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书由(俯拾荆棘)为您整理制作 ============================== 名少的心尖爱妻 作者:野喵 本书标签:宠文 总裁 婚姻 爽文 腹黑 宝宝   ☆、【001】 惹了冷阎王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锦瑟尖锐的声音透着一股嘶哑,用蛮力推搡着身边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 这群男人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个个儿的高大威猛,她站在他们之间,就像小鸡崽儿似的。原本一米七的身高,也一下子没了优势。 “哎呦,疼死我了,各位大哥手下留情啊!” 一声鬼哭狼嚎的男人叫声刺破锦瑟的耳膜,她心里猛地一缩,连带着脑袋也嗡嗡作响。 脚下躺着一个抱头被打的死去活来的男人,锦瑟刚想迈动左腿,却发现被男人的一双大手紧紧抱住了小腿。 无数的拳打脚踢不断的落在男人的身上,男人一边哀嚎呻吟着,也不忘顶着鼻青脸肿费劲抬头看着锦瑟,听声音像是快要断了气儿,“瑟瑟,你别走,救救我……” 看着被打的嘴角渗着血的男人,锦瑟心里一酸,要说不心疼是假的。 原本一张清秀的俊脸,此刻却肿的像个猪头,锦瑟心里又气又恨。 她一闯进赌场,就看见他被这群黑衣男人围着打,这群男人都是下了死手的,要是这么下去,非得打死了他不可。 她刚才几乎快要喊破了嗓子,这群黑衣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她那点儿可怜的力气,推在他们身上,还不如挠痒痒。 锦瑟不知道,人命在他们眼里到底有多不值钱? 锦瑟根本推搡不动周围还在动手的男人,情急之下,她一咬牙,干脆蹲下身抱住了男人的头,红着眼圈儿抬头看着头顶上的一群男人,像是拼命护住小兽的母兽一般发了狠的无助嘶吼着,“你们要打,就连我一块儿打死,一了百了,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着!”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妞儿,少他妈管闲事!” 一声粗犷的暴喝,锦瑟心里狠狠的颤了几下。 她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却又不得不硬撑。 说话的男人,是黑衣男人其中的一个,话音还未落,他就拽着锦瑟一条白嫩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拎了起来,照着她肩膀用力一推,哪儿懂什么怜香惜玉。 锦瑟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向后倒去,屁股实实在在的和坚硬的大理石地砖来了个亲密接触,瞬间疼的她呲牙咧嘴,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蛋儿皱的比天津包子还多几个褶儿。 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锦瑟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忍着屁股上的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 “哎呦!” “妈呀!” “打死我了!” “瑟瑟……你们别打她,都冲着我来……” “瑟瑟,别管我了,快走!” 男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呻吟透过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黑衣人群传入锦瑟的耳朵里,锦瑟的心就像是被火烧油煎了一般的难受心疼,太阳穴突突的疼,额角不满的冒出汗珠子。 她恨自己想不出个办法,也挤不进去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了。 他都被打得没个人样子了,还想着她的安危…… 锦瑟四下望去,周围全是各种嘴脸看热闹的人,哪里有肯上来帮忙的?或者,又有谁敢上来帮忙? 忽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她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酒架子上。 锦瑟穿过人群,脚下就像是生了风,玩儿了命的往酒架子那边飞奔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就是“噼里啪啦”碎玻璃的声音。 两米多高的酒架子轰然倒地,酒架子上的名酒随着酒瓶的碎裂,各种酒液混合,在地面上形成了酒的海洋,一股杂乱浓烈的酒精味道窜入鼻腔,锦瑟整个人有些发晕。 不过,她奋力推倒酒架子的这一轰动举动成功引起了赌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达到了目的。 看着那群黑衣男人全部停下了拳打脚踢一同望向了她这边,锦瑟的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 下一秒,锦瑟的小心脏又重新提了起来。 那群黑衣男人向她走来,就连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都颤颤歪歪的站起身,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这边。 “小娘们儿,你他妈找死?!” 刚才把锦瑟推倒在地的男人一步走到锦瑟的跟前,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嗤!废话么?谁闲着没事儿找死! “我死不死的我倒是不在意,但是我死了他欠你们的钱肯定就打了水漂儿了。”锦瑟吞咽了几下口水,强自镇定的指了指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 天知道,她的心脏“噗通噗通”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你是谁?” 男人斜睨了锦瑟一眼,眼底明显的轻蔑和鄙夷,一个黄毛丫头,哪来儿那么大的口气和勇气? “锦阳的妹妹。” 锦瑟再次指了指那个半捂着脸的男人。 是了,那个被打的鬼哭狼嚎的男人是她的亲哥哥,锦阳。 半个月前,他把房子赌没了,家里彻底被他输了个底儿掉! 尽管锦瑟十分痛恨锦阳赌博,但是锦阳全身的伤就像是一把利刃刺入了她的眼睛,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你哥欠了我们赌场五十万,还有你砸掉的这些名酒,成本至少三十万,总共八十万,拿来吧。” 男人手都没伸,双手抱臂,眼底的轻蔑更加明显。 闻言,锦瑟的心里一震! 五十万! 三十万! 八十万!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现在她去哪儿弄那么多钱啊? 刚才她也是情急之下才选择了推倒酒架子,压根儿也没想到这又会成为一笔巨额债务! 垂了垂眼皮,锦瑟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了下去,“我没钱。” 瞬间,男人的火气就爆了表,三两步上前提起锦瑟的衣领,扬起拳头,“没钱?没钱你他妈还敢砸?是来闹场子的么?找死吧你!” 眼看着男人的拳头就要砸在自己的脸上,锦瑟心想,完了,这下肯定破相了,下意识的紧闭双眼。 预料中的剧痛没有传来,锦瑟听到了锦阳含糊不清的声音,“大哥,别打我妹妹,千万别打……那钱你们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还!” “宽限你多少天了?我看你他妈的还是拿命还吧!” 说着,男人的拳头就转了方向,狠狠砸在了锦阳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脸上。 “哎呦……嘶……” 锦阳一声哀嚎,就重新倒在了地上。男人却没想着放过他,一步上前想要继续打。 “住手!我要见你们老板!” 听到动静儿,锦瑟倏地睁开美眸,她不能再让锦阳挨打,不然那酒架子她白推倒了。 果然,男人听了锦瑟的话,停住了手。 殊不知,她的这一句话也让刚踏进赌场的另一个男人停住了脚步。 黑衣男人似笑非笑的盯着锦瑟,他倒不是因为锦瑟的话镇住了他才停手,而是因为觉得可笑。 “见老板?老板是这种黄毛丫头想见就能见的么?” 黑衣男人的话透着浓浓的鄙夷与蔑视。 “我认识庄易,不信你就打个电话问问。” 锦瑟并没有因为男人嘲讽的四个字就让自己的气势弱了下去,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完全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黑衣男子一怔,整个北沧市没有人不知道他们赌场的老板是庄易,但是敢直呼他大名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除了老板的老爹,哪个见了他不都得恭恭敬敬的? 不过,他也不可能轻信了她的话,万一不是的话,惹怒了老板,他们也跑不了责任。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男人似信非信的盯着锦瑟。 “你要怎么才肯相信?” 锦瑟走过去把锦阳扶起来,就像是没有看见男人打量的目光,脸色自然的跟吃饭睡觉一样。 “你说说,你和老板是怎么认识的?总要有足够的证据,我才能信你,别想着耍花招。”男人抱臂睨着蹲在地上的锦瑟。 “你确定要我说?” 锦瑟卯足了力气才微喘着把没了半条命的锦阳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勉强撑住。 “挑有说服力的话说,废话少说。” 男人对锦瑟的卖关子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其实,他还是不大相信锦瑟话,尤其是她的吞吞吐吐,更是引起了他的怀疑。 锦瑟黑黑的眼珠儿不太明显的转了转,心一横,挺直了腰板儿,也不顾周围看好戏的人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庄易昨晚在我那儿过的夜,你问问他,我一晚上值不值八十万?一日夫妻百日恩,问问他庄易还记不记得我?” 锦瑟清脆的话音一落,不仅是黑衣男人们的表情像是吃了个鸡蛋,就连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锦阳都惊呆了。 这会儿,不靠着锦瑟的身体,锦阳也能把身体站的挺直。 仅仅一秒钟的寂静,赌场下一秒就炸开了锅,就算是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人们有目瞪口呆的,有等着瞧好戏的,还有人向锦瑟投来了不加掩饰的鄙夷目光。 这姑娘长得是水灵,也够俊俏,怎么小小年纪私生活就如此糜烂不堪?还敢这般恬不知耻的说出来? 就在这时,从赌场门口进来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衣男人,众人自动让道。 男人如撒旦般的降临,赌场内霎时又恢复了安静。 男人身姿挺拔,五官深邃硬朗,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深邃,神情不易琢磨,所到之处尽是一股凛冽的霸气和盛气凌人。 庄易径直走到锦瑟的跟前,两指掐住锦瑟的下巴往上扬,眼角划开一抹乖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冷冽刺骨,“你倒是说说,我昨晚是怎么睡的你?” ------题外话------ 亲耐滴妞儿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接地气宠文哦,男女主蹦蹦跳跳,一起奔向幸福生活~O(∩_∩)O哈哈~ 打滚儿求收藏╭(╯3╰)╮   ☆、【002】 赌你的初夜 锦瑟的大脑当机片刻,然后开启飞速运转模式。 瞬间她就想明白了,心里“咯噔”一下,瞪大了双眸! 妈也! 要不要这么倒霉!眼前阎王一样的男人竟然就是庄易! 不经大脑的说谎果然是会遭报应的! 这一秒,锦瑟觉得上一秒的自己蠢得还不如一头猪。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存在感的男人,更不否认他完全可以称为女人的致命毒药,哪怕是一个冷漠的眼神儿,都要命的勾魂。 不过,管他是哪个女人的毒药,也不可能是她锦瑟的,她对美男免疫,尤其是这样的冰山美男。 面对男人逼视的目光,锦瑟的一颗小心脏沉了又沉,差点儿就不知道怎么跳动了。 这会儿,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他俩的身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故事的后续发展。 咽了口唾沫,锦瑟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见到这个男人么? 管他的!先达到目的再说! 扭动了下纤细的脖子,锦瑟的下巴从男人的手里挣脱出来,整个人向前一步,一头扎进了庄易的怀里,两条小细胳膊儿紧紧的环住庄易结实的腰身,脑袋埋在男人的胸前磨蹭着,声音娇俏,“庄易,看在我昨晚伺候你不错的份儿上,我哥欠你的钱就一笔勾销了吧!” 锦瑟的声音清脆有力,话音一落,他们身边的黑衣男人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一旁的看客更是来了兴致。 这女人,说话也太直接了吧!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怀里闯进的温软使得庄易结实的身躯狠狠一震,眼角闪过一抹复杂,随即变成阴鸷激荡开来。 似笑非笑的推开怀里的女人,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俊脸慢慢凑近她,庄易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刃,“一晚八十万太贵了。现在在这儿伺候一次,我可以考虑。” 现在?! 在这儿?! 这男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锦瑟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珠儿,咽口唾沫,“你确定要在这儿?” 男人并没有回答锦瑟的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里划过一抹戏谑,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他懒得和一个聋子重复说过的话。 看着男人欠扁的样子,锦瑟才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 不要脸! “好吧……” 锦瑟的话音一落,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旁的看客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始小声儿的议论起来。 这年头儿,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锦瑟豁出去了,赌一把! 定了定心神,锦瑟抬手就去解男人风衣的扣子,一颗一颗,每解一颗,她的心情就沉重几分,直到完全解开。 接下来,就是衬衣。 此刻的锦瑟根本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不看也知道他是盯着自己的,她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儿。 想到头顶冰冷刺骨的眼神儿,锦瑟的心里就忍不住打颤。 白色衬衣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渐渐露出男人精壮结实的胸膛,仅一眼,锦瑟的脸蛋儿“唰”的一下就红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男人的*。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放肆,外围的人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马上挤进里圈儿。 直到锦瑟的手触及衬衣的最后一颗扣子…… 倏地,她白嫩的手腕被一只小麦色的大手扼住。 锦瑟心里狂喜不已,她就说么,怎么会有男人不要脸到如此地步,还恶趣味儿的想现场直播给别人看?原本沉下去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归了位。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克制住颤抖的双手,锦瑟抬起眼帘看着眼前鬼魅一般的男人。 只见男人对身边的黑衣男子扬了扬刚毅的下巴,使了个眼色。 黑衣男子立刻会意,对所有蠢蠢欲动的看客说了句,“都散了吧,我们今天提前结束营业。” 众人纵有不甘,也没人敢惹了这位祖宗爷儿。 看着人群快速散去,锦瑟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渗出了冷汗。万一刚才她赌输了,也就没了脸再活着。 五分钟以后,赌场的门已经紧闭,现场只剩下了庄易,锦瑟,锦阳,还有一群黑衣男子。 “继续。” 庄易冷冷的一声划破寂静,放开了锦瑟的胳膊。 “啊?” 锦瑟的小身板儿一震,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继续伺候。” 难得,这男人又多赏了她两个字儿。 锦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来真的? “怕了?” 庄易居高临下的睨着这个他眼里乳臭未干的丫头。 咽了咽口水,锦瑟没有说话,她能不怕么? 犹豫半天,锦瑟还是横下心继续。刀架在脖子上,她和锦阳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人家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解开庄易衬衣上的最后一颗扣子,锦瑟的目光开始慢慢向下移,再来,就只能是裤子了。 她多想这个男人像刚才一样及时制止她,但现实都是骨感的。 慢慢地,锦瑟的白皙的小手儿开始伸向男人腰间的皮带扣。 没有制止,还是没有制止…… 算了!锦瑟眼睛一闭就握住了那金属质地的皮带扣。 紧接着,“咔哒”一声,皮带松了。 下一秒,锦瑟白皙的皓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扼住,恨不得捏碎她骨头的力道使得她疼的闷哼出声。 “不知廉耻!” 庄易面色铁青,一只手把皮带扣重新扣上,扼住锦瑟手腕的手臂狠狠一甩,看都没看被他甩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锦瑟,解开的衬衣都没扣,转身就走,只留下冷冽的一句,“按规矩处理了这对不知死活的兄妹。” “是!” 看着庄易走远,一群黑衣男子走向锦瑟锦阳。 “瑟瑟……” 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求生*异常的强烈,刚才一直没敢开口的锦阳终于颤抖的开了口。 锦瑟的心里就像有千百个人在敲鼓,腿都软了,她不知道男人口中的规矩是什么,但她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了。好歹,这条小命也跟了她二十年。 费了好大的力气锦瑟才支撑着站了起来,鼓足勇气对着庄易结实的背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姓庄的,有种你就跟我赌一把!要是我赢了,你就放过我们!” 这就是她锦瑟的人生,从来不做亏本儿的买卖,也不管人家还没答应,就把自己的条件提了出来。 黑衣男子想要上前教训锦瑟,想跟他们老板赌,也得看自己几斤几两!老板怎么可能答应她? 黑衣男子的一巴掌刚要落在锦瑟白嫩的脸蛋儿上…… “要是你输了呢?”庄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转身,无视身边人的目瞪口呆,旁若无人的走向锦瑟,“你拿什么和我赌?” 庄易的话让锦瑟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甲,她竟然没有找到可以作为赌注的东西!但是,这已经是她的全部了…… “我……” 锦瑟张了张嘴,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搜索着能被她作为赌注的东西。 倏地。 “就赌你的初夜,怎么样?” 庄易低沉的声音透着他独有的性感,居高临下的姿态给人带来致命的压迫感……   ☆、【003】 极品渣中渣 庄易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惊得锦瑟全身一震,俏脸儿突地就变了色,仰着脑袋对上了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子。 “怕了?” 庄易深邃的眉眼间闪过一抹不耐烦,随时有转身就走的趋势。 怕!当然怕! 为什么不怕?!简直就是怕的要死! 但是她能说么?!说了又有什么用! 扫了一眼周围等着看她笑话又不怀好意的黑衣男子们,又看看满脸殷切希望的哥哥以及他眼中闪过的恐惧,锦瑟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几次。 “哥,如果这次我赌赢了,你以后还赌么?” 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这辈子,锦瑟最恨的就是赌博! “不赌了,不赌了……”锦阳肿的跟猪头似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声音含糊不清,“瑟瑟,我保证……我发誓……” 说着,锦阳还颤颤歪歪的比划了个发誓的手势。 默了默,锦瑟压去心中的无限悲凉,扬起高傲的小脸儿,倔强的目光对上男人深不可测的目光,“你说话算数?” 她要保住锦家唯一的血脉。 庄易的眉头不期然一挑,无奈失笑,样子确如鬼魅一般阴森,瞄了一眼锦瑟发育不良的胸部,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力,“我从不骗小孩儿。” 大爷的!好好说话能死么?怎么还带人身攻击? 胸小怎么了?胸小负担轻! 锦瑟不甘示弱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清脆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和你赌!” “确定?”庄易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声音却没有丝毫的情绪。 “别婆婆妈妈的,不敢赌你就赶快放了我们!”锦瑟最讨厌别人这么问她,动摇军心,跟她玩儿什么心理战术? “小娘们儿,你他妈找死?!” 为首的黑衣男子扬起手就往锦瑟跟前冲。 黄毛丫头片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他们老板说话!谁不知道,敢和他们老板赌的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往小了说,他们老板是赌遍北沧无敌手。这要往大了说,全国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老板的对手。 年仅二十六岁的庄易,年纪轻轻就能在赌界获得如此造诣,实属奇谈。 就在黑衣男子的大手快要落到锦瑟白嫩的脸蛋儿,锦瑟惊吓的缩脖子闭上眼之时,一直大手迅速伸出的扼住了黑衣男子的手腕。 “后面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头顶却响起了清冷的男音,锦瑟缓缓睁开眼眸,看见黑衣男子收回被庄易握在手中的手腕,恭敬的退到后面,还不忘不服气的瞪她一眼。 呼…… 算他庄易还有点人性,没有把她这个弱女子欺负到底。 “若是打坏了这张脸蛋儿,我可就没心情睡了。” 庄易修长的食指抬着锦瑟的下巴,像是在打量。 锦瑟差点儿被气的吐血身亡! 人渣! 极品渣中渣! 锦瑟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句,还不忘恶狠狠的剜了一眼眼前人面兽心的渣男,亏得她还以为他还有一点残存的良知。 大手轻轻拍了两下锦瑟富有弹性的脸蛋儿,“说吧,你想怎么赌。” 清冽的男性气息随着呼吸喷洒到锦瑟白皙的小脸儿上,心尖儿颤了颤,锦瑟偏过脑袋,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玩摇骰子,比点数。” “会不会太简单了?” 庄易似笑非笑的盯着锦瑟,狭长的眼眸要命的勾魂。 “其他的我不会。” 其实,就连比点数锦瑟也没有玩儿过。不过,不就是数数么,她会。 锦瑟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惹得在场的黑衣男子瞪大眼眸,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半点儿本事没有还敢和他们老板叫板? 这绝对不是找死,是送死! 而锦阳,自然是知道锦瑟到底有几把刷子的,见怪不怪。 “好,那就摇骰子。” 庄易是现场表现的最淡定的一个人,说罢,就扬了扬手臂。 黑衣男子会意,有几个已经离开这里去准备了。 十分钟以后,庄易与锦瑟面对面坐上了赌桌。 “一局定胜负,还是三局两胜?”庄易的嘴角噙着笑,食指屈起,指关节处一下一下的扣击着赌桌,幽幽的目光散漫的落在锦瑟的脸蛋儿上。 “三局两胜。”这种全看运气的事儿,锦瑟好歹也要给自己留个绝地反击的余地,增加胜算。 “好。你先。”庄易似乎早就料到了锦瑟的回答,倨傲的眼神扫过她微扬的下巴,嘴角拉开玩味的弧度。 “赌约是我提出来的,还是你先,男士优先。” 锦瑟的嘴上是这么说,在她的心里,别说是男人了,庄易连个人都算不上!禽兽! 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庄易没有客气,只手抄起骰盅,随意摇晃了四五下,又重新落到赌桌上,“该你了。” 扫了一眼对面的男人,锦瑟的目光死盯着手里的骰盅,两手握住扬起手臂开始毫无规则的摇晃着。心里还不停的默念:天灵灵,地灵灵,观音菩萨快显灵。 此刻的锦瑟还不知道,遇上腹黑奸诈的老狐狸,就算向天王老子求救都没用。 “开吧。” 庄易清冷的声音落下,两人同时打开骰盅。 三个六点! 三个一点! 锦瑟不可思议的瞅瞅自己骰盅里的“三个一”,又看看庄易骰盅里的“三个六”,一双水眸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么背!背到姥姥家! 锦瑟脸蛋儿上的血色逐渐褪去。 然而,就算再背,赌局还要继续。 仿佛根本没看到锦瑟吃瘪的表情,庄易阖上骰盅开始了第二轮的摇晃。 锦瑟也攥紧了骰盅,没等庄易摇完就开始摇,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将骰盅落在赌桌上。 二点,三点,六点。 四点,五点,六点。 锦瑟提到嗓子眼儿的小心脏终于稍稍的归了位,脸蛋儿上也开始重现血色。而庄易,面瘫的脸一成不变,没有展露任何的情绪。 最后一局,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局。 当骰盅再一次落定在赌桌的时候,锦瑟的双手已经被冷汗浸湿,有些打滑,后背也冒着森森的冷意。 “开吧。”庄易将锦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握着骰盅的掌心紧了又紧,锦瑟不断的吞咽唾沫,一点都不夸张的说,这是决定她生死的时候。 “你先开。”锦瑟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 挑了挑眉,庄易什么都没有说,随意的打开骰盅,一点,一点,两点。 呼…… 锦瑟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才放下心来。他的点数这么小,她再怎么衰点数也会比他大吧? 看着自己的点数,庄易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锦瑟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死男人胸有成竹,稳操胜券的欠抽模样儿。 尽管知道自己是十拿九稳的赢了,锦瑟打开骰盅的手还是不免颤抖。 然而,没有最衰,只有更衰,你永远不知道命运和你开的玩笑会在何时突袭。 看见骰子的那一刻,锦瑟仿佛从天堂直接堕入地狱,整个身体狠狠的砸进地狱的冰窟。 一点!一点!一点! 扬了扬眉,庄易的嘴角划开乖张的弧度,低沉的声音透着邪性,“愿赌服……” “我输了,陪你睡。”   ☆、【004】 高贵的禽兽 锦瑟站起身风情万种拨了拨自己的长发,无谓的耸耸肩,目光再也没有落到那三个让她差点儿吐血身亡的“一点”上,嘴角勾起娇艳的笑,“对了,选个好点儿的酒店,要不我睡不舒服。” 锦瑟的话音一落就再一次刷新了黑衣男子们对这女人节操和贞操的认知!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妖孽投胎的女人?把陪陌生男人睡觉看成乐事不说,还说的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谁家姑娘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羞不臊? “没问题。环境不好,就算你白让我睡我也没那份心思。” 庄易似笑非笑的表情很好的将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遮去,嘴角噙着笑,声音低沉磁性,“我找地方,你付钱。” 差一点儿,锦瑟就重新栽倒在身后的椅子上,真想一口鲜血喷他王八蛋个狗血淋头! 大爷的!这是一个土豪应该说的话么? 他难道不应该财大气粗的说: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顺便,再商量一下赔偿她精神损失费的事儿。 不是个男人! 庄易的这句话不仅让锦瑟心里咒骂不止,就连那些黑衣男子都如遭雷劈,击得外焦里嫩的。 他们老板转性了?今天他一连串的诡异行为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不是从不让女人近身么? 这事儿,真他妈玄幻了! “还磨蹭什么?走吧。” 推开身下的椅子,庄易起身三两步走到锦瑟的跟前,揽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儿。触手的温软惹得他高大的身躯一震,看起来挺瘦,摸起来还挺有肉感的。 丫的!把咸猪爪子拿开! 这话,锦瑟也就在心里骂骂解解气,要是骂出声儿来,非得被他一手劈死不可。 腰间传来的温热触感使锦瑟不自在起来,嘴角挑起的笑容一时也僵在了半边儿,有些话,还是不得不问,“咳……我说,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不然,连自己死在哪儿都没人知道,她死的多屈枉啊! “当然是找个好办事儿的地儿,好好乐呵乐呵。”庄易微微低头,薄唇几乎贴在锦瑟的耳朵上,俊朗逼人的脸上全是正经,仿佛这些无耻又下流的话根本不是他说出来的。 这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男人削薄的唇瓣喷洒出的湿热气息悉数落在锦瑟的耳际,惹得她的小身板儿一颤,晃了心神。 快速的收拢思绪,锦瑟心里暗骂,大爷的!这厮就是一披着华丽衣衫闷骚又腹黑的狼!简称高贵的禽兽! 走过锦阳身边的时候…… “瑟瑟……” 这一声呼唤直戳锦瑟的心窝子,眉间闪过踟蹰,她眉眼弯弯的看向锦阳,突现一股疲劲儿,“瞧你那怂样儿!赶紧去医院捯饬捯饬自己,省的我风流快活回来还是不认识你这倒霉样子。” “瑟瑟,你别跟他走,我任他处置。”锦阳伸手就要去拽锦瑟的手臂。 锦瑟不着痕迹的躲开,痞痞的笑着,眼中荡起一抹说不清的情绪,声音清脆,“我为什么不跟他走?我这草根儿白睡一个高富帅美男,还一分钱不用掏,怎么算也是我沾光。你就别操我的心了,要是有空儿赶紧去治治自己没个人样子的脸,省的被女人甩翻几条街。” 黑衣男子们只觉得天雷滚滚…… 这女人可真够呛的,到底何方妖孽啊!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知节操为何物! 看着锦瑟头也不回的背影,锦阳知道,这次他真的闯下弥天大祸了。 此刻的锦瑟还不知道,她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已经和身边这个冷硬霸气的男人紧紧拧在了一起,一生的痴缠,解不开,剪不断。 加长的劳斯莱斯房车内,冷气十足,只穿着休闲T恤和牛仔超短裤的锦瑟白皙嫩滑的肌肤上不断的泛起细小颗粒。 “冷了?” 男人斜睨锦瑟一眼,霸道逼人。 “你穿这么少你不冷?”锦瑟丢给庄易一记白眼,又在心里多骂了一句王八蛋。 男人脱下风衣,在锦瑟眼巴巴的注视下将风衣随手丢在离锦瑟八丈远的地方。 果然王八蛋!还别说,她就真没指望他能泯灭兽性脱下衣服来给她穿。 庄易高大的身体强势的靠过去,只瞬间,大手触上她白嫩的腿儿,声音透着浓郁的邪性,“那做点儿能让你热起来的事儿。” 冷不丁的被男人这么一碰,锦瑟敏感的小身板儿一颤,下意识的并拢双腿。 “迫不及待了?夹这么紧,啧啧……”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透着独有的性感。 本是随意的一碰,却在触及到的一瞬间,有一种悸动在心尖儿漾开。尤其是锦瑟并拢双腿将他手指夹住的一刻,庄易全身的燥热激烈翻涌,惹得他忍不住想要继续探索,再继续…… 男人戏谑的话音一落,锦瑟惊得立马放开紧紧并拢的双腿,精致白皙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层绯红。 借着这个机会,庄易的大手不断往上,触手的滑腻在他的心尖儿激荡起前所未有的躁动,薄唇凑到她耳边,“这么敏感,是不是特别容易高朝?” “那还要看你行不行,有没有那个技术。” 锦瑟忍住浑身的不自然,眼中闪着倔强,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语气充斥着调侃。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了!先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再说! 这亏啊,能少吃,就必须少吃!能不吃,就一点儿也吃不得! “小嘴儿挺利索的,就是不知道要是用在那活儿上怎么样?” 故意在锦瑟白花花的大腿儿上捏了一把,庄易的眉眼间尽是笑意,却反常的给人一种森森的冷意。 嘴上这么说着,庄易的脑海中竟然真的浮现出了那样香艳的画面,喉结上下滑了滑,心中一阵烦躁。 倏地,锦瑟的脸蛋儿上烧透了的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真不是她色,寝室那几个腐女天天捧着小黄本儿在她面前研读讨论,时不时的还翻几个小片儿出来看,她想不知道都难。 好吧,这些行径,她偶尔也会参与其中,乐得自在。 “这一双*的长腿儿,要是缠在男人的腰上,那滋味儿……”庄易狭长的眸子眯了又眯,紧盯着女人粉扑的小脸蛋儿,声音已经趋于沙哑,透着低沉的性感。 “谢谢,我以前的男人也这么夸过我。”   ☆、【005】 胸大没脑子 锦瑟的声音清脆又响亮,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俏脸儿上还带着自认为很勾人的微笑,活脱脱儿一妖精。 夸?!这也叫夸奖?! 试问,有多少女人在听到男人如此露骨的调戏之时还能做到比男人更加露骨?还是一个即将要和她共度*的男人。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气死活菩萨的主儿。 司机大哥都不淡定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奔放大胆的女人。 偷偷的瞄了一眼后视镜,庄易的专用顶级司机一个失神,手下一打滑儿,开着车就直接奔向了路边的马路牙子。 忽的,加长的劳斯莱斯房车的车身因为急速的打方向盘而剧烈摇晃了几下。 “啊——” 面色突的一变,锦瑟一个身形不稳,在一声尖叫声中,直接向坐在一旁的男人怀里扑去!扑了个实实在在! “吱——” 伴随着一声刺破耳膜的紧急刹车声,锦瑟刚要抬起的脑袋就随着惯性的冲力又一头栽了下去,再一次撞向男人的腿间。 “啊——” 又是一声尖叫,只是这一声比刚才的那一声要惨烈百倍,撕心裂肺了许多。 “放开我!疼死了!” 混蛋王八蛋! 锦瑟在心里把这个死男人的祖宗十八代上下问候了个遍! 男人手里死死的攥着锦瑟如瀑布般披散的墨色长发中的一缕,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而是慢慢拽着,迫使锦瑟不得不为了减轻疼痛而仰着尖细的小下巴,“庄易……庄少……易少……庄大爷……” 装大爷?! 锦瑟喊完了这一声儿,自己差点儿笑喷!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儿,她不敢笑!怪只怪他生错了人家,跟了个这么倒霉的姓氏! 头皮上传来的剧痛还在作祟,锦瑟“嘶嘶”的倒抽着的冷气儿,“拜托……大爷……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感觉的大活人,您老手下留情啊,放我的头发一条生路……嘶……好痛……” 锦瑟的小眉头紧紧的拧着,深褐色的水眸清澈无比,却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狡黠。 拼蛮力她是肯定拼不过这衣冠禽兽!只能智取! 对!智取! 偶尔的服软儿只为了让自己以后活的更加快活! 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报仇无门! 这会儿,司机在惊得一身冷汗之后,确定老板没工夫训斥他,赶紧让车子恢复正常平稳的行驶。 “还知道疼?刚才你卯足了劲儿玩命儿撞向我家老二的时候想过会疼么?想让我断子绝孙?” 男人的语气透着一股森冷,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意。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锦瑟心里直打颤。 原来他已经发现她的小动作了!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没错,刚才汽车哪怕再晃荡,也不至于将她晃荡成那副样子,她不过是心生一计,将计就计! 第一次撞的时候,她是没使多大力气的,但却被这厮的大手扣住了脑门儿,及时的制止了! 这第一次没成功,锦瑟恼了,第二次就下了狠劲儿! 想睡她?老娘得让他知道睡她的下场有多么惨烈! 可没成想,眼看着就要一头撞进他腿间的时候,头皮上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庄易说的是事实没错,可锦瑟能承认么? “我哪儿敢啊,我现在的地位就是一案板上的面团儿,还不由着你揉圆搓扁?”锦瑟谄媚的一笑,想动却因为头发还被男人揪着,又不敢动,纠结的很! 庄易不着痕迹的往锦瑟的胸前瞄了瞄,冷嗤一声,“就你那二两肉,能揉的圆么?只能搓扁!” 说完,随手将锦瑟的头发一甩,高贵优雅的很。 丫的!不人身攻击能死么?能死么?嘴巴真损! 锦瑟气的小胸脯起伏两下,继而转怒为笑,倾身向前双手勾住了男人修长的颈项,“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小有小的好处。” “哦?你说说,有什么好处?” 庄易没有辜负锦瑟的投怀送抱,大手搭在她腰间霸道的一提,就将她娇小的身躯搁置在了自己的怀里,大手握住她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儿。 锦瑟心里厌恶的“啐”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却似妖精,眉眼弯弯道,“没听说过么?胸大了没脑子。” “你有?” 男人眉峰一挑,眼中的疑惑已经说明一切。 摆明了俩字儿:不信! 咬咬牙,锦瑟忍住爆粗的冲动,挺起胸脯靠在男人胸膛,粉唇凑到他耳边,声音勾魂儿,“有没有,试了才知道……” 说罢,锦瑟趁着男人失神的时候,柔弱无骨的小手迅速的向下探向男人的腿间,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断子绝孙吧你!”   ☆、【006】 去赌场接客 “咔嚓”一声! “啊——” 伴随着锦瑟撕心裂肺的尖声哀嚎,她觉得自己的手腕肯定断了,甚至听到了骨头被拧断的声音,疼的全身直冒冷汗。 丫的! 这禽兽手劲儿真大! “没脑子!少给老子耍花招儿!否则,丢到垃圾堆喂狗!” 庄易一把甩开锦瑟的手腕,轻拍了两下手掌,像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声音阴冷无比,“我的子孙你断的起么?”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使得锦瑟浑身都没了力气,庄易那么一甩,就把她甩到了一边的座位上。 还好座位都是极软的,要不然,她非得全身残废了不可。 没了力气的锦瑟干脆就躺在了座位上,紧咬着牙关,哪怕疼的冷汗都浸湿了衣服,也倔强着没有吭出一声。 外界传言庄易为人冷酷无情,阴狠乖戾,果然名不虚传。 锦瑟的左手缓缓的抚上疼的像是骨折的右手腕,想要试试究竟还能不能动。只是,稍微一碰就疼的她精致的脸蛋儿拧成了一团儿,哪里还敢动? 男人看向锦瑟时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尔后目不斜视,双手交叠的枕在脑后,舒适惬意的往后一靠,“放心,没断。” 冷冷的一声,依旧不含任何的情绪。 锦瑟疼的额头上不断滑下冷汗珠子,干脆闭上眼睛等着痛劲儿过去,更是没有搭理男人一句。 别瞧着锦瑟现在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儿,心里的鬼主意多着呢,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手腕上的痛劲儿已经渐渐褪去了,只要没有太大的动作,就不会太疼,果然是没有伤到骨头。 “不疼了?” 男人清冽的声音传进锦瑟的耳朵里,心尖儿一颤,闷闷的一声,“嗯。” 但是,锦瑟还是十分意外,这男人掐算的那么准?他明明没有看她的。 “过来。” 庄易好像全然不在乎她的态度,对她招了招手。 过去干嘛?! 找死么?! 但是,尽管这样,锦瑟还是不得不过去,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再对她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儿来。 挪动自己的小屁股,锦瑟一点一点的挪到庄易身边,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落在他俊朗逼人的脸上,心里念叨着:再帅也注定是个禽兽! 距离庄易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锦瑟就停止了挪动。 看着锦瑟心不在焉的小眼神儿,庄易的嗓子沉了沉,“怕了?” 嗤! 锦瑟心里冷哼。 他一会儿人一会儿鬼的样子,换了谁不怕? “怕也没用。”抬了抬眼皮,锦瑟看了一眼微微垂头睨着自己的男人。 “这倒是。”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庄易的俊脸突然凑近锦瑟还没完全恢复血色的小脸儿,“刚才不是挺能耐的?还主动提出陪我睡。” 大爷的! 要不是早有耳闻这个男人不近女色,她能这么主动么?她那一招儿明明是欲擒故纵,好么?谁知道这个贱男竟然将计就计! 他怎么不反感? “陪你睡,是我的荣幸。这个回答还可以么?”锦瑟心里狠狠咒骂一句,嘴上也不敢太放肆了。 不管怎样,还是小命要紧。 “这么说,你以前的男人不如我?”庄易的如深潭一般的眼底划过一抹精芒,倨傲的神情与生俱来。 锦瑟懒得搭理这个自恋的男人,干脆也学着他往后一靠,眯上眼眸,“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闭上眼睛的锦瑟没有发现男人嘴角轻微的抽搐。 没等男人说什么,锦瑟自顾自的开口,“听说你对女人向来是看不上眼的,如今却看上了我,想来那些女人也还不如我。” 牙尖嘴利! “谁说我看上你了?你只是我的战利品而已。”庄易长臂伸出大手在锦瑟的大腿上轻拍两下,对着茶几扬了扬刚毅的下巴,“去,倒杯酒。” 锦瑟听了这话差点儿吐血身亡!侮辱她不够,还要把她当奴隶使唤? 但是,能不去么? 锦瑟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咽下这口怨气,锦瑟猫着身子走到茶几旁边去给他倒酒。 喝吧!最好酒精中毒!一了百了! 斟了满满的一杯酒,锦瑟又猫着腰走到座位坐下,“给。” 庄易并不接,睨着锦瑟手中满满的一杯酒,如果不是汽车行驶平稳,非得漾出来不可。 “喝了。”十足的命令语气,不是这个禽兽又是谁! “为什么?!”锦瑟端着酒杯的手一颤,有些许的红酒洒了出来。 “喝酒助性。” 色狼!锦瑟从没见过从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我不会喝酒。我以前的男人也没让我喝过。”锦瑟说的理所当然,她确实不能喝酒。 至于以前的男人…… 呵呵呵…… 锦瑟认为,是个男人就有占有欲,谁愿意要别人睡过的女人?庄易这样霸道的男人更是如此。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着庄易她嘴里那个“以前的男人”。 果然…… 刚才,庄易只以为锦瑟是为了逃脱才说的那番话。这会儿,经过锦瑟“好意”的提醒,锦瑟果然就看见庄易的脸沉了下去。 “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初夜当真没了?”庄易掐着锦瑟的下巴,冷冽的目光逼人。 下巴疼的说不出话,锦瑟就用力的点头,她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离开的机会? “停车!” 冷冷的一声厉喝,吓得司机一哆嗦。哪怕现在的行车地点再不适合停车,他也把车停了下来。 加长的劳斯莱斯房车一停稳,后面尾随的几辆黑色轿车也连忙停定。 后面车上下来一名黑衣男子走到房车旁边,一把拉开车门,恭敬道,“二爷,有什么吩咐?” 庄易一把将锦瑟推下车,眼里有着别人从未见过的狠戾,声音更是冰冻到了骨子里,“把她送回赌场陪客,什么时候赚够了她欠的钱,什么时候放人!”   ☆、【007】 不会放过你 锦瑟心里一颤,只觉得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还未来得及反应,肩膀一痛,就已经被男人猝不及防的动作硬生生的推下了车。 嘶—— 下手真狠! 要不是黑衣男子及时接住了她的身体,现在的她早就和大地亲密接触上了,非得摔个狗吃屎不可! 借着黑衣男子手上的力气,锦瑟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只是,脚跟儿还没来得及站稳,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是!” 黑衣男子干脆利落的一声,推了她的肩膀一把,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带走!” 黑衣男子有力的话音一落,后面就跟上来另外两名黑衣男子,像是押犯人似的一人架着锦瑟的一条细嫩胳膊往后面的车上带! 锦瑟瞬间为自己刚才差一点儿说出口的感谢而觉得可耻! 她真是瞎了!脑子短路了! 庄易就是个禽兽!禽兽的手下又能是什么有人性的东西? “放开我!” 锦瑟清亮的嗓子发出一声吼叫,小母狮子是彻底被激怒了。 奋力的挣扎着,锦瑟原本白皙精致的脸蛋儿上显出狰狞,那副叫嚣的小表情恨不得咬死禽兽和禽兽的手下! 奈何,她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个姑娘,一个男人她都反抗不过,更何况还是一群男人。 锦瑟娇瘦的身体被两个人男人越拖越远,奋力的踢动着两条修长又白嫩的大腿,眼里却是清晰的倒映着加长的劳斯莱斯房车里的庄易悠闲恣意的模样,心里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了! 恨恨的盯着房车里的男人,锦瑟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庄易!你个禽兽!杀千刀的!老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记住了,你姑奶奶我叫锦瑟!” 反正也这样了,锦瑟干脆破罐子破摔!这个阴损的男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等等!” 一道冷厉低沉声音从“冷阎王”的嘴里吐出,下一秒,一双黑亮的皮鞋就探出车厢落了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随意的扯开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庄易一步一步的逼近锦瑟。 吞咽几次口水,处在生死关头的锦瑟竟然会觉得这禽兽惑人到了极致!女人的致命毒药! 摇摇脑袋打破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锦瑟的眼神儿闪射倔强的目光,不服输的高扬着下巴死盯着正在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男人,那眼神儿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穿几个洞出来! 霎时,原本喧嚣的夜晚一下子变了,可怕的寂静!只有庄易的皮鞋与大地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别说是锦瑟,就是连常跟在庄易身边的黑衣男子们心里都不禁颤了颤。这个女人,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 谁敢这么骂他们老板? 别说从来没有,就算是有,那人估计早在话一出口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黑衣男子们几乎能想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庄易在锦瑟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为了不让他慑人的眼神儿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恐惧,锦瑟偏过头,“好话不说第二遍。” 横竖都是一死,她不痛快,他也别想痛快。 呵!真有种!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庄易大手扳过锦瑟尖细的小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锦瑟。”下巴被他扳的生疼,锦瑟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儿。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懂怜香惜玉,还是不知轻重? “色女的色?”庄易的语气充满戏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这个犟种一样的女人。 “你……” 刚说了一个字儿,锦瑟的话就被男人的话给噎了回去。 “爷突然改变主意了,今儿个非得好好宠幸你一回!”轻拍了拍锦瑟的脸蛋儿,庄易的目光落向她身后的男人身上,“带上车!” 两分钟以后,加长的劳斯莱斯房车重新恢复了平稳的行驶,锦瑟依然坐在加长的劳斯莱斯房车内。 尽管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但谁也没敢吱声儿。 这一路上,车厢里都寂静的可怕,锦瑟心里也是憋闷的难受。刚刚是暂时逃过了一劫,但是谁知道马上要面临的又会不会是天崩地裂? 难道自己的初夜真要葬送在这个渣男手上? “吱——” 陷入沉思中的锦瑟被接二连三的刹车声叫回了神。 司机停好车很快就下车绕过来恭敬的拉开后车厢车门,“二爷,请。” 庄易率先一步跨下车,扫一眼还坐在车上的锦瑟,“还不下来?” 听到男人清冷的声音,锦瑟默了默,抬起眼皮看了眼已经站在外面的男人,没有说话,跟着下了车,一路跟在男人的身后进了别墅。 “回来了。” 一声干净又优雅的女声传入锦瑟的耳朵里。 几乎是瞬间,锦瑟眼中闪过诧异,抬起眼皮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锦瑟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水灵的大眼珠儿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哟喂!这是唱的哪一出儿? 只见客厅的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不下十个美女,个个儿笑脸相迎,每个美女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几近透明的真丝睡衣,压根儿遮掩不住睡衣下面的春光,别提多刺激眼球儿了。 ------题外话------ 矮油,肿么会有那么多美女捏?猜猜看,这是唱的哪一出儿啊?O(∩_∩)O~   ☆、【008】 短小而精悍 看着眼前风情各异的美女们,锦瑟的大脑有片刻的短路,简直是看直了眼,就差流口水了。 精致的脸蛋儿,魔鬼般凹凸有致的身材,啧啧啧……一个个儿的都是尤物啊,她一个女人都快把持不住了,更何况男人乎?还不得喷鼻血? 不过…… 这是个什么地方?!这些女人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一转。 该不会是……咳咳……拍岛国片儿的?不过,这些女人可比她看过的那些片儿里的女主角有看点多了。 锦瑟被自己的想法邪恶到了。 啊! 倏地,锦瑟明白了什么,面色一白,猛的一惊,这禽兽带她过来不会是要她和那些女人一样吧? 想到这里,锦瑟的一双小肩膀不可抑制的抖了抖,心里一个激灵。 这不是逼良为娼么!违法的! 她誓死不从! “宝贝儿,还没看够?别瞅了,她们那惹火的身材,你这辈子也有不了。” 男人清冷的一声将锦瑟从天马行空中拉了回来,瞅了瞅她直眼花痴的小模样儿,难不成她对女人感兴趣? 庄易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整个客厅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霸道的大手搭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提,庄易就强行将她紧紧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大手有意无意的捏着她腰间的软肉。 又损她!不就是胸小了点儿么?挤挤也是能有沟的,好么?! 锦瑟不适的耸了耸肩,强压住心底因为他的那句“宝贝儿”升腾起的恶寒,顺势踮起脚尖,两条白嫩的胳膊极其妩媚的揽上男人的脖子,将薄唇凑到他的耳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原来你喜欢这类型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庄易的耳边尽是锦瑟喷洒出的暖暖气息,搭在她腰间的大手不由得一紧,心里也是一紧,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像是根本没听见她阴阳怪气儿的嘲讽一般,声音依旧不大不小,“别担心,她们身材再惹火,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 天雷阵阵…… 闻言,锦瑟的身体一僵,完全不明白状况,这禽兽中邪了?突然就变性了!这么深情的告白怎么听到她的耳朵里就那么惊悚?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见过二爷?” 那道干净又优雅的女声再次传来,也是这个时候,锦瑟才注意到那个唯一没穿真丝睡衣的女人,雍容华贵又有气质,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 真不是她故意忽略了这女人,实在是那群女人太抢眼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鸨子? “二爷。” 那几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娇柔的声音就齐声发了出来,惹得锦瑟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妈,您这是唱哪儿出?”庄易看都没看那群女人,目光直落在那个穿戴整齐的女人身上,声音听不出情绪。 妈?! 天也! 锦瑟瞪大双眼,在庄易和她以为是老鸨子的那个女人身上来回看。 确定这是他妈?年轻的都可以当他姐了,好么? 赵兰芝保养得当的脸上端着豪门太太应该有的笑容,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儿,优雅的开口,“你看看这些姑娘,都是名门出身,你选一个,今晚陪你过夜。” 她这个儿子实在是太不让她省心,瞧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这个没大没小的和她说话。偏生,碍着自己的面子,她又不能发作。 这客厅里,除了锦瑟目瞪口呆,其余人的表情都十分自然。锦瑟不淡定了。名门出身的闺秀都喜欢穿成这样?这才叫不知廉耻! 这一个个儿的女人穿成这样就是为了陪她身边这个禽兽睡觉?比古代皇上翻牌子的阵仗都大。 锦瑟心里默默地祈祷,各位天仙,赶紧把她身边儿这禽兽收了吧! “我都要了。”庄易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兰芝。 “你……”赵兰芝忍不住伸手指指庄易,看一眼周围,又不得不放下手,压低了嗓音,“不许胡闹!” “我胡闹?”庄易漫不经心,揽着怀里的娇软身体走到沙发上,凌厉的眼神儿一一扫过那些女人,她们立即站起身让座。 锦瑟的小屁股刚要沾到沙发上,就被已经坐稳的男人硬生生的拽到了他腿上。 “您大晚上不在家好好陪我爸,就为了到我这儿瞎折腾?不怕我爸去找小老婆?”庄易两条结实修长的手臂圈住锦瑟不盈一握的腰肢,下巴抵在锦瑟肩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兰芝。 听听!越说越不像话了! 一怒之下,赵兰芝被刺激的架子也端不住了,沉声喝道,“你们都先上楼!” 这话,她是对着那群女人说的。而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听了赵兰芝的话,乖乖的走向楼梯口! “敢!哪只脚脏了爷的楼梯,爷就剁哪只!” 庄易背对着楼梯,头都没有回,但他的气场已经成功震慑到了那群女人。锦瑟在他的怀里,更是明显感觉到了他散发出来的冷意,不由得轻微一哆嗦。 察觉到怀里的温香软玉的反应,庄易的嘴角重新勾起笑容,轻拍锦瑟的后背,“宝贝儿,别怕。” 锦瑟没有回应。 不怕才有鬼!丫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 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最倒霉的,还要数那群名门闺秀,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是……”赵兰芝犹疑的目光落在锦瑟身上,似乎才发现锦瑟的存在。 这么多年,她儿子周围就没出现过女人,外面流言蜚语,说什么的都有。竟然还有人说她儿子是同性恋! 赵兰芝被逼到一定份儿上,她也害怕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我女人。” 三个字,慢条斯理的从庄易的口中吐出。 殊不知,他的话,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锦瑟。 这可真是——短小而精悍! 赵兰芝闻言,这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心里的怒火儿烧的更旺了,眼底充斥着鄙夷,言辞坚决,“不行!我不同意!她不配进庄家!” ------题外话------ 庄易滴妈,你当着小瑟瑟滴面儿明目张胆的鄙视她,不怕她报复么?   ☆、【009】 破烂儿女人 怒气笼罩的赵兰芝想也不想的说出这句话,也忘了应该顾及着自己豪门贵妇的身份和说话的分寸。 现在好了,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同性恋了。可是你看看,他怀里这丫头算是个什么货色? 她这儿子不找女人是不找,一找就是往死里气她啊! 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做她庄家的儿媳妇? 脸蛋儿是还算不错,但看那瘦巴巴的身材,怎么给她生孙子?她能生得出来孩子么? 还有,这女人身上穿的那两件儿破烂儿似的没有品牌没有品位的衣服,脚上那双一张红色钞票就能买好几双的帆布鞋,简直就寒碜到家了。她亲自为庄易选的那些名门闺秀,这女人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究竟是哪儿捡来的这个破烂儿女人,没点儿端庄的气质。 反正,她就是一百个看不上这丫头。 尽管心里再百般不愿,赵兰芝还是得顾及自己的形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言过激了,不得不暂时压下心里的火气,“这位小姐,我有话单独和我儿子谈,你方便的话回避一下。” 赵兰芝的话不是疑问,是陈述。不是询问,是命令。 那意思就是,你可以滚蛋了! 锦瑟的脑袋那么机灵,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赵兰芝话里的意思。 但是…… “您看我方便么?” 锦瑟的声音软软的,一边说着,两条白嫩的细胳膊已经圈上了庄易修长的颈项,眉眼弯弯的看着赵兰芝。 嗤! 不配进他庄家?以为本姑娘想进?谁稀罕呐!她还巴不得自己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呢!但绝不是被赶走! 本来,锦瑟还巴不得行赵兰芝一个方便借机离这个禽兽远远的的,顺便找个逃跑的机会。但是,看到赵兰芝那么明显的鄙视眼神儿,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她不配,让她难堪。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哪里惹着这个老妖婆了? 偏偏,她还就不方便了!惹上她这根儿难啃的硬骨头,算她老妖婆倒霉! “你……”赵兰芝完全没有想到这丫头的态度会这么强硬,猝不及防被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精致妆容的脸上的青一阵儿白一阵儿。 她何时如此下不来台过?更是被人这么呛过了! 这究竟是哪儿来的野丫头? “我怎么了?”锦瑟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看赵兰芝,再看看抱着自己的庄易,声音更是天真的可以。 看看老妖婆,就是为了看她吃瘪的样子爽一把。看庄易,是留意着他的反应,差不多见好就收。 “没教养!” 赵兰芝气的恨不得跳脚,嘴唇儿都哆嗦了,要是眼神儿也能杀死人,锦瑟估计早就死在她火烧一般的犀利目光下了。她还想说些更难听的话,最终还是为了形象忍住了。 赵兰芝咬牙切齿的“没教养”掷地有声,直戳锦瑟的心窝子。 锦瑟的小脸儿一沉,眼底闪过一抹淡黯然,随即唇角又浮现痞笑,“让您失望了,爹妈死得早,没人教过教养。” “不知……” 赵兰芝口中的“廉耻”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一道冷冽低沉的厉喝响彻在客厅。 “都闭嘴!” 声音的主人,除了庄易,还能有谁? 此时,庄易俊朗逼人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耐烦,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平静的心绪一般,汹涌四起。 锦瑟尽量忍住从心底散发出的寒意,继续娇笑着,颇有一股小女儿家撒娇的模样,声音清脆无比,“亲爱的,你说我要回避么?” 这男人,果然阴一阵儿阳一阵儿的,不知道哪句话就让他炸毛儿了,锦瑟还是决定见好就收,要不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不用。”男人眸光一闪,声音少了几许冷冽,大手在锦瑟的腰间轻轻地摩挲几下。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突然变脸不是因为她的那句话?锦瑟突然有一种踩在云端的感觉。 “庄易!你要是玩玩儿的心思我没意见,但你要来真的……”赵兰芝的手颤抖的指着被庄易搂在怀里的锦瑟,竟然出现了语塞词穷的状况。 哪个男人不风流?赵兰芝不反对庄易找女人,但是,他的结婚对象必须过了她这关! “真的如何?” 庄易看都没看被晾在一边儿的赵兰芝,深邃的目光一直在锦瑟精致又不施粉黛的小脸儿上逡巡着,好像真的是宝贝到不行的样子。 “休想!” 赵兰芝真的是拿这个儿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都是她自己惯出来的!滚刀肉一块儿,油盐不进! “妈,经常动怒容易长皱纹,我的事儿您还是少操点儿心,早点儿回去陪我爸。” 话音一落,庄易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就着刚才的姿势将锦瑟抱在怀里,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题外话------ 肿么都木有留言捏~望天~   ☆、【010】 变身女流氓 “你……” 赵兰芝根本没有想到她儿子非但压根儿不搭理她的话茬儿,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给她留个余地,急得差点儿跳脚,那快赶上猪肝色的脸,别提多难看了,都几近扭曲了。 而庄易,头都没有回一下,根本不理会被他晾在身后气的那表情恨不得吃人的母亲。 原本,锦瑟是坐山观虎斗,等着瞧他们母子俩两败俱伤,存了看好戏的心思来的。看着老妖婆差点儿被气的断了气儿的表情,锦瑟的心里直呼大爽! 果然,一物降一物! 只是,庄易抱着她起身的动作实在是太过突然,还直奔楼上。她原本雀跃的小心情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脸色都变了,原本勾着的唇角也僵住了。 单是用手指头想想,锦瑟都知道庄易带她去楼上干嘛! 能干嘛?履行赌约呗! 这会儿,换做是锦瑟不淡定了,彻底蛋疼了,哪儿还有心思欣赏老妖婆出丑? 庄易迈的步子很大,一步足足顶上她的三步,眼看着就走到楼梯口儿了,锦瑟的心里急得着了火一样。 “还不滚?” 庄易看着那群被逼的进退不得只穿着真丝睡衣站在楼梯口儿的名门闺秀的身上,凛冽的目光恨不得在她们的身上戳出洞来,低沉的声音更是透心的凉。 那些女人穿的本来就少,再被庄易淬了冰刃一样的眼神儿一扫,更是觉得刺骨的冷。 一句话不敢说,吓得哆嗦着给庄易让开路,她们心里却是委屈万分。 这大晚上的,她们谁也不是情愿的穿身上这件儿不蔽体的睡衣的,偏偏赵兰芝说她儿子就喜欢这口儿,她们这才豁出去了。 不过,坐在这里,却是她们心甘情愿的。 毕竟,能嫁进庄家,那可是一辈子的荣耀。 哪怕……外面传言自己想嫁的男人是个同性恋…… 看着眼前这些真正不知羞耻的女人们,倏地,锦瑟猫儿一般的眸子一亮,捉住了脑子里那个快速闪过的念头。 “亲爱的……” 锦瑟的两条白嫩的细胳膊极其自然的勾上男人修长的颈项,声音软的几乎出了水儿,霎时吸引了整个客厅所有人的目光。 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锦瑟的心中暗喜,她明显感受到了男人因为她这突然的一声儿而变得僵硬的身躯。 “嗯?” 庄易抱着锦瑟柔软身体的双手不断收紧,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察觉到男人细微的变化,锦瑟十分窃喜,心想,这事儿应该是成功一半儿了。 “你先放我下来嘛……” 锦瑟的脸上始终挂着娇笑,声音故意嗲嗲的,恶心的她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今天晚上,她不仅一次一次的刷新别人的认知,也在一次一次的突破自己的底线。 直到现在,没有底线…… “下来做什么?*苦短……” 庄易的眸色越来越深,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趋于暗哑。 大爷的!谁跟你*苦短! “人家想要下来嘛……”锦瑟的声音更嗲了,一边说着,余光透过庄易的肩膀不断的瞄着被气的身体依旧在发抖的赵兰芝。 说完,还不忘前后摇了摇庄易的脖子。那样子,别提多娇羞了。 “好……” 庄易喉间滚动,干涩的话音落下的瞬间,锦瑟已经被他安安稳稳的轻放了下来,稳稳的站在地面上。 呼…… 长舒一口气。 锦瑟终于有了一种回归地球表面的安全感。 “着陆”后的的锦瑟故意对庄易抛了个媚眼儿,感觉到他轻微的粗喘之后,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缓缓的转身走向那群所谓的名门闺秀们,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看着她时眼里的复杂情绪。 锦瑟妖娆却暗藏着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那群女人,最后定格在一个看起来比较清纯的女人身上,慢慢的朝着她走了过去。 那女人一脸戒备的瞅着明显不怀好意的锦瑟,想躲,碍于庄易一同射过来的冰冷目光却又不敢躲,吓得浑身直哆嗦,眼圈瞬间就红了,眼看着就要逼出眼泪儿来了。 哟……哭什么?瞧瞧她这个委屈劲儿啊!她又不吃她! 锦瑟目露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她生平最看不起这种动不动就哭的梨花带雨装可怜的女人。 一时间,锦瑟水灵的大眼睛闪过一抹狡黠,玩儿性更大了。 几步走到清纯女人的跟前,锦瑟的脸上浮现痞笑,小脑袋凑过去就在那女人的颈窝处深吸一口气,暧昧的轻声说,“啧啧……真香……” 那女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吓得连动都不敢动,眼泪都憋住了,身体却是止不住的哆嗦,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这是哪儿来的女流氓啊?她到底要干嘛啊? 锦瑟那被清纯女人白嫩的脖子挡住的眼睛坏坏的一眯,随即恢复痞笑,直起自己的上半身,伸出右手食指挑高女人具有松紧弹性的肩带儿。 下一秒,锦瑟收回自己的手。 “啪”的一声暧昧的声响,是肩带儿打到那女人白皙肩膀上的动静儿。 只见那女人吓得狠狠的哆嗦了一下,一张清纯的脸蛋儿涨成了猪肝色,愣是不敢哭出声儿来。 锦瑟就像是没有看见她的可怜劲儿一般,缓缓地张口,声音清亮又不失娇柔,还带着那么一股坏劲儿,“美女,你这件儿衣服真性感,不该露的地儿一点儿都没藏着掖着,大胆又奔放。我喜欢,给我也来一件儿?” 那女人吓得都要崩溃了,但在看见庄易不苟言笑的表情之时,又不得不带着哭腔颤抖的回答,“没了,我……我就这一件儿……” “那我就要你这件儿。”锦瑟连犹豫都没有。 “不……不行……” 清纯女人吞吞吐吐的,吓得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两行眼泪儿已经滑了下来。 她不敢不给,也并非不想给,但是给了她穿什么? 下一秒,锦瑟转身对上一直在瞅着自己的庄易的深邃目光,心里一颤,干嘛用这种眼神儿看着她?怪吓人的! 不怕不怕…… 锦瑟在心里给自己壮胆儿,很快脸上又浮现出娇笑,声音恨不得嗲死人,“亲爱的,我就想要这件衣服嘛……” 男人盯着那清纯女人,冷冷的就一个字儿。 “脱!” ------题外话------ 矮油,小瑟瑟要唱哪一出儿啊?   ☆、【011】 亲爱的吻我 锦瑟明亮的大眼睛中闪过一抹意外,脸上明艳照人的娇笑却始终保持着,余光一直落在距离她不远的赵兰芝身上,揣摩着她的心思,心里坏笑着打着鬼主意。 庄易冷冷的一声,除了锦瑟,其余人都被吓得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赵兰芝,看到这样的儿子,心里也不由的轻颤几下。 这一晚上,男人的情绪反复无常那么多次,锦瑟已经免疫了,觉得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真是锻炼她波澜不惊的心理素质啊。 这会儿,得到男人的纵容,锦瑟更加肆无忌惮了,重新转过身面对着那女人,带着一脸天真又无辜的笑容。 那样子像是在说:是他让你脱的,不是我,就算你以后报仇也不要找我,最好做鬼也不要放过他。 “美女,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锦瑟的声音透着少女独有的软甜,却带着几分邪性。话音未落,她白皙的纤手就已经伸向那女人的肩带儿。 “哇……” 倏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钻入所有人的耳膜。 毫无预兆的一声痛哭,惊得锦瑟落在她肩带儿上的手哆嗦了一下收回。 那个清纯的女人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崩溃的痛哭流涕,丝毫不顾及自己名门闺秀的形象。 她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更何况,她里面穿的两件儿小衣服,就是两块儿布,压根儿遮不住半点儿春光,几近真空。要是真的脱了外面这件儿,她羞辱的一头撞死在这儿的心都有了。 还有什么脸见人啊? 瞧瞧,哭的这般梨花带雨,任谁看了不得心疼啊? 锦瑟下意识的看看身后面无表情的男人,果然铁石心肠又薄情寡义啊,竟然一点儿都不为之动容!不懂怜香惜玉! 当然,锦瑟更不会同情心泛滥了。现在她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工夫管别人? 更何况…… 想到刚才她进门看到的那一幕,锦瑟的眼中闪过暗芒,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白皙的嫩手再度伸过去作势要脱那被吓得站在原地哆嗦着不敢挪动脚步的清纯女人的真丝睡衣,管她是不是还在哭号! 让你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够了!哪儿来的小痞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撒野!” 赵兰芝拔高的尖细嗓音响彻在客厅,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话音落下的一刻,她人已经冲到了锦瑟的跟前,一只手狠狠的攥住了锦瑟抬起的手腕。 由于赵兰芝的力道过大,猝不及防的锦瑟被她扯了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站稳自己身子的锦瑟怎么也挣脱不掉赵兰芝攥着自己手腕的手,精致的脸蛋儿上闪过几分怒色,下意识的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锦瑟姣好的脸蛋儿上闪过一抹惊诧,他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是她眼花了么? 这个禽兽的嘴角竟然噙着抹看好戏的浅笑! 一瞬间,锦瑟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智受到他笑容的蛊惑了,丫比女人还倾国倾城! 下一秒。 锦瑟回过神儿,及时赶走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现在哪里是沉迷男色的时候? 心里一沉,锦瑟马上意识到,她这是算计反被反算计!这禽兽是耍她么? 锦瑟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死男人是不会帮她的,只能自己想办法。 “是庄易让脱的。”锦瑟眨眨明亮的大眼睛,天真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赵兰芝冷哼一声,用力一把甩开锦瑟的胳膊,矛头转向庄易,“老二,你就这么纵容这个野丫头欺负歆瑶?歆瑶的性子本来就弱,你看看都给她吓成什么样子了?” 如锦瑟所愿,简单的一句话,就转移了老妖婆的注意力。 老二? 噗—— 锦瑟听到这个带着点儿黄的称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憋笑憋的原本精致的脸蛋儿都几近扭曲了! 不过…… 嗤! 这个老妖婆竟然说这个女人的性子弱?她们俩到底谁瞎了? 刚刚,锦瑟跟在庄易身后进别墅的时候,其她的那些女人不过是好奇的打量着她,只有这个叫歆瑶的清纯女人,那眼神儿阴毒的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剜下块儿肉! 锦瑟向来都是事儿不找她她不找事儿,否则,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在这些女人当中偏偏挑中了这个叫歆瑶的女人来戏弄! “什么样子?” 庄易看好戏的笑容早已烟消云散,又换上了那张面瘫的阎王脸,声音依旧具有冰冻三尺的威力。 “还什么样子?你看不见?歆瑶可是你刑伯伯的掌上明珠,你这么对待她,怎么和你刑伯伯交代?”赵兰芝差点儿被自己的儿子气绝,几步走到庄易的跟前。 “我让她来受辱的?” 又是冷冷的几个字儿,庄易俊朗逼人的脸上像是写了四个字儿:漠不关心。 那言外之意就是,她自己要来凑热闹,怪得了谁?或者,谁让她来的谁负责。 “你……”赵兰芝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脸色煞白。 瞧着时机差不多了,锦瑟也不脱刑歆瑶的衣服了,笑意盈盈的往庄易的身边走去。 走到庄易的跟前,锦瑟也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儿轻轻的搭上庄易结实的双肩,用力一撑,兔子一般灵敏的纵身一跃,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儿紧紧的夹住了庄易健硕的腰身,整个人像是无尾熊一样牢牢的挂在男人的身上。 “亲爱的,吻我。”   ☆、【012】 就当亲了猪 锦瑟弯着月牙儿一样的水眸,清澈的眸底只倒映出庄易一人,声音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柔和软腻,却掷地有声,犹如平地惊雷般炸翻了在场所有人的智商。 这女人…… 脸皮是城墙做的么?!活脱脱儿一勾魂儿的妖精! 这么大胆奔放的事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她都能做的这般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都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儿的万千风情,是男人致命的毒。 不是罂粟,却比罂粟来得更猛烈。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 庄易的一双大手顺势拖住锦瑟富有弹性的小屁股,动作暧昧却丝毫不显猥琐,更有明显的宠溺之态,就连他俊脸上的刚毅线条儿都因为锦瑟的这一动作柔化了,浅眯着深邃的黑眸,薄唇慢慢凑近锦瑟粉嫩的唇。 锦瑟嘴角的笑容瞬间冻僵!甚至忘了做出反应。 这么听话?让他去死他怎么不去? 还不快把那双咸猪爪子拿开! 眼看着庄易的薄唇就要触上她粉嫩的唇瓣,就在两人相距只有一张薄纸的距离之时,锦瑟猛的偏过自己的小脑袋。 天雷阵阵—— 还是没有躲开,庄易的薄唇恰好贴上锦瑟的唇角。 唇角传来的触感软软的,凉凉的,锦瑟彻底呆愣住了,就像是被谁抽走了心魂儿。 庄易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悸动和惊讶,唇上致命温软的触感促使他想要去探索更多,更深。 “不羞不臊的小蹄子!” 赵兰芝气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那样子,恨不得吃锦瑟的肉,喝锦瑟的血。 她儿子什么时候如此纵容过一个女人?刚刚那一幕,她这个当妈的都惊呆了! 倘若这个女人是哪家的闺秀,也就算了。但你看看,这根本不知哪儿捡来的放荡丫头!还是当着她的面儿! 简直脏了她的眼睛! 一声怒喝,将庄易和锦瑟迷失的心魂儿同时拽了回来。 又骂她?! 丫的!还骂上瘾了! 嫌自己被气的不够,是么? 行!成全你!先气你个半死热热身! 锦瑟从来不是个善茬儿,这一点,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不但记仇,还有仇必要,座右铭:活着就图一痛快。 对于那些恶意相向的人,她从来就没有菩萨心肠! 正好,前一分钟她丢了初吻,她还不爽着呢! 刷新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锦瑟撇去刚才僵硬的表情,又换上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精致笑容, 瞟了一眼站在庄易身边儿的赵兰芝,锦瑟就当是没看见她一样又重新收回目光,一只手搂紧庄易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力压下他的脑袋,撅起粉唇对着庄易俊美的侧脸就凑了上去。 “吧唧”一口,锦瑟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收紧自己的胳膊,尖细的小下巴用力抵在男人结实的肩膀,“对嘛,这样才够。” 锦瑟忍着心里强度的不适,不断的安慰自己,亲了一个大帅哥,她不亏!要不然,就当是亲了一头猪好了! 得意的看着赵兰芝被气的没有血色的精致面庞,锦瑟心里大呼痛快。 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就拿她撒气?休想!她不吃素!典型食肉动物! 锦瑟心里也纳闷儿了,这老妖婆到底是不是这禽兽的亲妈?他怎么那么配合自己往死里气他妈啊! “小浪蹄子!我撕烂你的嘴!” 一声尖锐的喊叫,赵兰芝完全扔了豪门贵妇的架子,像是泼妇似的去撕扯挂在庄易身上的锦瑟。 完没有没有料到赵兰芝会有这般大的反应,庄易的挺直的身躯因为赵兰芝的用力撕扯的动作一晃,差点儿把锦瑟摔下去。 锦瑟也是硬生生的被这样狰狞的赵兰芝吓到了,小脸儿血色顿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白嫩的胳膊上传来的指甲刺入的剧痛,锦瑟疼的一皱眉看向自己的胳膊,只见白皙的胳膊上多出了几道被赵兰芝尖锐的指甲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庄易高大的身躯一闪,及时避开了赵兰芝朝着锦瑟伸过来的双手,迅速的将锦瑟放下,单手遏制住赵兰芝双手,力道惊人。 “还不都滚!” 一声暴喝,庄易面目阴鸷,目光扫向那群完全吓得呆傻的女人。 传言庄易冷如阎王,但却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这副样子。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腿也吓得软了。 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香艳的真丝睡衣,那群女人吓得面露恐惧,忙不迭的往外跑,谁也不想成为这场硝烟的牺牲品,只剩下一个女人没有被吓走,反而朝“硝烟”跑了过去。 刑歆瑶心疼的看着被庄易的大手攥的面色扭曲的赵兰芝,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还不知死活的去拉扯庄易的大手,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二哥,你别激动,不关伯母的事,你放开她,都是我的错。” “不就是要我的衣服么?我脱,我这就脱下来给这位小姐……” 说着,刑歆瑶的双手就颤抖的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眼泪还在不断的往下掉,委屈的不成样子。 锦瑟冷眼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住手!” 庄易松开不可理喻的母亲,对正在胡乱撕扯自己衣服的刑歆瑶低声冷喝。 忽然,赵兰芝绕过庄易,疯了一般扬起手臂扑向站在庄易身后冷眼旁观的锦瑟,嘴里还叫骂着,“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反应过来的锦瑟根本来不及闪躲。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在空旷的大厅,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题外话------ 妞们不要觉得剧情无厘头哦,这里面的事儿多着呢,都是有原因滴。 欲知详情,且听明天分解。 我顶着锅盖跑掉~   ☆、【013】 替她挨巴掌 锦瑟被赵兰芝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得赶紧紧闭双眼,“啪”的一声过后,她的小身板儿忍不住跟着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脸色煞白。 