鼻息间的呼吸粗喘,“不要让我听到我不想听的,不然,我会吻到你说不出话来为止。”   只要她说了不想听的,他便用唇去堵住她,让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宁静还在呼吸着,有些气不过,狠狠的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疯子。”   “恩,我是疯子,是被你逼疯的。”他冷冽的盯着她,眼眸深沉而认真,双眼中传递一个信息,他要她。   气急,拍打着他的胸口,力道很大,他真的是个疯子,不仅自己是疯子,还硬生生的将别人也要逼疯,他们已经离婚了,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叶致远的目光越来越沉,黑沉的像是化不开的浓墨,手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道,“想结婚,只能跟我结。”   恼怒,宁静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推离开。   叶致远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推他,身子跟着向后退了几步。   宁静站直身子,笑的绝美,看着他,也一字一句的说道,“好马不吃回头草。”   叶致远嘴角轻扬着,一抹笑便溢出来,“呵呵,你会的。”   那样笃定与自信,宁静真想一巴掌抽死他,究竟凭什么。   时间像是倒挂过来的沙漏,从指缝间悄无声息的走过。   宁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托着腮,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要十点了,安子皓还没有回来。   明天就是婚礼了,安子皓为了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几乎整天都不着家。   有几次,她开口让他不要这样,他却笑着,说道,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一定要难忘才可以。   相反,宁静却每天都在家,自从放出了将和安子皓结婚的消息,安子皓勒令她在家休息,没事就去做做美容,总之是倾尽了全力,让她做最美的新娘。   门口传来了声音,宁静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就看见男人托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来。   “怎么还没睡?”安子皓换好鞋,转身的时候看见了沙发边站着的女人。   一头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柔美的粉色睡衣包裹着她纤瘦的身子,精致小巧的脸上未施粉黛,却依然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的眸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她,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灵动的大眼睛,尖细的下巴……   她明天就会成为他的新娘,安子皓很认真,也很专心,他是真的想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他深刻的知道五年前那场婚礼给她的伤痛,所以他发誓一定会做到最好,滴水不漏。   “怎么这么晚?”宁静看着走近的他,满身的疲惫,递给他一杯温水。   这段时间,他所有的精力都在婚礼上,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人自然是消瘦了不少。   “我将教堂里面检查一遍才回来的。”他们的婚礼是在教堂举办的,他们都不是信佛的人,但是他心里却期待这场婚礼可以得到上帝的祝福,他想要牵着她的手与她白首不分离。   “坐在这里等我一下。”言语落,她转身,走向厨房,要去做晚餐,她知道,他肯定不会照顾好自己的胃。   “宁静,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身子僵直在原地,宁静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看不到她脸庞上的神色。   安子皓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那挺直的后背,柔顺的长发,心被提到嗓子眼,等待着她开口。   许久后,宁静慢慢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男人。   他一身青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衣,这些日子没有去公司,便没有系领带,胸口的纽扣解开了几颗,露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肤来。   莞尔一笑,眼睛眯成月牙状,“为什么会后悔?”   “还是说你不愿意娶我了?”不待他回答,她便又接着说,那眼角的余光带着狡黠。   “我是问你会不会后悔,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只要明天我们的婚礼举行,我便不会再放开你。”   他故意不去看她眼中的调皮,冷声开口,她不知道,他为了娶到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不会后悔。”下一瞬,她眼中的笑拭去,点头,重重的应了声。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和可能。   撇开为了辰辰的抚养权问题不讲,她是真心的想要嫁给他,她知道,五年,换做是别人很难做到不离不弃。   再者,他在香城的名声那么大,各大报刊都刊登着他们的照片,全香城的人都在等待这场盛世婚礼,她怎么可能去反悔?   哪怕她心中……   有那么点不甘。   “真的?”安子皓反问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我不会后悔,不会后悔嫁给你,好了吧,现在我要去为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做顿晚餐,尊贵的安先生,可以放过我了吧。”她嘴角溢满笑,真的像极了那待嫁的新娘。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安子皓微闭上眼,靠在沙发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宁静只是下了碗面,然后拌了两个小菜,一个是糖醋黄瓜,一个是洋葱木耳。   “好了,过来吃吧。”她将菜放在餐桌上,回眸喊他。   “恩。”他应声,站起身先朝浴室走去。   “看起来你还真的是贤妻良母呢,我真的是娶到了个宝。”他看了眼餐桌,短短的十分钟时间,她便可以做出两道菜来。   “那是,所以对我不好,你会后悔的。”她微微笑,语气里满是骄傲。   安子皓喜欢极了这样的她,活泼的,俏皮的,任性的,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女人的样子,而五年前的她,活像莲藕池下的淤泥,被生生的压迫,永远不能走出莲藕池。   “呵呵,我还真的要好好想想。”他的手握着筷子,抵在太阳穴上,满脸的思考状。   “嘻嘻嘻,后悔已经晚了哦。”她笑的贼兮兮的,眼中的亮光直接闪到了正在吃面的安子皓。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面条升起一层雾气,那雾气中,他看见了……   看见了她披着白纱,向他走来,他的手伸出,等待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我都忘记了,结婚前新娘和新郎是不可以见面的。”她纤细的手指捂住脸,转身从椅子上离开,跑向了卧室。   “那个碗,今天你收拾下。”她躲在二楼的楼梯处,瞥着眼睛对着楼下的他说道。   他轻声的笑,然后继续吃着面条。   二楼的拐角处,宁静靠在白色的墙壁上,脸上的笑顿住。   她呆呆的看着前方,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反复的出现。   真的要嫁了吗?   次日,清晨。   很早,宁静便被带到了化妆室,开始化妆。   在这里没有很多的朋友,只有办公室的小梅还算是知心,所以宁静邀请她来当伴娘。   小梅苦瓜着一张脸,穿着紫色的礼服从外面走进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宁静看着小梅,关心道。   “没有。”小梅耷拉着脑袋,闷声回答。   “心情好像不是挺好?”宁静示意化妆师停下,转过身来看着小梅。   “还不是因为你?”见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小梅只得开口。   “我怎么了?”宁静挑眉,不解。   “因为你将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给抢走了。”小梅大大的眼睛盯着她,满脸的委屈。   “哈哈哈,小梅,你,你喜欢安子皓。”宁静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手指着小梅,笑的一脸灿烂。   “宁静,我告诉你,是我不想和你争的,不然你以为我出马,还会有你的份。”小梅握着小拳头,昂起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   “是是是,我真的应该感谢我们伟大的小梅大人割爱呢?”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小梅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工作,她怎么硬是没有发现一点苗头呢,小梅的小心思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总监,您紧张吗?”小梅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化妆师给她化眼睛。   “不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婚礼对于她来说,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那些对于未知的程序她一清二楚,所以根本不会紧张。   可是,哪有一个新娘不紧张的,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自然是紧张的,害怕这里出错,害怕那里出丑,总想竭尽全力给大家一个难忘的婚礼。   “嫁了人就是不一样了,凡是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要以自己的丈夫为中心,以自己的家庭为中心,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宁静看着身后喋喋不休的小梅,像极了说教的老师,在给她上婚姻耳朵这堂课,她想笑,脑海里闪过办公室档案柜里储存的文件,小梅的个人资料上年龄那一行,赫然写着的二十二岁难道是假的。   “我知道,我会做好的。”宁静敛下笑容,似是对小梅说,又似是对自己说。   “好了,你真是我看见的最美的新娘。”化妆师将宁静的长发盘好,然后看着她,赞叹道。   “谢谢,你的手很巧。”宁静回以礼貌的一笑,嘴角弯弯,看着镜子中披着白头纱的自己。   这时,门上传来了敲门声,小梅看了眼时间,八点钟,难道是迎亲的人来了。   安子皓带着伴郎团终于来到了新房前,他的好友去敲门,“开门,开门,我们的新郎来接美丽的新娘了。”   “是谁,是谁在敲打我门。”小梅趴在门上,捏着鼻子,唱起歌来。   “是我,是我来接新娘了。”安子皓的好友站在门外,也学着小梅的语调唱起歌来。   新房里的小梅俨然也是知道了现在是来迎亲了,哼,她握着小拳头,一定要狠狠的宰安子皓一把,本来他这个完美男人已经被抢走了,这下要是连红包也抢不到,小梅会觉得自己好丢脸。   宁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小梅势单力薄的和门外的人战斗,笑了笑开口,“小梅,你可以使劲的整他。”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小梅鼓着腮帮子,睁着大眼睛,她才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呵呵。”宁静笑着摇头,看着小梅准备怎么发挥。   “新郎官,唱首歌来听听。”小梅趴在门板上,得意的扬着眉角。   外面的人静止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几个好友从来没有听过安子皓唱歌,那是因为我们伟大的安大总裁一张嘴唱歌,呵呵,对面的牛都会被吓跑。   安子皓双眸落在门上,手握紧,心里咯噔一下……   ☆、166、新娘,你愿意吗?   安子皓双眸落在门上,手握紧,心里咯噔一下……   唱歌……   唱什么歌?   其他的人都觉得里面的伴娘好强大,居然敢跟安子皓提这样的要求,暗暗地为那伴娘捏一把冷汗,安子皓虽然外表成熟稳重,但阴人的功夫却是朋友圈第一。   “怎么了,不敢唱吗,那么就不要娶好了。”小梅对着关上的房门,胆量大的很,她知道新郎是新娘宁静的,她不可能去当蜜糖表,抢好友的老公,但是揩点油还是可以的。   “美女,敢问芳名啊?”安子皓的好友笑嘻嘻的对着紧闭的房门问道,他真的崇拜死这位伴娘了,在人伤口上撒盐的功夫不容小觑啊。   “在下小梅一个。”小梅双手抱拳,豪气的说道,反正她没有说大名,安子皓知道她是王小梅还是李小梅。   “呃,姑娘好名字。”拍案而起,好友夸的小梅心花怒放。   “唱啊,唱啊,安子皓你不会是不敢唱吧?”小梅在空中向宁静抛了个媚眼,笑的贼兮兮的。   外面的伴郎团也是期待的看着安子皓,憋着笑,拱着手,他们不是不仗义,是真的这忙是帮不得的,要是帮了,这媳妇也得帮着娶啊。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抵挡末日的残酷   在不安的深夜   能有个归宿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用双手去碰触   每次伸手入怀中   有你的温度……”   身边的好友下巴都要跌下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双手用力的揉着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呢,他什么时候唱歌不跑调了啊。   反观安子皓气定神闲的站在门边,手里捧着那朵红玫瑰,成熟的嗓音穿过门板落在宁静和小梅的耳畔。   我要稳稳地幸福,来抵挡末日的残酷……   他选择了这首歌来唱歌宁静听,他其实用歌声来表达对宁静,对未来的坚持。   宁静有些动容,心下不忍,他什么时候被大家这样折腾过,“小梅,差不多了。”   小梅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吼道,“你个没出息的,才这么下,心就软了啊。”   宁静刚想说什么,小梅手一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大着嗓门对着门外继续吼道,“不错啊,有备而来,唱歌过关了,但安总您以为这样就可以进去嘛,红包,红包拿来……”   安子皓看了助手一眼,助手笑着走上来,从贴身的皮包里拿出几个红包递过来,身边的好友也是惊住了,这红包未免太大包了吧。   “红包准备好了,你们倒是开门啊,不然也拿不到啊。”助手用钱包砸在门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小梅在门里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一条缝,果然看到了助手手里的红包。   足足A4杂志那么大,而且厚厚的,封口都要被鼓破了。   “给,这是我们安总给大家的,美女,还望拿了红包之后,不要为难我们安总,让我们安总尽快娶到媳妇哦。”   “我先看看分量在说。”小梅伸出一只手接过,另一只手握住门把,就是不给对方机会。   “呵呵。”小梅笑了起来,真的是货真价实啊,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美女,第一关过了,第二关也是过了,这下该让我们进去了吧。”安子皓的好友趴在门缝上,笑的春花荡漾。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么一厚打的钞票攥在手里,小梅也不好意思在为难安子皓。   “安总,在回答两个问题,我就让你进去。”不能刚接到红包就放他们进去,那样显得太没有节操,所以小梅硬着头皮想出了这一招。   宁静坐在沙发上看已经撑不下去的小梅,其实她觉得很对不起小梅,结婚本就是热闹的事情,可惜她的朋友不多,只有她愿意来当伴娘,她一个人对付外面一群人,确实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现在也不插手,随便她折腾去吧。   “尽管问。”安子皓站在门外,俊脸上略显焦急,毕竟娶到宁静的路太漫长。   “结婚以后,你们谁管钱?”   “阿静要是愿意管就让她管,要是不愿意就我来管,其实我不愿让她来管,管钱那么伤神费脑的事情,我不希望她做。”安子皓看着小梅说。   “恩,还不错。”小梅看着安子皓,真真的是个好男人啊,把自己最好的朋友交给他,很放心。   “第二个问题……”小梅的话还未说完,门便被大力的推开。   “boss,快,进去。”助手一个手肘便将门挤开,对着后面的安子皓招手。   几个好友拥着安子皓一路高歌的进了屋,恨得小梅在门后对着助手咬牙切齿。   小人,卑鄙。   宁静坐在红色的沙发上,浅笑着。   安子皓走进了房间,一眼便看见了美丽的宁静,一身白纱,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把手里的捧花递给她,“阿静,我来接你了。”   “叫什么,你刚才叫什么?”小梅从门后冲过来,不满的看着安子皓。   安子皓微愣住,不解的看着小梅。   “今天是你们的婚礼啊,你应该叫老婆啊,居然叫什么阿静?”小梅一脸的鄙夷,这男人居然是个慢半拍的。   “老婆,我来接你了。”安子皓跪直自己的身体,带着剥茧的大手伸向宁静。   宁静莫名的红了眼睛,每个女孩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在幻想,幻想着有一天,有一个男人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伸出手,温柔的说道,“老婆,我来接你了。”   第一次跟叶致远的婚姻,他是不情愿的,所以直到婚礼结束,他们都没有丝毫的互动。   而今天,她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实现了女孩一直以来的梦想,披着白纱嫁给自己的白马王子。   宁静差点儿就哭了起来,接过捧花,红着眼睛。   安子皓站起来,弯腰把宁静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出了房间,脸上带着飞扬的幸福笑容。   宁静红着眼看着安子皓,心里暖暖的,双手圈住安子皓的脖子,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安子皓抱着宁静到了楼下,上了婚车,车子缓缓的开出了酒店。   十里长街,遍布豪车。   从酒店到教堂的路上,安子皓一直将宁静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再过一个小时,只要一个小时,她就是他的新娘。   早已找关系疏通好,这条路只有婚车经过,马路两边,站了很多围观的市民,都羡慕嫉妒的看着这浪漫又奢华的婚礼。   人群中,江可馨柔顺的长发被风吹起,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经过的豪车,还有那黑色车膜里那一对笑的甜美的璧人,嘴角抽了抽。   “安子皓,祝你幸福。”   转身,从人群中离开,江可馨笑着笑着眼角却流下泪来。   他从未知道,他们并非是指腹为婚那么简单。   他从未察觉,她爱他,很深很深。   十九分钟后,婚车到了教堂门口,停下,安子皓牵着宁静的手下了婚车。   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有无数的镁光灯闪在他们身上,每个人都想照下新娘跟新郎最美的瞬间。   宁静挽着安子皓的手,两个人站在那里,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娇俏美丽,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子皓带着宁静慢慢的朝教堂走去,身后是长长的婚纱拖尾,走在红色的地毯上,留下一串串的馨香。   花童是辰辰和悠悠,两个小朋友,手里拿着花篮,走在安子皓和宁静身后,一边走,一边撒花瓣。   跟随着结婚进行曲的节奏,宁静和安子皓走进了教堂,教堂里面坐满了宾客,所有人都回头,顺着那阳光,看着从门口处缓缓走进来的一对璧人,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仿佛是降临人间的天使,美得让人窒息。   十米红毯,象征着十全十美。   终于,宁静和安子皓来到了神圣的十字架前,神父面带微笑的看着宁静和安子皓,拿出诵经,开始念一段祝词,那是上帝的祝福。   半晌后,神父合上手中的诵经,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   “安子皓先生,你愿意娶宁静小姐为你的妻子吗?不管富有或者贫穷,不管是疾病还是健康,你都愿意照顾她?保护她?呵护她?一生一世,你愿意吗?”神父认真的问着安子皓!   安子皓看了一眼宁静,然后对着神父认真而又大声地说,“我愿意。”   神父笑了笑,又看向宁静:“宁静小姐,你愿意嫁与安子皓先生让他成为你的丈夫吗?不管富有或者贫穷,不管是疾病还是健康,你都愿意照顾他?保护他?呵护他?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太过神圣的话,脑海里闪现过那日的情景来。   一样的对白,问着的却是叶致远和她,宁静不知道此时为什么会走神,更是不知道为什会在这个当下想起上次的婚礼。   席间的宾客都紧张的看着宁静,这个美丽的新娘双眼放空,显然不在状态。   安子皓比任何一个宾客都紧张一百倍,天知道他多想代替她回答。   “新娘?你愿意吗?”沈父定定的看着她,声音提高了些。   ☆、167、教堂已被包围   “新娘?你愿意吗?”沈父定定的看着她,声音提高了些。   宁静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抱歉的看了眼安子皓,转而一笑,看着沈父回答……   “等一下。”洪亮有力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众人的视线跟随着声音望去。   安子皓率先扭过头看,愣住了。   宁静疑惑不解的看着安子皓,他怎么聚突然愣住不动了呢?   也跟着看过去,在看到来人后,也是一惊,他怎么来了?   不错,沐浴着阳光而来的是正是叶致远。   只见他一身黑色的礼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步伐矫健稳重,每走一步,红毯上便会落下一个脚印。   笔挺的西装,梳起的头发,白色的衬衣,如雕刻般的俊颜……   周围开始起哄,对于突然出现的他,大家都很好奇,宾客中开始嘀嘀咕咕的议论起来。   没有理会任何人,长腿一迈,他径直走向主席台,眸光落在宁静身上。   宁静也着实一愣,随后回过神,“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语气不高,却带着不友善。   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微微眯起来,阴霾冷厉的盯着宁静,“你嫁人,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宁静淡淡的扫过他,微笑起来,“叶先生,我不记得有邀请你?”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宁静早在叶致远的目光中死了千百回,只是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宁静了,他再厉害已与她无关。   “呵呵……”叶致远轻笑,黑眸落在她的白纱上。   她居然真的敢,敢穿成这样和他走进结婚礼堂,她究竟把他当做什么。   五年前,在那片台阶上,她的声音还在回荡,是那么清晰的“我爱你。”   可是,为什么只过去五年,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嫁给别人。   胸腔的火冲出来,深邃的眸底燃烧着熊熊大火,照的周围一片通红。   眨眼的功夫,他便从腰间拿出一把枪,很小的手枪,远处的宾客根本看不到。   宁静睁大美眸,看着他,心里在呼唤,不可以,不可以……   他却只是轻轻的笑了,然后侧着身子,枪便对准了安子皓,暗哑低沉的嗓音,缓缓说出一句话,“乖乖走到我身边来,我便放他一条生路。”   宁静漂亮的美眸里汹涌着滔天骇浪,他真是个王八蛋,转念一想,或许这只是他的计谋,就像之前对于辰辰一样,她不可以上当,表现的越是激烈对他们来说越不是好事,她还有辰辰,不可以跟他硬拼,所以她要智取。   低头,看了眼铺着鲜花的地面,良久,她再次抬起头,已恢复了清冷的表情,然后,她笑着摇头,“你可以杀了他。”   叶致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虽然他的最终目的是看见她对安子皓的不在乎,可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从来没有想到,五年后的她居然可以心狠到这种地步。   “反正没了他我也不会活,叶致远,你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吧……”而后,宁静又轻声将后半句说完。   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将生死抛在脑后。   他的眼神陡然间变得阴鸷而疯狂,猛然攥紧手中的枪,这次对准的却是宁静,“不要跟我玩这种把戏,你以为我会上当。”   宾客开始议论纷纷,主席台上的一幕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婚礼,突然被一个男人打乱。   只在这时,外面涌进来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足足有一百多人,将宾客围得水泄不通。   “全部给我出去。”陈庆站在中间,对着前来观礼的人大喝一声。   他们的人太多,观礼的人着实也被吓到,全部站起身,纷纷的向外涌。   “宁静,教堂已经被我包围了。”他的枪依然攥在手心中,似是把玩。   “叶致远,你混蛋……”身后一直未出声的安子皓突然一个箭步向前,拳头利落的伸出,照着叶致远的后背就砸上去。   叶致远一个转身,上半身向后撤,轻松的便躲过了安子皓的拳头。   “安子皓,五年前我就警告过你,不是你的强求也不是你的,很显然你是不把我的话当做一回事。”叶致远这是见面以来,第一次跟安子皓对话,语气里的冷凉很是明显。   “叶致远,你以为你是谁,你想要怎样就怎样,你有没有考虑过宁静的想法,她是一个人,有思想有感情,她不是你的私有物,你没有权利只是她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安子皓气的咆哮起来,五年前,五年后的怒火一拥而上,他恨不得打上个三天三夜。   叶致远的眸落在安子皓的身上,嘴角抽了抽,“安子皓,你似乎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与宁静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他的枪指向安子皓,手扣在扳机上,一个用力,子弹便会对着安子皓的胸部射过去。   “叶致远,我在说一次,你敢向他开枪,我绝不会独活。”宁静站在他的左后方,将他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她知道,他的枪法有多么准,即便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依然没有开口求情。   这样的话说一次,他还可以欺骗自己那是意气用事,可是说了第二次,叶致远不免怀疑那话的真实性。   心脏处“碰”的一声裂开了,鲜血顺着那口子往外溢。   原来,她爱上了他,而且还爱的那么深。   可是,她是他的,是他的。   “宁静,你跟着他死,辰辰怎么办?”隐忍着心里的怒气,他冷声问着宁静。   “你不是认定了他是你儿子吗,我想你肯定会好好照顾的吧。”宁静知道他现在就是在激她,辰辰在她的心里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但是她知道现在一定不能上了叶致远的当。   “呵呵,果然最毒妇人心。”眼底燃烧的那蹙亮光有种毁天灭地的狠绝,压抑住心口的痛,轻笑道。   这时,舞台的后方有一抹小身影跑了进来,冲进宁静的怀里,撅着嘴巴道,“妈咪,我突然记起来,这个家伙说有你们的结婚证,那是什么东西啊,我在那上面看见了你的名字还有你和他的照片。”   之前叶致远去学校找过安辰麟一次,他那天回家便想把这事情跟妈咪说,只可惜念叨了一路子,最后还是败给了火锅,看见那肉呼呼的丸子,他立刻将脑中的事情给忘记了。   “叶致远,你混蛋。”宁静再也忍受不了的大骂起来,他怎么可以跟辰辰说这些,怎么可以在私下里找辰辰。   叶致远并且理会她,手对着陈庆一挥,陈庆立刻带着四个保镖走上台来,从两边将安子皓给架着。   “放开。”安子皓冷冷的命令着,只可惜这些人只听命与叶致远。   即便他再厉害,双拳毕竟难敌四腿,所以虽然心里不服气,但还是被保镖带走。   “辰辰,你把悠悠弄丢了,怎么还不去找?”叶致远看着辰辰,语气怜爱。   “ 哦, 对哦,我让悠悠在树下等我,那个笨丫头不知道还在不在。”辰辰想起刚才他拉着悠悠跑,然后又担心妈咪,所以告诉悠悠站在树下不要动。   “那还不赶快去。”叶致远手摸着他的头发,软软的,连带着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那妈咪呢?”辰辰不放心的看了眼妈咪,又看了眼叶致远,一脸的纠结。   “放心吧,我会保护她。”   我会保护她。   我会保护她。   教堂的回音很大,宁静的耳畔被这句话震住,满脑子都是我要保护她。   周围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全部退下,偌大的教堂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四周很静,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叶致远在宁静失神的瞬间猛然向前,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攥着她的细腰。   压抑五年的感情,猛然间决堤,薄唇对准她的红唇,凶狠的吻了上去。   他吻得那般用力,就好像狂风暴雨,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他狂猛的掠夺她的香甜,侵占着她的领地,那是一片属于他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他将她压在胸前,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宁静穿着婚纱,婚纱本来就很紧,她的曲线一览无遗,此刻被他压着,胸被挤得变了形。   鼻息间全部是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铺天盖地的吻快要令她窒息。   再也没有犹豫,狠狠的咬住他的舌尖,微咸的血腥味充斥在两人之间,他还是不肯松口,依如饿了很久的猛兽,吞噬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他的手开始在她的身上胡作非为,顺着她的婚纱摸到了她的胸,带着电流,激的宁静浑身开始战栗。   不可以。   脑海里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他已经结婚了,而她还穿着婚纱,他们不能有任何的纠缠。   睁开的双眼里弥漫着冰冷的神色,手肘用力,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开。   很显然还沉寂在拥吻中的叶致远并没有预料到宁静会这么用力,身子踉跄的向后退去。   稳住身子,阴鸷的目光落在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上,心情变得很好。   宁静抬起手臂,狠力的擦着嘴角,像是上面有传染病毒般,然后,高跟鞋向前迈着。   叶致远站在原地没动,看着身披婚纱的她缓缓的向他走来,心下开始向往。   只可惜……   “啪”的一声响在教堂的上空,久久回荡……   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微微眯起来,冷厉的盯了宁静一眼,随后高大健硕的身躯直接向前,二话不说,将宁静背在肩膀上,转身就朝教堂外走。   宁静被那样扛在肩头,扭动,挣扎,双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你快放我下来,叶致远,你个疯子。”   婚纱本就紧,这样的被扛着,腰部更紧,勒的她要喘不过气来,手拍打的也渐渐不似刚才那般用力。   “你放我下来。”咬牙切齿,宁静觉得胃里一阵反,就要吐出来。   可叶致远却连理都不理她,直接就扛着她出了教堂,他的人早已让出一条通道来,他将她塞进黑色的劳斯莱斯车中。   被他猛然的一摔,宁静大脑晕眩了半秒,不过没被扛着,呼吸倒是顺畅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等到宁静呼吸平静下来才发现,车子已经向前行驶了。   “你放我出去。”宁静的手开始拉扯着车门,可是车门早已被中控锁锁上。   手掌拍在玻璃上,用力的拍着。   叶致远老神在在的开着车,车子是经过改装的,玻璃是防弹的,门自然也是坚固的,即便她宁静力气再大,也撼动不了丝毫。   “叶致远,你个疯子,你快停下。”拍了半天没有效果,宁静伸着脑袋来到他的肩膀前,大吼着。   她很生气,同时又感觉悲哀,她怎么就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叶致远继续开着车,似乎是故意的,猛地踩下了刹车,宁静是半蹲着趴在他肩膀上的,这下由于惯力,身子向后倒去,直直地栽在了靠背上,然后宁静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挡板升了起来。   然后,宁静就被隔绝了,隔绝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   “喂,叶致远,你不能这样对我……”   手拍着挡板,可是怎么也打不开,手掌心传来阵阵痛感,她还是不愿意放弃,对着挡板继续拍着。   许久后,手掌已没有力气,而且掌心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灼热的痛。   叶致远拉开车门,看见的便是宁静趴在挡板上,双眼空洞的样子。   心里闪过一抹心疼,他其实不愿意这样对她,可是五年后她的性子太厉害,他已经用辰辰的抚养权来逼她,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想到要跟安子皓结婚,都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是洪水猛兽吗,有那么可怕?   身子再次被扛起,那股反胃的感觉又袭来。   “叶致远,你放开我,今天是我的婚礼,你个混蛋!”她又气又急。   叶致远却神色冷沉,不发一言,就这样将她扛进了电梯。   叶致远将她带到他下榻的酒店里,到了房间才放她下来。   “叶致远,你个疯子。”刚站稳,宁静便整理着腰间的褶皱,这个疯子,婚纱被他折腾的不像样子了。   “我是疯了,是被你逼疯的。”低沉的嗓音从喉间流溢而出,宁静如果仔细的听,定然会听出那其中的不甘,只是此时的宁静处于起头上。   “叶致远,不要做出一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样子,这样太不公平,我们五年前就离婚了,而你早已结婚,而我也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她知道,他肯定早就将沈小爱娶回家,毕竟当年他那么的爱着她。   “离婚,结婚?”叶致远眉头向上一挑,语气轻飘飘的。   “那么你这会到底在做什么?”宁静冷下心来,他这是承认自己喝沈小爱已经结婚的事实了,虽然告诉自己跟她已没有关系了,可为什还是会心痛。   “我的用意还不明显吗,我不允许你嫁给他。”确切的说,他不允许她嫁给任何男人,除了他谁都别想娶到她。   “疯子!”宁静看了她两眼,不想与他再多加纠缠,脚下一动,提着白色婚纱的裙摆,朝着门外走去。   叶致远怎能让她如愿,将她扛起,直接踢开了卧室的门,抱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坚硬如铁的厚实胸膛压着她,炙热的气息笼罩着她,“五年前我就已经疯了,这个婚礼,我绝对不会让你参加的!”   “你---”宁静气急,咬牙,干瞪他。   “你不知道你穿着白色婚纱的样子有多美,可是你只能穿给我看,其他男人,想都不要想,谁敢看一眼,我就挖掉他的眼。”   她不知道,在教堂看着她穿着白色的婚纱,他有多想将她拥入怀里,狠狠的欺负。   该死的,他只要一想到她这样的装扮是为了安子皓准备,他就很不得撕碎她。   他绝不可能让她如愿,她只能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叶致远,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你不回M市,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老婆?孩子?   这个笨女人,她不知道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吗?   “ 不用你操心,你只要不要嫁给安子皓就行了。”   “我嫁给谁管你什么事,叶致远,今天就算没有安子皓,以后也会有李子皓,王子皓,总之,我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的,我才二十八岁,我不可能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我迟早是要嫁人的,你阻止了今天,你阻止不了一辈子。”宁静气的胸口一起一伏,他都已经成家了,为什么还要来对她纠缠不休。   “那就嫁给我。”他的嗓音变得轻而柔,带着诱哄。   他低沉的嗓音中似有似无呃带着些许无奈,“一定要嫁人,那就嫁给我,我们重新开始。”   宁静的身子一僵,挣扎的动作也停下了,叶致远又开了口,“嫁给我吧,你和我,还有辰辰,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   重新开始?   幸福的一家?   呵,他是喝多了吗,在这里痴人说梦。   事情都已经进行到了这种地步,他和她之间,怎么重新开始?如何重新开始?   “不可能的,我们……”她的话语没有方才的气焰,而是柔和下来,慢慢的说道,“叶致远,到此为止吧。”   他们早已在五年前错过,那一错过,便是一生。   叶致远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似是要将她整个人吸附进去,喉结滚动。   宁静别开视线,留给他一个侧脸,她知道她的话有多残忍,他叶致远何尝是这样的人,放下身段来挽回她,可是她不再是小女生了,不会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   她有了辰辰,有了安子皓。   而他有了依依,有了沈小爱。   “为什么要到此为止,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刚才我吻你的时候,你明明已经动情了,不是吗?”他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   宁静的身子在战栗,他的指尖太热,推搡着他的身子,“叶致远,你先起来,你好重,压得我全身都麻了。”   这样的姿势,太尴尬。   “呵呵,五年前压着你,可没说过重,我的体重又没涨。”叶致远轻笑着,宠溺的看着她。   “你先起来啊。”被他这样一说,那些不堪的画面一下便涌入脑海,宁静尴尬的要死,推搡他的力气更大些。   “我不起来,除非你告诉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会留在我身边。”   叶致远深深地凝视着她,鼻尖抵着她的额头,话语低沉,却又带着卑微和祈求。   他一向优雅从容,根本不是低声下气的人,可是在爱情面前,他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一定是爱疯了,才会什么都不顾忌了,谁要这个女人,让他肯费心呢。   她的心尖都在颤,在跳动,可吐落出来的话语依然冰冷无温,“叶致远,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不会忘记这五年安子皓的付出,不会忘记安子皓为了挽回辰辰所作出的牺牲,她不能这样对安子皓。   “怎么样都不可以吗?你是铁了心嫁给安子皓?”他的话语再认真不过,深邃的眸子阴沉,认真的样子不像平时的叶致远。   宁静的心也跟着乱了,慌了,甚至是因为他一句话而动了,只是,不可以,她不可以这样做。   “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再问最后一次,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他凝着她的眸子,又深了几分,嗓音更加暗哑,干涩。   “是。”依然是斩钉截铁的回答,声音虽然很低,却很坚决。   他搂住她后背的手,又紧了几分,她的话语就像是锋利的刀尖,一下扎在他心口那软肉上,疼到窒息。   他的力道很大,宁静分明能感觉到他似是要将她镶嵌进他的身体里去,良久后,他松开了她,然后从她的身上离开。   直到身体上的重量消失,宁静才晃过神来,她知道他们这一次是彻底没望了。   她坐起身子,他站在床侧整理着身上的西装,礼貌且略带疏离,“辰辰抚养权的案子我会撤诉,他依然是你的,从此以后,你要的宁静我全部给你,我不会再纠缠与你,也不会再见你,再见面,也只是路人。”   这一刻,宁静心中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而是感觉生命里有样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流逝,那流逝的速度太快,快到她追不上……   “宁静,祝你幸福。”许久后,他轻声开口。   她一怔,心被拉扯的像是箭靶上要射出的弦一般,紧绷的疼。   缓慢的抬起脚步,朝着卧室外走去。   “宁静,既然我们不再见面了,那么你有权利知道五年前的一切。”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宁静猛地转身,望着他。   ☆、168、定局五年前   “宁静,既然我们不再见面了,那么你有权利知道五年前的一切。”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宁静猛地转身,望着他。   叶致远也看着她,波光闪烁,四目相对,“宁静,我五年前便已爱上了你。”   整个房间没有声响,宁静像块木头站在门边,手指曲紧,挖着掌心的肉,痛,会痛代表是真的。   眼眸微闭,半晌后,叶致远再次开口,溢出的却是那三个字,“我爱你……”   原本以为,他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随即袭来的将会是别扭抑或是不自然,却没有想到的是放松,浑身上下充斥的都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放松。   五年前没有来得及对她说的话,现在就那般脱口而出。   他,本就是善于说情话的人……   和沈小爱的相逢,相识,到相恋,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步步走,顺理成章,毫无疑问,后来沈小爱离开,宁静出现,对于爱情,他只有一次经验,所以当宁静离开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瘦弱的女人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烙印。   宁静怔楞,但却也仅仅不过是瞬间,她没有想到,他竟会在此时说出这样一句让人震惊的话语。   他们前一分钟才约定好以后互不打扰,现在平静的心又开始狂跳。   她知道能吐出这三个字,便已是他的极致。   只是,她却也只是震惊,没有喜悦,也没有其它什么情绪,而是安静的望着他。   很显然,他的这句话,她不相信。   相信,又如何?   没有言语,更没有开口去说些什么,转身,她自顾自的离开。   就像是自始自终都未曾听到过他那句话……   “我说的话,你不相信吗?”她的反应,让他俊挺的眉皱起。   “我相信,只是,那与我无关。”她话语平静,背对着他。   他们已经决定好分开,他已经和沈小爱结婚,而她也决定和安子皓结婚,酒店和教堂都已经选好,再过不久,她和安子皓就会是合法的夫妻。   所以,无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与她无关。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听到那简单的三个字时,她心跳加快,呼吸紧张,像是被表白的少女。   纠缠了五年,是时候放下了,她已经打算开始重新生活,那么他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包括那句我爱你。   闻言,叶致远俊美的脸庞上霎时罩上一层阴暗,只觉自己脱口而出的表白全成了笑话。   他已经屈尊与她,她竟然不相信?   该死的女人,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要听到从他的口中说出这句话吗?   “为什么?”他像一只受了伤的困兽,在发出最后的悲鸣。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我可以离开了。”那句淡淡的回答,避开他的话题,提着裙摆,手握住门锁。   “吱呀”---   门被打开,外面的凉意袭来,裸露在外的双肩轻微的颤抖下,却很快便站定。   叶致远冷冷的盯着她的后背,侧身的大掌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怒不可竭。   难道,她就那么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安子皓?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要将她纤细的脖颈扭断,一想到她以后将要被别人占有,他就发疯似的想要摧毁她,刚才答应的承诺早已抛之脑后。   果然,他的长腿迈动。   宁静听见身后的声响,脚步加快,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只可惜,手腕被一直大手拉住,用力的向后拉,然后翻转,天旋地转之间,身子便被砸在厚厚的墙壁上,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坚硬的胸膛压着她。   又来这一招?   宁静鄙夷的看着叶致远,仗着自己力气大,很拽是不是?   望着她的眼睛,叶致远深邃的眸子渐渐变暗,长腿抵住她乱动的小腿,“为什么与你无关?”   为什么?   他的胸腔快要气炸,这个女人,五年后出现,只是为了来气他的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之后只当陌生人吗?”她轻声反问,将刚才达成的协议诉说与他听。   “说好了又怎样,我现在说爱你,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时间可以回到五年前,那么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缓缓地,一字一句的开口。   五年前,宁静想笑,五年前的一切他是不是都忘记了,可是她不会忘记,那些屈辱,那些伤痛,那些眼泪,还有那个孩子……   想笑,可是却红了眼眶,一想到那个孩子,心口便被生生的撕开,疼到不能呼吸。   宁静缓缓地闭上眼睛,眼帘翻动间,直起身子,目光与他对视,毫不畏惧。   关于五年前孩子的事情,她一直没有说,因为她不敢说,那是她心里的痛,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的痛。   那件事,他真的以为过去了五年便不在了吗,错,他错了,那些伤孩子,甚至那些血都孩子。   她攥紧双拳,看着他,想要为那个孩子控诉,向他控诉。   五年前没有说出的话便说了出来,“如果你可以让那个孩子活过来,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闻言,叶致远的身子像是被雷劈一般,瞬间动弹不得。   宁静清冷的看着他,冷冷地笑着,叶致远,你这会装伤心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她不想做女强人,不想要跟他控诉这个要求那个,她只想带着辰辰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可为何他要步步相逼。   故意不去看他眼中的悲伤,她怕那一刀不狠,没有刺进他的心脏,随即又张口,“叶致远,你有没有梦到过那个孩子,他满身是血的找你讨命?”   所以累积的坚强全部被摧毁,叶致远的身子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胸口那里像被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中,闷到不行。   只可惜,宁静并未打算放过他。   “叶致远,他是被你亲手害死的,你怎么能睡得安稳,你看看你的手,上面还有孩子的鲜血,我都怀疑,你怎么可以活到现在。”   她的话像沾了水的皮鞭,狠狠的抽在叶致远腐烂的伤口上,一鞭又一鞭,直疼的他高大的身子直不起来。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她开始不停的旋转,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在说着残忍至极的话语,头痛,脑神经被抽走。   “啊……”叶致远高大的身子在她的面前猛然蹲下,双手按住太阳穴,哀嚎声那么悲伤,响在空荡的房间里。   宁静冷冷的看着他,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面对他,她能够做到这般心狠。   她本想过着自己的生活,可是他死咬着不放,这样的悲伤又能怨谁呢?   微笑着转身,毫无留恋。   眼泪在转过身时滑落,滴落在深红色的地毯里,留下一片水渍。   心好痛,提起那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不痛。   五年前的爱情,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她已不是二十岁的小女孩了,她有了孩子,不能再任由他伤害,她要便强大,这样才可以保护辰辰。   “宁静,那个孩子是宫外孕,留不得。”他用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看着她冷绝的后背,缓缓的开口,心脏处好似被人生生的挖走了一块。   “你说什么?”走到门外的宁静,转过身来,大眼睛落在他的身上,那还未来得及擦去的泪痕就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   看着那小脸上的泪痕,他的心也跟着痛,如果可以,他多想瞒着她一辈子。   薄唇紧抿,看着她,却没有接着说。   宁静却等不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   提着婚纱的裙摆,尖细的高跟鞋插在地毯上,她走到他的面前,纤细的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大喝,“叶致远,你给我说清楚?”   她咬牙切齿,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那是气愤,她从未生过这样的气。   “在得知你怀孕的那瞬间,我承认那时候我有不想要的想法,但是当医生告诉我你是宫外孕,必须流产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舍不得,我和你一样舍不得,舍不得他离开……”   “宁静,你自以为是的跑了五年,你把那些曾经掩埋,你可知道我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我知道你怪我不告诉你孩子的事情,可是当时的你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冒死生下孩子的,可是医生说,你的生命会有危险,最可怕的是,你可能会因此不能再怀孕,那是女人的权利,我无法剥夺,我不忍心剥夺。”   她胸口起伏,双眼饱含热泪,她不相信,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宫外孕,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在骗她。   一定是那样,不然为什么辰辰那么健康?   “宁静,当你躺在手术室里接受着孩子离去的痛苦,你以为我不痛吗,那也是我的孩子,即便我不爱你,但那是我的骨肉,留着我的血,我怎么会不痛?”   叶致远双眼猩红,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的按住她的双肩,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她痛,他更痛。   手术中的她是昏迷的,可是他却是清醒的。   清醒到亲眼看见那孩子流逝的过程……   她问他会不会做噩梦,怎么会不会?   无数次,他梦见那摊血,无数次,他看见那个拳头大小的血块……   时过境迁,再提起这件事,叶致远突然觉得很轻松,终于可以说出来,五年来,保守真相真的很痛苦。   “你骗我的,骗我的对不对,如果是宫外孕,为什么辰辰那么健康,而且辰辰只比那个孩子小一个多月而已,你一定是骗我的。”纤细的手抓着他的衣服,眼泪簌簌的流,心里堵得发慌。   “宁静,你心里其实很清楚我没有骗你。”他一语直中命中地,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便不会再给她任何的幻想。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眼泪顺着下巴滴落下来,他心疼极了,如果五年前就告诉了她真相,他知道她定是比现在还要难过百倍。   时间隔了五年,原来有些东西,是会随着时间静静地流逝的,比如说伤痛。   “宁静,当时医生说孩子必须打掉,不然你就会有生命危险,我不可能让你那么做,即便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也不会允许你用生命去换。”   “可是,那是我的孩子啊。”她的情绪已然崩溃,时隔了五年,她第一次听到那个孩子是因为宫外孕而被流掉的,而不是他狠心的不要,可是为什么她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是漫天的悲伤。   闻言,叶致远俊美脸庞上的神色微变,紧接着目光中浮现出来的情绪也跟着变化,大手收紧,将她的肩膀按向自己的怀里。   想到那个孩子,她的心就痛的直滴血,情绪一下崩溃,头靠在他的胸前,眼泪像断了线般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叶致远心痛的将失控的宁静抱进怀里,哽咽着道,“宁静,对不起,我知道你知道真相后很痛,但我必须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大手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双眼猩红,五年前医院的那一幕又赫然出现在脑海。   “宁静,对不起,在你和孩子之间,我只能选择你。”说着倾身吻住了崩溃大哭的宁静,她的泪,刺痛了他的心。   宁静挣扎着躲开了他的吻,贴在他的胸前,哭的很伤心很委屈,仿佛要把这五年心里积压的所有委屈,痛苦,伤心难过全部发泄出来,沉重的心防跟着决堤,五年来日夜的忏悔,她恨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压抑的愤怒和苦水,再也止不住的倾诉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欲绝,他真的悔恨极了,可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他心底的悔意,因为当时如果他将措施做得完善,那么便不会有那个无辜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我明明有感觉到他的存在,我明明有听到他的心跳,真的,我都有……”   “我知道怀孕的时候差点乐疯了,那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要做妈妈了,我每夜睡觉前都要和他说话,我……”   “我甚至都有想,孩子生下来是像你还是像我,是男孩还是女孩……”   “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要夺走他……”   这一刻,宁静显然崩溃,五年来,她第一次敞开心扉将那时候的心情说出来。   这五年,她过得很压抑,虽然有辰辰的陪伴,但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孩子,那时候便会恨上他一分,同时也更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失去孩子,失去叶致远,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人前笑人后落泪。   可是,谁又来告诉她,这一切原来都是玩笑一场。   那个看似伤害她最深的男人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心,撕裂着地痛,痛的不能呼吸。   “宁静,宁静,静儿……”   她的话,她的泪,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那种痛,犹如挖心之痛,一刀一刀的挖着,鲜血淋淋。   无边的自责和愧疚充斥着他的胸腔,他也恨,恨上天的不公,恨那时候的自己。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他根本无能为力,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挫败。   再也抑制不住,他的泪顺着深黑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她盘起的长发里。   只可惜,宁静哭的太过于自己,根本感觉不到。   半晌,宁静抬起泪眼,痛心疾首的看着他,“叶致远,叶致远……”   她却只是叫着他的名字,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要说,不要说,不想说就不要说。”他宽厚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背,驱散她的悲伤。   “叶致远……”她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泪流的更凶。   “没关系,静儿,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他的语气温柔宠溺,像是哄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呜呜呜……”他的话像是催泪弹,只把她逼得哭的更凶。   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五年前便想这样做的事情,如今终于能够做到。   他要做她的肩膀,她的依靠,无论她受了多少的委屈,他的怀抱都任由她哭泣。   她的手指攥着他身后的衣服,指尖泛白,也是用了些力。   电话铃声此时传过来,打断了正在拥抱着的他们。   是她的电话,她从他的怀里退开,不管怎样,她都要面对现实,要给安子皓一个交代。   只是电话却不是他打来的,像是安宅的电话。   这些年来,她或多或少也在安子皓的手机上看到过这组号码,所以也是有些印象。   擦干泪水,哭过的嗓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喂。”   “喂,宁静,我是安子皓的母亲,我想见你一面。”   宁静的心里咯噔一下,安子皓的母亲。   这些年来,她知道安子皓跟家里的人闹翻,她也是出面阻止过,只是无济于事,后来安子皓便搬到她的地方,远离安宅,只是偶尔回去看看。   叶致远离她很近,清楚的看见她皱起的眉角,心跟着跳乱了一拍。   “好,我马上过去。”宁静开口答应,手紧紧的握着手机。   “怎么了?”看着她的神色,他知道来电话的人肯定不凡。   “没事,我该走了。”她的语气又恢复那般淡漠疏离,完全不像方才拥抱着他的样子。   “宁静,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还不能跟着自己的心走。”他气,语气有些大,是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这女人居然又是这样一幅样子,他不敢保证,她再如此冷淡,他会不会真的扭断她的脖子。   “叶致远,你给我点时间,我,我今天经历的事情有些多。”她低下头,不敢看他,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   叶致远忽然发现经历了人生的第二次挫败,这样的她,打不得骂不得,叹了口气。   “你要离开,也要换身衣服,总不能穿成这样满大街子跑吧。”他低语,然后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他颀长的身子矗立在窗前,迎着阳光,再打电话。   听他说完,宁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婚纱,真的没有办法出去。   她站在他身后,电话是打给陈庆的,吩咐他送一套女装来,而且精准的报出她的尺寸。   宁静忽然有些晃神,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段甜蜜的时光,她轻轻的向前。   站在离他半米的地方,手伸出,就要搂上他的腰……   “叮铃”---   门上传来敲门声,她尴尬的收回手,转身朝着门边走去。   等叶致远转过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宁静迈着纤细的腿朝着门去的样子,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阴暗,他看着她从陈庆手里拿过衣服,看着她礼貌的说了句谢谢,看着她提着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一气呵成,她做的有条不紊,他没有说一句话。   “我要走了。”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宁静站在他的面前,礼貌的做着告别。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门开,门关。   那抹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于总统套房内,留下的是那件还带有她余香的婚纱。   到了约定的地点,迎面走来一对夫妇,男人挽着女人的手,女人靠在他的身侧,气质优雅高贵,她知道是安子皓的父母,她曾经见过两面。   微微一怔,看着那对夫妻的脸庞,她本以为只有伯母来,没想到伯父也来了,这些年因为她的关系,安子皓和父母的关系很不好,她对于他们,有着很深的愧疚。   正好,安母的目光也扫过来,站定脚步,妆容典雅大方,穿着白黑的套裙,有着说不出的气质,“宁小姐。”   安母微笑着打着招呼,宁静心中却有几分了然,心跳加快了些许,她并不笨,早上的一幕想必已经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忍着五年没有和她见面,现在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吧。   “伯母,伯父,你们好。”宁静淡淡微笑的打着招呼,对于安子皓的父母,她还是很喜欢的。   “那里有个咖啡厅,我们过去谈?”安父握着她的手,指了指左边的咖啡厅,开口询问道。   “恩,好。”安母笑着,眼角,嘴角,全是笑。   宁静很是羡慕他们,曾经听安子皓说过他父亲对于母亲的爱,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宁静跟在她们身后,知道这一场见面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让她离开安子皓。   似乎,五年是一个轮回,到了了断的时候。   ☆、169、阿皓,对不起   似乎,五年是一个轮回,到了了断的时候。   摇头,安母看向周围,询问道;“附近有没有咖啡厅,或者是餐厅?”   “对面有咖啡厅,还不错,我们去哪里吧。”安父搂着她的肩膀,环视周围,开口道。   “宁小姐,你觉得呢?”安母收回视线,看向宁静,咨询着她的意见。   “好。”宁静开口,神色很平静,态度平和,该来的躲不掉,她躲在安子皓的羽翼下五年,还是避免不了该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还可以如此淡泊。   安母和安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朝着对面走去。   宁静跟在他们的身后,咖啡厅距离的很近,过了马路就到了。   进门就传来扑鼻的咖啡香气,安父真的很会选地方,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宁静将单子递给两人,让他们点餐。   “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安父停下来,看着宁静,很显然是问她要喝什么。   “给我一杯果汁吧。”她淡淡的接过菜单,对着服务员礼貌的一笑。   待服务生退去,安母看着宁静先开了口,“宁小姐,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离开阿皓。”   “伯母……”宁静叫着她,保持者特有的礼貌。   “宁小姐,我知道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你很为难,但是我们阿皓在香城是有名气的,而且他爸还没有从位置上退下来,今天的新闻显然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宁小姐,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不管是美好的还是伤心的,但都已经过去,可是,你因为你的这些过去而影响了深爱你的男人,你不觉得是错吗,今天的事情对阿皓事业会是一个冲击,虽然钱财是身外之物,但他的脸面还是要的。”安母有些急切,说的很快,眼神里全是对安子皓的疼爱。   她这一生只有安子皓一个儿子,所有的疼爱都放在他的身上,安父知道她有多爱安子皓,所以也没有插手,她想做什么便让她去做,今天的新闻明天绝对不会出现一个字。   “你们在一起五年了,阿皓为你和指腹为婚的江可馨解除婚约,他们之间有个孩子你知道吧,悠悠那么小便经历父母分开的痛苦,宁小姐,就让这一切到这里结束吧。”安母继续开口道,态度很温和,但语气却很坚定。   五年前,安子皓忽然从M市带回来一个女人,她本以为他只是一时的新鲜,可没想到,这五年他为了这个女人,连家都不要了。   “我答应你,伯母,我会离开这里,永远不会再回来。”宁静淡淡微笑着,心里却一片苦涩,世界那么大,真的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吗。   这一次,开口的是安父,“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会的,伯父,伯母,五年来,我似乎欠你们一句道歉,我就这样的出现在你们的生活里,打乱了原先你们对安子皓的规划,我很抱歉,还有对于江小姐,我也是自私的,我为了让儿子在香城有个名正言顺的存在而落户在安子皓名下,却不想伤害了江小姐和悠悠,对不起,我向你们道歉,同时也请你们相信我,我会离开这里。”   宁静抿了面前的果汁,又接着说道,“对于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并不知道我的前夫会突然做出那样极端的事情来,给你们安家抹黑,我很抱歉,这五年阿皓对我的照顾我无以回报,以后我会每日祈求,祈求阿皓幸福,祈求你们健康长寿,告辞了,伯父伯母!”   没有在多停留,宁静站起身,对着他们,九十度的鞠躬,然后离开了。   安母看了眼安父,倚在他的肩膀上,“其实我很喜欢她,只是我们已经有了可馨,人不可以太贪心。”   接触了几次,宁静的为人,她看的很清楚,不卑不亢,很有她当年的味道,只可惜,造物弄人。   走出咖啡厅,宁静长长的叹息,她本以为香城的气候温和,她已能够找到这里的大街小巷,开始对这里慢慢熟悉,只是熟悉了也不会是她的。   安父与安母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她自是也听得明白,说句实话,即便他们没有来找她,经过今天的事情,她也决定离开这里。   她不是想做鸵鸟,出了问题便跑,只是,她的罪孽太深,不能再连累安子皓。   包里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拿起,便看到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阿皓,你没事吧?”接起,语气中充满着关心,她想起白天的那一幕,他被叶致远的人带走。   “我没事,阿静,你现在在哪里?”叶致远的人并没有难为他,只是将他关到了酒店的房间里,刚刚才将他放出来。   “我在外面。”她的语气很轻,周围响过汽车的鸣笛声。   “在外面做什么,阿静,你快回来,我……”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阿皓,对不起。”   吸了吸鼻尖,略带哽咽的说出。   五年,她不是木头,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无法回应。   “对不起什么,今天的事情又不是你想的,是叶致远太混蛋,你不要把错往自己身上。”安子皓的声音带着怒气,他事先没有做好准备,不然也不会轻易的让叶致远钻了空子。   “阿皓,我们分开吧。”她的声音低到尘埃里,伴随着周围的汽车喇叭声,一起传到了安子皓的耳中。   “你说什么?”安子皓握紧手中的手机,胸膛一起一伏。   “阿皓,五年来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以为我们可以,其实一点都不可以,这样的一个我,不应该做着白雪公主的梦。”忽然,她蹲下身子,在人潮拥挤的闹市区用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整个身子蜷缩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   “阿静,不可以,你答应过我会在我身边,你答应我的求婚,答应嫁给我的,你答应的,是你自己答应的,我没有逼你。”安子皓此时像是疯了般,开着车,沿着街道开始找她,他听见汽车的声音,听见广告的声音,那么她在外面。   “阿皓,我食言了,对不起。”泪滑落下来,滴在裤子上,收起手机,头埋在双膝间。   半晌,手机铃声又想起来。   “喂?”她的声音沙哑的像起了大雾的清晨。   “你怎么了?”叶致远低沉轻柔的嗓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宁静才清醒了一些,此时在听到他的声音,说不出喜还是悲,原来是恨他的,恨的很深,可是现在知道五年前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她,现在她再也恨不起来。   “没事。”她柔凉的小手擦着颊边的眼泪,低垂着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叶致远挺拔的身影站在酒店的窗前,俯视着脚下的一切,哑声道,“在哪里?”   “在外面。”   “我去找你。”说着,已经走到了门边,他要在她的身边,他不允许她在一个人默默的哭泣。   宁静颤了一下,蜷缩的更紧,痛苦的开口,“不要……不要来找我。”   他不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吗?   “宁静……我只想看看你……”叶致远听出了她的痛苦,哑声叫着,深邃的眸里一片蚀骨的心疼,他不知道她在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可以悲伤到这样。   “叶致远,我不想见你。”她的情绪突然就激动起来,泪水涌出,哽咽着朝电话里喊,“我不要你来看我,一切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不会变成这样。”   她的手机掉落下来,也没有去捡,只是紧紧地圈住了自己。   手机没有挂断,叶致远的声音不断的传来,“静儿,乖,不要哭了……”   半晌后,她拿起手机,依然显示正在通话,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坚持什么,随手按了关机键。   叶致远握着手机的手紧绷的青筋都露出来,心被她的情绪狠狠揪着,此刻听到她的哭声,他清晰地知道,他多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宁静鼻尖又一阵酸涩,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   这些年来积压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有关于那个孩子的,有关于曾经的爱情。   叶致远捏紧了手机,脸色彻底铁青下来,以最快的速度拨打了陈庆的电话,“给我查刚才有什么人见过宁静,十分钟。”   “叶少,这里是香城不是M市。”陈庆硬着头皮解释,没办法啊,这里的政aa府机关不熟啊,关系都要现在梳理啊。   “半个小时,极限。”叶致远丢下几个字,便挂了电话,心被那个女人揪着走。   陈庆哀怨的看着手机,摇了摇头,女人遇见爱情会变成傻子,可男人遇见爱情会变成疯子,此时的叶致远,已经彻底疯了。   安子皓开着车,周围在市中心的广场发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也不管能不能停车,便一个箭步冲下去。   一抹眩晕袭来,一股好闻的味道,一个熟悉的怀抱……   身子被来人紧紧抱住,鼻尖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上,疼的眼泪又涌出来……   ☆、170、离开   身子被来人紧紧抱住,鼻尖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上,疼的眼泪又涌出来……   这一瞬,她心脏猛烈一颤,像是有从天而降的坚实保护伞降落在她的四周,所有的委屈和酸涩都宛若被推倒的城墙般轰然倒塌,溃不成军。   她垂了眸,所有的支撑全部都虚软下来,眼泪再次润湿了眼眶。   叶致远的手掌梳理着她的发丝,缓缓伸出手臂,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碰”的一拳,毫无意料的袭来,叶致远的身子受到猛烈的冲击,却依然没有放开怀里的女人。   抱紧着她,身子踉跄的朝一边偏去。为了防止她摔倒,他硬生生的崴住可脚裸,以此来平衡身体。   “碰”又是一声。   猛烈的两拳狠狠的砸在叶致远的后背上,很是惨烈。   稳住身子,牢牢地抱紧怀里的宁静,不让她受到丝毫的撞击。   宁静惊恐的睁大眼睛,手不自禁的抓住他腰间的衬衣,视线看向他的身后。   一具修长挺拔的身躯出现在面前,明明是夏季,他却裹着一身寒气,慑人的目光霸气威严。   “放开她。”安子皓浑身散发着寒气,好不容易找到宁静,却不曾想遇见这个该死的男人。   “我不放。”叶致远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仿佛这次放手便是永远失去她般。   “叶致远,你个混蛋。”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安子皓都恨极了这个男人。   叶致远深邃的眸子里沾染着绝望和剧痛,淡色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后背传来隐隐的痛,他知道刚才的两拳安子皓用了全力,也是,他恨不得把他打死,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嘴角扬起,带着冰冷的温度,淡淡开口,“安子皓,作为我的手下败将,你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短短的一句话,带出了他浑身的冷厉和硝烟味。   安子皓眸色冰冷,却在唇边勾出一抹放肆的冷笑,“是,我没有资格,你有……你是她孩子的父亲,换句话说,这曾经是你的女人……只可惜,我没想到你真能做到这样——亲手把自己的妻子拉去流产,打掉自己的孩子,呵呵,我倒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他眉头缓缓蹙着,有着挑衅般的恨意,“你不怕遭天谴吗?那是一个生命?”   “安子皓……”宁静颤声道。   她无法开口,那个真相太残忍,是她没有保护好孩子,很好笑,五年前那么怨恨的一切,忽然发现与这个侩子手无关,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宁静,不要怕,我会带你走。”安子皓看着她,目光里的宠溺被叶致远看见刺眼的很。   妒意促使他猛然间松开了宁静,转身看着安子皓,“我和她之间谁对谁错,还轮不到你来指点,你以为你就高尚到哪里去吗,为了一己私欲将她锁在身边五年,你有问过她是真的开心吗?”   “我是没有问过,但是起码跟在你这个畜生身边开心,你不要忘了,你是杀死她孩子的凶手。”安子皓知道这是宁静的痛,所以专挑这个下手。   “安子皓,不要再说了。”宁静双肩打着颤,想到那个孩子,想到宫外孕,心口疼的像是被刀生生的剥开一般。   “宁静,你给我闭嘴。”安子皓冷声打断她,她这是干什么,心疼他吗?   “我告诉你叶致远,我可以护这个女人五年不让你找到,我就有本事护一辈子都不让你找到,即便我没有资格,她依然会选择在我身边。”那笃定的语气,那么自信,生生的将叶致远激怒。   一个箭步冲上前,他的手狠狠扯住了安子皓的衣领,攥紧的拳头有着狠厉的力道,深邃的眼眸的眼眸里迸发出杀人般的光芒,粗重的喘息伴着凝固般的寒冷在蔓延。   “砰!!”得一声闷响,叶致远狠戾强劲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到了安子皓脸上!   那一拳力道凶狠,甚至能听到下颚骨的碎裂声,在安静的周边显得异常清晰,安子皓一条腿向后撤着,才没有踉跄的摔倒,稍微都一下,右脸就火辣辣的一阵疼,嘴边的鲜血四溢。   “叶致远,你做什么!!”宁静低低的尖叫一声,带着汹涌的怨恨和焦虑,嘶声冲他喊了一句。   她巨大的反应,让叶致远心脏再次被撕裂一般,剧痛无比。   方才他打了他,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是给了安子皓一拳,她便紧张成这样。   安子皓触摸了一下毫无知觉的嘴角,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扯着冷笑,凝视着他,“要打架是不是,好……来啊……我五年前就想揍你了。”   车水马龙的闹市区,一场肃杀的打斗即将展开,有围观的人,却没有阻止的人。   “啊!”宁静尖叫一声,却还是没有能够阻止他们激烈的扭打在一起。   狠戾的一拳再度招呼上安子皓的腹部,叶致远狠狠拽过他的肩膀,眸色猩红,哑声道:“安子皓,我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不准碰她,今天我再说一次,给我少碰她……如果她恨,直接拿把刀捅死我都可以,只是轮不到你来替她找回公道!”他不能容忍她的身边有人为她出头,她是他的女人,他以为他是谁?   安子皓脸色铁青中渗着苍白,俨然也已经被逼到了极致,狠狠扣住肩膀上的那只手,猛力狠狠地拧转,一个手肘砸到他的背上,然后又是一拳,接连砸了三拳,才踉跄着狠狠放开!   他粗喘着,冷笑连连:“她能消失一次,也同样能消失第二次……”   两个人都被激怒得宛若野兽,叶致远眸色愈发猩红,拳头再度狠狠攥紧。   “你们不要再打了……听到没有,不要再打了!!”宁静撑着已经极度疲惫的神经看着这一场打斗,她纤弱的身体冲上去,拼命想要分开这两个人。   “走开。”两人同时出声,拳头都静止下来,都好怕会打到她。   宁静喘息着,哭过的小脸在阳光下更显苍白,一天没有吃东西,身体已然坚持不住,哑声道,“叶致远,我叫你不要再打了,要打你就打我。”   “宁静,你爱上了他是不是,你是不是爱上了他?”叶致远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从教堂里开始她就护着他,一路护着他。   “是,我爱上了他。”   虽然声音很小,却字字砸在叶致远的心间。   她眼眸里的泪水刚刚拭去便又涌出来,最后一个字是颤抖着喊出来的。   叶致远宛若遭受重创,深邃的眸抬起,血丝满布,溢满荒凉的绝望。   他已将五年前的事情告诉过她,她居然还这样站在安子皓的身边,似乎全世界错的人只有他一个,而且当着他的面说爱他。   呵呵,叶致远,你真的好像个傻瓜,坚持了五年的傻瓜。   “你们走吧。”带着撕心裂肺的感觉,尾音却轻描淡写,气若游丝。   他眸色猩红,缓缓说完,一字一句都痛彻心肺,也耗尽力气。   他看到她的眼神,是被浓烈的仇恨淬炼过后,被死死压迫着的绝望与凄凉,那就是她给他的答案。他让她回到她的身边,她说要时间,呵呵,原来根本就是借口。   他俊脸苍白如纸,全身的神经都痛得麻痹了,毫无知觉。   “好……好……很好……”叶致远哑声低喃着,向后退着,沾着血的手指打开了车门,再不想看他们相拥贴近的模样,把最后一丝精神支撑着的自己丢进去,指骨发颤,颤抖着攥紧了方向盘,发动车子绝然而去。   他并不看路,只是一味地将油门加到最大,风驰电掣般地开着,深邃的眸子里每一条血丝都仿佛已经撑破,被淡淡的水雾浸湿,在整个眼眶里晕散开来。   原来,当你将一颗真心捧出来却被狠狠砸碎是这样的感觉。   宁静看着他开车走远的背影,心揪得发疼,却硬生生的逼退眼中的神色,手抚着安子皓嘴角的血渍,“你没事吧?”   他眸光复杂,哑声道,“没事。”   “我们先去医院。”宁静拉着他的手,就往车边走去。   此刻,他们的手明明是相握的,可安子皓却生生的感觉,身边的这个女人要离开自己了。   他知道,她刚才对安子皓说出那么狠的话,其实是逼着他离开,那样她便可以悄无声息的从香城消失。   他的心跟着一抖,手下意识的用力,攥紧手中柔软的小手,牢牢的抓住。   “我没事。”他一个用力,拉住宁静,眯着眼看着她。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她双眼通红,一脸的自责。   “我都说了没事,这点血算什么。”轻飘飘的语气,故意说的无所谓。   “安子皓,对不起。”她低下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面上的神色。   “对不起什么?”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手攥紧她。   “安子皓,我要带着辰辰离开这里……”   ☆、171、竟然被他追来了   “安子皓,我要带着辰辰离开这里……”   呵呵,安子皓笑了,笑的明媚。   定定的看着宁静,收起那抹笑,低声问道,“只有你们?”   “是,只有我们。”宁静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这样对他很残忍,可是安母说的对,她不可以耽误安子皓的一生,他还有那么明媚的未来,她不可以那么自私。   疲惫从脚尖袭来,安子皓倏地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如果这是你要的,那么我给你。”   低下的头,眼泪抑制不住的溢满眼眶,心跟着颤抖。   对不起,安子皓。   对不起。   对不起。   她唯一能说的便只有这三个字。   安子皓望着那黑色的发顶,眼眸猩红,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直到一阵风吹来,安子皓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   偌大的广场已经只剩下他一人,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   耳畔回荡起方才的那句话。   她哽咽道,“安子皓,为什么我先遇见的那个人不是你。”   他输了。   时隔五年,他终于承认输了。   --------------------------------------------------------------------------------   “砰——!!”得一声巨响,穿透在城市的上空。   那声音太过巨大,震慑在耳膜边,周围的行人生生的停下脚步,看着路边那辆正在冒烟的黑色卡宴。   医院里,陈庆从电梯里出来,奋力拨开所有挡路的人,朝着手术室奔跑。   想起方才接到的电话,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喂,先生。请问你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吗?”传来的是陌生人的声音。   “你是谁?”陈庆冷声问着。   “我是第一医院的医生,电话的主人出了车祸,很严重,我们要做手术,但是没有联系到他的亲人,还麻烦你……”   话未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疯了一般的朝医院奔来。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他嘶喊着,声音有些吓人,他不知道叶致远伤的如何,有时候不知道情况往往更吓人。   手术室外,从拐角的走廊开始就是一滩血一滩血,他吓得脸色惨白,推开了人几乎要推开手术室的门闯进去,结果被人狠狠拉住。   “先生,请问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护士拉住他,拿着手中的手术同意书看着他。   “我是他的朋友。”想了想,陈庆开口。   “哦,那就好,你帮他签字吧。”护士将手中的同意书递给他。   “他要做什么手术?”陈庆拿着手中的笔,凝眉问着护士。   “具体的还不知道,他满身都是血,所有进入手术室的病人都必须有家属签署的手术同意书才可以,不然医生出现任何结果都没法说清楚,所以先生,麻烦你快一点,医生还等着开始手术呢。”护士说的清楚,陈庆也不愿耽误叶致远的医治时间,大手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空气里还弥漫着鲜血的腥味,那是他送进手术室时前留下的。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疲惫的抬头看过去,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您好,请问您跟出事的司机是什么关系?”警察站定在他面前,礼貌的询问。   “确切的说我是他助手。”   警察拿出记录本,开始询问陈庆一些问题,“他当时有喝酒吗?”   “没有。”陈庆笃定的回答,即便他们不再一起,他也坚信叶致远没有喝酒。   “没有喝酒,为何会逆道行驶,这种低智商的行为不是驾校老师教的吧?”警察眸色清冷,有些嘲笑的说道。   “你说什么,逆道行驶?”陈庆不可置信,叶致远开车的技术很好,他曾经还当过赛车手,怎么会无知到这种地步呢。   他心里猜测着,难道是因为宁静,从早上离开教堂后,他们应该都是在一起的,可这会手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想请问下,当时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吗?”陈庆敛下心中的疑问,看着警察,眸色冷厉。   “是的,只有他一个人,幸好副驾驶上没有人,不然肯定会当场丧命的。”警察也毫不留情,对于这种触犯法律,不守法的公民,他们有责任提醒和警示他们,这样他们在通过之后才会吸取教训。   “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宁静呢?”陈庆喃喃自语。   警察拿出事故认定书,公式化的开口,“你在这里签个字,对于这种因为驾驶错误影响的车祸,保险公司是不会赔偿一分钱的。”   陈庆接过笔,在他指的地方签字,对于他说的话嗤之以鼻,保险公司?叶致远何尝会在乎那点赔偿,可笑。   “好了,三天后到事故所拿事故认定书。”警察收起本子,和他告辞。   陈庆点了下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叶致远被推了出来。   陈庆望着病床上被纱布缠满身的男人,蹙眉,那个女人真的又那般神奇的魔力吗,五年前她的离开,他亲眼见到叶致远过着怎样的生活,行尸走肉,无欲无望,五年后她出现,叶致远为了阻止她结婚,将暗夜总部的精英全部调过来,直觉这次车祸也与那个女人有关。   即便五年前对宁静的印象还不错,此时陈庆也是恨起了她来。   他刚才有问过医生,他身上多处骨折,腹部缝了十几针,之所以会发生车祸,不是因为逆道而行,直接的原因是因为右脚脚裸崴伤,无法用力的踩住刹车,才会导致车子直接撞了过去。   他怎么会崴伤脚裸?   “几点了?”叶致远已经醒过来,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整张俊脸宛若从瓢泼大雨之中淋湿后捞出来一般,除了眼眸还是宛若黑曜石般晶亮耀眼,整个脸都白得吓人。   “六点。”陈庆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开口。   “天快黑了。”他支撑着坐起来,腹部的上因为他的动作疼了起来,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靠在床头。   “是天快亮了。”陈庆冷声开口。   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他,猛然震住,抿着唇瓣,望着陈庆。   “手术后,你睡了一夜,这会刚刚天亮。”陈庆望着他,递了杯温水向前,温声的解释着。   闻言,叶致远蹙眉,也就是说,加上他做手术的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天一夜了。   “她呢?”他开口道。   “谁?”陈庆似乎是故意为之,心里还在气那个女人怎么就把他给伤成这样了。   静谧的空气里,叶致远并不作声,眸色深邃淡漠,不发一言。   “她订了早上八点的飞机离开这里。”陈庆无奈,摇了下头,还是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苍白的脸愈发紧绷,他掀开了被子,撑着刚刚做完手术的身体下床,只是还没有走下地就已经痛得浑身冒汗,大手抓紧了床头的栏杆,五个指骨攥得发白,剧烈颤抖着,看得人心悸。   他捂着腹部,调整呼吸,魅惑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闭眸,连浓密的睫毛上都是因为剧痛而渗出的汗。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香城机场。   宁静并未带很多的东西,只是拿了一个随身的小包,手牵着辰辰,朝里面走去。   “妈咪,我们是要去度假吗?”辰辰仰着小脸,看着她。   “恩。”宁静轻点下头,伸手将辰辰的衣领整理好。   “可是,去度假为什么不带上爹地和悠悠呢,我答应过悠悠不会丢下她的。”辰辰撅着小嘴,一脸的不开心。   “辰辰,在爹地,悠悠和妈咪之间,如果只可以选择一个人,你会选谁?”宁静蹲下身子,双手捧起辰辰的脸。   辰辰貌似挣扎了两秒钟,然后慢悠悠的开口,“我选妈咪,我只要妈咪。”   “恩,乖。”宁静双眼升起水雾,知道这样对辰辰来说很残忍,可是没有办法,她必须离开这里。   “妈咪,辰辰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准坏人欺负你。”辰辰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软腻腻的说着。   宁静的心瞬间被铺满了柔情,抱着儿子肉呼呼的身体,轻拍着他的后背。   辰辰,只要有你,妈咪什么都可以坚持。   医院,病房内。   叶致远俊脸苍白如纸,挺拔健硕的身体靠在靠枕上,神情有一丝恍惚,可是深邃眸子里那一丝血红的固执,却深深遮掩着。   “备车。”他冷声命令着。   “你说什么,你不知道你伤的多重吗?”陈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将话重复。”   “你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你要是倒下了,让致远传媒和暗夜该怎么办啊……”陈庆忽略掉他语气中的涔薄,大着胆子回道。   叶致远苍白的指骨攥地很紧,心里有一把漫天大火在安静地焚烧,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理智和神智都快要被彻底焚烧干净。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水汽,他抬眸,苍白的脸上依旧透出成熟与睿智。   “她要去哪里?”苍白的指骨缓缓攥紧,他哑声问道。   “普罗旺斯。”陈庆答道。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走下床,扯过旁边已经准备好的西装外套,他有些忍不住,蹙眉说道:“为了她,你连命也准备不要了。”   叶致远的身体也顿了顿,手攥紧栏杆,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骨隐隐发颤。   “放心,我死不了。”   他暗哑的嗓音缓缓说着,像是对他又像是对自己承诺。   无奈,陈庆上前,扶住他的身体,跟着他一起下楼。   飒飒的冷风,在飞快的车速中吹得呼啸起来。   黑色车子闪烁着光芒,像是带着追风般的速度,带着不要命的胆量往前冲着,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只知道他很赶,他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   脑海里闪过宁静的脸,他就要抓不住了……   医院到机场,明明是那么近的路……   可为什么还不到……   ----------会追上吗?还是会追上呢?好吧,我也不知道。--------   候机大厅里---   已经响起了提示声,宁静知道她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但她已没有回头路可走,安子皓,她定是不会再耽误他,而叶致远,五年的纠缠,她已累了,此时离开是最好的决定。   年少时我们总是会说,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永远爱你,我永远不要原谅你,只可惜并不是所有都能到达那个叫永远的地方。   宁静拉着辰辰过去安检,身后是香城金灿灿的阳光,阳光下那对母子的身影被拉长。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   宁静静静地靠在位置上,凝视着窗外那大片大片荒凉的景色,兜兜转转五年的时间,她身边依然一个庇佑的人都没有,面对未知的明天,长长的睫毛倏然颤抖了一下,她侧过脸,下意识地握住了旁边辰辰的手。   辰辰吓得不轻,纷嫩的小脸泛着苍白,感觉到妈咪掌心的温度,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妈咪,刚才那个人真的是爹地吗?”   宁静心脏猛然一颤,平静了许久的痛意还是蔓延开来,握紧身侧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辰辰。   “他给我看了一个东西,他说叫结婚证,那上面有妈咪和他的照片。”辰辰低下头嘀咕着,虽然对那个结婚证还不是很明白。   “不是。”宁静狠下心,既然决定断绝,那就让一切都结束吧,知道和不知道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妈咪,叔叔刚才流了好多的血,我看他眉头都皱在一起,是不是很痛,还是快要死了呢?”   将他腰间的安全带系好,从他身后伸手,将他上半身抱在怀里,近距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不会的,叔叔只是受了伤,不会死的。”   轻轻的声音,似是对着辰辰说,又似是对着自己说。   “可是,妈咪叔叔真的流了好多的血,他身后都是血。”辰辰不死心,依然撅着小嘴将自己看到的跟宁静汇报。   “好了,辰辰,他身边有叔叔,一定会很快送他去医院的,不要担心了,赶紧睡一觉,我们要做很长时间的飞机。”秦沐语清透的小脸依旧有些苍白,却没有太大的情绪,她垂下睫毛轻轻抚慰着身边的辰辰。   辰辰靠在她的肩膀上,小手搂着她的腰,撅着比油壶还要高的小嘴嘟囔着,“好想悠悠哦。”   宁静无言,只是将儿子搂的更紧,她必须这样做,香城,已容不下她们母子了。   辰辰,对不起,虽然没有爹地,没有悠悠,但是妈咪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欢乐的童年。   脑海里忽然又闪现刚才在机场出现的那一幕,他满身是血,着实也将她吓坏了,他拉着她的手,近乎于哀求她“不要走”,可她还是甩开了他的手,坐上了飞机。   她轻轻垂眸,看不到她眼里到底闪烁着怎样的光彩,只是唇边那一抹浅淡的笑容渐渐散去,再也无法笑起来。   嫣红的唇轻轻抿着,靠着椅子,闭上眼睛。   -----------------------------------------------------------------------------------   一个月后。   普罗旺斯是法国东南部的一个地区,也是世界闻名的薰衣草故乡。   宁静抱着儿子,往家的方向走,每天下午这个时间点,她都要去接儿子放学,然后带儿子回家。   她住在郊外的公路边的小房子里,一幢灰墙红瓦的房子,门前有一个大大的园子,里面长满了薰衣草,房子虽然不大,但房主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平时她上班,房主都好心的帮她看着孩子。   转眼间,来这里一个月了,她很喜欢这里,这里安宁不喧哗,平淡却不乏味。   到了门口,将辰辰放下来,房主去城里探亲了,今天只有她和辰辰两人在家,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啪嗒”一下,雕花大门被打开。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只是却没有听到身后孩子的声音,宁静转过身来,叫住调皮玩耍的儿子。   “辰辰,回家了,要先把作业写完才可以……”   后面那个字没有说出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叶致远,他怎么会在这里?   “叔叔……”辰辰小声的叫了声,身子害怕的向后退着。   “辰辰。”宁静一个慌神,将辰辰给抱在怀里。   “妈咪,怕怕,叔叔流了好多的血……”辰辰将小脑袋靠在宁静的肩膀上,瑟瑟发抖的小手搂着宁静的脖子,整个身子偎进她的怀里。   叶致远站在他们的身后,脚边是一个行李箱,身上穿着一件烟灰色的风衣,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染上一层金色,再加上他突然的出现,她没有反应过来的眩晕,一时间他像是从遥远的国度穿越而来。   “辰辰。”叶致远看着她怀里的小人儿,爱怜的叫着,他刚才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儿子似乎是瘦了那么一点,脸上婴儿肥的样子被换上了一层精肉,皮肤也黑了些,不过更显帅气和精神。   此时宁静抱着辰辰站在门边,手臂轻拍着辰辰的后背,哄着他。   “辰辰,叔叔那天只是手破了,所以才会流了血,现在已经好了,辰辰不要害怕。”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宁静的手里将辰辰抱了过去。   辰辰忽然被他抱着,不舒服的扭动着身体,想要离开,可是他的手臂太有力气,他根本挣不开,只得胆怯的问道,“叔叔,你真的好了吗?”   “是真的,叔叔给你看。”说着,他伸出大手在辰辰面前晃了晃,五个手指头灵活的打着圈。   “呵呵,是真的,叔叔你真的好了。”辰辰在他的手上仔细的检查后,然后兴高采烈的大呼起来。   不远处站着的宁静,像是被他们排除在外的陌生人般,不知所措。   “你怎么会在这里?”宁静看着他开口,语气不温不火。   叶致远看了她一眼,抱着辰辰,越过了她往房子里走。   “给我的行李箱拿进来。”他的声音很淡,时隔一个月来第一次听到,宁静却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小仙女一般,手不自禁的拉着他的行李箱。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甩开行李箱,毁尸灭迹,只可惜,在她即将松手的瞬间,心电感应到了落在头顶的那两道强烈的光,吞咽口唾液,只得将箱子给拉进屋里。   叶致远将辰辰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拉着走到沙发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大黄蜂,递给辰辰。   辰辰最喜欢的就是大黄蜂,此时看见那个心仪很久的玩具,注意力马上被吸引。   “辰辰,这里是开关,你打开大黄蜂就会变身,他的周围就会出现光。”叶致远指了指大黄蜂背后的按钮,温柔的跟着辰辰说。   全程,他都没有看宁静一眼,似乎与这个女人真的只是陌生人一般。   宁静咬牙,这里的房租是她付的,他凭什么在这里拽的跟大爷似的。   “叶致远,谁请你来?”她睁大美眸,气势汹汹的望着他。   叶致远却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说多冷淡有多冷淡,那意思分明清楚---“我认识你吗?”   宁静气的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这男人是有病吧,装不熟很好玩?   幼稚!!!宁静在心里无止境的骂着!   “叶致远,你什么意思?”宁静咬着牙质问他,凭什么可以一次又一次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叶致远依然不理她,认真的教辰辰怎么玩变形金刚。   “叶致远。”宁静的声音比方才拔高了一倍,身子也站到了叶致远的身边,手抓住他的衣袖。   “不是你说再见面我们只是陌生人吗?”叶致远毫不怜惜的拍掉她的手,颀长的身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什么?那你为何还来?”宁静嘴唇跟着一抖,看着他问道。   “我来看我儿子啊,法律上不是说有探视权吗?再说那场官司我还没有输。”叶致远双手悠闲的插在口袋里,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很淡,他的举止行动也很淡,没有完全的越轨,保持着绅士的礼貌和疏远。   不对。   哪里不对。   宁静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从头到脚将他打量着,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辰辰经过叶致远的点拨,很快便将大黄蜂玩的透彻,看着大黄蜂收起手臂,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听到儿子的笑声,叶致远也跟着笑了,唇角上扬,却还是不看宁静一眼。   错了, 有什么地方错了。   “叶致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对于他一个月后猛然的出现,她竟是开始矫情起来。   他们本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人,此时见面保持最起码的礼貌疏远是应该的,可是为何心里却很难过。   那抹笑意僵在唇边,轻轻的再次起身,走到了宁静的面前站定,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脸。   宁静心跳漏了半拍,不安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他的气场太强大,身子跟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只可惜,他已经伸出手,牢牢的将她抱紧,困在自己的怀里。   她全部的动作停下,猛然窜入鼻腔的,全部是叶致远的气息,她的身体怔在那里,半晌都不能动。   这个怀抱,既陌生又熟悉,梦里出现过无数次。此时却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好像是暌违了百年,渴望而不可及。   脑子里闪过很多很多的念头,那些念头让她鼻酸,在她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手臂抬起,欲要狠狠的推开他。   “这样呢?这样如何?”他暗哑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像是午夜的钟声般,敲的她心止不住的狂跳。   ☆、172、辰辰不见了   “这样呢?这样如何?”他暗哑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像是午夜的钟声般,敲的她心止不住的狂跳。   “什么?”宁静狠狠地呼吸一口,想要让大脑保持冷静,可是吸入鼻尖的全是他的气息,像致命的毒药,竟被蛊惑住。   “不想当陌生人,那么情人呢?”他的头抵在她的肩上,连日来的疲惫在此刻终于可以舒缓。   她不知道,为了来这里找她,伤未好,他就开始整理公司,只为了在这里可以多停留些日子。   情人?   心狠狠地被他插上了一刀,疼到窒息,呵呵,他结婚了不是吗,所以让她当情人。   叶致远并不知道宁静将他的意思误解的如此清楚,如若知道,定会撬开她的脑袋,看看究竟是什么基因导致她这么笨。   “情人?”   “是。”叶致远并未多想,点头应着。   手伸出,用力的推开他,下一秒,一记耳光重重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叶致远怔了一下,阴沉着脸,还未出声,茶几边上玩着的辰辰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妈咪,你怎么了?”   叶致远的身子正好挡住了辰辰的视线,他看不见前面两个大人之间的动作,他只是听见了声响本能的反应而已。   “辰辰乖,妈咪没事。”宁静压下心头的那些情绪,哄着儿子。   辰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投身于大黄蜂的创作中。   “叶致远,你给我滚。”宁静咬着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很轻,毕竟儿子在这里,她不想在儿子面前和叶致远吵架。   叶致远脸上挨了一记,很痛,没想到这女人的力气不容小憩,半晌后,他轻轻开口,“不愿意做情人?”   宁静刚才被压下的怒火再次窜了上来,咬牙开口,“滚。”   “不愿意做情人,那做妻子吧。”他语气很轻,很淡,云淡风轻的样子太随意。   宁静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叶致远的脸。   他挑眉,神情一脸镇定,反问她,“如何?”   宁静咬着唇,愤恨的看着他,究竟把爱情和婚姻当做什么,就那么想不要就不要吗?   “叶致远,你结婚了?”宁静握起双拳,泛白的唇瓣死死的吐出几个字。   “哦,对哦。”叶致远轻声笑了起来,猛然想起什么,点了点头。   “那算了吧。”还等不到宁静回答,叶致远却先开了口。   一时无语,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只是内心的苦涩越来越重,来了这里一个月,他没有只言片语,没有出现一次,甚至连电话也没有一个,残忍的只留给她一摊血的记忆。   猛然出现,居然还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还嫌她不够伤心是吗?   不在看他,宁静从他的身边掠过,走到儿子的身边,伸出手宠溺的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辰辰,晚上想吃什么?”   “恩,吃火锅。”辰辰一门心思沉寂在大黄蜂里,随便的说了句。   “辰辰,妈咪今天没有准备那么多的菜,明天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回来再吃好不好,今天妈咪先给你做个虾仁水饺好不好?”   “好。”辰辰很显然是怕宁静打扰到他玩游戏,所以想要快些打发走她。   “你可以走了。”宁静站起身,扫光他,恢复冷静,语气淡然。   叶致远站着不动,看着她眼里的强装镇定,揉了揉眉心,“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累,来的时候没有准备酒店,现在估计也订不到了,在说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作为前妻的你,能否好心的收留我一晚?”   “不能。”宁静瞪着他,手指着门外,“前妻没有收留前夫的必要,门在那里,请你离开。”   “宁静,就算是个同乡,在异国相遇也没必要做到这么绝吧?”说话间,他已迈开长腿,坐到了辰辰的身边,一副死活不走的样子。   他侧着身子看着辰辰,雕刻般的侧脸落在宁静的视线里,那眉眼,那喉结,那刚毅的下巴……   很多片段涌上脑海,心口泛起阵阵针刺般的痛,那些痛让她的身体定在那里,不知觉间红了双眼。   “叔叔,你好厉害哦。”辰辰举着又变了一个造型的大黄蜂,一脸崇拜的看着叶致远。   叶致远则是宠爱的看着辰辰,双眼里柔柔的眼神让宁静以为是看错了,即便对待依依,他也没有这般温柔过。   心里涌起的苦涩,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宁静不想看了,转身进了厨房。   当天晚上,叶致远真的说到做到的睡在了宁静那,别墅里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房主的,一个是辰辰的,一个是宁静的,很显然三个房间都不欢迎他,不得已,他只得屈尊睡了客厅的沙发。   次日清晨,周六。   吃过早餐之后,宁静便带了辰辰去了超市,昨天答应他吃火锅的,所以得去超市买些食材。   周六本就是雀跃的,而能跟妈咪一起出去玩,辰辰当然是很开心的,令宁静讶异的是,叶致远居然没有跟来。   周六的超市,人多的很,很多的家长都带着孩子来,手推着也被用的差不多了,宁静只得选择了一个篮子,将辰辰牵在身边。   “辰辰,今天人很多,妈咪无论去哪里,你都要跟住好不好?”宁静很是担心的看了眼周围,跟儿子交代着。   “恩,妈咪放心吧,我是男子汉,我还要保护悠悠呢。”辰辰响亮亮的声音回答她,一蹦一跳的。   宁静在生鲜区停下来,拿着牛肉,羊肉,和鱼丸房子篮子里,又到了蔬菜区,挑了很多的蔬菜。   只一会的功夫,篮子里便放满了,宁静一个手提着有些吃力,便改成两只手提着。   “辰辰,跟住妈咪啊, 我们再去买些火锅调料就可以了。”人越来也多,宁静只想快些买完,带着辰辰离开。   “恩,我知道。”辰辰跟在宁静的身后,一步不离。   好不容易挤到了调料区,宁静选择了两个,一个是有辣椒的,一个是没有的,放进篮子里。   “妈咪,我想吃蘑菇力。”就当宁静带着儿子要去付款的时候,辰辰突然冒出来一句。   “辰辰今天人有些多,妈咪下次来给你买好不好?”宁静看了眼身后的人,征询这辰辰的意见。   “妈咪,我好久没有吃了。”辰辰低下头,委屈极了。   宁静很心疼,对于儿子,她有着千般万般的歉疚,半秒都没有思考,开口道,“我们现在过去买吧。”   “哦,妈咪真好。”辰辰抬起头,举起双手,高呼万岁。   宁静无语的笑了笑,对于辰辰不时的撒娇,她还是很受用。   走到了拐角处,前面就是零食区,周六的超市,人本就多,孩子更多,而且都是围在零食区的。   宁静提着大篮子,很费劲的向前挤着,只是周围的人似乎跟她作对一般,越变越多,她也挤不进去。   “辰辰,前面的货架上就有蘑菇力,你去拿一个,妈咪在这里等你。”宁静终于妥协,她带着篮子根本就走不过去。   “恩,好。”辰辰给了宁静个OK的手势,然后朝着那货架走去。   从这里到货架只有五米的距离,宁静双眼死死的盯着儿子。   看着儿子一步一步的朝着人最多的零食区走去,宁静呼吸都跟着紧,有些后悔让儿子自己去拿蘑菇力。   五分钟过去了。   辰辰去拿蘑菇力依然没有回来,宁静有些不安,按道理不该的啊,即便人再多,辰辰只是拿一件东西,也用不了五分钟啊。   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宁静放下手中的篮子,朝着那群人走去,边走边寻找那抹小身影。   可是,当她挤过人群来到货架前,却并没有看到预期的景象,那里没有辰辰的身影。   她的心咯噔一下,几乎立刻跑开,沿着周围的货架寻找。   “辰辰……”   “辰辰……你在哪里?”   将零食区找了个遍,宁静仍然没有看到辰辰,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即使他想要吃别的零食,也不会走的太远,可是为何却找不到。   宁静拼命的安慰自己,应该就在附近,于是,范围扩大了些,沿着周围的两排货架开始寻找。   “辰辰,辰辰,你在哪里啊,快点出来啊!!!”   “辰辰,不要吓妈妈,现在不是躲猫猫的时候啊,要玩我们回家去玩啊!!”   宁静一边找一边喊,目光不停地在人群里搜寻着,每一个从身边闪过的小朋友都不放过,生怕会一不小心错过了。   一个,两个,三个……   没有,没有,喊得嗓子都哑了,仍然不见她的辰辰。   一种说不出的无助和恐惧笼上心头,宁静觉得脚步虚浮,喊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不敢去那样想,可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她知道时间越长越不利,她知道辰辰是懂事乖巧的孩子,拿到东西会立刻回来找她。   她不敢去那样想,可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她知道时间越长越不利,她知道辰辰是懂事乖巧的孩子,拿到东西会立刻回来找她。   宁静相信,相信辰辰一定不会走远。   而现在看不到他,很有可能是他被什么东西吸引,可那样的可能,宁静都没有办法训服自己去相信。   “辰辰……你在哪里啊,不要吓唬妈咪啦,妈咪很怕,真的很怕……”   “辰辰,你如果听见妈咪叫你,就快点回答妈咪呀……”   “辰辰,妈咪的乖宝贝,你想让妈咪急死吗?”   “辰辰,如果你听到,快点回答妈咪呀……”   宁静的声音夹杂着阵阵哭腔,踉跄的向前走,每看到一个工作人员和买东西的顾客就死死地拉住人家,比划着辰辰的身高,外貌,问对方有没有看到。   得到一个又一个失望的答案后,宁静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哪怕五年前和叶致远离婚,她也从未感觉过生活如此绝望,如果辰辰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要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宁静蹲在零食区,哭的撕心裂肺,嘴里喃喃的喊着辰辰的名字。   后来,一位好心的顾客蹲在她面前给她出谋划策,“这位女士,您的孩子很可能是跑丢了,这个超市有三层大,你这样找下去是不行的,你可以去超市的广播室,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留意身边有没有您的孩子了。”   宁静的泪眼中闪过欣喜的光,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呢。   “谢谢你。”宁静站起身朝着好心的顾客说了声感谢,娇小的身子立刻冲到了超市的服务台。   很快,广播声响起,超市里的员工也开始帮助她找孩子。   只可惜,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听到好消息。   宁静崩溃的靠在身后的储物柜上,眼泪簌簌的流着,工作人员上前扶住她,“这位女士,您的孩子很有可能已经不再超市里面了。”   “那会去哪里,他才不到五岁,他怎么会自己走出超市。”宁静情绪已然崩溃,辰辰就是她的命,她怎么可以失去辰辰。   “这个目前来看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自己跑出超市不知道去了哪里,二是就是被人贩子拐跑了。”   “你说什么,人贩子?”宁静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脑海里忽而闪过电视里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所不能承受的痛苦,耳边开始有声嘶力竭的哭声,作为母亲,她能够感同身受,那种悲伤是生生的在割心口的肉。   关注过多这样的新闻,所以才会格外在意儿子,基本上出门,她都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落在她的身上,刚才她只是想那只有五米的距离,才放松了警惕,可就是这五米的距离铸成了大错,宁静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   “这位女士,你还有其他的家人吗,人多好办事,你多找些人来,集合大家的力量再仔细将超市找找。”工作人员也很是难为情,自己也是个母亲,知道孩子不见母亲那心急如焚的心情。   “家人?没有家人,我要报警,立刻报警。”恍惚中,宁静抬起头来,坚定的回答。   “好的,女士,我们马上报警。”   “谢谢你。”宁静点头,泪一瞬间又流了满脸。   宁静忽然很想骂自己,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居然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普罗旺斯,这里举目无亲,真出了点事,来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宁静握紧拳头,坐在椅子上,等待警察的到来,如果此时叶致远站在她的面前,她觉得一定会拿把刀直接插在他心脏处,没有他的咄咄相逼,她不会逃到这里来,偌大的M市和香城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究竟为何会搞得这般狼狈不堪。   半小时后,警察赶到,工作人员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宁静又焦急又心疼,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抬头对警察说道,“警察先生,请您快点帮我找到孩子,他太小了,才不到五岁。”   “这位女士,我们也很着急,但是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我们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超市已经调取了监控录像,那里人太多,孩子是怎么出去的还真的看不清楚,所以,女士我们只能根据您提供的孩子的照片发寻人启事,先进行第一遍的搜索。”   “寻人启事,那得多长时间才会有结果啊?”宁静吸了一口气,心口泛着凉意。   “是的,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们会先发寻人启事,等过了二十四小时只有我们会立案侦查的。”警察解释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孩子是被人贩子绑架了的,也有可能是孩子自己走丢了的,所以女士,你不要想太多。”警察看着她站不稳的样子,出声安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宁静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心揪在一起。   “你可以在这里等,或许孩子只是贪玩跑出去了,然后通知家里的人在家等,看看孩子会先出现在哪里?”警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或者你可以安排家人去孩子平时爱玩的地方看一看,总之现在就是利用各种资源来找孩子。”   宁静茫然地看着面前警察一张一合的嘴,这种事情,她从未经历过,心里的那份恐慌已经完全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是脑海里闪现的那个人名却是异常清楚。   她不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又能怎么办,她不能看着辰辰消失不管。   宁静又岂会不知道,现在辰辰失踪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每拖延一分钟,对辰辰来说,都多了一分危险,她亦是心急如焚。   是的,叶致远是辰辰的父亲,虽然她不想告诉他,但终究是血脉相连,他有钱有势,或许找起人来会比她快很多。   手机在掌心里死死的攥着,四周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牙齿咬着嘴唇,尖锐的齿尖已经陷进了唇里,心下一横,终于做出了决定。   拿出手机,不敢再做半点耽搁,生怕会就此后悔,直接按下了一组数字,毫不犹豫的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来,那一瞬,电流穿过,宁静甚至可以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   一瞬间,宁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想好的话,做好的决定,一瞬间都被噎在了嗓子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头似乎也很有耐心,等着她开口。   “叶致远……”破碎的声音从嘴角溢出,带着宁静的心痛。   “宁静。”低沉的嗓音传入宁静的耳朵里,她的心弦不由地一颤,被他生生的扯断。   “叶致远……”宁静不知道为何五年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却说不出话来,她本该在第一时间将辰辰失踪的消息告诉与他,可为何就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宁静,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叫我的名字,找我干什么,说吧?”   一句话,宁静的情绪再次失控,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叶致远,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宁静深呼吸,想要让自己的情绪听起来平静一些,可是脑海里闪过辰辰的小脸,一几乎是哭的不能自己,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听到她的哭声,叶致远眸子一紧,声线就紧绷了起来,“宁静,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我没事……是……是辰辰。”宁静想要把眼泪逼回去,可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哗哗的滑落。   这样的宁静显然很出乎叶致远的预料,她绝望而心碎,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即便五年前,他逼着她打掉孩子,她也没有这般哭过,听着她的声音,让他觉得很不安,语气也变得柔和,“慢慢说。”   “叶致远,辰辰,辰辰不见了……”   叶致远的心仿佛被揪起来了,脑海里迅速闪过辰辰那张可爱的小脸,他知道那是他们的孩子,他做过亲子鉴定。   “什么叫不见了?”叶致远抿着薄唇,周身都散发出胆寒的气息。   “辰辰他丢了,只有五分钟,他就丢了。”宁静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来的一瞬间,她几乎虚脱。   “丢了?”叶致远抽了口冷气,但他显然从容很多,“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叶致远,我求你,求你帮我好不好?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更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叶致远……致远……”宁静差点就跪在了地上,她不知道这个电话用尽了她一生的勇气,他要是不帮她,她真的找不到人来帮她了。   “我在问一遍,我究竟为何要帮你?”叶致远沉默了几秒再问。   “因为……”双手死死的攥住手机,那到嘴的话就是不敢说出来。   “宁静,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要挂了,你和安子皓的孩子为何要我去找。”叶致远的声音是一贯的冰冷,似乎这些都与他无关一样。   “不是,不是的……”宁静对着听筒大喊,以为叶致远会挂电话,声音里带着急切。   “因为辰辰是你的儿子……”   辰辰是你的儿子。   是你的儿子啊。   一瞬间,周围开满了鲜花,每一朵鲜花上都盛开着辰辰是你的儿子。   叶致远眯着眼眸,嘴角抽了抽,将听筒按在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宁静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含着热泪的双眼瞪得圆鼓鼓的。   她听见他说……   坐下一班的飞机回M市,就会看见辰辰……   ☆、173、谁的老脸,红了又红   宁静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含着热泪的双眼瞪得圆鼓鼓的。   她听见他说……   坐下一班的飞机回M市,就会看见辰辰……   泪水顺着眼眶无声的滑落,啪嗒啪嗒的滴在牛仔裤上。   周围的人都不明白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她哭成这个样子,很心疼,难道这个女人的儿子真的被绑架了吗?   不好的预感充斥在周围,气氛凝重,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宁静足足哭了半个小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受控制。   “女士,节哀顺变。”刚才的工作人员走上前,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肩膀被突然握住,宁静回过神来,看着身前站着的人,记忆回笼,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叶致远,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仰头,对着头顶的日光灯大吼。   机场候机厅内的咖啡室。   修长健硕的身躯,肩宽长腿,胸膛坚硬,穿着深紫色衬衣,灰色长裤,勾勒出颀长的腰身和宽厚的肩膀。   那抹紫色,将男人的脸庞衬托的愈发巧夺天工,五官硬朗,分明,轮廓鲜明。   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钢化玻璃桌面上,周围的女人无疑不沉醉于他的成熟,魅力,优雅里。   只可惜……   男人面前坐着一个小男孩,正狼吞虎咽的啃着肯德基的炸鸡翅。   煞风景,真是煞风景!   长得这么帅,居然还那么早就结婚生子。   女人们踩着恨天高,愤恨的离去,留下阳光下男人微笑的侧脸。   叶致远眯着双眼看着儿子,这是有多少天没有吃到肉了啊,竟馋成这样。   “叔叔,我跟你走真的能看见悠悠吗?”从最爱的鸡翅里抬起头来,语速很快的问着叶致远。   “当然了,叔叔不会骗你的。”叶致远老神在在的开口,方才在超市里,他便是用这样的方式骗辰辰的。   辰辰低下头,继续啃着鸡翅,确实是太想念悠悠了,再加上又是认识叶致远的,而且以为悠悠就在超市外面,哪知道直到车子开了好远还是没有看见悠悠,但好在这个叔叔他是认识的,他曾经帮他和悠悠拿过气球,所以应该不是坏人,而且他还那么好的给他买了肯德基,妈咪都不让他吃这个。   哦,对哦,妈咪还在超市里,她找不到他,会不会哭鼻子呢?   “那妈咪呢,她还在超市等着辰辰吗?”想到妈咪,辰辰立刻放下手中的鸡翅,他不能让妈咪哭鼻子,妈咪一哭,整个脸都是红红的,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妈咪刚来过电话了,她回家收拾东西就会来找我们,只可惜这班飞机妈咪是赶不上了,她会坐下一班飞机跟我们汇合的。”叶致远用手肘撑着桌子,近距离的看着辰辰,那粉雕玉琢的肌肤,竟连汗毛都没有。   “叔叔,你……”辰辰抽过桌上的纸巾擦着嘴角的油渍,犹豫着开口。   “我怎么了?”叶致远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问他。   “叔叔,你不会是个骗子吧?”辰辰一鼓作气的将话说完,然后颤颤的看着叔叔,他毕竟才四岁。   “呵呵……”叶致远轻声的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摸着辰辰的发顶。   “叔叔不是骗子,刚才你妈咪才给叔叔打过电话,不信叔叔手机给你看。”叶致远拿出手机,翻到通话记录,上面最后一通电话上赫然写着宁静的名字。   辰辰还不认识字,自然是看不懂那是不是妈咪的名字,但是辰辰却笑了起来。   “恩,真的是妈咪的名字,那叔叔可以帮辰辰在打一个电话过去吗,我有个东西收在家里很隐蔽的地方,那是我准备送给油油的礼物,我如果忘记带了,悠悠肯定会不喜欢我的,所以我想告诉妈咪是放在了哪里。”辰辰嘴角泛着灿烂的笑容,只是那双水眸却是亮晶晶的。   叶致远一阵失笑,看着鬼灵精般的儿子,他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过,对于儿子的聪明机智,他还是很高兴的,最起码儿子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冷静的思考,完全让对方看不到破绽。   “好,叔叔帮你打。”叶致远将手机翻过来,然后对着最后的一通电话,按了过去。   此时,正坐在出租车上的宁静在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时,几乎是马上就接了起来,毕竟儿子还在他的手上。   “喂,叶致远,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宁静对着听筒低吼,她怕了,真的怕了,这个男人。   “喂,宁静,我们马上要登机了,辰辰有话对你说。”她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带着温怒,他知道方才一定是吓坏了她,便不与她计较。   一听到是辰辰要和她说话,宁静的嘴角立刻绽放起了笑容来。   “喂,妈咪。”辰辰软软腻腻的声音响在宁静的耳畔,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了出来。   “恩,辰辰。”用手背狠狠的擦下眼泪,清着嗓子喊着他。   “妈咪,你认识这个叔叔吗?”辰辰小心翼翼的问着,同时警惕的看着叶致远。   “认……认识的。”宁静很怕这电话是开了免提的,如果她说不认识,不知道叶致远盛怒下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现在辰辰还在他的手上,她要顺着他。   “哦,那就好。”辰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坐在对面的叶致远将儿子的表情看在眼里,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恩,辰辰要听话,妈咪现在收拾行李就去机场,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她现在赶到机场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得坐下一班飞机过去。   “恩,辰辰知道,妈咪要快些来找辰辰哦。”拭去了刚才的紧张和害怕,辰辰小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好。”宁静用力的点头,她的宝贝啊。   “妈咪,再见。”   “恩,辰辰,再见。”   最后在辰辰的微笑里,这通电话挂断了。   叶致远眼巴巴地瞅着,最后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让他说,就这么结束了,叶致远原本皱起的眉头此时皱的更紧。   等到挂了电话,辰辰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伸手将手机递还给他。   “怎么样,你妈咪是认识我的吧?”叶致远接过电话,随意的放在一边,有些不甘不愿地开口。   “恩。”辰辰笑米米的点头,心里边很是满足。   “你妈咪跟你说了什么?”他忽然很好奇,好奇她会跟儿子说些什么。   “妈咪说要听话,说很快就会来找我。”辰辰像是复读机一般,将刚才宁静的话重复一遍。   没了。   就是说了这样而已吗?   “哦,那妈咪有没有提到我?”叶致远望着辰辰,他的眉宇有一丝褶皱,那声音愈发低沉。   辰辰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重重的点头。   叶致远那眼中的欣喜一股脑儿冲出来,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光,“妈咪说我什么?”   “我问妈咪认不认识你,妈咪说认识。”辰辰立刻应答。   “还有呢?”   “没有了。”辰辰眨着大眼睛。   叶致远眼中有一丝懊意,方才那一丝欣喜被失望铺盖。   飞机准时起飞,叶致远带着辰辰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上,将辰辰的安全带系上,又拿了个毛毯盖在他身上。   小孩子中午是都要睡午觉的,这会辰辰正好犯困,不一会儿便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叶致远将椅子给他放低,然后又将毛毯向上拉了拉。   靠在椅背上,叶致远毫无睡意,只是盯着儿子那粉雕玉琢的小脸。   谁敢说不是他的儿子?长得那么像?   打开面前的电脑桌,将笔记本放上,打开,直接进入了邮箱。   那里有之前亲子鉴定的结果,手指滑动着,看着最后一页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俊美的脸庞上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薄唇似有若无的微勾,还是将他心底的那些真实情绪外露,这样的结果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在这之前,第一次见到辰辰,他早已知晓辰辰一定会是他的孩子,只有他的孩子,才会让宁静那么害怕,害怕他会发现。   而,做这份亲子鉴定的目的,无非是将那个女人的口给堵住,让她哑口无言。   又有些气,她居然说是她和安子皓的儿子,这样的措辞,她倒也能想得出来……   她跟安子皓根本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何来得儿子?   这边,宁静火急火燎的赶到住的地方,脚步走得飞快,生怕自己会连下一班的飞机都赶不上。   推开卧室的门,宁静便呆住了。   床上摆着的是收拾好的行李箱,而行李箱的旁边放着一个信封。   宁静走进,打开,信封里面有两件东西。   一个是她的护照,一个是下午四点从普罗旺斯飞往M市的机票。   “呵呵。”宁静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怪不得那个男人早上不跟他们去超市,他这是将一切都设计好的。   咬牙,拿过行李箱,下楼。   在门口恰好遇见了回来了的房东,她很诧异,房东明明说回去三天的,这才第一天啊。   “dally,你这是要走了吗?”房主是个很热情的女人,皮肤很白,眼睛微凹,淡蓝色的眼珠盯着宁静看。   “恩,是的,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和辰辰的照顾,在这里,像个家一样。”宁静将行李箱放下,伸手抱住她,眼角红红的,对于这个陌生人,她很感激,感激在这样的异国他乡给予她温暖。   “回去吧,跟你老公好好生活,祝你们幸福。”房主拥着她,很是动情的说着。   “你说什么?”宁静错愕的看着房主,不敢相信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183、你和儿子只能在我身边   “你说什么?”宁静错愕的看着房主,不敢相信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夫妻之间吵架是难免的,但是离家出走便是你的不对了。”房主看着她,满脸堆着笑。   “什么?夫妻吵架?”宁静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只觉得房主一张一合的嘴里讲的全是听不懂的话。   一个月前。   房主在院子里摘树上的果子,小儿子在树下拿着菜篮子,笑米米的。   这时,敲门声想起来,透过那铁栅栏,房主看见的是黑眼睛黄皮肤的外国人。   “你找谁?”她担心的走进,隔着铁栅栏问道。   “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叶致远的伤还没有好,面色有些苍白。   “什么忙?”房主搂着小儿子,还是没有打开门。   “我和我的妻子吵架了,她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却正好走到了你们这里,我想请你把房子租给他们,房租你们想要多少我就给你们多少。”   “我们没有打算租房子,家里本来就小,一家三口住的刚刚好,对不起,你找别家吧。”房主不知道他是不是骗子,但她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不想被打扰。   腹上的伤仿佛被撕裂,叶致远疼的呲牙。   “请你帮我这个忙,日后你要是有用到我叶致远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是,你这样我们一家要怎么办?”房主很为难,他们家只有三个房间啊。   “没关系,他们不会住很长时间的,我会很快取得妻子的原谅。”叶致远笃定的说着。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带她回去呢,你知道女人一般都是任性的,其实只是想让男人多在乎她一些。”房主也是女人,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恩,但我妻子有些娇气,我想等她消消气再来找她,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身上受了伤,我不想她为我担心。”   或许是被他的真诚打动,或许是看见了他胸前白衬衣里渗出来的鲜血,房主点头同意了。   当然叶致远也付了高额的薪酬,却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留下女房主,所以男人只得带着儿子去了宾馆住几天。   后来,如叶致远预料,宁静敲响了这家的房门,房主按照之前叶致远说的,要收他们少额的房租,这样她才会住的心安理得。   于是,这一个月来,叶致远其实都知道她在哪里。   “所以,你的老公很爱你,回家吧。”房主将故事讲完,然后看着宁静,微笑着。   “这些都是真的?”宁静张着嘴,说话很是困难,完全被冲击到了。   “是真的,千真万确,我昨天接到你老公的电话,他说今天会把你接走,让我将丈夫和儿子带回家来的,这不我就是去通知他们了吗?”房主怕她不信,指了指门外的男人和孩子。   “这……”   “回去吧,回到他身边,好好地爱他。”男房主走近他们,将妻子拥在怀里,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满是宠爱。   “谢谢你们,还有祝你们幸福。”宁静冷静下来,很真诚的对他们说。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们肯做出这样的牺牲,她还是要说感谢的。   “走,我们送你去机场。”女房主一手拉过宁静的胳膊,一手挽着丈夫,朝着门外的吉普车走去。   浑浑噩噩间,宁静被送上了飞机,在强烈的飞机轰鸣声,宁静脑袋还是晕晕的。   女房主的话还在耳边,宁静靠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一闪而过的白云。   “宁静,我爱上你了……”   “五年前,是我不敢承认爱上你……”   “宁静,那个孩子是宫外孕,当你在痛的时候我也在痛……”   一时间,他曾经说过的话都涌上脑海,心开始狂烈的跳动着。   可是,即便这样,他私自带走辰辰的行为还是不可以原谅的,一想到她像个傻瓜似的在超市里大哭大叫,她就恨不得给那个男人几巴掌。   其实,叶致远最初的计划是,她会在最短的时间给她电话,顶多十分钟,只可惜的是,宁静足足两个小时之后才给她电话,他接到电话的一瞬间也是气愤的,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她辰辰的下落,就连回M市本来也是打算一起走的,结果只得给她改签。   宁静到了M市的时候已经深夜,几乎是下飞机的瞬间,便拿出手机,她心中带着怒火的将那串数字按下去,给他拨了过去,结果里面传来好听的女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在播。   没有片刻迟疑,宁静又动手迅速的将电话给拨了过去。   结果依然是无人接听。   宁静气愤的扔下手机,偌大的M市,她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宁静在机场的超市里买了一杯咖啡,坐在长椅上,一口一口的抿着喝,平静的等待着叶致远的电话。   着急吗?   她很着急,她不知道辰辰有没有吃饱,不知道他有没有哭,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   她知道叶致远不会对辰辰怎样的,但还是担心,担心他会对孩子说些不该说的。   另外一旁。   辰辰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叶致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刚冲好的牛奶,“来,辰辰,喝些牛奶再睡觉。”   “妈咪怎么还不来?”辰辰睁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明明说妈咪在下一班的飞机上,可是天都黑了,妈咪还没有来。   眉眼微动,叶致远颀长的身躯微弯,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的将辰辰抱进怀中。   “叔叔不会骗你的,妈咪的飞机一会才能到,叔叔等会去机场接她,而辰辰把这杯牛奶喝了之后,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妈咪就会在你面前了。”他曾经带过依依,所以对于哄孩子,他很有自己的方法。   “真的吗?”辰辰还是不愿意相信,毕竟是过去了那么长时间。   “那我们来打勾勾好不好,叔叔要是说话不算话,叔叔就变成大笨猪好不好。”说着,叶致远还将手抵在鼻孔里,撅着嘴巴。   “好,我们来打勾勾。”辰辰伸出小手指,绕上叶致远的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终于把辰辰哄睡那已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叶致远轻声的将门关上,然后从屋里退出来。   回到书房,便看到那一直闪烁的手机,打开,一共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她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证明她已经到了M市。   修长的手指微滑,他将电话拨过去,几乎是瞬时,手机便被接通,宁静带着怒火的声音传过来;“叶致远,你把萱萱带去了哪里?”   “你在哪?”薄唇扯动,他吐出三个字。   “M市。”宁静握着手机,仔细听那边的动静,没有孩子的声音。   “具体的地点。”叶致远又低沉的吐出一句眼眸微垂,余光无意中扫过书房里当年婚礼上的那张照片。   那是他们宣誓的时候记者照下的,他们均是侧脸,这算是他们唯一一张婚纱照了。   “机场,我……”   “在那等我。”然,不等她的话说完,叶致远便冷声命令起来。   黑夜的道路,车辆很少,却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横冲直撞,速度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叶致远的心也跟着那甩起的尾气飞起来,他忽然发现,很急迫的想要见到她。   半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机场外。   颀长的身子出现在深夜的机场,一进门便见到了那个女人娇小的身影,蜷缩在椅子上,双眼盯着手机。   长腿迈动,站在她一米开外。   “能盯出花来吗?”深夜的机场已没有几个人,周围都很安静,他猛然的出声还是让宁静吓了一跳。   “叶致远,你个混蛋……”宁静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握成拳,砸在他的胸膛上。   他们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她这样一跳,正好跳到他的身上,他双手自然的伸出,搂住她的细腰。   “混蛋……谁允许你做这样的事情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胸膛上,叶致远也知道她定是很担心,便由着她去,只是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混蛋……辰辰有什么意外,我死都不会放过你……”想起之前失去辰辰的痛,宁静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她的话刺激到了他,手用力,将她乱动的身子按在胸口,一手搂着她的头,低沉的嗓音溢出,“宁静,你和孩子只能呆在我身边。”   “凭什么?”宁静在他的怀里大声吼着,身子挣扎的扭动着。   “凭我爱你们。”   多么自然的话,叶致远就这样说了出来。   宁静所有挣扎的动作全部停住,脑海里只剩下他方才的那句话。   “我要见儿子。”三秒钟,她只允许自己走神三秒钟便立刻冷静下来。   “就这般不信任我?”他将脑袋搁在她的颈间,拱来拱去。   他的头发很硬,又很短,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扎着宁静的下巴和左脸。   “你是小狗吗,拱什么拱?”宁静没好气的开口。   “那你是无尾熊吗?赖在我身上?”叶致远也没好气的开口。   宁静不淡定了,此时才发现他们的姿势多么淫荡,她双腿交叉的被他抱在怀里……   一张老脸,红了又红,红了又红……   ☆、174、你无法选择,即便我已婚   宁静不淡定了,此时才发现他们的姿势多么淫荡,她双腿交叉的被他抱在怀里……   一张老脸,红了又红,红了又红……   次日,醒来的时候,宁静只觉得浑身无力,颈子边有灼热的呼吸,温热,均匀。   叶致远从身后拥抱着她,将她圈在自己的胸膛里,他的手就落在她的腰间,有力的双腿压在她的双腿上,将他牢牢的锁在怀里。   宁静扭头一瞧,对上了他那张熟睡的俊容。   身边的他,睡的如此沉,呼吸都是平稳均匀的。   宁静怔了一下,她的脑子有些发空,睁着的眼睛闭上,手死死的掐着腿上的肉,切骨的疼痛袭来。   慢慢的睁开眼睛,再次看向身边的脸,而后慢慢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她到了M市,他去接她,然后就是又拉又拽的将她带回他住的地方,坐了长时间的飞机显然是累了,所以在沾到床的时候很快便睡着了,只是这家伙是从哪里出来的,她明明记得门是反锁的啊。   手在身上胡乱的摸着,还好是穿着衣服的,吓体也没有那种疼痛,看来这家伙昨晚没有碰她,只是单纯的抱着她睡觉,等等,是谁允许他抱着她睡觉了,重的跟什么似的,压得她胳膊腿都麻了。   宁静不禁懊恼,怎么会睡的这么死,下一秒,她不再犹豫,将他的手来开,推开他的身子,就要下床。   她这一动,叶致远也醒了,只是眼睛尚未睁开,却是感受到她的离去,他的手几乎是本能地一伸,又将她拉回到怀抱,单脚一压,沉沉地压住了她。   “滚开!”想起昨天他骗了她的事情,她没好气的开口。   叶致远闷哼,“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他依旧抱着她,更甚至是越抱越紧了,他的手抓着她的腰,将她压在自己坚硬的胸膛里。   浑身都被他的热源包围着,睡着时可以装作不在意,而现在清醒宁静无法训服自己跟个有妇之夫在一起,低声喝道,“放开我!我要见辰辰!”   这一句话刺向了他的耳畔,让叶致远也是清醒了许多。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深沉,手按住她乱动的身子,凝眉不悦道,“在动我立刻办了你。”   一大清早,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见辰辰,她把他当做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敢,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刚睡醒,她如此干净的水眸也有些惺忪,只是那里面的光叶致远却看得异常清楚,她的坚定,似乎真是要恨上他一辈子才安心。   叶致远眼眸锁紧,她眼中的狠心坚决,他更是清楚瞧见。   “放开我,我要见辰辰。”她已经一整天都没有看见辰辰了,她不知道辰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生活的怎么样。   为什么要这么担心?   叶致远盯着她,低声开口,“宁静,那是我儿子,你觉得我会伤害他?”   宁静蹙眉,她默了一瞬,只说了一句,“我要见辰辰!”   她的避而不答,却仿佛是在告诉他,她果然是不相信他。   叶致远感到胸口一窒,五年前的事情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她为何还是这般狠心。   那张咄咄逼人的小嘴一张一合,他很想愤恨的吻下去,不管一切的吻下去,只可惜,他真的很怕她会恨他一辈子。   翻身而起,他先行起来,颀长的身躯,强壮健美,径自走进了卧室。   待他走后,宁静立刻起身,飞奔进了浴室,匆匆的洗漱好就飞奔下楼。   下楼后,宁静几乎是急不可待,她的视线扫过偌大的客厅,却没有瞧见辰辰的身影。   又是忽然,陈姨瞧见了她,笑着说道,“少奶奶,少奶奶真的是你吗?”   “陈姨,你好。”宁静点着头打着招呼,陈姨还在这里做,她一点都不惊讶,叶致远本就是个念旧的人,比如沈小爱。   “真的是你啊?”说话间陈姨已走到她的身边,双手握着她的肩,眼睛红红的,不一会儿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我,陈姨你还好吗?”宁静有些动容,陈姨对她是真的有感情的。   “我很好,只是少爷他……”陈姨抹了把眼泪,想起无数个夜里,都会看见少爷在喝闷酒的样子。   “陈姨,你有看见一个小男孩来这里吗?”宁静很显然是没有心情听她的话,她现在的心思都在辰辰身上。   “你是说辰辰吗?很可爱的孩子。”陈姨已是见过辰辰,很喜欢他。   “是,是辰辰,他在哪里,他是我的儿子。”宁静抓着陈姨的手,一脸的激动,她终于要看见儿子了。   “真的是少夫人的儿子,那么他的父亲是谁,是少爷对不对?”陈姨自是欣喜的,少爷五年的痛苦不是白费的,起码有个儿子。   “我……”宁静支吾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定是少爷的儿子,虽然辰辰的脸比少爷的脸饱满了些,但他的眉宇间像极了少爷,而那双眼睛是少夫人您的,眼睛一下又是像着少爷的,不会错的。”陈姨笃定的开口,经过一日的观察她已能下定论。   “他现在在哪里?”宁静没有办法回答陈姨,辰辰长得真的很像叶致远。   “辰辰在楼上的卧室睡觉,不知道有没有醒,我带你上去。”陈姨说着,就往楼上而去,宁静的目光也随着往上而去。   在二楼某个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陈姨握住门把手一旋开,她先走了进去。   宁静也在随后走了进去。   推开房门,暖暖的阳光照在房间里边,踱上一层金色,那金色里笼罩着叶致远和辰辰,宁静前进的脚步停在了门前,她呆呆的看着那被金色包围的他们。   穿着白色衬衣的叶致远,袖子高高的挽起,正拿着辰辰的衬衣,给他套在身上,衬衣穿好,然后是裤子,再然后是袜子,一气呵成,熟练的很。   穿戴整齐后,叶致远将他从床上抱下来,将拖鞋给他穿上,然后拉着他的手,很显然是要带他去洗漱。   “妈咪,你来了啊……”他们走过来,正好看见了门前陈姨和宁静,辰辰一看到是妈咪,眼中聚集起光芒来,他是那样高兴,赶紧从叶致远的手中挣脱出手,就朝她奔跑而去。   就在霎那之间,宁静空着的心一下子又饱满起来。   是辰辰!   是她的儿子!   宁静也无法忍耐,她往前方急急走了几步,而后她一个弯腰蹲下,辰辰便扑向了她的怀抱。   “妈咪,妈咪。”辰辰抱住了她,他在呼喊。   其实只有一天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可为何感觉如此漫长,仿佛好像过了很多很多年,宁静紧紧抱住辰辰,这一刻,她悬着的心才感受到了踏实,怀里软软的身子是她的辰辰,他还在呼喊,“妈咪,你终于来了,辰辰好想你喔!”   儿子稚气柔糯的声音传来,宁静心底猛地一酸,她亦是抱着他,点头说道,“辰辰,妈咪也想你,很想很想你。”   陈姨瞧见这两母子抱成了一团,想来这一家三口还有些话要说,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退了出去。   房间里,辰辰抱着宁静,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妈咪,我没有吵也没有闹,我也没有哭。我都有乖乖的喝水吃饭,也有乖乖的睡觉。妈咪,我都有听你的话,可是你怎么现在才来呢?”   鼻间又是一酸,宁静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她怎么能在儿子的面前哭,所以硬是将那份酸涩咽下了。   “妈咪知道,妈咪知道辰辰最听话了,最听妈妈的话了,妈咪的飞机晚了,昨天到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所以妈咪就没有叫醒你。”宁静轻声说,她望着向宸微笑。   “叔叔跟我说,睡醒了就可以看见妈咪了,果然没有骗我。”向宸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   那句的眼睛也开始泛红了,她强扯着笑容,“叔叔还说了什么?”   “叔叔还说他是我的爹地呢。”辰辰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轻的只有他们母子才能够听见,他的一双小手紧紧抓着顾敏的衣服,不肯在这个时候放手。   五岁的孩子,哪里又有这样的勇敢,在见到母亲之后,内心的害怕和恐惧在这个时候全都显露出来。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泄露了一切。   “可是你上次又说不是,你们大人讲话怎么都不一样,我生气了。”辰辰又是稚气说道,那最后一句分明是童言无忌,因为幼稚园里的小朋友动不动就把“我生气了”“我讨厌你”挂在嘴边,所以辰辰也记住了。   宁静是知道的,以前偶尔的时候,辰辰也会玩笑一般说“我生气了”,可是没有一次是真的生气。   但是此刻,宁静心底的那份难受开始翻山越岭。   “对不起,宸宸,妈咪跟你道歉好吗?你不要生妈咪的气好吗?等辰辰吃完饭妈咪就会告诉辰辰是谁撒了谎。”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哭的,可是偏偏,那眼中的泪水却止不住,一个眨眼,就忽然啪嗒落下了一颗来。   辰辰瞧见她流泪了,小手立刻抬起去擦,“妈咪,我刚刚是骗你的,我没有生气,你怎么哭了。”   房间里面两人的话语清晰的响在他的耳畔,他伫立于床前,心头一紧,想着那句他刚才没有听到的话到底是什么?   那柔软的小手有些焦急地去擦她的眼泪,那张稚气英俊的小脸上也是着急,“妈咪,妈咪,你不要哭。”   宁静更是懊恼,怎么能就在儿子面前这样流泪。她伸出手来,胡乱地抹去眼眶里的泪水。她又扯起一抹笑来,微笑着说,“妈咪只是太想辰辰了,辰辰快点去刷牙洗脸好不好,妈咪的肚子好饿哦。”   “哦,妈咪你等我,我好快的。”辰辰亦是松开了她的怀抱,小跑着朝浴室走去。   叶致远不放心便跟着朝浴室去,身子擦过宁静的瞬间,她冰凉的指尖握住他的手臂,“叶致远,为何要跟孩子说?”   “什么?”叶致远挑眉,问她。   “叔叔,这水太高了,我够不到啊……”宁静还没有回答,便听到辰辰在浴室的求救声。   叶致远大步离开,奔着辰辰而去。   待他离去,宁静的眼泪开始流的更凶了,她究竟要如何选择,他难道不知道吗?   孩子是最不能欺骗的,他给了他希望,最后只怕失望的时候更痛,那样还不如从来都没有希望过。   他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把她和辰辰留下只是一时兴起,给不了孩子未来为何要许诺。   “妈咪,你怎么又哭了。”宁静低头便看见洗好了的辰辰皱着眉头在她面前。   “哦,妈咪的睫毛掉在眼睛里了,有点疼,所以才会流泪,妈咪才没有哭。”宁静蹲下身子,将辰辰抱在怀里,爱怜的在他脸上印上一吻。   “那我帮妈咪吹吹。”他凑过去吹了吹她的眼睛,吹了一口,又是问道,“妈咪,现在还疼吗?”   以前辰辰走路摔跤弄伤的时候,宁静也总是会这么做,仿佛如此,就不会再痛了。   果然,好似那疼痛就在这轻轻一吹里,忽而就散去了。   宁静笑着摇了摇头,将辰辰抱得更紧,“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   就在这时,叶致远从洗手间出来,顺手带上房门。   两人同时扭头望去,辰辰先瞧见了他,他扬起了小脸,“叔叔好!”   宁静也望着他,他颀长的身躯,占满了整个浴室门框似的,鹤立的一道。她也是站起身来,将辰辰紧紧的牵在手里。   “吃饭吧。”叶致远将袖子放下,随意的开口。   “我要带辰辰走了,昨天谢谢你的照顾。”宁静屏住呼吸开口,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先吃早饭吧。”叶致远低声道。   “不用了。”宁静轻声拒绝。   叶致远眼眸一凝,又是说道,“不是说饿了,一顿早饭又能怎么样?”   “那好吧,吃完我便会带着辰辰离开。”宁静只好妥协,这会如果不吃这顿早饭,叶致远肯定不会让他们离开的。   辰辰抬头喊道,“妈咪,陈奶奶做的饭超好吃呢。”   “是吗?”宁静牵着他,边走边问,叶致远跟在他们的后面,这样的情景,像极了刚刚起床的一家三口,薄唇勾起,一抹笑溢出来。   “恩,是的,我带你去,你吃完就知道了。”辰辰说的很是自信,他昨天就有吃过,那味道很是鲜美。   楼下的餐厅里,陈姨早已经将早餐给准备好,丰盛的早餐摆在桌子上。   辰辰拉着宁静坐下了,他则是坐在她的身边。   叶致远也跟着下来,往居中的位置上一坐。   “少夫人,这是您最爱的八宝粥。”陈姨一边笑着,一边端了粥上来。   “谢谢。”宁静轻声开口。   瞧见食物都上来了,辰辰高兴的手舞足蹈,伸手便拿过一个小笼包,咬在嘴巴里。   “好好吃哦。”辰辰点着头,嘴巴吧唧吧唧的嚼着。   宁静朝辰辰笑了笑,她拿起了汤匙,来回的搅动,将粥弄凉些。   “少爷,您的咖啡。”陈姨又为叶致远送来了咖啡,还有早晨的报纸。   叶致远端起咖啡来,慢慢喝着,并未像以往那样边喝咖啡边看报纸,视线都落在宁静身上。   “妈咪,好吃吗?”辰辰已是吃下了一个小笼包,开心的问道。   “恩,来粥凉了,你喝点,不然会噎到。”她将冷好的粥推到儿子面前,叮嘱着。   “好。”辰辰朝宁静露出一抹笑容,乖巧的喝着粥。   坐在他们对面的叶致远将他们的动作都看在眼里,眉皱的很深, 对着儿子的时候,她就能这样的微笑。   不知是什么滋味在翻搅,那口中的咖啡竟有一丝涩意。   等到用过早餐,宁静让辰辰在客厅玩一会,她则和叶致远进了书房。   她想,他们需要谈一谈。   宁静站在书房里,而叶致远则是坐在大班椅上,这里跟叶公馆的装修是不同的,那里太沉闷,不符合叶致远的年龄,而这里颜色明显鲜亮很多。   半晌,她开口道,“叶致远,我要带辰辰走。”   叶致远微笑着看着她,笑着说道,“这幢别墅够你和辰辰住了。”   宁静心中一惊,“你什么意思?”   他转而瞧着窗外的风景,只是淡淡说,“辰辰是我的儿子。”而你是我的女人,只是后半句他只在心里说。   宁静瞠目,更是慌乱起来,“叶致远,辰辰不是你的儿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她只是情急,不想失去儿子,也是在说完的那瞬间,想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   “宁静,你这样谎话连篇,如何来教育我的儿子?”他凉薄的话语,冷冽响起。   宁静一下怔住,想起了之前儿子失踪时说过的话,此时又彻底掀翻,却如此的无可奈何,如此的愤怒气愤,握紧自己的手,他无权对她置疑。   他却又道,“我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人来教我的儿子。”   宁静胸口窒闷到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话语,低沉的穿透过空气而来,让她心底又是一寂。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你的儿子了,叶致远,五年不见,你自作多情的功夫又长进啊?”反正方才在普罗旺斯说的话,他又没有证据,此时抵赖他又有什么办法。   “呵呵……”叶致远转动着大班椅,突兀的笑了起来。   “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他幽幽说道,目光如炬。   “他不是你儿子,你把辰辰还给我!”宁静冷声喝道,不惧的看着他。   叶致远凝望着她,只是盯着,并未言语。   宁静浑身都被他盯得发毛,视线躲闪着。   “啪嗒”一声---   继而响起了一段对话:   “宁静我为何要帮你,辰辰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要帮我,因为……因为辰辰是你的儿子!”   “再说一次。”   “叶致远,辰辰是你的儿子,他现在不见了,你要找到他。”   录音在此时结束,宁静一个踉跄,跌落在地上。   双眼瞪着他,他居然给她录音,这样的纠缠,到底是为了什么。   “宁静,撒谎是不好的行为,而你作为孩子的母亲,更是不应该撒谎。”他指责着她,让她愕然之余,却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宁静眼中起了涟漪,她定了定心神道,“你结婚了,留着我们干什么。”   “是,我结婚了,但宁静,我要你与我结婚不结婚没有关系,你只要记住,你无法选择,即便我已婚,你也只能留在我身边。”叶致远冷声开口,身子已离开椅子,走到她的身边来,低头俯瞰着她。   一提起结婚这样的字眼,宁静心中一涩,说不出的感觉。   忽然看见她泛红的眼睛,叶致远心中一紧,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声音低沉温漠,却又是突兀地说,“我五年前就结婚了。”   “辰辰是我的儿子,你已经有了依依,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奢求什么,致远传媒包括你所有的一切,都会和他无关,他不会想要跟依依抢任何东西。”宁静一次将话全都说出来了,她试图要和他和平商谈。   但是结果,显然是不能。   对视了一阵后,叶致远扬起了嘴角,那是一抹冷冷的弧度,可那双眼眸却是深沉无比,幽幽说道,“宁静,我已说过,你无法选择,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   “辰辰继续住在这里,我会给他安排学校,让他去上学。至于你,你可以留下来住,也可以离开,都随便你。”他低声说着,最后撂下了一句,“总之,我不会让你带走他!”   “叶致远,你这是犯—罪!我可以告你私自拐走我的孩子!”宁静咬牙喝道。   “那就去告!到时候就直接上法庭!”他厉声喝道,英俊的脸庞是一抹坚决,更是夺定,“宁静,我告诉你,辰辰我要定了。”   宁静站在他的面前,她无力支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睛越来越红,仿佛快要落下泪来。   可偏偏倔强的,盘踞在眼眶里,就是不去落下。   这让叶致远心里烦到不行,想要走过去,为她拭去那凝住的泪痕,更想要去拥抱她。但是脚像是扎根了,就是动不了。最后,他只是转过身去,径自离开。   又是一阵沉寂,忽然房间外的回廊里响起了奔跑声。   是辰辰跑了回来,他跑到了门口,直接走过去,走到了宁静的身边,又是握住她的手,他仰起头来。   “妈咪,叔叔说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了,你会在这里工作,我会在这里上学,是吗?”辰辰立刻将方才叶致远说的话一一汇报。   ☆、175、妈咪,我们要留下吗   “妈咪,叔叔说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了,你会在这里工作,我会在这里上学,是吗?”辰辰立刻将方才叶致远说的话一一汇报。   “辰辰,你想留在这里吗?”宁静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头埋在他的身上,掩下满眼的红。   小小的人儿伸出小手,搂着她的脖子,手指勾着她的头发,“妈咪,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儿子如此懂事乖巧,宁静微笑道,“恩,辰辰,我们以后就留在这里吧。”   “妈咪,我们真的不回家了?”辰辰又是问道。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亦或者说叶致远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放过他们,宁静又怎么会知道,她想了想开口,转移话题,“辰辰不喜欢留在这里吗?”   “喜欢是喜欢,但我想家了,想爹地,想悠悠。”辰辰不想让妈咪担心,可是这里他一次都没有来过,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辰辰,我们暂时先先住在这里,等悠悠放假,妈咪就带你回去看她,好不好?”宁静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但她不想让儿子失望。   “可是妈咪,我们为什么要住在叔叔的家里呢?”辰辰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宁静知道对于辰辰来说,这是很大的变动,他们在M市生活的好好的,一会普罗旺斯,一会又M市的,想了想只能道,“辰辰,你相信妈咪吗?”   “相信。”辰辰应了一声。   辰辰抿着唇,似乎是挣扎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但是还是忍不住,他忽然抬起头继续问道,“妈咪,叔叔跟我是什么关系?”   儿子突然的问话,让宁静怔了下。   之前在M市的时候,叶致远拿出结婚证给辰辰看的时候,辰辰也是问过相同的话语,只是当时,宁静的回答是否定的。   这一次,她却无法再否认。   到了今时今日,有些关系也似乎要明了,比如说辰辰有知道自己爸爸的权利。   宁静深呼吸一下,对着儿子纯净的双眸,声音轻而坚定,“辰辰,他是你爸爸。”   终于,就开口承认了这个事实,说完后,宁静紧张的看着辰辰,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辰辰却仍旧是睁着大眼睛,他的表情有些茫然然的,好似是不明白,又好似是明白了。   “妈咪,什么是爸爸?”就在宁静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辰辰轻声问了一句。   “爸爸就是爹地的意思,这里的人把妈咪叫妈妈,把爹地叫爸爸,所以辰辰明白吗,那个叔叔是你的爹地。”宁静耐心的解释着。   “可是妈咪,辰辰已经有爹地了啊?”睁着大眼睛,皱着小眉头,辰辰一脸的疑惑。   “辰辰,爹地是悠悠的爹地,不是你的爹地,之所以叫你那样叫他,是因为幼稚园的小朋友都有爹地,妈咪害怕你伤心,所以才让悠悠的爹地充当下你爹地。”   辰辰眨巴着眼睛,像听着绕口令一般,脑子里全是浆糊。   但他却听见了关键的一句话,“爹地是悠悠的爹地,而叔叔是他的爹地。”   “辰辰,也许你现在不懂,等你再大些,妈咪就会把一切都跟你说。”宁静拍着他的后背,知道这些话对于五岁的孩子来说,是有点难懂。   “妈咪,那我跟悠悠不是妈咪和爹地生的吗?”辰辰又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是的,悠悠是爹地和江阿姨的女儿,而你是妈咪和叔叔的儿子。”   “那妈咪,悠悠不是我妹妹了?”这才是关键,是辰辰最想知道的事情。   “是,悠悠不是你的亲妹妹,但你还是可以叫她妹妹的。”   “那我长大了是可以娶悠悠的喽,我们又不是兄妹。”软腻腻的童音响起,宁静错愕的看着儿子,脑海里闪过之前在香城辰辰和悠悠的故事。   “辰辰喜欢悠悠?”宁静顿了顿,敛下眼中的光芒。   “恩。”辰辰红着脸颊,点了下头。   好多天都没有见到悠悠了,辰辰实在想的慌,他不知道悠悠有没有好好的吃饭,不知道悠悠有没有想他。   “妈咪,我们给悠悠打个电话吧,我很想她。”面对辰辰充满期待的大眼睛,想要拒绝的话,宁静却总也开不了口。   香城。   悠悠睡到九点才从床上爬起来,撑撑小懒腰,小屁股扭了扭,从床上爬起来。   乖乖的把自己的小被子拉好,幼稚园的老师有教她们怎么折被子,平时这些都是辰辰来给她做的,现在辰辰不知道跑去哪里晚了,所以她要练习自己把被子折好,那么等辰辰回来的时候,她就可以显摆一下了。   “爹地,早。”拉开房门,看见楼下客厅里坐着的安子皓,悠悠立刻乖乖的打着招呼,已经来了一些日子,在面对安子皓的时候,悠悠能够顺利的开口说话了。   “恩,早。”安子皓略显别扭的看着悠悠,她还穿着粉色的小熊睡衣,头发刚睡醒,凌乱的耷拉着下来,小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小姐,我带你去刷牙。”保姆从厨房走出来,放下早餐便牵着悠悠的手去了洗手间。   很快,保姆便将换好衣服的悠悠给带出来,安子皓已经坐在餐桌上了,今天是周六,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出去,而是在等着悠悠起床,他自己都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对江可馨生的女儿那么感兴趣。   “爹地,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悠悠咬着唇,有些不安的开口。   “恩。”安子皓抿了口咖啡,点着头。   “爹地,辰辰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安子皓的手顿了一下,他都不知道宁静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者说再也不会回来了。   悠悠撅着小嘴,不开心道,“辰辰真是个大坏蛋,出去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讨厌,我再也不要理他了。”悠悠一向乖巧懂事,很少这般发脾气,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悠悠。”安子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   白白净净的,两腮红红的,保姆将方才凌乱的头发收拾好,给他扎了个马尾,绑了个俏生生的蝴蝶结,看起来精气又不失活泼。   “恩?”悠悠看着安子皓,他的表情太过于严肃,有些怯生生的。   “辰辰和阿姨回他们自己的家了。”   “回自己的家,这里不就是他们的家吗,辰辰不是跟爹地也叫爹地吗?”悠悠撅着小嘴,很难理解,他们不是一个爹地吗?   “悠悠,辰辰不是我的儿子,所以阿姨带着辰辰去找他真正的爹地了。”   “你骗人,你骗人,辰辰明明是叫你爹地的,他叫我妹妹,他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他说过的。”   悠悠眼眶一下子红了,虽然她不太懂爹地怎么分这么多种,但是她知道爹地是不会骗她的。   “悠悠。”安子皓的手臂横过餐桌,拉住悠悠的手。   悠悠挣开他的手,连早饭也不吃了,从椅子上跳下来,跑的飞快。   安子皓害怕她跑太快,跟在后面,看着她往辰辰的房间跑。   看着辰辰的小床,悠悠眼泪啪的就掉了下来,她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房间,那时候是辰辰把她抱在他的床上搂着她睡觉的。   一屁股直接坐在床上,扯过辰辰的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辰辰,你个大坏蛋,辰辰,你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悠悠就原谅你……”   安子皓走进来,看着眼泪鼻涕流了满面的悠悠,束手无措。   “悠悠,听话,等爹地有时间就带你去看辰辰和阿姨?”哄孩子本就不是安子皓的长项,此时已是极限。   “不好,不好,我现在就要,现在就要……”悠悠哭的不停的抽气,耍着无赖。   “悠悠,你这样爹地就不喜欢你了。”叶致远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语气严肃的说道。   果然,悠悠不敢再哭了,小手紧紧地抓着安子皓的衬衣,害怕他真的不喜欢她了。   安子皓望着怀中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鼻子眼睛全是红红的,却因为他一句话硬生生的停下来,情绪都没有稳定好,小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心底有一抹柔软划过,手摸着她的头发,无奈的开口,“悠悠……”   悠悠突然从安子皓的怀里退开,拔着小腿就往外跑……   速度很快……   安子皓一惊,这可是在二楼。   “悠悠,别跑,听话……”   站起身,立刻跟着跑着,悠悠已经拉开门往外跑,小腿跑的很快,安子皓跟在后面,不敢追的太紧,害怕她下楼梯会打滑。   楼梯走完,只见悠悠立刻冲到了电话面前,一手拿起,一手在上面胡乱的按着。   “我要打电话给辰辰,问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一边拨着号码,一边哭,眼泪鼻涕再次流了满脸。   安子皓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样子,摇了摇头。   “接电话,辰辰接电话……”小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再次拨。   只是,那串号码毫无章法,根本就拨不通。   就在这时,安子皓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悠悠睁着泪眼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期待。   安子皓的心被她看的提了起来,不自禁的跟着他一起期待,期待那个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宁静。   只可惜,那只是一串数字……   ☆、176、男人化身为狼   安子皓的心被她看的提了起来,不自禁的跟着他一起期待,期待那个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宁静。   只可惜,那只是一串数字……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在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接。   “爹地,你快接啊,一定是辰辰打来的……”悠悠扔下手中的电话,跑到安子皓的身边,手抓着他的裤子,扬起小脑袋。   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擦干,有几滴滴在他褐色的长裤上。   “喂---”手指滑动,安子皓将手机放在耳朵边。   那头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安子皓将手机拿到身前,看着那显示,通话时间三秒,还在不停的累加,是通的。   “说话。”他已然是生了气,声音拔高了些。   “阿皓,是我。”良久后,宁静轻声的回答。   这一串陌生的号码是叶致远别墅的电话,她的手机被叶致远拿走了,所以只能凭着记忆拨打。   在听到他暗哑低沉的声音时,宁静握着听筒的手一抖,那些漫天的自责和歉意便一股脑儿的涌上来。   “阿静,真的是你,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骨节分明的大掌死死地攥住手机,生怕这一切又会突然的消失一般。   他的关心,他的急切,宁静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这就是她,无论她对他做了什么事,他总是这样将她放在第一位。   “阿皓,我很好。”宁静哑声开口。   “你现在在哪里?”安子皓觉得这个才是重点,她不管跟谁在一起,他都要知道她在哪里。   “我在M市。”宁静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是叶致远逼你的是不是,阿静,你怎么这么傻?”安子皓很气,五年前他好不容易从M市带出来的人就这样被带回去了,他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阿皓,你听我说。”   “好,你说。”安子皓收起自己的情绪,坐在沙发上。   “阿皓,我的人生一直那么糟糕,小时候没有妈妈,继母和妹妹对我不好,不是打就是骂,他们抢夺了本该属于我的父爱,后来我遇见了叶致远,我没有想到会嫁给他,但是也许是缘分吧,我和他结婚了,并且我爱上了他,阿皓,我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是叶致远不要的,所以才逼着我去流产的,只是前些天我才知道那个孩子是宫外孕,当时他那样做只是想保护我……”   宁静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阿皓,那时候你出现,将我救出火海,我很感谢你,只是我把感情放错了,感谢永远不能变成感情,所以阿皓,请你忘记我,开始新的生活吧。”   她的话像针尖插在安子皓的胸口,密密麻麻的,全身都痛。   “阿静……”握着听筒的手没有在用力,似乎有什么从指间划过,他再也抓不住了。   那个孩子是宫外孕,所以叶致远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他宁愿被宁静误会,痛恨,也要打掉那个孩子,其实他是爱宁静的。   输了,这一次,彻底的输了。   身子疲惫的靠在沙发座椅上,手机从指间滑落,心像是被炸开了一般。   身边的悠悠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宁静还在说着话。   “阿姨?”悠悠握着手机,试探的叫着。   “悠悠?”宁静一个机灵,眼睛睁得大大的。   “妈咪,给我。”这边坐在宁静身边的辰辰在第一时间伸手宁静要电话。   “悠悠,我是辰辰哥哥。”刚接过电话,辰辰便急迫的开口。   “你不是辰辰哥哥,你是坏蛋。”悠悠撅着嘴巴,一脸气呼呼的。   “悠悠,我怎么是坏蛋了。”辰辰心里忽然有股担忧,害怕自己才走几天,悠悠会遇到新的朋友。   “你就是坏蛋,你出去玩都不带我去,还不打一个电话给我,害得我找你都找的哭死了。”小小的嘴巴气的撅起,都能够挂油壶了。   “呵呵,辰辰哥哥知道错了,悠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不行,哼,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悠悠一副小公主骄傲的样子。   “悠悠,你不知道,昨天我出去玩的时候,遇见了一只大老虎,好大好大的啊,差点把我给吃了。”辰辰圆溜溜的眼珠子在滴滴的转,身边的宁静憋着笑看着他,真亏了他,能想出这样的理由来。   “啊,那你有没有受伤?”悠悠一脸的关心,眉毛揪在一起,眼睛也红红的。   小朋友们不是没在电视上看到凶猛的动物,老虎自是他们认为的最厉害的动物,所以一听到辰辰差点被老虎咬伤,一瞬间悠悠便忘了刚才生气的事情了。   “有啊,当然有受伤,它那么厉害,我的手和腿都有被咬到。”辰辰的声音很小,故意装出一副很痛的样子来。   “呜呜呜呜呜……坏老虎……我要打死你……”悠悠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还不忘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胳膊,被老虎咬到,那得有多疼啊。   辰辰听着悠悠关心的声音,笑的一脸贼兮兮的。   半晌,等悠悠哭的差不多了,辰辰才开口,“好了,悠悠,不要哭了,我现在一点也不痛了。”   “骗人,怎么会不痛?”悠悠哭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也跟着高低起伏。   “那悠悠你给我呼呼吧,呼呼就不痛了。”   “好,你把胳膊对准手机,我给你呼呼。”悠悠说完,立马将手机拿开,嘴巴对准,鼓着腮帮子开始呼呼的吹。   很奇怪,明明隔着那么远,辰辰却真感觉胳膊处有一阵一阵的热风吹过,很舒服,舒服到那张酷帅的小脸通红通红的。   -----------------------------------------------------------------------------------   入夜,宁静感觉睡在了火炕边,又感觉身上有只大蟒蛇将她缠紧。   叶致远趴在她的身上,炙热的体温熨帖着她,没有丝毫缝隙的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   那双红唇,一呼一吸的,叶致远实在忍不住,也忍不了了。   薄唇压下,吻了上去。   她的唇带着一丝冰冷,可是他的唇却是火热的,唇—齿在一起纠缠着。   他的舌一下卷住了她,不断地深入再深入,连带着将她全都吞进去。勾住她的小—舌,狠狠得吸—允起来,那声音是潮热的,不断的升温而起。   舌头和嘴巴都被吸着,有轻微的疼痛,宁静从睡梦中醒过来,看到的就是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俊颜,一个哆嗦,牙齿便咬在了他的薄唇上。   “嘶---”叶致远退出来,嘴角被她咬破,开始泛着血丝。   “活该。”宁静没好气的哄他,这个卑鄙的男人居然趁她睡着的时候干这事。   “恩?”他挑眉,似乎是不懂。   “卑鄙的小人。”宁静伸手推着他,可是那胸膛坚硬的像是一堵墙,硬生生的推不动。   “呵呵,看来不做点什么也对不起你给我的这个称呼啊。”叶致远嘴角抽了抽,浅笑着。   “呜……”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薄唇再次压下,带着鲜血的腥味。   他吻得很急,很快,宁静有些无法抵挡,她的身体本能地朝后仰去,想要逃开他。   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如此的迫切渴望。   那五年,她不在他的身边,他也熬了过来,只是她现在在他的身边,他便一秒钟也等不了。   可宁静该死的却发现,自己竟然在他的触碰下渐渐有了感觉。   她忽然好想骂自己,用最狠最厉的话来骂自己,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怎么可以一次两次的堕落下去,只是身体的本能没有开关,如若是有,她一定会紧紧的按下“off”键。   忽然有一丝痛恨,不知是在痛恨他,还是在痛恨自己。   她的指甲嵌入他的皮肤里,带着些许无可奈何和恨意,他让她痛,那么她也让他痛。   或许是痛意给他最后一道心里的防线给击碎,脑海里只剩下那最原始的征服欲,他一个用力,身子压下,他以几乎横冲直撞的速度进—入了她。   电光火石之间,宁静看见了漫天的烟花,像极了天边的星星,一闪一闪,闪耀着黑曜石的光芒,美极了。   一夜温存,一夜缱绻,留下的满满都是爱的痕迹,宁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只是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抱起自己,有温热的水包围着,有干净的阳光味道的睡衣穿在身上,只是太累了,她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177、阿静,我来接你回家   次日,很显然被昨夜的折腾后,宁静睡到了日晒三竿,起床的时候浑身还酸痛的要命。   早上睡的多了,中午便睡不着,趁着辰辰睡着的时候,宁静拿起电脑开始找工作,知道已经离不开这里,但她还是希望可以自力更生,叶致远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她不会企图用他一分一毫,要说企图,她此时唯一的企图便是他可以早日放过她和辰辰。   下午两点钟,门铃响起,陈姨去开门。   宁静坐在躺椅上,边晒太阳边看着电脑。   忽然,陈姨走到她的身后,恭敬的站着,“少夫人,门外有人找你。”   “找我?”宁静从电脑里抬起头来,奇怪的望了眼大门。   在这里,认识她的人很少,除非是家里人,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她回来了啊。   “是的,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子。”陈姨将方才开门看到的情景告诉她。   宁静穿了拖鞋就朝门口跑,是他,肯定是他。   果然,在打开门的瞬间,她笑了,怔了,真的是他。   安子皓带着悠悠站在雕花大门外,望着门里那抹纤细的身影,满眼温柔宠溺。   “阿皓,真的是你?”宁静将大门打开,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安子皓和悠悠,感叹道。   “怎么,不欢迎,做不成爱人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安子皓故意苦着脸,一脸的受伤。   “哪里的话,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宁静笑着开口。   “阿姨。” 悠悠站在她面前,脆脆的声音响起。   “恩,悠悠,来阿姨抱抱。”宁静蹲下身子,将悠悠拥进怀里。   “阿姨,辰辰呢?”悠悠贴在她的怀里,声音从她的胸口发出来。   “恩,辰辰在睡午觉呢,我带你去找他。”宁静将悠悠抱在怀里,转身便朝别墅走去。   可是走了几步后,并未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扭头一看,安子皓还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阿皓。”宁静皱眉,示意他跟上。   “阿静,我在这里等你,我们找别地聊聊。”   “恩,好。”宁静轻声应着,抱着悠悠朝别墅走去。   二楼的卧室里,辰辰正在睡梦中,嘴角还流着口水。   “辰辰,你看看是谁来了?”宁静将悠悠放在地上,手指挠着辰辰的脸。   “呜---走开。”辰辰一个翻身,圆圆的屁股对准他们,继续睡觉。   “辰辰。”悠悠坐在床边,手拽着他的被角。   辰辰觉得自己做这个梦,真是好,悠悠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真实。   “安辰麟,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要是再不醒来,我就不理你了。”悠悠翘着二郎腿,下巴高高的仰着,那样子别提多拽了。   糟糕,悠悠生气了,说再也不理他了。   等等,前面一句是什么。   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要是再不醒来……   眼睫毛倏然分开,黑墨石般的眼珠子在偌大的房间找呀找,果真看到了那个小人儿。   那小脸和梦里的一样,那马尾似乎又长了些,那嘴巴撅着,那小腿依然穿着白色的半截袜子……   手臂一身,辰辰便把悠悠从床边捞了过来,身子一翻,便将她压在身下。   “安辰麟,你干嘛?”悠悠被他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他有多重吗,有她两个重好不好?   宁静扶额,满脸冷汗,这样的姿势,太太太……   “辰辰,你带着悠悠玩,我出去买些菜,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宁静像他们毕竟是孩子,压着身体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放心,妈咪。”辰辰连个脸都没有甩过来,只留给宁静一个后脑勺。   等宁静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安子皓的身边多了一台车。   宁静有一丝错愕,“哪里来的车?”   “我让助理准备的。”安子皓微笑应道,“走吧。”   两人迈开了脚步,走向花园边停靠的车。   并没有去多远,只是去了别墅区的咖啡屋,不大,但是环境不错,一派小清新的风格。   二人要了间卡座,落座后各自点了杯咖啡,然后将门关上。   “宁静,你们和好了?”安子皓的声音低沉暗哑,似乎还带着那抹不甘。   “没有。”宁静笑着回了一句。   “没有,他把你带回来不是为了给你喝辰辰一个幸福的家庭。”安子皓有些生气,声音拔高了些。   “阿皓,他已经结了婚,我们是不可能的。”宁静咬着唇,还是将那些话给说出来。   “阿静,即便这样你也要留在他身边吗?”安子皓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满面怒容。   “阿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要把辰辰留在这里,而我正在劝说他,我会搬出来住,我们共同抚养辰辰。”宁静看着他,知道他为何生气。   “阿静,你为何那么傻,我的身边为你留好位置你却不要,偏偏来这里挤。”安子皓的声音很颓败,双眼无神的看着宁静。   “阿皓,对不起。”如今能够对他说的只有这三个字,她本以为在普罗旺斯便不会有人找到,可是谁知道叶致远逼得那么紧。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黑眸落在她身上,像是怎么都看不够般。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呢,来这里干嘛?”宁静挥下手,她着实不愿意再将这些事情说与他听,她太了解他,肯定会插手进来,那样她的离开便没有任何意义。   “我……”安子皓是面对着门而坐的,此时门正好从外面被打开,那么小的缝隙里,他清楚的看见了那男人挺拔的身子。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薄唇一扬,改变了刚才要说的话。   叶致远瞧着他们,面对面坐着,让他心中不悦。   “原来是安总大驾光临,怪不得不在寒舍坐呢,想来我那地太小,安总看不上啊。”叶致远幽幽开口,拉开宁静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安子皓也笑了,“是啊,我怕你那里摄像头太多,无法下手啊。”   “呵呵,安总这也太挑剔了吧,香城那么多的美女都入不了你的眼了,要大老远的跑来M市,啧啧……”他眼中有寒光聚起。   “是啊,谁让M市出美人呢。”安子皓不甘示弱,迎上了他。   宁静在一旁聆听着,握紧双拳,愤恨的瞪着叶致远,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自己是种马,也妄想别人都是。   “叶致远,你来干什么?”宁静瞪着他,大大的水眸里都是怒气。   “我的女人私会男人,被逮个正着,这是恼羞成怒了?”叶致远自顾的点燃一根烟,指间的星火明灭着,扬起嘴角,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   他是在挑衅,故意将话说的如此暧昧!   沉眸以对,安子皓笑着道,“叶总,这样说我未婚妻会被人误会的。”   “未婚妻?”叶致远冷笑着,挑着眉。   “宁静是我的未婚妻,这一点我想在香城你已经看到过,如果不是你暗中使坏,我们的婚礼都结束了!”安子皓将话全都说开,想到那日的婚礼,语气便加重了些。   叶致远猛抽一口烟,目光紧盯着她,心里的焦灼翻腾而起,发现抽烟也无法将其压下。深邃的目光望着安子皓,扯起唇角,“那么你又知不知道,你口中的未婚妻,昨晚还陪我睡了一晚?”   他的话语让宁静一惊,瞳孔骤然一缩,望向了他,只见他脸庞的弧度冷峻分明,在灯光下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炽雾光。   他的话语,如此清楚,还在宁静的耳畔不断盘旋,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望向他,他正好也在看她。   那嘴角泛着笑,是势在必得和胜利的笑容。   此刻,终于明白,他的目的。原来就是要在安子皓的面前,当着别人的面前,这样奚落她嘲讽她,为了给她难堪,为了显示他的地位?   这样,他就高兴了吗?   那其中的原因,她却已经不想再去说。   就算是陪他睡一晚那又怎么样。   宁静的目光笔直地看向安子皓,扬起了嘴角,微笑着开口,“阿皓,你会因为这样就不要我了吗?”   “不会。你怎么样我都会要你,要你一辈子。”安子皓如火的眸子落在宁静的眼中,他们的眼中只看得见彼此。   叶致远却是眼眸一凝,似乎料不到他们会这样镇定冷静。   “这样可以了吗?”宁静微笑着轻声询问,声音很低,“叶致远,你的目的达到了,如果羞辱我还不够,可以麻烦你快点吗,因为我们还要吃饭。”   该死的!   叶致远的眉头紧锁在一起,望着她故作坚强,瞧不出半点情绪的脸庞,却是忽然发觉,自己刚才的话语是有多么伤人。   即便他们结了婚,她脸皮毕竟薄,怎会在外人面前说这些。   叶致远坐着不动,想要再说什么,却发现无法开口。   “既然你喜欢这里,那就让给你吧,阿皓,你不介意换个地方吧?”宁静径自拿起了挎包,就要起身而去。   却在这个时候,叶致远的手一下抓住了她。   宁静微微感到诧异,她扭头望去,只见叶致远阴沉着一张脸,他眼中簇起一抹愤怒火焰。   只是与她无关。   “怎么,还嫌羞辱的不够吗?”她冷笑一声,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胆怯。   叶致远望着她一双含水的秋眸,却说不出话来,手中的力气一点点消失。   她趁机猛力的一甩,便从他的手腕中脱离出来,直到房间的门被重重的摔上,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直到手指间的烟蒂灼烧到皮肤才恍然明白自己方才究竟说了多么伤人的话。   离开了咖啡厅,安子皓开着车立刻驶入了车流里。车子平稳朝前行驶着,宁静坐在一旁,她只是望着窗外。   忽然安静了下来,一场未曾开始就结束的饭局,从一初始的时候,就知道不能有善终,只是不能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她只是想好好的感谢下安子皓,为何那么难?   自从遇见叶致远,她的人生都像被下了诅咒般。   安子皓紧握着方向盘,他一直都没有出声。   两人一路沉默,车子一直开回了叶致远的别墅这边。   在花园边停下,宁静的思绪也随着静止的车子慢慢收拢,她的手从身前斜过,欲解开安全带……   只是,一股力量猛然袭来,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制于副驾驶位上。   浓烈的男性气息铺面而来,安子皓牢牢的将她压在怀里,不给她动弹半分的空间。   宁静冷静的看着他,轻声说道,“阿皓,对不起,今天会搞成这样……”   她的声音很微弱,让宁静却是无力,他突然怒不可抑,更有一股子郁闷之气积压着,到了最后有浮现起无数的愁绪来。   “宁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用辰辰来逼你是不是?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安子皓低声质问,他的声音都是沙哑。   他其实想说的是为什么要陪他睡一晚!为什么非要选择他,只要她愿意,他会比叶致远对她温柔一百倍。   只是,宁静你来告诉我,为何只能是他?   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对你!   安子皓心里盘踞起无数的思绪来,全都如此窒闷,快要将他压垮!   对于他的质问,宁静无力解释,她忽然感到疲惫,所以她只是轻声道,“阿皓,我累了,再也走不动了……”   说完,她的头轻轻的靠在椅背上,全然不顾身上压着的男人是多么的恼怒,如果换做是别人,她会担心,会害怕,会惊慌失措,可是面对安子皓,她不会,即便他再怒,再恨,都不会伤害她。   “宁静!”安子皓一下捏住了她的下颚,逼她看着他。   “宁静,你为什么要再去找他!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帮你找律师,这场官司会想办法去打赢的!你宁愿去求他,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我们明明已经胜券在握,明明只要结了婚便可以了!”   他的低吼,宁静深感无力,眼睛沉沉的闭上,心里的苦涩蔓延出来。   “阿皓,我希望你幸福,只有我离开,你才会幸福。”半晌,宁静睁开眼睛,看进他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她不能拥有的幸福,她希望安子皓会帮她实现。   安子皓心里一怔,他是这样的愤怒,她却居然可以这样平静如水,果然对得起她的名字---宁静。   “为什么我的幸福你不能给!”安子皓喝道。   “阿皓,我不配,你知道的,我不配,配不上你,是我太天真,以为灰姑娘会变成白雪公主,可是那只是童话,现实生活中灰姑娘永远都是灰姑娘!”宁静整个人也有些失去冷静,她早已过了做白日梦的年纪,亦是喝了出来。   安子皓更是无力,抓住她下颚的手加了力道,混乱的思绪,一切都是如此混乱,想到他心爱的女孩儿就在前几天还和另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他心里边也有妒火在燃烧,他迫切地想要抓住她,另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向他。   他想要让她和叶致远彻底断了联系,更是有一份自私的念头,想要把她扔到南极去,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妒忌,快要逼疯了他,他苦苦守候了五年的女孩儿,就这样被他糟蹋,他不甘。   薄唇压下,近乎于失去理智的吻落在宁静的粉唇上。   电光火石之间,四片薄薄的唇瓣相交在一起……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待宁静和安子皓离去后,叶致远并未离去,静静的在餐厅坐了一个小时,直到面前的咖啡都冷掉才起身。   叶致远开着车,他没有去致远传媒,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开车来到了珠宝店,而后走了进去。   英俊不凡的男人来到珠宝店,如此仪表堂堂,富可敌国,自然迎来店员们的热情迎接。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店员微笑询问。   叶致远沉默了下,眉毛一挑,扬起了一抹微笑,“我要买戒指。”   “戒指啊,我们这里有很多,不知道先生是准备求婚的,还是打算送给老婆的礼物呢?”那店员被他的笑容所晕眩,急忙迎着他往柜台走去。   “买婚戒,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今天的天气不错,叶致远的心情自然也是不错,似乎早上发生的小插曲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一般。   “先生,您看看这里,全是今年的最新款,而且是独一无二的,每款戒指都只设计一个,型号大小都是随机的,有些人看中了却带不上,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这些戒指至今都在等待有缘人,等待那个带着刚刚好的人。”店员将他领到柜台,指着柜台里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   一整个柜台都是钻石戒指,叶致远侧眸看了眼,闪,很闪,这是第一也是唯一的感觉。   “这些有什么不同吗?”叶致远抬眸,手挡住那刺眼的光芒。   店员介绍道,“现在一般结婚都是买钻戒的,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只是钻石也分很多种的,这几款用的全部都是世界上罕有的蓝钻和粉钻雕刻而成的……”   店员热络地说着好听的话语,叶致远瞧着橱窗里的钻石,但是左看右看,却都觉得差不多。他看了半天,抬眸说道,“我要唯一,送给妻子的唯一,还有迟到的忏?”   “您是求婚吗?”店员下意识问道。   这哪里算是求婚?他们五年前就结婚登记了。   叶致远微笑,“不是,我们是老夫老妻了。”   店员赶紧拿了三款出来,放在他面前再三保证道,“这三款都是独家,特别好看,这一款是16码的,以心跳为主题,在同步的心跳,同样的默契中,你就是我的FOREVER,这一款是14码的,以时间为主题,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已不重要,因为你就是我的时间,这一款是18码的,以爱为主题,里面这些看起来暗花的花纹其实是各国的语言,用不同的语言在说我爱你,先生,我向您保证,您的妻子要是看见了,那一定会很喜欢的!”   “真的?我妻子会喜欢。”叶致远不置可否,他低声询问。   “当然了!这三款戒指全世界只有三枚,设计师并未想要赚钱,只想要等待有缘人。”店员却是诧异,这么一位优雅英俊的男人,怎么会那么早结婚呢?   叶致远沉思了很久,瞧着那三枚钻戒,他修长的手指指着其中的一款,最后他微笑着说,“要这一枚。”   “好,那先生我帮您抱起来。”店员很是高兴,要知道这款戒指高达九十多万的,她可以拿到百分之五的提成啊。   店员赶紧将钻戒包好,接过了叶致远的卡刷卡买单,又是将钻戒装入礼盒里谨慎送上。   “谢谢。”叶致远绅士道谢翩然而去。   “先生,可以耽误你一分钟吗?”身后传来礼貌的声音,叶致远蹙眉,转身,看见是刚才的店员,诧异。   “还有事?”叶致远俊眉一挑,温润的嗓音响起。   “我想知道这三款您为何会选中这一款?”店员看着他,微微笑着。   “因为时间,在相爱的世界里,时间是最宝贵的。”他温润低哑的嗓音响起,继而又接着说道,“我错失了一次时间,所以不会再错失。”   还来不及待珠宝店员仔细品味,他便留下了离去的背影。   叶致远坐在车上,看着包装精致的首饰盒,略带粗茧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满眼是化不开的温柔,“宁静,曾经欠你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   静谧的空间传来手机响亮的铃声,叶致远伸手拿过,是沈小爱。   “喂,小爱。”他低语,看不清任何情绪。   “阿远,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依依放假,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   明天就是十一长假,沈小爱早就说过要一起去旅游,只是现在他俨然没了兴趣。   “小爱,我最近有些忙,在过些日子吧。”皱眉,对于这样的现状他急需摆脱。   “可是,我们早就跟依依说好了的啊?”沈小爱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委屈,五年来,她听了无数遍的“下次吧”,“我现在没空,等我有空吧”,“我很忙”……   “小爱,我会跟依依说的,还望你理解。”叶致远冷静的开口,眸色黑沉。   “阿远,我……”   “什么?”她的话并未说完,叶致远等待着她下文。   只是,那头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还有那伴随着哽咽的语气脱口而出的一句,“算了,那你忙吧。”   “恩。”叶致远轻声应着,将手机挂断。   对于沈小爱,他能给的只有责任和照顾,五年前失去宁静后,他才真切明白,心中的天平早已偏离了原先的方向。   ☆、178、不要也得要   离开了珠宝店的叶致远,并未回去,而是开车兜转在街头。方才他问了店员附近有没有花店,此刻按照店员所说的路线,沿路找到了那家花店。   叶致远下车走了进去,他开口说道,“我想买花。”   “先生,您想要买什么花?是送给谁的呢?”穿着围裙的花店的小妹殷勤的上前。   这次叶致远道,“给我老婆的。”   “呀……”花店小妹很是一惊,这么年轻的男人都结婚了,瞥见那抹停留在身上的阴森目光,她又慌忙介绍道,“那一定要买玫瑰花了!玫瑰是象征爱情的花!”   “恩,就玫瑰。”那句象征爱情的花俨然敲击进了他的脑核,让他的心绪瞬间顿开。   “先生,要十一朵还是九十九朵呢?”花店小妹一边弯腰拿着花,一边询问他。   “有什么不同?”对于买花,他一窍不通,这辈子他只送过她一个女人玫瑰花。   “恩,十一朵玫瑰花,代表了一心一意,而九十九朵玫瑰花代表着天长地久。”小妹欢喜的说道,同时晶晶亮的眼睛注视着叶致远,看他一表人才,财大气粗的样子,一定会买九十九朵吧,那样今天下午就可以早点关门陪男朋友去看电影了。   叶致远对于玫瑰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概念,只是知道女孩子似乎大多都喜欢。然而,听花店小妹这么一说,想到了一点,开口道,“我买九百九十九朵。”   “九百九十九?”   叶致远轻轻的点了下头,目光坚定而欣喜的看着前方,似乎看到了宁静手捧着鲜花高兴的样子。   “真的吗?”花店小妹脑袋里机械的做着数学题,一朵玫瑰花五元,那么九百九十九朵就是999乘以5等于,等于多少啊,天哪,怎么会这么难?   “没有这么多?”叶致远见她发愣,误以为是她的花店供货量不足。   “先生,有的,我只是在算大概是多少钱?”花店小妹悲哀的低下头,那高尚的数学啊,她认得它,可它却不认得她。   “四千九百九十五元。”叶致远眉宇微挑,嘴里飘出一组数字来。   “神啊,你是奥数比赛第一名吧?”花点小妹直接蹦到了他的面前,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1000-1)乘以5,就可以了。”叶致远看在想要买花的份上,告诉她这个猪头。   “天啊,原来这么简单,我真是猪头。”花店小妹拍着大脑,笑的尴尬。   “恩,可以扎花了吧。”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花店小妹就将扎好的一大捧玫瑰花抱了出来,接过玫瑰花的时候,叶致远却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女人都喜欢花吗?”   “她一定会喜欢的!”花店小妹竖起了大拇指保证,她对自己扎的花相当有自信,而且花店里的每一朵花都是她精挑细选来的。   叶致远朝她笑了笑,丢下五千元,随即走出了花店。   “找你钱……”当花店小妹从抽屉里拿出五元钱的时候,花店早已没有了叶致远的身影。   又是上了车,叶致远扭头一瞧,看到副驾驶座上放着的玫瑰花和戒指礼盒,却是眉宇微皱,她会不会喜欢?   ---------------------------------------------------------------------------------   车厢里,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   四片薄唇相贴在一起,宁静的大脑像是被电流击过,瞬间短路起来。   一秒钟,安子皓足足吻了一秒钟,身子便被猛然的推开,纤细的手臂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   肚子抵在手刹上,很是难受,可安子皓依然没有动,身子侧过来看宁静。   “啪”的一巴掌,清脆的响起在狭小的车厢。   周围都太静,这一巴掌显得太过突兀。   宁静呆住了,看着还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她的指尖都是麻的。   他的掌心很暖,有湿湿的汗,握住她的手指,那暖意从五指间流窜而来。   “你疯了。”宁静咬牙开口,打破此时的安静。   “你说的是哪一个?是吻你,还是刚才那一巴掌?”安子皓用力的捏住她的手,手指尖都开始泛白,他依然没有减轻力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她在他的身边。   “无聊。”宁静奋力的抽回手,但安子皓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大手握紧,将她的手指捏的更紧。   “说啊,是吻你还是那一巴掌?”同样的问题,再次问出口,伴随的是那心碎的声音。   宁静看着他,一向温文尔雅的他此刻人性的像个孩子,找不到自己的玩具,脾气火爆的发泄怒气。   “都是。”良久后,宁静咬牙说着这两字。   一时间,他们都没有在说话。   安子皓盯着她,而宁静低下头,留给他乌黑的发顶。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过去了……   握紧的手被松开,那白希的皮肤上很显然出现一层红晕,手指被他捏的时间过长,有些疼,宁静便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揉着。   “将悠悠给带来吧,我们要回去了。”平静的开口道别,似乎刚才剑拔弩张的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宁静抬起头看着他,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开门,下车,关门。   然后是再次开口。   “爹地,我们是要回家了吗?”悠悠一拉开车门边询问着安子皓,她都还没有跟辰辰玩够呢,他们好长时间才见一面的。   “是的。”安子皓看了地上的小人儿,那一脸的纠结,像极了江可馨。   他记得那会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的门前,她从一群女孩子中被挤到他面前,却只是一脸纠结的递出他方才在图书馆里掉下的手帕。   那时的他们十八岁,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却没有遇见对的人。   “爹地,爹地……”见他不说话,悠悠撅着小屁股坐了进来,小手拽着他的衣角。   “恩,我们要回去了,天要黑了。”从回忆里回神,看着悠悠温柔的说道。   “那我们还可以再来玩吗?”悠悠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可以。”似乎是对于这样的请求找不到拒绝的话,安子皓竟然答应了。   “哦,太好了,辰辰说下次我来的时候就带我去他的幼稚园玩滑滑梯。”悠悠开心的鼓起掌来,眯着眼睛缩着肩膀笑在一起。   “悠悠,你喜欢辰辰吗?”安子皓不知道为什么就开了口,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喜欢啊,很喜欢。”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脆生生的声音还有那如水的目光。   恍然间,看到了什么。   曾经也有一位长者摸着他的头,笑着问他,“皓皓,喜欢我们馨馨吗?”   “喜欢,很喜欢。”他牵着江可馨的手一脸甜笑,还不好意思的红了双颊。   可是,时过境迁,他竟没有爱上江可馨。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悠悠,那迷人的微笑像极了恋爱中的少女,只是那孩童时期的话有多少可以相信呢?   粉色的摆裙上放着一个信封,悠悠捏着一角,笑的心花绽放。   “这是什么?”安子皓歪着身子凑近。   “哦,这是阿姨让我给你的,我差点忘了,爹地你不要怪我。”悠悠撇着小嘴,一脸的害怕。   “爹地不怪你。”伸手拿过信封,很薄,里面有纸。   打开,一个便利贴,一张百元大钞。   “阿皓:   这是我欠你的打车费,对不起,过了这么多年才还给你。   ----阿静”   没有多说一个字。   安子皓拿着一百元纸币,笑了。   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   那挡风玻璃外,出现了一个满头黑发的女孩儿……   烈日下,她跑的很急,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   “美女,要搭车吗?”   “不要。”   “我载你,你可以付车钱。”   ……      ……   手指按下了发动键,向后倒了一下,然后车子驶离别墅区。   别墅窗前,宁静依窗而站,身边是气呼呼的辰辰。   “妈咪,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送悠悠?”   “因为送了便会舍不得。”宁静看了那越走越远的车子,轻轻的说道。   送了便会舍不得,送了便会忘不掉。   视线里却突然又出现一辆车,黑色卡宴,流水的弧度,迷人的线条,宁静不得不说,叶致远对于车有很高的鉴赏力,从认识以来,他似乎每次出现都没有重复的车,他到底有多少车,宁静蹙眉,转身准备离开。   辰辰稚嫩的脸颊拧在一起,还在思索刚才宁静的那句话。   叶致远推开门的时候,便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朝着楼上走去。   她没有看见他回来吗?   居然连招呼都不打?   握紧拳头,真是惯坏了她?   一个箭步向前,一把便将她纤细的手腕攥在掌心。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皮肤传递而来,宁静没有回头,用力的抽开。   叶致远用足了力,她根本动弹不得   鼻息间传来花香,很浓,很香。   “拿着。”叶致远将手中一大捧玫瑰花递上去,硬是塞到了她的怀中。   那么一大束,她根本抱不住,手只是环着一侧,而他并未收回手。   “神经。”宁静手要抽回来,他却眼明手快的拉回,按在了玫瑰花束的底座,稳稳的托着。   “这是送给你的。”从来没有干过这事,做起来尴尬的很。   宁静白了他一眼,没有忘记之前白天在咖啡厅发生的事情。   “叶致远,你瞎了吗,看清楚,我不是沈小爱,你的花送错地方了?”她冷冷的嘲讽,语气很是凉薄。   “没有错,就是给你的。”叶致远一张老脸气成猪肝色,她难道不知道为了哄她开心,他费了多大的力气吗?   这个该死的女人?   果然,是太宠她了?   “我不要。”宁静手一挥,甩开他攥住她手腕的大手,嫌弃的转身离开。   挫败,从未有过的挫败,叶致远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辈子第一次送出的玫瑰花,居然被这样的嫌弃。   “宁静……”上前迈了一个大步,身子擦过她,站在她的前面。   手里的捧花再次塞进她的怀里,“不要也得要。”叶致远气的上下颌都咬在一起了。   “我说了不要。”宁静像一股拧在一起的麻绳,使出浑身解数的越拧越紧。   “宁静,你如果不要,明天就从这里搬出去,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见儿子。”无奈,他实在不想这么卑鄙,可是谁让这个女人太不好说话了。   “卑鄙。”她怒瞪着他。   “哼哼。”看着她将手里的花抱紧,叶致远心情贼好的离开。   “其实……”叶致远的手摸着西装口袋里的戒指礼盒,想要拿出来送给她。   “陈姨,过来下。”宁静的声音打断了叶致远未说完的话,叶致远顺着声音看去。   陈姨围着围裙一路小跑的朝这里来,她正在做饭,手上都是摘菜的水,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少夫人,您找我有事?”   “陈姨,这个送给你。”宁静将手里一大捧玫瑰花塞到陈姨的怀里,不顾身旁叶致远的愤怒,抬脚便朝楼上走。   “少夫人,这……”陈姨尴尬的看了眼叶致远,又看了眼离去的宁静。   “陈姨,祝你十一快乐。”响亮的声音响在客厅,声声的砸在叶致远的心口,握着戒指礼盒的手,越来越紧,紧到盒子的边缘割着掌心的嫩肉,也丝毫没有松手。   “少爷,这……”这么一大束玫瑰花,陈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拿去吧。”叶致远低声说完,一步两个楼梯的上楼。   窗台边的那个小身影依然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都没有发现他的爹地和妈咪已经过一场斗争。   “小少爷,来,陈姨给你花花。”陈姨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根本就用不着这花。   “呃,好漂亮的花啊!”辰辰抬头看去,不禁惊叹。   “恩,送给你。”陈姨将花递过去,笑的一脸慈祥。   “可是,悠悠已经走了,我不能送给她了,还是不要了吧。”辰辰叹了一口气,悠悠这个臭家伙干嘛走的那么早。   “没关系的,小少爷可以把它们插在花瓶里,下次悠悠小姐来的时候,再送给她啊。”陈姨摸着辰辰的头,笑着告诉他。   “恩,好的,我要送给悠悠,悠悠看见这么大捧花肯定看信死了吧。”辰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一想到悠悠会喜欢这花,他就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   “走,陈姨给你送屋里去。”一大捧花,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着实抱不动。   “恩,谢谢陈奶奶。”辰辰礼貌的道谢,然后跟在陈姨的后面。   卧室里,宁静站在阳台外,任凭窗外的风将头发吹乱。   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因为这一切看似和五年前不一样,却又那般的一样。   推门而进,叶致远看到的就是那抹站立在阳台的纤细身影。   凝着眉心看着她,她很瘦,骨架子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她那瘦小的小身板里却蕴藏着大能量,倔强,执着。   “为什么不要?”低沉暗哑的声音猛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她却没有惊吓,似乎是意想中的结果。   “不想要。”她的话依如方才,坚定无疑。   “为什么不想要?”叶致远又问了一句。   宁静深深的看着前方,夏末的残阳斜斜的挂在西方,照射着大地上的一切,弯弯的柳树留下长长的身影,那一缕缕的秀发随着清风飞扬……   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一阵苦笑。   他到底懂不懂玫瑰的用意,玫瑰代表着爱情,而火红的玫瑰更是代表坚贞不渝的爱情,她何曾奢望他会给她这样专属的爱情,他是说过爱她,可是那也改变不了他已经结婚的事实。   “叶致远,你永远不会懂。”她的声音很轻,落在叶致远的耳畔,像被春风拂面般温柔。   他定定的看着她,薄唇紧抿,他没有去深究他不懂什么,此时,他似是明白了,她还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爱他。   “ 宁静,不管我懂不懂,这辈子你即便是死也得在我身边。”他霸道的宣誓着他的主权,然后低着头的宁静就感觉指尖微凉,一个硬生生的指环便带上了她的无名指。   “这是什么?”她哑然,不懂的看着他。   “是戒指,全世界每个尺寸只有一枚,而你带的刚刚好,你说是不是缘分?这是属于我们的缘分。”   笃定的自信,潇洒的转身,扬起的嘴角,砰砰乱跳的心脏,他好怕戒指会不合适,这会完全吻合,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他心里便乐开了花,那是他们的缘分,他们的时间。   “不许摘下来,不然你再也见不到辰辰。”走到门边的位置,他停下脚步,冰冷的命令着。   宁静的右手停在左手无名指上,他脑袋后面长眼睛了吗,怎么会知道她要摘下来呢?   宁静回到客厅往里面一瞧,辰辰坐在沙发里,正在看着十万个为什么。他一扭头,也瞧见了宁静,小家伙两只眼睛绽放光芒来,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一声接着一声喊着,“妈咪,”猛地飞奔向她。   宁静一弯腰便将儿子抱个满怀,母子两顺势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投怀送抱想干嘛?”宁静捏着辰辰肉呼呼的小脸,笑的很开心。   “妈咪,你干嘛把我说成这样?”辰辰小手紧紧地抱住她,脸上的表情却很是纠结和无奈。   宁静亲了亲儿子,“呵,说吧, 出卖色相想干嘛?”   “妈咪!”辰辰双手从她的脖子上拿下来,叉在腰间,嘟着嘴,看着宁静。   “呵呵,妈咪还不知道你,每次这么热情必然有求于我。”宁静捏着他的小脸,使劲的揉着。   辰辰微微一个皱眉,低声说道,“妈咪,你可以给悠悠打电话吗?”   “呵呵,妈咪就知道。”宁静“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拿出自己的手机。   这一幕正好被下楼来的叶致远看到,她对儿子笑的那么甜,还亲吻儿子的脸蛋,相反对他总是一副冰冻三尺的样子,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心里极度的不平衡。   “嘟嘟嘟嘟嘟……”   “喂,爹地,我是辰辰哦。”电话接通,辰辰便奶声奶气的自报家门。   “恩,是辰辰啊,爹地今天太赶了,都没有好好地陪你玩。”安子皓刚下飞机,此时正抱着悠悠走出机场。   “恩,没关系,我们下次再玩好啦,爹地,悠悠在你身边吗?”   安子皓笑了笑,这才是主题吧,这一对母子都是白眼狼。   典型的白眼狼。   “辰辰。”接过手机,悠悠小声的叫着他,手还不忘捂住话筒,害怕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一样。   “悠悠,我告诉你哦,你要快点来看我哦,我给你准备了好大好大的一束花,大红红色的,可好看了。”小孩子永远搁不住话,一股脑儿全部说了出来。   “真的吗?”   “当然啦,等你下次来,我就送给你。”辰辰扬着眉,呵呵的笑着。   “为什么老是要我去看你,我可是女孩子。”忽然,悠悠神色一转,傲娇了起来。   安子皓抱着她,低头看着她那鼓起的腮帮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笑。   “对哦,我也可以去看你的,你等着,这星期天我不上学,就过去看你。”   “恩,好。”悠悠咧着嘴对电话笑,她刚才只是小小的提了下,辰辰竟然答应了。   外婆就经常跟妈咪说,都怪你太主动了,哪有男人会喜欢倒贴的女生?   后来,她问了妈咪的朋友,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   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一定要男孩子去看女孩子。   呵呵。   悠悠的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死了。   “辰辰,快把电话挂了,不然红烧肉要凉了,凉了不好吃。”叶致远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   “哦,悠悠,等我过去的时候给你电话,我现在要吃饭了,拜拜喽。”一提到红烧肉,辰辰的眼睛就放着亮光。   “恩,拜拜。”   电话挂断,宁静抱起辰辰,径自朝着洗手间去,洗完手出来,又一起朝厨房去,没有人看到还站在原地的叶致远。   造反了,是不是!   同时心里对安子皓的敌意更深,自己来祸害他和宁静不算,现在居然弄个女儿来勾引他的儿子,他的女人和儿子都被勾走了,想想都气。   叶致远暗暗发誓,这辈子要与安子皓不共戴天。   ☆、179、便宜了你儿媳妇   结果,原本好好的一个心情,就这样被安子皓彻底惊醒了。   晚餐的时候,辰辰坐在宁静的左手边,抬眼的瞬间感觉一阵刺眼,便被宁静手上的钻石戒指所吸引,辰辰拉过宁静的手,盯着好半晌,忽然开口道,“怪不得妈咪不要玫瑰花了,原来是有这么漂亮的礼物了啊?”   宁静扶额,下意识的看了眼左手无名指上方才被他强迫带上的戒指。   “妈咪,这个是玻璃吗,好大,好漂亮啊,啊,怎么还会发光?”辰辰好奇极了,小脑袋直接凑到宁静手边,趴在上面看个仔细。   叶致远简直就是无言了,他一下望着辰辰,竟然是说不出话来,要不是为了搞好父子关系,他肯定会把这个碍眼的小家伙扔出去。   然而辰辰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又抬起头微笑地瞧着宁静。   “妈咪,是不是啊?”辰辰摇晃着她的手臂,问着有关于戒指的材质。   “不是的辰辰,这是钻石。”宁静拉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动,晃来晃去,弄得她头晕。   “恩,钻石是什么?”胖乎乎的小手挠着小脑袋,两条小小的眉毛都揪在了一起。   “叔叔,你知道钻石是什么吗?”虽然已经知道叶致远是他的爹地,但对着他,小家伙还是有些难为情。   “钻石就是亮亮闪闪的东西,会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叶致远看着他,尽量说得简单些。   “哦,原来钻石就是星星啊。”辰辰又是拿起宁静的手,盯着看了会,接着道,“我也要送一个给悠悠,悠悠肯定乐坏了,她最喜欢星星了,曾经还让我摘一颗星星给她呢,我那时候还嘲笑她说星星怎么可以摘到,原来摘不到可以买到啊。”   “辰辰,你问问妈咪喜不喜欢钻石?”叶致远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儿子,眼睛里全是笑。   “妈咪,你喜欢钻石吗?”辰辰像是复读机一般,将叶致远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喜欢。”宁静丝毫没有打算给他面子,教搓着儿子做这种事。   “叔叔,妈咪说不喜欢。”辰辰像是传话筒一样,又将宁静的话传给叶致远。   叶致远透过辰辰看着宁静,她恬淡的一张脸上波澜不惊,温柔宠溺的看着辰辰。   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叶致远收回了视线。   他盯着面前的宫保鸡丁,低声幽幽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辰辰则是“喔”了一声,他反而好奇问道,“那为什么不喜欢还要送给妈咪呢?”   “商场的赠品,不送给她也是浪费。”叶致远很是轻描淡写的语气。   “妈咪,什么是赠品?”辰辰又转过脸来问宁静。   “赠品就是举办活动时,免费给来参观的人留下小礼物。”   “哦,原来那个很凉的东西,戴在手上的星星,是不要钱的?”辰辰撅着嘴巴,将宁静说的话消化了一遍。   “哦,那叔叔,你可以再去拿一个吗,我要送给依依,依依戴在手上一定也很漂亮的。”谁知道,辰辰又是继续发问。   天知道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不依不挠?   叶致远有一瞬恼怒,他没好气道,“活动已经结束了,只能送一次!”   “那妈咪你这个可以送给我吗?”方才他听到宁静说不喜欢,那么送给他妈咪一定会同意的啦。   怎可知……   坐在对面的男人,咬牙切齿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辰辰也不甘示弱的朝他吼,他就要这个很亮的的东西。   叶致远握着筷子,那筷子都差点被他用力折断了,“这个已经送给妈咪了,你送给悠悠的,要用自己的钱买才可以。”   “我又没有钱。”可怜兮兮的语气,没有了方才的理直气壮。   “你现在起把压岁钱先存下来,等到了明年就可以给依依买了。”叶致远看了眼宁静,那眼神严厉微冷,示意她敢把戒指给辰辰试试。   “好!”辰辰点头。   “吃饭吧,吃完了要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宁静将辰辰的椅子拉好,然后将辰辰给抱上去。   “妈咪,我没有勺子。”辰辰看了眼面前的餐具,抬起头。   “哦,你先吃饭,我去厨房给你拿。”宁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进了厨房,这边客厅就只剩下父子两人了。   突然就安静下来,叶致远瞧着辰辰道,“你知道妈咪最喜欢什么吗?”   这可是有点讨好的意思,他毕竟缺失了五年的时间,而辰辰却陪在她的身边。   “我当然知道。”辰辰小胸脯一挺,立刻骄傲的说道。   叶致远侧目,目光瞥向了他,“什么?”   辰辰很是神秘的笑了笑……   叶致远忽然觉得这小子也是个腹黑的主,笑的那么欠揍。   “叔叔,不如我们来交换个条件。”辰辰身子直直地倚在大理石椅背上,很认真很真诚的开口,俨然是成了正在谈判的帅气总裁。   “什么条件?”叶致远深沉的黑眸落在儿子身上,眯着眼睛瞧见他两颊因为紧张而有些红晕。   “辰辰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客厅扫视了一圈,确定妈咪没有出来的时候,一下从椅子上蹦下来,跑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很小声地说,“你给我买个很亮的钻石送给悠悠,我就告诉你!”   “呵呵……”叶致远愉悦的笑了起来,伸出大手揉着儿子软腻腻的头发,这小子。   “好。”叶致远收敛起笑容,抱起儿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呵呵……”这次换做辰辰笑了,开心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边上了。   “臭小子,现在可以告诉我妈咪最喜欢什么了吧?”叶致远握住儿子笑的一颤一颤的双肩,逼视他。   “其实妈咪最喜欢我了。”软软甜甜的声音,并且给叶致远带来甜腻腻的感觉,相反觉得难听至极。   叶致远差点就想要打他一屁股了,这小家伙是专门来和他捣乱的?   “你不信?”辰辰看着叶致远憋着脸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相信。   一咕噜的从叶致远腿上滑下来,辰辰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妈咪,妈咪,你出来。”   宁静本想拿着勺子就出来,只是看见了那快要烧好的汤,便想等一等汤烧好了一起带出去,这样就省的陈姨在跑一趟了,这会听见辰辰急切的声音,也忘记了那汤,直接握着勺子便跑了出来。   “辰辰,怎么了?”母女俩在厨房门口撞上,宁静立刻一脸担心的蹲下身子,将辰辰抱在怀里,检查这里检查那里的。   “妈咪,你拿个勺子这么长时间啊?”辰辰站起身子,拉着她的手便朝客厅去。   “恩,妈咪想帮陈奶奶将汤拿过来的。”宁静将辰辰重新抱在椅子上,然后坐在辰辰的身边。   “妈咪,我问你哦,你最喜欢什么?”辰辰声音大大的问着,就是害怕对面的某人会听不见是的。   “妈咪最喜欢你啊。”宁静点着他的小鼻尖,笑的柔和。   “哦,妈咪最喜欢辰辰,辰辰也最喜欢妈咪。”小家伙又自顾自地重复一遍,声音比方才的还要大些。   “妈咪的乖宝贝。”宁静动情的俯下头,在儿子的额上印了一吻。   对面的某人,一张脸沉在哪儿,铁面僵尸一般。   故意的,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果然,看见了躲在宁静怀里笑的儿子朝他抛了个媚眼,笑的春风荡漾。   儿子的腹黑,他算是见识了。   “我吃饱了。”受不了他们无限的秀“恩爱”下去,叶致远觉得他还是不要在这里当碍眼的灯泡了。   “叔叔,还有汤没喝啊?”   叶致远愤恨的瞪了儿子一眼,瞧他那乖巧懂事的样,真是想要把他给气死。   “叔叔不喜欢喝汤。”叶致远咬牙开口,被自己的儿子阴了一把,谁高兴的起来。   “妈咪,叔叔太挑食了,还是辰辰乖吧?”真是怕盐不咸啊,辰辰又狠狠地洒了一大把。   “恩,是的。”   叶致远捏着手从他们身边离开,脚步声故意弄得很大。   吃完了晚饭,宁静抱着儿子看了会电视,幼稚园布置了作业,要让孩子们看看新闻,然后记下有趣的事情,第二天会对孩子们进行提问,所以宁静在看完后将里面的故事一一讲给辰辰听,让他选择要讲给大家听得故事。   等辰辰将故事记住,已经快八点半了,她捏了捏辰辰的小脸,“辰辰,时间不早了,我们洗澡睡觉好吗?”   辰辰刚刚要答应,叶致远却在旁喊道,“辰辰,今天你跟我一起洗澡吧。”   辰辰顿时瞧向了他,迟疑了下,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么,而后应道,“好!”   宁静有些诧异,叶致远朝她笑道,“今天我给他洗吧。”   宁静也不好执着了,微笑说道,“那妈妈去放洗澡水,好了叫你们。”   你。   你们。   她终于肯将他放进去了。   叶致远堆着笑,抱起儿子,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辰辰有些不习惯,手一抹,便擦掉了他的痕迹。   差不多放好了洗澡水,宁静出来叫他们。   客厅里忽然没有了人,宁静便去了书房,也是没有。   宁静狐疑着,正准备走开的时候,听见了书房的隔壁有说话声。   推开了门,便看见他们正围着一大捧玫瑰花来,红艳的玫瑰欲滴,浸润了水雾,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衬着辰辰那张灿烂微笑的小脸,那玫瑰仿佛全都绽放开来,映入宁静的眼中,也是很美很美。   “你来帮我数一数,这是我要送给悠悠的。”辰辰拉着叶致远的手,甜甜的说。   “好。”叶致远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数了起来。   “一、二、三……”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辰辰,洗澡水放好了,我们先去洗澡好不好?”宁静站在他们身后,看也不看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好的,妈咪。”辰辰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将玫瑰花给放好。   然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宁静也跟在后面出了房间,只是身子在越过门边的时候被拉住。   然后一个猛力,被压在墙上,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熏得宁静微眯着眼睛。   叶致远压着她,鼻子凑近她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虎口捏住她的下巴,头微微的低着,薄唇贴在她的耳畔。   他突然的靠近,宁静措手不及,愣愣的看着他。   好看的眉眼眯着,然后笑了笑,“送你的东西不要,还真是便宜了你儿媳妇。”   “你胡说八道什么!”宁静恼怒,被他这样的压着,身体紧密的相贴,她极不情愿。   “难道说你儿子不是在谈恋爱?”他眉峰一挑,说的漫不经心。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啊,见你女的就往上扑。”宁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儿子才五岁不到好不好,他想的都是什么啊。   “跟我一样,我哪样了?”他饶有兴趣的问着她,身子紧密的压着她,胸前的双锋被她压得有些变形,可是好舒服,真的好舒服。   “你自己做过的事你不知道啊?”宁静受不了他一副装无辜的样子了。   “我做过什么,你是说五年前我不该救你,还是你不该惹上我,我在想我们之间的那一夜,到底是谁强了谁啊?”他离她很近,呼出的热气全数喷洒在她的颈间,她难耐的动了动。   “你个臭不要脸的。”宁静握紧小拳头,大骂着,那一夜她醉的不省人事,他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难道不是吗,我被人下了药,昏迷不醒,肯定是你醉酒后把我给……”说不下去了,叶致远却是故意的将手放在她面前,饶了绕。   她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跟,连带着胸前露出的皮肤都粉粉的,叶致远体内那欲望又被勾引起来,天知道她这幅小女人的样子有多可人。   火开始燃烧起来,他看着在自己面前那微微吐气的红唇,再也无法压下心中对她的渴望。   薄唇压下……   电光火石之间,传来了“啪嗒”“啪嗒”的拖鞋声……   “妈咪,你怎么放了这么多水,都漫出来了。”辰辰边跑边喊,软软糯糯的声音老远便传了过来。   宁静猛地使力,一把将叶致远推开,站直身子。   叶致远悠闲的站着,双眼含笑,将她此刻的紧张全数看在眼里。   “妈咪,你们站在这里干嘛?”松开的那瞬间,辰辰也跑到了他们的身边。   宁静蹲下身子,爱怜的拉着儿子的手,而叶致远却像是看瘟神般看着自己的儿子,能不那么碍事吗?   “怎么了?”宁静摸着他的头,尽量将声音放慢,不让儿子听出她微喘的气息。   “就是浴缸里的水都漫出来了,地上都是。”辰辰扬起小脑袋,一副责备的样子。   “哦,妈咪这就去关。”宁静松开辰辰,便朝着浴室跑去。   辰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了很多的男人,刚才是他主动说要给他洗澡的,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他。   “不是要给我洗澡的吗,怎么不见你来?”辰辰有些生气,小脸蛋都嘟着。   “我再给你拿睡衣。”叶致远脸不红心不跳的将手中已经准备好的蓝色睡衣给辰辰看。   辰辰抿着嘴,不好在说什么。   宁静干净关了水,然后走出来,正好在浴室门口相遇,“可以洗了。”   “恩。”叶致远点了头,就走了进去,那道门关上了。   “辰辰,叔叔想和你商量件事?”叶致远将辰辰脱得光溜溜的,然后放进了浴缸里。   “什么事?”辰辰一手抓着一个浴缸里充气球,随便的敷衍道。   “叔叔带你去将花送给悠悠,但是辰辰要叫叔叔爹地。”他撩起水,泼在辰辰的身上,然后又拿着毛巾给他洗脸。   “好。”辰辰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他确实很想把花送给悠悠,至于叫他爹地吗,只是个叫法而已,叔叔也是叫,爹地也是叫,又不会少吃一块肉。   “这是你说的。”叶致远俊脸堆着笑,宠溺的看着儿子。   他现在深深的知道了革命成功的秘诀,那就是必须要儿子先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不然一切努力的都是白费。   “当然,我说话一向算话。”辰辰小大人一般的伸出手,“来,我们击掌为誓。”   “好。”叶致远伸出湿漉漉的手,拍在他的手上。   浴室里传来辰辰的笑声,很是欢乐。   宁静静静地聆听着,她的手无意间碰到手中的钻戒,手拿起,她第一次仔细看着这个戒指。   真的好美。   只是那凸起的钻石很是扎眼,她毫不犹豫的拿了下来,放进了床头柜里。   不一会儿,父子两人出来了,头发都是湿漉漉的,穿着睡衣,一大一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辰辰头上顶了个毛巾,而叶致远身上滴滴答答的都是水,直接滴在地板上,宁静立刻喊道,“辰辰,妈妈不是对你说过,头发要擦干才能出来吗,这样会感冒的?”   “还有你,叶致远,你怎么搞的?”宁静看着他又是喝了一声,“你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不知道地板上有水会很滑吗?”   叶致远不动,只是看着看着她,他喜欢她这样的发怒生气,喜欢她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他喜欢极了这样管家婆的她。   “辰辰坐在那里去,妈咪给你拿吹风机吹头发。”宁静一边命令着,一边又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不用想也知道是一片狼藉,可宁静万万没想到会乱成这样,到处都是水,沐浴露,花洒,毛巾,扔的到处都是。   卧室里,辰辰小声说,“你惹妈咪生气了。”   “我知道。”他笑着应了一声。   他知道她生气了,他故意让她生气的。   宁静根本不搭理他,而是拿着吹风机拉过辰辰,为他吹头发。   叶致远站在一边瞧着,宁静给孩子吹头发的姿势很温柔,他瞧着瞧着就发怔了。   辰辰的头发很短,简单的小寸头,吹起来很是容易。   等到辰辰的头发吹干了,宁静一抬头,却看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头发还滴水,都把睡衣给弄湿了。   “你怎么还不擦干?一会儿感冒了怎么办?”宁静问道。   叶致远却是看着她,“我在等你给我吹。”   宁静一怔,避开他的视线,装作没有听见。   “宁静,我在等你像五年前那样的给我吹头发。”他又是说了一遍,这次说的很是详细。   方才他看见她给辰辰吹头发,记忆倒带,似乎五年前她给自己吹头发的时候也是这般温柔。   叶致远后悔死了,原来错过了那么多。   宁静赶紧把吹风机递给他,又是叮咛,“自己吹干,我要洗澡了。”   叶致远并不接过,又是说道,“我不会吹。”1beC6。   他这么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怎么可能连吹风机都不会用?宁静自然是不信的。   “不会吹,那就不要吹了。”宁静凉凉的说了一句,后又神补刀一句,“反正感冒了自己遭罪。”   一缕清香从身边飘过,那是宁静的身子离去的余香。   叶致远眼看没辙,只得将毛巾搭在头上,胡乱的抹了两下,然后扔在了地上。   “我都说了妈咪最爱的人是我了吧,你看连头发都不给你吹。”辰辰继承了宁静的优点,神补刀。   叶致远走向他,从椅子上将他抱起来,父子两一起倒在了身后软软的大床上。   “辰辰,叔叔决定了明天就带你去送花给悠悠,但是你要保密,不可以告诉你妈咪,知道吗?”叶致远拉过他,抱在怀里,警告他不要大嘴巴。   如果方才没有看错,她将戒指拿了下来,那么就别怪他了。   他一定要这个女人乖乖的将戒指戴在手上,而且发誓永远不会拿下来不可。   他还不信,他叶致远治不了这个女人了。   不过多久,宁静也洗好澡了,她又是一瞧,只见这两父子已经躺到床上去了。床很大,叶致远躺在一侧,而辰辰趴在一边,辰辰依偎在他的身边,正在和他说着话。   叶致远则是抬眸一瞧,对上了她,“洗好了?”视线却一直落在她的左手上,果然没有看到戒指。   宁静点了个头,微笑喊道,“辰辰,时间不早了,睡觉了好吗?我们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啊?”   辰辰立刻道,“妈咪,我要和你一起睡!”   谁知道不等宁静开口,叶致远阴冷的声音传来,“辰辰,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他这个碍眼的家伙!   ☆、180、我就要和妈咪睡   谁知道不等宁静开口,叶致远却道,“辰辰,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他这个碍眼的家伙!   “不要!”辰辰拒绝。   “你要听话!”叶致远歪着脑袋,耐心的想要给儿子讲道理。   怎可知……   “我就要和妈咪睡!”小家伙不肯了,也耍起了小性子。   叶致远半躺起身,很是严肃说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五岁了,所以要自己一个人睡。”   “我就要和妈咪睡!不然我说过的话都不算话了!”小家伙还记着方才的约定,发出了抗议。   叶致远皱眉,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站在他们身边的宁静,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团迷糊。   “我们是按过手印的,你说话不算话就是小人。”他直接搬出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然而,辰辰却倒戈了,他立刻道,“我不要说话算话,我就要和妈咪一起睡觉!小人就小人,我本来就是小人,我这么小。”   叶致远闷了下,这下瞪着辰辰不说话了,这个小鬼,竟然这么聪明?   宁静却笑了,伸手捏了捏儿子那鼓着腮帮子的脸。   辰辰也是朝她笑了笑,又是喊道,“妈咪,我困啦。”   宁静唤道,“困了就睡吧,妈咪陪你一起睡。”   “我反对!”叶致远又是喊了起来。   “你反对什么?”宁静愕然。   “为什么你要陪他睡!”他脱口而出,更是义正言辞道,“你应该陪我睡!”   在儿子的面前,宁静一张脸忽然红了,想起昨夜被他欺负的种种情形来,咬牙说道,“叶致远,你爱去哪儿睡随便你,没人拦你!”   “我也要和你一起睡!”他又是一句,略带撒娇的语气让宁静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肆无忌惮的话语,宁静更是尴尬了,“叶致远,你说话注意点,孩子还在呢?”   “我怎么了?”他愈发有气势了,“我就要和你睡!”   “你哪凉快哪呆着吧,我去辰辰屋里睡!”宁静就要抱起辰辰走,叶致远赶紧抓住了她的手。   “放手……你!”   “不放!”   瞧见他们拉扯个不停,辰辰认真吼了一声道,“我有个好办法!”   两人回头一瞧,小家伙像个小王子一样,笑着搂过他们两人的脖子,宣布道,“我们一起睡吧!”   尚未等他们同意,辰辰直接掀开被子,躺在了中间的位置,然后瞧了瞧他们,示意他们一边睡一个。   “还不放手……”宁静冷喝一句,叶致远这才松开了手,他虽然不甘愿,可也似乎只能如此。   虽然儿子还睡在中间,但至少她还在。   叶致远躺到了辰辰的左边,而宁静眼看没辙,只能躺到右边去了。   辰辰倒是很高兴,睁着大眼睛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虽然还没有承认叶致远是爹地,但是辰辰知道他就是他的爹地,因为妈咪从来就没有和安子皓爹地一起睡过。   宁静见他眼睛乌溜溜的打着圈转,喊了一声“辰辰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将灯一关,他甜滋滋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就没了声音,安静到不行。   起先还有些睡不着,毕竟隔着辰辰小身板的另一边睡得是一只狼,但是渐渐的宁静也有些困了,她慢慢的也将眼睛闭上了。   呼吸渐渐平稳,警惕逐渐放下,叶致远在一侧,却也是安然地睡了过去。   很快的,三人都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月光皎洁如水,透过钢化玻璃斜斜的洒在大床上的一家三口身上。   第二天一早,最先醒过来的是叶致远。   这几年每天都是早起,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理时钟。扭头一瞧,辰辰在他的身边,宁静睡在一侧,这样的场景太过安宁,让他不舍得打破。于是,他没有立刻起来。   第二个醒来的是辰辰,孩子的体力总是好的过人,醒了就动来动去的,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忽然感觉身体被夹住,头顺势的向左边偏去,看见了微笑着的叶致远。   他躺在他们中间,动来动去自然是会吵醒宁静,而先一步醒来的叶致远直接将大腿压在他的小肉腿上,让他再也力气动一分。   小家伙刚想张嘴叫,叶致远却伸出食指堵在了他的小嘴上,然后指了指他的后面。   这会小家伙算是明白了,朝叶致远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叶致远才放开堵在他唇上的食指。   小家伙这还是第一次和他们两个人一起睡觉,躺在他们中间,一会瞧瞧宁静,一会又瞧瞧叶致远,辰辰感到很快乐。   却又是突然,辰辰脑袋直接栽进了叶致远的胸膛里,叶致远好笑的看着胸前的乌黑黑的头顶,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妈咪怎么还在睡!”孩子毕竟是孩子,醒了便要起来,活蹦乱跳才是孩子的专利。   “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在这里睡,占这么多地方,妈咪当然睡不好啦。”叶致远脸不红心不跳的低声道,每一个字说的都是振振有词,仿佛上了法院,也是证据确凿,理直气壮。   “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占地方大啊,你看看你一个人占了床的一大半,我和妈咪才占了一小半,你说我占地方,明明就是你要和我妈咪睡得。”