等了很久,锦瑟非但没有等到预想中火辣辣的疼痛感,脸蛋儿上却传来了温热的触感,身体也被什么牢牢的护住了。 长而卷翘的眼睫毛轻轻的颤抖着,锦瑟缓缓的睁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 映入锦瑟眼帘的一幕,使她呆愣住了。 原本距离她还有几步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身边,他的一只手正牢牢的护住她的脸蛋儿,手背替她的娇嫩的脸蛋儿挨下了那狠狠的一巴掌,另一只手狠狠的攥住赵兰芝的手腕。 “闹够了么?!” 庄易的声音比之前更为冷冽,带着一抹狠戾,阴冷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赵兰芝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手臂一扬,赵兰芝瘦弱的身体就猝不及防的向后栽了去。 锦瑟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护着她的男人。 刚刚的那种情况,她自己都来不及闪躲,只能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难以想象这个男人是以怎样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及时护住了她。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瞬间,锦瑟竟然有一种惊掉下巴的错觉。 这个男人是神么? 按道理说,他没有理由去替她挨那一巴掌的。 赵兰芝的身子歪斜摇晃的向后倒去。 “伯母,小心!” 看着眼前的这副情景,刑歆瑶大惊失色,声音都变得尖锐,忙不迭的上前扶住赵兰芝。 庄易的力道实在大的惊人,她根本扶不住赵兰芝带着巨大冲力的身体,只能用自己的身体给赵兰芝做人肉垫,才避免了赵兰芝的惨剧发生。 “啊……” 刑歆瑶用跌倒的身体接住了赵兰芝,膝盖与大理石地砖发出闷闷的碰撞声,疼的她发出轻微的痛呼声,直皱眉。 看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膝盖,刑歆瑶抬起眼帘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破碎的伤痛。 她一直以为庄易只是性情薄凉,对谁都不冷不热的。可是,她分明就从他深邃的眸中看到了他对那个女人的怜惜和疼爱,甚至是……紧张…… 刚才,就连她都以为那女人一定会挨上这一巴掌,根本躲不开的。 但她却不可思议的看到庄易疾风一般的跑到那女人的身边,来不及阻拦,他索性就用自己的手背挡住了那一巴掌,急切的护住了她。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么? 他竟然会为了那个女人不惜纡尊降贵,自己挨了那一巴掌。 更甚至是…… 冲撞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一幕,刑歆瑶简直看傻了眼,心底的悲凉翻涌不止。 呵呵,原来,他也是会紧张的,他也有正常人应有的情绪。 从他们并肩走进来的那一刻,刑歆瑶就看出来了,他对那个女人,是不同的。 只是,她没想到竟会如此不同。 这个,是她从懵懂的年纪就发誓要嫁的男人。 赵兰芝的脑袋一片空白,心也是一片冰凉,她到现在还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难以想象,她的亲生儿子竟然会对她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 小时候的庄易不是这样的,他对她很亲近。后来,他性子突然变冷,对她虽然不算亲近,但也不至于不尊重。 “你就这么护着这个小贱人?她哪儿好?你竟然为了她这么对我!” 回过神儿来的赵兰芝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失望、悲伤和愤怒在她的雍容上聚集,凄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客厅,不绝于耳。 就连锦瑟听了都有几分动容了,可是她身侧的男人,黑着的一张俊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伯母,您没事儿吧?有没有摔到哪儿?” 刑歆瑶因为赵兰芝这一声凄厉的吼声回过神儿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紧张的看着赵兰芝,费劲的将她搀扶起来。 这会儿的赵兰芝,哪里还顾得上那么些许。 被刑歆瑶扶起来之后,赵兰芝双手用力的挥开刑歆瑶,就身型摇晃踉跄的跑到庄易的跟前。 庄易只以为是赵兰芝还是不肯罢休,长臂一揽,将锦瑟牢牢的护在自己的怀里,声音冷厉,“你还想做什么?!” 赵兰芝颤抖的双手死死的抓住庄易的袖子,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哭喊着,“你是我儿子,你为什么会这么对我?!为什么啊……” 睨了一眼声泪俱下的赵兰芝,庄易低沉的嗓音透着干涩,“妈,你真的觉得一个六岁的孩子根本不记事么?” 蓦地,赵兰芝瞪大双眼震惊的僵在原地,停止了哭喊,就连眼泪都止住了,整个人就像是痴呆了一般。 庄易将赵兰芝表情的变化一点一点的收入眼底,深邃的眸子一沉,甩开赵兰芝攥着自己袖子的双手,一把将锦瑟拦腰抱起,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只剩下一脸木讷的赵兰芝僵硬的站在原地,二十年前的回忆像是洪水一般汹涌而至…… 原来……他都知道……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   ☆、【014】 被耍的猴儿 “伯母,您没事儿吧?” 刑歆瑶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随即又被很好的掩饰过去,忙不迭的上前紧张的搀扶住还处于震惊痴傻状态中的赵兰芝。 而赵兰芝,只是睁大眼睛望着庄易抱着锦瑟离开的方向,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就是挤不出半个字儿来。 刑歆瑶顺着赵兰芝的目光一同望过去,庄易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拳头也攥紧一分,那阴毒的眼神儿恨不得在锦瑟的身上剜下块儿肉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能发生什么? 大家心知肚明! 她甚至都能想到那一幕幕让人面红耳赤的激情画面。女主角换成她自己的画面,她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了。 如今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她心里怎么能不恨? 直到被庄易抱在怀里一步步往楼上走,锦瑟才彻底回过神儿来。 刚才,她真是被那样儿的场景吓傻了。 这叫什么戏码? 年度催泪悲情大戏——豪门母子,反目成仇! 亏得她刚才还有一瞬间认为这个男人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个魔鬼啊!纯纯的! 确定那老妖婆真是他亲妈么? 他对自己的亲妈都那么惨无人道,那一会儿对她…… 忍不住抖了个激灵,小肩膀颤了又颤,锦瑟惊悚的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她不止一次的“冒犯”他,锦瑟突然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手下留情了。 福大命大! 要是他像是对他妈一样对她,锦瑟估计自己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锦瑟的小动作,庄易微微低头,薄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呵气儿,“别再瞎想招儿了,我决定的事儿,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妈也! 锦瑟瞪大双眼,再一次被雷劈中!外焦里嫩的! 这么隐蔽的小心思也能被他看出来?!敢情刚才卖力表演的她在他的眼里就是那被耍的猴儿? 好吧,她承认,她刚才之所以演了那么一出,是想激起赵兰芝对她的极度反感。那样的话,顾及着他亲妈的感受,他庄易还能不放人? 丫的! 谁能想到他还真能做到不顾及! 无情!无义!无耻! 又被他给算计了!还差点儿挨上那丧心病狂的一巴掌! 精明的老禽兽!一家子没个好东西! “我想什么招儿?早就说了,睡你我求之不得呢。白睡一大美人儿,又不用花钱,要是花钱我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锦瑟两条白嫩的细胳膊揽上男人修长的颈项,声音软绵绵的,滴溜溜的大眼睛一转,笑得像一只奸诈的小狐狸,又像痞痞的女流氓,“嘿,我说,那位大姐是你亲妈么?” 废话!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耍花招儿!她又不傻! 不过,装疯卖傻倒是她的强项! 这不,一句话的事儿,锦瑟就在辈分上占了便宜。 庄易的唇角几不可微的抽搐一下,冷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睨了怀里的小女人一眼,绕过她腋下的大手捏了捏那片柔软,声音醇厚低沉,“我以为你不情愿,我对你这种没长开的小孩儿也不感兴趣,刚才还考虑放了你。” 故意停顿了一下,在锦瑟满怀期待的小眼神儿中,庄易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既然你那么主动,我就勉为其难。” 你!大!爷!的! 锦瑟气的精致的面容扭曲,差点儿被胸腔涌出来的一口鲜血呛死! 没长开的小孩儿他还不要脸的捏? 敢情是她死不要脸的求他睡她的?! 呸!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他有那好心?! 硬生生的将那口鲜血压下去,锦瑟逼着自己配合的笑出来。 她上辈子欠他的?! 还神呢!这就是上天派来克她的克星! “你刚才的表演都不错,一会儿到了床上继续保持,总要有点儿情趣。”庄易依旧冷着面瘫的脸,声音听不出情绪,眼眸犹如一汪深潭。 去你二大爷的! 锦瑟决定不再说话,免得被气死! “啊——” 锦瑟尖叫一声。 死男人毫不留情的就将她扔到了主卧的大床上,要不是这床十分柔软,她非得被摔死。 这声尖叫,倒不是因为摔疼了,是被吓到了。 她还神游着呢,什么时候就到主卧了? 刚想把他全家问候个遍,锦瑟幽幽的目光就落到了男人右手手背上,只见五个鲜红的指印触目惊心,也肿了起来。 可见,那老妖婆究竟是下了多大的狠劲儿!这是把她恨到了骨子里啊! 如果这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就算不毁容,那半边脸也得肿的跟猪头似的! 想起来,锦瑟依然心有余悸。 正所谓,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情义是路人。 十分钟后。 “啊……” “亲爱的……抱紧我……” “嗯……” “亲爱的……” 二楼主卧里不断的传出女人的娇吟声,声声传入还未从别墅离开的两个女人耳朵里,让人酥到骨子里。 自从庄易抱着锦瑟上楼,赵兰芝就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呆滞的目光一直望着楼梯口的某一个角落,又并没有真正的在看那里,倒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而刑歆瑶,自然也不会离开,她一直站在赵兰芝的身边陪着,也一边受着内心那把熊熊大火的煎熬。 直到从开着门的二楼主卧里不断传来锦瑟勾人魂儿的娇吟声,刑歆瑶几乎可以想象到他们战况进行的有多么激烈,心里的那把妒火一直烧到眼睛里。 “咚!” 一声巨大的人体撞击地面的声音,赵兰芝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面上。 “二哥!不好了!伯母晕厥了!”   ☆、【015】 笑开了花儿 赵兰芝紧闭双眼,双唇发紫,面色惨白的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一动不动,整个人看上去无异于死人。 “伯母!伯母!你醒醒啊!不要吓我!” 刑歆瑶大惊失色,不顾已经红肿的膝盖手足无措的跪在赵兰芝的身边,苍白的脸色比躺在地上的赵兰芝根本好不到哪里去,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伯母!你到底怎么了啊?!” 刑歆瑶一连串儿的眼泪全部落在赵兰芝的衣服上,然后消失,两条手臂无力的摇晃着赵兰芝一动不动的身体。 她的声音尖锐的几乎刺破人的耳膜,一声凄厉的惨叫更是惊动了楼上听声音正打得火热的那对男女,余音还回荡在空旷的客厅。 他们连房门都忘了关,那声音她听得再清楚不过,恨得她直咬牙! 片刻。 庄易的脚下像是踩了风火轮一样风风火火的往楼下冲,三四步就迈下了欧式旋转楼梯。 白色的浴袍半敞着露出他结实又充满诱惑力的胸肌,湿润的发梢还在不断地往下淌着水,水滴一路滑过他胸前结实的肌理,滑落至浴袍腰带打结处消失。 这样的一幕落在刑歆瑶的眼中,无异于在她本就冰冷的心上又泼了一大盆带着冰碴儿的冷水,凉透了心儿,原本晃着赵兰芝肩膀的双手也无意识的停了下来。 本来,她的心里还是存着一点点的希冀的,她天真的以为庄易是不会碰那个发育不良的丫头片子的。 只是,男人的穿着却连她最后的希冀都狠心的打碎,碎成粉末。 如果他们不是好事儿办成了,他又怎么会穿成这样? “松手,让她平躺着!” 庄易的英眉紧拧着,却从容不迫,出口的话语依旧冷的能将河水冰冻三尺,周身的空气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凝滞住了。 哪里还有一丁点儿深陷*的模样儿? 刑歆瑶被庄易森冷的语气惊得一哆嗦,赶紧将赵兰芝的身体放平在地上,不安的攥紧双拳,看向赵兰芝的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庄易抬起手死死的掐住赵兰芝的人中,还不忘冷声吩咐,“备车!” 这会儿,偌大的客厅除了庄易和赵兰芝,就只有刑歆瑶了,庄易的这句话就是对她说的。 顾不得自己的身上穿了件儿和没穿没多大区别的真丝睡衣,听了庄易命令一般的口吻后,刑歆瑶站起身,忍着自己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向门外奋力小跑去。 见着还在晕厥状态的赵兰芝脸色已经有了些许的好转,庄易毫不犹豫的抱起她直奔外面。 此时,司机已经坐在车里等候了。 庄易抱着赵兰芝一步跨进车厢坐稳,不顾还站在外面的刑歆瑶,一把拉上车门,黑着一张脸冷声道,“去医院!” “是!” 见着庄易的脸色这般凝重,司机自知情况不妙,毫不犹豫发动引擎,以火箭的速度直奔市医院的方向。 那几辆常跟在加长的劳斯莱斯房车后面的黑色豪华轿车,也紧紧尾随。 路灯的照射下,刑歆瑶出神的看着迅速消失在视线中的车队,脸色忽明忽暗,情绪难以捉摸。 在路灯下站了很久,刑歆瑶才垂下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儿算不得衣服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耸耸肩转身进了别墅。 呵! 她穿成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就算庄易要她跟去,她还懒得去呢。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原本被赵兰芝打发去副楼休息的佣人也全部惊醒了。 刑歆瑶问一个小女佣借了一套衣服,看着衣服粗糙的质地,她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粗鄙的东西?怎么能配上她高贵的身份?穿在身上会不会过敏? 最终,刑歆瑶叹了口气,还是强忍着不适把她死也瞧不上的衣服勉为其难的套在了身上,这才塌下心来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刑小姐,这么晚了,我找车送您回家吧。”小女佣毕恭毕敬的站在刑歆瑶的身边,生怕怠慢了。 她可是听说了,这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闻言,刑歆瑶抬起眼帘,温和的对着佣人笑笑,声音也是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儿来,“不用,你先去休息吧,伯母不回来我不放心。” “刑小姐对我们夫人真是孝顺极了。”小女佣忙不迭的赔笑夸赞着刑歆瑶。 这样的刑歆瑶让小女佣心里产生了很大的疑惑。 奇了怪了! 昨天她的小姐妹还偷偷的告诉她,曾看见这个刑小姐在没人的地方将一个十分可爱的狗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下子就摔断了气儿。 难道……不是一个刑小姐? “这是应该的,伯母很疼我。”刑歆瑶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极其平易近人。 说罢,她的目光扫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对着佣人说,“你不用陪我,去休息吧,我自己在这儿等伯母回来。” 纵使小女佣再尽心尽力,也抵挡不住困劲儿的袭来。况且,这个点儿早就到了她们休息的时间了。 “那……刑小姐,我先去休息,您有什么事儿随时叫我,我马上就来。”小女佣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小姐妹说的肯定不是这个刑小姐,看这个刑小姐,多体贴她们下人啊! “好。” 片刻,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了刑歆瑶一个人,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二楼的方向。 刚才,只有庄易一个人跑下来。这会儿,那个丫头片子这会儿肯定还在上面。 呵!正好儿! 她今天受了那丫头片子的多少羞辱?心里这口怨气积压了一晚上了,再不发泄出来,她能气颠! 庄易不在了,看谁还护着她! 这么想着,刑歆瑶已经起身走上了楼梯。 很快,她就来到了二楼主卧。 主卧的门还依旧大敞四开着,站在门外,刑歆瑶将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这会儿,衣衫不整的锦瑟正半躺着靠在床头,翘着个二郎腿儿,修长的大白腿儿晃啊晃,晃得直让人眼花。 将手里拿着的大红苹果送到嘴边儿,“嘎嘣”一声,锦瑟将苹果嚼得脆生生的。 那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转啊转,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一般,就咧着嘴笑开了,简直笑开了花儿。   ☆、【016】 深闺老怨妇 “哈哈哈——哈哈——” 像是真的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似的,锦瑟“哈哈”笑出了声儿,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卧室内,醉人心脾。 将吃了一半儿的大红苹果随手往床上一丢,锦瑟笑的不可自抑,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屈起两条修长的大白腿,笑的在大床上来回打起了滚儿,一张白皙又精致的脸蛋儿乐得通红,欢脱的犹如一只小猴子。 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锦瑟,丝毫也没注意到已经站在门外有一会儿的刑歆瑶,更是没有看见她那怨毒的眼神儿。 此刻的锦瑟,披散着黑色长直发,外面的套的是一件儿男人的纯白色衬衫,里面只有下身穿了一件儿黑色小内内,衬衫衣摆堪堪遮到她的大腿根儿处。 而她的其他衣服,包括黑色文胸,已经散落在了地上铺着的那层羊毛毯上。 忽然。 “咳咳——” “咳——” 锦瑟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弯着小蛮腰儿剧烈的咳嗽着,右手握成拳头玩儿命捶打着胸口处,喘着粗气儿,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憋得通红。 什么叫乐极生悲? 这就是! 背地里嘲笑一下那个禽兽都会被苹果汁儿呛到,难不成那厮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他不是下楼送老妖婆去医院了么? 真是点儿背到姥姥家了! 不过,她锦瑟不后悔! 锦瑟不断的给自己顺着气儿,直到觉得喉咙里不难受了,细长的白嫩胳膊一伸,将那个刚刚被她随手丢在床上的半个苹果捡起来继续往嘴边送。 “噗嗤——” 还没吃几口,锦瑟就再次忍不住弯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哈哈——” 笑了好半天,锦瑟才缓过劲儿来,慢慢的抬起头,却看见床边出现了一双白皙的美腿。 顺着这两条养眼的美腿,锦瑟的目光缓缓的往上移…… 她怎么会在这儿? 作为老妖婆的走狗,她不是应该去医院陪着么? “找我有事儿?” 拍拍身上宽大的衬衫,锦瑟慢慢悠悠的站起了身,斜着眼儿笑着,居高临下的睨着站在床边儿的刑歆瑶。 锦瑟的语气不善,只因为她不瞎。刚刚她抬起头的瞬间,分明看到了刑歆瑶那淬了毒的眼神儿。 一次还可以说是偶然,那两次肯定就是必然! 嗤! 深闺怨妇!鉴定完毕! 刑歆瑶目光如水的看着锦瑟,嘴角勾起的笑容温柔得体,声音更是如三月的春分,“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可以和你谈谈么?” “称呼就不用了,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吧。” 看没看刑歆瑶一眼,锦瑟一步迈下大床,光着脚走到沙发边儿上,一屁股歪了下去。 没教养的粗鄙丫头! 刑歆瑶怎么也没有想到锦瑟的态度竟然会这么直接,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指甲深陷在掌心细嫩的肉里。 十分留恋的看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大床,刑歆瑶强压住自己内心的火气,跟在锦瑟的身后走到沙发边儿上优雅的坐下,声音依旧温柔如水,“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慵懒的往身后一靠,锦瑟舒服的半眯着眼眸,示意刑歆瑶别卖关子继续往下说。 “我劝你离开庄易,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对你不过是玩玩儿。” 看着刑歆瑶从容不迫的说完这句话,锦瑟的嘴角反常的勾起了弧度,越来越大。 慢慢的,锦瑟俏丽精致的脸蛋儿一点点凑近刑歆瑶,挑着细眉,眉眼间尽是无辜,声音软腻,“那他玩儿过你么?” ------题外话------ 矮油~ 猜猜咱们女主什么来头儿啊?   ☆、【017】 阴损配腹黑 一个“玩儿”字,锦瑟故意咬的很重,明亮的大眼睛中闪过狡黠的笑意,带着几分明显的得意洋洋。 锦瑟这言外之意,就是他连玩儿都懒得玩儿你,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说这些? 哼! 跟她耍这些阴谋阳谋,还嫌自己刚才被耍的不够?她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穷学生,她怕什么? 明明心里比魔鬼还要阴暗,却偏要在人前装作白莲花,锦瑟的眼里就是容不得这样的脏东西。 算计谁不好,偏要算计到她锦瑟头上来? “你……” 完全没有想到锦瑟会反将她一军,竟然说出如此露骨不堪的话,刑歆瑶的俏脸儿上一直保持着的温柔笑容有些皲裂,原本嫩粉的脸蛋儿青一阵儿白一阵儿。 死咬着已经泛着青白的唇瓣,刑歆瑶瞬间就红了眼圈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叹了一口气,锦瑟故作惋惜的摇摇头,“其实我对他就是玩玩儿,没想到他却对我动了真心了。” 装逼么?谁不会!反正吹牛不上税! 锦瑟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她说谎不打草稿的看家本领。 无视邢歆瑶惊愕的合不上的嘴巴和眼里的委屈劲儿,锦瑟精致的脸蛋儿继续往刑歆瑶那边凑着,神秘的眨眨大眼睛,小声儿的问着,“知道他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被我玩儿,也不愿意玩儿你么?” 没错,锦瑟说的是庄易被她玩儿,还是心甘情愿的! 论起毒舌腹黑,谁能比得上锦瑟? 那个禽兽,简直天生的阴损。 阴损配腹黑,天生一对。 蓦地,锦瑟赶紧缩回自己的小脑袋,抖了抖小肩膀,被自己不经意冒出来的想法惊呆了!谁要和禽兽配一对?! “为什么?” 刑歆瑶十指紧绞,指关节都泛了白,雾蒙蒙的大眼睛闪现着浓浓的疑惑,声音依旧柔弱的让人怜惜。 尽管锦瑟说的话很糙,但却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些年,她一直紧紧追随在庄易的身后,但他从未回头看她一眼。 刑歆瑶自认,不论是自身条件还是家庭背景,她不输于任何一个女人,怎么就入不了庄易的眼? “上赶着不是买卖。” 锦瑟的一句话清脆无比,掷地有声,在偌大的卧室起了回音。 背部重新倚靠在沙发上,锦瑟也不怕走光,大喇喇的翘起了二郎腿儿,那样子别提多悠闲惬意了。 滴溜溜的大眼珠儿转了转,生怕刑歆瑶听不明白,锦瑟又“好心”的补充了一句,“这便宜的能是好货么?” 说白了就是贱呗! 这拐着弯儿的骂人,谁也比不上锦瑟。 不是装白莲花么?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野丫头,你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刑歆瑶“噌”的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脸上的委屈尽失,取而代之的是狠戾,一步走到锦瑟的跟前,迅速扬起巴掌朝着锦瑟粉扑的脸蛋儿狠狠落下去。 眼疾手快的扣住刑歆瑶的手腕,锦瑟缓缓站起身,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睨着刑歆瑶,冷笑一声,“装不下去了?” 想打就打,真当她好欺负的? 经过赵兰芝那没成功的一巴掌,她再傻也学着长了个防人之心的心眼儿。 刑歆瑶用力的挣脱着锦瑟的控制,恼羞成怒的死盯着锦瑟,声音一改之前的柔弱,带着阴冷的恨意,“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野丫头,你以为他还会从医院赶回来护着你?” 刑歆瑶就是料定了她现在这副样子没人看得见。 倏地。 锦瑟的目光望向门口的望向,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庄易!” 下一秒。 “啪”的一声,刑歆瑶原本要打锦瑟的巴掌实实在在的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毫不留情,眼泪马上就落了下来,带着哭腔,“我都说了不会和你抢二哥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锦瑟吃惊的缩回扣着刑歆瑶手腕的手,瞪大的水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明明是她自己动的手…… 好一个诬陷!   ☆、【018】 另类的主儿 只可惜…… “你二哥根本没回来。” 锦瑟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嘲讽,唇角微勾,漫不经心的耸耸肩,迈开两条白晃晃的腿儿。 绕过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刑歆瑶,锦瑟扭着纤细的小腰儿径自走到大床边儿上坐下,目光幽幽的落在她那带有五个鲜红指印的脸蛋儿上,笑容更加明媚,再度风情万种的轻启唇,“我就是想他了,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儿。” 刚刚那一幕看在锦瑟的眼睛里,当真是触目惊心的。 为了博取一个男人的怜爱,竟然毫不留情的甩给自己的脸蛋儿一巴掌,真是豁出去了! 这丫疯了吧? 回想那清脆的巴掌声,锦瑟心肝儿一颤,都替她觉得疼。 当然,绝对不是心疼她。 至于么? 反正换了她打自己,肯定下不了那狠手。 还是为了个男人。 嗤! 想都别想! 刚刚她喊得那声“庄易”,完全是随机应变,不想和刑歆瑶有任何撕扯。 没成想,刑歆瑶脑子反应那么快,立马想出个招儿就卯足了劲儿要陷害她。 偷鸡不成蚀把米! 该! 从锦瑟嘲讽的语气中回过神儿来,刑歆瑶捂着被自己狠打过的脸蛋儿转身看向卧室门口。 果然,哪里有什么庄易?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 得知自己再次被这个野丫头戏耍了,刑歆瑶更是怒火中烧,红肿的脸蛋儿几近扭曲狰狞,阴狠的目光落在锦瑟带着戏谑的精致脸蛋儿上,咬着牙,“小婊子,我掐死你!” 三两步跑到锦瑟的跟前,气疯癫的刑歆瑶对准锦瑟细嫩白皙的脖子就掐了上去。 锦瑟灵敏的小身板儿顺势往身后的大床上一躺,一个利落的翻滚,堪堪躲过了刑歆瑶伸过来的阴毒魔爪。 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原本堪堪遮到锦瑟大腿根儿的白衬衫一下子就撩到了肚脐眼儿处,完完全全的露出了她那黑色性感的小内内以及她平坦的小腹,香艳得很。 “你现在这副疯样子,哪怕一会儿庄易真的回来,就算你说你这脸是我打的,他能信么?” 锦瑟拍拍自己的小屁股,干脆利落的从床上站起来睨着扑了个空的刑歆瑶,大方豪爽的开口,“这样儿吧,你也别恨我恨得牙根儿痒痒了,你答应我个条件,别说是让我主动承认你的脸是我打的,就算让我甩了庄易都没问题。” 嘁! 真以为她稀罕的东西别人就都会当成个宝儿啊? 偏偏了,她锦瑟就是个另类的主儿,专挑别人不爱的爱。 别人都爱的东西,她还没由来的嫌弃呢! “什么条件?” 刑歆瑶果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怔怔的望着站在大床上的锦瑟。 锦瑟的话实在太过诱人,她抵挡不了这种诱惑,而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看着如此凌乱的大床,她情不自禁就想到了刚才庄易和锦瑟那番激烈的战况,心里憋了一口气,又是嫉妒又是恨。 要是女主角是她该多好? 那样脸红心跳的场面,她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了。 锦瑟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狡黠,得意洋洋的弯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冲着刑歆瑶勾勾自己的手指头,“耳朵伸过来。” 被*充斥了头脑的邢歆瑶不疑有他,赶紧把自己的耳朵凑到锦瑟的唇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 锦瑟神神秘秘在刑歆瑶耳边小声儿的说了几句。 直到说的邢歆瑶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儿,刚才面孔上的狰狞立即被娇羞取代,不好意思的看着锦瑟,不确定的问出声儿,声音娇软,“这样……能行么?他不会发现吧?” “放心吧!不会的!他说这样更有情调!” 锦瑟不怀好意的对着刑歆瑶眨眨眼儿,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儿,“放心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器大活又好!保证你欲仙欲死的!” 锦瑟这副信誓旦旦的小模样儿,就差拍着小胸脯儿保证了。 经过锦瑟这么一番撺掇,刑歆瑶的脸蛋儿烧的更加红了,眉眼闪躲的看着锦瑟,“真的么……” “都是女人,这事儿我还能骗你不成?”锦瑟不屑的瞥了刑歆瑶一眼,无谓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还想再享受最后一次呢!虽然我不怎么待见他吧,但是他活儿确实不错……实在叫人难忘……” “我愿意!我愿意!” 眼看着锦瑟马上就要变卦,刑歆瑶忙不迭的红着脸点头,打断了锦瑟的话,声音软腻,“我愿意……” “这不就成了!” 锦瑟十分器重的拍了拍刑歆瑶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儿。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刚才还那么对你……” 刑歆瑶狐疑的看着锦瑟,着实想不明白她怎么会那么好心。 “因为我有用得到你的地方!”锦瑟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目的,赔本儿的买卖她可从来不做,精着呢。 这么想着,锦瑟的俏丽清纯的脸蛋儿上不自觉的就呈现出了奸诈的笑容,一双大眼睛都不经意的泛着精光。 “你说吧……”狐疑的看着锦瑟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刑歆瑶的心里不由的提防起来,“要是过分的,我可不做……” 嗤! 过分? 想着便宜都占尽自己还一毛不拔不成? 尽管心里鄙夷着,但是想到自己心里一石二鸟的大计,锦瑟又不得不笑着接着演,“放心吧,违法犯罪的事儿咱不做!” “那你说吧!”刑歆瑶心一横,想到马上就要到嘴的肥肉,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只要能得到庄易,一切都是值得的!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又转,好好的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次主动把粉唇凑到刑歆瑶的耳边,小声儿的说着。 “……” 锦瑟的话音一落,刑歆瑶“噌”的一下抬起头,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儿盯着锦瑟。   ☆、【019】 说谎遭雷劈 “你这样儿的眼神儿看着我干嘛?不想干啊?那拉倒!你走吧!” 锦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瞥了踟蹰不定的刑歆瑶一眼,粉嫩的小嘴儿噼里啪啦的往外蹦着字儿,“走吧走吧,快走吧!” “我脱!” 刑歆瑶咬了咬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儿,伸手就开始脱自己身上问小女佣借来的那套衣服。 “这才对嘛……”锦瑟狡黠的眸子一亮,闪过精光,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声音娇俏,“为了抱得美男归,这点儿牺牲还叫牺牲啊?反正一会儿也要脱的。” 不过一分钟的功夫,刑歆瑶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交到锦瑟的手里,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儿穿上跟没穿似的情趣真丝睡衣。 锦瑟笑眯眯的接过刑歆瑶的那套衣服,手指轻挑的挑了挑她真丝睡衣的肩带儿,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对嘛,还是穿这件儿更能勾男人的魂儿,多刺激人眼球儿啊……我一个女人都要把持不住了……” “真的?” 刑歆瑶不确定的看看自己身上这件儿露骨的衣服,除了今天之外,她还从没穿成这样儿过。 就连今天赵兰芝非要让她穿成这样儿的时候,她都犹豫了好半天。 “真的呗,我还能骗你不成?要不然在楼下的时候我还能问你要这件儿衣服?”锦瑟眨眨两只狡黠明亮的大眼睛,粉唇凑到刑歆瑶的耳边,“我告诉你,其实我进来的时候都注意到了,庄易多瞅了你好几眼呢。至于别的女人,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毛线的说谎遭雷劈! 锦瑟才不信那套! 如果说谎真的遭雷劈,她不知道被雷劈过多少次了! 为了达到自己一石二鸟的大计划,她豁出去了,刑歆瑶爱听什么,她就专拣着什么话说。 反正昧着良心说话,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刑歆瑶摆明了不相信锦瑟说的话,眼神儿狐疑,语气也充满了犹豫,“你说的……是真的么?” 废话! 当然是假的! 但她能说实话么? 无奈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儿丢给刑歆瑶,锦瑟抱臂,痞里痞气的,“真的么真的么,你还会说点儿别的么?大姐,我保证,绝对比珍珠还真!骗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的事儿她锦瑟能干么? 当然有好处! “好吧……” 刑歆瑶懵懂的点了点头,完全没了刚才那副狰狞可怕的样子,全是小女儿的娇羞。 锦瑟不禁腹诽,这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也太快了,丫精神分裂吧?! 看着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的刑歆瑶,锦瑟再接再厉,挑挑好看的细眉,继续怂恿,“你以前肯定没在他面前穿成这样儿过吧?” “没有……” 刑歆瑶忙不迭的摇摇头,她不敢,生怕遭到庄易的反感。 尤其……外面还传言他对女人极度反感。 如今,看到他对锦瑟的态度,刑歆瑶也放下了自己那颗一直悬着的心。 万幸,庄易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跟你说,你要是早就穿成这样儿,说不定早就成事儿了!男人都喜欢这样儿的女人,都一个德行的,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挑逗的看了刑歆瑶一眼,锦瑟的心里早已经狂笑不止,都要憋出内伤了。 “真……”嘴里的话刚要脱口而出,刑歆瑶赶紧换了一句,肯定的点了点头,语气十分笃定,“好!我听你的!” “这才对嘛……”眼带深意的点了点头,锦瑟乌溜溜的大眼珠儿转了又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刑歆瑶挤眉又弄眼儿,“对了,一会儿你主动点儿,你别看着庄易表面儿正儿八经的,其实内心闷骚的不行。每次都是让我主动勾引他……” 锦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这些,就像是自己真的经历过一样,眉眼间的风情藏都藏不住,很难让人不信她的话。 否则,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这么大喇喇的在女同胞面前厚着脸皮诋毁自己,为的是什么? 听着锦瑟一张一合的小嘴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满脑子装的都是庄易的刑歆瑶像是被她洗脑了一样,觉得锦瑟说的话特别有道理,时不时的还十分配合的点点头。 要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不喜欢女人,他却偏偏对锦瑟不同? 要不是亲眼看见,她也不会相信。 这不是闷骚又是什么? “行了,你好好准备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花好月圆了。”攥紧手里刑歆瑶刚才脱下来的那套衣服,锦瑟也不顾白衬衣中自己真空的身体,扭着小蛮腰儿就一摇一晃的往外走,那可真叫一个姿态万千! 走到门口儿的时候,锦瑟突然回头,笑眯眯的对着刑歆瑶挤眉弄眼儿,“一定要好好享受哦,不要太感谢我。” 说完,锦瑟扭正了脖子继续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等等!” 蓦地,锦瑟心里一惊,刑歆瑶这一声儿硬生生的止住了她的脚步。 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锦瑟转身给了刑歆瑶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还有事儿?” “万一……”刑歆瑶不好意思的对着锦瑟笑笑,“万一他今晚不回来怎么办?” 呼…… 锦瑟心里长舒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松下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儿啊…… 嘁! 她怎么知道那禽兽会不会回来? “放心吧!他答应了我的,不管多晚都会回来的,乖乖等着……”锦瑟痞痞的眨眨眼睛。 “哦……” 刑歆瑶若有所思。 这一次,锦瑟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身上胡乱套着在刑歆瑶那里坑过来的衣服。 走到楼梯口儿,锦瑟的一只脚刚迈下楼梯。 只听楼下“咔哒”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开门声在空旷的客厅响起,显得格外的刺耳。 “二爷,请!”   ☆、【020】 严重超负荷 黑衣男子的话音刚落,锦瑟情不自禁的抖了个激灵,小心肝儿狠狠的颤了一下。 妈也! 这禽兽竟然真的回来了! 这是报应么? 好的不灵坏的灵! 第一次,锦瑟觉得自己的嘴巴贱到姥姥家了,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下一秒,一个身穿白色浴袍的男人从门口进来,映入锦瑟的眼帘,他的脚上还穿着出去时的居家拖鞋。 回来这么快,锦瑟再一次怀疑,那老妖婆真是这厮的亲妈么?怎么不在医院陪一晚上? 再一次,锦瑟无比佩服自己的乐观心态。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空关心人家的DNA序列呢? “嗖”的一下缩回已经踩在楼梯上的那只脚,不顾上半身的衣服还没有穿好,锦瑟趁着男人的目光还没有投向楼上,一溜烟儿直奔二楼距离她最近的那个房间。 推门,进房间,关门。 锦瑟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又小心翼翼,不敢整出大的动静儿。 这种感觉,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把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尖刀,悬了一晚上了。 直到确定自己目前的处境暂时安全,她才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儿,长舒了一口气。 借着落地窗洒进来的几缕月光,锦瑟隐约的可以分辨出这间黑漆漆的屋子是间书房。 来不及仔细的瞅瞅这里面的布置。 突然,锦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蓦地,锦瑟惊得一身冷汗,一颗小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滴溜溜的大眼睛不断乱转,四下寻找着这间房间里可以藏身的地方。 “咔哒”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紧接着,“啪”的一声开关的声音,整个书房灯火通明。 死禽兽! 阴魂不散! 怎么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克星!扫把星!瘟神! 躲在办公桌底下的锦瑟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冷汗湿了手心儿,不断的在心里骂着这个禽兽,还十分周到的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紧张的紧闭着双眼,锦瑟心里不断的默念着: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下一秒,宽大的真皮办公椅被一股力道拉开。 闻声,锦瑟惊得猛的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强忍住即将从口中冒出来的尖叫声,迅速抬起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整个身体都被冷汗浸湿了。 直到看见跃入眼帘的那一双男性大脚,还有他结实的小腿,锦瑟的小心脏才慢慢落回原处。 还好,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只是过来坐坐。 情不自禁的,锦瑟定格在男人脚上的晶亮目光顺着他结实的小腿曲线慢慢的往上移,直到移到他关键的部位…… 咳咳…… 竟然被挡住了! 倏地,男人翘起二郎腿,生怕他发现自己,惊得沉迷在男色中的锦瑟猛的一个闪躲。 “砰——” 用力过猛,锦瑟的脑袋撞到了办公桌上,最受不了疼痛的她疼的眼泪儿都快要掉出来了。 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此刻,她却没有心思顾及自己被撞的生疼的脑袋,一心想着,糟糕!这下肯定完了! 除非他的耳朵有问题,否则肯定能发现她!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锦瑟静静的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她才不会主动送死! 不料—— “砰!砰!砰!” 紧接着一连三声很大的声响从桌面传来,男人好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和她脑袋刚才撞桌子的声音听起来无异,还成功的将她的那声儿掩盖了。 呼—— 虽然刚才吓得肝儿颤,但锦瑟还是长舒一口气。 再一次有惊无险。 自从进了这栋别墅,锦瑟深深的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严重的超负荷了。 这一晚上,她的小心脏上上下下多少次了?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倏地,宽大的真皮办公椅往后面挪动一段距离,男人霍然站起身,看样子是准备要出去了。 二大爷!求您了!赶快出去吧! 锦瑟心里不断的哀嚎着。 “啪!” “啪!” “咔哒!” 随着关灯关门的声音,锦瑟的小心脏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只是…… 她怎么听到了两声开关灯的声音,现在屋里的灯却是暗着的呢? 嗤! 管他的! 反正她现在安全了!满血复活! 锦瑟三两下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心思潇洒,但爬出来的姿势却不太漂亮,依旧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搞出大的动静儿。 回到卧室,庄易连灯都懒得打开,直奔卫浴间冲了个澡,出来后直接掀开被子,高大结实的身躯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上。 黑暗中,庄易深邃的黑眸发亮,并没有阖上,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倏地,他的胸膛上出现了一只温热又柔弱无骨的小手,小心翼翼的上下来回摩挲着,细嫩的胳膊就横在他的胸前。 柔软的触感使得庄易结实的身躯狠狠一震,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迅速的起身打开壁灯,大手一把揪住女人的胳膊。 “你怎么会在这儿?” 庄易阴冷的声音阴寒刺骨,借着壁灯散发出的氤氲光亮看清身边的女人的相貌,眼中的惊诧早已被阴鸷取代。 “我……” 刑歆瑶一脸窘色,原本红肿的脸颊更是红的快要滴出血珠子了,支支吾吾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纤细的柳眉紧拧在一起,白皙的皓腕被庄易捏的发痛。 松开握着刑歆瑶手腕的大手,庄易深邃的目光落在刑歆瑶又红又肿的右脸上,五个指印触目惊心的红,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温度,“你的脸怎么了?” 几乎是瞬间,刑歆瑶的眼圈儿就红了,委屈的目光瞅着庄易俊朗逼人的冷脸,眼泪开始抽抽搭搭的往下掉,撇撇嘴巴,“是……” “是什么?”庄易掀开被子下床,眉宇间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是你带回来的那位小姐打的……”   ☆、【021】 不服全给治 庄易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包装高档精美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目光深邃幽暗,声音低沉性感,却又带着股阴森,“是么?” 精致的嘴角叼着香烟,庄易狭长的眼眸在烟雾间浅眯着,吞云吐雾的他将性感展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他半敞的白色睡袍露出的健硕胸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之垂涎,前仆后继。 这样的庄易差点儿让刑歆瑶看丢了魂儿,下意识的想要摇头,随即又重重的点头,声音笃定却带着她该有的娇弱,“是……” 刑歆瑶的眼圈儿依旧红红的,对上庄易探究阴冷的目光更是显得委屈,又垂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儿穿了和没穿一样的情趣睡衣,撇撇嘴巴,“她还把我和佣人借来的衣服扒走了,二哥,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刑歆瑶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又下来了,这副委屈的模样儿恨不得哭碎了人心。 “你怎么会在这儿?” 庄易不耐烦的打断刑歆瑶委屈的诉苦,声音冷冽如冰,厌恶的看着刑歆瑶手里攥着的被子。 他有严重的洁癖,尤其容不得自己的床被别人碰上半点儿。 “二哥,不是你让我在这儿等你的么?”刑歆瑶吃惊的瞪大双眼,声线儿依旧带着浓浓的委屈,“那位小姐说……” 刑歆瑶话音落下的瞬间,庄易俊朗逼人的冷脸就变成了黑脸。 扫了一眼地面上散落的那几件儿锦瑟的衣服,以及她黑色的文胸,庄易眸色倏地一暗,薄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儿,“滚!” “二哥……” 刑歆瑶不可置信的瞪大通红的水眸,脸上的委屈劲儿又浓重了几分,指甲却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深陷入掌心的嫩肉,指关节泛着青白。 “别让我重复说过的话!” 庄易的声线儿依旧泛着冰冷,深邃的五官透着一层薄怒,似乎随时都有爆发出来的可能。 “呜呜……” 身形不稳的从大床上下来,刑歆瑶双手抱胸遮住自己胸前的春光慢吞吞的往外走,目光却一直落定在庄易的黑脸上,终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儿。 直到她走出卧室的门口儿,也没听到身后的男人再吐出一个字儿。 抬腿迈出卧室门口儿的那一霎那,刑歆瑶立即换了副嘴脸。看着庄易恨不得冰冻三尺的阴冷表情,她又怎会不知道那个野丫头忽悠了自己? 也是因为这样,她也毫不客气的在庄易面前又摆了那野丫头一道儿!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了那野丫头的身上! 现在的她,要是看见那个野丫头,一准儿会扒了她的皮! 庄易薄唇紧抿,大手一扬,“噌”的一下儿将大床上的被单褥单掀起来扔到床下,好像这是多脏的东西一般,脏了他的眼睛。 与此同时,书房里。 自从确定庄易出去了不会再回来,锦瑟一直悬着的小心脏彻底松了下来,心里美的恨不得唱首歌儿来庆祝,只是环境不允许。 尤其想到自己刚才对刑歆瑶的那一番尽情尽兴的忽悠,想着自己一石二鸟的大计已经落成,锦瑟心里就爽的不行,大呼痛快! 那禽兽的俊脸铁定被气黑了吧? 那女人肯定也没吃到禽兽给的什么好果子吧? 该! 狗咬狗,满嘴毛!没一个好东西! 哼!跟谁过不去偏要跟她锦瑟过不去,有他们好受的!略施小计就能把他们的不服全给治了! 这会儿,黑灯瞎火的,只能听到书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借着落地窗照进来的月光仔细的瞧着这个书房里大大小小的东西,时不时的还拿过一件儿放在手里仔细的观摩。 啧啧…… 土豪啊土豪! 每件儿东西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倏地,锦瑟晶亮的大眼睛落在了一枚小小的徽章上,拿过手里来仔细一看,应该是一枚精致的胸章。 走到落地窗边儿上,锦瑟仔细的瞧着上面的字儿,嘴里小声儿默念着,“赌……圣……” 妈也! 一时间,锦瑟气急攻心,死死的将那枚胸章攥在手心儿里! 这个衣冠禽兽竟然是赌圣! 那她和他赌不是自寻死路么! 欺负弱势群体!贱男! 锦瑟忽然觉得,三局中就连她唯一赢他的那一局,也是他故意让她的,故意先让她美的上了天堂,然后再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踹下地狱。 就像是猫捉老鼠似的,精明算计的老猫似的,不会直接将老鼠逮住,总要玩儿够了才行! 锦瑟无力的望着夜空,怎么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种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儿的感觉? 呸呸呸!晦气!想什么呢? 就算是,也是她是如来佛! 若是以后再有见面的机会,这个仇,她肯定要报! 至于现在么…… 还是最好不见了吧…… 敌强我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摸摸索索的走到了书房门口儿,锦瑟悄声儿的打开书房的门,慢慢的探出小脑袋四下瞅瞅。 呼—— 锦瑟嘿嘿一笑。 连老天都在帮她!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猫着腰,慢慢地,锦瑟刚从书房迈出一条腿。 “滴滴滴——” 蓦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别墅。 ------题外话------ 妞儿们—— 推荐好文呐!有喜欢的一定去瞧瞧啊! 好友‘香辣小龙爷’的倾力之作《傻王的金牌宠妾》。 她,是现代杀手界的神话,狂傲狠辣,锱铢必报,却倾尽一生抛弃所有,只为能得到一个男人的眷顾,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冰冷的子弹穿膛。 他,风华绝代的天使容颜,弱智痴傻的外壳,隐匿的性子却是冷酷绝情,残忍嗜血。 她邪魅狠绝只为守护他,他坐拥天下只为她一展笑颜。 片段 男人头也不回的命令,杀气急聚:“清宫,一个不留!” 冰冷无情的声音刚落,殿内哀嚎声此起彼伏,瞬间血流成河。 她怒目:“你不是傻子吗?” 男人大手一勾,拥她入怀,宠溺非常:“嗯,傻子,我是傻子,专属于你的傻子。”   ☆、【022】 你二大爷的 “啊——” 突地听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本就做贼心虚的锦瑟立马吓得跳脚尖叫,捂住自己的耳朵,猴子一样灵活的小身板儿惊得到处乱窜,寻找藏身的地方。 她这一晚上勉强维持着的镇静,在这一刻算是彻底崩溃了,连个渣渣都不剩!彻底失控! 什么淡定?全部化作蛋疼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么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出现如此吓人的声音,吓得她魂飞魄散,只差灰飞烟灭了。 下一秒,楼下别墅的大门被推开,一群闻声而来的黑衣男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也硬生生的止住了刑歆瑶已经迈到最后一节楼梯的脚步。 尖锐的警报声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折磨着他们的耳膜,使他们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个疯女人的尖叫声简直就是他妈的噪音污染!比警报还让人提心吊胆! 表面十分淡定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为首的黑衣男子恢复了面不改色,沉声道,“赶紧去楼上,保护二爷!” “是!” 低沉的声音响起,一行黑衣男子已经目不斜视的避开刑歆瑶,“咚咚”的踩着欧式螺旋楼梯,齐刷刷的直奔楼上。 不由自主的,刑歆瑶也跟在后面迈开双腿往楼上走去,目光恨不得透过这群黑衣男子杀死那个发出尖叫声的女人。 “滚!” 一声怒喝几乎掩盖住了尖锐的警报声和刺耳的女人尖叫声。 庄易高大结实的身躯站定在书房门口,身上还是那套浴袍,面容冷冽阴鸷,大手往里一伸触及红外线警报器的开关轻轻一拍,一把将书房门带上,将吓得到处乱窜的女人关在了里面。 顿时,女人的尖叫声也被关在了书房里,所有人的耳根子都清净了。 “可是……” 为首的黑衣男子欲言又止,眼里虽带着犹豫,但也真的不敢再上前一步。 谁也摸不透这位爷阴晴不定的脾气。 奇了怪了! 书房的红外线警报器一直都是二爷自己控制的,开关就安置在书房内电灯开关的一旁,和电灯的开关外观一样。 今天没什么需要防的贼,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启警报了呢? “听不懂?” 庄易低沉的声音冷的都可以冻死活人了,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那些黑衣男子。 仿佛他们若是还不走,他就要用眼神儿杀人了。 “是!都撤了!” 为首的黑衣男子微微垂首,手臂一扬,身后的黑衣男子纷纷退下,自己也转身离开,只剩下刑歆瑶顶着哭红的双眼怔怔出神。 仿佛根本没看见痴痴地站在楼梯上的刑歆瑶一般,庄易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身进了书房。 大手轻拍墙壁上的开关,原本黑漆漆的书房瞬间灯火通明。庄易扫了一眼书房,并没有发现锦瑟的身影。 削薄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庄易目光定定的落在办公桌上,嗓音醇厚,带着明显的戏谑,“蠢女人才会总是选择同一个地方藏身。” “姓庄的!你二大爷的!敢耍老娘!我阉了你!” 锦瑟再也装不下去了。 一把推开挡在跟前的真皮办公椅,锦瑟从办公桌底下蹿出来的姿势和“优雅”二字全完沾不上边儿,精致的小脸儿带着恨不得吃人的怒气,张牙舞爪的朝着庄易就扑了过去! 混蛋! 敢情这厮故意捉弄她呢?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难道他脚上长了鸡眼不成? 她再不懂那些高科技的玩意儿,也知道刚才把她吓得半死的声音是警报声! 她进来的时候都没事儿,怎么刚才才迈出一步就出了事儿? 锦瑟灵活的小脑袋一转,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心里“噌噌”的冒着火,越烧越旺。 这王八蛋绝对故意的! 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泛着疼的脑袋,那一下撞得她多狠啊,还有她刚才被吓得不轻的小心脏,锦瑟就一肚子的火气,那狰狞的小表情,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贱男嚼碎了喂猪! 原本锦瑟心里的那点儿恐惧,这会儿全被火气取代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个男人“冷阎王”的身份? 完全忘记了自己大姑娘的身份,锦瑟说阉就阉,一只白嫩的小手儿用了狠劲儿直直的伸往男人的裆部。 “嘶——” 锦瑟的手腕被庄易的大手扼的生疼,呲牙咧嘴的胡乱挥舞着另一只粉拳,拳头不断地砸在男人的身上,“混蛋!欺负女人,算个屁的本事!” “你也算个女人?” 庄易的声线儿轻谩,不冷不热的目光睨着身边儿小鸡仔儿一样乱蹦跶着的锦瑟。 “我不算!你算!” 目光恨恨的盯着男人,锦瑟气的咬牙切齿,这几个字儿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气咻咻的模样儿恨不得咬死这个男人。 大学里,她还没找到谁比她的嘴巴更毒。 庄易也不恼,攥着锦瑟手腕儿的大手却是加了力道,声音低沉,“没人告诉你男人的这个地方碰不得?” 若是换了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死活的挑战他的底线,早就死个几百次了! 哼! 小母兽一般的咬咬牙,锦瑟心想:就是知道碰不得才要碰!碰你不是目的,目的是碰的你断子绝孙! 刚才,锦瑟也是一时气急攻心,忘了敌强我弱这个形势。 这会儿,腕部传来的疼痛使得她反应过来了,虽然晚了点儿,但还是识趣的马上换了副嘴脸。 “庄二爷,我都知道错了。您就不能行行好放了我?就当是给您子孙积德了。” 锦瑟笑眯眯的,好像刚才那个呲牙咧嘴的女人根本不是她,嘴里冒出的话虽然不算中听,但好歹也不算难听。 不过,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这丫要是不放了她,就会断子绝孙! “放了你,整个社会都会受到威胁,每个公民都有维护社会公共秩序的义务,我也不例外。” 庄易眉头轻挑,沉稳的话音一落,一把将锦瑟捞起来扛在肩上,打开书房门,大步往外走去。 “混蛋!你放我下来!” 锦瑟的双拳恨恨的落在男人结实的背部,两条白晃晃的大腿儿不断的踢动着,这是骂她恐怖分子威胁社会呢? 贱男! 软也不行,硬也不行,这男人到底吃哪套? “二爷……” 锦瑟软腻腻的一声,下半句话还没来得及开口…… “二哥……” 书房门外,刑歆瑶委屈的扁着嘴巴,红着眼圈儿盯着身形高大的男人。   ☆、【023】 十足的挑衅 锦瑟被庄易倒挂在肩上,这会儿,她根本看不见刑歆瑶的人,但是听到她的声音脑海中却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她白莲花的模样儿。 再想到她刚才面对自己时候的那副泼妇模样儿,锦瑟一阵恶寒,被庄易扛在肩上的小身板儿忍不住抖了抖。 “老实点儿!” 觉察到肩上女人的小动作,庄易眉目冷清,抬起的大手在锦瑟富有弹性的小屁股上轻拍两下。 猥琐的动作配上猥琐的人,为毛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猥琐?! 羞人的地方被这个男人摸了,还摸得这么光明正大,锦瑟白皙的脸蛋儿立马烧红了,暗暗咬牙,两手使劲儿在男人结实的背部拧了两把。要不是嘴巴不好用力,她就真的咬上了。 完了! 这下那女人一定恨毒了她吧? 好端端的,她招谁惹谁了?这禽兽,存心为她树敌么? 刚才,她可是诚心诚意的要成就他们这一对儿贱人的! 这会儿,锦瑟完全没有了那副等着看好戏时那狂笑不止的样子。 “还没走?” 目光转而落向刑歆瑶红肿的脸蛋儿上,庄易的冷脸又恢复了面瘫,声音也比刚才沉了几分。 “二哥……我……”刑歆瑶委屈的咬咬唇,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红肿的脸蛋儿,嘴角却挤出抹笑,“我来问问,伯母的情况怎么样了……” 刚刚,庄易对锦瑟那些异于以往的举动,刑歆瑶都看在眼里,也用刀子刻在了心里。 女人的直觉,他对锦瑟,到底是不同的。 刑歆瑶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的握住,偏偏心里的那些不甘又不能表现出来。 “没大碍,我派人送回老宅了,你要实在担心,就过去看看。” 庄易的俊脸依旧淡漠,眼神儿锐利如鹰眸。 这话里的意思还要多明显?就是在不耐烦的赶人了! “没事就好,这会儿伯母怕是睡下了,我明天一早就过去看看。” 刑歆瑶如释重负,一脸的安慰,看着庄易的目光带着几分犹豫,终究还是开了口,“二哥,那我也先回去了,你……你们,早点休息……” 轻“嗯”了一声,庄易扛着肩上小鸡仔儿似的女人就直奔主卧,看都没再看一眼刑歆瑶。 “二哥!” 刑歆瑶的声音娇柔,却又坚定,硬生生的止住了庄易的脚步。 “还有事儿?” 庄易没有转身,就连头都懒得回,凛冽的声调儿足以说明他现在的不耐烦以及轻微的愠怒。 攥紧了拳头,刑歆瑶死死的盯着被庄易扛在肩上的锦瑟,声线儿却娇柔大方,又带着几许委屈,“二哥,我是想说,你千万别因为这位小姐打了我就对她有什么误会,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还有,她让我躺在床上等你回来,可能……可能也是和你开个玩笑……” 下一秒,一直在庄易的肩头装死的锦瑟忽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对上刑歆瑶毫不遮掩的阴毒目光。 刑歆瑶柔弱却十分有爆炸性的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在锦瑟的脑袋里炸开。 这贱人! 竟然摆了她一道儿! “二爷,先放我下来……” 锦瑟的声音软绵绵的,笑眯眯的眼神儿直勾勾的盯着目光依旧阴毒的刑歆瑶。 只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直教人毛骨悚然。 觉得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似的,锦瑟柔弱无骨的小手随意一拍,再度软声提醒,“乖,你先放我下来嘛,咱俩的事儿一会儿再办。” 一巴掌下去…… 是错觉么? 锦瑟突然觉得这男人的身躯瞬间僵硬了。 垂下眼皮儿一看自己落手的地方…… 娘也! 了不得了!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个贪图男色的女人! 咳咳……好吧,这句誓言不作数,纯属失言…… 但她真不是故意拍这个男人的屁股的…… 呃……怪不得拍起来这么有手感,结实又有弹性…… 下一秒,天旋地转之间,锦瑟的双脚已经重新着陆,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又回来了! 同一时间,庄易也转过身面对着刑歆瑶,俊脸上一闪而过的皲裂早已恢复,还是那张面瘫脸。 毫无意外,锦瑟落地的第一时间看见了刑歆瑶那副早已恢复委屈娇弱的小模样儿。 啧啧啧…… 真是我见尤怜啊! 扭着小蛮腰儿,锦瑟一步步的走向刑歆瑶,看着她那副白莲花的装逼德行,锦瑟背着庄易笑的越发得意了。 那笑容邪邪的,痞痞的,甚至带着十足的挑衅。 不是能装么? 那就让你一装到底,非得逼得你现出原形! “看不出来,刑小姐这么为我着想,多谢了……” 锦瑟故意拉长了尾音,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睨着矮自己半头的刑歆瑶,那傲娇的小模样儿倒像是在说:有本事你咬我啊! “这位小姐,你别误会我,我真的不想你和二哥之间因为我产生什么误会,所以才……” 刑歆瑶死咬着已经泛白的下嘴唇儿,委屈的眼圈儿越来越红,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别哭啊,你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我可不喜欢女人。” 话音一落,锦瑟眉眼弯弯,抬起左手抚上刑歆瑶那已经红肿起来的右脸,“擦擦眼泪,你就别多这个心了。你也看见了,我们感情好得不得了,他怎么会因为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生我的气?” “你啊,赶紧回家睡你的觉。这*苦短,我们还得折腾折腾再睡。我们两个人过夜,就是比你一个人要麻烦点儿。” “折腾”二字,锦瑟故意咬的极重,笑容却越发灿烂了。 嗤! 气不死你个老女人! 看着刑歆瑶隐忍不发,哑巴吃黄连的模样儿,锦瑟就想仰天长笑三大声。 也只有锦瑟和刑歆瑶知道,锦瑟给刑歆瑶擦眼泪的力道究竟有多么“温柔”。 “你真的打了她?” 不知何时,庄易已经站定在锦瑟的身侧,情绪复杂的盯着她灿烂的小脸儿。 “你不是都看见了?还问什么问!”锦瑟笑意盈盈的瞥了一眼庄易,顿了顿,伸出自己的手与刑歆瑶红肿的右脸对比着,有意无意的扫一眼刑歆瑶的右手,“你瞧瞧她这脸,分明就是狗爪子挠的,我的小嫩手儿和狗爪子哪儿有半分像?” ------题外话------ 妞儿们,上一章我稍稍修改了一下,你们可以去看看,但还是那个进度。 下面,来个小剧场。 作者(奸笑):喵儿。瑟瑟,摸美男屁股的赶脚咋样儿? 瑟瑟(娇羞):够结实,有弹性。 作者(猥琐):喵儿。二爷,被摸的赶脚咋样儿? 二爷黑着一张脸,一掌将作者pia飞:叫你丫乱写!毁我形象! 作者:喵儿……呜……   ☆、【024】 有病赶紧治 庄易嘴角抽搐下,俊脸冷的依旧可以掉下冰碴儿,深邃的目光落在锦瑟挂着明媚笑容的脸蛋儿上。 “二哥……” 刑歆瑶红着眼圈儿眼巴巴的瞅着庄易,红肿的脸蛋儿上还挂着几许泪痕,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千般万般难以言说的委屈。 啧啧…… 真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啊! 长指甲深陷在掌心的嫩肉里,刑歆瑶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她完全没想到这个野丫头会有那么多怪招儿。 牵起那双锦瑟自己正在欣赏的小嫩手儿,庄易端详了几秒,淡淡的开口,“确实不像,你这是猫爪子。” 贱男! 锦瑟心里暗暗啐了一口!你才是猫爪子!你们全家都是猫爪子! “总之……亲爱的,你也不信她脸上那狗爪子印儿是我的,对不对?” 锦瑟皮笑肉不笑的转身踮起脚尖,从庄易的手中利索的抽出自己的手,两条白嫩的小胳膊儿缓缓地勾上男人的脖子,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模样儿十分娇俏。 庄易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汪深潭端详着锦瑟,谁也捉摸不透他的心绪。 突地,庄易一个弯腰,在锦瑟觉得天旋地转之间就将她打横报了起来,沉稳又带着几分低沉的磁性声音在锦瑟的耳际响起,“走吧,*苦短。” 对于刑歆瑶的那声“二哥”,庄易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转身就走。 更或许,他根本当她不存在。 “等等!” 刚从天旋地转中找回自己的锦瑟脆生生的喊了一嗓子,见着庄易的脚步压根儿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暗暗咬了咬牙,她又开始踢动着两条大白腿儿,小身板儿在庄易的怀里扭来扭去,娇声娇气,“等等嘛……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果然,奏效了,这招儿屡试不爽。 锦瑟始终也想不明白,怎么在这女人面前,这禽兽就这么给她面子呢? 哎呀!管他的! 反正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儿!助长她气焰的事儿她从来不拒绝!多有面子啊! 庄易的脚步顿住,睨了一眼怀里明显笑的不怀好意的小女人,脸上虽没有多余的表情,却自觉的转过身面对着刑歆瑶。 这会儿,心满意足的锦瑟不吵不闹了,精致的小脸儿上挂着的都是满意的笑容,歪着紧紧贴在庄易胸前的小脑袋,邪邪的目光落在邢歆瑶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脸蛋儿上,缓缓开口,“刑小姐,你也别傻站在这儿了,有病该治的赶紧治,被狗挠了和被狗咬了都差不多,赶紧去打一针狂犬疫苗先防着吧。” 说吧,锦瑟收回一条勾着庄易修长颈项的手对着刑歆瑶挥挥,神采飞扬道,“拜拜。” “亲爱的,我们走吧。” 锦瑟的两条胳膊重新勾上庄易的脖子,古灵精怪的对着他眨眨眼睛,那叫一个风情万种,直勾了男人的心魂儿。 刑歆瑶站在书房的门口死死的盯着庄易抱着锦瑟离开的背影,一口牙齿被她咬的声声作响,握紧的拳头垂在身侧,恨不得能将石头捏的粉碎。 “啊——” 丫禽兽! 摔她摔上瘾了? 一个猝不及防,锦瑟的小身板儿再一次被庄易随手甩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他,愤恨的小眼神儿恨不得盯死他。 “现在省点儿力气,一会儿让你叫个够!” 说罢,庄易欺身压上锦瑟与他相比之下娇小的身躯。 ------题外话------ 呃…… 这章少了点儿,明天补偿哈! 我顶着锅盖走~   ☆、【025】 把事儿做实 双手撑在锦瑟的脑袋两侧,庄易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被他禁锢着的小女人,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嬉笑明媚的小脸儿上。 “哎,我说二爷,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锦瑟的小脸儿带着魅惑的笑意,乌溜溜的大眼珠儿直勾勾的盯着男人明灭不定的俊脸,两条白嫩的细胳膊干脆勾住他修长的颈项,将全身的重力都吊在他脖子上,缓缓起身,精致的脸蛋儿慢慢凑近他冷冽的俊脸。 直到两个人的嘴唇儿相距不过一公分…… 轻呵了一口气儿,锦瑟的声音柔的几乎能挤出水儿来,眼底却带着轻微的嘲讽,“说这些个虚张声势的话,到头来你又不睡我,有个什么劲儿啊?” “这样儿吧,姑娘我就委屈自己一回,咱俩干脆就把事儿做实了。你呢,也别觉得自己吃了多大亏似的。过了今晚,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话音一落,锦瑟就松开了勾住庄易脖子的两只手,整个人闭上眼睛呈大字型的往床上一瘫,一副予取予求的小模样儿。 锦瑟的大眼珠儿在眼皮儿底下不断的滚动着,小脑袋里想着的却是另一番事儿,拼命憋住心里再次窜出的汹涌笑意。 自然而然的,她也没有看见,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男人深邃幽暗的眸子倏地一沉。 * 大约一个小时以前。 庄易高大的身躯将锦瑟的小身板儿死死的禁锢在身下,呼吸愈见浓重,冷冽低沉的声音萦绕在锦瑟耳边,“乖乖听爷的话,爷可以考虑放了你。” 庄易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快速一转,“噌噌”的往外冒着精光。 “爷,你说真的?” 一个小激动,锦瑟的声线儿有些不稳,伸出双手死死的揪住庄易的领口,小眼神儿里满是期待与光明,就差一个翻身儿将庄易压在身下。 “放开!” 大手毫不客气的用力拍了下锦瑟揪着自己领口的双手,庄易眉心微皱,警告的眼神儿不加掩饰的落在锦瑟欣喜若狂的小脸蛋儿上。 “哦……” 闷闷的一声,锦瑟麻利儿的收回双手,生怕自己哪儿做的又不对了,惹得这个禽兽又改了主意。 虽然,她并不怎么相信这禽兽会有那么好的心,还是决定试着相信他也许还有没完全丧尽的良知。 微微俯下身,庄易带着薄荷香气的薄唇紧紧凑到锦瑟白皙的耳际,像是情人般低喃,“照我说的做……” 庄易鼻腔中喷洒出的炙热气息悉数落在锦瑟的耳朵上,钻入耳朵,惹得她的身子起了一阵异样的酥麻燥热感,忍不住颤了颤,眼看着就要迷失了心魂儿。 “……” 噼里啪啦! 庄易的这句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就像是闪电雷鸣响彻在锦瑟的大脑,活生生的把锦瑟劈了个外焦里嫩,就差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 下一刻,锦瑟转过脑袋对上庄易一点儿都不像是开玩笑的眼神儿,用看变态的眼神儿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斥着不可思议。 哪怕心里再不想答应,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锦瑟又不得不答应,反正今晚的她早就没有了底线原则可言,豁出去了!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说话算数!”锦瑟咬咬牙。 庄易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十分钟以后…… 地上,锦瑟的衣服零星的散落着。 床上,锦瑟身上套着一件儿男人宽大的白色衬衫,里面只穿了一件儿黑色性感的小内内,正披头散发的躺在大床的中央来回的扭动着腰肢儿,嘴里还不断的溢出几近破碎的呻吟。 “嗯……” “亲爱的……” “啊……” 卧室的门大敞四开着,锦瑟每喊一声儿都要冲着门口的方向,还不忘对着庄易抛出一记魅惑的眼神儿。 此刻,庄易身上还是穿着之前那套衣服,正气定神闲的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一手端着高脚杯,偶尔抿一口杯中的红酒,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情绪不明的盯着床上还在卖力演出的锦瑟。 “嗯……二爷……” 喊着喊着,不知何时,锦瑟已经从大床上走下来,男人穿在她身上宽大的白色衬衫看看遮住她的大腿根儿,赤着脚走到男人跟前,紧挨着他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 “二……爷……” 锦瑟故意拉长了声音,小手儿扳过男人的俊脸对视,双手顺势搭在他结实的双肩,恶趣味儿的舔舔唇,眉眼间尽是不怀好意,神情更是风情万种。 “二爷……嗯……” 丫的! 这都能无动于衷,这丫还是不是个正常男人? 难不成他真的喜欢男人,所以才对女人没有反应? 这么想着,锦瑟就更加大胆了,反正也确定了他不会睡她,那就挑逗挑逗他,也好解解自己压在心头的那口怨气! “喂……” 慢慢地,锦瑟的声音软腻腻的,微微偏过自己的小脑袋,半眯着水眸,粉嫩又性感的唇瓣对准男人的耳垂就贴了上去。 只差一毫米,锦瑟的唇瓣就要贴上庄易性感又透着男性诱惑的耳垂。 突然,男人高大的身躯站起,一把将锦瑟推倒在沙发上,迈开步子直奔卫浴间儿,结实的背影略显急促,呼吸也渐渐地重了起来。 “砰”的一声,卫浴间儿的门被用力拍上。 下一秒,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哈哈哈……” 锦瑟再也憋不住,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起滚儿来。 她竟然也调戏成功了一个大美人儿! 呃…… 美男! 直到笑的肚子疼,锦瑟才费力的撑起身,随手在茶几上拿了一个大红苹果直奔大床,换个地方继续笑。 一边吃,一边笑。 直到楼下传来了刑歆瑶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老妖婆晕厥了! 几乎没过几秒,男人穿着纯白色浴袍的身影快速冲出浴室,看都没看躺在大床上叼着大红苹果的锦瑟一眼,直接冲出了主卧。 嗤! 别人的妈晕倒了关她毛事? 张大嘴巴咬了一大口苹果,锦瑟嚼得脆生生的,吃到一半儿,又想起了刚刚庄易那副急于泻火儿的模样儿,再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庄易这一走,没说让锦瑟走,也没说让锦瑟留。 锦瑟心里估摸着,反正他也走了,不如她就趁着这个机会开溜,管他是什么意思! 没成想,逃跑计划华丽丽的以失败告终。 * 此时,庄易垂眸看着锦瑟憋笑憋得几近扭曲的小脸蛋儿,谁也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想让我睡你?” 庄易的声音透着些许沙哑,依旧低沉的勾魂儿。 缓缓睁开大眼睛,锦瑟如秋水般的目光落在庄易刚毅的俊脸上。 放屁! 谁那么傻会送上门让人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没钱,只能肉偿了。” 眨巴眨巴大眼睛,锦瑟摆出一副自以为很迷人的模样儿。 “少扯淡!东西交出来!” ------题外话------ 作者(奸笑):二爷,咱瑟瑟都那么主动了,你咋就不把她就地正法了呢? 二爷(鄙视):此乃天机,泄露不得。 作者(搓手):哟喂,啥天机啊?说来听听呗? 二爷一把将作者pia飞:丫你写的文,劳资知道个毛?   ☆、【026】 吃喝嫖赌抽 庄易倏地变冷的声调儿惹得锦瑟的小心肝儿颤了又颤。 小心翼翼的吞咽口唾沫,锦瑟面不改色的瞅着庄易的俊脸,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茫然,吃惊的小声儿咕哝着,“什么东西?” “要我自己动手找?”庄易几不可微的挑了挑眉梢,醇厚的嗓音像是一对儿猫爪子一样撩拨着锦瑟的心弦。 说罢,庄易仿佛带着魔力的大手就开始顺着锦瑟白皙的脖颈缓缓往下游移。 眼看着庄易的大手就要覆上自己的胸前了,锦瑟一把抓住他在她身上撩拨的大手,重新换上了嬉皮笑脸,“我说二爷,您到底要找什么啊?想吃我豆腐直接说,我又不会不同意,何必找个听起来正当实际死不正经的理由?” 庄易深邃的黑眸一沉,幽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挂着招牌笑容的脸蛋儿上,缓缓启唇,“你身上有豆腐让我吃么?”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锦瑟不断起伏的小胸脯儿,庄易的低沉的嗓音性感中带着邪性,继续说道,“胸前不到二两肉,前不凸后不翘,哪个男人会对你有兴趣?” 贱人! 嘴巴上抹了敌敌畏么? 刚才还说二两肉了,现在连二两肉都不到了! 她多标致的一个大美人儿啊! 没有慧眼,不会识珠! “二爷,我除了暖床也不会别的,既然你也瞧不上我这样儿的,那还留着我做什么?” 锦瑟风情万种的飞给庄易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媚眼儿,慢慢的将他的大手从自己的胸前拉开,心跳却在不受控制的加速。 “杀人要是不犯法,你以为我会留着你?” 庄易面瘫的俊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垂下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锦瑟,两个人近在咫尺,能清楚的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你……” 锦瑟一口气提上不来,精致脸蛋儿上保持着的笑容在这一刻有了皲裂。 死禽兽! 气死她了! 真想一口鲜血喷死他,但又舍不得自己那点儿血。 “嗯?” 庄易的眼角划开一抹诡异的情绪,挑着好看的眉梢静待锦瑟的下文。 “敢情你掳了我来就是为了供我吃喝嫖赌抽?”掩饰住小脸儿上的怒气,锦瑟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慢慢地凑近男人的俊脸。 “我掳你来?”庄易似笑非笑的盯着锦瑟那副谄媚的小模样儿,嗓音醇厚,“不是你主动让我睡你的么?” 丫的! 锦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个臭男人,阴损阴损的!还嫌弃她? “那你还是放我走吧!白吃白喝的事儿我心里不舒坦!” 锦瑟干脆也不和他废话了,挑明自己的意思。这个虎穴,还是早走为妙。 至于白吃白喝么,她倒是不会心里不舒坦,但也得看吃谁喝谁的。 指不定哪天她就被这个禽兽吃了! 突地,庄易一个利落的翻身,直起自己的身体,索性坐在了大床上。 呼—— 锦瑟刚松了一口气,男人的大手已经紧紧箍住她的小蛮腰儿,一个用力,她趴在了床上。 下一秒,庄易高大结实的身躯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喂!我喘不过气了……” 锦瑟费劲的说这话,身体被他这么大个块头压着,只觉得胸前像是堵住了什么,呼吸极其不顺畅。 男人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说话一般,大手从她上衣的下摆钻进去,触及她嫩滑的肌肤之时,两人同时一阵颤栗。 庄易只觉得有一股燥热从手掌蔓延至四肢百骸,呼吸也越加粗重起来,滚烫的胸膛隔着锦瑟一层薄薄的衣衫紧贴着她温热的背部。 “喂!二爷……就算吃豆腐,能不能换个舒服点儿的姿势……我……咳咳……快憋死了……” 锦瑟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原本白皙的脸蛋儿已经浮上一层浅粉色。 倏地,庄易滚烫的掌心从锦瑟腰际滑腻的肌肤上离开,大手一翻在她衣服上一扯,伸出来递到她眼前,醇厚的嗓音在锦瑟耳际响起,“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就敢偷?” 丫的! 至于说的那么难听么! 还偷…… 好吧,她这个行为是不怎么光明磊落。 盯着庄易从她身上搜出来的那枚刻有“赌圣”的精致徽章,锦瑟抿着嘴唇儿,也暂时忘记了自己呼吸不畅。 他不光是脚上长了鸡眼儿,全身都长了电子眼吧? 应该是红外线扫描仪! 这也能让他发现? 不就是个小玩意儿么。 她是想着要是典当了能捞一笔,才随手“拿”了。 他书房里的东西样样价值不菲,她本来是想拿件儿别的,但是别的体积都太大了,没办法藏,就胆儿肥的把主意打到了这徽章上面。 “认识?” 庄易拿着徽章的手在锦瑟的眼前晃了晃,磁性的嗓音将锦瑟拉回了神儿。 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发现的只是这个。 轻嗤一声,锦瑟满眼不屑,索性也不继续装好脾气了,“废话!赌圣么?谁不认识?姑娘我可是中文系系花儿!” 她的耐性,在这一个跌宕起伏的晚上算是消耗殆尽了。 庄易的眸光闪过一抹异样,探究的看着这个偷了人家东西被揭穿了还这么淡定的女人,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真不认识?” 大爷的! 不仅侮辱她的智商,还跟她装聋? “谁不认识啊?怎么?你是赌圣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啊?别随便侮辱别人的智商。”锦瑟晃晃自己的肩膀,真快被他这体重压断气儿了。 “这不是我的……” 庄易若有所思的盯着锦瑟带着怒气的小脸儿,一个翻身从她身上起来,他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他意料之中的表情。 “那就是我的,拿来吧!” 获得身体活动自由的锦瑟舒展一下筋骨,没好气儿的翻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去抢庄易手里的徽章。 跟她扯什么鬼话呢?不是他的是谁的?难不成真是她的? 庄易大手一扬轻松躲过锦瑟的小手儿,眼中的疑惑早已消散,再度换上那副面瘫脸,“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那言外之意就是,脸皮怎么厚道如此地步? 完全没把庄易拐着弯儿损她当回事儿,锦瑟好看的眉眼一挑,满脸的无所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麻利儿的坐起身,锦瑟目光突然无意落在被扔在地上的被子上,目光闪现一抹狡黠,痞痞的盯着庄易,“哟!刚才战况那么激烈啊?” 说罢,锦瑟的目光就邪邪的瞟向地上凌乱不堪的被子。 顺着锦瑟的目光望过去,庄易像是没有听见锦瑟的调侃,目光犹如深渊,“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把欠我的钱还清。” “三年!” 锦瑟想也不想的开口。 三个月?玩儿呢? 就算给她三十年也不一定能攒出个八十万啊!能拖则拖! “两个月!” 庄易悠闲的靠在床上。 “喂……” 锦瑟不服气的嘟着嘴。 “一个月!” 庄易已经阖上了眼眸。 “要是我还不清呢?” 禽兽!深知自己不能再讨价还价,锦瑟咬着牙将这句话问出来。 “和我订婚!” ------题外话------ 突然想起个事儿来,前两天有妹纸问我这个文会不会坑?我会不会签约? 昨天忘记说了,收到编辑通知,首推已过,我马上签约。 所以,妞儿们,放心大胆的跟着我滴脚步走吧! 还有,弱弱的问一句,木有人在追文么?都养文了咩?看不见留言,人家心里木有底啊啊啊啊~ 粗来冒个泡给我吃个定心丸好咩~   ☆、【027】 豪门小少妇 订婚?! 天雷阵阵—— 这俩字儿在锦瑟的脑袋里炸开了锅,更是被这俩字儿活生生的给劈到了。 一瞬间,锦瑟瞪大了双眼,大脑一片空白,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节奏?! 过了好一会儿,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才转了好几圈儿,像是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儿睨着庄易,疑惑的声音飘忽不定,讷讷的开口,“你脑子没病吧?” 不光是有病,肯定病得还不轻吧? 这算是什么条件? 这钱要是还不清的话,就和他订婚? 她锦瑟可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婚姻当儿戏。 不过—— 这笔账,锦瑟怎么算都觉得是她赚了! 这个男人,禽兽是禽兽了点儿,但好歹也算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吧? 一个华丽丽的转身,嫁入豪门,她的身价不也得“噌噌”的往上升啊? 那时候的她,会不会数钱数到手抽筋?她也算是个豪门小少妇了! 闻言,庄易面部肌肉几不可微的抖了抖,缓缓的睁开那双幽深的眸子,甩给锦瑟一个“你脑子才有病”的眼神儿,并没有说话。 “为什么是这个条件?” 虽然听起来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但锦瑟敏感的小心思又告诉她,对于贱人,不但不得不防,还得时刻提防!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更不会掉下馅儿饼,锦瑟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生怕这禽兽耍诈,她一定得问明白了。隐约的,她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你一个欠债的,贵在认清自己的身份。” 庄易削薄的唇瓣张合之间,一串极其漫不经心的话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深邃的眸光一直落定在锦瑟明灭不定的小脸儿上。 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欠债的人没资格谈条件,更加没有资格问东问西! “我就是不同意!本姑娘卖身不卖艺!” 锦瑟灵活的小身板儿“噌”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颇有气势的双手插腰,居高临下的睨着庄易。 怪异的瞥了锦瑟一眼,庄易的嘴角微抽,冷冽的俊脸上竟有几分动容。 “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锦瑟的小脑袋略有不自在的瞥向一侧,几秒过后,又转过来冲着庄易嘿嘿一笑,“说错了,是卖艺不卖身。” “艺?如果是媚术,倒也成。其他的,我没兴趣看。” 庄易挑起好看的眉梢斜睨着锦瑟,一张冷脸上仍旧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顺着她优美的身体曲线一点点的往下滑,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你!大!爷!的! 还被怒气儿包围的锦瑟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异样的目光,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清楚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强忍住和这个禽兽同归于尽的冲动,锦瑟咬着牙恨恨的说,“黄世仁!” “你可比杨白劳滑多了,属泥鳅的。”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锦瑟,庄易的目光随即落在自己手中的那枚徽章上,细细的端详,倒像是在透过徽章回忆着什么。 “庄易,你是不是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恨恨的攥着小拳头,锦瑟恨不得扑到这个男人身上咬死他,毫无形象的大声吼吼着。 她终于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恨一个人恨到牙根儿痒痒。 “你是弱女子?” 终于,庄易深邃的目光重新落定在锦瑟精致又带着几分怒气的脸蛋儿上,眼神儿是百分百的不相信。 单单一个“弱”字,他咬的极重,像是在故意强调什么。 此刻,锦瑟已经无心理会他的损。 “法律规定婚姻自由,我总得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订婚吧?”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锦瑟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啊! 庄易的眉眼间透着理所应当,声音清冷,正正经经,“因为你要替你哥还债,你可以拒绝,但是明天天一亮,你哥就会被司法部门叫去喝茶。当然,如果你在一个月内把钱还了,如你所说,桥归桥,路归路。” 贱人! 大贱男! 一个月内八十万!她干脆去抢银行吧! 这简直比火星撞地球发生的几率还要小!根本就是*裸的威胁! 怒极反笑,锦瑟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弯弯细眉一挑,扬了下小下巴,飞给庄易一记自认为十分勾魂儿的眼神儿,“我说二爷,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还是一见钟情?” “你觉得呢?” 庄易的声音低沉,对锦瑟摆出的那副她自认为的勾魂儿模样儿视若无睹,好像他眼前的不过是阿猫阿狗。 语气虽是反问,但是庄易的表情早已说明一切。那样子分明就是在告诉锦瑟:别做梦了! 不气—— 我不气—— 我气死了谁来收拾这个大贱男? 不断地给自己顺着气儿,锦瑟站累了干脆就坐到了大床上,两条细腿儿一盘,“从明儿个起,你见不到我,是不是就寝食难安了?” 看着庄易越发黑下去的俊脸,锦瑟越说越起劲儿,“不瞒你说,我这颗嫩草儿,可是有不少老黄牛盯着呢。” 瞅什么瞅?! 就是说你呢! 老黄牛! 或许是觉得这女人实在聒噪,又极其无聊,庄易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抬起长腿踹了踹锦瑟,“爷困了,去!给爷拿床新被子。” 说着,庄易指了指更衣间。 冷哼一声,锦瑟摆明了不想再做他的奴隶。 “不去等着去法院喝茶。” 又是低沉的一声,庄易的俊脸上写满了漫不经心。 捏人的软肋,庄易算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贱贱贱!算你狠! 甩给庄易一个超级鄙视的眼神儿,锦瑟极度不情愿的站起身下床。 去更衣间抱了一床被子扔给他之后,锦瑟转身就往门口儿的方向走。 “哪儿去?” 庄易幽幽的盯着锦瑟纤瘦的背影,目光深邃,似乎隐藏了什么情绪。 “客房。” 锦瑟脚下的步子根本没有停,头都没回一下,冷冷的甩给庄易这俩字儿。 “不准!” 庄易一声低喝。 终是忍不住,锦瑟停下脚步开始发飙,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儿,冲着庄易大声儿的嚷嚷,“那老娘睡哪儿啊?” “沙发!”   ☆、【028】 梦游脱衣服 锦瑟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但迫于这个强势又霸道的贱男不止一次的使出贱招儿,她只能被迫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动不动就说让锦阳去法院喝茶,她的小心肝儿受得了么? 可怜巴巴的窝在主卧里的沙发里,锦瑟像是烙饼一样不安分的来回翻着个儿,心里不断的问候着这个男人及其他的祖宗十八代。 她活了整整二十年,就没见过这么不是男人的男人。 他自己舒舒服服的睡着大床,却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委屈的窝在沙发里,心里也过意的去? 虽然,他家的沙发比别人家的要豪华宽敞不少,足够她舒服的睡一觉了。 黑暗中,锦瑟竖起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儿,却只听到了男人均匀细微的喘息声,大概是睡着了吧,但她却是睡不着了。 自从往这沙发上一躺,锦瑟满脑子琢磨的就是这禽兽为什么要以订婚为条件。 锦瑟胡乱的总结出俩字儿:阴谋! 只是—— 她一穷二白的,他能图她什么呢? 图她人? 论起女人,他的身边儿怎么会缺女人?就说刚才楼下那些“名门闺秀”,哪个家世不比她强?又有哪个身材不比她火辣? 什么他对她一见钟情这样的鬼话,锦瑟也就自己说出来乐呵乐呵得了,说破大天她也不会相信的。 蓦地,一个诡异的念头儿在锦瑟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她心里一惊,差点儿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是要她为他的同性恋打掩护?!那她以后的生活岂不是惨不忍睹?性福生活也泡汤了! 良久,或许是因为今天实在是太累了,锦瑟迷迷糊糊的就去找周公幽会了。 听着从沙发那边传来细微的均匀呼吸声,大床上侧躺着的男人缓缓睁开了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这双黑眸,在夜里显得异常黑亮。 起身,掀开被子,下床,走向沙发。 庄易一气呵成的动作潇洒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却又没发出太大的动静儿。 借着从窗帘缝隙钻入房间的清亮月光,庄易的黑眸带着平日里从不曾展现的柔和,面部刚毅的线条儿也随之柔化了,静静的端详着锦瑟上不了台面儿的睡相。 两条白嫩的细胳膊熊抱着被子,锦瑟的两条长腿儿几乎是骑在了被子上,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粉嫩润泽的唇瓣微微嘟着。 “混蛋……臭男人……”咂吧咂吧小嘴儿,锦瑟的小身板儿不安分的拧了拧,重新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欺负我……大坏蛋……” “姑奶奶我饶不了你……唔……” 做梦还不忘骂他呢? 庄易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是,这次再也不是皮笑肉不笑,周身的空气都因为他这一笑流动的更加快了,简直就是颠倒众生,比女人还要倾国倾城。 “瑟瑟……好久不见……” 庄易的嘴里轻声呢喃着,带着异常的宠溺与温柔。 慢慢站起身,庄易在保证不把锦瑟吵醒的情况下,轻轻将她抱在怀里直奔大床。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到屁股了,锦瑟才迷迷糊糊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大床上只剩下她自己。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锦瑟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她为什么会在床上? 该不会是…… 蓦地,锦瑟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粉嫩的小嘴儿张得足以吞下一个鸡蛋。 下一秒,锦瑟迅速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 一丝不挂!她全身竟然都是光着的!连件儿小内内都没有穿! 一瞬间,锦瑟如坠冰窟,周身被阴寒的空气包围了个彻底,眼圈儿一下子就红透了! 禽兽!竟然乘人之危! 锦瑟狰狞的小脸儿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生吞活剥了! 不顾自己身上一件儿衣服都没穿,锦瑟掀开被子直奔卫浴间儿,光裸的身体麻木的站在花洒下面,哪怕冷水不断的打在她身上她也丝毫觉察不到冷。 直到冻的瑟瑟发抖,嘴唇儿都发青了,锦瑟才胡乱裹了件儿浴巾麻木的从卫浴间儿走出来。 呆愣的坐在床沿,锦瑟原本水灵的眸光一片空洞,无神的落在某处,表情呆滞。 不知过了多久,锦瑟用力吸了吸鼻子,皱了皱已然发红的鼻尖儿,拿过那男人给她准备好的新衣服一件儿一件儿的套在身上。 无意间,锦瑟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的一张字条上。 下意识的,她觉得那字条会和她有关,不由自主的拿起来送到眼前。 白色字条上的黑色字迹苍劲有力又不失隽秀:睡觉梦游就算了,怎么还有脱衣服的习惯?想勾引我? 只一瞬间,锦瑟觉得自己的心脏又重新跳动起来了,她甚至都能想到那男人说这些话时的贱样儿! 她自己脱的?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把她怎么样? 冷静下来的锦瑟经过一番细想,也确定自己没有失贞。 她听说过,女人的第一次都是撕裂一般的疼,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适。 锦瑟用力将自己手里的纸张揉成纸团儿,狠狠的砸在了大床上。很明显,她是把大床当做那个禽兽了。 很快,锦瑟又恢复了欢脱的自己,没心没肺的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朗的令人发指。 出卧室之前,她不忘在自己之前的衣服掏出一个很小的东西揣在兜儿里。 满血复活的锦瑟慢悠悠的下楼,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佣人看她时怪异又暧昧的目光。 出别墅的一路都畅通无阻,直到确定自己真的安全了,锦瑟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儿,活动活动筋骨,动动脖子动动脚。 此时,别墅二楼书房的落地窗前,庄易将锦瑟这副得瑟的小模样儿尽数收入眼底。 锦瑟站在别墅的大门外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跟着她,也没有人看她,才放心的掏出刚才被她揣在兜儿里的那个微型录音笔,开心的恨不得仰天大笑。 不就是把庄易的私生活消息搞到手么?有什么难的? 把玩着手里的微型录音笔,锦瑟快步走到马路边儿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一屁股歪了进去,“师傅,去晨光报社!” ------题外话------ ~\(≧▽≦)/~啦啦啦 有木有觉得腥风血雨就要来了? 留言好少捏~妞儿们露个面儿好不捏?   ☆、【029】 赢在起跑线 一个小时以后,锦瑟已经坐在晨光报社总编的办公室里。 “赵总编,怎么样?我有在晨光实习的资格了么?” 锦瑟端端正正的坐在赵总编的对面,眼神儿里不乏尊敬与郑重。 被锦瑟称为赵总编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形象好,气质佳,阅历深,强势而不缺乏女人味儿。 锦瑟这辈子也没什么大志气,十年后能混到这女人的位子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要知道,晨光报社可是全北沧市最牛气也最有名气的报社,全国范围内也是屈指可数。 这儿的精英其中更是不乏她的学长学姐,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要挤进来,争得头破血流,哪怕开始不给薪资也甘之如饴。 北沧传媒大学,国内知名传媒院校之一。 眼瞅着就要大四实习了,她总得为自己以后的工作生涯好好打算一番才是,一定要选一个高的起点,才有飞得更高的可能,这叫赢在起跑线上! 锦瑟从小就没有爹,她满月酒的当天,父母双亡。拼不起爹的她,只能靠自己的真本事一步步往上爬,这也造成她比一般女孩儿脸皮都要厚点儿。 至于“干爹”那样歪门儿邪道的捷径,她从未想过。 庆幸的是,她还比较争气。 锦瑟小学接二连三的跳级,还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沧传媒大学。以致于二十岁的她,过了这个暑期,就大四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二哥,不是你让我在这儿等你的么?那位小姐说……” “滚!” “二哥……” “别让我重复说过的话!” “呜呜……” 赵蓝豫反复的听着微型录音笔里面传来的声音,女人娇柔的声音和男人粗暴的吼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锦瑟暗自窃喜,这一段儿对话,恰好是庄易轰赶刑歆瑶的时候,这足以证明庄易不喜欢女人了吧? 这个消息劲爆的足够轰动整个北沧市了吧?足以在北沧市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吧? 堂堂北沧市最受瞩目的男人,竟然是个gay! 啧啧啧—— 多震撼人心啊! 锦瑟心里顿时升腾起一种叫做报复的快感! 庄大贱人! 这次该无处遁形了吧?以后他还有脸出门么? 学了一个和新闻打交道的专业,锦瑟深知舆论的影响力。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来之前她已经把她和庄易的对话都抹去了,故意只留下了这段儿。 嗤! 比谁会算计? 锦瑟心里喜滋滋的想着。 看着对面眉飞色舞的锦瑟,赵蓝豫瞅着她的眼神儿有些怪异,有些狐疑,这姑娘想什么美事儿呢? “这段录音,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赵蓝豫扬了扬手中的微型录音笔,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微的疑惑。 这声音她听得真真切切,没错,这是庄易的声音。那个女人的声音,她似乎也认识,很熟悉。 只是,锦瑟这丫头怎么会近的了庄易的身呢? 难不成庄易转性了?还是疏于防范? “总编,您当时可没问我要获取消息的途径,这个涉及到我挖掘消息的看家本领,属于必杀技,得保密。”锦瑟眨眨水灵的大眼睛,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娇俏的笑着道,“我已经成功完成您布置的任务,您是不是也应该兑现诺言了?” “……” 赵蓝豫的脸上闪过一抹踟蹰,狐疑的目光一直落在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 上周五,锦瑟跑来晨光来求职,但是晨光从来不招实习生。晨光的工作人员,大多是从其他报社挖过来的出类拔萃的人。 谁知道,这丫头竟然是个烈性子,也带着一股韧劲儿。 在人事部吃了闭门羹,换了别人也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但是,锦瑟却是毫不犹豫的站在马路中央拦下了她这个总编的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脸上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 僵持未果,她只好给锦瑟出了一个她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三天之内挖到庄易的私生活消息! 今天周一,刚好三天! 她怎么也没想到锦瑟真的会挖到庄易的私生活消息,晨光明文规定不招收实习生,没经验的更是一律不要。 像锦瑟这样没资历的年轻人,哪怕再有潜力,也不符合晨光的职员录用规则,就连备选的资格都没有。 这会儿,换成是赵蓝豫犯了难,更多的也是好奇。 但再好奇,锦瑟不说,她也绝对不会放下自己的架子去锦瑟消息的来源途径。她自有自己的办法。 当天,她承诺于锦瑟的时候有不少晨光的员工都在场。如果她失信于锦瑟,以后还如何在晨光立足?威信又何在? “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赵蓝豫郑重其事,声音完全公事公办。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尤其是,这不止涉及到晨光的死规定,还关乎到庄易的个人名誉问题,她不能擅自做主。 现在的她,也是一头雾水,一定要立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才行。 眼尖的锦瑟精准的捕捉到了赵蓝豫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犹豫,她可不是三岁小孩儿了,父母去世的早,她比同龄人的心理更加成熟。 “等多久?”锦瑟的态度不卑不亢。 “……三天之内给你答复。”赵蓝豫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从容不迫,好像刚才犹豫不决的她根本不曾存在过。 “好。” 锦瑟倒也不纠缠,爽快的答应了。 晨光的规定她知道,录用她一个实习生已是破格,总要经过一定的程序才可以。 堂堂晨光的总编,不至于无聊到拿她开涮吧?出尔反尔的她,又怎么配得上晨光总编的位子? 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锦瑟就告辞了。 办公室的门一经关上,赵蓝豫立马拿起桌上的座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电话才刚接通,赵蓝豫也顾不上等那边人有所回应,急切的开口,“庄易昨晚去哪儿了?” * 第二天一早,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占据了晨光早报娱乐版面的头条,庄易与刑歆瑶的照片被附在头条一侧,标题处用红色大字赫然写着——赌界新贵庄易与刑氏集团千金刑歆瑶相互属意,将于下月举行订婚仪式!   ☆、【030】 催眠小曲儿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一大早,锦瑟就被放在枕头边儿的老式翻盖儿手机吵醒了。 这手机,是六年前她开始高中住校生活的时候小姨送给她的,她十分珍惜,一直都没有换过。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穷! 小姨费心费力的把她和锦阳养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家里条件也不好,她从来都是能省则省。 大学期间,她极少问小姨要钱,都是勤工俭学。就连学费,也是拿奖学金来抵补。 别看手机的破旧程度已经令人发指了,但是手机铃声却是十分新潮,这是锦瑟前几天特意下载的,她盼着自己也能像这首歌儿一样火一把,一夜之间红透半边天! 迷迷糊糊的,锦瑟眼睛都没有睁开,抓起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翻个身继续睡。 “瑟瑟……接电话啊……” 隔壁床上传来尹慧不耐烦的呓语一般的声音。 很明显,这俩人都在赖床。 尹慧,锦瑟的大学室友,也是闺中密友,同穿一条裤子的事儿经常干,俩人好的就差共用一个男人了。 “唔……” 哼唧一声,锦瑟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儿。 以往,如果她想睡个懒觉,十个闹钟轮流工作也没用。 至于现在这首她爱的歌儿,更是没有任何杀伤力了,顶多就是起个催眠小曲儿的作用,反而能让她睡的更香甜。 锦瑟如此,显然,尹慧并不这么想。 “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尹慧倾身过去,伸出双手就去捏与自己头对头躺着的锦瑟的粉嫩小脸儿。 “锦小妞儿,快接电话!吵得我睡不着,你丫有什么脸睡的这么坦然?这又是你哪个不怕死的追求者打来的电话?” 一边带着怒气儿念叨着,浓浓睡意的尹慧半眯着双眼,双手不断的蹂躏着锦瑟嫩滑的小脸儿。 终是,锦瑟抵挡的过音乐的绕耳,却抵挡不住尹慧的摧残。 这谁啊,大早上打电话来扰人清梦。 缺德! 小手儿伸到枕头底下抓出依然在乐此不疲的唱得正欢的小破手机,锦瑟眼皮儿都懒得撩一下,翻开手机盖儿就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 锦瑟的声音慵懒,又有些不耐。 她没有起床气,但是也受不住这样坚持不懈打进来的电话。 人家不接,你识趣儿一点儿,别打了不就完了么? “……” 听得锦瑟这么一声儿,电话那端先是一阵沉默,下一秒才传来一道甜美的女声,“您好,请问您是锦瑟锦小姐么?” “嗯。” 懒懒的一声,锦瑟都没心思去问问对方是谁。 电话那边的女人倒也没有因为锦瑟的态度而恼,声音依旧甜美客气,“锦小姐,我是晨光报社赵总编的秘书,打电话给您是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晨光面试?” “哦……”估摸着对方的话已经说完了,还半处于被周公拉着下棋的锦瑟眼看着就要挂断电话专心和周公去下棋。 压根儿也没在听人家说什么的锦瑟,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晨光报社赵总编”这七个字儿。 一个激灵! “等等!你说什么?!” 锦瑟再无睡意,声音大的惊人,瞪大了眼睛,右手因为激动用力攥着手机,指关节已经泛起了青白。 她这一惊一乍的表现硬生生的吓了尹慧一个大大的激灵。 尹慧吓得赶紧缩回自己的双手,像是看诈尸一样的看着锦瑟,就差蒙上被子把自己藏到被窝里了。 这丫接着鬼打来的电话了?这副鬼样子! “……我是晨光赵总编的秘书,通知您面试的。” 电话那边儿的声音依旧甜美动人,像是见惯了大场面,丝毫也没有被这样的锦瑟吓到,除了有片刻的沉默。 直到挂断了电话,锦瑟还没有从这天大的惊喜中回过神儿来。 愣愣的看着吃吃笑着的锦瑟好一会儿,尹慧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浓浓的好奇,一只手在锦瑟的眼前晃了又晃,“喂!你丫想什么呢?这么美!” 看着锦瑟这副乐癫儿的小模样儿,尹慧基本可以断定是好事儿,不是见鬼了。 听得尹慧这么一提醒,锦瑟立马抽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 她绝对不会告诉尹慧,这么一会儿,她已经幻想到了十年后她坐上晨光总编的位子了。 火速的起床,穿衣服,下床,洗漱。 “我赶时间去面试,来不及了,回来和你细说。” 锦瑟都没来得及和尹慧仔细的交代一下,就风风火火的冲出了寝室。 拼尽力气挤上了人满为患的公交车,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一直挂着吃吃的笑容,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乘客异样的目光。 终于,以后她也可以自由出入晨光报社,并且成为里面的一员了。 想想都觉得美得不行,锦瑟心里喜滋滋的,就差笑出了声儿。 一个小时以后,上午十一点,锦瑟准时出现在赵蓝豫的办公室内。 “谢谢总编给我这个机会。” 锦瑟面带恭谦,却又不卑不亢。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你既然能挖出来庄易的消息,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不容小觑。” 赵蓝豫一身白色的正装,干练而不失女人的柔,十指交握扣在办公桌上,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赵蓝豫一句话之后,就没了下文,这让锦瑟的心如火烧,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呢。 难道总编不应该把她的工作内容和她说得再清楚一点么? 或者,难道她都不用去人事部报个道么? “总编,我的工作是什么?” 终于,锦瑟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问,白皙的脸蛋儿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 “很简单。” 赵蓝豫的声音淡淡的。 “那……具体工作呢?” 锦瑟不甘心,总编的回答未免也太敷衍笼统了吧?跟着她倒是不错,问题是她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哦……”赵蓝豫深深的睨了锦瑟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你的工作很简单,时刻保持整个楼层的清洁卫生。” 赵蓝豫的一句话,锦瑟一直保持着笑容的小脸儿已经拉了下来,一上午的好心情和豪情壮志更是被这句话浇灭了。 这是耍她么?! “对了,还有整个楼层工作人员的需求,端个茶送个水什么的,你不能马虎。” 仿佛根本没看见锦瑟变了天儿的小脸儿,赵蓝豫继续交代着。 锦瑟忍住爆粗的冲动,这是拿她当清洁工使唤?!还要兼职奴隶伺候他们?! ------题外话------ 亲爱滴们,不好意思哈,今天上菜上晚了。 另外,感谢妞儿‘ys110’的花儿,么么哒~   ☆、【031】 寒酸裤兜儿 狗屁的她的实力不容小觑! 她不容小觑的实力就是用来清洁打扫,端茶送水的么? “怎么?不愿意?” 赵蓝豫的目光一直落在锦瑟明灭不定的小脸儿上,面容得体,分不清她到底是善意还是故意整人。 废话! 鬼才愿意! 说白了她不就是一个打杂的么? 要打杂的话,她有必要来晨光打杂么? 锦瑟的心里一阵怨怼。 哪怕让她只伺候总编一个人,那也比伺候整个楼层的工作人员要好吧?跟着总编,起码也能学到点儿有用的东西不是? “如果锦小姐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赵蓝豫声调适中,不冷不热。 这言外之意,无外乎就是锦瑟自己放弃这个机会的。 锦瑟努力想从赵蓝豫公事公办的脸上盯出一点儿破绽,奈何,她根本什么也察觉不出来,看不出来赵蓝豫到底用意何在。 他们无冤无仇,赵蓝豫没必要和她一个小虾米过不去吧? 锦瑟转念一想。 会不会,这只是赵蓝豫给她的考验? “我愿意。” 锦瑟心里在经过一阵和自己的较量之后,终是应了下来,就当是考验了,“我什么时候能正式上班?” “明天就可以。” 锦瑟离开总编办公室之后,赵蓝豫立即拨通了一通电话,“姐,都按照你的吩咐办妥了,那丫头也答应了。” * 出了晨光大厦,锦瑟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还处于盛夏的天气,她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 看一眼来电显示,锦瑟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翻开手机盖儿,声音带着几许小女儿家撒娇的意味,“喂,小姨,是不是想我了呀?” 养育之恩大过天。 因为从小没有母亲,锦瑟一直将小姨当做亲生母亲,两人的关系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瑟瑟,今晚回家吃饭吧?” 电话传声筒传来锦瑟的小姨李淼的声音。 锦瑟面色闪过一抹犹豫,仔细思虑一番才应了下来,“好。” 自从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被锦阳赌输以后,锦瑟一直都住在学校寝室。索性,学校比较人性化,假期不封寝。 至于小姨家…… 小姨夫向来看不顺眼白吃白喝这么多年的她和锦阳,她更是很少回去。 小姨家也不宽裕,两居室的房子,还有一个比锦瑟小三岁的妹妹。 小时候住在一起还勉强算是方便,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也都有所顾忌。如果不是小姨亲自给她打电话,锦瑟都不会动回去的念头儿。 中午,锦瑟也没有回学校,在外面随便对付了一餐填饱了肚子就打算搭公交去小姨家。 下了公交车,前面不远处就是小姨家所在的小区。 路过水果摊,锦瑟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寒酸的裤兜儿。 还有几十块钱,买点水果带去吧? 省的一进门儿就要看小姨夫那一拉就二十年的脸,要么就是骂她白吃白喝的白眼儿狼。 尽管,锦瑟知道,哪怕她带了东西去,只要不是值钱的玩意儿,依然少不了小姨夫的冷嘲热讽。 不看僧面看佛面,东西多少,都是她孝敬给小姨的,与那个死势利的小姨夫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么多年,锦瑟也习惯了,不管小姨夫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要么就根本不让他的话进了耳朵。 走到小姨家门口,锦瑟深呼吸几次,才抬起沉重的手臂敲响了门。 “瑟瑟,回来了啊!” 李淼亲自来给锦瑟开了门。 看着自家小姨开心却又显得有点儿怪异的笑容,锦瑟失笑,眨眨眼睛调皮道,“怎么笑的这么难看啊,不欢迎我回来?” “我……”李淼犹豫的张张嘴。 “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瑟瑟,瞧你说的哪儿的话啊?” 男人的话音刚落,下一秒,就换做锦瑟脸上的笑容变得怪异了,原本抬起打算迈进门内的腿也僵在原地了,吓得她非但不敢再进去,恨不得拔腿就跑。   ☆、【032】 无事献殷勤 看一眼站在自家小姨身后那个尖嘴猴腮又对着她满脸谄笑的干瘦黄脸的男人,不是她那个超级势利眼的小姨夫又是谁? 锦瑟一愣,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还是哈雷彗星撞到地球了? 看着性情大变的孙子顺,锦瑟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背后的阴风“嗖嗖”的刮着。 活了二十年,一点儿都不夸张的说,锦瑟就从没见孙子顺对着她笑过。 这一笑,毫无意外的惊悚了她的小心脏。 如今,她能出落成这么一个心理健康,长相标致的大美人儿,有小姨细心呵护的原因,和她强大的心理也有一定的关系。 否则,她这朵儿祖国的花朵还不知道被孙子顺二十年来的冷眼和嘲讽摧残成怎么个风雨凋零的模样儿。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是她的第一直觉。 “瑟瑟,你看看你,回自个儿的家还买什么东西啊?这不是见外了么?” 一边儿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孙子顺的那一双小绿豆眼儿盯着锦瑟手里的那兜儿水果放精光,麻利儿的将水果拿到自己手里,“来来来,别站在外面儿了,快进来。” “小洁她妈,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瑟瑟带进来?” 推推自个儿媳妇儿的肩膀,孙子顺冲着李淼使了个眼色,拿着水果就往里走,还不忘抬起胳膊看看锦瑟都买了什么。 孙子顺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锦瑟着实适应不过来。 锦瑟迈开犹如灌了铅的双腿心惊胆战的跟在小姨的身后进了屋,来到餐厅。 又是一惊! 这么好的伙食? 餐桌上精致的菜肴不下十个,还有一个汤,个个儿都是硬菜。 小姨夫还不得心疼的吐血啊? “今天家里有客人来么?”锦瑟尴尬的对着自家小姨笑笑,心里发毛的厉害。 “没有没有,瑟瑟,这是小姨夫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好久没回来了,我和你小姨都很想你,这不,我在楼下饭馆儿要了几个好菜,给你补补身体。” 一边说着,孙子顺一边用手比划着,皮笑肉不笑的招呼着锦瑟就座。 瞧着这架势,锦瑟哪里还敢坐啊?有一种鸿门宴的赶脚。 还补身体?锦瑟觉得自己怕是无福消受了,没等吃就香消玉殒了吧? 此时,她十分想哭着对孙子顺说:小姨夫,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不用这么吓我。 真不是她贱骨头,摧残了她二十年,突然来个翻天覆地的转变,换谁谁不得吓着啊?锦瑟觉得自己算是淡定的了。 “是啊,瑟瑟,快坐下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李淼亲自为锦瑟拉开椅子。 骑虎难下,锦瑟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吃饭。对于小姨,她从来只有心疼和尊重。 席间,李淼不住的给锦瑟夹着她爱吃的菜。 麻木又心不在焉的吃着饭,锦瑟味同嚼蜡,怎么吃都不是个滋味儿,从进门儿就悬着的心一直就没放下来过。 “瑟瑟,小姨夫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吃到一半儿,孙子顺放下手中的碗筷,俩绿豆眼儿笑眯眯的瞅着锦瑟,瞅着锦瑟心里更毛了几分。 终于扯到了正题儿,锦瑟的心倒是平静了几分,就为了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啊?搞得和要她的命似的。 早这么说不完了么! 然而,看了一眼埋头扒拉着米饭粒儿不吭声儿的小姨,锦瑟心里马上又有了疑虑,也不免对孙子顺有了提防,但还是尊敬的开口,“小姨夫,我目前没有这方面儿的心思,以学业和工作为重。” 谈恋爱这事儿,锦瑟确实还没有提上日程。 这么奢侈的事儿,她一个穷学生哪有那心思?也是因为至今没遇到个合适的。 一听锦瑟的意思,孙子顺的脸立马一僵,眼珠子忽的一转,又重新拉开笑容,“可以先试着处处啊,对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小姨夫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吧?” “小姨夫,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目前真没有谈恋爱的心思。” 若说锦瑟,绝对是个一等一的犟种,她自己决定了的事儿,别人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啪”的一摔筷子,孙子顺立马换了副嘴脸,“你别不识……” 看着锦瑟随着孙子顺的话立马拉下来的小脸儿,一直埋头扒拉着饭粒儿的李淼都没敢看一眼孙子顺,唯唯诺诺的开口,“小洁爸,瑟瑟不愿意就算了吧!孩子的事儿还是让她自己决定。” 算了?! 怎么能算! 他都收了人家给了二十万彩礼钱了,这事儿就算是板儿上钉钉了,要是他毁约,对方八成会折磨死他! 倏地,孙子顺的绿豆眼儿转了两圈儿,为了钱强压下心里的怒气,重新恢复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行吧,那就听瑟瑟的。” 虽然这事儿这样就算完了,可锦瑟的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儿,更是没什么胃口了。 晚饭过后,时间也不早了,锦瑟起身就准备回学校。 眼看着锦瑟就要走,孙子顺重重的推了一把李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委屈又怯懦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公,李淼垂着眼皮儿勉强扯出抹笑,“瑟瑟,要么今晚住家里吧,小洁周末才回来,你住她的房间。” “小姨,我明天还要上班,得回学校准备准备。”锦瑟不好意思看自家小姨那眼神儿,只觉得心疼。 这些年,小姨为了抚养她和锦阳,没少受孙子顺的气,她都知道。 “瑟瑟,就算不在家里住,你也再坐会儿吧,小洁不回来,你小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多陪陪她。”孙子顺赶紧添油加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疼自己老婆,简直伉俪情深。 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姨,锦瑟终是硬着头皮点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再走。” 看着锦瑟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孙子顺才松了一口气,“你们娘儿俩坐着,我去给你们倒饮料。” 厨房里,孙子顺贼眉鼠眼瞅了一眼客厅的锦瑟,确定她没看自己,才从兜儿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拿出四片儿白色药片儿在两杯橙汁儿里各放了两片儿。   ☆、【033】 会折她的寿 白色的药片儿落入装满橙汁儿的玻璃杯中,沉入杯底,迅速融化消失。 直到确定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孙子顺才端着两杯被他加了料的橙汁儿从厨房走到客厅。 “你们娘儿俩说话说的口渴了吧?”孙子顺弯下腰将两杯橙汁儿递到李淼和锦瑟的眼前,弯着俩几乎成一条缝儿的绿豆眼儿,“来,喝点儿果汁。” “谢谢小姨夫。” 锦瑟尴尬的笑着接过果汁,明明只是一杯果汁,她却觉得重的很。 她总觉得,孙子顺突然对她这么好,会折她的寿,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孙子顺笑眯眯的搓搓手,顺势在李淼的身侧坐下。 “咳——” 锦瑟忽然轻咳一声,又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失态,差点儿因为孙子顺口中的“一家人”被刚喝到嘴里的果汁呛到。 他什么时候把她和锦阳当做过一家人?把他们当成扫把星还差不多。 就连对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孙秋洁,他都抠门儿刻薄的要死。 孙子顺自私的简直令人发指,他真心疼的只有他自己。 抿唇笑笑,锦瑟也不和孙子顺多说,只继续和自家小姨拉着家常。 或许是真的口渴了,不一会儿,锦瑟的一杯橙汁儿已经下肚一半儿。而李淼那一杯已经见了底儿。 “小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周末再来陪您。” 锦瑟只觉得瞌睡迅速袭来,上下眼皮不断的打着架,顿时觉得浑身不适,站起身的时候身形明显不稳的摇晃了几下。 强行克制住要打哈欠的冲动,锦瑟抬起好似灌了铅的双腿就往门口儿的方向走。 “好,路上慢点儿。” 李淼也觉得脑袋昏沉的很,恨不得马上倒头大睡,也不再多留锦瑟。 这会儿,孙子顺倒也没多做纠缠,笑的一脸怪异的跟在锦瑟的身后就要送她出门,“瑟瑟,自己路上小心啊。” “我会的。” 白嫩的小手儿刚触及到门把手儿,锦瑟的身体忽然就软了下去,顺着门板滑落至地上,无力的瘫坐在地板上,上下眼皮儿就像是被什么粘住了一般,怎么睁也不能完全睁开。 “我这是怎么了……好困……” 粉嫩的唇瓣极小幅度的张张合合,锦瑟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声音更是小的连蚊子声儿都不如。 “瑟瑟!你怎么了?” 看出锦瑟的不对劲儿,李淼心里突地一惊,不顾自己浓浓的睡意,起身绕过茶几,踉踉跄跄的往门口儿的方向走去。 “砰——” 李淼脚下一个不稳,实实在在的摔趴在地上,身体与地板碰撞发出一声闷声。 “嘶——” 李淼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咬紧牙关紧皱着眉头,趴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也起不来。 渐渐地,猛烈的睡意席卷了全身,就连摔出的疼痛都被这股强烈的困劲儿抹煞了,李淼就这么趴在地砖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姨……” 锦瑟勉强能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自己身体难受却也不忘惦记着小姨,咕哝一声,“小姨夫,你快去……把小姨扶起来……” “放心吧,你小姨没事儿。” 孙子顺一脸奸笑的瞅着锦瑟,伸出两条胳膊就要把锦瑟扶起来,“你也没事儿,就是困了,进屋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 锦瑟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却看到了孙子顺脸上那奸佞的表情。 蓦地,锦瑟的心狠狠一沉,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浓烈的困意也减退了几分,紧握双拳,修长的指甲毫不犹豫的深陷入掌心的嫩肉。 锦瑟本来就偏瘦,孙子顺哪怕不是健壮那一型的男人,但要想把锦瑟搀扶起来,也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无力反抗,锦瑟只能任由孙子顺扶着自己往孙秋洁的卧室走去,拼命强撑着一丝尚存的清醒。 一把将锦瑟推倒在卧室里唯一一张单人床上,孙子顺大功告成的拍了两下儿手,咧嘴一笑,转身就出了房间, 又将自个儿媳妇儿拖到主卧内,孙子顺才来到客厅掏出手机拨通了一通电话。 “喂,张哥,事情都办妥了,您尽快来吧!那丫头现在别提多听话乖顺了。” 挂了电话,孙子顺悠闲的往沙发上一坐,两条不算长的腿一一搭在了茶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颤悠着,嘴里还哼上了小曲儿。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孙子顺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忙不迭的收回双腿,孙子顺贼眉鼠眼的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儿,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才一路小跑着去开门。 孙子顺一把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前面挺着个*的肚子恨不得要撑破了衬衫,头顶光溜溜的,一根儿头发都没有,几乎能用在夜里照亮。 “张哥,您可总算来了。” 孙子顺脸带笑意,点头哈腰的对着门外的中年男人,那叫一个恭恭敬敬。 “交代你的事儿都办妥了?” 张春发一步迈进屋内,眉毛一挑,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意。 “办妥了,您现在就可以进去了,我给您把门儿。” 孙子顺像是个三孙子一样的点着头,猫着腰指了指孙秋洁的卧室。 “不错。”满意的点点头,张春发熊掌一样的厚手在孙子顺几乎只有骨头的肩上拍两下,“事成之后,我会把剩下的三十万打到你的账上。” “好嘞。”孙子顺一双绿豆眼儿放着精光,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那我先谢过张哥了。您快进去吧,*一刻值千金。” 说罢,孙子顺推着张春发就往锦瑟所在的房间走。 虽然知道那药性强的不行,锦瑟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醒过来,但也得以防万一不是?这可是他的摇钱树啊! 张春发笑的大牙都露出来了,动作却半推半就,“瞧你,比我还猴儿急。” 进了屋,张春发顺手将门带上。 此刻,锦瑟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安静的躺在床上,恬静而美好,白皙精致的脸蛋儿上泛着微微的红。 张春发因为肥胖而不太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几下,搓了两下儿手,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解皮带脱裤子,口水都恨不得流下来了。 全身脱的只剩一件儿大裤衩儿的张春发刚要对着床上的锦瑟扑上去——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确切的说,是巨大砸门的声音。 “开门!快开门!” 一阵低沉的男音极其强势的传了进来。 ------题外话------ 矮油~猜猜这是谁呀来的这么及时~ 英雄救美么? 二爷,是你么? 妞儿们,你们猜呢?   ☆、【034】 当场跪下去 听到门外传来的巨大砸门声,不仅是客厅里把门儿的孙子顺活生生的吓了一哆嗦,就连正准备往锦瑟身上扑的张春发都惊得一个激灵,全身的肥肉也跟着颤了又颤。 隔着门板用力的拍了拍,张春发在里面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顺子,谁他妈这时候来串门儿?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在这么个激情澎湃又热血沸腾的时刻,突然来这么吓人的一声儿,差点儿吓得他不能人道了,他能不发火儿么? 要不是里面的床上还躺着一个美人儿,他非得冲出去把砸门的人狠揍一顿。 “张……张哥,坏……坏事儿了……” 孙子顺吓得结结巴巴,不住的瞅着门口儿的方向,又一边儿贴在卧室的门上不断的拍着。 听着越来越大的砸门动静儿,孙子顺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着随时都有可能被砸开的门,他吓得两条腿儿都软了,就差跪在地上了。 “什么坏事儿了?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张春发把门儿打开,一脸不耐烦的瞅着孙子顺这副怂样儿。 张春发,一家小型私企的老板,也是孙子顺的顶头上司。 俗名儿,土暴发户! 一早,他就看上了锦瑟,只是碍于没有机会。如今,时机成熟,他恨不得立马将这块儿小鲜肉吞进肚子,连骨头都不吐。 他虽算不上上流社会圈儿的人,但在这一片儿,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 所以,他说起话来底气也足了不少。 “来人……来救这丫头了……” 孙子顺吓得声线儿都颤抖了,双手死死的攥着张春发厚实的胳膊。 “哼!”用力一甩手臂,张春发就将小鸡仔儿似的孙子顺甩到了一边儿,满面油光的脸上丝毫不见惧色,“我倒要看看,谁有狗胆子敢拦我的好事儿,我废了他!” “砰——”的一声,张春发重新将门关上,急着泄下半身的火儿。 “张哥……我……” “砰——” 巨大的撞门声将孙子顺吓得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的,没说出来的下半句话也被硬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哆嗦的看着破门而入的男人。 锦阳完全顾不得撞门之后身体上传来的剧痛,猩红的双眼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儿,直奔站在卧室门口儿吓得双腿直打颤的孙子顺。 “瑟瑟呢?” 锦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阴冷,额头上青筋暴起,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在孙子顺干黄的脸上射出两个窟窿来。 “我……” 孙子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锦阳,一时间吓得竟像是见了魔鬼一般。 “小美人儿,我来啦!” 房中传来张春发猥琐又恶心的发毛的声音。 几乎是瞬间,锦阳顶着青肿的俊脸阴鸷的几乎要掀起惊涛骇浪,那狰狞的眼神儿恨不得要杀人。 三两步走上前,锦阳一脚踹开卧室的房门。 “谁他妈……” 还没来得及碰上锦瑟的张春发听到这巨大的动静儿,骂骂咧咧的转过身,扬手就要对着锦阳落下拳头。 锦阳压根儿就没有闪躲之意,抬起一只手稳准狠的抓住张春发送过来的拳头,几乎毫不费力的用力一拧,抬起一条腿,对着张春发的命根子就狠踹了下去。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张春发的嘴里发出来。 “扑通!” 张春发当场就跪了下去,双手死死的捂住裆部,疼的全身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不断的往下落。 而锦阳,就像是疯了一般,并没有就此收手,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拳头接二连三的砸在张春发的身上,打的张春发连个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哎呦——” “好汉,别打了——” “饶了我吧——” 张春发被打的抱住头连连求饶。 这样一幕,更是吓坏了门外的孙子顺,瘫坐在地上都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半个小时以前,锦阳收到了锦瑟的求救短信:哥,救我,我在小姨家。 那一瞬间,锦阳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锦瑟从来不会和他开这种玩笑,收到短信以后,他几乎是疯了一般的往这边赶。 “哥……” 屋内不断的传来巨大的声响吵醒了锦瑟。 锦瑟努力想要撑起身,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软软的瘫在床上,药劲儿还没过去。 尽管是极其微弱的一声儿,却传入了锦阳的耳朵里。 立即停下打人的动作,锦阳三两步走到床边,看到锦瑟衣服整齐,完好无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动作轻柔的将锦瑟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锦阳的眼中尽是疼惜,“别怕,我们报警。” “别报警!不能报警!” 突然,李淼跌跌撞撞的从隔壁方面跑了进来,由于药劲儿还在,身体一个踉跄,就这么跪在了锦阳的腿边儿。 双手死死的攥住锦阳的裤腿儿,李淼跪趴在地上,泪珠子已经涌出眼眶,“阳阳,就算是小姨求你了,不能报警啊!报了警,你小姨夫就完了!” “这样的人渣,祸害社会!” 锦阳并未动容,声音冷的掉冰碴儿。 他这个人,其实什么都好说,但就一点,容不得别人欺负锦瑟,谁都不行! “他就算再不好,也是你小姨夫啊!没了他,我们这一家子可是怎么过啊!” 李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些年,孙子顺对她是不怎么样,但好歹他也是她女儿的父亲。 “他要是进去了,我也不活了!” 说着,李淼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脑袋对着床脚的棱角就撞了上去。 “小姨!” 锦瑟失声尖叫,双手因为紧张死死的抓住锦阳的衣襟。 锦阳眼疾手快的拉住李淼,才制止住了这惨烈的一幕。 一把抱起锦瑟,锦阳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经过孙子顺的身边,突然顿住脚步。 “我……我知道错了……” 孙子顺哆哆嗦嗦的瘫坐在地上,垂着眼皮儿头都不敢抬一下。 锦阳抬起修长的腿,对着孙子顺的肩膀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上去。 “啊——” 孙子顺被锦阳一脚踹翻在地,呲牙咧嘴的在地上打滚儿,只觉得肩膀处的骨头已经散架了。 “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 话音未落,锦阳就抱着锦瑟大步往外走。 李淼不顾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忙不迭爬过去搀扶住孙子顺,脸上挂着泪痕,冲着锦阳刚毅的背影哭着开口,“瑟瑟,小姨对不住你。” 直到出了小区门口,锦阳也没有把锦瑟放下来,一直紧抱在怀里。 夜里的风一吹,锦瑟清醒了不少,“哥,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 虽然是亲兄妹,锦瑟也难免会不自在。 “吱——” 突地,一辆黑色豪车停靠在锦阳和锦瑟站定的路边。 黑色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里面男人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 “上车!” ------题外话------ 伦家昨天完成签约鸟~有木有票票神马的砸我捏? 你们期不期待上架后的万更捏? 期待就粗来冒个泡啊~ 你们不粗来,我就木有动力存稿啦!伦家不干啦!撂挑子! 下面,喵儿被林萧附体: 看文的娃纸们! 你们粗来啊! 你们快粗来啊! 你们快给我粗来啊! 粗来! 伦家要留言啦! 嗓子已喊哑,眼睛已哭瞎。 你们舍得么? 都养文,木有人追文,万更就遥遥无期啊!追文对伦家来说很重要滴啊! 呜呜……   ☆、【035】 睁眼说瞎话 冷不丁的出现了这么一声儿突兀的刹车声,本就还有点儿胆战心惊的锦瑟下意识的就往身后锦阳的怀里靠过去。 虽然知道那个死胖的老男人并没有碰到自己一分一毫,但她就是打心底里不舒服,一阵阵恶寒,总觉得反胃。 比起心有余悸,其实锦瑟更多的还是心寒,逼人的寒意不断的往骨头缝儿里渗着,一颗心“嗖嗖”的冒着凉气儿。 她一直以为,小姨夫的性格是刻薄了一点儿,但也尽力抚养他们长大,他们是一家人。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恩重如山,无父无母的她一直将他们当做至亲看待。 却不想,如今他却来了这么一出儿,敢情一早就设了这个套儿等着她往里钻,还真是一场鸿门宴! 还有小姨不惜以死相逼对小姨夫的偏袒,除了道歉,没对她说任何安慰的话。 小姨怎么就不想想,如果她今天真的被那老的都可以当她爸的男人给糟蹋了,活不下去的就是她? 他们俩,分工巧妙,一个点火,一个浇油,将她烧的体无完肤。 养育之恩需要以这样残酷的方式来报答么? 这无异于拿着一把尖刀对准她的心窝子狠戳了一刀。 鲜活的心脏突然被划开一道又大又深的口子,鲜血直流,好像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 委屈不断的在心里翻涌着,锦瑟的鼻尖儿泛着浓烈的酸,瘦削的肩膀忍不住轻微的颤抖着。 庄易今天的座驾并不是那辆加长的劳斯莱斯房车,而是一辆车型十分骚包的跑车,牌子太高大上,她叫不出名字来。 这丫可以开个豪华车展了吧? “上车!” 浅眯着锐利的黑眸,庄易耐着性子冷声重复了一句,锦瑟靠在锦阳怀里的那一细微的动作,刺得他眼睛发疼。 对上庄易深邃的眸子,锦瑟心里冷笑,还真是祸不单行,阴魂不散! 吸吸鼻子,锦瑟强压下眼中的酸涩,拉住锦阳的温热的手掌,“哥,我们走。” 这个世界上,锦瑟最亲的人只有锦阳,也最依赖他。 他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狼狈的一面也只有他看见就好。 男人的眸色一沉,死死的盯着锦瑟拉着锦阳的手,“想去喝茶了?” 锦瑟的脚步被庄易的这句话硬生生的止住。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庄易掌握的恰到好处。 突然,锦瑟觉得,除了锦阳,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她。 “随你便!” 冷冷的丢给庄易三个字儿,锦瑟看都没看他一眼,握着锦阳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抬腿就往前走。 心力交瘁的锦瑟只想好好静一静,纾解一下心里压抑的情绪,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纠缠。 不厌其烦的用这句话威胁她,他也算是个男人? “砰——” 已经下车的庄易一把拍上车门,抬手随意扯了扯衬衣领口,黑着脸大步走到锦瑟身边。 一把扯过锦瑟拉着锦阳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庄易深深看了一眼锦阳,一个俯身就将锦瑟打横抱起,倒像是在宣示着领土主权。 “庄易!你大爷的!你放我下来!老娘是欠你钱,但是老娘有人身自由权!老子我现在极度不爽,不陪你玩儿了!” 锦瑟这次是真的炸毛儿了,积压在心里所有的怒火喷薄而出,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一头小母兽。 在庄易结实的怀里胡乱扑腾着,锦瑟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儿不断的踢动着,握成拳的两只手拼命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 庄易对锦瑟的咆哮声置若罔闻,她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就像是给他挠痒痒似的。 没再看锦阳一眼,庄易打开车门,直接将锦瑟塞进了副驾驶,强行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定。 弯下腰,庄易的脑袋钻入车厢,薄唇凑到锦瑟的耳边,轻咬着她的耳垂,“还想不想要工作了?” 倏地,锦瑟的小身板儿一僵。 再起身时,锦瑟的安全带已经被他系好了。 轻扫一眼站在路边一言不发却一直盯着锦瑟的锦阳,庄易冷哼一声,绕过车头径自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离开。 看着如黑夜精灵一般的黑色跑车绝尘而去,锦阳僵硬的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眼中浸润了一层旁人读不懂的不甘和哀伤。 车厢内。 “心虚了?” 庄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锦瑟的耳朵里。 心里狠狠一颤,锦瑟双手紧绞在一起,垂着眼皮儿,长而卷翘的眼睫毛轻颤着,小声儿的嘀咕一声,“谁心虚了?” 她刚才那一失神,突然不反抗了,正是因为庄易提及她工作的事儿。 要不是他这么说,她差点儿都忘了她昨天是怎么绘声绘色的对赵蓝豫“诽谤”庄易的性取向的。 今天一天都匆忙的很,她还没来得及看今天的娱乐早报。想必,现在全城的人肯定都知道庄易是个gay了吧? 他这是来找她秋后算账的? 锦瑟心里一个惊悚。 到底没干过什么大的坏事儿,虽然锦瑟嘴上说着不心虚,但心里也免不了没底。 而且,她明知道庄易不是gay的,还是个很容易发情的正常男人。至少,面对她的时候是。 她什么时候练就了一身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久久也没等到男人的下文,锦瑟心虚的撩起眼皮儿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了一眼男人。 松一口气。 还好,他现在专注的开车,好像没什么闲功夫儿再搭理她的样子。 “瞅什么?” 庄易专注的看着路况,冷不丁的就来了这么一声儿。 锦瑟的心跳漏了一拍,却面不改色的转过头盯着男人俊朗的侧脸,冲着他嘿嘿一笑,“我这人儿从小看见帅哥就忍不住多瞅两眼,有你这么个绝世大美男坐在我身边儿,还给我当司机,我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犯了错误。” 丫的! 不是在专注开车么? 全身都是电子眼? 庄易嘴角几不可微的抽搐下,沉声开口,“少拍马屁!” “吱——” 庄易将车子靠路边停下,解开安全带,整个上半身倾向锦瑟,薄唇几步触到了锦瑟白皙脸蛋儿上的细软绒毛,似笑非笑道,“你想犯什么错误?来吧!”   ☆、【036】 突然被强吻 “咳——”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子转了转,脊背僵直,略有几分不自在的干笑两声儿,谄媚道,“帅哥远观就好,我不想亵玩,无福消受。再说,我不能玷污了您的清白啊。” 口不对心的说着,锦瑟心里暗啐一声。 这男人可真够不要脸的!还自己送上门? 长得帅了不起啊?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嗤! 她是那种不挑挑拣拣,来者不拒的随便女人么? “从小就这么喜欢看帅哥?” 庄易的俊脸没有后退半分,反而更逼近了几分,削薄的唇瓣已经轻触到了锦瑟的下巴,鼻腔中的热气悉数喷洒在锦瑟白嫩的脸蛋儿上,醇厚的嗓音透着致命的蛊惑力。 男人呼出的热气儿洒在锦瑟的脸蛋儿上,一阵痒意传来,锦瑟忍住抬手挠的冲动。 不自在的别开目光,锦瑟觉得这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就像是无底的漩涡,随时都可能将她吸进去,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男色固然美,小命更重要! “是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大家都是俗人,低级趣味也免不了的嘛。” 锦瑟露出一个自以为十分迷人的痞笑,像极了调戏良家美男的不良少女。 “你这性格……” 庄易欲言又止,深邃的黑眸一直定格在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带着深意。 “怎么样?还不错吧?我自己挺喜欢的。” 锦瑟黑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腻歪又得意的笑容。 “倒是符合你这名字。” 庄易说的一本正经,冷冽的俊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什么意思? 色呗! “你——”大!爷!的! 锦瑟气结,但又马上转了话锋,“可真讨厌,干嘛这么说人家啊……” 腻腻歪歪的说着,锦瑟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儿已经搭上了男人的肩膀。 试着推一下,想让他离自己远点儿! 竟然推不动! 这男人属雕像的么?还是汉白玉石雕! 他不知道零距离就是最危险的距离么? 咳咳—— 保不齐,男色当前,她真的会把持不住犯错误的! 谁让他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帅的惊心动魄! 忽然,庄易撑在锦瑟肩膀两侧的一只手顺着她瘦削的肩一点一点往下滑。 防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锦瑟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正在“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干嘛?” “你说呢?” 庄易似笑非笑的盯着锦瑟,恨不得透过她的脸蛋儿看穿她的心,暧昧的让人脸红心跳。 “我……” 锦瑟支支吾吾,下意识的用双手护在胸前,紧闭双眼,“我很保守的!” 咦? 怎么没动静儿了? “保守还主动闭上眼等着我亲你?” 庄易低沉又带着蛊惑力的声音从驾驶座位上传过来,带着浓浓的戏谑,“别等了,睁开眼吧,别想太多。我很挑的,我只是在你那边拿点东西而已。” 锦瑟猛的睁开双眼,面红耳赤的死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回驾驶座的男人,恨不得在他的俊脸上戳出几个大窟窿来,毁了他的容,看他以后还会不会随便勾搭人! 恼羞成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下意识的就闭上了双眼,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她疯了吧?! 无视锦瑟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庄易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声音像是淬了毒,“你干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报纸扔到了锦瑟怀里。 锦瑟的心肝儿一颤。 贱人! 翻脸比翻书还快! 虽然心里骂着,但锦瑟也不敢表现出来不满,就连刚才的恼羞成怒也渐渐转变成了心虚。 毕竟—— 这件事儿,她是损了那么一点点—— 庄易的语气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神情分明就认定了这事儿除了她没别人。 好吧,木已成舟,锦瑟也懒得为自己辩解了。 估计她说不是她做的,这个精明的男人肯定也不会信。 看着庄易明显黑下去的俊脸,锦瑟强憋着心里的笑意,努力挤出一副委屈的小模样儿,眼巴巴的看着他。 而她的双手,却在一点一点的将报纸展开,将头条的版面翻出来,锦瑟收回看着庄易时委屈的眼神儿,得意的小眼神儿直勾勾的盯着她意料之中的版面。 下一秒,锦瑟的脸色“唰”的一变,不可置信的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嘴巴张得足可以塞下三四个鹌鹑蛋不止。 “这——” 锦瑟的后半句话被活生生的噎在了嗓子眼儿里,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 这根本不是她透露给赵蓝豫的劲爆消息,好么?! 她哪张嘴说过庄易和刑歆瑶相互属意了?明明是那女人单相思! 这男人禽兽是禽兽了点儿,但是配给那表里不一,心机不可测的女人,也可惜了。 “这真不是我做的!” 锦瑟理直气壮的回瞪着兴师问罪的庄易,底气别提多足了。 咳—— 她敢保证,如果庄易知道她给赵蓝豫透露了什么消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一准儿会掐死她! “是么?” 简单利落的两个字,庄易甩给锦瑟一个“装!再接着装!”的眼神儿。 “真的!我发誓!发毒誓!” 一边说着,锦瑟还真就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头。 “要是说谎你这辈子就看不到美男?” 庄易调侃的看着锦瑟,不管她说的多么严肃,他摆明了就是不信。 经过几番接触,锦瑟多少也摸清楚了点儿这男人的脾气秉性。 他认定的事儿,除非摆出铁一般的证据。否则,就算她说破大天估计他也不会相信。 一瞬间,锦瑟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头耷拉脑的。 算了! 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她还懒得解释呢!反正他也不信! 这黑锅,她背得也不算亏,反正她也爆料了。 而且,这样的新闻一出,对她也有好处。起码,和他订婚的事儿泡汤了吧? 突地,几道闪光透过挡风玻璃照了进来,锦瑟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被刺的发疼的眼睛。 “谁——” “啊”字还没说出来。 “唔——” 锦瑟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拉了起来,整个人落入男人的怀抱,柔软的唇瓣立即被他极具男性气息又夹杂着薄荷清香的薄唇覆住了。 ------题外话------ 虽然木有人理我,但我还是乖乖滴码字。 祝妞儿们中秋节快乐~   ☆、【037】 让你亲回来 “唔——” 唇瓣突然被男人侵袭,锦瑟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推搡男人,胡乱的晃着脑袋,“放开——我——” 上次一个失误被他亲到嘴角,她可以安慰自己是被猪亲了,那这一次呢? 再一次被猪亲了? 怎么她偏偏和猪结下了不解之缘啊?简直倒霉到姥姥家了! 锦瑟气急败坏的对着庄易又踢又打。 奈何,紧贴着自己身体的男人结实的就像是一堵肉墙,她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他还是纹丝不动。 庄易一手握住锦瑟不盈一握的纤腰,另一只手掌在锦瑟的脑后,丝毫不费力的轻轻一提就将她提到了自己的腿上,背对着挡风玻璃,细腰靠在方向盘上。 “流氓——混蛋——唔——” 锦瑟怒瞪着大眼睛跨坐在男人的腿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细微的咒骂声不断从四片儿紧紧纠缠的唇瓣中溢出。 不是很挑么? 不是看不上她这样的么? 现在这么疯狂的亲她又算是怎么回事儿? 无论锦瑟怎么骂也没用,这个男人就像是疯了一般,四片儿唇也像是被粘到一起似的,任由锦瑟怎么挣扎也躲不开这个热情似火的亲吻。 “唔——” 这会儿,锦瑟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了,嘴巴被他堵得死死的。 是谁说过亲吻是美好的来着? 狗屁! 锦瑟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因为接吻窒息而死,怕是全世界最可笑、最奇葩的一种死法儿了吧? 锦瑟反抗的动作,看在庄易的眼睛里,纯属麻雀瞎蹦跶,没有任何杀伤力。 倾身压上去,庄易时而轻咬着锦瑟柔软的唇瓣,时而碾磨,霸道却又带着温柔缱绻,像是在品尝美味珍馐。 锦瑟上半身被迫向后仰着,方向盘硌的背部生疼,原本捶打着男人胸膛的双手不得不改为勾住他修长的颈项来减轻背部的受重,竟也鬼使神差的闭上了眼睛。 仿佛历经天长地久之后,庄易才放过了脸蛋儿酡红的锦瑟,深邃的黑眸借着路灯的光亮紧盯着她。 不经意的伸出舌头舔舔已经被亲的红肿的唇瓣,锦瑟狠狠剜了男人一眼,使劲儿用胳膊蹭了蹭嘴巴,那模样儿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被猪亲了! 还是被一头色猪! 偏偏,她又打不过这头色猪—— 庄易喉间轻滚,殊不知,锦瑟那个不经意舔唇的动作差点儿勾起他的反应。 勾人的妖精! “觉得委屈?” 一只大手插入锦瑟黑亮的长发掌着她的脑后,庄易的目光变得温柔又深情。 庄易俊脸再次靠近,与锦瑟前额相抵,鼻尖儿相碰,嘴角竟扯出一抹破天荒的弧度,嗓音醇厚,“让你亲回来,怎么样?” 锦瑟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那一笑,比女人还要倾城倾国,竟醉了她的心魂儿,忍不住沉沦其中。 没天理! 这男人怎么比女人还颠倒众生? “看够了么?” 庄易唇角的弧度拉开的更大了,仿佛心情很好。 被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从失神中拉了回来,锦瑟明显看到他伪装的深情中夹杂着的戏谑,一口气憋在心头,咬牙切齿,“你——” 突地,男人面色一凛,深情灰飞烟灭,再度换上那张冷的掉冰碴儿的脸,“抱紧我!” 下一秒—— 轰隆隆的引擎声强势的霸占了锦瑟的耳朵,来不及思考,她猛的扎进男人结实的怀里,两条细胳膊像是水草般紧紧的缠绕住男人的精壮的腰身。 骚包的跑车前灯全部打开,白亮的灯光惹得所有的路人眼睛一刺。 庄易一脚油门儿踩下去,黑色的豪车绝尘而去,只剩下一个抱着单反相机跌倒在路边灰头土脸的男人。 抱着相机的男人确定相机没有损伤之后才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不甘心的看着跑车绝尘而去的方向。 真可惜,没拍到那女人的正脸。 车厢内。 “咳——” 感觉到车速逐渐变得平稳,锦瑟的两条胳膊微微松开了男人的腰,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声音清亮,“你先把车停下来,我坐旁边儿去。” “不用。” 简短清冽的两个字儿,是庄易的风格。 大爷的!你占便宜的事儿你当然乐不得呢! 锦瑟低着头不断翻白眼儿。 “美人在怀,你确定你还能专心开车?” 锦瑟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股坏劲儿,脑袋缩在男人怀里。她不敢擅自抬头,生怕自己挡住他的视线造成交通事故。 他是死不足惜,但她可是很惜命的,未来的国之栋梁呢! 庄易的嘴角一抽,垂着黑眸怪异的扫了一眼这个极度自恋的女人,压低嗓音,“你?” 一个“你”字,庄易是重重的反问语气,脚却也踩下了刹车。 锦瑟不用看也知道,这个男人现在看她的眼神儿一定是“你也算美人?”这样儿的,甚至还带着鄙视吧? 他的鄙视,她直接无视,反正也不会掉块儿肉。 车子刚一停稳,锦瑟麻利儿的从男人身上下来,就像是躲瘟神一样。 回到副驾驶座位,系上安全带。 锦瑟松了口气,拍了两下儿手,转过头对男人眨眨明亮的大眼睛,“OK了!出发!” 庄易也没再说话,黑色的跑车犹如猎豹重新在夜幕中奔驰起来。 半个小时后,帝豪府邸。 下了车,锦瑟认命的看着这个前天才来过的地方。 “还指望我抱你进去?” 庄易不声不响的站在愣在原地的锦瑟身侧,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睨着她略显哀怨的小脸儿,丢下一句话就径自往别墅里走。 收回神儿,锦瑟忙不迭的跟上男人的脚步。 刚走进别墅。 咦? 今天怎么没有美女排排坐啊?难道他妈的元气还没有恢复? “上来!” 锦瑟怔愣在原地,闻声望去,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二楼楼梯口。 我忍! 咬咬牙,锦瑟一声不吭的走上楼梯。 不向恶势力低头,起码也要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吧? 慢吞吞的踩着楼梯往上走,锦瑟的双脚刚在二楼走廊站稳,头顶上就传来了男人低沉的一声,“走!去洗澡!” 锦瑟大惊失色! 什么?! 和他一起洗澡?! ------题外话------ 昨天中秋,冒泡的妞儿喵都奖励了币币 虽不多,但也是喵儿的一番心意 多多冒泡,不知道啥时候就有惊喜捏 再次感谢所有为喵儿破费的妞儿们 荐我家属‘香辣小龙爷’的倾力之作《傻王的金牌宠妾》 她,是现代杀手界的神话,狂傲狠辣,锱铢必报,却倾尽一生抛弃所有,只为得到一个男人的眷顾,最后结果却被冰冷子弹穿膛 他,风华绝代的天使容颜,弱智痴傻的外壳,隐匿性子却是冷酷绝情,残忍嗜血 她邪魅狠绝只为守护他,他坐拥天下只为她一展笑颜 片段: 男人头也不回的命令,杀气急聚“清宫,一个不留!” 冰冷无情的声音刚落,殿内哀嚎声此起彼伏,瞬间血流成河 她怒目:“你不是傻子吗?” 男人大手一勾拥她入怀,宠溺非常“嗯,傻子,我是傻子,专属于你的傻子。”   ☆、【038】 最炫民族风 “这——”锦瑟咧开嘴勉强挤出抹笑容,贼兮兮的大眼睛转了又转,“不太好吧?” 鬼才要和他一起去洗澡! 男女有别不知道么? 她再大大咧咧也不至于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丫的! 吃起豆腐来还没完了? 得寸进尺!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锦瑟的脑海里却突然窜入了一副美男出浴图。 “嗯?” 庄易好看的眉峰扬起,似笑非笑的盯着一脸戒备的锦瑟,声音从鼻腔中发出来,也成功的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咳——” 想什么呢?又跑偏了! 为自己有点猥琐的想法儿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儿,锦瑟抿抿唇,嘿嘿笑着,“我的意思是说,我怎么有资格和二爷您共浴呢?您这千金玉体的……” 锦瑟突然觉得,她这小词儿一套儿一套儿的,都可以去拍古装戏了。 天赋异凛啊! “你真美。” 庄易怪异的瞥了一眼锦瑟,不咸不淡的开口。 每个女人都喜欢被夸赞,锦瑟自然也不例外。 摸摸自己嫩滑的小脸蛋儿,锦瑟晶亮的大眼睛放着精光,直勾勾的盯着庄易,“是么?我具体哪儿美啊?您仔细说说。” “想得美!” 庄易戏谑的睨了锦瑟一眼,提起步子就往次卧的方向走,只丢下一句,“主卧卫浴间有你换洗的衣服。” 贱人! 又耍她! 一早就把话说清楚了能死么?惹得她浮想联翩! 锦瑟恨恨的目光恨不得要在男人刚毅的背部戳两个窟窿出来! 直到男人的背影快要消失的时候,锦瑟清亮的嗓音响彻在别墅,“喂!我得回学校!” 这个虎口,少待一秒是一秒。 “如果你能走出去,自便。” 甩下这几个字儿,庄易“砰”的一下拍上门,再也没给锦瑟说话的机会。 外面那么多保镖,她怎么走? 本就是抱了侥幸的心理才问了那句话,也知道这男人既然把她掳来就不会轻易放走,锦瑟倒也没往心里去。 既来之,则安之。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被那啥的时候,如果反抗不了,就好好享受。 而且,看这禽兽,貌似也没有那么禽兽。说要睡她,不是也没睡? 他还是残存了那么一点儿人性的。 但是,一想到刚才那个差点儿就占了她便宜的中年胖男人,锦瑟就一阵恶寒反胃。 赶紧去洗澡! 锦瑟一溜烟儿钻进了主卧的卫浴间儿。 “咔哒”一声,锦瑟将主卧卫浴间儿的门反锁上了。 虽然觉得那贱人倒是不像变态到偷窥人洗澡这种程度,但还是防着点儿更为妥当。 啧啧啧——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卫浴间儿的面积都要赶上一般家庭主卧的大小了。 给浴缸放着水,又好好儿的欣赏了一番这欧式风格精装的卫浴间儿,锦瑟才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了身上的几件儿衣服,抬腿迈进浴缸,就舒服的躺下了。 惬意又享受的眯着眼睛,锦瑟两条白嫩的小细胳膊儿不断的撩拨着水面儿上的泡沫,时不时的抬起白皙修长的腿儿,幻想着自己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嘴里哼着小曲儿,飘忽的差点儿上了天。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留下来!” “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锦瑟唱的正起劲儿,男声女声自己全包,也丝毫没注意到门口传来的细微动静儿。 “五音不全还唱歌儿?佣人都被你吵得睡不着了。” 身穿白色浴袍的庄易单手插兜儿斜倚在门框上,眉心微蹙,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掏掏耳朵。 “你怎么进来的?!” 冷不丁的出现男人的声音,锦瑟着实吓了一跳,身体快速下滑进水下,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在外面,黑黑的眼珠儿怒视着男人。 只是,这话刚一问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儿是他家,他肯定有备用钥匙啊。 亏得她还自作聪明的把门反锁上,这么精明的一头禽兽,要她怎么防? 她刚才犯二了才觉得这贱人没有偷窥人洗澡的癖好! 果然—— 庄易扬扬手中的钥匙,声音醇厚低沉,“我的地盘儿。” 噗—— 他的地盘儿听他的么?是这意思么? 锦瑟真想一口鲜血喷死他! 还拽上词儿了! 再拽也改变不了他贱的本质! “二爷,您移驾吧!我要穿衣服了!” 锦瑟没好气儿的低吼了一声儿。 “不该看的早都看见了。” 庄易倒也爽快,转过身,带上门之前留了句,“胸小,脑子也不怎么够用。” “你——” 混蛋王八蛋! 锦瑟抄起一瓶精油就往门口扔过去。 “啪!” 玻璃材质的精油瓶在地上碎裂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锦瑟才不信自己有睡觉梦游脱衣服的怪癖,一定是这个贱人搞的鬼! “这瓶精油刚开封,五千八,算到你欠的债里面。” 隔着门板,庄易清冷的声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这丫狗耳朵? 她摔了什么他都能知道? 这么一闹,锦瑟哪里还有安心泡澡的心思? 站在花洒下面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锦瑟气咻咻的穿上衣服,照了照镜子,确定没有泄了春光,这才开门出去。 嗯? 庄贱人不在么? 主卧让给她睡了? 会有那么好的心? 几步走到床边,锦瑟懒洋洋的坐到床上,目光落向前方,恰好看见站在阳台打电话的男人。 揣着好奇宝宝的心态,锦瑟鬼使神差的来到阳台。 “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见春发家具关门的新闻。张春发山珍海味吃多了,是该尝尝牢饭的滋味儿了。”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静儿,庄易忽然转过身,见到锦瑟时黑眸一闪,只一眼就不再看她,倒像是躲避,继续对着电话沉声吩咐,“别忘了给他在赌场安排个职位。” 锦瑟心里“咯噔”一下,脚步被庄易的这两句话硬生生的止住。 “洗好了?” 电话收了线,庄易定定的看着锦瑟有些发白的脸色。 锦瑟没回答庄易,轻咬下唇瓣,“你怎么认识张春发?你是不是知道刚才他对我……” ------题外话------ 推荐朋友的玄幻文。 ‘凤七岚’——《傲世凰妃之夫君妖娆》 她,心灵受挫,姊妹歹毒,十八刀毁容灭心,绝望惨死! 一朝重生,她霸气回归,化身挖坑设阱小狐狸,废人修为,坑了家族,弑杀天下,一跃成为绝顶斗灵师! 他,半弧面具,亦正亦邪,神出鬼没无踪迹,妖孽无双! 强势对决,他一见倾心,从此一颗心甘愿被俘,敌人我杀,情敌我赶,武学至尊,创造天下唯一之神话! 片段一 “你什么时候嫁我?” “等我成了斗灵师!” 半年后…… “可以嫁我了么?” “等我……” “不行!你现在就得嫁!” 某女睨他一眼,悠悠道:“我不早就娶你了?”   ☆、【039】 内衣也合身 “你认识他?” 庄易声线儿沉稳,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略显紧张的脸蛋儿上。 呼—— 锦瑟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知道。 那就好,总算不至于丢脸丢出圈儿。 可能,他就是凑巧路过那里吧? 再说,她真是想太多了,就算他知道,他还能为了她去找张春发的茬儿? 做什么美梦呢?她在他心里能算老几啊?顶多就是个欠债的! 自己几斤几两重锦瑟还是清楚的。 她没名气,但却有自知之“明”。 肯定是张春发那厮自己不长眼还不知死活的惹上了这个冷阎王。 该! “没什么,听说过而已。” 心虚的转过身,锦瑟说完就往主卧走去。 和这禽兽相处的时候,他强大的气场总能轻而易举的压倒她,让她变得心神错乱,随时都可能沦陷。 这个男人,天生长了一双洞悉一切的深邃眼眸,她本就心虚,自然走为上计。 自古美色都是毒啊,还是少接触为妙。 “等等。”庄易低沉的一声。 锦瑟的脚步被硬生生止住,紧闭双眼,小脸儿皱成了包子。 “二爷,您还有什么事儿啊?” 再转过身面对庄易的时候,锦瑟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眨巴眨巴黑溜溜的大眼睛,笑得一脸腻歪,还不忘抛一记媚眼儿。 “衣服还合身么?” 上下仔细打量了锦瑟一番,庄易深邃的黑眸中别有深意。 原来是这件小事儿啊。 呃—— 他不说锦瑟还不觉得,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合身的,比她自己买的都要合身。 “嗯,非常合身,连内衣都合身,谢谢二爷。” 锦瑟猛的点头,语无伦次,然后一溜烟儿的钻进了卧室,压根儿没看到身后男人嘴角划开的笑意与眼角拉开的温柔。 心虚的她自然也没功夫去考虑,为什么庄易的家里会有合适她的衣服?还提前准备好了放在卫浴间。 一脚刚迈进卧室,锦瑟的小身板儿僵硬了片刻。 嘴又没把门儿了,她刚才说什么来着?连内衣都合身!丢不丢人啊? 一咬牙,锦瑟心一横,算了,反正她的脸早就丢到太平洋了。 折腾了一天,现在一切平息了,锦瑟的困劲儿也上来了。 这一次,她十分自觉的进了更衣室抱了床被子出来,自知没有睡那豪华大床的资格,直奔那豪华沙发。 “今天你睡床。” 庄易已经走到床边,将手机放到床头柜。 锦瑟心里一颤,装出谦让的模样儿,“这——不好吧?我睡床您睡哪儿啊?” 其实,锦瑟心里的想法却是:好啊好啊!总算你还有点儿人性! 沙发再奢华哪儿会有床睡着舒服? “一人一半。” 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更不容反抗。 大爷的! 有必要这么霸道么?多说几个字儿会死? 心里把这个禽兽臭骂了一通,锦瑟也知道自己的反对无效,乖乖抱起被子走向大床。 反正床那么大,井水不犯河水。 庄易掀开被子,率先躺在了床上,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 见着男人根本瞅都不瞅自己一眼,锦瑟悬着的心也渐渐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上床躺在最靠边儿的位置。 但她心里又不由苦恼,顿生一股挫败感。 难道她真没点儿女人该有的魅力?都不能让男人产生半点儿非分之想么? 听着电视机里传来那些她超级不感兴趣的新闻内容,锦瑟的困劲儿越来越浓,很快就睁不开眼睛了。 将电视关掉,一阵浅浅的呼吸声传入耳边,庄易拿起手机再度走向阳台。 “我已经让刘明给你在赌场安排了个位子,明天你直接去找他。” 庄易的声音透着凉气儿,比公事公办还——公事公办,目光却十分温柔的透过推拉门儿落在屋里熟睡的人儿身上。 “……” 那边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庄易深邃的黑眸一沉,“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 “她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说完,庄易就收了线,抬起步子直奔大床。 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上床,庄易一把捞过睡在床边儿随时有可能掉下去的人儿拥在怀里,隔着薄薄的被子,胸膛紧贴着她的背部,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 或许是昨晚睡得早,锦瑟今天醒的格外的早。 刚一睁开眼,锦瑟就受到了惊吓。 睡相难看不雅就算了,怎么—— 此刻,她一条又白又长的大腿儿毫不客气的搭在了男人结实的长腿上,上半身缩在男人的怀里,一条白嫩的胳膊搂着男人的腰,整个儿就是一熊抱,像块儿狗皮膏药似的贴在男人身上。 咳咳—— 他睡袍胸前那块儿深颜色的部分,是被她的口水浸湿的么? 锦瑟十分嫌弃的闭了闭眼睛,一脸自己已经没救儿了的表情,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头顶还在沉睡的男人,生怕看到睡梦中的男人都是对她的一脸嘲讽。 蹑手蹑脚的收回自己的大长腿儿,锦瑟不敢整出大的动静儿。 这贱男要是知道她这么没出息的睡相,还指不定怎么对她挖苦加嘲讽。 正当锦瑟想要从男人的胳膊下抽回自己已经被他压的发麻的胳膊—— “醒了?” 清晨,刚醒来的男人的声音透着他独有的沙哑性感。 完了! 想要少丢一回脸也成了痴心妄想! 这下儿不用再蹑手蹑脚了!可以大大方方的了! “是啊——” 锦瑟再次表演瞬间变脸的绝活儿,一脸甜腻腻的笑,麻利儿的抽回自己的胳膊,揉揉捏捏,顺势滚到一边儿脱离男人的怀抱,心里想的却是该怎么应对这男人即将来临的毒舌。 却不想—— 人家压根儿都没再搭理她,冷着脸翻身下了床走向浴室。 嗤! 谁惹他了? 却不知—— 浴室里,冷水浇在庄易健硕的躯体上,才缓解了他身上的邪火儿,冲走了他身上那独属于少女的气息和温度。 * 吃早饭之前,庄易就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声音大到餐厅都能听见。 吵死了! 什么毛病! 吃个早餐也这么高调,不怕消化不良啊? 锦瑟怨怼的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默默的嚼着嘴里的煎蛋。 “昨天早晨刚刚传出订婚消息的赌界新贵,昨晚被我台记者抓拍到与一名不知名年轻女子车内偷情。” 天雷阵阵—— 新闻播报的女声强势的挤入锦瑟的耳道,她后面再说的话,锦瑟完全听不清了。 瞬间,锦瑟被劈的外焦里嫩,下咽的煎蛋噎在了嗓子眼儿——   ☆、【040】 妙计心头生 赌界新贵!年轻女子!车内偷情! 这三个极具爆炸性的词儿深深的刻在了锦瑟的脑海里,然后无限放大,最后变成惊雷炸开! 想到昨晚车外闪的那几下白光,锦瑟不自觉的对号入座。 偷情?! 那记者眼瞎了么?她那明明是被强迫的好么? 锦瑟几乎断定,这个男人就是因为发现了记者才会强吻她,轻松的一把就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 就算报复她爆他的料,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这下好了,她成功成了众矢之的,遭万千人唾骂的小三儿,妥妥的! 刑歆瑶还不得恨她到骨头缝儿里?一定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吧? “咳咳——” “咳——” “咳咳咳——” 锦瑟的大脑一边儿高速运转着,一边儿用力的咳着,原本白皙的小脸儿被憋得通红,眼圈儿都憋红了。 放下筷子的手握成拳垂着前胸,锦瑟努力想把噎在嗓子眼儿里那杀千刀的煎蛋咳嗽出来,目光却恨恨的落在依然淡定如斯的吃着早餐的贱男脸上! 这煎蛋怎么比这贱男还要贱上几分? 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被噎死的可能。 这会儿,锦瑟恨毒了两样儿东西:煎蛋!贱男! 至于锦瑟手中的筷子—— 她不习惯用刀叉,更确切的说,她根本没用过刀叉,这副筷子是她刚才特意问佣人要来的,也少不了被佣人怪异的眼神儿审视了一番。 叉了一块儿切好的煎蛋送到嘴里,庄易细嚼慢咽,吃相优雅又高贵。 喉结滑动,直到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庄易才若无其事的将一杯白水推到锦瑟手边,“喝点水。” 她怎么没想到? 气傻了! 抓过杯子,锦瑟忍着嗓子眼儿的难受喝了两口水,也没给男人一个感激的眼神儿。 猫哭耗子假慈悲! 直到卡在嗓子眼儿的煎蛋被咽下去了,舒服一点了,锦瑟拿捏着一副沙哑的嗓音试探着开口,“你——听出来刚才新闻说的是什么了么?” “我和你偷情。” 抿一口牛奶,庄易的声音依旧清冷,那波澜不惊的神色倒像是在和她讨论煎蛋的咸淡。 丫的! 锦瑟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原来他真的都知道! 这电视机就是他特地为她打开的吧?敢情这新闻就是播给她一个人儿听的! “你故意的!” 锦瑟吼吼了一声,忍住要把桌子掀了的冲动,双手狠拍在餐桌上,拍得手心儿生疼,泛起了红,但她却顾不上疼。 “情难自禁。” 似乎,锦瑟的怒气儿完全没有影响到庄易享用早餐的心情,话音才落,就又往嘴边儿送上一块儿煎蛋。 吃吃吃! 噎死你! 狗屁的情难自禁! 锦瑟算是看出来了,他再高贵优雅也改变不了他是禽兽的这个事实。 推开自己坐着的椅子,锦瑟恶狠狠的瞪了依旧在吃早餐的男人,起身就气咻咻的往外走。 “不用着急,一会儿我送你上班。” 庄易微微垂着头继续吃早餐,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 “不用!留着你的假好心喂狗吧!” 锦瑟脚步没停,头都没有回,清亮的嗓音响彻在大厅。 “狗不领情。” “叮铛”一声,是金属与瓷器轻微的撞击声音。 放下手里的刀叉,庄易转过头,幽深的目光落在锦瑟纤瘦的背影上。 站在原地,锦瑟抓狂了。 啊! 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这个嘴上抹了敌敌畏的贱人! 但,在这个男人身上,她吃过不止一次冲动的亏,知道硬碰硬对她不利。 “其实,你最好还是把工作辞了,晨光最大的股东是我妈。” 漫不经心的说着,庄易起身走到客厅沙发旁边坐下,关掉了电视机。 什么?! 锦瑟猛的睁大双眼,转过身看着男人坐在沙发上的刚毅背影。 他怎么不早说?! 怪不得昨天的娱乐头版头条根本就不是她爆的料! 怪不得赵蓝豫给她安排的工作任务是清洁卫生,端茶送水儿! 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亏得她还天真的以为是赵蓝豫存心考验她。 这就是一场设计陷害啊!锦瑟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未来一年鸡飞狗跳的生活。 这回,是她自己送上门儿任人宰割的。 锦瑟咬着牙轻“嗤”一声,冷笑着道,“为什么要辞?我这个人一向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后打得老虎满地找牙,尤其是母老虎。” 锦瑟颇有一副孙猴子要大闹天宫的架势。 嘴上硬着,锦瑟的心里却在哭号。 她可以说,她昨天已经和晨光签下了一年的劳动合同么?那违约金她赔得起么?本来就欠了一屁股的债—— 果然,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妈! 阴险歹毒的老妖婆,早早的让她签了合同,就是防着她辞职这一手儿呢吧? 锦瑟暗骂赵兰芝是母老虎,庄易哪儿能听不出来? 但似乎,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有骨气。” 庄易起身走向锦瑟,一脸“赞许”的目光,“走吧,送你去上山打老虎。” 说着,庄易的大手已经紧贴在了锦瑟的腰际。 锦瑟像是触了电般的弹跳开,一脸厌恶的瞪着庄易,“别碰我,我有脚,自己会走!” 说罢,锦瑟就真的抬腿往前走。 撇去那贱男损她的话,锦瑟才不生闷气,一边走一边琢磨着。 虽然锦瑟十分不想做他们母子之间争斗的炮灰,但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也没别的选择。 既然她还有点儿利用价值,那么—— 忽的,锦瑟眼睛一亮,一扫刚才阴郁的心情,嘿嘿一笑,妙计心头生—— ------题外话------ 是剧情没啥好讨论滴么?木有人冒泡捏~   ☆、【041】 那女子是我 到底,锦瑟还是乖乖地让庄易送她去上班了。 一来么,免费的苦力不使白不使,她自己乘公交还要倒车,这钱能少花点儿就少花点儿。 穷的时候,钱都要花在刀刃儿上。 二来么,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说的又不算,这苦头儿能少吃点儿就少吃点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位,锦瑟时不时的瞟一眼神情专注开着车的男人,憋着笑琢磨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子事儿,自己都没发现她脸上那股坏劲儿已经完全表现出来了。 有句名言不是这么说的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舒坦! 想想就觉得美! “吱——” 突地,庄易将骚包又拉风的黑色小跑停在了路边儿,修长的食指按动按钮,启动了敞篷模式。 庄易冷不防地这么一停车,处于神游状态的锦瑟上半身猛的随着惯性往前一倾,在安全带的拉力下从白日梦中醒了过来,惊诧又心虚的看着身侧的男人,“不是要送我去上班儿么?你该不会突然变卦了吧?言而无信,不是君子所为啊!传出去有损你名誉!” 不等庄易回答,话唠儿的锦瑟已经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通。 锦瑟毒舌本色不改,也不知道人家究竟是什么意思,就明里暗里的给人家损了一通。 不是吧? 这也太损了吧?简直损到姥姥山啊! 都这个点儿了,她乘公交过去上班儿肯定来不及了。这儿又是繁华地带,就算她肯狠心出血也打不到车啊。 上班儿第一天就迟到,那老妖婆逮住个由头还不就得往死里折磨她啊?本来就存了心要找她的茬儿。 “看场戏,来得及。” 淡淡的瞥了一眼大惊小怪的锦瑟,庄易目光带着几分嫌弃,声调儿依旧波澜不惊,视线越过锦瑟,落向车旁边不远处。 “哦。” 讪讪的撇撇嘴巴,得知自己不会被甩下,锦瑟这才放下了心。 不自觉的扭过头,锦瑟顺着庄易目光的方向也望过去。 哟喂! 锦瑟黑溜溜的大眼睛都看直了,精致的脸蛋儿上写满了好奇。 这是神马情况? 乌央乌央的,那么一大群人,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有的人扛着摄像机,有的人高举着话筒,一个个儿的削尖了脑袋都要往里面儿钻,脸上更是急切的着了火,好像里面儿有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因为跑车距离人群很近,他们沸沸腾腾的说话声锦瑟并不难听清楚。 看不见里面儿到底有什么稀世珍宝,锦瑟拔着脖子也只能看见一个个儿的话筒都拼劲儿往里面伸着。 “刑小姐,请问你对今早的新闻有什么看法?” 这算是含蓄的。 “刑小姐,你和庄先生的感情是否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情投意合?只是商界联姻么?订婚消息如此突然,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是次含蓄的。 “刑小姐,请问你如何看待庄先生昨晚在车里和一名年轻女子偷情的事情?” 这个——是最露骨的,也是最不怕死的。 换个方式问,就是:被背叛的滋味儿如何? 各大电视台的记者不断的将话筒往刑歆瑶的嘴边儿送,而被一群娱记围着的刑歆瑶始终保持着她大家闺秀该有的温婉笑容。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摄像机的镜头都只盯着刑歆瑶精致妆容的脸蛋儿,根本没有人看见她垂在身侧握成拳的两只手的手背已经泛起青筋。 “刑小姐,庄先生风流在先,你是否还坚持订婚?” 不愧是记者,还是遭人唾弃的娱记,每一句话都恨不得将当事人的脸皮撕扯下来扔到一边儿,专拣着难听的话说。 “大家静一静。” 刑歆瑶面儿上带着淡定从容的笑,柔声似水,却带着几分震慑力,似乎并没有因为记者的提问而觉得难堪或触怒。 刑歆瑶一开口,只一瞬间,采访现场就安静了下来。 “我想,大家都误会了。” 四周一片寂静,刑歆瑶的声音就显得更是空灵,动听的犹如山里的黄鹂鸟儿。 误会? 众人不语,自是以为这不过是刑歆瑶为了捡回脸面的说辞,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听她接下来怎么自圆其说。 “昨晚,被拍到的那名年轻女子,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我。” 说到这儿,刑歆瑶白皙的脸蛋儿上很自然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红晕。 下一秒,现场再次变得沸沸扬扬,大家面面相觑,似信非信的看着刑歆瑶,还有些干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考量着刑歆瑶这番话的真实度。 “真的么?可是刑小姐,虽然只是拍到了那女人的背影,但经过对比,那名年轻女子的身材明显要比您瘦,和您平日的妆扮明显也不是一个风格。” 一名女记者声音响亮的问出这个问题,语气极其犀利,像是带着刺儿。 但—— 刑歆瑶面色如常,依旧带着微笑,语气异常笃定,“当然是真的。照片拍摄,难免会和真实有误差。至于我的妆扮,我私下都穿的休闲一些,他喜欢。” 嘴里这么温柔的说着,但刑歆瑶早在看到那些照片儿的第一眼,她就已经认定那是锦瑟。 从那一晚开始,就算锦瑟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出来。 她从没见过庄易像照片中如此沉迷的模样。 庄易一直都是冷的不近人情,只有面对那丫头的时候,他的表情才会丰富生动。 如今,记者又如此大张旗鼓的说锦瑟比她瘦,她的心里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恨不得立马将锦瑟千刀万剐。 “还有,至于今天播放不实消息的电视台,我们将会追究它的法律责任,这严重影响了我和二哥的正常生活。” 一声“二哥”,刑歆瑶喊得甜腻腻的,明眼人足以看出她对庄易的一往情深,搞得记者的军心也开始动摇了。 啧啧啧—— 真是精彩啊! 锦瑟觉得,奥斯卡影后都比不上刑歆瑶的演技,独角戏都演得那么逼真,入情入境。 要不是她才是“车内激情”的女主角儿,她就真的信了刑歆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这番听起来还有几分道理的说辞, “坐稳了。” 扫了一眼依旧在拔着脖子看好戏的锦瑟,庄易声音淡淡的提醒。 轰隆隆—— 引擎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众人皆望向这边儿。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记者吼了一嗓子,“快看!那是庄易的车!车里有女人!”   ☆、【042】 一记媚眼儿 那眼尖的记者高亢的话音一落,锦瑟缩了缩小肩膀儿,抖了个激灵,再也没有了看好戏的心情。 在狗仔队的闪光灯闪瞎她的眼睛之前,锦瑟吓得立马收回拔的老长的脖子,眼疾手快的捂住小脸儿,一头扎向庄易的怀里。 刚才,她竖起来的耳朵可是都听到了,昨晚记者并没有拍到她的正脸,只是有幸抓拍到了她比刑歆瑶要纤瘦几分的背影。 还好还好—— 暂时不用被千夫所指了。 要知道,众口铄金,他们每个人的唾沫星子就可以淹死她了。 此刻,她更是不可能傻到自露马脚。 但偏偏,这个贱人还把车子换成了敞篷模式,这丫故意的吧? 存心给她找刺激呢? 一定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儿上才肯罢休么? “真的是!这就是昨晚被拍到的那个年轻女子!” “他们动作好亲密啊!” “追!快追!” “这次一定要拍到这个女人的容貌!” “庄先生!” “喂!谁把我的话筒撞掉了!” “诶!谁啊!别踩我的脚啊!” 轰隆隆的引擎声夹在着那一群人的吵吵嚷嚷,听着这个动静儿,锦瑟不用看也能想象到身后的战况究竟有多激烈。 她甚至能感受到众人蜂拥过来的脚步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开车啊你!” 锦瑟心里像是着了火似的,脑袋扎在男人的怀里低声的吼吼着。 如果形势允许,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跳下车自己跑。 看着闷头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庄易神情闲适得很,一脚踩在了油门上,却怎么也不踩下去,存心吊着。 “二爷!您倒是开车啊!拜你所赐,我们现在可是遭人唾弃的奸夫淫妇,你知道么?别分不清形势啊!” 锦瑟也不敢把头抬起来,小身板儿不安的扭来扭去,声线儿越来越显得紧张,“你不走,等着被人扔烂白菜臭鸡蛋啊?” “求我。” 庄易冷冷的两个字儿带着浓浓的戏谑,如果此刻锦瑟抬起头,一定能瞧见他那副欠抽的模样儿,与她那副被捉奸的慌张模样儿截然相反,明显是很乐意被捉奸,就差自己送上门儿去了。 锦瑟一愣。 毛线?! 求他?! 她锦瑟还从来没求过谁呢! “你开不开?” 锦瑟咬牙切齿,在保证不被狗仔队拍到脸的情况下抬起头恶狠狠的瞅着庄易。 “求我,我就开。” 庄易削薄的唇瓣轻启,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带着魔力的目光落在锦瑟紧张的泛红的精致脸蛋儿上。 “哇——快拍——” “庄先生的目光好深情啊,比昨天拍到的还要深情——” 闻言,锦瑟一脸黑线! 狗屁! 那是因为他们压根儿没看透这禽兽的本质! 他就是存心装给他们看的,要是他们听到这禽兽吐出的那几个字儿,还会这么认为么? 震聋他们的耳朵! 求你大爷! 为了容易使劲儿,锦瑟豁出去了,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女的,一把抱住男人的大腿,将自己的大长腿儿努力的往前伸,狠狠的在庄易的脚背上踩了一脚。 更确切的说,是狠狠碾了一脚,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积怨太深,新仇加旧恨一起报了! “嗖——” 就在人群距离跑车仅剩两三米的时候,黑色的小跑儿在众人的视线中绝尘而去,几乎是蹿出去的。 与此同时,那个刚刚还满面得体笑容,从容不迫的回答着记者问题的女人带着一脸的阴沉快速隐退在人群中。 刚刚,她是那样自信的在人前秀恩爱,澄清庄易给她的侮辱。 如今,庄易张扬的载着那个野丫头来这儿看她的好戏,什么都不用说就能轻松揭穿她的谎言,这无异于狠狠的在她的脸上甩了一巴掌,疼得钻心。 只一瞬间,她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这么一来,不用等到明天,晚上之前,这个打她脸的消息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那帮娱记,指不定怎么大肆渲染,说她是弃妇也说不定。 “只差一点儿就可以拍到那女人的正脸了,好可惜。” “是啊!” “庄易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所有的记者皆是一副懊丧的模样儿,恨不能时光倒流,重新来过。 “刑小姐,庄先生车里的那名年轻女子,你认识么?” 这下,你总不能睁眼说瞎话了吧?瞎子都能看出来了,难不成你还会分身术? 犀利的女记者一语戳穿刑歆瑶的谎言。 只是,这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刑歆瑶的影子? * 庄易完全没想到锦瑟会突然来这么一脚。 要知道,若不是他方向盘掌控的好,登报的就不是娱乐新闻了,而是一场血淋淋的车祸事故。 黑色小跑再度恢复平稳行驶。 “不要命了?” 庄易行云流水般打着方向盘,清冽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责备。 嗤! 不要你的命了! “脸更重要。” 虽然这句话说得十分违心,松了一口气儿的锦瑟还是顶着三尺厚的脸皮说了出来。 “怪不得那么厚。” 庄易会意的点点头,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嘴角却划开一抹浅浅的弧度。 甩给庄易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锦瑟难得没有还嘴,还心情好的哼起了歌儿。 只要想到那帮记者并没有拍到她的脸,她的心就由内而外的舒坦。 “下车。” 男人的薄唇凉凉的吐出的两个字儿钻入神游中的锦瑟的耳朵里。 锦瑟再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平稳的停在了路边儿,眼前就是晨光报社的大厦。 虽然一想到那个老妖婆锦瑟心里就一阵烦躁,但是她狠话都放出去了,也就没有回头路了。 摆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锦瑟推开车门儿就下去了。 “砰!” 一把拍上车门儿,锦瑟深呼吸一口气,“谢了啊。” 说着,锦瑟还不忘抛给庄易一记媚眼儿,四指并拢轻触唇瓣,飞了个吻。 “那什么——” 没等锦瑟的后半句话说出口。 “轰隆隆——” 庄易先一步发动引擎离开,只给她留下了几缕汽车尾气。 “喂!”锦瑟冲着那抹黑色的影子喊了一嗓子。 “嗤!没礼貌!” 不屑的瞥了一眼黑色小跑离开的方向,锦瑟才径自奔向晨光大厦。 打卡,进电梯。 锦瑟一只脚刚踏出电梯来到总编办公的楼层—— “锦瑟,总编有请。”   ☆、【043】 凄惨模样儿 呦呵! 瞅着刚一走出电梯就看见的女秘书,锦瑟明亮的大眼睛一闪,好看的细眉微微挑起。 这是算准了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么? 电梯门口儿等着她,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上班儿第一天就给她来下马威么? 虽然身后“嗖嗖”的冒着凉气儿,锦瑟俏丽的脸蛋儿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惧怕,始终保持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好。” 锦瑟不疾不徐的走到总编办公室门口儿,敲响了门儿。 “咚咚咚——” “请进。” 极其轻淡的一声儿,是赵蓝豫的风格。 攥紧了门把手儿,直到指关节泛起了清白,锦瑟才微微松开,推门进去。 下意识的将赵蓝豫的办公室扫视了一圈儿,没有别人?幕后大BOSS呢? 步履轻盈的走进去,锦瑟的俏脸儿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总编,你找我。” “坐吧。” 手里的签字笔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赵蓝豫不刻意摆架子,却天生带着高贵的气质。 锦瑟点点头,在赵蓝豫的对面坐下。 “做好开始一天工作的准备了么?” 赵蓝豫的唇角轻勾着,审视的目光在锦瑟的身上过了个来回。 心里一抽,锦瑟有点儿不淡定了。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做好受折磨的准备了么? “没问题。” 信心满满的点点头,一句话,锦瑟说的十分有底气。 赵蓝豫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似乎对锦瑟的这个回答十分惊诧,但很快就被隐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是我发给员工的福利,你煮好送给每个人。” 将手边的几盒高档咖啡粉推至锦瑟的手边,完全公事公办的交代给锦瑟任务,看不出一点儿不正常。 之所以说这咖啡粉高档—— 咳—— 因为她不认识这个牌子,看着那上面的英文字母和精致包装,一定是进口的吧? 高端!大气!上档次! 看到那几大盒咖啡粉,锦瑟的手都软了,她已经想象到自己像是个小女仆一样手软的端着咖啡跑断腿儿的凄惨模样儿了。 果然是下马威! 第一天就是这种招儿,以后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没关系,尽管放马过来吧!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锦瑟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好。”爽快的应了下来,锦瑟抱起那几大盒咖啡粉,眉眼弯弯,“总编,还有其他的吩咐么?” “暂时没有,去做吧。” 说完,赵蓝豫就拿过手边文件低头开始审视。 暂时—— “好。” 十分装逼的点了点头,锦瑟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儿连她自己都没有勇气去照镜子,不忍直视,生怕被自己恶心到。 有谁知道,锦瑟笑容下藏着的是魔鬼的狰狞表情。 其实,她真实的想法是把这些咖啡粉全部倒在不在现场的老妖婆头上,让她一次喝个够。 不对,老妖婆和赵蓝豫一人一半好了,和老妖婆钻一个笼子的鸟儿能是什么好鸟儿? 听到开门声,低头看文件的赵蓝豫突然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锦瑟纤瘦的背影。 这个丫头,有点儿意思。 自从离开了总编办公室,锦瑟就一直奔波在茶水间与办公区之间。 “张姐,你的咖啡。” “王哥,你的咖啡。” “刘叔,你的咖啡。” “李姨,你的咖啡。” “……” “小锦啊,辛苦你了,为了我们大伙儿这么忙里忙外的。”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笑眯眯的应对这眼前的这一切,锦瑟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一下子就从学校的系花儿小姑奶奶变成晨光孙子辈儿的人了。 哪怕心里叫苦不迭,嘴上还得装逼到底。 “真是个任劳任怨的好姑娘啊——” 听着别人嘴里的夸赞,锦瑟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一一鄙视了个遍。 她倒是想不任劳任怨,可小辫子还在别人手里揪着,她一不老实,就扯得头皮生疼,她能强来么? 只能先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 卧薪尝胆的她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忙碌了将近两个小时,锦瑟终于把赵蓝豫交代的任务完成了。在这个冷气十足的工作环境中,她竟也出了一身汗。 这会儿,锦瑟正在茶水间“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着凉水。 中午,在员工餐厅饱餐一顿。 一边儿美滋滋的吃着,锦瑟也不忘在心里感叹着,不愧是知名大报社,这里的饭菜可比她学校食堂强多了。 最重要的是,还是免费的! 锦瑟的工作任务很简单,除了干活儿,就是干活儿。 此刻,忙里偷闲,她正在厕所解决着“人有三急”中的一急。 忽然—— “砰!”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撞开。 “等等,别急嘛。”一个软腻腻的女声传进锦瑟的耳朵里。 “宝贝儿,等不了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急切的嘶哑。 “进去——进去——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放心,这时候不会有人来的,又不是没干过。” “砰!” 又是一声儿。 隔壁隔断的门被摔上,震得锦瑟耳朵发疼,吃惊的瞪大双眼,整个人也从大脑空白的状态回过了神儿。 这个极有辨识度的女声,她认识。 锦瑟默默地想:之前没人在这个时候来,是因为她还没来上班,她也只能借着上厕所的由头享几分清闲。 哟喂! 发情不挑地儿,还是常发。 锦瑟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见这么激情的一幕,还是在大公司——的厕所。 听他们的对话,也不是第一次了,就这么饥渴? 接下来,一阵激烈撕扯衣服的声音。 “嗯……” “宝贝儿……” “嗯……” 一阵急促的男女喘息声—— “我们社以前可是从来不报道庄易的消息的,这次是怎么了,不报是不报,一报就是惊天大消息啊。”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晨光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挖新闻,绝对不能挖到庄易那里,就算挖到了,社里也不会采用。 至于为什么,无人知晓。 呵! 这么要紧的时候还有心思谈论公事呢?真是难为她了。 锦瑟发誓,她绝不是一个爱听墙角的人……是不可能的。 尤其,还是关于庄贱人的。 还坐在马桶上的锦瑟,原本累的腰酸背痛的,听了这话却像是打了鸡血,黑溜溜的大眼珠儿转了两圈儿,竖起耳朵,就差把耳朵贴墙上去了。 “那老女人没告诉你?”男人粗喘着。 “哼!我只是你老婆的一个小秘书,她怎么会把这样的事儿告诉我?” 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软的几乎能出水儿,吃味儿似的,故意把“你老婆”三个字儿咬的很重。   ☆、【044】 拿耗子的狗 蓦地,锦瑟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差点儿闪瞎了她的眼。 她一早就听出这个偷情的女人是赵蓝豫的秘书翟敏,这么妖媚有个性的声音,她想听不出来都不行,但那个男人的声音她却是陌生的。 虽然一上午给那么多人都送了咖啡,但是她的记忆力还没好到过耳不忘。 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是赵蓝豫的老公! 赵蓝豫的老公竟然也在晨光工作! 没有不偷腥的猫,但是偷腥偷到自个儿老婆眼皮子底下,也不怕玩儿火*?! 渣!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还是挺同情赵蓝豫的。 一个女人,虽然在事业上站到了高位,却没有抓住自己男人的心,又怎么不是一种孤傲的失败? 或者说,白瞎了赵蓝豫这么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强人嫁给了这么一个人渣! 她是看不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但,转念一想,赵蓝豫连同赵兰芝这么整她,她老公出轨又关她锦瑟半毛钱的事? 不管! 她就不做那多管闲事去拿耗子的狗! 省的没抓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隔壁的喘息声还在继续着,锦瑟一个大姑娘家的却再也没有了脸红心跳的感觉,只觉得恶心反胃,当是猪叫。 她脑海里将公司的人差不多过滤了一遍,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模样儿。 “宝贝儿,吃醋了?” 男人的声音暗哑,闷闷的,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谁吃醋了?你们高层的事儿,像我这样的小员工怎么有资格知道?”翟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甜美,能让男人酥到骨子里。 呕—— 锦瑟却是忍不住反胃,她最是瞧不惯这种矫情做作的女人。 “乖,别耍性子,你比谁都有资格知道。那老女人怎么会有你这般知情知趣儿,你不知道,她在床上就像是条死鱼,毫无情趣,自从和你在一起,我都没碰过她了。” 越是往后说,男人的声音就越是低哑。 “那老女人不告诉你,我来告诉你。” 听着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锦瑟都能想到他猥琐的表情,心里直犯恶心。 果然,男人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嘴里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 好奇心驱使着锦瑟,她又不得不把耳朵贴上去听着她想知道的正事儿。 咳—— 锦瑟发誓,对于他们偷情的动静儿,她半点儿都不想听,还不如以前在寝室和室友看小片儿来的激情。 起码人家不像他们是令人作呕的偷情。 “你可千万别说,我不想知道。” 翟敏的声音娇娇软软,带着明显的笑意和得意。 那老女人一副刻板的模样儿,对员工,尤其是对她,那么苛刻,难怪她男人会不要她,却来找她玩儿刺激。 欲擒故纵,大抵就是这样了吧? 似乎是怕被别人听了去,男人故意压低了嗓音,“庄易是赵蓝豫的亲外甥。” 这会儿,锦瑟赶走鸡皮疙瘩,屏住了呼吸,卫生间里静的连掉根儿都能听见。尽管男人刻意压低了嗓音,这几个字儿还是被她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天雷阵阵—— 庄易是赵蓝豫的亲外甥! 那—— 赵蓝豫和赵兰芝的关系,不就是亲姐妹?! “啪!” 锦瑟扬起手背狠狠的对准自己脑门儿拍了一下,一脸懊丧的小模样儿。 要是世界上有卖后悔药的,估计她会先买个一百瓶的吃着玩儿。 赵蓝豫!赵兰芝! 她脑子短路了么?那么相似的名字她竟然不知道往一块儿联想联想! 她大抵能猜出不报道庄易的新闻是因为赵兰芝是晨光最大的股东,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果然,人要是走背字儿,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儿。 “谁?” 男人暗含*的一声儿及时打断了锦瑟的懊恼,警惕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厉。 锦瑟心肝儿一颤,一张精致的脸蛋儿皱的就像便秘,完蛋了! 一时冲动,她竟然忘了自己所处的尴尬环境,没忍住就给了自己那么一巴掌,也让敌人发现目标了。 怎么办?! “是谁?!滚出来!” 男人带着怒气的低喝再次传入锦瑟的耳朵。   ☆、【045】 要你献个身 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过后。 “砰”的一声,隔壁隔断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锦瑟一个激灵,小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 早就提好裤子的锦瑟坐在马桶上,一个劲儿的往角落里靠。 已经重新穿戴整齐的王宇昊走出隔断,率先一步上前将洗手间的门反锁,防止别人在这个时候进来。 *渐渐散去的阴沉双眼微微一眯,眼瞅着只有一个隔断是锁着的,王宇昊几步上前走到那个隔断跟前。 听着清脆响亮的皮鞋声,锦瑟的小心脏越揪越紧,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微微垂着眼皮儿,锦瑟透过门下面的缝隙看到了一双擦的黑亮的高档精致皮鞋,眼中的鄙夷像是加了着重号。 嗤! 皮鞋倒是擦得锃亮,光鲜的人模狗样儿的,怎么就是不会干个人事儿呢? “你不出来,我就砸门了。” 王宇昊的声音低沉的可怕,一张黑脸更是阴沉的像是要吃人。 几声清脆的高跟鞋声之后,翟敏站定在王宇昊的身侧,一脸焦虑担忧的瞧着身边儿的男人,精致的狐狸脸儿上哪里还找的到半分偷情的激情与欢愉? 脸色都有点儿白的不正常了。 她哪里会想到这会儿的洗手间还有个人啊? 用力握了握翟敏的纤手,王宇昊没有对她说什么,只给了她一记安定的眼神儿。 翟敏青白的小脸儿上勉强扯出抹微笑,忍住想抽回手的冲动,也很好的掩饰住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厌恶。 出去? 不出去? 锦瑟纠结了。 脑海里,一个叫“出去”的小人儿和一个叫“不出去”的小人儿打了起来,打得头破血流,直到两败俱伤,也没分出个胜负。 眼见着男人抬起一条腿就要踹门,锦瑟下意识的紧闭双眼。 “别,要是把她逼急了,怎么办……” 翟敏颤抖的声线儿带着几分焦虑,及时拦住了王宇昊的举动,那声音哪里还能挤出水? 倏地,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再度恢复了晶亮。 “啪”的又一声,锦瑟又给了自己脑门儿一巴掌。 这女人说的对啊,明明是他们的小辫子被她抓住了,凭什么她倒是一副被捉奸时做贼心虚的憋屈样子? 她得硬气点儿,不然是个人就能当她是软柿子捏呢?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咱们农奴翻身把歌儿唱! “不用踹门,我自己出来。” 锦瑟清亮的一嗓子,“噌”的起身,潇洒利落的小模样儿别提多嘚瑟了。 坐得久了,猛的一站起来,脑袋有点晕。定了定,锦瑟才恢复了正常状态。 正是她这有恃无恐的一声,反倒是惹得外面的两人一愣。 麻利儿的打开隔断的门儿,锦瑟看好脚下的路,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儿看一眼她好奇了半天的男人,锦瑟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这与她想象中的猥琐男模样儿压根儿也不相符啊,五官深邃,算得上是个中年帅大叔。 不过,这倒是应了她的那句话,人模狗样儿就是不干人事儿。 再者,赵蓝豫的老公皮相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男人,她今儿还真是没见过。 公司高层嘛,她送咖啡的大多都是一般职员。 “怎么是你……” 翟敏盯着泛白的脸色,吃惊又犹疑的看了锦瑟一眼,垂在身侧的双拳不由握紧,越是看锦瑟那副不咸不淡的小模样儿,她的心里就越是虚的慌。 “怎么不能是我?不过,这纯属巧合。” 锦瑟眉眼弯弯的对着翟敏,眼中却是难掩嫌弃鄙夷。 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能是什么好货色? “你就是新来的那个跑腿儿的?” 瞅着眼前俊俏的锦瑟,王宇昊眼中一亮,随即被很好的掩饰住。 作为晨光的高层,他虽不能准确无误的叫上来每个员工的名字,但是生脸儿熟脸儿他还是记得的。 尤其,赵蓝豫已经把锦瑟进公司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了,稍微一琢磨,他也能知道不少。 丫的! 什么叫跑腿儿的? 好歹她也是晨光的一份子了好么? “赵总编钦点的跑腿儿的。” 锦瑟笑眯眯的瞅着眼前披着猪皮的男人,反胃到了极点,嘴里也带着刺儿。 不就是怕赵蓝豫知道么? 她偏要提! 捏人的软肋,锦瑟捏的那叫一个稳、准、狠! 王宇昊心里一沉,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心虚的表现。 “你刚才听见了什么?” 王宇昊松开翟敏的手,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睨着锦瑟。 锦瑟倒也不示弱,虽然身高不占优势,依旧仰着精致的脸蛋儿瞅着这个试图以权压人的男人。 她就不信这个邪,法制社会,这一对儿奸夫淫妇还能杀人灭口? 大不了,她不要这个打杂儿的工作就是了。 嘿嘿一笑,锦瑟眨巴眨巴大眼睛,“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该听不该听的。” 一边说着,锦瑟也不忘用余光观察着翟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啧啧啧—— 现在知道怕了,勾引人家男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倏地,王宇昊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只大手抬起来准确的掐住锦瑟的纤细的小脖子,声音冷厉,“怎么听得怎么忘了!不然——” 见着眼前这一幕,翟敏心下也跟着着了火,她压根儿也没想惹出人命啊。 刚要上前阻止—— 锦瑟因为呼吸不顺,小脸儿憋得通红,恶狠狠的剜着王宇昊,“不然怎样?灭了我的口?” 她头一次看见被捉奸还这么淡定的男人!不要脸到姥姥家啊! 看着锦瑟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儿,王宇昊稍稍松了力道,他本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小妞儿,没成想,她压根儿不吃这一套。 这女人的心是什么玩意儿做的? 他还真没见过小小年纪就这么胆儿粗会耍狠的女人。 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渐渐松了,锦瑟干脆一手扒拉开那只咸猪手,揉揉自己白嫩的小脖子,大眼珠子一转,慢悠悠的开口,“得了,咱别绕弯子了。我明说,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今天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什么事儿?” 男人一挑眉,心里也松了口气。 狡黠一笑,锦瑟一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痞痞的挑着眉,“要你献个身,怎么样?” ------题外话------ 这一章有伏笔,妞儿们仔细瞧瞧,争取瞧出点儿端倪来哈! 还有,本文女主不完美,不万能,要慢慢成长滴,莫急哈!神马都会有滴!   ☆、【046】 坑人不手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锦瑟最喜欢渔翁这个角色。 多美啊,乐乐呵呵的就能丰衣足食。 尤其是对于要算计她的人,锦瑟坑起人来从来不带手软的。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除非她傻疯了才会不好好把握。 “怎么个借法儿?” 王宇昊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锦瑟搭在他肩膀上的白嫩小手儿,也不顾翟敏还在场,一双丹凤眼儿*裸色眯眯的落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伸手就要去摸锦瑟的小白手儿。 那样子,恨不得将锦瑟就这么生吞活剥、就地正法了。 色胚! 长了副好皮囊也改变不了他王八蛋的本质。 俗话说得好,天下王八一般绿。 很明显,他会错了锦瑟的“深意”。 想到自己被这个色狼意淫了,锦瑟就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膈应的很。 骂他禽兽都是贬低庄易了。 庄易对她再禽兽,也没他这么猥琐。 呕—— 锦瑟忍住把午饭吐出来的冲动,及时收回自己的小手儿,笑眯眯道,“作为赵总编最亲近的人,赵总编肯定蛮听您的话吧?王主编?” 瞄了一眼王宇昊的胸牌儿,他的名字职位锦瑟尽收眼底。 怪不得背着老婆出来偷吃,公司里低老婆一等,他心里能好受么?还偏偏不怕死的找了自个儿老婆的得力助手。 不过,这倒是不能成为出轨的理由。 但若换在人渣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人渣么,要是想出轨,没理由都能成为理由。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没再注意站在一边儿的翟敏,更是没看到她盯着锦瑟时变幻莫测的复杂表情。 翟敏的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有,唯独没有嫉妒与恨意。 “你什么意思?” 没有如愿摸到锦瑟的小手儿,王宇昊的脸一拉,声音也沉了不少,摸不透锦瑟的心思。 得了。 锦瑟也懒得再和这色狼废什么话了,省的再被占去什么便宜。 漫不经心的走到盥洗台,锦瑟一边儿洗着手,一边儿透过镜子瞅着王宇昊,“意思很简单,您给我吹吹枕边风儿,我要升职。” 嘁!鬼才愿意一辈子打杂儿! 一旦有翻身的机会,她可得牢牢抓住。 “就这样?” 语气轻松无比,王宇昊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挑着眉盯着镜中的锦瑟,恨不得双眼是X射线,从里到外将锦瑟看个遍。 妈也! 对对对!就是这样啊! 锦瑟眼睛一亮,原来升个职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这么简单啊! 尽管心里已经飘忽的上了天,锦瑟面儿上还是风轻云淡的淡定,“就这样。我保证,只要我升职了,今天这事儿我就忘得一干二净,连个渣儿都不剩。” 升职升职—— 欧耶! 沉溺于幻想中的锦瑟已经双眼冒桃心儿了。 “没问题。”王宇昊答应的爽快。 实在受不了王宇昊X光线一样的垂涎眼神儿,锦瑟忍住恶寒,转身瞅着王宇昊和翟敏暧昧的笑笑,“那——你们继续,我去忙了。拜!” 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一下午,锦瑟忙的不亦乐乎,腰不酸了,腿儿也不痛了。 一想到这就能升职了,她心里更是美得屁颠儿屁颠儿的,差点儿就唱起了古董歌儿——《好日子》。 临近下班的时候。 “咚咚咚——” 翟敏犹豫的站在赵蓝豫的办公室门口儿。 “进来。” 坐在办公椅上依旧在忙的赵蓝豫连头都没有抬,她知道是谁。 除了秘书能直接敲她的门,她没有给任何人这个特权。 直到翟敏已经走到办公桌前,赵蓝豫依旧在审视着手里的文件。 “怎么不说话?有事就说。” 赵蓝豫的声音淡淡的,整个人看不出任何异常,不算平易近人,却也不算冷冽慑人。 正如锦瑟对她的第一印象,她从不刻意摆架子,却有着天生的高贵气质。 “我……” 翟敏张张嘴,似乎很为难,下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儿,不知道怎么表述。 这会儿,赵蓝豫才慢慢抬起手,轻轻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看着翟敏,“我说过,对我,你有什么说什么,不用隐瞒。你应该知道,我花高价把你从娱乐城聘过来是做什么的。” 之于赵蓝豫,翟敏是心存感激的,那种恩情,如同再造。 如果不是赵蓝豫,这会儿的她还是娱乐城的小姐,陪着不同的男人吃喝睡,拿着并不高的卖肉钱过活。 她现在的薪水,是那卖肉钱的两倍不止。 思及此,翟敏一咬牙,轻飘飘的话从嗓子眼儿里挤了出来,“总编,锦瑟那丫头,发现我和王宇昊的私情了。”   ☆、【047】 惊悚庄先生 赵蓝豫面色“唰”的一沉,原本温柔的声音严肃了不少,“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刚,在洗手间。” 翟敏的声音很低,眼神儿闪躲,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 她总觉得,在赵蓝豫面前说她和赵蓝豫老公的私情很难以启齿,她更是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女人找人勾引自己老公。 轻“呵”一声儿,赵蓝豫精致妆容的脸上闪过难得一见的一抹讥讽,“他倒真是心急,每天都上演相同的戏码,也不腻?” “总编,我——” 注意着赵蓝豫的表情变化,翟敏咬咬唇,“您要相信我,我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没有爱上王宇昊。” 纵是风月场上见多了男人的翟敏,也难免会难为情,更多的还是古怪。 微微点头,赵蓝豫精致妆容的脸上依然恢复了平淡如水,淡淡开口,“那丫头都说什么了?” “她说,让王宇昊说服您给她升职作为她守口如瓶的条件,王宇昊满口答应了。” 只要想到王宇昊盯着锦瑟时候那种色眯眯的眼神儿,翟敏就止不住的反胃。 但,伺候一个男人总比伺候一堆男人要好。 虽然她不知道赵蓝豫为什么让她勾引王宇昊,但她却是打心眼儿里认为,王宇昊压根儿就配不上赵蓝豫。 月老牵线儿的时候打瞌睡了吧? 一阵沉默—— “这件事我会处理,记住,你要尽快让王宇昊爱上你,越快越好。” 赵蓝豫的声线儿依旧淡淡的,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翟敏。 当初,她一眼挑中了翟敏,就是因为她骨子里的那种媚劲儿正是王宇昊喜欢的。 当然,就算翟敏把持不住爱上了王宇昊背叛她,她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计策。 “我会的。” “行了,准备下班吧。” 说罢,赵蓝豫再度低下头忙活手上还没忙完的工作。 翟敏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儿拉开门儿,见到眼前的男人面色一怔,马上又恢复自然,微微点头,就要与男人擦身而过。 忽的,腰间的软肉被人捏了一把。 这男人—— 还真是大胆! 下意识的,翟敏回过头警惕的看了赵蓝豫一眼。还好,她一直低垂着头。 适时收回捏在翟敏腰间的大手,王宇昊暧昧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赵蓝豫的办公桌,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总编大人,共进晚餐,怎么样?” 后面的声音,被翟敏关在了办公室里。 呼—— 看来,今晚她能轻松一晚上了。 “被人玩儿了一场,人家到头来还不是要找正室?” 一阵尖酸刻薄的嘲讽传入翟敏的耳朵。 这个女人叫林琳。 翟敏回过神,对着这个前不久才被王宇昊甩掉的女人礼貌一笑,“那你呢?” 说完,翟敏也不看身后林琳被气得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脸,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眼瞅着王宇昊走进赵蓝豫的办公室,锦瑟眉飞色舞的小表情更是难以控制,欢欢喜喜的就下班儿了,静待明天升职的好消息。 然后,锦瑟的一只脚刚踏进电梯—— “滴滴——滴滴——” 她迷你小包儿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点开未读消息:下楼。 得嘞! 尽管号码是陌生,这种拽到姥姥山的语气,锦瑟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是谁。 更甚至,她几乎都想到了庄易那副拽的直欠抽的模样儿。 下你大爷! 让她下楼她就下楼?她怎么那么听话呢? 不下! 咦—— 锦瑟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两圈儿。 不对,她确实要下楼来着。 躲着他不就行了? 这么想着,锦瑟在电梯里已经等候多时的众人或嫌弃或疑问的眼神儿里笑眯眯的把另一只脚也迈进电梯。 别人爱怎么瞅怎么瞅,她全当看不见。 四个字儿,关她毛事? 自己活着舒坦不就得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儿打开。 锦瑟快速迈出电梯直奔大门口儿,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像是红外线一样四处扫描着那个鬼见愁的冷阎王,还指不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哪儿冒出来呢? “是在找我么?” 冷不丁的从身后冒出来男人低沉的一声儿,锦瑟吓得挺直脊梁,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背对着庄易的锦瑟,此时鼻子眼睛嘴巴几乎全部堆到了一块儿,表情比便秘好不到哪儿去。 扫一眼身边不断经过的人,无一不是或惊艳或鄙视的眼神儿瞅着她这边儿。 咳咳—— 当然,她清楚的知道,惊艳的眼神儿是给庄易的,鄙视的眼神儿才是甩给她的。 转过身,锦瑟“嘿嘿”的干笑两声儿,甩给庄易一个“咱们要低调”的眼神儿,“庄先生,您是终于同意要接受我的采访么?” 说瞎话不带眨么眼的,也就是锦瑟这样了吧? 她一句话说的潇洒,男人却是俊脸一黑,嘴角微抽,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死盯着她,一言不发,那样子分明是在说,“装,再继续给老子装。” 庄先生—— 庄易倒是被她冷不丁说出口的这个称呼给惊悚到了。 丫的! 瞅什么瞅? 和你有仇啊? 没见过美女? “如果您不接受我的采访,那也没关系的哈,现在是下班儿时间,咱们改天再聊。” 说完,锦瑟自认为给彼此都留了脸面,远远的绕过庄易,撒丫子就要跑。 突地,腰间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 下一秒,锦瑟就落入了那个已经不算陌生的结实又滚烫的怀抱。 “喂——放开我——” 锦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儿的吼吼着,转来转去的大眼珠儿无时不刻不在注意着周围人的眼光,生怕从今以后就成为那些八卦女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那么多人看着呢,会误会的!” 狗仔队都没拍到她的正脸儿,她可不想自己暴露身份,成为社会公敌。 “老实点儿。” 庄易完全不把锦瑟那些小打小闹放在眼里,更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往外走。 整个大厅,只留下了一群石化在风中忘记回家的人们。 突然,被庄易拖着脚步不稳的锦瑟刻意拔高了嗓音,郑重其事,“等等!庄先生,你有东西掉了!” 男人这才顿住脚步,侧过身,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嗓音醇厚低沉,“什么?” 小心翼翼的扫了一圈儿周围走走停停的人,锦瑟白皙的脸蛋儿上堆满笑意,粉嫩的小嘴儿一张一合,小声儿的说了俩字儿。 “节、操!”   ☆、【048】 大小美人儿 “砰——” 此时,锦瑟已经被庄易甩到副驾驶座位顺便拍上了车门儿。 识时务的系好安全带,锦瑟憋了一肚子损人的话,就等着庄易上车一吐为快。 眼瞅着男人绕过车头潇洒利落的上车,系安全带,发动引擎。 锦瑟觉得,这个男人就是那种帅到让人移不开眼的那种,那张俊朗逼人的脸,简直就是鬼斧神工,走到哪里都是最惹眼的。 不过—— 自从知道他禽兽的性格以后,锦瑟是怎么瞧怎么都觉得扎眼了。初见时的那种惊艳,早就被她抛到后脑勺儿喂狗去了。 再好看,左不过一禽兽。 “贱人。” 轰隆隆的引擎声中,锦瑟小声儿的嘀咕了一句来泄愤。 黑色小跑平稳的行驶,引擎声淡去。 “庄二爷,大庭广众,强抢民女,你也不觉得跌份儿?我就那么招你喜欢?就算是这样,你就不能换个方式表达你对我深深的爱意?我不情愿的,你看不出来么?比如说,你可以用真心慢慢的感动我啊,我看言情小说都这么写的。” 狠狠的剜了一眼驾驶座的男人,锦瑟慢悠悠的冷嘲热讽,小嘴儿噼里啪啦的说着。 想着自己刚才再一次被他不由分说的扛在肩上,还直接扔到了车上,锦瑟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怎么撒。 太没面子! 不就说了一句他的节操掉了么?至于么? 本来也稀碎了,不是么? 虽然他扛她的那一幕看见的人并不多。 但是—— 这个世界消息传播的速度堪比光速,更何况,她还是混记者堆儿的。 “你说什么?” 庄易没有转头,嘴角狠狠抽搐一下,只透过后视镜扫了锦瑟一眼。 锦瑟不信他没听见自己说的话,但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嘴。 损他的事儿,她干一百次也毫无怨言。 “上一句。” 轻飘飘的三个字儿从男人削薄的唇瓣中吐出,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他轻轻的三个字儿却像是三块儿大石头一样按顺序砸在了锦瑟柔软的心头。 这丫狗耳朵吧?! 马上表演绝活儿变脸,锦瑟转过头十分狗腿的看着庄易,“二爷,您幻听了吧?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你觉得呢?”男人转过头,幽深的黑眸对上锦瑟水灵灵的双眸。 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儿,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锦瑟转过头直视前方,小声儿咕哝,“鬼知道。” 当然,锦瑟心脏狂跳并不是因为和他“深情”对视,只是做贼心虚而已。 庄易微颔,眸底深邃,“女鬼。” 那样子,带着百分的嫌弃,摆明了不想再和她废话。 锦瑟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提不上来—— 贱人! 大贱人! 不过,这次在心里骂骂解解气得了,锦瑟也不敢再骂出来了。 这活阎王开心的时候能耐着性子逗逗她,万一不开心,她还不得死无全尸? 算了算了,不和他计较。想点儿高兴的事儿,比如说,要升职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吱——” 停稳车子,庄易率先下车。 回过神儿,锦瑟也推开车门儿下了车走到庄易身边儿。 抬头一看。 哟呵! 看来,欠债就得欠有钱人的,还债期间吃住全包的节奏么? 鸿业酒店。 啧啧啧—— 这气派的装潢,豪华的锦瑟找不到形容词儿。 锦瑟瞅着偌大的招牌喃喃低语,“二爷,您这是郑重邀请我共进烛光晚餐么?” 没有玫瑰神马的? 久久得不到回应。 锦瑟收回仰的难受的脖子,再一看,眼前哪里还有男人的半个影子。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走到门口儿了。 “喂!等等我啊!” 说着,一身没档次休闲装的锦瑟一路小跑儿走到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儿,在门口儿服务生怪异的目光中并肩走了进去。 “庄少,今天还是老地方么?”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迎面走来,声音温和,笑容得体。 锦瑟一双放着光芒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胸部——的胸牌儿。 原来是大堂经理。 轻“嗯”一声儿,庄易点点头,一个多余的字儿都没说,当真是惜字如金。 “哟!庄二爷,稀客啊!” 一声带着八分男性低沉和两分女性阴柔的嗓音强势的钻入锦瑟的耳朵,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 不由自主的循着声音望过去,锦瑟水灵灵的大眼睛又大了几分。 只见一个一身火红色西装的男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笔挺的走过来,连脚下踩着的皮鞋都是火红的。 妖孽! 这是锦瑟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儿。 风华绝代! 呃—— 不,应该是风骚入骨! 这是锦瑟能想到形容这个男人的第二个词儿。 已经走到锦瑟跟前的男人,比女人还要白皙的皮肤,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儿活脱脱儿的勾了女人的魂儿,高挺的鼻梁,又薄又红的唇瓣,让人看着就想咬上一口。 一时间,锦瑟竟是看直了眼儿。 这世界,竟然真有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简直就是视觉震撼呐。 没错,就是美。 美则美,却又不失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 锦瑟想爆粗了:真他妈美啊! 眼前的男人,和庄易同是迷倒万千少女的男人,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儿。 一个,颠倒众生。 一个,惑乱众生。 突地,锦瑟的眼前冒出一幅在她看来毫无违和感的画面。 庄易痞痞的往这个大美男跟前儿一站,一条腿儿踩在凳子上,胳膊拄着大腿,大手挑起他性感的下巴,色眯眯的眯着眼儿说:小美人儿,给大爷笑一个。 哈哈哈—— 绝对劲爆! 一下子,锦瑟意淫了两个帅哥。 “小美人儿,别这么瞅着哥哥,生得美不是我的错。” 刑少鸿舌尖儿轻抵唇角舔一下,似笑非笑的盯着痴痴笑着的锦瑟。 多年以后,当刑少鸿知道锦瑟傻笑并非垂涎于他的美色,而是在意淫他和庄易的基情,他就恨不得一手掐死这个不正常的女人。 小美人儿?! 锦瑟一个激灵,因为这个词儿立马回过了神儿,恰好对上对面男人戏谑的眼神儿,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儿男人已经全黑的俊脸。 贱! 比庄易还贱! 自恋,变态,嘴巴还损。 嘴角扯出一个很大的弧度,锦瑟瞟一眼对面的男人,又转过头慢慢看向身侧的男人。 来不及思考庄易乌漆麻黑的脸色,锦瑟两条白嫩的细胳膊儿缠上他结实的手臂,整个人恨不得挂在他身上,声音又软又腻,“亲爱的,你觉不觉得,这位大美人儿和我姐姐长得很像?”   ☆、【049】 我床上的人 天雷阵阵—— 站在一旁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的大堂经理怯生生的扫了一眼自家老板的脸色,估摸着形势不妙,立马离开去安排包厢,识趣儿的躲到危险范围之外了。 锦瑟一句话,形势大逆转。 东边日出西边雨。 只见,原本乌漆麻黑着脸的那主儿的面部线条突然就柔和了,终于有了正常的人脸应该有的颜色。 而,那位原本笑如春风的妖孽,此刻脸上就像是被抹上了锅底黑色的冰碴儿,面部肌肉似乎在抽搐。 姐姐?! 她妈一共就生了俩,锦阳的性别特征还用多解释么?去哪儿偷来个姐姐啊? 这不是拐着弯儿骂人家性别呢么? 接收到刑少鸿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块儿肉的眼神儿,锦瑟的小心肝儿颤了又颤。 不发怵是假的,再女汉子她也不是纯爷们儿啊。 下意识的,锦瑟水草一般缠绕着庄易手臂的两条胳膊紧了又紧,就跟庄易的手臂是根儿救命稻草似的。 但,输人不输阵,她的小脸儿上还是保持着甜腻的笑容,娇憨的小模样儿十分可爱。 突然,一语未发的庄易看都没看锦瑟一眼,试图将自己的手臂抽出。 看似容易,也只有他俩自己知道锦瑟缠的有多紧,他抽出来又是有多费劲儿。 完蛋了,锦瑟的一颗心随着庄易手臂的抽离一点点的往下沉,死命的抱着男人的胳膊,整个人恨不得挂在他的胳膊上。 这厮不会见死不救吧? 没义气! 有钱人,她已经得罪了那么多,可不想再得罪眼前的这个大妖孽了。 就看他这身儿打扮,她也能猜出他身价不菲。 一心抱住庄易手臂的锦瑟丝毫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她胸前最柔软的那片儿正和男人的手臂摩擦着。 倒是庄易,手臂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整个身躯一僵。 倏地,就在锦瑟感觉横竖都是一死的时候,敏感的腰际突然贴上一只温热的大手,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带着难得的温柔,“见笑了,小东西不懂事儿,被我惯坏了,别和她计较。” 此刻,换成锦瑟被雷劈中。 风云变幻。 年度惊悚大片儿! 这么温柔,这么宠溺的声音,庄易是在维护她? 不过,你才是东西!你们全家都是东西! 抬头,锦瑟直勾勾的盯着男人冷冽的侧脸。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庄易侧过头给了她一个宠溺无比的眼神儿,那是别人都不曾见过的,搭在她腰间的大手移至她脑后看似极其爱宠的轻拍两下。 这一拍,锦瑟只觉得心跳也跟着漏了好几拍,男人的俊脸依旧冷的掉渣儿,眼神儿却是她从没见过的逼真的深情。 心跳不断加速,锦瑟嫩鸡蛋似的脸颊浮上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呼吸越来越困难,溺水一般,失了心魂儿。 刑少鸿脸色深不可测,挑起好看的眉峰,浅褐色的眸子散发出来的诡谲光芒逡巡于对面的一对男女之间,最终落定在锦瑟泛红的脸蛋儿上,“这位是?” 长臂一揽,庄易轻松将锦瑟带入自己怀里,低头深深看一眼不在状态的女人,“我床上的人。” 毛线? 要不是腰间被他的手臂固定,锦瑟难保不会栽倒。 还能说的再直白一点儿么? 刑少鸿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似信,非信。 他们彼此看不顺眼多年,刑少鸿还真就从未见过庄易阎王一样的冷脸出现今天这样属于正常人的生动表情。 多年不近女色的男人身边儿突然出现了一个水灵的大姑娘,你说奇不奇怪? 自然而然的,他就对庄易身边儿这个还未长开的水灵大姑娘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原来庄二爷好这口儿?这么小能满足你?” 刑少鸿看一眼庄易,拇指食指在下巴摩挲着,戏谑又挑衅的眼神儿在锦瑟不傲人的胸前雷达一样的扫着。 一句调侃十足的话,锦瑟从身边儿的男色中找回了心神。 丫的! 男人看女人就只看胸前那两团儿么? 她是个有内涵的女人! 内涵! 懂不懂? 锦瑟真想大吼一声:妖孽,看招儿! 不等庄易开口—— 挺了挺胸,锦瑟锐利的小眼神儿毫不避讳的瞅着眼前这个大妖孽,整个人又贴近了庄易几分,皮笑肉不笑道,“眼见不一定为实,我隐藏实力就是不想被别人觊觎。” 锦瑟眉眼弯弯,笑意不达眼底,暧昧的瞟了一眼庄易,故意压低了声音,“小不小,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 说完,锦瑟瞅都不再瞅像是被雷劈中的刑少鸿一眼,转过头对着嘴角微抽的庄易挤眉弄眼,声音软糯,“亲爱的,我好饿。” 微微颔首,庄易幽深的目光全部投注在锦瑟笑意盈盈的小脸儿上,看都没看刑少鸿一眼,越过他揽着锦瑟不盈一握的纤腰直奔包厢。 吃瘪之后愣在原地良久的刑少鸿才回过神儿。 他阅女无数,还真就从没见过像这丫头大胆直白的女人。 邪性的舔舔唇角,他和庄易的较量,似乎要变得更有趣激烈了。 才一进包厢,庄易立马收回手,看都没看锦瑟一眼,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不疾不徐道,“今天你买单。” “为什么?” 锦瑟清亮的一嗓子,刚才对这禽兽产生的那点儿好感,这会儿灰飞烟灭。 “陪你演戏,为你解围。” 八个字儿,庄易吐字清晰,声音低沉,顺手抽出一张湿巾擦手。 “那行吧,你先垫上,回头一块儿还你。” 虱子多了不怕咬,小一百万她都欠了,还怕个毛线啊? 叫来服务员,既然是她请,锦瑟也就不和自己瞎客气了,点了好几个她活到今天都没吃过的美味佳肴。 五星级大酒店办事效率就是高,没一会儿,菜品一个个的端上来了。 “请慢用。”女服务员微微俯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看着那一小盆儿叫不上名字的汤,锦瑟皱起了眉头,“我没点这个,你们搞错了吧?” 服务员顿住脚步,面带微笑,“没送错,这是我们老板特意赠给小姐您的。” “为什么?” 锦瑟的大眼珠子转了两圈儿,她自认自己没那么大的魅力让那妖孽对她一见钟情,更是不信那妖孽会有好心。 十分不好意思的瞥了一边儿面无表情的庄易,服务员面带羞赧,咬咬唇,低声说,“老板说,这猪尾浓汤对丰胸有极佳的效果,特意送给您的。”   ☆、【050】 充秃尾巴鹰 “咯吱咯吱——” 锦瑟几乎能听见自己磨牙攥拳头的声音。 贱不贱啊? 那个大妖孽摆明了是对她胸小*裸的羞辱! 吸气,吐气。 挤出笑容,锦瑟几乎是从牙缝儿里蹦出来的字儿,“我笑纳了。但我这个人向来没有白吃白喝的习惯,刚才我看你们老板的面相,印堂发黑,啧啧——不太吉利啊,应该是被女鬼缠上了。” 锦瑟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儿,说的神叨,看的女服务员越发的直眼儿。 “不过没关系,你别怕,还没那么严重,有救有救。” 夹了一筷子虾仁儿送到嘴里,直到嚼烂了咽下去锦瑟才再度慢悠悠的开口,“告诉你们厨师,有什么牛鞭羊鞭驴鞭的,多给你们老板炖了补补,他阴气太重。” 牛鞭羊鞭驴鞭? 这是一个正常大姑娘说得出来的话么? 亏她想得出来。 俗话说,吃啥补啥。 这不就是拐着弯儿的骂刑少鸿不够爷们儿么? 什么被女鬼缠上,纯属瞎扯! 庄易眼角一抽,随即恢复冷脸,拿起纸巾温柔的擦擦锦瑟带着油光的嘴角,“出去吧。” 这话,庄易自是对着服务员说的,眼神儿却一直落定在锦瑟笑意不达眼底的俏脸儿上。 庄易自是知道锦瑟的意思,可被锦瑟唬的一愣一愣的女服务员才回过神儿,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神婆儿一样的锦瑟,才大气儿不敢喘一声的转身出去。 “得了,人家都走了,你就别在这儿跟我装恩爱了。”一手扒拉开庄易的手,莫名的,锦瑟有点儿烦躁,“我有手有脚,自己会擦,我可不想再欠你一笔。” 哪儿来的一股子酸味儿? 庄易深邃的黑眸快速一闪,也没再说话,收回手极其优雅的吃着自己的饭。 和什么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锦瑟一向是个乐观的姑娘。 撇去那莫名的烦躁,偷偷儿的垂下眼皮儿看一眼自己胸前确实不怎么鼓的两个小山包儿,又瞥一眼那传说中可以丰胸的猪尾浓汤,锦瑟站起身极没有形象的将那个小盆儿端到自己眼前,开始了大作战。 一顿饭之后。 “嗝——” 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儿,锦瑟撑的懒得动弹,只能靠在椅背上舒服的眯着眼儿。 回味无穷的舔舔唇,别说,这猪尾浓汤味道真不错。 看着见底儿的小盆儿,锦瑟眉开眼笑了。 这一小盆儿猪尾巴丰胸汤灌下去,多少也得起点儿作用吧? 喉结滚动,庄易深不可测的眼神儿落在这会儿娇憨可人的锦瑟身上片刻,率先起身,“走了。” 庄易签单时。 “庄少,我们老板说,这一顿算是他请这位小姐的,还要感谢这位小姐的指点。”女服务生礼貌的应对,那一双眼儿却是止不住的瞟向庄易冷冽的俊脸。 说来,这女服务生也是纳闷儿的很。明明,刚刚老板问她把汤送去以后这位小姐的反应,她如实将那些话转告,老板妖孽的俊脸马上就变了天儿,随时可能电闪雷鸣。 谁料,他一阵沉默之后竟说要给他们免单! 倏地,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越发的明亮了。 白吃白喝诶,傻瓜才不同意呢! “那——” “谢了”两个字儿锦瑟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男人的话打断了。 “不用。” 男人面色深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拿过服务生手里的结账单,两个苍劲的字出现在结账单上。 这速度快的,锦瑟都来不及阻止。 这男人脑子被驴踢了吧?明明可以白吃白喝,他却非要花钱。 敢情他倒是不心疼,都算在她的头上了,她肉疼的直抽气儿。 像是根本没看到锦瑟心疼到扭曲的表情,庄易揽着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的锦瑟就往外走。 她倒不是舍不得别的,只是舍不得钱。 “庄少,我们老板有话要转告您。”女服务生一心急,声音都有点儿走音。 顿住脚步,庄易没有回头,轻启薄唇吐出一个字儿,“说。” 大概是被庄易凛冽的气势震慑到了,女服务生吞了吞唾沫才开口,“他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庄易面色一沉,握着锦瑟纤腰的大手不由一紧,抬起步子继续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让他多吃点儿羊鞭牛鞭之后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段对话锦瑟听得云里雾里,像是看精神病一样的仰着头看着身边儿冷着脸的男人。 咦? 他这情绪,不怎么对啊,谁又招他了? 不过,她再不明白,也听懂了庄易最后一句对刑少鸿那方面儿能力的质疑了。 憋住笑,锦瑟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损人的功夫和她挺搭的。他们俩联手,苍生无人可拯救。 锦瑟没听明白,庄易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他知道刑少鸿挑衅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帝豪府邸的一路上,庄易都没有再说话。 瞅瞅身边儿开车的男人,在瞅瞅窗外的夜色,锦瑟眼珠儿骨碌骨碌,仿佛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清了清嗓子,“今天这顿饭不能算在我头上,明明可以免单的,是你自己——” 非要充秃尾巴鹰! 得不到男人的回应,锦瑟觉得,自己身边儿坐着的就是一块儿木头。 知道今天回学校又是无望了,拿出小破翻盖儿手机给尹慧发了条短信:朕已乏,今夜就不过去了,爱妃要顾惜身体,不要背着朕偷男人。 帝豪府邸。 老规矩,一张大床,一人一半儿。 清晨再度醒来,锦瑟再度以不雅的睡姿熊抱住了庄易。 奇了怪了! 算了,她也懒得计较,又没吃亏,只当是抱了个抱枕。 再然后。 真不是锦瑟非要搭顺风车,是他非要送的,她就勉为其难给他一个机会而已。 到了公司,刚在茶水间儿喝了口水。 “锦瑟,总编找你。” 来人,正是翟敏。 暧昧的瞟一眼翟敏,锦瑟眼睛一亮,慢慢凑过去小声儿的问着,“翟秘书,总编找我谈什么重要的事儿啊?” “你还是去问总编吧,我只负责传话。”翟敏不卑不亢,见到锦瑟丝毫不觉得尴尬。 嘁! 一个小三儿有什么了不起?就一点儿也不心虚么? 锦瑟也觉得逗下去没劲儿,放下水杯直奔总编办公室,边走边琢磨着,是升职的事儿吧? 两分钟后。 “总编,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安分的坐在赵蓝豫对面,青春的面庞抑制不住的散发出光彩。 “你昨天表现不错,我考虑了一下,给你换个职位。”赵蓝豫的声音还是那么公正无私。 “谢谢总编。” 锦瑟讨厌虚伪做作,她当之无愧的事儿,更是不需要那些繁芜的客套话,直爽点儿没什么不好。 “王宇昊王主编反映过,他手下缺一个得力助手,我想,你完全有能力胜任王主编秘书一职。”   ☆、【051】 眼圈儿红了 晴天霹雳! 做王宇昊的秘书?! 赵蓝豫的话音一落,锦瑟原本喜气的小脸儿差点儿就绷不住了,那颗原本忽上忽下的小心脏这会儿急速下沉。 只要想到王宇昊那猥琐的眼神儿,她就禁不住一阵恶寒反胃,宁可风风火火的端茶送水儿! 心底一声哀嚎:老天爷啊!你是在耍我么? “有问题么?” 久久得不到锦瑟的回应,赵蓝豫眉心微皱,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轻淡。 要不要在这个时候直接戳穿王宇昊和翟敏的奸情? 戳—— 不戳—— 戳还不是不戳?! 锦瑟脑袋里那俩小人儿又打起来了。 “总编,我——” 锦瑟只觉得嗓子眼儿里塞了鸡毛一样的难受,哑巴吃鸡毛是不是这种感觉? “好了,以后好好表现,你上升的空间还很大。收拾一下,去报道吧。” 赵蓝豫果断打断锦瑟的话,态度很明确,意思就是她除了服从安排,别无选择。 锦瑟松一口气,也好,她觉得,若是现在戳穿,赵蓝豫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未必能承受。 锦瑟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对和自己过不去的人还存了好心眼儿。 出了总编办公室,她真想怒吼一声去你大爷的! 她算是看透了,只要是和姓庄的有丁点儿关系的人,全和她过不去。 邪了门儿了! 茶水间。 蔫头耷拉脑的锦瑟一抬头,恰好看见翟敏站在窗边。 晶亮的大眼睛一闪,锦瑟小碎步走过去,站定在穿上高跟鞋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翟敏身边。 “翟大姐,总编要我去王主编那里做秘书。” 审视着翟敏的侧脸,锦瑟不得不承认,翟敏是一个极具风情的女人。 但,她却没有从翟敏的眼中看到预想中的惊讶或吃味儿。 轻抿一口冒着热气儿的水,翟敏转头看向锦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落落大方,“恭喜你。” 锦瑟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她没听错吧? “不如,咱俩换换?对你们也方便啊。” 锦瑟可不是来听她说恭喜的,她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绝地反击的机会。 翟敏要是知道了赵蓝豫的安排,因着和王宇昊的私情,她又是赵蓝豫眼前的大红人儿,总会想办法改变点儿什么吧? 不想当正室的情人不是好小三儿! “我只听总编的安排,锦瑟,你好好干吧。” 说完,翟敏放下手中的水杯,深看了一眼锦瑟,就转身出去了。 嘁! 什么怪人啊? 装逼! 好心成全他们她还错了?口口声声忠于总编,还不是抢了总编的男人? 剜了一眼翟敏窈窕的背影,锦瑟为自己以后的工作生涯默着哀。 吸气,呼气。 算了,没什么大不了。 秘书就秘书,除了看着王宇昊堵心,锦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她料王宇昊有把柄在她手里攥着,也不敢给她穿小鞋儿。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咚咚咚——” “请进。” 一道正经又低沉的男声。 这是王宇昊的声音么?转性了? 推门进去,锦瑟一眼就搭上了正在低头办公的王宇昊。 她有些迟疑。 这——和昨天的是一个人么? 可是吧,自从经过昨天那激情的一幕,锦瑟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对王宇昊的印象。 看王宇昊的表情,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赵蓝豫的决定吧? 如果不是王宇昊出轨在先,锦瑟真怀疑这是他们夫妻俩联手整她呢。 “小锦,你来的正好,一会儿跟我出去趟,有个重要的访谈。” 王宇昊似乎很忙,看了锦瑟一眼就再度低下头去忙了,“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外面那张办公桌是你的办公地点。” 出了王宇昊的办公室,锦瑟依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早上出门儿的时候,她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太阳明明是从东面儿升起来的啊! 玄幻了! 半个小时过去,闲得发慌的锦瑟将自己新的工作环境熟悉了之后,百无聊赖,一只手撑着下巴,竟然打起了瞌睡。 “咔哒”一声,王宇昊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昏昏欲睡的锦瑟一个激灵,一秒钟赶走瞌睡虫,“噌”的从座位站起来,水灵的双眼儿盯着王宇昊。 “走吧。” 王宇昊微微皱眉,看样子依然很忙,走路时候也低着头紧盯着手机,似乎在发短信。 锦瑟一路跟在王宇昊身后,直到下楼走出晨光大厦。 “铃——” 一阵手机铃声。 看一眼来电显示,王宇昊将手机紧攥在掌心,扫一眼锦瑟,“你先去那边等我。” “好。” 锦瑟顺着王宇昊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了一辆豪华的黑色商务车。 啧啧—— 晨光就是不一样,做什么都是大手笔,就连主编出门办事,都有豪车相送。 直到看着锦瑟走远了,王宇昊才背过身接通电话,像是怕别人听见一样,故意压低声音,“喂……” 那边,锦瑟已经走到了黑色商务车旁边儿。 她没有钥匙,只好顶着烈日在旁边儿等着。 好奇宝宝一样的她想透过车窗望望里面的豪华程度,却不想,黑色的玻璃车窗挡着,她什么都看不见。 靠着车门儿站着,锦瑟无聊到发霉,王宇昊这个背人的电话打的可够长的。 锦瑟觉得,多半儿是和他小情儿汇报行程呢。 实在无聊,掏出古老的翻盖儿手机,锦瑟打开手机里唯一一款游戏——俄罗斯方块儿。 突地,身后的车门儿被拉开,锦瑟一个猝不及防,身体重重的向后仰去。 “唔——” 锦瑟只感觉鼻子嘴巴眼睛一并被一块儿带着香味儿的手绢儿捂住,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拉上了车。 “砰!” 车门再度被拉上,锦瑟陷入一片黑暗。 “你们是谁?” 灭顶的恐惧袭来,锦瑟浑身冒着冷汗,因为手绢儿堵住了嘴巴,声音含糊不清。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送你上路的人!” 一道狰狞的男声响在锦瑟的耳际。 努力想着自己究竟和什么人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渐渐地,锦瑟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但,她也算是死个明白了。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分明清楚的听到有个男人说:“打电话告诉庄二爷,事情办妥了,让他准备好钱!” 