辰辰鼓着小腮帮子,知道不能吵醒妈咪,也小声的说道。   被儿子这样的抗议,叶致远微抬起上半身,光滑的蚕丝被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健壮的肌肉来,性感的身材一侧,便将此时床上三人的睡姿看的一清二楚。   真的如辰辰所说,他一个人占了大半个位置,而最可怜的还是宁静,差点就要被挤掉下去了。   叶致远看着悬崖边上岌岌可危的宁静,老脸不好意思的红了又红,尴尬的别开儿子射过来的视线。   可是,这也怪不了他啊,谁让她睡在最外边,儿子想要粘着她,他想要透过儿子也粘着她,结果就变成了你追我赶的局面了,而宁静就变成了最后的受害者。   “辰辰,你现在明白了吧,这张床只能睡两个人,而你是多余的。”清了清嗓子,震了震气势,叶致远扭头略带嫌弃的看着还躺在宁静身边腻歪着她的儿子。   辰辰一张嘴张成O型,双眼瞪着叶致远。   “明明是我和妈咪睡得正好,你非要来凑热闹,这么多年我都是和妈咪睡得,多余的人明明是你。”辰辰也不甘示弱的回他,小脸气的圆鼓鼓的。   “什么,你说这么多年都是你和妈咪一起睡得?”叶致远却只是听到了关键的字眼,身子一倒,将辰辰抱在怀里。   “是啊,现在承认你是多余的啦吧。”辰辰扬起小下巴,一副骄傲小王子的姿态。   “妈咪没有跟安子皓一起睡过?”他知道他问这样的问题是对宁静的侮辱,虽然他不会在意她有没有跟过别人,但他还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这五年来宁静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在等着她。   他充满期待的目光落在辰辰脸上,连带着胸腔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辰辰刚要张嘴说话,叶致远却抢先说了,他的手握住儿子的双肩,“辰辰,老师说过不可以撒谎的是不是,所以辰辰要诚实的告诉叔叔。”   “是,妈咪都是和我一起睡得。”在他的期待下,辰辰终于说出了令叶致远满意的答案来。   一时间,天地都仿佛不存在了,他看见他的眼前开满了鲜花,满园的香气,伴随着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呵……”叶致远握着儿子的肩膀失笑而出,怪不得他要她的时候,她那么紧,怪不得她的动作行为还是那般羞涩。   透过辰辰,他低头瞧着她的睡颜。   瞧着瞧着,又是笑了起来。   而这次,因为他没有压制的笑声,宁静成功被他吵醒。   眼眸惺忪地露出一条缝来,她缓了缓神,下意识的抬手遮住早上的晨光。   “妈咪,你醒了啊。”听见身后的动静,小家伙一转身,便扑进了宁静的怀里,小脸不偏不倚地直接撞在了宁静的双胸上。   “恩,辰辰醒了很久吗?”宁静搂着辰辰,将头搁在他的发顶。   叶致远眯着长眸盯着这一幕,这个臭小子,赶吃他女人的豆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手伸出,掐住儿子的两臂,轻松的就将儿子从宁静的怀里抱了出来,笑的阴嗖嗖的,“辰辰,快点起来,上学要吃到了哦,老师最讨厌迟到的小孩子的喽。”   说完,毫不留情的将儿子扔在了软绵绵的地毯上。   辰辰站起身,本来想在爬上床的,可一想他说的也对,确实要迟到了,所以便穿上拖鞋,快速的跑进了洗手间。   这下,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宁静坐起身子,想要起来给辰辰做早餐。   只是,却见身边有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想要忽视都不行,只得抬头看去,果然看见叶致远撑着头侧看着他,眉眼弯弯。   “醒了?”   “不是废话吗,不醒能睁开眼睛吗?”宁静没好气的回他。   叶致远苦笑一阵,心里默哀三秒钟,同样是男人,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叶致远却是在下一秒,忽然笑着问道,“戒指呢?”   ☆、180   叶致远却是在下一秒,忽然笑着问道,“戒指呢?”   一刹那静止,四目相对中,宁静扯起了嘴角,一抹灿烂如花的笑容便溢出,看着他,挑衅道,“扔了。”   叶致远并未如她想象之中发火,而是从床上直接站起身子,只穿着灰色条纹睡衣的他从她的面前一晃而过。   宁静发誓不是故意看他的,谁让这男人睡觉不穿衣服呢。   脸立刻红到了耳朵根,娇羞的低下头,不得不说这男人的身材太好。   “妈咪,我洗好了。”正在沉迷中,儿子软腻腻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她接下来的浮想联翩。   “哦……哦……妈咪……起来给你做饭。”被儿子抓到的她,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恩,妈咪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脸上红晕还未退去的宁静,直接被儿子给抓了包。   宁静的脸红到无法想象,支吾着,“被子里……太热。”   “可是,妈咪,你明明在被子外面啊?”此时的她是半坐在床上的,又怎么会盖到被子呢。   “妈咪,你不会发烧了吧?”说话间,辰辰已经一步向前,小手就覆上了宁静的额头。   “好烫哦。”他自顾自在的分析着,又是摸宁静的额头,又是摸着她的脸颊。   “我要去叫叔叔,去给你买药。”辰辰将手拿下,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跑。   听着他口中的叔叔,宁静一个慌神,浑身一个机灵,拉住辰辰的手腕,拽回怀里。   “辰辰,妈咪只是刚睡醒,洗一下脸就会好。”   “真的吗?”辰辰很显然是不信的。   “是真的,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宁静搂着他,生怕他会又跑掉。   “你先将校服换上,妈咪去洗脸,洗完后你就知道妈咪没有骗你了。”宁静将拿好的校服放在他的身边,然后逃似的离开了床边。   令宁静很意外的是,等他带着辰辰来到客厅的时候,看见的是摆好早餐却没有一个人坐的餐桌。   他不在?   宁静感觉有些奇怪,猛然想起早上他离开时候的背影。   “妈咪,你是在找叔叔吗?”辰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没有,妈咪没有……”   “少爷去公司了。”陈姨端着粥从厨房出来,正好听见他们母子的谈话。   “我没有找他。”   像是对辰辰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宁静坐下,盛了一碗粥,闷头喝了起来。   而陈姨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吃完了早餐,宁静便送辰辰去幼稚园。   她并没有立刻回家,只是在街上转了转,并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既然决定要留在这里,便要去找工作,辰辰的花费她不想依靠他。   宁静找了很多份招聘简介,并买了报纸,此时正趴在书房上,仔细的研究着。   红色的记号笔划掉不合适的,而绿色的记号笔留下中意的。   抬腕的瞬间,宁静瞥了一眼时间。   “啊。”她低呼一声,居然这么晚了,辰辰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放学了。   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便朝着门外跑去。   宁静一直在幼稚园外面等着, 可是等到最后一个小朋友都走了也没有看见儿子出来,便来到教室,找到班主任问个究竟。   “宁小姐,安辰麟已经被他的爸爸接走了啊?”班主任扶着黑框眼镜,礼貌的回答她。   宁静耳朵嗡一阵响,心里一片寂静,更是瞠目结舌,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宁小姐,早上十点左右,辰辰的爸爸便来找我,说你们家里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想给辰辰请一天的假,而且辰辰也是认识他的,所以我才会答应他将孩子带走的。”班主任的嘴一张一合的在她的耳边响起,对她诉说着一切。可是,宁静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转身就跑出了幼稚园。   立刻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按下那组熟悉的号码便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宁静整个人猛地一空!   关机。   为什么会关机。   他带着辰辰去了哪里?   叶致远,你有什么权利带走辰辰?   究竟有什么权利?   宁静始料不及!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打,传来的始终是关机。   “接电话啊,接电话啊……”宁静的声音也有一丝颤抖,她不知道叶致远想干什么,毕竟这样的经历不久前才有过,面对辰辰的事情,她始终都无法冷静下来。   “叶致远……”宁静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却依然手足无措。   宁静挂了电话,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了,立刻就赶去致远传媒。   等她到了的时候,公司已经下班了,人走的都差不多了,她没有多做停留,因为她看见总裁办公室里是黑的,他不在这里。   又赶紧回家,心里猜想会不会叶致远只是带着辰辰出去玩一会,吃一顿饭,然后便会带回来。   只是,偌大的别墅里只有陈姨和保姆两个人,她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辰辰的身影。   宁静已经完全没有心思了,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傻愣愣的,又或者灵魂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脑袋里飞速的将最近的事情整理一遍,她虽然有反抗,可最后还是乖乖的答应了他留下来,她想不通他为何还要这样做。   只是,脑海里猛然想起那日叶致远的话语---   宁静,我会把他带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那是他的威胁,还阴狠的留在她的心底。   真的应验了吗?   他真的将儿子带走了吗,她再也看不见了吗?   宁静一遍遍拨打着叶致远的电话,依然关机。   宁静又是狂奔出去了,她要去找,只要他们还在这个地球上,她就要去找。   宁静的步伐又是急又是快,沿着别墅区,像是疯了般,一遍遍的喊着辰辰的名字。   可是这个世界,如此之大,人海如此茫茫。   辰辰。   妈咪要到哪里去找你?   都是妈咪的错,是妈咪固执的腰留下你,对不起辰辰,都是妈咪的错,是妈咪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没有问过这世间可怖可以给你一块安静的空间,就把你留下来了。   对不起,是妈咪的错。   一圈又一圈,周围的花园边,健身区,喷泉,小广场,她全部都已找过,就是没有。   她跌坐在大理石地面上,那模样让人心惊,近乎是失去了理智。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流下,她后悔,好后悔,唯一后悔的便是认识了叶致远。   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那场纠缠,便不会有辰辰,更不会有今日撕心裂肺的痛。   她或许会嫁给一个普通的爱她的男人,尽管生活不富裕,却可以不用担心儿子什么时候会被抢走。   儿子,辰辰。   宁静刹那定住,心头一颤,似乎重新燃起了信心,她要找到辰辰,不管对错,都不关孩子的事。   浑浑噩噩的站起身,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只是眨泪的功夫,待那长长睫毛上的泪珠落下,她突然,看见有一个孩子站在路边!   那么瘦小的身影,孤单单的一个人站在路边!   宁静无法理会其他,她再也无法忍受,一下子迈开腿冲了过去!   “灰色的针织衫,蓝色的长裤,蓝色的……”宁静一边奔跑着,慌忙在寻找,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那是辰辰的衣服,是她买给辰辰的衣服。   宁静的视线有些朦胧不清,却是对准了那个孩子。那男孩背对着她,个子却是和辰辰一样高,不,那就是她的辰辰。   “辰辰!”宁静一下脱口而出,她喊了起来!   宁静一下抓住了男孩儿的手臂,将他抓住,不肯放开,“辰辰!你到哪里去了!”   那男孩子被她反转过来,却是吓到了,一张稚气的脸庞傻愣愣的,只是痴痴地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   宁静惊住!   眼前的这张小脸,并不是辰辰!   蓦然的,那失落的感觉一下子升起!   而那小男孩却是慌到不行,因为害怕,他一下大哭起来!   在一旁的大人听见了哭声,走了过来,那是男孩的家人,瞧见了宁静抓着自己的孩子,赶紧冲了上去,就要找她理论,“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抓着我家的孩子?肯定是人贩子,我要报警!”   宁静的手都在颤抖,她瞧着那哭泣不已的孩子,心都在发涩。   “对不起,阿姨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宁静轻声道歉。   “什么不是故意的,你看看我的孩子,被你给吓到了!看你长得文文气气的,居然干这种事!”那人不依不饶还在继续。   “对不起,我的孩子和他长得很像,他走丢了,他也有这样的衣服,所以……”宁静道着歉,蹲在地上,哭的无声!   那人顿住了,再瞧瞧宁静,一双眼睛通红,不像是骗人的,竟是感同身受起来,“是孩子丢了啊?怪不得呢,算了算了,你还是快点去找孩子吧!”   那人说完,牵着自家的小孩慢慢走了。   宁静的手在颤抖,她强忍着泪水,为什么不是辰辰,那明明就是辰辰的衣服。   只是,宁静未曾想到的是,今天是周一,辰辰学校周一有集体体操表演,必须穿校服,所以辰辰此时穿的是白衬衣,黑西装,黑长裤,红领结。   “叶致远,我真的好想好想杀了你……”颤抖的手指紧紧攥紧在胸前,眼泪滴落下来,心痛到无法忍受。   ☆、182、宁静,你哭傻了啊(有皓馨)   “叶致远,我真的好想好想杀了你……”颤抖的手指紧紧攥紧在胸前,眼泪滴落下来,心痛到无法忍受。   她知道他不会对辰辰怎么样,也知道他不会伤害辰辰,但见不到辰辰,她就觉得很慌,很害怕。   宁静的理智荡然无存,就在大街上,崩溃地哭泣!   耗费了几个小时的寻找,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着,宁静的理智冷静全面瓦解。   此刻,她只是一个无助的母亲!   宁静的泪水啪嗒落下,滴落在来人的手背上,肩膀被外力的攥住。   “少夫人,您怎么坐在这里啊?”陈姨紧张的看着宁静,一脸的泪水,头发都是凌乱的,此时正毫无形象的坐在广场中间。   “呜呜呜呜……”听不清周围的声音,泪眼氤氲间只看到一双充满关心的眼睛。   所有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停靠的彼岸,身子忍不住的向陈姨靠去。   陈姨蹲在她身边,抱着她,大手一下一下拍在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少夫人,你坐在这里,难怪少爷打你电话没有人接呢?”陈姨一边拍着她,一边诉说着。   她刚才在厨房里做晚饭,就听见手机一直在响,可是找遍了别墅都没有找到宁静,所以她只得接起来,才知道是少爷打来的。   “陈姨,你说什么?”   混沌的大脑瞬间被“电话”两个字扰乱,那些烦乱的思绪开始清晰起来,她猛地从陈姨的怀里退开,眨落眼睫毛上的泪水。   那被泪水洗涤过的双眼,晶亮清澈,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姨。   “是啊,少爷打你手机,一直……”没有人听,几个字还未说完,陈姨就感觉有阵风从面前吹过,又快又猛,然后就看见了宁静已经跑远了的身子。   陈姨笑了笑,快速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跟着宁静。   宁静仅用了五分钟便跑到别墅,几乎是一秒都没有耽搁,便拿起茶几上的电话,她刚才出去太急,电话没有带。   手指颤抖的按下通话记录里红色未接来电,心开始砰砰跳,差点跳出了嗓子眼。   “喂……”低哑暗沉的嗓音传来,几乎在电话刚接通的瞬间便被接起,叶致远修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目光柔柔的看着贴在一起的悠悠和辰辰。   “叶致远,你个王八蛋……”幸好叶致远有先见之明,不然这一声失传了的震天吼,非得把耳膜震破了不可。   只说了一句,宁静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那滔天的澎湃,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握着手机,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通过电波传来,叶致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她的眼泪就像滴在他的心尖上,沉闷,苦痛。   叶致远并未急着说话,而是握着听筒,等她哭够。   通话记录显示十五分钟已经过去了,宁静哭的一个劲的打嗝。   “好了,不要再哭了。”叶致远将听筒握紧,对准耳边,涔薄的唇微张,低哑的声音溢出。   “你……你们在哪里?”哭的很久,宁静的声音有些沙哑。   “在外地。”他并未说具体的地点,像是故意而为之。   “叶致远,你怎么可以不通过我的允许就把辰辰带走,你知道,这个我……可以告你的啊!”当眼泪不在流下,宁静剩下的只有怒气。   “告我,你确定?”涔薄的唇扬起,一抹笑溢出。   “是,我就要告你,告你拐卖我的孩子。”   “宁静,你哭傻了吧?”叶致远轻笑而出,这个傻女人。   “你才哭傻了呢,你全家都哭傻了!”宁静没好气的吼他,胸腔气的一起一伏的。   “呵呵,我全家?”叶致远笑的更大声,他全家不就是她和辰辰吗?   “叶致远,我告诉你,我说的是真的,这次我一定要告你。”宁静沉下气,一脸冷静的说道。   “好啊,你去告吧,看哪家法庭会受理父亲带亲儿子出去玩要被说成是拐卖的案子,我倒是很有兴趣?”身子向后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嘴角露出浅笑。   他的嘲讽响在宁静的耳畔,而他的话却砸进了宁静的心里。   是啊,他是辰辰的亲生父亲。   她要如何去告,怎样去告?   “叶致远,我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回答我,为何会突然带辰辰离开,而且不告诉我一声?”宁静知道告上法庭已是不现实了,但是她想不通为何叶致远会突然离开。   “还不都赖你。”一句话,将情势反转,一切的罪责都指向了宁静。   “我,你脑子抽风了吧?”宁静口不择言的说道。   “宁静,你再说一次脏话给我试试看。”叶致远也是发起狠来,自从见面,这个女人嘴里吐出的话不中听极了。   五年前,打死她都说不出这些话来。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快告诉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宁静咬牙切齿的对着电话温柔开着口。   “我给你戴戒指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叶致远的手指习惯性的点着黑色耀石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什么……”宁静迅速回忆那日的情景。   “啊!!!”尖叫声再次炸响在叶致远的耳边,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躲得开。   她记得当日他说,宁静,你要是敢拿下来,我就带辰辰到你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宁静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无语极了,她不是戴着吗?   “叶致远,我明明戴着,你凭什么违约?”她气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如果此时叶致远在她的面前,他肯定会被她的目光杀死。   “你什么时候戴着,早上我明明看见你手上什么都没有。”   “叶致远,你个幼稚虫,我昨晚洗澡的时候拿下来的,睡觉时候当然没有戴,早上吃过早餐我就戴上了。”宁静呕死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因为这个?   “洗澡的时候为什么不戴?”叶致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此时还能问的如此理直气壮。   “你傻啊,洗澡的时候戴着不方便啊,打了泡泡之后就会很滑,要是滑掉了,我可赔不起!”嘟起的红唇,赌气的话语,起伏的胸脯,握紧的双拳,此刻的宁静真的很生气。   “……”   半晌后,叶致远却又突然说了一句。   “你可以戴,丢了我再给你买。”   只是,宁静错愕间,电话却挂断了。   叶致远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夜香城,不得不说香城很是繁华,特别是晚上,只可惜,此刻窗前的人儿归心似箭。   -----------------------------------------------------------------------------------   “我说你到底还要喝多少?你是要喝死自己吗?”昏暗嘈杂的酒吧内,安子皓手中的酒杯被夺走,琥珀色的液体撒了他一手,而下一秒,形如枯槁的安子皓沉默的将邻座面前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喝的急了,猛地咳嗽起来。见此情形来人“砰”的一声将酒杯砸在吧台上,西装大开,看着正猛烈咳嗽的安子皓,这哪里还是叱咤香城的安家大少啊!   安子皓从头到尾却是不发一语,自从失去她,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   优雅,成熟,他不喜欢,那么他就做到她喜欢为止好了。   本以为心不会痛,可是当早上看见叶致远带着辰辰出现在他家门的时候,那剧烈的疼痛便蔓延开来。   原来不是不痛,是痛的太深。   “你想见她就去见,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去把人追回来不就好了?”安子皓的好友也也很郁闷,前些天才去做的伴郎,结果看到的却是那样的婚礼。   “滚开,给我酒,我要酒。”安子皓一把挥开好友的手臂,就去抓桌上的酒瓶。   “你……行,你就继续在这里犯贱吧!”好友也动了怒,晚上本来就安排好了辣妹,结果被他打乱了,此时怒气直冲,也懒得理他,转身离开酒吧,徒留下安子皓一个人继续喝着酒,黑色衬衫前襟敞开,古铜色的肌肤在酒吧朦胧灯光里蒙上了层薄薄的汗,宽厚大掌紧握着酒杯仓促的灌着,琥珀色液体沿着薄唇边滑落下来,说不出的颓废与吸引人。   待好友离去后,有不少异性过来,不过上前搭讪的女孩皆被他冰冷眼神所震慑住,久而久之再也没有异性敢靠近他。   江可馨是被同事又拖又拽给拽进来的,说句实话,她今年都快三十六岁了,却没有进过一次酒吧,这次演讲很成功,明天应该能够收到好心人士的捐款,所以几个同事起哄要来酒吧放纵。   她本不想来的,可架不住同事的盛情邀请,再加上心里着实苦闷,她在医院也是首屈一指的女神级人物,可叶致远却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在说依依今天在叶致远那,所以跟他们出来了。   香城的夜晚是浮华喧闹的,酒吧内人很多,基本上能坐下的地方都已经坐满了人,江可馨置身在这嘈杂的氛围内,太阳穴位置突突的跳动暗暗疼痛,到了这里她终究还是有些后悔了,刚想要打招呼说先回去,可同事已经找到了座位朝自己兴奋挥起了手。   江可馨刚一坐下就感觉不舒服,酒吧里太热闹,人群太多,舞曲太扎耳朵,看了眼舞池上,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苦笑了下,也许这是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酒吧吧。   “亲爱的,你要喝什么?”同时看着江可馨,手放在嘴巴上,不然她还真的听不见。   “我要杯橙汁吧。”江可馨也同样的吼道。   “有没有搞错,来酒吧喝橙汁,不行,要威士忌。”同事一掌拍在吧台上,语气雄厚。   “不,我不能喝酒。”江可馨摆着手,她可没有忘记,明天她是早班,要是迟到了,会扣一年的奖金。   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趴在桌子上喝的酩酊烂醉的男人,动了动……   ☆、183、谁救了她(皓馨)   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趴在桌子上喝的酩酊烂醉的男人,动了动……   同事点酒坐在江可馨的身边,瞅着她,一脸的嘲笑,“darling,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来酒吧。”   江可馨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的点了点头,嘴角抽了抽,自己也觉得难为情,都快要三十六岁的人了。   “oh,my god。”同事惊呼起来,笑的咯咯的向后仰,身子斜斜的倒在了江可馨的身上,她也顺带着向后靠,便靠上了一堵肉墙。   江可馨尴尬的回过头,看见一个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   “对不起。”尽管不知道他是否醉到听不见声音,但江可馨还是礼貌的到了歉,然后转过身来。   在她转身之际,身后趴着的男人打了个酒嗝,胸腔里浓烈的酒精味散播出来。   江可馨背对着他小心翼翼的拉开距离,并不想要再给自己找麻烦。   “可馨,你今天的演讲真是棒极了。”从洗手间回来的男同事刘勇坐在她们中间,毫不吝惜对她的夸赞。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江可馨礼貌又客气的道了声“谢谢,”刘勇却一直盯着她看,她是她们心脏科最漂亮的,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啊。   江可馨却并没有注意到当自己说话的瞬间,身旁趴在桌子上的男人背脊倏然僵硬,就连卷起袖口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也跟着绷紧起来。   “来,cheers!!!”终于等来了酒,女同事兴高采烈的拿起酒杯,举了起来。   “真的要喝吗?”江可馨不好意思的咬着下唇,背部挺得笔直笔直的,白色的职业套装简单的垂下,将她的曲线尽数展露出来。她窈窕的坐在那里,简单素雅的装扮与四周围的女孩形成鲜明对比。   “当然。”同事一脸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谁不喝,我就三天不跟谁说话。”   “赌这么大?”江可馨睁大眼睛,无奈的拿起酒杯,朝着他们伸了过去。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响起后,然后三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嘴巴里像是被辣椒辣破,麻麻的。   江可馨很少喝这种烈酒,此时只是一杯下肚,双颊便红了起来。   “我去个洗手间。”江可馨将酒杯放下,然后对着女同事耳语几句,然后女同事挥了挥手。   终于离开这人流密集的地方,洗手间边倒是安静了些,江可馨洗好手出来,想呼吸下新鲜的空气,不急于回到这边的喧闹里来,便一个人站在洗手间尽头的阳台上,这令早就准备好的男们跃跃欲试的。   酒吧是坐落在十五层的,从这里往下看,城市的夜晚竟美得让人沉醉起来。   一双轻浮的手臂从后面挽住了她的肩膀,令她正在着迷的动作终止。   “小姐,一个人来的吗?有没有兴趣陪我喝一杯?”轻佻的口吻伴随着威士忌的味道漂浮而来。   江可馨面露不悦,甩开对方手臂,怒视着对方。来人很明显是喝醉了,站着的时候身子都东倒西歪的,不远处还有几个男人开始吹起了口哨,理应是一伙儿的,看那装扮更像是出来混的。   江可馨没说话,甩开他的手,就想要向着刚才的座位走去,可那喝醉的男人再度将她拉回来,扔在墙壁上,她的身子重重的甩在了身后的窗棂上,后背抵住销角,有几分疼,她怒视着男人,双手握紧。   男人叫嚷着嬉笑着,旁边的人倒像是早就见怪不怪了似的,更何况这几个人都是黑街里有背景的,谁又敢惹?   “麻烦让一让。”江可馨略显狼狈的躲开,衬衫上无可避免的沾上琥珀色的液体,湿了一小片。   “哎呦,妞还挺辣吗?”男人向着同伙吹了口哨,心情很是高兴。   这时,从男洗手间里走出一个男人,同样是歪七扭八的脚步,同样是满身的酒气,那昂贵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宽肩窄臀,修长的双腿,全身都散发着不同于他们的高贵气息。   “滚开。”江可馨已然怒了,她在香城起码也是个名门望族的后辈,岂是他们这些下三滥能够随便欺负的。   洗手的男人手停了下,然后笑了笑,又继续洗手,然后擦干,离开,好似没有看见洗手间边上的这一幕。   “老子就喜欢辣的。”粗鲁的话从醉汉的嘴巴里吐出,还带着那难闻呛人的酒味。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的时候,原本已经离去的男人却突然转过身来,被醉汉挡住视线的江可馨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她还来不及喊出第二句滚开,却感觉到面前一阵森冷的风袭过,随后一记狠戾的拳头就这样冷酷无比的落到那个刚才想要占她便宜的男人脸上,众人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男人已经倒地不起。   江可馨惊讶的抬起头,安子皓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自从将悠悠交给他,她每次即便是见悠悠也是找他不在家的时候过去,他似乎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了,却不曾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记忆里那张温润清隽的脸此时在昏暗的酒吧里显得尤为凶狠,如同是头蛰伏许久的野兽终于释放他掠夺的本性,整个气压被那股狠劲压到冰点。   江可馨甚至根本就来不及惊呼出声,只觉得眼前昏黑一闪,安子皓劲瘦的身形宛如暗夜里的狼,以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冲到刚才被他一拳打倒在地的男人身前,跨坐在那男人身上,就像是失去控制般暴怒起来,拳头如狂风暴雨似落下!   江可馨单手捂着唇震惊似的站在原地看着安子皓的背影,似乎还没有从见到他的震撼里抽身,此时全身僵硬,美眸瞪大。   被打那人的同伙在见到朋友吃亏时,手里抄着啤酒瓶就疾步跑了过来,冷厉的眸光扫向他们,然后利落的起身,拉着身后的江可馨,便跑了出去。   酒吧的人很多,即便他们用了力的向前冲,却依然在门口被拦了下来。身后四个人全都手持着被砸开的啤酒瓶,安子皓眯着双眸,深邃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一脚便踢开了那伸过来的啤酒瓶。   “一起上。”安子皓森冷的薄唇勾起残酷弧度,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迎着来人,就连打架的每个动作都令人窒息的优雅,但拳拳都像是要置人于死地似的,叫人毫无招架的能力。   “安子皓,够了!”江可馨从未看见过如此的安子皓,手伸出,拉住他的衣角。   谁都没想到,刚才还疯了似的安子皓此时竟真的听话般停下了挥拳动作,冷峻的脸紧抿着唇,眼神落在她脸上,脚步因着微醺不稳,摇摇晃晃的朝着她的方向走去,他应该是醉的不轻,可眼底漆黑叫人望不到底,就连下巴的线条都绷得像雕塑。   酒吧门前的霓虹灯照在他们身上,安子皓就这样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江可馨屏住呼吸看着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安子皓,眼神里带着惊惧,眸光闪烁中,僵硬身形已经被满身酒气的男人拥入到怀中。   “你先走,我可以解决他们……”恍惚间,她似乎听到安子皓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的话语,夹杂着威士忌的味道,在江可馨的世界里逐渐蔓延起来,有种本不应该出现的,更像是禁忌般的心悸感,令江可馨的眼眶发烫着。他的胸膛,炙热温暖,第一次如此近的靠近江可馨身边。   “不行,要走一起走!”江可馨柔软的掌心紧扣在安子皓手腕处,拉着他。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安子皓永远不会知道,江可馨宁愿留下来挨揍的人是她,也不愿让安子皓为她出风头,他不会知道,他的每一寸完整肌肤对她来说有多重要,而这一切都源于爱。   因为太爱你,所以一点伤都不愿给你。   “好。”本想再战的安子皓却突然话锋一转,然后在江可馨还未回过神的时候,便拉着她进了旁边的楼梯道。   身后的男人也跟着下去,顿时间,安静的楼道里传来烦乱的脚步声,安子皓拉着江可馨的手,跑的飞快!   并没有走酒吧前面的大道,而是直接拐进了酒吧左侧的小巷里。   身后已没有脚步声传来,两人停下,弯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然后,天空中一道响雷闪过……   只听到砰的一声,安子皓猛地将她向后一推,高大身形在黑暗的小巷内将江可馨抵在坚硬的墙壁上,没有了酒吧内的喧嚣,江可馨的呼吸急促,很明显是没有想到安子皓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背部刚才已撞过窗棂销子,这会又撞到墙壁,很疼,只是面前面对的人是安子皓,她便脸闷哼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屏息看着他。   松软的长卷发束在脑后,安子皓双手撑开在墙上,将娇小的她死死困在怀抱里,高蜓的身形配合着江可馨的身高弯下来,将脸贴近着她的。   寂静幽深的后巷内连个人影都没有,唯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教缠在一起,江可馨觉得自己很可悲,不知怎么就这样哭了出来,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声的啜泣着。香城这么大,为何是他,偏偏是他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他不要的她,就连她生的孩子也不要!   可为何,她还是没有出息的仅仅因为他刚才的那仗义勇为而感动!   ☆、184、皓馨之大家都是成年人   他不要的她,就连她生的孩子也不要!   可为何,她还是没有出息的仅仅因为他刚才的那仗义勇为而感动!   “为什么来这里?”安子皓喝多了,就连说话都带了些大舌头,虎口处卡在她下颌骨上,强迫抬起她的头,那张泪水涟涟的小脸便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闻言江可馨看着安子皓,表情里有种无可奈何的妥协,她看着安子皓,这个男人她三岁的时候便认识了,算算有三十三年的时间,此时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困着她,令江可馨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他们孩童时的那些时光,她追在他的身后叫他皓哥哥,他总是掕住她的长发,看她嗷嗷的叫,三十三年来,回想起来,一直都是她追寻着他的脚步……   他上了香大,她也要上,他去了美国,她也要去,他喜欢黑色,她就只穿黑色晚礼服,几乎她尝遍了他所有喜欢的东西,只可惜,她比他小了三岁,那三年的距离,无论她怎么追怎么赶都追不上,因为那三年,她便只能当他的妹妹……   “就是想来,管……唔……”江可馨的话还没说完,安子皓的吻已经落了下来,热烫的呼吸喷洒到她脸上,堵住她未出口的赌气话语。   他轻轻的含着,极尽温柔的力道。他的吻就像是张密密匝匝的网,铺天盖地的将江可馨的理智与复杂情绪抛到脑后,原本想要挣扎的手同样被安子皓的大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他吻她,他竟然吻她?   他怎么会吻她?   他醉酒的脸多半隐没在黑暗的阴影内,说不出的颓然,她就这样地被他困在怀里,细细密密的沿着那柔软的唇形亲吻着,酒气喷洒在江可馨的颈间,越来越热。   江可馨的睫毛上还沾染着湿意,露天的环境里,她从来都不曾这样放肆过,灼热的呼吸几乎要淹没掉一切。   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在装醉,或许是真的醉了吧,不然安子皓也无法训服自己为何会去吻江可馨,而且还是这般温柔的吻。   “安子皓,你醉了?”当他的唇终于与她的分开时,江可馨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从她们认识以来这个高傲的男人何时给过她这般柔情,所以一定是醉了,醉的分不清是非。   安子皓闻言苦笑了下,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握着她后背的手臂顺着她的胳膊滑落下来,那句温柔的女声彻底将他打醒。   “原来是你啊……”安子皓的声音响起,话落,便看见血色从江可馨的脸上褪去,他终究还是这般残忍,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她,以着轻而易举的姿态,伤害了她。   “你可以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江可馨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理智,冷笑了声,礼貌的告别。   安子皓紧抿着薄唇不说话,身体向后退了些,方便她离开。   江可馨也未做停留,纤细的高跟鞋声在静寂的后巷里响起,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手紧紧的捂住心脏的位置。   安子皓一手撑着墙,粗粝的五指按压在冰凉的墙壁上,那凉意从手腕处蔓延,深邃的眼眸落在脚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后巷的出口处传来喧嚣声,原来是刚才那几个混混不死心追来到后巷,可这一次人明显比刚才要多上一些。   他们手拿着酒瓶,长棍,向着江可馨冲过来,而江可馨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丝毫未有停顿……   安子皓深邃的眸落在那抹纤细的背影上,看着她倔强的不回头,胸腔里忽然很气,她难道不知道前面面对的是什么,她难道不知道他就在他身后,只要她转身,他便可以将她护在身后吗?   可是安子皓不知道,他永远没有给过江可馨这样的机会。   “你疯了吗,还向前走?”当他的手拉住江可馨的手腕,猛力让她回转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她一脸的淡然。   “怎么样都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她不在优雅,不在谦和客气,开始耍着她的小性子。   “闭嘴!”安子皓大掌倏然收紧,用着极低沉的声音呵斥她。   “我数到三你就快跑,不用担心我,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安子皓的呼吸很炽热,还不等江可馨点头答应,一二三的声音已经响起,然后一个猛力将江可馨向前推。   江可馨的双腿不听使唤的快跑起来,那群人嚷嚷着就要追,安子皓堵住对方去路,拳打脚踢的声响再度响彻后巷。   原本已经跑到巷口的江可馨脚步一顿,其实她已经看到出租车了,其实她只要在迈出一步便可以远离身后的一切,可最终,她却还是一咬牙转过身向着刚才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江可馨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了味道,她的心从转身回来开始就一直提到嗓子口,面色苍白到接近透明,她爱着他,就算他再狠的伤他,她还是爱着他……   他们那么多的人,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被打倒,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江可馨从不觉得自己是爱哭的女人,何况她都三十六岁了,可是偏偏一遇上安子皓的事,就会哭。   江可馨心跳如擂,凶狠而沉闷的打斗声在不远处传来,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甚至觉得空气里都传递来血腥的味道。   安子皓的五官在光线昏暗的巷子内给人以格外的压迫感,劲瘦的身体此时没穿外套,站在原地凶狠的挥拳,白色的衬衫下摆随着风飘起来,直飘到江可馨的心里……   “小心,安子皓,右边有人!”有个人想要偷袭安子皓,江可馨吓得立刻尖叫出来,手紧握着衣角,然后便冲了上去。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明明是一个女人,却对着那群拿枪使棍的男人冲过去。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以喜欢他那么多年,那么多年,多到一个生命的轮回。   当她纤细的身体挡在安子皓的前面,当那个右边的男人一拳打在江可馨的肩膀上,她咬着唇,硬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只是,那身体被直直的砸开,然后被安子皓从后面接住。   “shit……”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额角因为疼痛而渗出的细汗,酒后的安子皓不再控制自己的力道,一记狠戾的左勾拳将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给击倒在地,然后又对准右边的人,直击吓体。   江可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是她不曾见到过的安子皓,凶狠的如同一头野兽般,嗜血而残暴,或许那张温润清俊的面容将他的本性隐藏的太好,当得到完全释放时就会在瞬间蜕变成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走。”安子皓知道不是恋战的时候,何况她刚才已经受了一拳,他不会让女人来给他当挡箭牌,所以此时必须离开。   “不是叫你走了吗?我都说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终于甩开身后的人,安子皓停下脚步,侧脸看着江可馨。   江可馨却只是紧紧的抿着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还活着的男人,慢慢地张开双臂将他劲瘦的腰身环绕着。   “我不要你有事,不要……”哽咽的声音,破碎的话语。   我不要你有事,从来都不要你有事,你懂不懂?   许是没想到江可馨会有这样的反应,安子皓的身体僵硬在原地,手臂迟迟没有回应。   可接下来当她的身体软软瘫倒在自己怀里时,薄唇勾起,笑了,出于本能伸出手,将她扣在自己怀里……   这一次,他似乎知道了她是谁?   并没有将江可馨送回去,她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被江家和安家的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此时受了伤回去,肯定会掀起腥风血雨的,所以安子皓只得将她带回别墅去。   拉着她的手,一直到他房间的门口。   “你先去洗个澡,回身的酒气。”站在他的房间门前,他霸道的命令着。   “我……”江可馨的头低下,声音小小的,这里没有她的衣服,她要怎么洗。   “快去。”再次响起的声音,已然带着不悦。   江可馨无奈只得推门进去,脱下身上的脏衣服,将自己置身于他的浴缸内,嘴角带着笑。   他的浴室很简单,简单到像五星级酒店的套件,标准的没有一丝杂物。   二十分钟过去了,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谁?”江可馨将整个小巧的身子全都缩在了泡泡水里,只露出个小脑袋来。   “我,给你衣服。”安子皓已经在隔壁的房间冲好了澡,简单的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手里拿着套女士睡衣。   “哦。”江可馨从柜子里拿出浴巾,先围在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这里只有她的衣服,你先凑活的穿下。”他的手伸出,将粉色的睡衣递出。   江可馨尴尬的接过,那丝忧伤再次将她淹没,机械般的关上浴室门,望着手中那纯情的不能再纯情的粉色。   门外的安子皓觉得有股热气袭来,大脑混沌起来,大步朝着阳台走去,任凭着风吹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可脑海里依然是江可馨那小巧的双肩,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还有那笔直的双腿……   “我洗好了,你要洗吗?”她细细小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转身便看到披着长发的她,由于洗澡的缘故,她的双颊不在苍白,而透着一丝少女的粉红,三十三岁的女人,此刻看起来可爱极了。   “坐在那里别动。”安子皓的声音里带着酒醉后的沙哑,指着床边的位置。   江可馨乖巧的坐在那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仰着脑袋看着他。   此时的她,像极了等待主人疼爱的小狗,安子皓也被这样的江可馨吸引,他不是没有要过她,只是那一夜,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事后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了悠悠。   身边的软垫被一股大力坐的下陷,他的薄荷香起来,坐在她身侧,牢牢的控制着江可馨的手腕,其实看得出来他的酒劲上来的不少,就连眨眼的动作都像是分解开似的。   “干,干嘛?”江可馨被他看的有些瘆的慌,跟个刚打完架的酒鬼在一起,她心里着实没底。   “我看看肩膀,刚才不是被打了吗?”他拿过身后的医药箱,示意她。   “不,不用。”江可馨咬着舌头,小声的回答,她里面没有内衣,睡衣又是满头套的,他一定是故意的,看她的伤口,她不是要连衣服都脱掉吗?   “不用,该死的江可馨,你预备不要这只胳膊了?”他伸出手,毫不怜惜的按在她受伤的手臂上,果然看见了江可馨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   “痛……”江可馨弯着腰,疼的大叫。   “把上衣脱了,我看看伤到骨头没有。”安子皓冷冷的命令着,手里拿着跌打药膏。   “不要!”江可馨屏着呼吸将这两个字说出口,她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火辣辣的。   “该死的江可馨!”安子皓的声音传进江可馨的耳中,猩红的眼里盯着她,恨得直咬牙。   “我没事,不用你看,我要回家了。”江可馨站起身,脚步有些快。   “你确定这个样子能够回家?”他的大手伸出,握住她的手腕,轻拉,便把她扔在床边。   江可馨很没有骨气的咬着唇,他说的对,她穿着别人的睡衣,披头散发,还带着伤,最主要还刚洗过澡,要如何回家?   可是,要她这样在他的面前脱掉上衣,她还是没有这样的勇气,他还嫌对她的羞辱不够吗?   “你的伤是为了救我才有的,所以我会负责!”   “不用了,毕竟你先救了我!”江可馨硬着头皮,顶着头顶那嗜血的眼神,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闻言,那本就深沉的眼眸又深了几分,他似有若无的看着江可馨,然后嘴角勾了勾,笑了。   “江可馨,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别扭个什么劲?”   说完,果然看到了江可馨瞬间爆红的脸如同熟透了番茄……   ☆、185、总裁秘书?   当日晚上,叶致远便带着辰辰坐上了最晚一班的飞机飞回了M市,闹得辰辰一路都在嘟囔着。   “我告诉你,我还是不能叫你爹地。”坐在飞机上,辰辰望着外面一片黑色,撅着嘴巴不悦的说道。   “小鬼,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叶致远温怒,他们明明说好的不是吗,只要他带他来把花送给悠悠,他便会叫他爹地。   “是,但你没有坚持到最后!我们下午才到,其实我和悠悠只见了一会,如果你今天让我留在这里,我便可以叫你爹地。”辰辰望着他,一脸的真诚和不舍,他真的很舍不得悠悠,她瘦瘦小小的,一个人上幼稚园,不知道有没有男孩子欺负他。   “辰辰,明天还要上课,我只给你请了一天的假,而且你不想妈咪吗,她今天打电话给我,都哭了,说很想辰辰呢?”叶致远说的一本正经,完全不说他们之所以赶夜班飞机回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想宁静了,很想很想。   “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只是你没发现我走的时候悠悠都哭了?”辰辰眉毛拧着,跟叶致远一样俊逸的脸上是少年的纠结。   叶致远笑了,伸出大手,用力的揉着他的脑袋,臭小子,只准你谈恋爱,不给你老爹谈啊,不要忘了,你老妈还没有到你老爹的碗里呢!   “睡吧,等到家了,我叫你。”揉着的动作放轻,然后将他的座椅向后拉,给他盖上薄毯。   一天来回周波,孩子也着实累了,不会儿,叶致远便听见了耳边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飞机到达M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抱着辰辰坐上了等候多时的黑色卡宴内,一路上,陈庆开着车,叶致远抱着辰辰,一直望向窗外。   归心似箭!   他人生中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别墅外。   叶致远抱着辰辰,推门走进,别墅里静悄悄的,很显然她们都睡了。   先是将辰辰送回他的房间,他才不会再让这个臭小子睡在她们中间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卧室里还亮着灯,暖暖的黄色衬着床上那歪着脑袋的女人。   叶致远笑了,一天的疲惫在此时全数消失,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宁静。   她显然是看什么看的入迷了, 所以脑袋靠在床背上便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走进,拿下她手中的东西,无意间的一撇,四个赫然醒目的大字便映入眼帘----招聘启事。   她在看这个,她在找工作。   将报纸直接团成一团,给扔在了垃圾桶内,然后退下长裤和衬衣,光溜溜的窜进了被窝里,大手一捞,便将想念了一天的人儿拉近怀里,紧紧的抱住。   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鼻息间她的馨香袭来,连带着梦里都是她的影子。   一夜好眠,宁静睡得很好,醒的自然也很早。   睁开惺忪的睡眼,眨了眨眼睛,伸展着手臂。   动作顿住,不对,刚才她的手臂好像被什么压住是的,而且身边靠着个火炉,还有那醉人的鼾声……   宁静侧目一瞧,便瞧见了叶致远耷拉在她肩膀上的睡脸,眼一眯,昨日的种种浮现出来,尖锐的指甲向他伸出,插在他的左臂上。   “你个王八蛋,大混蛋,臭鸡蛋……”口不择言,宁静只想着大骂他来解气。   叶致远是生生地被疼醒的,这个女人发起狠来,还真的不是盖的,不一会儿,手臂上便全是指甲的掐伤。   “一大早,你是怎么了?”叶致远抬手制止她乱动的小手,握在手心里,他一点多才睡的觉,这会天才刚亮,眼睛还有些未睁开。   “你好意思问我吗,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啊?”宁静气死了,一想到昨天他做的事,她就恨不得咬死他。   “哦,是辰辰要去看悠悠的。”叶致远冒着被掐死的风险,毫不犹豫的将辰辰拉下水。   “你个王八蛋,居然推给辰辰,你是不是男人啊!”宁静一拳砸在他胸口,恨得牙痒痒。   “我是男人啊,但真的是辰辰!”叶致远陪着笑脸,他知道不能再惹宁静生气了。   “好,好,就算是辰辰要去的,你给我打个电话会死吗?”宁静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一下,将心头的怒气掩去。   “好了,赶快起来吧,我今天给你安排了面试,你不是要找工作吗?”这天下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叶致远也不会傻得在这个时候去钻牛角尖,成功的忽悠着宁静,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工作?”宁静眨巴着大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我就是知道!”叶致远拽拽的回答,率先从床上起来。   “赶快起来,不然就不要去上班了。”走进浴室边缘,他还不忘警告她。   宁静一个机灵爬了起来,她要去上班,一定要去上班,不然她要如何离开这里。   宁静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叶致远会带她来致远传媒。   宁静站在致远传媒的门口,那久久的熟悉感又重新席卷在她的心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提步跟着他走了进去。   “总裁好!”前台小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打着招呼,然后看向叶致远身后的宁静。   叶致远却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拉住宁静的手,朝总裁专属电梯走去。   “放开我!”宁静手向后撤着,不配合他。   “你可以在用力些,让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这里。”脚步未停,他嘴角勾了勾。   闻言,宁静环视四周,果然看见了前台小姐都看向这里,尴尬的低下头。   一路上,宁静便没有挣扎,直到走出电梯,她本以为叶致远会放开她,结果,却直接将她带到了总裁办公室。   五年后,再次跨入这里,还是曾经那股冷冽气息,一如既往的黑白色调,冷硬的气场和他的人一样,随意的瞟了一眼,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盆植物,明晃晃的阳光洒在上面,给这个室内增添了不少生气。   “不是带我去面试吗,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宁静挣扎着松开他的手,身子向后退了些。   “我就是面试的主考官。”一道低沉性感的嗓音传来,叶致远长腿迈开,向着那奢华的办公桌走去。   宁静收回神绪,提步朝正前方坐在大办公椅上的男人走去,大方的应答:“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工作!”   “是不敢还是不不想?”他不怒,反而笑着问她。   “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讨厌看到你。”不愿多加停留,转身便离开。   只是,她刚侧过身,纤细的手腕就被男人捉住,她下意识的挣扎起来,“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她像只惊弓之鸟,虚弱的嗓音里全是满满的害怕,手臂凉的像是一块寒冰,连带着整个人都在轻颤着。   五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忘记,她不懂,他为何会带他来这里,难道又一次的介绍说她是远房的亲戚吗?   叶致远寒眉一拧,没有松开她,反而越发用力的握紧她的手,“你是这样想的?不让我碰?”   他沉声低问,那浑厚的嗓音里仔细听会听见一股悲伤,可是宁静怎么会仔细听!   宁静闻言一怔,愕然的抬起头,那张熟悉的俊颜瞬间放大在自己瞳仁里,她只觉得呼吸一滞,莫名的怨恨和委屈,一下子全部翻涌了出来,双眼氤氲起层层水雾。   她看着他,忽而又想起那日她站在楼梯处跟他的告白,他的嘲笑,他的残忍,顿时觉得心如刀割,强忍着崩溃的情绪,努力压抑住自己心头翻滚的愤慨,她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用力的咬紧牙关,才没让眼泪落出眼眶。   “放开我!!”她有几许哽咽,手腕强制的要从他掌心挣开。   叶致远不动!面色暗沉!   该死的,她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又是想起来五年前他给的那些伤害吗?   叶致远那张黑沉沉的脸像是布满了寒霜,凌厉的视线扫视了着她,“你必须留下!”   语气坚定,不容一丝反抗。   “你放开我!我不要在这里工作,我要到哪里工作你管不着!”   叶致远不理会她的反抗,很努力很努力的调匀自己的气息,敛下心头所有想要爆发的情绪,他很想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然后告诉她,他要她,只要她,这辈子只要她!   所以他要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一定要!   只有这样,她才会看见他真心悔改的心!   只有这样,他们的关系才能朝前迈。   他知道,五年前他错的太多,所以她的心被封闭了起来,他不要看见这样的她,他要那个敢爱敢恨的她,要那个会说会笑的她,要那个傻傻说爱他的她,而不是现在宛如一块冰山的她。   “放开我!”她再次咬紧牙关开口。   他深凝着她,将她眸底的无助和害怕一丝不差的收入眼底,很快疼痛在他眸底倏然漾开。   该死的!   “宁静,五年后我以为你会变得强大些,原来还是这般懦弱?”他出口的话充满讽刺,像针尖般扎入宁静的心口。   “懦弱?”宁静嗤笑一声,“叶致远,你凭什么对我说这种话!”   “凭你现在的落荒而逃。”他勾唇,那如钉子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宁静浑身一僵,讶异的抬头看他,为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害怕和狼狈!   她想要逃离,她不想去面对那些过往,只要一想起那些,她的心就像是一刀一刀割得滴血不剩。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复杂的眸光像是在探究着什么,然后开口,“叶致远,你那么有权势,让我去别的公司工作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做,洗衣,拖地,打扫卫生什么都可以?”   她的话像洒了盐水的皮鞭,抽在他的身上,他心疼的看着她,他怎么会允许她去做这些。这个傻女人!   低头,清晰的听到她那如雷鼓动的心跳声,更能数的清她那微颤的长睫,他贪婪似的享受着她身上的沁香。   “宁静,我不会允许你去做这些,五年都过去了,你连孩子都生了,又有什么好怕的,让我看看你,你还是不是五年前那个胆小懦弱的你?”   说完,他便松开她,转身回到位置上。   宁静还在原地站着,叶致远低头整理文件,只是余光一直在她的身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短短的几分钟,像是经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叶致远以为她会就此放弃,差点就坚持不住心中那自信,想要开口求她。   却又听见她说,“我要做什么?”   那么轻的声音传来,叶致远清楚的听见了自己心中那狂喜,那激动,那即将冲出脉搏的喜悦……   他浅浅的勾着唇,双手敲打着桌面,一副尊贵的模样,喉结滑动,然后开口,“行政部秘书。”   只有五个字,他只说了五个字,浮想联翩的五个字。   “好。”宁静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开口,淡定自然。   她知道什么行政部,那就是秘书,说的直接点,就是他的秘书,他这样将她暴露在阳光下,难道也不怕沈小爱知道吗?   但是,他说的对,她不能在软弱,她行得正坐得直,她没有做错事,她为什么要逃避,要害怕?   所以,他的目的不就是留下她,然后羞辱她吗,那么放马过来吧,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我代表致远传媒的全体员工欢迎你的加入!”他公式化的开口,朝她伸出手,像对待每一个可造之材般。   宁静并未伸出手,只是淡淡的说,“我不会让总裁失望的!”   叶致远笑了笑,徒留在空气中的手收回来,目光凝凝的看着她。   “哪儿去?”看着宁静又转身离去,叶致远忍不住的问出口。   “报告总裁,去洗手间方便!”宁静挑衅的看着他。   叶致远挥手示意她离开,嘴角绽放着笑,那是宠溺到眼底的笑。   只是,待她离去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扩大,那是一股子从心底涌出来的喜悦。   ☆、186、出差,你以为是度蜜月啊   “宁秘书,总裁叫你去他的办公室?”正在低头写着文案的宁静忽然被陈庆点名,抬起头来看着他。   “对不起,陈助理,我现在手里有工作。”她回答的不疾不徐,语气不紧不慢,说完后,又低头写着文案。   陈庆看着她,忽然想笑起来,这样的她还真的跟五年前的她不太一样,五年前,她和少爷之间的事情他是最知情的,只是没想到她后来居然真的逃跑了。   “你的工作就是对总裁的命令做的服从。”陈庆冷下声音,严肃的说道,没办法,一想到刚才总裁的千叮咛万嘱咐,他只能硬着头皮对她发威。   “好的,我知道了。”宁静依然埋着头,但话却是对陈庆说的。   陈庆诧异的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答应了,却不见她有所行动。   十分钟后,宁静满意的看着自己写完的文案,然后点了保存键,慢悠悠的站起身去了洗手间,方便之后,才朝着叶致远的办公室走去。   “扣扣”---   礼貌却又疏离的敲门声。   “进。”叶致远知道是她,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终于可以发泄出来。   推开门,宁静站在门边,侧头看着他黑着一张脸,知道他又在生气。   可是,凭什么他叫她过来,她就得过来,虽然是秘书,也不能没有原则,况且她的手里真的有工作。   “过来。”   叶致远开口,望着她,那眼神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总裁,有什么吩咐!”宁静站在门边,双手交叉在身前,略微的弓着腰,公式化的开口。   “过来!!!”   叶致远再一次开口,语气却是愤怒了不少,像是隐忍。   “总裁,我没有聋,听得见您说话。”宁静开口,嗓音微凉,还带着一抹嘲讽。   许是她这冷漠疏远的态度让叶致远耐心高捷,腾地一下,他站起身子,迈着矫健的步伐朝她走来。   “总裁,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先下去了。”眼看着他就要过来,她快速的说完,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只可惜,他的腿那么长,上前几步,长臂一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牢牢的攥在手中。   身后的门“碰”的一声关上,然后落锁。   那“咔嚓”一声,令宁静的双眼瞬间睁大,他想干什么,居然反锁房门。   “你干什么?”他的气息扑在她的鼻息间,她偏过脸去。   “你说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够干什么?”叶致远拧眉逼近她,双臂撑开,将她牢牢地禁锢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   “你个流氓!”她愤怒,她严重怀疑像他这样脑子里全是污垢的人怎么可以当总裁。   “我是流氓?”他嗤笑一声,问的咬牙切齿。   “我认为是的!”宁静看着他,暗暗地吞了一口水,实话实说。   对于他这样的靠近,她只感到极其不舒服,又将身子往后仰了半分,尽量让他身上那股麝香气息远离些自己。   “呵呵,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对你有非分之想了?”叶致远又是一声轻蔑的低笑。   “所以说,你这招是特意为我学的。”   他的语气坚定,一语中地。   宁静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那目光太炽烈,直刺的她脸通红,又慌忙移开,抓着衣角的手用力的扣紧,才淡淡一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很自由不以为意的一笑,“五年前我可不记得你有欲擒故纵的本事,还记得那时是谁主动穿性感的睡衣勾引我的?”   他盛气凌人的逼问,让她有些窒息。   “如果总裁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请放开我!”宁静不想和他纠结这些无聊的话题,即使,他说中了她的心事,但并不代表,她会大方的承认,他凭什么这般自大的乱加揣测她的心思。   还真是和五年前一样狂傲自大!   可是,她已不是五年前的她!   她有些生气的推开他,可他却是坚硬的如致远传媒大厅内的铁柱一般,丝毫捍卫不动。   宁静索性也不在做无用功,抬眼,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说,“现在是上班时间,请总裁自重!”   “我若不自重,莫非你会撕破自己的领口,出去大喊总裁非礼你?”叶致远收住脸上的笑,薄唇抿成一字,盯着她。   闻言,宁静的身子一僵,她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原来,五年后,他还是可以这样的羞辱她。   心深深的刺痛了下,想起五年前发生的那一幕幕,心中的不快,很快又浮现出来。   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责备她,明明就是他在婚内出轨,明明就是他背着她和沈小爱偷鸡摸狗,此刻,他凭什么这般趾高气昂。   越想越气,宁静用力咬了咬唇,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也全然不知,气急的说,“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敢出去喊。”   她看见他瞳仁急剧收缩了几圈,薄凉的嘴角抽搐了下,那双盯着她如猎豹一般的眸子,席卷着层层狂风暴雨,但她却无畏的直视他。   真是好极了!   叶致远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剑眉簇成一把尖锐的刀锋!   不敢他碰,他就偏要碰,看她怎么办。   下意识的,他俯首,就吻到了她嫣红的唇瓣。   他凉薄的唇瓣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叶致远的身子僵了一瞬,很快理智就被心头的怒火钳住,他重重的吻了下去,惩罚似的狠狠咬住她的下唇。   唇上传来的痛楚,让宁静的呆愣一瞬的脑袋一下炸开,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吻她,她没有忘记这是在办公室里,而且他们还站在门边的位置,只要外面有走动,都会听见。   而叶致远却不同,深深沉陷在这份相思已久的亲吻中,她的唇瓣,她的身体,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罂粟花一般,只要沾上,便无法戒掉。   这一点,五年前,他就知道,她流产的那一个月,他不知道用手解决了多少次,他不敢回别墅,就是害怕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他才知道,她之于他就像是生病的孩子面对病毒,毫无抵抗力。   秀眉紧蹙的宁静,张唇,猛地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唔!”叶致远疼得倒吸一口气,一股腥甜瞬间在两人口中窜开。   他却依旧没有推开,睁开浸染着晴欲的眸子,深深凝视着眼下这张愤怒的秀脸。   趁他分身之际,宁静猛地将他推开,扬起手就是要给他一巴掌。   然,落下的手被一股温热握住……   他修长有力的指尖压着她跳动的脉搏,深深的黑眸凝着她,“到真是有爪子了,只是这是对付外人的,我是自己人。”   她若有所思的听着,刚想要反驳,却被他的话堵住。   四目相对下,只听他说,“回去收拾下,明天准备出差!”   “我?”宁静惊讶的指着自己,完全忘记了方才的事情。   “这里,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人吗?”他挑眉,语气轻飘飘的,很显然是吃到肉后的满足。   “可是我为什么要陪你出差?”宁静愤愤的看着他。   “对,就是你要陪总裁出差,回去好好准备下,衣服不要带的多,没有可以买,免得麻烦!”   秀眉再次蹙起,“为什么让我去,我才来上一天班,什么都不熟悉。”   叶致远耸了耸肩,淡淡地说了一句,“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未来的路,无论是充满鲜花还是遍布荆棘,都只要跟着我就行了,我会好好保护你!   “我不去!”直接的拒绝再次汹涌而出。   “理由!”语气有些生硬,脸色异常难看,带着些怒火。   “我去了辰辰怎么办,他离不开我。”宁静想了想,只好将辰辰搬出来,不过确实,她离不开辰辰。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好了人照顾他,而且他是男孩子,他一定也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想到辰辰,叶致远的嗓音低柔了些,没了之前的冷漠。   宁静从未听过他如此自在的夸赞儿子,怔了一瞬,那颗不平静的心再次乱了几拍。   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手指甲深深的割着掌心的肉,她再次开口,“即便辰辰可以照顾好自己,可他毕竟还不到五岁,我不能丢下他!”   “丢下什么,谁说要丢下他,宁静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只是去出差,几天之后就会回来,你矫情个什么劲啊!”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这个女人究竟到什么时候才会将五年前对他的爱还给她啊?   “我……”宁静却发现她说不了话来,不在是咄咄的目光,她反而有些不适应,只是心中那抹痛依然存在,时刻提醒着他们之间横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横沟。   “好,只是出差!”宁静冷下脸来,看着叶致远,说的清楚。   “当然是出差。不然你以为是去度蜜月?”叶致远退开了些,居高临下的凝着她,反问道。   “我先走了!”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开她,她要是不走那才是傻瓜呢。   “出差,是你做秘书的职责,你没有资格拒绝!”身后又传来他冷冷的声音,她亦是没有心思在听,径自走了出去。   ☆、187、我要上厕所   “出差,是你做秘书的职责,你没有资格拒绝!”身后又传来他冷冷的声音,她亦是没有心思在听,径自走了出去。   洗手间内,宁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一瞬的恍惚,什么时候那抹粉红又为了他绽放。   记忆中似乎有谁问过她,“阿静,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营养不良吗,一点血色都没有?”   是谁?   是安子皓吧?   只有他才会那么温柔的对她,可是她知道,在安子皓的身边,她活的像个机器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吃饭,睡觉,照顾辰辰。   直到那抹熟悉的粉红再次出现,她才明白,原来她的心跳只会为一个人而跳动,可,他已不再属于她了,或许,从未属于过……   飞机上---   叶致远修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一手拿着文件,一手熟练的敲打着坚硬的膝盖骨关节。   “怎么了?”他的声音淡淡的,方才看报告的瞬间,那抹余光落在她身上,才发现她眼角下有很深的黑眼圈,他记得昨晚没有要她啊,那干嘛会睡不好!   宁静也顾不了那么多,劈头盖脸地回答他:“叶致远,少在这装好心?”   “宁静,什么意思?”叶致远反问。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呢?”宁静吸了口气,“要不是你非要带我去出什么狗屁差,我也不至于被辰辰那小鬼头缠了一夜,他非说我要把他抛弃,弄得我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在他的床边守着他。”   面对宁静的质问,江郗城倒显得不以为意,轻飘飘地回道:“是你自己笨,你可以抱着他一起睡,为什么要在那守着?”   “什……什么?你笨,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嗯!”叶致远理所当然地应着,眼神又落在了报告上。   他的话让宁静心口一塞,等着美眸看着他,不对啊,她说他笨,他居然没有反驳,这也太奇怪了吧。   宁静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未见其他人,她才猛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其他人呢?”   “什么?”叶致远没有看她,低声应道。   “其他出差的人呢,既然是谈合作,肯定还有……别人啊!”   “只有我们。”   “什么?”宁静不禁蹙眉,声音拔高了些。   周围开始有视线投来,由于飞机还没有起飞,大家都刚刚坐好位置,所以投过来的视线不是很多,不过还是让宁静尴尬了一下。   “呃,为什么只有我们?”宁静压下声音,小声的问他。   我们?   从她口中说出的我们竟是那般好听。   叶致远的眉角挑了挑,连带着语气都是愉悦的,“是公司的安排!”   宁静迟疑了下,眯着眼睛看着他,“公司还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   “……”叶致远如同没听到一般,根本没有理会。   宁静有些急了,这男人根本就是假公济私,再次问道:“叶致远,请你回答我!为什么整个公司你只要我一个人陪你去出差?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叶致远缓缓转过头,睨了她一眼,嘴角挑着一丝疏淡的浅弧,“宁静,这世上只有一个你。”   这世上只有一个你。   只有一个你,让我五年都放不下心。   “我才到公司一天啊,哪有本事陪你出差?”忽略,完全的忽略,她根本看不见他眼中就要溢出的神情,不依不饶地逼问。   叶致远倏地转过身,眸底闪过一抹冷光,“我是总裁,还是你是总裁?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吗?”   “……”一句话噎得宁静哑口无言,既已经到了这里,她自是不能扭头就走,便顺其自然吧。   广播响起提示音,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空姐提示大家将可以通讯的电子设备全部关机,叶致远才不舍的将笔记本合上,悠闲呃靠坐在头等舱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剑眉微挑,余光撇着身侧的她。   宁静歪着脑袋,只留给他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看着窗外的美景,不是没有坐过飞机,只是从未仔细的去欣赏。   头等舱的座椅和服务都是一流的,飞机起飞不久,乘务员就送来了精美的甜品和茶饮,味道很合宁静的口,清淡爽口。   吃饱之后,窝在柔软的座椅中,随着飞机的晃动,宁静开始犯起困。   没一会儿功夫,她的歪着脑袋,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致远缓缓地睁开眼,他知道如若是他不先睡着,这个女人绝对不会睡着,目光看向她,一瞬间,敛下所有的冷硬,幽黑的眸子荡漾着满满的柔情,贪恋地看着熟睡中的小女人,连眨一下眼睛都有些不舍。   看了不知有多久,他慢慢伸出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才落在她的肩膀上……   可不知是她太过于浅眠还是飞机起飞不久的晃动,他的轻触让她莫名地皱了下眉头,身体也跟着动了动……   叶致远的手似触电一般,立刻收回,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的小脸,还好,她并没有醒过来,这让叶致远微微松了口气,他不禁苦涩一笑,即使在谈判桌上,他都不曾这样紧张过,他叶致远这一生,唯独面对宁静会这般小心翼翼。   飞机转了一个弯,宁静原本倚靠在另一侧的脑袋,随着惯性倒向这边,不偏不倚的倒在了叶致远的肩膀上……   叶致远微微一滞,转过头,她毛茸茸地小脑袋紧贴在他肩头,头发随着呼吸,一下下轻轻摩擦着他的脸颊,软软的,痒痒的,鼻息周围满满的都是她馨香的味道,这让叶致远不由地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一颗心都荡漾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再次伸出手,胳膊轻轻绕到她的身后,将她搂进怀里,盖上空姐递过来的毛毯……   温香软玉在怀,叶致远不由地勾起嘴角,而睡梦中的宁静也因为这份厚实与温暖,下意识地又向他怀里偎了偎,小手主动抱住他的腰,这让叶致远惊喜不已的同时,更紧抱着她,将她拥紧。   他爱极了此时的她,对他的依恋,对他的依赖。   跟着也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两人一起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宁静睡得又沉又香,半梦半醒间,她寻着温暖源又窝了窝,深呼吸间,一股再熟悉不过的薄荷味道盈满她的呼吸,她皱了下眉头,下一秒,倏地睁开眼睛。   当看清自己是趴在叶致远怀里的时候,轰的一下,她立刻清醒过来,脸颊涨红的同时,手伸出作势要推开他……   可身体却被他紧紧地勾着,根本动弹不得。   “醒了?”叶致远似乎也是刚睡醒不久,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是无比的性感而好听!   “恩……哦……”宁静脑袋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支吾着点头又点头。   “马上就到了。”叶致远看着她刚睡醒那红透透的脸蛋,泛着青春的光彩,头竟不自禁的低下,向着她那片水蜜桃袭去。   差一点,就差那一点,他的吻就要落下。   宁静一个机灵用力推着他的头,“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   安静的头等舱因为宁静的高喊忽地炸开来一般,大家纷纷转醒,继而朝着她投去诧异的目光……   叶致远抽回手,手指了一个方向,宁静明白那是洗手间的方向,兔子一般,溜得贼快。   在洗手间的门快要关上之际,一道暗哑的男音传来,“抱歉,打扰各位的休息了,我太太就喜欢大惊小怪!”   “……”宁静愣了一下,随即关门的动作顿了顿。   周围人都笑了笑,毕竟飞机也快要到了,他们此时醒来也是极好的。   “小伙子,你对你太太真好啊?”身后坐着一位老者,他笑的很灿烂,白白的头发在阳光下耀眼的很。   “娶老婆不就是疼的吗?”叶致远侧过身,很是谦虚的看着老者。   “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事业有成,俊逸非凡,而且对老婆还如此贴心,这一路我是看过来的,她睡着,你像是呵护珍宝一般的对她啊?”老者身边的老伴也开心的大笑起来,抓着身侧男人的手,笑的满盈。   “您夸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叶致远看着她被方才的老者握在手中的手,那是一双经过岁月蹉跎的手,可此刻相握在一起,丝毫没有缝隙。   “你这是说我这些年做的不够喽?”身边的老者虎着张脸,一脸吃醋的样子。   “呵呵,多大的年纪了,还这么爱吃醋,他比我孙儿还要小呢?”老太太笑的更加灿烂,满满柔柔的目光落在老者发白的头发上。   “多大也是你老公,吃醋是我的专利。”老者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语气坚硬却又不失温柔的说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叶致远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八个字来,他究其一生,也要这样的牵住一个女人。   “你太太回来了。”老者率先看到宁静出来,便指了指,以此不让叶致远的目光在落在他老伴身上。   闻言,叶致远笑了笑,那是男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你回来了?”叶致远看着宁静,一脸的柔情。   宁静的脸顿时似红透的番茄,咬着唇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188、敢碰我,我废了你   “你回来了?”叶致远看着宁静,一脸的柔情。   宁静的脸顿时似红透的番茄,咬着唇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天哪,这堂堂的一个大男人撒着娇,宁静也是醉了,这哪里还是叶致远。   “小伙子,你太太是害羞了。”身后的老太太自是将宁静的神情看在眼里,每个女孩都会有这样的一经历吧,被别人称为女朋友,又是欣喜,又是紧张,那种心跳到嗓子眼的紧迫感!   “阿姨,我们不是……”宁静不好意思的低头,语气略带无奈。   “坐下来吧,飞机一会就要降落了,这样站着不安全。”只在说话间,叶致远一本正经地抬起手拉过她。   “呵呵……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啊!”身后传来老太太赞赏的笑声,宁静顿住,侧脸看着叶致远,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听见了吗,阿姨夸你呢?”叶致远一个侧头,直直的对上她,笑的一脸荡漾。   “叶致远……”宁静咬牙瞪着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叶致远又是笑了一声。   宁静瞪着他,他的手还在她的手腕上,指尖抵着她的脉搏,一瞬间,好似电流涌向全身,宁静不由地呼吸一滞……   “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宁静睨着他的手,示意他。   “不放。”他却像要糖吃的孩子般,幼稚起来。   “什么?”宁静愣了一下,但看到他一脸的坏笑,她轰的一下涨红了脸,“叶致远,你个臭不要脸的!”   “呵呵……要你就够了,还要脸干吗?”叶致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一眼就能将她吸进去。   宁静只觉得全身不自在,五年前就是这样,那个占上风的永远都是他,每次服服帖帖的人都是自己。   宁静忽地站起来,叶致远一把拉住她,“去哪儿?”   “下飞机了,叶总!”宁静恨恨地瞪他一眼,扭头就走。   叶致远这才看清,在他们谈话之际,飞机已稳稳地降落。   “喂,你看看人家,长得又帅,对老婆又这么温柔。”宁静走动间,清楚的听见身后的声音。   “对啊,对啊!好羡慕啊!”   对话的应该是空乘服务员,现在不用服务,在闲聊。   “哎……这个……我们只有羡慕的份了,没机会的啦!”另一个无比惆怅地说道。   “为什么?”   “难道你没看见,他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吗?”   “那又怎么样?像他这种多金的钻石男,一定是哪个公司的大老板,身边跟的女人说不定是秘书啊!”   “他带的那个女人绝不是什么女秘书!我刚才出去的时候清楚的听见他说“我太太”呢。”   “是啊,我也有看到,那个女人睡着了,他搂着她一动不动,特别小心翼翼,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满满的都是深情!”   “算了吧!”另一个女孩酸酸的说道:“我们还是接着寻寻觅觅吧!”   对话声渐渐远了,宁静却站在原地愣住了。   如果不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她睡着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宁静下意识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似有什么堵在了胸口,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她不知道叶致远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如果说,是掩饰不住的深情流露,那么……沈小爱又算什么?   宁静按住胸口,只觉得心跳不知觉地加速,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缓缓蔓延开来,可心情却越发矛盾和茫然了……   “不是要下飞机吗?”他的声音传来,手里提着笔记本袋子。   宁静没有回头,她害怕一回头便会心软下去,所以加快了脚步。   两人沿着贵宾通道直达出口,一路却未见有接待的人前来。   直到走出机场,叶致远推着行李车站在宁静的身后,宁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叶致远,为何没有前来迎接的人?”   “为什么会有?”黑超墨镜后,叶致远的目光淡然,薄唇勾着一抹浅弧,似笑非笑,大手自始至终轻松的推着行李车。   “你不是来谈合作的吗,对方起码都应该派个人前来接机吧?”宁静想了想,有些不安的情愫蔓延。   “我拒绝了。”然后叶致远大步上前,拦住了一辆车租车。   从机场到酒店,一路上,车厢里始终静悄悄的,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叶致远的手却像是怕宁静会跑掉一般,一直不肯松开。   两人交握的掌心,宁静只觉得一阵阵泛起潮湿,虽说车里的冷气开得十足,可她偏偏紧张地手心冒汗。   她试着挣脱了一下,叶致远的大手一把攥紧,食指挠着她的手掌心,挑着眉梢眼角睨向她……   “……”宁静知道他是故意的,下意识看了眼驾驶位上的司机,随瞪了叶致远一眼。   叶致远却一脸的不在意,只当看不见,目光再次落在文件上,嘴角的弧度加深。   很快到了一间五星级酒店。   前台小姐看到叶致远的一瞬间,立刻笑魇如花,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   “一间总统房。”叶致远冷冷的开口,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宁静。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前台小姐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拉着一个女人,可这女人为何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脑海里飘过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先生,这是您的房卡。”叶致远接过,微微点头,转身便往电梯口走去。   宁静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发现宁静并没有跟上,叶致远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怎么,不走吗?”   宁静看了看他手中的房卡,“叶总,您似乎忘记了……给我开个房间了?”   叶致远迟疑了一下,随后勾着嘴角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房卡,“这不是?”   “为什么只有一张卡?应该是两个房间啊!”宁静提出异议。   叶致远好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两个房间?”   “你……”宁静看了看周围,几步走到叶致远面前,低声道:“叶致远,你什么意思?”   叶致远撇了下嘴角,一本正经地说道:“难不成……这间总统套还不够你我住的吗?”   “可……可是我……我们……明明说好只是来出差的啊?”宁静咬着嘴唇,脸颊微微涨红。   “是来出差的啊。”叶致远的眼神别提多无辜了,仿佛此刻正被花痴大姐骚扰的姿态,委屈的嘟着小嘴。   “出差就要两个房间啊。”宁静不睬他的无辜,冷冷的开口。   叶致远耸了下肩膀,“OK,那就再开一间好了!”   不等叶致远说完,宁静便转身走向前台,“小姐,麻烦再给我开一间房。”   “好的,小姐,您要什么样的房间?”前台小姐咬牙切齿的看着宁静,你就作吧,等男人被抢走了,看你还作不作。   “标准间。”宁静甩出三个字。   “好的,小姐,9998元,这是您的房卡,请您拿好。”前台小姐恭敬的拿张卡,递给宁静。   “什么,你抢劫的吗,一个标准间要这么多钱?”宁静吓傻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标准间在M市顶多二百块吧。   “这位小姐,您是不是没有看清我们酒店的名字?”他们这里是顶级的酒店好不好,即便是标准间,也享受的跟总统套房一样的待遇,无论吃喝穿用,全都是上等品的。   “……”宁静倒吸了口冷气,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哪里不对。   回过头,叶致远正看着她,依然是一脸的无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宁静暗暗咬牙,几步走到叶致远对面,不卑不亢地说道:“请问叶总,是否可以为我付下房钱,你放心,我一回到M市就会还给你,我钱包忘记带了。”   “这恐怕不符合公司的规定吧?”叶致远眯着眼睛看她。   他奶奶的,叶致远你个混蛋,你全家都是混蛋。   宁静气不过,咬着牙在心里骂着,他就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欺负她一介草民,居然将她带到这么贵的酒店来。   “好,既然不符合公司的规定,那我到外面去找便宜的酒店住好了,明早我们汇合。”她下定了决心不会给他机会,忽地摸到口袋的人民币,好像有五六张的样子,开个标准间应该没问题。   “不行!”叶致远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怎么就不行,这里……”   不等她说完,他就打断她,“晚上我还要开会,在外面不方便。”   “……”宁静无言以对,是的,她现在连自己要去哪里住都不知道,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叶致远看着她,那犀利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洞穿,下一秒,他命令道:“哪也不许去,跟我上楼!”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电梯口走去。   电梯一路静静地上升,总统套位于顶楼,整条走廊异常安静,厚厚的地毯更是吸走了脚下的声音,宁静却不由地越发放轻脚步。   站在房间门口,叶致远拿出房卡,正准备刷卡,宁静站在门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叶致远挑眉,一副不解的样子。   “叶致远,你说过的只是出差?”她深吸了口气,酒店的楼层装饰的很灰暗,再加上酒店独有的味道,给人一种沉闷感。   “不然你以为呢?还是说你在期待着我们共处一室后我对你做什么?哦,我似乎想起来了,昨晚我没有对你……”叶致远回过头,戏谑地盯着她。   被他灼热的目光看着,宁静只觉得说不出的压抑,明明那么大的空间,似乎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   “叶致远……”她咬牙,低斥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要不然,为何这般强调我,难道是贼喊抓贼?”他的戏谑,让宁静的两腮直接红到脖子跟。   她愤恨的瞪着他,这个男人,她五年前怎么会爱上的?   “滴”的一声。   房间的门打开,扑鼻而来的是酒店特有的花香,她皱了皱眉头,可叶致远却是悄然的从她掌心下收回手,走了进去。   深吸了口气,她还是缓步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视野很好,即使是角落里都彰显着豪华,宁静站在门边,偌大的房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叶致远脱下外套,随手扔在宽大的沙发上,转身去一边的小吧台倒了杯红酒,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始至终没跟宁静说一句话,仿佛她就是透明的。   宁静只觉得尴尬,紧了紧双手,开口问道:“叶总,请问你要住哪个房间?”   叶致远不动声色地晃着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显得份外妖娆,他缓缓抿了一口,好一会儿才开口,“随便!”   宁静皱了下眉头,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那好吧,你睡南面的一间,我睡北面的。”宁静环视了下,发现这边的两个卧室是相对的,这样正好,眼不见为净。   “一南一北,果然是好地方!”叶致远将杯中剩下的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颀长的身子朝着宁静走来,宁静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堵塞了,眼睁睁地看着叶致远欺身将她压在门板上。   灼热的呼吸带着一丝淡淡的红酒甘甜扑面而来,他的呼吸直接喷在她的脸上,高大的身躯将她拢在身下,俊容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宁静,你在担心什么?”   “你心里很清楚!”既然这里没有别人,不如将话说开。   “呵呵,我清楚什么?”?叶致远不怒,反问道。   “你不能碰我!”宁静扬起头,看着他,一脸冷静。   “呵呵,我要是非要碰呢?”叶致远嘴角的弧度放大,笑的鬼魅极了。   “你要是……要是……”   宁静舌头开始打架,在他那么浓烈的红酒香气下,竟开始结巴起来。   许久后,宁静终于可以说出完整的话。   只是那句话,却让叶致远想直接作死她。   她说,“叶致远,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废了你……   ☆、189、送上门,给你废?   许久后,宁静终于可以说出完整的话。   只是那句话,却让叶致远想直接作死她。   她说,“叶致远,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废了你……”   “废了我,你以后的幸福怎么办?”他的头挨在她的肩膀上,呼吸一下一下喷在她颈间,痒的难受。   “要你管!”说完,宁静一个用力推开他,拉着行李箱便跑了。   深深地知道这个男人的危险性,一想到他不分截至的做着那样的事情,她就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可是在这里自己毕竟人生地不熟,她也不好贸然行动,万一有什么状况,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她倒是不在意,可自己还有儿子要养,为了辰辰,她也得保护好自己。   她还是进了北面的房间,把行李箱放了下来,并随手关了门。   直到这一刻,她才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叶致远的空间,让她不会觉得那么压抑。   “笃笃……”   只是,她刚刚才放松的心情被敲门声再一次提起,“宁静,出来一下!”   “什么事?我很累,想休息了!”宁静站在门口,她才不会开门。   “先把门打开,我有事!”叶致远在门外命令。   “明天再说吧,我困了。”说完,她还极为配合的趴在门后连续打了几个哈欠。   “宁静,这份合同有几个地方你打错了,需要修改,明天就要签约了,今天必须弄,不然明天你要是耽误了签约,该如何解释?”叶致远假模假样的拿着份合同对着那紧闭的房门上课,那样子真的让人不得不信啊。   果然,话音刚落,门利落的被打开,“什么,哪里错了?”   只是,某人就一股大力推开门,接着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   “啊?”宁静戒备地连连后退,下意识地看着他。   结果,他连做戏都不会,手上根本没有合同。   叶致远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脸上闪过一丝莫测的神情,却开口说道:“我要下楼去吃晚饭,你要不要一起?”   “我不去!”宁静马上拒绝,这个死男人,居然骗她,她方才还真的以为是合同出现问题了,心里紧张的要命。   “确定不去,不要到时候叫夜宵,吵醒我?”叶致远双手插在口袋里,老神在在的看着她。   “不去,要吃你自己吃去,骗子!”宁静愤然,她才不会和骗子一起去吃完饭呢,她脑子又没病,刚刚摆脱的他,怎么可能倒贴上去。   “好!”叶致远也不坚持,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离开,宁静立刻将房门关上,随即反锁。   吃了一次亏,她才不会再吃第二次亏。   坐飞机确实是很累的活,便拿了睡衣走进浴室,他不在这里,她终于可以安心好好地泡个热水澡了。   放好了热水,宁静脱下衣服,舒服地躺下去。   满满的泡沫包围着她,温温的热水从她的肌肤上划过,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   酒店的浴缸是循环用水,所以在水还未凉之际便会注入新的热水,这样一来,宁静洗的时间便长了一些。   等宁静洗好澡,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想到方才反锁上的房门,因此安心地裹上浴巾,将头发用毛巾盘好,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玻璃门被推开,浴室内的热气和香气便随着那越来越大的门缝隙窜了出来,片刻间便熏染了半个卧室。   热气间,宁静似乎看见了什么,全身一僵,本能地想要躲,可已经来不及了。   方才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下去吃晚饭的男人,一身白色的浴袍出现在她朦胧的视线里。   叶致远老神在在的坐在床尾,盯着浴室的门,他知道会看到令他满意的,却不知道会是如此香艳的一幕。   宁静香肩半裸,长腿匀称白皙,除了围在胸口和腰间的那条浴巾外,其他地方均一览无遗。   “呵。”嘴角勾起浅弧,笑的危险,真的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迷人。   晕黄的灯光下,头发被高高的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小巧的双肩,皮肤盈亮光泽,眼睛因为惊吓而睁得大大的,粉嫩的唇瓣亦是半张,整个人像被施了魔法般定住了,那静止的画面却是充满了诱惑。   四目相对,宁静紧张地几乎不能呼吸了,她没想到她反锁了房门他依然能进来,一想到浴巾下,自己真空着,她就紧张的手心冒汗,双手死死地攥着胸口的位置,生怕浴巾就掉下来。   她看着他向自己走近,明明该转身就逃的,可不知怎么的,双腿就像灌了铅,怎么也动弹不得。   一眨眼,叶致远就来到她的面前,他强势的气场逼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直接背抵在墙上。   冰冷的感觉顺着肌肤扩散开来,宁静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抬起头,他目光灼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黝黑的眸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她不由地呼吸一滞。   “你……你怎么进来的?”宁静吸了口气,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带着颤音。   叶致远的目光在宁静的身上流连,薄唇勾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开口的嗓音带着一丝迷人的沙哑,“哦,我跟侍应生说我老婆洗澡洗的时间太长了,我怕我老婆做傻事,所以他们就给我开了门,让我来---救你。”   “你……出去!”宁静低着头,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怕一眼就会溺毙,令她万劫不复。   “呵呵……老婆,你在说笑吗?”他的目光落在她盈白的肩膀,下一秒,大手一勾,抬起她的下颔,一张俊脸霎时在她面前放大,柔声道:“你这个样子,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宁静倒吸了口气,只觉得力气似被什么吸走了一般,出口的声音也是羸弱的,“叶……叶致远,我说过的你要是碰我……我就废了你!”   “呵呵……”叶致远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好啊,我送上门来,给你废……”   “谁要废你了?”宁静立刻反驳,完全忘记了之前信誓旦旦说出口的话语。   “哦?到底是废还是不废啊?”叶致远不以为意地浅浅一笑,长指落在她的肩膀,沿着她光滑的肌肤轻轻油走,戏谑道:“你们女人讲话总是喜欢自我颠覆吗?老婆,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啊?”   他似乎也刚洗过澡,有着淡淡的薄荷香气,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简单的只在腰间扎了个带子,方才的挣扎间已露出那小麦色的胸膛,坚硬,炙热。   他的手更是带着电流一般,划过宁静的肩膀,下颚,手臂……   “我……”宁静支吾着,舌头开始打结,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废?还是不废?”叶致远似乎早就猜到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还不忘邪气的对着她的颈间吹着热气。   “叶致远,你给我滚出去!”宁静有些激动,再次重逢后,她应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却为何每次都被他捏住三寸。   “……”叶致远挑了下眉,嘴角的笑意更甚,“老婆,出不去了,门被反锁了!”   叶致远靠近她,炙热的呼吸将她包围,那浓烈的男性气息,几乎让她一阵眩晕,看着她紧张无助的样子,叶致远却心情大好,高大的身躯贴了上去,“老婆,保证让您满意!”   “叶致远,不……唔……”不等宁静反抗,他已经吻了下来……   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一下子夺取了她的呼吸。   宁静刚挣扎了一下就不敢动了,她感觉到浴巾正在从身上缓缓下滑,她紧紧地抓着一角,不敢放松,可下一秒,叶致远却已拉着她的手向头顶举高。   浴巾直接从身上滑落,宁静想要惊呼,可嘴巴却被堵得严严实实,所有的呜咽声尽数被他吞没。   下一秒,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叶致远打横抱起,接着便被甩在了大床上……   激情褪去,空气里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旖旎的味道。   叶致远紧拥着怀里累极了而熟睡的人儿,大手轻抚着她滑腻的肩膀,目光落在她恬静的小脸上。   她的眉头微蹙,长长的羽睫微湿,眼角似乎还沾着泪滴,小嘴泛红还有一些微肿,都是他刚刚的杰作。   他本想温柔以待,可五年的空缺,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哪里控制得住,直逼得她呜咽出声,流泪不止。   可他停不下来,亦不想停下来,五年的想念,岂是这样短短的拥有就能够满足的,他只想一辈子醉死在她的温柔里,如此,才是他想要的。   低下头,薄唇落在她的眼角,轻轻地吮干她眼角的泪,自言自语道:“老婆,五年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别再想了,也别再想着离开我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开你!”   睡梦中的宁静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眼睛微微一动,却并没有醒过来,叶致远看的沉醉,不由地将她抱紧。   ☆、190、跟我走,又不会卖了你   一夜无梦,宁静醒来的时候,叶致远已经不在身边了,可枕头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味道,宁静下意识地摸了摸,昨夜那些画面应景的浮现出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滚烫,被子从身上滑落,胸口处满是他留下的痕迹,她咬着嘴唇,不由地懊恼。   昨晚的确是他逼她就范,可她不得不承认,到了最后,她不可抑制地沉溺其中,对于他,她似乎亦是渴望的。   她恼火自己的同时,更是无可奈何,拼力气,拼无耻,她怎么都不是叶致远的对手。   “醒了?”好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抬起头的时候,早已穿戴整齐的叶致远正站在她的面前,一副神清气爽地看着她。   “……”宁静只觉得尴尬,立刻扯着被子往里面缩。   “起来换衣服,我们要出去了!”叶致远勾着唇,微笑道。   “你出去!”宁静恼火极了,凭什么他穿戴整齐,她满身狼狈。   “好。”叶致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配合极了。   “不过要不要给我个早安吻啊?”走到门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突然的转过身来,宁静措不及防……   “啊!!!”宁静吓得尖叫起来,抓起被子,连头一起蒙个严实。   “呵呵。”勾起的唇角,有愉悦的笑声。   他爱极了她这个样子,没有忧伤的样子。   只是,逗逗她也是有极限的,不然吃苦受罪的人可是自己。   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宁静才敢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来,已经上了一次当,所以这次尤为的小心翼翼。   当视线触及的范围内已没有那个可恶的身影,宁静深深的呼了口气,这才快速的拿过衣服,套在身上。   只是一出房间,她就愣住了,叶致远正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翻着资料,神情专注又认真。   听到她的脚步声,却并没有抬起头,只是指了指桌子,“过来吃东西!”   宁静踌躇了一下,这才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食物香气,只是脚却没有动,手指勾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叶致远抬起头,“不饿?”   “我……”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   肚子咕噜一声,似乎替她说了后面的话,宁静脸颊赧红,有些尴尬。   “吃饭。”简单的两个字后,放下手中的资料,颀长的身子朝餐桌边走去。   想了想,宁静终是走了过去,在叶致远对面坐了下来,昨天被他折腾了一夜,不饿才怪,如此想着,便也心安理得的开始享受美食了。   早餐安排的很清淡,简单的粥配几个菜,她不得不承认,叶致远很会照顾人,这或许是多年照顾依依和沈小爱所留下的经验吧。   “吃完了吗?”半晌后,叶致远轻轻问道。   “嗯。”拿起桌上的纸巾,将嘴巴擦干净,宁静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叶致远继续说道:“吃完就休息一下,等下……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宁静直接问。   叶致远从文件中抬起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去谈合作吗?”宁静眨巴着大眼睛,她可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宁静,难不成我会把你卖了吗?”他手指轻敲着腿上的文件,发出咔嚓的声音来。   “那可不一定。”宁静嘟着嘴,一脸娇俏。   “你那么笨,卖了应该也值不了几个钱吧?”他笑着说道,嘴角在阳光下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叶致远,你说什么,谁笨?”宁静气的跳脚,几步就蹦跶到他的身边,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叶致远轻轻的笑了笑,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来,就这般仰视起她来。   “难道我有说错,是谁出门不知道带手机,是谁手机丢了都不知道,是谁走了几次的路却依然记不住路标,又是谁明明那么笨还不承认?”勾起的浅弧,宠溺的眼神,温柔的话语,此刻他像极了宠爱妻子的好老公。   “是你!是你!就是你!!!”宁静叉着腰,站在他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吼他。   只是,刚才还坐在沙发上稳在在的男人,猛然站起来,大手一伸,便将她纤细的腰肢捞在怀里,薄唇性感的贴在她的耳垂边,“对……是我。”   “喂,你靠我这么近干嘛?”他突然的逼近,带着固有的气息,她连连后退。   “去换身衣服,不要穿得这么正式。”他突然又松开了她,看着她身上职业的黑色套装。   “谈工作当然要穿得正式点。”她理了下刚才有些乱的衣角,站着不动。   “去换掉,据我所知,这个客户不喜欢看见合作伙伴穿的太正式。”   宁静这才看见他并未穿西装衬衫,而是灰色的针织衫,外面套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黑色的长裤,简单大方。   “什么怪人,居然有这癖好。”宁静一边嘟囔着,一边朝卧室走去。   叶致远才不会告诉她,那个怪人就是他,她不知道她穿衬衫的样子多迷人吗,那纽扣似乎都包裹不住她的娇俏身躯,他如何会让她穿成这样出去。   半小时后,叶致远亲自开车载着宁静出了酒店。   “这是哪里?”宁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窗外那如同是精简出来的美图风景。   叶致远并未回答,率先下了车,然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将她带下车。   似乎是一座山脚下,周围都是绿葱葱的小树,而小树的中间有一条小道。   叶致远握着她的手,沿着那条小道缓缓走开。   这还是宁静第一次体验,这些年她一直忙于工作和照顾辰辰,并未有很多的时间出去走走,然而对于原生态的大自然,她其实也是向往和喜欢的。   走了一会,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脑海里回想着方才看见的,第一短路是浅绿色的,而第二段是深绿色的,现在的第三段路却是金黄色的。   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看着每一道风景,似乎都那么新鲜,不时地伸出手,探探头,开心的像个孩子。   叶致远走在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完全就是一个保护神的角色,目光一直停留在宁静荡漾着笑容的脸上,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温柔,炙热地仿佛要将她融化。   然后又走了一段路,周围的世界开始变白,白的通透,白的干净,更是白的彻底。   “宁静,这是一段春夏秋冬之路,你或许没有在意,在我们经过的路途上,第一段是春天,浅绿色的萌芽,淡淡的芳草香,一切都仿佛刚睡醒般,第二段是夏天,绿葱葱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那停留在花层中的小虫子,第三段是金黄色的秋天,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满满的都是累累硕果,而第四段,正是我们现在经历的,是冬天,白色的世界,干净的一尘不染……”   他暗哑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来,宁静有些眩晕,竟然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   “春夏秋冬是一年的轮回,是一个生命的开端和始末,宁静,我只想告诉你,未来的每个春夏秋冬,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走过。”   夕阳西下,晕黄色的霞光罩着一层瑰丽的颜色,洒在他们的身上,像是给他们镀了层金色的光圈,宁静在那耀眼的光芒下,看着他浅浅勾起的嘴角说着动人的情话。   “既然不是来见客户的,我们就回去吧。”她低下头,掩下眼中的欣喜和期待。   “客户就在前面。”他不知如何编出这样的理由,他只知道要留下她。   正常人的智商都可以分析出来真假,可双脚却是被什么牵引,竟真的迈开来,跟着他前往,去见那未知的客户。   忽然有柔而凉爽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湿的味道,却异常的清晰干净,原来,在着春夏秋冬之后,是一片海。   宁静不由地深吸了几口气,心情顿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而叶致远却松开了她的手,径自朝着那片海走去。   余晖下,他的背影被拉得好长好长,斜斜的倒映在海滩上。   他望着那片海,闭着眼睛,听着那海浪的声音,那撩起的浪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似乎响在他的心间,柔柔的,凉凉的。   “叶致远,唱歌给我听!”她的脚步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手指伸出,却还是停在了他的风衣之外。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只能在梦里拥抱你”   他的声音很哑,带着那固有的磁性还有那海水咸咸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息间,令她的鼻尖一阵酸涩,连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宁静此时很庆幸,他是背着身的,不然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刚才提议他唱歌,也是受环境所影响就那般不经大脑考虑的说出口,可没想到,他会唱这首歌,这是她五年前的手机铃声。   泪顺着脸颊滑落,承认吧,宁静,你个胆小鬼,承认吧,你还爱着他。   她不知道他何时转身的,只知道他的手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搂进怀里,颤抖的薄唇吻上了她脸颊上的泪水……   ☆、191、谁的心房裂开了   她不知道他何时转身的,只知道他的手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搂进怀里,颤抖的薄唇吻上了她脸颊上的泪水……   宁静不由地微微一滞,温热的气息吹拂进耳窝,她痒痒地缩了一下,却听到他磁性般的声音幽幽响起,“宁静,对不起!给我一次机会,我欠你的承诺……会一一还给你!”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间蔓延开来,宁静只觉得鼻子、眼眶酸楚的更加厉害。   刚刚的那条春夏秋冬之路,她不是不感慨的,走在那中间,她似乎走过了那五年,一次次的伤心难过,一次次的寒冷交迫,她自然没有忘,可时过境迁,现在去回首,却发现一切似乎变得毫无意义。   “宁静,我现在给你承诺,我会给你和辰辰一个温暖的家。”   他的话让宁静有片刻的失神,他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却在此刻将情话说的如此动人,宁静不得不承认,女人向往着这样,所以,她似乎感觉到自己那紧绷的面具卸掉了,感觉到自己那紧缩的心房似乎裂开了……   字字句句,响在耳边,可她从不曾忘记过,只是这一场梦,似乎到了该醒的时候了。   他的承诺像极了一场笑话,她不会忘记他已经跟沈小爱结婚的事实。   “叶致远,回去吧。”宁静缓缓开口,语气平稳淡然。   “为什么?”叶致远贴着她的耳际,性感的声音带着一丝温热的呼吸,缓缓送入宁静的耳膜。   这样的美好,这样的和谐,她似乎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宁静暗暗攥紧了双手,强抑着加速的心跳,一字一句道:“不想在陪着你疯。”   “……”   “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我们已经离婚了!”宁静扯了下嘴角,溢出一丝苦涩。   叶致远搂着宁静的手微微一颤,手也倏地僵住,半晌后说道,“你没有失忆,但……”   “我不想听。”他话未说完,宁静便果断的打断,她不要听他怎么和沈小爱开始,怎么相爱,又是怎么在她离开之后结婚生子。   她都不要听。   叶致远把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握紧,看着她的眼睛,声声落地,“总有一天你都会知道的。”   宁静抬头看着他,阳光斜斜的照在他的身上,他背着光,让他的脸有些看不清明,灰蒙蒙的,一如她和他现在的关系,模糊的,让人不知方向。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更没功夫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叶致远蹙眉,“很抱歉,还不可以。”   “你到底想干什么?”宁静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泛疼,她苦涩地笑了笑,“我不是你的什么,所以……没有义务,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发疯,叶致远,何必呢?只要你愿意,沈小爱会一百个……”   不等宁静说完,他的吻便铺天盖地落了下来,薄唇直接堵住她的唇,好似被点燃的火苗,炽热,更像是要把她口中的话尽数吞没,仿佛她说出来,他就会万劫不复一般,那种带着一丝慌乱的急切,竟让人有些不忍心。   良久,他才微微退离开,湿热的唇贴着她的红唇,轻轻地啃噬她下唇瓣,咬牙切齿地说道,“宁静,我真想办了你。”   “叶致远……”宁静轻轻开口,不似刚才的冷硬,转而变得温柔。   “嗯?”他狐疑的看着她,不晓得她此刻的想法。   “走吧,我们去海边。”宁静的服软,让叶致远心情很好,牵着她的手,朝海边走去。   宁静咬着唇跟在他的身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既然躲不掉,那么就认命吧,总比他真的办了她要好。   阳光温和地洒在平静的海面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泛起粼粼的波光,阳光下,整个海面仿佛被洒满了发光的宝石,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宁静几乎是看得呆了,不得不说,叶致远很会找地方,五年来,她一直照顾着辰辰,所以对于这样的美景只能是看看而已,如今,亲眼所见,置身其中,果然是美的醉人。   “叶致远,为什么突然想到来这里?”双眼眯成一条缝,宁静一脸欣喜的看着海面。   叶致远转头凝视着她,阳光下,她的小脸异常美丽,雪白的肌肤散发着盈润的光,小小的鼻头挺翘着,长而翘的睫毛眨动着,在灵动的大眼睛下投出两排阴影,好似两把小扇子,他恨不得时间就此在这一刻停住,让他看个够。   “人生不是都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他温柔地低语,像极了大海的呢喃。   显然,宁静没想到叶致远会说出这样的理由来,松开了他的手,向前面跑去。   “你去哪里?”手心里的温热忽然消失,叶致远一阵慌乱,脚步也跟着快起来。   “我去找孩子们玩。”飘远的声音,飞扬的裙摆,叶致远才发现在海边竟然有几个小朋友在玩球。   叶致远不禁有些佩服,是不是当了妈妈的女人特别有亲和力,才一会的功夫,她便跟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叶致远在遮阳伞下坐下来,高大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懒懒的享受着阳光,宁静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他的嘴角宠溺的勾了勾。   “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声。   是叶公馆的座机。   “喂?”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手指依然熟练的敲着膝盖骨。   “喂,少爷,小少爷打电话找您?”陈姨看了眼还在沙发上生气的辰辰,笑着开口。   “将电话给他。”叶致远皱了皱眉,只觉得儿子是自己目前来说最头疼的事。   陈姨伸出手,将电话递给辰辰,辰辰嘟着小嘴巴,愤恨的接过。   “喂,你带我妈咪去了哪里?”辰辰低下头,眼睛看着自己的拖鞋,不怎么高兴。   “哦,我带你妈咪来出差,我们有工作。”阳光下,叶致远笑着开口,眼睛一直注视着那群孩子里奔跑的身影,说的理直气壮。   “我要是信你才怪,你们肯定偷偷跑出去玩,肯定是你的主意。”辰辰只觉得可悲极了,他不是应该先来讨好他吗,怎么变成完全的忽视了,果然,他不是亲生的。   “辰辰,我们下次会带你一起来。”对于儿子,叶致远欠缺了很多,所以即便是想和宁静单独相处,却依然不会忘记儿子。   “你说,你是不是因为我跟妈咪一起睡,你才把她带走的,这样没有我,你们就可以一起睡了。”辰辰晃荡着双腿,棉质拖鞋从脚上滑了下去,身边的陈姨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叶致远轻轻地摇了摇头,宠溺的开口,“辰辰,叔叔跟你妈咪一起睡呢,是为了给你添小妹妹的,你不是很喜欢女孩子嘛,我记得你很喜欢悠悠的?”   “悠悠?”一提到悠悠,辰辰那原本酷酷的小脸便有了些柔软。   “真的是这样吗?是为了小妹妹?”想到悠悠,辰辰便不那么生气了。   “是真的。”叶致远就差竖起三根指头发誓了,说的信誓旦旦的。   “可是,只有夫妻才能住在一起啊。”他才不是那么好骗的呢,幼稚园的小朋友们都说,爸爸妈妈是如何恩爱,他也想要他们恩爱,可是妈咪说他们不是夫妻,所以不能恩爱。   “嗯,辰辰,叔叔和妈咪是夫妻,你忘记了叔叔给你看过结婚证的,那上面不是有照片吗?”   “好像是。”辰辰似乎也记起了他当时看过的红红小本,小脸上开始有笑容绽开。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叫你爹地?”