庄二爷…… 听到这个称呼,莫名的,一股酸涩窜入锦瑟的鼻腔,直逼胸腔,锦瑟觉得自己眼圈儿红了,眼角也湿了……   ☆、【052】 别他妈瞎摸 庄二爷…… 锦瑟完全失去意识之前,这三个字儿在脑海中无限放大,直到觉得头痛欲裂,心也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揪的生疼。 这一次,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了。 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休想活到五更。 恰巧,要她命的人,不就是那个冷阎王? “嘭!” 那三个字儿炸掉了。 锦瑟只觉得自己又困又累,最后的一丝清醒的意识也消失殆尽,彻底昏死了过去,带着莫名的心酸与不甘。 …… 锦瑟再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周身也被冷空气缠绕着,身下又硬又凉,像是躺在了地板上。 “唔……” 因为迷药的作用,她到现在也不是很清醒,脑袋昏昏沉沉,睁开眼却是一片漆黑,下示意的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两只手被捆在了一起。 直到逐渐恢复了意识,锦瑟才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被强行拉上了一辆车,然后就迷晕了,再然后…… 心一阵抽疼—— 她彻底昏死过去之前还听到了那想忘都忘不掉的三个字儿——庄二爷。 整个北沧市,恐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庄二爷了吧?而她,也就认识那么一个庄二爷而已,还和他结下了梁子。 再一次回顾,心脏又是免不了被揪的生疼,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锦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来清醒清醒。 贱的吧? 委屈个屁! 人家都要你的命了,你还有功夫在这儿心酸呢? 撇去那些个让她烦躁的不行的情绪,锦瑟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眼前一片漆黑的锦瑟想要动弹两下儿,却发现,双脚也被绑在了一起,根本动弹不得。 那,她到底死了没有? 这地方那么冷,阴森森的,是阎王殿么? 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撇去以后,锦瑟淡定了不少。她发誓,如果有来世,她一定亲手扒了庄易那禽兽的皮!血债血偿!折磨死他! 欠个钱就要她的命? 丧尽天良!比资本主义剥削者还要灭绝人性! 冷不丁的,锦瑟抖了抖小肩膀儿,一个激灵。 还能感觉到冷,应该还没死吧? 锦瑟竖起耳朵来,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儿,最后发现,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其他生物的动静儿半点儿没听到。 初步断定,这里目前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 不是要送她上路么?人呢? 挣扎着,锦瑟想要坐起来。 指望不上别人,总要想办法自救。虽然戏不大,但她总也要试试,最坏不过一死。 不过,如果明明有逃生的机会,她不利用,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可是,双手被反剪着,两条大长腿儿蹬了半天也使不上劲儿,眼前像是被一层布蒙上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折腾了几分钟,直到在这个冰冷的坏境出了一身的热汗,锦瑟也没了什么力气,索性就重新躺倒在了地上,小胸脯一下一下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 而在她的心里,早就试想了无数次将庄易千刀万剐了。 她保证,要是她能活着出去,第一件事儿就是放火烧了庄易的老窝。如果不幸香消玉殒了,那她就做个恶鬼缠上庄易,缠到他死!还要去真阎王那儿告他的状! 丫的! 这种人,怕是死了坟头儿都不会长根儿草吧?活着不积德,死了也只有遭人唾弃的份儿。 没骂够,但是休息够了,锦瑟的精气神儿也渐渐地恢复了。 再来! 她就不信了,今儿还能真死在这个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她记得小时候小姨还找算命先生给她算过一卦呢,也没听着说她二十岁有个大坎儿啊!还说她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没准儿能嫁入豪门做少奶奶呢。 直到今天,锦瑟还记得当时那个瞎了双眼的算命先生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果然,算命的都是骗钱的,就会往好处说骗的人愿意花那份儿冤枉的算命钱。 不过,既然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解决了她,就算是她命大! 费劲儿的半挺起身子,锦瑟咬着牙使劲儿,就像是嘴里咬着那禽兽的肉,“咯吱咯吱”的磨牙声,足以说明她是恨毒了那个男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突地,一阵窸窸窣窣的金属碰撞声儿传到了锦瑟的耳朵里,像是铁链子的声音。 “大哥,咱们这一笔干好了,也就可以收手了,足够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的了。” 一个“娘娘腔”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瞅你他妈这点儿出息,收个屁的手!有赚的你不赚,是不是傻逼?” 这一道男声,明显比刚才那声儿粗犷了不少。通过声音,锦瑟甚至能想到他狰狞的面孔,心里不受控制的一颤。 这两个男人的声音,锦瑟记得,恰好是她昏死之前听到的那两个男人的声音。 “吱呀——” 铁门打开的声音,这声音膈应的本就发冷的锦瑟一身鸡皮疙瘩,这铁门指定长锈了吧? 猛的,锦瑟重新躺在了地上装出昏死的状态。 由于一个激灵,锦瑟生怕被人发现,用力过猛,撞得脊背生疼,忍不住闷哼一声。 “吱呀——” 又是一声儿。 锦瑟猜,门应该被关上了。 就开门关门的声音,她大概能猜出来,这儿应该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个荒废了的仓库。 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们每走一步,锦瑟都能听见空旷的回声。这地方,肯定是空荡荡的。 紧张到极点的锦瑟一直竖着耳朵,直到确定他们站定在她跟前儿,她一颗小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被布蒙着的双眼紧闭着,全身毛孔渗出来的冷汗,将她身上单薄的衣服都浸湿了。 这种情况,换谁谁能不怕? 随时都可能死,说不怕都是瞎扯。 更何况,她不过就是个二十岁的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儿? 她都怕死了! “哟!这小娘们儿还挺能睡?咱也没下多少迷药啊!这体格儿也太差劲儿了!”“娘娘腔”的声音传入锦瑟的耳朵里。 “看她这小身板儿就知道了,小鸡仔儿似的。” 粗犷的男人一边说着,双手粗鲁的一提裤腿儿,勉强蹲下了五大三粗的身体,绿豆一样的眼儿紧紧的盯住微弱的白炽灯下锦瑟略显苍白的小脸儿。 “哟呵,刚才光急着掳了人就跑了,这会儿仔细瞅瞅,这小娘们儿细皮嫩肉儿的,跟大白馒头似的。”说着,“娘娘腔”也跟着蹲下了,一只手猥琐的伸过去摸锦瑟露在外面的白嫩胳膊。 强忍住心里的恶心,知道这俩人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锦瑟也不敢咬唇,只能死死的忍着。 别说是咬唇了,这会儿的她连呼吸都渐渐的屏住了,就连被布挡着的眼睛都不敢有大的动静儿,生怕被这俩盯着自己瞧的男人发现了丁点儿的破绽。 能干出绑架这种事儿来的人,大多是不要命的,和他们硬拼,她也就死的更快点儿。 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要智取! 只是,这人一着急,就容易乱了阵脚,心乱如麻的锦瑟只感觉自己身上不断的冒着冷汗。 “啪”的一声,十分响亮,粗犷男人肥胖的手拍在“娘娘腔”的手背上,锦瑟都听到了回声儿。 “别他妈瞎摸!去!端盆儿水来!给这小娘们儿泼醒!” 粗犷男人似是不满“娘娘腔”摸锦瑟,语气十分不善,瞪大的绿豆眼儿有那么点儿威慑力。 说罢,他自己的手反倒是在锦瑟白嫩又十分有肉感的胳膊上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猥琐眼神儿。 “娘娘腔”是个瘦子,得了粗犷男的令,尽管有不舍和不甘,也是麻利儿的站起身。 不过,刚迈出一步,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犹疑着收回腿,不大的眼儿有点儿怯生生的瞅着粗犷男,“大哥,上面儿不是交代掳到人就直接灭口么?我们现在这样做,要是被上面儿发现了……不给钱了怎么办?”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的确,要不是真的缺钱又在乎钱,他们也不会冒着坐牢甚至死刑的风险出来干这种不要命的事儿。 粗犷男轻“哧”一声儿,满脸的不屑,好像他就是大爷,慢吞吞的站起身顺手给“娘娘腔”的脑后一巴掌,语气轻谩,“怕个屁!上面儿?上面儿不就是要我们毁尸灭迹,又没派眼线盯着我们,早晚做成不就得了!” 毁尸灭迹! 呵!真是干脆! 此刻,锦瑟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她的心,比周遭的空气还要凛冽几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看着“娘娘腔”还是犹豫着迈不开步子,粗犷男有些恼了,伸手就又要打他。 “大哥……” “娘娘腔”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堪堪躲过粗犷男的一巴掌,迟疑的瞅着粗犷男,似乎还是有话要说。 “有屁快放!” 粗犷男似是懒得再和他废话,又重新蹲下了五大三粗的身体,放着绿光的绿豆眼儿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嫩的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小脸儿,又顺着她的小脸儿往下滑,将锦瑟看了一个遍,恨不得长一双透视眼看到她的衣服里春色。 粗犷男吞咽口唾沫,那垂涎的模样儿,像是一头饿到了极点的狼,恨不得将锦瑟生吞活剥似的。 “大哥,给她泼醒做什么?直接灭了口不就完了?” 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大哥的用意,“娘娘腔”一看就是个不问明白心里难受的主儿,思量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等她醒了再弄死,没准儿还得听她凄厉的惨叫。 绑架的事儿他们没少干,可要说杀人,确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心里难免会不安。 “你他妈的真是傻逼啊?” 粗犷男低沉着嗓子怒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抬头用那双不大的小绿豆眼儿睨着“娘娘腔”,然后伸手一把扯下蒙住锦瑟眼睛的黑色布条儿。 看着锦瑟少了黑布遮盖的小脸儿,粗犷男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吞咽口口水,才定了定心神,低哑开口,“你他妈见过这么细皮嫩肉儿的小娘们儿么?” 蒙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条儿突然被揭开,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迫使锦瑟下意识的微微皱眉,眼部有几分不适,但她也只能强忍着,逼着自己装出昏死的样子。 至少,目前,她还没找出比装昏更好的办法。 “没……没见过……美!真……他妈美!” “娘娘腔”也被昏迷中锦瑟的面容惊艳到了,小眼儿直勾勾的瞅着锦瑟,喉结上下滑动着,呼吸都跟着浓重了几分,激动之下,竟有几分结巴。 之前,把锦瑟掳上车以后,毕竟干的是违法犯罪的事儿,还是光天化日,他们提心吊胆的只忙着将锦瑟捆吧捆吧,蒙上她的眼睛,哪里功夫细瞅她的长相啊? 这会儿揭下那块儿黑色布条儿仔细一看。 呵! 这小娘们儿不仅是细皮嫩肉儿,简直就是活脱脱儿的一个大美人儿啊!哪怕是在夜总会,他也从没瞧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这一票儿,真是没白干!简直就是赚大发了! 哪怕是闭着眼睛的小娘们儿都美的如画中的仙女儿,更别说是待会儿睁开眼睛了。 想到这里,粗犷男的心跳竟然加速了,心里痒痒的,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大美人儿,都觉得骨头酥了。 “那你想睡了她么?” 粗犷男的声音越发的低哑,这话,他是对着“娘娘腔”说的,目光却是舍不得从锦瑟的身上离开哪怕半秒。 粗犷男的话音刚落,“娘娘腔”的小眼儿立马亮了起来,*裸地目光毫不遮掩的瞅着昏死状态的锦瑟,一股难耐的燥热直冲往下半身,狠狠的吞咽口唾沫,“想……” “那还不快去!睡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你他妈的会爽?” 粗犷男拿着越来越低沉暗哑的嗓音怒气冲冲的对着“娘娘腔”吼了一嗓子。 “可是……上面儿并没有让我们这么做,再三强调我们要按计划行事,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娘娘腔”是个胆儿小的,哪怕美色的诱惑在眼前,也还是犹豫不决。 “你不说,我不说,谁他妈的会知道?事成之后,一把火烧了,谁他妈的还有兴趣检查一对骨灰?”粗犷男这会儿是彻底的恼了,扯着嗓子嗷嗷,“你他妈的再不去,你就别碰这小娘们儿了!” 听了粗犷男的话,“娘娘腔”终于咬咬牙,一溜烟儿的出去了,马不停蹄的出去找水。 看着“娘娘腔”跑了出去,粗犷男的气儿这才稍微顺了点儿,怒火也渐渐地消散,盯着锦瑟的目光就像是饿狼盯着一块儿小鲜肉,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吃才好。 说来,这事儿真算是便宜他们了,财色双收。 不过,他又同情的瞥了一眼昏睡中的锦瑟,带着几分怜惜。这个小美人儿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庄二爷,这么标致的一个美人儿,干嘛非要弄死呢?留着暖床也是好的啊! 啧啧啧—— 真是心狠! 要不是对方开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或许他会暗度陈仓留下这个小美人儿做压寨夫人也说不定。 生怕被对方发现,酬金就泡了汤,他又不得不忍痛割爱。 况且,对方的来头那么大,他们又惹不起。 女人么,只要有了钱,他想要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那么一大笔财富,实在是不划算。 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锦瑟从自己的身体上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透心儿的凉。 那个好歹也算同床共枕过的庄二爷,是真的把她推向了万丈深渊,一点儿余地都没留。 最主要的是,她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他一定要杀人灭口。 今天,如果逃不掉,那就是死。可如果死之前还要被人凌辱,她就连死都没脸了,就连死后被玷污,她都不能承受。 锦瑟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彻骨的恨,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 正思忖着—— “吱呀——” 长了锈的铁门再度被推开。 “大哥,水来了!” “娘娘腔”的脚步有些急促,端着一盆水喘着粗气儿,踉踉跄跄的往这边儿跑着! 这一刻,锦瑟觉得自己的心都压根儿不会跳动了,绝望由心脏迸出,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的身体比身下石灰的地面儿还要冷上几分。 这些人,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她又拿什么和他们斗呢? 早晚,躲不过一死。 跑到锦瑟的跟前儿,“娘娘腔”刚要把一盆水对着锦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儿上泼去—— “慢着!” 粗犷男没好气儿的吼了一嗓子。 满脑子都是*的“娘娘腔”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大哥会突然发出这个动静儿,吓得一哆嗦,满满的一盆水漾出些许,洒在了锦瑟身上。 本是冰凉的水,但是,已经完全清醒的锦瑟麻木的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一般,任由那冰凉的水滴浸湿了薄薄的衣衫,接触到了她的肌肤,真如昏死了一般。 “大……大哥……又怎么了?” “娘娘腔”迟疑的看着自家大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等,先喂这小美人儿吃点儿好东西。” 猥琐一笑,粗犷男肥胖的大手伸进自己的裤兜儿,磨磨蹭蹭摸索了半天,才把手伸出来。 这会儿,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小纸包。看样子,这玩意儿揣在他口袋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到粗犷男手上的东西,“娘娘腔”的小眼儿也是一亮,“嘿嘿”一笑,蹲下身把那盆凉水放到一边儿,无比崇拜的看着自家大哥,狗腿道,“还是大哥有远见,这回咱兄弟算是享福了。” 粗犷男手上的东西,他认得,正是他们去夜总会找女人的时候经常要用的东西。 这玩意儿,药性极强,催情效果极佳,哪怕女人只沾上了一点点,就会求着你要她,那副妖媚的模样儿,简直欲仙欲死。 “一会儿我先尝个鲜儿,你滚到外边儿等着,放风去!没有我的话儿,不准进来!” 一边儿说着,粗犷男一边儿将手里的那包粉末状的药物打开,看都没看“娘娘腔”一眼。 “好吧……” “娘娘腔”听了粗犷男的话,情绪一下子就低了下去,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真要是把大哥惹急了,可能就不是吃不到小鲜肉这么简单了,还得搭上一顿打。 等会儿就等会儿吧! “还他妈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给老子放风?”怒瞪了“娘娘腔”一眼,粗犷男已经跃跃欲试了,全身的细胞都在燃烧着,那团火,直往下半身蹿着。 耷拉下脑袋,“娘娘腔”委屈的轻声儿的“哦”了之后,站起身就慢吞吞的往外走。 忽的,锦瑟心里一紧,虽然她没睡过男人,但是听这俩男人猥琐又恶心的对话,多少也猜出了那东西是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 这东西,她就是死,也不能吃。一旦吃了,就注定了万劫不复,别说是不能自救,活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不吃,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 直到大门被关上以后,空荡的大仓库只剩下了粗犷男和锦瑟两个人,甚至连张床都没有。 “来来来……小美人儿,张张小嘴儿,哥哥喂你吃好东西了,保证一你会儿欲仙欲死,这也算是你临走前哥哥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儿了……” 这声音,听得锦瑟心里直犯恶心。 粗犷男一脸垂涎的笑容,自言自语,一边儿说着,就把手里那包白色的粉末送到锦瑟的嘴边儿,试图往锦瑟嘴里倾倒。 奈何,他这样倒,在他看来还昏迷着的锦瑟压根儿就没有张嘴的意思,倒是白白浪费了一点儿贵的要命的药粉,他心疼的直抽抽。 这点儿东西,别看少,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搞来的,那叫一个大出血,他可是心疼得紧。 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锦瑟紧咬着牙关,死活也不张嘴,一颗心紧紧揪成了一团儿,紧张和害怕早就取代了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 似乎才意识到锦瑟还处于昏死状态,粗犷男呲牙咧嘴的一笑,干脆伸手去掰扯锦瑟的小下巴,试图让她张嘴乖乖把这些药粉吞下去。 粗犷男掰扯了半天锦瑟的下巴,开始还是温柔的动作,最后急了,用了狠劲儿,两根手指头死死的捏住锦瑟的下巴往下压,那些白色的粉末儿在锦瑟的嘴边儿蓄势待发,就等着她一松开牙关悉数灌入。 可是,锦瑟是铁了心不张嘴,哪怕下巴疼的钻心,也倔强的不肯张嘴。到最后,她的牙关都发麻了。 但是,此刻的她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只是不管不顾的死咬着。 见着这样还是不管用,粗犷男甚至没思考过为什么他用了这么大的劲儿都没有掰开锦瑟的嘴巴,恼火了,直接把两根儿手指头往锦瑟的嘴巴里狠戳下去。 异物的侵入让锦瑟猝不及防,什么都看不见的她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做,恶心的感觉在胸口翻腾着,牙关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撬开了,那些白色粉末儿也顺势悉数钻入了她的嘴巴里。 这会儿,锦瑟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心一横,豁出去了! 她不是圣女,但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宁可直接死,也不要被人玷污之后再惨死! 人么,都这样儿,如果连死都不怕了,一下子就变得强大了起来。 无所畏惧,才能百毒不侵。 “这才乖嘛……” 粗犷男眼看着那些东西全部倒入了锦瑟的口中,一丁点儿都没再浪费,扯着一脸横肉笑的那叫一个开怀,刚要抽回自己的手指—— “啊——” 突然,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粗犷男的喉咙里发出来,原本笑容褶子的肥脸这会儿褶子深的都可以夹死几只苍蝇蚊子,那笑容也直接突变成了狰狞。 没错,锦瑟是下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忍住嗓子眼儿里恶心的干呕,猛的睁开眼,用了狠劲儿死死咬住了那两根儿戳进她嘴巴里的粗手指。 这架势,就是恨不得将他的手指头狠狠的咬下来。 要她死,她也不能便宜了他们,这垫背的越多,她也能死的越舒服。 “你他妈的装死?” 十指连心,粗犷男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狠戾,也有点儿不正常的走音。 看着自己被锦瑟死死咬住的手指头先是变红,然后泛紫,直到最后,直接变成了青白色,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然后慢慢渗出了血珠子,粗犷男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不断的从额头往下落,疼的呲牙咧嘴,脸部的横肉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也是这样,他才意识到,为什么一个昏死过去的人牙关竟是这么难撬开。 这小娘们儿,真他妈狠!最毒妇人心! 锦瑟猩红的大眼睛死死的盯住粗犷男,犹如一个爆发的小母兽,那两道利刃似的眼神儿恨不得就这样杀了他,也不回答他的话,只顾着死死的咬着,绝不松口!也不忘在心里提醒自己坚决不能把嘴里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咽下去! “强子……快……” 强子,是“娘娘腔”的名字。 不知为何,对上这个女人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的阴戾眼神儿,他的心里一惊,就再也不敢对上她的眼神儿,就连求救的声音都不知不觉变小了。 他还从没见过女人的眼中迸发出如此狠毒的目光,颤栗人心。 女人狠到这个份儿上,那得是多硬的心肠?她还有心肠么?比男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双腿一软,粗犷男几乎要跪在锦瑟的面前,下意识的,他就要求救于站在外面放风的强子。 一听到男人要找帮手了,锦瑟吓得心里一惊,眼神儿更加冷厉了几分,恨不得吃人,嘴也更加使劲儿了,完全是不咬不断不罢休的架势! “啊——” 又是一声惨烈的叫声,这会儿,粗犷男的脸上已经没有半分的血色了,就差疼的在地上打滚了,再也没有了喊叫的力气。 奈何,手指头还被锦瑟叼在嘴里,他根本不敢动弹半分,生怕自己就这么残疾了。 更加用力之后,一股子铁锈味儿在锦瑟的口腔中蔓延开来,鲜血混着那粉末状的药刺激着她的味蕾。锦瑟咬红了眼,原本嘴里的那些恶心劲儿也没了,嗜血因子在她体内沸腾着,整个人倒是更兴奋了。 门外,听着仓库里粗犷男的吼叫,“娘娘腔”只觉得心里痒痒的,麻麻的,难受的很,满脑子都是锦瑟光裸着身体躺在他身下任她摆弄的乖顺模样儿。 他哪里能想到,这会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女人也照样咬,他不是第一个留在里面,那是他上辈子积德,修来的福气。 锦瑟乖顺?乖戾还差不多! “娘娘腔”知道,粗犷男才房事上有个特殊的癖好,正常人都没办法接受。只要是睡女人的时候,他就会兴奋的发出像刚才那样渗人的惨叫声。 所以,他根本也没把粗犷男的这声儿惨叫当回事儿,心里还腹诽着,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的怪异的癖好?真是可怜了那个小美人儿了。待会儿,他一定要好好疼她作为补偿才行。 越是想,“娘娘腔”的心里就越是不平衡,心里也越是燥热,就想找个地方先自己解决一下。 谁他妈那么有空儿给他放风听他渗人的惨叫声? 反正这会儿他大哥也没有时间出来看他到底有没有守在这儿。 说走,“娘娘腔”就哼着小曲儿真的走了,直奔仓库后面那块儿背人的地方。 知道锦瑟是听到他的求救声儿嘴巴才又加重了力道,粗犷男这会儿完全是被这个女人震慑到了,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锦瑟的身边儿,嘴里小声儿的求着饶,“姑奶奶饶命,饶命啊……别咬了,再咬,我的手指头就真的断了……” 粗犷男疼的身上不断的冒着虚汗,原本五大三粗的身体这会儿根本使不上劲儿,只还有嘴巴能呻吟出声儿。 嘴巴里溢出的鲜血在嘴角处划出一道妖艳凄美的弧线,顺着锦瑟的下巴往下淌,在鲜红血液的映衬下,锦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儿透着绝望的凄美,惊心动魄的凄凉美。 而那猩红的眸子里分明写着四个字儿:同、归、于、尽! 粗犷男是真的怕了,嘴里不断的求着饶,五大三粗的身体疼的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费劲的抬起自己被捆在一起的双腿,锦瑟的小身板儿艰难的挪动了几分,双脚踹在男人的肩膀上,狠瞪了一眼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的男人,又看看自己双脚上捆着的绳子,“唔唔”两声儿。 哪怕粗犷男这会儿疼的已经转不动脑子了,也明白了锦瑟意思,半点儿犹豫都没有,狰狞着个脸,身后就去解绳子,嘴上也不忘讨着饶,“我这就给您解开……姑奶奶……您嘴下留情啊……” 对于一个不是左撇子的人来说,右手有多么重要,不用多解释。 直到感觉到双腿重新获得自由了,锦瑟费劲的撑起身子,也不顾会扯得粗犷男钻心的疼,转过身背对着这个男人拱了拱自己被反剪的双手。 粗犷男知道,这会儿根本不是他谈条件的时候,想要保住自己手指头,就得听锦瑟的话,又忍着疼把锦瑟的双手也解开了。 胳膊腿儿都重获了自由,锦瑟松了松紧绷着的神经,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这会儿,满脑子都想着逃跑的锦瑟麻木的牙关不知不觉也跟着放松了。 尽管两根手指已经疼得快要没知觉了,可他还是感觉到了锦瑟的放松,趁机就要抽出自己的手指,左手也悄无声息的我成了拳头。 “小娘们儿,我这就送你上路!” 粗犷男拼尽力气,拳头对着锦瑟就砸了过去,另一只手也准备抽回来。 “啊——啊——” 这两声儿,远比之前的那几声儿还要惨烈。 刚刚,就在锦瑟意识到男人的动机之时,嘴巴下意识的一使劲儿—— “嘎嘣”两声儿,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受到惊吓的锦瑟就这么活生生的将粗犷男的两根手指头咬了下来。 “唔——” 腰部传来的剧痛使锦瑟皱紧了眉头,恶心的吐出嘴里的两根儿半截的手指头,在痛感传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咽了一口混着鲜血的药粉。 粗犷男那下了死手的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锦瑟的后腰处。 一个踉跄,锦瑟就往后栽了去,腥甜的味道使胃里也翻腾了起来。 “我宰了你!” 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已经断掉的两根儿手指头,粗犷男的表情变得魔鬼一般的狰狞,一步一步的走向锦瑟,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锦瑟犹如一头受了惊的小兽,被男人逼的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你跑啊?你再跑啊?” 粗犷男狰狞的笑着,就像是来索命的黑无常。 小肩膀不断的抖着,力气也用尽了,锦瑟瞪大了眼睛,恐惧到了极点。 她知道,这会儿,她是真的死定了! “小美人儿,其实我也舍不得杀你呢,可是……你看看,你多狠心啊……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完全没有你这样的铁石心肠。” 似乎是很疼爱自己的女儿,粗犷男说起女儿的时候,神色竟然柔和了几分。 倏地,锦瑟的眸光一闪,一线生机展现。 女儿—— 孩子! 对!就是孩子! 眼看着粗犷男那血淋淋的双手就要掐住自己的脖子,锦瑟尖锐的嗓音从喉咙溢出,“你打电话给庄易!告诉他!我怀了他孩子!他不能杀我!” 粗犷男一愣,明显还没反应过来锦瑟话,手上的动作却是迟疑了。 紧张的吞咽几口唾沫,锦瑟趁热打铁,“你很疼爱你女儿吧?那你应该知道,虎毒不食子。如果庄易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你觉得他还会杀我么?相反,他那么精明,如果他知道你杀了他的孩子,他又会怎么对你?” “如果你无意中救了他的孩子,说不定,他会给你更多的钱!” 锦瑟仔细的瞅着男人的面部表情,大眼睛一眨不眨,不敢放过一分一秒。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说话间,粗犷男双手已经掐上了锦瑟的脖子,其实,他的心里也不确定,生怕锦瑟是诈他,所以他就诈回去。 突然的呼吸不畅致使锦瑟下意识的就去掰男人的手,嘴上还是不放弃,“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你打个电话问问庄易不就知道了?两个月前,我们第一次上床,到现在我大姨妈也没来。你问问他,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打个电话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么?” 早晚都是一死,锦瑟诱骗男人打电话给庄易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亲口问问他,她到底是杀他们家人了,还是放他们家火了,他要这样赶尽杀绝!最后,她还要亲口诅咒他不得好死! 终于,粗犷男被她说动了,掐住她脖子的双手力道也渐渐的松了。 “行!我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 粗犷男嘴巴依旧硬着,但是,说到底,还是信了锦瑟的话,生怕走错一步小命不保。她连庄易和她上床的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神情又不像是说谎,一点儿也不心虚。 如果这不是真的,那这女人就是太会演戏了!一代影后的资质! 说着,粗犷男就拨通了“上面儿”的电话,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庄易本人。但是,打这个电话,总能联系到庄易吧? 到时候,如果庄易没接到消息,就算他杀了庄易的孩子庄易要怪罪,反正他的话已经传到了,也怪罪不到他头上了。 粗犷男拨通了号码,生怕锦瑟在这个时候再搞些什么小动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老实点儿。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我找庄二爷!有急事儿!” …… 鸿业酒店,豪华的包厢里围着餐桌坐满了人。而刑歆瑶,恰好就挨着坐在庄易的左边儿。 突然,刑歆瑶放在右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悦耳的手机铃声响彻在这个原本还算安静的包厢,也惹了包厢里所有人的注意。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刑歆瑶心里一紧!   ☆、【053】 庄易的心疼 下意识的伸手拿过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刑歆瑶精致的面容的挂上略带歉意的微笑,“伯父,伯母,爸,二哥,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老庄,你看歆瑶这孩子多懂事儿啊!”赵兰芝拍拍身旁庄钰睿的手背,十分满意的看着刑歆瑶,怎么看怎么顺眼,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歆瑶,都是自家人,你不用这么客气。” “是啊是啊,快去吧。”刑歆瑶的父亲刑世景欣慰的看一眼自家女儿,“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 刑歆瑶点点头,随即站起身,娇羞又贪恋的眼神儿在庄易的深邃的五官上流连片刻,然后紧攥着手里还在响着的手机快步走出了包厢。 而庄易,一张俊脸一如既往的冷冽,像是根本没听见刑歆瑶的话一样,更是没有抬头瞅她一眼,压根儿当她不存在似的,优雅的夹了一筷子虾仁儿送到嘴里细细咀嚼,高贵冷傲。 用锦瑟的话说,就是一副拽的直欠抽的模样儿! 昨天,他才带锦瑟过来吃过饭。 那一顿饭的时间,锦瑟除了致力于那一小盆儿据说丰胸效果极佳的猪尾浓汤,就是这腰果虾仁儿里的虾仁儿了。想起她吃饭的小模样儿,他原本恹恹的食欲似乎也增上来了。 喉结滑动,庄易咽下口中的食物,不知不觉,他面部冷硬的线条儿竟是柔和了几分,深邃的黑眸一闪,似乎在想着什么有趣的事儿,紧抿的唇线也放缓了。 坐在庄易斜对面的赵兰芝将自己儿子的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完完全全的纳入眼中,心里暗喜。 看来,她这生性凉薄的儿子并非对歆瑶完全没有感觉。哪怕他表面上还是对歆瑶不闻不问的,这不,他的面部表情不就出卖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了么? 她相信,只要歆瑶坚持一心一意的对她儿子,总有一天,歆瑶绝对能顺顺利利稳稳当当的坐上庄家二少奶奶这个位子。 男人么,就是要个面子。 此刻的赵兰芝大概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未来的某一天,她的宝贝儿子只在一个女人面前,别说是面子了,就连里子也抛得一干二净了。 厚脸皮到不要脸,什么贞操节操,全都毁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上。 不着痕迹的给自家老公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儿,赵兰芝这几天的抑郁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就连那天晚上晕厥导致的身体不适都一下子好了*分。 庄易算是庄钰睿老来子,所以他十分疼这个小儿子,庄易又十分争气,给他庄家添了不少光彩。 庄钰睿今年已经六十七岁高龄,而赵兰芝只有四十八岁,比庄钰睿小了整整十九岁,她是庄钰睿的第二任妻子。 对于这个娇妻,庄钰睿也真是爱到了骨子里。他对庄易的宠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庄易是他和赵兰芝唯一的儿子。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妻子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碍于有别人在场,夫妻间亲密的小话儿也不能说出口,庄钰睿还是回给她一记宠溺的眼神儿,回握住她的手。 这一幕,恰好落在一旁刑世景的眼中。 笑呵呵的瞧着这一对二十几年还是如此恩爱的夫妻,刑世景的眼中闪过羡慕的情绪,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师兄……” 只这一声儿称呼还没完全落定,刑世景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似的立马闭嘴。 而那对本是眼里皆含着笑情意绵绵的夫妻,脸色也皆是不着痕迹的一沉,好像那声儿“师兄”犯了他们的大忌。 “你瞧瞧我,老糊涂了,竟然叫错了人。”刑世景立马改口,讪讪地笑着,被世俗染的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庄易闪了又闪,倒像是忌惮着什么,随即又立马恢复正常,笑呵呵重新开口,“老哥,嫂子,你们都二十几年的夫妻了,还是恩爱如初,真是让人羡慕啊。” 刑世景一句话落定,庄钰睿和赵兰芝一对夫妻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只是,气氛好像一下子沉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那番欢喜劲儿。 这会儿,三位年长的人心思各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就在刚刚刑世景一句“师兄”脱口而出的时候,庄易垂着的眼皮儿明显跳动了下,深邃的眸子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越发阴鸷。 与此同时。 刑歆瑶刚一走出包厢,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沉下来的水眸四下扫视了一圈儿,确定没有人经过,才往角落的方向快步走去,按下屏幕上亮眼的绿键,调出“魔音”功能,接通了电话。 “喂……” 像是怕被别人听去似的,刑歆瑶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神儿还时不时的扫着四周。 “……” 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蓦地,刑歆瑶瞪大了双眼,穿着十二公分高跟鞋的她身形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差点儿站不稳栽倒在地上,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刑歆瑶满脸的不可置信,像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似的,紧握着手机的五指更加收紧,直到指关节泛白,脸色阴沉的可怕,与平时那个温柔可人的她判若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刑歆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脸色却依旧是苍白的吓人。 动了动唇,刑歆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儿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不可能……别听她胡说,她怎么会怀上庄易的孩子……告诉那俩人赶快解决掉她……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一定要记住……” 说完,刑歆瑶挂掉电话慢吞吞的将手里从耳边挪开,嘴里还在小声儿的自言自语,“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 刑歆瑶喃喃低语的这一句话,更像是她在说服自己。 站在原地失神了半天的刑歆瑶,良久才恢复了自然的神态,稳了稳心神,反复的深呼吸几次,打开手机的后壳儿,抽出两张卡其中崭新的一张扔到垃圾桶,才重新提起步子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心神还没有完全归位的刑歆瑶,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在距离她不远的拐角处,一抹红色的颀长身影一闪而过,男人的眸子复杂的沉了沉,迈着沉稳的步子转身离开了。 走回包厢的一路上,刑歆瑶已经给自己做了足够强大的心理建设。 “歆瑶可算是回来了!什么事儿啊聊这么久?再不回来菜都凉了。”赵兰芝含笑嗔怪着,包厢内的气氛似乎也因此缓和了几分。 庄钰睿和刑世景皆是含笑看着刑歆瑶,只有庄易,一张冷的掉渣儿的俊脸仍是没有半分的情绪。 他并非把自己当成了隐形人,只是当其他四个人不存在而已。 十分自然的拉开嘴角,刑歆瑶款款的摆着纤腰走到庄易身边儿的座位坐下,先是扫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庄易,而后才歉意的看着赵兰芝,“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约我改天一起吃饭,一个没注意就多聊了几句。” 赵兰芝点点头,还不忘给刑歆瑶夹几筷子她爱吃的菜。 “谢谢伯母。”刑歆瑶对着刑歆瑶抿抿唇,开心溢出嘴角,余光却是不时的落在庄易俊朗的侧脸上。 “你这孩子,瞧你说的什么话,谢我做什么,都是自家人。”说着,赵兰芝笑着冲刑歆瑶使了个眼色,余光也是落在了一旁一直一言未发的庄易身上。 刑歆瑶会意,白皙的纤手温柔的拿起自己的筷子,对着庄易一直在吃的腰果虾仁儿伸了过去,夹了一大筷子放在庄易的餐碟上,声音柔的能挤出水儿来,“二哥,多吃点儿。” 谁料,刑歆瑶的夹着虾仁儿的筷子刚移至庄易餐碟的上方,还没来得及将菜放上去—— 庄易本就冷着的脸更是沉了几分,大手不着痕迹的推了推餐碟,冷着嗓子沉声开口,“我吃好了。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们聊,我还有事。” 庄易绝对是个行动派,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 文艺点儿说,他是雷厉风行。 通俗点儿说,就是个人来疯。 话音尚未稳稳地落下,庄易高大颀长的身躯已经站了起来,在其他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站起身,甚至没打算听他们的回应,转身就往包厢的门口儿走去。 完全没想到庄易会如此不给她面子,刑歆瑶脸色一白,拿着筷子的手一抖,筷子夹着的虾仁儿就从两只筷子间掉下去,那几个可怜的虾仁儿,命好一点儿的掉在了庄易的餐碟上,时运不济的就掉在了桌布上,没能得到餐碟的宠幸。 直到现在,刑歆瑶略显苍白的小脸儿上还扯着一抹微笑,那副硬撑着笑的委屈小模样儿,让人看着就心疼。 唯独,那个始终没将她放在眼里的男人别说看都懒得看,就算看了,那冷冽的俊脸也绝不会出现半分动容,只会更冷。 殊不知,刑歆瑶搭在腿上被桌布掩住的左手,早已紧紧的握成了拳,青筋暴起。 心里苦笑着,刑歆瑶更是恨毒了那个叫锦瑟的野丫头。 他都能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儿载着那个野丫头当众打她的脸,不顾她会被媒体纠缠到颜面尽失的地步。如今,这点儿侮辱又算什么呢? 今早,那爆炸性的新闻一出,刑歆瑶的心就如坠冰窟。不是恨到了极点,她也不会对锦瑟下那个狠手。 现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刑歆瑶不过是个被庄易始乱终弃的弃妇,还是个为了保留颜面不惜撒谎骗记者的弃妇。 而锦瑟,却成了被庄易捧在手心里的宝。 她只是没想到,庄易不给她面子也就算了,竟然也不把她父亲放在眼里。 在北沧市,刑家比庄家,并没有差到哪里。 眼看着刑世景的脸色沉了下来,赵兰芝的神色紧了紧,笑容僵在了嘴角,给自家老头子使了个眼色,放在桌子下的手轻拍了拍庄钰睿的大腿。 “你站住!” 接收到自家老伴儿的眼色,庄钰睿的老脸立马沉了下来,冲着庄易的背影沉声喝道。 虽然是快七十岁的人了,庄钰睿的精神矍铄丝毫不输于五十岁的人,脸上的皱纹也比同龄人要少许多,声音更是低沉有力,透着十足的威严。 看得出来,庄钰睿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俊朗的小伙儿。要不然,也不会让当时仅仅有二十二岁的美女赵兰芝为他着迷,执意要嫁给他。 而庄易,八分都随了他。不论是长相,还是性子。 庄钰睿一直都看的出来,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对刑家的女儿是半点儿兴趣都没有,那态度连不冷不热都算不上,有的只是冷,没有热。 要不是这两天关于庄易的花边儿新闻频频爆出,他甚至一度听信了外界的谣言,觉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 对于和刑家的这门亲事,他倒是无所谓。 只是,他老伴儿一直窜着这门亲事。而那刑家的女儿,更是属意自己的儿子已久,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吵着要长大后要嫁给庄易。 他也一直看的出来,不知为何,庄易对刑世景一直都不待见,但一直面儿上也算过得去,从未像今天这般不给面子,沉不住气。 所以,于情于理,他今天也得拦住这儿子。这个分寸,庄家不能失。 早在二十年前,庄家和刑家就算是被那一件事儿彻底绑在一起了。 利益相关,荣辱与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刑世景原本沉下去的脸,也因为庄钰睿这一声儿厉喝缓和了不少,在小辈儿面前失掉的面子多少挽回了一点儿。 听得自己父亲的低喝,庄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颇为给面子的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体,只是背着那四个人,削薄的唇轻启,吐出凉凉的几个字儿,“还有事儿?” 就在庄钰睿想要再度开口时—— “伯父,二哥有事儿就让他去忙吧,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说也来得及的。” 刑歆瑶放下筷子,敛去眼中的尴尬,站起身及时的插话,口不对心的说着,十分识大体,俏丽的小脸儿始终挂着笑容。 别人眼里,她的立场,就是一直站在庄易那边儿。 刑歆瑶这一举动,看在坐在一旁不说话的赵兰芝眼里更是对她多了几分赞许,心中理想的儿媳妇人选非刑歆瑶莫属。就连对这门亲事一直持中立态度的庄钰睿,都因为刑歆瑶如此懂事儿的举动,心里的天平开始失衡了。 这孩子能让步到如此份儿上,真是委屈她了。 人家姑娘都这么懂事儿识大体了,他们家又怎么好意思顺杆儿往上爬啊?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家姑娘么?这要是说出去,别人得怎么议论他庄家? 所以,今天他不能由着庄易的性子胡来。庄易是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这么思量着,庄钰睿再次沉声开口,“你给我回来坐下!” “有事儿直接说吧,我站着也不耽误用耳朵听。” 恣意悠闲的转过身,庄易的俊脸似乎比刚才更是冷了几分,语气也没比庄钰睿的好到哪里去。唯一相同的,就是他自始至终都没看刑歆瑶一眼。 “你——” 被自己宝贝儿子的话一噎,庄钰睿的老脸上明显就挂不住了,瞪大双眼伸手指着他。他这一辈子,也没几个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 他这儿子,优秀是优秀,但是从小性子就特殊。冷的要命不说,还总是逆着他,天生就是来和他作对的。 庄易小时候因为这性子,没少挨打,就是没有一次打改的时候。 见此状况,赵兰芝在桌下的手立即覆上庄钰睿青筋暴起的手背,轻拍了两下儿,示意他千万别动怒。 她自然是希望庄钰睿帮着她一起定下庄易和刑歆瑶的婚事。但是,已经闻出这父子俩之间火药味儿的她,是绝对不能让这一对儿犟脾气的父子赤目相对的。 庄钰睿宠爱妻子,就不得不压下心里的火儿。更何况,这还是在外面,要顾大局,只能气咻咻的喘着。 “儿子,今天咱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呢,主要是想谈谈你和歆瑶订婚的事儿,你伯母常年在国外回不来,你伯父也就代表了。你看,这消息都传出去了,咱们也得抓紧定下日子,省的到时候失信,让外人看了笑话。” 赵兰芝笑吟吟的瞅着自己儿子越来越黑的脸,哪怕嘴角的弧度已经僵硬,也不得不把这出戏唱下去。尤其,一直在等结果的刑世景还在场。 只怕就算刑歆瑶自己肯委屈,她父亲刑世景肯定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掌上明珠。 虽然这儿子是她亲生的,也绝对没有在医院抱错的可能,但她还真是摸不透自己这儿子的心里想法儿。 庄易从小到大,她就一直没摸透过。 赵兰芝觉得,既然庄易知道今天是两家坐到一起吃饭,他还同意来了,那多少也算是摆明了他的态度吧? 这件事儿,不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儿了么? 倏地,庄易紧抿的薄唇出现一抹浅浅的弧度,很浅很浅,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赵兰芝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心里多少也有了底气。 而刑歆瑶,此刻也是心如擂鼓。这惑人的笑容,足以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倾倒一生,也吊起了她的心。 这……是不是说明,他同意了? 一直以来都表现十分得体的刑歆瑶,此刻脸上也浮现出了难掩的欣喜与激动,紧张又期待的等着庄易接下来的话。 缓缓地,庄易轻启薄唇,那抹浅浅的弧度消失,眸子是越发的阴冷了,“这空穴来风的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又沉又冷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庄易阴冷的目光已经射向还沉浸在暗喜中的赵兰芝身上,两道X射线般的目光恨不得将赵兰芝的心给射穿。 而那双阴鸷的眸子,分明是在说,他早就摸清楚了这里面的弯道儿,洞悉了一切。 伴随着庄易不带半丝儿人气儿的话,刑歆瑶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修长的指甲深陷在掌心的嫩肉里,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被自己儿子这样阴冷的目光盯着,赵兰芝心里一哆嗦,目光心虚的躲闪着,却硬着头皮笑着道,“不管是谁说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得解决。” “怎么解决?” 庄易的声音越发的阴寒,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让三位长辈都为之一震。 在他们看来,庄易再优秀,也不过二十六岁,怎么会有这般慑人的气场?而且,这种强大的气场,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庄钰睿紧皱的眉头一言不发,锐利的目光却在自己妻儿之间逡巡。从儿子的犀利与妻子的心虚,他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到了个大概。 倒不是因为他了解儿子,只是太了解妻子了。 “当然是像新闻说的,一个月后,你和瑶瑶订婚!” 刑世景再也沉不住性子,没等庄家夫妇开口,就率先站起身横眉冷对着庄易。他最是看不惯自己女儿因为这个臭小子强颜欢笑委屈自己的模样儿,这比打在他身上还难受。 “我让新闻这么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娶她?有半个字儿么?”庄易倏地转过头冷冷的睨着刑世景,那眼神儿比看向自己父母的时候还要无情几分,眼里藏了刀子似的,抬起手虚指着站在一旁死咬着唇委屈的眼圈儿已经红了的刑歆瑶。 哪怕是手已经指向了她,庄易也是压根儿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丝毫不畏惧的对上刑世景冒着火儿的目光,气场远远超过了刑世景。 压根儿也没想到庄易会连他的面子都不买账,刑世景气的老脸上的肌肉抽搐。 被晚辈不当成长辈,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庄易对谁都不冷不热,刑世景是知道的,只当他就是那凉薄的性子,也不计较。却没有想到,庄易是张狂到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这老脸上哪还挂得住? 更加荒谬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庄易为何会对他这般刻薄。 未来的某一天,当刑世景终于知道个中缘由之时,已经追悔莫及。 “混账!” 怒气冲冲的拍了下桌子,庄钰睿气的“噌”的站起了身。 就算他知道这件事儿是赵兰芝做的不对,庄易确实是委屈的,但身为父亲,他也容不得自己儿子在外人面前这般没大没小的放肆。 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庄易冷的没边儿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没有收回的手指着刑歆瑶又是虚点了两下儿,“这件事儿究竟怎么解决,与我无关。谁说的娶,谁娶。” 不咸不淡的说完这些话,庄易的声音并不重,更加不是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一串的字儿,语气却是异常的笃定。 倏地,庄易眸子一闪,终于把目光落在了刑歆瑶苍白如纸的脸上。眼看着眼泪已经在刑歆瑶的眼眶里打着圈儿,庄易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冷冷的瞅着。 “妈,您看要不这样儿吧?就收了她给我爸做个小老婆怎么样?您不是喜欢她喜欢的没法儿么?那就做个姐妹。” 庄易轻飘飘的吐出这一串话,拉长的眼尾划出一抹嘲讽,那深邃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不断的往外放射的冰刃。 似乎,他根本不在乎将这番话说出的后果,更是不多看一眼那三位长辈已经气绿了的脸以及刑歆瑶绝望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带起一阵风转身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冷冷的一声厉喝,刑世景死盯着那个侮辱了人还要转身离开的小辈。要不是顾及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他早就上前动手了。 他轻松松一句话就将在场的所有人羞辱了个遍,这样就想走? 门儿都没有! 不料,庄易就像是压根儿没听见他那一声接近怒吼的声音,脚下连个停顿都没有,背影潇洒的那叫一个拽! “庄易,既然今天你这么不给我刑家留脸,我也不用顾及着你了。你动了我手下的人,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 刑世景瞥了一眼一旁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的庄钰睿和赵兰芝,不惜放了狠话,这意思就是他要和庄易斗到底的意思。 庄钰睿和赵兰芝到底有多宝贝这个儿子他是一清二楚,他更加不指望他们会为了他的女儿和自己儿子反目成仇,至于绑着庄易去订婚,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儿! 他和女儿的面子,还是要靠他自己来争取。 果不其然,在刑世景放了狠话以后,庄易稳住了脚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庄易会服个软的时候,就连刑世景黑到姥姥家的脸色也缓和了几许。 “奉、陪、到、底!” 一字一句的说完,庄易一把拉开包厢的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头都没有回一个。 他今天之所以来,也就是为了解决两件事儿。 第一,既然新闻都放出去了,那么他和刑歆瑶订婚这件事儿是迟早要解决的。 第二,要将牢底儿坐穿的张春发每年要给刑世景上供不少,他动了张春发,就没指望刑世景能轻易罢休。 刑世景紧握的双拳先后捶在餐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气的老脸发白,略显狰狞的盯着一旁的庄钰睿和赵兰芝,“老哥,这件事儿,终是怪不得我了吧?你们的好儿子啊!” “逆子啊!”庄钰睿捂着心口,脸色比刑世景好不到哪去。 “老头子,你别生气,快坐下来喝口水。”顾惜着庄钰睿的身体,赵兰芝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只一心伺候的他。 尽管这样,赵兰芝心里也没好受到哪儿去。 听听,让他爹娶了刑歆瑶做小老婆,这像是什么话? 但到底,儿子还是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 与此同时,鸿业酒店门外。 “放我进去!我有急事找庄易!” 锦阳脸上的焦急昭然若揭,阴沉的眸子已经泛着猩红,拼命的往里闯,却被几个保安架住胳膊死死的拦在外面。 “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酒店门前高大健硕的保安排成一排站在酒店门外,那面色冷的,哪里像寻常酒店的保安? “耽误了我的事儿你们赔得起么?”不顾自己的身体被保安撕成的已经有些发疼,锦阳就像是斗红了眼睛的牛,一味的往酒店里头扎。 几个保安干脆也不回锦阳的话了,只是一言不发的尽着自己应尽的职责,死活也不让他进入酒店。 就在此时,一抹鲜红颀长的身影慢慢悠悠往酒店门口儿的方向走了过来。 刑少鸿妖孽的脸上始终挂着惑乱人心的笑容,双手插在裤兜儿里往酒店门口儿那么慵懒的一站。 用锦瑟的话说,那就是风骚入骨! “你叫什么?找谁?” 刑少鸿轻飘飘的几个字儿落定,那几个保安倒是吃惊不小。他们老板什么时候也有闲心管起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气度不凡,锦阳紧紧抓住这个机会,“我叫锦阳,是来找二爷的,有急事。” 锦阳的心里就像是着了火一般。 现在正是中午十分,和保安撕扯了快半个小时,他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潇洒的摆摆手,刑少鸿若有所思的瞅着眼前这个急红了眼的男人,眉目一闪,吩咐道,“放他进去。” 保安皆是吃惊的瞅着刑少鸿,直到回过神儿来,才讷讷的开口,“可是,小姐吩咐过……” 没等保安的话说完,刑少鸿刀子一样的眼神儿就对着那个说话的保安射了过去,冷冷的开口,“你拿谁的钱吃饭?” 心里一激灵,保安吓得不行,赶紧放了手。 老板这是怎么了?他也不过是好心提醒一下而已啊! 身体获得自由的锦阳十分感激的看了刑少鸿一眼,就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往酒店里冲,他找庄易的事儿,刻不容缓。 刚跑进大厅,只听身后传来刑少鸿幽幽地一声,“他在0312。” 为了节省时间,锦阳也顾不得坐电梯,奔着楼梯就冲了过去,大步一迈就是三节楼梯。 刚上到二楼的转弯处,就看到了那道期盼的刚毅身影。 锦阳看着庄易的眼神儿,再也不像是那种不卑不亢或不服,而是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你怎么来了?” 疑惑的一眼扫过去,庄易似乎对锦阳的出现感到意外。 “救救瑟瑟,我刚才去晨光找她吃饭的时候,她并不在那里,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手机也关机了。她从没这样过的,一定是出事了!” 锦阳害怕又迫切的目光落到庄易的脸上,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第一次,他是真心的觉得庄易比他强百倍不止,而庄易才会是瑟瑟强大安稳的靠山。 锦阳话音一落,庄易刚损完人有些好转的心情就被阴霾再次覆上,沉下来的俊脸黑成一片,阴鸷的目光一闪,理都没理锦阳,提起步子就快速下了楼直奔酒店外面。 此刻的庄易,看在外人眼里,还是那么不可一世。 只是,那黑眸中一闪而过,分明是旁人不易察觉的不安。 庄易一阵风一样的经过他身边,锦阳反应过来后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往外面走去。 快步走出酒店门口,庄易直接无视了那散漫的站在酒店门口儿饶有兴趣的“晒太阳”的刑少鸿,直奔自己座驾停靠的方位。 庄易锦阳一前一后的上车,发动引擎的同时,庄易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立刻查锦瑟的下落,五分钟之内没有结果,你们全都卷铺盖滚蛋!” 庄易阴冷的声音对着手机传声筒传过去。 同是男人,锦阳似乎感觉到了庄易阴暗的一面随时都在爆发的边缘。 若不是因为担心锦瑟的安危,又能是因为什么呢?只是,相比较他而言,庄易要冷静沉稳的多。 自嘲的笑笑,他似乎什么也给不了锦瑟。 黑色的小跑在庄易的驾驭下如蛟龙般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 “吱——” 突然,庄易靠边停车。 “下车,你回赌场。”不容置疑的口吻,是庄易一贯的作风。 “我要看到瑟瑟安然无恙才行。” 锦阳不肯下车。 “她不会有事,你也不会帮到什么忙。” 庄易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无情,刻薄的话说出来就像是家常便饭。 那意思就是,锦阳是多余的。 “我只想看到她没事。”锦阳极力争取,有一种心爱的东西被抢的感觉,他不甘心。 “我说过,她不会有事。还有,记住你的身份。你只能是她哥。”庄易的语气带着警告的成分,明显对锦阳的行为有了不满,更像是在宣示着什么。 锦阳还想再说些什么。 就在此刻,庄易的手机突然响了。 迅速接听电话,庄易的眼中似有火花在跳动,俊朗逼人的脸却在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山雨欲来风满楼。 挂断电话,庄易一脚踩下油门,直奔市郊的方向—— …… 这边儿,得到了上面儿准确的信儿,粗犷男愤怒到极点,更加有恃无恐,索性将挂断的手机用力摔到地上。 一瞬间,手机四分五裂。 狰狞的面孔距离锦瑟不过二十公分,粗犷男顾不得手上传来的剧痛再度掐上锦瑟已经布满血渍的脖子,狠狠用力,嘴里还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妈的!竟然敢骗老子!你那孩子怎么变出来的?” 也是这一瞬间,锦瑟如坠冰窟,心知再没了希望。 她原本是想着在这男人打电话的时候冲着电话对庄易大声质问,却不想,他所谓的上面儿并不是庄易本人,只是个中介罢了。 突地,面孔狰狞的粗犷男露出森森白牙,诡异的笑出了声儿,“你毁了我两根儿手指头,你说,我要不要剖开你的肚子检查一下到底有没有孩子?要是有,我就亲手将他拿出来送给庄二爷。” 粗犷男掐着锦瑟小细脖子的双手不断的下狠劲儿,没一会儿,锦瑟就呼吸不畅了,沾染上血渍的小脸儿在鲜红的衬托下显得更为苍白。 只是,她的身体却突然传来一股怪异的感受。 这感觉,来的突然又猛烈。 不止是身体,锦瑟的心也是痒痒的,透着一种酥麻,空虚的难受,急需要什么来填充。 很快,她原本苍白的小脸儿竟是渐渐的染上了不正常的酡红。 “哟!有感觉了,是不是?是不是特别想要男人?” 眼尖的看出锦瑟在快要窒息的情况下不正常的脸色,粗犷男脑袋一转,快速的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心知是那药奏效了。 那药粉,哪怕只是碰上一点,都足以让清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女人变成荡妇。 更何况,为了爽,他将那些剩下的药粉全部给锦瑟灌了下去。 一经粗犷男的提醒,锦瑟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混着鲜血咽下去的那口药粉。 “放心吧!哥哥先不杀你,我要等你变成荡妇求着我要你,让你在快乐中死去。” 一边说着,粗犷男又动了色心,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一只手轻拍锦瑟富有弹性的脸蛋儿。这块儿小鲜肉,他说什么也要吃到嘴里。要不然,心头的愤恨难平,他一定要活活折磨死这个狠毒的女人。 “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呼吸渐渐顺畅的锦瑟紧抱着双肩缩在墙角,小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 此刻,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怕了,颤抖是因为体内药物的作用。 “杀你?我可舍不得!” 此刻,失了两根儿手指头的粗犷男已经接近变态,满脑子想的都是报复锦瑟,怎么折磨她。 就像是有谁在她的体内点了一把火一样,慢慢地,锦瑟身体不受控制的蹲下,难耐的在墙角扭动着身体,嘴里不断的溢出细微的破碎呻吟。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粗犷男猥亵一笑,就开始脱衣服,似乎完全忘了手上传来的剧痛。 “砰!” 一声巨响从仓库门口儿传来。 全身光裸着的粗犷男吓得一哆嗦,紧接着回过头怒吼,“强子,你他妈也活腻歪了,是不是?” 这么大一动静儿,他着实被吓得不轻。 只是,回过头的他并未看到“娘娘腔”,反而看到了一个猩红着眸子好像要杀人的男人。 而此刻的锦瑟已经被药物吞噬,脑袋嗡嗡的,哪怕是再大的声响,也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只一味难耐的撕扯自己的衣服。 一脚踹开铁门冲进来的庄易站在门口,一眼就搭在了哆嗦着身体缩在角落表情痛苦的撕扯着自己衣服的锦瑟。 她身上鲜红的血渍,深深的刺痛了他的黑眸。 ------题外话------ 嗷呜,四点半从被窝爬起来码字,总算忙完。 那啥,我粗略的检查了一下,改了几个错字。但难免有漏网之鱼,妞儿们要是发现,及时鞭策我哈! 下面,公布获奖名单。 昨天第1个订阅的妞儿,会员名:sx七月 第88个订阅的妞儿,会员名:lisa郑欣 很遗憾,没有第222个订阅的妞儿。 以上二位来留言区留言,有奖励哦。 没得奖的妞儿们不要灰心哈,只要支持正版,以后活动多多。 感谢大家支持~喵儿不会因为订阅少就气馁,会更加努力~   ☆、【054】 突然的强吻 “你……你是谁?” 看着仓库门口儿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男人,粗犷男面露惊恐,结结巴巴的问出口。 粗犷男实打实的被庄易浑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场震慑到了,不自觉的,声音竟然颤抖起来。 没办法,眼前的男人虽然年轻,但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别人都会自动矮一截儿,甚至直接到地平线以下。 如此一来,粗犷男都没有看见站在庄易身旁不远处的锦阳,自动忽略了。略显呆滞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庄易阴鸷的俊脸上,都忘了此刻他的身上连半块儿遮羞的布都没有,就那么光裸的暴露于人前。 像是压根儿没有听见粗犷男的话,庄易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有给他,幽深的黑眸一直一瞬不瞬的锁在锦瑟不安扭动的身体上,触及她身上的血迹,黑眸更是沉了又沉,像是宇宙中巨大的黑洞,让人恐惧。 迈开步子,庄易疾风一般直冲向锦瑟所在的那个角落,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阴冷的仓库回荡着,越走越快。 眼看着庄易往自己这边儿快速走来,也不理他的茬儿,粗犷男吓得双腿一软,身体开始高频的颤抖,甚至都没有再问出口的底气。 他不敢了。 他今天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一对儿男女? 在这条不归路上混了那么些年,刚刚,那女人看着他的眼神儿带着他从未见识过的狠戾与决绝,绝对不仅仅是想要杀了他那般简单。如果可以,他真觉得那女人能徒手将他撕扯成上千的碎片儿,让他死无全尸。 似乎,咬掉他两根儿手指头都算是轻的。 而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乖戾眼神儿,那股子狠绝劲儿绝对比那女人刚才看他的眼神儿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分明就是阎王来索命的眼神儿,猩红的眸子带着狠绝的杀气。那副嗜血的模样儿,和那女人刚才咬掉他手指头时候的表情像极了。 这个男人就是那女人将他撕成碎片儿之后接手砸碎他骨头的人。 活脱脱儿的阎王们啊! 对! 就是阎王! 这简直就是一对儿活的男女阎王! 虽然不知道庄易是什么人,但是看他不俗的穿着和非凡的气场,也能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眼瞅着庄易一点一点的逼近,粗犷男五大三粗的身体越发的打颤,双腿越发的发软,一身的肥肉也跟着剧烈的晃着。 粗犷男吓得不知不觉猫着腰,原本差不多一米七五的个子,这会儿也就剩下了一米六。 下意识的倒退几步,粗犷男被庄易慑人的气势震得连动手的胆量都没有了,一心只想着跑,心里迫切的期盼着庄易快点儿从自己身前走过,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停留,当他是隐形人才好。 只是—— 如果生活中什么事儿都是靠想想就行的,那有个灵活会想象的脑子就好了,还要胳膊腿儿干嘛? 走到粗犷男跟前儿的时候,突地,皮鞋与地面的撞击声停止,庄易稳稳的停住脚步,一双黑亮的高档皮鞋出现在粗犷男的视野中,似乎要刺瞎他的双眼。 害怕的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庄易,粗犷男肥胖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了,双膝弯曲着,比刚才更加矮了几分,身高再创新低。 庄易转过身,紧缩着瞳孔,阴鸷狠戾的眼神儿直直的落在粗犷男已经谢了顶的油光锃亮的秃顶上,恨不得在他脑袋顶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我……我错……” 粗犷男抽搐的嘴唇儿嗫嚅着,声音颤抖的不像样儿,一句极短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舌头就像是打了结。 哪怕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何许人也,也知道这个男人是来救这女人的,更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老老实实的认个错,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就算他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头顶上男人对着他射过来的那两道阴寒的目光,冷汗频频从身上的毛孔里不断的冒出。 庄易眼中的厌恶昭然若揭,那本就凉薄的性子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眉心微皱,根本无心听他说下去。 修长的腿抬起,庄易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对着粗犷男的命根子一脚踹了上去,用了十足十的狠劲儿,恨不得一脚就将他的贱命解决了。 “啊——” 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完,随着惨烈的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粗犷男五大三粗的身体飞出三四米之外。 “砰”的一声闷声,粗犷男的身体狠狠砸在了石灰地面上。 粗犷男疼的面目扭曲,已经没有力气痛喊出声,蜷缩着肥胖的身体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住快要被庄易踹断的命根子,就像是将死之人一样,时不时的抽搐下身体,伴随着嘴里溢出的呻吟。 锦阳从粗犷男惨烈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复杂探究的眼神儿落在庄易阴鸷的侧脸上。 如果庄易这丝毫没有保留力气的一脚是踹在粗犷男的胸口,他保证,这男的这会儿估计早就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一命呜呼了。 被震得心脉具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哪怕他心里再不服庄易,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着一般人没有的魄力和气度,以及成就大事需要的那股子狠绝。 他千方百计的接近他,不就是为了跟在他身边学东西么? 为了接近他,他甚至将毫不知情的瑟瑟拉近了这个巨大的漩涡,不假思索的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可是—— 就这样失去瑟瑟,他不甘心。 阴差阳错,上天为什么要让他顶上锦瑟哥哥这个身份?相依为命二十年,却不能做到自己真正所想的那般相处。 他突然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儿,是有情人不是兄妹。 哪怕粗犷男已经被庄易的一脚踹了个半死,回过神儿来的锦阳还觉得不解气似的,看了一眼锦瑟,对着粗犷男冲了过去就开始拳打脚踢,打的粗犷男在地上来回打滚儿,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脚踹下去,庄易快速收回长腿,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好像他刚才做的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平常的事,甚至都没有再多看粗犷男一眼,转身在锦瑟跟前蹲下。 “锦瑟。” 庄易伸出手轻抚上锦瑟带着血的脸蛋儿,轻拍两下儿,有洁癖的他竟然没有嫌弃这么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 这一声,庄易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却还是带着他独有的那股诱人的低沉和磁性。 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钻入耳朵,锦瑟扭动着的身体一怔,撕扯着衣服的手也停了下来。 缓缓睁开因为药物的强烈作用漾着春情的美眸,锦瑟的视线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直到看清眼前男人的长相,眼中透着不可置信,声音也是含糊不清,比平时软了七八分,还带着三两分的不确定,“庄易?” 这一声,叫的庄易的心都不自觉的跟着软了下去,就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般,尤其是锦瑟那双含着春情的大眼睛,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 “嗯。” 喉间轻滚,低沉的一声,庄易像是从喉咙里哼出来的,看着锦瑟的目光也是沉了又沉。 “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吧?” 锦瑟的声音饱含着惊讶,嗓音也比刚才清亮了许多,伸手就要去拧自己的大腿看到底会不会痛。 “不是做梦,是真的。” 及时阻止锦瑟要自虐的手,庄易的双手搭上了锦瑟瘦削的双肩,试图扶着她站起来,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般。 突地—— “混蛋!你大爷的!老子要和你同归于尽!” 大声嚷嚷了一声,锦瑟暂时忘却了身体里传来的那股酥麻难耐的感觉,满脑子都是报复,两条胳膊一使劲儿就推开了庄易放在她肩膀上没怎么使劲儿的双手,张牙舞爪的对着蹲着的庄易就扑了过去,那双动人的大眼睛里哪里还有本分春情?全都是杀气。 压根儿没有想到锦瑟会有这么突然的举动,庄易面色一紧,一个猝不及防,随着锦瑟冲到他怀里的巨大冲力,整个人向后仰去。 一声闷声,庄易躺在地上,锦瑟趴在庄易结实的身躯上。 “想弄死老子?老子就拉着你垫背!” 嘴里嚷嚷着,现在的锦瑟像是一只红了眼的小母兽,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更加顾不上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就想解了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 骑在庄易的身上的锦瑟双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小獠牙,对着庄易结实的肩膀就咬了上去。 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面对锦瑟的“袭击”,庄易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完全由着她来。 当然,并不是庄易有受虐倾向,他只是没有反应过来锦瑟为什么会这样做。 “唔。” 闷哼一声,这一口锦瑟是用了死劲儿的,庄易上半身只穿了件儿白色衬衣,直到被锦瑟咬着的地方渗出鲜红的颜色,他的眉头却也只是轻微的聚拢。 “王八蛋!老子也让你尝尝快要死了的滋味儿!这就送你去见真阎王!” “你去和下面的阎王比划比划去!看看是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活阎王厉害,还是真阎王厉害!” 一边咬着,锦瑟一边儿瞪着她那双带着嗜血因子的大眼睛,明知庄易看不见,也要愤恨的瞪着,嘴里也不忘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也不知到底咬了多久—— “嗯……” 锦瑟紧咬的嘴巴中溢出一声儿类似呻吟的轻哼,嘴巴上的力道渐渐松了,原本老实的骑在庄易身上的身体又重新开始扭动了起来。 似乎是被庄易身上清冽的男性气息吸引了,锦瑟的一颗小脑袋紧往庄易的颈窝处扎,贪婪的呼吸着他的气味儿。 “好难受……帮帮我……” 锦瑟的嘴巴难耐的溢出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儿,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像是要吃人的小母兽的模样,娇媚尽显。 这几个字儿就像是敲打在庄易的心头,软了他那颗坚硬的心脏,也将忘了疼痛的他拉回了现实。 一只手箍住锦瑟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庄易慢慢的由躺着变成坐着,丝毫也不顾及被锦瑟咬出血的伤口。 他是不疼,但—— “嗯……疼……” 锦瑟疼的小身板儿一僵,哼唧两声。 庄易的大手恰好贴在她被粗犷男的拳头狠砸过一拳的腰部,一下子就牵扯住了她大脑的痛感神经,腰部传来的剧痛让有些神志不清的她清醒了几分。 “哪里疼?” 庄易放轻了自己的手劲儿,只等着锦瑟的回答。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也跟着放轻放缓了。 “这儿……” 理智渐渐被体内正起着强大作用的药物腐蚀,锦瑟也不管庄易的大手还贴在她的腰际,带着血渍白嫩又滚烫的小手儿顺势就贴上了男人带着凉意的手背。 甚至,她都不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谁,只觉得身体比刚才舒服了不少。这男人带着清冽香气的身体让她为之着迷,舒服的轻哼着。 “瑟瑟……你没事吧?” 一旁打累了的锦阳已经满头大汗,看着锦瑟这副狼狈的直让他疼的心抽抽儿的可怜模样儿,就想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只是—— 此刻的锦瑟正半眯着眼儿,下巴靠在庄易结实的肩膀上,整个人跨坐在庄易的胯部,两个人的上半身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根本没有一丝的缝隙让他介入。 他……嫉妒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锦阳的一条腿也早就付出实际行动往前迈了一步。 倏地,一直以来看都没抬头看他一眼的庄易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掌心对向他。 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不让他再靠近。 随即又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哪怕再不甘心,锦阳也知道,他已经没有资格了,早在他将锦瑟从他身边推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没有资格了。要想跟在庄易的身边儿,他就得听他的,绝对服从!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直到青筋在手背泛起,带着深深的怜惜与不舍看了锦瑟一眼,锦阳才转身往外走。 而越来越意乱情迷的锦瑟,压根儿就没有听到锦阳因为怕吓着她而放小声音的那句关心。 听到仓库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庄易扶着锦瑟坐直,贴在她腰际的大手慢慢往下滑,滑到她衣摆处慢慢撩起。 垂眸一看,庄易刚缓和了没多久的目光再度变得阴鸷无比。 只见,锦瑟侧腰处那一片原本白皙嫩滑的肌肤一大片青紫,触目惊心,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转过头,庄易带着冰刀子一样的眼神儿扫一眼那个早已被锦阳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额头上的青筋隐隐的跳动着。 再度看向锦瑟的时候,庄易凛冽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柔和。 看着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血渍的锦瑟,庄易放低嗓音,“还伤到哪儿了?” “唔。” 腰上的伤处似乎真的很疼,锦瑟半眯着眼儿皱着眉头,小声儿的开口,“他还掐我脖子。” 说着,锦瑟抬起一只手轻抚着自己几乎被鲜血全部染红的脖子,可怜的模样儿招人疼。刚才那种快要一命呜呼的窒息感,她到现在也忘不了,还心有余悸。 突然,就在庄易阴沉着黑脸恨不得要杀人的时候,锦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嘿嘿一笑,眉眼间的得意昭然若揭,“不过,老子才不是好惹的,我咬掉了他两根儿手指头。” 说完,那股难受劲儿好像又上来了,锦瑟的小脖子往前一伸,下巴再度靠向庄易结实的肩膀。 不偏不倚,锦瑟下巴靠着的那块儿恰好是她刚才给庄易咬出来的已经渗血的伤口。 嘴角一抽,庄易眉心微跳,似是对锦瑟的话充满质疑,下意识的转头再度看向三四米之外半死不活的男人,幽深的目光锁定在他那两只肥手上。 果然,那男人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少了大半截儿,血淋淋的伤口处还在不断往外渗着黑血。 削薄的唇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庄易看着锦瑟的目光中带着复杂的赞赏,怪不得她嘴巴周围都是血。 