上次打赌,他明明就是赢了的,可为何他一直都没有说让他叫他爹地呢?   “我很希望,只是我知道辰辰还需要时间,我会等,等到你真心的想叫我那一天,只是辰辰,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儿子。”叶致远知道,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好,我知道了,你带妈咪去玩吧,我要挂了。”辰辰将电话挂上,看着身边的陈姨,笑了笑,“陈奶奶,我要吃饭。”   陈姨高兴的应着,天知道为了哄他吃饭,她废了多少工夫。   刚挂上电话,手机又传来震动声,低头看了眼,方才的喜悦全部消失。   “喂。”   “阿远,你在哪里?”沈小爱柔柔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传来。   “嗯,我在外地。”叶致远公式化的开口,对于沈小爱,他知道他剩下的是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沈小爱握着手机站在窗前,他有多久没来了,她都快要数不清了。   “明天,我回去找你,有事跟你说。”看了眼那个清丽的身影,他心中的决定呼之欲出,饱满的要冲破五脏六腑。   “好。”放下电话,沈小爱一身白裙站在窗前,双眼中一片哀伤。   “小姐,窗前凉,您身体不好,先生交代不要站太久。”身后传来保姆的声音,一脸地关心。   “先生……”沈小爱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   “他有多久没来了?”   “嗯,先生啊,好像很久了,多久,有半年了吧?先生一定很忙。”保姆还在她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而沈小爱早已无心听。   多久了,阿远。   你有多久没有来看过我了?   ☆、192、她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次日,宁静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很显然,昨晚被某人狠狠地摧残过了,现在连抬胳膊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禽兽。   宁静咬牙骂道,她都不记得最后自己是怎么沉陷在他的温柔里的,只知道,直到睡前的那一刻,他的那个什么兄弟还在她的身体里。   醒来已不见那个罪魁祸首,这样也好,见到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难免有些尴尬,正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泡了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只是刚走出卧室,便听到有砰砰砰的声音。   宁静顺着声音找去,才发现这里原来还有个厨房,怪不得总统套房的费用那么高,这就是标准的别墅型套间。   宁静从未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叶致远此时正在厨房里,身上系着烟灰色的围裙,手里拿着菜刀,似乎在切着什么。   站在门口的双脚停下,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暖暖的阳光顺着钢化玻璃照在他的身上,慵懒的头发有几缕调皮的耷拉着,让他一向冷峻的外表增添了些许随意。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叶致远转过身来,随意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又拿着菜刀转身,切着寿司。   厨房不算小,收拾的也很干净,不过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站在那里干什么,欣赏美色?”将切好的寿司摆在青花瓷花边的盘子里,转身看了她一眼。   “谁,谁看你了?”宁静红着脸,怒瞪着他。   “哦,把这个端出去,在拿上两双筷子,我把粥端出去,就可以开饭了。”叶致远将手中的寿司递给她。   “呃?”宁静有些错愕,这些都是他做的吗?   看着她的背影,叶致远笑了笑,总算早上的功夫没有白费,想想他叶致远什么时候为一个女人淘米煮饭了。   只是,他却愿意为她做,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她睡的正香,便想着给她做一顿早餐,他亲手做的早餐。   宁静将寿司放好,又转身回来,想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正好,叶致远端着粥从厨房出来,“让开点,粥很烫。”   宁静呆呆的看着他从眼前经过,留下宽厚的背影,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似乎这一切都只会发生在梦里。   “过来,吃饭。”见她还愣在原地,叶致远出声叫她。   “嗯。”宁静坐在他的对面,看着盘子中比买来的寿司还要精致的寿司,有些羡慕。   “吃完我们就要去机场了。”他咬下一口寿司,看着她,说道。   “嗯。”她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宁静?”他叫。   “嗯?”她应。   “算了,吃饭吧。”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不能逼她太紧。   其实,他想问的是,宁静这几天,你没有一分钟的心动?   只可惜,他不敢。   他怕那答案会让他失望,在他做了这么多之后在听到那坚定的拒绝,他害怕会承受不住。   ----   “妈妈,你快来,我要买这个。”辰辰拉着宁静的手,走到橱窗前,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那变形金刚。   “辰辰,你不是有很多变形金刚了吗?”宁静睨着那玩具,然后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天知道,自从这次旅行回来,儿子有多粘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霸占着她,可是奇怪的是,却不再和她睡觉了,每到晚上的时候,辰辰便会自觉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妈咪,我的那个跟这个不一样,这是新款啊。”辰辰皱着眉头看着宁静,他想要吗,真的好想要。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宁静只好妥协,对于辰辰,她有很多的歉疚,当年自己一意要生下他,并未考虑过之后他要如何面对没有爸爸的事情。   “嗯,妈咪,你真好!”辰辰笑米米的拉着宁静的手,欢快的跑进了玩具店。   “小姐,这个多少钱?”眼看着儿子那么喜欢,宁静只好买下。   “这个啊,九百九十八元,这是今年最新的变形金刚,这是擎天柱,还有大黄蜂,你们要看看吗?”服务员看了眼,然后报了价。   “好啊,我要看大黄蜂。”辰辰蹦了起来,声音很是欢快。   “辰辰,我们只能买一个。”宁静蹲下身子,将儿子困在怀中。   “不行,我两个都喜欢,都想要。”   “辰辰,妈咪答应给你买玩具,但是你不能贪心不足,这两个玩具几乎差不多,买了两个就是浪费,所以大黄蜂和擎天柱,你只能选一个。”宁静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虽然只是简单的玩具,虽然没有要很多的钱,但是人不可以贪心,凡是只要称心就好。   “呃?”辰辰揪着小眉毛,一会看一眼大黄蜂,一会看一眼擎天柱。   最后,半晌后辰辰回答,“妈妈说的对,我不能贪心,所以我选择擎天柱!”   “真乖。”宁静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在儿子脸颊上亲了一下。   “妈咪,我说过不要在外面亲我啦,这么多人看见。”辰辰红着小脸,低下头。   周围的服务员看的是喜欢的紧,这样的一个小正太,再加上这么呆萌的动作,简直可爱极了。   “小姐,您的教育真好。”服务员笑着看她,方才他们的谈话,她站在边上,听得清楚,这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却不曾想已是这么大孩子的妈妈了。   “您过奖了,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吧。”宁静笑着说道,然后递过手中的擎天柱。   “好的。”   付款后,辰辰高兴的抱着擎天柱,宁静一手牵着他,两人又在商场里逛了会。   最后,想到过几天会有寒流过来,宁静想想也是快要到深秋了,而辰辰今年的个子长得高了许多,裤子有很多都短了。   “辰辰,妈咪带你去四楼买几条裤子。”牵着他一边朝电梯走去,一边笑着道。   “嗯。”辰辰怀里抱着擎天柱,跟在宁静的身后。   又是逛了一会,宁静给辰辰买了两条裤子,又配了个厚实的外套,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都逛到了中午。   辰辰提议要去三楼的儿童餐厅吃饭,宁静便又带着辰辰回到三楼。   今天是周六,儿童餐厅的人很多,在外面便可以看到里面很多的小孩子。   儿童餐厅是玻璃做成的,四周全是钢化玻璃,在外面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的一切。   “妈咪,我好饿哦,等下我要多点些东西来吃。”辰辰捂着大肚皮,脆生生的说着。   “好,只要你吃得下,点多少都可以,但要记住,千万不能浪费。”宁静笑着道。   “我知道的,妈咪,我一定会吃完的。”   母子两很是开心的朝儿童餐厅走去,那是一道拱形的们门,为了配合孩子们的童年,门的上面全是五彩的气球,远远的看着,像是一道彩虹。   宁静笑了笑,想着孩子们的世界都是彩色的。   只是,脚步却忽然定住,宁静看着那门后面靠外面的位置上,那个熟悉的侧脸。   他?   怎么会是他?   辰辰感觉到身边的妈咪停下了脚步,辰辰转过头看着妈咪,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坐着的是叔叔。   可是,他对面的女人和孩子是谁?   他不是跟他说过只会爱他妈咪一个人吗,可是那个阿姨又是谁?   辰辰感觉自己被骗了,鼓着小腮帮子,生气。   那是沈小爱,而那个孩子是依依。   尽管过了五年,那么多个日夜,宁静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沈小爱和依依。   因为只有她们才会得到他那样的温柔,此时只见他的筷子夹起一口菜,放进了依依的碗里,然后沈小爱朝他微笑。   那笑,刺痛了宁静的眼。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原来,再次看见,心还是那么痛。   他们此刻像极了一家三口,不,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三口。   那么她又算什么,辰辰又算什么?   这些天的温柔珍惜又算什么?   叶致远,你不觉得恶心吗,应付完这一个,在应付那一个。   胸口疼的惊鸾,发白的手指攥紧,指甲深陷在包着擎天柱的盒子上。   痛意顿时席遍四肢百骸,胸口像是插上了一把尖刀,蹿麻的痛楚,让她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一直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她不是那样的身份,可是现在赤裸裸的事实面前,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她就是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可笑,可笑极了。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选择伤害的人永远都是她。   “妈咪,是叔叔!”耳边传来辰辰清脆的声音。   思绪被打断,本想带着辰辰转身就走,这样的见面,受伤害的只会是辰辰。   可是,辰辰却像是只翩然的蝴蝶般,飞快的奔向了那里。   等她回神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辰辰站在桌边,看着他们。   心里一慌,辰辰。   手中的擎天柱赫然掉下,脚步飞快的跑向他们。   “叔叔,你在这里做什么?”辰辰站在桌前,刚刚有桌子高,但眼神和气势却是盛气凌人的。   “辰辰,你怎么在这里?”他突然的出现,叶致远也是愣了一下,他约沈小爱出来,本想是将他和宁静的事告诉她,可没想到她居然把依依给带出来了。   宁静慌乱的脚步刚站稳,便听到辰辰那稚嫩的声音带着责备的语气,“叔叔,擎天柱和大黄蜂虽然都很好,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只能选择一个。”   “辰辰,你在说什么?”叶致远皱着眉头,差异的看着辰辰,对他的话不是很明白。   “叔叔不明白吗?妈咪说人都要学会知足,就像我很喜欢擎天柱也很喜欢大黄蜂,但是他们都是变形金刚,所以我只能选择一个这样的玩具,可是叔叔已经有妈咪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和阿姨一起吃饭?”   如果说刚才的擎天柱和大黄蜂不明白,那么现在他倒是明白了个彻底,原来……   “哪里来的小鬼啊?”坐在叶致远对面的依依也是看见了辰辰,很是高兴。   这小男孩长得也太可爱了,圆圆的脸蛋,精致的五官,帅帅的表情。   “大姐姐,我不是小鬼,我叫辰辰。”辰辰看了眼依依,礼貌的回道。   “辰辰,我们该走了。”宁静稳住身子,压抑住心里那悲伤,鼓起勇气抓起辰辰的小手。   “阿姨,你是宁静阿姨吗?”依依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到他们的面前。   宁静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和依依见面。   对于依依,是真的很喜欢很爱,可是造物弄人,他们偏偏……   “咦,你怎么知道我妈咪的名字啊?”宁静还未来得及回答,辰辰便已开了口,仰着头,睁着大眼睛注视着依依。   “真的是宁静阿姨,你这五年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将我扔下呢?”两行泪从依依的眼角滑落,那段回忆,她记得深刻,所以对于宁静她有些埋怨,什么样的理由会不告而别。   她们约定好的,她要做她的妈妈,她要保护她的啊!   “依依,对不起……”看着依依流泪,宁静也很伤心,她知道当年不告而别对依依来讲是不对的,撇开叶致远不说,她和依依的关系很好。   “阿姨,你……”纤细的手背擦过脸颊上的泪水,想要责备,却已说不出话来。   “依依……真的对不起。”宁静抬起头来,伸出手将依依抱在怀里,手安慰地拍在她的后背上。   “依依,不要哭了,阿姨回来不是最开心的事情吗?”叶致远站起身,双手分别搂着依依和宁静。   他的手背落在她的肩头,宁静不安分的扭动了下,身子向后退了些。   “依依,阿姨今天还有事情,改天在约你。”宁静一脸歉意,然后拉起辰辰的手便要离开。   “去哪里,一起吃饭。”叶致远适时的伸出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腕,稍微用力向后带了下。   “不用了,你们吃吧。”挣扎掉叶致远的手,宁静挺直着脊背,不愿意回头。   五年前她就是失败者,五年后,她不想再一次的成为失败者。   所以,她要离开,这些天,她一直催眠自己,催眠没有沈小爱和依依的存在,只有那样,她才会安心,不然连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他身边。   “宁静,坐下一起吃吧。”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小爱突然站起身,很是温柔的开口。   “妈咪,你认识她们吗?”辰辰拉着宁静的手,小声的问道。   “嗯,那是妈咪的朋友。”宁静低下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见面,尴尬的是大人,可是受伤的却是孩子。   “叔叔,你不可原谅哦,你欺负妈咪也就算了,居然连妈咪的朋友都欺负。”辰辰忽而又转过身来,生气的瞪着叶致远。   “辰辰,叔叔没有欺负她们。”叶致远低下身子,视线平时着辰辰。   “没有吗,那你为何会选择擎天柱又去选择大黄蜂?”辰辰曾经听安子皓爹地说过,他已经有了妈咪,所以才不会和悠悠的妈咪在一起的。   他记得很清楚,爹地说一个男人只能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辰辰,叔叔的选择只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五年前就只有一个。”   他似是对辰辰回答,又似是对宁静说。   闻言,果然那方才还挺直的后背此时挺得更直了,   “辰辰,我们走。”心痛的裂开了一道口子,可叶致远居然还嫌不够,又生生地在她的血肉上践踏,他是不是非得要她伤心死才会高兴。   顾不上身后的依依和沈小爱,顾不上饿的饥肠辘辘的辰辰,更是顾不上周围的喧嚣和热闹……   她只知道,她要赶快离开这里,保留她最后一丝的自尊。   “宁静……”叶致远忍住那将她抱入怀的冲动,抬步便去追,只是没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转身,重新坐回方才的位置上。   “小爱,她回来了,我要和她在一起!”他不想在隐瞒了,五年前就该结束的事情硬是因为他的心软迟到了五年,如果五年前他便可以看清自己的心,那个傻女人也不会受那么的苦。   “阿远,我们真的不能再试试了吗?”沈小爱说的很轻,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她几日开始变得如此卑微的。   是那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吧,是那个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不会来看她一眼的绝望吧,是那个她选择了自杀依然无法挽回的爱情吧……   可是,她不想认输,她想在赌一次。   “不行,小爱,我们五年前就结束了。”叶致远说的坚定,一脸真诚。   字字句句,像是刀子刻在沈小爱的心尖上,刺得她疼的全身都缩在了一起。   “阿远,为了依依和我在一起,也不可以吗?”沈小爱忽而抓住他的手,尖锐的指甲间因为用力过猛发出折断,可是她丝毫不在意疼,她只知道要抓住这个男人。   “对不起,小爱,爱情不能将就,我对你已没有了感觉。”他的手拿开她的手。   沈小爱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身旁的依依像是被吓坏了,“爹地,你和妈咪怎么了?难道我们一家三口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依依已经十岁了,对叶致远和沈小爱之间的事情也是知道些,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妈咪一次次的利用她来见爹地,可是她知道妈咪是为了她好,为了她们会有一个家而努力。   “依依,你长大些就会明白,幸福不是被一个人爱着,而是爱着一个人,就会想要给她所有美好的事情。”叶致远怜爱的看着依依,眼神中有痛苦,对于没有给依依一个完整的家他也很是伤心,只是,他已错过了宁静一次,绝对不会在错第二次了。   “爹地,为了我也不可以吗?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依依一脸泪水的看着叶致远,她不要做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依依……”颤抖的双手捧起依依的脸,大拇指温柔的逝去那泪珠儿。   “依依,爹地爱你,从你出生时候就开始,直到爹地不在了,去世了,都会一直爱着你,只是爹地无法跟不爱的人在一起,这五年,爹地是怎么走过来的,依依你是最清楚的,依依爱宁静阿姨,很爱很爱,爹地想和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但是依依你要记住,你永远是爹地的女儿,永远都是。”   依依红着眼睛,轻声的啜泣着,红唇抿着,没有说话。   “依依,宁静阿姨已经为爹地生了个小地弟,她们离开了五年,吃了很多的苦,都是爹地的错,所以爹地更是不能离开她们。”   “小地弟,就是刚才的辰辰吗?”依依转着眼珠子,想着辰辰那可爱的小脸,嘴角抽了抽,有些想笑。   “是的,依依他是你的弟弟,是爹地的儿子。”叶致远揉着她的发顶,一脸宠溺。   “我先走了,等会陈庆会送你回去。”收回视线,他看着还在哭泣的沈小爱。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他选择今天给沈小爱致命的一刀,就是希望她可以明白,他们之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对面那抹高大的身子已经离开,沈小爱像是失去了保护伞一般,泪,蓦地从眶中直接落入那洁白的桌面上,一点一点晕开成一朵朵洁白的花。   无声无息,却是那般痛不欲生。   阿远,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   可为何,冲淡的只有你我。   ------   车子像是被安了马达,叶致远开得飞快,一想到刚才那个小女人离开时候的背影,他身子就发麻,攥着方向盘的手都要陷进去了。   直冲别墅,果然在进门时看见了宁静的拖鞋。   “辰辰,你妈咪呢?”看见客厅中只有辰辰一个人在看电视,叶致远心都揪在一起了。   她不会是躲在哪里哭了吧?   “妈咪,在楼上晾衣服。”辰辰视线没有移开,一直落在擎天柱身上。   叶致远一步比两步还要大,飞快的朝楼上走去。   四楼。玻璃阳台边站着一个女人,背着而立,双手撑在边沿。   他从后走进,站在她的身后,做着相同的动作,将她圈在怀里。   “叶致远,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应付一个又一个,不嫌累吗?”   她的话让叶致远的手一顿,抬起眼落在她的肩头,眸中一片难以言说的痛,“静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低沉的嗓音里透出几分无力,几丝为难!   “那是哪样,你敢说你们方才没有在一起?”想到方才不期而遇的那一幕,宁静又开始激动起来。   ☆、193、从未离婚   “那是哪样,你敢说你们方才没有在一起?”想到方才不期而遇的那一幕,宁静又开始激动起来。   “如果我让你在沈小爱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你选谁!”宁静紧紧的扣着面前的玻璃,颤抖的双手骨节处一片青白。   她一点都不想这么无理取闹,她知道她没资格和他的妻子争夺什么,可是被冲昏的大脑忽然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叶致远看着她有半晌没说话,看她的眼神里全是炙热的情绪,“静儿,我的选择从来只有一个!”   “你的意思是?”宁静只觉得心尖凉透了,冷得连牙关都在打颤!   她之于他至始至终都不是最重要的!   “依依是我的孩子,而沈小爱是我孩子的妈妈,静儿,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够了?”宁静低笑一声,“叶致远,我很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很得意啊,应付完妻子,在来应付情人,你说说,我宁静到底哪里做错了,会让你五年前五年后都如此践踏我?”   指尖都被凉透了,叶致远的话像是一把利剑,刺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沈小爱是他孩子的妈妈,呵呵,那么她呢,又算是什么?   还有辰辰,对于他来说更是什么都不是是吗?这句话,宁静只能反反复复在肚子里回嚼,因为她决不允许他糟蹋辰辰。   泪在肚子里千转百回,始终不肯流出来。   “静儿,你别闹好不好,安心地听我把话说完!”叶致远神色里透出几分不耐来,连坚毅的嘴角都在隐隐打颤。   “你也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对,我就是要闹,我就是这般任性自私,叶致远,你是不是这么快就厌烦我了,我还真是天真,差一点就感动在你这些天的虚情假意里了?”宁静的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看着玻璃里那个高大的身影。   叶致远的眉心倏然一拧,一股烦躁从他的眼角直抵眉梢,那凛然的神色像头失去耐心的狂狮,终于,他还是对她失去耐心了,真好,宁静的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握住她的双肩,大力地将她翻转过来,将她困于玻璃和他之间,一脸郁结的看着她:“静儿,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判我死刑,对我公平吗?”   “公平,你来问我要公平,那么请问,谁又来给我公平,五年前你对我做的一切公平吗?你明明结婚了,还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对我公平吗?你在手术室门前,抓住怀孕的我让我给她献血,公平吗?我一个人在手术室里疼的死去活来,用了一天的时间才生下辰辰,公平吗?我离开了五年,背井离乡,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年迈的爸爸,公平吗?”宁静倔强的仰起头,凝着他笑的悲怆,嘴角的凄凉是那样让人心疼,心再次被他的话重伤,那么多的委屈,他居然来问她要公平。   “静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话,让他的心发麻,疼痛也随着四肢百骸开始袭来,她控诉的语气,她颤抖的红唇,她猩红的双眼,对于他来说都像是噩梦一般。   只可惜,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竟然笑了起来!   那空洞的神情,那自嘲的笑声却是像裹着寒霜,像层层海浪席卷着狂风朝叶致远猛烈的扑来,他心疼的只能拧紧眉心,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那请问,堂堂的叶总,伟大的叶少是什么意思?”她的嘴角还噙着一抹笑,笑得那般开心,开心到整个五脏六腑都在惊鸾!   只是。   笑着笑着,泪从她的眶中滚落!   笑着笑着,心被撕得四分五裂!   为什么明明该高兴的事,她会觉得这般痛苦!   这一次,是真的心痛!   “静儿!”他终于还是受不住这样的控诉,头埋在她的颈间,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敢在看她一眼,他怕在看一眼,就会有杀了自己的冲动。   “不要叫我。”宁静冷然的打断他的话,泪随着话语一颗颗滚落。   她抬起手,狠狠的擦拭掉!   叶致远皱紧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静儿,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们的,对你们好,一辈子。”   “一辈子?你凭什么认为我宁静的一辈子要给你糟蹋?叶致远,你究竟哪儿来的自信?”宁静变得激动起来,看着他的目光透着几分绝情!抓着衣角的手勉强撑住瑟瑟发抖的身子。   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残忍,一辈子,他居然想用这样的方式霸占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见不得光,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下,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私,辰辰,永远会作为一个私生子被别人嘲笑。   眼底的决绝更深,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可是现在她知道了,恨一个人原来这样的感觉。   痛不欲生。   “对,我就要你的一辈子!”叶致远咬牙,一字一句说得分外郑重!   看着她的目光由心疼转为坚定!   那明显的转变,宁静是真真切切的看得清楚!   她以为他那样的势在必得只是为了羞辱她,所以哭的更凶,心凉个透。   “为什么你永远都不会想我的感受?”宁静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洞,那刺骨的冷,一如五年前!   叶致远整个身子一颤!   半晌,才拧紧眉心开口:“你会明白的。”   “就不能放过我吗?”宁静平静的推开他,泪再也流不出一滴来。   她累极了,倦极了……   抬起头,隔着雾霭看眼前的他,她只觉得是那般遥远陌生。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原来再次尝受这样的滋味,也不过就这样,不会让她痛得死去活来!   窗外的风顺着那敞开的玻璃迎面扑来,明明是温热的,可吹在身上,却如刀子般刺骨的冷,将她已经鲜血淋淋的伤口又再次破开。   她默然的闭上眼,一行清泪沿着眼眶倏然跌落,渐而被风吹散,像是飘扬的小雨点,一点一点没入那漫无边际的大海!   叶致远站在原地,消化着她最后那句话,眼眶红得发紧,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良久后,才重新开口,“不会放,永远都不会放。”   “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吗,做不到相守一生,那就相忘于江湖,不行吗?   叶致远抿了抿唇,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宇间忽而多多云转晴,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这个女人原来一直纠结的问题是这个啊?   “静儿,如果我说我们没有离婚呢?”叶致远决定先逗逗她,没有直接的给她答案。   “呵,叶致远,你这个是国际笑话吧,可我没有心情听你的笑话?”宁静连一分钟都没有思考,没有离婚,除非去骗鬼吧,他当年那么爱沈小爱,巴不得她快点收拾东西滚蛋,好给沈小爱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没有离婚。   她记得当时走的时候,她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他一定也会签的。   “静儿,离婚协议书直至现在我都没有签字。”   宁静微怔在那里,离婚协议书直至现在还没有签字,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她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啊?”他难得心情好,决定好好逗逗她。   “怎么可能,我当时走的已经签过字了。”宁静陷入思绪里,她记得很清楚,她签了两份的。   “宁静,你难道不知道吗?离婚不是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可以了的,签字之后,双方必须亲自前往法院,申请离婚,法院受理后会发批文,判定离婚,而我们所有的程序都没有走……”   宁静有些迷茫不解,却是五年前她走的匆忙,对于这些都是没有想到。   “所以,宁静,我们从未离婚,你依然是独一无二的叶太太!”   “为什么,你当初不是很希望我们离婚吗?”   “谁说我希望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宁静忽然发现,耍赖的功夫原来不是女人的天性。   “我只是当时有些混乱,你的宫外孕,加上小爱车祸受伤,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可我从未主动提及过要与你离婚,你可以仔细想一想。”   虽然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但是说起这些事,叶致远心中还是有些烦闷,如果当时沈小爱不发生车祸,或许他和宁静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而宁静则是沉默,没有言语,美丽的大眼睛微微低垂,没有离婚,他们居然没有离婚。   怎么会这样?   ☆、194、那就现在离   而宁静则是沉默,没有言语,美丽的大眼睛微微低垂,没有离婚,他们居然没有离婚。   怎么会这样?   可是这又怎么样,没有离婚,只是时间晚了些而已。   “既然五年前没有离,那就现在去离吧,我们都在国内,这一次,所有的程序应该都不会走错。”良久后,宁静轻轻地开口,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谈离婚的事,明天早上十点,我在迪欧咖啡等你,我们再谈!”听到她说要离婚,他不知道为何心会那么慌,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便退了出去。   “喂,为什么现在不能谈?”宁静的话刚说完,迎接她的就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次日,宁静送完辰辰就前往迪欧咖啡,五年前就该结束的一切,她不认为可以在拖五年。   叶致远昨晚甩门而去之后便没有回来,她足足等了他几个小时都没有等到,也是在天亮之后才发现他竟然一夜未归。   只是,这些都与她无关了,他们很快就没有关系了。   一路上,她的神色都在出神,思绪犹如烟圈般在脑海飘荡着。   “小姐,您要去的地方到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很奇怪,明明都到了有三分钟了,她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不会是没有带钱吧。   “哦,抱歉,这是车资。”慌神,宁静从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元。   “小姐,这是找您的零钱。”司机声音高昂,手伸出窗外,递过那零钱。   “不用找了。”宁静手拉着斜跨的粉色包包,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呵呵,大方吧,她生平第一次不要别人找的零钱,居然是为了离婚,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讽刺。   看了眼时间,她来的有些早,她知道时间未到,她是故意来早的。   在四周逛了逛,看见钟楼上的时间是九点四十分的时候,她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手机拨过去,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我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能到?”   “嗯,我在开会,大概十分钟之后会过去。”叶致远这次倒是回答的干净爽快。   话音落,手机挂断,宁静踏着纤细的高跟鞋走进咖啡厅,她一向只穿平底鞋,不知道今天出门的时候为何会突然拿过那双很久没有穿的高跟鞋。   宁静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被猫屎咖啡,闲着无聊,拿出手机,看新闻。   出乎她的意料,昨天还拒绝不想谈的叶致远在二十分钟之后到达,黑色的凯宴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身笔挺的西装,长腿迈动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来。   宁静不得不承认,叶致远是个优雅的男人,从身份到穿着,从工作到生活,他无论何时都会保持着男神的形象,意识到这一点,宁静有些尴尬的低下头,他们即将成为路人,又何必在乎他是不是优雅。   一眼,他便看到了坐在窗户旁的宁静,走过去,微挑眉,嗓音温和;“抱歉,有个会,来晚了。”   闻言,宁静目光落在他脸庞上,静静地凝视了几秒钟后,她开口道:“没关系,离婚协议书带来了吗?”   一听到这话,叶致远俊美脸庞上的神色微变,颀长的身子跟着略微僵硬起来。   喉结滚动,叶致远没有言语。   “没带?那赶快让助理送过来,我们签完字,正好民政局还不会下班,我们正好赶过去。”   这一次,叶致远开了口:“赶过去?”   “是啊,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嘴里漫不经心的说着,可为何会感觉心口那块微微的疼。   叶致远俊美深邃的脸庞上充满深沉,话语中更是充满小心翼翼;“最好的结局,无非是你想要的。”   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他五年都没有签的离婚协议,是为了什么?   “对,最好的结局,你赶快打电话给助理,让他送过来。”宁静脸庞微侧,敛去心中的那抹疼。   闻言,他略微一怔,觉得喉间有些干涩:“就这么急?”   “对,五年前我们就该作此了结。”宁静目光投落向窗外;“即便过了五年,上帝依然没有眷顾我们,叶致远,我们那样的开始就注定了无法相伴,离婚后孩子归我,但你有探视权,如果你还是想像之前那样的困着我,也无所谓,反正你要做的事情无人能抗拒。”   “宁静,你为何不明白,我们五年都没有离婚,那就是上帝对我们的眷顾,只是你一味的要打破,我困着你,绑着你,甚至于囚禁你,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要你在我身边的真正用意吗?”叶致远开口道,他向来是个诚实的人,不会说些虚假和甜蜜的假话。   “恕我愚笨,还真的不明白。叶致远,好聚好散吧。”宁静忽然笑了起来,她眼中的深度遮住了那层叶致远看不见的心痛,她不知道为何这明明是她要的结果,可为什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感觉。   叶致远眸光定定的凝视着她,眉眼都跟着皱起;“真的那么着急?”   “是。”似乎连犹豫的时间都省了,她便肯定的回答道。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插进了叶致远的心脏处,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痛意袭来。   “一分钟都不想再等?”   “是。”   “必须今天去办?”   “是。”   ……   “那还真的是抱歉了,今天周六,我想民政局不会专门为了我们的案件而打开大门上班。”话音落,那抹颀长的身影倏然从对面起身,然后看也不看她便离开。   她句句话语都是咄咄逼人,犹如带着最锋利的刀尖,一刀划下去,定会鲜血满溢。   周围的空气开始慢慢的淡薄下来,对面的人已经走了半个小时,而宁静依然坐着,呆若木鸡的坐着,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清楚的知道,他离开的时候,那束深邃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闭眼,再迅速的睁开,然后大口地呼气。   然后宁静走出咖啡厅,没有回头,走的坚决,一如她要离婚的决心。   路上,两旁的风景不时在往后倒退着,司机将车子开得很快,以至于所有的景色都是模糊的一闪而过。   她心中原本平静的犹如湖面,可是为何在听到他说你就那么急,一分钟都不想等待时,还是会划过细微的疼痛。   她不是没有等待,五年前,她等待了无数次,可每次换来的都是他奔向沈小爱的身边,她犹记得那日的庆典,他本要将她介绍与世人,可生生地被沈小爱打乱。   她更不会忘记,多少个日夜,他因为沈小爱连别墅都不回,更没有忘记,他爱怜地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胸部,那是她从未企及到的神情。   不过想想也是,在他们结婚的那段日子里,他便不止一次的提到小爱这个名字,现在她终于让他们如愿,他又怎么可能不动作迅速?   没有再多想,宁静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准备等待星期一两人再去办手续。   其后,叶致远两天没有回去,宁静倒也乐得清静,最高兴的还是辰辰,终于又可以和妈咪一起睡了。   周一。   宁静一早送完辰辰便给叶致远打电话,希望可以在今天将事情办好。   可是,电话无人接听。   便没有多想,又直接拨了第二遍。   这次倒是在响了两声之后被接起,沉默了两秒,对方都没有说话。   “叶致远,你在哪里,我们现在见一面。”终是她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率先开了口。   那头依然是沉默,宁静清秀的眉皱起,将电话拿开,看了眼上面的姓名,没有错,她拨的正是他的电话。   “叶致远,你在耍什么花招?”宁静已然有些愤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拖泥带水,不甘不脆。   “对不起,阿远还在睡觉。”良久后,一道女声响起,礼貌温柔,像是春雨扫面,可惜落在宁静的心头却是尖刀。   锋利的刀剑顺着那心脏的弧线,一遍又一遍的来回切割,生怕她不知道疼一般。   手机是如何挂断的她不知道,就这样的坐在沙发上,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   “呵呵……”良久后,宁静忽然地笑了起来,笑的悲怆,更是笑的苍凉。   叶致远,你个骗子!   你是全天下最大的骗子!   就在前两日,宁静还清楚的记得,他信誓旦旦的说不要离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给辰辰和她一个完整的家,可是今日却又睡在了沈小爱的床上。   笑话。   宁静深深地觉得自己之于叶致远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她的人生被叶致远当做小丑般的掌握。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心痛如刀割。   泪眼朦胧中出现两个身影,男的俊逸,女的美丽,那是沈小爱和叶致远相拥的画面。   站起身,伸出如玉的双手,狠狠地擦干净脸颊上的泪水,再次将电话拨了过去,“麻烦你转告叶致远,我在民政局等他,请他务必在百忙之中抽出片刻时间与我将离婚协议书办了,最后,祝你们幸福……”   ☆、195、双人照被撕开   挂上电话后,宁静没有丝毫的犹豫,抓起身后的单肩包,便出了别墅。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她狠狠地掐着自己掌心的肉,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犯贱!绝不可以!   另一边。   “几点了?”沈小爱一身白裙立于窗前,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打乱思绪。   纤细的手指理顺额前的头发,她转身,笑盈盈的看着刚醒来的叶致远,“快十一点了。”   闻言,叶致远好看的眉拧起,然后不发一言,下床,朝着洗手间走去。   冰凉的水打在身上,虽然快要到冬天了,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而是闭着眼睛任凭那冷水冲刷着自己。   酒气被洗去,混沌被刷开,只剩下那无休止的清醒。   今天是周一。   他没有忘记宁静说的周一要去民政局办离婚,所以才会在昨夜喝的大醉,他不想离婚,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可是他堂堂的叶致远却找不到留下一个女人的办法,于是,灼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入喉,那样才能在酒醉的时候忘记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恍惚中好像接了个电话,说依依发烧了,吵着要见他,于是他让助理将车开到这里来,他记得他是趴在依依的床边,只是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床上,而且衣服已经被换,虽然没有洗澡,但他知道已经被清水擦过身子,不然那熏天的酒气如何会消散的那么快。   这里只有沈小爱,依依和保姆三个人,所以他不用问便知道是谁对自己做了这一切。   只是,问与不问已没有意义。   五年来,他没有在着留宿过,所以这里没有预备他的衣服,本已经做好了穿着昨天那身难闻的衣服出门,可是却在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愣住了,床上赫然的躺着一套正装,是他的尺寸,是他的风格,因为那就是他昨日穿得西装,只是现在看来却是干净的一尘不染。   光脚走进,那淡淡的柔顺剂的味道便袭来,他知道衣服被洗过,也被烫过,心里划过一丝难耐,他不知道这一切算什么。   拿起,穿上,从衬衣、领带到外套,整整齐齐,像是刚买来那般。   沈小爱正在厨房做饭,她知道他昨晚喝的太多,虽然这会已经到了中午,但她还是煮了些粥,不然太刺激的食物,她担心他的胃会受不了。   没有打招呼,叶致远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沈小爱正好端着粥出来,视线看着那疾步行走的男人,下意识的开口,“等一下。”   叶致远本想装作没有听见,可脚步还是停了下来,客厅中只有她们,安静的可以,他又怎会听不见,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鄙了。   “阿远,你喝了太多的酒,先喝碗粥再走。”拿起调羹盛了一碗粥放在了餐桌上,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   “不用。”冷硬疏远,他不能再沉迷下去,既然做出了选择,便不会在回头,沈小爱之于他,已是逝去的爱恋。   “一碗粥的时间都没有吗?”沈小爱并没有生气,只是提高了些声音再次开口。   “抱歉。”叶致远理好胸前的领带,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远……”沈小爱忽然就从餐桌边离开,追了过来,因为有些焦急,脚步变得有些凌乱。   “怎么,想告诉我昨晚我们发生了关系,还是想告诉我你不会怪我,只因为我是喝醉了?”耐心已全无,叶致远站定在门边,手插着西装口袋,优雅的望着沈小爱,只是那扬起的嘴角泛着嘲讽的笑意。   前进的脚步顿住,沈小爱呆呆的看着叶致远,不敢相信这么难听的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他还是那年秋天的叶致远吗?   笑了笑,沈小爱笑自己的愚昧,更笑这个男人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只是五年的时间,他的耐心就全无。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睡着的时候宁静给你打了电话,她说在民政局等你,无论你什么时候去,她一定会等到宁静,她还说请你在百忙之中抽出片刻时间与她将离婚办了。”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容,沈小爱并未将方才他那样的侮辱放在心上。   闻言,叶致远愣住,没想到她叫住自己是为了说这个的。   “抱歉,我……”他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道歉的话更是没有说出来。   “没关系。”沈小爱轻轻一笑,然后继续道,“还有昨晚,我们并未发生关系,请你不要误会。”   说完,沈小爱转身,朝楼上走去。   叶致远还站在原地,凝望着那抹瘦弱的身影,才发现那微微发抖的双肩,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过分,可是就伤人的话就那般不经大脑的说出口了,他也是没有办法。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沈小爱是何其高傲的人,怎么会允许在酒醉的时候爬上他的床,是他想多了而已。   胃部传来一阵抽痛,并未当一回事,叶致远推门离开,他拿出手机,给宁静打电话,昨夜宿醉后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沙哑:“你在哪?”   他知道她定是在民政局的,毕竟她的决心那般坚定。   只是,却又幻想她或许不再,那些话只是吓唬他而已的。   “我在民政局。”只可惜,宁静的声音彻底打断了叶致远所有的幻想。   “好,我现在过去。”叶致远苦涩的笑了笑,原来尊重是相互的,而伤害却是一方的。   五年前,他伤了她。   五年后,她伤了他。   闻言,宁静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直接将手机挂断,站起身走向民政局外面。   等叶致远到了的时候,已快要十一点半,民政局十二点下班,有很多想要快速领证的人还在排着长长的队伍,叶致远深沉的黑眸落在那一对对的情侣身上,是羡慕,是嫉妒。   心中还记得当初他和宁静来登记的情景,那时候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是想给暗夜的那群老家伙一个说法,便拉着她来登记,可是她却是异常的欣喜和激动,他记得那时候人也很多,他明明已经找好了关系,却被她打断,她说,“结婚就是要这样子啊,只有真心诚意的人才会获得幸福啊,插队和找关系都是不对的。”他居然鬼使神差竟答应了她,结果是放弃了一个大单子,陪她在这排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队。   “进去吧。”宁静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率先朝着民政局内走去。   凝视着她的背影,叶致远紧随其后。   虽然人很多,但结婚和离婚是分开来办的,叶致远有些颓败,那么长的队竟然都是为了结婚而来,导致他刚走进办公室内,便看见离婚登记处那一个人也没有。   笑了笑,跟着宁静走过去。   “开始吧。”宁静坐下后,便将手中的资料袋奉上。   闻言,叶致远则是坐在她侧面,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牛皮袋推在办事的工作人员面前:“这是我的证件。”   “两位是自愿离婚的吗?”办事员看了眼他们的资料,公式化的开口询问。   “嗯,是的。”宁静快速的回答,生怕会反悔一般。   “那对于子女,财产分割,双方都没有异议吗?”办事员倒是看到了那离婚协议书上有好大的一笔财产。   “嗯,已经说清楚了,儿子归我,但他有探视权,关于财产,那是他给孩子的。”   闻言,坐在对面的办事员轻轻点头,确实离婚协议书里写的很详细,看来双方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坚持离婚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场缘分你们就此放弃吗?”办事员有些可惜,面前的俊男美女,坐在一起画面明明那么和谐,男的不像乱搞的人,而女的不像招蜂引蝶的人,可为何要离婚呢?   “我们坚持。”宁静丝毫没有犹豫,这样的结果只是迟到了五年而已。   “是感情破裂吗?”办事员不死心的再次询问,他真的好想挽救这段佳话。   “是。”   “不是。”   两道不同的声音赫然响起,这是叶致远自走进民政局大厅内说的第一句话。   “嗯?”办事员眉峰一挑,不明所以。   宁静扭头看向叶致远,双眼中充满警告,示意他不要再乱开口。   “他今天有些发烧,说错话了,可以办事了。”宁静沉下心来,冷静的开口。   闻言,叶致远笑了笑,发烧,亏她想的出来,不过既然她那般坚决,便随了她吧。   宁静的目的就是要离婚,所以今日无论发生什么,她务必要办好的。   办事员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他们面前,宁静刷刷的签上名字,然后递给叶致远,他将钢笔捏在手中,看着那已经签好的清秀笔迹,然后缓缓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咔嚓。”   “咔嚓。”   原先的双人照被换成了单人照,钢印印在他们各自的脸上。   “先生,这是您的。”办事员见他迟迟不接,便出声叫了他。   伸手,接过,心痛如麻。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那是宁静渐行渐远的声音……   空荡的街,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宁静不知道为何今日的街道会如此的安静,像极了平静的海面,没有一丝涟漪。   只有她。   似乎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滴滴答答的高跟鞋声,默然的响起,竟是那般孤单。   毫无方向,或许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叶致远在纸上落下名字的那一刻,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抓住他的手,想要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早上电话里的声音却是一闪而过,那样的念头最终幻灭了。   去哪里?   要去哪里?   宁静轻轻地询问自己,却发现偌大的M市,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可悲,非常可悲。   好冷,真的好冷。   她忽然有一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双手交叉在胸前,环抱自己,取暖。   可,还是冷,浑身像是冰窖一般,冷的手脚都发麻。   家。   忽然一个字冒出脑袋,像是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般,惊醒了她。   对,回家,她要回家。   再也没有犹豫,宁静上了路旁的出租车。   宁静一直都知道,在父亲的眼中自己是最懂事听话的那个,无论宁馨和继母说什么,她总是无限制的说好,似乎屈服于她们,是她的使命一般,只是现在想来,或许她又是最不听话的那一个,虽然宁馨有些极端,有些骄傲,甚至于有些狂慢,但至少她一直陪在父亲身边,而她,五年的时间,又去了哪里……   她一直想努力的做个乖女儿,却还是让父亲操心。   她本想给父亲一个安详的晚年,却不知道她的事给父亲带来怎样的影响。   五年来,每次想到父亲,想到家,心就跟被刀给剜过一样难受。   其实在飞机降落在M市的一瞬间,有就想回家,就想冲进父亲的怀抱里。   可是,她不敢,那日她明明回去了,却不敢上前,她忽然害怕打破他们宁静的生活。   她承认她是懦弱的,是胆小的。   她不敢面对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不能面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呢?她未婚生育,而且不告而别,五年不是五天,她自己都能体会那种想死的痛苦,何况年迈的父亲呢,所以她一直不敢和父亲联系,她知道,她并不坚强,她不怕父亲打她,她怕的事父亲眼中那冰冷的绝望和失望。   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其实生命无论变成什么样,家人是最割舍不下的。   眼前的这片小区,一如五年前的那样,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是啊,什么都没有变,这是宁静心底最真实的呼唤,她多么希望会有时光机,那么她便不会去那个酒吧,那就不会遇见叶致远,也没有接下来的故事。   那么她便永远会是父亲的乖女儿。   宁静站在家门口,脚步却是停留在小超市的边缘,她觉得自己很紧张——   回家了,可是父亲看见自己会不会以为自己撞见鬼了?毕竟她消失了五年。   父亲肯定会追问自己,这五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和他联系,那么到时候她又要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她想过很久了,可是真的要面对的时候,竟然还是有些难以组织起来那些借口,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再好,也是带着谎言的。哪怕这些谎言是善意的,可是她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都在欺骗自己的亲人。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鼓起勇气刚准备朝前走,小超市的门却是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她原本以为只是来买东西的人,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略显苍老却又异常熟悉的脸,那慈眉,那模样……   两人都是一愣,宁静张嘴,那一声“爸爸”就在自己的喉咙口了,宁父面色温润,随意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影后,对着宁静笑了笑。   “爸爸……爸爸……”宁静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她还是无法做到平静无波。   一瞬间,宁静泪如雨下。   宁父却是站在玻璃门边上,迎着晚秋的太阳,经过岁月洗礼的脸颊上有斜斜的影子划过,只是那表情却是微笑的,开心的。   “爸爸……我回来了?”宁静扑进父亲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那些委屈,那些不安,甚至于早上的孤单全数消灭。   “你个傻孩子,哭什么啊。”宁父笑着看着她,没心微微皱着,带着些许的责备。   “爸爸……我……”宁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胸口一直猛烈的跳着。   “多大了,还爱哭鼻子。”宁静好笑起来,带着厚茧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安慰地拍了拍。   “对不起,爸爸,我……”想起五年前的不告而别,她一定让父亲很担心。   “对不起什么啊, 出国留学是好事情啊, 爸爸希望你多学些知识,做对社会有用的人啊!”宁父爽朗的笑了起来,一脸地满足。   “爸……”她看着宁父的表情却忽然说不下去了,爸爸为何会那么满足,为何会说她是出国留学的。   “傻孩子,我知道你在国外的课程很紧,你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做个能够配的上阿远的人,爸爸都理解,不会怪你的。”   几乎在宁父一开口,宁静就蹙了下眉,爸爸这说的是什么?   “爸,你说什么呢?”宁静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呵呵,傻孩子,还打算瞒着爸爸吗,阿远都有来过啊,他说你要出国深造,他说他不会打扰你,同时定期的给我们带来礼物,你这孩子,不是爸说你啊,找到阿远这样的老公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自己说说,这几年是不是都是他去外国看你的?”宁父说着,伸手象征性的在宁静的后背拍了下,已示他对女儿的不满。   “每次他去看你回来啊,都会给我们带很多礼物,你啊,就算学习在忙,也不能怠慢自己的老公啊。”宁父接着说,宁静却早已听不下去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她不知道她为何要道歉,明明叶致远已经给她编造了那么天衣无缝的理由,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是,你当然做的不好,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老公就出了国,多少年了,也只有阿远这样的男人才会等着你,静儿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外面开始起风了,宁父搂着宁静朝着小超市走去。   “静儿,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打算不走了?”关上超市的门,宁父和宁馨一起坐在板凳上,然后关心的询问。   “嗯。”宁静轻点下头。   “那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你以后跟阿远要好好的过日子,适当的时候你要让着他一些,毕竟这五年来你做的不对,对了,他几天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呢?”宁父看了眼她身后,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过来的。   “哦……那个……他今天有很重要的合同要签,我这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您吗,所以就自己跑来了。”宁静的声音很小,她知道自己还是骗人了,骗了她最亲的人。   只是,在爸爸那样强烈的期待下,她说不出口和叶致远已经离婚的事实。   她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涌上来,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嗓子眼一直都发酸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爸爸。   这句话就在自己的嗓子眼里,可是她的嗓子眼此刻就像是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爸,我回来了。”玻璃门被再次推开,宁馨挎着单肩包从外面进来,阳光随着那抹空隙照射出来,映衬出宁馨修长的身子。   “姐,是姐吗?”刚走进来的宁馨忽然大叫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宁静。   “嗯,宁馨,你好。”宁静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看着宁馨。   宁馨真的变了很多,虽然他们还未说一句话,但她看的出来,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宁馨了。   “真的是你吗,姐,你不知道我们都有多想你啊,你个坏人,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宁馨一把搂抱住宁静,不住的责备起来。   “嗯,对不起,学业太忙了,所以我……”有些时候,谎言编着编着,你就编不下去了。   “你们姐妹两先聊一会,我去买些菜,给你们做好吃的。”宁父见她们姐妹的感情那么好,欣慰的笑了笑。   “好,爸,我要吃糖醋排骨。”宁静看着父亲,嘴角的笑容都遮不住。   “好,好,好。”宁父笑着点头答应,然后拿着些零钱走开。   房间里忽然就只剩下宁静和宁馨两人,气氛不由地有些尴尬。   “为什么回来?”宁馨本着一张脸,问的极为冷清。   “我也不知道。”宁静老实的开口,头低的很低,声音糯糯的。   “宁静,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幼稚吗?”宁馨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在这安静的氛围里,刺耳的很。   ☆、196、胃出血   “宁静,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幼稚吗?”宁馨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在这安静的氛围里,刺耳的很。   宁静有些想笑,方才对于宁馨改变的认知全然推翻,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宁馨,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从来不会为别人着想。   “我有我自己的苦衷。”宁静硬下头皮回答她。   “苦衷,什么苦衷?”宁馨嗤鼻一笑,带着无限的嘲讽。   “宁馨,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是我的谁?”她的话终是惹怒了宁静,她好好的与她说话,她就不能有个好态度吗?   “我是你妹妹。”宁馨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本就比宁静高上一些,此时又穿着高跟鞋,一幅气势凌人的样子。   我是你妹妹。   还是跋扈的声音,却生生地让宁静红了眼眶。   宁静不敢置信的看着宁馨,她还以为方才她都是做给父亲看的,可不曾想宁馨会说出这种话来。   宁静笑了起来,双眼眯着打量着宁馨,宁馨实在被她盯着难受,红着脸尴尬的别开了头,她怎么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了。   “宁馨,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但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宁静伸手拉过她的手,摇了摇,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宁静,你不要以为叶致远来给你说的那些我会相信,那些只是骗骗爸爸而已,我是一个字的都不会相信,不过五年来,他倒是经常来,是为了你,我看的出来,他很想你。”宁馨依然高昂着下巴,望着宁静,眼睛里却满是疼惜,她分明看了出来宁静有些变化。   “宁馨,一言难尽,等改天我们约出去,我全部都告诉你。”宁静懒着她的肩,将头靠上去,软软的头发蹭着宁馨的脖颈,她嘴里一直说着滚开滚开,身子却未移动万分。   “喂,明明我才是妹妹,该撒娇的人是我好吧?”略有些哀怨的腔调,宁静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   真好,一切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宁静一直在父亲家呆到下午才走,如果不是辰辰要放学了,她真的舍不得走,只是父亲还不知道她和叶致远已经离婚的事,一个劲儿的催她赶紧回去。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宁静没有见过叶致远,白天她在送完辰辰上学后,就会找工作和找房子,他们已经离婚了,便不能一直住着他的房子。   这天,宁静送完辰辰回到别墅区,今天有个面试要过去,约了上午十点。   只是,刚到花园,她就看到了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宁静的心头突突的一跳,快速的转过身,从他的身边急促的离开。   那人却已经见到了她,极快的追了上来,最后大步一绕,直接拦在了她的面前,“少夫人。”   宁静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她知道自己的话不是那么的友善,不过陈庆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告诉她,“你确定我真的认错人了,毕竟五年前我们就认识。”   还真是直接。   宁静一怔,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眉头蹙起,张嘴就说:“嗯,虽然认识,但我不觉得我们有再见面的必要。”   陈庆却是摇了摇头,顿了顿才说:“我知道你不想见到和叶少有关的人,可是叶少现在病了,我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   病了。   叶致远那个钢铁般的男人居然病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医生,他病了,你应该让他去医院,是开刀手术,还是打针吃药,都应该找医生,而不是来拦我。”   他的事统统都和自己无关了,叶致远那样的男人,几乎都是无坚不摧的,怎么也会生病么?真是不敢想象……不过是不是真的,都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她现在过得很平静,她不想在和他牵扯不清,转身就想离开。   陈庆却是不死心,继续拦着她的去路,“他是去了医院,但情况一直没有好转,请你去看看他?”   宁静看着面前的陈庆,他衣着挺拔,站姿笔直,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她和叶致远认识了五年多了,也知道他一直都跟着叶致远,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处理着叶致远的各种事情,他和他的母亲负责叶致远生活工作上的一切。   不得不说,陈庆是一个人才,长相也不错,因为长期跟着叶致远,做事的手段更是有一种他的气派。   只是,在叶致远那么优秀的人面前,他是绝对被比下去了的。   “已经去了医院,就证明是可以医治的,我很抱歉的告诉你,我不是医生,对医学更是一窍不通,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用?”   陈庆的神色有那么点变化,开口道:“原来五年后的少夫人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你……”宁静有些恼怒,却又觉得无法反驳,确实她说的话咄咄逼人。   即便作为朋友,相互看一下也是没关系的。   “少夫人,人生没有那么多重来一次的机会,五年前的事情,是叶少的错,而他唯一错的是他想要保护你,偏偏却让你有了误会,过了五年,我以为你们都会成熟,但却不曾想,一个死去活来,一个咄咄逼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去看一下叶少,他胃出血很是严重,难道你真的想要留下遗憾吗,还是说真的要他……”大概是见她神色格外坚决,他将话说的有些重。   宁静一怔,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有没有骗我?”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病的那么严重了。   “我没有欺骗少夫人,五年里叶少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你不得而知,我差点就怀疑他会自此英-年-早-逝。”陈庆说的很慢,故意将最后的四个字说的很重。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他的话还是起了作用,起码宁静内心的天平开始发生倾斜。   陈庆的脸色沉了又沉,似乎是带着某种隐忍,“少夫人,我只是希望你去看看叶少,他真的病的很严重。”   宁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忽然闪过父亲和宁馨的话。   他说,五年来阿远总是带着你从美国捎来的礼物来。   他说,阿远是个好男人,你找到这样的老公,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说,他五年来倒是经常来,有时候陪爸爸下棋,有时坐一下便走。   她说,其实他很想你。   “你先回去吧,我要想想。”宁静低下头,躲躲闪闪的视线出卖了她此时的内心。   “少夫人,难道真要叶少死在你面前,你才会跟着自己的心走吗?”   他的不留情面,他的一针见血,终是让宁静那坚守的心房开始决堤。   宁静气得想要尖叫,就这样被他窥视到内心的想法,很难堪。   “请。”陈庆已将车门打开,笔挺的站在车边。   算了,就当是探望生病的朋友吧。   宁静和陈庆一起到了医院的楼下,其实踏入大门口的瞬间,宁静的心中还是不确定,自己今天这一趟过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她真的很怕自己来了,就舍不得离开。   可是不等她反悔,陈庆就已经将电梯门给关上了。她轻叹了一口气,来都来了,还矫情什么?   陈庆确实没有骗她,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叶致远,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像尊雕像。   “叶致远?”宁静试探的叫了声。   男人依旧是一动不动地坐靠在那里,没有动弹,整个人像是灵魂脱壳了一样,脸色确实是有点憔悴,也好似瘦了一点,下巴处还有胡渣子冒出来,身上的病号服皱皱巴巴的,这简直就是让人跌破眼镜,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叶致远么?   才短短一个星期不见,他怎么就成了这样?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就那般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紧闭着眼睛浅浅呼吸的男人。   半小时后,宁静站起身,欲要离开,忽而想到什么。   “谢谢你,对我爸爸说的那些。”说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既然要结束,就结束个彻底。   手腕处却是忽然被人拽住,叶致远的掌心滚烫,即使是隔着一层衬衣,宁静都已经感受到了,可是不等她说什么,她就一个不稳栽倒在边上的病床上。   她还没从错愕中苏醒,方才还虚弱着没有苏醒的男人一个翻身就直接压了下来。   突然被他压在床上,深沉的呼吸带着一种异样的灼热感,扑面而来,节奏十分的不稳,而这么面对面相看,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因为两人此时亲密地教缠着,她隔着衣料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这让她浑身的细胞都开始警惕起来——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骗子,他把自己骗到了这里,难道就是为了……   好气,胸间升腾起一股怒气,正要喷泄而出。   “静儿,别走……”   时隔一个星期之久,粗噶而磁性的嗓音,近距离的灌输进她的耳朵,像是某种咒语般,让她下意识的想躲。   宁静是真的怕了这种疑似于情欲的呢喃,她知道,其实她更怕的是自己招架不住,会情不自禁的再次沦陷进去……   那种内心的深切渴望,她一直都想要抗拒,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双手就是带着一种致命的魔力,让人很容易就会沉沦在罪恶的深渊里,不可自拔。   灼热的呼吸逐渐逼近,叶致远的五官在宁静的眸底越来越清晰……   她的心跳不断地加快,感觉到他的唇越发的靠近,她准备别过头去的一刻……   “既然来了,为何要走?”他说的很慢,似乎身体里有着滔天的痛意一般。   “我……”要说的话卡在喉间,宁静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词穷。   脸贴着脸,滚烫的传递着一个讯息,他发烧了,身上的温度烫的让人诧异。   她本能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才伸出手探了一探,好烫!   “叶致远,你不是胃出血吗,怎么会发烧?”拧紧的眉心间透漏出那心底掩藏的关心。   承认吧,宁静。   你在关心他。   “我不知道。”暗哑的嗓音带着灼烧般的滚烫尽数喷洒在她的颈间。   他实在是太沉,压在自己的身上就跟死猪一样,她试着推着他的身体,可他似乎是害怕她又要离开,反而压得跟紧些。   一贯都在自己面前像是一座泰山一样的男人,竟然也会生病,还会病的这么严重。   病来如山倒,他似乎瘦了许多。   他似乎在极力忍受着痛苦,唇瓣也是发白干涩的,全然一幅破罐子的样子,宁静忽然发现,原先以为的恨竟然没有生成丝毫的幸灾乐祸,心中居然升腾起了几丝难以言喻的感觉来,好像是心疼。   她怎么会心疼他,一定是因为他五年来对父亲的照顾。   对,一定是的。   她闭了闭眼睛,考虑下去叫医生来,他现在这样子不是办法,可是他死死地压着,她根本动弹不了。   “你让开些,我要出去。”她的手推动着他的胸膛,或许是病了的缘故,她竟然就推动了。   “去哪里?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来了就不许走……”他忽然像个无尾熊,手脚并用的缠在她的身上。   她真不想这个时候开口和他说什么废话,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被烧糊涂了,可是他的身体真的是烫的吓人,算了,就当是自己做做好事,她也不能看着他就这样被烧死了。要是真的被烧坏脑子了,依依怎么办?   轻叹了一口气,她有些无奈地开口,“你还有力气拦着我?放开我吧。”   可是身上的男人却依旧是紧紧地抱着她,就是不肯松手,她没有办法,只能开口:“我不走,我是去给你叫医生来,你胃出血又发烧,很严重你懂不懂。”   “真……的?”他迟疑了下,仿佛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感受到他说话时候的小心翼翼,宁静到底还是心软,点了点头,“是的,难不成你想让烧成傻子啊?”   这话似乎是起到了一点作用,他的身子松开她的腰,整个人瞬间就倒在了病床上,浓浓的两道剑眉紧紧地蹙起,满脸都是痛苦的样子。   宁静看着他几乎是半昏厥的男人,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涩涩的,胀胀的,还伴随着一点难以克制的心疼。   她起身下床,便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落在门上的手却是生生地顿住了。   只因身后男人的那句话。   “我本来就是傻子,不然怎么会分不清爱的是谁?”   似是痛苦的呢喃,似是心底的诉说。   宁静悄悄的转身,他将头埋在被褥间,墨黑的头发有些许凌乱,侧脸的肌肤是病态的红,他说了什么是不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苦笑下,转身,开门离开。   门外有股冷风迎面吹来,宁静深深地吸了口气,大脑瞬间清醒了很多,她竟然因为他昏迷时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心乱。   而门内,躲在被子里的男人动了动,双眼睁开,少了平日的锐利,满是红血丝,很是憔悴。   他,放下身价,放下尊严,只为求她可以留下来。   当年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虽然那个孩子的事与他无关,但他还是有错的,他不会抵赖,是他的错,他来认。他不会推卸责任的,他已经与沈小爱说清楚了,日后只想给她和辰辰一个家。   离婚,是她想要的,那么他便成全她,可她真的以为离婚后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答应她离婚,全然是因为给五年前的事情做个了结,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发誓,一定会重新追回她。   可是,他错估了这个女人的心狠,整整一个星期啊,他都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找工作,看着她回家,看着她找房子准备搬出别墅,可是那么多次,她只要回头便会看见他一直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可是她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终究是伤心过度,他跑到酒吧喝酒,她可知道没有她的晚上,他根本就睡不着,所以嗜酒,熬夜,抽烟,倒霉的便是身体,当陈庆发现他胃出血晕倒的时候,他忽然就笑了。   笑的很是开心,他终于找到了可以留下她的理由。   说他无赖也好,说他自残也好,他只要她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   “医生,快,他发烧了?”门外传来宁静的声音,她似乎是有些急躁,声音都高了些。   他从未告诉过她,她的声线本就细,只要稍微提高,就会像公鸡叫,刺耳。   “对胃出血的病人来说,发烧可不是好现象啊。”医生带着听诊器走进,一眼便看见了病床上简直换了一个的男人。   他昨天被送来,他当时要给他手术,可是他死活都不肯,还说什么他就算是死了也不管他们医院的事,可是他是医生啊,医者父母心,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可是最后他居然将院长找来,才知道他原来是医院的投资者,结果,谁都没有办法,放任他在这自生自灭。   “要马上进行手术!”医生简单的看了几下,便下了命令。   “有风险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眉宇之间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紧张和担心。   “手术都会有风险,谁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但唯一可以说的是这只是个小手术。”医生看了眼身边的宁静,似乎明白了床上的男人为何死撑着了。   “你看着他,我马上去安排手术,他不能在拖下去。”医生又接着道,身子已经出了病房。   速度很快,本着他是投资者的身份,连院长都不敢怠慢,所以很快手术室被准备好。   几个护士前来,将他转移到移动病床上,宁静站在他的身侧,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生怕医生会有什么闪失似的。   护士推着他经过宁静的身边,他忽然伸出手,抓住宁静的手腕,没有方才的用力,只是轻轻的握着。   “嗯?”宁静挑眉看着他。   “那个……”他一向冷厉风行,可今日却变得有些拘谨。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知道他现在是个病人,宁静要不与他计较,低下身子来询问他。   “那个……”   又是刚才的两个字,宁静咬牙,愤恨的吸了口气,“到底怎么了?”   “你不要走,我怕。”   他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护士是绝对可以听见的。   叮叮叮---   护士只觉得眼前有一排乌鸦飞过,这男人是在撒娇吗?   捂着嘴憋着笑,可是有一个年轻的却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宁静的小脸立刻红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怒嗔着他,秉持了平日里叶致远的几分凌厉,开口,“知道了,我在这等着你。”   “嗯,要乖乖地等我哦。”那飘扬的尾音,宁静真恨不得掐死他。   不作就不会死吗?   周围的护士都快要笑死了,他倒还真的说上瘾了。   他本就发烧,脸红与不红大家都看不见,可是她的脸是白的啊,一红就看见了啊。   “废话这么多,看来身体不错啊,那我就先离开了。”   被她这么一威胁,叶致远却直接倒在移动病床上,装死过去。   护士配合的将叶致远推进手术室,自然是少不了边走边笑的。   走廊上只剩下宁静一个人,她拿出手机,给保姆打了电话,让她去接辰辰,并让辰辰先睡觉,她这边有些事情走不开。   挂了电话,身子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却忽然闪现刚才叶致远孩子气的一面,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有一种受宠若惊。   我们每个人都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卸下伪装表现最真实的一面,社会给了我们太多的面具,这一点宁静深知,五年来,她面对谁都是微笑的,可那并不代表她的心里是快乐的。   可是这个男人还是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叶致远么?   手术很快,差不多四十分钟,叶致远便从里面被推了出来,他昏迷着,被转移到病房也不知道。   宁静很想离开,可是双脚却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算了,反正他现在生病也没有照顾。   ☆、197、我爱你,也爱他   宁静很想离开,可是双脚却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算了,反正他现在生病也没有照顾。   宁静坐在病床边,习惯性的拿过床头柜上的苹果,削了一个。   哧哧哧哧的声音响起,她的手很巧,削成整整一长条。   “来,吃些水果,你的嘴巴……”那么干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她愣住了,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脸,她这是怎么了,他还没有醒啊?   尴尬地将苹果伸进自己的嘴巴里,咔嚓的咬了一口,眼睛看向了窗外。   她可以感觉到,短短的几天时间,她似乎变了……   宁静发誓,她绝对是被盯醒的,她记得她一个人守在病床前,趴在那看手机新闻,看着看着困了,便睡着了,只是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看什么?”她有些懊恼,她怎么就睡着了。   看着宁静凶巴巴的瞪着自己,脑子里的脑细胞立刻翻涌起来,叶致远立时像小孩子般乖乖地开口,“我想喝水。”   宁静一时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人……这人是三十几岁的叶致远吗,怎么感觉比辰辰还要小呢?   迅速的起身,给他倒了被温水,在他的身后垫了两个枕头,递过水杯。   他似是很渴,喝的很快。   宁静只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杯子就落空了,然后空杯子伸向她。   宁静接过,想他方才发了那么高的烧,口渴是应该的,便没有多想,立刻折回又到了一杯。   她弯着身子将水杯递与他,他伸手接过。   一个天旋地转,宁静还没有分清是怎么回事,身子便被甩在了软软的大床上。   眼冒金星,努力想着方才的一幕。   他醒来,看着自己,要喝水,还要喝水……   啊!宁静发觉自己上当了,怪不得他要喝两杯水,完全就等着她这个猎物自投罗网的。   果然,下一秒,他沉重的身子敷上来,将她死死地压住。   他垂了垂眼帘,浓黑的睫毛在灯光下有阴影投下来,哪怕是生了病,却还是不改往日那霸道的脾气,伸手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低沉的嗓音带着某一种让人不能轻易参透的压抑,“静儿,我很想你。”   宁静愣住,下一秒,心,开始狂跳起来。   她反应过来就想要挣扎,他们已经离婚了,没有半点关系,如果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么他是辰辰的爸爸,她是辰辰的妈妈,仅此而已。   可是他紧紧地抱着她,明明是刚刚经过一场手术的人,怎么还这么有力气?她有些懊恼地想,早知道他都死不了,她就不让医生给他动手术了,难不成给他治好了病是为了来欺负自己的。   这家伙,一定是在装病。   “你……放开我,放开……”   “我不放,我不放!”他执拗地抱着她,他好不容易把她“骗”来,怎么会轻易的放手。   他的烧明显退了些,只是那气息还同样是灼烈的,贴着她的脸颊,口气霸道,“我再也不会放手了,这一个星期我仿佛有回到了那五年,生死不见阳光的五年,宁静你可知道,在民政局我有多后悔和你签字离婚,看着宁静倔强的头也不回,我在心里就狠狠地发誓,我一定会追回你,一定会的。因为你不会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撑得有多辛苦。”   宁静忽然就顿住,连带着所有的动作都顿住。   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不想去想,不想去面对,可是这个男人,他现在抱着自己对自己说,她好不容易冷下的心好像又开始变热了。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叶致远对于她的感情,可是她却因为五年亲的事变成了鸵鸟,乌龟,用狠毒的话来封锁自己的内心。   现在想来,或许是她,一直都是她不敢面对。   只是现在,这一刻……他抱着自己,说他没有了她很辛苦,说没有了她,他的生命里没有了阳光。   这是什么意思?   有一个答案仿佛就在自己的喉咙口,呼之欲出,心底却是有另一股恐惧在拼命地压抑着——   他们离婚了。   再多的情动都撇不开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是的,宁静知道自己没有发烧,她的脑袋很清楚,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离了婚竟然又发神经地跑了回来,如果说是陈庆的相逼,可宁静知道如若她真的不来,陈庆定不会将她打晕带过来的。   “我们离婚了,不可能了。”她卷翘的睫毛微微的颤抖,轻声的说出这句话。   窗外的月光透过那没有拉上的窗帘斜斜的照在病床上,她看到了他因为她一句话而苍白的脸色。   叶致远的眸落在她的眼睛上,自然没有放过那颤抖的睫毛和躲闪的目光,下一瞬,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宁静惊了一下,伸手便去推他,可是他的胸膛顿时坚硬去城墙,她那点小力气再也不能撼动分毫。   大手拉过她的手,掌心还有点微烫,贴在他的胸口位置,双唇交接中,她听见他说,“别离开我,求你了……”   心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宁静整个人都僵直在床上,看着他呼吸渐渐加促。   他何其这样的放低身段过,围着他转的女人多的是,可是他只要她一个。   “谁,我是谁?”趁着他换气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口问道。   “呵---”他轻笑了些。   “小爱。”   一道闪电直接再次劈在宁静的身上,宁静直觉的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记忆倒退,那一夜,他们新婚夜,他喝的酩酊大醉,她听母亲说过,喝醉酒的人不能受凉,所以要给他暖脚,只有脚暖和了,就不会着凉,所以她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用热水给他擦脚,可他倒在大床上,迷迷糊糊的却是一直说着什么。   由于他说的次数太多,所以她生生地记住了,他再叫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   是小爱。   可今时今日,他居然又趴在她的身上叫着小爱,呵呵,宁静真的很想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真是下贱到可以的,这样送过来给他侮辱。   “你混蛋,你混蛋……”宁静开始挣扎,双手用力地捶打着他的后背。   她恨,她气,她怎么就这么犯贱。   “嘘……”他的食指堵在她的嘴巴上,堵住了她那滔天的恨意。   “小爱,我已经不爱了,五年前就不爱了,我爱的人是宁静,孩子流掉的时候,我一夜未睡,带着他到别墅的后院,我陪着他一整夜,静儿,我爱你,爱我们的孩子……”   泪雾很快蔓延双眼,她不知自己怎么了,听到他这句话后心里好疼。   泪水还是滑落脸颊,顺势滴在他抱着她头的手背上。   “你说什么?你爱我们的孩子?”宁静抬起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顶,低柔的问道。   “是,我爱你,也爱他。”他坚定的语气终是将她的心房全部击垮。   她的泪越流越凶,想到那个孩子,那个脆弱的生命,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小脸,没再说什么,只是轻柔地为她擦去泪水,而后滚烫的唇吻住了她的樱唇。   宁静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却十分温顺地扬起头与他拥吻。   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孩子,还是因为他说的那句我爱你。   就这样吧,放纵一次吧。   叶致远闭着眼睛,却加重的了热吻,他能够感觉出来她的配合,心里更是狂喜不已。   “静儿……”他温柔的叫着她。   “嗯。”那句惊喘了一声,很快声音便重新被他纳入口中。   “静儿……静儿……”他一遍遍轻喃着她的名字,滚烫的唇舌深深允吸着她的芳香,那是失而复得的愉悦在不停地撞击着他的胸口。   他的轻唤落在她的耳朵里,令她整个人都轻颤,那么深情的字眼是她所陌生的。   那句有些好笑又好气,明明刚才经过一场手术,这体力未免恢复的太快了吧。   “静儿,难受,好难受……”叶致远将头深埋在她的胸前,嗓音听上去含糊不清,身上刚下去的烧似乎又被一场大火燃烧起来,热情的吻沿着她的身体一直下延。   宁静伸出双手,搂抱着他的脖颈,得到允许后的他,一个挺身,便充满爱意地深深攻占了她的领地,攻占了一直残留着他独特气息的领地。   宁静承受着他庞大的进攻力量,小脸无力地仰起,死死咬着嘴唇,她感觉整个人都被完完全全地填满了,不留一丝缝隙。   五年前,他们做过无数次,可是那么多次是因为不爱,五年后,也被他逼迫的做过几次,可一半都是他挑拨的她缴械投降。   唯有这一次,她全身心的投入。   宁静的心因为他的动作而渐渐迷失,他每一次的动作猛烈却致命温柔,完全掌控着足可以令她忘我的分寸,她的深喉间发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来。   “静儿,我爱你。”情动浓时,叶致远一句爱的表白将欲望一次次推高。   室内因男女旖旎的画面而变得更加温情……   ☆、198、沈小爱找上了宁静   宁静本以为被折腾了这么久,会直接睡死过去的,可是天不如人愿。   半夜忽然惊醒,轻轻地打开床头已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凌晨两点,醒过来努力再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宁静想翻个身,却怔怔地看见了耳蜗旁还埋在枕头里的一张俊脸,便停止了动作,眼眸眯着,窗外一片黑漆漆的   其实,根本就没有睡多长时间,被他折腾到很久,才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   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听着背后均匀的呼吸声。   她的心却又乱了。   现在算是什么呢?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没有力气推开他了,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接受这样一段关系,即便知道了他并没有娶沈小爱,可是他们已经离婚了,她怎么可以在离婚后又爬上他的床?   他给别人造成的那些痛苦再也弥补不了,不是每一句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可以得到别人的谅解,他可以有他的苦衷,她也可以不接受。   所以不想去面对,不想去知道。   只是现在,这一刻……   在她知道五年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后,在她知道五年来他一直默默地照顾着父亲,在她知道他抱着她说我爱你后,在她们离婚后她又与他发生关系,她忽然觉得,未来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有一个答案仿佛就在自己的喉咙口,呼之欲出,心底却是有另一股恐惧在拼命地压抑着——   那个孩子的流逝,她不能怪他,确实不是他的错,好在上帝可怜她一个人,于是又给了她辰辰,现在想想,当年那么执着地非得要剩下辰辰,到底是掺杂了多少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没有那么烫了,已经没有持续发烧是好现象。   可是,被他搂在怀里,身上热的难受,她想要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可是她屁股开刚挪开一点点位置,有被捞过去,那张大脸在她颈间处还不舍地蹭了两下。   昏昏沉沉的还是睡着了,也许是身后的呼吸声具有催眠作用了,她知道自己心底最后的那一道防线已经被他打开,再也关不上。   没敢睡得时间太长,这里毕竟是医院,她害怕会有护士来查房,她可记得他们都是赤身果体的,要是被看见了,她还要怎么活啊。   在确定叶致远彻底退了烧,而且脸色好转后,宁静便从医院离开,她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像是昨晚她没有来过一般,她走的时候他睡得很沉,也好,这样离开,总比面对着他离开好些。   天刚蒙蒙亮,走出医院的宁静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苦涩的笑了笑,有可能昨晚对他来说不过是无意识的一场梦,或许醒来后的他根本没有记得。   可是,她的心始终不能平静。   他们离婚了,昨晚竟然又在一起,他是昏迷的,可她却是清醒的。   没有直接回家,宁静疲倦地放下包,坐在医院的院子里,周围有早起的护士看见她都有些诧异,现在这个点来看病人真是有够早的。   其实,坐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些过往,那些回忆都想不起来……   脑海里,耳畔里,甚至是身体里,几乎全都是回荡着他的一声声,静儿,静儿,我爱你……   最后,宁静一直从六点钟坐到了八点钟才离开,却在医院的大门前遇见了一个人。   微微愣住,宁静故意向左走了些,为了避免那一早踏着露水而来的来访者。   门外的阳光很明媚,几乎可是晃得令人睁不开眼睛,不过,再耀眼的阳光遇见了遮挡物也是一文不值的,宁静眯着眼眸看着她,然后轻声开口,微笑道,“沈小姐,麻烦让一下。”   沈小爱亦是看着她,笑的甜甜的,只是那凝着她的眸光透着浓浓的捉摸不透,宁静内里穿了个浅蓝的低领毛衣,外面套了件卡其色的风衣,因为离开的匆忙,她甚至是没有洗漱,关键是昨晚那男人太凶猛,导致此刻裸露在外的脖颈都是深深的吻痕,而沈小爱所看之处就是脖颈间。   见她没有反应,宁静微微愣住了,然后身体向后退了些,试图从她的右侧穿过。   “宁静,等一下。”沈小爱,终于开口,轻唤了她的名字。   宁静凝着她半天,然后挺直了身子,离开。   她不记得她们之间有什么要说的,只是,前进的脚步被生生地拦住了。   沈小爱比宁静要矮上一些,此刻伸长手臂,挡在宁静的胸前,宁静凝眉,好笑的看着她。   “宁静,我有话跟你说。”沈小爱说的有些急,眼睛却是充满期待的看着宁静。   “好。”宁静点头答应。   五年的时间,沈小爱一点都没有变,依然是那个如水的江南女子,宁静想想,或许是叶致远保护的太好吧,风吹雨打都沾不到的人,又怎么会有沧桑和衰老呢。   没有去很远的地方,两人选择了医院对面的早餐店,本想去咖啡厅,那里毕竟干净和安静些,只是现在还没有到点营业,便找了个干净的早餐店。   宁静只点了杯豆浆,而沈小爱笑着接过菜单,却是点了很多的早餐来。   宁静有些想笑,忙着来看叶致远,连吃早餐的时间也没有了吗?   “宁静,这五年你去了哪里?”沈小爱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去了香城。”宁静喝了口豆浆,亦是礼貌的回答。   这样的早餐店,跟五年前差不多的情景,她们相对而坐,谈论的话题无非是那个男人。   “那个小男孩是你的儿子?”沈小爱没有吃点来的东西,只是看着宁静。   “嗯,是的。”宁静点头,却有些烦躁。   “很可爱!”沈小爱夸赞道。   “嗯,谢谢。”   “宁静,为什么没有回来?”   呵呵,宁静有些想笑,为什么没有回来,她怎么回来,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你的时候,她要如何回来。   她不想恨沈小爱,毕竟当初自己也努力过,只是叶致远选择了沈小爱,这似乎不是她的过错。   只是,她却喜欢不起来。   “我一个人过的很好!”宁静有些倔强,是超乎一般女生的倔强,就比五年前,要是其他女人或许早已放弃了叶致远,而她却在一次次被伤后还对他抱有幻想,期待他有着说不出的苦衷来。   “可是,他过的不好。”沈小爱慢悠悠的一句话,彻底吸引了宁静的眼球,她猛地将视线从豆浆里移开,望向沈小爱。   “你终于舍得正眼看我了?”沈小爱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宁静忽然有些无语,她可不记得沈小爱是如此会开玩笑的人。   果然,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   宁静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这样的她,半晌后,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小爱笑了笑,“宁静,你这是在逃避吗?”   “我没有。”下意识的开口反驳。   “你有,你害怕知道叶致远五年的一切,你害怕自己的心再次动摇,你害怕沉沦,害怕心动,害怕再次爱上他……”沈小爱猛然站起来,大声的对着她的背影呵斥道,她的声音很尖很细,只一下便吸引了些许来吃早餐的目光。   宁静转身,红唇紧抿,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小爱,“你究竟为何如此自信,你知道不知道,你自信的很讨人厌?”   她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趾高气昂,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   “我有,就凭我比你勇敢,比你坚持,而你呢,只会逃跑……”   “住嘴,沈小爱,你不要如此自以为是,在叶致远的世界里,他怎么惯着你,宠着你,那是他的事情,可是,在我宁静这儿,你要撒泼选错了地方,恕不奉陪。”宁静握紧自己的包,转身离开,却撞上了一堵墙,确切的说是一堵肉墙。   她睁大美眸,眨了眨,然后又睁开,看见的依然是那张脸,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躺在医院里的吗?   他难道不知道,他胃出血很严重吗,怎么可以轻易的跑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宁静凝眉,闻着他满身的消毒水味道。   长臂一伸,宁静便被搂在怀中,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   他还穿着病号服,身上还留有医院固有的味道,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胸膛更是没有平日温暖,宁静有点恍若隔世,任由他搂着,想着他昨夜刚经过一场手术,下意识地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做安抚状,轻声道:“没事了,只是个小手术……”   叶致远将脸颊深深埋在她的发丝间,呼吸着这份淡若幽兰的清香,眼神认真而凝重,然后慢慢的笑了……   是她,真的是她。   即便昨晚烧的那么厉害,但她身上的味道他是记得的,早上起来在看到一室凌乱的病房时,他误以为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可是他在枕头上闻见了她身上的馨香,便一路追来。   他就知道,昨晚陪他的人是她。   他也知道,昨晚他碰的女人也是她。   ☆、199、就是有些露   面前相拥的两个人,甜蜜而美好,深深地刺痛了沈小爱的眼睛。   握紧双拳,站起身子,她现在还不是认输的时候,起码叶致远对依依是放不开的。   “宁静,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叶致远的以后都跟你没有关系吗?”她的声音很尖很细,说出的话更是略带讽刺,直刺得宁静的耳朵蒙蒙的响。   下意识的离开了叶致远的怀抱,身子向后退了些,甜美的脸上微微一笑,“抱歉,打扰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叶致远却一把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的暖很快便从掌心中传出来。   说完,叶致远便牵着宁静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呻吟声,看似很痛苦。   叶致远和宁静同时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过去,只看见沈小爱弯着腰,半趴着,一只手死死的按在小腹上,娟秀的眉毛拧在一起,看似很痛苦。   宁静却只是轻轻一笑,五年前装晕,五年后装肚子痛,沈小爱,你可不可以拿出点高级的理由来留下男人。   “怎么了?”叶致远涔薄的唇微张,不带一丝感情的询问。   “阿远,我……我……肚子很痛。”真的很痛,沈小爱连说话牙齿都在打颤。   “我先走了。”宁静没有心思留下来观赏这场闹剧,便要离开,只是叶致远却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电话借我用下。”用另外一只手伸向宁静,他出来的急并没有将电话带上。   宁静狐疑的看着他,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拿了出来。   主题屏幕是她和辰辰在摩天轮上照的一张照片,辰辰是第一次做摩天轮,自是笑的很开心,而她因为有儿子的陪伴,笑的也很甜。   映入眼帘的笑容,叶致远深深地凝了下眉,然后打开通话界面。   手指熟练的按着数字键,然后电话接通。   “喂,您好,我要急救,春香早餐店,患者女性,三十岁,肚子痛,所有的医药开支全部寄到致远传媒来。”他说的一丝不苟,甚是没有多余一个字的浪费,然后直接将电话挂断。   “阿远……你……”她们离得并不远,所以他所说的话沈小爱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致远,他怎么会这样对她。   “我们走吧。”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叶致远牵着宁静的手便要离开。   一直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手,微微的开始出汗,宁静呆愣着,直到听见沈小爱的狂叫才回过神来。   “阿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我是真的疼。”沈小爱一步上前来,双手紧紧的抓住叶致远的手臂,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心被一股悲伤充斥,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也没有说你是假的疼,干嘛那么快的否认。”叶致远冷冷的看着沈小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阿远……”泪顺着脸颊滑落,“啪嗒”一声滴在叶致远还穿着病号服的手臂上,隐隐的出现一层水渍。   “走吧。”叶致远手臂用力向后伸,挣脱开沈小爱的束缚,然后拉着宁静,快步走出早餐店。   “阿远……阿远……”沈小爱哆嗦着身子追出早餐店,泪流的更凶,她直觉这次叶致远离开再也不会回来,她要彻底失去他了。   五年来,虽然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但至少他们是在一起的,至少她可以借着依依的名义见到他,可是这一次,她再也不能以任何理由见到他了。   再也不能了。   手臂被他拉着,明明他是病人,脚步却比宁静这个正常的人还要快,宁静回转身,看了眼身后哭着倒在地上的沈小爱,忽然方才的讨厌全部消失了,她这才明白叶致远是个多狠的人,爱你时即便你要日月星辰他也会为你去摘,不爱你时示弱服软全部无用。   好相似的情景,五年前,依然是早餐店,主角依然是他们,只可惜的是那一次他选择的是沈小爱,而任由她一个人伤心的离开。   “为什么五年前选择的是她?”轻声的呢喃从身后传来,叶致远前进的脚步猛然顿住,身后的宁静没有来得及刹住,身子直接栽在他的胸膛上,顿时,脸红一片,宁静尴尬的退后了些。   他的眸落在她发红的侧脸上,语气温柔的可以滴水,“你有问过我的选择吗?”   他轻轻的反问,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   “什么?”脸有些红,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宁静喏喏的开口。   “五年前,你有问过我选择的是谁吗?”他目光清冷,将她的情绪全数看在眼中。   宁静有些不自然,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一切还都成了她的错,明明是他摇摆不定,周旋在沈小爱和她之间,现在还反过来问她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一股气升起,宁静没好气的开口,“赶明我们之间的那个人不是你?”   她可没有忘记医院里他逼着她献血的那一幕,更没有忘记他日夜守在沈小爱病床前不吃不喝。   “宁静,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那么几次彷徨无助的时候,面对未知的未来,站在十字路口的我们常常会不知如何选择,而五年前的我正是那样,我承认沈小爱的突然出现让我怦然乱跳的心脏悸动了不少,但那并不代表我的选择你懂吗?”   宁静只有睁着眼睛看着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后,叶致远再次开口,温柔的手穿梭在她耳畔的秀发里,“我一直以为她死在了我的枪下,所以我自责,后悔,当她重新出现的时候,我依然坚信我的选择,我在冷静下来之后,已经明确的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的事实,而我还告诉她我不想离婚。”   “你说什么,你开枪打她?”宁静的瞳孔都连着扩张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么爱沈小爱的叶致远怎么会开枪打她呢?   闻言,叶致远有些想笑,她听话到底知不知道哪句才是重点啊。   分明就该听我不想离婚这句啊。   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跟我去个地方。”   “叶致远,你有事情瞒着我?”对于他突然的转移话题,宁静很不开心,她一直对他都没有很了解。   “放心吧,我所有的事情都会告诉你,只是你要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谁想知道啊?”意识到自己似乎对他太在意了,本能的反驳。   “呵呵……”好看的唇角微微笑着,叶致远眯着看她。   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走吧。”笑过后,叶致远带着她离开。   宁静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掌心,那暖暖的感觉似乎传递到了心里。   宁静不知道离婚后还纠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只是脚步不听使唤的跟随着他。   车内,叶致远把宁静安放在副驾驶位上,打开空调,然后将安全带给她扣好,自己则是绕道去了后座。   “咦,你不开车?”只有他们两人,都不在驾驶位上,车谁来开?   “等下,我换件衣服,这病号服穿的好变扭。”他个子高大,此时正曲着身子脱掉长裤。   “那你刚才还穿着跑出来?”宁静望着前方,听见那窸窸窣窣擦着衣服边角的声音,脸颊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刚才不是怕你跑掉!”略带孩子气的声音,宁静却听得心里暖暖的。   他是何其高贵的人,又是何其注重仪表,居然会就那样出现在早餐店里。   风和日丽。   早上的雾霾全部散去,阳光暖暖的照在黑色的宾利车上。   “我们要去哪里?”走了好久都没有到,宁静望着周围的一闪而过的街景询问。   “马上就到了。”叶致远专注开车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看了她一眼。   五分钟后,车子停下,繁华的街边一家品牌婚纱店。   她自是认识这个牌子的,很贵,却很难定,除非有要好的关系,不然他们一般不会接待散客的。   “来这里做什么?”宁静不解,透过那橱窗,视线落在窗前的那件白纱上。   “有事。”欠扁的两个字。   宁静还想接着问,只见他颀长的身子已经站在了她的对面,敞开的车门有微微的凉风吹进来。   手探下,解开安全带,然后拉着她的手,将她从位置上拽下来。   有些恍惚,有些迷茫,甚至是有些不安。   就这样的被他拉进了婚纱店,像极了待嫁的新娘,懵懂慌乱。   “叶致远,你是怎么认识这个设计师的?”这些年在香城,她也有接触到一些高端的时尚,自然还是认识这个牌子的。   “我要说我救过她一命,你会相信吗?”脸上的幸福表情微微的僵在嘴角,他认真的看着宁静。   “额?”宁静挑眉,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叶致远的眼神依然专注的看着她,感觉到宁静那目光里的猜疑,声音依然平静的开口,“以后都会告诉你,而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跟我来。”   叶致远牵着宁静的手走上二楼,因为周围白纱的缘故,嘴角有些上扬,很是满足。   这间婚纱店很大,足足有三层楼那么多,一楼展示的是设计师闲暇无聊时候设计的精品,而二楼却是订制品,设计师会根据新娘和新郎的爱情故事来构思,而三楼是办公区。   叶致远直接拉着宁静往二楼走,刚走上二楼,宁静便闻到了一股香水味,而还未来得及看清香水的主人时,便看到二楼摆了好几件漂亮的婚纱,女人对待婚纱总有一种很向往的想法。   宁静看着那一排排的婚纱,每一件看起来都很漂亮……   那白纱,那裙摆,那身体,那令人企及的白色世界……   “好美。”   宁静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看着那里挂着十几件左右的婚纱,不由的发出一声感慨声。一眼便看出来就是名家设计的婚纱,在灯光的照耀下从不同的角度折射出来的耀眼光芒,简直是能晃晕了人的眼。   这里的婚纱每一件都是独特的设计,而每一件都美丽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穿在身上。   婚纱对于女人来说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梦,宁静流连在那群白纱里,心里的悸动差点让那颗小心脏跳了出来。   “很普通,居然为了她跟我开口?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有个女人的声音从婚纱后面响起,而且还略带嫌弃。   凝眉,什么人啊这是?   宁静从那群婚纱里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一位美丽高贵的女人,来自俄罗斯,浅黄色的头发,白白的皮肤……   等等,她的容貌怎么那么面熟?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宁静纤细的手指指着她,大脑迅速的回忆在哪里见过她。   “她是Alle。”叶致远宠溺的看着她,然后拉着她的手走过来,指着面前的俄罗斯女人说道。   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她居然看见了Alle,国际上首屈一指的知名服装设计师,她设计的衣服在全球都是限量发售的,而她设计的婚纱更是天价,她曾经在维多利亚的秘密上看见过一件,居然要价达到三千万人民币,而现在她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Alle,此时看到真人活生生站在面前,宁静真有一种小女生见到偶像的感觉。   想要破嗓而出的尖叫……   那是对婚纱,对幸福的渴望……   “你会自动收回这句话的。”介绍完后,叶致远毫不犹豫的一句话让Alle那轻蔑的眼神开始有些纠结……   哎,知恩图报,谁让她欠他的呢?她刚开始会答应叶致远完全是因为他救了他丈夫一命,现在想想,她真的有些怀疑那次意外根本就是他安排的。   她还记得,那日,他的丈夫躺在手术床上,她问他,你要我们怎么报答你?   他悠悠的开口,听说你会设计婚纱?   她当时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没吃过猪肉也该看猪跑过吧,她国际上响当当的人物,他居然不知道。   “给我的女人设计婚纱。”良久后,他终于开口,眼底却是一抹哀伤。   她从未想过,这件婚纱足足做了五年,他真的是够有耐心的。   不过,换句话说,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来追到这个女人,却是很让人钦佩,她也有一个很爱他的老公,所以对于这世间深爱着的人都有一种共鸣之感。   所以再次看向宁静的眼神里多了份赞赏。   Alle走到宁静身边,伸出手说道:“我是Alle,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我是宁静。”宁静亦伸出手,指尖还微微的发颤。   “不打扰你们挑选婚纱了,这里的设计都是按你的尺寸设计的,你只需要负责挑选就可以。”Alle也不耽搁,直接打了招呼就要离开。她其实鲜少在社会大众面前露脸,今天若不是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将暗夜的也少吸纳,她才不会过来。   而很显然,在看完之后,她很满意。   Alle离开后,整个二楼只剩下两个人。   “不喜欢吗,不是说女人都喜欢Alle设计的婚纱吗,看来他老公在骗我?”叶致远站在那里,打量着呆愣的宁静。   “叶致远!”   “嗯?”   叶致远看着宁静有些恼怒的表情,她现在不是应该很欣喜的表情吗?   一个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去做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不是应该很感动的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已经离婚了?”   “宁静,你最好别在这个时候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叶致远的言语里,明显的是在警告。   宁静其实是真的非常感动,只是他们的关系,她要如何来接受。   “宁静,就一天的时间,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叶致远像是恳求,又像是警告。   宁静站在原地,视线落在脚尖,脑海里想着他方才的话。   给我们一天的时间……   她是不是可以跟随着心走……   宁静甜甜的笑了,是很幸福的笑,是每个女孩看见婚纱后都抑制不住狂喜的笑……   “挑选婚纱去。”叶致远也有些动容,筹备了五年的时间,在看到宁静惊喜和幸福的表情时,突然间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嗯。”点头应好。   看着那一件件挂在那里,宁静从第一件选过。每一件都如此的漂亮,仿佛都在无声的让人去试她们。   每一件都很认真的看过,每一件都很喜欢,最后,她的手在两件之间拍换,一会点左,一会点右。   “右边一件。”正在她犹豫不决间,叶致远开口,眼里闪过一抹赞赏,这件婚纱不仅是Alle最得意之作,也是他第一次参与设计婚纱。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婚纱,并没有很浮夸的造型,很绚丽的配饰,纯白,满身纯白,还原婚纱最原始的颜色,上半身每一处都是紧紧的伏贴的,完全能够勾勒出女性的曲线。低调,纯洁中又散发出一丝女性的妩媚。而从收腰处再往下的臀部处开始慢慢的放松,直至拖到地面,像是一朵最圣洁的百合花再慢慢的盛放。   “这件?”侧过头,其实她刚才纠结的时候,也是偏向这一件。   “嗯。”叶致远点头,示意她进去试试。   宁静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垫高脚从衣架上取下来,将两米长的拖尾抱在怀里,朝着试衣间走去。   叶致远在发现衣架上少了一件婚纱后,看着宁静转身往后面的试衣间走去的时候,心口开始快速的跳动着,这应该是所有的新郎等待新娘为他穿上婚纱的焦急吧。   半小时后,那扇关上的试衣镜的门慢慢打开,宁静穿着那件婚纱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叶致远却给不出一点反应。   眼前的女人仿佛天仙下凡,本来就美丽的宁静在穿上这件为她量身打造的婚纱时,更是美的惊人。   目光完全的绞在她的身上移不开,这件衣服穿在宁静的身上简直太美了。   本就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穿上这件婚纱上,突出的更明显。宁静虽然不是很高,但身材比例很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作为他的男人叶致远当然最清楚,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件衣服的效果可以这么的惊人。   胸部的线条完全的勾勒出了她那大小适中的胸线,下面的裙摆遮住了白希修长的双腿,当初Alle在设计的时候,他看见底稿后,让她将下半部分改为半透明的,这样她站在那里,也能若隐若现的看到那修长雪白的长腿。只是此时,叶致远忽然觉得当初不该给这样的建议,应该在多加几层纱,加到棉被厚度才好,只因为这种神秘而诱人的感觉,任何男人看到都会想要直接扑倒她……   天哪,这么纯洁的婚纱,怎么穿在宁静的身上这么具有危险的性感,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最该死的还是胸口,他当初说设计成抹胸的,可Alle鄙夷的笑话他,现在哪还有抹胸,全部都是低胸了,还说什么女人最美的部位就是胸部饱满的曲线,一辈子就美丽那么一次,当然要露出来,最终他被说服,只是现在却后悔的要命,那半部分沟壑,简直会让男人想沉溺在里面……   故意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   目光看着宁静,叶致远的表情憋的很厉害,简直可以说是精彩,又恼又无法移开视线。   表情的变化程度,更是精彩的让站在那里的宁静忍不住红了脸,然后朝着他走了两步。   “不,不好看吗?”他一直不说话,宁静终是受不了的开口。   任何女人在床上婚纱的那一刻,都想要得到男人最直接的赞美。   “好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两个人的身高本来就有差距,而此时近距离之下,叶致远高度很清楚很明显的看到宁静那因为有些挤而更加傲人的沟壑……   她似是很紧张,可她不知道,随着她呼吸在起伏着,那诱人的弧度一上一下,简直让叶致远那眼神越来越黝暗,越来越具有危险性……   “那你?”   “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就是有些露。”近乎于咬牙切齿说出几个字,他的情绪快要崩裂。   “啊,哈哈……”   一室的绮丽因为宁静突兀的笑声而被打破……   ☆、200、胡渣多的人,重欲   我一直觉得婚纱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衣服,所以船上婚纱的女人更是美丽非凡的。   “这不是你设计的吗,露也是你的问题吧?”宁静稍后向后退了些,因为她已经看到他眼里的危险气息。   这样的眼神,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她被折腾的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昨晚他明明刚做完手术都那么有力气,何况现在有了一夜的恢复期呢。   “我只有设计裙摆。”咬碎了牙才吐出的几个字,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生吞了。   婚纱是低胸的就算了,下摆是半透明的也就算了,可那修长的脖颈处数不清的小草莓却不能那么算了。   他要是知道Alle将上身设计成这样,一定不会同意的,而此时想骂她已经晚了,估计罪魁祸首早已做着飞机逃跑了。   “哦???”宁静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脸,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昨晚的那场手术虽然他恢复的不错,但还是有些虚弱。   “宁静,婚纱漂亮与否其实不是最主要的,而主要的是婚纱是为谁而穿,是对的那个人,即便再普通,也一样是美丽的。”他的声音忽然低下来,沙哑的说出这令人怦然心动的话语。   面对他的真情告白,宁静忽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宁静,这一次,你只要这样子站在原地就好,还我来走向你。”   说完,他的脚步竟真的开始迈动起来,款款的向她走去。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同色系的衬衣,烟灰色的领带,笔挺的身姿,有些微乱的黑发。   她一身素白的婚纱,盘起的长发,纤细的高跟鞋,像极了待嫁的新娘。   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恍惚,看见了五年前的那一幕,她的新郎向他走来。   阳光下,她望着他,然后笑了,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手中。   然后,牧师开始诵读诵经。   再然后,新郎开始亲吻新娘。   肩膀被一双大掌轻轻地扣住,一张俊脸压下,在压下,直奔目的地而去……   她的靠近,胸前的柔软也同时的贴上了他的胸口,他的呼吸更急,更紧,面对穿着白纱的宁静,他发现想将她拆骨入腹的想法已到脑海……   “咦,你怎么这么多胡渣?”   一排乌鸦飞过,惊得叶致远的眼陡然睁开,看着这个煞风景的女人。   零点零一秒,他发誓,只差那么点,他就要吻上她的唇。   “听说胡渣茂盛的男人重欲?”她纤细的小手抚上他略显苍白的脸庞,喃喃自语。   叶致远的手还扣在宁静的腰侧,满脸红涨的情欲在一瞬间被一盆冷水熄灭。   “宁静,你还能在煞风景些吗?”眉头皱着,该死的女人,居然这时候打断他?   宁静看着叶致远那已经皱成川字型的模样,嘴角不禁大大的上扬,笑容灿烂的看着叶致远清晰的说道:“你一夜没刮胡子,便长出来那么多啊?”   “宁静,该死的。”叶致远脸色难看的向宁静靠近。   宁静娇笑着往后退,手里提着长长的裙摆,说道:“是书上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哪本书?”没有去追她,叶致远站在原地咬牙阴森森的亮出两排白牙威胁宁静,示意她说不出来试试。   “嗯,那个我没记住书名。”宁静难为情的看着他,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差点眨出一桶纯净水来了。   “宁静,你欠收拾了,是吧?”他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那个小女人却提着裙摆,直接跑进了试衣间。   “出来!”叶致远对着紧闭的木门,呵斥着。   “叶致远,我饿了,从早上就没有吃饭。”里面传来宁静的声音,虚弱的真像好多天没有吃饱的样子。   “出来!”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还要严厉几分,冷的试衣间里的宁静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叶致远,我真的很饿啊,你剥削我,不给我饭吃,我又不是为你打工的奴隶啊,只能干活不给吃饭,你是万恶的地主家,呜呜呜……”宁静蹲在试衣间的门边,手指扣着门板,愤愤不平却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她还真的怕那个男人发起火来,不分场合的折腾她。   “你不出来,怎么去吃饭啊!!!”叶致远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女人不是很聪明的吗,他都要怀疑,她这样的智商是如何坐上广告部的设计总监的,该不会是给安子皓走了后门的吧?   “哦。”宁静闷闷地回答,这才站起身将身上繁琐的婚纱脱掉。   从婚纱店出来坐进车里,宁静看着叶致远拉上车门。   “去吃什么?”   “听你的。”   “可是我不知道要吃什么?”   “还是听你的。”   “喂,我说不知道要吃什么?”   “那听我的。”   “呵呵……”   宁静轻声的笑了起来,她答应给他一天的时间,那么就好好的将这一天尽情挥洒吧。   叶致远不说话了,抿着唇瓣,双手紧握方向盘,脸上又出现那抹子不正常的红潮。有些感情,会在时间的洪流里,越来越深,越来越让人无法自拔。   看着她开心的笑容,其实比什么都重要。任何事情换得喜欢的人一笑,都已经值得。   叶致远带着宁静在一间餐厅前停下……   很优雅安静的餐厅,打着的橘色的灯光透着暧昧的绮丽。   “叶先生,还是原来的包间吗?”很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见到是他,便已经很热情的走了过来招呼着。   “不用,坐大厅就好。”叶致远拉着宁静的手,很是轻松的回答。   “好的,我马上氨”服务员很显然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今日会选择大厅。   毕竟像他们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坐在大厅会嫌气氛太吵,人太多。   宁静也是没想到,目光怔怔的看着他,揪着眉头。   服务生给安排的是大厅的边角靠窗户的位置,四人座,很宽敞,也很安静。   宁静和叶致远坐下,服务生便递过来菜单。   “看看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为我省钱。”面前的菜单叶致远翻也未翻,只是盯着宁静。   宁静对餐厅不熟悉,翻动着菜单时难免看的仔细了些。   “嗯,要个清炖鳕鱼,佛跳墙,这个这个蟹也来两个,还有这个这个……”叶致远微笑着看着她的手指穿梭在硬硬的菜单上,一脸的宠溺惊呆了身旁的服务员。   “好了,就要这么多,谢谢了。”宁静将菜单合上,然后礼貌的对着服务员开口。   “嗯,好的,请你稍等。”服务员将菜单收起,然后离开。   “等一下。”叶致远却在服务员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   “叶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提拉米苏来一个。”叶致远的手指敲着桌面,目光一抬,正好与宁静的对视。   “他们家的甜食做的很好。”这话很显然是对宁静说的,他知道女人一向喜欢吃甜食的。   “为什么坐大厅啊?”待服务员离开后,宁静喝了一口柠檬茶开口问他,不是她多想,他这样性格的人,肯定是不愿坐在大厅的。   “我想感受一下普通情侣是怎么约会的。”叶致远悠悠的开口,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是,这家餐厅绝对是高档的,出入这里的人也几乎都是M市有头有脸的,他选择坐在大厅其实是有私心的,他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人看见他和宁静在一起了。   “啊?你居然会羡慕这个?”宁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个人绝对不是当初的叶致远了。   “我去下洗手间。”叶致远优雅的起身,将身上的餐巾布撤掉。   “嗯。”宁静双手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叶致远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目光变得更柔。   留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睛环视着餐厅,真的很美,好像是特意布置过的一般,可是不对,叶致远并不知道她会跟着他出来啊。   叶致远去了十分钟,回来的时候他修长的身影后跟着两位服务员推着上菜车。   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宁静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两个人绝对吃不完,这下要浪费很多。   “好像点多了耶?”宁静手里拿着筷子,看着面前丰盛的午餐。   “没事,爷不差钱。”叶致远很快的便已经拨好了一颗鲜虾,沾了沾佐料,然后放进宁静的盘子里。   宁静笑了笑,然后夹起那颗虾,放进嘴巴里。   这时,原本安静的餐厅响起了悠扬的音乐声,虽然吃的是中规中矩的中餐,但却徒增了些浪漫的气息。   “尝尝这个。”叶致远又盛了一碗鳕鱼汤,然后放在宁静的面前。   一顿饭,宁静几乎要做的就是将食物给送进嘴巴里,然后嚼了嚼,咽下肚子,其余的事情都被叶致远一个人承包了。   “你会宠坏我。”宁静从来没有和叶致远这样相处过,整天都觉得生处在童话的世界里,摒弃过去的一切,他今天做的太好。   “如果可以,我很想宠坏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给我那样的机会?”   这一生,只有一个人愿意让他花心思,费心思的去宠爱。如果可以,他也很想能做什么可以弥补之前的伤害,她心底的那些伤口他很想用行动来慢慢的抚平。   宁静抿着唇瓣,吃了一口小丸子。   “真好吃,居然一点也不腻。”宁静夸赞着。   “好吃就多吃些。”叶致远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在故意的转移话题,或许他做的还不够吧。   “嗯。”柔媚的灯光下,彼此的眼神交汇着,宁静在他那样赤裸裸的注视下,脸微微的红着,埋头喝着碗里的汤。   一餐浪漫的午餐结束,宁静抚着肚皮坐在椅子上,嘟囔着嘴唇,“好撑哦。”   “吃下这个。”叶致远将提拉米苏递到她的面前,将保鲜膜撕去,插上勺子。   “不要吃了,我快要撑死了,不要吃。”宁静连连摆手,真是怕了他,刚才要不是他一直给她夹菜,她也不会吃的那么多。   “就吃一口,这个很好吃的。”叶致远又向前推了推,语气充满诱哄。   看着他大力推荐的份上,宁静不得已,只好直起腰,拿起勺子,挑了一小块放进嘴巴里。   “好不好吃?”几乎是勺子刚到宁静的嘴巴里,叶致远便急切的开口询问到,两只狭长的眼睛连瞳孔都放大了许多。   “嗯,很好吃,果然如你说的。”真的很好吃,只是她真的真的吃不下了。   “再吃一口吧。”叶致远笑着说道,脸部硬朗的线条在灯光的照射下,棱角更是分明。   鬼使神差的宁静又吧勺子放进去,吃了两口后,实在是吃不下了才将勺子放下。   肚子好撑,宁静觉得坐着的时候好辛苦,便朝椅背靠去,连连摆手,“吃不下了,我歇会,你不许在逼着我吃。”   “好,不吃了。”叶致远轻松的舒了一口气,很是满足的靠着椅背。   宁静眯着眼睛,享受着这午后的阳光。   等等。   倒带。   从点餐开始,叶致远似乎就大力的推荐提拉米苏,她明明就吃的很饱了,还非得要她尝一尝提拉米苏。   有鬼。   提拉米苏没有鬼,那么有鬼的便是叶致远。   叶致远此时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而坐,食指习惯性的落在膝盖上,目光柔柔的看着宁静。   只见,宁静猛然睁开眼睛,水灵灵的眼睛炯炯的看着叶致远,然后嘴角一扬,“叶致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哪有。”反驳的很快,语气更是理直气壮。   “真的没有?”   “没有!”   “提拉米苏不是你做的?”   “不是!”   “你没有可笑的跟狗血电视剧里面学将求婚戒指放在提拉米苏里,等着我吃到?”   “没有!”   全都是否定的答案,可是不对,那他为何要让她吃提拉米苏。   “不对,你刚刚明明出去了十分钟,而且你是跟服务员一起回来的?”宁静眯着眼眸,挑衅的看着他。   闻言,叶致远只是轻轻一笑,继而开口,温润的嗓音缓缓道来,“我出去的十分钟真的只是去了洗手间。”   “你去洗手间去了十分钟?”宁静还是不相信,力争道。   “是的,还有我和服务员一起回来,纯属巧合。”   宁静还想要说什么,叶致远却直接占了起身,颀长的身子便一下就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走吧,吃饱了就别再这儿占地方了。”他将西装外套穿在身上,然后率先的向门的方向走去。   宁静一个晃神,看见他侧着的脸有微微的红晕,可是想到他方才的解释便也作罢,她还真的庆幸叶致远没有学狗血偶像剧的做法,不然她不知道要给与什么答案。   下午的时间,并没有做很多的事情,叶致远只是带她去了顾盛霆的度假村,那里娱乐、健身、休闲都有。   听闻度假村的由来,宁静也是一个羡慕,顾盛霆失去姜长青的那些岁月,将满腔的爱意都化作为行动,兴建了这座度假村,她知道,他和叶致远是一样的人,爱上了便无可自拔,哪怕赴汤蹈火也要换一世笑颜。   时间快的像手中的流沙,转眼一下午的时间便结束了,离开的时候,顾盛霆留了他们吃晚饭。   晚饭后,车子缓缓地向市里开区去。   一路上,叶致远专注开车,而宁静专注于外面的风景。   其实,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一团漆黑,她绞着的手指出卖了她的紧张,她不知道他说的一天的时间包不包括晚上。   晚上,会发生什么?正常人都会明白。   只是,他们已经离婚了,昨晚都已经是一次错误了,她怎么会允许错误继续,可是自己又答应给他一天的时间。   宁静纠结着,一路无言,心中很是苦恼。   车子却在她的苦恼中,稳稳地停了下来。   宁静看了眼外面的景色,很是意外。   “啊?到家了?”略有些失望的意味。   “宁静,你这是在懊恼我这么早送你回来吗?”   一句调侃成功让宁静脸红了,怒嗔道,“谁在懊恼?贼喊抓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迫不及待想什么啊?”   “叶致远。”瞪了叶致远一眼,宁静别过脸不搭理叶致远了。   “呵呵……”叶致远好心情的笑了起来,这一天是他这五年来过得最幸福的一天。   “笑什么笑。”宁静恼羞成怒,明明自己才是该傲娇的那一个啊?   “下车吧,你两天没有回来,辰辰肯定想你了。”他话锋一转,刚才的那抹笑容消失,连目光都真诚起来。   “嗯,那……那再见了……”说到辰辰,宁静果然很迫切的想要见到小家伙,她昨天在医院照顾他,加上今天都跟他在一起,她是真的两天没有看见辰辰了。   “嗯,再见。”意外的是,叶致远并没有挽留宁静,他知道这一天已经是他偷来的,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便做不来逼迫她的事情。   见不得她伤心流泪,甚至见不得她皱着眉头苦思。   所有的一切都想要她开心,开心,再开心一点!   他没有强留她,她有些不敢相信。   “……”宁静有些木的看着他。   好半天,她才镇静下来,不确定的问,“我真走了?”   “嗯,我送你到门边。”叶致远却是先下了车,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门。   月光下,模糊的光影圈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宁静觉得他全身都是落寞的味道,却说不上心中是何滋味。   “你……”她动了动唇,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叶致远眸光动了动,渐渐没了焦点,薄唇扯动着,“今天,我很高兴。”   秋夜风凉。   一阵细小的风吹过宁静的秀发,触动着她心底的那根弦,背对着他,亦是开口,“我也是。”   落下最后一句,脚步不由的加快了些离开。   卧室里。   宁静将刚刚洗好澡裹着浴巾的儿子抱出来,放到床上后,忙快步走到窗边,将还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关上。   “妈咪,你昨晚去了哪里?”等宁静反身,看见的就是儿子正盘腿在那哼哧哼哧的。   宁静走回去,弯身伸手帮他将睡衣睡裤换上,“昨晚叔叔生病了,妈咪在那照顾他。”   小家伙任由妈妈摆弄着,小胳膊来回的晃,大眼睛写满我了解的信息。   “妈咪,你其实也是喜欢叔叔的吧?”小家伙将睡裤扯好后,扭着屁股趴在床上,然后扭头看着宁静。   宁静笑了笑,爱怜的在他的小屁股上虚拍了两下,“你又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当然知道,就像我喜欢悠悠一个样,我爱和她玩,爱欺负她,也爱保护她!”小家伙一个劲的点头,洋溢着童真的小脸对着她。   “你个鬼灵精!”宁静喜欢的不得了,食指顶了顶他的小脑门。   “妈咪,我说真的哦,其实我也很喜欢叔叔,如果你同意我叫他爸爸,我也是没有意见的哦。”小家伙说完,便又打开了iPad,马上就到了和悠悠视频的时间了。   宁静笑了笑,他小小年纪,哪里懂大人间的是非情仇。   “嗨,悠悠,你今天吃了几碗饭?”宁静还在沉思,这边iPad已连接上,辰辰嘟着小脸瞪着里面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辰辰哥哥,我吃了两碗啊。”害怕他不相信是的,悠悠还竖起了两根手指朝向他。   “为什么吃了两碗,还那么瘦。”辰辰噘着小嘴巴,一脸的不开心,他也吃了两碗啊,可为何会那么胖?   宁静笑了笑,没在言语,拿起睡衣便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的时候,辰辰已经趴在iPad上睡着了,她轻轻将他翻了个身,然后将iPad收起来。   准备去拿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只是在路过梳妆柜的时候,看见了那闪着亮光的手机。   手下意识的拿起,是一条短信,发件时间是十分钟以前。   划开,发件人是叶致远。   很简单的一句话---   “其实,提拉米苏是我做的,而钻戒我也放了,又拿出来了,因为我害怕听到你的拒绝……”   一颗平静的心开始狂烈的跳动着……   ☆、201、站在悬崖边上的沈小爱   一夜未眠,宁静总是躺下又起来,辗转反侧,后来干脆起来不再去睡。   而叶致远却是真正的一夜都未合眼,他从发出那个短信之后便一直盯着手机,直到天边都出现了鱼肚白,直到第二天的太阳都已升起,手机却一直没有亮起。   或许她没有看见短信吧,叶致远用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颀长的身子朝着浴室走去,在门外便将衣服脱了个精光,那精壮的胸膛上赫然映出一道伤疤,很深的印子,很像是有人将一把尖刀狠狠地刺下去。   十五分钟后,他从浴室出来,水渍都没有擦干,顺着胸膛滑进下半身的浴巾上,一手轻巧的握着毛巾,刚劲的黑色短发被毛巾包围着。   目光随意的扫视看了一眼,却因为那忽明忽暗的光线心中顿生惊喜,手机屏幕亮了。   他一个箭步走过去,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手机拿起,那抹欣喜几乎就要冲破喉管,一发不可收拾。   只可惜,显示的是沈小爱的号码,本能的将手机放下,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凉透心底。   前去换衣服的脚步又再次被电话铃声打断,猛地转身,那速度快的如一道闪电划过,欣喜的双眸喷出的花火就要将那座冰山融化。   “喂---”出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喂,爹地。”是依依清脆的声音传来,那样软软的。   “嗯,依依,想爹地了啊?”他的声音放软,虽然沈小爱有千般错,但依依没有错,那是他认定的女儿所以硬不下心来。   “爹地,不好了,妈咪不见了……”听见自己爹地的声音,依依吓得大哭起来,她已经有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妈咪了。   “什么?”叶致远身子猛然绷紧,连带着语调都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他不明白如今为何会面对沈小爱时将耐心全部耗尽,或许说在之前对她还留下一些美好的幻想,即便成不了爱人,但至少可以做亲人朋友,他可以无怨无悔的照顾她们母女一辈子,可是在听见她背着他对宁静说出那样的话后,他便发现再也无法对沈小爱温柔起来。   所以,此刻在听到沈小爱不见的消息后,脑海里坚信这只是沈小爱的一场计谋,用来得到他的计谋。   “依依乖,不要着急,爹地会派人下去找。”低下眼睑,温声的安慰依依。   然后挂断电话,直接拨给陈庆,让他带些手下带沈小爱常去的地方找找。   真正意识到沈小爱失踪的时候是在一个小时后,叶致远穿戴整齐的坐在书房,手指习惯性的敲打着桌面,浓黑的眉毛拧在一起,刚劲的下巴绷紧,薄唇抿成一字,陈庆的电话打来,说沈小爱是凌晨不见的,根据查到的信息,她是坐着出租车离开的,车子一直向着东北区的华一山驶去,而二个小时后之后,出租车返回市中心,却不见沈小爱的踪迹。   他闭眸,攥紧了拳头,突出的喉结因为吸气呼气而大幅度的滑动。   手指滑动着手机的屏保,那上面是宁静和辰辰的照片,是他从她的微信里偷来的,忽而想到了方才那无数个来自沈小爱的未接来电。   她自己做的出租车,为何给他打来那么多通电话。   原因很简单!   那简直是荒唐!   按下通话记录里红色的未接来电,将免提打开,传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女声,关机,叶致远的浓眉皱在一起,刚才还犹如催命符一般,此刻却安静起来。   他本来没空理,可听到那提示音,才发觉事态可能有一点严重。   就算将沈小爱摒弃在世界之外,但她终究是依依的妈咪,而且那还是一条人命,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糟蹋自己的性命。   “陈庆,一个小时内我要知道沈小爱此时在什么地方。”再次将电话接通,冷静的吩咐道。   “好。”陈庆应道,同时将手上的搜索设备放大。   失踪。   叶致远有些想笑,失踪,是么?   整整五年,他不是没有领教过沈小爱的手段,想跟他闹得时候无所不用其极,他不是没有见识过,抑郁症,自杀,甚至是连小擦小碰,感冒发烧这样的事情都能整成大事来,无数次的利用依依来接近他,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念在她是依依妈咪的份上便不予去计较。   记得那次她忧郁症发作,搂着他,那一次她也红着眼,寒声问:“阿远,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   他眸色冷得可怕,片刻反应过来,点点头,开口道:“是的。”   她那时候的反应是咬紧了下唇,双手胡乱的挥打着,那模样,那威力,足足像极了正在发病的抑郁病人,可是她却只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就痊愈了,他那时都觉得世上真的有华佗在世。   “叮叮……”   短信提示音,划开后看见的是一个地址。   十一月下旬的天,一入夜,整个城市都仿佛变成了一座寒冷的冰城。   这里的夜晚有着狂热的味道,叶致远优雅的手指攥紧方向盘,眸色冷冽地扫过街道。   脑海里闪过那个女人的脸,他一整天都在等她的电话,等她的答案。   车子缓缓的在路边停下,他疯了才会去找沈小爱,他要追的人还没有追到,老婆孩子都还在别处,他哪有心情却找别的女人。   那串数字早已熟背于心,可是他硬是在几百人的通讯里查找,只因为那语音提示的声音令他欣喜。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我要找我老婆的电话。”   “好的,请稍等!”   三十秒后,系统滴了一声。   “已经找到老婆的电话,是拨打电话还是发送短信?”   “拨打电话。”   ……  ……   寂静的空间内,叶致远竟是愣生生的因为这机械的女声而笑了起来。   此时的宁静正在床上坐着,刚给辰辰讲完故事,这小家伙今晚粘人的要命,足足让她讲了三个故事才睡着。   或明或暗的灯光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声亮起,她惊得拿起,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将辰辰的房门关上,走到卧室才接起。   “怎么这么久才接起?”他像是个查岗的丈夫,语气略带不满。   “刚在给辰辰讲故事。”她回答的很是简单,只是将事实陈述了下。   “辰辰睡了吗?”叶致远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了进来。   宁静骤然脸红,将电话拿开至眼前,这才想起方才怎么就按了接通键。   他是疯了,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她更是疯了,居然还会接起。   “你打电话来有事吗?”她这才缓缓将手机移到耳边。   叶致远优雅的手指揉揉眉心,低沉道:“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叶致远脸色更加涨红,“那……现在听到了……”   言外之意,便是你听到了,现在可以挂了吧。   “嗯,听到了,可是好想看到,抱到,吻到……”   这个男人,自觉得有点过分了!   “叶致远……”他的肆无忌惮,令宁静无法招架,慌乱的打乱他。   叶致远的嗓音低沉下来,缓声道:“抱歉。”   “你又抱什么歉?!”她有些没好气,幸亏电话现在是她一人,   他凝视着车窗外璀璨的星光,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很抱歉没办法现在出现在你面前,解决你面红耳赤的问题。”   “叶致远,你混蛋……”这男人,以为自己是谁啊,不就是个离了婚的前夫吗,凭什么打电话来调侃她。   叶致远俊脸微微苍白,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却依旧贴着听筒,柔声道:“我现在也是面红耳赤,也需要你的解药。”   宁静蹙眉,清透的小脸有一丝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不徐不疾,缓缓说道:“不知道,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你……”宁静呼吸一紧,却只能说出一个字来,双腿紧紧的夹住。   混蛋,王八蛋,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欺负她的话来,可是该死的她为何要受到他的挑拨啊?   “还有一件事---”他故意的停顿了下,任凭那暧昧的气氛通过电波传递过去。   宁静是真的有点气了,大晚上的她才没闲心陪他发神经,红着脸道:“叶致远,闭嘴,不许再说一个字!”   他顿了顿。   薄唇缓缓扣在耳边,一想到她此时脸红的跟熟透的番茄是的,便想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他沉声道,终于放过她,因为在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受罪的人只会是自己。   宁静毫无犹豫的将电话挂断,深深的呼了两口气,这该死的男人。   燥热,浑身燥热。   这明明是快要到冬天了啊。   洗澡,对,洗完澡就不热了。   抓起衣柜里的长袖睡衣,便走进了浴室,顺便将门摔得砰砰响,可她忘记了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不在这里。   静谧的夜,宁静站在装修得体的浴室里,感觉有一团火在身边烧着。   “不对啊,平时都用这个温度洗的啊,可为何今天会这么热呢?”   将温度向下调了一格。   不行,还是热。   惹火自焚。   脑海里忽然出现这几个字来。   宁静咬牙咒骂,“王八蛋,叶致远!大精虫!”   黑色的车安静的停在街边的树荫下,将要去找沈小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阿嚏……阿嚏……”扶着方向盘的男人身子猛烈的颤抖下,然后笑了笑。   想必那个女人正在骂他吧?   高大的身子慵懒的向后靠了靠,闭上眼睛的瞬间,脑海里又出现宁静的笑脸来。   安静狭小的空间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   随意的瞥了眼来电显示,方才的好心情似是被打扰了,无奈的拿起,温柔的声音溢出,“依依,爹地正在去找你妈咪的路上,爹地保证一定会将你妈咪平安的带回来!”   没办法,即便对沈小爱有千万种不认同,但依依是他的女儿。   “爹地,我好想你,也好想妈咪,你们快点回来。”虽然已经十岁大了,但依依毕竟还是个小女生,嘴巴一撇,便哭了起来。   “依依,乖,现在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可以看见妈咪和爹地了。”他的心被依依的哭声揪起,脚下踩着油门,方向盘一打,车子便飞了出去。   手机再次响起。   叶致远垂眸,上面“陈庆”的名字在闪烁着,一亮一暗。   他刚刚暖的眸色变得冷淡,他知道如若没有重要的事,陈庆不会再打电话来,无奈的接起,便传来陈庆急切的声音,“叶少,您在哪里?”   “我在路上,一会才能到。”因为方才和宁静打电话调侃耽误了些时间,所以他现在赶到那里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好了,沈小姐现在已经站上了悬崖的边缘,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陈庆躲在身后的草丛中,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放大,生怕惊动了沈小爱。   “你被她发现了?”叶致远凝眉,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没有,我依然在躲着等你来。”   “那就好,我还没赶到,相信她不会做傻事的。”叶致远笃定的自信,对于女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想要做戏,就要做足。   细想一下,跟沈小爱纠缠已经十年了,他累了,这一次她要是想断得清楚更好。   想了想,他又再次拨通陈庆的电话,开口道:“多叫些人过去,不要让她真的伤到。”   陈庆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调派人手过来。”   车子继续行驶,只是速度却忽然慢了下来,不像之前的火拼。   所以,等叶致远赶到悬崖边的时候,已是凌晨。   直接将车顺着坡道开到悬崖的边上,刺眼的车灯照亮周围的一切,亦是将那个穿着白裙的女人照的清楚。   蹙眉,走下车,周身在黑暗的夜色里散发出骇人的冷意,精致的手工皮鞋踩在天然的未加工的石头上,嘴角是一抹深邃的笑意。   看着沈小爱那一身白色的背影,叶致远觉得好笑起来,她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换回爱情吗?   如果是这样,他倒是愿意在宁静的面前上演一把,倒是看看那个狠心的女人会不会原谅他。   “在这里做什么?”涔薄的唇张开,伴随着冷气的话语飘散在悬崖顶端。   话音落,叶致远便看见,那抹瘦削的身影不期然的晃了晃,双肩开始抖动。   没有回音,有的只是叶致远不断上前靠近的脚步声。   在离沈小爱还有五米的时候,叶致远便停了下来,双眸落在她的肩头,淡淡的说,“你还是那个我十年前认识的小爱吗?”   依然没有回音。   “我想不是了,我记得当时遇见的你,那双眼睛比那一汪泉水还要清澈,可是现在,小爱,你确定你还是这样吗?”他低压暗沉的嗓音缓缓道来,像是知道她不会回答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我记得当时伯父不同意我们的关系,你就哭了好久,但依然还是决定放弃亲情跟我走,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镇姑娘,却依然能够做出那样的决定,那时候你只有十九岁……”   “小爱,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是什么样的力量鼓舞你放下一切跟我走吗?”   “是爱,你爱我,所以即便面对茫然的未来,你依然选择了我,你可知道,那一刻你眼中的坚决震撼到了我,那么瘦瘦小小的你就那样的走进了我的世界,我当时就发誓我要打下一个王国给你,许你一世安宁。”   “只可惜,世事难料,总是会在我们以为美好以为可以天长地久的时候发生恶劣的事情,那件事的发生我不想怪你,也没有怪过你,我之所以会对你开枪,那是因为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如果你早日跟我说,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好好地待你,也许我们会有一辈子。”   “可惜的是,你和颜圣翼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解决,你们尚且知道暗夜那么多的人面前,我的女朋友和最好的兄弟一起带着孩子离开,那是怎样的一种侮辱吗?”   “我不是没有恨过你,但恨没有爱多,那五年我一直在忏悔过去,后悔自己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宁静就在我无边的忏悔中出现了,我们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你可以想象我满脑子都是你如何会对她好言好语,但宁静和你不同,每一次我们有问题,她都会勇敢的冲出来,你应该记得,你回来的那日,我拥着你离开,一夜未归,宁静追到酒店,在台阶上跟我告白,那是我第一次听见她对我说“我爱你”,那日的阳光我到现在都记得。”   “小爱,你为什么不是五年前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孩了?”   “小爱,我五年前便已经不再爱你了,我们终究被时间的长流冲散了。”   话已至此,他相信她已经明白,他的心不在她这里,即便以死相逼,也获得不了什么。   现在,他忽然很想宁静,很想立刻将她软软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   脚步迈开,他朝着车走去。   身后却传来了动静,像是奔跑的声音。   对,就是奔跑的声音。   然后,腰被一双小手从身后抱住,女人的馨香袭来,身后立刻被软软的身子靠着。   “阿远,再给我一次机会。”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落到他黑色的西装上。   “小爱,你错了,爱情不是奢侈,不是你今天去买那件首饰由于人太多,你可以明天再去买,爱情是在当下,也许这一分甚至这一秒,你错过了,便不会再有。”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然后慢慢的拨开。   脚步声越来越远,黑色的夜空中,悬崖顶上,沈小爱单薄的身子顺着无边的夜色滑落,哭的不能自己。   她怨得了谁?   她输了,彻底输给了宁静。   泪眼朦胧中,她看着叶致远的车越走越远,心痛的裂开来,汩汩的泛着鲜血。   可是,似乎在那车子消失的地方,又出现了什么。   那是一双眼睛……   是毁了她一辈子的那双眼睛……   她恨极了这双眼睛的主人,如若他可以现在出现,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拿起尖刀刺进他的胸膛,质问他为何要毁了她的幸福……   ----------------------------------------------------------------------   叶致远驱车离开,不知不觉将车子停靠在宁静所住的别墅外。   现在已是五点钟了,天边已经开始有些亮,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别墅的轮廓。   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看到了那个朝他走来的女人。   宁静正在浇花,一双温暖的臂膀探过来,将她后抱个满怀。   宁静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下,随即手中的洒水壶掉了下去,下意识的绷着身子,刚睡醒的眸子看向他。   “……叶致远……”她有一丝震惊,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早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嗯?”他深邃的眸子里流转着潋滟的光,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别动,让我抱一下。”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脸顿时一红,赶忙挣脱出来。   一下没有站稳,还是被他健硕的臂膀圈在了怀里,叶致远将她娇小的身躯收拢起来,挺拔高大的身体优势可以完整的容纳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嗅着她发间的馨香。   她看了看表,蹙眉:“5点半,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那你呢?这么早起来做什么?”温暖的大掌扣紧她的后脑,脸贴了一下她的额头体验她的温度,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冷冽的责备,“不冷吗?现在早上的温度是很低的。”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蹙眉道,“我……我习惯早起……”   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他,该死的都是他,所以她一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勉强睡了两个小时后又醒来,再也睡不着,便起来找些事情做,早餐势必现在做太早了,便转悠到院子里来了。   叶致远将她全然收入怀中,拍拍她的背:“以前怎么没发现?”   宁静怔着,摇摇头,略带挖苦的说,“你以前哪有时间来注意我?”   他俯首,看着她因为愤怒而燃起红潮的小脸,满意的啄了啄她的红唇……   ☆、202、结局篇:突然逼近的危险   他俯首,看着她因为愤怒而燃起红潮的小脸,满意的啄了啄她的红唇……   低笑着说:“宁静,你是在吃醋吗?”   宁静猛然蹙眉,被他的话气得不轻,重重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吃醋,他是不是太自大了点,哪轮到她来吃醋啊。   叶致远眸色放软,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为什么不多睡会?”   宁静一时语塞,清澈的眸子抬起,怔怔地望着前方,还好,他此刻站在她的后面,不然就会轻易的看出她眼中的迷茫。   她怎么可以说是因为那个短信,怎么可以说是因为那短暂的一天,怎么可以现在跟他说她的心似乎开始动摇了呢?   她这才注意到在这初冬的早上,她居然在小院里被这个男人抱着说了半天的话而没觉得有一丝不自在,她蹙眉,缓慢却是坚定地从他怀里出来,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   叶致远也察觉了她突然之间的变化,这个女人,沉沦与清醒之间转化得总是太快,尽管她的心房有所松动,却依旧在抗拒着他的靠近和侵入,这一点他很清楚。   双手优雅地插进裤袋,他淡淡开口:“辰辰呢?”   “他……他还在睡觉?”她转脸看了眼别墅的们,回道。   清亮的眼神里,在这朦胧的天色中,满满的都是疼惜与爱意。   叶致远凝视着她,手掌轻轻捧起她的脸,像极了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般,俯首低语:“他乖不乖,五年来有没有惹你生气过?恩?”   离得这么近,她这才注意到深黑的眼眶,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一夜未眠。   她的走神,被他误以为是不想理会,他却得寸进尺地将她再度拉入怀中,哑声道:“五年来,其实你过得一点也不好对不对,你那么倔,又怎么会轻易的接受安子皓的帮助呢?嗯?”   宁静的眸子里,顿时盛满了震惊。   他竟能轻易的就将她看穿,她五年来小心翼翼隐藏的事情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难免的难为情,脸红一片。   叶致远眸色清亮如水:“没关系,不要怕,以后都会有我在。”   她忽然就觉得窒息,呼吸困难,轻轻拨开自己脸上那只温暖的手:“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低声笑了笑,摩挲着她小巧的耳垂。   “你……你放开啦,热……热死了?”她的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身子更是向后退了退。   他修长挺拔的身影站立着,没有动。   她秀气的眉一紧:“你没有听到吗?怎么还不放开?”   叶致远静静凝视着她:“如果我没有记错,现在已经立冬了,你确定穿的这么少的你还热?”   她无语,又要反驳,他低低道:“宁静,我是认真的,我想亲自给你幸福,给辰辰一个家。”   她彻底无奈,似乎对这个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凭什么,她就要被他吃的死死的啊,五年前傲娇的人是他,五年后傲娇的人依然是他。   脑子里迅速的转动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   宁静忍不住扬起唇角,眼里也涌满了笑意,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说道,“叶致远,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让她主动开口与他,那是多么难得机会啊,叶致远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想说什么?”他深邃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哎,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你这样看着我,我说不出口了……”五年后,宁静难得主动开口谈感情的事,可是张了张口却依然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下去了。   “你是想急死我算了吧。”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样子,他忍不住呵斥一声,天知道,她这样的动作只会火上浇油。   “那个,你可以等我一年吗?”横竖都是要说的,宁静一鼓作气,眼睛一闭,心一横,便将想要逗弄他的话说出来。   其实,是一年还是两年,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宁静也不知道。   话落,便看见那深邃的眸落在她的脸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红着脸偏过头,下一秒,突然又被拉进温暖的怀抱中,紧紧抱住,她猝不及防,双手略显凌乱的挥舞着。   “我愿意等。”很简单的四个字,从他的口中冒出来,宁静却觉得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   “我愿意等,无论你要多长的时间来接受我,但我只有一个请求,你要在我身边,我可以看见你,可以感受到你,等一辈子也愿意。”抿了下唇,似乎被这突如而来的喜讯冲晕了头脑,他说的很快,连语调都是轻飘飘的。   “一辈子也愿意等?”虽然知道不会让他等一辈子的,可此时宁静却升起了小心思。   他托在她后背的手指用力收紧,声音略有些沙哑,“当然愿意等啦。”   他又不是笨蛋,管他一年两年呢,他可是清楚的很这明明就是这小女人在傲娇,他是要吃肉的人,当然要先顺着她点了。   宁静失笑,他真的变了,如若是以前,以他那霸道的脾气,等一天都不愿意,更别说等一年,等一辈子了。   微笑着靠在他的肩头,身后的手搂上他的劲腰,她终于可以将自己交于他了。   正在两人你侬我侬时,别墅的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宁静从叶致远的怀里退出来,尴尬的红了脸,她刚才竟情不自禁的沉醉在他的怀抱中了,更是忘记了此刻还是大白天的。   叶致远凝眉,现在不过才六点多钟,谁会这么早的来访客。   “有新的朋友?”握着宁静的肩膀,将她的衣服抚平,开口低声询问,并未贸然的走去开门。   “没,没啊。”她自是听见了那门声,转过身看了眼别墅的门,似乎也想不到是谁会来的这么早。   “嗯,我去看看。”叶致远放开她,示意她站在原地等着。   颀长的身子出现在门边,轻手一拉便将门拉开,而他看见的却是空无一人的门外。   身子不由地紧绷起来,脑海里迅速组织着,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回放一遍,没有错过丝毫的漏洞。   可是,似乎是有些大意,他最近的心思全都在她的身上,暗夜去的都很少,何况注意周围的人,除了昨晚上沈小爱要跳悬崖的事情来,他似乎还真的想不起来最近发生有关于他的事情了。   见他不动,也没有听见说话声,宁静便朝着这边走来。   “怎么了?”宁静边走边问,脑袋伸出,自然也是看到了门外并没有人。   “没什么,或许是我们幻听了吧?”叶致远转身,拦住宁静,并没有让她到门外去。   “咦,怎么会没有人,我方才分明听见敲门声的啊?”宁静有些不解,细细的柳眉皱在一起,有些紧张和忐忑,她是真的有听见啊。   “听错了吧。”叶致远望着她,轻轻的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想借此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他是何其敏锐的人,曾经在暗夜那样腥风血雨的日子里,他的警觉性早已练就出来,方才,他百分之一百的确定,有人敲门,只是,什么人可以用这么快的速度离开,如果是他一个人,他绝对可以追出去看个究竟,可是宁静在他的身边,他发过誓会保护他们。   “先进去吧,看看辰辰醒了没有?”他轻手将雕花大门推上,反锁好,然后转身拥着她朝门里走去。   宁静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好在一进客厅便看见耷拉着脑袋,穿着睡衣下楼来的辰辰,宁静便立刻将方才的事情忘记了。   “辰辰,睡醒了啊?”一看见辰辰,宁静便欣喜的向前迎接。   “嗯? 妈咪,你去了哪里?”辰辰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去了她的房间,可结果却没有找到她。   “叔叔来了,妈咪去开门了。”宁静指了指身后的叶致远,自然决定好好相处,那么自然是要给他们父子两机会的。   “叔叔?”辰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盯着宁静身后那个挺拔的男人。   “辰辰,早啊?”叶致远向前,双手捧起他纷嫩嫩的小脸蛋。   “我还没洗脸,脏死了。”辰辰望着他,拽拽的开口。   “没关系,叔叔带你去洗脸。”然后,叶致远一手用力,便将辰辰稳稳的给抱在怀里,朝着楼上的卧室去了。   面对辰辰那鬼灵精的样子,宁静笑了笑,他都五岁了,早已开始自己刷牙洗脸了,方才明明就是撒娇。   想想也没事,便到厨房帮着保姆一起准备早餐,等他们洗好下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一顿早餐吃的也是愉快,辰辰敏感的发现宁静对待叶致远不像之前那般陌生了,所以他心情很好的吃了两根火腿肠。   吃完早餐后,叶致远说公司有事,便先行离开。   并没有让宁静送他,而是自己走出了别墅,他现在直觉有危险存在,所以还是少让宁静和辰辰暴露的好。   果不其然,当叶致远关上别墅的大门时,赫然发现了脚边躺着的白色信封……   ☆、203、结局篇:她在和男人约会   暗夜集团。   叶致远坐在雕刻着龙腾的咖啡色木椅上,右手的食指习惯性的敲击着桌面,他已有些时日没有过来,顿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低眉,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自嘲的泛起一丝苦笑,叶致远啊叶致远,你如何变得这么娇气了,是不是在她的身边呆久了,习惯了那样风轻云淡的空气,此刻面对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却觉得空气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堵塞来。   “叶少,目前查不到任何东西来?”陈庆推门而进,面露苦色。   “查不到?”叶致远凝眉,差点将面前的文件全部掀翻,他不是脾气烦躁的人,却唯独面对宁静的事不行。   他亲眼看到宁静别墅门前的那个没有字的白色信封,那绝对不是好玩的恶作剧,他直觉是不会错的,可现在居然说查不到,为何会查不到。   “是的,叶少,这些天宁小姐和小少爷照常出门,他们的身边并未出现过任何可疑的人,并且也没有人跟踪他们,可以说他们的行踪是很自由的,至于您提到的那封信,周围的监控全部调查过,根本就没有人去过那里……”   “呼啦”一声,桌上的文件全数被推落在地。   叶致远颀长高大的身子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便逼近到陈庆的身边,“没有人出现,你是想告诉我那封信是天上下的吗?我亲耳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你是在怀疑我的智商,还是在怀疑你自己?”   “叶少,真的没有人出现过,确实如您所说的那封信是天上掉下来的。”   陈庆的话音刚落,叶致远便笑了起来,一脸嘲笑的看着陈庆,他以为这是天方夜谭吗,想怎么侃都可以吗?   “我们查过了,有一辆飞机在那个时间点在别墅的上空经过,只可惜那辆飞机不是私人飞机,而是正规的客机,飞机上三百多名乘客,我全部调查过,全部都是有本有据的,暂时未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   “你下去吧。”叶致远颓然的跌落在椅子上,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他是暗夜的统领,他曾经一个人从黑人帮里走出来,可如今为何找不到想要伤害宁静的人。   到底是谁?   能会是谁?   她根本就没有得罪别人的本事,她那点小聪明小伎俩他一清二楚,处事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要对她不利。   以后的以后,叶致远每每回想起这一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愚钝至极。   关心则乱,一点不假,当你过度关心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忽视到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也是后来,叶致远才明白,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根本不是在对付宁静,而是在对付他。   只可惜,为此,他差点失去见到宁静的机会。   待陈庆离去后,空荡的房间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闭上眼睛,冷意开始袭击他的四肢,想她,想抱她。   宽大的玻璃房,阳光射进来,宁静懒懒的伸了个腰,将洗衣机里已经脱完水的衣服拿出来,嘴角噙着笑,一件一件挂好。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保姆急匆匆的推门进来,边走边将手机递给了她。   “怎么了?”宁静将手在身前的围裙上简单的擦了一下,然后接住手机。   “你的手机啊,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保姆接过她手中剩下的衣服,晾了起来。   宁静蹙眉看着手机,上面的号码那么熟悉。   五个,他居然打了五个,是有什么什么事吗?   手指犹豫间,正想回拨过去,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她接起来,轻声说道,“喂?”   “在干什么?”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缓缓响起,薄唇里透着温柔的味道。   宁静秀眉蹙得更紧,这明明早上才离开的啊,这才几个小时过去啊,怎么听起来他的语气那么不善呢,“在和人约会啊。”   宁静的嘴角上扬着,他倒要看看他能把她怎么着了。   叶致远揉揉眉心,轻声道:“约得可开心?”   他的语气没有一点的责备,相反好似很支持的样子。   “叶致远,我在约会啊,是和男人约会啊?”   “我知道啊。”   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极了。   “你知道,你不吃醋啊?”大吼出声,宁静也不管方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等下准备做什么?”叶致远低笑一声,然后继续问道。   “去接辰辰啊。”她的语气轻轻上扬,心情看似很不错。   “嗯,我也去,我们在幼稚园的门前汇合。”   “啊?”   “怎么不愿意,还是等我亲自去接你,只怕我来回折腾时间会来不及,那辰辰便会下课了。”   他很明显理解为这女人是为了他不去接她的事情而惊讶,而宁静只是本能的反应,她哪里知道他会去接辰辰,而在听到后面一句话,宁静美貌如花的一张脸立刻挎着,他这是几个意思啊,赶明儿还没追到手,媳妇就没有儿子重要啦。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就出发了。”叶致远拿起身后的黑色风衣,挂上电话,便朝着门外走去。   宁静一脸颓败的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默默的为自己将来的命运哀怨了一把。   宁静拉着辰辰的手从幼稚园出来的时候果然就看见了那个倚在车边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装扮,配着那梳的锃亮的乌黑头发,看起来酷帅十足,只是想到方才的电话,她便赌气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阳光斜斜的照在叶致远的身上,车边投下了一个拉长的身影,却也并未走近。   “妈咪,怎么了?”被宁静拉着小手的辰辰一脸的不解,叔叔的车不是在那里吗,可是为何妈咪却不走了。   “辰辰,是不是妈咪的乖宝宝?”宁静忽然弯腰蹲在辰辰的面前,一脸微笑的抚弄着辰辰的头发。   “当然是了。”辰辰一扬小下巴,别提多骄傲啊。   “那就好,现在要听妈咪的话我们不要先走过去。”   “哦,我知道了,妈咪一定是在等叔叔过来接你,那好吧,我陪着妈咪等。”辰辰笑的一脸狡谐。   宁静笑着站起身,近乎是挑衅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而叶致远一直平静着一张脸,并未有任何的起伏,半晌后,才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宁静蹙眉从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赫然看着上面的号码,天哪,他人就在她十米之外好吗,居然打起了电话来。   “喂,有事?”对于他这种给通讯公司带来负面影响的作为,宁静觉得应该好好给点教训。   “为何不走过来?”他的声音很低,像是故意压低的。   “看见了啊。”宁静倒也不矫情,说的大大方方的。   “那为何不走过来?”他蹙眉,为她此时的举动。   “不想走就不走呗。”拉长的尾音,带着宁静的笑伴随而来。   “那是在等我过去抱你吗?”知道她脸皮薄,却不曾想到薄成这样,仅仅只是一句话,便红到如此地步,匆忙的挂上电话。   宁静咬唇,把手机关掉,泄愤是的将手机扔进包里,然后牵着辰辰走到不远处他的车子前。   辰辰好笑的看着她涨红着的脸,“妈咪,叔叔跟你说了什么,你脸这么红?”   “没,没说什么。”宁静快速的回道,一想到那个欺负人的坏男人,她就气得牙痒痒。   叶致远将掌心里的手机缓缓收起,眯着黑眸看着那缓缓走来的母子俩。   宁静瞪着他,在她的感觉里,她都已经很老了,这个男人怎么还会幼稚成这样,跟她玩这种游戏?   “叔叔,好。”辰辰开心的打着招呼,虽然叶致远很想听见辰辰叫他爸爸,但也知道孩子的事情是急不得的,便也作罢,仍然开心的应着。   “嗯,辰辰今天在学校乖不乖啊?”叶致远拉开后座的门,将辰辰放在儿童座椅上。   “当然乖啦,叔叔,你看这是老师奖励我的小贴画。”辰辰的小手指头兴奋的指着自己脑门上的那个五角星贴画,笑的一脸灿烂。   “嗯,辰辰真棒!”   叶致远的大手在他的额头上碰了下,夸赞道。   宁静瞬间石化了,赶明这男人现在还没有追到手就开始不在乎了,她一个大活人,硬是被晾在这半天了。   宁静负气的便想绕过车尾走到后座的另一边坐下,可手腕却被叶致远扣住。   后座的门被关上,叶致远一个收手便将宁静稳稳地拉入怀里,抱得结实。   虽然隔着玻璃辰辰是看不清的,可现在是大白天的啊, 难免会有很多的路人,宁静手推搡着他,脸红的埋在他的颈肩,顿时传来了好闻的薄荷香。   她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脖颈处,他浑身一痒,薄唇竟情不自禁的张开,咬在了她的后颈处。   “喂……”脖子处传来的痛意让宁静瞬间清醒过来,慌乱的推开他。   “不是嫌我冷落你了吗?现在呢?够热情了吧?”他轻飘飘的语气,直接被宁静气得半死,睁大双眼瞪着他,然后快步的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204结局篇 飞射而来的子弹   “不是嫌我冷落你了吗?现在呢?够热情了吧?”他轻飘飘的语气,直接被宁静气得半死,睁大双眼瞪着他,然后快步的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拉开驾驶座的门,叶致远刚想坐进去,视线一瞥,却看见了挡风玻璃上赫然被压着的白色物体。   手伸出,从车头上拿下来,然后打开。   薄唇紧抿成一字,他真的是大意了,居然让别人在光天化日下动手。   那是一张罚款单,可是这里明明就是停车场,是允许停车的,他怎么会收到罚款单,再者说,他叶致远的车在市,有几个交警有胆量去贴罚款单。   还有一点更加诡异的是,这是一张空白额罚款单。   叶致远此刻是深深的感觉到了压迫感,他不怕战争,可是现在是敌在暗我在明,根本无从下手。   “刚才是什么?”等他坐进车里,宁静便扭过身来问他。   “只是商贩打的小广告而已。”他云淡风轻的回答,剑眉却深拧着。   “什么广告?”宁静脱口而出的接着问。   “伟哥。不过我扔了,你应该清楚我不需要那东西。”他转过身,盯着宁静,一字一句的说着。   宁静的美眸睁大到极限,他怎么能够当着辰辰的面说这个,脸瞬间像煮熟了的虾子般,呼吸也跟着加快,手心和脚心开始冒汗。   “妈咪,你的脸怎么比刚才还要红,是发烧了吗?”在后座的辰辰将小脑袋挤在中间,像发现新大陆般的大吼着。   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被辰辰一吼,宁静便更加不自在起来。   “叔叔把空调对准妈咪了,所以她脸会很红,辰辰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叶致远转过身来,脸上堆着笑,对辰辰解释。   宁静倚在真皮座椅上,目光闪过一丝虚弱,如果一年后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她该如何来应付他的腹黑呢?想到这儿,她浑身禁不住的打了个战栗。   辰辰要去吃肯德基,车子便向市中心的广场驶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叶致远下意识的在周围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可他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这两次的警告,他已经很害怕了,何况现在辰辰和宁静都在这里,他更得谨慎些。   三人并肩上前走,在他们即将穿过前面那拱形桥的时候。   猛然响起“哗啦”一声,拱形桥上的玻璃广告窗被猛然撞破,透明的玻璃瞬间变成白花花的雪花,从他们的头顶倾泻而来!   叶致远眸色猛然一凛,倏然将她和辰辰紧紧抱在怀中,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偏离开了那个玻璃哗啦散落的地方!   巨大的惊骇瞬间将她席卷,宁静尖叫了一声。   辰辰小手紧紧揪着叶致远的衣服,身体真个挂在他的身上,嘴角是满意的笑容,方才他被叶致远猛地抱住,第一时间避开了那玻璃,他终于知道原来被父亲保护着是这样的感觉。   甜甜的,又有一丝小小的骄傲。   紧接着,一个穿着类似保洁服模样的男人出现在面前,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这是我们家的广告窗,前些天老板还说玻璃被风吹日晒有些老化了, 正准备换掉,却不曾想还未来得及换掉,便出了事,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三位……”男人涨红了脸,跳出来忙乱解释着。   “对不起!如果我们在晚一步退开,你以为是你一句对不起可以承担的吗?”一整天,叶致远的所有情绪的隐忍到这里全部结束,他无法想象,方才如果他晚了一点点,那么他们会怎么样?   道歉的男人,弓着腰,被这声音吓得不轻,连连的点头继续道歉,“对不起,先生,小姐还有小朋友,都没有受伤吧?”   宁静被吓得不轻,小脸苍白着拉过辰辰,便将他翻过来倒过去的检查,然后并未发现有任何划伤,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叶致远脸色铁青得可怕,手背上青筋暴起,深邃的眸子宛若冻结的深潭,冰冷无情。   跳动的心此刻还是无法平静,看着身边的辰辰和宁静,他赌不起,上帝不会一直给你赢得机会。   “你有没有事?”他看着宁静,方才辰辰已经检查过,而他现在关心的还有她。   “我没事。”宁静并未感觉身体有丝毫疼痛,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轻轻揉了一下宁静的发丝将她拉到身后,淡淡道:“你们老板是谁?”   男人顿时一怔,笑得尴尬:“这个,这个……”   叶致远清冷的眸色闪过一丝潋滟的光,微点头:“我是志愿传媒的叶致远,如果你不说我也会查得到。”   “是王子鸣。”   男人被他吓得不轻,这男人周身都散发着冷意,却唯独对那女人和孩子温柔,可他是一个打工的,没有资本得罪上流社会的人,何况只是暴露下老板的名字而已。   说完他就拉过宁静的手,单臂抱起辰辰朝着车子方向走。   车子缓缓的驶去,宁静的一颗心脏也安定下来,发丝随着敞开的车窗飞舞着,转头看着他绷紧的俊荣,“叶致远,我们没事了,刚刚只是意外,你不要太在意。”   不在意,叶致远心里苦笑,他怎么可能不在意,该死的,他比在乎自己的性命还要在乎他们。   叶致远眸色冰冷,双眼注视前方,低低命令,“打电话给保姆,让她准备食材,我们回去吃。”   她顿时一阵疑惑,可刚刚的事情让她后怕,她竟然一时忘记了反抗,手机拿出,号码便拨了出去。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叶致远眸色清冷透着一丝杀气,按下蓝牙耳机,只是淡淡的吩咐一句,“吩咐下去,准备开会。”   他没有说是暗夜要开会,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的暗夜便接二连三的出现意外,他决定暂缓计划,先将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给揪出来。   就算时间再赶,叶致远依然陪着他们吃完了午餐才离开,在别墅的外面,他安排了很多的保镖,都是隐藏在暗处。   宁静将他送到门边,手指轻抚着耳侧的秀发,“叶致远,刚才不是意外是不是?”   她后来有仔细想过,那玻璃怎么会这么巧的在那个时间就砸下来,放眼周围,却只有他们三人要穿过那拱形的人造桥。   闻言,叶致远换鞋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单手霸道的捞住她的腰,深邃的眸子透出一丝锐利的光,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印上轻轻地一吻,低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一辈子都是你跟辰辰的,除此之外不会给任何人!”   她鼻尖渗出一层薄汗,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心和惶恐,却没有说出口。   “吱——!”得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车子停在了暗夜的门前。   车门甩上,黑色的身影带着来自地狱的蚀骨,脚步脆生生的踩在光滑的地面上。   “砰!”得一声枪响,猛然炸开在距离他手臂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叶致远猛然攥紧了双手,敌人终于动手了,同时身子迅速的蹲在车子防弹玻璃后面,连续“砰砰!”几声枪响,统统打在了车窗和门边上!   “……”他的手扒着门边,被子弹灼热的温度狠狠擦了过去!   是谁,送死送到他的手上,这帮该死的混蛋!   叶致远咬牙切齿,已经知道了这帮人的目的。她不过是诱饵,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他而不是她!   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冷冽的火焰,他修长的手指摸进左胸口袋里,将里面隐藏的隐形消音枪拿出来。   这时,守在暗夜门前的兄弟也是看到了他被袭击的一幕,瞬间便提起枪跑了过来。   然后,又接连射过来两颗子弹,偏偏都是从他的身边擦过,却不会伤到他,不得不说,对手的枪法很精准,每一次的出手都是不留余地的。   很好……   半晌后,周围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的几声枪响不存在一般。   他眸色冷峻冰冷,站起身,在周围扫视一圈,漆黑的眸越发深沉。   “叶少,您没事吧?”几个保镖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没事。”他将消音枪收起,冷冷的感慨在市谁的胆子能够历练到这么大,目光却一直凝视住了一个方向。   很显然,这次只是警告,不然以对手的枪法,刚才的每一枪打在他的身上,都会是致命的。   “将这些子弹拿去检测。”对着身边的保镖吩咐到,他缓步走进暗夜,握紧的双拳昭显出他浑身从内而发的怒气。   陈庆和几个长老闻讯赶来,在看到叶致远的时候,一个箭步冲过去,“叶少,您没事吧,方才是怎么回事?”   “对手掌握了我全部的行踪,方才是有意放过我的,不然每一枪都会打死我。”他涔薄的唇瓣微张,双眼深的不见底。   “究竟是谁?我要杀了他。”陈庆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浑身的怒火只化作滔天的怒吼。   “吩咐下去,将一半的人马调去保护宁静和辰辰。”他冷声命令。   这一次,他相信不久后,对手就会自动现行,因为他也做过敌人,黑暗不是长久之计。   ☆、205结局篇 谁的车猛烈的撞过来   黑暗的房间内,没有开一盏灯,叶致远置身于这样的黑夜中,一夜未合眼,他苦思冥想就是现在谁会是他的敌人。   五年前那几位骚动的长老已被他彻底铲除,没有在胆敢觊觎他的位置。   是谁?究竟是谁?   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等待天亮,叶致远抓起身后的外套,便走出了办公室。   车子准时停在宁静的别墅前,下车,将来时买的早餐提在手中,输了密码,走了进去。   宁静似乎是刚醒,看见他的时候,愣是愣了一会,拼命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梦一般。   可是,他颀长的身姿,稳健的步伐,熟悉的温度,全然昭示着此时的一切是真实的。   “叫辰辰来吃早餐。”他像个男主人,将外出买来的早餐一一放在盘子里,然后催促着她去带儿子洗漱。   然后,便是送辰辰去幼稚园,和辰辰分别后,叶致远一把拉过宁静的手将她塞进副驾驶位,车子便扬长而去。   宁静看了眼窗外,不是回家的路,这是要去哪里?   拧着秀眉,侧着脸看着他,“你是要带我去哪里?”   他目光注视前方,并未给她丝毫的余光,“去一个有花香的地方。”   “有花香?”宁静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些不敢相信,现在都快十二月了,何来的花开啊。   “嗯。”他轻点下头,依然专注的开车。   “可现在都十二月啦啊,能开的花太少了吧。”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听过没有?”他忽而搬出老祖宗的经历来,弄得她无言以对,只好笑笑作罢。   一阵轻微的颠簸,叶致远狭长的双眼在转弯之际眯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眸色冷冽肃杀,趁着前方无人的空挡,他将原本在笔直的高速路上狂飙的速度降了一些,一手执着方向盘,倾身到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温热的大掌扣住了她后脑柔软浓密的发丝,像是扣住了此生的挚爱,俯首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狠狠一吻!   “系好安全带。”他璀璨的眸深深凝视她,说了一句。   再度倾身回到驾驶座上,他将油门加到最大,朝着前方疯狂飙去!   他突然的变化,让宁静蹙紧了了眉,一脸担心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这一年可不可以过得快一点,那么我就可以早一点拥有你!”他已经看见了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黑色路虎,他知道,这一次或许他没有那么多的好运可以躲过,但他还是想知道,一年后她是不是就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只可惜,他等不到一年后,真的等不到了……   聪明如叶致远,怎么就想不清楚,这些人的目的呢!   可是,他偏偏中了套不是吗,而且还带上了宁静。   之前他和宁静就已经被跟踪了几天,他的行踪自然是被掌握的清楚,可是他居然还如此大意,将宁静带上了这无边的高架上来。   叶致远的眸犀利地扫向后视镜,果然看到了几辆从后面包抄过来的车。   他再抬眸看前面——   原来,他们准备的不止一辆车,几辆车,全数围击,是想连活路都不留给他了吧。   他是在方才那个转弯之后察觉到不对劲的。   可是已经晚了,身后的那辆路虎连着后面的几辆车,已经急速逼了过来。   叶致远神经绷紧,薄唇微微抿着,伸手握住了旁边柔荑。   他知道的,这一刻,她在他的身边,他是幸福的。   他曾经说过要将暗夜的事情告诉与她,现在却让她亲自参与他的世界来,他有些不忍和心疼,却已是没有办法了。   “等一会可能会出点事……”他低哑的声音淡淡说着,侧过脸来看她,问她,“怕吗?”   宁静纤细的身影陷入座位里面,在迅猛飙行着的车子里,缓缓窒息。   “怕,因为我有辰辰。”她淡淡的回答,很是平静,她似乎是尽量不让叶致远担心,她也是感觉到了车速越来越快,而且身后似乎被追的很紧,可是,她有了辰辰,她一定要安全的出去。   叶致远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温柔至深:“放心,辰辰不会失去你……等一下记得抱紧我。”   说着,他刚劲的左手就将方向盘狠狠拧转了一个角度——   巨大的冲力险些将车里面的两个人甩出去,而后视镜里面,后面几辆毫不限速的车子顿时吓得不轻,想要偏转方向不撞上去,却忘记了那是高架上的护栏,猛然便是“砰!”得一声巨响,撞了上去!   紧接着,后面几辆同样款式性能和外观都相当强悍的路虎猛然冲上来!   叶致远眸子里带着一丝猩红,将刚刚偏过的车头掉转过来,凝视着前面,指示牌提示,再过两百米就是下高架的路口,有三道出口,或许他可以在那里杀出一条路来。   只是,他想错了,对方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又怎么会给他丝毫的活路呢。   在那道叶致远以为可以逃脱的出口猛然出现三辆车,以同样迅雷不及闪电般的速度逆向而来,明显用一种不怕死的姿态开过来。   他的嘴角,邪肆的笑着,为这万无一失的布局,前面三辆车,后面是一排车,哼哼,将他面前的路堵地严严实实!   这里,早已经埋伏下了死亡的陷阱在等待着他,是吗?   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凛冽的光,叶致远眼眸里的冷冽,已经抵达了极致!   宁静也同样看到了,前面逆向而来冲撞而来的那三辆车,她也学过开车,自然知道逆向的危险,而那三辆车丝毫没有减速,很明显,是蓄意安排的,是为了他们而来。   “叶致远……你究竟是谁?”她清透的小脸一阵苍白,在闭塞的空间里,颤声问着他。   俊逸挺拔的男子,有着最沉着冷静的侧脸,他没有减速,明知道前面有三辆车,反而将油门踩到了最大!   “乖……怕就闭上眼睛不要看……等醒来的时候,辰辰就会出现在你身边。”他薄唇哑声吐出这几个字来。   下一瞬,车子如箭一般朝着前面冲撞了过去!   蓝色的天幕下,璀璨的阳光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发射出强烈的光,那前面三辆并排行驶的车子顿时慌了一下,他们也从未想到,他会这样的猛烈。   而相反,叶致远的冷眸却闪过一丝杀气,油门踩到最大,生生地朝他们逼去。   是,他就在赌。   赌这种人是不是真的甘心为了钱财而连命都不要!   后面车里的男人顿时瞪大了惊恐的双眸,看出了眼前紧逼而来的形势!   天哪,这个男人是不要命了吧。   三辆车啊,哪是他可以离开的,硬撞上去,即便他的车再坚固也抵挡不了三辆车同时的冲力啊,何况他们的车都是经过改装的,根本不会轻易撞烂的。   叶致远冷眸抬起,一道尖锐的光闪过,全力冲撞上去!   对面车里的男人瞪大的眼睛看起来狰狞无比,“啊!”得一声大叫便一脚狠狠地踩在刹车上。   也就趁着这个电光火石的时机,叶致远狠狠拧转方向盘,朝着左面的方向开去,他刚才已经观察过,由于这里是出口,所以护栏设置的很低,而且比平时的少一些,穿过这个护栏,那头便是立交桥,那么他便会逃离出去。   四辆车在最狭窄路段的路面上,以狰狞的姿势错开行驶,而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上官皓的车头还是不可避免地跟对面左侧那辆车的车头轰然相撞!   车子传来震动声,旁边传来了一声尖叫!   “静儿,将安全带解开!”在这个时候,他却猛然下着这样的命令,宁静呆呆的看着他,双眸睁的比鸡蛋还要大。   疯了吧,这时候解开安全带,剧烈的摇晃下,身体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力。   “静儿,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他尽量稳住声线,他知道她已经被吓坏了。   望着他专注开车的样子,宁静的手竟不自禁的来到安全带的死扣上,然后“啪嗒”一声,安全带便解开来。   “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声,紧接着便是一辆车以毁灭般的状态冲出了高架的护栏——   没有了安全带的保护,宁静的身子在副驾驶位上摇晃的厉害,头脑发晕,眼睛更是被晃动的睁不开,双手死死的拽住上面的扶手。   幸好,他赌赢了,真的赌赢了。   他成功的冲到了立交桥上来,与其说是桥,不如说是一个斜行的坡道,下面的水也是景观带,根本就没有多深。   叶致远眯着眼眸盯着后面追来的车辆,他知道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在快要滑过立交桥的那瞬间,宁静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冲力,大力的推了出去……   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水溢满了脸庞,鼻腔,耳洞,包围着她的全身……   耳边却有一道温柔的声音,以着毁天灭地的威严,冷声跟她说着,“静儿,我爱你……”   ☆、206、结局篇:叶致远,我回来了   叶致远看着那溅落在桥底的水花,嘴角轻轻的笑着,一行泪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宁静,我后悔了,你知道吗,我后悔了。   我后悔五年前放开你。   后悔今天带你去求婚。   其实,他们已经结过婚了,虽然离婚了,但复婚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他居然为了那可笑虚伪的自尊心,安排了什么求婚,他本来就是要带她去求婚现场的,可是他偏偏没有想到,他的执念却差点害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只可惜,那片在冬天里会开花的花海,那片在阳光下旋转的木马,那个会用直升机送来的钻戒,那个美如白雪公主的童话世界没有等到它的主人……   眼角的泪滴落在深色的西装里,身后的车依然穷追不舍。   这一刻,只有面临死亡,那汹涌而出的情感才会喷薄而出,他是那么强烈的想要拥有她,想要就这样和她一起到白首,可是,他不可以这样自私,他知道如果没有了她,辰辰便会无法生活,那是他心里唯一牵挂的人……   泪流的更凶起来,叶致远从未觉得一个男人可以哭的如此,但情感的内线就是不受控制。   脑海里闪过宁静的小脸,那日,他记得清楚,她是微笑着的,微笑着说,“叶致远,你可以等我一年吗?”   一年,只要一年的时间,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她。   终究是谁,是谁想要他的命?   车子一如既往快速的行驶着,狂烈的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呼啸而过,吹得他眼睛都无法睁开,但他依然将油门踩到底,一路向前。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来,他本能的一手拿过,划开屏幕锁,听到的却是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叶致远,我回来了。”短短的只有七个字,然后便是冗长的沉默。   此时,颜圣翼一身黑色站立在窗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高脚杯,鲜红色的液体顺着玻璃杯缓缓地滑入喉管,然后全数咽下,薄唇贴紧听筒,低低吐出那七个字来。   “你没有死。”   即便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即便只是这么没有礼貌的话语,但叶致远却在一秒钟之后便断定那是谁。   只有他。   颜圣翼。   他说,叶致远,我回来了。   我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呵呵,想笑却也笑不出来,他不知道这里什么是他的一切。   是沈小爱。   还是依依。   “碰”的一声巨响,那辆黑色的车子翻倒在地,车窗玻璃都碎裂成一片,里面黑色的充气气囊爆开来,将整辆车都撑得满满的。   然后便是“轰隆”的爆炸声在耳边爆开,玻璃碎片像是刀子划过他身体的每一寸,伤口泛着红光开始流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交织在一起,却熨帖到让人想流泪。   只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他必须要离开这辆车,不然他敢保证他将永远都不会见到宁静,撑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从充气气囊中挣脱出全身,叶致远紧闭着的眸睁开,粘稠的血液便从睫毛上滴落了下来,四肢像是被剧烈碾压过,头脑嗡嗡作响。   额头上一片血,双脚更是疼的要命。   叶致远只觉得后脑一片剧烈的痛,痛得快要昏厥,却强忍着,深邃的眸缓缓睁开,他沾着血的修长手指触摸到工具箱里的车簪子,拿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玻璃砸去……   “颜,已经解决了。”身后的路虎倏然停下,穿着军靴的男人赫然出现在视线里,薄唇对着耳边的蓝牙耳机低语。   “嗯,收队。”颜圣翼清冷的目光注视着面前泪流满面的人儿,薄唇抿成一字型,眼神里却是杀人般的凶狠。   “为什么要这样做?”终是忍不住,沙发上苍白着脸色的女人抽泣的问着。   “因为这是他欠我的,我从不犯人,但却不能被人犯。”他望着她,宠溺的眼神里却透漏着坚毅,握紧双拳,绷紧身子,低哑的声音再次开口,“我们之间了清了。”   女人却是笑了,只是那笑却比哭还要伤心。   真的了清了吗,如果真的可以划上句号,那为何爱情不可以呢?   ---------------------稍后会交待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是谁,同时也会写颜圣翼的番外,希望支持哦。-------------------------   宁静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变身成了美人鱼,周围全都是碧绿的水,还有很多的小鱼亲切的和她打着招呼,等她恋恋不舍的离开这些小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由于她在水中憋闷的时间太长,所以醒来的天数也就多了几天。   混沌的大脑却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就连主治医生都感欣慰,从未看见过生命力如此顽强的人儿,他们原本担心的失忆,智力减退,看来都是多余的。   而宁静挥开了还在为自己检查症状的医生,抓住陈庆的手,惊慌的问道:“他呢?叶致远呢?”   陈庆眸子带着忧伤,对上宁静的瞬间,连忙把眼睛移开,不肯说话。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宁静并没有忽视他眼中隐隐闪烁的泪水,男人流泪,这说明什么,何况陈庆和叶致远的感情是怎么样,宁静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惊吓的连忙拉着他就再次问道,“告诉我,叶致远呢?”   陈庆看着宁静万分悲伤,放佛马上就要崩溃的样子,连忙移开眼睛,不敢看宁静那双写满乞求的可怜眸子。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宁静有些激动,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便站在他的面前,大声的质问,“陈庆,你告诉我,他呢,叶致远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之前的一切她都记得很清楚,车子撞过来的那一刻,他狠狠地将她推开,她掉落地方水不是很深,而且周围的人很多,所以他笃定了一定会有人来救她。   可是,他呢?   难道救了她之后,他就要……   宁静不敢想,陈庆抿唇不语,她等不到答案,那便自己去找答案,她就不相信,这个医院,她还找不到叶致远了。   光着的脚,颤巍巍的向门外走去。   陈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宁小姐,请你……躺好……”没有勇气把话讲出口,亦没有勇气看着她的眼睛,最后索性把头扭到一边。   宁静的身体抖了一下,险些倒下去,她把目光落在陈庆身上,双眸充满恳求,她只希望,他能告诉她,他,没事!   “宁小姐,他……没事……”陈庆耐与不过她的哀求,慌里慌张的回答。   只因为他这样着急的回答,却助长了宁静心底的恐惧,害怕以及担忧。   宁静猛地退后几步,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扫了他一遍又一遍,最后撕心裂肺的狂吼道:“陈庆,他没事对不对,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一定来得及救下他,对不对,对不对……”   悲伤的眸子里全数都是隐忍着没有掉落的泪花,陈庆的心被绞在了一起,他也很想救下他,他也很想代替他受伤,只可惜,当他带着暗夜的人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已经是被烧毁的了残骸,他全身都是血,根本分不清有多少的伤口。   他的沉默,令宁静更加害怕起来,但她想要一个答案,只是想要而已!   她的手明明那么无力,明明在刚醒来连骨头都是酥软的,此刻却攥紧了陈庆的外衣,晃动着他,只求他可以清楚的告诉她答案。   “他还没有醒过来,医生建议我们放弃!”终于,在她的强烈晃动下,陈庆抖着声音将事情的真相告于她。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不信,她一个字也不信。   她不相信他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离开了自己!   她明明还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明明他还在她的耳畔温柔的说着,“静儿,我爱你……”   那是他的声音,她怎么可能会听错。   可是,陈庆说的那么认真,连白痴都应该相信的答案,而她居然连白痴都不如,偏偏就是不信。   她只是睡了一觉,只是在梦里变成了美人鱼,只是简单的一个梦而已,他就不在了。   她不会去信!   “宁小姐……”陈庆有些为难,皱着眉头望着她。   “告诉我,我能承受得住!”宁静的眼眶突然红的吓人,只是眼泪却未曾掉下一滴来,她天真的以为他没有事,她便不要哭。   老天爷,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你,也从来没求过你,我只求你这一次,唯一的一次,求你,求你把他还给我!   我错了,我不该让他等我一年,不该的。   求求你,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让他回到我身边吧。   求求你了。   心里像是又把刀狠狠地绞着,心痛到极致却依然还是没有哭,只剩下漫天的自责和后悔。   看着宁静的模样,陈庆猛地收起拳头,放佛在自己给自己力量一般,直直的与宁静对视好半天,他从动了动薄唇,从紧闭的齿缝里吐出一句话:“是……”   门从外面被推开,带着急急的喘息声……   ☆、207、结局篇:宁静,带着辰辰离开吧   “那个……”推门而进,呼吸声还在耳边,想要说出口的话却被宁静和陈庆四只眼睛盯得硬是忘了下来。   “什么?”陈庆率先反应过来,回头,看着她。   “哦。”猛咽了几口唾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那个1039的病人醒了。”镇定下,将方才推门而进要说的话说完。   话刚落,便看见陈庆的身子像是插上翅膀一般,直接从那狭小的门框内飞了出去。   宁静愣愣的站在原地,未动分毫,他不在了,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谁醒来,谁睡去,都是别人的事情了。   “抱歉,打扰了。”护士礼貌的打着招呼,然后便将门关上。   “等一下。”就在那门缝只剩下微小的缝隙时,宁静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   “你刚才说1309病房的病人醒了?”纤弱的身子还带着手术后留下的虚弱,哭过的声音也是羸弱弱的。   “是的,那个病人送来的时候,医生就说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了,可是他居然醒过来了。”护士将门又推开了些,望着她,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与她。   “他叫什么名字?”宁静下意识的开口。   “哦,好像叫叶什么的?”护士挠着脑袋,最近真是怀孕了,脑袋不都不好用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吗?   “叶致远,是叶致远对不对,你刚才说的醒来的病人是叶致远是不是?是不是?”护士一眨眼,就看见了方才还在她几米之外的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来,那手指头深陷在她的肩膀处,只是那眼神却过于匆忙,过于期待,甚至是就这短短的几秒时间,已有眼泪溢出。   她忽就忘记了肩胛处的痛,连忙点头,“是,是……叶致远。”   只见,一个身影从身旁闪过,那速度快的只能感受到那阵凉风。   宁静感觉胸腔要冒出来了,她忽然就有种预感,想要时间就此停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听到护士说叶致远已经醒过来,可是她的心为何那么慌,从未有过的慌。   从十二楼到十三楼只有一层,宁静不顾自己身体上的痛,硬是从楼梯跑了上去,她害怕,害怕时间过得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捉住叶致远的手。   推开的房门,果然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刚刚醒来的男人,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由于头部受到了撞击,整个乌黑的头发全数被剃光,转而换之的是纯白色刺眼的纱布……   她一步步朝着他走去,那么短的距离,她却早已泪流满面,心好痛,她是不是真的要失去他了……   感受到宁静哭的太厉害,叶致远温柔的看着她,努力的想要伸出手,拉住她,告诉她别怕,可是却用了全身的力气终是无法够到她……   挫败,无休止的袭来,叶致远垂丧着要将手缩回去,而已经走到他身边的宁静却一把拉过他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握在手中。   那滴泪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叶致远的手背上,凉凉的水意带给他无尽的痛苦,他真的好想好想将她搂紧怀里,然后亲吻她的嘴角,她的额头,她的眼泪……   宁静双眼却只是注视着他,未敢有丝毫的偏离,就那样隔着一层水雾看着他。   听着她越来越沙哑,越来越绝望的声音,叶致远支起身子,然后轻轻的叫她,“宁静……别怕……没事了。”   “呜呜……呜呜……”宁静抬一抬头,就看见那渗出着鲜血的白色纱布。   素白的脸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色,他虚弱的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仿佛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   由于爆炸,他身上有很多的伤,虽然已被清洗过,但宁静依然嗅到那浓郁的血腥味,宁静的心痛得好厉害。他一定流了很多血,除了手,除了头,还有哪里?究竟还有哪里?为什么,她不知道?她一点都不知道!!那腥腥的味道,刺激得宁静胃里一阵干呕。   宁静强迫自己压下心头那股恶心味,她绝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的不堪一击。   宁静抬起手,狠狠擦掉脸上泪水,然后,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才没有怕……”   而叶致远看着宁静满脸的泪水,却突然笑了起来,“坐过来。”   宁静从椅子上站起身,坐在他身旁的床上,这下两人的距离便更近了些,叶致远伸出右手,欲擦掉她的泪水,可是手臂却没有一丝力气,他不想宁静看见他这个样子,便慌张的紧忙缩回去,宁静见他要将手收回去,于是伸出手,紧紧抓住,看见那手背上被玻璃割伤的伤口,宁静哭得更厉害。她崛起嘴,无助地哭着。到现在为止,她才发现,她原来那么舍不得他。   “是不是很痛?”宁静哭着把他的手紧紧贴在她干净得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的温度,她还能感受多久。她好害怕,好害怕这双贴着她脸的手,突然变得毫无温度、冻得让人颤抖……   滚烫的泪,从她的眼眶滑落,有些泪水沾到他的伤口上,染得他的伤口微微发疼,可是,他感觉到疼的,不是手,而是心!!   “宁静……”叶致远再次低呢喊道。   “嗯?呜呜……”茗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叶致远笑了笑,却在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他睨了宁静好一会,才费力讲到:“宁静,我把我的故事都告诉你……”   “不,我不听!不听!!!”听见叶致远讲出那句话,宁静心里突然慌成了一团,那种浸入心、肺的害怕,让她浑身颤抖,“为什么要现在跟我讲,我不要听,我要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回家,我要拉着辰辰的手,一起听你讲你的故事,还有叶致远我还没有原谅你,还没有,真的还没有……”   叶致远在听了这句话后,嘴角轻轻上扬,勾起好看却有些让人难过的弧度,“宁静,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带着辰辰好好的生活下去,答应我!!”   宁静使劲咬住唇,喉咙了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不会……”沉默半晌,她才声音颤抖地说出一句话。   叶致远眸子微微一沉,用复杂,而又受伤的眼神望着她。   宁静哭着把眼睛闭上,她呜咽好一阵,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嘶哑得让人听了就难过,“叶致远,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   叶致远听了宁静的话,眸子亮光微微一闪,不过瞬间又黯淡下去。刚才他以为如果他死了,她会重新嫁一个爱她的男人,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听见她说没有他,她会活不下去,虽然他在心里狠狠地、狠狠地高兴了一下,但是后来心却疼得厉害。如果换成以前的他,不用他开口,他一定连她一并带走,可是……现在,他居然舍不得!舍不得,她陪他一起去死!他竟然只想看着她笑,笑着过得很好,很快乐,哪怕,给她带来微笑的人,不是他。   “宁静!!”叶致远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低声说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辰辰,其实……”说到这里,叶致远猛烈的一咳,感觉到嘴巴里有咸腥的味道袭来,他立刻用力咽了下去,他不能让宁静看见他吐血,不然这个小女人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其实我多想辰辰叫我一声爸爸。”终于,终于可以完整的说出这句话来。   那么多的日子,那么多的难言之隐,那么多的朝夕相处,宁静,你知道吗,我多想亲耳听见辰辰叫我爸爸,或许,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呜呜呜……”宁静知道,这件事是她对不起他,她一味的照着自己的喜好来判断辰辰,所以当辰辰问她是不是爸爸的时候,她犹豫了,孩子从小跟她长大,所以对于她的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辰辰误以为她不喜欢他,就不再提叫他爸爸的事。   这件事,是她的错,是她不公平的对待导致的结果,想到辰辰,她哭的更凶起来,   “宁静,带着辰辰离开吧。”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开始幸福。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宁静情绪激动地大声吼出这三个字,“我不要离开,你根本不知道那五年离乡背井的我生活的有多艰辛,我不要再一个人带着孩子,你不知道单亲妈妈会受到别人多少的白眼,这里有我的家,有我爱的人,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你是亏欠辰辰的,他从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这样对他不公平。我不要他再被被人嘲笑,他没有爸爸,我害怕,我知道那种被别人嘲讽讥诮的滋味,我不要,叶致远,你不要忘了,我们的一年之约……”   ☆、208、结局篇:不要扔下我   宁静现在好后悔那个什么一年之约,如果她没有那么的矫情和傲娇,叶致远便不会带她去求婚,她天真的以为那样就不会有那天的车祸。   叶致远苦笑了下,这个傻丫头,这些人明摆着是来对付他的,怎么会因为他不出门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呢。   这就是她,还是单纯的她。   “一年之约,我怕是等不到了。”叶致远干咳了几声,声音沙哑道。   “叶致远,你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和辰辰啊!!求你,不要这样残忍,好不好?我其实很胆小,我很害怕,我根本没有你就没有办法生活啊!!!”宁静抬起小手,拼命捶打着白色的病床。   叶致远却只是轻轻地温柔地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眼泪顺着那凹陷的眼睛滑落而下。   傻女人,即便我放弃全世界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可是我知道,我没有了机会。   “宁静……五年前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的好美!”叶致远浅浅勾起唇角,他的笑容很真,可是宁静看了,却哭得更厉害,心也随着他的嘴角上扬而更痛。   “你还好意思说,那时候你那么拽,我要你重新给我办一场婚礼,把我风风光光的娶回去。”   宁静咬住唇,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等你伤好了以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好。”   “这一次,我要穿露肩的婚纱?”   “好。”   “婚礼要童话般的,我要有旋转木马,辰辰最喜欢了。”   “好。”   “我要有很多的甜食,我要在教堂举办,我要百合花铺满我们走过的道路,我要粉红色的八层大蛋糕,我要……我要……”宁静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其实她最想说的只有一句,我要你,不管是红地毯还是黑地毯,我只要你牵着我的手走过。   “好,好,好,全都好,只要你说的就都好,等结婚后,我们和辰辰就幸幸福福地永远在一起!”他的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仿佛那样的画面就出现在眼前。   “呜呜呜……”   “宁静,五年前的那场婚礼,其实我有早到,我有到化妆师外面,我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穿上婚纱,看着你盘起长发,看着你为我抹上红唇,我都有……”   宁静听了,哭得很汹涌,她紧紧抱着叶致远,声音颤抖地哭着说:“不,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听了宁静的话,叶致远笑了,他直直地深深地望着她,许久才慢慢俯身,吻住她的唇,就那么轻轻的、小心谨慎的,如同对待珍宝一般。而宁静十分配合地回吻着他,只是在回吻他的过程中,喉咙里一直发出呜咽声,她迷恋他的吻,她想这辈子,他能随时随刻、时时刻刻都吻自己,可是,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这个吻,将会是他最后一次吻她。   叶致远努力地吸走宁静喉咙里的哽咽声,直到感受到,她不再哭,才松开她的唇。   “叶致远,只要你平安的出院,我保证辰辰会叫你爸爸。”宁静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对他有多么的残忍,那么多天,居然没有跟辰辰说过要叫他爸爸,她一直以辰辰需要时间来消化为借口,其实她却忘记血浓于水的事情,她现在恨极了自己的自私。   “咳咳咳……”叶致远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只是这次咳嗽来的又凶又猛,尽管他想要压下,却还是将那口鲜血吐了出来。   白色的床单上映衬着那刺眼的红色,宁静慌张的捧着他的脸,“不要吓我,叶致远……你不要吓我……”   而叶致远却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忍着什么,好半晌,才用喉咙说出一句话,而那句话,却让宁静足足心疼很久很久……   “老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叶致远是用喉咙说出的,因为他不敢张嘴,怕……嘴里的血流的更凶。   “我也舍不得你,我比起你舍不得我,更舍不得你,求你……求你……求你不要扔下我……老公……啊啊……”虽然叶致远尽量不张开嘴,可是刺目的嫣红已经从他的嘴角渐渐地一点一点漫出来,宁静见了,立即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慌张得手足无措,慌张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慌张,只剩下害怕……   “宁静,你终于又叫我老公了……老婆,我好爱你,也好爱我们的辰辰!所以,答应我,要带着他,好好活下去……”叶致远咬紧牙齿,费力讲出这句话,只是,他的头越来越低,而眼睛也越来越小,最后完完全全闭拢,整个头无力地靠在床头柜上,而嘴里漫出的刺目的鲜血,染红了他淡蓝色的病号服……   “啊——啊——啊啊啊……啊!”宁静抱着叶致远的头,撕心裂肺地大哭大叫。   在嚎叫的过程中,她仿佛看见有一条直线从眼前划过,那是什么……   “老公……不要离开我……啊啊啊……老公……不要离开我……”宁静慌张地抱着叶致远,欲将他的身体从自己的身上扶起来,可是当手摸到他的后背,她立刻惊恐地收回手。   她缓缓把手抬起,定眼一看,却看见自己手上沾着的全是血,她愣了几秒,随即疯狂地摸向他的后背,几乎整个背部,全是黏糊糊的液体……   宁静立刻陷入崩溃边缘,扯开嗓子,撕心裂肺地仰天悲凉地大声嚎叫道:“啊……老公……不要离开我……不要……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叶致远,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你不是说过要弥补的吗?”   “现在是什么意思,你躺在这里,你怎么弥补?”   “你忘记了吗,辰辰还没有叫你爸爸,你怎么能够睡着?”   “叶致远,我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   “醒过来,好不好?”   ……  ……   一声又一声,安静的病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悲伤的哀嚎,可是那个被她抱着的男人却再也未给过任何的反应。   门轻轻的从外面被推开,陈庆带着主治医生赶来,“宁小姐,让医生看看叶少的情况。”   她不想离开他,一秒钟都不想,可是她要救他,必须要给医生看,她万不得已只得站起身,退到一边去。   医生带着专用的听诊器,又是摸这里,又是摸那里,几分钟后,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宁静一眼,“夫人,请节哀顺变!”   泪顺着眼角流下,宁静错愕的看着医生,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彻骨的咆哮,只是轻轻的问一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您先生已经去世了。”   再一次的,再一次的将心口破开,整把整把的将盐撒上去。   她的心痛到无法承受,那生生被破开的痛再也忍不住,身子慢慢的滑落下来,她纤细的手抓住医生的裤脚,仰着头,可怜兮兮的开口,“你为什么不救他?”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起,他受的伤实在太重,撞击加上爆炸几乎要了他的命,他能在最后醒来交代遗言已经是万幸了。”   “呵呵,不会的,他不会离开我的。”宁静抓着他的裤脚,缓缓的站起身子,朝着病床边走去。   他睡着了,或许是太累了吧,居然睡得那么沉,就连她的靠近都感觉不到。   “是不是很累,累了就多睡一会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她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   “手怎么那么凉呢?不怕,我给你暖暖。”她用手搓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   可是,为什么越来越冷,他的手越来越冷了。   “是不是被子盖得少了,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说完,她站起身,将被子给他盖好,一直盖到脖子上,那方才吐出的刺眼的红正好在肩膀处。   “其实,我有问过辰辰,他很喜欢你,只是他不好意思开口叫你爸爸,他虽然是个男生,但见到生人还是很腼腆,不过没关系,以后会好起来的。”   “我告诉你哦,那次你不是告诉我辰辰谈恋爱了吗,我本来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哦,辰辰说他很喜欢悠悠,长大了要娶悠悠当老婆呢。”   “你说,你要不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不然辰辰长大了怎么娶悠悠啊,我还忘记告诉你了,安子皓在香城可是首富呢,那么他的女儿肯定很难娶到的,所以现在为了辰辰,你都要好好的扩大家业了。”   “不过看在你这么累的份上,我就允许你休息一下,但你要记住了,只能休息这一天,只有今天哦。”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缓缓地诉说着,床上的男人安静的躺着,未有一丝生气。   陈庆看着这样的一幕,泪水也是充满了眼眶,他曾近亲眼目睹了他们的爱情,他本以为一切都开始慢慢变好了,怎可知颜圣翼会没有死,而且居然回来报仇,当年的一切明明就是他的错,他发誓,只要遇见颜圣翼,他必定会要了他的命。   “叶……叶致远……只有今天可以……”   说着说着,宁静疲惫的靠在他的肩头,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209、结局篇:真的走了   一天后的早上,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宁静混沌的大脑有瞬间的停息,环视着四周雪白的环境,医院,这个令人讨厌的字眼涌了出来。   叶致远,他在哪里,她记得昏迷前是谁在她的耳边说节哀顺变,又是谁在她的耳边说宁静,你要好好的带着辰辰活着。   不,这不是真的,老天,是不是惩罚她,不懂得珍惜?是不是惩罚她,太任性,所以,把她的幸福全部收了回去?   是不是都是她的错,只要她收回那个一年之约,他就会回来,是不是?   他一定没有离开,一定。   不……不……她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说,所以……他一定没离开。   一定是外面的那群人欺骗她,所以……她要去找他!   想到这里,宁静快速地掀开被子,从病床上起身,猛地一下拉开房门便冲了出去,“你们带我去找他,你们快带我去找他。他一定没离开我,他绝不会离开我!他说过的,一年后我们便会永远在一起,他是不会骗我的。”   宁静红着眼眸,大声嘶叫道。   守在门外的陈姨上前,扶着宁静的双肩,流着泪,安慰道:“少夫人,你还有我,还有阿庆,虽然少爷不在了,但是我们一定会对你好的,少夫人,相信我们,一辈子我们都会对你好的。”   “我不需要,我只要他,我只要他!我不稀罕你们,我只要他!”宁静激动的把陈姨推开,再也顾不上什么长幼尊卑,她只知道她要他,只要他。   “少夫人……你接受事实吧,虽然陈姨我也不相信,可是庆儿是亲眼看见少爷闭上眼睛的啊……”陈姨也痛不欲生的哭了起来,她来到叶家已经十几年的时间了,在她的眼中,叶致远就是他的另一个孩子,每次出任务,她担心叶致远是和担心陈庆一样的多,可是究竟是谁,那么残忍的夺去少爷的性命,她也不相信,可事实面前,任谁不信?   听着她的话,宁静瞬间又抓住她,满眼希冀的望着她,“陈姨,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我知道他不会离开我的,他告诉过我,他不会离开我和辰辰的,他告诉我会陪着辰辰长大,看着他交女朋友,看着他结婚生子的,你带我去,好不好?”   陈姨难过地睨了宁静一眼,然后把眼睛移开,布满皱纹的眼窝下全是泪。   “陈姨,求你带我去找他!我和辰辰,不能没有他,没有了他,我真的会活不下去!”宁静满脸的颓废,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疯狂往下掉,“我……不能没有……他,辰辰……也不能没有……他,我……我们……”   陈姨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搂着她,跟着她一起掉泪。   “陈姨!求你了,带我去……好不好?”宁静紧紧拽着她的衣襟。因为身体本就纤瘦,再加上这几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在北方女人陈姨面前,更显得单薄瘦小,陈姨心疼的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够了!”站在一旁,平静的陈庆突然冷冷呵斥道,“死了,少爷真的死了!”   一听这话,宁静的身体忽然一抖,不过却瞬间,冲着陈庆大声吼了回去,“你休想骗我!他说过,他不会离开我的!”   陈庆那压抑在心底的难过终于爆发,他们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情同手足,明明叶少已经是那么高贵的身份,可无数次面对困难面对危险都是他先冲在前面的,这些年来,他更像是对待弟弟一般对待陈庆,陈庆心里的难过不会比宁静的少,“那天,我们找到他时,少爷的车已经被全部炸毁,少爷也几乎全身都是伤,而你只是短暂性的缺氧,我们迅速将你们送完医院,少爷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昨天亦是他第一次醒来,也是最后一次,或许,他是放心不下,放心不下你,才强撑着醒来,跟你说声的,你是少爷的女人,你现在是叶家的当家,是暗夜的主人,你再这样下去,少爷手上拼死打下的江山都将毁于一旦,你要振作起来,必须振作起来!”   宁静不相信地摇摇头,惊恐地说道:“不会的,他不会离开我的!”   “你不相信?你难道不知道少爷当时伤得有多重吗?他全身百分之八十的肌肤都被炸伤,就算是活下来,植皮的风险也很大,那么大的撞击,他的头部早已无法保住,你当时在水里,也许不知道我们找到少爷时,他身上究竟流了多少的血,就算,少爷命够大,够硬,流那么多血,还活的了吗?”   “不会的,你骗我!你们骗我!”宁静摇着头惊恐地往后退,而陈姨却急忙扶住她。   “陈姨,你告诉我,是他骗我!那天,他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跳进水里,明明他也有机会跳下去的,为什么要撞上去?”想到那日的情景,宁静的脑子,有些昏沉。   “不信吗?好!”陈庆激动地上前,一把拽起宁静的手,朝医院外拖去,“我就让你去看看,去看看那躺在太平间,冰冷的空气里那是谁的尸体,尸体现在还没有被人处理!我让你看看,少爷究竟拿了什么来赎罪?”   她痛,她以为他不痛吗,明明有机会逃生,却把唯一的机会给了宁静,陈庆心里难免是恨宁静的,都怪她,为何离开五年了还要回来。   “不……不……”宁静从陈庆的手里挣脱掉,然后愤怒地瞪向他,大声咆哮道,“你骗我!你是骗我!他不会离开我,绝不会!他说过,他舍不得我,舍不得离开我!我们还约定好了,等一年之后,我们就要结婚,就要永远在一起的!”   宁静忽然把头,埋得低低的,眼泪瞬间垮塌下去,纤细的指尖颤抖的抚上心脏处,好痛,真的好痛!   原来世上最后悔的不是你站在我面前,我不敢说我爱你,而是,我明明爱着你,却无法在说出口。   “少夫人,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可是……这是事实!”陈姨拉过她,揽住她的肩,稳固住她颤抖的身躯。   宁静就这样埋着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突然抬起头,而眼睛里却没了泪水,她冷冷扫了陈姨和陈庆好一会儿,才冷漠地咬牙切齿道:“骗子!你们全是骗子!叶致远,也是骗子!骗子,你们统统是骗子!”   她不相信,不相信那什么尸体,不相信他真的不在了。   说完,宁静快速奔回病房,然后把门反锁住。   “少夫人,你开开门,你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啊!”陈姨见了,深怕宁静干傻事。她的情绪变化的太过迅速了,迅速的让人担忧。   “妈,别管她了,让她冷静一下也好!”陈庆擦干眼泪,开口。   “不行,我担心少夫人,她会不会……”陈姨着急的泪水有簌簌掉下来。   “妈,放心,没事的!”陈庆吸了一口气,虽然不想怪她,可还是忍不住的怪她。   “庆儿,你也不要责怪少夫人了,她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少爷的离开,她已经很难过了,你说话注意点语气啊。”想到方才陈庆咬牙启齿说话的样子,陈姨拉着他的手,劝道。   “妈,我知道的,纵使我在怨她恨她,少爷也不会活过来,而她又是少爷生前最爱的女人,放心吧,我不会难为她的。”陈庆点了点头,也是意识到方才的态度有些急切。   听着他这样说,陈姨点点头,然后担忧地往病房走去。   宁静把房门反锁好后,才失魂落魄地慢慢走向病房的一角,然后顺着光滑的墙壁缓慢的滑落在地上,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外面的天,见窗外的树叶不停的下落,宁静才低低地从嘴里滑出几个字:“叶致远,你个骗子!”   “为何春夏秋冬依然交错,为何白天黑夜照旧变换,为何鲜花不落,为何树木不萎,为何一切都安然无恙,只是你去了哪里……”   手指扣着白色的地板,泪一滴一滴滴落下来,发出频率的“啪嗒”声……   冬天快要到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冬天,太冷,太冷……   没有了你,那么怕冷的我要怎么办……   艳阳高照,此时正好有一束阳光穿过窗外那密麻的树缝,照在宁静的脸颊上,正好投下那侧边的倒影。   “呵呵……”宁静苦笑一声,走到窗前,用力的一把拉下窗帘,病房顿时陷入黑暗,黑的如同此时她的整个世界。   再次回到墙角,然后整个身体慢慢滑下去,整个人彻底缩在墙角里,嘴里却不停叨念着:“叶致远,大骗子!”   不知道在墙角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骂了多少句“大骗子”,宁静才重重的哭出声音来。   “叶致远,我好想你!”   “我好冷,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好冷!”   ☆、210、结局篇:都是我的错   “叶致远,我好想你!”   “我好冷,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好冷!”   宁静紧紧的抱住自己,紧紧抱着。可是,渗入心脾的寒冷,还是让她颤抖不已。   “叶致远,为何不让我把心里的话告诉与你?”   好一会儿,宁静才出声,流着眼泪一个人在黑暗里轻轻诉说着。   她从来不知道,失去他,会比五年前离开的时候还要难过,绝望!   她不是没有伤心过,五年前他逼着她打掉孩子的时候,他也恨过,痛过,绝望过……   可是,世间所有的痛都不及失去他的痛,不及万万分之一……   她真的好想毫不犹豫的追随他而去,可是……   不可以,她还有辰辰,那是他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她即便自己不想活,也要为了他,为了辰辰,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吗?   耳畔,是萦绕着,昨日他对她讲的话,他爱她,也爱辰辰,他说要她带着辰辰,好好的活下去,他说,很希望听见辰辰叫他爸爸。   宁静吸了吸鼻子,用力咬着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外泄出来。直到,嘴里溢满腥腥的咸咸的的味道。   “对不起,叶致远,都是我的错,你有生之年,没有听见辰辰叫你一声爸爸,可是你放心,我会告诉辰辰,你就是他的爸爸,我会让他叫你的。”黑暗里,坚定不移的声音响起。   许久后,门上又传来了敲门声,宁静习惯性的不予理睬,肯定是陈姨来叫她吃饭的,这中间已是响了很多次,她都没有开门。   “妈咪,你在里面吗?”辰辰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动静。   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那是辰辰的声音,宁静几乎是在第一瞬间身子便颤抖不停,贝齿死死的咬住下唇,即便咬出血丝来也没有松开,她害怕一松开,就会出卖了自己的情绪。   “妈咪,我是辰辰,你还好吗?我听陈奶奶说你生病了,你开开门啊,我要进去,我想要看看你,妈咪,开门好吗?”辰辰很显然是被陈庆疏通过了的,虽然努力克制了些,但宁静还是一耳便听见了他抑制的哭声。   辰辰?   妈咪要怎么跟你说,你的爸爸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   宁静疯狂的咬着嘴唇,硬生生的逼退那眼角的潮意,耳畔传来的依然是辰辰稚嫩的声音,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   她记得辰辰五岁多了,记得辰辰出声的时候,那么小,那么小,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初生的婴儿,便是她与他的孩子,即便当时带着满腹的委屈离开,即便恨极了他的残忍,却在辰辰初生的那一刻,那么想那么想他可以在她的身边,可以抱抱辰辰,抱抱她。   辰辰初生后,宁静便对自己说,你现在有了辰辰,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可后来,辰辰长得越来越像叶致远,那眉宇间的锋利,那薄唇,那耳朵,甚至与那轮廓,都像的奇妙,所以,她无数次的看着辰辰那张脸想到他,只是那五年是恨得,怨得。   只是现在,每每回想起那五年的是非怨恨,宁静只觉得好笑,他就那样的骗了她五年,如果当初可以将事情放开来讲,是不是她就不会带着辰辰留在香城。   辰辰,从小就很聪明,可是叶致远你再也看不到,看不到辰辰考试得第一,然后是上小学,再然后中学,考高中,再然后就能考上大学了!   “叶致远,你再也看不到,大学毕业,他也有二十多岁了,我们也老了,还要看着他结婚生孩子……看着他当爸爸,你便是爷爷了,你还要陪着他,告诉他如何当一个好爸爸,可是……”宁静喃喃说着,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   周遭安静无声,她不断的诉说着自己构想的美好,那些关于未来的蓝图,关于辰辰的一切,现在因为他的缺席而中断。   那么遥远的未来,她一个人究竟要如何才能撑下去。   砰——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那是陈庆带人来撬开的,他们本以为只要找来辰辰,宁静便会将门打开,哪知道辰辰在门外叫了半天,依然没有动静。   辰辰愣愣瞧着病房里缩在墙角的宁静,小家伙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只是看见了宁静红着的眼眶,他喊了一声,“妈咪,你怎么了?”   宁静一听到那呼喊,眼里的泪又是猛地一滴,滴落在蓝白相加的病号服内,颤抖的从地上站了起身,她跌跌撞撞的跑向了辰辰!她跑的那么快,像是怕来不及一般,她飞奔向他,一下弯腰抱住了他!   “妈妈……”辰辰在喊。   “辰辰!”宁静紧紧抱住他,她的泪水决堤而出,再也止不住!   “辰辰,妈咪怎么办,你要怎么办,辰辰,我们要怎么办……”宁静哭的伤心,她抱着辰辰痛哭失声!   辰辰,你可知道,妈妈什么都不怕,可是怎么办,他走了,妈咪是真的害怕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咪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没有让你们享受一天的父子亲情,是妈咪的错。   陈姨和陈庆只是睁着眼眸看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的心,都被她哭的凌乱!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被她这样一哭,辰辰也跟着哭了起来,小手摸着宁静的脖子,整个脑袋便靠了上去。   “辰辰……”宁静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将辰辰按在胸口。   辰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宁静,也是惊吓到了,小家伙不知所措,小手紧紧地抓住宁静的衣服,眼泪簌簌而下。   哭着哭着,宁静便又昏了过去。   辰辰眼中有了一丝害怕,他哽着声音呼喊,“妈咪,妈咪……”   陈庆立刻叫来了医生,给宁静注视葡萄糖,自从叶致远去世后,她便不吃不喝,身体早已超过了负荷,再加上情绪的不稳定,她已经变得很瘦了,陈庆冷着眸看着病床上缩成一团的宁静,深深的垂下眼眸,然后牵着辰辰离开。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妈咪。”辰辰站在原地,牵着宁静的手,不动。   陈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面对一个孩子,他都无法开口!   陈姨走向前来,蹲下身子,拉住辰辰的手,“辰辰不要怕,妈咪只是感冒发烧了,过几天就会好了的。”   可尽管陈姨这样劝说着,辰辰却还是很害怕!   他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宁静的,怎么也不肯放开!   “辰辰,你跟陈庆叔叔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好吗?”陈庆也是于心不忍,这么小的孩子,他怎么能承受!   一听到要和宁静分开,辰辰更是不安,手用力握住了宁静的手,以显示不想跟宁静分开的决心。   “我不要!我不要走!我要陪着妈咪!我不离开妈咪!”辰辰固执说道,两道小眉毛那么一皱,活脱脱就是叶致远的神态!   陈庆道,“不是让你跟妈咪分开,只是现在你该要吃饭了,小孩子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不吃饭了,怎么长大,怎么保护妈咪?”   “辰辰,要不陈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陈姨也是哄劝着!   “我不要!我不吃,我也不玩!我都不要!我只要妈咪!我只要妈咪!”辰辰像是防备一般,好似害怕此刻的分别,就将会是永远,他硬是双脚扎根了。他的那一双眼睛,也通红着,那泪水滚动着,注视着床上已然陷入昏迷的宁静!   谁能在这个时候强行将孩子带离这里,带离他的母亲身边!   在经历了这一场风波,在瞧见了他们拥抱哭泣的场景后,谁也无法去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陈庆和陈姨面面相觑,无法言语,陈姨更是望着辰辰便哭了起来,他还那么小,就没有了父亲,以后要怎么办?   最后的最后,陈庆还是开了口,温声说道,“辰辰,妈咪只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你现在跟陈叔叔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辰辰却是忽然问道,“妈咪真的是病了吗?”   “嗯,真的。”陈庆连想都没想的就回答。   “什么病?”辰辰又是接着问道。   “嗯……医生说是感冒,又有些发烧,但你不要担心,两三天便会好起来。”   “那妈咪为什么哭?而且哭的那么伤心?”辰辰继续问道。   “或许是因为住在这里太无聊了,想念辰辰的缘故吧。”陈庆很显然对于辰辰的打破砂锅问底有些招架不住,谎言毕竟是谎言,说了一个,便要说无数个去圆。   “不是的。”辰辰又是坚定的回答道,硬是逼出了陈庆一身的冷汗。   “因为妈咪生病了,病了就会很难受,辰辰生病的时候,也会不舒服,但辰辰没有哭,只是妈咪是爱哭鬼,所以才会哭。”辰辰握着宁静的手,小小的手指穿梭在宁静的手指间,大与小,那么密切的相融着。   陈庆跟着点头,他已是不知道要跟辰辰如何来说宁静和叶致远的事情了。   只见,在陈姨和陈庆的注视下,辰辰却做出了一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来。   