除此之外,锦瑟再也没有说自己哪儿不舒服了。 从上到下将锦瑟的身体审视了个遍,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一处也不放过,看着那些沾染在她身上的血渍逐渐变干,庄易拢起的眉心才渐渐抚平。 想必,她脸上身上的血并不是她自己的。 倏地,心痒难耐的锦瑟小手儿往男人结实的胸膛处游移着。 庄易的身躯一僵,异样的反应让他眸色越来越深。 双手箍住锦瑟的肩膀,让她面对面瞅着自己。 庄易这才发现,锦瑟沾染上血渍的小脸儿泛着不正常的酡红。他虽没有见过女人这样的反应,但是,女人因何会这样,他却是懂的。 “他给你吃什么了?” 庄易轻拍两下儿锦瑟的脸蛋儿,喉间轻滚,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唔。” 被男人强行推开了身体,少了他身上传来的凉意,锦瑟不满的嘟嘟嘴巴,“下三滥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本来没有咽下去的,他打我,我不小心咽下去的,还吞了他一口血。” 此刻的锦瑟,比她平时乖顺了何止十倍百倍? 问什么说什么,就像是个刚会说话的孩子,碎碎念起来没完。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想到了硬生生的咽了那男人的一口血,锦瑟本就不舒服的胃更加剧烈的翻腾起来,好像那股子血腥味儿又弥漫上来了,小脑袋立马转向一边儿。 “呕——” “好恶心——” 半弓着身子,锦瑟一个劲儿的干呕着,一边吐着嘴里还不忘得空儿的时候就抱怨。 庄易的眉头再度紧锁起来,大手却不忘一下一下的顺着锦瑟的后背。 干呕了好一会儿,锦瑟才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停止了干呕。 身体虚软的靠在庄易带着清冽香气的怀里,锦瑟贪婪的呼吸着,直到渐渐还了阳,嘴里又开始小声儿的碎碎念,“庄易那个王八蛋,不就欠了他几毛钱,竟然要我的命!” 慢慢地,锦瑟柔弱无骨的小手儿撑着男人的胸膛直起身,模糊的视线也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脸,只觉得莫名的安心,没有焦距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轮廓,“你说说,他还是个人么他?混蛋王八蛋!祖宗坟头儿不长草!” 说的激动了,锦瑟的嘴里不断的喷出唾沫星子,没有一点儿浪费,全都喷到了庄易的俊脸上。 神智越来越不清醒的锦瑟压根儿连眼前的男人是谁都看不清,就更不要说能看清他一张比锅底还要黑的俊脸和抽搐的嘴角了。 庄易黑着脸一声不吭的扶着锦瑟从地上站起来,紧抿的薄唇就像是两片儿又薄又锋利的刀片儿似的。 “别推开我,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我闻一会儿。” 被庄易扶着站起来的锦瑟不满两个人稍远的距离,干脆将自己带着热度的身体紧贴了过去,生怕男人再次将她推开,两条带着血渍的白嫩胳膊像是水草般直截了当的缠绕上了庄易修长的颈项,脑袋固执的埋在他胸口处。 其实,庄易那根本就不叫推,连劲儿都不敢使大了,只是不让两个人贴的那么近了而已。 刚才,他俩的身体几乎是连在一起的,就连他的身体也跟着燥热了起来。 身体内的燥热一波一波的袭来,要不是撑着庄易,锦瑟已经发软到打颤的两条大长腿儿早就屈了下去。 看着此刻连走路都费劲的锦瑟,庄易微微俯身,在不碰到她腰部伤痛的情况下,拦腰缓缓将她抱了起来。眉目间的怜惜劲儿,要是被熟悉他性子的人看了去,非得跌破眼镜。 看都没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庄易抱着锦瑟娇软的身体大步往外走。 “嗯……” 锦瑟不安分的小脑袋不断的在庄易胸前磨蹭着,身体也在庄易的怀里扭动着,嘴里喃喃低语,“我好热,好难受……” 幽深的黑眸睨了一眼怀里不断在自己身上作怪的女人,庄易一颗心沉了又沉,像是有一根儿羽毛在挠着一样,喉结上下滑动着,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只是抱着她往外走。 走到仓库门口,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抢先一步打开了仓库大门。 “瑟瑟她怎么样了?” 锦阳满脸焦急的站在仓库门口儿,怜惜的目光就一直没从锦瑟的身上离开过。 庄易阴沉的眼睛一刺,声音还是那般冷冽低沉,却染上了几分低哑,似乎是懒得说话,凉薄的唇只吐出三个字儿,“她没事。” 说罢,就再也没给锦阳说话的机会,提起步子大步走向路边。 锦阳紧跟在庄易身后。 看锦瑟那从未有过的难受劲儿,他怎么会相信庄易说的她没事? 同是男人,庄易懂的,锦阳自然也懂。 与此同时。 “吱——” “吱——” …… 轰隆隆的引擎声夹杂着接二连三的刹车声从马路边上的方向传过来。 闻着声音望过去,一辆又一辆的黑色豪车有序的在路边停稳,足足有三四辆。 随即,每辆车上齐刷刷的下来两名高大的黑衣男子,每个人又硬又冷的脸上都架着一副黑色墨镜,气势慑人,极有秩序。 这儿是市郊的一个废弃仓库,仓库周边长满了荒草,没有人烟,格外的荒凉。 为首的黑衣男子带着身后的一行人直奔庄易这边儿,直到走到庄易的跟前站定,摘下高挺鼻梁上架着的墨镜。 “二爷。” 雷铁恭恭敬敬的看着庄易,声音低沉有力。看着庄易怀里极度不安分的女人,以及庄易衣服上,脖子上明显被怀里的女人染上的血渍,雷铁若有所思,心中甚是不解,却也没有多嘴。 看着眼前的英俊男人,锦阳的眉心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从未在赌场见过这个男人。 恍惚间,他更加看不懂庄易了,也更加摸不清他的底牌,甚至不确定他还有多少张底牌,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他眼中的意想不到。想必,他的得力助手,明处的有,暗处的更有。 庄易微微点头,不着痕迹的掐掐锦瑟的腰,试图让她安分点儿,随即才沉着嗓子吩咐,“去搜,看着四处还有什么同伙儿,务必留活口,带回去,审!” 最后一个字儿,庄易几乎是牙缝儿里挤出来的。就看他咬牙切齿的程度,就能料到被搜到的人下场究竟有多惨烈了。 “是!” 雷铁得了庄易的吩咐,留下两个人守在庄易身边儿,就立马带着一行人分头行动。那雷厉风行的办事态度,也不得不让人佩服。 不愧是庄易的心腹。 这时,早就听到动静儿的“娘娘腔”躲在仓库后面愣是被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身体一抖,竟然有了尿意。 娘啊! 这次算是得罪了祖宗了!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么? 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啊? 刚刚,就在他解决完了自己那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之后,就哼着小曲儿慢慢悠悠的往仓库门口儿的方向走。谁料,才走到一半儿,就看见了不远处风风火火往仓库门口儿走着的庄易和锦阳。 看着来势汹汹的两人,“娘娘腔”心念不好,又赶紧退回了安全的地方,站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一边儿想着办法,一边儿担心着自己大哥。 别看自家大哥平时对他态度十分恶劣,但到底也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了,他不能这么不讲义气。 而且,这些年他们能活命,也多亏了他大哥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会儿好了,来了更多的人,他们更是插翅难飞了! 怎么办? “娘娘腔”的双腿哆嗦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自身都难保了,就更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想计策了。 跑? 还是不跑? …… 顾及着锦瑟现在的状态,庄易没有上来时开的那辆车,直奔思虑周详的雷铁带来的那辆加长的劳斯莱斯房车。 “去医院。” 抱着锦瑟上了车,庄易沉着脸冷冷的丢出三个字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锦瑟靠在怀里。 “是。” 驾驶座的黑衣男子迅速发动引擎,熟稔的打方向盘调转车头,直奔市区医院的方向。 猛的,锦瑟睁大了眼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顾不得腰上的伤,“嗖”的一下坐直身子,大声的叫嚷着,“不要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必须去医院!” 庄易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锁在锦瑟带着恐惧的大眼睛上,带着几分疑惑。 “我不去!” “就是不去医院!” “你别带我去医院!” 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锦瑟不顾庄易的压制,拼命的在他怀里扑腾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就连身体内折磨着她的药效,在这份恐惧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说到最后,锦瑟也没有得到男人的任何回答,她也扑腾的筋疲力尽了,索性倒头靠在男人的怀里,像只受了伤的猫咪,小声儿的念着,“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我害怕。” 吸了吸鼻子,锦瑟仰着红的快要滴血的小脸儿瞅着男人模糊的俊颜,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乞求,“求求你,不要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蓦地,庄易的心像是被大石头砸中了一般,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呼吸都不畅通了。 垂眸睨着怀里委屈的撇着嘴巴的女人,庄易放柔了目光,声音也带着不自知的温柔,安抚的轻拍着锦瑟的后背,“好,我们不去医院。” “回帝豪。”庄易重新冷声的吩咐着。 听到男人的回答,锦瑟委屈的神情才渐渐地淡了下去,像是松了很大一口气,身体也逐渐的软了下去。 只是,这才消停了没一会儿,锦瑟缩在庄易怀里的娇软身体就又开始难耐的异动起来,嘴里又哼唧起来。 这药物的作用仿佛是周期性的,一会儿一会儿的。 每隔一段时间,锦瑟就能感觉到身体内的浪潮不断袭来,空虚感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心痒难耐的感觉直冲击着她的大脑神经,让她迫不及待想扑倒一个男人来解解身上的邪火儿。 前几次的浪潮,她勉强还能应付着,人虽然迷糊着,却也不至于做出太过放荡的行为。 可是,这体内难耐的浪潮来的明明是一波比一波还要强烈,直到现在再度袭来,锦瑟颇有招架不住之势了。 受着药物的驱使,锦瑟只感觉身体内的燥热越来越明显,被热汗浸湿的身体紧紧的贴着男人散发着凉意的身体,不舍得分开半秒,只有紧紧贴着才安心些,舒服些。 渐渐地,大颗混着血的汗珠不断的顺着锦瑟的脸颊往下淌,淌落至衣服上,渗进去,形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血渍。 越来越热,越来越不满于现在这样隔着衣服紧紧相贴,锦瑟的小手儿抬起啦,开始胡乱的撕扯自己的衣服。 由于是坐着,脱下半身儿的衣服有难度,她就先从上衣下手。 眼看着锦瑟已经把她自己衬衣胸前的扣子撕扯开了。 “咳——” 重重的对着前排驾驶座的黑衣男子咳嗽一声,庄易阴沉的目光落向后视镜。 听到二爷的无话胜有话的指示,黑衣男子立即会意,按下手边的一个按钮。如此一来,驾驶舱和后面就被隔板隔开了,还起到了一点隔音的作用。 其实,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碍于二爷一直没有发话,不敢擅自做主。 试想一下,你努力的坐在掐面而专心开车,后面儿却一直在上演着香艳的画面,时不时的还传来*的几声,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也不是没碰过女人,他怎么能受得了? 看着突然暴露于自己眼前的白嫩小胸脯以及她黑色性感的文胸,庄易心里一荡,眸色更是沉了几分,只觉得说句话都困难的不行了。 艰难的张口,庄易的声音性感的沙哑,“乖,别闹。” 说罢,空出一只手试图将她胸前露出的白嫩重新遮住。 他不是柳下惠,这样意乱情迷的女人在怀中,要说他能坐怀不乱,那纯属扯淡。这还是车里,他不能把持不住自己要了她。 偏偏,好巧不巧,本是好心要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大手手背却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她胸前白皙嫩嫩滑的肌肤。 温软触手的瞬间,庄易高大的身躯一震,全身就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麻到了心里。 强咬着牙,庄易快速给锦瑟整理好胸前泄出来的春光,麻利儿的收回手。 似乎是不满意庄易这样的举动,也根本没把他的话给听到耳朵里,锦瑟泛着水润光泽的嘴巴再次嘟起来。这回,她不撕扯自己的衣服了,改为撕扯庄易的衬衣。 别别扭扭的坐直身体,一条腿跨过去,锦瑟就这么大喇喇的骑在了庄易的胯部。 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揪住男人的衣领,用力一扯。 “撕拉——” 高档的衬衫应声而裂,衬衣上的扣子也崩到四处。 摆着纤腰,锦瑟酡红着脸蛋儿,心满意足的就往庄易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膛上贴去。 她不明白,这男人身上的味道怎么就那么好闻,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一直有色心没色胆儿的她,这回实实在在的做了一回女流氓,流的还是让众多女人望而却步的男人,也是她扬言要烧人家老窝的男人。 似乎是觉得这样贴着还不够,锦瑟的一颗小脑袋在庄易胸前要是拨浪鼓一样的摇着,一张小脸儿换着个儿的贴上男人的胸膛,湿湿的唇不经意的也在他胸前摩擦着。 庄易的身体已经僵的不能再僵,握着锦瑟腰肢的大手不断的收紧,身上的一股邪火儿正到处乱窜,叫嚣着要窜出体内。 要是只是用脸贴着他还能忍,但一碰上那软软的,湿湿的唇,他差一点儿就崩溃了,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儿神经线儿都要绷断了。 “锦瑟,老实点儿!” 庄易沙哑着嗓子警告着锦瑟千万不要再玩儿火。 “我难受……” 脸蛋儿越来越烧红的锦瑟难耐的抬起头,雾蒙蒙的大眼睛委屈的瞅着眼前模糊的男人,小脸儿上明显的写着四个字儿:欲求不满! 而她自己,更是意识不到,此刻的她,看在男人的眼里简直就是呆着诱惑而美食,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喉结不断的滑动,男人冒着火儿的眸子直盯在锦瑟的小脸儿上,目光尽量不往下移,省的再看见那片诱人的雪白。 “再等等,回去就能治了。” 安抚性的拍着锦瑟的后背,庄易的声音已经沙哑不看。 只是,锦瑟都快要身体内的那把火儿烧成灰了,哪里还能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去? 突然,锦瑟两只白皙的小手儿捧住了男人的俊脸,嘟起嘴巴,小脑袋猛的往前一伸,水润粉嫩的唇瓣就贴上了男人削薄的唇瓣,呢喃出声,“要我……” ------题外话------ 咳咳——来晚了,抱歉! 昨晚没写几个字儿,今天起晚了,五点才起,然后一直拉肚子,拖到现在才写完。 虽然晚了,但喵儿还是不要脸的求个票。 那啥,月票啊,评价票啊,不花钱的东西,乃们千万别手下留情啊~ 铛铛铛!我顶着锅盖走~   ☆、【055】 大胆又主动 唇上温软的触感传来,庄易结实的身躯猛的一震,像块儿石头似的僵硬住了,任由锦瑟做着怪。 尤其是锦瑟那软绵绵又含糊不清的一声“要我”,更是撩拨着庄易那颗本就躁动不平的心,体内的那股子邪火儿像是突然被浇上了几桶汽油,烧的更加欢腾了。 感觉不到男人给予的回应,猫儿一般的哼唧一声,急不可耐的锦瑟的两条白嫩的细胳膊干脆像水草般紧紧缠绕上男人修长的颈项,整个人吊在他身上似的,使劲儿将他的头往下压。 锦瑟用生涩的技巧挑逗着庄易,并不懂得深入,两片儿火热的唇就这么来回碾磨着庄易的薄唇。 这男人的唇,软软的,凉凉的,就像果冻似的,口感好得不得了,锦瑟就像是婴儿般的吮着。 “唔……” 久久得不到男人的回应,锦瑟不满的哼唧着,不安分的身体不断扭着。 忽然,锦瑟慢慢的睁开迷蒙的大眼睛,泛着水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俊脸,长而卷的睫毛就像是扇子般上下扇动着。 对上男人同样看着她的黑眸,锦瑟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张嘴一口叼住了男人发凉的唇瓣,用了五六分的力道。 “嘶……” 唇上的痛感传来,庄易痛哼一声,眉心拢起。 这女人属狗的? 见谁咬谁。 “自找的!” 恨恨的从牙缝儿里挤出这三个字儿,回过神儿的庄易几乎没有给锦瑟反应的机会,大手迅速掌住她的脑后,另一只手也更加用力的扣在她另一边没受伤的腰际,主动低下脑袋,来势凶猛,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唔……” 庄易突然猛烈的反应让锦瑟顿感招架不住,因为他的压迫,她不得不后仰着身体,呼吸也一下子被他夺走了。 这男人,忍的时候是真能忍,不想忍了谁也拦不住他的爆发。那热情,比锦瑟一个中了药的还要火热。 渐渐适应了这个节奏的锦瑟不甘示弱似的,双手狠狠对着庄易的肩膀推了一把,硬是将他的身体推到了椅背上,双腿改为跪在庄易的身侧,直起腰板儿,改为她压在男人身上,头一低,火热的唇瓣再次贴上了男人的。 此刻,欲火烧身的锦瑟压根儿就不知道矜持是什么意思了,既大胆又主动,完全是按照身体需要的来,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做了。 终于,锦瑟在她女流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没有了回头路。 随着这一对男女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车厢内的温度也在飙升。 “吱——” 这一声刹车声很小,车也没有很大的惯性,停的很稳。 跟在庄易身边那么久了,黑衣男子也早就会做事了。 本事想好心的提醒庄易一声到地儿了,但想想,还是算了。 听着后车厢传来的粗喘声,他就能想到后面的热身活动进行的激烈程度。 他小声儿的提醒,人家未必能听见。 若是大声的提醒,惹怒了正在兴头上的阎王,他还要不要命了? 思前想后,黑衣男子轻叹了一声,只选择轻声的关上车门默默的离开,顿时觉得自己有一种活雷锋的赶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瑟身上的火就没有灭下去的趋势,车厢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她也越来越热,又开始撕扯起了自己的衣服。 感官敏锐的庄易一把抓住她两只不安分的小手儿,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制止了她如此勾人惹火的动作。 “我热……” 不满的念叨着,锦瑟撑起身子瞅着眼前的男人,那水灵的大眼睛,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儿,别提多招人心疼了。 此刻的锦瑟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娇媚的小模样儿到底多么的惹人想犯罪,更不知道搂着她的这个男人其实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隐忍的他全身发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的挑着。 像是被锦瑟火热的身体给烧着了似的,庄易已经汗流浃背。 “乖,在等等,去屋里。” 庄易幽深的眸子紧紧锁在锦瑟酡红的小脸儿上,象征着男性标志的喉结滚了又滚,声音更是沙哑不堪。 他不想就在车里随随便便要了她。 似乎是真的把庄易的话听到耳朵里了,锦瑟消停了不少,也不说话了,软趴趴的靠在男人身上,猫儿一般的哼唧着,只是受着药物驱使的身体还在不安分的扭动着。 深呼吸几口气,庄易确保自己还有力气抱着她下车,才一把拉开车门儿抱着锦瑟下了车,快步往别墅门口儿的方向走去。 虽然帝豪府邸只有庄易一个人住着,但是伺候他的佣人却是不在少数。 往日,这个时间段儿佣人们都会在院子里来来往往,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儿。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谁事先通风报信了一般,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没有人出没,整个别墅却是灯火通明。 进了别墅,有洁癖的庄易甚至都没有换鞋子的心思,目光望着楼梯口,抱着锦瑟直奔别墅二楼,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看别的地儿? 他的家,他了如指掌。更何况,这会儿那把火还在他身上燃烧着,更是没了观赏的心思。 可就是因为他没有往客厅的方向看过去。 从听到开门声响起的时候,一直坐在客厅沙发内的女人就忙不迭的站了起来,眼巴巴的望着脸色比脚步还要急促的男人,望向他怀里的女人之时,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阴暗。 此刻的庄易,脸上有她从不曾见过的深情和*之色。 心底冷笑着,刑歆瑶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指甲陷入掌心的嫩肉也不觉得疼。 他果然是去救她了,果然还是被他早一步发现了。 她就不信,这个死丫头的命会这么大! 她又有什么好?能得到庄易的特殊对待? “二哥……” 还是那么柔弱的一声,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刑歆瑶对着庄易直挺的脊背望眼欲穿。 压根儿也没有想到客厅里还存着这么一个活人,庄易刚踏上楼梯的脚步倏然顿住了。 这一声儿,庄易身上的那股子邪火儿成功的被压去了一半儿,转过身,一记冰冷的眼神儿对着刑歆瑶射过去,出众的眉眼间的不耐更是昭然若揭。 哪怕不说话,他的意思也很明显,无非就是,你怎么来了? 或者,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只是,他现在已经懒到不想开口跟她说半个字儿。 聪明的女人,早在他故意让记者抓拍到他和锦瑟车内“偷情”的时候,就知难而退了。当着各大媒体的面儿带着锦瑟露面,只是他给刑歆瑶一个小小的教训。 可谁知道,真就有不怕死还迎难而上的。 庄易这个人,最反感的就是别人逼他,最不怕的也正是别人逼他。他最乐意做的事儿,就是不给别人留脸。 在这方面儿,他比谁都要炉火纯青。 今天中午发生的事儿,绝对不是巧合。她既然有胆子对着媒体睁眼说瞎话,就应该料到了今天饭局上发生的事儿。 早在二十年前,他和刑家就有了这辈子都算不完的账。 顿了顿,刑歆瑶的脸上始终挂着那属于她的招牌微笑,像是根本没有接收到庄易冰冷的眼神儿,慢慢松开自己紧握的双手,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儿,缓缓开口,“二哥,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儿,你别生我爸的气,也千万不要迁怒于伯父伯母。你不想订婚,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对这位小姐有心。” “至于……张春发那件事儿,我也会尽力劝服我爸不要再追究的,他本就是罪有应得。” 说着说着,刑歆瑶脸上的微笑就渐渐淡了下去,换成了真挚的愧疚之色,“我不知道你们……对不起,我先走了……” 说罢,刑歆瑶弯下腰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包,抬腿就往外走。 从转过身背对着庄易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冰冷。 “等等!” 庄易幽暗的眸子紧盯着刑歆瑶的背影,而刑歆瑶在听到这一声儿之后也是立马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重新换上了那副得体的面容。 庄易刚想要再度开口—— “臭男人,你不是说回屋么?这么久还没到?再不到我可就开始脱了。” 锦瑟软绵绵的声音从嘴里溢出来,酡红的小脸儿上带着极度的不满,一张一合的小嘴儿像是等着人的采撷,诱惑到了极点,两条当啷着的长腿儿不安分的踢动着。 轰—— 也就是这一刻,刑歆瑶看着柔弱的身体差点儿一个踉跄。 她的目光带着难以置信,压根儿没想到锦瑟会说出这么浪荡的话。目光再度移到庄易的俊脸上,只看到他不断滚动的喉结,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强忍着自己不去看怀里的女人,庄易忍住抽搐的嘴角,定了定心神,“也好,省的他惹火烧身。” 冰冷的几个字儿,没有一丝的情感色彩可言。 蓦地,刑歆瑶脸色一白,压根儿不相信庄易会说的这么绝。她都主动来低头示好了,怎么他反而更加不可一世了? 很快,刑歆瑶又恢复了自己名媛淑女的气度,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用了狠劲儿攥住手里的包包,刑歆瑶每走一步眼里就深一分,仿佛她攥着的根本不是包包,而是锦瑟。 刑歆瑶还没走到别墅门口儿,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咚咚”声,那是庄易脚踩楼梯的声音。 从这高频率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此刻的庄易是多么急迫。 “砰!” 走到卧室的庄易一脚带上房门,抱着锦瑟娇软的身体直奔房间中央的大床。 庄易还没来得及将锦瑟放在大床上,她嘟着的小嘴儿就又冲着自己亲了过来,那两条看似没劲儿的胳膊,恨不得将他的脖子坠断似的。 锦瑟的背部触及柔软大床的时候,她一并带着男人的身体陷入了大床内。 四片儿火热的唇重新黏在了一起,紧紧贴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连体婴儿一般在大床上滚来滚去。 撕扯中,锦瑟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用来蔽体了。 不满足这样的接触,撕扯完自己的,锦瑟还要伸手去撕扯男人的已经被她撕扯的半敞着的衬衣。 “你脱啊,怎么不脱呢?你自己脱……不脱怎么好办事儿?” 中了媚药的女人是个敢说的主儿,平时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这种事儿除了没有亲身时间过,嘴上却是没什么说不出来的。 这会儿,是更加口无遮拦了。 不过,这样的女人看在庄易的眼中,却丝毫不显得放浪,反而带着几分别样的风情。 诱人的红唇不断的咕哝着,锦瑟两条细眉聚拢在一起,含情的水眸中尽是不满。 一把抓住锦瑟胡乱撕扯的小手,庄易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眼中的两团火恨不得将两个人烧成骨灰,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似的,硬生生的停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先去洗澡……” 低哑不堪的一声儿从庄易的嗓子里溢出来,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么一句违心的吧。 第一次,不仅对女人重要。对男人而言,也是一样的。 还有,他不想就这么冒犯了她。 “不要……不要洗……” 死死的搂住庄易的脖子,锦瑟怎么也不肯撒手,感觉到男人执意要起身,她干脆抬起自己的两条大长腿儿缠上了男人的窄腰,像只无尾熊一样死死的吊在男人的身上。 “乖,很快。” 说罢,庄易拖住锦瑟的后腰,抱着她站起身直奔卫浴间的方向。 进入卫浴间的时候,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差不多也在这一道儿被撕扯的不剩什么了。 卧室里,两个人可怜的外衣外裤被随便丢在地板上,差不多每隔一米的地方就有一件儿,直到卫浴间儿的门口。 这会儿,庄易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儿内裤,而锦瑟的身上,也只剩下了两件儿。 本是想将锦瑟放在浴缸里,两个人在热水中泡一下。 奈何,八爪鱼一样的锦瑟压根儿也不肯松手,更是怕从他的身上离开似的,双腿双臂将他缠绕的更紧了,就差喘不过气了。 所以—— 最后,庄易以一个极其考验腰部力量的姿势,就这么抱着缠在他身上的锦瑟站在了花洒下面。 打开水阀,带着热气儿的水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蓦地,锦瑟一个激灵,然后就扑腾了起来,小脑袋拨浪鼓一样的摇晃着,乌黑的头发紧紧贴在她白里透着红的脸蛋儿上。 “我难受……不要洗澡……” 锦瑟的体内本就充斥着一股子邪火儿,这会儿,在被冒着热气儿的水浇在身上,就更加受不住了。 此刻,她想要男人的冲动远比刚才强烈了几十倍,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个男人压在身下,却又扛不住他的力气。 她难受着,庄易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身上被她滚烫的肌肤磨蹭着,还要抱住她不让她掉下去,又要控制住身体内的那把邪火儿。 这怕是目前为止最能考验庄易意志力的事情了。 “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哑着嗓子,庄易的黑亮的湿发也贴在了额角,却丝毫没有损坏他英俊挺拔的形象,反而带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性感。 偏偏,锦瑟就不是个听话的主儿,越是不让她动,她就是动的厉害。 “我不洗,好热。” 说着,锦瑟竟是一把将自己上半身儿唯一一件蔽体的黑色文胸扯了下来。 这会儿,真的是亲密无间了。 隔着一层布料的感觉和亲身接触有着质的区别,蓦地,庄易全身酥麻,他觉得,要是再不来点儿实际行动,锦瑟不疯,他也得疯了。 费劲的控制住锦瑟难耐的乱动的身体,庄易火速的将两个人的身体冲了一遍,抱着锦瑟就要走出卫浴间。 一步刚踏出卫浴间儿,庄易就感觉有一股热流顺着他的小腹往下流。 低头一看,那抹刺眼的鲜红已经滑至他的脚踝。 那是血…… 瞬间,庄易只觉得自己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盆冷水。 上天是在耍他么? 看着那个自己“亲戚”来了还毫不自知的女人,他心里气的直骂娘。 ------题外话------ 嗷嗷,来晚鸟~ 今天就这么多,明天回复万更哈!身体实在不给力,力不从心。 更的少了,求票也没底气了。 但素,那啥,乃们手里要是有闲着的票票,也千万别手下留情呐~   ☆、【056】 磨人的妖精 老天在整他么? 她家“亲戚”早不来晚不来,偏要挑这么个时候!是特地看准了时间来的吧? 收回刚踏出卫浴间儿的脚,庄易黑着一张俊脸,抱着锦瑟还在不安分扭动着的小身体转身就又重新走进了卫浴间儿。 额头上的热汗频频冒出,顺着他好看的轮廓往下淌,庄易还从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哪怕是第一次坐上赌桌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面对着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温香软玉都抱在怀里了,衣服也脱得不剩什么了,最后关头,却突然告诉他不能下嘴吃。 看得到,摸得到,就是吃不到,这和当头一棒有什么区别? 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怕自己被憋死。 怀里的女人还在磨磨蹭蹭着,他就算不被邪火儿憋死,也会被着女人折磨死! “别动!” 磨人的妖精! 低哑的喝了一声,庄易的身体已经在濒临爆发的边缘了,身体里蹿着的,有怒气,也有火气。 第一次,他纠结了,有了生平第一次举棋不定。 看着放满热水的豪华浴缸,庄易郁结的眉头已经打上了死结。 依着锦瑟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就这样将她扔进冒着热气儿的浴缸里,精力旺盛的她只会扑腾的更加欢实。说不定,还会扑腾的疯起来再咬他几口,可她现在这种情况又碰不得冷水。 如果不扔,她身上的血渍还不能一直带着。她自个儿受得了,他都替她受不了。 紧皱着眉头,庄易黑着的一张俊脸已经极有力度的说明了他现在的极度不满与不爽。 沉了沉狭长的眼眸,迅速做下决定,庄易几步上前,将锦瑟妖娆扭动的小身板儿放在了盥洗台上。一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另一只手去扯她身上唯一的一件儿蔽体的小内内。 似乎是察觉到男人的举动,锦瑟反而没那么扑腾了,舒服的任由男人给自己脱衣服,只有滚烫的身体还在凭着感觉往男人的怀里钻。 三两下扯掉了她的小内内,庄易克制住自己想要低头看她一眼的冲动,喉间干涩的不行,再度将她抱起走到花洒下面,打开了热水阀门。 “唔……” 果然,一旦感觉到滚烫的肌肤上有热水划过,锦瑟就又开始不满了,哼唧起来没个完,嘴里溢出的那些别人根本听不清的话就没有间断过。 不过,早有预料的庄易已经事先固定住了她的两条胳膊,任她怎么动弹,也不会再由着她胡来。 直到确定将锦瑟浑身都冲洗的干干净净了,庄易一把扯过一条白色浴巾,也不顾锦瑟强烈的挣扎和不满,就这么硬生生的将她裹了起来,连同她一直作怪的两条细胳膊也一起裹了进去。 “混蛋……放开我……我要死了……难受死了……” 蚕蛹似的锦瑟被庄易打横抱在怀里,那股子难受劲儿,让锦瑟一度觉得她快死了,声音都变成了呻吟,委屈的眼圈儿都红了,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庄易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紧锁住锦瑟酡红的小脸儿,重重的叹了口气,似是有无奈。 不顾自己身上唯一一件儿衣服湿透了,庄易抱着锦瑟在床边坐了下来,将手脚已经不能动弹的她固定在自己胸前,伸手拿过床边的座机快速拨通了电话。 “十五分之内到帝豪,有问题么?” 性感沙哑的嗓音从庄易的薄唇溢出,冷峻的面容却是几乎要掉下冰碴子。 “……” 那边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庄易瞳孔猛的一缩,眸色随之变深,一张俊脸立马黑了下来,声音低了八度,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儿都像是冰刀子。 “十五分钟之内到不了,就带着你的问题去下面见阎王。” 说完,庄易显然没了耐性听对方磨嘴皮子,“咔”的一声将听筒拍在电话机上,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突然—— “唔。” 庄易隐忍着闷哼一声,暗自吃痛,胸前传来的痛感强烈的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 垂下眼皮儿,庄易紧皱着眉头瞅着自己胸前那个很深的牙印儿,再瞅瞅怀里的那个眯着眼儿舔着唇儿对他得意笑着的始作俑者。 “真他妈属狗的!” 咬牙切齿的从牙缝儿挤出这一串的字儿,庄易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么柔和。 若是被佣人看到了,肯定以为自己没睡醒或者做梦了。要么,就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 狗耳朵!别的听不见,骂她的话她倒是听的清清楚楚。 要不是确定锦瑟是真的中了春药,庄易还真以为她是故意耍着他玩儿呢! 神志不清的锦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男人骂她,嘟着粉嫩的小嘴儿不依不饶的反驳着。 她什么都吃,就是吃不得亏!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早就了她这么一副不吃亏的性格儿。 对于自己的家里人,她可以忍让。但是,面对外人的时候,半点儿亏她都不带吃的。 明显没料到已经意乱情迷的锦瑟这会儿还有斗嘴皮子的功夫,庄易眼角一抽,一只大手捏住她带着肉感的小下巴,深邃的眼眸落定在她酡红的小脸蛋儿上,“再不听话丢出去喂猪!” “你大爷的!你就是猪!” 不安分的拱着小身子,锦瑟半眯着一双带着春情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瞅着庄易那张看在她眼里模糊的只剩下一个轮廓的俊脸。 一会儿猪一会儿狗的,锦瑟脑袋里很快就变成了浆糊,一盘一盘的蚊香圈儿越来越多。 “不对……你丫猪狗不如……” 低低的、软软的声音从锦瑟粉嫩的唇瓣中冒出来,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没了声响,她的眼睛也在慢慢的阖上。 别说是骂庄易猪狗不如的人,就说是敢骂庄易的人,锦瑟都是天下第一人。 忍住一把将锦瑟的小身板儿甩到床上的冲动,庄易黑着脸起身将已经昏迷过去的锦瑟慢慢放到了大床上,也收回了自己刚刚在她后颈用力摁下去的手。 与其让她备受折磨的醒着,倒不如先让她暂时昏迷一会儿。 确定锦瑟已经躺在床上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沉睡过去,庄易这才起身快步走向更衣室。 再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庄易已经重新穿戴整齐,一身灰色的高档纯手工休闲服恰到好处的敛去了平日里他身上的几分戾气,倒是多了几分平和。 而他的手上,也多了一套女式纯棉睡衣。可爱型的,胸前还印着大嘴猴儿的图案。 走到床边儿坐下,庄易幽深的眸子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注视着昏睡中脸蛋儿依旧酡红的锦瑟,呼吸浅浅,如果不是她的小胸脯还在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起伏着,不知道还真以为她中毒身亡了呢。 喉间轻滚,庄易只觉得喉咙干涩的不行,恨不得灌上几大杯凉水。 顺着锦瑟酡红的脸蛋儿慢慢往下移,庄易的目光落到锦瑟本是白嫩此刻却带着几个粗手印的青紫掐痕,然后是浴巾遮盖下她那发育不怎么健全的胸部。 再往下…… 迅速收回目光不再往下看下去,庄易满脑子都是刚刚在于是锦瑟光裸着身体的勾人模样儿,只觉得身体里刚被压下去的那股子邪火儿一下子就又窜上来了,极力隐忍着。 幽黑的眸色深了又深,庄易轻手轻脚的将锦瑟扶了起来,解开她身上紧裹着的浴巾,开始给她穿衣服。 越是告诉自己不能看,庄易的呼吸就越是急促起来。 看了之后,到头来还不是得自己解决? 直到给锦瑟完好的穿好衣服之后,庄易竟是出了一场淋漓酣畅的大汗,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折磨人的小妖精! 给锦瑟盖好被子,庄易直奔卫浴间儿,几乎是立刻,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五分钟之后,裹着一件儿纯白色浴袍的庄易从卫浴间走出来,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记着,露出精壮诱人的小麦色胸膛,额角的短发还在不断的往下躺着水珠,滑落至胸前的时候消失,极致的美男诱惑。 几乎是从卫浴间走出的那一瞬间,庄易的黑眸就扫向了墙上的挂钟,眉宇间尽是不耐。 刚要拿起床边的座机再次拨通电话,就听到了楼梯传来的“咚咚”脚步声。 似乎是知道来人是谁,庄易弯腰一把捞起锦瑟娇软的小身段儿,直奔卧室门口儿。 抱着锦瑟快步来到二楼楼梯口,庄易看都没看傻站在二楼楼梯转角的男人,冷声吩咐,“跟我上楼。” 直到庄易从身边经过带起的一阵风刮到脸上,石化在楼梯口儿的男人才回过神儿,跟在庄易的身后上了三楼,神色复杂的盯着庄易的背影。 那吃惊又探究的眼神儿,分明是恨不得在庄易的背后戳出几个窟窿,直看进他的心。 三楼,庄易抱着锦瑟腾不开手,站在一间房间的门口儿,头也不回的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道,“把门打开。” 邱狄对于自己今晚见着的玄幻事儿存着十足的好奇心,心里痒痒的不行,尤其是对庄易怀里紧紧抱着的这个女人,更是十二万分的好奇。 还有庄易那万年冰川脸上难得一见的紧张。 啧啧啧—— 这事儿啊,绝对不简单。 这个女人,更是不简单! 但是,他邱狄也不是那么不会看事儿的人,更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看着庄易阴沉的脸色,还有刚才打电话时对着他放下的狠话,他哪怕心里痒痒的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也绝对不会不长眼的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问出来,那不是找死么? 只一眼瞧着庄易怀里那女人酡红的不正常的脸色,他心里就明白*分了。 依着他多年的行医经验,女人出现这么不正常的表情,多半儿是中春药了。 没敢耽搁,庄易的一声儿吩咐之后,他赶紧狗腿的上前将门儿给打开了。 这间屋子,可不是一般的房间。想当初,他求着庄易让他在这间屋子住上一个月,庄易都是不肯的。 这间屋子不但宽敞的程度占了半个楼层,而且—— 这里面的医疗设施,比北沧市最好的医院的医疗器械都要齐全先进许多,算是一个奢华的私人诊所。一个除了庄易,别人有钱都不能来这里看病的地方。 但是,能来这里的医生,也就只有他邱狄一个人,再没第二个人。 为什么? 因为他和庄易熟,走后门儿呗! “行了,就把她放床上吧,我给她洗胃。” 收敛起自己流连花丛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邱狄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 什么事儿,邱狄都会马虎,唯独在研究医学方面,他就像是个疯子。 读博士的时候,他曾为了研究一个课题,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作报告,愣是一个月都没有见到阳光,吃喝拉撒睡全是在地下室解决的。 不修边幅的令人发指,完全是疯魔了,医痴一枚! 直到一个月后,他十分满意的拿着自己的医学报告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众人皆是大跌眼镜,像是看神经病的眼神儿看着他。 这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风靡一时、风流倜傥、处处留情的医学系男神么? 在这个时候,庄易会找他,自然也是对他有着足够的信任,更是说明了他的实力。所以,庄易是对邱狄一眼就看出锦瑟的病症丝毫不感到意外。 慢慢悠悠的套上白大褂儿,邱狄一边给自己的双手消着毒,一边睨着庄易,幽幽开口,“你不回避一下?” 冷冷的扫了邱狄一眼,庄易的脸上不带任何好的表情,目光重新落在锦瑟酡红的脸蛋儿上,冷冷的开口,“不把人治好了,这间屋子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进来了。要是留下后遗症,你也别想着在医学界混下去了。” 庄易的一句话,邱狄脸上的笑容就立马僵在了嘴角。 虽然一个大男人被吓着是有点儿丢人了,但是他真实被吓着了。 他可是知道,这位没有笑点更是没有幽默细胞的祖宗爷儿绝对不是和他开玩笑的。说到做到,算是他这个不通人情的冰山冷阎王的优点之一了。 而在他看来,医学就是他的命。他对医学的热爱,远比对女人的兴趣还要浓烈的多。若说是飞蛾扑火,那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生是医学界的人,死是医学界的死人。就算做了鬼,他也不放弃对医学的研究,哪怕了到了下面儿,他也要治病救鬼! “这点儿事儿还叫事儿?你也太小瞧我的本事了。” 不满的反驳着,邱狄带上消过毒的胶皮手套,已经开始准备洗胃要用的器具了。 邱狄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很好相处,但也是有他的逆鳞的。 比如说,他宁可让你骂上了他的祖宗十八辈儿,也绝对不允许你对他的专业产生质疑。 当然,眼前的这位祖宗爷儿除外。 只要这位祖宗爷儿愿意,他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想怎么质疑就怎么质疑。 “赶紧的!” 庄易的目光再也没有从锦瑟的小脸儿上离开过,看着她在昏睡中还紧皱着的没有,他的心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心烦意乱的很。 庄易都这样说了,邱狄自是更加不敢怠慢了。虽然他们关系匪浅,但邱狄对庄易的脾气秉性到底也是存着几分忌惮的。 不过,这样的庄易看在邱狄的眼中,那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比恐龙稀罕多了。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邱狄狡黠的眸子一闪,就看庄易那“望眼欲穿”的眼神儿,邱狄也多少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手中治病救人的动作游刃有余之际,邱狄的那和庄易这个刻板男人逗趣儿的心就又愉快的兴起来了。 手和嘴巴,各自忙活着,两不耽误。 没办法,就当他少见多怪吧! 庄易现在的表情,一般人想看还看不到呢! “啧啧……”同情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锦瑟,邱狄瞄了一眼站在一边儿守着不动的庄易,说起了风凉话儿,“瞧瞧,多水灵的一个大姑娘啊?还未成年呢吧?怎么就让你给糟蹋成这样儿了呢?不是我说你,玩儿大了啊!” 庄易紧抿着薄唇,眉心一跳,本就挂着冰碴儿的俊脸这会儿更是黑的没边儿了。 他什么时候被邱狄这么呛过? 如果不是锦瑟死活不肯去医院,他至于把说风凉话儿噎他的这厮找来? 一想到刚才在车上他一提到医院两个字儿锦瑟莫大的反应和恐惧,他的心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软了下来。 “你他妈不想活着出去了?” 一个冷冷的眼神儿丢过去,庄易严肃的俊脸上警告的意味儿十足。 那意思就是,你丫要是不怕我卸磨杀驴,就继续浪费唾沫星子接着说! 识趣儿的闭上了嘴,邱狄适可而止,他的唇角却是一直噙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这会儿的他,真想仰天大笑三声儿。 他千想万想,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他这被子还能捏到庄易的软肋,他以后必须还要找准时机再捏捏他的软肋。要是捏的准了,备不住这间奢华的小诊所,就归他名下所有了。 邱狄从来也不承认自己是君子,更是不屑君子的那些行为。不杀人不犯法,还能达到自己目的的事儿,他为什么不做? 一时间,他更是对自己拯救的这个女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这得是个什么样儿的女人,能把庄易这阎王给收了? 母夜叉? 很有可能! 默默腹诽着的邱狄还想不到,他是要为自己这些不厚道的想法儿付出惨烈的代价的。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儿还有一件,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这对儿腹黑的两口子联起手来将他耍的团团转。尤其是在他们那难缠的小宝贝儿出世之后,他的日子更是暗无天日了。 到最后,邱狄只觉得草木皆兵。以致于,锦瑟和他说上一句话,他都要在脑子里绕上几圈儿,反应好半天,生怕这里面儿再存了什么阴谋。 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前,因为旁边儿有个“监工”,一向对自己专业抱着极大尊敬态度的邱狄对自己手里的动作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说起邱狄对医学的尊重,之所以在前面加了“极大”两个字儿,也是有一定原因的。邱狄对医学的尊重,绝对比对他亲爹亲妈还要尊重。 忽然,认真工作着的邱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狡黠的眸子一亮,在不耽误手里工作的情况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庄易,“春药最好解不过了,你亲自来不就得了,那样儿最不可能有后遗症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 有些人,天生就是嘴贱,说多错多。而且,往往自己说错了话还毫不自知。 他不说还好,他的话音一落,只见庄易的一张俊脸更是黑的没边儿了,那黑眸里射出的冷刀子一般的光线,恨不得就这么削了他的嘴巴,割了他的舌头。 这样的庄易,瞧得邱狄心里直觉得慎得慌。 “嘿嘿”的干笑两声儿,邱狄不怕死的继续说道,“兄弟,别觉得难为情,要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千万要跟我说,我耗尽毕生所学也要医好你的病。” 反正他的技术就是他现在的王牌,他暂时还有利用价值,庄易不会把他给怎么样。 别看庄易这里精密的医疗设备的齐全程度快要赶上医院了,但他确实是个外行人。 术业有专攻,他庄易在赌术上有着非常人的造诣。但在医学这方面儿,却是个门外汉,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要是没了他邱狄,就指着庄易自己给这个小姑娘洗胃,不洗死就不错了。 邱狄这一番话的言外之意还要多明显? 这意思不就是质疑庄易那方面儿的能力? 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不就是被别人怀疑自己身为男人的能力? 这会儿,依着庄易那凉薄的性子,怕是得撕了邱狄的皮,火儿了吧?冰山爆发什么样儿他就得什么样儿。 然而—— 诡异了! 邱狄调侃又假好心的话音一落,庄易非但没有横眉冷对,反而暧昧的一挑眉,幽深的目光瞅得邱狄心里直发毛,这才缓缓的启唇,“我有什么难为情?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 一瞬间,换成是邱狄的表情怪异的扭曲了。 有惊悚,有好奇,有吃瘪,还有不可置信。 这冷阎王也会讲冷笑话了? 不过是一个和平时没有太大差别的中午,邱狄觉得,这信息量简直太大了! 他已经消化不良了! 接下来,吃了瘪的邱狄默了,只专心整着自己手里的那点活儿,继续发扬他光辉伟大的传统医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久—— “OK了!她现在没事儿了!多给她喂点水!睡醒了就好了!” 一边儿说着,邱狄一边儿脱着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儿,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还真是个像模像样儿的医生。 “不用挂个点滴?” 扫了一眼病床上脸色并没有好转很多的锦瑟,庄易眉宇间的不放心昭然若揭。 挑起好看的丹凤眼儿,这会儿,已经完成了庄易交代下来的任务的邱狄饶有兴趣的睨着庄易,“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这丫头看着是挺瘦弱的,但身体底子不错,你不用担心。” 看来,这丫是真的沦陷了。 从这一刻起,邱狄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和这个小丫头搞好关系。俗话说么,枕边风神马的,最是有用不过了! 听了邱狄的话,庄易眉眼间快速闪过一抹不自然,但又很快被那些冰碴儿给覆盖住了。 轻“嗯”一声儿,黑眸扫过锦瑟依旧紧皱着的眉头,庄易三两步上前,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就往外走。 “今天你可以在这儿待一天,我不赶你。” 走到门口儿的庄易低沉的声音说完这些,刚要提起步子往外走,怀里抱着的小人儿就有了动静儿。 “庄易!你大爷的!老子要烧了你的老窝!” …… ------题外话------ 吭哧瘪度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就这么点儿,我也真是服了我自己。 马上十一鸟,喵儿一定会越来越给力的! 今天早点儿更,妞儿们都还没睡吧?没睡粗来冒个泡捏~   ☆、【057】 二爷不好了 锦瑟被庄易抱在怀里的小身板儿不舒服的扭动了几下儿,嘟着的水润粉唇只张开了一条缝儿,声音虽小,在这个偌大又安静的屋子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个一清二楚。 “啊——啊——” 两声儿乌鸦的叫声在邱狄的脑袋里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邱狄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盯着站在门口儿庄易的僵直脊背。 那女人骂庄易什么来着? 他不会听错了吧? “你和你妈,没一个好东西!” 就在邱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的时候,锦瑟那软绵绵的声音就再次钻入了他的耳朵。 天雷阵阵—— 竟然不是幻听! 哟喂!这是个什么情况? 骂庄易,这女人绝对是宇宙第一人了,怎么还连带着他妈一起骂啊? 这得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啊! 这会儿,邱狄似乎都能想到庄易那张冰川阎王脸黑成了什么样儿。 “噗——” 千憋万憋,憋的脸色都扭曲了,憋到最后,邱狄还是一个没忍住,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儿。 没办法,难得他庄易也会有这种出糗的时候,他也不是故意笑出来的,是真真儿的忍不住了。 爽! 庄易被骂了,还是被一个看着未成年、压根儿还没长开的小姑娘! 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 真是难得! 不过,邱狄也就敢笑这么一声儿。 感觉到周遭的气压骤然降低,气温也急剧降到零度以下,下一秒,邱狄就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发出一声儿,大气儿都不敢再喘一声儿了。 只能憋着扭曲的脸,在庄易没有转过头的时候硬撑着。 倒不是因为他怕庄易过来狠揍他一顿,主要是怕那厮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让他在这儿留一天的决定。 这些精密的医学仪器,就是他眼中的无价之宝。有它们相陪,就算让他一个月不睡女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结果,老天爷就是存心和他过不去似的。 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就滚!立刻!” 这会儿,庄易的声音是真的不带有一丝温度,比平时的冰刃还要锋利了好几倍。那声音低的,威慑力十足,不容抗拒。 哪怕是认识庄易如此之久的邱狄都从没听见过他这样的声音,更甚至,此刻的邱狄都没有勇气走上前去看一眼庄易的正脸。 谁脑子抽了会上前去找死? 不用看也知道,庄易这会儿的脸色肯定不是锅底黑能形容的了。 用浓墨重彩来形容,合不合适? 甩下一句话,庄易头都没有回,紧了紧抱着锦瑟的一双手,疾风一般的离开了。 …… 庄易走后,邱狄一张憋得通红的俊脸终于释放了扭曲,几步跑上前将屋子的门儿一关,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肚子岔了气儿,还坐在地上笑得一抽一抽的。 二楼主卧。 看着那个迷迷糊糊骂完他就又昏睡过去的女人,庄易强忍住一手捏死她的冲动,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到了床上,拉好了被子。 然后就转身出了主卧,直奔楼下,直到出了别墅门口儿。 大约十多分钟以后,庄易的车子重新驶进帝豪府邸。 问他刚才干嘛去了? 只见,庄易挺拔的身姿从车上下来,手上却多了一个超大塑料购物袋。 那购物袋里,不是女人生理期都用的卫生巾,又是什么? 不仅如此,各种牌子,各式各样,日用夜用,应有尽有。 下了车,庄易就直奔别墅,更是没有回头看一眼。 下一秒,一脸哀怨的邱狄从庄易车上的副驾驶座位上下来。想到自己刚才去超市买卫生巾时那导购员看他的怪异目光,他的心里就憋了一肚子气,却又没地儿撒。 没办法,谁让他刚才不知死活的笑出了声儿? 就在十分钟之前,超市门口,庄易的车子停在路边。 “下去买!” 庄易修长的食指十分有节奏的轻敲着方向盘,幽深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那语气,就像使唤一个奴隶似的。 “我……一个大男人去买,合适么?” 邱狄心里叫苦不迭,犹疑的目光就没从庄易出众的侧脸上离开过,真心希望这祖宗赶快改变决定。 邱狄坚信,庄易绝对是存了心故意整他的! 不然,家里那么多佣人,买个卫生巾还要亲自出马?随便找个佣人,借也能借来吧?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厮是报复他那不厚道的一笑呢! 也是,同为男人,他们都是要面儿的! “你比女人都了解女人,有什么不合适?” 看都没看邱狄一眼,庄易一句话甩的理所当然。那语气里,却也带着不耐烦,“不买可以,以后都别再来帝豪。” 很明显,如果此时邱狄再不下车去买,他就不知道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 被庄易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邱狄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本着十分同情庄易的心情,他表面儿潇洒的下了车。 为什么同情? 要不是庄易让他来买卫生巾他还不知道呢,原来不是庄易“不行”,是人家姑娘大姨妈在身,实在不方便! 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苦头儿,邱狄虽然没吃过,但身为男人,他却是能理解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的,简直就是要命! 所以,他十分同情庄易的遭遇! 好不容易决定献出“第一次”了,你看怎么着,人家姑娘压根儿不稀罕! 不稀罕啊不稀罕! 一想到这里,邱狄的心里就又变得舒坦了! 什么是好兄弟? 就是,只要你不爽,我心里就特别舒坦! 嘴角扬起明媚的笑,邱狄也是个十分吸引女人眼球儿的男人。在众人的注视下,邱狄走进了超市。 只是,走到那排全是卫生巾的货架子前,邱狄的面色就难看的拉了下来。 先不说周围经过的人异样目光,就说这各式各样的卫生巾,他应该买哪一款? 经过反复思量,邱狄也压根儿不管别人的眼光,反正丢脸也已经丢到这个份儿上了,往购物车里一样扔了一包,然后就推着购物车大喇喇的往银台的区域走过去。 反正庄易的目的就是要他丢脸,索性一次丢个够吧! 省的一会儿要是买少了,不符合那祖宗的意思,还得重新跑一趟,再丢一次! 这会儿,里子面子一起丢了的邱狄也终于去三楼和那些他日思夜念的“宝贝儿们”团聚了! 二楼主卧,庄易正坐在床边拿着一包被邱狄买来的卫生巾细细的端详着。 本是想找找有没有使用说明什么的,却没有想到,什么都没有,反正就是压根儿也没找到他想要的有用信息。 有人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还真说中了! 庄易还真是没见过! 对于卫生巾这个压根儿也没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的东西,他只是听过这东西的存在。 他一个大男人,哪儿还有那个变态心理去研究这玩意儿啊? 男人,在男女之事上都是可以无师自通的。但眼前的这件事儿,是真真儿的难住了庄易。 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玩意儿的门道儿。 眼皮一跳,庄易随手撕开了那卫生巾们其中的一包,右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其中的一片儿抽出来,又是一阵儿观摩。 最后,庄易掀开了锦瑟的被子,三两下脱掉她身上的睡裤,然后是小内内,几下把那片儿卫生巾拆开,就这么给贴了上去。 贴上之后,又耐心的给这个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的小姑奶奶提上裤子,盖上被子。 这才算完了事儿。 紧紧盯着锦瑟渐渐恢复正常却依旧在沉睡中的脸色,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庄易又是一身的热汗,脱了衣服就去卫浴间儿冲凉。 自从洗胃之后,锦瑟一直都处于沉睡的状态,倒是睡得安稳了不少。 这一下午,锦瑟都是在沉睡中度过的。而庄易,也没再出去,除了每隔一段固定的时间去卧室亲自给锦瑟喂水,基本上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 而邱狄,更是一下午都没有出那间奢华的小诊所。 说是小诊所,其实研究室倒是更贴切一点。反正他需要的东西,里面应有尽有,他要是舍得出来才怪! 直到晚餐的时间,锦瑟也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研究了一下午,又蹭了晚饭,邱狄才心满意足的从帝豪府邸离开。 邱狄出门儿之际,恰好遇见办完事儿风风火火从外面赶回来的雷铁。 “邱少。” 在邱狄面前停住脚步,雷铁一张英俊刚正的脸微垂,毕恭毕敬,声音干脆利落,简短有力。 “都是自己人,铁子,你不用这样儿。” 邱狄嘴角噙着一抹笑,冲着雷铁吹了声儿口哨,拍两下儿他的肩膀,“行了,进去吧,他还在里面儿等你的消息。” 雷铁紧抿着薄唇,微微点头,什么都没有说,挺拔的身姿径自走进了别墅。 眼含深意的瞅着这个丝毫不懂情趣儿男人的背影,邱狄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拉大了。 别看他“一心只读圣‘医’书”,但是察言观色这样的小事儿绝对难不倒他。 他自是不相信那春药真是庄易为了寻求自己给那个姑娘喂的,之所以那么说,目的只有一个,不过是调侃调侃庄易这座万年冰山罢了。 虽然庄易什么都没说,但就凭他狐狸一样敏锐的直觉,这里面儿的事儿,绝对简单不了。尤其是那姑娘白嫩的脖子上那泛着青的手印儿,他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以后,可是有好戏看了。 这会儿,灯火通明的别墅二楼的书房里。 庄易坐在宽大的皮椅上,姿态略带几分慵懒的往后靠着,“坐。” 雷铁倒也没有推让,拉开椅子就在庄易的对面坐了下来,声音冷厉而低沉,却又带着十足的恭谨,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二爷,事情已经有了初步结果。” “说吧。” 眉眼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晦暗,庄易俊脸冷冽依旧。 “初步看来,是团伙作案。我和几个兄弟在仓库的附近又找到了一个男人,但——” 说到一半儿,雷铁有了停顿,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庄易冷冽阴沉的俊脸,似乎是有犹豫。 “接着说。” 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签字笔把玩着,庄易三个字儿说的极其轻松。但在他身边儿跟久了的雷铁却是知道,二爷的心情已经转阴了。 他表面儿越是轻松,心里就越是发了狠。 心里一沉,雷铁目光紧盯着办公桌上的一处,再度沉声开口,“他的舌头被人割掉了,胸口还中了一刀,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这会儿应该是早被灭口了,没命了。” 白炽灯下,庄易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似乎有某种情绪在跳跃着,“现在怎么样了?” “仓库里的那个虽然有伤,但不致命,我找了医生给包扎。被割舌头的,索性那一刀插的不深,没有真正的伤及心脏,也救活了一条命。我把他们俩都安排进了地下室。” 越往后说,雷铁平日里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面瘫脸竟是出现了一抹愧色,“二爷,是我失职。” 大手一摆,庄易似乎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继续冷着嗓子道,“背后下黑手的人没抓到?” “本来是可以抓到的,在一堆荒草中发现了迹象,但我擅自做主,假装没看见,放走了。” 说到这里,雷铁才掀起本是垂着的眼皮儿,对上庄易那锐利深邃的鹰眸。 “跟到什么了?谁的人?” 庄易紧跟着问出口。 他器重雷铁,自然是有原因的。不仅是因为雷铁一直把命都视为是他的,而并非自己的。更是因为,雷铁是最能懂他心思的人。 而雷铁那出类拔萃、雷厉风行的作风,更是合了他的胃口。 谁说男人之间不能心有灵犀? 庄易和雷铁就可以! 没错,对于庄易如此敏捷的思维,雷铁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惊讶,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他故意放走那个行凶的人,正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揪出幕后的主使! 只是,一想到那跟到的后果,雷铁英挺的眉头几不可微的皱了皱,“是刑少鸿。跟着那人的兄弟亲眼看见他偷偷摸摸的走进了刑少鸿的居所。” 闻言,庄易眼中快速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又立马敛去。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连雷铁,都对这样的结果有了诧异之色。 虽说庄易和刑少鸿一直不对盘,而刑少鸿的手段也非同一般。但他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毕竟,他和庄易也没有特别大的过节。依着他的处事作风,就算是对庄易有不满,也只会对着庄易本人来,绝对不可能对锦瑟这样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下如此黑的手。 刑少鸿虽然是个毒蛇一般的人物,但实在和卑鄙这个词儿挂不上钩。他的手段虽然狠辣,却并不下作。 “二爷,您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儿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另有他人所为?” 看着庄易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似乎闪烁着光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雷铁试探性的问出口。 “你觉得呢?你觉得这件事儿和刑少鸿能有多大的关系?” 庄易本是沉思的黑眸这会儿一瞬不瞬的落在雷铁那张比他还面瘫的脸上,将雷铁问他的这个问题思想拨千斤的反问回去。 “现在还不能确定。” 雷铁绝对是个谨慎的人,更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恭谨的看着庄易,雷铁再度开口,“从目前来看,那个凶手自从进了刑少鸿的居所,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反而,他却是最大的嫌疑人。至少,目前我们掌握的所有证据都是指向他的。” 刑少鸿和庄易不对盘,那是整个北沧市差不多都知道的。 这会儿,出了这件事儿,万一被传了出去,估计多半儿的人都会认定刑少鸿是第一嫌疑人,也是幕后主谋的不二人选。 点了点头,庄易若有所思的扫了雷铁一眼,再度开口的时候,已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什么时候能审那两个人?” “最快也要明天,他们的神智现在都还不太清楚。”顿了顿,雷铁继续沉声说道,“二爷放心,一旦可以审了,我立马开审,一定会从这俩人的嘴里撬出来有用的东西。” “明天我亲自审。” 庄易轻启薄唇,凉凉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儿,眸色也随之变得阴鸷起来,“刑少鸿那边儿,盯紧了,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我知道。” 雷铁利索的答应了一声。 从来,对于庄易的话,他都是绝对服从。 只是,今天的庄易,让他颇为不解。 从中午庄易抱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心里的疑惑就开始升腾了。尤其是刚刚,他竟然说要亲自审那俩人,雷铁就更是不解了。 不过,哪怕他的情商再低,对感情的事儿再一窍不通,也多少能看得出来,他们家二爷对那个小丫头是绝对不同的。 至于到底不同在哪儿,他又说不太上来。 而庄易的私事,他是从来不好奇也不会主动问的。 在他的眼里,他并没有资格与庄易称兄道弟,头儿就是头儿,他能做的,只有绝对服从。 “二爷,张春发的案子,咱们以后还要继续跟么?” 作为庄易最得力的助手,雷铁满脑子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好像个机器似的,无休无止,兢兢业业。 “偷税漏税这一笔,就足够他把牢底儿坐穿了。要是老狐狸那边儿有所行动,就跟,没有行动的话,就让他在牢里老实的待着。” 转了一圈儿手里的钢笔,庄易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又恢复了他平日里的低沉。 这就说明,他现在的心情是有所好转了。 对于前几天突然接到庄易的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把张春发整进牢里这件事儿,雷铁也是十分费解的。 虽然张春发早就应该进去吃牢饭了,但这事儿毕竟不归他们管。他实在是不明白二爷这一连串的怪异举动。 当然,在他的眼里看来,自然是怪异的。 不过,哪怕费劲,雷铁也是没有问。 还是那句话,对于头儿的决定,他不问因由,只有绝对服从。 庄易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是。我知道了。” 应了一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雷铁十分不解风情的又说了个事儿,“二爷,锦阳说,他想见见他妹妹。” 今天下午,就在他处理完那一系列的事儿之后,一直跟在他身边儿一声不吭的锦阳就在他要来帝豪府邸对庄易汇报情况的时候,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雷铁压根儿也不知道锦阳的妹妹是哪家的姑娘,更是没想到人家找妹妹会找到他家二爷的头上。但是,都是跟着二爷混的,出于心里的那份义气和厚道,雷铁十分够哥们儿的答应下来了。 他这个榆木脑袋,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家二爷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就是人家锦阳的妹妹。 依着他的情商,这两件事儿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雷铁的话音刚落,只见庄易刚有好转的脸色立马就黑的像块儿铁了。 “你带他过来了?”阴嗖嗖的吐出这几个字儿,庄易把玩着签字笔的动作也停止住了,审视的目光就这么定定的落在雷铁面瘫的一张脸上。 殊不知,此刻,他现在的表情压根儿也没比人家雷铁好到哪里去。 虽然看出庄易的表情不好了,雷铁却是没有想到他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心情不好的,如实回答道,“他在我的车上,说是等二爷同意了,他才上来。” 没错,锦阳确实是这样说的。 经过今天的事儿,锦阳越发的琢磨不透庄易这个人了。 一个电话就能查到锦瑟所在的位置,手下的人个个儿都是出类拔萃。在还需要依附着庄易的时候,他是不会再贸然做出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儿的。 尤其,是在锦瑟的事情上。 “告诉他,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关心妹妹,是看清自己的身份。没事儿了,你走吧。” 庄易冷冷的说出这一长串的话,最后也没有给雷铁回话的机会,直接放话赶人走了。 还从来没有被庄易如此对待过的雷铁心里一沉,但也着实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惹到二爷了。尽管心里委屈又憋闷,雷铁面儿上确实一如往常。 “是。” 闷闷的一声,雷铁起身就往外走。 什么叫绝对服从? 就是哪怕心里受了委屈,脑袋里有再多的不解,也都不多问半个不该问的字儿。头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走到门口儿,雷铁闷着头一把拉开书房的门儿。 “呯!” “砰!” “哐!” “咚!”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传入庄易和雷铁的耳朵里,;雷铁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 两个人的神色皆是一惊,脸上带着疑惑和吃惊,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看样子,这样的声音应该是持续了有一会儿了,只是,关上门儿的书房就像是一个密室,隔音效果极佳,他们根本听不见什么。 “二爷,不好了。” 一瞅见书房的门打开了,一直在书房门口儿徘徊的佣人急匆匆的就往书房门口儿跑。 这时,庄易也已经从里面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儿。 佣人的面色已经被吓得苍白,全身哆嗦着,低着头压根儿不敢抬头看庄易的眼神儿,结结巴巴大开口,“那……那小姐醒了……然后……” 听了佣人的话,庄易这才意识到,这接连着的巨大声响是从卧室的方向传出来的。 不等佣人的话说完,庄易眉头一紧,已经一阵疾风般的直奔卧室。 走到门口儿推开门,跃入眼帘的一切让庄易的黑眸猛的一缩,常年脸上情绪起伏不大的他竟然也有了正常人应该表现出来的明显惊诧。 只见,原本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这会儿正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玩儿命的砸东西,卧室里凡是能被砸的东西都已经被她砸了个稀巴烂。 正当庄易还处于惊诧中的时候—— “嗖——” 一块儿石头一样的黑色不明物体正在向他的俊脸稳准狠的飞来——   ☆、【058】 身子不方便 “啊!” 一旁的佣人尖叫一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简直被吓坏了,赶紧闭上眼睛捂住脸,就差吓得撒腿儿就跑了,生怕见了血,自己也挂了彩。 这位小姐疯了吧?砸东西也就算了,还要砸他们家二爷?真是天大的胆子啊,也不知道向玉皇大帝借了几个胆子。 自从进了帝豪府邸,她还从来没见过谁敢这么对待过二爷! 且不说那些杂七杂八要热着脸送上门儿贴二爷冷屁股的女人了,就连二爷他的亲生母亲,都没有对他这样儿过。 围着团团转都还来不及呢! 而且,就看她那狰狞的表情,好像谁欠了她几千万的巨债似的,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儿。 在她一个佣人的眼里看来,这位已经接近疯癫的小姐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她虽然担心死了自家二爷,却也没有那种护主心切的冲动行为上前去替庄易挡住这一下。 她那一声儿尖叫,只有一小部分是担心,多半儿都是吓的。别怪她,她从小胆儿就小。 就连闻声跟在庄易身后赶来的雷铁,也是被这样儿压根儿从没见过的场景硬生生的吓住了。再看看眼前这凌乱的场景,这丫头怕是就差把房顶掀起来了。 而她,还在毫不自知的“尽兴”的砸着。 看着眼前快速对着他飞过来的黑色不明物体,庄易瞳孔猛地一缩。 猛的一个侧身,那个黑色的东西堪堪擦过他的侧脸,直接砸到了门上,随着“哐”的一声,硬是把材质上好的门砸出了一个坑。 瞧瞧,这得是使了多大的劲儿才能把门砸成这样儿啊?这哪儿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啊? 还是个女人! “砰!” 巨大的一声儿,是锦瑟扔过来的那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就四处崩开了,散落一地。 这一看,锦瑟扔过来的那个黑色东西,不是庄易最喜欢的上好陶瓷口杯又是什么? 庄易这帝豪府邸就没有一件儿便宜货,而这作为门面的门,更是价值不菲,没有半分的马虎在里面。 真是可惜了。 看着庄易躲过了那丫头的袭击,雷铁阴沉的脸色也渐渐有了好转,紧握的拳头也渐渐地松开了。 只是,这会儿,他看着锦瑟的目光,却是复杂了几分。 但,还来不及做太多的思考,只听一声儿—— “滚!” 冷冽又干脆的一声儿,庄易的目光虽然一直落在还在“忙忙碌碌”的锦瑟山上,却是对着身后的佣人和雷铁说的,面色也是阴鸷到了极点。 这么有十足震撼力的声音一出,佣人收回自己惊恐的目光,看看庄易,再看看那位还在发着疯的小姐,这才转身离开。 而这会儿的她刚一转身,却看见雷铁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儿,她也匆忙加快了脚步。 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上去惹庄易,谁会闲着没事儿惹火烧身啊! “砰!” 又是一声儿。 抬腿一脚将门带上,庄易对着那还在发疯的锦瑟径直走了过去。 也是听到了这一声儿,锦瑟才回过头,砸的太尽兴的她压根儿也没听见刚才庄易低吼出的那一声儿“滚”。 怕是要没有这一声儿,沉迷于发疯的锦瑟压根儿就不会发现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男人。 没错! 刚才锦瑟扔到门那边儿的陶瓷杯子,她是背对着扔着,压根儿也没有瞄准神马的,就这么神! 无巧不成书! “哟!你还敢往老子面前站呢?不怕老子一个激动把你带到阎王殿?” 转过身儿,锦瑟似乎是砸东西砸的累了,叉着腰喘着粗气儿,就这么定定的瞅着正在一步一步往自己这边儿走过来的男人,也没有半分要躲闪的意思。 不用怀疑,锦瑟看向庄易的眼中肯定是充满了愤恨的!那副小模样儿,依旧是恨不得吃人似的,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嚼碎了似的。 这回,她和他的梁子算是彻底结大了!他要她还钱,她可以慢慢还,但他要她的命,她就得还击!哪怕是鸡蛋碰石头! 这会儿,心里早就破罐子破摔了的锦瑟压根儿对着冷阎王没有了惧怕的意思。 她都去阎王殿走了一遭儿了,她还怕个屁! 他不是下了心要弄死她么?她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不过,在死之前,她是一定要使劲儿作的,要作够本儿,最好是能拉上这禽兽给她做个垫背的! 皱着眉头瞅着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锦瑟,庄易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并没有因为锦瑟冰凉又讥讽的态度止住脚步,直到走到她跟前儿才站定。 “身体好点儿了么?” 庄易低沉的声音传入锦瑟的耳朵,惹得锦瑟一愣,那眼神儿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过片刻,锦瑟就冷笑出了声儿,轻启薄唇,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冰刺儿和讽刺,“你看你这话问的,要是没力气我能砸你东西么?我没死,你是不是特别失望?真是不好意思,又让你损失了一大笔。” 丫就会猫哭耗子假慈悲! 昏迷前的记忆,锦瑟多多少少还是记得的。 尤其是一想到那两个绑架她的混蛋,她就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亲手撕了他们的皮! 不过,她最恨的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俩混蛋不过是受人指使,傀儡罢了! 刚刚一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映入眼帘的一切,锦瑟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为什么庄易找人杀她,这会儿她却在帝豪府邸。只是,刚刚醒来的她脑袋还不是那么灵光,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中了春药之后那副妖媚的样子,她自己就对自己直犯恶心。 现在一想,当时那个看不清模样儿的男人,肯定就是庄易那禽兽了吧?更是恶心的要吐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房间的味道和那禽兽身上的清冽味儿一样的,她深刻的记住了那刚才让她沉迷的味道。 这味儿是挺好闻,就是没有人情味儿! 那股子羞辱和愤恨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她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索性就靠砸东西来发泄。 而且,庄易的东西,肯定都是值钱的玩意儿吧? 这么想着,她就痛快的砸了起来,只当她砸的是庄易!砸他个稀巴烂! “饿不饿?” 像是压根儿没有听见锦瑟那两句带着冷嘲热讽的话似的,庄易扫一眼就差被锦瑟掀起房顶的屋子,眼中愣是没有对这些被锦瑟砸的惨不忍睹的物件儿的心疼。 呵呵! 果然是有钱人!这点儿东西在他看来九牛一毛吧? 可是,就是一个这么不把钱放在眼里的男人,竟然会因为钱要了她的命! 这回,锦瑟再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了,也不会在心里冷笑了。 就瞧她唇边儿勾起的那抹凉透心儿的弧度,不是冷笑,又是什么? 看着男人这副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锦瑟觉得,这禽兽只在赌界发展而不涉及娱乐圈儿简直就是屈才了。 刑歆瑶绝对可以拿下奥斯卡影后,而庄易,绝对是奥斯卡影帝的不二人选! 渣男贱女! 天生一对! 绝配了! “是有点儿饿了。”锦瑟眉眼弯弯的揉揉自己平坦的肚子,只是,这次笑意不达眼底,凉薄的很。 顿了顿,锦瑟才继续开口,好看的眉头一挑,就这么仰着小下巴同庄易对视着,“就是怕我想吃的东西你不肯给。” 这会儿,恐怕是个正常人就能听出锦瑟话里的凉意。但偏偏,庄易就像是根本听不出来她话里的不对劲儿似的。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又是低沉的一声儿,庄易深邃的眸光一直也没有从锦瑟的身上离开过。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儿瞪小眼儿,谁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听闻庄易的话,锦瑟未达眼底的笑意更是灿烂了,粉唇轻轻掀起,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了几个字儿,“我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准备去吧。” 十分潇洒干脆的说完这句话,锦瑟明显的看到庄易深邃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晦暗,刚要得意的再说点儿什么,心里却也莫名其妙的跟着他异样的表情闪过异样的情绪。 快速的挥走这莫名其妙让她心里变得烦躁的情绪,锦瑟再度恢复了那张小冷脸儿。 一想到这个男人视人命如草芥,她的心里就愤恨的不行。这男人真是冷血的么?当真一点儿人性都没了么? 尤其是他现在看在她眼里若无其事的表情,她更是气的不行了。 杀人这样的事儿,看在他的眼里,就是这么家常便饭么?就不会有一丝丝的触动会愧疚么? 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又有多少?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不会害怕的么? 越是这么想,锦瑟的一颗心就越是发凉。 “怎么?不给吃?” 