他慢慢地松开宁静的手,轻轻的放进被子里,然后帮宁静把被子盖好。   看见才只有五岁的孩子来做这些,即便是陈庆这样堂堂七尺男儿,也是没有忍住那泪来。   床铺离得有些高,辰辰踮起小脚尖,在宁静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转身看着陈庆。   “走吧,我跟你去吃东西!”   那语气坚定不移,像极了发号施令的叶致远。   ☆、211、结局篇:如果这就是结局   “走吧,我跟你去吃东西!”   那语气坚定不移,像极了发号施令的叶致远。   陈庆盯着辰辰那稍显稚嫩的面孔看了又看,终是点了头,拉着辰辰的手一起走出了病房。   “妈,你照顾好她。”临走时,陈庆对着陈姨说道,毕竟那是叶少爱上的女人,现在他不在了,他要好好的照顾她。   餐厅内,陈庆点了份中式快餐给辰辰,小心的给他揭开蛋花汤上的盖子,将勺子放进去,推到辰辰的面前。   “他……是不是出事了?”没有称呼,或许辰辰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称呼来叫叶致远吧,明明知道他是他的爸爸,却一次都没有叫过。   “谁?不要胡说。”在辰辰那样的清澈目光下,陈庆忽然低下头来,他不知道,不知道该怎样来回答辰辰。   “那妈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是生病,也不会哭成那样?”小家伙又是询问道。   陈庆道,“妈咪是生病了,只是她太想你爱了,所以会哭成那样。等妈咪醒了,就会跟你一起回家。”   “恩!”辰辰点头,只是望着那快餐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层雾气,他们都以为他是个小孩子,不懂,但是他可以感觉到他真的出事了!   “你是妈妈的乖孩子,所以要听话,你现在也要听话。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辰辰很是为难,纠结了好久后,才点了头,“……好。”   陈庆扬起唇角,淡淡微笑,注视着辰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这才是叶少的儿子。   随后几天,宁静却像是变了个人,吃饭,睡觉,都进行的很有规律,而且吃很多,生活的像个正常人,不管陈姨准备多少,她都全部吃完。   看见宁静把饭吃的干干净净的,人也有了几分精神,陈姨笑了笑。   “陈姨,我想出去走走,这几天一直都闷在这里,好想呼吸外面的空气啊?”在喝完最后一口汤的时候,宁静抬起头,笑脸盈盈地说道。   “好,好,好啊,陈姨这就陪你出去。”陈姨高兴极了,宁静能够自己将心房打开,比什么都好。   宁静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从床上起来,然后慢慢走出病房。   陈姨见了,不禁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宁静在医院已经住了快一个星期了,这期间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所以,叶致远现在在与不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她全然不知。   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没有去很远的地方,陈姨只是陪着她来到了医院楼下的小公园,找了个亭子,让她坐下来。   现在是下午,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穿过树梢照下来,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在玩公园里假山上的小石头,宁静坐在椅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眼前出神。   “少夫人,你看什么,能给陈姨讲一声吗?”陈姨温和地问道。   这几天,她虽然有吃有喝的,却一句话都不讲,迟早要憋出病来。   而宁静依旧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前面。   一阵不大不小的冷风袭来,院子里的大树立刻落叶纷飞。   看见阳光下,被红火的阳光镀上一圈金边的大树,她突然浅浅地勾了勾唇。   叶致远,我想你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想你吗?叶致远,我想你,犹如这飘飞的落叶,不论是春夏秋冬,只要有落叶,我都会想你,而且很想很想!   叶致远,你想我吗?你过得好吗?   现在要到冬天了,没有你的日子,我觉得好沧桑,好孤独,好寒冷……   叶致远……   宁静眼睛都不眨一下,静静地望着,就那么殷切地望着。直到夕阳消失天际,整个世界被黑暗取代。   而宁静依旧一动不动,眼巴巴地盯着大树。   夜色凝重,没有星星作陪的夜空,月亮显得好孤寂!   宁静把整个身体都蜷缩椅子上,黑暗中,只看得见大树模糊地影子,而方才的那些落叶已经看不见了。   一旁早已经站到石化的陈姨,开口道:“少夫人,天都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出乎意外的是,宁静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起身直接走回病房。   陈姨担忧地皱了皱眉,虽然宁静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其实陈姨知道她的心里很苦,很苦。   回到病房的时候,宁静才发现有一群人在等着她,可是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默默地走了进去,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低下头,并未看其中的任何人。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向前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你好,宁小姐,我是叶少的代表律师,这里有些文件想要给你看一下。”   宁静的身子因为来人的话不可抑制的抖了下,律师,文件,那些都是什么。   “我知道,您和叶少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但是安辰麟是叶少的儿子,这里有叶少留下的亲笔遗嘱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如若有一天会遭遇不测,他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将分成两份,百分之三十留给叶依霖小姐,而百分之七十留给您和安辰麟小少爷,还有他暗夜的主导权将交给安辰麟来掌管,麻烦宁小姐在这份遗嘱上签个字,还有这是暗夜的大印,将交给安辰麟小少爷。”律师将手中的文件一一摊开在桌面上,递出一只笔来。   在所有的意料之外,宁静并未有任何的抵触,而是乖乖的接过律师的笔,然后在那些该签字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手续很快便办完,一行人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宁静和陈姨。   宁静依旧刚才的坐姿,陈姨看着不忍,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心疼的说道,“少夫人,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宁静没有说话,只是头微微的靠在陈姨的肩膀上,坐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开口说话,“陈姨,他现在在哪里?”   她知道,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势必不在医院里了,那么会在哪里,人死了之后,会在哪里呢?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那样就仿佛他还在她的身边一样。   听见宁静江湖,陈姨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可是挺清楚她说的话后,布满皱纹的老眼开始冒出水花,她知道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抖着唇开口,“少夫人,少爷已经下葬了。”   果然,去了那里,他终是没有等到她去送他最后一程,可是她即便是去了,又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送他呢?   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流下来,心好痛好痛。   “陈姨,带我去他的墓地,我想看一看他。”几乎是哽咽的将话说完,手指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了,没有什么比失去他更痛的事情。   “好,您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和庆儿带你过去。”陈姨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好,我困了,陈姨你出去吧,我想要休息了。”宁静没有多少的反抗,只是淡淡的说着,然后站起身来,松开陈姨的怀抱,朝着病床走去。   陈姨见她真的要休息了,便没有再多加停留,走出了房间。   黑暗,安静,此时的病房里只剩下宁静一个人浅浅的呼吸声,她不敢哭,不敢在他们面前哭,不敢在辰辰面前哭,只有一个人躲起来的时候才敢哭。   白色的被褥从头到尾将她包围,被角被泪水打湿,牙齿死死的咬着泛白的唇瓣,眼泪簌簌而下。   叶致远,我好想回家,回到那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家,虽然那里住了不是很长时间,好歹,那个家还存有属于他的气息,还留有能回忆起他的东西。她回去后,一定把那些东西整理好,不让自己把有关他的哪怕一点的记忆忘了。   她的心越来越痛,也越来越……孤寂……   她以为他们有很多的时间,所以才会提出那个一年之约来,谁又会知道上帝竟然是个爱开玩笑的调皮鬼,最终可笑的荒诞的不可后悔全是人类最愚蠢的行为。   次日,吃过早餐后,陈庆便准时来到病房。   宁静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一切都安排好了,然后默不作声地出了医院。   黑色的宾利车里,宁静靠着座位,看着从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眼底一片平静。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宁静突然笑了,也突然哭了。   坐在一旁的陈姨见宁静哭了,立刻慌了手脚,“少夫人,怎么突然就哭了,少夫人,别哭了,再这样哭下去,对您的眼睛不好啊?”   “陈姨,我早已不是你的少夫人了!”少夫人这几个字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宁静,他已经离开了的事实。   “说什么呢,从五年前你就是少夫人,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少夫人。”陈姨略带责备的看着她,这是少爷拼了命都要保护的女人,她的命是少爷救的,虽然少爷不再了,但他爱的女人还在,他的孩子也在,她便有使命,继续好好的照顾她们。   “呜呜呜呜……”宁静终于不可控制的哭了起来,是,都是她任性,如果不是她,她们一定还好好的在一起。   这几日,她不哭不闹,现在毫无征兆地哭起来,实让人手足无措。   “陈姨,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宁静趴伏在陈姨的怀里,痛哭出声。想到再也看不见他了,她的心……痛得快要裂开了。   “我明白,我明白的!可是,少奶夫人,没有少爷,你难道不应该坚强一点么?你还有辰辰,还有我们啊?”陈姨看见哭得上气不接下去的宁静,也跟着红了眼眶。   “我坚强不起来,我一点也坚强不起来。没有了他,我怎么坚强,陈姨,我坚强不起来,我也不想坚强起来。我想他,想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少夫人,如果少爷看见你这样,他天上,会很难过的!”   “我也难过……我的难过比他的多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少夫人,别哭了,少夫人……”   “陈姨……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好多的话想要告诉他,我有好多的话要跟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听我说完。”   一个小时后,黑色轿车停在暗夜的陵园处。   宁静在陈姨的搀扶下,慢慢向墓地走去。而陈庆和几个精选出来的保镖寸步不离地跟在宁静身后,其他保镖就站在出口处候着。   宁静缓缓的穿梭在墓地里,万分小心谨慎地盯着两旁的墓碑。这里是他为了暗夜的兄弟兴建的,所有从暗夜里走出去的人都会埋在这里,这里有他的爸爸,妈妈,有他曾经最爱的兄弟,可现在也有了他。   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剧烈颤抖,因为她寻找他……她怕没有找到他……   墓地行走了二十多分钟,陈庆率先停下脚步,猩红的眼注视着前面的一座墓碑,宁静也跟着停下脚步,看见了那墓碑上他的照片。   如果之前可以用那些美好的谎言来欺骗自己,那么现在此刻,宁静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安慰自己,那些只不过是她自相情愿编织的梦而已,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心突然一痛,却痛的那么彻底,看着墓碑上他的照片,他很少笑,五年前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叶致远,你是不是恨我的,所以连一个笑容都没有留给我!   她想要他的笑容,想要一个真心属于她的笑容,可是为什么那么难!   忍不住勾了勾唇,冲着墓碑灿烂一笑,叶致远,我来了,来看你了。   陈庆将来时带的桔花放下,对着墓碑深深的三鞠躬,陈姨已是泪流满面,哭的声音很大,只有宁静,没有哭,安静的好像不正常。   许久后,等他们都祭拜完了,宁静才平静地对他们说道, “你们可以回避一下么?”   陈姨和陈庆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睨了宁静一眼,才一起默默无声地离开。   四周,一下便没有人了。宁静才抬起如水的双眸看向那矗立与山峰中的墓碑,---“叶致远”!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思念连同泪水一同决堤。   好不嫌弃的坐下,宁静缓缓地将头靠过去,看着那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墓碑,她一会笑,一会哭。   她不想在他面前流泪,她想笑给他看,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哭,不去掉泪。仿佛,她的泪腺,已经不受她的控制,只是随着那疯狂蔓向她的记忆而奔腾涌出。   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如放电影般从她的眼前晃过。她才知道,原来,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无论是爱着还是恨着,她把他放在心底那么深的位置,他们之间生活的一点一滴,她都记得那么清楚,一点都没忘记。   “叶致远……”宁静在墓碑上靠了许久,才哽咽地喊出这三个字,她吸了吸鼻子,然后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她却不知道那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你说过会等我一年的,为什么没有做到!”喉咙里哽咽半天才费力而又心疼地讲出这句话,“虽然,你最近表现的不错,追我也用了些浪漫的手段,可是你还欠我一个婚礼,不是吗?”宁静继续笑,可是眼泪却犹如断了线的大雨,簌簌下滑。   “你说过会有粉红色的大蛋糕,会有旋转木马,会给我一个童话般的婚礼,会让我最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原来这些都是骗我的吗?”宁静直直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慢慢地说道。   “你连戒指都给我戴上了,现在却打了退堂鼓,你怎么可以?”   一想到戒指,宁静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那天……是他强迫给她戴上的!当时她情不甘心不愿,完全是因为辰辰才留下来的,还记得那个小气的男人误以为她把戒指扔下,便带着辰辰离家出走,后来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她扑进他的怀里,将他大揍一顿,只是心里却是甜蜜蜜的,她从未想到他在乎自己是那么多。如果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一定会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戴上。可是,她已经等不到,他再次为她戴戒指了!   宁静右手轻轻的握住左手的无名指,颤抖得厉害,她狠狠地咬住唇,撕心裂肺地哭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她蹲在墓碑前,“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有谁知道她此时的心痛?有谁……知道她有多后悔?有谁……知道……她究竟有多想跟他共度一生?   只可惜……   “叶致远……”宁静无力地坐在地上,而拽着戒指的手,死死扣着地面的草坪,紧紧抓住那些快要枯黄的草,“是不是,你嫌弃我了?是不是……你生我气了,所以才一声不响的离开我?!”   宁静看着叶致远的照片,狠狠咬住唇,她想大哭,可是,她竟然大哭不出来。站在他墓碑前,她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心好痛,那种彻底失去他的痛处早已经渗入她的骨髓,痛得她几乎快要忘记呼吸了。   她是真的相信,他离开自己了。看着这座冰冷的墓碑,她真的相信,他已经离开了。   宁静跪坐在墓碑前,就那么深深地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依赖地盯着那张照片。   宁静吸了吸鼻子,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他说过笑起来的她美得让他沉醉,所以她要笑。   早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缓缓闭上,好几滴泪水,同时从眼眶滑下。   宁静抬手擦干脸颊上的泪水,扶着叶致远的墓碑,缓缓地站起身子。当她整个人完完全全站直时,墓碑上叶致远的照片,刚好在她脸颊的正前方。   忽然,宁静咧嘴一笑,然后才缓缓地把自己的唇靠向那张冰凉的照片……   当宁静的唇覆盖上渗入心脾的冰冷时,她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墓碑,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出来,“为什么,抱着你,我还是觉得好冷?为什么,你的怀抱,再也不温暖了?为什么,我吻你,而你却不再吻我了?告诉我,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我要抱你,我想抱你,我却只能抱着这个冰凉的石碑?啊啊——!你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你告诉我,我究竟要到哪里去寻找你?告诉我,叶致远……你告诉我啊……我好冷,真的好冷……你那里冷不冷……呜呜……”   “我不要抱着你的墓碑,我要抱着你,我要抱着那个能给我温暖的你,我不要抱这个……”   没有走远的陈姨和陈庆,突然听见宁静激动的哭声,吓得他们立刻折回,奔过去。   是不是人伤心的时候上帝也是伤心的,不然为什么明明方才还是阳光高照,此刻却又要下起雨来了呢。   陈姨上前想要把宁静和墓碑分开来,“少夫人,不要这样子,少爷一定不想看见你这样,要下雨了,我们该走了。”   “我不想要走,我不走,我不要和他分开!”宁静用力抱着墓碑。   “少夫人……我们回家吧……”陈姨用力扯着宁静。   “我不走,陈姨,我求求你了, 让我再陪陪他一会好不好……他活着的时候,我走势躲着他,厌烦他,现在他不在了,我求求你了,就让我再陪陪他吧……”   就在两人拉扯中,那阴郁的天确实突然下了雨来,刚开始还是蒙蒙细雨,可不出几分钟的时间,便下起了滂沱大雨来。   “少夫人,下雨了,我们快走,小心淋雨生病了,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啊!”陈姨抓着她手臂的力气开始增大,她不能这样任由她糟蹋自己,她还有小少爷要照顾的。   雨点越来越大,打在石碑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来,宁静惊恐的看着墓碑,然后用力的甩开陈姨,哭着抱着那冰冷的石碑,“下雨了,怎么下雨了,快去拿伞,他受伤了,不能淋雨啊!”   “少夫人,我们回家,好不好?陈姨求你了啊?”陈姨看着宁静哭着搂抱着墓碑,企图用她瘦弱的身子为少爷挡住雨水的行为,哭着大声吼道。   ☆、212、结局篇:难以承受的痛   “少夫人,我们回家,好不好?陈姨求你了啊?”陈姨看着宁静哭着搂抱着墓碑,企图用她瘦弱的身子为少爷挡住雨水的行为,哭着大声吼道。   “我不!没有了他,哪里还有家!”宁静情绪激动地大声吼道,纤细泛白的双手死死抓住那墓碑的一角,坚硬的石碑划伤她的掌心,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痛,因为心痛已经掩盖住一切。   “少夫人!叶公馆永远是你的家,五年前自从你离开之后,少爷没有允许任何人住进去过,那里依然保留着你们的一切,那里就是你的家!”   “那里不是我的家,没有他,那里就不是我的家!”宁静哽咽地说道,“我的家这里!”看着眼前的石碑,宁静抱得加用力。   “我不要走,我要和他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宁静一脸倔强,“我要在这里给他挡雨,他受伤了,不能淋雨!”   宁静看着雨水不断冲刷着在叶致远的照片上,她慌张地抬起手,不停地把照片上的水擦干!   “少夫人,就算现在没有了少爷,但是您还有小少爷啊,您难道忘记了吗,辰辰小少爷还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一起吃晚饭啊?”见宁静那么固执的不肯离去,陈姨只好将辰辰给搬了出来。   宁静在听到辰辰的时候,身体抖的更加厉害,是啊,她还有辰辰,她不是不要辰辰的,只是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只想等雨停了再走,她只想也为他挡一次雨。   可是,这雨似乎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下的更加猛烈起来。   陈姨见她依然固执的在墓碑前,已经将辰辰搬出来了,陈姨自是没有了办法在劝她,眼瞧着这雨水越来越大,于是招手将陈庆叫过来,硬生生的把宁静给抱走。   宁静被陈庆抱在怀里,心里一阵恐慌,她扯开嗓子就大声咆哮道:“你放开我,你放开!等雨停了,我就会走了!”   “放开我啊……放开!”   “放手!不要分开我们!”   “叶致远……”   她的呼喊声渐渐被湮灭在冰冷的大雨里,回到叶公馆的时候,宁静就像被人抽干所有的力气跟灵魂似的。   陈姨扶着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宁静回到房间,她浑身都被雨水打湿,身上的衣服更是还在不停的滴着水,害怕她感冒,陈姨立刻找来干净的衣服,帮宁静换上。   而宁静却睁着好奇的眼睛,眼巴巴地盯着满屋子都是她照片的墙壁,这里不是她之前和辰辰住的地方,她一手抓住陈姨的手,“这是哪里?”   “是叶公馆,少爷离开了,你便是这里的女主人,理应住在这里。”陈姨将衣领给她抚弄好,又拿干净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这里?”她的好奇不止一点点,这里似乎一直都没有住的样子。   “是的,这里一直都没有人住,或许是少爷想要保留你留下的痕迹吧,只是五年过去了,哪里还会有,少夫人,少爷真的很爱你!这五年,陈姨是看着他苦过来的。”本不想在提起他让她无谓的伤心,可是说着说着陈姨便没有忍住。   他,真的很爱很爱你。   即便陈姨不说,宁静也会明白,不然满墙壁的照片要如何解释,只是这一切,她知道的都太晚了。   陈庆说的对,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活在五年前,她只记得那些伤害,却从未看见过叶致远对她的好。   他瞒着她的家人,五年来尽心尽责的照顾她们。   他明知道她是宫外孕,孩子不能要,却依然顶着被她误会的风险,守口如瓶。   他在车子即将撞过来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推进水里,而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对,陈庆说的对,她就是个自私的人。   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落下,她有什么好,值得他一再的追来。   她说了那么多的狠话,他却依然不放手。   现在,宁静终于明白了,爱情里面的勇敢叫做不要脸,只有撇下身上所有那些自以为是的自尊,才会牢牢的圈住一个人。   “少夫人,不要再哭了,辰辰就在隔壁,一会应该就要过来了。”陈姨坐在床边,伸手把宁静眼角的泪水擦干。   宁静只是掉泪,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墙壁上自己的照片,五年后回来,她便没有回到叶公馆来,她误以为这里早已是沈小爱的天下,可不知叶致远却一直为她保留着。   这时候,门上传来了敲门声,很轻很小,一听便知道是辰辰来了。   宁静很不想在辰辰面前掉眼泪,只是努力了几次,眼泪还是擦不尽,所以等辰辰推门而进的时候,宁静还一直在哭。   辰辰皱了皱小眉毛,穿着哆啦A梦拖鞋的小脚向前迈着,和叶致远一模一样的脸庞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宁静透过眼中的氤氲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颤抖的将双臂打开,辰辰便自觉的钻进了她的怀里。   闻着辰辰身上淡淡的奶香,宁静泪流的更凶,那偎在辰辰颈窝处的眼睛不断的向外涌出液体,湿了辰辰的衣领。   辰辰有些肥肉的小手搂着宁静的脖子,踮起脚尖,将胖胖的小身子都塞进了宁静的怀里。   许久后,宁静好不容易才忍住哭声,双手捧起辰辰的脸,一瞬不熟的盯着看。   “妈咪,你怎么了?”很少看见宁静哭的如此伤心,辰辰很害怕,连问出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辰辰,妈咪的眼睛好像坏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流眼泪。”宁静看着他,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意。   “那辰辰给妈咪呼呼,呼呼就不痛了。”辰辰嘟着小嘴巴,朝宁静的眼睛靠去。   宁静自觉的将头上前伸,让辰辰更方面够到她的眼睛。   “呼呼……呼呼……”凉凉的风从辰辰的小嘴巴里溢出,吹在宁静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痒意,握着辰辰的手用力,将他牢牢的锁在怀里。   “谢谢辰辰,妈咪现在不痛了。”见辰辰整张小脸都吹得通红起来,那鼓起的腮帮子明显有些薄汗,宁静握住辰辰的双肩,爱怜的看着他道。   “妈咪不痛就好了。”辰辰乖巧的靠在宁静的肩头,他不知道妈咪是怎么了,他只知道妈咪很伤心,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伤心。   “嗯,辰辰最乖了,妈咪最爱你了。”她的眼里还带着哭过的猩红,嗓音也有些哑哑的,说出来的话像是含着老痰一样。   “辰辰也最爱妈咪了,但是妈咪要答应辰辰,不能再哭了哦。”辰辰伸出小手指伸向宁静,做出一副拉钩的样子。   “好,妈咪答应你。”宁静配合的将自己的小手指伸出,与辰辰的搅在一起。   陈姨来叫他们吃晚饭,宁静抱着辰辰便下了楼。   她没想到的是陈庆也没有离开,站立在餐桌边,似乎是在等她一般。   “辰辰,先去洗手,妈咪给你将饭盛好。”宁静知道有些事还不宜告诉辰辰,便将他支开。   “好,辰辰去洗手。”辰辰乖巧的答应,然后一溜小跑跑开了。   “少夫人,这是叶少生前留下的东西,暗夜根据叶少的遗嘱是留给小少爷的,只是现在小少爷还未到十八岁,接管起来未免吃力,所以我恳请少夫人亲自主持大局。”陈庆一身笔挺的西装,凛然霸气。   宁静扫视了他一眼,觉得叶致远一定是有颜值癖,不然为何选个助手都要那么帅。   “暗夜是什么?”宁静从未听说过暗夜,她知道的只是志愿传媒而已。   “暗夜是少爷的父亲传给少爷的,现在小少爷是少爷钦点的接班人,这里是暗夜全部的资料,少夫人可以仔细的看一下。”陈庆将手中的文件袋递过去,宁静伸手接过,辰辰也从洗手间里跑了出来,老远便将洗的香喷喷的小手举高,等待宁静的检查。   “好,我会好好看的。”她将文件袋放于沙发边的茶几上,然后牵着辰辰走向了餐桌。   这顿饭因为有了辰辰的陪伴,宁静吃的有些多,陈姨看见了,自然很是欣慰。   待吃晚饭后,宁静给辰辰洗完澡,又回到了那个曾经与叶致远一起生活的房间里。   房间似乎还是以前的格局,只是多了很多她的独照,有笑着的,有不笑的,每一张似乎她都没有见过,他到底是在哪里拍的。   洗完澡后,宁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忽然想起陈庆交给她的文件袋,便支起床头灯,打开来。   暗夜,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资料,说的很是详细。   宁静耐着性子将这些全部都看完,原来这就是他要告诉与她的事情,只可惜他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罢了。   宁静将看完的文件放进袋子里,却不小心将袋子打翻,里面还没有来得及倒出的东西顺着反方向滑落下来,是一个手机。   宁静弯腰捡起来,才发现这个是叶致远的手机,按下开机键,手机屏幕很快便亮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屏保彻底刺坏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张合照,是她和辰辰的合照。   他竟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便照了许多的照片,手机显示开机成功,要输入密码才可以进去。   宁静哆嗦着将他的生日输入进去,可是提示的却是密码不正确,然后又试了试辰辰的生日,还是不正确,最后宁静不太自信的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可神奇的却是手机竟然打开了。   宁静错愕的回想刚才自己输入的那组数字,确实是她的生日,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用她的生日来当密码。   手指轻轻点上了相册,然后慢慢打开,却在打开的瞬间,又湿了眼眶。   这里面居然全是她和辰辰的照片!   有好多张很显然是偷拍的,角度和表情都不好看,可是他都没有删掉,依然都保留着。   宁静缓缓地拿起手机,重重地压在胸口上。   心口密密麻麻的开始痛,为什么,要等到失去他后,才知道原来他这么爱自己呢?为什么要等到失去后,她才明白自己也这么爱他呢?   等手机收回来的时候,不知按了哪个键,无意中点开了叶致远的备忘录,里面标上了日期,宁静从不知道叶致远是个会写日记的人。   宁静咬住唇,随意的点开了一篇。   看着上面那句简单的话,她的心好像被活生生地撕裂了一般。   宁静,今天是你离开的第99天,可是我却没有丝毫你的消息……   宁静,99不是天长地久的意思吗,为何你还不出现?   她又点开了一篇,这篇似乎有些长。   宁静,今天是你离开的第160天,你知道这一天我有多想你吗,我发现了沈小爱不再是单纯的她了,我知道她骗了我,她故意要带着依依离开,故意给我发那样的短信,让我误会你,故意让我以为逼着她们离开的那个人是你,宁静,你知道当我知道我错怪你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我那是竟然那样的对你,我……我是个混蛋……有眼无珠的混蛋……   宁静的思绪似乎也被拉回到了五年前,他记得那一天,她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进门,浑身便充满了怒火,随即便掐住她的脖子,不给她呼吸的机会,说什么这下你高兴了吧,把沈小爱逼走了,现在想来原来沈小爱那时候做的都是戏,只不过她坐的飞机正好出事,这无端的给了叶致远跟恨她的理由。   所以,至此之后,他们越走越远,远到后来也看不见的地方……   手指又向下点去,这篇似乎是五年后的了。   宁静,你知道吗,今天我看见你了,在那么多的老总面前,你装的像个陌生人般,你可知道我用尽了多少的力气才阻止自己,阻止自己拥抱你……   ……  ……   宁静,宣子言给我打电话,说看见了我的儿子,我虽然没有看见,便也知道那是我的儿子,不要问我为什么要那么想,我就是有那样的笃定,笃定你爱我的心……   ……  ……   宁静,我看见了辰辰,那么可爱的小孩儿,是你为我生下的孩子,你可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多想把你抱在怀里狠狠的吻你,告诉我那时候生孩子痛不痛……   ……  ……   宁静,真好你说要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追你,我乐得差点疯了,真好,我们又要在一起了……   ……  ……   宁静,我知道还要一年的时间才可以和你在一起,可是我欠你一个求婚,所以我决定向你求婚,我准备好了花海,只为等着你的到来,为你戴上那耀眼的求婚戒指……   ……  ……   备忘录的日记到这里全部结束了,宁静捂着手机,大声嚎叫出声……   最后一篇日记停留的时间便是他们出事的那一天,原来那一天他是要求婚的。   依稀记得当时候她还揶揄他,说大冬天哪来的花海可看,可是他当时就那么自信的说,我想让你看你自然会看到。   现在想来,那原来是他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   原来,他真的那么在乎她的,在乎她的一切。   她将他的手机放在床头,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叶致远,有你陪着我,我再也不会孤独了!”然后,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笑了笑。   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真的累了,躺下的宁静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只是那只手里依然紧握着叶致远的手机。   第二天,阳光斜斜的从窗纱处照进来,那宽大的大床上宁静一个人缩在左侧,留出右侧的位置,似乎是在等着谁。   门从外面被打开,辰辰光着脚站在门边,看着床上睡着的妈咪,颠簸颠簸的便爬尚了床,钻进了宁静的被子里,小身子拱啊拱啊,挤到宁静的怀里。   宁静本来睡得很香,奈何辰辰毛茸茸的小脑袋扎的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来,怀里肉呼呼的一团,手感极好,她不用猜就知道是辰辰。   宁静捞起他的小脸,爱怜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早上好,宝贝!”睡了一觉,宁静的心情很显然比昨天好了很多。   辰辰双手搂着宁静的腰,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咪,叔叔呢?他怎么还几天都没有出现了?”   “他……出差了。”宁静本能的说着这样的理由,辰辰还太小,她不想让他经历这么残忍的事情。   “可是,不对啊,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为何会那么久呢?”辰辰的小下巴置在宁静的肩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睛里更是满满的期望。   宁静抿嘴浅浅一笑,伸手辰辰搂进怀里,“叔叔去很远的地方了,可能要等很久很久才回来……”或者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后半句话宁静没敢告诉辰辰,她害怕辰辰会跟她一样难过。   “那到底要多久才能回来,叔叔明明说好的,要教我踢足球的?”一听到宁静这样讲,辰辰不干了,撅着小嘴反抗。   他到底去了哪里,他之前问了陈庆,他也不说,现在问妈咪,妈咪也不说。   “辰辰乖,等辰辰长大了,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叔叔或许就会回来了。”宁静笑,笑得很轻,那种笑,苍白而无力。   “男子汉,怎样才能是男子汉?”辰辰扬起小脸,满脸认真的看着宁静。   “男子汉,就是向叔叔一样,能够有自己的事业,能够有能力保护别人……”宁静捧着辰辰的脸,在他的侧脸上又是印上一吻。   心里却在苦笑,叶致远,你看看你,这么不吭一声的走了,你让我怎么跟辰辰来解释啊?   “男子汉是不是也要自己睡觉,自己刷牙洗脸?”辰辰一脸希冀的看着宁静,宁静终是点了点头。   “好,我要当男子汉,我要等叔叔回来!”辰辰立刻松开了宁静的怀抱,便又是跑了出去,宁静还未来得及叫他,他便已经没了踪影。   望着辰辰离去的背影,宁静脸上的笑一瞬间便僵住了。   想来也是睡不着,宁静便起了床,陈姨还在做早餐,宁静闲来无事,便起身去院子里随意走走。   叶公馆很大很大,她早就知道了,五年前,她住在这里,都没有逛的完整过。   宁静沿着一条河边的小径慢慢走着,然后便不知觉的来到了一颗高大的梧桐树下,这里似乎还留有着他的笑声。   那时候记得是她将宁馨带来家里住,他满心的不开心,后来果然宁馨死心不改,居然做出了伤害依依的事情,他气她,不理她,最后还是依依出面,让他们做游戏,他们才和好的。   那时候玩的是萝卜蹲,他那样严谨的男子如何玩得来这样子小孩家家的游戏,所以最后的结果显然是他输了,她和依依便睡倒在草坪上笑话他,可那天他竟果真没有在生她的气了。   而如今,梧桐树也在,笑声也在,却唯独那个鲜少会笑的男人却不见了……   “少夫人,您怎么一大早的来这里啊,外面风大,来把外套披上。”陈姨正在做饭,发现外面似乎有个人影便跑出来看,老远便看见是她,大冬天的居然穿了件毛衣就出来了。   “陈姨,不要紧张,我不冷。”宁静笑了笑,温声开口。   陈姨点点头,可是鼻子却莫名酸酸的,这些日子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宁静的笑,她知道她心里很难过,很苦,可是日子还是要继续的,不是吗?   她曾经被男人伤害过,她也恨过,痛过,只是后来遇见了少爷,他就那样的将她救出了苦海,可是少夫人要怎么办,她要等待谁来将她救出苦海呢?   这样的她确实让人觉得心疼,陈姨上前去,拉住宁静的手,“少夫人,您要振作起来!”   “我会的。”宁静轻轻的笑了起来,那眯起的眼角似乎又有潮意泛开,只是宁静狠狠地压下,她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陈姨望着宁静故作坚强的样子,感到心痛,为何明明相爱的人却不能一起执手到老呢?   一阵冷风拂过,撩拨起宁静披散着的卷发,有一丝从她的脸庞上划过,乱乱的。   那似是他的手留下的温度,热热的,麻麻的……   宁静忽而笑了起来,笑的很灿烂,她知道是他,他回来了,回来看她过得好不好……   ☆、213、结局篇:二爷把悠悠惹生气了   宁静傻笑的凝视着前方,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看向哪里,毫无焦距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那个人,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男人。   他的手略带薄茧,却异常温柔的抚摸着她的两颊。   “咳咳……”宁静抬手捂着嘴轻轻咳嗽几声。   “少夫人,你怎么了?”见宁静咳嗽,陈姨立刻担心起来。   “没事的,就是突然觉得喉咙痒痒的!”宁静淡淡一笑,目光温柔地扫过花园里的每一寸。   柔软的小手在树木的藤蔓上面轻抚,嘴角却突然扬起好看的弧:“叶致远,是你对不对?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你回来了吗?”   “少夫人,我们还是进去吧,外面风大,您毕竟刚出院,可千万别再生病了才好!”想到这里,陈姨赶紧去拉着宁静的手转身就要朝别墅内走去。   “没事的,陈姨,你去帮我拿条毯子来吧,我还想在转一会。”宁静松开陈姨的手,向后扯着,她才不要现在离去,她好不容易逮到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就放手呢。   “那,好吧。”都说快乐是会传染的,其实悲伤也会的,瞧见她那蕴含着想念难过心痛的眼睛,陈姨实在难过极了。   见陈姨离开,宁静才收敛起苦涩的笑容,她仰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泪水簌簌下滑。   “叶致远,为什么,我对你的思念有增无减呢?不是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忘却一个人吗?为什么,我越来越想你了?”   “叶致远,我现在才发现我们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你就那么深深地痛痛地刻在我心里!”   “叶致远,是不是我走过你走的路,去你去过的城市,看你看过的人,我就能遇见你!”   叶致远,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陈姨再次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并未拿着外套,而且神色匆匆的走向宁静,“少夫人,您还是跟我进去吧?”   “怎么了?”宁静回头,看着她笑。   “那个,庆儿把依依小姐带来了。”陈姨看着她强迫的笑,更加心疼她。   “依依……”宁静呢喃的叫着依依的名字,那个似乎从她的生命里消失的人儿,五年前离开后,便没有联系,五年后也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而且那么匆匆。   “好吧,我跟你进去。”脸上的笑凝结起来,宁静率先迈开脚步朝别墅内走去。   客厅里果然坐着个亭亭玉立的小女孩,不得不说依依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她的五官像极了沈小爱,却又比沈小爱美得更加精灵。   “阿姨……”宁静的身子才刚刚出现在门边,依依便从沙发上哭着站了起来,细长的腿立刻向宁静飞奔而去。   宁静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依依冲进她的怀里,那双手紧紧的攥住她的腰,她才听见依依的哭声,那么悲伤。   宁静心里一个膈应,她是不是知道了叶致远的事情,她还那么小,而且她自小是叶致远带大的,现在要怎么来承受。   “阿姨……”依依已经到了宁静的胸部,眼泪很快便将宁静胸前的衣服浸湿了个透,而宁静并未有丝毫的嫌弃,对于依依她还是喜欢的。   “怎么了,依依?”宁静轻轻的拉开和依依的距离,却没有松开她的手,现在的依依是脆弱的,她不忍也不想推开她。   “阿姨,妈咪不见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给我留下一封信,让我好好的生活,等我长大以后会再来看我的。”依依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哽咽着道。   “你是什么,你妈咪不见了,她去了哪里?”沈小爱不见了,宁静也着实很是惊讶,她和沈小爱本来联系就很少,那一次她选择跳崖来威逼叶致远之后,便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是啊,这,这就是她留给我的信。”依依颤抖的从随身的小口袋里拿出折叠起来的信封,递给宁静。   宁静打开一看,确实是沈小爱的字,五年前住在叶公馆,她也是看见过沈小爱的字迹,可是这封信很奇怪,只有寥寥数笔。   “依依,妈咪爱你,但妈咪现在必须离开你,因为妈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你长大,妈咪就会回来。”   宁静盯着这封奇怪的信件,怎么回事,她是什么意思?   “依依,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概十天前吧。”依依掰着手指头,努力的回想日期。   十天前。   宁静重复着,眼睛里忽然闪出一抹亮光,十天前,不就是她和叶致远出事的那一天吗,而沈小爱在那一天不见了。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视线立刻看向了一个人,那边是陈庆,这里或许唯一可以解释清楚这一切的只有他了。   陈庆却毫不避讳的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待会会告诉与她。   得到陈庆满意的答案后,宁静便开始安慰依依。   “阿姨,妈咪不见了,爹地又去世了,我……我该怎么办啊?”   依依的话很显然是给宁静平静的心湖又掀起了一层浪,是啊,她才十岁,没有了爸爸,也没有了妈妈。   “依依,别哭了,你还有阿姨,阿姨会照顾你的。”宁静拍着依依的后背,缓解她因为哭泣而不断抽泣的身子。   “阿姨,对不起,我妈咪对你做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阿姨,你还愿意收留依依吗?”依依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纷纷洒在宁静黑色的长裤上。   “依依,说什么傻话呢,阿姨会永远在你身边,像五年前一样的对你。”宁静心疼的看着依依,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依依时,她那稚嫩的公主腔还有那开心的笑容。   她本想做依依的妈咪,却奈何沈小爱回来了,于是她退贤让位,顺带着连叶太太的身份也让给了她。   只是,如今想来,那段过去,他们三个人的纠缠到底谁对谁错已然说不清楚了。   现在,沈小爱不知去向,而叶致远也已经不在了,还在乎那些有什么用。   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她搂着依依的手不断用力,擦干依依脸上的眼泪,在她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吻,“依依,你放心吧,阿姨会好好照顾你的。”   “阿姨……谢谢你。”已经十岁的依依很显然比五年前懂事了许多,她一直不好意思来找宁静,就是害怕宁静会因为妈妈的事情而拒绝她,而此刻,她才知道宁静还是五年前的那个阿姨。   “说什么傻话呢,孩子。”宁静将她的眼泪擦干,拉着她站起来。   “走,阿姨带你去见小地弟。”宁静一边拉着她上楼,一边看了眼腕表,都已经快十点了,辰辰那个小家会居然还没有睡醒。   搂上。充满童趣的儿童卧室内,胖胖的两条小腿在空中荡呀荡的,不知道有多么的快活了。   “辰辰哥哥……”iPad视频里,悠悠端庄的坐着,小手对着镜头挥舞着,笑的一脸灿烂。   “嗯。”辰辰一脸傲娇的转过脸,简单的嗯了声。   “呜呜……”悠悠却是突然垮下了脸来,小嘴一撇,委屈的就要哭出来了。   听见她的哭声,辰辰迅速将头转过来,对准视频,连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怎么哭了?”   “辰辰哥哥是大坏蛋!”悠悠撅着小嘴巴,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我?”辰辰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视频里那瘦瘦小小的女孩,眼睛周围都是红红的,跟个小猴子屁股似的。   “我叫你,你干嘛转过脸,不理我啊?”悠悠红红的眼睛瞪着她,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的。   辰辰嘴角向上勾了勾,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来,那酷酷的眼睛落在悠悠的脸上,“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是跟二爷学的?”   “二爷是谁啊?”悠悠嘟着小嘴唇,摆弄着白色的裙摆。   “二爷你都不知道啊,安优璇,你out了?”辰辰最近疯狂的迷恋上了《千金女贼》,更是深深的成了二爷粉,他觉得全剧里最帅最有型的便是二爷了,他也要学着做二爷,这样将来就能够找到漂亮的老婆了。   “安辰麟,不准欺负我。”被他这样无情的嘲笑,悠悠立马不干了,握着小拳头,生气的瞪着她。   “哎,你看看你,我才说你一句就生气了啊,真不如小心心可爱啊。”辰辰笑了笑,一脸的满不在意。   “安辰麟,你是个大坏蛋,我不要理你了,找你的小心心去吧!!!”悠悠气得一把将iPad关上,将辰辰还在笑的脸猛然掐断。   “喂,安优璇,你少得寸进尺……”辰辰的话还没有吼完,便看见了已经黑了的屏幕。   小拳头握着,一脸愤恨,好啊,安优璇,你居然敢关了我的视频,你看我逮着你,不把你裤子扒了,打的你屁股开花不可。   那边,悠悠将iPad扔在一边,蹬着两条小腿便跑开了。   “咚咚”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正在看文件的安子皓头也没有头。   “爹地,二爷是什么?”悠悠推开门,便直奔主题,这些日子安子皓一直将悠悠留在身边,渐渐地也适应了悠悠,一个星期江可馨照样要将悠悠接走两天,而那两天便成了安子皓度日如年的两天,原来的他对孩子那么不屑一顾,却不曾想这个看似胆小瘦弱的小女孩竟然真的走进了他的心里。   “二爷?”安子皓从文件上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悠悠。   “安辰麟那个坏人啊,说我连二爷也不知道,还说我什么哦特了,爹地,你快帮我找找,二爷是什么?”悠悠个子又矮又瘦的,站在桌子边还不及桌子的一半,此时小手正扬着,拽着安子皓的手,寻求答案。   “爹地来看看哦。”安子皓打开电脑,在上面简单的打上了“二爷”两个字,结果很快的便出现了一排的解释。   每一个都不怎么像啊,这个二爷不就是普通的二叔吗?   于是,对于外界几乎一窍不通的安子皓竟然上了百度贴吧,而咨询的问题便是:“请问时下最流行的二爷是什么?”   二爷?   二爷?   咦,这个答案有点像。   安子皓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点开其中的一个链接,便看到了时下最流行的二爷讨论帖。   哦,原来二爷是一部电视剧的男主角,他不禁开始感叹,辰辰这么小的年龄就开始追星,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了?   “悠悠,这个就是二爷,原来是一部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无奈,悠悠在他的身旁睁着大眼睛等待着答案,他只好将搜索到的刘某某的照片给她看。   很快,悠悠的下巴上一片水渍。   这……   这小丫头怎么了……   “咕咚”一声。   安子皓放下鼠标,抬起悠悠的小下巴,水渍便很快的弄湿了他一手,作为高度洁癖的他有些汗颜,浓眉拧在一起,有些不解的看着女儿。   “这是嘴巴里开始流眼泪了?”他略带好笑的看着悠悠。   “啊……”悠悠下意识的抬起头来,而不巧的是在她抬头的瞬间一大口口水猛然从嘴角流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全数落在安子皓的手心中。   “嗯!”安子皓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这句怒吼,俊脸阴沉,一副很显然忍到极点的样子了。   “啊,爹地不能怪我,只能怪他!”悠悠看见自己的亲亲爹地生气了,身子向后退了退,小手指着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刘某某。   “怪他?”安子皓看着悠悠无害的小脸,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男人,眉拧的更深起来。   “谁叫他长得那么帅!!!”悠悠顶着头顶那束强光,努力的将这话给说完。   安子皓这才好好的看了眼刘某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哪里帅了,还不是靠化妆品妆出来的。   “爹地,那是什么电视剧,我要看,我要看。”悠悠踮起小脚尖,便去抢安子皓的鼠标。   “不准看!”安子皓猛地一喝,悠悠的双手又立刻的缩了回来,虽然这些日子的相处,悠悠和安子皓的感情有了很深的进展,可是安子皓只要一瞪眼一发脾气,悠悠还是会害怕的如同受了惊的小猫。   “哦,那好吧。”悠悠垂头丧气的低下脑袋,声音闷闷的,然后从安子皓的身边离开。   看着她略显失望的样子,安子皓本能的想要叫住她,只可惜手心里那湿湿的一团硬是将他心底的想法给湮灭了。   悠悠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从粉色枕头下拿出那个粉色的小手机,找到江可馨教她按得“1”便拨了出去。   电话在几秒后便被接了起来,这是江可馨特意为悠悠准备的联系方式,而且她还设定了特别的铃声。   “喂,宝贝。”江可馨正在写报告,余光瞥见了手机上的人名,几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便将电话拿了起来。   “妈咪,我可不可以去你那住几天啊?”悠悠一心念着二爷,便没有含糊的直奔主题。   “好啊,妈咪星期六去接你好不好?”一想到女儿,江可馨的周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跟那个白天里干练的女强人完全不搭调。   “妈咪,不要星期六,你现在就来接我好不好?”悠悠抠着小指头,眼睛里写满期待。   “嗯,宝贝怎么了,是不是惹爹地生气了?”江可馨笑了起来,一想到这小丫头撇着嘴要哭的样子便想笑。   “我才没有惹爹地生气呢,爹地不让我看电视,我要去妈咪那里看。”悠悠说的一副理直气壮,她一定要早点将二爷看完,不让那个讨厌的辰辰在她面前嘚瑟。   “什么电视啊,爹地为什么不让你看?”   “就是那个有二爷的电视,名字悠悠还不知道呢,妈咪你快点来接我,好不好?”说到最后,因为想看到二爷,悠悠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而江可馨是最见不得悠悠哭的,所以她当即便答应了,驱车便来接悠悠了。   而M市,辰辰蹬着双腿在床上看着黑的屏幕,胖胖的手指捶打着,“悠悠,你给我等着,居然敢关我的视频。”   “辰辰---”宁静牵着依依这时候推开了辰辰的房门,辰辰听见宁静叫他,立刻从床上一个翻身便下来了。   “妈咪。”辰辰乖巧的叫着宁静,然后大眼睛看着宁静身后的依依。   “辰辰,来,妈咪给你介绍下,这个是依依姐姐,以后会住在我们家里。”宁静一手拉着依依,一手拉着辰辰。   “依依姐姐好!”辰辰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依依,礼貌的打着招呼。   “咦,是你啊,你是我弟弟?”依依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小男孩就是那日吃快餐时候遇见的。   “嗯。”辰辰刚点下头,就感觉自己的脸上多出了什么。   依依细白的小手搓着辰辰的小脸,方才的伤心全部一扫而空了,“啊,好Q的皮肤啊,弟弟你好可爱啊。”   “给我放开,你给我放开……”辰辰伸手想拍掉依依的手,这是从哪里来的啊,居然敢碰他的脸。   “我不放,你的皮肤太好了。”依依说完,嘴唇一嘟起,对着辰辰的小脸便进行了猛烈的攻击。   宁静看着他们毫无违和的玩耍,也算是放心了,孩子的世界永远是单纯的,即便前一分钟还哭个天翻地覆的,却又能在下一秒笑的如花似玉。   想起了之前陈庆还未来得及告诉与她的事情,宁静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朝着书房走去。   陈庆似乎知道她要来找他,很早便站在书房前等着她了。   宁静微笑着朝他点头,然后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陈庆将这些年来叶致远与沈小爱和颜圣翼的故事全部告诉宁静,宁静愕然,她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而更加令她震惊的是依依居然不是叶致远的孩子,而是沈小爱和颜圣翼的孩子。   而他们之所以那天会出现车祸,也是因为颜圣翼,他当年并没有死,而是买通了医生,将他沈小爱神不知鬼不觉的坏掉,当时他和叶致远都在受伤,所以自然对于他和沈小爱疏于关心。   没想到的是,他辗转到了新西兰,而且组建了一组强大的黑暗势力,那天对付叶致远的人全数是他带来的。   只是,令陈庆不明白的是,他当年没死,为什么不和沈小爱在一起,而是选择将沈小爱送到法国,自己留在新西兰的。   “沈小爱是不是被颜圣翼带走了?”宁静坐在叶致远曾经的椅子上,手肘抵着电脑桌,简单的分析着。   “是的,据我们的人调查到的消息,颜圣翼已经带着沈小爱回到了新西兰,而他此行的目的似乎只在于报复叶少一个人。”陈庆没有在接着说,他害怕提起叶致远,宁静的情绪会不受控制。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宁静低下头,嘴角抿成一字型。   她从未想到叶致远会是这样的人,这些年来,他对依依的付出她是亲眼所见的,对于依依的身世她也从未怀疑过。   只可惜的是,颜圣翼却想错了叶致远,明明是他错在先,现在却因为他的一场报复而让叶致远失去了性命。   “叶致远,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手指沿着那桌面上的雕花来回划着,眼睛里全是迷茫。   你是好人吗?似乎不是。   可你是坏人吗?似乎更不是。   别人眼中的你是一块冰,可只有我知道你是没有遇见你的热源,只要遇上了,你哪怕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原来,这就是她爱的男人,有责任,有担当,更有的是别人无法承受的大度。   这些年来,他一直视依依如己出,或许没有人能够体会他看见依依时候的那种痛吧,那是时刻提醒他被人背叛的滋味,可是他是真的把依依当做女儿来看待的。   宁静坐着坐着,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起来,她为自己爱上这样的男人而欣喜。   ☆、214、结局篇:验孕棒,越多越好   那晚,宁静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很久,知道夜深人静,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书房回到房间。   泡了个热水澡,宁静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房间,看着墙上那些把房间装扮得生动逼人的照片,黯然失神的瞬间,又勾唇笑了笑。   她走到床边,将枕头底下藏着的手机拿出来,看着那屏幕里面赫然放大的她和辰辰的照片,不禁笑得加灿烂,她轻轻吻了吻那手机,才躺回床上。   床上躺了许久,明明已经是很晚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拧开床头的灯,伸手将手机握在掌心里,轻起红唇,“叶致远……原来你也是那么辛苦!”   曾经年少时,她被继母和宁馨排挤,她整日的打工挣钱,只是为了可以给父亲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可是却把嗜赌如命的继母屡次剥削压榨,可是最起码她还有爸爸,还可以偶尔趁她们不再的时候躲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可是他呢,他只有十八岁,却要承担起这一切,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更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   她不知道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更是不知道那黑暗中是否有阳光照进来过。   手指一遍遍的抚摸着手机,“叶致远……晚安。”   话音刚落,宁静就关掉了床头的灯,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习惯性的睡觉时靠着右边,因为那里有暖烘烘的身体,可是现在伸手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心又泛起痛来。   黑暗中,眼泪“刷”的一下掉了出来,闭着的眼睛却依然无法阻拦那闸口,“宁静,哭什么哭?你到底在哭什么哭?”   她不想哭的,她不想做这种哭哭啼啼的小女人的,可是就要让她在今晚好好的哭一场吧,她心疼他。   这一夜,宁静睡得很不踏实,周围全都是他的影子,她竟然分不清楚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金灿灿的阳光下,他穿着一条淡蓝色的中裤和一件纯白色的休闲服,手里牵着个她不曾见过面的小女孩。   “妈咪!”那小女孩子冲着她灿烂一笑,那笑容比阳光还绚烂,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妈咪,我和爹地要去海边玩,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那孩子稚嫩的声音在宁静的耳畔久久回荡,这才注意到他们的穿着,短裤短袖,很清凉的装扮,是真的要去海边的样子。   “静儿……快过来!”叶致远冲着她挥挥手。   宁静看清了叶致远的面容,心里狠狠地激动一番,她连忙点头朝着他们跑过去,可是,就在她跑过去的瞬间,他们瞬间消失了,没有踪影,宁静惊慌地站在原地打转。   “叶致远?宝宝?”宁静慌张地在原地寻找,“你们在哪里?叶致远,你在哪里?快出来啊!”   “叶致远,你不要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一点都不好玩的……”宁静想起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将辰辰带走,而目的却只是吓唬吓唬她,而现在一定也是的。   她脚步开始加快,目光扫视着周围,就是希望能够看见他和那个小女孩。   只是,她快要急死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却还是没有看见他们。   那么点的地方,他们到底是去了哪里?   “叶致远?宝宝?求求你们快点出来,好不好啊?”她开始哭了,而且哭的很伤心。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叶致远……”   “宝宝……”   纤瘦的身子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眼泪簌簌而下,她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才明白刚才只是一场梦,可是为何梦却如此真实。   真实到她可以连他的呼吸都感受的到,真实到那笑容都如此的令人神往。   黑暗中,慢慢的曲起双腿,头埋在膝盖处,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怎么办?还是好想你?”   ……  ……   第二天早上,宁静是被陈姨给摇醒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看见了他,然后哭着留他也没有留住,接着便哭着睡着了,怎么醒来脑袋那么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顶般。   早上的时候,她送完依依和辰辰去学校,本想等着她睡到自然醒再来叫她吃饭的,毕竟她能够睡着也是好事情,可是哪知道她直到十一点多都没有下楼,陈姨这才上来看看的,结果便看到她倒在床上,身上只有单薄的一件睡衣,伸手拿过被子想要给她盖上,却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才被那滚烫的温度给吓到。   她发烧了,这是她从陈姨的嘴里听见的。   “庆儿,快去把医生给找来,少夫人好似是发烧了!顺便走楼下的时候叫两个女佣上来,少夫人一身的冷汗,必须要去温度。”陈姨见陈庆从外面进来,立刻吩咐道。   陈庆见她被烧得红彤彤的脸蛋,也是着急,赶紧下楼去打电话。   “少夫人,您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呢?”陈姨看着她被高温烧得干涸的唇瓣,不免心疼的眼角红红的。   “妈,她怎么样了?”打完电话折回来的陈庆站在门边,知道妈要给她换衣服,便不好打扰。   “庆儿啊,你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少夫人身子本就单薄,现在在走不出失去少爷的阴影,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好怕,她的身体经不起她的糟蹋啊……”陈姨一边将冰毛巾房子宁静的脑袋上,一边忧心忡忡的说着。   “这应该需要一段时间吧,毕竟她对少爷也是有情有义的,不过我们要相信她,过不了多久,就能够适应过来,她还有辰辰要照顾的。”见陈姨已经将被子盖上,陈庆走进来,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   “那医生什么时候会到啊,你看看身上有多热,那么冷的天,她居然没有开暖气,也没有盖被子,就这样的睡了一夜,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陈姨将毛巾拿下来,心急如焚,这都换了几次了,毛巾的温度依然烫手。   “不适应也得适应,不然怎么办,她一辈子不可能就这样下去的,除非少爷可以复生,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陈庆走到她的身边,接过那盆已经被捂热的水,拿起走进洗手间,准备换一盆。   “少夫人啊,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什么不能想开点呢?”陈姨把眉头锁的死死的,一脸的心疼。   等陈庆从洗手间里将换好的凉水端出来的时候,家庭医生也到了,他立刻将盆子放下去迎接。   半小时后,家庭医生替宁静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少夫人的病情倒是不严重,就是受了些风寒,有些发烧。如果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李医生,既然没事,你干嘛一直把眉头皱成这样?”李医生是叶公馆的私人医生,他们也算是比较熟识,陈姨自然早就把他的一切习惯都摸透了。   “哎,她的病虽然是小病,我担心的是,她的心病,她现在心里有很大的心病,不是一会半会能够好起来的,发烧感冒只是小事情,只是她现在的身体不易于服药,我担心她这样下去,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李医生,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能服药,少夫人为什么不能够服药?”陈姨一听脸色微变,她的少夫人难道到了病入膏肓的阶段。   “如果少夫人没有身孕,那倒是好办事,打一针,或者吃药都可以,现在少夫人怀孕了,药自然是吃不得的,可是吃不得就会好不了,如果她反反复复的折腾自己,自然身体是受不了的。只怕没病到时候也被折磨出病来了。”   “你说什么,你是说少夫人怀孕了,是真的?”陈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些日子少夫人情绪那么不稳定,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呢?   “你们?不知道少夫人怀孕了?”李医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他们不是负责照顾她的吗?   “那该如何是好啊?少爷不在了,少夫人现在又怀了身孕?”陈姨不禁开始悬着小心脏,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怀孕也没什么,只是少夫人这样萎靡不振,对胎儿是极为不好的!”李医生拿下听诊器放在一边,看了眼眼角还有泪花的宁静,摇了摇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胎儿不好,这还叫没什么吗?你可知道这是少爷的孩子啊?”听见医生这样不负责任的说辞,陈姨就来了火气,“你是看现在少爷不再了,没有能管得了你了是不是,所以想拿着少爷的钱不为他办事了,我告诉你李勇,不要以为少爷不在了,就没人治得了你,你要是不好好的给少夫人看病,少爷时不会放过你的!”   “老陈,你看看你这火气,我几时说过不救她了,我又几时拿了少爷的钱不干事了啊,只是你也知道少夫人现在的情况,我那是担心!”李医生笑笑。   “哼!我告诉你,你必须治好她,让她给少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来。”陈姨斜睨他一眼,冷哼道。   “我知道,我等下开几幅温和点的药,对孕妇和孩子都没有影响,但是主要还是在于少夫人的心情,俗话说的好啊,心情好比什么都好啊。”李医生抽出随身带的药方纸,刷刷的在上面写上一副药交给陈姨。   “哎,只愿少夫人可以早日想通啊。”陈姨将宁静的被掖好,便起身准备去抓药。   随后,陈姨便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宁静,虽然知道那药对孕妇没有副作用,但是她还是给她喂得很少,基本上她的烧都是陈姨用冷水冰掉的。   宁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道强光射进来,刺得眼睛疼。   陈姨立刻将冰着的毛巾敷在她的眼睛上,体贴的为她揉了揉,“慢点睁开,你哭了那么久,眼睛肯定会疼的。”   被冰冷的毛巾揉了揉,眼睛果然好受多了,陈姨拿开毛巾,示意她可以慢慢的睁开。   这次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她狐疑着她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高烧加上哭泣,她的嗓音说出来的沙哑无比。   “少夫人,您发烧了,您怎么可以睡觉不盖被子呢?”陈姨抓着她的手,很是责备,天知道她真的好怕她的烧会降不下来啊。   “我,我忘记了。”陈姨是真的关心她,她略带歉疚的回答。   “少夫人,陈姨跟您说,以后你千万不可以在这样了,因为你不再是一个人了。”陈姨语重心长的语气像极了妈妈,宁静有瞬间的恍惚沉醉在其中。   “什么?”她错愕的看着陈姨,一副不解的样子。   “少夫人,您怀孕了,肚子里有了少爷的宝宝,就算是为了宝宝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你自己看看自从少爷去世后,你身上还有几两的肉啊。”陈姨捏着她的细手腕,提到她的面前来。   “陈姨,你说什么,我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宁静伸手握紧陈姨的手,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错过陈姨脸上任何的表情。   “是的,你怀孕了,你又怀了少爷的宝宝,昨天你突然发高烧晕倒了,我请了李医生来看,这才知道你怀孕的事情,少夫人,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陈姨将她额前的碎发整理好,又将被子给她盖好。   “陈姨,你没有说谎,我真的怀孕了?”宁静有些不敢相信,惊喜来的太快,她有些招架不住。   “傻孩子,陈姨会骗你不成吗?”陈姨拿过那药方子给她看,“你看看,你要是没有怀孕,我们只要直接给你打一针就行了,又何苦配这些对孕妇还无伤害性的药呢?”   那药方子写的密密麻麻的字,可是宁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而且也看不明白。   “陈姨,你帮我去买个东西好不好?”   “什么东西?”   “验孕棒,越多越好。”   陈姨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后便立刻站起身,“我马上就去买,你先睡一觉,等等我。”   “嗯,好。”   这次宁静却是乖巧的答应了,眼看着陈姨走出房间,宁静霍地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眼睛望着自己很是平坦的小腹处,手指轻轻的摸着,她怀孕了,真的怀孕了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不是怀疑叶致远的战斗力,只是她却不知道叶致远是什么时候给她播下的种子。   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些画面,有个小女孩开心的要跟她去海边玩。   那是昨夜的梦,是他牵着小女孩过来的。   她不可置信,难道真的是他托梦告诉她怀孕的事情?   “孩子,真的是你吗?”手指来来回回的在小腹处抚摸,那爱怜,那珍惜,像极了对待世间的珍宝。   一个小时后,陈姨返回,没让宁静失望,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里面全是验孕棒,各种型号,各种款式的,应有尽有。   “来,少夫人,我买了二十根,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去买,我们叶家不缺这个钱。”到底是跟什么样的主子说什么样的话。   宁静有些脸红的接过,她只是让陈姨多买几根,因为害怕会验错了,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只是没想到陈姨会买这么多。   “快去吧,我去楼下给你熬些粥来。”陈姨也是知道她心急,便开始催促她。   宁静直接去了洗手间,撕开包装纸试验。   她谨慎却也是个急性子的人,手里拿着五支验孕棒,仿佛承载着她和叶致远的未来般,三支验孕棒很轻,可是她却觉得很重,必须马上拿出来减轻一下肩上的重量才行。   她没有用过验孕棒,五年前的那次也是在医院里直接发现的,而后来等她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被打掉了,后来怀辰辰的时候,还是一个半月发现大姨妈没有来,在安子皓的陪同下去了医院,所以对于验孕棒,她其实陌生的很。   她并没有很急的便开始试验,而是先将验孕棒翻过来,仔细的阅读着验孕棒的使用方法。   很是简单的道理,只有一条心代表什么,两条线代表什么,可是她愣是看了五分多钟在明白。   等到一切都弄懂以后,她便开始试验,找了个一次性纸杯,开始接尿。   过了半晌,宁静蹲坐在地上,手中握着验孕棒,手一直颤抖着,就像是自己眼花了一样,看着第一根验孕棒上的两条线。   然后第二根被拿出,依然是两条线。   第三根被拿出,还是两条线。   直到,摆在她面前的五个验孕棒全是两条线的时候,她嘴角抽了抽,想笑却又不敢笑。   她又将方才没有扔下的说明书仔细看了一遍,确定上面说的两条线是确定怀孕了,眼睛还是不停地眨,手握着验孕棒更紧了,紧的指尖缠上了一圈的白。   宁静舔舔舌头,看着面前其余四根都是相同的两条线时,宁静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才发现,她刚才竟然一直秉着呼吸,现在整张脸憋得涨红涨红的。   验孕棒她没扔,或许是舍不得扔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就是想,这上面是她怀有宝宝的证据,她舍不得扔掉,感觉有点像要做个纪念似的,想法挺可笑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眼前越来越模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叶致远,我怀孕了?   怀了你的宝宝?而且我有预感是个女儿,就是你昨晚带来的女儿,可爱极了的女儿。   泪水顺着双颊滑落,心又开始泛着疼,她的宝宝,她和他的宝宝?   她真的怀孕了?又一次的怀了他的宝宝?可是他却看不见了。   宁静食指紧攥,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五年前第一次在得知怀孕的时候,那时候是欣喜的,那个孩子毕竟是她和叶致远的未来,他们的婚姻当时因为沈小爱的出现有了极大的缝隙,那个孩子来的恰到好处,宁静曾经想过或许有了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够维系的久一点,可是后来居然是宫外孕。   第二次得知怀孕是悲伤的,因为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不怕做一个单亲妈妈,不怕吃苦,只是她害怕孩子会被人嘲笑,她看多了没有爸爸妈妈长大的孩子是多么的遭人欺负,所以她不能那样自私的给那样的环境,可是当医生拿着手术刀问她留还是不留的时候,她竟义无反顾的推开了医生的手,踉跄的跑出了医院,后来还是安子皓去摆平医生的,当时安子皓找到她的时候,她躲在一个幼稚园的门前,眼睛一直盯着里面天真无邪的孩子看。   她那时候就问安子皓,她是不是很蠢,明明可以流掉孩子开始崭新的未来,偏偏选择要生下来给别人嘲笑,而安子皓却只是搂着她,说了一句话---那是爱,你爱他,也爱着孩子……   后来,她便做了一个决定,让孩子跟安子皓姓,那样便不会被人嘲笑了,那样便可以找到理由生下孩子,生下他的孩子。   可现在,她第三次怀孕了,这次依然还是他的孩子,而他依然不再她的身边。   “叶致远,你知道吗,你对我好狠好狠?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多么的辛苦吗,可是为什么你却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一个人遭受这种罪?”手捂着还很平坦的小腹,她哭倒在床上。   “宝宝……宝宝……”手来来回回的搓着,明明还那么小,她却真的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宝宝,你放心吧……妈咪会坚强的……妈咪一定会好好的把你生下来的。”她却又似乎想通了一些事,猛地将脸颊上的泪擦干,精神也变得好了起来。   叶致远,只因这是你的孩子,所以我会像你保护我一样的保护着她。   而你,在另外的国度也要好好的保护我们。   ☆、215、结局篇:她看见了谁   一个月后。   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留在高级私人医院的门前,陈庆率先下车,然后绕到副驾驶位置上,将车门打开,穿着平底鞋的宁静一身休闲的装扮从车里走下来。   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可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孕妇,每天虽然吃的很多,但是吐得也很多,所以整整一个月,也几乎才长了两斤上来,好不容易撑到了产检的日子,陈姨一早便把陈庆给拉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医生究竟如何打开孕妇的胃口这样的问题,她说过会代替少爷好好照顾宁静的,可是看着宁静越来越瘦的身子,陈姨着实受不了。   医生办公室,宁静已经检查完毕,坐在椅子上整理衣服,而陈姨直接拉着医生的手臂坐了下来,“李医生,我们少夫人到底是怎么了,自从她怀孕后,孕吐现象太过明显,有几次都吐血了?”   “嗯,少夫人身体是比一般的孕妇要偏差一些,主要的原因还是心情导致的,她吃的东西都没有消化在胃里遇见酸意便会反胃出来,继而吃进去的营养不能彻底的被孩子吸收,所以以后要尽量要少夫人保持愉快的心情,没事的时候也不要一直待在家里,或许可以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对孕妇和胎儿都是很好的。”李医生低头看着手中的检查资料,浓厚的眉皱在一起,同样也是十分的担忧。   “嗯,我知道了,只盼着少夫人可以早日走出阴霾来。”陈姨无奈的开口,看了眼还在整理衣服的宁静,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只是那面上的表情太过于苍白无力。   李医生只是简单的开了些营养品给陈姨,这个时候即便宁静身体在虚弱也不建议用药的,所以陈姨还是决定从宁静的心情上下手。   于是,从医院出来,陈姨并未立刻带着宁静回叶公馆,而是让陈庆将他们送到了市中心的购物广场。   她想李医生说的是对的,正常的人整天闷着都会闷出病来,何况她呢?   商场内,陈姨拉着宁静的手,带着她一家店一家店的逛,宁静很显然不太感兴趣,最近她虽然配合陈姨,将她弄的东西都尽量吃光,可心情还是差不多。   “少夫人,您快过来看啊,这个小裙子多可爱啊?”陈姨手里拿了条粉色的裙子站在店铺的中间,兴高采烈的朝着宁静大喊。   “陈姨,现在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衣服暂时还是不买的好。”宁静很是嫣嫣的回答,视线若有似无的在商场里扫视。   “一定是女儿的,您的反应陈姨看的出来,绝对是女儿,那么娇滴滴的,所以才会这么折腾妈妈。”陈姨微笑着放下小裙子,伸手过去拉她,然后将她带到一排娃娃面前。   “陈姨,才二个月大,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宁静有些想笑,生男孩女孩又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哪有夸张,你不要忘记了,我可是叶家的超级管家,我手里有钱,即便是衣服买浪费了,也没有关系,我们叶家的小公主当然要含着金汤匙出生啦。”陈姨咯咯的笑着,然后又将随后看中的几个裙子和小鞋子放进了购物车内。   宁静无奈的摇着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边,陈庆将她们送到商场后,便驱车离开前往郊外。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郊外的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陈庆是将车子停在外面的,而又向前走了一段小路,然后在一栋门前,将钥匙插进去,转动数秒后,房门被打开。   走进去,大厅里一片寂静,只是却没有少的了那呛鼻的烟味,陈庆只听得见风吹过的“呼呼”声音,关上房门,反锁,走进了客厅。   “叶少,医生不是说您现在的身体也少抽点烟吗?”陈庆将另一扇的窗户打开,顿时有新鲜的空气夹杂着冷风吹过来。   “没事,你太大惊小怪了。”沙发上的叶致远斜斜的躺在椅背上,双腿优雅的交叠,右手习惯性的敲打着膝盖骨。   “叶少,这两天还有没有头疼?”打开窗户后,陈庆颀长的双腿向叶致远走去。   “没有。”叶致远头微扬,正好与陈庆的视线相撞。   “叶少,少夫人怀孕了。”陈庆犹豫了下,终是将心理隐藏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事实上,当时那样的爆炸后,他也以为叶少被炸死了,只是后来他居然找到了他,而送到医院,第一天的手术也成功的将他身上断裂的手臂给接好,只是在他们以为一切正常的时候,医生却告诉他们,他的脑袋因为猛烈的撞击留下了后遗症,那血块必须拿掉,只是只有百分之十活下来的希望,他没有选择冒险,他选择了欺骗……   于是,他联通了医生和陈庆,上演了假死的那场戏。   他不是不痛,只是他不想宁静比他更痛,他只要能够远远地看着她便好了。   他知道,她过得一点都不好,无数次他都压制不住心中的想念,想冲进别墅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只是他不敢,他害怕她会再一次的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他是自私的,只是他自私的想要拥有宁静的笑容,   听着陈庆的话,坐在沙发上的叶致远身体猛然的抖动着,她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这是多么令他开心的事情,可是他脑袋里的血块,是阻止他前进的阻力。   “真的?”问出的话连自己都感觉差异,他居然可以将心底那即将喷涌而出的喜悦压抑住。   “是的,已经两个多月了,而且医生也检查过了,只是少夫人的情况很不好,她因为长期的抑郁,导致吃下去的营养全部吐了出来,李医生说这样下去对孩子和她都是不利的。”   “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手中的玻璃杯被他重重的甩出去,直接砸落与陈庆的脚边,那力度如果砸在陈庆的身上,陈庆绝对相信可以穿过他的皮囊。   “叶少,少夫人需要的不是我们。”陈庆望着他,眼里带着心疼,他是最煎熬的人,每天面对着宁静的伤心欲绝不敢说一个字,而面对叶致远的时候也要报喜不报忧,他知道他脑中的血块开始发病,他的视力开始下降。   大厅里又继续陷入沉默,安静的到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在哪里?”许久后,叶致远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宠溺和疼惜。   “我妈现在在陪她逛商场,我们做尽一切的事只想让她开心点,只可惜能够让她开心的人一直不出现。”反正杯子都已经甩过来了,陈庆也不再害怕等会扔过来的会是子弹一颗,但他还是要说,叶少一直不配合做手术,宁静又一直在折磨自己,他再也看不下去他们之间相互折磨。   “你先回去吧。”叶致远手臂一挥,抬脚便往楼上走去。   陈庆缓缓蹲下身子将装有宁静照片的文件袋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身子,看着已经走到二楼拐弯处的叶致远缓缓说道:“叶少,你还是回去看一下少夫人吧!”   说完,陈庆转身就大步离开,不出一会,门外便传来车子启动引擎远去的声音,而整栋别墅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寂。   五分钟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颀长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向客厅走去,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袋,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按着顺序摆在沙发上。   一共十张,有宁静睡着的,有宁静坐着的,有宁静吃饭的,有宁静走路的,只是没有一张的宁静是微笑的。   以为已经麻木的心此刻密密麻麻的痛着,那痛更是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到连呼吸都不行了。   他颤抖的手抚摸着宁静的脸庞,轻轻呢喃,像是困兽的哀嚎,“静儿,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照片中的宁静瘦了一圈,本就没有几两肉的身体现在更显单薄,仿佛一阵风过来就可以将她吹倒一般。   身子向下压着,薄唇落在宁静的脸颊上,辗转反侧,那是她的唇香,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久久都没有散去过。   “静儿……静儿……”薄唇相交处,是他一声又是一声的呢喃,他爱她,他已经没有了多少时日,不应该再去打扰她了。   他发狠的掐着手臂,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再去打扰她。   只是,那是谁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别墅的大厅……   宁静和陈姨依然还在商场逛着,基本上宁静都没有什么兴趣,而陈姨兴致却很高,不仅给宁静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宝宝买,还给依依和辰辰买了很多,所以从商场出来,陈姨的手里也是提的满满的。   陈姨一手提着手提袋,一手挽着宁静的腰,笑着朝停车场走去。   一阵风从宁静面前吹过,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只是简单的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而走了一天的路,很显然有些乱,她便伸出手将那吹乱的头发整理好。   只是,那抬起的瞬间,似乎看到了什么……   扎头发的动作赫然停下,宁静一个箭步便追了出去,再也不顾肚子里是否怀着宝宝。   “是你,对不对?”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但她真的看见了,看见了那个努力压低帽檐的男人,是他,只有他才可以有一张巧夺天工的俊逸脸庞,只有他才可以让她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认出。   她跑的很快,寻着那黑影就追了出去,等陈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出了几米远。   “叶致远,是你,肯定是你……”她一下便哭了起来,那还未来得及扎起的长发就这样被风吹起,凌乱在背后。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个王八蛋,没有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她恨极了他,如果他此刻敢出现在她的面前来,她肯定会一巴掌狠狠的拍过去。   为什么?   在那间隔了一个多月后,在沧海都成为了桑田,世事都已经改变的时候,在她都已经狠下心来接受他已离开的事实后,在日月都不知道更替了多少回的时候,就在她决定忘记他重新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么的突然,一点预计也没有,就这样又突然的出现,像是风吹拂开记忆的枷锁,将那些痛苦的过往全数掩埋!   宁静怔怔失神着,心里边突然骇然起来!   为什么没有死却不出来见她,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后悔了吗?   这个王八蛋,这个该挨千刀的男人!   他究竟有什么资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少夫人,您怎么了?”闻讯而来的陈姨吓坏了,一把搂起坐在地上的宁静,“少夫人,您怎么可以坐在地上呢,那么冰?”   “陈姨,我看见他了,我看见叶致远了。”她一下在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拉住陈姨。   “怎么可能,少夫人,一定是您看错了,少爷已经不在了。”提起叶致远,陈姨眼睛都红红的,没有继续说很多。   “不,一定是他,除了他,这个世间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那么像他。”她拉着陈姨就要去找,那力量,那态度着实不像平日那个虚弱苍白的她。   “少夫人,少爷真的已经……”话还未说完,陈姨便已潸然泪下。   “没有,他没有,没有死,我真的看见了他,他好端端的活着,叶致远,你个王八蛋,你出来啊,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她的声音开始变大,带着歇斯底里的怒喊。   正是那个负心冷清的男人,他在她的世界里任意妄为,终是主宰着她的命运,安排操控一切的男人!   可他究竟是为什么躲起来?为什么连她都不见?   此刻,宁静双眼猩红的瞪着前方,她的心猛地一下抽搐,原本以为安静的只会因为呼吸而跳动的心脏,现下却是疼痛到无以复加来!   宁静无法阻挡,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痛苦,委屈,就像是海底深处的海藻,一下子聚拢而来,将她拉扯住了,禁锢住了,让她无法呼吸!   她死死地攥紧了陈姨的衣角,因为太过用力,指骨都泛出白来!   “少夫人,您不要吓我啊?我们回家好不好?”陈姨此刻后悔极了,她根本就不该带着宁静来逛街。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着他。”宁静此刻犟的像头牛,怎么劝都没用。   “少夫人,回去吧,少爷他……”   “不是他,那个死了的人不是他,我刚刚看见了, 只有他才有那样的眉眼!”陈姨的话被她倏然打断,她笃定的自信,坐在地板上,周身泛着倔强的光。   她怎么可能看错,即便她看错全世界所有的人,也不会将他看错,他难道不知道吗,五年前,他就已经在她的心里扎了根。   “啊——!”宁静突然不能自己,她凄厉地纵声大喊!   她的呼喊声,格外惊心,那么的凄然,那么的彷徨,那么的无助,更是充满了愤怒愤恨!交织而起所有的情绪,就像是一场龙卷风,要将一切全都掀翻!   陈姨害怕的发不出声音来,只是紧紧的抱着宁静,害怕她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伤到孩子。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知道!”宁静又是一声惊然的叫声,她突然从陈姨的怀里挣脱出来,拔腿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少夫人!”陈姨惊慌失措,亦是大喊起来,追着她也是跑!   可是奈何,她毕竟年岁已大,怎么追,却也是没有追到宁静!   幸好,陈庆等的有些不耐烦下车来看看,便看到了宁静狂奔而去的一幕。   宁静跑的飞快,像是一个疯子一样!   而陈庆是经过训练的人,没几步就将宁静追上去了,他一把便将宁静拉回来,不顾主仆之分,紧紧的锁在怀里。   “少夫人!”陈庆慌乱的叫着她,她脸上的神色很不对,她这是怎么了,不是去买东西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庆,他没有死对不对,我看见他了?”她拉住陈庆的衣服,紧紧的拉着,那语气,那眼神,让陈庆不寒而栗。   “你,你在说什么?”身经百战的陈庆自己都嘲笑来,他居然就在那样的目光下抖了声线。   “我知道他在哪,你马上带我过去。”下一秒,她又笃定的知道了叶致远的地址。   “他在哪?”陈庆顺着她的话问。   “他肯定在之前我住的别墅里,我就知道为什么我和辰辰住的好好的,要搬来叶公馆,我就知道一定有鬼,我一定要去,你带我去。”她的歇斯底里,她骨子的疯狂全部被叶致远逼了出来。   “好,我带你去。”陈庆知道现在阻止她已是无济于事,不如顺着她,等待她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时候自是会死心。   于是,黑色的轿车便朝着之前宁静和辰辰住过的别墅而去,一路上,宁静不曾哭泣,可是双眼通红。   陈姨看着她纤瘦的身影,很是心疼,她反反复复的情绪,她真的害怕她会得了抑郁症,而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来。   车子在别墅外面的花园停下,几乎是在刚停稳的瞬间宁静便冲了出去,她不知道在跑些什么,只知道她肯定刚才看见的那个人是他,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她的眼前,全是一片模糊,可是那脑海里,却都是过去的画面,全都是他的画面!   还有那一句话,纵然已经被掩埋,却还停留在脑海里的话语!   ---我爱你!   叶致远,你出来,出来和我说个明白!   叶致远,你出来啊——!   傍晚的风,肆意狂吹,将宁静散落的头发吹得四处飞扬。   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的,曾经他在这个小院里搂住她的腰,逗她是不是想他想的睡不着,五点钟就起来浇花。   那么熟悉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脚都麻木了,没有了一点点的知觉。她不断的走,一直往那里走。   突然,就看见了那大门,屹立于花园中,正是她原先住的地方,还好好的在前方。   来到雕花大门前方,她整个人怔了下,因为别墅里一片漆黑,黑到一点灯光也没有。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伸手按了门铃来。   叮咚——   她等着有人来应声,可是却没有等到。   很轻的声音,她捶着那门道,“开门。”   “叶致远,你开门……”   漆黑的房间内,依然没有任何的声响。   她却是不死心,还是继续喊着,“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叶致远,你开门……你躲什么躲……” 宁静的声音,很轻很轻,近乎是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周围的风,在这个冬天到来的时候,猛烈的吹起来。   宁静不断地敲着门,她的手无力地捶着那道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大门!   她喊着里面的人,她希望那人来给她开门!   可是,怎么就会是没有人?   这里怎么就没有了那个人?   “叶致远……”宁静嘶哑的喊着,她的声音迅速淹没在风里面,那么虚弱地呢喃着,“叶致远,我知道你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最后一句,近乎是绝望到了彻底的话语,还带着万般的无奈惆怅不满,她想要发泄,却又无从发泄。只是突然,累的没有了支撑的力量。   宁静双手扶着门,她缓缓贴着门就这样倒了下去,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最后,宁静双手扒拉着门,用最后的希望在祈求,祈求那个狠心的男人不要再次抛弃她!   可是,敲了半天的门,却没有人应。   宁静累的闭上了眼睛,她再也动弹不了。   叶致远,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出来见我,难道那些日子对我说的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吗?   为什么我决定坚持你却又放弃了,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困难,面对伤痛,甚至是面对死亡……   ☆、216、结局篇:你出来说清楚   等陈姨和陈庆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别墅门前,蜷缩了一团瘦小的身影。   她闭着眼睛,清泪流着满脸,她在等着那个人,等着他回来。   “啪嗒”一声,门被开启,只不过不是从里面被打开的,而是陈庆用备用钥匙打开的,他知道如果不让宁静看个究竟她是不会死心的。   就在那门被打开之际,就在那黑色与白色交替之际,宁静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疲惫的身子更是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由于她站起来的有些猛,要不略显虚浮,还好她控制的好,不然她就会直接栽个大跟头。   陈姨一路紧张的跟在她后面,奈何她的脚步太快了,明显就不给任何人逮住她的机会。   黑暗的别墅里,她硬是照着原来的熟悉度,一跃而上那楼梯,直奔那卧室。   她知道,他就在这里,一定会是在这里。   她大力的将卧室的门推开,伴随着惊喜而来的是她的呼喊,“叶致远……”   只可惜回答她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的回音,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在说,“叶致远,你回来了吗?”   没人,干净的床铺像是很多天都没有人动过,屋内更是充斥着一些闷闷的味道,这里自从他们搬走之后便没有人来打扫。   “少夫人,您看见了吧,少爷不在这里!我们回家吧!” 陈姨眼泛泪花,关切的叫她。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他的。”而此刻的宁静却像一头倔起来的蛮牛,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住她心里的决心。   “不在这一间,肯定在下一间。”宁静从她原先住的卧室走出来,又朝着其他的卧室而去。   一直到将所有的房间都找完,宁静依然没有看到有关叶致远的任何衣物。   难道他真的不在这里吗?不顾地面上长期没人打扫的污垢,宁静直接跌倒下来,那忽然发憷的双眼,茫然了好久,那眼神空洞的让人瞧了忍不住的心疼!   “少夫人,我们回家吧。”陈姨走向前,想要将她拉起来。   宁静只是摆了摆手,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的站了起来。   走吧,走吧……   你要是真的不在这里,我便走了……   离开别墅,宁静在陈姨的搀扶下上了车,目光扫过车窗外越来越远的别墅,心口发疼,这个城市大到无论哪里都再也找不到他了,真的找不到了!   “去暗夜墓园。”良久后,她对着陈庆轻声开口。   陈姨和陈庆吓了一跳,现在已经快要天黑了,她又是个孕妇,怎么可以去墓园那种阴气重的地方。   “少夫人,我们先回家,明天去……”如何?二字还没有说出口,陈姨的话便被打断。   宁静红着眼眶,坚定的一字一句说道,“我-说-去-暗-夜墓-园!!!”   知道她的情绪不稳,又害怕不带她去,她便会自己一个人去,那样危险的系数则会变大,陈庆只得在前方的红绿灯路口调转车头,车子便向暗夜驶去。   那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指引着她,让她前往,宁静闭上眼睛,感觉那车子向暗夜墓园飞速行驶而去。   等到了暗夜墓园,天已经黑的紧,加上冬天的夜晚本就比白天凉,陈庆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脱下来,示意陈姨给她穿上。   宁静站在墓园门口,小小的身子被包裹在陈庆宽松的大衣里。   “少夫人,我们回去吧,这么晚来这里对您的身体不好啊。”陈姨试图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她好想听到宁静反悔的话来。   只可惜,宁静一脚已经迈出,沿着那小路便上了山。   叶致远的墓是矗立在山顶之处的,所以他们要爬上一层阶梯后才能够到达。   陈庆用手机调出手电筒的光来照路,小小的光亮下宁静走的很快。   她没有亲眼看见他被埋下,她怎么开心相信那个躺在地下长眠的人是他呢?   绝对不可以相信的!!!   从山脚一直攀登到了山顶,就在那最高处,那一片被清扫的很是整洁的小坡上,她终于停下了步伐。   她再走近一步,终于到了那墓碑前!   一下视线定住,在微弱的手机光亮下,她看见那刻在墓碑上的名字,赫然正是他!   正是他的名字,如此的久违——叶致远!   明明是已经来过一次,可此刻在看见那墓碑上的名字时,宁静却怔怔的出神着,她好似不敢相信,双眼都在发直。过了好半晌,她才颤颤伸出手去,蹲下身子,指尖碰触向墓碑上漆黑颜色的字迹。   她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眼中那么狠绝,她的眸光冷而决绝,“叶致远,他们说你在这里,但是我不信!我今天明明看见了你,所以你是骗他们的!”   寂寥的墓园内没有一丝声音,有的只是漫天彻骨的冷意从地底下窜涌而出,就连陈庆这堂堂的七尺男儿,此刻站在这里,心里也是怵得慌。   “你们站的远些可以吗,我想要和他单独说些话?”宁静却又是一个转头,看着身后的陈姨和陈庆。   “好,有什么事情要大声叫。”陈庆深深的凝了她一眼,便把手机架在周围祭拜时候留下的花篮上,那灯光正好射向那墓碑,刚劲有力的字体更是看的清楚起来。   并没有走远,毕竟天色太晚,她又是怀了孕,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知该如何向叶少交待。   待他们退去后,墓碑前只剩下宁静一个人,她纤细的手指在白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倏尔就盖在了墓碑上,不偏不倚的遮住了“叶致远”三个字。   “我知道的,你一定不在这里,不要跟我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叶致远,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要躲起来,但我现在要跟你说的话,你要听仔细了---”话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下,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坚决,继续说道。   “叶致远,我怀孕了,两个多月了,而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孩子没有了爸爸,生下来也是受苦受罪的,所以我决定将孩子打掉。”   她的话像是晴天里的一阵响雷,炸响在黑夜的墓园上空。   “呵呵,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是不打算出来吗,看来最狠的人果然是你?”等了几分钟,周围还是没有一点声响,宁静轻笑道,笑自己的愚蠢。   “我以为你会是想要孩子的,原来你跟我一样,根本就不待见这孩子,好啊,既然你也不要,那就打掉好了,正好你一个人在下面也是孤单的很,我就让她去陪着你,你说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在墓园的原因,她的声音里带着阴风,竟是比冬夜的低温还要让人无法忍受。   “还是不信吗,不信我会打掉吗?”她苦笑一下,然后在这黑暗的夜色里,举起了右手。   一拳猛地落下,而砸下的地方正是她的小腹,只有两个月大,她本就瘦小,所以根本还看不出来,但那一拳,她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就这样砸下来,她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出来啊,你出来啊,出来阻止我伤害你的孩子啊,你不是说你最爱孩子的吗,那么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斥责,带着无奈,更多的则是怨愤。   “好啊,不出来,那我就打死她。”她似是下狠了心,手掌又是扬起。   接着又是一拳砸在了小腹处,那里闷闷的疼,她知道她很残忍,只是她疯了,被他逼疯了。   只是伴随着拳头落下,周围依然没有人出来,她的眼泪瞬间便流了满脸,双手颤抖的抚摸上疼痛的小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知道如果孩子被流掉,她就是刽子手,就是个杀人犯,就是个连自己亲生骨肉不要的残忍至极的人。   只是,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她既然已经选择来到这里,便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   “叶致远,我现在就看看你究竟在不在里面!” 宁静恨恨说完这一句,她就猛地伸出手来,她将他墓碑前方前些天祭拜留下来的花瓶、花篮一扫而空,而后连身边的高脚杯在内,一并扬手给砸了!   砰——!一声作响后,酒杯碎了!   宁静又是看向那墓碑上他的名字,她开始动手起来!   她试图用她的双手,挖那一侧的泥土,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墓碑的上方是用混凝土堆积起来的,她那小小的手劲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而宁静却是不管不顾,她近乎是盲目的用手去抓,去拍。   在方才的那声脆响后,陈庆也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闻声赶来,看见的就是歇斯底里疯到一定程度的宁静。   陈庆吓傻般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披头散发,衣服因为她的大力而有些不整,双手早就失去了知觉,早已精疲力竭,只是习惯性的做着挖坟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陈庆一个用力,便将跌坐在地上的她而拽了起来,这才看清楚,她的双手都在颤抖,指甲里都是泥土的污渍,而指甲盖,早已因为那坚硬的混凝土外面而被掀翻,渗出鲜血来!   “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陈庆一个用力,又将怀里的她扔出去,他就是想让她冷静冷静。   只是扔出去的人儿似乎是没有了生气一般,身子软软的向地面跌去,陈庆一个凝眉,知道不好了,手一伸,将她又捞回怀里,这才感觉到她身上那不正常的体温。   该死的,她发烧了!   李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她绝对不能再生病,她的身体本就营养不良,要是再生病,加上不能药物治疗,那孩子很有可能会保不住的。   打横将宁静抱在怀里,一边走一边喊,“妈,快下山将车门打开,快,少夫人发烧了。”   陈姨在听到陈庆的话后,吓得浑身哆嗦,双腿像是逃命般的朝山下走去。   陈庆从来没有感觉他一个男人下山会如此费力,明明那么矮的山丘可为何用了那么多的时间还是不到。   怀里的人儿晕过去了,在月光下陈庆才看清那红彤彤的脸颊,微张的双唇干起了一层皮,呼吸沉重,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的心房。   该死的,他太大意了,怎么可以听信她的话,真的留下她一个人!   陈庆后悔的想给自己甩上两巴掌的心都有了,只奈何双手都在抱着她。   车子几乎是像被装了提速马达一般,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   在路上便通知好李医生在叶公馆准备,所以等陈庆抱着宁静进入大厅的时候,李医生便做好了一切准备,两个孩子照着之前电话里说的,李医生安排他们去写作业了,而陈庆则是快速的将宁静抱回到主卧室里。   “呕——”几乎是刚放下床,宁静便吐了出来,一天没吃有东西,只能吐出酸水,吐到了地上,她的身上,和他的身上。   并没有任何的嫌弃,陈姨快速的上前,抽出纸巾将她嘴角的水渍擦干净。   “我要给少夫人检查下身体,陈庆你下午吧,陈姨留下给我打个下手。”李医生将听诊器挂好,便坐在床边。   陈庆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上,直接朝着顶楼的玻璃房而去。   口袋中的手机拿出,他想也没有想就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很静,却没有人说话,陈庆知道他在听。   “少夫人今天看见你了,她大晚上的跑去挖你的坟,现在高烧不退,情况很危险。”   说完便直接将电话挂断,并未给对方任何可以咨询的机会。   “发烧了,一天没有吃东西,所以才会晕倒,等下给她挂上点滴,然后你下去给她熬点白粥,等她醒来的时候让她喝下去。”李医生拿出宁静身上的温度计说道。   “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陈姨有些担心,毕竟那孩子最近确实是遭了不少的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那可是少夫人活下去的动力啊,她刚开始就想或许有了个孩子,少夫人便不会那么自暴自弃了,可是后来她真的有了孩子,可情况仍然是没有好转。   李医生点点头,看着陈姨,“孩子没事,只是以后一定要注意少夫人的情绪,今天的事情不能在发生,不然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少夫人了。”   “少夫人啊,您怎么就是想不通呢,少爷已经不在了。”陈姨很是心疼,拿着毛巾的手都有些哆嗦,她也是女人,知道失去丈夫的那种痛,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啊,再苦再痛都要坚持下去。   “点滴已经挂好了,一共三瓶,你在这看着下,我今晚不走了,就在叶公馆住一宿,好观察少夫人的病情。”   “好的,我一步都不会离开。”   “嗯,那我先出去了。”李医生将随身带来的医药箱收拾好,便走出卧室。   陈姨站起身,去了浴室,换了一盆冷水,将毛巾沾湿,从宁静的脸开始擦起。   擦到双手的时候,陈姨简直吓坏了,她都不知道疼的吗?   都说女人的手是最金贵的,可她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呢,那双手里全是泥土,而指甲盖全部翻掉,干涸的鲜血满手都是。   陈姨的眼眶都看红了,双手颤抖的给宁静擦手,擦到那血迹处,故意多沾了些水,就是怕她会疼,可是睡着的宁静还是皱了皱眉,嘴角轻轻的抽搐着。   “知道疼,为什么还作践自己?”陈姨责备她,略带生气的说着。   她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要是辰辰知道该怎么办,她们最近一直都是瞒着辰辰的,尽量不让辰辰知道这些事。   她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估计都要瞒不住了,毕竟现在依依也住了进来,她的年龄对于这些事,已经能够看得懂。   一瓶点滴下去之后,宁静眨眨眼,浑身酸痛,脑袋昏沉的让她不想醒过来,还想在接着一直睡下去得了,可是似乎不能如她的愿。   “少夫人,少夫人你醒了。”陈姨欣喜的说,宁静刚刚撑起眼皮,还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就听见陈姨说,“你等我一下,我叫庆儿将白粥端上来。”   陈姨并未离开,事实她也不敢在轻易的离开,她还真的怕宁静一个人的时候会做什么事来,便对着楼下喊了一声。   折回来的时候,宁静已经彻底醒了过来,错愕的看着陈姨,她记得之前的记忆,他们是在墓园里的。   “少夫人,您发高烧了,这才刚刚退烧。”她似是看到了宁静眼中的询问,出声回答着她。   “谢谢,还有对不起!”刚醒来,嗓音干涩而且发疼,宁静牟足了劲才说出完整的话来。   “少夫人,我要的不是您的感谢,我只希望您能够好好的照顾自己。”宁静的双手已经被纱布包上,那些渗出的血被白色的纱布代替,看起来刺眼极了。   “少夫人,人生都会有不如意的事情,我们看开些,好不好。”近乎于是哀求的语气,陈姨恳求着她。   “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以后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宁静淡淡的一笑,她的心已经死在了那墓碑前,她知道他一定是没有死,那么不出来便不出来吧,随他吧。   “好,好,少夫人您能够想通真的是太好了。”陈庆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在她的眼中,宁静比她的女儿还要亲。   “来,陈姨喂你喝粥,喝了粥才有力气的。”听见她这样说,陈姨甚是高兴,连连点着头。   陈庆出去的时候遇见了依依,本想告诉她宁静不在这里的时候,那半掩的房门处依依已是看见了卧在床上的宁静,小手一推,身子便从陈庆的身边滑了进来。   “阿姨,您怎么了?”依依在看清宁静的样子时,也是吓了一跳,脚步也加快了些。   “阿姨没事,就是滑了一跤。”宁静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太过于苍白。   依依看着她被纱布包住的双手,眼泪便流了出来,哭的一抽一抽的,“阿姨,你的手……”   “没事。”宁静下意识的向后缩,她可不想依依看见了之后去跟辰辰说。   她现在唯一剩下的便是辰辰了,她连叶致远的生死都没有告诉过他,她知道他从小没有爸爸已经有了太多的委屈,现在她尽她的能力给他最小的伤害。   “怎么可能会没事。”依依害怕会弄疼她,只得轻轻的拉在手里,双手托着。   满满的十个指头全部用纱布包了起来,手掌被撑得好大,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依依害怕会打湿了纱布,身子便向后退了退。   “阿姨,我给你呼呼吧,呼呼就不会痛了。”依依说完便低下头,“呼呼”的对着每一个手指头吹气。   陈姨看着懂事的依依,眼角的泪也是流了出来,全程只有宁静是笑着的。   她看着依依紧张的侧脸,又看了看陈姨哭的跟泪人是的,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不是一个人。   尽管没有了叶致远,但她有辰辰,有依依,有陈姨,还有爸爸……   原来,她有那么多放心不下的人儿……   而另一栋房子里,偌大的客厅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立于落地窗户前,昏暗的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山间幽魂般,让人瞧上一眼都觉得心生畏惧。   她生病了?   又生病了?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这是他失踪之后她第三次生病,而且她现在又怀着孩子,医生已经说过她的身体虚弱的很,加上一个孩子的负荷,她怎么可以又让自己生病。   那些照顾她的人呢,去了哪里,他花了那么多的钱让人好好的照顾她,怎么还会生病?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黑色的玻璃窗上映出宁静的脸来,苍白着,带着浅浅的笑……   宁静,你为何还笑的出来,不痛吗?真的不痛吗?   你可知道,离开你的我痛的比死还要难受啊,那是千万把刀划在心头凌迟着,那是无数颗子弹穿越胸膛都不及的痛。   客厅里站了很久,叶致远才缓缓回过神来,那俊逸的脸庞上是一行泪,顺着坚毅的下巴滑落而下……   ☆、217、结局篇:你是魔鬼   冬天的夜晚,凉风嗖嗖,带着钻入骨髓的冷意席卷大街小巷。   只是,却有一阵风,比那冷意更甚。   那是一辆车飞速而过留下的旋风,呼啸而过留下的尾气呛得身后走路的行人满脸的怒气。   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奇怪的是他急着赶来,却在到达地点的时候,不急着下车了。   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根烟,夹在食指中,打开身侧车窗,很快便有凉凉的风吹进来,吹得那火光零星闪闪的。   他侧身身子注视着别墅,双眼落在那扇熟悉的窗户上,那里面还亮着灯,偶尔还能看见有人走过。   脑海里忽然闪过陈庆交给他的照片,那些照片,全是宁静近期的生活照,他记得当时是带着想念的心情看的,难免会有欣喜,因为终于可以看见她了。   可是,随着照片越往下,他每看一张,眉头就拧紧一分。   他差点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了,这就是她近期的生活吗?为什么,一个笑容都没有?他看见的,几乎全是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发呆,如同木偶般,他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丝毫表情……   他还看见,她大口大口地吃饭,将头埋进碗里,看起来吃得很“香”,可是,她却又在转身的时候含着泪光将饭给吐出来……   叶致远当时看到的时候,觉得他的心突然被一块什么东西给狠狠压着,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并且每呼吸一下,心都好痛好痛。   宁静……宁静……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好似这样他给她的伤害就能够减少一些是的。   他本想安安静静的离去,给她一个明媚的未来,怎可知,他的心随着照片上的表情而变化,变得凝重不堪。   他早已想好了,他时日不多,让她赶紧忘掉他,然后找一个人好好的过下半辈子,他做好了准备,他说好来生要牵她的手,和她一起走,那一次,他发誓一定会走一生一世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安排,心都被揪得紧紧的死死的,那种感觉比刀绞着撕心裂肺还要难受。   他怎么舍得不要她,他怎么舍得让别人来拥有她?   于是,他忍受不住心里那对于她的狂烈的思念,他跑了出来,他只想远远的看着她,可是哪知道只要碰上她,那心底被掩藏的思念,爱意,就会全数跑出来,促使着他不断向她靠近,再靠近一点……   她那么聪明,那么警觉,果然就发现了他,他看见她狂奔着过来追他,看见她跌倒,看见她哭泣。   他好想好想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告诉她,不要怕,我在。   只是,那讨厌的头痛又传来,他狼狈的逃开,他不能让她看到这样的他,他已经给了她那么多的伤痛不能再多给一点点了。   于是,他从商场的后门跑掉了,没有人可以想象的到他的心似乎要被撕裂开来。   没有人知道,他多想,多想紧紧地抱着她。   于是,趁着夜色,他把车子开到叶公馆不远处的一个花园里,只为想见她一面。   ……  ……   时间悄然的划过,叶致远看了眼腕表,十二点多了,窗户里的灯光也灭了,看来她睡了。   颀长的身子从车里下来,黑色的羊绒大衣包裹住他精壮的身材,抬头望了望,然后走到围墙外,直接一个敏捷的翻身,从围墙跳了进去。   稳稳地落地,不悦地皱了皱眉,他此刻庆幸叶公馆没有养狗,不然惊动起来,他堂堂的叶公馆男主人,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回家居然要偷偷摸摸的爬着围墙进来,说出去真的有够丢脸的。   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后背的伤口太深太大,做出剧烈的运动时,还是会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不过这些比起脑中的血块已是好了很多。   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了,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再加上他相信那么聪明的陈庆一定会为他铺好后路的,按下指纹锁,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厅,照着月光便走上了楼梯,抬头看见三楼的房间内一片漆黑,他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或许是由于刚才的憋屈,此刻他却是故意用力的踩楼梯。   轻轻打开那扇熟悉的房门,他直接轻手轻脚钻了进去……   房间里不是特别黑,从窗外透进来的淡淡的月光,笼罩房间里,使得整个房间呈现朦朦胧胧的状态之。   叶致远用脚尖轻轻落在地板上,连针尖掉地上的声音都没敢出。   他缓缓地向屋内走去,高大的身影立刻把月光挡住,他被月光拉得很长的影子刚好投在床上。   叶致远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格外沉的女人,嘴角勾起苦涩的味道。   他抬起头,扫了一眼,这个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房间,他好看的眉头瞬间拧得紧紧的,而原本就不平静的眼眸,是翻涌着巨浪。   叶致远握了握拳头,后又松开。他轻手轻脚,走到大床前,看着床上眼睛红红的小女人,嘴角扬起的瞬间,眼睛却红了。   “老婆,让你受苦了。”他心疼的看着床上已然又瘦了一圈的小女人,眼中的深情能将南极的冰雪融化。   他喜欢叫她老婆,虽然他们在法律上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他就是喜欢叫她老婆,似乎叫着叫着,她就会变成自己的。   宁静露在外面的胳膊细的不成样子来,那双手上刺眼的白色纱布在月光下更显悲凉,叶致远觉得他的心,突然被一块什么东西给狠狠压着,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并且每呼吸一下,心都好痛好痛。   宁静……宁静……   原来看着照片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最难过的是看见她本人,那种钻心的痛蔓延到四肢,让他高大的身子硬是在床头颤了又颤。   他怎么可以,让她变成这样呢?他以为,她很坚强,经过五年的磨砺,她不是早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她了吗?可为什么, 她仍然脆弱的如同风雨中的彩蝶,不堪一击呢……   当他知道宁静去到他坟墓里去做了那些“傻事”后,他的心猛然一窒,那种窒息到快不能呼吸的疼痛席卷他的全身,他的小女人啊,他发誓要捧在心间上的小女人,居然为了他变成这样。   她那么绝望,那么难过的坐在他的坟墓前悲痛大哭,那表情他只要想想,就不能原谅自己……   她吻他的照片,抱着他的墓碑,更是伤心的挖坟,只因为她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老婆,对不起……原谅我……”叶致远就算遇到在困难的事情都没有哭过,上次哭还是因为父母的离世,而最近却因为宁静不能自控的一次次掉下眼泪来。   他的心,好像被人用绞肉机,绞成肉酱,痛得那么彻底。   “老婆,对不起!原谅我,这么残忍,原谅我,懦弱了,原谅我,害怕了……”   “老婆,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老婆,你知道我究竟有多讨厌,多憎恶你成为我的弱点我的包袱吗?可是,我又如此庆幸,如此喜欢你这个弱点,你这个包袱……我舍不得放手,却不得不放手。”   “宁静,老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因为太爱太爱,所以……害怕你受伤,害怕失去你!”   他躲起来不完全是因为那脑中的血块,还是因为颜圣翼,他知道他回来报复了,他不想扯上宁静,不管他死还是没有死,在外人眼里,已是与宁静脱离了关系,他爱她,所以必须保护好她。   他宁愿一辈子躲起来,见不得天日,也不愿意她再因为他而受到一点伤害。他绝不允许那天的事情再发生。   只要他“死”了,颜圣翼就不会再找她的麻烦,那样她就安全了。   “老婆……”叶致远噙着眼泪,勾了勾唇,眸子里满满装的全是柔情,他盯着宁静的小脸,低声喃呢道,“如果有下辈子,你就站在原地,让我去找你,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   窗外溜进来的冷风把纱质窗帘吹得四处飞扬,叶致远害怕她冷,赶紧站起来将窗帘关上。   “睡觉都不知道关窗户,要是感冒了怎么办?”看着已是熟睡的人儿,他温声责备。   “呜呜……”正当叶致远出声之际,突然听见宁静低低的哭泣声,他急忙看过去,看见宁静眼眸紧闭,不过却哭泣着。   叶致远赶紧走到宁静的身边,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见她的眼角不停涌着泪水,他的心也被揪得紧紧的。   她似乎做了不好的梦,究竟是什么事,梦里也会这么难过?宁静,会是我吗?   叶致远伸手,轻轻擦干她眼角的泪水,然后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她对于他来说就罂粟,他很早便知道,只要碰到她,便停不下来,果然那个吻根本就不够,于是,他又在她红肿的眼睛上落了个吻,好像还是不够,于是又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吻了一下……   可是,为什么,整张脸都吻完毕,他还是觉得不够……   睡梦中的宁静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什么东西弄得痒痒的,却一直不敢睁开眼睛,她害怕自己醒了,梦里的他,又消失不见了,她好不容易才梦见他的。   她的床头似乎放着东西,叶致远手一伸便拿了出来,那是他的手机,她一直保管着,而手机下面是一张b超的照片,对,她昨天才去体检过,借着手机的光,他看见上面那一团小小的影像,他伸手轻轻在上面摸了摸,宝宝?   叶致远的嘴角往上微微扬了一下,他恋恋不舍的把b超放下,又将手机盖上,放回原处。   尽管是上瘾的罂粟,他也必须狠下心来放手,叶致远伸手轻轻地摸着宁静早已经瘦了一圈的脸颊,心疼不已,他俯身,把自己的脸跟宁静的脸凑得很近,“老婆……我爱你……下次再来看你……”   而混混沌沌的宁静,听见了叶致远的声音后,猛然一惊,眼前除了白雾,还是白雾。   “老婆……”   “老婆……”   听着一声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并且连带着她熟悉的味道,宁静慌张地在梦里寻找着,可是,她找不到,便只能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起来。   为什么,连梦里都找不到你?   为什么,连梦里你都不要我?   为什么,连梦里你都要推开我?   叶致远,你真的好残忍,我明明感受到你的存在了,你为何还要离开我。   宁静难过的心都抽痛起来,所有的委屈失落难过,一股脑儿袭来,全部化成了呜咽声,她用眼泪来控诉他的残忍。   叶致远见宁静越哭越伤心,于是他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试图将她从那个难过的梦里唤醒,可是他不管怎么努力宁静都紧紧闭着眼眸,不愿意睁开眼睛。   他知道她发烧刚好,便只能心疼的将她不停颤抖的身子搂进怀里,俯身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呼喊道,“老婆,你醒一醒啊,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叶致远在她的耳边呼唤的久了,宁静缓缓睁开双眼,下一秒,却是哭的更加厉害了。   “宁静,是我,我回来了,你不要再哭了好吗?”叶致远有些无奈却又心痛地勾了勾唇。   以前,他最讨厌女人的眼泪,不是没有女人跟过她,却没有一个敢在他面前掉眼泪的,而唯独宁静,她只要一哭,叶致远真的有种感觉世界要塌了般,他受不了她的眼泪,他心疼她的眼泪。   宁静捂着嘴巴,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只觉得眼角一直流淌着一股暖暖的液体,没间断过。   “这个梦,真美好!以前,每次做梦,我都抓不住你,今天我终于把你抓住了!”宁静哭着伸手把叶致远抱住,就那么紧紧的抱着。   “致远,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宁静心里又惊又喜又怕,她害怕梦醒了,所有的幸福就会化作乌有,而他,又会消失。   “宁静,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宁静,我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这些天,他一直睡不着,经常整宿整宿的想着她。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不要再把我扔下,你答应过我的,那个一年之约我收回,我们在一起,现在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宁静哭诉着道,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胸膛。   “宁静,不要收回,或许我真的要一年后才能回到你身边……”叶致远也好想好想不离开她,可是他必须要去做手术,他想通了,尽管只有那百分之十的几率他也要尝试,他愿意为了她去尝试。   “不要,我不要一年,我现在就要,就要你……”宁静开始抱怨,柔软的小手开始捶打着他的后背。   叶致远也不阻止,任由她拼命打着,尽管后背还是痛,但他丝毫没有减轻抱她的力度,“宁静,我舍不得离开你,真的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离开?”宁静紧紧地拽着叶致远的衣襟,生怕稍微松开一点,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要好好生活,好好的生下宝宝,好好的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叶致远笑着说道,不过却笑着落泪了……   “宁静,别哭了?怎么还和五年前一样呢?我可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现在变得很勇敢呢!”叶致远轻轻搂着她,轻柔的擦拭她眼角不断滚落的泪花。   宁静用力咬住唇,任凭眼泪落下,沉默半晌才幽幽开口,“我不勇敢,我一点都不勇敢!曾经的勇敢,都是我伪装的,你不知道我勇敢的背后是什么,我一点都不勇敢,现在没有了你,更是勇敢不起来!”   叶致远轻轻理顺她的发丝,心里因为她的这句话,变得有些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他从来不知道,她这般依赖自己!被她依赖着,既是幸福的,又是沉重的。   他叶致远,曾经根本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恐慌过,哪怕是曾经的沈小爱,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会醒不过来,害怕不能牵着她的手一起到白头!   “乖,为了我学习勇敢好不好,勇敢的活着,勇敢的等我回来!”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柔荑,轻轻的握着。   “我不要,不要等你,我不准你走,既然抓住了你,我就不会放手了。”她从他的手中抽回手,又是紧紧的抱住了他。   叶致远咧嘴一笑,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却忍不住又是咧嘴一笑,嘴角荡漾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她终于承认了对他的感情,看来他受的伤也没有白受。   “乖,听话。”他实在拿她没有办法,看着她微张的红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他的吻带着怜惜,带着心疼,更带着无尽的眷恋,她这次倒是变得很主动,红唇张开,给他打开了通道,小舌头更是伸出来,与他教缠在一起。   叶致远窃喜,她的小女人终于肯为他改变了。   “我是谁?”他忽然推离开,望着水意哞哞的她,笑着问道,他好怕她吻错了人啊!   “你是谁?”她顺着他的话而说,脑海里激烈的做着斗争。   大脑好似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说是叶致远,因为只有他才会这么温柔的对她,而另一半说不是叶致远,因为叶致远不会选择离开他,而她明明苦苦哀求他留下来了,他居然还是要走。   宁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致远,小手摸着他俊逸的脸庞,嘴角勾起,那眼眸里清澈见底,轻声道,“你是魔鬼!”   对,是魔鬼!   “魔鬼?”叶致远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确信这话真的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眼睛眯着,嘴角带着笑。   “是,你就是魔鬼,你是把我丈夫藏起来的魔鬼,你是带走他的魔鬼,你就是最可恶的魔鬼!!!”宁静越说越气,连带着声音也大了起来。   “呵,真的是魔鬼就好了,我就能把你吃进肚子里带走了。”叶致远像是逗孩子一般的逗着她,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嘴角。   他要是魔鬼,定会一口将她吃进肚子里,风雨雷电,都会护她周全。   只可惜,他不是。   “好了时间不早了,那赶快睡觉,好不好?”叶致远就像哄孩子一样,目光柔和却灼灼地盯着她。   她再这样下去,他今晚很难脱身,而他不能让她在清醒的时候看见他。   “你是不是要走了?我的梦是不是要醒了?我不要睡,我不要醒来!”想到一会又见不到他,宁静很没志气的哭了。   “没有,我不会走的,我抱着你一起睡好不好。”他的手用力的搂着她,似乎想要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那我睡着了,你不准走。”宁静像个八爪鱼,身子整个趴在他的身上,压着他。   见宁静难过伤心的模样,叶致远很是心疼,耐心的劝哄着,“我不走,我抱着你睡,我们一起睡!”   “好,我们一起睡!”宁静紧紧抱着叶致远的脖颈,小脸偎在他的胸膛上。   要是换做平日,她自是说不出这样的话语来,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宁静,让叶致远更不忍心放手。   再冷酷无情的男人,心底总有那么一片柔软的禁地,谁有本事走进去,谁就成为那块禁地的主人。   而他,心底的那一片温柔,只会为她敞开。他的温柔是唯一的,就好比他的心,今生只会属于一个女人。   他曾经想过如果他手术后醒不过来,便让宁静找个好人嫁了,只可惜,他现在恨极了即将要拥有她温柔的男人,他恨不得将他弄出来千刀万剐。   他发誓,即便付出再痛的代价,他都要回来,只为他受不了别人来拥有她。   ☆、218、结局篇:少夫人吃下了整碗饭   “你好好睡觉,我该走了!”说完,叶致远起身就朝窗户边走去。   而宁静见了,立刻慌张起来。她赶紧伸出手,拉住他背后的衣衫,用乞求的声音喃喃说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叶致远一听,咧嘴一笑,为她从未有过的依赖和眷恋。   只是,他必须离开,不然天就要亮了,那么他的身份就会暴露。   他转过身,把宁静拥入怀里,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吻,“静儿,好好睡觉,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明天,我要是不能梦见你呢!”宁静倔强地说道。   “我保证,明天,你一定能梦见我,好不好?”这个小女人,还以为她做梦呢?难道他抱她吻她,那么真实的事情,她都一点感觉不到吗!   其实,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不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不好!”宁静忽然就哭了起来,挂着满脸的泪痕,抬起头望着叶致远。   无奈,叶致远伸手握住她的腰,缓缓的俯身吻上她的唇……   唇上传来的灼热,宁静的心里一惊,心里却疼得厉害。他有多久没有吻她了?   唇舌纠缠了许久,叶致远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宁静,他知道,他必须要离开,不然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算是白受了!   “静儿,太晚了,快躺床上睡觉,我明天一定会来的!”叶致远用很低缓的语气说道。   宁静睁大眼眸,睨了他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我们拉钩,不来的人会变成大灰狗!”   叶致远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温和说道:“为什么是大灰狗?”   “我,我喜欢!”宁静刚才只是不假思索的比喻,没想到这男人居然逗起她来了。   “呵呵,好,我们拉钩,明晚我要是不来,我就是大灰狗!”叶致远嘴角噙着浅浅地微笑,就这样宠溺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与她的交握。   “好。”宁静重重的点头,然后走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呼吸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竟很快的便睡着了。   这一夜,是自从他去世后宁静睡得最安稳的一夜,等到天放亮,强烈的日光射进来,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刚睁开眼睛,陈姨着急的声音便轰轰烈烈地传来:“少夫人,您醒了啊?”   她刚睡醒,脑袋还有些混混沌沌,加上强烈的日光她索性闭上眼睛,等到脑子里思维恢复了一些,才缓慢的睁开。   “陈姨,你进来的时候房间就我一个人吗?”回忆起昨晚那个真实的梦,她躺在床上,询问陈姨。   “是,是啊,不然还有谁?”陈姨差点吓坏了,叶公馆是保守相当严谨的,怎么可能有胆量大半夜闯进来。   “哦,没事了。”宁静低下头,无尽的哀伤袭来,嘴角抽了抽,自嘲的笑了笑,她真是个天下最大的傻瓜,她怎么会相信人死可以复生,怎么可以相信梦里的一切是真实的呢?   “哦,我真是老糊涂了,昨晚忙着去睡觉,居然忘记给你关窗户了,幸好早上你没有发高烧,不然我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陈姨一手将窗帘打开,透过玻璃直射的阳光便暖暖的洒满房间。   “陈姨,你说窗户没有关?”宁静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那闪起的亮光比太阳光都强烈。   “是啊,少夫人,我真是对不起您。”陈姨低下头,后悔又自责,她怎么可以粗心大意到这种程度。   宁静躺在床上,扭动着头,看着那扇没有关的窗户,突然咧嘴一笑,“不怪你的。”   “嗯?怎么会?全是我的错。”陈姨是叶公馆的功臣,是个金牌管家,所有大小事情都掌握的有分有寸。   “可是,我明明记得昨晚走之前我关上了窗户啊,怎么又没有关呢,真是老糊涂了。”陈姨小声的嘀咕声传进宁静的耳朵里,她嫣然一笑,很是开心,原来他真的来过。   “陈姨,我要起床了。”宁静掀开被子,走向了洗手间。   “嗯,我马上将早餐给准备好。”陈姨麻利的将被子折好,然后一路小跑下楼去。   或许是心情好的原因,宁静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长袖连衣裙,黑色丝袜,外面套了件橘黄色的长款大衣,朝气又精神。   “少夫人,你?”刚进入客厅,就看见陈姨将盛好的粥放在餐桌上,一抬头看见宁静,陈姨立刻惊喜的叫道。   她穿了亮色,浅笑着,看她的脸色,今天的精神不错。   “怎么了?”宁静看她惊愕的样子,愣在原地。   “好美!”陈姨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竖起大拇指朝宁静伸去。   宁静淡然一笑,便在餐桌边坐了下来,端起小米粥便喝了起来,“嗯,好香哦,陈姨,你的厨艺又进步了哦。”   听见宁静的话,陈姨显然是愣了一下,不过立刻又高兴起来,连连点头,“少夫人,您喜欢吃就多吃些。”   “嗯。”宁静笑着点头,然后埋头吃碗里的粥。   陈姨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昨天的少夫人吗?她不仅笑了,而且还说话多了,最主要的是她看得见她眼中的笑意,那是真实的,不是装的。   宁静继续吃饭,陈姨便在客厅里收拾,拿着大拖把跟几个请来的佣人一起打扫客厅,虽然叶致远说过很多次,这些活不用她来做,但她就是怕佣人们偷懒弄得不干净,每次都得掺和进来。   只是,今天才刚刚拿起拖把,便又听见了宁静的声音。   “陈姨,我还要再喝一碗!”   陈姨回头的时候便看见宁静将空了的碗放在餐桌上,然后一脸笑容的拿起桌上的鸡蛋,“碰碰”两下敲在大理石桌面上,立刻便闻见了鸡蛋的清香。   “好,陈姨马上就给您盛来。”陈姨立刻将拖把放下,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   她真的好害怕宁静会忽然后悔收回刚才的话,那么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啊,天知道为了让她吃饭,让她振作起来,他们想了多少的办法。   陈姨又将一碗白粥放在她面前,视线落下,看见宁静整个侧脸都笑盈盈的,张嘴要说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她好怕一问出来便打扰了她的好心情。   “少夫人,来,趁热喝下去。”陈姨将粥往她面前推了推,也不去拖地了,直接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宁静笑了笑,拿起勺子便喝了起来,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许是刚才吃的有些多,这一碗宁静并没有吃完,而是剩下了半碗,但陈姨依然很高兴,这已经是极限了,前几日她一整天也吃不完这么多的。   “陈姨,我到院子里去走走。”宁静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吃完便回屋里躺着,现在居然主动要出去晒太阳,陈姨自是允的,跟在她的后面,将毯子给她盖上才离开。   刚回到门口,陈姨便遇见了陈庆,她立即兴奋地说道,“庆儿,少夫人今天吃掉了整碗的饭呢!”   “真的假的?”听陈姨这样说,陈庆自然是不信的,昨天他还亲眼看见宁静半死不活的样子。   “臭小子,这是什么话,你老娘难道还能骗你不成,她早上真的将我做的粥吃完了,而且还要再来一碗,心情也好很多了,居然夸我的厨艺越来越好了!”陈姨一脸激动地说道,还不忘在陈庆的肩膀上锤上一拳,以示威严。   “哦,那妈你赶快准备些少夫人爱吃的,先帮少夫人补补,这阵子她确实瘦了很多,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不能用任何闪失啊。”陈庆自是相信陈姨的话,刚才除非是为了寻她开心的,他也是明白的,这几日不光是宁静难受,自己的老妈亦是。   “嗯,对,对的。”陈姨食指在空中点了点,笑着走开了。   陈庆拿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却是停住了,然后对着手机笑了笑,还说什么不会来,看来不管是男人女人,陷入了爱情都不可自拔。   而陈姨准备去超市的当下又遇见了李医生,昨晚李医生留在叶公馆住了一宿,这会想要上楼给少夫人检查。   “李医生!”还隔得老远,陈姨便招呼起李医生来,那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快乐。   “嗯,好啊。”李医生优雅的扶了扶黑框眼镜,拧着眉,不知道她的喜从何来。   “李医生,你不用去给少夫人检查了,她今天的心情相当好,精神和气色都好了很多,早上居然吃掉了整整一碗的饭。”陈姨拦住李医生前进的脚步,忙将早上的事情告与他。   “真的?”李医生自是不信的,昨晚少夫人明明是发着高烧的。   “真的,这不,我正准备出去上趟超市给少夫人买些大骨头汤,回来给她炖炖,好好地给她补一补。”陈姨扬了扬手中的菜篮,拉着李医生便朝外面走。   “喂,你要出去,干嘛拽着我啊?”等到了门口的时候,李医生才反应过来要竟不知觉跟着陈姨走了。   “你要送我去啊。”陈姨说的理直气壮,而且不管他同意的,直接拉开他的车门便坐了进去。   李医生愣愣的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笑成花的陈姨,挫败,“谁要送你去啊?”   “当然是你,难不成你要在这陪少夫人?”陈姨理了理衣角,坐的笔直,双眼注视前方。   李医生差点咬碎了满口的牙,最终愤恨的瞪了陈姨一眼,乖乖的上了车,发动,离开。   ☆、219、结局篇:沈小爱,不要脸的人是你   舒适的午后,暖暖的阳光洒在院子中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小憩的女人身上,手指慵懒的搭在身侧,身上的淡黄色的薄毯在阳光下更显温暖。   许是一个姿势坐的有些麻,宁静便动了动身子,偏向右边,耳畔的碎发顿时划过细滑的肌肤。   就在宁静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时,陈姨急匆匆的从大厅里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而且边走边喊道,“少夫人,不好了……”   睡梦中的宁静忽然被遮住阳光,一阵冷意袭来,眯着眼眸挥手,“是谁,挡住了我的阳光。”   “少夫人,您快醒醒吧?”陈姨已是急了,双手便扶着宁静的肩膀,晃她。   宁静睁开眼睛,看着陈姨神色慌张,皱了皱眉,略显慵懒的问,“陈姨,怎么了,瞧你着急的样子?”   陈姨看着宁静笑米米的样子,要是换做前几日,她一定会狠狠的吻上宁静几口,只可惜啊今天不是那个时候,想到了那客厅中的来人,便着急地大声说道:“少夫人,沈小姐来了,而且那个害得少爷出车祸的颜圣翼也来了。”   宁静的心,惊了一下,沈小爱不是失踪了吗,现在怎么无端端的又出现了呢,而且还是跟颜圣翼一起来的,他们是想干什么?   “少夫人,颜圣翼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现在居然有脸来这里来,我估摸着他对暗夜有打算,所以少夫人,您一定要帮少爷保住暗夜啊,那是老爷一辈子的心血啊?”见宁静低着头不说话,陈姨快要急死了,他们来势汹汹,而陈庆又回暗夜去了,这会偌大的别墅只有她们几个女人而已。   “颜圣翼对暗夜有想法?”宁静望着陈姨,秀眉拧在一起。   “是的,我听庆儿说的,他不仅要沈小爱,还要暗夜,他说叶致远欠他的他全部都要拿走。”陈姨一想到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好生气愤。   “陈姨,你先摆两壶好茶,好生伺候着,我上楼换件衣服,马上就下来。”宁静浅浅地笑了笑,但陈姨却在那笑容里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来,那是坚定。   宁静从椅子上站起身子,然后对陈姨讲到:“我从偏门直接上二楼,你先去准备!”   她倒是想看看没有了叶致远,沈小爱究竟想耍什么幺蛾子。   宁静从楼上换好衣服下来的时候,便看见了陈姨端着上好的茶在他们面前,弯腰将他们面前的被子满上。   走楼梯的瞬间,宁静便看见了门外站立十几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她笑了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别墅里只有几个女人,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将这些女人制服,带这么多人来是因为心虚吗?   沈小爱是背对着楼梯而坐的,但在宁静下来时,她便听见了宁静的脚步声,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来,幸好陈姨躲得快,不然那杯热茶将会不偏不倚的洒落在陈姨的手背上。   “宁静,你真的不要脸,阿远才去世几天,你居然穿成这样子?”   宁静笑了笑,然后低下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   她特意回楼上换了身衣服,里面是大红色的长袖套裙,外面是深蓝色的羊绒大衣,脚下是一双黑色及膝长靴,她故意化了妆才出来的,果然看见沈小爱怒了。   “我穿成什么样了?”宁静淡淡的反问,语气中带着看破红尘的风轻云淡。   “你穿成什么样了,你自己是瞎了吗,看不见吗,谁家有人去世穿红色的啊,你这是在庆祝阿远终于去世了吗?”沈小爱一改往日的淑女气,直说的吐沫星子乱飘。   宁静只觉得可惜,叶致远第一次爱上的人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宁静在最后一节楼梯上停了下来,身子斜斜的倚着身后的栏杆,双腿故意一前一后的翘着,刚怀孕她的肚子还没有显出来,从侧面看,宁静奥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   她的姿势更让沈小爱咂舌,看着她那狐媚样,沈小爱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碎了她。   “我忘记告诉你了,叶致远就喜欢我穿亮色的衣服,她说我皮肤白,穿亮色的更衬得皮肤像透明一般。”   宁静是害羞的,她平日里肯定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只是此刻她就是想要灭灭沈小爱的盛气,她究竟凭什么自居。   “贱人……”沈小爱终于忍不住爆发起来,对着宁静大骂回去。   宁静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的抽了抽嘴角,啧啧两声。   “你个贱人,我看是巴不得阿远早死,你好另找男人吧,下贱胚子,就等着男人来满足了吧,没有男人一天都活不下去吧。”看着宁静那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沈小爱终于将心中的怒火发射出来,咄咄逼人,句句都是不堪入耳的脏话。   “另找男人,我什么时候有男人了?”宁静下了楼梯,站在离沈小爱五米远的地方,她不是怕她,她是怕她真的发起疯来,会伤害到孩子。   “宁静,你真是个贱骨头,你现在说你没有男人,那你和阿远算什么?”沈小爱气得眼睛都红了起来,她不甘,同样是离开五年,而阿远却一直在等她,而对自己则是不闻不问。   面对两个女人的步步紧逼,颜圣翼像是看一场闹剧是的,始终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小口小口的品着茶。   “哦,我差点忘记了叶致远还是我的男人啊?”宁静嫣然一笑,笑的妩媚众生。   沈小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终于将话说出来,“贱人,阿远要是地下有知,非扣掉自己的双眼不可,他一定肠子都悔青了,居然爱上你这样的贱女人!!!”   “沈小爱,你是说叶致远爱我?”宁静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睁着大眼睛,惊奇的看着沈小爱。   沈小爱气得真想狠狠扇她两巴掌解气,这个女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叶致远对她有多上心,她会不知道?   “对,他就是瞎了眼,爱上你这样的女人,不过你放心好了,他现在已经被你折磨死了,他泉下有知,一定很后悔生平爱过你。”   宁静轻轻的笑了起来,如水的双眸落在沈小爱身上,将她从里到外仔细看了一遍,这就是她的真面目吗,是叶致远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真面目了。   她扬起嘴角,笑容直达眼底,“哦,原来,他娶我是因为爱我啊?”   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颜圣翼,目光扫视别墅的一圈,最后在宁静身上停留一秒钟,然后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溢出来。   关心则乱,一点也不假,此刻虽然看起来是沈小爱占上风,其实不然,她的每一步,每说一句话,全在宁静的影响和引导之下,就仿佛被服了迷药,让她往东不敢朝西。   “爱你又怎么样,还不是生生的被你耍的团团转,宁静,你这个放荡的女人不配拥有阿远的爱。”沈小爱似乎感觉体内有一团火,不停的向上窜,口不择言起来,说着她平日从未说过的话来。   她是疯了,在知道叶致远出车祸去世的时候已经疯了,要不是颜圣翼告诉她,叶致远是为了救宁静才死的,或许她早变成了活死人,不过颜圣翼说的对,既然那么爱他,为何不为他报仇,所以她来了,她发誓要将宁静千刀万剐。   “我从来不知道他娶我是因为爱我,我一直以为他把我当做是你的影子,娶我也只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宁静低下头,语气闷闷的,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   “哼,现在知道糟蹋了他一番好心了吧?”沈小爱嗤之以鼻,她越伤心越好,她就是来报仇的,就是来打击她的,最好她也一命呜呼才好,沈小爱知道自己不是歹毒的人,但唯独面对叶致远,她变得不像自己,变得极端,变得凶残。   “那他对你呢?他不是爱你的吗?”宁静抬起头来看着她,那清澈的双眸被泪水充满,在说话间,一行清泪也顺着脸颊滑下来。   “宁静,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五年后我回来,阿远对我就只有亲情般的照顾,我原以为我可以和他重新在一起,可是就在第二天,仅仅第二天他就告诉我他已经结婚了,娶了你,我当时跟他闹,跟他哭,让他跟你离婚,可是他都没有答应,你居然会傻到以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呵呵,我现在来告诉你,那是照顾,是同情,是愧疚,是补偿,却唯独不是爱情。”   说完,沈小爱对着雕刻着精致天花板的上空笑了笑,然后眼角便也红了起来,那是她真心爱着的男人,却不再对她好。   宁静伸出莹白的手,将脸颊上的泪擦干净,一定一定的看着沈小爱,那目光如果能杀死人的话,相信沈小爱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沈小爱,既然知道他爱我,我也爱他,而且我们结婚了,你又何必出来阻止?”   她突然的变化,沈小爱还没有回过神来,连反驳都没有便听见宁静又接着说道,“沈小爱,我们之间最不要脸的第三者是你!!!”   是你!   是你!   沈小爱晃了晃神,只看见宁静那纤细的食指指向她……   ☆、220、结局篇:宁静,屎盆子不要乱扣   沈小爱晃了晃神,只看见宁静那纤细的食指指向她……   耳边响起的是宁静毫无波澜的话语,她抿了抿唇瓣,继续说道,“沈小爱,你亲口承认我和叶致远是夫妻,又知道我们彼此相爱,而你却又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违背道德良心,勾引我的丈夫,破坏我的婚姻,我倒是想知道你此刻以什么样的身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是那个见光死的第三者身份吗?”   沈小爱时第一次见识到宁静这样说话,她虽伶牙俐齿,每句话都说饿如此刻薄,那眼神落在她身上,就像带着刀片一样,在她的全身油走,却每过一处都留下血痕。   “哈哈哈……”沈小爱仰天便笑了起来,嘴角带着笑,只是眼睛里却是无边的恨意,“我是第三者,宁静你没有搞错吧,是我和叶致远相爱在先的,是我们先在一起的。”   “那又如何,你只是比我早了些时间而已,你自己清楚的很,五年后你重新出现,叶致远的犹豫你都清清楚楚看得见,却一直扮演着受害者的身份,沈小爱,我倒是想问问你,一直装柔弱不累吗?”宁静咄咄逼人,视线更是冷冷的扫过去,陈姨差点就拍手给宁静鼓掌了,她刚才真是担心死了,万一宁静还是跟前几天一样,那么吃亏的肯定是她。   “只是时间早而已,我现在就告诉你,宁静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快乐,那是你这个第三者是无法想象的……”   “还真是搞笑,沈小爱,你一直是以这样的姿态在叶致远的世界里自居吗,你拥有的不过是初恋女友的身份而已,五年前是你们先认识的,先恋爱的,但是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未婚我未嫁,我们的结合是符合法律的规定和允许,而你五年后出现,他已经结婚,而且并不打算离婚,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居然屡屡柔弱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沈小爱,你摸着良心问问,你有没有哪怕一次装过柔弱陷害过我?”沈小爱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淹没在宁静的控诉里。   沈小爱知道,若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她向叶致远提出让他离婚,可是他却拒绝了,她当时很生气,便想出来带依依离家出走,将事情嫁祸于宁静身上,结果真的嫁祸成功了,只不过后来她很后悔,毕竟她无法预料未来,结果那趟飞机差点要了她和依依的命。   还有就是她怀孕,是宫外孕,叶致远让她把孩子打掉,却没有告诉她事实,而她正好挡在她们中间,挑拨是非,结果宁静果然就没有看见他眼中的关心。   只是,这一切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她们彼此不信任。   “宁静,五年前是你们之间的不信任毁了你们的婚姻,和我毫无关系,我虽然动过手脚,但不足微其,是你不信任他,是你选择离婚的,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要走为何不走个彻底,你又回来做什么?”沈小爱只要一想到五年后她回来,叶致远一心都在她的身上,就想把宁静活活的掐死。   “是,我承认五年前我们之间有很多的问题,但是沈小爱五年后我们依然会遇见,会相爱,只是说明了一个道理,那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宁静身子轻轻的抖了下,想到五年前的那些过往,确实她缺少对他的信任,如果当时可以信任他多一点,或者是找个医生问个明白,他们也就不用浪费五年的时间了。   “宁静,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诉说衷肠的,我要来杀了你,给阿远陪葬的,他明明可以活的好好地,偏偏却英年早逝,而你却是罪魁祸首!”她故意用语言来打击她,沈小爱已是听不下去了,想起今天来的主题,便疯一般地冲上去:“小贱人,我今天要杀了你,替阿远报仇!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今天要替他报仇!”   见沈小爱突然扑上来,宁静有些诧异,双手本能的伸出护住小腹,像是看疯子般看着沈小爱,而陈姨却是怕她伤害到了宁静,立刻挡在宁静的眼前,“沈小姐,请你冷静一点!少爷去世和少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少夫人?   多么刺耳的三个字,这个少夫人本应该是她的,现在却生生的被宁静这个小践人夺去了,沈小爱胸腔内的怒火,一瞬间被点燃,烧得旺盛,沈小爱看似柔柔弱弱的,力气却大得很,揪住陈姨的衣领,然后便把她推到一旁,陈姨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沈小爱平日虽然看起来娇里娇气,从小便被娇生惯养,按理说应该没有这样的力气,但女人吃起醋和发起狠来,愤怒下的力气便是强悍的,惊人的,所以年过五十的陈姨不是她的对手。   陈姨是个户主心命的女人,大厅里只有宁静一个人,她很害怕宁静会吃亏,便要从地上爬起来,哪只沈小爱手向后一伸,便看见颜圣翼点了下头,随即便有两个高大威猛的保镖走向陈姨,左右夹击,将陈姨稳稳的按在了地上。   扫除了陈姨这一阻碍,沈小爱直接气势汹汹地抓起宁静的衣领,一个重重的巴掌就挥在宁静的脸上。   “贱人,这一巴掌是替阿远给你的!”沈小爱红着眼眸,愤怒地瞪着面无表情的宁静,她早就想这样做了,从一进门便想如此。   宁静没有反抗,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一巴掌,她确实该挨打。   五年前,是她不相信他!   五年后,又是因为他自己任性,矫情,所以他才会相出那么多浪漫的花招,只为把她留在身边,怎可知,他却死在了去求婚的路上……   宁静微微蹙了蹙眉,沈小爱看似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力气却这般大,她感觉自己的右脸火辣辣的疼,如果没猜错,早已经红肿起来了?   她心里一直有愧。因为自己的任性,害的叶致远白白送命,所以她才会接下那一巴掌。   见她不还手,沈小爱也不管她想的是什么,直接扬起手,巴掌又要落在她的脸上。   而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如愿,巴掌在半空中被接下,宁静一脸淡然的看着盛怒下一直要打她巴掌的沈小爱。   沈小爱看着她那淡定从容的模样,更是气得牙痒痒,她心有不甘,她认识他,比她早!而她也不比她爱他少,凭什么,他要选择她,却不选择自己?凭什么?   宁静淡淡地扫了一眼沈小爱,攥紧她的手腕,浅浅地勾了勾唇,“我不还手,不代表,你还可以继续打我!”   “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打死你,谁叫你犯贱,要什么浪漫的求婚,犯贱的要到城外去,结果呢,出了车祸,还不是阿远救得你。”沈小爱红了眼眸,她愤恨地盯着她,然后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小贱人,为什么,你要害死他?为什么要安排那场车祸,为什么要了他的命?”   “我安排了车祸?我要害他?”宁静冷笑,这笑容,却在沈小爱的眼睛里,如此刺眼。   “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为了考验阿远对你的爱有多深吗,你居然那么狠心的安排了车祸,可是真的如你所愿了,阿远为了救你而死了,你现在满意了,你可以抱着他的爱活下去了,可是他呢,居然死在了你这个贱人精心布置的车祸里,宁静,我真的好恨,恨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沈小爱胸脯一起一伏的,气得连呼吸都加快了些,她在悬崖上晕了过去,最后被颜圣翼救起,醒来后便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又晕了过去,叶致远怎么会死,他怎么会傻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看不出那女人是骗他的吗?   他居然真的为了表现他伟大的爱而选择牺牲自己,她不吃不喝,脑海里全是叶致远的影子,直到昨天颜圣翼告诉她宁静没有死,而且活的好好地,她才决定过来报仇,她要亲手杀了这个小贱人。   “沈小爱,你愚蠢的真是吓人。”宁静淡淡了扫了她一眼,后又看了一眼一直未说一句话的颜圣翼,冷冷地开口说道,“是非不分,愚昧至极!”   “你说什么?”沈小爱揪紧宁静的衣服。   “我说你是个疯子,而且是没有大脑的疯子!”宁静忽而松开掐住沈小爱手腕的手,抬手,重重地回给了沈小爱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说过,刚才的那巴掌是她自愿挨得,不然她以为她可以打到她吗?   沈小爱重重地吃了宁静一巴掌,大脑鸡血涌上来,她如同疯了一般,伸出手就要掐住宁静的脖子,宁静身子轻巧的向后退了退,避开了她的手。   “宁静,我好恨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夺走了他对我的爱,夺走了他的生命,不然我和他还有依依,会是很幸福的家庭,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沈小爱咬牙切齿道,手又向前伸出,又要掐住宁静的脖子。   宁静本能地伸手抓住沈小爱要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眼睛眯成条缝,眼眸复杂地看着她,“听清楚了,我没有害死他,车祸不是我安排的,而是跟你一起来的男人安排的。”   她没有时间和她闹下去,她也不会傻到和她拼了性命,不是因为她不愿意为叶致远牺牲,而是因为她有辰辰,还有肚子里未出世的宝宝。   他们都是叶致远的孩子,她要保护好他们!   “宁静,屎盆子不要乱扣,明明是你,就是你!”沈小爱语气坚定的回答她,她心中认定的凶手只有宁静,只能是宁静!   ☆、221、结局篇:就凭你动的是暗夜的女主人   “宁静,屎盆子不要乱扣,明明是你,就是你!”沈小爱语气坚定的回答她,她心中认定的凶手只有宁静,只能是宁静!   “如果当初没有你的出现,阿远心中只会有我,而我们也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不会像现在这样他被你害死,宁静,你知道你的出现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了吧?”沈小爱红着眼眶,愤恨的瞪着宁静,那目光势必要将宁静给活剐了,她真的太不要脸了,明明伤害叶致远的人就是她,居然还好意思嫁祸于别人。   “呵呵!”宁静冷冷一笑,漂亮的大眼睛却也是红得吓人,“把他害死了,沈小爱,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你认为我有什么能力去策划一场车祸,有什么能力能够在M市要了叶致远的命,我都有些怀疑你的脑子装的都是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明确的告诉你,害死叶致远的人就是跟你一起来的颜圣翼,是他,是他下的毒手,你没有在现场,你没有亲眼目睹几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撞过来,他们要的是叶致远的命,所以丝毫没有任何人手软。”   一想到叶致远那天的惨状,宁静便激动起来,胸脯一起一伏的,眼睛红红的透过沈小爱落在颜圣翼身上,如果她可以施展魔法,如果她可以变得强大起来,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为叶致远报仇的,只可惜,她现在只是个手无素鸡之力的女人。   “你根本不值得他爱,你没资格!你把他害死了,居然连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相反的居然还推脱责任,宁静,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了吗,你做梦,你恶心的让人想吐!”沈小爱笑得如同嗜血的魔鬼,这些都是宁静的谎言,她不会相信颜圣翼会对叶致远下手,她记得那日在悬崖上,颜圣翼如魔鬼般出现,告诉她要帮她,一定会帮她抢回叶致远的, 他怎么会杀了他呢。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我看没资格是你吧?”宁静突然冷笑一下,“沈小爱,我不知道你为何不敢相信真相,可是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真是为你感到悲哀,愚昧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我愚昧?”沈小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弧。   “真相就摆在眼前,你居然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累了,你若是在想要胡闹,恕我不奉陪,我要说的话言尽于此,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跟你来的男人,看他敢不敢发誓说事情不是他干的。”宁静讥讽的看了眼发疯般的沈小爱,站了太久而且加上情绪有些激动,她分明感觉到肚子有些不舒服,她要尽快离开这两人。   她的话让沈小爱有些动摇,心底本能的抵触,只是在看到宁静那坚定却又清澈的双眸时,心里的那个天平却开始倾斜。   沈小爱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是颜圣翼,可是她记得那天他们是在一起的,可如果不是为何宁静会推脱给她,而且她说的似乎也是实话,在M市,宁静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要了叶致远的命。   难道真的是他?   沈小爱咬了咬唇,慢慢的转身,清秀的眉皱着,眸色里全是不可置信的光,她轻声开口,却已是不成了句,“真的……是你?”   此时,颜圣翼才优雅的站起身,伸手抚平身上衣服因为坐太久而露出来的褶皱,清一色的西装,黑色的高级定制皮鞋在玻璃折射出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在她的期许中,他迈开脚步,修长的双腿向她们走来。   看着他不断逼近,宁静双手攥紧双手,垂放于身侧,牙齿咬得咯噔响,她努力压下肚子上的那抹疼,宝宝,请你坚持下,妈咪要为爹地报仇,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此刻只能祈祷,祈祷她的孩子不会因为她情绪过于激动而有任何的伤害。   或许是宝宝听见了她的话,又或许是叶致远真的在保佑宝宝,总之在她默默的许愿后,肚子竟出奇的不疼了。   最后一声脚步音落下,颜圣翼高大威猛的身子站在宁静面前,他长得也是好看的,只是那份好看了却多了几分残忍的嗜血,所以宁静很讨厌看见他,更是恨不得杀了他。   薄唇勾起,好看的眉眼微眯着,修长的手指轻易的挑起宁静的下巴,让她足以仰视他,“宁静,有什么证据说是我?”   他个子很高,手指又很用力,宁静的脖子此时差点就被摆成了直角,脖子仰的太高,宁静的五官很痛苦的扭曲在一起,下巴更是被一股大力捏着,那带着要将她下巴捏碎的力度直疼的她差点落泪,只是在想到那惨死的叶致远,宁静努力压下眼中的氤氲,倔强的望着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说话很困难,但宁静每一个都说的异常清楚。   “呵呵。”薄唇勾起,若有若无的望着宁静,如果她不是叶致远的女人,他还真的觉得很欣赏,只可惜,她爱错了人。   “怎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还是说你只是个会在背后耍阴险手段的小人一个?”宁静目光清冷的看着他,要是眼神可以杀死人,相信颜圣翼已经倒在了宁静的眼神中。   “宁静,承认不承认是我的事,我只问你有什么证据?”颜圣翼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用力几分,直疼的宁静眼睛里开始冒出水雾,只是她却一直强忍着,她才不会在这样的人渣面前求饶。   “证据不是在你心里吗?”宁静反问他,然后嘴角勾起,冷冷的笑着。   颜圣翼真的很佩服宁静的胆量,这个别墅里全都是他的人,她只有陈姨一个,不说年纪大这个问题,她现在已经被钳制住,他想要杀她,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可她居然还能够用这样的语气来跟他说话。   这时,一直站在边上未说话的沈小爱像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双手抓住颜圣翼捏着宁静下巴的手,开口道,“真的是你?”   她不是傻子,在是非不分的人,此刻也会明白些许来。   “原来,你是骗我的,你根本不是要帮我得到叶致远,你是为了杀他,对不对,你个疯子!!!”沈小爱的拳头像雨点般落在颜圣翼的手臂上,他一个慌神,手上的力度加大,宁静的下巴却直接传来的“啪啦”一声,宁静感觉那里的骨头一定是断了,但她依然没有掉一滴眼泪,她知道叶致远只会晚上的时候才会出现,她现在哭以没有用,她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宝宝和她。   “不要听她乱说,你看不出来她在垂死挣扎吗,她就是要你相信一切都是我做的,然后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你要是相信,就是个傻子。”颜圣翼冷冷的扫了一眼宁静,然后又望着沈小爱,只是那目光却全然不同,沈小爱如果此时不那么歇斯底里的话,肯定能够看见颜圣翼眼中的深情。   “对,一定是这样,宁静,你个小践人,我差点就中了你的诡计,我告诉你我不会如你所愿,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来人!”沈小爱那唯一一点的犹豫怀疑被颜圣翼成功的击退,伸手对着门外的保镖招手,她要将宁静带走,然后好好的折磨。   站在门边的保镖得到指示后,立刻上前,恭敬的看着颜圣翼。   “将她带走!”沈小爱手指着宁静,发号施令。   宁静望着她,只觉得好笑极了,她没想到沈小爱会愚蠢到这种程度,她已经将话说的这般清楚,她居然还不信,看来女人认死理还真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颜圣翼的手拿下,看着宁静那直达眼睛里的笑意,嘴角抽了抽,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高大颀长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好方便身后的保镖来架着她。   眼看宁静就要被带走,被制服的陈姨终于受不住,大声的哭起来,“不要,求你们放了少夫人吧,你们想要做什么,对我来就好……求求你们了……”   沈小爱羞愤的瞪着陈姨,好半晌她才开口,“不用你管,你只要好好照顾好依依就行了。”   对于依依,她有很多的歉疚,她知道五年来她利用依依比爱她的时候还要多,她也是个妈妈,现在终究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人照顾的。   “带走。”沈小爱冲着她的保镖,狠狠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声响,很大,很急,像是有什么倒地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然后便看见了黑色西装包裹着的男人们,整齐划一的战成一排,声势浩荡的走进来,为首的男人将头发全部向后梳起,冷冽的目光扫视着大厅的一切,薄唇轻启,“放开她!”   “我凭什么听你的?”沈小爱站在颜圣翼的身边,看向来人。   “就凭你动的是暗夜的女主人!”冰冷的话语响彻在大厅中,更是撼动在每个人的耳膜处……   沈小爱不可置信的睁大美眸,她居然是暗夜的女主人,叶致远居然将大印给了她……   ☆、222、大结局(一):以暗夜女主人的身份向你宣战,够格吗   “就凭你动的是暗夜的女主人!”冰冷的话语响彻在大厅中,更是撼动在每个人的耳膜处……   沈小爱不可置信的睁大美眸,她居然是暗夜的女主人,叶致远居然将大印给了她……   怎么可能?   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他怎么会交给她?   “哈哈哈……”沈小爱仰天长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里却出现一层水雾,那悲伤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叶致远,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将你的心血交给这样的女人?   她恨,好恨,他真的不爱她了,一点都不爱了。   “颜圣翼,带着你的人,滚!”一排清一色的保镖上前,陈庆鹤立鸡群,冷冷的呵斥道。   “呵呵,我当是叶致远回来了呢,原来只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啊?”颜圣翼眯眸,一副天下为我独尊独尊的样子。   陈庆并未因为他的话而生气,正所谓狗咬人一口,人不能去咬狗一口吧,他清冷的目光落在颜圣翼捏着宁静下巴的手上,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手快速的伸出,所有人都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宁静的头一直仰视着,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个晶亮的东西飞过来,顿时吓得浑身颤抖……   那是尖刀,很锋利的尖刀,朝着颜圣翼的手射过来……   而她就站在颜圣翼的身边,离的如此之近,她不是害怕自己会受伤,她只是怕肚子里的孩子会受伤。   颜圣翼早在那飞到射过来的瞬间变察觉了,嘴角亦是勾起危险的弧,手快速的收回,从宁静的脖颈处穿过,直接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身体顺势向后退了一步,而此时飞到从宁静额前飞过,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楼梯边木质的扶手上。   “呵,伸手不错,不过就是慢了些。”颜圣翼的手落在宁静的颈间,宁静不敢有丝毫的乱动,但头仰的很是难受,加上刚才的冲击,眼里的泪又冒了出来。   “放开她!”陈庆双手插在兜里,他刚才是故意慢了三分,毕竟少夫人还在他的手里,他不能贸然的行动。   “你说放就放,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颜圣翼冷笑着,眼神扫过别墅,自是明白了方才倒下的声音都来自于他的保镖,只是就算他一个人也可以平安的带着沈小爱离开这里。   宁静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扬起来的同时,也瞬间放下,因为她知道,叶致远一定在保佑着她们母子,她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颜圣翼,你曾经也在暗夜呆过,暗夜在M市的实力如何你应该清楚,就算你在法国有再强的实力,我相信远水终究救不了近火的,现在放手,我看在你和叶少的交情上,可以饶过你一命。”陈庆身后的保镖已经齐刷刷的将枪对准了颜圣翼,只要陈庆一声令下,便会开枪射向他。   只是,颜圣翼却丝毫害怕都没有,这些年,他是在法国,刚开始也是不经意间加入黑帮组织的,他仅仅有了两年的时间便坐上了首席的位置,他杀过多少人,踩过多少人的尸体爬上去,他都差点数不清了,现在会怕陈庆这个叶致远身边的小罗罗的枪,他不觉得想笑,笑他的愚昧,笑他的天真。   “如果我执意不放呢,大不了一死,你的人是多,但我有她的命,你看这脖子细的,我只要轻轻的一拧,我相信她就会陪着我下地狱的。”颜圣翼冷冷的开口,他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一定会下地狱的,但是有叶致远最爱的女人陪着,那也是划算的了。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你手里的女人是暗夜的女主人,你要是执意要了她的命, 那么暗夜便不会放过你和沈小爱,宁静现在以暗夜女主人的身份向你宣战,够格吗?”陈庆知道颜圣翼对沈小爱的感情,即便他自己决定一死,应该也不会拿沈小爱的命来冒险的。   听闻他的话后,颜圣翼目光落在沈小爱震惊的脸上,这个女人从十年前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决定保护她一辈子,可是他现在真的忍心让她跟着他一起下地狱吗?   他如果有事,这些暗夜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小爱,我爱你,你是否知道?”他深邃的双眸落在她的身上,充满心疼和宠溺。   沈小爱双眼睁的贼大,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不是疯了?   他的爱,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不敢要,也要不起,他是个极其极端的人,爱一个人得不到便会毁掉,她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五年前叶致远没有给她那一枪,她相信颜圣翼一定会将她带走的。   要么爱,就深爱,即便带着恨,他也会将他爱的人留在身边!   只是,他的爱好可怕!   “颜圣翼,我只问你一句,伤害叶致远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沈小爱哆嗦着唇瓣,过去那些记忆一涌而来,冲的她大脑都开始发疼。   “是。”这一次,他没有之前的隐瞒,而是爽荡荡的回答她。   沈小爱震惊的睁大美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颜圣翼,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伤害了叶致远?   “为……为什么?”她的唇瓣哆嗦着厉害,一个是爱着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为什么上帝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因为我要带走你,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心甘情愿的跟我走!”颜圣翼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五年前叶致远要了他的命,而五年后他只是还回去了,只可惜的是他命大,而叶致远命薄而已,这怨不得他。   “啪”的一巴掌,沈小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颜圣翼的面前,他的个子太高,她又穿着平底鞋,所以打他的时候,她需要踮起脚尖,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用力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打下去,直到打了四巴掌后,她的手心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才放手,而颜圣翼却仿佛被打的人不是他一般,依然如神一般的站着。   “颜圣翼……”她颤抖着只能叫他的名字,她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孽缘,她才会遇见这样的魔鬼。   “我没有做错,五年前他要了我一命,而五年后我要了他一命,正好平了。”他冷着的嘴角,说出的话更是冰冷无温度,他没有错,从知道叶致远死了之后,他就不断的告诉自己,他没有错,他只是做五年前未完成的事情而已。   他承认,他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悸动,他不知道那悸动代表什么,但他知道他拥有沈小爱的机会就要来了。   “我……我不会……原谅你!!!”沈小爱恨极的开口,双眸里的恨要将颜圣翼淹没了,她猛地转身,颤着双腿便跑开了……   见她那么伤心的离开,颜圣翼双眼露出惊慌,松开钳住宁静的手,大步向前追去,他做了这么多,全都为了她,难道她一点都不明白吗?   “颜圣翼,带着她离开中国,不然我们暗夜将会向你宣战,即便赔上整个暗夜,我也势必要给叶少报仇!”在颜圣翼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陈庆背着身冷冷的开口。   颜圣翼并未说话,只是冷声的哼了一声,要他的命,他还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能耐。   而此时的大厅内,忽然响起一声巨响……   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宁静在刚才颜圣翼离开的时候,身体便直接重重地倒地……   宁静只觉得身体的力量被抽干,那唯一支撑自己的扶手失去后,她就双眼一黑,倒了下来。   “宝宝……肚子……好痛……”倒在地下的宁静,虚弱的开口,嘴唇因为疼痛而颤抖的厉害。   “少夫人,您怎么了?”陈姨吓得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的头,这才看清她此时的样子,她双眉紧锁着,嘴唇呈现青紫色,隐忍的厉害,小手紧紧地放在小腹处。   “痛……好痛……”宁静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起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溜走,不要,求求你不要……   心里闪过一丝悲哀,难道是孩子要走了,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   叶致远,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带走他,好不好?   我答应你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的,乖乖的,我只求你,不要带走他。   宝宝,妈咪求求你,不要离开妈咪,虽然没有爹地,但妈咪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现在只能求着叶致远,求着宝宝,求着他们不要对她这般的残忍,她已承受不住再失去任何的亲人了,再也承受不了了……   陈姨被她的样子给吓坏了,手拉着她的手,陈姨是生过孩子的人,她刚才那么一摔,她也是有所警觉的,视线便顺着她的双腿向下看,便瞧见了那烟灰色的长裤下有隐隐的血迹流出来……   那红色,鲜艳的,触目所有人的眼球……   ☆、223、大结局(二):颜圣翼,你个畜生   山间一套奢华的别墅前。   陈庆沿着外围墙疾步前进,一脸凝重,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薄唇抿成一字。   身后跟着四个保镖,他走的有些快,身后的保镖虽然身材矫健,平日里也经常锻炼,可还是觉得有些吃力。   好半晌,身后的人才忍不住地问道,“庆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少夫人还躺在医院里,我们这样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他们在第一时间将宁静送进了医院,等到手术的过程中,陈庆差点将那手术室门前的走廊走了个洞,几乎是在手术室门刚打开的瞬间,他便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提起主治医生的衣领,怒斥着他。   那医生硬是被吓得一身冷汗,颤颤的看着他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给说错话了,他会直接拿枪对准他。   陈庆视线冷冷地扫了眼周围,开口:“带你们见个人!”   “什么人啊,住在这个地方?”身后的保镖开始抱怨,这里离市区不是一般的远,虽然环境不错,但开车到这里最少也要三小时,比出城还要远。   “是叶少!”眼见着已经到了别墅门前,陈庆便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身后的四大护法,几乎同时发出惊诧的声音。叶少?叶少不是已经……?!   “嘘!”就在其他几位都争相要发问的时候,陈庆将食指落在嘴唇上,示意他们消音,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叶致远过来开门的声音了。   陈庆深呼吸一下,他知道接下来他们面临的将是一场狂风暴雨,一般他来见他的时候,都是敲了好久的门叶致远才会来开,可今天居然连等都没有等,便来开门了。   一想到宁静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他就一个头两个大啊。   “滴”的一声,感应门从里面打开,随即陈庆他们便看见了叶致远冷然的身子屹立于黑暗的大厅内。   “进来。”叶致远斥道,声音里没有一丝可拒绝的坚定。   真的是叶少,身后的四大护法,在听见叶致远的声音后,立刻吓得浑身一抖,恭敬地埋下头,跟着陈庆便进了大厅。   屋里很黑,明明是白天,但所有的窗帘都没有拉开,而且很静,静的他们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陈庆忽然就觉得背后有一股凉意,他知道那是叶致远的冰冷的双眸落在他的身上。   叶致远阴沉着一张脸,他犀利得如同一把利剑的眸子,瞬间射向大厅那五位把头埋得很低的男人身上。   陈庆和身后的四大护法,被叶致远冷漠骇人的眸光震慑得全身僵硬,不敢动一下,深怕动一下,就会被叶致远犀利的眸子给碎尸万段。   叶致远优雅的拿起高脚杯,倒了杯红酒,轻抿一口后然后一饮而尽。   陈庆都没有听见高脚杯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因为他们听见了高脚杯直接碎裂的声音。   叶致远款步走到他们几人跟前,恶狠狠地瞪着他们的目光,渐渐晕染上怒火,半晌,只见叶致远一把揪住陈庆的衣领,然后用力,手腕一转,只见陈庆高大的一米八的个子直接被叶致远甩出去三米之远……   被重重的摔出去,陈庆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要碎掉了,叶致远虽然身上有伤,但他的力气却是和之前一样惊人。   陈庆还未来得及爬起来,便听见如狮子吼一般的咆哮声,铺天盖地而来,“我当初是如何交代吩咐你的?!你居然出这样的纰漏,陈庆,你真的很该死!你知不知道那可能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   叶致远将那个“死”字咬得很重很重,似乎,恨不得立刻把他给咬碎,让他当场毙命。   “叶少,对不起!请责罚!”陈庆跌落在地上,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他的命是叶少救得,他曾经说过他想要拿去什么时候都可以,他已经多活了这么些年,已经够本了,他只求他可以善待他的母亲,不要将他犯的错迁就于他的妈妈就行了。   身后的四个人不是第一次见叶致远发火,但还是第一次看见叶致远对自己的兄弟动手,他们站在一起看着如此骇人叶致远,连呼吸一下都不敢太用力。   叶致远红着眼眸,瞪着陈庆半晌,然后拼了全力,奋力挥了他身边最近的一个保镖一拳。只见那保镖一个趄趔,重重地摔在陈庆的旁边,痛苦不堪,嘴角流着血渍,却不敢抬手擦掉。   叶致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憋着怒气,重重坐沙上。   “少夫人现在的情况怎样?究竟是哪里受了伤?”揍了两个人,叶致远稍微解气了一些,不过,胸腔内,依旧燃烧着熊熊的不能泯灭的怒火。   他真的好后悔五年前会放过颜圣翼,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有谁知道他的苦,他本就陪不了宁静太多的时间,他只希望她可以开心下去,那么孩子便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可如果连孩子都没有了,他不敢保证会直接宰了颜圣翼,他才不会管他在法国还是美国多大的势力呢?   陈庆皱了皱眉,他的呼吸变得很重,要知道叶致远刚才真的是用了狠劲,但他不怪他,这件事是他的错,他太疏忽了才会造成宁静的受伤。   陈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挺着背后那断骨的痛,站直在他面前。   “医生说少夫人有流产的迹象,但幸好我们送去医院及时,现在打了保胎针,大概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但以后绝对不能再受刺激!”   听见流产这两个字,叶致远胸腔的怒火,像被浇少了油脂,烧得加肆意,加狂妄。   “现在醒了吗?”叶致远双目喷射着让所有人都为之颤抖的寒光,他们从来没见过叶致远露出那般骇人的冰冷的眸光。   陈庆皱了皱眉,休息了一会儿,呼吸才调得平和一些。他淡淡的,却又带着畏惧地望着叶致远,“还没有醒,我妈在医院守着。”   “醒了第一时间给我电话。”叶致远冷冷的勾了勾唇,眸底一片寒冷,“颜圣翼呢?”   他的声音很冰,很冷,不掺有丝毫除去仇恨以外的感情,让听者不得不产生一种幻觉,那就是魔鬼突然降临他们身边,要将他们全部毁灭。   “他和沈小爱一起离开,应该是回法国了,他在法国是最大黑帮的首领。”陈庆赶紧回答, 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怒他。   “最大黑帮的首领!”叶致远淡淡地扫了陈庆一眼,才挑了挑眉,嘴角也渐渐勾起了好看的弧,后缓缓说道,“你怕了吗?”   “没有。”陈庆站直身子,笔直的让军姿都汗颜几分。   他不会害怕,仅仅是一个颜圣翼他才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当时的情况,厮杀下去对宁静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他才会放走颜圣翼和沈小爱。   “很好!”陈庆跟在他身边多年,叶致远对于他的忠心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放走颜圣翼一定是他考究之后的决策。   “那叶少现在要怎么办?”   “杀了他。”薄唇轻启,只有三个字溢出。   他可以不计较他伤害他的事,可是他不能不计较他伤害宁静的事。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他怎么敢?   而此时,一架飞往法国的私人飞机上。   沈小爱双手捶打着颜圣翼的胸膛,可他没有丝毫的懈怠,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的扣在怀里,任凭她那毫无重量的拳头落下。   “颜圣翼,你个王八蛋!畜生!你怎么可以,那是叶致远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了他的命?”   “都怪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用离开他,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失去他,如果没有你,我们会是多么幸福,你知道吗?可是,偏偏是你,你毁了我所有的幸福?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是爱吗?那是霸道的占有?”   “你去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一声接着一声的谩骂,一拳接着一拳的拳头,她骂他什么他都可以接受,却唯独接受不了最后一句,他这么辛苦,付出这么多为了什么,她难道不知道吗?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十年前,他本可以有光明的未来,他为了她不惜抛弃兄弟之情,为了她,他不惜背井离乡重新开始,这五年,他走过那么多的伤痛,却一直咬着牙,只为有一天可以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拥有她!   他将她送到法国,他总是暗中去看她,却总是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才可以去,因为他正在巩固势力,要是被发现他的弱点,他一定不会走到今天。   他的所有辛苦都只是为了她,可她偏偏要他去死。   他猛地撕下他身上的白色衬衣,露出精壮的胸膛来,沈小爱捶打的双手猛然的停住,双眼露出惊慌之色,他怎么可以,这时候居然还可以想着那样的事情来……   畜生……   果然是畜生……   ☆、224、大结局(三):他要亲眼看见   医院,病房外。   陈姨站在门外,她是跟刚才给宁静检查的医生一起出来的,宁静已经睡了好久了,虽然医生说孩子已经保住了,但她还是很担心。   “医生,我家少夫人,她怎么样了??”   医生拿下听诊器,他是接到李医生的电话,直接收了这个病人的,能够让李医生打电话来的人,肯定是响当当的人物,所以他也不敢懈怠,一天来查房几次,这不刚检查外便被陈姨堵在门外了。   “她没事,各项器官都很好,孩子也慢慢的开始成长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听医生这样讲,陈姨松了口气,但是那口气还未咽下去,她的心又提起来了。   “医生,我再请问一下,我家少夫人,既然您说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没有醒过来呢?”   想到这里,陈姨的心被提得高高的。刚开始说几小时后便会醒过来,可现在都快要一天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她或许是最近的休息不好,身体已达到了一个疲惫的顶端,现在她的身上有输营养液,多少有些催眠的性质,所以难免多睡了些,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陈姨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只要少夫人是没事的,她比什么都高兴。   “那就好,少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平安,那就最好不过了。”陈姨满脸笑容,笑的眉飞色舞的。   想到这里,医生的脸上也很是欣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十分不敢相信的口吻说道:“你别说这孩子的命可真大,她的母亲受了很多的罪,可他居然依然平安无事,虽然之前有几次动了胎气,但是,他已经平安了,以后只要好生安养,肯定会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出来的。”   听完医生的这番话,陈姨掌心合拢,举在胸前,一脸虔诚地说道,“感谢老天爷,感谢各路神仙菩萨的保佑,感谢您们保佑他们母子平安!”   病房内,陈姨守着宁静,许是睡得久了,房间里开着暖气,宁静原先还是苍白的小脸此刻红润的很,陈姨看着很是安慰。   本想把宁静昨天换下的衣服给洗了,一阵手机的铃声传来,陈姨看了眼,赶紧按下静音,拿着手机跑到走廊上,接了起来。   “妈,少夫人醒了吗?”陈庆几乎是电话一接通便直奔主题,没办法啊,身边被一只眼睛死死盯着,他不想快也得快啊,他可不想再来受一拳,再受一拳,他干打赌,他绝对会挂掉。   “还没有醒,但医生刚来检查过说少夫人一切正常,而且孩子也已经被保住了。”陈姨很是高兴,将方才医生的话重复给陈庆听。   “既然正常为什么没有醒过来呢?”陈庆捏着手机,手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一阵苍白,呼出的气更是凉飕飕的。   “医生说少夫人是因为前段时间睡得不好,现在挂了很多的营养液,多少有些催眠的作用,所以才会睡得如此之香。”   “嗯,妈,您好好照顾她,我先挂了。”陈庆压着声音,将免提电话挂上。   陈庆挂断电话,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一直阴鹜着一张脸的叶致远。   “叶少,少夫人和肚子里的宝宝都没事!”虽然他已经听得很清楚,但陈庆还是面露喜色的重复着。   而一直皱着眉头的叶致远听了这个消息后,终于舒展了一下眉头,他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盯着陈庆一眼,半天才用喑哑好听的声音说道:“安排下,我去陪她。”   陈庆坚定的点点头,而叶致远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压下胸腔内的那块大石头,头重重地靠在沙发背上,他不知道还能陪着她多长的时间。   陈庆用了最快的时间将医院那面安排好,陈姨很是担心宁静所以不愿意走,陈庆可是耍出了看家的本领才把陈姨骗走的了。   车上,叶致远沉默不语,只是直直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陈庆安静的开着车,车内的气氛肃静的可怕,曾经叶致远坐车是最讨厌听音乐的,只是后来宁静坐进车里说什么车内好闷啊,于是他便放了音乐出来,后来宁静消失后,车内又恢复了紧张到让人浑身像被刺猬扎的紧迫感。   好半晌,他闭着眼睛低声说道:“还有多久!”   陈庆扶额,很想不怕死的吼他,谁让你城里那么多的房子不住,非得跑到那个荒郊野岭去住,这会知道急了吧。   但,陈庆是个真爱生命的人,所以他的回答是这样的,“叶少,半小时之后一定到。”   然后,叶致远便睁开了眼睛看向外面,脑海里出现宁静的小脸来,他知道宁静没事了,但他不亲自看见,他不会放心。   高级病房内,陈姨恋恋不舍的盯了宁静一会,才起身离开,一边走一边骂,臭小子,居然说什么晚上要回叶公馆,还说什么突然想吃她包的饺子了,她现在哪来的心情伺候他,可是他说的楚楚可怜,活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般,她便忍不住的答应,这会要离开了还真舍不得宁静。   哎,陈姨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推开房门。   陈庆觉得从那个别墅赶到医院,他用了一个小时零十分钟的时间,简直可以破吉尼斯纪录了,天知道他的车子就要开的飞起来了。   由于事先安排后,所以叶致远很快便进入了宁静的病房,而陈庆自然不会出来打扰,所以此刻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叶致远把目光投向宁静,瞧见她脸色苍白得吓人,愤怒犀利的目光瞬间变得柔情似水,他小步走到病床边,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就轻轻的抚上她苍白的小脸。   叶致远瞧见她脸色虽然苍白,但还好呼吸十分均匀,勾了勾唇,“静儿,我来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他伸手握住宁静有些凉的小手,心也变得无比温柔。目光柔和,并且含着深深的怜惜和宠爱。   叶致远盯着宁静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想俯身吻一吻她的唇,他好想她,每分每秒都想把她融进骨头里,永不分开。   当他的薄唇落在她的唇上时,他高大的身子猛地的顿住,因为他听见了那声虚弱的话语,似梦境,却又如此真实……   他听见宁静微微开口,轻声的说,“致远……致远……”   她在叫着他的名字,那是不是代表她的梦里有他,宁静,他的手小心的捧着她的小脸,像是捧着这世间的价值连城的珍宝,生怕有一点点的闪失会摔倒般。   “静儿……老婆……醒醒好吗?”   他的大掌温柔的捧着宁静,看着她瓷白透明的肌肤,他的心尖都是痒痒的。   话落,叶致远便真的看见了宁静紧闭的眼睛突然动了动。   他欣喜地握住她的颈肩,“老婆,你醒了?”   宁静皱了皱眉,好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在叶致远的期许下又无力的把眼睛闭上。   宁静只觉得自己现浑身无力,就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很费力气,虽然不知道睡了多久,但还是很困,很累,就是想睡觉。   “老婆,肚子还疼不疼,宝宝还有没有折腾你?”叶致远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忽而低下自己的头颅,就那么近的挨着她,鼻尖轻轻的擦着她小巧的鼻头。   经他的提醒,宁静才慢慢的想起之前的事情来,她缓缓地张开眼睛,见叶致远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忽而笑了起来,声音依然很轻但却是很愉悦,“呵呵,真的没有骗我,睡着了就能看见你了!”   她的话像是刀子狠狠的插在了叶致远的心脏处,他双眸猩红,疼惜的望着宁静。   他究竟何德何能,能让她如此挂牵?   “嗯,你那么乖,我当然要说话算话了。”嗓子里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扎着,疼到说出口的声音都哽咽起来。   “嗯,我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更有好好的保护我们的孩子。”就费力一笑,双手放在小腹处,一脸的满足。   “嗯,老婆那么乖,老公一定要给奖励。”叶致远弯着眉眼,笑容聚在眼睛里。   “什……什么奖励?”宁静吞了吞口口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抬高自己的身体,整个上半身便溜进了叶致远的怀里。   看着她软软腻腻的动作,叶致远邪魅的一笑,直接将她连着被子抱了起来,放在腿上,而自己则是躺坐在病床上了。   大手从后面将宁静抱个满怀,薄唇落在她的修长的颈部,故意吹了口气,“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嗯。讨厌啦。”脖子处传来热气引起的痒意,宁静娇嗔的在他的怀里躲着。   “呵呵,老婆,我好想你!”叶致远的薄唇压下,吸附上她颈肩的内肉,她的气息便瞬间充斥在四肢百骸。   “呃?不行……不行的……医生说,前三个月……不可以的……”   ☆、225、大结局(四):猫捉老鼠   天还未亮,叶致远便从医院离开了,他知道不能等到宁静醒来的时候走,一是他舍不得,二是他不可以让她知道他的病。   而等宁静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陈姨一脸焦急的在旁边等着,她知道宁静累了,可不至于这么能睡,她期间已经找了医生来看过无数次了,在得知她只是睡着了,才放心。   “少夫人,您终于醒了?”陈姨一看见宁静的眼睛睁开条缝,她立马就高兴的拉住她的手,她的少夫人为何如此命苦,前阵子心情才刚刚好起来,可这回又是得罪了谁啊。   “呃?我睡了很久了吗?”宁静一脸尴尬的笑着,她真的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   “没,没有多久,饿了吧,我给你弄吃的。”陈姨想她睡了这么久肯定是饿了,立刻就走到窗前的桌边将保温桶里的粥倒了出来。   宁静也觉得躺的更久了,腰也是酸的慌, 便起床朝洗手间走去。   只是在掀开被子的刹那,宁静的视线瞬间定格了……   被子里有颗善良的类似钻石的东西在闪闪发亮,宁静伸手拿起,眉头打结在一起。   “陈姨,昨晚有人来看过我吗?”宁静圈起右手,将捡到的东西握在手心里。   “没,没有啊。”陈姨拿着粥转身,脑海里努力的回想着。   她昨晚确实没有在这守夜,但陈庆吃完饺子就说来医院的,所以陈庆一定会不眨眼的守着。   “哦。”宁静的眼脸沉下,不动声色的将那东西放在枕头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朝洗手间走去。   宁静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居然喝掉了整整两碗粥,陈姨看着宁静将保温桶里的粥吃完,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   “累吗,要是累就上床躺着。”陈姨将碗筷收拾好后,看见宁静站在窗前皱着眉头。   “不累,陈姨我没有那么娇贵。”宁静笑着回答。   “呵呵,你就有这么娇贵,我们都娇贵着你!”陈姨是真的把宁静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脸的关心。   “嗯,陈姨,我忽然想吃红烧排骨了。”宁静拉着陈姨的手,笑着说道。   “红,红烧排骨,好,好,好啊。”陈姨笑着拍着她的手,连连点头。   对于陈姨来说,宁静能够主动点菜是非常好的现象,所以陈姨立刻乐呵呵的就要去买排骨。   待陈姨离开之后,宁静便快速的走回到床头,从枕头下拿出来早上捡到的东西。   摊在手心里,发出跟钻石戒指一样的璀璨的光芒。   那是一枚袖口。   白金的袖口,宁静摊在掌心中,双眼紧盯着,似有那么熟悉起来……   宁静慢慢的躺靠在床背上,眼睛轻轻的闭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从脑中闪过。   每一个画面都没有放过,画面更是定格在一个男人的面容上。   他似乎只出现在梦里过吧,这些天一直在梦里搂着她睡觉,在她耳边温柔的低语,说,“我爱你,爱你……”   梦里?   搂着她?   宁静倏地睁开了眼睛,瞳孔因为紧张而放大起来,不可置信,她狠狠的握紧手中的袖口,任凭那钻石的边缘割伤她掌心的内肉。   一个想法划过脑海,然后便将袖口收好,重新躺回床上。   这边,陈姨正在超市选购上好的排骨,被一个电话打断,她吓得一个踉跄,立刻将手中上好的肋排扔掉,连带来的购物包也没有拿,便直接打车朝医院去。   而这边陈庆正在追寻颜圣翼的下落,也是被一个电话给惊扰,他本不想接,可他知道那是医院的电话,便立刻接了起来,只是听到的内容,差点将他给吓死了。   半个小时后,陈庆和陈姨在医院楼下汇合,慌里慌张的朝电梯奔去。   如果没有陈庆扶着,陈姨很有可能就直接栽在地上了。   当二人急急忙忙的赶到宁静的病房时,医生已经在宁静的病床前,给她检查。   “这是几,看得见吗?”医生伸出一个手指头在宁静面前晃了晃,   陈姨浑身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捂着嘴站在医生的后面。   “看不见,你有伸手指吗?”宁静摇着头,小手不相信的在面前摸了摸,最终摸到医生的手时,她脸上的光彩全部暗淡下来。   “少夫人,不着急,我们不着急,或许是眼睛累了,来,先闭上休息下,等会在睁开或许就看见了。”陈姨将宁静娇小的身子给抱在怀里,双手搓着宁静的双臂,只想这样给她温暖。   “陈姨,我的眼睛坏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眼前全是黑色的,一点光亮都没有,陈姨,我好害怕啊……”宁静也是在瞬间抱紧了陈姨的腰,头无助的靠在陈姨的肩膀上,那眼前的黑色让她恐惧极了。   十多分钟前,她忽然发现眼前没有一点光亮,她本以为是天黑了,屋里没有开灯,可是她明明记得中午饭陈姨还没有送来,怎么天就黑了呢。   宁静颤抖着双手,摸索到床边的按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下去,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她看不见了,那么辰辰怎么办?   她害怕,好害怕,可是为什么医生检查了这么久,她还是看不见……   “来,医生再来一次!”在宁静休息了五分钟左右,宁静倏地又睁开了眼睛,双手向前抓着。   “好,我们再试一次。”医生再次朝前来,缓慢的伸出了两根手指。   “慢慢的看,这是几?”   陈庆双眼盯着宁静圆亮的双眼,那里明明还那么有光亮,可是为什么她会看不见了呢?   “不知道?我看不见,什么都没有,全是黑色的,好怕!好怕!呜……”宁静猛地从陈姨的怀里挣脱出来,蜷缩着身体,她无助地往床拐角处缩去。   陈姨和陈庆相视看了一眼,面露难色,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之前是不是受到过严重的撞击?”医生转身看着陈庆,因为他在刚才检查的时候发现了宁静的脑中有个血块。   “是,她从几十米的大桥上被推下去,应该在那个时候受到了撞击吧。”陈庆回想之前救起宁静的时候,她躺在水里,只是那栏杆是被硬生生的撞断的,她则是被叶致远给推下去的,那个撞击应该不会小。   “那就合理了,她的大脑里一直有一块血块,现在压迫到了视觉神经,所以才会造成失明!”医生握着听诊器,将之前的猜测对着陈庆说道。   “我们出去说。”陈庆深沉的吸了一口气,他的大脑也出现了短路,即便跟着叶致远纵横生死这么多年,却依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医生看了眼缩在床角的宁静,点了点头。   门关上,宁静才躲在陈姨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她,为什么,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陈姨心疼的擦着她眼角的泪,可是为何怎么擦都擦不完,她到底是有多少的眼泪?   “少夫人,少夫人……我可怜的少夫人……”陈姨抱着宁静,跟着宁静一起哭了起来,落下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宁静白色的被子上,她苦命的少夫人,到底还要经历多少人生的磨难。   医院的走廊上。   “她能治好吗?”陈庆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口狠狠地抽搐着,颤抖着,双手插在口袋里,手指头死死的按压在大腿上。   “我们会立即组织专家针对叶夫人的病情做出医疗方案的,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不是竭尽全力,是一定要,我要百分之百,你们要是治不好,我会率领暗夜血洗这家医院。”陈庆咬牙吐出这句话。   “好,好的,我……我这就去……”眼看着他就要处于崩溃发疯的边缘,医生赶紧在他还未发作时逃之夭夭的好。   待医生离开口,陈庆烦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瞬间点燃,没几口的便抽完了一根,只是那一根烟却无法压下心头那股劲。   那股劲像是从地底直冲而上的,带着冲上云霄的拼劲,带着那份决绝,直冲到他的心脏处……   叶少脑袋里有个血块,要动手术,很有可能便醒不过来……   而宁静居然脑袋里也有个血块,却直接遮住了她的视觉神经,她的世界从此变成了黑色……   烦闷,他不敢打电话给叶致远,他不敢看见他那瞬间就要崩溃的表情,他更是不敢看着他心灰意冷的样子来……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直到一盒烟快要抽完,门边上过来一位护士,差点被满楼的烟味给熏死的时候,好心的出声劝阻,“先生,这里不允许抽烟,而且抽烟有害健康的。”   “滚……”陈庆看也不看她,直接厉声哄她。   护士惊慌的离开,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敢大骂他神经病。   待那声叫声结束后,陈庆心中的那团火似乎是烧得更旺起来……   手机已经拨了出去,他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只可惜,手机没有人接听,他疲惫的收起手机,身子靠在医院的墙壁上,顿时凉意从后背传来。   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机械般的放在耳朵边……   “什么事?”叶致远低沉有力的声音从电波里传来,扯断了陈庆心头那支撑的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叶少,对不起。”陈庆站的笔直,后背压在墙壁上,那坚硬的墙壁即便他这个大老粗男人还是会感觉到疼。   “说。”叶致远冷冷的抛出一个字,双眼透过窗户看着外面。   “叶少,少夫人脑中有个血块,压迫到了神经,她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话未说完,陈庆便听见了医生怒天吼,接着便是手机被重重地摔出去的声音。   叶致远一路飙车到医院,人和车都像是被安了马达一样,那速度惊得路过的人都纷纷咒骂着。   他再也不用顾忌,就那样大大咧咧的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他没有推开门,而是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病房里面,看见的便是宁静伸手摸着接过陈姨手中的茶杯。   “陈姨,给我吧,我摸到了。”她的心情似乎是好了起来,不像之前的那么悲观。   “少夫人,我来喂你吧。”陈姨不舍,她双眼泛红的看着宁静。   “陈姨,我都摸到了茶杯了,难道我连我自己的嘴巴长在哪里都不知道吗?”宁静嘟着嘴巴,然后又小小声的说,“难道我真的成了废人了?”   她眼中刚才那抹光彩便又消失不见,陈姨赶紧出声,“你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啊,你不知道啊,像我们这种金牌管家,都恨不得给主子干完所有的事情,你看看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不想要我了?”   “陈姨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不要陈姨。”宁静被陈姨一说,忙又收回手来顺着方向摸到陈姨的手,小心的握着。   陈姨笑了起来,拿起勺子,便盛了一勺白开水,递到宁静的嘴边,“来,我的亲亲少夫人,请喝水。”   “好。”宁静极为配合的张开嘴巴,任凭那温润的水溢满口腔四壁。   “呵呵,真乖,再来一口!”陈姨看见她喝的光光,又立刻盛了一勺,便递了过去。   叶致远一直站在玻璃窗外,看着这一幕,心酸痛不已,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是不是?   这么多天过去了,抵不过心里的思念,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她的,本打算下星期就要出国动手术,可是,偏偏在离开之际,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她的眼睛明明是睁着的,又圆又亮,可为什么她要靠双手伸出,不停地在摸索着……   她看不见了?   她真的看不见了,心口狠狠地绞痛着,难以置信,他本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幻想,想着是不是哪个不要命的医生给诊断错误了,可现在是赤裸裸的事实,就这样的摆在他的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他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到病房门前,推门而入……   听见声响,陈姨习惯性的抬头看了过来,本以为是医生过来查房的,却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顿住了,嘴巴张开,尖叫声就要大喊出来,只是一双手,及时的按在了她的嘴巴上,及时的堵住了她要出口的话。   被堵住了嘴巴,陈姨自是不愿意的,双眼看着陈庆,陈庆在她的注视下,点了个头,然后将手松开,陈姨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巴,他的少爷居然完好无损的活在这世上,他骗的他们好苦啊?   “怎么了?”,宁静也是感觉到了那门被打开,外面的凉意便顺着那缝隙窜了进来,但没有等到大家说话,她便自己开口询问。   有人说的对,有时候失去了视觉,听觉就会变得异常灵敏。   看着她扑闪的大眼睛,陈庆望了望叶致远,开口,“少夫人,我给你请了个看护,他可以二十四小时照顾你的起居。”   “是男的,是女的?”宁静歪着脑袋,询问。   宁静的话让站在门口的叶致远更加确定,她真看不见了,不然他们这么多天没有见过面,他这一个大死人猛然的出现,她还不吓出个毛病来啊,只可惜,她的脸平静到像是正常人,他更加断定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叶致远只觉得喉咙处像是被堵着般,心脏窒息着,他发不出任何音节,看着她那张苍白如纸,柔情似水的小脸,他整个人怔住。   “是,男的,但,但他是个gay,所,所以,少夫人,您放心吧。”陈庆只觉得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要将他给活剐了,可还是硬着头皮将话说出来,只是再也不敢看叶致远的眼睛,他也是冤枉的啊,他不这样说,少夫人是绝对不会用的。   “不是有陈姨了吗?”宁静皱着眉头,很显然被这多出来的一个人而影响着心情。   “哦,那个,那个我妈最近啊,老嫌那个腰疼,有很多的活都做不来,我本来想让别墅的佣人随便来一个照顾你的,可是他们力气都不大,所以我才找了个gay来,你看吧,身体上他是个男的,力气大的惊人,什么活都可以让他来做,实际上吧,他是个女的,什么细活,他都可以干的过来!”陈庆真的要给自己鼓掌了,他真的是太有才了,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理由来。   叶致远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心口酸痛不已,鼻头发酸。   “你叫什么名字?”因为眼睛看不到,宁静也不知道叶致远具体站在哪个地方,只得将眼睛随处看着。   叶致远的眼中心中全部都是她,他哪里还听得到她问出的话。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陈庆一个呵斥,“怎么回事,我们少夫人问你叫什么名字?赶快回答!”   叶致远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庆,然后又看向宁静,捏着嗓子回答,“我,我叫陪陪。”   “培培?”宁静重复了遍。   “是啊,或许因为他的名字太女性化了,所以才不好意思的开口吧。”陈庆见叶致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只得出声帮助,谁让他给了他这么个身份呢。   “哦,没关系,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宁静像是累了般,说完后,头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少夫人,您是不是累了啊,今天起来的挺早的,要不您休息下,我先带这什么陪陪回别墅给你拿些换洗的衣服来。”陈庆不得已的开口,因为他在刚才余光的一瞥下看到了叶致远的暗示。   “嗯。”宁静轻点下头,简单的嗯了声。   而陈庆出门后,便跟着叶致远一起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叶,叶少?”办公室正埋头于文件中的主治医生被来人惊扰,本想发脾气,他正在找资料,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却在看到来人是叶致远的时候,顿住了。   M市,有谁不认识叶致远啊?叱咤风云的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怎么样?”叶致远直奔主题,他可没有时间跟他寒暄。   “谁?叶少问的是谁?”医生颤巍巍的看着他。   “宁静。”叶致远咬着牙,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又跟着痛了一分。   “哦,宁静,叶夫人,啊,这……”医生猛地一巴掌砸在脑门上,终于搞清楚了宁静的真实身份。   叶夫人,他一直以为她的丈夫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却不曾想,居然是叶致远。   “手术,需要手术。”医生大气都不敢出,他真的不敢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成功率?”叶致远是何其的聪明,他直戳着医生不敢说的下手。   “六,六十,百分之六十!”   “不成功会怎样?!”,双拳紧紧握起,叶致远抑制住心口的愤怒与悲伤,沉声问道。   “由于大脑里神经分布错综复杂,大脑是掌握人体机能的重要器官,如果手术不成功,很可能会损伤神经,瘫痪,植物人,痴呆,失忆……又或者是脑死亡,都有可能发生!”。   “呵呵---”叶致远却笑了起来,真的不愧是医生啊,他们说的话都那么相似,这些话,他简直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听好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叶致远对着医生怒吼着,双手紧握成拳。   “叶,叶少,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绝对。”医生觉得在他刚才吼完后,他的胆子忽然大了起来,敢说出这样的话了。   “我就要,我告诉你,给我组织最好的团队,最好的医疗设施,最好的,我他妈的,统统都要最好的。”他的理智,早已在看到宁静那黯淡无光的双眸时,全然崩坍。   叶致远看也不看身后被吓坏的医生,踱步离开这里朝着宁静的病房走去。   站在玻璃窗外,叶致远深沉着眸落在床上弓着身子侧身睡熟的女人身上。   “对不起,叶少。”陈庆恭敬的站在他身后,一副等待处置的样子。   而叶致远却并未像之前别墅那样的发火,目光柔柔的看着宁静。   良久后,久到陈庆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缓缓的开口。   “一切都是我的错!”   对,是他的错!   自从招惹上他,她一天都没有真正的笑过,他给她的全部都是痛苦。   该死的人,是他,为何要来折磨她?   “叶少,您的身体还好吧?”看着他这样自责,陈庆有些不忍,这些事情的发生没有人可以预测到。   “死不了。”叶致远轻声回答,他不会允许他死在她的前面,他发誓,一定一定要活着照顾她。   ☆、226、大结局(五):来了个保镖,是gay   “死不了。”叶致远轻声回答,他不会允许他死在她的前面,他发誓,一定一定要活着照顾她。   “叶少,为了少夫人,您要撑下去。”陈庆知道那场手术已经安排好,但现在为了宁静的事情不得不暂时搁浅,他其实也不知道叶少可以撑多久,医生曾经也说过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又也许一年两年。   叶致远的眸落在宁静的身上,却在下一秒,那深沉的眸变得狂烈起来,像是从西伯利亚而来的寒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猛狂扫而来。   陈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的是宁静纤细的身体蜷缩在床上,仿佛是害怕般,浑身微微颤抖着……   陈庆只感觉眼前有一个黑影飘过,然后便在玻璃窗里看见了两个人,叶致远宽厚有力的大掌紧紧的抱着宁静颤抖的肩膀。   “醒醒……求你醒醒……”他差点就喊她老婆,可是却在要出口的瞬间换了个词,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清醒的,他想要陪在她的身边,所以他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谁……你是谁……”宁静在他的掌心下依然颤抖的厉害,就连说话间,也是上牙打着下牙。   “我,我是你老公……”面对她的脆弱,叶致远再也顾不得那些所谓的有的没的,大声的告诉她,我在你身边,就在你身边。   闻言,宁静缓缓的睁开双眼,本就怕黑的她,就这样盯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望着某一点。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他低下嗓子,温柔的问道。   “陪陪是你,对不对?”,缓了下气息,宁静拉了拉身上的薄被,轻声问道。   “是我,你梦见了什么?”叶致远尽量放慢语速,讲话也是捏着嗓子,千万次的在心里祈祷她千万不要听出来。   “梦见了我老公,你知道吗?他长得好帅的,只可惜,他死的那么早,留下我和孩子们,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又很恨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的扔下我……”宁静的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叶致远的手背上,那股凉意像是冬天里的冰霜,直接凉了他的全身。   “或许不是扔下呢?”他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就这样的想要告诉她,不是扔下。   “不是扔下那是什么,这么多天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都说他死了,可我不相信,我明明还在晚上的时候看见过他,他来陪我,哄我,抱我,吻我的……”宁静忽然又颤抖起来,说出的话又急又快。   叶致远很想紧紧的搂着她,将怀抱里的温暖全部都给她,可是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他的手温柔的顺着她的长发,然后转移了话题。   “你会做饭?”宁静侧着身子,望着他。   “嗯,我,我会一点。”明知道她是看不见的,却在她看过来的瞬间别开了脸,叶致远自己都觉得很是奇怪。   “嗯,那你去做吧,我睡了一觉,还真的有些饿了。”被她一提醒,宁静才觉得肚子真的有点饿了,便没有阻止他。   “好,那,少夫人,你在休息下,我去去就来。”他拿出另一个枕头放在她的背后,扶着她躺好。   宁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而偏了头,闭上了眼睛,头靠在白色的枕头上,不一会儿,枕头便又湿了一大半……   病房是高级VIP,所以是一个两居室的大套间,厨房,洗手间,应有尽有。   厨房里,叶致远脱下精致的西装外套,卷起白色衬衫袖口,简单的在腰间围上了条围裙,便打开冰箱,拿出里面陈姨一早准备好的蔬菜。   他不是不会做饭,只是好多年没有做过了,也不知道做起来味道会不会怪怪的,可是陈姨却是一等一的金牌管家,将一切收拾的妥妥当当的,竟然连每样菜都清洗的干干净净的,而且切得整整齐齐,并且搭配好,就连米都已经放在电饭煲上了,叶致远只要轻轻一按,米饭便会自动煮起来,而至于菜吗,叶致远也只要加上些油盐酱醋的,翻炒一阵便可。   很多年前,父母刚去世的那阵子,他将自己关起来,便是自己做饭,虽然厨艺不是很精湛,但是他觉得养胖她,一点都不成问题。   宁静靠躺在床上,闻着从厨房里跑出来的阵阵香味,嘴角满足的笑了笑。   没有做很多,只是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糖醋排骨,爆炒羊肝,耗油生菜,再加上西红柿蛋花汤。   他穿着白衬衣从厨房出来,围裙都没有解下来,便朝着她走去。   “来,吃饭了。”他站定在床边,看着情绪已经平稳的宁静,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   “嗯。”宁静答应着,然后便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侧到床边来找鞋子穿上。   只是,她并未如愿,腿还未放下来,便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腿弯处穿过,然后稳稳地将她从床上抱起来了。   “喂,陪陪,不,不用。”她连忙惊呼,即便知道他是个gay,她也接受不了被叶致远以外的男人抱着。   “少夫人,您的鞋子陈姨拿去洗了。”他忽然觉得她现在眼睛看不见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他说什么她便会信什么。   那双静静躺在床边的女式拖鞋,轻轻地叹了口气,泪流满面啊,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主人呢?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宁静红着脸,一脸的娇羞,连看都不敢看他。   “没,没关系,我……”   半晌后,才听见叶致远憋红着脸说道,“我,我是gay,我对,对女人不感兴趣。”   他灵巧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说话再也无法理顺。   “哦。”宁静想想一个大男人自己说自己是个gay,着实是不好意思的,反正餐厅也就那几步的距离,便也没有在坚持。   叶致远将宁静放在椅子上,特意在椅子上放了软垫,这样她坐起来不是感觉硬,也不会感觉冷。   “嗯,陪陪,你好厉害啊,这个,这个闻起来,好香啊。”宁静的鼻息间充斥的全是饭菜的香味,她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好了起来,食欲也大振,肚子里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叶致远听到她的夸赞,嘴角扯起一抹宠溺的弧度,看着满脸笑容的她,他的心情也一扫阴霾,将之前盛好的饭推到她面前,却又记起她现在看不见了,便又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   叶致远修长有力的手指拿起筷子,那手上还留着刚才炒菜的余香,都说会做饭的男人左右魅力,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假,他优雅的穿着并没有因为从厨房出来而大打折扣,相反却加分不少。   “来,张嘴。”他将排骨中间的肋骨去掉,然后夹起一小块肉,递到她的嘴边。   排骨的香味在鼻息间弥散,感觉到淡淡的温度,听到叶致远的声音,她张口,咬住了那块肉。   叶致远紧张地看着宁静,他有很多年没有下厨了,生怕時间长了手艺生疏,做出的菜,她不喜欢。   “陪陪,你的手艺真棒,简直可以跟我家的陈姨媲美了!”宁静咽下后,嘴角上扬着,轻笑着,她绝度不是拍马屁,是因为这排骨烧得是真心好吃。   当然了,似乎也有那么点人情分在里面啦!!!   听见她毫无掩饰的赞美,正在担心的叶致远,此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嘴角咧开,跟着她笑了起来。   随即,又夹起一口米饭,送到她的嘴边,这次,不用他提醒,她便张口接住,细细地咀嚼,吃的很是顺口。   “嗯,陪陪,你真的是个做饭的高手啊,不仅糖醋排骨烧得好,连米饭也煮的很好,不硬不软,比例掌握的刚好!”米的浓香,加上刚才糖醋排骨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宁静再次赞美他。   叶致远有些心虚,却又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虽然那米是陈姨的功劳,他只是负责按了开关而已,但糖醋排骨起码有百分之五十是他的功劳,所以那抹心虚也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接下来,便是喂的习惯了,喂她吃饭,喂她喝汤,她都配合的很好。   “陪陪,我吃饱了。”宁静感觉肚子再吃下去,非得炸了不可,便将小嘴一闭,身子向后靠着,小手抚摸着肚皮。   叶致远笑着看着她懒懒的样子,宠溺的开口,“那我抱你过去休息。”   “不,不用了,你赶紧吃饭吧?刚才都只顾着喂我了,一口都没有吃。”宁静拍了拍肚皮,很是满足。   “不急,我先将你给抱过去。”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这样坐着,看他吃饭,叶致远觉得他肯定会破功,这一天的时间,别提他有多紧张了,说话做事,都要学着另外一个人,最主要的是还是控制对她的爱,不能表现的太过于热情,那么她一定会发现的。   “我吃的有些撑,你就将我抱到窗前吧,我想站一会。”宁静想想也是睡了很长的时间,加上肚子真的很撑,便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好。”叶致远爽快的答应着,本能的想要走回床边拿拖鞋。   “你,你的拖鞋刚才洗了,现在你穿我的吧。”他差点就为自己鼓掌了,居然在最后一秒想起来刚才的谎言。   “不,不好吧。”宁静尴尬的缩了缩脚,暖气十足的房间里,即便是关着脚,也不会冷的。   “那有什么。”叶致远已是弯下了身,将脚上的拖鞋脱掉,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精巧的小脚,便放在了拖鞋里。   他的拖鞋很大,很暖,暖的比冬天的火炉还要暖,暖到了宁静的心里。   “谢谢你,除了我老公,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暖暖的感觉从脚尖传来,宁静慢慢的起身,朝着窗前走去。   叶致远便站了起来,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又想把她抱进怀里了。   “他们有给我钱,很多的钱,所以照顾你是应该的。”叶致远笑着回答,说的一脸感激,说的好像真的很缺钱是的。   “哦,对了,我刚才剩下的饭你不要吃,锅里应该还有新的吧。”宁静想起了方才她应该没有把饭吃完,便好心的提醒。   她不提醒还好,经她一提醒,叶致远便更是理所应当是的,直接端起她的碗,将一大口米饭便送进了嘴巴里。   谁,是谁的嘴角,扬起,笑了……   叶致远用很快的速度将饭吃好,然后将桌子上的碗筷都收拾好,端进了厨房,本想等陈姨来洗的,但一想,他要是不洗碗,她肯定会听见,那么便会怀疑起来,于是,打开水龙头,将碗筷放进了水槽里,拿起旁边的清洁剂,就是撒上一通。   等他出来的时候,宁静还在窗前站着,那冷风透过细小的缝隙穿进来,他赶紧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忽然的失重,宁静本能的伸出手圈住他的脖颈。   当那么熟悉的触感袭来,叶致远高大的身子猛地抖了又抖了,她知不知道,这是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考验他的耐力啊。   “哎呀,陪陪,你怎么又抱我了,我叫上有拖鞋的!”,宁静在他的怀里惊叫出声,心里很是诧异,她明明就穿了拖鞋的啊。   “哦,哦,我忘记了。”叶致远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脚,又看了看她穿着他的大拖鞋,应声。   叶致远将她抱到卧室里柔软的大床上,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我听陈姨说你怀孕了,现在该睡午觉了吧?”   宁静本来很想睡觉的,但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坏主意,想逗逗他。   “我不要睡,吃饱就睡,我又不是猪。”她嘟着嘴唇的样子,灵动的大眼睛闪闪烁烁的,叶致远差点就以为她根本就没有瞎了,可是在一想到医生那坚定的语气,便又暗下了双眸。   “少夫人,您不知道我找这份工资,找的多久,我家里穷,兄弟姐妹多,父亲因为我是个gay,而一病不起,我要承担起赚钱养家的责任,所以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也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请你配合我好不好,不然等会陈姨他们来了,看见我没有照顾好你,肯定会把我开除的。”叶致远忽然发现他就是一卖萌的高手,果然被他几句话一说,便看见了刚才还嚷着不睡觉的小女人,主动将脚伸进了被子里,而且还拉了拉被子。   叶致远满足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将她的被子掖好,看着她闭着的眼睛,嘴唇情不自禁的向下……   她的红唇紧闭着,粉粉的,红红的,带着那水果的甘甜,在吸引着他……   他不由自主的就靠近了去,可就差那零点零一的距离,他停住了,看着那水嫩嫩的红唇,吞咽了几大口口水,然后艰难的移开,大口大口的呼气。   “陪陪,你出去吧,隔壁有个房间,你可以去那里休息的,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允许你睡觉的。”宁静闭着眼睛开口,说的也是一副理解懂事女主人该说的话。   闻言,叶致远愣了愣,他为她的善良而感动,即便是对一个陌生人,一个下人,她也做的很好,这样的她,叫他怎么能够不爱呢?   叶致远看着她躺在床上的样子,她穿着白色的睡衣,大圆领的设计,此时她半躺着,恰恰便胸前大片白嫩的肌肤,以及那诱人的沟壑,他的腹部不禁窜上一股欲火,有种想吃了她的冲动!   呼气,吸气。   再呼气,再吸气。   “好,谢谢少夫人。”他礼貌的道谢,然后快速的离开了宁静的卧室。   他直接去了洗手间,捧起一大捧凉水,便浇在了脸上,冰凉的水顺着刚毅的下巴滑落,一捧接着一捧,直到五六捧结束,他才觉得脸上没有那么烧。   叶致远并未立刻回到卧室,而是拿出了笔电,搜索了些关于血块压到视觉神经的案例,他要尽快治好她,他看着她看不见的脆弱样子,心都疼的要死。   叶致远看了半个小时的资料后,回到卧室,宁静已经睡着了。   他在她的床边坐下,耳边是她浅浅又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她莹润的小脸,然后,情不自禁地,他低首,在她的双唇上轻轻烙上一吻。   轻轻地,他不敢深入一点点,只是,当那熟悉的香甜味道袭来,他所有的理智都被击垮,他多想将她抱紧在怀里,狠狠地吻她。   吻到她无法呼吸为止,吻到她眼睛看得见为止。   宁静。你要好好的,你是我叶致远的女人,你必须好好的!   叶致远正看得她入迷,却听见了外面有轻小的声音传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叶致远起身离开。   陈姨推门而进,手里提着几个超市的购物袋,现在叶致远回来了,她便去买了些男性的用品过来,顺便将明天的菜给准备好。   待她将手里的袋子放下之后,便看见了叶致远从里屋走了出来,这个她从小就看着长大的人,陈姨像是对待自己亲生儿子般,疼爱的紧,只是瞬间,陈姨便红了眼眶。   “少爷……少爷……”知道宁静在里面睡觉,陈姨不敢哭的大声,压抑着哭腔走向他。   “陈姨……”叶致远却是笑了起来,能够再看见他们,他也是高兴的。   “嗯,傻孩子,怎么不知道回来,你不知道我们想你都想得疯了吗?”陈姨冲到他的面前,抱着他。   父母去世的早,身边唯一的一位长者便是陈姨,所以叶致远也是尊敬的,任由陈姨抱着他,大手在陈姨的后背上轻拍,安慰着她。   “我没事的。”他嘴角的笑放大,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挂牵的滋味,原来是如此的好。   “你个臭小子,陈姨担心死了。”陈姨一拳砸在叶致远的后背上,眼泪流了他一身,他也并未嫌弃。   这一拳打下,叶致远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晕,身子也跟着晃了几下。   陈姨也是感觉到了,立刻松开了他,“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由于紧张,陈姨的声音便有些加大,叶致远赶紧出声阻止她,“没事的,我坐一下便好了。”   陈姨将叶致远扶到另一间卧室里,让他躺在床上,叶致远闭着眼睛,靠在床背上。   方才的一瞬,他的头开始变得灼痛着,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一起在啃噬着他一般。   “没事的,陈姨,别担心!”尽管是头痛欲裂,但他还是出声安慰着簌簌而哭的陈姨。   陈姨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致远虚弱的样子,此刻,他原本小麦色的皮肤现在苍白如纸,牙齿紧咬着,冷汗直流,一看就知道那痛很是厉害。   “这就是你离开我们的原因?你躲着不见我们就是因为这头痛是不是?傻孩子啊?”陈姨哭的不能自己,一想到这些天,他都被着头痛折磨,她就好心疼好心疼。   “陈姨,你知道的,我欠宁静太多了,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你看现在她又因为我眼睛都看不见了,你说我是造了多少的孽啊?”叶致远双手按在太阳穴上,以此缓解那剧烈的头痛。   “少爷啊,你不知道,少夫人在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哭的有多伤心吗?她每天吃不好睡不好,都在想着你啊。”陈姨拉着叶致远的手,将宁静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全数都讲于他听。   曾经已经听陈庆讲过一遍,如今在听陈姨讲一遍,那便是在伤口上撒盐,只会让那痛更疼而已。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已经给了她那么多的伤害,我不可以再自私下去,我的手术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陈姨,你不知道,我其实很害怕,害怕我醒不过来,所以,我不想耽误她,我想要她幸福,即便那幸福不是我给的……”   “可是,我又该死的嫉妒,我嫉妒可以在她身边的人,我嫉妒可以拥有她的人,我那么爱她,又怎么舍得放开她呢……”   “我舍不得,一点都舍不得,可是我知道,我很有可能醒不过来,所以在听到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我在第一时间赶来照顾她,她或许不会知道,这也许是我最后陪在她身边的日子了……”   他哭的很伤心,完全不像是平日里的叶致远,陈姨紧紧的抱着他,跟着他一起落泪。   陪陪!   你可知道,我多想陪在你身边……   只想陪在你身边……   ☆、227、大结局(六):夫人,我真的是个gay   次日清晨,叶致远很早便起床了,他照着陈姨交给他的方法开始炖鸡汤,宁静最近心情不好,吃的东西都特别少,他很担心孩子会营养不良,所以他在的日子里,一定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床上的宁静睁开双眼,鼻息间袭来那从缝隙里钻进来的美味,眼角,两滴清澈的泪水滑落,空洞的大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悲伤,令她情不自禁地落泪……   她此刻的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为了怕人看见,她赶紧伸出手擦掉,可是为何总是擦不干净,直到,那门被打开,她的脸上依然有着泪水……   叶致远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立刻被揪的发疼,她为什么哭了,为什么又哭了……   脚步深沉的向前,在她的床边坐下,“少夫人,怎么了?”   不想在外人面前显示脆弱,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的悲伤,宁静转过脸去,用黑乎乎的脑袋面对他。   可他哪是那么好对付的,长臂一伸,便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心疼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他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将关心,心疼,爱怜,所有的情绪表现在眼睛里,望着她,这般深情。   