锦瑟的声音依旧凉凉的,讥讽的眼神儿就这么定定的落在男人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俊脸上,自己却丝毫不自知,她此刻的表情,和某个男人气的她跳脚时的表情已经有了七分的相似。 “吃我?你现在的身子方便么?” ------题外话------ sorry了,更新这么晚,还这么少,我反省。 上午上课,下去去医院了来着,就耽搁了。 明天假期开始啦,正式恢复万更~这次绝壁是真的! 最后,预祝大家国庆快乐,群么么!   ☆、【059】 想生孩子了 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想到到了这会儿男人还有心情歪曲她话里的意思,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儿被噎死。 冷嗤一声,锦瑟不屑的别过脸,气咻咻的小脸儿上竟然多了一抹不被轻易察觉的微红,嘴上却还是倔强着,“就你这样儿的,就算脱光了躺床上我都不会有半分耍流氓的心思。” “是么?” 庄易挑起好看的眉头,冷冽的俊脸上表情起伏依旧不大,双手插入裤兜儿内,缓缓的弯下腰,俊脸强势的对着锦瑟凑过去,在薄唇快要贴上锦瑟耳际的时候突然停下,低声呵着气儿道,“那之前是谁求着我要她来着?” “你!” 锦瑟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原本白皙的小脸儿涨的通红。 她越是不想听到什么,越是懊恼什么,这个臭男人偏要挑了什么来说。 尤其是想到自己刚才以那副妖媚又欲求不满的模样儿和他缠绵的样子,锦瑟心里更是气得不行,简直都要气炸了! 不过,自始至终,锦瑟都没有想过到底是谁给她换了睡衣和卫生巾,倒不是脑子笨,而是根本不够用。 满脑子火药的她,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这些? 缓缓直起身子,庄易情绪不明的黑眸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的一张小脸儿上,声音倒是不自知的缓和了不少,“想吃爷,还是等你把你家亲戚送走了再说吧。” 说罢,庄易也不顾锦瑟什么脸色和表情,修长的大手从裤兜儿里拿出来,一把拽住锦瑟的细手腕儿就往外走。 锦瑟从愣神儿的状态回过神儿的时候,人已经被庄易给拽到了卧室门口儿。 “放开我!别假惺惺的恶心人!” 甩着自己被庄易拽住的细手腕儿,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是昭然若揭的厌恶。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会演戏的男人,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他还要继续自导自演下去,有意思么? 再说,在她面前装,他为的什么?能有什么好处? “恶心死不了人,不吃饭却能饿死。” 锦瑟那三两下儿的挣扎,庄易压根儿也不会放在眼里,就像是麻雀蹦跶似的,整不出多大的事儿。 脚下的步子都没有停顿,庄易拉着锦瑟就走出了卧室门口儿,直奔楼下。 “呵!你这是打算养肥了再宰么?不用,想杀我,就痛快点儿。中午没成功,是不是特别失望?还让你损兵折将了。” 挣扎不开,锦瑟索性也不挣扎了。就这么跟在庄易的身后往楼下餐厅的方向走去,冷冷的讥讽表情却是一直没有离开过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儿,嘴上更是满嘴的火药味儿。 一想到她狠狠咬掉了那个粗犷男的两根儿手指头,她的心里也挺痛快的,没有丝毫的后悔。 要说遗憾么,那还是有的,遗憾没有把他的十根儿手指头全部咬下来。 似乎是实在受不了锦瑟的聒噪了,庄易的眉心微皱,甩出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杀了你对爷有什么好处?你死了谁还你欠爷的钱?” 这会儿,锦瑟是彻底的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一步的男人,半天反应不过来,只要双腿还在机械的迈着跟着他的脚步。 这男人到底几个意思? 心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但是,以锦瑟现在的理解能力,庄易这一句话的信息量传递到她脑子里实在也不剩下什么。 很明显,她没有完全理解庄易话里的意思。 或者说,她明白是明白了,只是不敢相信。 “你还跟老子装什么?那两只你的走狗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锦瑟顿了顿,斜着眼儿瞅着庄易,“你说说看,你倒是给了他们多少钱买我的命?我也很想知道,在你眼里,我这条命到底值多少钱?” “你的命早就是爷的了,爷要是想要,还用花钱?” 庄易说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儿,已经恢复了他那副拽的直欠抽的样子,声音的温度还是不高。那言外之意,不就是锦瑟的命根本不值钱?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餐桌旁。 两个人的对话,听到一旁给锦瑟准备晚餐的佣人耳朵里,却是疑惑了。 这俩人一个自称“老子”,一个自称“爷”,这都是什么状况?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爷们儿的姑娘,更是没有见过在他家二爷面前还这么爷们儿的姑娘。以往,哪个姑娘不是小鸟依人的模样儿往他家二爷身上贴啊? 怎么这个姑娘就这么反常呢? 不但如此,她那副表情,根本就是证明了对二爷的嫌弃啊! “混蛋!” 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儿,锦瑟也不顾佣人吃惊的嘴巴足可以塞下个鸡蛋的表情,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很明显,她自动将庄易那句话的言外之意自动脑补成了她的命看在庄易的眼里根本不值钱。 不过,看着眼前桌子上的那些好饭好菜,锦瑟食指大动,肚子也开始闹革命了。 刚才被气的确实不饿,这会儿,这饭菜都送到眼前了,她还真是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庄易脸一黑,也拉开一张椅子径自坐下,语气清冷,“还有力气骂人?不饿了,是吧?” 听到庄二爷的这句话,佣人的脸上明显多了三道黑线,暗自腹诽道,这位小姐哪儿是还有力气骂人啊?她的力气简直是大的惊人。就看她在卧室里砸东西时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小姐是孙猴子附体了,直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庄易的一句话,锦瑟默了。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骂骂也就算了,这会儿,还有佣人在,这么要面子的爷,肯定是脸上挂不住了吧? 这会儿的锦瑟感觉到饿了,自然也不会客气了,她可是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既然还没死,那就有什么事儿,都得等到她吃饱了再说,报仇的事儿也暂且放一放。 就算是死刑犯,临死之前也得吃一顿好的,不是么? 索性,她就不说话了,一张嘴只用来吃。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久,锦瑟把原本放在她面前的盘子一扫而光,不顾佣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饿死鬼投胎的她—— “嗝——” 一个长长的饱嗝儿打出来,锦瑟的胃里舒服了,脸上那种又冷又讥讽的神色也减缓了不少。 庄易对着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那佣人就识趣儿的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吃饱了?” 庄易屈起一条修长的胳膊撑在桌面儿上,声音依旧带着他惯常的清冽,幽深的黑眸直盯着锦瑟那副惬意的小模样儿。 “还行吧……” 抬起小手儿揉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锦瑟舒服的靠在椅背儿上,漂亮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线儿,从眼缝儿里瞅着对面那个俊朗非凡的男人。 庄易轻眯着桃花眼儿,声音低沉,“轴货。想明白了?” 没错! 一顿饭的功夫,性子一旦轴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锦瑟确实想明白了不少。 不得不说,肚子饱了,脑子也变得好用了,转的更快了。 就从刚才庄易说的那两句话来看,这事儿和他应该还真是没有多大的关系。且不说这些了,就说如果庄易真的是想要她锦瑟的命,又何必在这会儿把她带来帝豪府邸? 哪怕她发了疯的把他卧室都给砸烂了,他还好吃好喝好招待。 就算昏迷之后的事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也知道,庄易是给她治了病了。 还有,好歹,庄易也在她绝望的最后关头出现并救了她,不是么? 如果这一切都是庄易设计的话,那就更是说不通了。先害她,再救她,为了什么呢?她自认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庄易为了她兴师动众。 她之前之所以心凉,就是是因为她觉得,虽然庄易的人性是少了点儿,但也不至于为了一笔对他来说数目并不大的钱而杀人灭口吧?如果不是心里存了那么一点儿不确定的疑虑,她也不会千方百计绞尽脑汁的让粗犷男联系庄易了。 还有,如果要绑架谋杀,谁又会傻到故意让她知道要杀她的人是谁?就不怕万一她死里逃生反咬一口么? 这一点,当时的她因为紧张和恐惧,压根儿就没考虑到。 现在仔细想想,倒是暂时可以还庄易清白了。 不过,事情到了这儿,就开始变得玄幻了。 既然不是庄易,那又是谁能有那么大的势力呢?而且,她就一个穷学生,除了得罪庄易,压根儿也没得罪什么人了,会是谁呢? 蓦地,心里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锦瑟心里一颤。 除了庄易本人,庄易身边儿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哪个又是好相与的?仔细思索一番,锦瑟的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 “二爷……” 软软的一声儿,锦瑟又开始表演自己变脸的绝活儿了。刚才的讥讽什么的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那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这次,也不再是不达眼底的笑意了,那两个深深的酒窝儿,还有眼底那快要溢出来的笑意。她自己都不得不说,这笑容,她挤出来的太不容易了,脸部肌肉都要抽搐了。 你说锦瑟傻么?! 嗤!她要是傻,又怎么会脑子转的那么快? 你要是说她傻,估计她会以她那相当利索的嘴皮子毫不留情的问候你八辈祖宗一个遍! 差点儿就被人夺走了命,这口气,锦瑟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平白无故的,她好好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她招谁惹谁了? 她不是不想息事宁人,只是,面对对方那样儿的狠角色,张口就是要她的命,根本就不是吓唬。哪怕她想息事宁人,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的了结的。说不定,别人还就真把她当成软柿子来捏一次又一次的呢! 不知道哪次要是捏准了,她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而,如果她要报复,仅凭着她自己这点儿屁大的实力,肯定是不够的。 这点儿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不过,自己没实力,可以问别人借啊! 问谁借呢? 当然就是庄易了! 他绝对是个不二人选! 找他做靠山,足够了! 俗话说,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姿态,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计前嫌,锦瑟把自己刚才对待庄易时那冷嘲热讽的态度扔到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一脸狗腿的瞅着庄易。 “嗯?” 轻轻地一声儿,庄易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挑起好看的眉头瞅着锦瑟,俊脸上却是带着明显的不解和疑惑。 “虽然这事儿我绝对相信真不是您做的,但您看,那要杀我灭口的俩家伙口口声声说是受了您的指使,简直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根本就是对您伟大人格儿的莫大诬蔑啊,我就不相信您能咽下这口气!这分明就是对您的挑衅!” 噼里啪啦、恳恳切切的说完这一通,锦瑟心里直犯得意,好像刚才那个在楼上对着庄易发疯的女人压根儿不是她。 啧啧啧—— 她都佩服起自个儿这能把死人说活了的本事了!这口才,不去当个律师真是屈才了。 这男人这么要面子,又怎么受得了别人莫须有的诬蔑呢? 接下来,就要看对面儿那男人的反应了,锦瑟得意的等着。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盯着对面儿的男人,锦瑟一直都在等的他的反应。却不料,他看似认真的听完她这番苦口婆心的挑唆之后,却一直没有说半个字儿,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屈起的修长食指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的扣击着桌面儿,听得她的小心脏都不自觉的加速跳动了。 “咳——咳咳——” 锦瑟被庄易盯得心里直发毛,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感觉,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儿,“我……说的不对么?” “对,也不对。” 庄易削薄的唇瓣轻启,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才缓缓开口慢悠悠的吐出这几个凉凉的字儿。 就是这几个字儿,锦瑟的心里开始着急了。 丫的! 这厮不会根本不上她的道儿吧? 但是,她还不能把急迫的心情表现出来,表现出来了,她也就输了。 万一她把她火急火燎的心情表现出来了,这厮指不定又怎么算计她呢? 同床共枕了这么几天儿,锦瑟也算是看出来了,趁火打劫是这个男人最乐意干的事儿了。 弯了弯眉毛,锦瑟抑制住自己心里的着急,笑眯眯的瞅着庄易那张极具代表性的冷脸,“二爷,这话怎么说?” “他们是诬蔑了我不错,可你这不是没事儿么?你没事儿,我的名誉自然也不会受损。” 说罢,庄易拿过餐桌上的水壶和杯子,倒了一杯水送到嘴边儿抿了几口,目光也不再定在锦瑟的身上,好像是在专心致志的喝水。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和你过不去?” 锦瑟不甘心,继续火上浇着油。她就不信庄易这禽兽会这么善罢甘休! 要知道,这男人的心眼儿要是小起来可是比针鼻儿大不到哪儿去的! 就算他能,她也不能啊,更不想! “不想。” 简单的两个字儿,庄易说的干脆利落又笃定,而他那俊朗的冷脸上,分明是写着四个字儿:我、不、在、乎。 大爷的! 锦瑟一口气憋在胸口,愣是被庄易的这句话堵得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撩起眼皮儿瞅一眼闷不吭声的锦瑟,庄易又抿了一口水,放下水杯,目光重新落在她精致的小脸儿上,声音正经的不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锦瑟气绝! 她怎么不知道他的字典里还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句话呢? 这禽兽哪儿长的像息事宁人的人呐?骗鬼呢! 如果说庄易的前一句话还是气的锦瑟吐血的话,那么现在这句话就是直接把锦瑟给送上了西天。 闷闷的低着头,锦瑟郁结了。 但是,哪怕是这样儿,她也没有放弃。那个不大的小脑袋正在高速的转着,努力的想要激出庄易的火儿,然后借刀杀人! “万一这人以后变本加厉了呢?您怎么就不懂得什么叫防患于未然呢?” 锦瑟笑眯眯又苦口婆心的劝诫着,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了,指定会以为锦瑟是真的关心庄易了呢。那副恳切劝谏的模样儿,压根儿也没有把她自己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表现出来。 “那就等他变本加厉了再说。” 锦瑟心里急的火烧火燎的,压根儿也没有注意到,这会儿,庄易俊脸上平日里那冷硬的线条儿已经逐渐变得柔和了,表情也更是闲适的不行。 你大爷的!最好等到别人烧了你的老窝,让你哭都找不到坟头儿! 锦瑟心里暗暗的骂着,锋利的小獠牙轻咬着自己的唇瓣,滴溜溜的大眼珠儿也不知道来回转了多少圈儿了。 “你想知道是谁想要杀你灭口么?” 淡淡的吐出了这一句话,庄易就这么挑着眉定定的瞅着那把郁闷俩字儿写在脸上的锦瑟。 就在一股子挫败感蔓延至锦瑟心头的时候,她就听到了男人的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抬头看着此刻正在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看的男人,锦瑟一阵懊恼。 就看他那一副欠抽的表情,肯定是知道了她心里的那点儿小算计了吧? 废话,她能不想知道么? 冤有头,债有主,她一定得搞清楚了才行! 果不其然—— “想让爷帮你查么?” 看着锦瑟死咬着唇儿不说话,庄易那张冷脸上十分难得的将嘴角的笑容拉大了,只有声音还是依旧的凉。 蓦地,锦瑟的大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来,眼巴巴的瞅着眼前的男人。 但脑筋一个急转弯儿,她那晶亮的大眼睛就渐渐的黯淡了下去。她才不信,庄易会平白无故的帮她,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 “说吧!你的条件!” 既然他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锦瑟干脆也不再装狗腿子了,嘴上不再绕弯子,她一句话说的十分敞亮。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带上道儿,不成想,这男人比猴儿还精!不把她带跑偏就不错了! “痛快!” 轻拍下桌子,庄易投给锦瑟一个十分欣赏的眼神儿,无论是嘴角噙着的笑还是拉长的眼尾,都足以说明了他现在的心情还不错。 嗤! 谁稀罕你的欣赏?能当饭吃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锦瑟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更是知道,庄易这么一个能算计的人自然也不会无条件的帮她!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既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锦瑟更是没有了和他扯闲篇儿的心情,满脸都是“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 “你先说说,你全身上下有什么值得爷为你费心费力的地儿?” 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锦瑟,庄易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锦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只要一说话,绝对是把你往死里气。 不过—— 他说的倒是真的。 锦瑟也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就没有一处放过的地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真的找不到值得他费心费力的地儿。 虽然心里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但是她能在别人面前自贬身价儿么?还是在这个贱男面前! 当然不能! “我觉得我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值钱的地儿,实在难以衡量,还是你说吧!” 锦瑟眉眼弯弯的瞅着对面儿的男人,眼里放出的冷刀子却是恨不得在他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俊脸划出几刀,毁了他的容! 似乎是根本没看见锦瑟的表情,庄易兀自开口,“爷倒是觉得,你这全身上下要是拆开了,没一处值钱的地儿。但是,要是攒在一起,勉强有点儿价值。所以——” 说到这里,庄易忽然停顿,像是故意的。 “所以什么?” 锦瑟下意识的接上了他的话,问了过去。 说不激动是假的,他既然都这样说了,肯定是决定要帮她了,傻子才会放过这个报仇雪恨、一雪前耻的机会! “我要你这个人!” 一字一句,庄易吐字十分清晰,清冷的声音带着异常的笃定。 轰—— 锦瑟的脑袋当机了! 不会转了! 只知道瞪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盯着对面儿那个没有任何过分反应的男人。 良久—— 锦瑟才回过神儿来,原本白皙的脸蛋儿上这会儿竟是染了几分绯红。 “二爷,这……你是说真的么?” 锦瑟不确定的看着对面儿的男人,滴溜溜的大眼睛也是充满了质疑。 “你以为,我会和你开玩笑?”庄易幽幽的目光落在锦瑟不可置信的小脸儿上,眼中快速闪过一抹促狭,整体看起来那叫一个正经又严肃! “你确定你考虑好了?” 锦瑟心里突突的跳着,尽管庄易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还是下意识想再确定一下。 “嗯。” 轻轻的一声儿,庄易幽深的目光始终也没有从锦瑟表情多变的小脸儿上离开过。 仔细想想,这已经不是庄易第一次提出这样的条件了。 几天以前,他不是还说过,如果一个月之内她要是还不出八十万就要和他订婚么? 起初,锦瑟是不相信他的鬼话的。 是!她承认自己长得天生丽质,虽然爹妈死的早,却是给她留下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只是,天下长得好看的女人不止她一个,比她长得好看更是比比皆是。就凭庄易这样的自身条件,想找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啊?怎么偏偏就看上她了呢? 她才不信是因为狗屁的爱情! 活了二十年,她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初恋还在呢! 但是,他今天再次提起,锦瑟就开始有点儿不确定了,也渐渐的相信了他这个决定的真实度。 逗她一次,难不成还要用同样的招式逗她第二次?没道理啊! 难道这厮来真的? 为什么呢? 莫非她有什么没被开发的价值么? 不过,这会儿的锦瑟自然是没那个心情去冥思苦想自己身上没被开发出来的价值的,满脑子都是还钱和报复的事儿。 要是真的跟了庄易,她倒是也不吃亏。 毕竟,她长得再好,也就是一草根儿。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啊!竟然不嫌弃她! 怎么算,占便宜的都是她锦瑟才对啊! 都说有钱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但这庄易身边儿不就是一直没女人么? 哪怕她跟了他之后,万一他哪天找别的女人去了,变心了,起码,她还可以捞一大笔补偿费和精神损失费吧? 这么一想,锦瑟就释然了,心里也痛快了。 “好!我答应你!” 十分爽快的一拍桌子,此刻的锦瑟颇有一副江湖大姐大的模样儿,精致的小脸儿上也重现了往日的眉飞色舞。 却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反复衡量,一遍又一遍思索的时候,庄易幽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变幻莫测的小脸儿上,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纳入了眼里,眼底更是漾出了一层复杂的情绪,像温柔,又像是促狭。 微微颔首,庄易轻启薄唇,声音淡淡的,“先去楼上把卧室收拾出来,等着我去。” 啊?! 再一次,锦瑟被雷劈了。 不是吧…… 这么迫不及待啊? 他不是知道她家亲戚在身么?怎么还……闯红灯? 咦~这种嗜好好恐怖啊! 锦瑟的屁股像是被胶水儿沾到了椅子上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或者说,她压根儿就不想抬起来,“那什么……二爷……” 第一次,锦瑟觉得自己竟然也是个女人,竟然也有了难以启齿的话。 看着锦瑟吞吞吐吐的,庄易眉心几不可微的皱了皱,清冷开口,“怎么了?有问题?” 难得诚实的点点头,锦瑟眼巴巴的瞅着眼前的男人,脸蛋儿红的有点儿不自然。 “说。” 面带疑惑的瞟了锦瑟一眼,庄易难得耐心的等着她的下文。 “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锦瑟都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自己了,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还是在这个禽兽面前!那个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呢? “嗯?” 这会儿的庄易,似乎是把他这辈子的耐心都透支了,也不着急,只是挑着眉盯着锦瑟憋红的脸蛋儿,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坚决不能让这个禽兽看扁了! 一咬牙,锦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次忽略了自己是个女人的事实,横下心,一闭眼,“我今天身体不方便,不能……那什么……” 哪怕是给了自己无数次勇气,说到最后,锦瑟又开始支支吾吾了,声音也弱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在庄易的面前变成了女人。 哪怕心里再爷们儿,到底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怎么不方便?” 似乎还是没有听明白锦瑟的话,庄易继续问下去。 靠之! 他竟然问她怎么不方便!难道他不知道么?! 想不到他人模狗样儿的,竟然这么重口味! 事已至此,看来她不把话说个大明白,是不行了! “就是……亲戚来了啊!大姨妈,懂不懂?不能那什么的……对身体不好……” 吭哧瘪度的说完这句话,锦瑟的脸蛋儿火烧似的,红透了。这么一番话讲完,她都觉得自己邪恶了,怎么这事儿也懂啊? 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亲戚来了,和收拾屋子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么?看你刚才砸东西的时候,没什么不方便的。” 庄易幽幽的一句话轻飘飘的钻入锦瑟的耳朵。 锦瑟一愣,不解的看着庄易,只片刻,她就彻底明白了! 这王八蛋又耍她呢? 敢情只是让她收拾屋子啊?那干嘛还非要在后面加一句等着他?不是故意让她理解错误么? 贱男! 放在双腿上的双手握成拳,又松开,再握成拳,如此反复几次,锦瑟才慢慢平息了自己想要弄死这个禽兽的怒火。 “二爷,我的任务就是每天收拾屋子这么简单么?” 掩去了怒火,锦瑟笑眯眯的瞅着对面的男人。没办法,她最是吃不准这个男人的想法儿,这会儿,她还有求于他,低低头就低低头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万一他一个心情不好就反悔了,她不是亏大发了? “看爷的心情,去吧。” 大手潇洒的一摆,庄易拽的就像古代大爷似的,看的锦瑟心里直憋气。 敢情,她这就算是签了卖身契了?是暖床,还是奴隶,全看他的心情? 到底,憋气归憋气,锦瑟还是慢吞吞的站起身往楼梯口儿的方向走了过去,心里却是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琢磨。 韩愈能忍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那她锦瑟就先忍了这个贱男,千万别让她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否则,她非得一雪前耻! 一步一步走在楼梯上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注意到,就在餐厅里,那个一直冷着脸的阎王,俊脸竟然展颜,露出一抹从来都没出现过的惑乱人心的灿烂笑容。 卧室里,看着自己的“杰作”,锦瑟愁得脑袋直发疼。 想想这间屋子原来的模样儿,再看看它现在惨不忍睹的样子,锦瑟头一次觉得,她真不是个东西,简直就是个禽兽啊! 刚才,她究竟是怎么把这间奢华装潢了的屋子给糟蹋的这么彻底的? 地板上,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到处都是东西的残骸。 左踢踢,右蹚蹚,才出来一小块儿可以落脚的地方。 站在卧室的正中央,锦瑟叉着腰和这些残骸大眼儿瞪小眼儿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直到半个小时后,庄易上楼来一看,眼中快速掠过一抹惊愕。 只见,那些东西的残骸他走的时候在哪儿,这会儿就还是在哪儿,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整个卧室,还是一如既往的乱。 唯一不同的是,他第一次过来时看见的那个疯子一样的“罪魁祸首”,这会儿,正安静的躺在大床上挺尸,两只滴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默默的瞅着天花板发呆呢。 “不是让你好好收拾么?” 庄易清冷的声音带着责怪的语气,边走边踢着脚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残骸,直到走到大床跟前站定,缓缓俯下身,双手撑在了锦瑟的身体两侧。 看着天花板的视线被眼前这张距离她不到二十公分的俊脸挡住了,锦瑟的眉心几不可微的皱了皱,迷离的大眼睛瞅着庄易的俊脸,喃喃开口,“还是换一个吧,我只会越收拾越乱。” 隐隐的,锦瑟的语气中竟然含着几分的挫败感。 没错,她说的是真的。在做家务这方面儿,她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虽然小姨家里条件不好,可她从小却也没做过什么家务。并非她不想分担,而是小姨每一次都极力的阻拦,还苦口婆心的对她说:瑟瑟,你只管好好学习,这些粗活儿累活儿,小姨自己来就行了,你不该是受这种罪的命。 每一次小姨这么说的时候,锦瑟的心里都是一阵心酸,却又拗不过小姨的倔脾气。 刚才,她不是没收拾,她确实收拾了。只是,还不如不收拾。 庄易不知道,但她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屋子,明显是比刚才更加乱了。 庄易眼角一抽,俊脸更加低下了几分,声音低沉了几分,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悉数喷在了锦瑟的脸上,“那,你会干点儿什么呢?” 庄易眼中的促狭,锦瑟不是看不到。 转了转黑溜溜的大眼睛,锦瑟似乎真的是在认真思考自己都会干点儿什么。 几秒之后,锦瑟晶亮的大眼睛一闪,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很深的弧度,酒窝也跟着露出来了。 双手勾上庄易修长的脖子,锦瑟慢慢抬起脑袋,粉唇凑到庄易的耳边,轻声儿的开口,“你想知道么?” 心里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似的,庄易黑眸一闪,喉间轻滚,缓缓开口,“不想。” “唰”的一下,锦瑟挂在嘴角的笑容一僵,小脸儿就拉下来了。 臭男人!不解风情! 真不给面子! 不过,如果庄易不想听,锦瑟就不说了的话,那她还是锦瑟么? 他想不想听是他的事儿,她想不想说是她的事儿,两不耽误! 闷骚的要命的男人! 明明很想听吧?还死撑着不说! 这么一想,锦瑟嘴角的弧度又再次裂开了,唇瓣又凑近了庄易的耳朵几分,故意呵了两口气儿,才缓缓开口,“我能生孩子,你能么?” 这一句话,锦瑟发誓,她绝对不是在挑逗庄易,只是很纯洁的想气气他! 却不想,庄易高大的身躯下一秒就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她的身上,与她前额相抵着,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想生孩子了?” “先趴下!” 说罢,庄易一个翻身,就将锦瑟相对他来说娇小的身躯提了起来,以一个趴着的姿势将她轻扔在床上,自己快速起身骑到了她的腿上。 ------题外话------ 万更了呐,没有食言哦。 亲们的票票千万别留在手里呀,砸过来吧!越砸越动力! 国庆快乐哦!   ☆、【060】 骂庄易他娘 “喂!别乱来啊你!” 锦瑟的上半身挣扎着,奈何双腿被男人坐着,根本翻不了身,勉强半拧着脑袋仇视着庄易,“都说了,我现在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 锦瑟越往后说,声音就越来越小,白皙的脸蛋儿上也染上了一层淡粉。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会儿在庄易的面前就知道了什么叫难为情。 在学校的时候,再大尺度没下限的话她都和男生说过。那时候,她连什么叫脸红都不知道,只顾着嘴上说得开心痛快。 以前,在男人面前她就是纯爷们儿,在女人面前她就是女汉子。 现在的她,竟然也会不好意思了!这种莫名的情绪致使她的小心脏加速的跳着。 “放心!这样的你爷没心思乱来。” 一点儿都不给面子的甩出这句话,庄易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管药膏,另一只手已经撩开了锦瑟的衣摆。 看见那片触目惊心的青紫,庄易的瞳孔也随之猛地一缩。 “你——” 庄易的一句话就将锦瑟的那些不好意思全部冲散开了。 再一次被*裸的嫌弃! 嘴巴那么毒,不怕掉舌头么?! “没心思还不放开我!” 锦瑟从来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被男人这么呛了一句,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挣扎的更加起劲儿了,语气也更加不善了。 只是,无论她怎么折腾,孙猴子注定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儿。来回来去的扭着,她也就能动动腰部以上的身体部位。 “嘶——” 突然,腰上传来的疼痛致使锦瑟低声痛呼,两条纤细的眉头几乎攒到了一块儿,一张小脸儿痛的皱成了包子。 只片刻,一种凉凉的感觉从腰部疼痛的那片儿位置传来,逐渐掩盖了刚才的疼痛感。 下意识的惬意眯上了眼睛,锦瑟情不自禁的哼唧一声儿,也不再挣扎了,老老实实的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喃喃道,“舒服……” 这会儿,庄易正十分优雅的骑在锦瑟的腿上,将药膏涂在指腹上,捻开涂匀,然后才将指腹落在锦瑟那淤青的腰部,力道适中的一下一下打着圈儿。 如此重复这个动作,庄易冷冽的俊脸上全是专注,在白色的灯光下,更具男性魅力。 只可惜,锦瑟没看见,要不又得垂涎一番。 这管药膏是邱狄亲自研制的,对活血化瘀止疼有着极好的疗效。 锦瑟大概还不知道,这可是“冷阎王”第一次伺候人。而她,也十分荣幸的成为了“冷阎王”伺候的第一人。 也是从这一天起,两个人命运的绳子开始紧紧缠绕在了一起,拧成了一股。 谁也没有想到,总有一个特别的人在自己生命中用四个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不可或缺。 以致于当未来的某一天,压根儿也不相信一见钟情的锦瑟挺着个大肚子整个人骑在庄易身上质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爱上她的时候,他只是笑而不答,脑袋里却不自觉的浮现出今晚的场景以及锦瑟那泛红的脸蛋儿。 大约过了五分钟,庄易将那管药膏拧上盖子,将锦瑟的睡衣整理好,大手随意在锦瑟的大腿上一拍,“好了。” 只是,他却没有等到预料中锦瑟的反应。 第二巴掌刚要对着锦瑟极具弹性的小屁屁拍下去的时候,一阵均匀细微的呼吸声钻入了庄易的耳朵。 眼角一抽,庄易的俊脸黑了下来。 合着他伺候的她还挺舒服,愣是把她给伺候着了! 睡了一下午,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还是照睡不误! 终是,叹了一口气,庄易将锦瑟的身体翻了过来,给她脑袋下垫了枕头,盖上被子,调好空调的温度,这才起身去了卫浴间儿。 庄易从卫浴间儿出来的时候,锦瑟睡得似乎比之前更香甜了,娇憨的睡颜看在庄易的眼中致使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下午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的一幕又一幕,喉间轻滚。 再扫一眼比杂货间还要凌乱的卧室,庄易深邃的黑眸沉了又沉,上床关灯,习惯性的将锦瑟娇软的身体捞在自己怀里,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 锦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这一次,她没有在抱着男人的不雅睡姿中醒来。 因为,睡在她旁边的男人早就不见了,另一半大床早就没有人体的温度了。 慵懒的哼唧两声儿,来回翻个身儿,锦瑟揉揉眼睛,再揉揉瘪瘪的肚子。 没错,她是被饿醒的。 大概是昨天上了药的缘故,锦瑟这会儿也没怎么感觉到腰上传来的疼痛了。 两分钟以后,锦瑟醒了盹儿。 起身,下床,穿拖鞋。 锦瑟就这样穿着睡衣,顶着一头鸡窝走到门口儿拉开门走出了卧室。 干嘛去? 肚子饿了当然是要去找吃的! 一饿了脑子就不好使,锦瑟最是饿不得。 才走到楼梯口儿,睡眼惺忪的锦瑟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迈下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下意识的回头,一个陌生的男人闯入锦瑟的眼帘。 锦瑟的大眼睛不期然的一亮,也不自觉的又睁大了几分,这是正常人看见帅哥都该有的反应。 嗯…… 虽然没有庄易抢眼,但这帅哥也算是抢眼了。 啧啧—— 难道禽兽挑手下也是看长相么? 不过…… 这帅哥儿帅是够帅了,就是…… 呆了点儿…… 沉浸在对眼前帅哥进行评价中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注意到雷铁几不可微皱起的眉头和他身后庄易越来越黑的脸。 “二爷,我先走了。” 忽略掉眼前小姑娘对自己的打量,雷铁转过身十分恭谨的对黑着脸的庄易交代了一声。 轻“嗯”一声儿,庄易没有像往常一样的点头摆手,幽深的目光一直落在锦瑟明灭不定的小脸儿上。 得到庄易的应允,雷铁挺拔的身躯往楼梯口儿走去,目不斜视的从锦瑟身边经过,就像是没看见她这个似的,只留下了一阵风。 而锦瑟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雷铁的背影。 直到—— “还没看够?” 一声低沉隐约带着警告的声音钻入锦瑟的耳朵,惹得她冷不丁的一个激灵。 转过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庄易以及他莫名其妙就乌漆麻黑的俊脸,锦瑟撇撇嘴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自己那眼巴巴的目光。 哟!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他了?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锦瑟暗暗腹诽着。 “帅哥嘛,怎么会有看够的时候?你看到美女的时候不会多瞅两眼么?”锦瑟眉眼弯弯的仰着脑袋瞅着庄易那张冷的掉冰碴儿的俊脸,继续喋喋不休,“得不到,看看也是好的呀。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自己说的起劲儿,完全也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脸已经越来越黑,泼了墨似的。 不不不,墨汁儿都没有他的脸黑。 “还想得到?” 这带着冰碴儿的四个字儿,庄易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咬字十分清晰,一张俊脸拉得老长,都可以栓驴了。 这男人有病啊? 一大早就阴阳怪气儿的!她欠他钱了啊?索命的似的。 咦~ 锦瑟的大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儿。 不对,她还真是欠他钱了来着。但她貌似没惹他吧?刚起床呢! 瞥了一眼男人黑的没边儿的脸,锦瑟不服气的小声儿咕哝,“说说而已。” 锦瑟蚊子大小的一声儿没有逃过庄易的耳朵,他的脸色明显也因为她的这句话好转了一些。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锦瑟晶晶亮的大眼睛一骨碌,哥儿俩好似的用胳膊肘儿捅捅男人的腰部,“喂,这帅哥儿叫什么名儿啊?人长得这么帅,名字一定也不赖吧?” 锦瑟好奇宝宝似的眼巴巴的瞅着庄易,满眼期待的等着他给自己的回答。 注意力放错了地儿的锦瑟压根儿没有发现,这男人才刚有一点好转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黑了几分。 “狗蛋。” 冷冷的甩给锦瑟两个字儿,庄易直奔楼下,风风火火的,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石化在风中的锦瑟。 好几秒过去,锦瑟才回过神儿来。 他这哪儿像是喊人家的名字啊?倒是更像爆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锦瑟忙不迭的跟在庄易的身后一路小跑儿着下楼。 脑子里想着庄易刚才说的那俩字儿,锦瑟一个呼吸错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咳咳——” “咳——” 憋得小脸儿通红,锦瑟也不忘了笑,也不忘抽空儿继续求证,“二爷,你说的是真的么?” “咳咳——” 半信半疑的瞅着已经坐在餐桌儿旁的庄易,那架势似乎要在庄易黑着的脸上找到答案。 其实,叫“狗蛋”的人大有人在,锦瑟倒是也有相信的理由。很多老人为了自己孙子能够身体健康,经常会取一个这样儿的名儿。老人们相信,孩子的名字越是不好听,越是直白,孩子的身体就越是健康。 只是,她还是不太敢把这样的名儿和那么帅气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也正是因为这样儿,她现在笑的肚子直抽抽儿。 随手拉出一张椅子,锦瑟一屁股栽歪了上去,干脆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着,完全忽略了坐她对面儿的男人越皱越紧的眉头。 “哈哈……笑死人了,还真有人叫这么没有营养的名儿啊!白瞎那一张俊脸了,活活儿给糟蹋了这么一个帅哥!” 锦瑟一边儿惋惜的,一边儿也没有止住笑声,就连自己的肚子还饿着这茬儿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笑的也太夸张了,锦瑟这才停止了笑声儿,闷闷的抬起头四下瞄了几眼,果然看到了几个佣人从四面八方向她投来的怪异眼神儿。 只不过,在她的一圈儿扫视之后,那佣人哪怕再好奇也都识趣儿的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活儿了。 能在帝豪府邸工作的,哪怕是佣人,也都是很有素质的。之所以现在会偶尔的失态,也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儿大大咧咧的姑娘。 要不是这姑娘有张粉嫩水灵的小脸儿,凭着她这惊人的性格,就说她是小伙子,他们也会信啊!而且,可信度还会更高! 就在这时,就在这少了她的笑声儿别墅就变得十分安静的时候—— “咕噜咕噜——” 锦瑟的肚子开始抗议了。 瞅瞅庄易那张又黑又冷的脸,锦瑟又低下头十分嫌弃的瞥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一阵懊恼,真不给面子! 重新抬起头,锦瑟倒是不在乎佣人怎么看她,但却十分不好意思的对着庄易讪讪的笑笑,软软的开口,“二爷……” 那柔得似水的声音和眼神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试图勾引庄易呢。不过,别人要是这么以为,还真是错了。五脏庙这会儿还空着,她压根儿没那方面儿的心思。 现实就是,很简单,她就是想问问庄易现在还有没有吃的,仅此而已。 要人家的东西吃,总不能不要脸的理直气壮吧? 这女人啊,该软的时候就得软,尤其是利益当前的时候。 庄易一记眼神儿,站在一旁候着的佣人接收到以后就转身进了厨房。 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佣人手中已经端了一个不小的餐盘儿,上面摆放着的是中式西式的早餐,看得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锦瑟眼睛发直。 等到佣人手里的餐盘儿一落桌,锦瑟就开始自己浩大的填饱肚子的工程了,那叫一个大快朵颐。 或许是实在看不惯锦瑟这副吃相了,庄易一摆手,示意佣人不用在这儿受视觉折磨了,他一个人扛着就好。 这会儿,餐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饿死鬼投胎?” 庄易捏着手边咖啡杯的杯耳,送到嘴边儿抿了一口,目光却一直没有从锦瑟那不可塑造的吃相上离开。 此刻,锦瑟正在和手里的三明治做着斗争。 直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又喝了一大口牛奶送送,锦瑟才开口,“差不多吧。” 说完,锦瑟也没看男人什么表情,又开始吃了,嘴巴忙的根本没时间说话。 随着胃里的食物越来越多,锦瑟进食的*也就越来越小了,吃相也随之变得越来越优雅,从大快朵颐改为小口儿小口儿的细嚼慢咽。 “他比我帅?” 不紧不慢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儿,庄易的目光却是盯在手中的报纸上,要不是锦瑟确定刚才那声音是他的,也确实看见他张嘴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呢。 不过,男人冷不丁问出的这句话锦瑟听是听到了,却没有听得太明白。 他是谁? 谁比他帅? 松开嘴巴,锦瑟将咬了一半儿的煎蛋重新放到碟子上,不解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声音也充满了疑惑,“你说啥?” 看着压根儿就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入了脑子的锦瑟,庄易的脸瞬间就又黑了,丢给她一记冷冷的眼神儿,没再搭理她。 莫名其妙! 这个男人今天怎么古里古怪的? 算了!民以食为天! 他不说,她自然不会讨嫌的去问。 再说,这个男人正常的时候本来也少,怪就怪吧! 锦瑟也没打算再搭理庄易的茬儿,继续着人生的乐事——填饱肚子! 咬了一口三明治,锦瑟这次没有埋头吃,而是一边吃,一边瞅着对面的男人。 一边儿吃着美味的早餐,一边儿看着养眼的大美男,真真儿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直勾勾的目光落在庄易的脸上,锦瑟嚼着嘴里的食物,一瞬间,像是中毒了似的瞪大了双眼。 其实,她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 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儿惊到了,锦瑟这一声儿有点儿大了。 “咳咳——” 冒冒失失,锦瑟觉得,她这条小命儿早晚毁在自己的嘴巴上。 光这一早上,她就被呛了两次了,指不定哪天点儿背了就被呛死了。 “咳——” 拼了劲儿的咳嗽着,锦瑟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拼了命的要把卡在嗓子眼儿的那点儿鸡蛋给咳嗽出来。 终于,嗓子舒服了。 锦瑟白嫩的小手儿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前胸给自己顺着气儿,直到小脸儿上的红色渐退,全身彻底舒坦了,才又变回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她。 “知道什么?” 庄易探究的目光*裸的落在她刚还阳的小脸儿上。 得意的冲着庄易挤眉弄眼儿,锦瑟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直到看到庄易的冷脸上隐约的出现了不耐的神色,她才确定自己卖够了关子,倾起上半身儿,四下看了一眼都在各自忙活着的佣人,小声儿的开口,“喂,你刚才……不会是吃醋了吧?” 好吧,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自恋。 但是,她确实也找不到第二个更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庄易刚刚一系列的反常举止。 还有他问她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带着酸味儿的啊! 看不惯她瞅别的男人么?还是看不惯她说别的男人长得帅? 明明他俩之间没什么伉俪情深,他那样古怪的表现做什么? 丫的! 令人发指的占有欲! 是谁说过一句特别有哲理的话来着? 大概意思就是,每个男人都有可怕的占有欲,哪怕他不喜欢你,对你半丝儿感情都没有,也不允许你在他的面前说别的男人好。 至于是谁说的么…… 好像是一个叫“野喵儿”的网络作者。 看着一声不吭的庄易明显黑下去的脸,锦瑟的恶趣味儿一下子就上来了,那叫一个翻腾汹涌。 嘁! 想不到,他庄易也有这时候啊! “你老实说,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锦瑟十分狗腿的挤挤眼,人也已经坐到了庄易身边儿的那张椅子上,水灵的大眼睛带着浓重的促狭。 看着依然不说话的庄易,锦瑟十分主动的抛给了庄易一记风情万种的媚眼儿,那意思像是在说:承认吧!爱上我又不丢人! 只见—— 庄易放下手中的报纸,俊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锦瑟的眼中无限放大,直到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水灵的大眼睛中倒映出来的只有他。 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是面贴面了。本是想好好戏弄庄易一番,却,该死的!她竟然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心跳也加速了起来。 如果此时锦瑟的眼前有面镜子,她一定可以看见自己越来越红的脸蛋儿。 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千遍自己没出息,锦瑟却也没办法抑制自己加速的心跳和尴尬,大眼珠儿一转瞅着一旁,不敢去看男人贴近的俊脸。 薄唇缓缓逸致锦瑟白嫩的耳际,几乎要贴上了她的耳珠儿,轻呵一口气儿,庄易的声音很小却也低沉,“你自己瞅瞅,你全身上下,哪一处值得爷爱?平板儿电脑似的。” 说着,庄易慢慢退开,垂下眼皮儿,直瞄着锦瑟不怎么傲人的前胸。 这副脸红心跳的场面儿,看的不住偷偷往餐厅这边儿瞄过来的佣人都暧昧的心潮澎拜了,只以为这一对儿年轻男女是在打情骂俏呢,同时也不忘在心里对锦瑟进行了一番狠狠的羡慕嫉妒恨。 然而,画面中的女主角本是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却是瞬间被气得已经扭曲了,那点儿本就不算多的尴尬和紧张也早就被她的怒火儿送去见阎王去了。 靠之! 贱男! 混蛋王八蛋!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锦瑟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骂人的词儿都在庄易的身上用了个遍了。 掩去自己那点儿不自在,锦瑟的目光重新对上庄易那黑洞一样恨不得将人吸进去的眸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定力,清清嗓子,“得了!咱说笑归说笑,不许人身攻击啊!总拿我的胸做文章有意思么?” 收拾好心里那点儿莫名其妙的情绪打包扔掉,锦瑟接着不服气的小声儿咕哝着,“不爱就不爱呗,你不爱,有的是人爱呢。” 这句话,锦瑟还是说对了。 作为系花儿的她,因为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在这个什么都看脸的社会,尤其还是在十分骚动的大学,确实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或许爱还谈不上,但喜欢这个程度总是有的。 此刻的锦瑟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这会儿的她,一举一动的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一点儿情趣都不懂,长得帅有个屁用,还不如刚才那个呆萌的哥们儿呢,谁稀罕你爱啊……” 抬起屁股,锦瑟起身回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就像是被谁附了体,念叨起来没完了。 她的声音虽小,却是一字不落的飘进了庄易的耳朵了,面色又是几不可微的一沉。 本来,锦瑟的五脏庙也是被填的差不多了,再经过这么一闹,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也就是因为刚才那个小插曲儿,本是很活跃的用餐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沉闷了,连点儿过度都没有。 瞅着被自己吃剩下的那些残羹冷炙,锦瑟和它们瞪小眼儿,赌气似的,看都没再看对面儿的男人一眼,看的脖子眼睛直犯着酸疼。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 听到十分熟悉的手机铃声,锦瑟下意识的抬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位年轻的佣人正拿着她的手机往餐厅这边儿走了过来。 “锦小姐。你的电话。” 佣人恭恭敬敬的将电话递到锦瑟手边儿。 “谢谢。”客套了一下,锦瑟就接过手机。 翻开手机盖儿,看着上面显示的陌生的手机号码,锦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本是不想接的,但是电话却响起来没完没了的。 寻思着也许是认识的哪个朋友换了手机号了,锦瑟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锦瑟。” 怀着好奇的心情,锦瑟耐心等待着电话那边儿的回话。 “锦瑟,我是翟敏。总编让我转告你,擅离职守后果很严重。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昨天下午突然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今天上午也没来上班儿。” 电话那头儿传来了翟敏甜美的声音,前半句话是下马威。后半句话,翟敏的语气中是明显带着关心的,但锦瑟的脸上却是明显的闪过了厌恶。 “……” 一阵沉默,锦瑟并没有说话,懒得应付。 其实,那么*儿的声音,就算翟敏不说她是谁,她的声音辨识度那么高,锦瑟也能猜出来。 “锦瑟,你在听么?” 似乎没有等到锦瑟的回应,翟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 仍旧是一阵沉默,锦瑟依然没有给予翟敏半点儿回应。 “如果没什么大事儿的话,就尽早回来上班儿吧。总编现在还没有说处分你,你提早回来认个错儿,最多也就是扣点儿工资。” 似乎是觉得锦瑟有可能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翟敏耐心的讲说着,像是一个友爱的大姐姐。 说实话,要是没有撞见翟敏和王宇昊偷情的事儿,锦瑟或许是可以和翟敏成为好朋友的。毕竟,不管赵蓝豫怎么刁难她,翟敏对她还算不错的。没有特别好的待遇,但也没有给她使绊子。 但偏偏,她撞见了。 或许,翟敏和王宇昊之间是存在爱情的,但不管怎样,破坏别人家庭都是不道德的,她眼里就是容不得这个,就是这么个脾气。 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同情赵蓝豫的意思。 赵蓝豫那么绞尽脑汁的想法儿整她,还是老妖婆的妹妹。她要是还同情敌人,除非她脑子被驴踢了! 没一个好东西! 等着看他们狗咬狗! “……” 锦瑟还是没有回应,拿着叉子的右手一下一下的戳着餐盘上的煎蛋。可怜的煎蛋,都快要被锦瑟戳成马蜂窝了。 “锦瑟?” 又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儿,这会儿,翟敏真不确定锦瑟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讲话了。 这么半天都没有反应,连个呼吸声都听不到。 锦瑟终于被翟敏叫回了神儿,深吸一口气,哪怕知道翟敏看不见,她还是摆出一个笑容,对着电话慢悠悠的说道,“翟大姐,麻烦你告诉赵蓝豫赵总编,这份儿工作我不稀罕了!现在有人出更高的价儿来挖我,我不伺候她了!” 一鼓作气的说完这一长串儿的话,锦瑟眉飞色舞的小表情得意的不行,“啪”的合上手机盖儿,心里痛快的恨不得放个礼花来好好庆祝一下。 这会儿,她甚至都能想到翟敏在电话那头儿惊得目瞪口呆的表情,以及赵蓝豫听了翟敏转告她这番话时候气的扭曲的表情。 没错,就是这么拽! 爽翻天了! “不是很想要那份工作么?怎么不干了?” 从锦瑟的话听起来,庄易多少也听出了这通电话的主旨,眼中的带着疑惑和不解。 暗爽的锦瑟听了男人发凉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庄易一直都在看着她,促狭一笑,锦瑟眨眨眼睛,声音又变软了,“二爷,咱昨晚不是达成共识了么?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怎么能背着你出去赚外快呢?是吧?” 一句话,锦瑟说的别提多冠冕堂皇了,那真是处处都为了庄易的利益考虑啊,简直太无私了! 刚刚,“赵蓝豫”那三个字儿,是锦瑟故意说着庄易听的。 “你突然辞职,属于单方面毁约,应该要赔一笔钱吧?”庄易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指出锦瑟要面对的严峻问题。 只不过,今非昔比。 如今,她有了庄易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根本不用担心毁约的事情。而且,赵兰芝那老妖婆本来就看不惯她,要是知道了她和庄易之间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是更得想着法儿的折磨她啊? 索性,她也不蹚那浑水了,及早抽身,让他们自己瞎搅和去吧! 以前,她真的是十分想进晨光工作的。可是,也只有进去了才知道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像她想的那么简单,非但没有往她想的方向发展,反而越来越偏离了。 赚钱养活自己她是不会放弃的,但不一定非要晨光了。 “那我不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是谁啊?庄二爷啊!有您搞不定的事儿么?” 锦瑟又露出了那自以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一副吃定了庄易的模样儿。高帽儿都给他戴上了,她就不信他还能不管。 其实,说实话,锦瑟心里真是没有多少底气的。 毕竟,她锦瑟算庄易的谁啊?小奴隶,贴切么? 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个没问题。” 出乎锦瑟的预料,庄易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一瞬间,锦瑟的大眼睛放起了光芒,打心眼儿里觉得庄易还是有点儿没泯灭透的人性的,满眼的都是崇拜,前所未有。 “不过,我凭什么帮你?” 咳—— 看吧看吧,锦瑟就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太不正常了。果不其然,她感恩戴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这厮就亲手打破了锦瑟心里刚建立起来的他光辉高大的形象。 丫的! 凭什么帮? 还有脸问? 老娘就差签个卖身契给你了,还敢问凭什么! 当然,这些话锦瑟也就是在心里嚷嚷一通得了,在这个关头,她是坚决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那不是找死么? “二爷,好歹,我也是您的人了啊。你看,我这话儿都放出去了,要是那啥,你不帮我了,我多没面子啊。我是您的人,我要是没面子,您想想,你的面子不也得少一半儿啊?” 此刻的锦瑟,一口一个“我是你的人”,那谄媚的小模样儿别提多招人待见了,但偏偏,她极力讨好的那个男人却是个冰山,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似的,冷脸上压根儿没有一丝的动容。 “确定不打老虎去了?” 庄易幽深的黑眸带着浓浓的戏谑。 经过他这么好心的一提醒,锦瑟也想到了自己前两天刚说过的豪言壮志,不免有些尴尬。 不自在的咳嗽两声儿,锦瑟讪讪的笑了笑,“打老虎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等等……”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庄易捏着杯耳将杯子送到嘴边儿,抿了口咖啡,目光才再度落到锦瑟笑容快要僵住的小脸儿上,“你打算什么时候打?” 丫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他管她什么时候打? 净扯些有的没的,还没完了是不是? 此刻的锦瑟十分想站起身一脚蹬在庄易身边儿椅子上,大喇喇的问他:到底帮不帮,给个痛快话儿!别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爷们儿! 但是,她不敢。 她敢保证,如果她真的这么问了,就凭着那厮欠抽的性格儿,一定会极其拽的甩给她两个字儿:不帮。 更甚至,他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她,甚至懒得瞅她一眼,直接无视了她。 她都没有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那禽兽了? “等时机成熟了呗。”锦瑟给了庄易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没心思再跟他扯这些没用的,直奔主题,“二爷,您不会见死不救吧?好歹,我也是您的人了啊!” 庄易嘴角几不可微的一抽,睨着一旁十分狗腿的锦瑟,“打从第一天见到,你就说你是爷的人了,要么,咱把事儿坐实了吧?” 天雷滚滚—— 锦瑟现在只想骂娘,骂庄易他娘,但又不能。 锦瑟笑眯眯的瞅着对面儿的男人,“行啊,这哪儿是什么难事儿啊。主要是,我这几天不是不方便么?” 管他行不行的,先答应了下来再说。 而且,自从她昨天答应了庄易之后,也不觉的这些有什么重要了。起码,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说实话,她是没半点儿排斥的。 闻言,庄易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似乎很赞同她的话。见着庄易这副模样儿,锦瑟也不由的跟着笑了。 “那爷到底凭什么帮你呢?”恢复冷脸,庄易的声音也是依旧冷。 大爷的!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真是没完了! 压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儿,锦瑟咬咬牙,才勉强挤出笑容来,“那,二爷您说,您怎么才肯帮我?” “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过两天,挑一天天儿好的日子,你陪我回家一趟。”庄易削薄的唇瓣张张合合,流利的说完这句话。 就这样? 锦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厮,不会还有下文吧? 被他耍出强迫症来的锦瑟认真的瞅着眼前男人的俊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儿破绽来。 奈何,他的脸太完美了,她压根儿也没有找出半分的不对劲儿,好像也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儿来着。 “这么简单?” 瞄着眼前的男人,锦瑟试探性的开口。 这么点儿条件,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嗯。”甩给锦瑟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儿,庄易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这一声儿。 “没问题!成交!” 十分爽快的一拍桌子,锦瑟眉开眼笑,丝毫也没察觉出来这里面有任何的不对劲儿。   ☆、【061】 舒服的姿势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去了,锦瑟绷着的一根弦儿也松懈了下来。人一轻松,就舒服的哼起了歌儿。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喂!” 一边儿唱着,锦瑟就看着原本坐在她对面儿的男人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兀自咕哝着,“有那么难听么?” 奈何,她一句话问出去,犹如石沉大海,那男人非但没有回她的话,就连脚下的步子都没有停。 嘁! 走就走吧,他不在,她也就少被损几句,百利而无一害。 看着男人上楼,锦瑟也走出了餐厅,直奔客厅。 这会儿,她追的那部韩剧应该播了吧?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锦瑟才刚往沙发上一坐,就有佣人给她端来了饮料水果。 锦瑟倒也不客气,拿起一个橘子就开始剥,半点儿也看不出她昨天才经历了一场劫难,只有白嫩的脖子上那显眼的青紫手印儿记录着她昨天的不幸遭遇。 她本就是个乐观的姑娘,既然大难不死,那就必有后福。 没死,就得好好活着。 这不,现在有吃有喝有靠山,不就是因祸得福了么? 这一上午,庄易都是在书房度过的,中午下来吃了顿午餐,就又进去了。而且,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锦瑟头一次意识到,似乎,有钱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过,比言情小说里的总裁要苦逼多了。至少,庄易似乎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哪儿像那些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啊,除了陪媳妇儿,就是陪媳妇儿。 舒服的窝在沙发里,锦瑟眯合着眼儿盯着电视屏幕,瞌睡虫上脑,眼看着就要不省人事了。 “锦小姐,二爷说要喝咖啡。” 佣人温和的声音叫回了马上就要去和周公下棋的锦瑟。 慵懒的翻了个身儿,仰躺着的锦瑟眼睛睁开一条缝儿,莫名其妙的扫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儿端着咖啡的小女佣,十分随意的摆摆手,困得直打哈欠,“给他送去吧。” 他要喝咖啡,貌似不用给她报备吧?这儿到底是谁的家? 锦瑟自然不信自己能俘获了这些佣人的心。 “二爷说,让您亲自给送上去。” 佣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困劲儿十足的锦瑟,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得这位小姐不高兴了,落得个比卧室还要惨的下场。 就算她再没有眼力见儿,也能看出来,他家二爷对这位小姐是不同的,甚至还有不曾对别人展现过的纵容。 而且,这位小姐的脾气好像不怎么好,精神……可能也有点问题。 “为什么要我去?” 锦瑟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困劲儿也因为说话散去了不少。 她就说么,怎么庄易喝个咖啡还要和她汇报?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二爷吩咐的。” 小女佣怯生生的瞄了锦瑟一眼,声音低低的,如实的回答。 不得不说,夹在这俩人中间,无异于水深火热,哪一个也不敢得罪,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 点点头,锦瑟看一眼唯唯诺诺的小女佣,知道她也是听了庄易的吩咐。但有一点她不明白,这小女佣见了她怕什么啊?她还能吃了她啊? 懒洋洋的起身,锦瑟颇为爽快的接过小女佣手里的咖啡,眉眼弯弯道,“交给我吧。” 看着锦瑟端着咖啡往楼梯口儿的方向走去,小女佣白净的小脸儿上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而,被人误解精神有点儿问题的锦瑟这会儿正端着咖啡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腹诽着:喝个咖啡还这么大的派头!家里女佣不够用啊?她送上去的咖啡香啊? “咚!咚!咚!” 锦瑟腾出一只手来,屈起白葱似的纤指扣击着上好的实木门。 “进。” 简单利落的一个字儿,庄易说的十分低沉有力。 莫名的,锦瑟的小心肝儿一颤,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才推开门进去。 打开门,锦瑟的目光第一瞬间就落在了宽大办公桌后面的庄易身上。 本以为他没准儿更抬着头等她进来。 却不想—— 这会儿,庄易挺直的脊梁脱离了椅背,嘴角叼着一支香烟,微微眯着眼眸,幽深的目光透过袅袅烟雾定定的落在把电脑屏幕上,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有给她。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男人真的是有魅力的,正是这种魅力,足可以另女人为之神魂颠倒。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深受上帝的眷顾,有着丰神俊朗的面容,更是醉了不知多少女人的心。 锦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庄易抽烟的样子。 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男人,具有十足的男人味儿。 鬼使神差的,锦瑟已经端着咖啡绕过办公桌,站到了庄易的跟前,目光却一直没有从他俊朗逼人的脸上离开过。 “还没看够?” 低沉的一声儿,庄易转过头扫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儿的锦瑟,拇指食指捏住烟蒂,深吸一口然后从嘴角拿开,再张口时,烟雾缭绕。 被男人吐出的烟雾呛了一口,锦瑟下意识的皱眉,立马收回一直盯着男人俊脸的目光,面色也因为男人的这句话略显窘迫。 丫的! 从她进来到现在,他压根儿没有瞅她一眼,怎么就知道她一直在看他呢? 难不成真长了电子眼? 微微俯身,锦瑟将手里的咖啡放到办公桌儿上,懒得搭理庄易似的,抿紧唇瓣,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总是时不时的跑出来惑乱她的心绪。尤其是在庄易的面前,尤其是现在,她觉得不自在极了。 她承认,她对这种感觉并不排斥,但却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时松时紧,带着莫名的紧张与躁动。隐约的,似乎还有某种希冀? 这种情绪,另她觉得无处安放。 锦瑟垂下眼皮儿转身往外走。 却不料,还没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抓住了。 “干什……” 锦瑟不解的回过头,“么”字还没有说出口,扼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突然就用了力,一拉,轻轻松松,她就落入了那个味道十分熟悉的怀抱,另一只捏着香烟的手已经将香烟在烟缸内撵灭。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锦瑟微怔。 一股薄荷清香夹杂着清冽的男性气息窜入鼻腔,坐在庄易大腿上的锦瑟不自在的动了两下儿,背部抵着男人温热的胸膛,娇软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 庄易松开锦瑟的手腕,修长的手臂顺势圈住了锦瑟不盈一握的纤腰,下巴轻抵在她的肩头,薄唇凑近她耳际,声音低沉有磁性,“不开心?” “没有……” 闷闷的一声儿,锦瑟垂下眼皮儿,目光落在男人搭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手上,越发觉得不自在了,心里那种忽隐忽现的不安也叫嚣的越来越厉害了,一种怪异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内心。 “那怎么了?” 越过锦瑟瘦削的肩膀,庄易的目光依旧落在电脑屏幕上看着那些锦瑟压根儿也看不懂的数据。 这样儿的男人让锦瑟越发觉得尴尬,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没怎么,你忙吧,我出去了。” 锦瑟自己似乎都没有发现,她说话的声音都因为过度紧张有些颤抖了。她鄙视这样莫名其妙的自己,更是搞不懂身后莫名其妙的男人,努力想改变这种状态,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心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陪我待会儿。” 索性,庄易的另一条修长的手臂也圈住了锦瑟的纤腰,牢牢的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你……不是在忙么?” 词穷的锦瑟已经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些什么,硬是把这句毫无意义的话从牙缝儿里挤了出来,说完又窘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样带着几许温存的庄易,是锦瑟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穿越了一般,他们都遇见了另一个对方,好像最初遇见的那个人并不是对方。 “不差这一会儿。”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庄易的目光就没从电脑屏幕上离开过。 唯一不同的是,他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很多,并不像刚才一个人时的那般冷硬,下巴舒服的靠在锦瑟的肩膀上,似乎很享受抱着锦瑟的这种感觉。 人家都这么说了,锦瑟只能沉默了,只是她耳边庄易有节奏的呼吸声让她觉得心神不宁。 抱就抱吧,又不会少块儿肉。再说,他俩除了没有真正的滚床单儿,也没什么没做过的了。 现在,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天杀的,她对这个男人竟然就没点儿抵抗力! 虽然心里是这么安慰着自己,但锦瑟总觉得心里还是过不去,总觉得他俩之间有什么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放松点儿。” 庄易的眉心几不可微的皱了皱,似乎是感觉到了锦瑟绷直的身体。 “……” 大爷的! 以为她不想放松啊? 现在他俩的姿势那么暧昧,他又突然那么不正常,她怎么放松的下来啊? 的确,庄易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时候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不正常。 “枕着不舒服……” 庄易的声音轻了不少,自顾自的说着,随着他开口说话,锦瑟至觉得肩膀被硌的轻微的发疼。 贱男! 让他枕着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虽然心里是这么腹诽着,锦瑟的身体还是不知不觉的软了下来,顺着庄易的目光望向电脑屏幕,看着那些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的数据,她都替庄易头疼。 “这样好多了。” 似乎十分满意锦瑟这样的表现,庄易缠绕在锦瑟腰上的两条胳膊也更加收紧了几分。 “……” 仅仅是这一轻微的动作,锦瑟的小身板儿又僵硬了几分。 如果此时的她侧过脸,一定可以看到庄易唇角噙着的若有似无的弧度。 “怎么不说话?” 庄易抽出一只手去敲几下键盘,然后又拿过鼠标点了几下。 “……” 说什么?难道他听不见她加速的心跳么?她自己都听见了。 看着屏幕上缓慢滚动着的数据,锦瑟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沉默了。 他平时不是话少的令人发指么?怎么这会儿自言自语起来还没完了? “你觉得,会是谁想要害你?” 一边说着,庄易一边拦着锦瑟的腰肢往后面的椅背靠了过去,大手在锦瑟的腰间摩挲着。 在庄易强行的带动下,锦瑟的上半身不得不跟着他靠过去,脑袋自然而然的贴在了她的胸膛处。 “不知道。羡慕嫉妒恨我的人太多了,我也说不好。”颇为不自在的靠在庄易的胸口,锦瑟像是赌气的口吻,一句话说的闷闷的。 “哦?”庄易垂眸瞅着靠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目光柔了几分,“都得罪过什么人?” 庄易的一句话话音刚落,锦瑟的乖顺瞬间消失殆尽,之前的不自在也全都抛到脑袋后面了。 这丫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她平时嘴巴是损,但也不至于损到有人想杀了她!况且,那人还是打着他的旗号来杀她!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一石二鸟。 既离间了他俩的关系,又轻松的铲除了她!她都想到了,她就不信他想不到! 不得不说,对方的算盘打得,可真是精明啊! 只可惜,棋差一招。 说起来他俩的关系,在外人眼里看来,恐怕是早就勾搭上了,尤其是那个女人,她一定会这么认为。 也就只有他俩自己才知道,在这之前,他俩的关系不过是债主与欠债的关系,根本没有外界传得那般亲密的关系。 阴差阳错,将错就错,也亏了对方那一招儿无意识的“推波助澜”,他俩的关系才真正的有了那么一点儿不算进展的进展。 说到底,如果她死了对谁最有利,就一定是谁干的。 真不知道,如果对方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会不会气的去跳楼。 似乎暂时又忘了自己是个女人的事实了,锦瑟抬起脑袋,直起腰板儿,气冲冲的瞅着男人没有一丝瑕疵的俊脸,“我能得罪什么人?我就是一被你利用的炮灰!你说说你,招点儿什么不好?招一堆烂桃花儿!” 说到底,她遭了昨天那罪还是因为这个男人! 事情因他而起,他有什么资格跟她条件?本来不就应该他来解决么? 看着不说话的男人,锦瑟突然就觉得非常委屈。 昨天那种场景,她要说真的不害怕那纯粹是装逼!有个不害怕么?她可不会充什么英雄好汉大尾巴狼秃尾巴鹰的! 现在想起来,她还心有余悸呢! 男人越是不说话,锦瑟心里的那一把怒火儿就烧得越旺。 “这事儿,你就得给我解决好了,永绝后患!” 锦瑟一副颐指气使的小模样儿,看起来就像是小媳妇儿对着拈花惹草的丈夫下达最后通牒似的。 锦瑟的小脸儿红扑扑的,虽然还处于气愤中,看上去却是可爱的紧。 “没问题,交给我。” 庄易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了,唇角牵起一抹弧度,直勾勾的盯着锦瑟气咻咻的小脸儿。 压根儿没想到庄易会答应的这么干脆,锦瑟一愣,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睁大了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和眼前的男人的对视着。 看着男人同样深情的看着自己的目光,锦瑟觉得自己,醉了。 慢慢的,庄易原本搭在锦瑟腰际的大手移至她的脑后,上半身也往锦瑟那边倾了过去。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脸,锦瑟吞咽几口唾沫,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锦瑟长而卷的眼睫毛轻颤几下,然后缓缓的就闭上了,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有点儿小紧张,又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期待。 已然闭上眼睛的锦瑟下意识的抿了抿唇,等待着唇上即将传来的软软的,凉凉的触感。 只是,她等了小半分钟,足足二十几秒,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触感。 浓密的眼睫毛再度轻颤起来,锦瑟缓缓的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却是庄易浓浓的戏谑目光,一张俊脸距离她也比之前远了一些。 一瞬间,锦瑟的小脸儿又彻底拉了下来。 这混蛋,摆明了又是在耍她呢。 “这么主动?期待什么呢?” 这会儿,庄易的语气明显比刚才更加轻松了几分,眼中带着促狭,明知故问,一张俊脸,别提多欠抽了! 松开刚才因为紧张而握成拳的双手,锦瑟对着男人的胸口狠推了一把,就要从他的腿上下去。 却不料,庄易圈住她细腰的手臂一个用力,她动弹起来就更加艰难了,根本就下不去。 “混蛋!放开我!” 锦瑟不安分的挣扎着,因为羞愤而用力的推搡着他的胸膛,嘴里也没了忌讳。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骂了出来。 倏地,庄易的一条手臂用力紧紧的圈住锦瑟的细腰,另一只手强行扳住了她的小下巴,一俯身,薄唇就准确的用力印了上去。 两个人的唇瓣交缠之前一秒,庄易低声说了一句,“如你所愿,满足你。” “唔……” 锦瑟不停的踢动着双腿,双手也使劲儿的推搡着男人的肩膀,胡乱的摇着脑袋,却也躲不开他来势汹涌的吻。 挣扎着,含糊不清的说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锦瑟就不挣扎了,两条白嫩的细胳膊情不自禁的揽上男人修长的颈项,开始了回应,似乎变得很享受这种“吃果冻”的感觉。 此时,哪怕锦瑟一个轻微的回应动作,都足以勾起庄易冰封的热情。 唇贴着唇,半点儿都舍不得分开,庄易的力道恨不得将锦瑟揉进自己身体似的,热情似火。 直到吻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才稍稍分开了一点。 庄易额头紧紧抵着锦瑟的,挺直的鼻梁摩挲着锦瑟光滑的小鼻尖儿,垂下的眼眸直瞅着她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沙哑的开口,“满意了?” 一瞬间,锦瑟本就绯红的小脸儿更是烧红了几分,不自在的眨着眼。 “谁——唔——” 刚要开口反驳,锦瑟的嘴巴就再次被庄易强势的堵住了,也再次陷入了他温柔又强势的攻势,沉沦了。 随着书房内空气升温,两个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尤其是庄易,直喘着粗气儿。 吻得越深,得到的越多,男人就变得越不满足,就想要的更多。 庄易的大手情不自禁的顺着锦瑟优美的腰线渐渐往下滑,滑至锦瑟的衣摆处。 “唔……不行……” 腰部的肌肤突然感觉到凉意,锦瑟的神智也回拢了几分。 “还有工夫说不行呢?是吻的不够狠么?” 