不偏不倚,在他的手预备撤回的时候,一滴泪水啪的掉落在他的手背,那粗糙的皮肤上……   “陪陪,我没事。”坐在床上的她,却是扬起了笑脸,笑着对他说。   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他的心跟着她痛的无边无际。   “是不是又想起眼睛的事情了,没关系的,你一定会好的。”听到宁静的声音,叶致远心口一惊,没想到她竟会先安慰起自己来。   “陪陪,你觉得爱一个人会怎样?”她的眸又落向远处,那无边的黑暗里。   “我觉得爱一个人便是成全,如果不能给对方最好的生活,一定要放手,不能阻碍别人给她幸福。”他的字字句句都在说于她听,他不是不爱她,只是不能再爱她,他必须放手,让她拥有幸福。   “我觉得,爱一个人,就应该包容他的一切,是不是?”。   然后,话落,她又自顾自地说道,“不管是瞎了,伤了,傻了,疯了,都应该包容接受,那才是真爱对不对?”   她的字字句句,同样说于他听。   宁静的话,让叶致远的心酸痛不已,他怎么会不想包容接受,他怎么会不想?   他好想抱着她,大声告诉她,“瞎了算什么,傻了又算什么,我叶致远认定的人,便会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   只是,他不敢,即便她瞎了,不知道他是谁,他依然不敢,因为脑中那该死的血块。   叶致远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泛红的双眸,心痛的无以复加。   宁静,如果可以,就别再爱我了!   “饭做好了吗?”眼角的泪被擦干,但眼睛还是红的跟小兔子是的。   “嗯。”他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因为他这会即便用尽浑身的解数,也无法装出别人的声音来。   “好,那我去洗洗,你到外面等我吧。”宁静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双脚还在摸索之际,脚腕便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给握住,然后轻轻的放进了软绵绵的拖鞋里。   叶致远煮了香浓的鸡汤,知道或许她喝了会嫌油腻,便又弄了个凉拌海蜇,然后煮了几个水煮蛋,炒了个山药木耳和爆炒菜花。   宁静出来的时候,便闻见了鸡汤的香味,正当她伸出手准备摸索着向外面走去的时候,他的手便伸了过来,没有牵住她的手,而是礼貌性的握住了手腕。   “真香。”宁静由衷的赞叹道。   “来,坐下,我给你将鸡汤端过来。”考虑到她的眼睛看不见,他便间所有热的东西全部收起来,害怕她哪天一不小心给烫到,所以鸡汤什么的,都是在厨房盛好了在端出来的。   叶致远喂她喝了小半碗的鸡汤,她自己都有些奇怪,明明前几天还不下饭的,可为何他一喂,便吃的多了起来。   “陪陪,你不要喂我了,你把勺子给我,让我自己锻炼一下啊,我的眼睛要是手术治不好,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要别人来喂我啊。”宁静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叶致远。   她的话,让叶致远刚冷却下的心又疼了起来,她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即便看不见,他也不会容许她受到一点点的无助和难过。   心疼的话,不经大脑便溢出来,“如果你愿意,一辈子都不用自己吃饭。”   他的话像是磁铁一般吸引着宁静那失落的心,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向他靠近,然而她知道……   “你,你说什么?”宁静反问道,像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哦,我,我的意思是您丈夫那么心疼你,给你准备这么好的病房,又安排这么多的人来照顾你,这些小事肯定不会让您亲手做的。”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焦急的解释着,他竟然在毫不知情间便流露出对她的爱。   “哦,可即便那样我还是想要自己照顾自己,我又不是废人,干嘛什么事都要依靠别人。”宁静有些不开心,想到日后如果眼睛好不起来的话,什么事都依靠别人的日子,活的像个寄生虫一般。   “怎么会,少夫人,您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喽,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孩子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呢?”他将鸡汤放下,又拿起水煮蛋剥起皮来。   “是吗?为什么我们有手有脚,要依赖别人呢?”她轻轻的反问,叶致远朝着她笑了笑,知道她一直都是独立的,那么他便放心了,即便日后他不再,她也不会为了什么放弃自己的坚持,那便是最好的。   “少夫人,我们啊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先把肚子填饱吧,民以食为天,对吧?”他将剥好的鸡蛋切成块放进碗里,拿起勺子便舀了一块,然后递到她的嘴边。   “也对,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明天的事情。”或许是被他的乐观所影响,宁静一口吞下了他送过来的鸡蛋。   “这样就对了。”叶致远夸奖她,然后一勺接着一勺的喂她。   “好了,我吃饱了。”宁静拍了拍肚皮,就要站起来。   “慢点走,向后退一步,然后朝着左边走十步便是窗台。”他似乎知道她吃饱了就要在窗台前站着的习惯,在她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便指点了出来,他知道,她要独立,给她便是,虽然他很想抱她。   宁静也有些错愕,他这次没有抱她,倒是令她很意外。   “我,是不是剩了很多的饭。”在要离开之际,宁静对着空荡荡的前方问他。   “嗯,是啊,你看看你吃的东西真的是太少了。”叶致远嘴角浮起一抹笑,然后很自然的拿起筷子便吃她碗里的剩饭。   “对不起啊,总是让你吃我剩下的。”她十分抱歉地说道。   叶致远沉默了下,才咧嘴一笑,声音慵懒却掩饰不住的欣喜,“我才不会介意呢,你不知道在我们家乡想要喝到这样的鸡汤,那简直是做梦啊,所以,我还要感谢少夫人呢,感谢您吃的少呢。”   然后,便喝了一口她剩下的汤,将她没有吃掉的蛋黄拿起来,很自然的放进了嘴巴里。   其实,他也是不吃蛋黄的,但因为那蛋黄被她吃过,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吃掉。   宁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个陌生人,吃她剩下的饭菜,她竟觉得一点都不尴尬,而且,心情还因为他没有嫌弃而变得很好。   叶致远笑着将她剩下的饭菜吃完,那里面掺杂着她的味道,所以他吃起来格外的香甜。   “少夫人,您在这站一会,我去厨房洗个碗。”吃饱喝足便是收拾了,叶致远很快便将几个空了的我摞在一起,抱着朝厨房走去。   待他离去后,宁静垂下眸子,秀眉微蹙,就那般的站着,一言不发。   一个陌生人,竟轻易的将她的心填满了,她这是怎么了?   十分钟后,叶致远便将厨房收拾好,顺便洗了个苹果,拿着出来。   “少夫人,我给你削一个苹果吧。”他的大手颠簸着苹果,一路微笑的走向她。   “刚吃饱,我现在吃不下呢。”宁静的视线依然落在窗外,叶致远从侧面而看,便看见了凝在一起的眉心,她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少夫人,您怎么了?”他站在她的身边,紧张的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现在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心。   “那个,陈姨呢?”好久后,宁静才背对着他问道。   “陈姨在别墅啊,最近她都来的比较少,偶尔会送些新买的饭菜来,或许是别墅里也很忙吧。”   “哦,这样啊……”宁静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   叶致远这两日在她的身边,自是怕死了她的低落,她现在怀着孩子呢,医生都说过了,她的情绪是很重要的。   “怎么了?”叶致远双眼的关心齐齐射向她,嘴角抿起,一脸的担忧。   “那个,你早上起来的早,可以到隔壁的房间休息下。”她的脸颊泛起红晕来,小声的说道。   “少夫人,我不累,不用睡。”他自是不知道宁静的那点小心思,但她不知道,他怎么可以放弃任何给她独处的机会呢,即便她睡着,他也会在旁边看着。   “叫你去睡你就去睡。”他的不明理,让宁静有轻微的恼火,他这是有的没有眼力啊,难道听不出来,她有私事要做吗?   相反于她的愤怒,叶致远却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脸的讨好,“少夫人,我是您的二十四小时保镖兼助理,那陈先生跟我说了,不得离开你身旁半步,不然我一分钱都拿不到的!”   面色微微红,宁静微微皱眉,含糊地说道:“我累了,我去休息了!”   叶致远有些纳闷,方才不是才好好的吗,这会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也不等他过来扶她,她便自己伸手向前摸着,朝卧室去了。   叶致远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扶她,而是跟在她的身后,时不时的提醒前面的路况,看着她安全到达床边,他不禁笑了起来,为她全然的信任。   宁静已经躺在床上了,叶致远准备离开去找医生问问最近研究的情况,只是手在握着门把准备关上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道声音。   宁静窝在被子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的一角,小声的说道,“都不能离开一下下吗,这样我怎么洗澡啊,不知道我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吗?”   叶致远站在一旁,听着宁静嘀咕出的话,不由咧嘴一笑,这女人,原来是想要洗澡,又害羞,所以才想着让他去睡觉的。   叶致远笑的很是开心,然后心里密谋着一件事。   本来不想睡得,可哪知沾尚了床,身体里的瞌睡虫便被唤醒,身体竟不知觉得开始产生困意,然后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等宁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叶致远将中午做好的饭菜给她热了下,然后又一口一口的喂着她。   宁静睁着大眼睛不时的望着,眼睛里更是有着无限的期待,而叶致远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自顾自地喂着她,然后在她吃饱后,将她剩下的全部吃干净。   宁静有些赌气,身上更是痒痒的难受,所以也没有理睬他,便自己在卧室慢慢的走动。   而叶致远在吃完饭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收拾碗筷,而是进了宁静的卧室,一去便老半天。   等他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他精致的白衬衣已经卷起到手肘间,双手上还有些水渍,那是刚才试水温的时候留下的。   宁静正在踱步,进行简单的运动,身子便又是一空,被一股大力抱了起来。   “喂,你抱我干什么?”由于没有办法洗澡,心里堵得慌,所以出口的声音也不如原来那般客气。   “少夫人,热水我已经给您放好了,现在带你去洗澡。”他说的理所当然,其中还有些骄傲不得了的样子。   “我,我自己过去,不要你抱。”宁静有些奇怪,这男人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她洗澡了,只是他是个男人,她怎么会允许他来帮她。   叶致远并未理会她,打横将她抱进浴室,将她放下后,便随手将门给关上了。   “玫瑰和薰衣草精油,喜欢哪种?”他拿起柜子上的两瓶精油,晃荡着问她。   “薰衣草吧,听说利于睡眠。”宁静回了一句。   “哦,好。”叶致远点头答应着,然后便走到了浴缸边,将瓶盖拧开,然后滴上几滴薰衣草精油,大手伸进去搅动了几下,随即便闻见了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喂,你怎么碰我的洗澡水?”宁静下意识的说出口,双眼瞪得圆鼓鼓的。   “你看得见?”叶致远有些欣喜的转过头,盯着她。   “什……什么,我,我是听见的好不好,那么大的水声,难不成是自己发出来的啊。”宁静脸有些红,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难道不知道吗,瞎子的耳朵是最灵敏的。”害怕他不信是的,宁静又说了一句。   闻言,叶致远好看的眉眼在听到那“瞎子”两个字时,深深的凝在一起。   “好了,可以洗了。”叶致远站起身,走回她的身边,动手就要为她脱衣服。   “你,你出去,我,我自己来!”感觉到他的手落在她胸前的纽扣上,她一掌拍开他,立刻惊慌的说道,然后两只手死死的捂住胸前的纽扣。   她不习惯让被人伺候她洗澡,何况这个人还是个男人,打死她都不会同意的。   “你看不见,浴室又那么滑,你自己洗澡很危险的。”叶致远挑起眉,似有若无的看着她。   “没关系的。”他的话刚落,宁静便立马回道,不容一丝的置疑,她是不会让他给她洗澡的。   “少夫人,我是个gay啊,真的是个gay,我对女人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我喜欢的是男人。”叶致远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便像是捉到救命稻草一般搬了出来,那理由,那样子,势必是响当当的,落地有声的。   然后,他的大手便拿过宁静的双手,开始用一只手给她解着衣衫。   “不行。”宁静差点就要守不住了,她的纽扣已被他解开了一颗,露出那精致的锁骨来,她猛地再次拍开他的手。   “少夫人,我真的是个gay啊。”他有些无语,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些,她难道不知道吗,说出这句话得要他多少的小心肝啊,想他叱咤风云的叶致远居然承认自己是个gay,说出去得多丢人啊。   “不行,gay也不行,我不能给我老公以外的人看。”宁静坚持着, 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叶致远有些失笑,这个小傻瓜,我就是你的老公啊,你以为老公会让你的身体给别人看吗?   可是,他不能说出来,现在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是的。   “你告诉我,浴缸在前方的什么方向,我自己来,不然我就不洗了。”宁静双眼睁的很大,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里,叶致远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只可惜,宁静坚持,他便还无办法,不然他之前所做的便会前功尽弃。   “嗯,浴缸在左前方三米的方向,浴缸的边缘很高,你进去的手,腿适当的抬高些,我把浴巾给你放在右手边的架子上,你手只要太高二十厘米便会拿到。”他只得投降,然后小心的交代着。   “嗯,好,我都记住了,你出去吧。”宁静身子向后退了退,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叶致远有些挫败,他是多愿意亲自服侍她洗澡啊,可是她为啥就不懂风情,不给他机会呢?   头低垂着,恹恹的向浴室外面走。   宁静是背对着他的,所以在听到他的脚步声时,就知道他便已离开了。   习惯了每天都洗澡,这三天没有洗,身体着实不舒服,所以在听见他的脚步声时,她便开始有些迫不及待的脱起衣服来。   “等,等一下……”已经走到门边的叶致远却是在出其不意间猛地回过头来。   只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在听到他的尖叫时,宁静的身子本能的跟着转了过来……   叶致远也是愣住了,真的很想高歌一曲为自己点个赞,这个身转的真是时候啊。   她身上本就一件病号服,此刻已经被她手快的脱去,只剩下那小小的一件布……   她的上半身开始渐渐裸露出来,柔滑细嫩的肌肤一寸一寸地露出,以及那包裹着她浑圆的白色文胸……   怀孕后的她没有长胖,只是那个部位却为何长得如此明显呢,叶致远分明觉得那文胸已经包裹不住她的那个了。   视线往下,那便是她纤细的不盈一握的细腰,如水蛇般,光滑撩人……   还有那暂时平坦的小腹,那里不久后便后隆起,不断的隆起。   似乎意识到他的目光,似乎又是感觉到自己上半身没有衣服,宁静“啊” 的一声尖叫,然后略显惊慌的转过了身。   叶致远不由得更加惊叹,这身转的应该点一万个赞,不,一亿个赞才对。   叶致远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猩红的双眸带着原始的欲望,赤裸裸的落在她身上。   她不会不知道,她的后背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白带子,而那睡裤明显肥了很多,此时已经快要掉到腰下面去了,正好露出她的豚沟来,那里包裹着她的翘臀,紧实……   呼吸一紧,他的喉结不自然地蠕动着,腹部窜起的火焰灼痛了他!   “出,出去啊!”宁静提高了N倍的嗓音响彻在叶致远的耳边。   他听见了她的尖叫声,那愤怒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只是,不是他不想动,是根本就动不了,那双腿似乎是被坚硬的钢钉直接砸在了地上,叶致远浑身燃气炽热的火焰,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吃了她的冲动,只看不能吃,这样的折磨令他浑身被欲火炽烈地燃烧起。   ☆、228、大结局(七):我老公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出去啊!”宁静见身后一直没传来关门声,便又大声的吼了一次。   “我,我就出去。”叶致远瞧见她害羞的浑身泛起粉红色的样子,便也是无奈的退了出去。   其实,他也必须退出来,低头看了眼那双腿间蓬起的小帐篷,无奈的笑了笑。   他知道,她对于他,即便什么都不做,吸引力都那么大,遇见了她,他便想时时呆在她的身体里。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估计双腿间的小兄弟都能够爆炸出来,她的味道太过于甜美了,先不说他现在是个陌生人吧,就算他是叶致远也不可以的,他没有忘记该死的她现在才怀孕两个月,即便再大的欲望也要控制住,无奈的笑了笑,叶致远走出她的卧室,进了另一间卧室处理身下的兄弟去了。   因为担心她会洗好,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接应,叶致远只是简单的用凉水冲了下,便急急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   而当他到了宁静房间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似乎还在里面洗。   他皱了下眉,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她又看不见加水开关在哪里,水肯定会凉的啊。   “少夫人,您洗好了吗?”望着那雾气熏染的玻璃门,他的手轻轻的扣在门上。   “没,没有。”宁静正在打泡泡,听见他的声音,真的害怕他又会突然的冲进来,赶紧回答他。   “啊,还没有洗好啊,时间长了,水就会凉的,那样下去会感冒的,少夫人,您现在怀着孩子,是不能感冒的,所以你赶紧出来吧。”要不是害怕自己的兄弟又会给他支起一顶帐篷来,叶致远肯定立马就冲进去了。   “哦,我知道了,我打个泡泡就会出去的。”宁静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水凉了,她难道不知道加温吗,她只是眼睛瞎,又不是脑子傻,不过双手搓着沐浴露的动作还是不听使唤的加快了些。   叶致远并未离去,而是站在门边等,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要是再过五分钟她还不出来的话,他便会冲进去。   只可惜的是,宁静没有给叶致远那样的机会,在还没到五分钟的时候,宁静便从里面出来了,而且将叶致远放在右手边的睡衣给穿好了。   他故意将睡衣挑个满头的样式,就是不想她扣错纽扣而冷到身子,可现在看着宁静穿的严严实实的身体,叶致远却忽然有些后悔了,他应该拿件带纽扣的啊,他不相信,她还能一个个的扣得准确,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扣错的,而且会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吧。   宁静虽然看不见,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他赤裸裸的目光正盯着她,刚洗完澡,加上热气的熏染,脸颊立刻变得红红的。   她低着头,还在发愣时,身子又被抱了起来。   “陪陪,你怎么又抱我了?”宁静拧着鼻子,带着淡淡的怒气。   “带你去吹头发。”叶致远才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就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朝着床边走去。   “又没有多远,你扶着我过去也是可以的啊,我们毕竟男女有别啊,你总抱着我也是有不好的影响的啊。”宁静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完全没有瞧不起他性别取向的问题。   “少夫人,您是嫌弃我是个gay吗,还是说你也跟大家一样,带着有色眼镜在看着我们呢?”叶致远停下脚步,说的一脸委屈,宁静要是能够看见的话,一定会看见叶致远那嘴角撇下去的样子,像极了受了委屈的辰辰。   “没,没有。”宁静扶额,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他似乎也是刚刚洗了个澡,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很清新,又很好闻。   男人的浑厚配上清新的薄荷,总是让女人神往。   “怎么那么熟悉呢?”她的小鼻子在他的身上嗅了嗅,然后自顾自的说着。   为何她会感觉这个男人身上有叶致远的味道呢?   为何他的胸膛会给她那么熟悉的感觉的呢?   可是,叶致远明明已经离开了,可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又是谁呢?   叶致远抱着宁静向前走,在快要到床边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宁静冷不丁的会冒出这句话来,原本平稳的脚步显得有些凌乱,而导致床尾的垃圾桶他没有看见。   然后便是,他抱着宁静,身子因为惯性倾斜向前方栽了过去……   他本能的伸出手护住宁静,在差点跌下去的时候,他双臂用力,一个反转,宁静便趴在了他的身上,而不偏不倚的是……   他将宁静向上抱了些,导致二人的头部差不多高起来,宁静大脑一颠簸,嘴唇直接印在了叶致远的薄唇上……   那香甜的味道立即传来,叶致远贪婪的咽了咽口口水,本能的向前靠着,想要再近些,再近些……   这些天,他只能等着她完全睡着的时候,才敢轻吻她的红唇,而此刻她竟然如此体贴的送上了门来。   叶致远心里的狂跳简直要冲出来,就在他伸出双手想拉近她的头时,宁静猛然的离开了,然后小手使劲的擦着红唇,一脸的懊恼。   叶致远也有些生气起来,怎么了,难不成现在连吻她都被她嫌弃了吗?   下一秒,却又听见宁静嘀咕着,“老公,对不起啊, 我不是有意要吻别的男人的,我差点摔倒了才会不小心吻上的,老公,你一定要原谅我哦,我最爱你了。”   她的话像是一记定心丸,叶致远吃的安心又放心,心情贼好的挑高了眉眼看着她。   宁静的脸因为刚才吻到她变得更加红,看在叶致远的眼里像极了每次他要她的时候那娇羞的模样。   他差点又要把持不住,差点又要去吻她。   只是,她哪里会愿意,挣扎着便要站起来。   “对不起少夫人,我不是有意的,我刚才是被床尾的垃圾桶给绊倒了,所以才会差点摔倒,请您不要怪我。”叶致远一脸戏谑的笑,却是真心实意的说着道歉的话,不然他真的不敢保证宁静会将他给开了,那样他就惨了。   “算了,你也不是有心的,我原谅你便是,扶我起来吧。”宁静伸出手,示意他扶她起来。   叶致远像是拿到皇上赐予的免死金牌般,就要拉上她莹白柔嫩的小手时,却又想起方才的事情,一转方向,隔着睡衣,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给拉了起来。   “少夫人,您没摔着吧。”站直身子后,叶致远便在她的身边饶了一圈,担心的问道。   “没有,我没事。”经过方才的事,宁静更是尴尬,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来,坐这里。”叶致远又是将宁静安置在床边的椅子上,而自己则是拿来了吹风机。   “干嘛?”宁静背对着他,却依然还是感觉到紧张。   “给你吹头发, 我妈跟我说啊,头发一定要吹干才能睡觉,不然老年的时候,头就会痛的。”叶致远说的老神在在,似乎真是的到叶老夫人的真传一样。   “嗡嗡”的吹风机声音响起,淹没了宁静要出口的话,更是淹没了刚才的尴尬,却是有另外一种不安的情愫在周围蔓延而去。   热气吹来,有些风扫到了叶致远的身上,便带着那清新的薄荷香袭来,宁静眯着眼眸,手指掐算着,大脑努力的回想,还是觉得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宁静有一瞬间的错愕,就连叶致远给她吹好头发都没有发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洗了个热水澡,口有些渴,她没有感觉周围有人,看来陪陪应该是去清扫浴室了,所以她便自己站起身,双手摸索着朝外面厨房走去。   结果,她刚动了动身子,她只是摸到了桌子的一角,却是在走动间,大腿碰上了桌子的另一脚,大腿间的嫩肉被碰到,顿时疼的冒出了泪水。   “呜……”她呜咽出声,弯着腰,揉着那疼痛的地方。   “少夫人,您喝水!”她正疼的呲牙咧嘴,叶致远从外面进来了,手里居然端着一杯水。   想着那腿上的痛,宁静忽然有些生气,“你跑哪里去了?”   冷不丁的被宁静一骂,叶致远还有些未回过神来,双眼盯着她,良久后才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开口,“我,我去给你倒茶了啊,我想你洗完澡,肯定会口渴的啊。”   他的理由说的充分极了,宁静忽然觉得方才自己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真是有失失分,便抿着嘴不再说话了,就那般的站着。   “少夫人,您是怎么了?”他将另一只手向前,拉住她的手腕。   只是,这简单的动作,却又带动了大腿上刚碰到的地方,隐隐的内侧传来一阵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人家说得对,大腿的肉是碰不得的!   “少夫人,是不是碰到了?”见宁静紧紧蹙眉,叶致远慌张地将杯子放下,然后伸手把她的身子,微微扶起来。   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秀眉拧在一起的样子,心疼极了,他怎么就忘记了,她现在看不见呢,刚才他是去洗手间将吹风机收好的,又想到她或许会口渴,便又去了厨房给她倒杯热水来,哪知道回来,她便受伤了。   他现在压根受不了她受一点点的伤,何况这伤还是在他的照顾下有的,他更加气恼自己。   将宁静扶到床边坐下,叶致远便蹲在她的面前,一脸的关心和自责,“少夫人, 您是哪里碰到了,我给你揉揉。”   说完,他的手便欲伸出,想要在她的身上检查一番。   哪知宁静手在空中随便一抓,便抓住了他的手,“不,不要,我没事的,只是磕了一下。”   他的手被她握在手掌中,他那修长的手指,有力的骨骼,宁静不禁有些着迷,这手跟记忆里的手一模一样。   他究竟是谁,为何会叶致远如此的相似?   难道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就在她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缩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将温热的水杯塞到她的手中,“少夫人,喝点水吧。”   他似乎是故意的举动,可宁静真的口渴,便没有多想,便接起了他的水杯,仰头喝了起来。   一杯水下肚,宁静才感觉稍微好了些,喉咙湿润的很是舒服,便将被子还与他。   “陪陪,你是哪里的人,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宁静微微勾唇,透过那黑暗思索着神秘。   叶致远偷偷的用深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她那双眼睛为什么瞎了之后还如此的灵动呢,差点让他误以为她是能够看见的,为了确定她真的看不见,叶致远便伸出了手掌,在她的面前晃了又晃,结果,来回晃了几遍,她依然看着前方,他才算是安下心来。   “少夫人,我是宜城的人,一个小户人家的孩子,您这么高贵的人怎么会认识我呢,您不要取笑我了。”确认她真的看不见,叶致远才乐呵呵的回道。   “宜城的?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宁静笑了笑,然后又抬起头,询问他。   “当然没有了啊,我要是遇见您这样的大贵人啊,说不定早就发大财了呢,呵呵呵……”叶致远边说着,边大声的笑起来,那笑声难免有些心虚的成分在。   “哦,看来是我想多了。”宁静听着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猜想他肯定是想起了过去那些苦难的日子来,便不再逼他。   只是,说着安慰他的话,却无法安慰自己那颗孤独的心。   没人知道她有多累,她真的觉得累,不仅身体累,强颜欢笑真的已让她疲惫不堪了。   “少夫人,您怎么哭了?”叶致远见宁静掉泪,立刻便慌了手脚。   “没什么。就是好累!”宁静抬手擦干泪水,虚弱地说道。   “累就睡会吧,放心吧,我在这守着你,你安心的睡。”叶致远收敛起那笑,一脸认真。   她累,他更累,不能见她,不能爱她,不能抱她,不能吻她,只是那无边的想念差点将他的心房给击碎。   宁静笑笑,“陪陪,你有心爱的人吗?”   叶致远皱了皱眉,拳头也跟着握紧了,心爱的人,他怎么会没有,他心爱的人就在他的面前,就是她。   “曾经有过。”他望着她,那深沉的眸子要将她吸入心脏处,以免他手术后醒不过来,那么在下一世,他一定要找到她。   “曾经?他也离开了你吗?”宁静倾着身子,竖起耳朵,似乎是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趣。   “是的啊,曾经有个很心爱的人,只是我家庭负担比较重,而我又没有读过多少的书,所以找不到像样的工作,给不了他更好的生活,所以,他跟着有钱的男人走了。”   他简明扼要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平静的语气像极了解说员,没有一丝的悲伤。   “那你恨他吗?”宁静轻轻的开口,双眼睁的大大的,等待这他的答案。   他直直的看着宁静,然后张开唇,“不恨,因为爱便不会恨,我爱她,爱到骨子里,爱到失去全世界都还要和她在一起,只是我太无能了,我给不了她幸福,那我便会放手,让她去寻找幸福,虽然爱着,但人不能太自私,自私的占有,那将是最心爱的人最大的伤害……”   他轻轻的咳嗽了下,然后接着说道,“只要她幸福,我怎么样都可以!”   只要她幸福,宁静,你可明白,我最好的幸福便是你的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可是,要是心爱又怎么会放手?”宁静不同意他的观点,曾经他和叶致远错过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在一起,却又连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他便离开了,想来心里就酸痛的难受。   “少夫人,不是所有的爱都要在一起的,不在一起,不代表不爱,相反的,那可能是更爱,深爱,不得不爱。”他的话带着尊称,像是说给别人听,却句句都在说与她听。   宁静眨巴一下大眼睛,也皱了皱眉,想着他的话。   叶致远,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这样做……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宁静又是抬头,却是换了另外的话题。   听见宁静想回家,叶致远难免有些担心起来,她要是回家,那辰辰便会看到他,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这几天,他故意让陈庆不要过来,在家里稳住辰辰,可是这要是回家一切便都瞒不住了。   “少夫人,您现在还不能回家,您的身子虽然好了很多,但您脑中有血块,要随时配合医生的检查,而且医生已经在研究手术的方案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手术的。”   宁静有些失落地抬头,轻声说道,“看见看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想要看见的人已经不在了。”   “少夫人,您千万不能这样想,您还有孩子,您还那么年轻、漂亮,你还有那么美好的未来,您一定要配合医生将眼睛治好,然后带着孩子一起幸福下去。”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她怎么可以不要眼睛,人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怎么可以不要呢?   “好吧,我就在医院呆着,等眼睛好了在离开,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宁静勾了勾唇,眼底的失落,叶致远尽收眼底,他知道她全部的心情,可是医生已经在加快进度了,他也时不时的去催,而且陈庆已经联系到国外的医生,但还需再等几天。   “少夫人,您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叶致远蹲在她的脚边,看了眼她的肚子,然后立马转移话题的问道。   “孩子啊?”宁静的手轻轻的抚上小腹,慢慢的来回抚摸着,又继续道,“现在才两个多月,根本看不出孩子的性别,最起码要到四个月才能看的清楚。”   似乎是提到了孩子,宁静的心情一下变得好了起来。   而叶致远在听见她的话后,低垂的眸间全是失落,四个月的时候,那么还有一个月多,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到孩子出来,亲眼看一眼孩子的长相。   “那少夫人您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叶致远又开口,声音里带着期许,期许宁静的答案跟他的一样。   “呵呵,其实男孩和女孩都是一样的,都是自己亲生的哪分得出来喜欢和讨厌啊,只是我已经有了个男孩,现在这一胎要是女孩的话,那便是更好了,但就算是一样是个男孩,我也是喜欢的。”宁静的嘴角在讲到孩子的时候,轻轻的扬起一抹闪亮的弧度,看的叶致远心惶惶。   “我希望是个女孩,因为女孩像你。”他望着她,情不自禁的开口,完全忘记了他的身份。   “陪陪?你?”宁静脸有些红,被一个陌生人这样夸赞,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叶致远看着她脸上泛起的红晕,勾了勾嘴角,轻咳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您长得那么漂亮,生出来的女孩像您,一定是个女人胚子,何况您已经有了一个男孩,所以是女孩的话,肯定更是欢喜。”   “这你可就说错了哦,女孩啊,一般都是像父亲的。”宁静轻轻的笑,这几日的相处,她似乎也习惯了叶致远时不时的冒出深情的话来,反正他是个gay,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怎么没有听说?”叶致远凝眉,他是真的没有听说。   “是真的,男孩像母亲,而女孩自会像父亲。”   叶致远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辰辰来,那小子虽然和他的轮廓很像,但五官长得却是跟宁静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正想要开口的时候,却被宁静抢先说了话。   她的嘴角轻轻的扬起,带着那几分骄傲,几分满足,更甚至是几分得意。   笑着开口,“呵呵,可是像父亲才好呢,你没有见过我老公,他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所以女儿像他,自然是美得没话说……”   宁静,你这般毫无节操的夸着不是你丈夫的男人,真的好吗?闪走,后天完结。   ☆、229、大结局(八):男孩女孩,管你屁事啊   她的嘴角轻轻的扬起,带着那几分骄傲,几分满足,更甚至是几分得意。   笑着开口,“呵呵,可是像父亲才好呢,你没有见过我老公,他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所以女儿像他,自然是美得没话说……”   听到宁静的话,叶致远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的腻人……   却还是一脸谦虚的说道,“女孩子还是像母亲点好,男人即便再俊美也是有英气的,而女孩子自然是要长得跟少夫人是的,柔美而文静。”   “呵呵,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像谁都是可以的。”宁静轻轻的抚摸着小腹,笑的一脸灿烂,阳光正好洒在宁静的身上,叶致远在一层金光中看着宁静脸上那母亲般的慈祥,顿时便移开不了视线……   “对了,陪陪,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宁静边笑着边问,那嘴角因为想到了孩子而轻轻的扬起好看的弧。   “我,我喜欢女孩。”因为女孩可以像你,像你的眼睛,像你的脸蛋……   “呵呵,没看出来你们北方的人不重男轻女了啊。”在宁静的印象中,北方的人大多偏爱男孩子多一些的,毕竟家业都是要传给男孩的。   “我可没有那么封建。”叶致远淡笑着,他已经有了辰辰,所以便殷切的希望这个肚子的娃是个女孩,那么一女一子便凑成好字,即便他手术后醒不过来,宁静也不会缺人陪伴的。   阳光下,宁静懒懒的坐在椅背上晒着太阳,而叶致远便蹲在她的脚边,一直盯着她看,他想记住她的样子,即便记忆被抹去,也要将她认出来。   一天……   两天……   三天……   一晃就过了一个星期,而宁静的手术还是没有开始,叶致远不禁有些着急,便趁着午后宁静睡午觉的时间,踱步朝医生的办公室去。   “怎么回事。过去几天了,为何还是没有进展?”叶致远刚推开门,便兴师问罪起来。   医生正在桌前面埋首文件,冷不丁的听见叶致远的声音,也是六魂跑了三魂半。   “叶少,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叶夫人怀孕了,胎儿在未到三个月的时候还没有到一个稳定的状态,所以现在手术不仅对叶夫人的身体影响大,而孩子极有可能保不住的。”他是实话实话,孕妇在三个月前,医生是建议用任何的药物的,就算有特殊的情况,医生也会选择效果最差,副作用最小的药品。   其实,叶致远知道自己有些不忍,也知道不管是什么时间,只要用药必定会影响到宁静肚里的胎儿,只是,相比于宁静的健康,他宁愿不要孩子,这时的心情跟五年前是一样的,而选择也是一样的,他只会选择保住宁静,也许以后不能再有女儿了,但他也不会后悔,他只要她好好的。   “叶少,叶夫人还有三天孩子便到了三个月,到时候我给妇科医生说一下,让她做一下检查,您知道的,最近时间叶夫人身子骨有些弱,但愿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可以让宝宝更健康,这样即便动手术拿掉血块,宝宝也不会受到影响。”   “好。”沉默了几秒后,叶致远开口,声音里带着那无边的孤寂和无奈,他这才发现即便纵横商场那么多年,他依然可以心惊担心的如同笼中的小白兔。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影响着他。   宁静一直是不易长肉型的,当初怀辰辰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而现在不一样,他每天都守在她的身边,要是再不能将她喂得胖些,那他真的活着与死了没什么差别了,所以叶致远在离开医生办公室时便做了个决定,那就是接下来工作的重心将转移到宁静的一日三餐上……   终于熬过了三天,宁静怀孕阶段进入崭新的篇章,孩子三个月了。   医院三楼的妇科。   早已被宁静的主治医生打过招呼了,这是叶致远第一次带着宁静来正是的进行B超检查,所以心情难免有些激动,更是有些紧张……   叶致远的脸绷的紧紧的,站在一边,先是盯着妇科内部的设施,后又是盯着医生准备的东西是不是干净,然后便是大喇喇的将目光移到宁静平坦的小腹,面色有些凝重……   一边的仪器已经连接上,医生正在娴熟的进行各方面的匹配。   “坐吧,有老公陪着,心情自然是没那么紧张的。”医生是很淡定的,现在小夫妻都是恩爱的很,所以丈夫陪着妻子检查、甚至是进产房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不是我老公,是我的……”宁静揶揄了半天,也没有给叶致远找到合适的词语来介绍,便停了下来。   医生诧异的看了眼宁静,然后又悄悄的看了眼叶致远,这两人明明就是郎才女貌,登对的很,可为何没有走在一起呢,还真的是奇怪啊。   “我是她的营养师。”在她的话刚落之际,叶致远便理所应当的回答道,“所以我要在这里,知道宝宝的性别,宝宝的喜好,这样好方便我r后照顾少夫人。”   “营养师?”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有些无奈,这年头真是行行出状元啊,这不,长得人五人六的,五大三粗的额,最主要的是帅到掉渣的男人居然做起了女人的活。   “可以开始了。”叶致远只想知道宁静的结果,见医生劳力唠叨的没完,便出声阻止。   叶致远因为紧张表情白牛便越发的凝重,寒气也跟着外泄。   医生本来不紧张的,却生生被叶致远那眼神盯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短短的两分钟,像是经历一个世纪般煎熬。   “医生,我的宝宝怎么样?”宁静见医生收回放在自己小腹上的仪器,便离开开口问道。   “嗯,很好,虽然个子还很小,但长大了许多,比上一次好多了。”医生笑着道,每一个妇科医生最开心的事情便是见证一个生命的诞生,那是这世间最神奇的事情了。   “那是男孩还是女孩?”绷的紧紧的声音,明明是关心腹中的胎儿,但是叶致远气场太足,却给了医生无形的一种压力……   医生稳了稳心神,想到他那身份,便故意刁难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人家宁小姐都没有问呢?”   “我是她的营养师,我自然要知道的啊,我好根据孩子的性别做出适合少夫人和孩子的一日三餐,所以这个当然对我很重要啦。”叶致远并没有生气,只是阴沉着脸,连说出的话都冷冰冰的。   “是啊,医生,我也想知道呢。”宁静小小声的开口,她其实也有点期待,期待那份惊喜被打开的瞬间。   医生稳了稳心神,再次将仪器落在宁静的小腹处,开始专注的看向胎儿……   小家伙似乎是很懒,蜷缩着小腿正在睡懒觉呢,医生顿时被看到的柔柔的画面而震住了,嘴角也温柔的笑了起来。   “小家伙正在睡觉呢,而且还睡得很香,我方才将检测器放上的时候,他竟然还皱了皱眉,满脸的不悦。”医生将看到的画面与宁静分享,宁静一脸柔情的听着,眼睛里更是无尽的感动。   “呵呵,看来是最近睡得时间少了。”宁静又立刻开始自责起来,最近她偏爱胡思乱想,所以一般都到了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能睡着。   这一听,叶致远的脸色明显变了……   而医生脸色也是一变,一直等待着医生说话的宁静面色也是一变。   怎么了,方才还那么开心的,现在怎么一脸愁云?   该不会是宝宝……   难道宝宝有……   医生脸色一变,叶致远的脸色顿时寒气笼罩,本来站在另一侧的叶致远,速度极快的到了医生的身边。大手差点就掐上她的脖颈,要不是在看到那蠕动的画面时,他不想在孩子面前做这样的事情,不然早就将她摔出去了……   叶致远眼神阴鹜的看着医生,只觉得稍微用力便能把医生的脖颈扭断……   “怎么了,医生,我的宝宝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我有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我有跟宝宝说话,我有听到宝宝的心跳,我感觉宝宝在里面动,虽然动静还很小,但是我真的有有听得到啊……”看着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宁静想起了五年前那次因为宫外孕溜掉的孩子,顿时心里的恐慌和害怕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她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她说的是真的,她都有感觉到。   “宁小姐,您误会了,我只是在研究孩子的性别,因为孩子现在是睡着的,所以辨别起来便是费力了些。”医生略带无奈的看了眼宁静,他真的不是故意吓她的。   在医生说完后,明显感觉到身上那道光要将他千刀万剐了,他也是无奈啊,谁叫孩子不配合啊。   然后,孩子动了动,医生狂喜的出声,“是男孩,是个男娃娃!”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喜悦飘过来,直接飘进了叶致远的耳朵里,然后快速的消化,重复。   不好了。   全身都不好了。   叶致远本能的伸出双手,提起医生的肩膀,大声质问,“你说什么?是男孩?”   顿时,叶致远感受到来自两个人的目光,那目光惊奇的让他有些无地自容起来。   他怎么就那么冲动的站了起来,怎么就那么冲动的提起了医生的肩膀。   果然,世界上永远没有你以为最丢人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的更丢人的事情。   医生还在惶恐中,却因为宁静出口的那句话而笑的喷了出来,那少许的唾沫星子喷在叶致远的身上来,叶致远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医生,而又束手无策。   宁静在片刻的诧异后,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只觉得这人也是疯了,于是半坐起身子,轻声说道,“陪陪,你这是做什么啊!男孩女孩自是都一样的,而且我的孩子,是男是女,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女医生一边在感受着叶致远的粗鲁动作,一边又忍不住的因为宁静的话而狂笑不已。   陪陪?   她确定她的耳朵里耳屎不多,所以宁静的话她听得是一清二楚的,这个长得那么帅,拽的二五八万的男人居然叫陪陪?   是不是太搞笑了?   而且又听宁静说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更是愉快的要高歌了,在惊吓过后已是想起了方才宁静的介绍,这是她的营养师。   呵,赶明现在打工的人自我意识都那么良好吗,良好到关心起主人肚子里的孩子问题了,只是,钱可以多拿,但事却不能多管。   有着宁静撑腰,医生很拽拽的看了叶致远,然后用尽很大的力气才憋住那笑,然后开口,“拜托,营养师先生,请您放手,我呢,还要给你家夫人在检查下。”   叶致远的耳根好不知觉的红了起来,他算是见识到了宁静的腹黑,一点都不逊于他啊,当着外人的面,即便他真的是个gay,她也不要叫他陪陪啊,可是又一想,人家宁静也是冤枉的啊,你明明就告诉人家你叫陪陪,人家不这样叫你,难道叫你“嗨”,“喂”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叶致远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后退后了一步。   医生笑了笑,然后又坐在仪器面前,大摇大摆的看着仪器上显示的画面,“来,你起来看看,这就是你的孩子了,这是胳膊,这是腿……”   医生的鼠标划过一处,便解释着那一处是孩子的哪里,宁静心生好奇,情急之下,便猛地起身,想要看个究竟,只是当她坐起来的时候,面对黑漆漆的周围,她才恍然记起,她是个瞎子,自然是看不见的。   而叶致远则是在宁静第一时间要起来的时候便已发现了,本想着要去扶她,可是没有想到她起来的那么急,等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就看见了宁静暗下去的神色,他自然是明白的。   “没关系的,我来帮你看,然后告诉你。”他的大手落在宁静的肩头,温声安慰着。   有了刚才的经历,医生也算是明白了二人的关系,便起了胆子,转过身来,轻蔑的看了眼叶致远,然后没好气的开口,“陪陪营养师,这又不是您的孩子,您来看是几个意思吗?”   要不是宁静在这里,叶致远一定会一拳打爆这个多嘴的女医生的脑袋,她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叫伤口上撒盐吗,她这是嫌宁静伤心的还不够彻底吗?   “没关系的,他帮我看着好了,我受了伤,眼睛看不见。”宁静笑着开口,那样子释然又豁达,一点哀怨悲伤都没有。   医生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她那灵动的大眼睛,怎么就会看不见了呢,只是医生并没有在宁静身上过多停留,而是被道目光生生的吓了回去,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医生觉得自己肯定会死在叶致远的目光里,那目光,太毒,太狠。   医生深深地呼吸了下,脸色惨白惨白的……   “对,对不起。”医生绕着舌头,一脸惊慌的道着歉,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继续检查。”叶致远挺拔着身子站在宁静的床边,目光清冷的扫了眼女医生。   宁静害怕他又会乱来因此吓坏了医生,而检查有什么错误,便小心的拽了拽他的衣袖,轻轻地拉了两下,示意他不要再乱来。   宁静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吃的东西很多都被吐出来,本就担心的厉害,现在又加上不能亲眼看到宝宝,心里更是急的上火,只是碍于医生在这里,她也不便表示出来,只是抿着唇安静的躺在床上。   “咦,宝宝……不对啊……”鼠标不知道扫过何处,医生声音有些不对劲,双眼更是紧张的盯着显示器。   “怎么了?”叶致远却在第一时间开口,他害怕极了,虽然他想要这个宝宝是个女孩,可是宁静说的对,男孩女孩有什么关系,都是他的孩子啊,他自是想要孩子平安健康的,而此时看见医生的态度,叶致远高大的身子也是颤了颤,浑身像是被定住般,五年前那个孩子的记忆又涌了出来,他记得那血糊糊的一团,他记得他用保鲜膜包好,亲自将孩子给埋了,他记得那个黑色的夜晚,他一个人在那里陪着孩子一夜……   那些痛苦的记忆一瞬间冲涌而来,带着人类无法阻止的力量,被那股冲力冲击着,叶致远头开始痛起来,他无法想到那些,钻心的痛从头部传来,叶致远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双手努力的按着太阳穴来缓解着,可是无济于事,似乎血块今天就是要和他作对一般,就是让他疼的彻底……   身子不受控制,浑身的力气像是被耗尽了,叶致远颀长的身子“碰”的一声倒在了病床边……   医生被惊醒,吓得猛然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痛苦不堪的叶致远也是吓了一跳,他的额头开始有冷汗冒出来,眉毛紧蹙在一起,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叶致远的大手便在第一时间堵上了医生的嘴,然后另一只手做了个“嘘”的动作。   而床上的宁静看不见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听见了刚才那声巨响,身子便倾了起来,侧着耳朵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叶致远红着眼睛,恳求着医生,希望她可以为他保密,直到在看见医生点了点头,才松开自己的手。   “没,没事,有个冒失鬼从门前经过,手里一叠的资料拿掉了。”医生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叶致远,然后又看了看宁静,最后在宁静清澈如水的双眸中终是说出了叶致远想要她说的话。   然后,叶致远手指了指那仪器,示意她继续。   医者父母心,在看见叶致远那么痛苦的样子后,虽然自己是个妇科医生,但还是想要上前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叶致远虽然虚弱的很,但视线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威慑力十足。   医生只得转过身,继续方才的检查。   “宁小姐,你腹中的胎儿有些偏小,可能是你前段时间休息不好的原因,回去之后记得要多吃,多睡,而且要保持心情愉悦,孕妇的心情是很重要的,影响着宝宝的发育。”   宁静的神经绷的更紧了……   她知道对于这个孩子,她是亏欠的,只一味的沉醉在自己的情绪里,而忽略了孩子。   “不过,也不用担心,虽然孩子小了些,但只要你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营养补充合理的话,胎儿成长会很快的,而且一般的成长都在后期。”或许是被方才叶致远那样子给吓住了,医生立刻又快速的补充道。   “嗯,这个不用担心,我以后会注意的。”叶致远缓和了下,感觉头好多了,才缓缓的开口。   医生又继续扫视着,刚才还侧着身睡得宝宝,忽然就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然后仰面朝上。   “宝宝……”   医生又是一个尖叫,吓得宁静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天的功夫,因为宝宝,她都被吓了三次了,刚才是有点小,后来是营养不良,再后来又是什么,她真的要给医生磕头了,她真的经不起吓了啊。   “不好意思啊,方才宝宝是侧着身睡的,而她调皮的将手放在了下面,你们知道的孩子太小,五官根本没有长齐全,所以我误将那小手看成了男孩子的象征,现在她一翻身,便看的清楚了……”   叶致远和宁静都屏住呼吸,盯着医生,医生却咽了咽口水,有些无奈,没看见一个营养师这么重女轻男的。   “说下去。”顾不上自己的头痛,叶致远那吞噬人的目光又冷冷的射向了医生……   医生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   “不是男孩,是女孩,她的那里没有那个!真的没有那个,你们看,很清楚的吧!”   如果说方才生气还不够彻底的话,而现在的叶致远简直是气爆了,看着那医生毫无节操的指着自己女儿的私密处,他都恨不得给她一枪子。   ☆、230、大结局(九):是不是下雪的时候,不打伞一起走便会到白头   “不是男孩,是女孩,她的那里没有那个!真的没有那个,你们看,很清楚的吧!”   如果说方才生气还不够彻底的话,而现在的叶致远简直是气爆了,看着那医生毫无节操的指着自己女儿的私密处,他都恨不得给她一枪子。   “你说什么?”宁静显然是被吓住了,这医生怎么转变主意如此之快,刚才还说是个男孩子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饿了女孩子。   “不是男孩,是女孩!女孩!”想到方才他们知道是男孩后一脸的生气,在得知是女孩的时候,连医生都变得兴奋起来了。   “你们不是很想要女孩子吗?现在真的是女孩怎么不说话了呢?”重复了几遍,手还指着上面的显示,纳闷的问道。   而坐在地上床的叶致远再也顾不上头上传来的痛苦,身子赫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便站到了医生的后面,挥掉她的手,反问道,“确定这次没有搞错?”   他的情绪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这医生再也有什么闪失的话,他保证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是是是是!”医生立刻点头如捣蒜,说着又要将手伸到宝宝的那里。   “我相信。”叶致远却是抢先一步将她的手拽了回来,双眸眯起盯着屏幕里的可爱女儿。   然后,叶致远的手突然一松,也不管医生的表情,转眼就到了宁静的身边,目光盯在宁静的小腹上,手小心的伸出,贴在还未突出来的小腹上……   “女儿……真的是女儿……”   这一瞬间,仿佛仿佛有着一层神圣的光晕在叶致远的周身散发开来,哪里还有刚刚那冰冷无情的模样……   这一瞬间,叶致远完全被喜悦冲毁了心中的堡垒,忘记了他只是宁静的保镖,忘记他是个gay,忘记了宁静肚子里的宝宝其实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时候,这么温情的时候,他忽然就变了,变成那个叶致远了。   “陪陪,你的声音?”宁静眉头紧蹙着,方才叶致远说出了一句正常的话语,那语气,那语调,那声音,像极了某个人……   “哦,最近嗓子不舒服,我有些失控。”在听见宁静的询问后,叶致远白着脸,捏着鼻子又说出了之前类似娘娘腔的语调来。   医生也是呆住了,这个男人到底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她明明看到的是父亲般的喜悦,明明看到的是丈夫的关心,可为何她要说只是营养师呢?   可是,在面对叶致远接二连三的臭脾气后,医生还是决定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不然自己才三十出头,要是一命呜呼了,那该有多悲惨。   所以,此刻三十六计走为上才是人生最正确的选择。   “陪陪。你的声音是可男可女吗?”宁静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叶致远,盯着他问道。   叶致远忽然之间便又红了耳后根,虽然知道她是看不见的,可为何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依然让他很是尴尬呢?   “没,没有,我一贯习惯了这样的声音,那种声音只有不正常的时候才会发出来,少夫人,我们该回去了,医生已经将报告写好了。”适时的转移话题,叶致远可不想一直让宁静怀疑动怀疑西的,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留在宁静的身边,他可不会轻易放弃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叶致远陪着的原因,宁静觉得心情便好了很多,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似乎也比较晚了,看着窗外那灿烂的阳光照进屋子里,顿时连心都变得暖暖的。   宁静知道每天陪陪都会把衣服给她放在右手边上,便伸手拿过穿了起来,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很抵触找了一个男人来照顾她,可这几天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比女人还要细心,有很多连她都想不到的地方,他却记得很清楚。   洗漱好宁静便准备出去,只是却在准备拉开门的时候,听见了一句男声,“我一小时后过去。”   宁静站在门边,这声音为何会这么熟悉,而且最主要的是跟昨天陪陪失控时候的声音一样,像极了某人的。   宁静想着或许问陪陪能够知道答案,便拉开房门走了出来,而窗户前正在打电话的叶致远却已将电话收了起来,转身捏着鼻音走了过来,“少夫人,早安!”   “嗯,刚才有人来过吗?”宁静侧着耳朵询问他。   “没有啊,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叶致远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他比她高上一头,很清楚的便能看清她的表情来。   宁静有些想不明白,她明明就听见了有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他说没有呢?   “真的没有吗?我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宁静也不再打马虎眼,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强忽然又回来了。   “真的没有少夫人,我刚才在看电视,或许你是听错了,好了,饭菜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去热一热,给你端出来。”说完,叶致远便直接打横将宁静抱在怀里,手臂收了收力气,朝着餐桌走去。   “哎,陪陪,虽然你力气是大的,但是也不用抱我啊,我自己有脚!我自己会走!”宁静有些无语了,他动不动就抱她,她几乎成了国宝了,连动动手指头,他都会关心起来。   但是,叶致远岂是她说不要就能乖乖听的人。在决定来照顾她的时候,便准备好了,何况她不知道他有多想抱她,想每天都抱着,白天黑夜都抱着,所以自然是不会错过任何的机会,叶致远果断的抱起宁静,稳稳的搂在怀里。   “陪陪?”   “嗯,是不是饿了,马上就到了餐桌边,再忍一下。”宁静还没有将话说完,叶致远便打断了宁静的抗议声。   宁静看着他是真的关心自己,而且又是个gay,便也没有在说什么,她本来想说,他这样抱着她,她感觉有点对不起老公的,可看的出来人家陪陪没一点这方面的心思便也作罢。   餐桌。   宁静幸好是看不见的,不然她肯定会被餐桌上的早餐给吓死了的,这么丰盛,甚至是奢华,她有点承受不住,自从昨天检查完,医生说宁静营养不良和孩子偏小后,叶致远便用了一整晚的时间,熬夜上网搜了很多关于给孕妇补充营养的方法,而今天的早餐还仅仅是个开头。   “来,少夫人,多吃点。”在叶致远喂了无数勺之后,宁静觉得自己胃快要撑炸掉的时候便拒绝张嘴,她只是怀孕,可不想变成个吃货。   “少夫人,多吃点。”他的勺子在第N次伸过来的时候,宁静终于开口了。   “我不要吃了,我快要被撑死了。”她手还负附和的跟着拍起了圆鼓鼓的肚皮。   “为了女儿,你要多吃些,要听话!”   这已经是叶致远今早用了无数遍的理由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为了你女儿,可不知道啥时候变成了为了女儿。   而宁静只一味的抗议,自然没有注意到叶致远称呼的变化。   “来,为了女儿,再吃最后一口。”又是一勺子伸过来,宁静瞬间便泪流满面了……   她只是怀孕,又不是猪……   宁静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易长肉型的,五年前怀辰辰的时候,尽管安子皓给她补得很多,但她还是没有长很多的肉,可为何这次换做了陪陪在照顾,才几天的功夫,她便长了几斤肉来。   果然,吃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变瘦,却是永恒的事!   “少夫人,等下我要出去下,去给买些骨头回来,明天给你做骨头汤,我听医生说啊,你这时候喝这个是最好的,因为宝宝现在正是要长身体的时候,但是我已经打了电话给陈姨了,她一会便过来陪你。”将厨房收拾好后,叶致远将身上的蓝色围裙解掉,然后走到她的身边,给她递上去一盘苹果。   “好的。”宁静知道虽然陪陪是个gay,但毕竟骨子里还是个男人,让他整天呆在医院陪她,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在宁静刚落音的时候,陈姨便从外面进来了。   满室的暖气令陈姨乐坏了,“少夫人啊,外面下雪了,好冷啊。”陈姨将被雪花打湿的毛呢大衣脱下,然后搓着手走到宁静的身边。   “陈姨,下雪了吗?”宁静很是新奇,今年的冬天她还没有见过雪呢?   “嗯,下的还蛮大的,这是今年第一场雪,不过冷归冷,漂亮也是相对的。”陈姨也忘记了宁静看不到的事情,便一口气兴高采烈的说着方才来说那飘落的雪花。   闻言,宁静的脸色又是暗淡了些,她还没有看见过今年第一场雪的样子来?   叶致远视线扫过她的时候自然是将她的表情看见了眼里,捏着鼻子开口,“陈姨,我要出去了,你在这里陪着少夫人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嗯,好的,不急,慢慢的,外面下雪,路滑的很。”陈姨完全是把陪陪当做是叶致远一般的疼爱,说话的语气,连眉眼都是笑着的。   待叶致远离去后,陈姨便拉着宁静的手坐了下来,“少夫人,给你找的这个人很不错吧,勤奋的很啊,我来的时候便看了,这房间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   “是啊,要是个女的就完美了。”宁静笑了笑,回想着这几天陪陪的照顾,可以称得上无微不至,但是想到那次洗澡的事情后,宁静还是很希望他是个女人的。   “呵呵,少夫人,人生哪会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啊。”陈姨笑着拍着她的手,亦是看到了她干净整齐的指甲,笑的更是灿烂起来。   “少夫人,这指甲是……”   “哦,是陪陪剪的,前些日子长了,经常会刮到另一只手,所以陪陪便给我剪了。”   “呵呵,还真不错,这男人简直比女人还要心灵手巧啊。”陈姨看着宁静,满脸的喜悦,心里却在想,如果少夫人知道一直照顾她的人便是叶少爷,她会怎么样呢?肯定会跟她开始的时候一样,都乐疯了吧。   暗夜,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叶致远阴沉着脸,手指习惯性的敲着膝盖骨,目光渗人的看着陈庆。   “你说什么?”冷冷的开口,完全跟照顾宁静的陪陪联系不起来。   “叶少,沈小姐已经跟着颜圣翼回了法国,而且颜圣翼在法国的势力跟暗夜实力相当,我们如果硬拼的话,也没有五成的胜算。”陈庆恭敬的站着,将调查来的消息告知与他。   “那,暂时先放一放。”叶致远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你先出去吧。”   陈庆点了下头,然后迈开了脚步,顺便将房门给他关上。   黑色印着龙图腾的椅子上,叶致远疲惫的向后靠着,闭上的眼睛略显放松,他是不是该就此放手算了呢?   虽然颜圣翼设计陷害了他,可是他没有死,五年前的确是他先做错了,但他已让他付出了代价,而现在他又带着沈小爱离开,叶致远忽然就想,或许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尽管前半段不是美好的,但不代表结局不会好啊。   想通了之后,叶致远便起身离开,而陈庆很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的出来。   “叶少,您去哪儿?”陈庆看着叶致远拽拽的背影,发现他走出来的时候,心情似是贼好。   “去买排骨。”叶致远笑着回答,大步离开。   陈庆想到了什么,也跟着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叶致远的手腕,“叶少,您什么时候去做手术?”   他知道,他现在留下是为了照顾宁静,而他的身体却是越早做手术越好的。   “过几个月吧,我想看着宁静的孩子出生。”叶致远脸上的笑瞬间扩大起来,想到了宁静和肚子里的女儿,连眼神都变得宠溺温柔起来。   “不行,叶少,您的身体不允许你等到那个时候,您必须马上接受手术。”陈庆自是知道他的想法,只是他现在不同与往日,有几次他都看见过他头痛的样子,可是他一直都是靠止痛片来度过的,医生已经说过长时间服用止痛片很有可能血块还会加大,到时候要是严重起来,很有可能连手术都不用做了,就一命呜呼了。   “我的身体我清楚的很,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宁静和女儿。”他落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后,便离开了。   一路上,他将车开的很快,在暗夜已经耽误了些时间,此时他只要想到宁静的小脸,便想立刻赶回去。   雪开始下大起来,肥厚的雪花落在挡车玻璃上,然后不到一秒钟便化为了水,顺着那光滑的玻璃滑落而下,仿佛是一个生命的终结般……   在超市买了一块上好的排骨,等回到医院的时候,宁静已经吃过了晚饭了,叶致远便将骨头剁开,然后用了热水给漂了一下,放置在冰箱里,等明天早上给宁静熬汤。   而出来的时候,宁静却还是站在窗前,窗口有细微的风吹进来,叶致远一步比两步还大,一手一伸便把窗户给关上了。   “少夫人,这里风大,您还是赶快回房间休息吧。”看着她被冻得有些红的手掌,叶致远恨不得紧紧锁在怀里,给他暖个彻底。   “嗯,我想在感受下。”宁静却并未听话的离开,而手更是作势要去开窗户,而叶致远自然是不愿意的,直接把窗户扣得死死的。   “感受什么?”他盯着她,其实知道她的想法,却也幼稚的来了个明知故问。   “下雪了不是吗?陈姨说外面好漂亮的。”宁静的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那分明就是对雪的向往,更是对自由和健康的向往。   叶致远看的心尖又是一疼,如果她的眼睛还能看见该有多好啊,该死的庸医?   “好好去睡觉,明早我带你去堆雪人。”叶致远霸道的命令着,大有你要是不好好睡觉的话,我肯定不会带你去的意思。   宁静听后,笑了笑,然后便朝着里间的卧室走去。   而叶致远却一直站在窗口,一直未动,直到那腕间的手表指向了十二,他才动了动,脚步很轻的朝着宁静的卧室走去。   她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外面阴天,加上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所以房间里一点光亮都没有,而叶致远就这样置身于黑暗之中,却还是准确的抓住了宁静的手,握在掌心中。   “宝贝,对不起……”   对不起,你现在连一场雪都看不到,叶致远心疼的用大拇指小心的搓着宁静的手背,出口的声音满是哽咽。   就这样又坐了会,叶致远慢慢的起身,在那黑暗中,精准的找到了宁静的红唇,亲了下,不敢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只是,门关上的瞬间,那黑暗的房间里似乎有了亮光,又好似没有……   雪,下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停止,白雪装饰了大地,叶致远站在窗前看着那白茫茫的一片,想象着待会宁静堆雪人的兴奋,嘴角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   睡醒了一觉,宁静懒懒的伸着懒腰,想着今天陪陪会带她下去堆雪人,立刻从被子里起来,然后用了最短的时候洗漱后便走了出去。   “陪陪,你说过要带我去堆雪人的?”叶致远还正在厨房里做饭,冷不丁的听见宁静的声音,抬腕看了看,顿时眉头皱着,早知道就不该允诺她任何事情。   “才七点怎么就起来了?”他身上还有煎蛋的味道,闻起来香香的。   “嗯,睡醒了,自然便起来了啊。”宁静回答的很是轻松,而且心情明显很好。   “嗯,即便要去堆雪人,也要将早饭给吃了啊,马上就好,等五分钟。”叶致远又反身去了厨房,将粥和鸡蛋,小饼端了出来。   宁静今天很乖,吃的也很多,只要想到等下便可以堆雪人,无论叶致远让宁静做什么,她都极力的配合着。   终于,等到叶致远收拾好厨房,将洗干净的排骨放在上面小火的烘煮后,宁静和叶致远走出了病房。   经过大学的洗礼,此时,树枝上,地上都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而且这个时间点还很早,冬天人们习惯晚起,叶致远和宁静下楼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从未被人采撷过的白色世界,地上干净到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叶致远几乎将宁静包成了粽子,帽子,围巾,口罩,手套,一样都没有少,宁静自然是抗议的,伸出被大大手套裹住的双手,抗议道,“喂,我这样还怎么堆雪人啊,雪人堆我还差不多。”   “你现在怀着女儿,不能受寒,不然要是发烧感冒,怎么办,至于堆雪人吗,你只要简单的配合就好了!”   宁静有些无语的想翻白眼了,不是说带着她来堆雪人吗,怎么最后变成了他来堆雪人了?   不过,看在他带着她下来的份上,宁静还是没有过多的计较。   满世界的雪白,叶致远穿着蓝色的毛呢大衣,宁静穿着火红色的羽绒服,与那圣洁的白融为一体,美丽非凡。   叶致远将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拿出来,便开始滚雪球,滚了两个又大又圆的,准备用来当身体。   “喂,陪陪,要我帮你什么啊?”宁静才不愿意在一边站着呢?   “嗯,你帮我滚个小点的圆,用来当雪人的脑袋。”叶致远见她真的是喜欢雪,便松了口。   宁静高兴极了,随即蹲在地上,开始抓雪在手里,又搓又滚的,在摆弄了两下后,发现手套真实碍事极了,宁静果断的抛弃了,直接用小手去捧雪,顿时冻得小手直哆嗦。   叶致远的速度很快,他要用最快的时间来完成,虽然给宁静穿了很多的衣服下来,但是时间长,还是会感觉冷的。   所以,不出一会的功夫,叶致远便将两个一男一女的雪人给堆好了。宁静自然不知道,因为叶致远只告诉她堆了一个雪人。   “好了,雪人也堆完了,该回去了吧。”宁静听着温热的气息在自己耳边抚过,笑着点点头,他说的对,她现在发烧感冒对女儿不好。   就在他们堆好了雪人准备离开之际,天空中又开始飘散着雪花……   那雪花又大又密,宁静伸手接过,顿时掌心传来凉凉的触感……   “呵呵,又下雪了。”耳畔传来宁静如同孩童般的声音,叶致远宠溺的伸手拉过她的手,用自己暖暖的手掌包围着他。   宁静似乎也忘记了他是陪陪,在这时候却任由他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温暖之中……   脚步渐行渐远,雪越下越大……   而雪中那一男一女两个雪人却紧紧的偎在一起,像极了恩爱的恋人,无论多冷,都不会分开……   而叶致远捏着宁静的掌心,忽而仰起头来,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喃喃自语,“是不是下雪时,不打伞便会一起到白头……”   ☆、231、大结局(十):叶致远,演戏会不会累   而叶致远捏着宁静的掌心,忽而仰起头来,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喃喃自语,“是不是下雪时,不打伞便会一起到白头……”   “会的。”叶致远自以为说的很小声,可还是被宁静听见了,他有些不解,抬起头来看着宁静。   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叶致远总觉得此刻宁静的眼睛太亮,太闪……   “你……你说什么?”叶致远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刚才的话竟然被她听见了,他本来只是想在心里说的,只是奈何那分贝大了些。   宁静面对着他,轻轻的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整张脸来,然后嘴角轻轻的勾起,笑容溢满整张脸,那闪着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致远,然后缓慢的开口,“演戏会不会累?”   叶致远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武侠小说中的大师给点穴了般,动弹不得,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然后用着几乎不是自己的声音开口,“少……少夫人,我我我不是演戏的。”   他的心开始慌乱,面对这样的宁静,他忽然感觉他一直都被耍了,宁静似乎是看得见的……   害怕,恐惧从心底翻涌而上,直接要将叶致远给湮灭了,他果真是着了她的道。   听着他的话宁静不但没有恼怒,相反的却又是一笑,“叶致远,演戏会不会累?”   这次,叶致远颀长高大的身子仿佛被一把巨斧从中间活活的劈开,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意识,思想,甚至连四肢都毫无感觉了……   他就这般站着,站着不敢动,等待着这个小女人的发问,责难,和数落,甚至是捶打……   而等待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看到那漫天的雪花落在宁静的黑发上,绒衫上……   “不承认吗,还是说不相信我这个瞎子说的话?”好久都没有等待叶致远的声音,宁静又是开口,同时牵住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下,似是怕他会跑掉一般。   “我……你……”叶致远艰难的发音,却还是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怎么了,难道说你不是叶致远?”宁静又是笑着反问,忍住内心的汹涌,忍住那滔天的怨恨,更是忍住那胸腔里的怒火……   他不会知道这些天,她是怎么过来的,知道他死了的时候,她差点就去陪他了,幸好有辰辰,她才活了下来,却已是行尸走肉,没有了他,她的生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而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这样潇洒的站在她的身边,以着陪陪的身份出现……   你说,她手里要是有把枪,是不是该给他一枪才能够解恨!   “什么时候知道的?”雪开始下的大起来,雪花又急又密,从叶致远的衣领处滑落下去,那凉意顿时刺激了叶致远,所以他才能够找回自己的声音。   宁静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松开了他的手,向方才他们堆雪人的地方走去。   “叶致远,这两个雪人是代表你和我对不对,你把他们挨得那么近,又问我下雪的时候,如果不打伞一起走会不会到白头……”她似乎也说不下去了,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里有多苦。   叶致远转身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行云流水的脚步,看着她精准的站在雪人面前,看着她准确的说出雪人的数量,他惊呆了,原来她的眼睛没有瞎,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以那样的方式离开,离开后为什么还要回来?”宁静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那些以泪洗面的日子,那些心被挖走的日子,他都不知道,永远不会知道。   “静儿……老婆……”叶致远却只是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双眼猩红,知道她的眼睛没事,他发现她一点都不怪她骗他,都是他活该,是他活该的。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我不要你叫……”宁静无助的哭喊着,像极了丢失心爱玩具的小姑娘。   “静儿,你怎么了?”却又是在下一秒,宁静蹲在地上,身体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叶致远担心地上前,抱起她的身子,这才看见她痛苦地咬着唇,叶致远真是懊恼极了,他总是说要好好保护她,却总是一次次让她受伤。   宁静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激动,肚子有些痛,现在已经好多了。”   虽然恨着他,却还是爱着他,看着他为自己担心,为自己懊恼,她还是舍不得说重话来伤了他。   “别说话了,可能是天气太冷,回去用热水泡泡澡。”他心疼的看着她,脚步不由的加快了些,外面气温零下十几度,她又把帽子围巾全都摘了,肯定是冻着了。   他的气息迎面扑来,不再是陪陪,不再是在梦里,而就在她的身边,宁静带着怨气,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眼泪簌簌的打在他的肩膀处,叶致远脚步走的更快,心也跟着被揪了起来……   那么真实的触感,怎么可能是梦?!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怀抱,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可是叶致远,你真的好坏,你骗得我好惨,好惨?   从认识叶致远的那天起,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就没有片刻安宁。她早就认命了,不平静也罢,波涛汹涌也罢,因为爱他,她可以与他一起接受风暴,可是呢?他居然华丽丽的在她面前出现然后又卷着狂风暴雨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消失了,就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带走她的心,留下她和孩子们,孤苦无依,痛不欲生。   叶致远,你真的很残忍!是我见过残忍的男人!   残忍到我想杀了你,又想陪着你一起死!   将她抱回房间,然后将她放在床上,大手直接解开她身上被雪花打湿的外套,将身后的被子裹在她的身上,然后走进浴室放热水。   片刻后,他带着一身热气走了出来,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急切,“赶快进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宁静却惊愕地瞪大眼睛,用万分惊讶的目光盯着他,好半晌,才用不可思议的声音问道:“我想知道,都想知道!”   叶致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双手捧起她的脸,爱怜的在她的红唇上亲上一下,然后说道:“你想知道的,我全部都会告诉你,但现在你必须先洗个澡,不然会感冒的,乖,嗯?”   叶致远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既然被她骗了出来,他也只好认命,决定将一切都告诉她。   宁静的神色有些失落,她点点头,准备起身时,却又嘟着红唇看着他,双手伸开,娇嗔道,“那你抱我去。”   叶致远宠溺的笑了笑,手指曲起,食指刮上了她挺翘的小鼻子,他爱极了她这幅撒娇的样子,柔的像水。   这次宁静没有幸免,叶致远害怕她会被冻感冒,三下五除二的便把她身上的衣服给八光了,大手一提,便将她放进了水池里,温热的水立刻包围着她的全身,她甚至连惊呼声都还未来得及发出,水池里的水便被大力的推出……   顿时,浴室里都是哗啦啦的水声,宁静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把自己微微朝水下缩了缩,目光迷离的盯着满室的氤氲,红着脸开口,“你,你是进来干吗的?”   “陪你洗澡啊,谁叫我叫陪陪呢?”叶致远转脸朝她吹了口热气,然后笑着打趣她。   “我才不要你陪,别忘了,男女授受不亲。”宁静身子故意向左边撤了撤,可是刚离开一点,那男人便又不要脸的贴了过来。   “少夫人,我是gay啊,我对女人没有感觉的。”叶致远忽而将头埋在宁静的颈肩,还故意在她的颈窝处拱了拱。   宁静哪里受的了他这样的玩闹,肌肤早已敏感的红了又红。   “你还真好意思,找了个这样的身份?弄个什么gay?”他趴在她的身上,她索性也不动了,身子向后靠着,尽量放松些。   “哎,我也是无语啊,不然您少夫人怎么会让我一个大男人来照顾啊?”说完,叶致远还泄愤是的在她的颈肩狠狠地吸了一口,天知道他每次说自己是gay的时候,都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喂,你干嘛?”脖子上传来痒意,宁静知道这男人又开始作恶了,他每次要她的时候,都像是故意般,总要弄出她一身的痕迹来,似乎只有那样,他大男子的欲望才能得到满足。   “种草莓。”他说的大言不惭,说完后还用温热的舌尖舔了舔。   浴室里本来温度就高,在加上被他这样的骚扰捣乱,宁静只觉得更是热的难受,身子扭来扭去,却在碰到他双腿间挺直的小兄弟是安静的停下了动作。   他这个混蛋,真的是无药可救的,她还怀着孕了,他居然就有了反应,真是个十足十的精虫上脑。   宁静胡乱的拿着毛巾,在身上擦了几下,然后拍了拍他的胸膛,“我洗好了,你自己慢慢洗吧。”   叶致远才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上一次她洗澡,他还是陪陪,即便想陪她洗也没那个胆量,可现在不同啊,他是叶致远了,而且这女人居然用计谋将他骗出来,他在知道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心痛的跟刀绞是的,可她现在却想临阵脱逃,他哪里会那么便宜她。   她的身体刚离开就被拽了回来,随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宁静无力地抬起头,看着叶致远那张略显清瘦的脸,泪忽然便流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好爱你!”猝不及防,宁静低声说道。   叶致远本是打算逗弄她玩的,可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句话来,所有的动作也是停住,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将她按在怀中。   叶致远双眼泛着潮红,他勾起唇角,看着对自己深情表白的女人,除了满心欣喜之外还有满腹心疼,她终于走出了五年前的阴影,勇敢对她说出了爱,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还能够陪她几日……   “宝贝,对不起,我错了……”叶致远搂紧她,双手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宁静的小脸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任由他搂着,听着他嘴中说出的道歉,心也跟着一起翻腾。   “你知道吗,五年前那时候记得继母和宁馨欺负我,明明是他们不对我却也不敢反抗,后来遇见你,爱上你,都说爱情里先爱上的人肯定是吵架时最先低头的一个,所以在你身边,我还是五年前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在我以为你死了的日子里,每到了晚上,我都无助地把自己缩在角落里,让黑夜慢慢将自己吞噬,叶致远,你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呢?当你把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时,你的眼里心里,满满的,只有那个值得你交付真心的女人,十年前,你为了她亲手绘制未来的蓝图,而五年前,你便可以为了我上刀山下油锅,叶致远,你把我床上天,却为何要离开我呢?”她的话像一把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叶致远的胸口,打的皮开肉绽。   叶致远知道他大男子主义,他发现爱上她的时候,便霸道的将她留在身边,所以他用着辰辰来逼她,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带着辰辰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又爱她,爱到舍不得逼她一分一毫,叶致远有时候都得把自己分成两部分,进行厮杀。   水温有些凉,虽然爱极了和她共浴的时光,但叶致远不得不抱着她出来,不然要是真的感冒了,那么他之前做的努力都是白做了。   快速的拿过浴巾将她身上的水珠给擦干净,然后又将她的睡衣给套上,然后拍了拍她的屁股,挑着眉,“现在看得见出去的路吗?”   “滚蛋!”宁静知道他在笑话她,挥开他占便宜的手,快速的跑出了浴室。   “慢点跑,当心女儿。”叶致远笑容猛地一收敛,又换成了严肃的父亲。   “呵呵……”宁静笑着跑开,才没有理会他。   等叶致远出来的时候,宁静已经跑到了床上躺着了,叶致远轻着步子过来,想离吃午饭的还有点的时间,不如陪她睡一觉,之前是陪陪的时候有好多次他都差点控制不住的想拖鞋上去的,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叶致远三两下便把拖鞋脱掉,又顺手将身上那碍眼的浴巾脱掉,光溜溜的钻进了宁静的被子里,一手便将她圈到了怀里。   叶致远以为宁静睡着了呢,哪知他刚抱到她,她立刻来了个反转,从正面紧紧地把他抱住。   叶致远笑了,笑的妩媚众生起来,这个小丫头难道不知道他没有穿衣服吗,她这样无疑是在他身上点火啊。   刚想要嘲笑她,却听见了那压抑着的哭声。   叶致远深深的叹了口气,见宁静哭的像个孩子似的,将她拥的更近,嘴角带着笑,那眼睛却是泛着红。   宁静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鼻子眼泪将他的胸膛湿了个透,她不管,这都是他应得的,她不是有洁癖吗,她非要给鼻子擦在他的身上,谁叫他这般可恶。   “老婆,我爱你,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你不会知道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我也差点去死了,我多想来找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了,我本是没有多少时日的人,我便不能去打扰你,所以我才下定决心离开你,只希望你可以找到个好人,好好的呵护你,我也算是放心了,可是我又该死的嫉妒,嫉妒能够拥有你的人……”   “所以,我便偷偷的跑去看你,就是那次在商场外面,我听见你叫我了,我看见你哭了,可是我不能出现,我怕我一出现我便不舍得离开你,老婆,我爱你……很爱很爱……”   “你个傻瓜,大傻瓜,有病咱就去治呗,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装死,你是坏人,是个大坏蛋……”宁静哭的声音更大起来,拳头也跟着抡起来,却又想到他身上的伤,最终咬唇轻轻的落下,像是挠痒般。   “我是傻瓜,早知道你这么爱我,我便不会丢下你了。”叶致远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开口。   “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的累赘?”宁静恍然间从他的怀里推开了些,那泪眼就那般的瞪着他。   叶致远眉头一挑,笑着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然后又在她的眼皮上轻吻了下,才低声开口,“是啊,你的确是我的包袱!打不得,扔不得,舍不得。”   宁静听着前半句,小脸立刻垮塌,她努起嘴,生气地瞪着他,却是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笑的跟太阳花是的。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叶致远看着她的样子,捏着她的下巴,虎着她。   “不准转移话题,接着说!”她才不怕他呢,以为虎着脸就来劲了啊,她还叉着腰呢,读者一片哀叹,可惜您老人家在被子里看不见啊。   叶致远咧嘴一笑,把宁静重搂回怀里,“在那次车祸中,我受了伤,我也是在醒来后才知道的,当陈庆告诉我我大脑里有个血块,已经开始扩散的时候,我那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你和辰辰要怎么办,后来我找了医生来谈,他说即便到了国外,手术的几率依然不大,我知道也许一年两年后我便不再了,那样你肯定会很伤心的,所以我就设计了那场假死,我如果死在了那场车祸中,也许你就不会那么伤心了,但我不想离开你,不想失去你,所以后来的我便答应了去做手术,我想手术好了之后再回来找你,哪知道得知你眼睛看不见的消息,我便像是疯了般赶来,当我看见你双手伸着在我面前摸来摸去的时候,我的心都碎掉了,我真的好想瞎了的人是我。”   听了叶致远的话,宁静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般,甜甜的,可想到他受到的苦,还是心疼的哭了起来,伸手,紧紧地怀抱住叶致远的腰,将整个人都偎进去,“我都已经好了,你一定要加油,我和孩子们都会等着你的。”   “嗯,我会的,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了,你个小鬼灵精是怎么发现我的?”叶致远凝眉看着他,他掌管暗夜那么多年,灵敏性和谨慎性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过的,这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是如何发现的,他还真是很怀疑。   宁静笑笑,仰起头,看着叶致远,然后调皮地说道:“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一听这话,叶致远倒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这个。”宁静将手伸进枕头下,摸到了一个小钱包,打开,将里面的那枚袖口递给他。   “袖口?”叶致远接过,皱了皱眉。   “是啊,这是你的袖口,我曾经在你的衣服上看见过,我到医院的第一晚,你是不是来看过我?”宁静的手在他的背后轻轻的绕着,想到那晚的事情,她就觉得真实不是梦,后来发现这枚袖口后,她更加坚定那不是梦,而他一定还活着,于是她便装起了瞎子来,想要抓到他这只狡猾的老鼠。   “是,那晚我不放心你,所以便过来看你,却在看到你连睡觉都在哭的时候,便不由自主的躺在床上抱着你睡了,我想袖口便在那时候遗落的吧,没想到,竟被你给利用了,呵呵,我还不知道,我的小丫头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的直觉是对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死,我在商场里看到的人肯定是你,虽然我那时候精神很是恍惚,可对于你却是极度敏感的,那背影我只要瞧上一眼便知,再加上后来这枚袖口,更让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所以才设计了这场骗局,只为把你引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是多狠的心,瞒着我,看着我在一旁伤心难过,自己则躲在暗处偷着开心?”宁静带着怨言轻声说道。   叶致远握住宁静抚着他脸颊的手,直直地看着宁静闪烁着眼泪的双眸,好半晌才幽幽开口,“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232大结局(十一):我等你,春暖花开时来娶我   叶致远握住宁静抚着他脸颊的手,直直地看着宁静闪烁着眼泪的双眸,好半晌才幽幽开口,“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知不知道你好自私啊!”宁静的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委屈。   “不是自私,是爱,我知道我给你的痛苦太多了,所以我想如果我离开了你,你肯定会生活的很好,可是我没有想到,你那么伤心……”叶致远有些无奈,这次被她抓住之后,便知道再也逃不了她的手掌心了。   “所以,你狠心瞒着我?一旁看着我伤心难过,然后又偷着开心?”宁静突然有些愤怒。   “我,只是舍不得你而已……”宁静发现,男人真是说情话的高手,前一分钟她还剑拔弩张的厉害,结果却被他一句话给哄住,然后嘟着小嘴,一副索吻的样子,可爱甚极。   叶致远宠溺的揉了揉她的黑发,然后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下,将她搂的更紧了。   宁静的小手也越发的收紧,若是换做平时,她肯定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可以拥抱光着膀子的他,可是现在她只知道,她要留住他,用一切留住他。   病魔有什么可怕的?人生在世,什么都是不一定,更何况他都能爱上她,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   这几天宁静自是将叶致远的一切表现看在眼里,在一开始他出现的那一天,她真的想冲下床狠狠的给他两巴掌,这个臭男人,居然用假死来骗她,他骗的她好苦啊,可是她还是忍住了,他不会知道,她在看见他后,双手用力的握紧,手指甲深深的刺进了肉里,才阻止她冲向他的想法,他更是不知道,她睡觉为何要偏着脑袋,侧向一边睡觉,那是因为眼泪流在枕头里,他不会看见,就算他看见了,她也会说出是口水来的,可是却唯独说不清的是那自从见了他就想要蹦出来的心跳,每日每日的折磨着她,看着他扮演着另外的一个人。   宁静水眸微闪,乌黑色的眼眸里面神色复杂,像是承载了几度春秋的思念,像是埋藏了太多太多爱恋,那些她隐忍数日的情绪终于可以发泄出来,那些她想要说出口的思念终于可以传递给他。   “去做手术好不好?”她的手在说出这句话时,轻轻的颤了颤,然后用力的在他背后握紧。   “好。”他只是点头说了一个字,却不想已经看到她的眼泪。   像是珍珠断线一般,扑簌扑簌地从那双秋水盈盈的水眸之中倾泻而下。   “说话要算话。”宁静呜咽着,心里开始发慌,她知道未来是一段多么难熬的时间。   “嗯,对你,我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叶致远将她按在胸口处,没有让她看见他红着的双眼,更是没有告诉她那手术几率低的可以。   “叶致远,你还没有娶我,你不要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你要答应我,要回来娶我好不好?”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处,眼泪簌簌而下。   她知道她不应该哭的,这样只会加大他的担心而已,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那眼睛好似不是她的一般,不听她的使唤……   “嗯,两个月,春暖花开之时我必会回来!”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叶致远在此时许下这样的愿望,他只希望到时候可以实现,然后回来娶她。   她是他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人儿,从五年前发现自己爱上便知道了。   “好,我等你,等到春暖花开之时,等你来娶我!”她的一滴泪正好滴在他的左心房处,似乎那水渍透过了那层薄薄的皮肤直接渗进了里面的心脏处,让他浑身都疼的发颤。   “一定,我一定会来!”叶致远的声音比雷鼓还要响,他似乎不是对着她说的,而是对着那绝望,那未来,那场手术说的。   “睡吧,让我抱着你。”叶致远圈紧她,紧紧的圈着她。   ……………   十二月末的M市,冷的不可思议。   城外的一处私人别墅,一个男人背光而站,深沉的眸搂在窗外,他静静等候着,等候着谁的到来。   傍晚的阳光洒下来,透过透过玻璃窗户折射在他的脸庞上。   黑色条纹衬衣,黑色长裤,金色的袖口在手腕处闪闪发着光,那是他走时带上的,那是她捡到的那一枚,带着她的体香,更是带着她的牵挂。   他知道他没有办法在她清醒的时候离开,所以他在哄着她睡着的时候,便离开了。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了,她是不是在吃晚饭,是不是吃的很多,他走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只是他却把她一天要吃的饭菜全部做好,放在了厨房,只要她热一下便可以吃。   那每一道菜,都带着他的心意,他的泪水,以及他的爱。   身后走来一个男人,是他的助手,“叶少,顾少已经到了。”   叶致远沉默着,点了个头,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有着挥不散的愁云。   终于,还是要到来了。   虽然,他极度的排斥,可还是来了。   命运似乎很早就安排好了的,已没有回天的能力了。   果然,在下一秒,顾盛霆伟岸的身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还是那般优雅,他曾经开玩笑的时候就说过,他这样的歼商,如何能长得这般优雅迷人,可现在想想,他即便纵拥天下财,却依然淡若自如,这么多年,他吸纳了多少钱财已数不清,而从未给看过他高傲多,这或许就是他最优雅的地方。   顾盛霆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陈庆已经退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叶致远忽然觉得心中有些烦闷,直接就点燃了支烟,顾盛霆瞥了他一眼,“你现在的状况,还是少抽点。”   顾盛霆也早就知道他的病情,已然到了不得不赌上一局的地步!   叶致远却笑了,“大不了一死。”   他说的轻松,闻言,那个优雅的男人却冷冽的一双眼落在他的身上,薄唇勾起,“呵,看来宁静也活不长了。”   叶致远好笑的看着他,即便说着这般残忍的话语,他依然能够做到这般优雅,这是见了鬼。   叶致远刚想要说什么,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顾盛霆拿起一瞧,那眼眸甚是变了个色。   叶致远便知道来电话的人肯定是姜长青,顾盛霆只有对她才会这般的宠溺和温柔。   “喂,老婆,你睡醒了?”果然,叶致远猜的没错,打电话来的真是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姜长青刚醒来,正背靠着床头,有些气恼,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将她整的累了,然后倒头便睡,那么她便不知道他离开的事情。   “我,要好几天。”顾盛霆走到窗户边,和叶致远并肩而战,像极了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手足。   “叶致远,他没事吧?”姜长青迟疑了下,但还是问了出来,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也知道顾盛霆现在一定很难过。   顾盛霆的视线扫过叶致远,嘴角带着固有的弧,浅笑,“没事,放心,有我在!”   “嗯,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姜长青知道他肯定已经和叶致远见面了,便不好在说话。   “老婆。我爱你。”在姜长青即将挂断电话的瞬间,顾盛霆略显焦急的对着听筒说着这句深情的告白。   “嗯,你怎么了?”姜长青有些无厘头,要说平时他一定不会说的,他的口头禅便是,爱是做的,不是说的。   “没事,乖,去接宝宝吧,该放学了。”顾盛霆是很少会说情话的人,何况又是当着叶致远的面。   “嗯,我挂了。”果然提到了宝宝,姜长青便从那深情的告白中走了出来。   顾盛霆握着手机,视线落在窗外前些天下的雪接起的冰凌上,“跟她说好了。”   “嗯。”叶致远点头。   “她有没有怪你。”顾盛霆又是一问。   叶致远没有说话,朦胧中仿佛看到了宁静带着泪的笑脸来。   “远,你一定会没事的。”顾盛霆又道,语气中带着坚定。   “我知道,来年春暖花开之际,我要回来娶她!”叶致远笑着说。   “陪我去个地方吧。”叶致远收起那抹笑,然后看着他。   “你疯了,你现在应该马上跟我去美国,而不是在这里消耗时间。”顾盛霆一贯的优雅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他怎么会答应。   “就一天而已,不会耽误什么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的很。”叶致远吞吐着烟雾,那白色的烟圈幽幽吐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无奈,顾盛霆只得陪着他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地方,叶致远却说,那里有宁静的那五年,他要找回来。   一天后,顾盛霆和叶致远准时的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霆,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这次手术成功的几率不到三成?”顾盛霆正在看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被他猛然一问,倒也是转过头来看着他。   “所以呢?”顾盛霆反问他,他哪里会不知道,这次的手术微乎其微的胜算。   “所以有几率就代表会成功。”叶致远扬着眉,挑高了嘴角。   “一定会成功。”顾盛霆沉声道。   叶致远微笑,“医生跟我说,如果我上辈子做的好事足够多,多到这辈子我即便作恶多端,依然会长命百岁,我觉得很好笑,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真的是欠下的债可以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去还吗?那么,宁静,如果我没有醒来,欠你的幸福,是不是可以下辈子再给你呢?   谈及这个话题,顾盛霆也觉得心烦意乱了,便从他的口袋里拿出烟,不顾飞机上不能抽烟的警告,反正这是他的私人飞机。   叶致远又是缓缓道,“不过,我怕只要这辈子,我不要什么前世今生,不要那些鬼迷般的神话故事,我只要她的这辈子,只要这一生。”   未来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又怎么敢去放手什么前世今生。   他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关于叶致远的病情,顾盛霆已经了解到不能再彻底,他吐出一口烟圈,接了声,“是个男人,就不要将自己的女人托给别人照顾。”   “你确定她的财富不够她挥霍一辈子的?”叶致远的笑声很清幽,如此的散漫。   “我可以让她一夜之间便一无所有。”顾盛霆的声音响彻在叶致远的耳边,却是比那千年寒冰还是冷上几分。   叶致远眺望着窗外那云层,缓缓道,“我的遗嘱里已经写了,是凡关于顾盛霆先生的一切投资,都由他百分之百的投资,而宁静百分之百的受益。”   “你这是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连遗嘱都立好了,还说的那么清楚,他哪里还有活的希望?   叶致远的眼中是昏黄的夕阳光芒,像是到了晚年的老人,“我只是怕你觊觎她的钱财而已。”   顾盛霆看着他,几秒过后,倏尔转过头,看向窗外,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心中竟有了一丝恐慌来,他忽然发现生命在此刻竟这般的脆弱不堪。   飞机在深夜降落在美国,顾盛霆率先下机,前来接机的人已是安排好,二人坐上了车便离开。   “带我去见医生吧。”叶致远低声一句,顾盛霆很是诧异,不说这已是深夜,就说他们刚到,叶致远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好好休息,明天再说。”负责手术的医生,是由顾盛霆安排的,到了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怕了,忽然就打起了退堂鼓般拒绝了他。   “早见晚见,都是要见的。”叶致远勾唇,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不急这一会。”车子恰好在此时停下,顾盛霆先一步下车,很快便走进了别墅。   叶致远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跟着他进去,二人分别进了两个房间,都没有出来过。   第二天一早,别墅里便来了一个人。   那就是叶致远急于想要见到的医生,医生与叶致远碰面,先是简单的检查了叶致远的身体,他的身体机能很好,而且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着运动,所以可以立即安排手术,但医生考虑他千里迢迢,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过来,便将手术安排在三天后,给他些时间让他好好的休息下。   “为什么不马上安排?”叶致远望着对面的外国医生,用着流利的英文问他。   “休息后,你的身体将达到最好的状态,那时候做手术是最有利的。”   三天,三天后,他的生死就要见分晓了吗?   “Good luck !”医生淡然起身,祝福着他,作为医生,每一次手术都希望是成功的,那不仅是医生的光荣使命,更是对生命的负责。   “Thank you!”叶致远轻轻开口,然后伸出手,于是两只大手便交握在一起。   剩下的三天时间,顾盛霆一直都陪伴在叶致远的身边。   这三天,似乎他真的是好好休息的,每天作息的很是规矩。   这时,距离手术还有十二个小时,要是换做前两日,叶致远亦是睡着了,可今日却迟迟不睡。   他忽然有些害怕闭上眼睛了,害怕一旦闭上之后也许就睁不开来了,于是,他就撑着眼皮子坐在书桌前,前面摆着的是宁静,依依,还有辰辰的照片。   这是他在这个世上最牵挂的三个人,他真的好想好好看看,将他们的样子刻在脑子里,记在心里,直到死亡也不会忘记他们。   而此时的顾盛霆就站在叶致远的房门外,盯着那亮起的灯光,也是一沉,他知道,明天一战决定他的生死,那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比手足还要亲的兄弟,所以此时,他亦是睡不着,却不能进去,他忽然有些害怕,见到了他该说什么?   就算在害怕,还是要面对。   天如期而亮了起来,八点整,手术就即将开始。   顾盛霆敲响了叶致远的房门,推门而进,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两样东西,“如果我真的醒不过来,记得将这个交给宁静,这个交给依依。”   顾盛霆狐疑,“这些是什么?”   为什么要现在做这些,为什么不能等手术结束再来做这些,他不要替他完成。   “没什么,你记得照做便行了。”叶致远伸手递给他,可顾盛霆却转身便出了房门。   随之,留下一句话,“想做什么,想说什么,等醒过来再说。”   “霆,答应我!”他却在顾盛霆的身子即将离开门侧之际,单手用力的抓住了他,他的力气大的惊人,让顾盛霆一度怀疑,他是个身体健康的人。   顾盛霆不语,将头偏向一侧。   “霆,答应我。”最后,他望着顾盛霆恳求着。   顾盛霆终是拗不过他,沉默中点了个头。   应许他之后,顾盛霆便率先离开,快速的走到落地窗前,打开那悬叶窗,狠狠地吸了几口凉气在肺里。   “霆,你相信吗,我现在很害怕?”叶致远亦是走到了他的身边,跟着他一起吸入那凉气。   害怕?他竟然真的该死的害怕了,他不是害怕生死,不是害怕痛,他是害怕再也看不见宁静了,害怕再也不能给她幸福了,害怕再也不能咬着她的耳垂,看着她羞涩的模样了……   “害怕就对了,谁做手术不会害怕啊,可是那又能说明什么!大病小病本是人之常情,谁活在这世上,敢保证到死不经历一场手术啊,人的心里不管多强大,面对手术的时候都是脆弱的,而这些算什么。”顾盛霆笃定的开口,狠命的压下心头那股酸涩。   “什么都说明不了。”沉默后,叶致远却又是一笑,笑的云淡风轻。   再次看向叶致远的时候,顾盛霆看见了那目光里闪烁着的坚毅光芒,他觉得不够,这些远远不够,他望着他掀起薄唇,“你不会就这样认输吧。”   叶致远却只是微笑,笑着伸出手,与他的紧握在一起。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那层镀金像极了保佑着他们的佛祖,正轻轻的祈祷着。   半小时后,他们便到了医院。   叶致远直接便进了手术室,躺在手术床上,医生拿着针管缓缓的推着麻醉药,是全身麻醉,药效很快,意识都已经开始涣散不清,他就要昏睡过去。   所有的,那些往事,全都飘散出来……   他遇见了宁静,那么宁静致远,便是一世的佳话。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他昏迷前,看见了她那双如水的双眸,那里依如当初的清澈,正凝望着他。   静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命运这种说法吗?   传说,每个人都被命运安排好了,会遇见什么人,可以活到多少岁,无法更改。   可是,我想更改,只因为我还没有为你披上白纱。   只因为你的那句,春暖花开,你要来娶我。   你说,那时候正好天气不太冷,穿婚纱正好……   你还说,可是我肚子大了怎么办,婚纱要浪费很多钱了,因为尺寸也大了……   你还说,辰辰和悠悠要做花童哦,一定要给悠悠的公主裙上加很多的钻,因为辰辰会喜欢……   你还说,你要穿着白色的礼服,那样才是王子与公主……   你还说了什么……   为何我记得不清了,想不起来了……   门外,顾盛霆背身倚着那长廊,视线没有丝毫的转移,这一场手术要经过多长时间,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要在这里守着他醒过来,更要带着他离开这里。   从M市离开的时候,他便坐的是他的飞机,而回去的时候,他自然还是要坐他的飞机。   医院的手术室里,叶致远一身白色的病服,安静地躺在手术床上,此时麻醉药已经开始,他早已失去了意识,身子便不会在动弹,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神态却是安然自若,那样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场开颅手术……   233大结局:月是正圆时,许你一世情   叶致远好似做了一场梦一般,梦里面有鲜花,有热气球,有草地,更有他的父母。   他们不是去世了吗?他记得那一年好像是十八岁吧,父母在一场空难中离开了,那时候他的肩膀还那么小,那么窄,可是为了父亲,他扛起了暗夜,于是他过上了腥风血雨的日子,那么多的长老叔伯,不服他的人多着是,可他硬是凭着自己的肩膀扛下了暗夜。   “爸……妈……”他沙哑的声音叫道,眼角开始流泪,他有多久没有看到他们了。   “孩子,你辛苦了,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他看见了母亲眼里流下的泪,看到父亲红起的眼角。   “妈,我不辛苦,我很好,而且我很幸福。”叶致远满脸堆着笑,心情看起来极好。   “孩子,都怪妈妈,非要跟你爸爸去旅游,不然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来,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母亲忽然就哭的很伤心起来,父亲只是无言的将母亲揽到肩头,伸手抱着她的身子,安慰她,“好了,现在远儿过来了,也长大了,我们一家三口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叶致远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好似答应了什么人,要永远跟她做一件事情的,可是那是谁,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对的,远儿,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爸妈这些年亏欠你的,都会好好的补偿你。”父亲宽厚的大掌落在叶致远的肩头,他忽然觉得有了依靠,他什么都不用做了,只要躲在父亲的羽翼下便可。   只是,为什么心里堵的那么厉害,总感觉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呢?   那是什么,他努力的想,可是头好痛,好痛,就是想不起来……   静,宁静……   对了,是宁静,他说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他是个男子汉,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他挣脱出父亲的手,向后退着,“爸,妈,对不起,我要走了。”   “远儿,你怎么了,难道说你不愿意跟我们在一起吗?”母亲听见他要走,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爸,妈,我还有未做完的事情,我还有想要守护的人。”他坚定,即便很想跟父母亲在一起,可是宁静,他放心不下。   …………   顾盛霆站在病房外边的走廊上,透过那玻璃窗,他看着外面前些天还满地都是的白雪,现在却忽然找不到了,他忽然有些慌神,眼角便红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儿。   是宁静。   她居然过来了,她不是说要在M市等着他的吗?   难道说,她也是怕了,怕他醒不过来了。   “一个人过来的?”顾盛霆收起眼角的红,毕竟现在最担心的人还是宁静,他不能再给宁静丝毫伤心的氛围。   “嗯。”宁静点着头,看着手术室开口,“他进去了多久了。”   “刚进去不到十分钟你便来了,我愿意为你真的会那么听话的在M市等着呢,哪知道女人果然是善变的。”顾盛霆温热的嗓音响起,他尽量说的不那么悲伤,正如他所说的,人活着,谁敢保证不会经历一场手术,只是一场小手术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还是来迟了。”宁静有淡淡的惋惜,她终是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上话。   “这么急着赶来,有话对他说?”顾盛霆阴鸷的眸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皱了皱眉。   “本来是有的,现在没有了。”宁静低下头,绞着手指,摇了摇头。   “没关系,所有的话可以等着他醒来再告诉他。”顾盛霆的声音温润儒雅,带着男人固有的深沉。   宁静竟不自禁的跟着点头来,是啊,她这么急干什么,等他醒来再说也可以啊。   昨晚上,她像是要催眠自己一样,她知道她不能过来,她不能让他担心,所以她强迫自己睡觉,可是有些时候,情感永远会战胜理智,最终,她连夜让陈庆为她准备专机,就飞了过来,她没有说,她一夜都没有合眼,因为不想,因为不敢。   “他去了香城。”许久后,顾盛霆的声音响在走廊边,宁静似乎看出来他有话要说,便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香城?”他去了那里,那里是她五年前跟着安子皓离开时的地方,是她五年前的避难所。   “嗯,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天,他要我跟他去一个地方,我当时还以为他疯了,你知道的,他的病情早些赶过来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可是见他那般坚持,我便陪着他前往,到了之后,我才知道他要去的是香城。”   “他去那里做什么?”   宁静听着顾盛霆的话,那些忘却的事情又被绞了出来,她一直欺骗自己,他只是一个小手术,小手术,小手术而已,可为何他要将他说的病入膏肓了呢?   “其实什么也没做,上午的时候我们只是在香城逛了逛,吃了个饭,到了下午,我们见了个人,你也认识的,是安子皓,他对安子皓道谢,谢谢他照顾了你五年,同时把致远传媒在香城的股份全部转给了安子皓,也算是对他照顾你的报答吧,后来下午我们便坐飞机离开了。”顾盛霆却在此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她。   宁静并肩坐在他的身边,低垂着头,温柔的眉眼看着脚尖,顾盛霆拧紧眉,仔细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女人怎么就走进了叶致远的心里,他还记得当年沈小爱离开的时候,他见过他的伤心,本以为他一辈子再也不会动情,可是却让这么平凡的女人轻易的收走了他的心。   “你害怕吗?”顾盛霆忽然就转移开了刚才的话题,而是问了宁静与那个毫无相关的问题来。   “害怕什么?”宁静那如水的双眸看向顾盛霆,那里的光带着圣洁的色彩,将顾盛霆的心忽然间便照亮了。   顾盛霆忽而笑了,看着宁静悠悠开口,“我终于知道了。”   叶致远,你个臭小子,你的人要自己照顾,你胆敢扔下给我,看我怎么折磨她。   “知道什么了?”宁静反问,依然是那干净的眼神。   “我知道他为什么去香城,又知道他为什么会爱上了你?”顾盛霆自顾自地开口,也不管宁静眼中的期许,一口气将话说完,“宁静,他在离开香城的时候说,‘我走过她走过的路,来到她来过的地方,我跟着她的脚步,我们会不会就会永远在一起’,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你在香城呆过,他爱你爱到连你呼吸过的空气都不放过,宁静,你很幸福,也很幸运。”   听完她的话,宁静很想哭,却生生的忍住了。   他的霸道,她一向知道,曾经以为她将戒指扔掉,他当真带着辰辰远走他乡来惩罚她,而如今连她呼吸过的空气都不放过,要是以前,宁静一定会很讨厌,可是现在,宁静却觉得很甜蜜,就像是顾盛霆说的,很幸福,也很幸运。   她此刻唯一后悔的便是,她没有珍惜,珍惜与叶致远在一起的时间,她自以为是的折磨着他,却也折磨着自己,她被心里那无知的恨所主导,到头来才发现恨错了人,等她想要转身找回的时候,他却不在了,所以,她此刻才算真正的明白以德报怨的真正意思,不然她也不会错过了一生最爱的人……   她答应过他不会过来的,但还是来了,她已经做错了一次,绝不会允许自己再错一次。   在手术室外面,她双手合十,不断的向上帝祈祷。   她的害怕,她的无助,一次都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她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但她知道不能让他担心,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她只能祈祷,祈祷那亮着的红灯早点熄灭,祈祷他可以平安的从里面出来。   她的双眼像是被定准的焦距般,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亮着的红灯。   直到,直到……   她的双腿像被灌了铅般的麻木,她的眼睛因为焦急散心害怕而冲血的发红,那扇门终于缓缓的打开。   她忽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忽然就想要逃了……   只是,现实总是残忍的。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医生摘下口罩,缓缓的像她走来……   “叶夫人……”   她听见医生叫她,却连答应的勇气都没有了,隐忍了一个手术的眼泪顺着那瘦削的脸庞滑落。   然后,在泪眼朦胧中,她听见医生说,“恭喜你叶夫人,手术很成功!”   那一瞬间,她又有些埋怨,埋怨医生为何说的如此之慢。   然后,她冲进了手术室,当她还带着急促的喘气站在他的面前时,看见的是他苍白着的脸。   头顶被白色的纱布包围着,刺得她的眼睁不开来。   她猛地合眼,然后又轻轻的睁开,直到适应了那抹白。   周围护士正在给他清理,她不顾众人的目光,缓缓地低下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后来,叶致远被转进了VIP病房,宁静去浴室用热水将毛巾打湿,准备给他擦脸,等她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我说过我会醒来的……”刚醒来的声音沙哑无比,却也异常好听。   叶致远浅笑着看着她,他真的做到了,真的赢了命运。   “你还没有娶我,怎么可以不醒来?”宁静轻轻的反问他,嘴角也是浅浅的笑。   他望着她,她亦望着他,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只看得到对方。   “过来。”他的手向她伸出,语气依如当初的霸气。   她带着满脸的泪水,笑了,满盈。   叶致远望着她,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她的笑,就像那天山顶上那最难以采摘的雪莲花,可即便翻山涉水,用尽一生的力气他也要采摘到。   窗外的阳光透过那轻曼的纱窗,照在那紧握的双手上,那左手无名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宁静致远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虽然很多亲在纠结他们没有结婚,没有领证,但是我想说的是,只要有爱就够了,那一只婚约已存在他们的心中了,感谢你们一路的相陪,相伴,祝福你们每个人都拥有美好的每一天,接下来会是几个小番外,第一个应该是皓馨(安子皓,江可馨)吧,之后会发番外的简介,谢谢大家!!!!---- 书香门第整理,久久小说下载网(PC版:www.txt99.com 移动版:m.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