说罢,男人的唇就再次对着锦瑟粉嫩的唇瓣狠狠贴了上去。 “唔……” 这会儿的锦瑟一点儿*之色都没有了,急的直摇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行……不行……” 锦瑟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庄易的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不耐烦,停止亲吻的动作,薄唇却紧贴着她的没有离开,低声喘着粗气儿,“怎么不行?你的人都是爷的了!” 男人喷出的炙热气息悉数洒在锦瑟的小脸儿上,一阵痒意传来,忍不住抖了一个激灵。 借着这个空当,锦瑟快速回拢自己的理智,口齿尽量清晰的解释,“我……我大姨妈刚来,不行……” 说着说着,锦瑟的声音就小的如蚊子一般的嗡嗡的,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小脸儿依旧红扑扑的,有刚才动情的原因,也有害羞的原因。 锦瑟的话音一落,庄易的俊脸就黑了。看着怀里女人同样尴尬的表情,又觉得哭笑不得。 他到底是有多想要女人?竟然一时忘了她的身体此刻并不方便。 锦瑟难为情的不敢抬头,只是,哪怕她不看,也能想到男人拉长的一张俊脸,肯定是黑了。 可是,这真的不能怪她啊。生理反应,哪怕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良久,就在锦瑟以为庄易是被她气晕过去的时候,才听到他一声无奈的长叹。 随着她这一声长叹,锦瑟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不安的扭动着小身体,锦瑟不好意思的小声儿开口,“那什么……你忙吧,我出去了,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锦瑟就要从庄易的身上下去。只是,双脚还没有着地儿,就又被男人的长臂捞了回去。 “先别走,让我抱会儿。” 庄易低叹了一声,就将锦瑟揽在了怀里,两个人相依偎着。 他怎么好意思说,刚才,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如果此刻锦瑟从他的身上起来,他也就暴露了。 “哦……” 低低的一声儿,锦瑟又难得恢复了那副乖顺的小模样儿,就这么任男人搂着抱着。 锦瑟的下巴靠在男人结实的肩上,这气氛,她自己的心里都觉得特别诡异。 她和庄易,究竟是怎么从剑拔弩张过度到现在这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情况的? “咚!咚!咚!” 突然,传来一阵儿力道很大的敲门声。 这力道大的,就像是和谁有仇似的,身心处于完全放松的锦瑟愣是被这动静儿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直起腰板儿,锦瑟转过头往书房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同时也感觉落在她腰间的大手一紧。 看着迎面走来却是没带好气儿的赵兰芝,锦瑟心里一紧。赵兰芝那表情,分明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完了,怎么偏生被她撞见了?怎么刚才就没有关门呢? 这下好了,更加讨厌她了吧? 看着带着火气走进来的赵兰芝,庄易的眉心皱了皱,没等赵兰芝开口,径自开口,“妈,您怎么来了?” 庄易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了几分,似乎是不满被人突然打扰了。 一听庄易的话,本就一肚子火气的赵兰芝更加没好气儿了。 刚才,她站在书房门口儿就看见那小妖精那么慵懒的趴在她儿子的身上,那副样子,看在她的眼里,别提多狐媚子了。所以,她的敲门声才重了点儿。 不过,如果此刻在庄易怀里的女人是刑歆瑶的话,她急着腾地儿还来不及。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没事儿我就不能来了?” 狠狠的剜了一眼庄易怀里的锦瑟,赵兰芝的语气也更加重了几分。 就是因为这个小妖精,她和她儿子本就不怎么好的关系才突然变得剑拔弩张。在这之前,她儿子和她虽然不算亲近,可对她也算恭敬。 现在倒是好了,你听听,他这语气是对他亲妈说话的语气么? 赵兰芝这样的语气,庄易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悦,“您找我有什么事?” 看着一声不吭的锦瑟,赵兰芝眼睛一闪,突然意识到了:那小妖精一句话不说的装可怜,她反而是这样的态度,不是更惹了她儿子对她生厌么? 这么一想,赵兰芝的态度有了转变,稍微软了下来,瞟一眼他怀里的锦瑟,抑制住自己心里的膈应,才开口,“老二,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 赵兰芝的这句话说是说给庄易听的,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是说给锦瑟听的。 锦瑟也不傻,这话说的多明白了啊?就是嫌她碍眼了呗? 以为她对他们谈话的内容感兴趣? 嘁! 太自作多情了吧? 走就走!当她稀罕啊? 无所谓的耸耸肩,锦瑟自打知道来人是赵兰芝以后,自始至终也没有用正眼瞧她一眼。 “亲爱的,你忙,我先出去了。” 锦瑟的声音故意软腻腻的,甜甜的对着庄易一笑,粉唇凑过去就在他的侧脸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也只有庄易看见了她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狡黠。 没错,要不是为了气赵兰芝,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去亲庄易。 倒是庄易,哪怕知道锦瑟的目的,身躯还是因为她这主动的一吻僵硬了片刻。 “不用。” 冷清的两个字儿从庄易嘴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的大手也用力扣紧了锦瑟那没受伤的半边腰,随即看向赵兰芝,“妈,您有什么事儿坐下说吧,这里没外人。” 得! 这一下午,锦瑟已经忘了自己多少次要从这个男人的腿上下去了。只记得,她有几次想下去,这个男人就拦了她几次。 这一刻,锦瑟又迷惑了。 这男人,到底是不是这老妖婆亲生的?他有必要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气他妈么?他妈还能比她更重要?他们才认识几天啊? 锦瑟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有这个魅力。 这个问题,锦瑟在以后的日子也问过自己很多遍。直到她知道了那些她早就应该知道的事情,才明白了庄易为什么会这样做。 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次,真的不怪她了吧? 递给赵兰芝一记她也很无奈的眼神儿,锦瑟停止的小腰板儿一放松,整个人就再次靠近了男人的怀里。 慵懒的挪动了几下,锦瑟试图给自己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到舒服的姿势,她就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庄易为什么不让她走的秘密! 此刻,坐在庄易腿上的锦瑟只觉得自己被什么硌到了一般,这会儿,她明显的察觉到了男人身体异样的生理反应。 几乎是反应过来的瞬间,锦瑟的小脸蛋儿“唰”的一下就红了。 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庄易,锦瑟只看到了他一本正经的不行的表情。 丫的! 锦瑟想爆粗了! 这男人也太他妈能装了吧! 憋死他! 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锦瑟的身体越发的觉得难受了,硌的难受,心里也难受。此刻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赶紧钻进去。 被男人警告性的一掐,锦瑟也不敢动了,就这么难受的僵着,恨不得自己成为一尊雕像。 怪异的瞥了一眼脸色突然红的不正常的锦瑟,赵兰芝终是不想把自己和儿子的关系彻底搞僵,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老二,你和歆瑶的事儿,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次,你爸和你刑伯伯是彻底的动怒了。” 这话,赵兰芝说的一点儿都不假,她也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儿子的。 只是,她好像忘了,这件事儿究竟是谁搞出来的。 果然,赵兰芝的话音一落,庄易的脸色明显又不好看了。 “什么怎么打算?我和她之间有什么事儿?”庄易明知故问,那犀利的目光恨不得看进赵兰芝的心里。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儿子会这么不给面子,赵兰芝的雍容略显尴尬,看了一眼似乎压根儿没在听他们谈话的锦瑟,她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了一点儿。 的确,现在的锦瑟也膈应的不行,哪里还有心思听他们的谈话啊? “儿子,不管这事儿是怎么出来的,妈都希望,你能顺利的解决,更不能破坏和刑家的关系。” 说到这里,赵兰芝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这件事儿,她确实做到欠妥当,她那时候也是被庄易气到了,才想了这么一招儿。 本以为能逼他就范,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不过,话已至此,虽然她没有明确的和庄易摊牌,也算是低头了。 “既然交给我解决,您和爸就别插手了,也不要再瞎操心了。”赵兰芝的一句话让庄易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是却也明明白白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既然让我解决,那就得按照他的路子来,不同意的话,就他们自己去解决。 “这……” 赵兰芝面色有难,自己儿子的脾气秉性,她还真是摸不太清楚,更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解决。 但想到他的态度,他好不容易才愿意和她商量,她也只能就坡下驴,点点头,“好,妈听你的。” 这会儿,锦瑟的脸色也渐渐的好了起来,因为坐着的地方不硌的慌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会儿,这老妖婆这么好说话,她一定要把握时机。 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桌子底下拉过庄易干燥温热的大手,锦瑟不用看也知道这会儿他肯定是疑惑的。 嘴角划开一抹明媚的弧度,锦瑟得意的翻过庄易的大手,让他掌心向上,她右手的食指才在他掌心画上一横,刚要落下第二笔—— “妈,从现在起,锦瑟就不去晨光工作了。” 清冷的声音从庄易的嗓子传出来。 蓦地,锦瑟一怔,她工作的“工”字儿才写了一笔,他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 这算是心有灵犀么? 缓缓抬起头,锦瑟极力克制住自己脸上的欣喜,假装疑惑,晶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瞅着他带着冰碴儿的俊脸,全然一副懵懂的样子。 庄易的目光也恰好落在锦瑟的小脸儿上,看到她四不像的表情,眼角一抽,随即很快恢复了深不可测。 听闻庄易的话,赵兰芝的面色突地一变,刚有点缓和的脸色就再度沉了下去。 其实,早在她发现锦瑟在帝豪府邸的时候,心里就沉下去了。这小妖精这会儿不是应该在晨光大厦上班儿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今天又不是周六日。 本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从帝豪府邸离开的时候给自己的妹妹打个电话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却不想,事情根本也不照着她想的进行。没等到他有所行动,她亲生儿子已经快她一步开口了。 赵兰芝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这小妖精有了她儿子做靠山,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但她玩玩也没有想到,她儿子真能把一个女儿宠到无法无天。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儿的不近女色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就变出来这么个小妖精。 包括庄易昨天和刑世景撕破脸,赵兰芝按照自己的思想,一并将这些罪行归到了锦瑟的头上。 这个小妖精阴魂不散似的围在她儿子身边,怎么赶也赶不走了。 但哪怕这样,赵兰芝也不甘心。在她看来,这一整件事儿,她已经做出了不小的让步了。 “这……恐怕不妥当吧?” 赵兰芝的语气不算强硬,她不想在和儿子僵化的关系上再泼上一盆冷水,“我虽然是晨光最大的股东,但也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破了规矩。而且,让的事儿我听你小姨也说了,表现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听了赵兰芝的这句话,锦瑟在心里大声的骂了一句,直犯恶心。 老妖婆!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这一连串的事儿不就是她整出来的么?现在倒是为难起来了。 倒是把她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说这些违心的话,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她是有能力,但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看着庄易说的一本正经,锦瑟强憋住心里的笑。身体状况不允许? 这男人真有一套! 大姨妈来了也算是个理由么?她又不是一个月来一次,一次来一个月! 不过,只要能让她脱离苦海,随便他怎么说,她不是那么很在乎的。 “身体不允许?她怎么了?” 虽然本心很是希望锦瑟得个不治之症什么的,但是赵兰芝将锦瑟上下打量了一番,几乎没放过重要的地方,愣是没看出来锦瑟到底有什么不舒服的地儿。 锦瑟不管,这男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他答应了她的,一定会帮她解除困境。 “怀孕了,我的。”   ☆、【062】 艳福不浅啊 “怀孕了,我的。” 说罢,庄易的大手就已经覆上了锦瑟的小腹,轻轻的摩挲几下,眉眼间也柔和了不少,好像真的感受到了锦瑟肚子里那个并不存在的受精卵一样。 庄易的话音一落,不仅是赵兰芝的嘴巴像是塞了几个鹌鹑蛋似的,瞪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连锦瑟本人,都被庄易的这句话惊得说不出话来,那表情,简直比赵兰芝还要更夸张,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要不要这么邪乎? 真的心有灵犀么? 昨天,她才用这个蹩脚的借口糊弄过绑架她的混蛋。 本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她,这会儿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她是不太在乎这个男人会用什么理由帮她解除困境,却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想出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理由! 此刻,书房死一样的寂静。 锦瑟的承受能力明显要比赵兰芝强那么一点点,自然也比她早一点回过神儿来。 偷偷瞄了一眼身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男人,锦瑟咬了咬嘴巴,也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心里却是在偷笑着。 行啊! 锦瑟一直以为说谎是她的强项,却万万没有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很明显,这个男人已经将她推出去了,她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他唱反调。否则,这个男人一定会不管她这档子事儿了。 算了! 爱咋咋地! 反正她肚子里连个屁都没有。 “老二,你说真的?” 赵兰芝也回过了神,闭上了张了半天的嘴巴,怪异的瞅了锦瑟,那表情看不出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你自己说。” 庄易覆在锦瑟小腹上的手摩挲了几下,那语气是在自然不过了,想让人怀疑都难。 得! 锦瑟算是看出来了,这种事儿最后都会推到她的头上。 认了! 不认能怎么办? 暗自磨磨牙,锦瑟才咧开嘴,那笑容可以腻死人,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兰芝怪异的面色,缓缓启唇,“是啊,我确实怀了二爷的孩子。” 蓦地,赵兰芝紧绷的身体往后一靠,身体有些虚软的靠在椅背上。 她以为,她儿子不过是玩玩儿罢了,却没有想到,这会儿连孩子都整出来了。 这个小妖精,她是死也看不上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却也万万不能提出来,法子还得以后慢慢想。 在她看来,锦瑟是不配怀她庄家的孩子的。 “你……打算让她生下来?” 赵兰芝的声音有些飘忽,试探性的问了出来,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庄易的俊颜上,生怕错过他一个重要的表情。 “妈,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爸,我自有打算。” 庄易并没有正面回答赵兰芝的问题,四两拨千斤的就将这个话题给岔开了。 赵兰芝迷迷糊糊的,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帝豪府邸的。只觉得,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来。 这算“收获”么? 不过,好歹庄易也没有给她肯定的回答,不是么?那就说明一切都还有转机。 锦瑟同庄易站在别墅门口,看着赵兰芝魂不守舍的上了车。 “喂,这个理由真的好么?” 看着汽车的驶离,锦瑟终是忍不住开口了,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儿,心里不是那么踏实。 “有什么不好?问题不是解决了?” 瞥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女人,庄易的声音淡淡的,转身就往别墅里走。 见状,锦瑟赶紧跟在男人的身后,继续喋喋不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万一被拆穿了,怎么办?十个月之后你妈要是问我要孩子,我去哪儿给她偷啊?” 锦瑟觉得,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未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你要是真想要孩子,爷可以帮你。” 甩下一句话,庄易就上了楼,只剩下锦瑟站在楼梯口儿气得直跳脚。 …… 自从没了工作,锦瑟的生活就再度清闲了下来。 那晚,她抱着必败的心情去找庄易“谈判”,说是希望要回那么一点点的人身自由,可以回到学校住。 不成想,庄易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答应了,这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莫名其妙的,心里竟然有点小失落。 不过,管他呢!自己的目的达成就好了! 这一连几天,锦瑟都是在学校度过的。 那天,自从她回到学校之后,作为她的死党的尹慧就对她进行了半宿的盘问。 虽然她的尹慧的关系好到就差共用一个男人了,但却也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就比如,和庄易具体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尹慧,只是大致的交代了一下。自然,也很善解人意的减去了她被绑架的那部分,省的尹慧跟着担心。 如此,没有了在帝豪府邸锦衣玉食的生活,锦瑟就又再度开始了找工作的忙碌生活,整天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转。 尽管庄易也说过能帮她,但她很有骨气的拒绝了。倒不是真因为她的傲骨,主要是因为这个男人就没有白帮她忙的时候,她可不想再被她坑去点儿什么,她已经一穷二白了。 除了,清白…… 这天早上,在尹慧一早就出去了以后,锦瑟也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正打算出门找工作,却在校门口被拦下了。 “锦瑟!锦瑟!”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锦瑟眼睁睁的看着已经离自己远去的公交车,硬是不争气的停下了脚步,她都觉得自己太无私了! 转过头,锦瑟看见一个阳光大男孩正往自己这边跑来,那模样儿,好像还急得不行。 “天驰,你找我有事?” 看着已经跑到自己跟前的这个同班同学,差不多也能算是个好哥们儿,锦瑟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的瞅着他,语气也不是那么疏离。 大概是因为刚才跑的太急了,大男孩不住的喘着粗气儿,白皙的俊脸泛着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看着大男孩一双眼睛直瞅着她也不说话,锦瑟皱了皱眉,女汉子的性子又上来了,有些不耐烦了,“喂!哥们儿,我跟你说话呢!你找我有事儿啊?没事儿别在这儿耽误姐的时间了,姐还赶时间去找工作,都没钱糊口了。” 说着,锦瑟就转身往路边的公交站牌儿走去。 “有事有事!锦瑟,我是有事找你的!急事儿!” 看着锦瑟毫无留恋的转身,大男孩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硬着头皮几步上前,再次挡住了锦瑟的去路。 琢磨着这小子平时对自己也算不错,锦瑟还是停下了脚步,撑着自己快要用尽的好脾气,爽快的开口,“有事儿说吧!” “我……”仿佛一和锦瑟对视就不会说话了一样,大男孩不好意思的瞅着锦瑟,欲言又止。 这会儿,锦瑟是真的不耐烦了,仅剩的一点儿好脾气也被用光了,拔高了清亮的嗓音,“大哥,你有事儿倒是说啊!我赶时间呐!” 在这艳阳天儿,额头频频冒着汗,她顶着个超级大太阳等着他说话,他还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儿,也算够义气了吧? “喂!哥们儿,咱能不能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啊?咱是老爷们儿,有什么话,痛快点儿,快说。” 不耐烦的说完,锦瑟用手扇着凉风儿,点点脚往公交车开来的方向望去,嘴里还嘟囔着,“你可好好感谢我吧!我都快食不饱腹了,还能在这儿听你说话!还不快点儿说!” 学校门口儿的这路公交车最是不好等,错过了刚才那一趟,下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也就是说,她一会儿还不知道要在这烈日下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一班公交车。 大男孩儿挪动一步,挪到锦瑟的眼前,生怕她看不见自己似的,咧开嘴露出白牙对锦瑟直笑着。 不得已,视线被挡住,锦瑟只好翻个白眼儿,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位白净的大男孩儿,也是他们系的系草,深受广大少女的青睐和热爱的奶油小生。 不过,此刻的锦瑟可是没有半点儿欣赏帅哥的心情,倒是觉得他这笑容看的她直慎得慌。 当然,在这广大为他痴迷的少女中,也不包括她。 她是长了一张天使的脸蛋儿不错,但就她这种爷们儿的性格,学校的男生看在她眼里,也就不是爷们儿了。 在她的观念里,她和他们男生是没有什么差别的,称兄道弟都是家常便饭。所以,更别说是把他们当成异性来谈恋爱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都是哥们儿!好哥们儿! 听了锦瑟对自己的一番奚落,大男孩儿似乎也没有往心里去,也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还是笑笑的瞅着锦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才开口,“锦瑟,我是有事儿找你帮忙。” “什么事儿?” 锦瑟依旧用自己的小手儿扇着凉风儿,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是俩手一块儿扇,她最受不了热。 锦瑟自认不是圣母,也不是啥特别好的人。但有一点,将心比心。 只要你真心待她,等你有困难的时候,只要她能帮得上忙,二话不说就会帮你解决。 一个词儿:义气! “我想……让你帮我演一场戏……” 似乎是底气不足,大男孩说到最后声音也变得小了,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好意思了,挠头挠的也更厉害了。 这会儿,换做是锦瑟愣住了。 “演戏?”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的瞅着大男孩,锦瑟等着他把话说清楚了,但目光很快又转移到大男孩挠头的动作上,眉心微蹙,“我说你行了啊!你这脑袋到底是有多痒啊?挠挠挠的,挠的我心烦,也不怕挠秃噜皮?” 锦瑟话音一落,大男孩的手马上就放了下来,人显得有些局促,十分不好意思的笑着开口,“我不挠了……不挠了……” “演什么戏?说清楚了。” 锦瑟觉得,如果她眼前换了另一个人,依着她这小暴脾气,她一定会一巴掌把他拍到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这话说了半天了,愣是没有说到点儿上,是有多难啊?这也就是哥们儿,没办法了。她就这么点儿可怜的好脾气,全耗在他身上了。 还有,她专业又不是表演,既然要演戏,表演系那么多美女他不找,干嘛非得找她一个半吊子啊? 锦瑟的话音一落,大男孩就显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想要挠头,但在接收到锦瑟警告的眼神儿之后,立马就垂下了胳膊。 “是这样的。下周我家有个家宴,我二叔也会带着我未来二婶儿一起回来。我妈为了要面子,死活也要我带个女朋友回去。我想让你帮我演一场戏……你又是系花儿,带回家我妈肯定也觉得有面子……” 说到最后,大男孩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声音也越来越低。 “你二叔多大了?还未来二婶儿?多大年纪还没结婚啊?” 锦瑟的注意力压根儿也没有放到大男孩的后半句话上,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大男孩,刻意咬重了“未来”两个字儿,等着他的回答。 然而,大男孩似乎也没有觉得锦瑟这么问有什么不对,还觉得很理所当然似的,完全被她给带跑偏了。 似乎是觉得锦瑟的态度终于有了一点好转,大男孩笑的也更开了,耐心的给锦瑟解释,“是这样的,我二叔年纪不大,他只比我大六岁,是我爷爷的老来子。” “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锦瑟又疑惑了,再度开口,“那你二叔有女朋友就有呗,你妈干嘛非要让你也带个女朋友回去?”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哪怕他和他二叔年龄没差多少,那到底也是差了一辈儿了,没必要他二叔有了女朋友他就也必须有吧?这个有什么可比性么? 锦瑟就是这样,好奇宝宝似的,有丁点儿的不明白也要追到根儿上问个清楚。但凡是她有点儿感兴趣的,就没有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大男孩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了自然的笑容,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解释,“是这样的,我爸和我二叔同父异母,我妈和爷爷现在的妻子关系不是很好,她就是好个面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 恍然大悟的锦瑟点点头,故意拉长了尾音。 想不到,他们家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他竟然和他二叔年纪差不多,那他现在的这位奶奶,那年纪应该也只够做他妈的吧? 这么一算,他爷爷也真是艳福不浅啊! 还有,女人的攀比心啊! 啧啧啧—— 真是可怕! 忍住和大男孩吐槽他妈的冲动,锦瑟晶亮的大眼珠儿转了又转,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刚才说,让我扮演你女朋友?这样好么?这可是欺骗长辈的行为啊……他们要是当真了怎么办?多伤心啊!” 好吧,虽然她自己撒谎不眨眼,但看到别人撒谎的时候,尤其还是对长辈,总觉的有那么点儿不合适。 应该是她的良知也没有完全泯灭吧! “不会的不会的。”大男孩连连摆手,举起自己的手做保证状,生怕锦瑟不会答应似的,“我保证,他们不会发现的,现在就是应付一下,大不了以后我就告诉他们咱俩已经分手了好了,绝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更何况,这次家宴的主角是我二叔和未来的二婶儿,他们不会过度关注咱们的。” “那我也觉得不是很好……万一……” 锦瑟面色有难,抬头瞄一眼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好像真的觉得这样做很不道德似的。殊不知,她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锦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这个忙的,我会支付给你一定的酬劳的。” 大男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急急忙忙说出口,直到说出口之后,白净的脸上又再度浮现出一抹赧色,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一般,又急急忙忙开口解释,“锦瑟,你别误会,我不是侮辱你的意思,也不是说你爱钱,我只是觉得,这是应该的……应该给你的……” 果然,在因大男孩的第一句话说出口之后锦瑟变得难看的脸色,直到听到他的第二句解释,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孩子是不是傻啊? 是! 她是爱财不错! 但他这样说出来,不是对她*裸的讽刺又是什么?尤其是他第二句刻意的解释,简直就是此地无银! 要不是锦瑟还算了解他,知道他真是没有恶意的,换了别人,她绝对好好收拾收拾他一顿! 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真傻! 得了! 反正她刚才面色有难也就是为了钱这点儿事儿。 估计整个中文系,也没有人不知道她锦瑟爱财,而且她还很缺钱了! 说开了就说开了吧!更痛快! 既然人家都说了要付给她酬劳了,她自然也不会再推脱了。 正好,她已经穷的快要没钱吃饭了。就连最近的温饱问题,都是尹慧帮了她一半儿她才不至于饿死的。 这年头儿,谁会和钱过不去啊?她更是不会嫌钱多! 虽然她老本行不是演戏,但是她好歹也是传媒大学出身啊,兼职做演员赚个外快,不算缺德抢人饭碗吧?再说了,这是别人找上门的,又不是她上赶着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现在不缺钱的话,也就无偿的做一次演员了,只当是帮朋友的忙了。但是,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特殊时期,特殊政策。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不过,钱的事儿好说,咱们都是那么多年同学了,你看着给吧。”锦瑟眉眼弯弯的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似乎也丝毫不介意他觉得自己物质。 正常报酬而已,她又不是敲诈。 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一脸傻笑,锦瑟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替这孩子的智商默哀,然后眼珠子转了又转,“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给我多少?” 听着锦瑟这是答应的意思了,大男孩咧开嘴巴一笑,十分的阳光,冲着锦瑟伸出两根手指头,“怎么样?” 在看到大男孩的笑容还有他比划了一个二的手指头之后,锦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是挺二的! 把她当什么人呢?要饭的啊? 就二百! 群众演员也有一百块呢吧?更何况,她可是扮演的女主角! “不行!”锦瑟麻利儿的摇着头,语气笃定,一副谈判的架势,冲着大男孩伸出五根手指头,“怎么也得这个数!” 看着锦瑟认真严肃的小模样儿,大男孩笑的更开心了。 在他看来,锦瑟答应了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了。 他还生怕给多了锦瑟觉得他是侮辱她,看着她自己开口,他更是满意了,忙不迭的点点头,“没问题,五千就五千!” ------题外话------ 妞儿们,本文正版读者群已经开放了哦,大家踊跃加入啊!   ☆、【063】 遇见大美人 妈呀! 五千?! 她没听错吧?! 锦瑟突然觉得,她的确是太上不了台面,太小家子气了,跌份儿跌得简直就是拿不出手。 人家随随便便一开口就是几千几千的,她卯足了劲儿,一开口也才是几百块! 整整十倍呐! 这就是穷*丝和土豪的差距! 看看人家阔绰的大手笔! 锦瑟头一次发现,她竟然还有这么个土豪朋友。 以前怎么没发现? 看着锦瑟惊得合不拢嘴的小模样儿,大男孩忍不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白皙的脸颊泛着微红,“如果你嫌少的话,我可以再加的。” 锦瑟这才回过神儿来,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大男孩,试了几次才阖上自己惊得快要脱臼的下巴,笑眯眯的开口,“不用!够了,够了。” 诶! 倏地,锦瑟水灵灵的大眼睛中闪过一抹疑惑。 不对啊!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儿的,也没看出来他像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人来。 他哪儿来这么多钱?该不会是不义之财吧? 但是,看他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也不像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啊! 钱到位了,锦瑟的心里突然又觉得一阵不好意思,随即补充道,“咱们都是哥们儿,帮个忙应该的。我觉得,五千实在是有点儿多了,要么,你少给点儿也成。” 她锦瑟是爱财,但是还没有到只认钱不认人的地步。不是她应得的,她也不会要。 小女子爱财,取之一样有道。 “不多不多,都是你应得的。你肯帮我这个忙,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大男孩连连摆手,真诚的笑容在他的俊脸上展开,像是三月的春风一样温暖人心。 只是,锦瑟这会儿本来就顶了个大太阳,看到他这个温暖人心的笑容,只觉得更加热了。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一个穷学生,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锦瑟斜着眼儿瞅着眼前比自己高半头的大男孩,自然而然的就将他和自己归为一类,这不怪她,他这个人一直以来都很低调,包括穿衣打扮。平时又都和她混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有钱人啊!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至少,她目前还没有在自己的朋友圈发现什么特别有钱的人,全是一群穷光蛋。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混的那么惨淡。 不! 应该是惨烈才对! “这都是我爸妈平时给我的零花钱,我自己攒下来的。”大男孩掩去自己眼中的怪异和尴尬,好像瞬间就明白过来锦瑟的用意,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家对我的经济限制比较宽松,我自己也有勤工俭学,所以,这点钱拿出来还是不费劲的。” 这会儿,大男孩好像终于是学会了怎么在锦瑟面前没那么紧张的说话,也会准确表达了。 本来,他是想说:你放心,这钱绝对干净。 但一想,好像太唐突了,戳破别人的心思总是免不了尴尬。万一她一生气,觉得无地自容就不再理他了呢? 毕竟,谁也不想在别人面前活得那么透明,都会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看透不说透,有所保留,也是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 平时,他也不是见着谁说话都会紧张的,也只有看见锦瑟的时候才会这样,不正常的很。 果然,他这一句话说下去,锦瑟有些不正常的脸色也变得正常了许多,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但一想,锦瑟还是觉得自己收这么多酬劳有点儿太坑了,汉子气质就又上来了,爽快了起来,“这样吧,你不用给我五千,给我一千就好。” “不行!”大男孩立即打断锦瑟的话,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了,不好意思的看了锦瑟一眼,语气又软了下来,“说好的五千,就是五千,这是你应得的。” 锦瑟一愣,怪异的看了一眼突然这么坚决的大男孩,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庄天驰,你听我说。本来帮你是应该的,咱们都是好哥们儿嘛,但我最近缺钱,饭都要吃不起了,才……” 说到这里,锦瑟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点到为止,又扯到了正题儿上,“我本来也不是说的五千,我说的只是五百而已。” “你看,咱们就这样,折个中。你要是觉得行呢,你就给我一千。要是你非得给我五千,你还是去找别人吧。除了我,肯定有人乐意接这份工作。”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哪怕穷的已经揭不开锅了,也有自己的原则。如此折中的一个方式,是她能想出来最好的法子了。 是她的,她一分不会少要。不是她的,她也一分不会多要。 一分钱都不要,显然不现实。 她也要吃饭的。 而且,她今天就算要了这钱,在她的心里,也只算她问庄天驰借的。如果她以后有钱了,一定会连本带利的一起还给她的。 庄天驰泛着红晕的脸上闪过一丝疼惜,却也不敢拧着她来,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锦瑟的脾气的,她说了的,你要是不按照她的来,这事儿多半儿是没办法谈成了。 答应了锦瑟的提议之后,庄天驰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两千,从中数出一千交到锦瑟手里。他本是想着,锦瑟要五千,这两千就先当做定金,剩下的三千当天再给她。 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锦瑟也不客气的接过庄天驰手里的那一千块,眉眼弯弯的拿着钱对着庄天驰晃晃,“谢了,哥们儿。到时候提前打电话通知我,我一定准时参加。” 说完,锦瑟把钱塞到自己的包里,就对着刚开过来的那辆公交车跑过去了。 只剩下庄天驰站在烈日下,看着她一路跑过去,然后硬是被人挤上了公交车,眼中泛着浓浓的,毫不掩饰的怜惜。 他们……只能是哥们儿么? 他没有告诉锦瑟的是,他是昨天无意从尹慧的嘴中听到锦瑟现在缺钱,已经快要没钱吃饭了。 如果他贸然塞给锦瑟钱的话,依着锦瑟那脾气,是觉得不会要这种无缘无故的钱的。没准儿,她还会觉得自己没面子,伤了自尊,因此就和他绝交了。 如此,他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在他看来,这算是一举两得。 就在庄天驰看着锦瑟乘坐的公交慢慢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同样青春靓丽的女孩儿正从校门口一颗大树后面走出来,直走向他。 刚刚,她已经把锦瑟和庄天驰之间发生的一切都看到了。哪怕是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因为,他昨天就把今天这个小计划告诉她了。 看着如此入迷的张望着远去已经消失在视野的公交车却迟迟没有发现已经站在他身边的她的时候,尹慧的心中泛出一层又一层的苦水。 “天驰,瑟瑟同意了么?” 等到庄天驰闻声看向她的时候,尹慧已经完好的收敛了自己失落的情绪。 尹慧也不想明知故问,只是不知道除了以这个作为开场白,还能说些什么。 “她同意了,谢谢你,尹慧。”庄天驰还是保持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眼中也充满了欣喜。 只是,在看向她的时候,比看锦瑟的时候少了份紧张,多了份面对其他人时的自然。 就是多出的这一份紧张和少了的那一份自然,足以说明了锦瑟对他而言的不同。 “谢我什么?” 掩去心中的苦涩,尹慧下意识的问出口。 果然,庄天驰被她这样的发问问的一愣,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没什么……”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庄天驰看向尹慧的时候眼中充满了疑惑,“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面试么?怎么没去?” “丢了点东西,刚回寝室去取,就恰好遇到你了。” 认识庄天驰这么多年,尹慧已经不止一次的对他撒谎,只为了掩饰那份不被看好的感觉。这么多年,她都已经习惯了。 从最初的撒谎紧张的全身发抖,到现在的撒谎再也不会脸红。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从懂事一直喜欢到现在的男人。 “哦。”庄天驰笑着点点头,好哥们儿似的拍拍尹慧的肩膀,“那你去忙吧,我回学校还有点事儿。回头请你吃饭,拜拜!” 说罢,庄天驰也没有多看尹慧一眼,打过招呼就往学校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拜拜……” 尹慧的声音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她也知道,这句话,她说与不说,对这个男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双手紧握着自己背包的带子,直到指关节泛白,原本青春靓丽的小脸儿也逐渐被阴沉所取代。 …… 由于学校所处的地方比较偏僻,算是远离市区的地方了,等到锦瑟乘着公交到达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太阳变得越来越毒,好像随时都能将人烤化一般。 锦瑟拿着刚买的报纸遮住脑袋,脊背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到处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儿。 这附近是商业圈儿,想要找一个冷饮店或者快餐店也并不算难。 果然,锦瑟在把这一长排的店面看了个遍以后,目光死死的锁定在不远处一家冷饮店的招牌上。 看到了冷饮店,锦瑟就像是看到了动力,也不顾此刻的天气到底有多热,脚下生了风似的,改为一边儿用报纸扇着风,一边儿往冷饮店的方向小跑儿了过去。 “欢迎光临。” 伴随着服务员客气礼貌的声音,锦瑟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冷饮店。 只是,刚一进去,锦瑟因为跑步跑得有些发红的俏丽小脸儿立马就黑了下来,拉的老长。 看着人满为患的冷饮店,锦瑟几乎找不到能落座的地方,一张小脸儿皱成了包子,比天津包子还要多出两个褶儿。 已经满座的座位不能坐吧? 而那些已经坐了一个人占地儿的座位也同样不能坐吧? 虽然冷饮店里的空调吹散了她的炎热,但她也不能傻乎乎的站在这儿吧?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今天又不是周末,更不是中午下班的时间,这些人都这么清闲的坐在这儿干嘛?都不用上班赚钱的么? 一瞬间,锦瑟又想哀嚎了。 这真是那一群有钱人各有各的幸福和悠闲,她这一个穷人和其他的穷人都是一个穷样儿。 这社会还真他妈不公平啊! 就见不得穷人吃肉! 现在倒是好了,她想喝杯冷饮来解解暑都成了难事儿了。 倒是一旁的服务员,看着刚一进来就满面愁容的锦瑟,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 “小姐,楼上有座的,您里边请吧。”说着,服务员面带微笑,礼貌的做了一个引导的手势。 呃—— 听了服务员好心又温柔的提醒,锦瑟对自己有些无语了!饿了脑子不好使,怎么热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对啊!一般这种繁华场所的冷饮店,都是有二至三楼的。 此刻,锦瑟真想狠狠拍下自己脑门儿,真是被气懵了! “谢谢。”尴尬的笑了笑,锦瑟慢慢敛去自己脸上的不自然,在善解人意的服务员的指引下,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走到二楼,锦瑟再次惊讶了! 楼下那些人脑子有病么?吵吵嚷嚷的,净给她制造视觉障碍! 放着楼上这么清静的地儿不待,真是没品位。 看着空荡荡的二楼,找了靠近角落里的一桌,也是最靠近空调的地方,锦瑟就落了座。 这儿简直就是她的专场嘛! 楼下那么火爆,楼上却是那么清静! “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 锦瑟刚一落座,二楼的服务生就拿着点餐单过来了。 锦瑟笑眯眯的接过点餐单仔细瞅了一遍,点餐单上的每一处都不放过,仔仔细细,兢兢业业,那叫一个认真的。比她玩儿“大家来找茬”的时候还要认真上好几倍。 咳—— 千万别以为她是在找自己喜欢的冷饮。 她确实是在很认真的找冷饮,没错。 但是—— 穷人家的孩子是没资格过这么奢侈的日子的,她不是抠,只是生活环境所迫,节俭惯了。 结果,很不幸,她并没有找到免费的冷水。最后,在服务员遮遮掩掩的怪异目光下,她只好忍着肉疼点了一杯里面最便宜的橙汁。 服务员再次把橙汁给锦瑟端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摊平了手上的报纸,开始仔仔细细的研究上面的招聘信息了。不仅如此,她的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拿了一支笔在报纸上勾勾画画。 只是,在这一整个过程中,锦瑟自始至终小眉头都是皱着的。 要么就不是对口专业的工作,要么就是专业对口她的资历不够的。 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社会这条路远比她想象的要难走的多。 她不迷茫,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是有自己的目标。只是,在走向目标的路上,比她想象的似乎还要难。 服务员端上来的橙汁她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报纸上的招聘信息给打败了。 颓丧的趴在桌子上,锦瑟咕噜咕噜的大眼睛直瞅着窗外,心里不断的嘶吼着。 天啊!穷人想要过上小康水平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啊! 突然,一阵拉椅子的声音传入锦瑟的耳朵,好像有个人在她对面坐下了。 这会儿,锦瑟正在心里吐槽着社会的贫富差距呢,心里正有着气儿。偏偏了,还就阵有人这么不长眼,偏要往她这枪口上撞,你说这不是找死呢么? 整个二楼那么多空桌子他不坐,偏要坐在她这儿。 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啊! 没好气儿的直起身子,麻利儿的扭过脑袋的锦瑟刚要对着坐在她对面儿的人奚落一番的时候,却在看到那一张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妖孽脸的时候,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倒是那妖孽,看着她这副气鼓鼓的小模样儿,薄唇一勾,不期然的笑出了声儿,琥珀色的眸子瞅着她精致的小脸儿,“小美人儿,别来无恙啊!” ------题外话------ 今天早更一会儿,更少点儿。我开始码明天的,争取明天早上更~ 群么么~   ☆、【064】 她又邪恶了 刑少鸿上半身靠在椅背上,一条结实的手臂随意的搭在那张不大的小方桌上,狭长的丹凤眼慵懒的一眯,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气鼓鼓的小女人,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越发的深了。 他高大的身躯往那里一坐,倒是显得冷饮店的椅子小了不少,好像他高贵的天生就不该是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人。 看着对面男人越发欠抽的笑容,哪怕他再魅惑人心,锦瑟权当是一头猪在对着她笑,全然没有欣赏美男的心思,全被心里的那点儿怒气取代了。 几秒之后,锦瑟才迅速反应过来。她不能亲者痛,仇者快啊! 傻了么?! 她越是生气,这男人不就越得意了么? 而她自己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刑少鸿归为仇人那一类了。 几乎是瞬间,她那变脸的绝活儿再度施展了一番,原先气鼓鼓的模样儿消失了,换上了一脸腻腻歪歪的笑容。 整个二楼都是空着的,那么大的地儿,非得跟她抢?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这个位子是我的,麻烦你到别的座位吧。”锦瑟好奇又懵懂的瞅着对面的男人,那眼里除了陌生,也就只有陌生了,嘴上还不忘急着客气的赶人。 好像,她真就不曾见过对面的男人一般,对他更是没有半点儿的印象,纯洁天真的小脸儿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隐约的,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耐烦。 看着锦瑟半点儿不像在假装不认识他的模样,刑少鸿的一张妖孽俊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嘴角惑人的笑容也凝滞了。 就因为他坐在了她对面她才生气?就不是因为他们前几天才过过招儿? 他习惯了被人过目不忘的待遇。 但,很显然,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好像从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黑脸归黑脸,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不过片刻,他就恢复如常,嘴角凝滞的笑容也变得更加鲜活了。 “小美人儿不认识我了?” 这妖孽,虽然长相透着一股子阴柔美,但声音却是十足十的透着男性的低沉,性感勾人得很。 但是,她锦瑟是谁啊? 自从受过了庄易的荼毒,她对美男算是完全免疫了。倒不是说眼前这男人不如庄易,只能说,他们各有各的有点,只是她比较喜欢庄易那一型的就对了。 和庄易同睡一张床她都把持住自己,更别说和这个男人只是面对面的坐着,只是大眼儿瞪小眼儿了。 她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不好意思,我应该认识你么?”锦瑟俏丽的脸蛋儿上依旧挂着甜腻腻的笑容,更是没有表现出半点儿的不正常和躲闪,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大方得很。 装么!就一定要装的像!最好是能以假乱真! 很显然,锦瑟做到了,她也以为她做到了。 “不认识没关系。” 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的落在锦瑟不施粉黛却依旧干净白皙的脸蛋儿上,似是探究,似是审视。 眼中快速划过一抹狡黠,刑少鸿一时笑出了声儿,绅士的对着锦瑟伸出一只手,“现在正式认识一下,刑少鸿。” 恰在此时,锦瑟重新拿起刚才被她没好气的扔在桌子上的笔,好像没看见男人伸过来的白皙大手,径自低下头认真的在那张已经被她涂鸦的一塌糊涂的可怜报纸上继续勾勾画画。 对于锦瑟的这般反应,刑少鸿倒也没有觉得尴尬,优雅的收回手,那一脸的笑意都快要漾出来了。 “听说,锦小姐很喜欢那日的猪尾浓汤,还十分给刑某面子喝的干干净净。早知道锦小姐那么喜欢,我就让后厨多炖一锅,给锦小姐好好补补。” 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一直未从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离开,声音不咸不淡,倒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一般。唯独“好好补补”这四个字儿,他好像刻意咬重了读音。 看着低着头的锦瑟长而卷翘的眼睫毛突然忽闪忽闪的,刑少鸿俊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目光不期然的就顺着她白皙的小脖子往下移去。 低着头暗自磨了磨牙,锦瑟握着笔的手也不觉得用了力! 这丫明摆着就是来找她茬儿的啊! 锦瑟几乎敢肯定,这丫一定是故提起那什么破汤的!逼着她就范呢! 难道……知道她是装不认识他的? 狗屁的给他面子,真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呢? 要不是那服务员说那什么汤有极好的丰胸效果,她连碰都不会碰,还生怕他在里面下了毒呢! 人家这么明显又故意的提醒,如果锦瑟再装下去,显然就是装蒜了! 在心里骂了一句贱男,锦瑟再抬头的时候,娇俏的小脸儿上已经恢复了刚才那甜腻腻的笑容,“怪不得觉得眼熟呢,原来是你啊!大美人儿!” 咦? 瞟了一眼男人身上敞着三颗扣子的白色衬衫,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又转。 他今天怎么没穿那风骚的红西服呢? 锦瑟水灵灵的大眼睛放射出来的光芒落在刑少鸿妖孽的脸上,恨不得在他脸上划出几个口子才解气! 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等! 他那眼睛看她哪儿呢? 顺着刑少鸿玩味的目光,锦瑟低头看到了自己胸前并不怎么傲人的那两团儿!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都一个德行的! 不期然的,锦瑟竟然在此刻想起了那座冰山看她时的目光。 虽然他也总是说她发育不全,但好像……他看着她胸前的时候并没有鄙视的意味来着? 如此,庄易在锦瑟的眼中又高大上了一番。 “想起来了?” 刑少鸿妖孽的脸上依旧挂着那魅惑的笑容,低沉的一声儿,顺利的将锦瑟跑偏的心神拉了回来,拉回了现实。 此时,他幽深惑人的目光已经从锦瑟那胸前的两团儿落到了她俏丽的小脸儿上。 笑容甜腻的点点头,锦瑟水灵灵的大眼睛一闪,“怎么会想不起来呢,刚才我还寻思,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和我姐姐长得像的……男人。” 说到最后,锦瑟刻意咬重了“男人”这两个字儿。 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能拔得头筹就算了,怎么打扮的还妖里妖气的?这就是存心往她们女人这边儿靠拢呢嘛? 锦瑟从来就不是吃素的! 别人都欺负到她家门口儿了,她要是再不反击,那她也太不女汉子了!简直有负她女汉子的盛名。 看着刑少鸿那立马僵在嘴边儿的笑容和他那黑下去的妖孽脸,锦瑟的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儿,恨不得躺在地上打两个滚儿才好表达自己这酸爽的心情! 够味儿! 让你损! 看谁损的过谁! 看着刑少鸿阴沉的脸,锦瑟强憋住笑,无辜的睁着大眼睛,眨巴两下儿,缓缓开口,“对了,谢谢你那叫什么的汤啊。”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刑少鸿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妖孽的俊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瞅着锦瑟那白皙干净的小脸儿,“哪里的话,如果有效,那自然是最好的。谁让咱俩有缘呢?” 说着,似乎是为了看看自己送给自己那猪尾浓汤的效果似的,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再度不经意的扫过锦瑟的胸前。 注意到男人那毫不遮掩又*裸盯着自己胸前的目光,锦瑟刚要发作,却被男人及时开口的话挡住了。 “令姐真的和刑某长得很像么?不知能否有幸一见?”刑少鸿上半身往前一倾,自然而然的拉近了与锦瑟的距离,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一直从未淡去。 像个屁! 她压根儿就没有姐姐,只是损起人来谁还有工夫考虑现实情况啊?能达到目的就好! 看着眼前突然靠近自己的男人,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情不自禁的在他那张妖孽的脸上仔仔细细的流连一番。 啧啧啧—— 不得不说,他的皮肤还真是好啊!比女人的还要好! 怎么保养的? 肯定贴了不少面膜吧? 矫情!贱人都矫情! 不明就里外加不分青红皂白的腹诽了一通,锦瑟就给人家定了一个矫情的罪名。殊不知,人家是天生丽质,最是讨厌女人用的那些面膜护肤品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不过,话说回来,鄙视归鄙视—— 锦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确实长得好看。 不!说好看不太准确,准确的说,应该是美! 包括—— 咳咳—— 包括他刚才盯着她胸前看的时候,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有半点儿的猥琐,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反正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男人应该是件儿摆放在艺术馆内的艺术品,还是高档的艺术品,压根儿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不过,他是艺术品关她屁事?!她才不会被他一个妖孽迷惑!“这个恐怕有点儿难,我姐在国外呢,近十几年应该回不来。”锦瑟略带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又不傻! 自然不可能自己说破她压根儿没有姐姐这个事实。 反正也不是什么熟人,随便应付应付打发走了得了。 不成想—— “令姐是嫁到国外了?” 刑少鸿不禁挑起好看的眉头,眼底的笑意更是浓郁,隐约的还透着几分疑惑。 大爷的! 调查她家户口啊? 追根问底儿起来没完了,是不是?是不是要把她家祖坟刨出来数数她祖宗都有多少根儿骨头才罢休啊? “是啊……”锦瑟咬着牙,拉着长音儿,精致的小脸儿上虽然笑容还在,却是明显的有了僵硬。 “那真是可惜了。”刑少鸿无不遗憾的摇摇头,一脸惋惜的不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觉得惋惜呢。 “是……” 锦瑟一心的想着敷衍,“啊”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你们家还真是养了两朵花儿啊,姐俩儿一个比一个漂亮。”说着,刑少鸿盯着锦瑟刚要表现出欣喜的小脸儿黯然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令姐明显比你要出色,我却没有荣幸一睹芳容。” 噗—— 此刻,锦瑟只遗憾自己没有端起来橙汁儿喝一口,她要是喝了,非得悉数喷到这个男人的脸上以此报仇不行! 一瞬间,锦瑟那才刚显出三分得意的小脸儿,在剩下的七分得意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的时候,就再度拉下了脸,像是看仇人似的看着刑少鸿。 丫的! 他这意思多明白啊! 分明就是说他自己比她长得好看呗? 还是个男人呢?看看他这点儿气度,和女人还较真儿! 真不是个男人! 虽然心里直窝火,但锦瑟也没有表现出来!都说了,千万不能亲者痛仇者快! 就算是死撑,也要撑下去把这出戏给演完! “你说的对啊!从小大家都夸我姐出落的特别水灵,否则,也不能找个有钱的老外给我做姐夫啊!”锦瑟越说越真,说的连她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说辞给洗脑了。 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转,锦瑟计上心头,好像压根儿也没有把对面的男人当成是男人,小脸儿又往他那边儿凑近了几分,故意神秘的压低了嗓音,“我们家有个亲戚,特别不会夸人,你猜她有次怎么夸的我姐来着?” 看着眼前水灵的小女人挤眉弄眼儿的小模样儿,刑少鸿鬼使神差的就往她那边儿凑了过去,好看的眉毛不期然的一挑,似是真的特别好奇,朗声开口,“怎么夸得?” 锦瑟唇角一咧,笑开了,却是保持着唯一的一点儿矜持,并没有笑出声儿。 慵懒的往后一靠,锦瑟的后背就靠在了那椅子背儿上,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儿似的,眉眼弯弯的瞅着一脸好奇的刑少鸿,像模像样儿拍一下儿自己大腿才开口,“她说,哎呦!这闺女长得真是俊啊!长大了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得亏不是个小子,要不然就毁了啊!” 哈哈哈—— 说完这些意有所指的话,锦瑟自己都要憋不住了,原本一张白皙的小脸儿愣是被憋得通红! 尤其是看着对面儿男人明显黑下去的脸,哟喂,他的嘴角是抽搐了么?还是抽筋儿? 再不笑出来,锦瑟保证,她就真的要憋出内伤了! 她都佩服自己,她怎么就那么聪明呢!到底跟谁学的毒舌腹黑啊!简直都炉火纯青了嘛! 经过一番鉴定,锦瑟觉得,她一定是自学成才。要不然,谁能有资格做她的师傅啊? 或许是真的觉得对面儿男人的那张妖孽脸阴沉的可怕了,锦瑟还没等真正的笑出声儿,觑了一眼对面儿的男人,满肚子的笑意就被硬生生的憋回去了一半儿。 这下好了!真的要憋出内伤了! 只是,憋出内伤也得继续憋着! 锦瑟没想到,看这男人平时骚包的不行,但是要一沉下脸来,那还真是挺可怕的。 更何况,这会儿她的身边儿没有庄易那个护身符,她自然也是点到为止,不会真的惹怒了眼前这个有钱人!否则,又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没有一分钟,刑少鸿阴沉的可怕的脸色竟然一点一点的缓和了。 这下儿,一直懂得察言观色的锦瑟就彻底的憋不住了,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儿弦儿也彻底绷断了! “噗嗤——” “哈哈——” 尽管这样儿,锦瑟也不敢笑出太大的声音,笑笑解解气得了。 锦瑟突然趴在了桌子上,弯成月牙儿的大眼睛瞅着自己的大腿,闷闷的笑了起来,笑的肚子直抽气儿,整个人就像是羊癫疯发作了一般,就差口吐白沫儿了。 尤其是坐在对面儿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笑他而找她的麻烦,她就笑的更加欢实了。 “哈哈——” 闷闷的笑着,锦瑟本是想简单的笑笑,释放释放自己那憋屈的心情得了。没成想,这玩意儿也是能上瘾的,一笑起来,她就没完没了了。 直到笑的脸部肌肉都呈现僵硬状态了,锦瑟才慢慢的不笑了。 颤抖着小肩膀慢慢抬起头,锦瑟眉眼弯弯的对上对面男人的目光之时,明显一愣,那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只见,那个被她当做笑料笑到现在的男人,他的身上非但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反而恢复了刚才那妖孽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这男人…… 该不会是被她气傻了吧? 这一瞬间,锦瑟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呃—— 倒不是因为他看着她那“深情”的眼神儿而不好意思,而是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你看,人家这么这么大方的让她笑,也没有生她的气,反而显得她太不懂事儿了。非但损人损的有点儿过了,笑的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那什么……”锦瑟有些语塞,但还是横下心眉眼弯弯对着刑少鸿扯出一个自以为十分迷人的微笑,继续说着,“你别往心里去啊,我这个人就这样儿,活得太随意了。想笑的时候,是真的憋不住啊!” 其实,锦瑟是在偷偷的夸自己真性情! 看着抿唇瞅着她却一言不发的男人,突然,锦瑟莫名的觉得心里更加发虚了。 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不是没生气,而是笑面虎。看他皮笑肉不笑的那副模样儿,笑意也没有到达眼底。 这样的男人,才最是可怕。 因为你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压根儿不知道他想的什么,深藏不漏啊! 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儿,锦瑟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继续说道,“这样儿吧,咱俩就算是扯平了,行么?我是笑了你,你也没少揶揄我不是?咱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啊,谁都不许再提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也没得到人家的同意或反对。要不是真的看到自己对面儿真的坐了一个男人,锦瑟还真的觉得自己有精神病病史,要不她为什么自言自语呢? 咦! 不对! 凭什么说她自言自语呢? 她可不能妄自菲薄! 她明明就是对牛弹琴嘛! 对!就是对牛弹琴! 看着依旧一言不发的“牛”,锦瑟好看的小眉头攒到了一起,斜眼儿瞄着男人再次开口,虽然心里对这个男人有些发出,但语气中也不乏奚落,“喂!你这样可没劲儿了啊!都这么大的人了,开个玩笑还开不起啊?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呃—— 本来,锦瑟是想说,大家都是出来混的! 可一想到这句话的后半句话,锦瑟就硬生生的将这句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下半句是什么?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她可不想还,这是其一。 二来呢,她要是这么说出来,总觉得自己有点儿黑社会大姐大的赶脚。她可是纯洁的很呐! 所以…… 思量再三,还是不说了吧! “喂……” 看着眼前依旧不说话的男人,闷驴似的,锦瑟刚要再度开口—— “小美人儿,你脖子上那手指印儿怎么来的?庄二爷口味那么重?*?” 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戏谑,语气也是轻松的很,瞳孔却是不经意的一紧。 听着男人突然这么一转话题,虽然锦瑟有点儿跟不上他的节奏,虽然他的问题问的也有点突然,但是—— 呼—— 见着这男人又有了开玩笑的心思,锦瑟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吊在嗓子眼儿的心也渐渐的落回了原地。 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真当自己是阴阳脸啊? 锦瑟真想大声的对着他嘶吼一句:能不能活得像个正常人一点儿啊! 算了,她还是知足吧! 他只要不用那样怪异的目光盯着她就好!省的她又在不知不觉中惹了一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难保小命会不保啊! 自从出了那件事儿之后,锦瑟更加意识到了自己生命的可贵性,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她没了!那将是世界的一大损失! 腹诽了一通之后,锦瑟才想起这男人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原本精致的小脸儿先是不自然的一红,然后些微的一沉,“没什么。” 好吧,她也真是邪恶了。她很大方的承认,她竟然知道刑少鸿口中*的意思! 之所以沉下了精致的小脸儿—— 那天中午的记忆,对她来说,无异于噩梦,直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而她脖子上被粗犷男掐出来的手印儿,似乎因为他用劲儿太大,都过了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完全消退。 纵使她再大大咧咧,再乐观,也不能把要她命的事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着锦瑟明显沉下去的小脸儿,刑少鸿的眸子也显出一抹异样,但嘴角马上又勾出那抹魅惑人心的笑容,“啧啧——想不到庄二爷如此不会怜香惜玉,小美人儿,不如你跟了我吧?我可是比庄二爷会疼女人多了。” 隐藏起自己不想说的部分,锦瑟掩去脸上的那抹阴沉,勉强扯出抹笑容,继续和刑少鸿斗着嘴,“这样……好么?” 眉眼弯弯的瞅着对面儿的男人,锦瑟越发的打心眼儿里认为,只有刑少鸿这个大妖孽和庄易那个大冰山在一起,才不算暴殄天物! 呃—— 好吧,她又邪恶了,腐了…… 但是,她真的是觉得这俩男人实在是太般配了! “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不择手段把你抢过来。”刑少鸿说的理所当然,似乎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就看那天庄易护犊子的表现,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对这个小丫头放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这个小丫头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 但锦瑟,却是一脸的黑线。 抢? 还不择手段? 要不要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不过,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抢手啊! 在心里偷偷乐了一会儿,锦瑟才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身后传来了低沉又磁性的一声—— “刑少,光天化日,挖我墙角,也不怕人笑话?”   ☆、【065】 今晚去我那 倏地,锦瑟惊得立马挺直了腰板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老大。 庄易低沉又磁性的声音愣是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噎在了嗓子眼儿里,憋得难受。 怪不得,在没有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的时候,她的背后就“嗖嗖”的直窜着凉风,只觉得阴森森的,刺骨的冰冷。 唉呀妈呀! 这都是神马情况啊? 怎么他们这样的大人物会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这么不起眼的小地方啊?是巧合还是巧合? 幸亏她刚才及时忍住了,没说出那些汉奸才会说的话,也没有被刑少鸿开的条件给诱惑了。 否则…… 她真的很难想象的自己的下场究竟会有多惨! 应该比下油锅好不到哪儿去吧?只能是更惨! 听着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锦瑟条件反射似的立马站起了身子,转过头看向庄易的时候,已经眉开眼笑的像朵花儿了。 这不由让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刑少鸿眼角一抽,笑容也凝滞在了嘴角。 这丫头也变得太快了吧?刚才那副窃喜小模样儿的她呢?喂不熟的小白眼儿狼! 女人啊,果然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亲爱的,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今早你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么?”一边儿说着,锦瑟的小身子已经移到了庄易的身侧,极其亲昵的就挽上了他的手臂,一下子就将那极其有存在感的刑少鸿给忽略了。 庄易的嘴角几不可微的一抽,脚下的步子稍有停顿,却是不足以被人发现他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倒是睨着锦瑟的眼神儿,柔和了很多。 说的这么亲昵,好像他们昨晚还睡在一张床上一样,鬼知道他们究竟有几天没见到彼此了。 但是,刑少鸿应该不知道吧? 锦瑟突然觉得,她没有学表演简直是演艺圈儿的一大损失!扯起谎来,别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连心也不会虚啊! 看他俩演得,演得那叫一个伉俪情深!要不然,刑少鸿也不会看的一愣一愣的吧? “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庄易的声音依旧冷冽中带着低沉劲儿,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倒是锦瑟,在听到他如此配合回答的时候,呆愣了三秒钟。 哟喂! 这男人怎么了?她刚才就那么随口一说,压根儿也没有奢望这冰山会配合着她演戏啊? 这下好了,弄得她自己都云里雾里的。看着这个男人回答的有模有样儿,又严肃,又正经,丝毫不像说瞎话的样子,她都怀疑自己穿越了! 难道她今早真的是从帝豪府邸出来的? 不对不对,一定是她入戏太深了!也是那厮演技太纯熟了! 刚才,她一个人演,那叫独角戏。现在,庄易加入了,就成了双簧。 走到刑少鸿的对面,庄易随意拉开椅子就座,审视的目光大喇喇的落在刑少鸿那妖孽的脸上,薄唇轻启,冷冽的声音就发出来了,“我来找我女人,刑少又怎么会在这儿?” 啧啧啧—— 看着眼前这十分养眼的一幕,锦瑟的心里又开始感叹了。 一座冰山遇上一座随时都在喷火的火山,多有看头啊! 咳咳—— 她又邪恶了! 真想看看他们冰火相容的那一刻,总这么剑拔弩张的,多不和谐啊! 她都已经看出他俩在空气中交接的目光擦出来的闪电或花儿了! 当然,绝对不是属于爱情的!怎么有一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赶脚? 咳咳—— 锦瑟在心里给自己脑门儿一巴掌,她想什么呢?又自恋了?她可从来不认为自己能万人迷到这种地步! 所以,一直等着看他俩“基情戏”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注意到庄易口吻中那若隐若现的护短儿和不悦。 那种不悦,分明就是老虎被抢了地盘儿的那种怒气。那种质问,也恰好是在就这块“地盘儿”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此刻,刑少鸿原本有些僵硬的笑容早就恢复柔和了,好像天大的事儿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似的。 “路过而已,谁让这小美人儿这么抢眼呢?走到哪儿,她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啊!” 无视了庄易冷脸上的不悦,刑少鸿笑的比大红花儿还要像大红花儿,那叫一个妖冶,丝毫也不畏惧庄易的质问,还不忘对着锦瑟抛去一个媚眼儿。 丫的! 锦瑟又忍不住爆粗了!本来她还想找个机会谢谢这妖孽对她花容月貌的称赞呢! 但他那一个极其骚包的媚眼儿彻底打消了锦瑟刚萌芽的想法儿,连个渣渣也不剩了! 这妖孽是嫌她死的慢,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吧?他这么暧昧的瞅着她,明显就是为了让庄易误会吧? 得亏她刚才是硬生生的把那些不该说的都给咽回了肚子,要不然,她可真是跳进纯净水儿也洗不清了! 冰山庄二爷!您可千万别相信了这个妖孽的挑拨离间啊! 锦瑟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也难怪。”庄易冷着一张脸,顺手拉过旁边儿的一把椅子,和自己的椅子挨得极近,然后十分自然的拉住锦瑟的细胳膊儿让她坐下,两个人也是挨得极近。 顿了顿,似是在卖关子,庄易才又再度幽幽的开口,“刑少总觉得别人的是好的。” 似乎丝毫也不想给刑少鸿回嘴的机会,庄易又再度补充了一句,“还是老话儿说的好,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啧啧啧—— 哪怕锦瑟觉得自己已经够毒舌腹黑了,想不到,自己身边儿的这个男人更胜一筹啊!那真是半点儿上风也不给人家占啊! 不过,看着刑少鸿一脸不变的妖孽笑容,锦瑟更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他的装逼程度! 依着他们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的性格,恐怕是根本受不了别人的半点儿讽刺和侮辱吧? 但看看刑少鸿,他还真就没有半点儿动怒的迹象,好像庄易损的压根儿不是他一样!那脸上的笑容不但没有减退半分,反而更加妖冶了! 真是能装啊!太能装了!还极其有城府! 要是换了她,怕是早就憋不住,张牙舞爪的对着庄易就扑上去了吧? 再度抛给锦瑟一记极其骚包的媚眼儿,刑少鸿也不嫌弃那杯橙汁儿是锦瑟喝过的,一个大男人就着锦瑟用过的吸管儿就那么随意的吸了一口。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喝相比锦瑟优雅多了,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那是我的——”锦瑟伸手就要抢被刑少鸿握在手里的那杯橙汁儿,一张俏丽的脸蛋儿此刻就像便秘似的。 咳—— 千万不要想太多了! 锦瑟绝对不是顾忌和这厮间接接吻啥的,反正吃口水的也不是她。 她心疼的是她忍着肉疼花了十六块钱点来的橙汁儿! 十六块钱呐! 那可是她一顿中午饭钱还绰绰有余! 那妖孽喝的那一口,足足喝了她四块钱呐!简直就是在喝她的血! 不不不! 简直就是比喝她的血还要让她难受!她宁愿那妖孽喝的是她的血,而不是她的钱!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够到那杯子,就已经感觉到了旁边儿的庄易对着她的手射过去的冰刀子一样的眼神儿,一个小激灵,又不得已忍着肉疼缩回了自己的小白手儿,眼中也全是不甘。 这一幕,全被刑少鸿纳入眼底,那犀利的琥珀色眸子,就连每一个小细节都没有放过。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连小美人儿喝过的橙汁儿都比别人的甜上好几分。”说完,刑少鸿邪性又魅惑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那一双丹凤眼儿就那么一浅眯,不知道虏获了多少女人的心。 但偏偏,锦瑟不在这个范围内! 呕—— 听了刑少鸿这么恶心又这么肉麻的话,锦瑟只想赶紧找个地儿吐一吐。 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恶心? 刑少鸿这么一说,锦瑟恨不得赶紧将那杯橙汁儿给倒了!再也不敢碰了,就像是对待毒品似的。 君子?他还觉得自己是君子? 在锦瑟看来,这俩货都是一路货色,没个好东西! 不仅是锦瑟,就连庄易看了这一幕,眉宇间都有了轻微的褶皱。那种情绪很复杂,像是嫌弃,又像是嫉妒……? “原来刑少对人对物都是如此态度,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庄易迅速收敛起那复杂的情绪,冰冷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弧度,声音似乎是比刚才更加冷了,只是多了几分明显的戏谑。 轻笑出了声儿,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还是看不出半分的怒气,倒像是被庄易的话给逗笑了,徐徐开口,“美好的事物,无论是新是旧,都会让人产生追求的*,不是么?当初,庄二爷不也曾为一个旧人……” 不知是不是为了向锦瑟提示着什么,刑少鸿故意将“旧人”二字咬的极重。 咦? 旧人? 刑少鸿的这句话成功的勾起了锦瑟的好奇! 是女人么? 这个所谓“旧人”和庄易又是什么关系? 该不会…… 是他以前的女人吧? 莫名的,锦瑟心里突然泛起了酸。这种酸,来的并不强烈,但却怪怪的…… 正当锦瑟不自觉的竖起耳朵打算好好听听刑少鸿接下来的话的时候—— 庄易“蹭”的一下站起身,也顺势将身边儿贼着耳朵准备听“秘密”的锦瑟给拽了起来,丝毫不留情面的冷声打断刑少鸿接下来的话,“既然刑少喜欢,那就留下来慢慢享受吧!我们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罢,庄易也不顾锦瑟吃惊的睁大双眼的小表情和脚下不稳的脚步,黑着一张冷俊的脸,伸出手臂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也不顾她的意愿如何,强行带着她就往外走。 看到庄易这副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魅惑笑容越发的深了,轻吹了声口哨儿,还不忘冲着锦瑟被庄易裹在怀里的娇小背影轻飘飘的说道,“小美人儿,今天有些话不方便说,改天咱俩一定得单独好好聊聊。” 一路身形不稳的被男人高大的身躯带出冷饮店,锦瑟的心里充满了怨怼。 这男人们,真是一个个儿的神经病啊! 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 也太突然了吧? 简直莫名其妙! 直到坐到他那辆豪华的黑色小跑儿上,锦瑟还觉得自己心里挺憋屈的。 微微侧过头瞄一眼男人阴沉沉的黑脸,锦瑟暗自腹诽着,肯定是被刑少鸿触及到伤疤了吧?不然,他干嘛这么大的反应啊? 看来,他也不像是外界传得那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总也有那么一两朵儿花儿的吧? 不过,他有气就有气,干嘛往她身上撒呀?她招谁惹谁了? 她还莫名的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呢! 车厢里开着适度的冷气,锦瑟已经感觉不到热,也没了汗流浃背的那种感觉,倒是觉得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 车里一阵良久的诡异安静…… “怎么会到这儿来?” 庄易清冽的一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也拉回了锦瑟的思绪。 “啊?”瞟了一眼身边儿脸色已经渐渐由阴转为多云的男人,锦瑟又再度垂下了眼皮儿,“哦……我是来找工作的……” “没钱花了?” 说着,庄易已经发动了引擎。 穷惯了的锦瑟下意识的就要点头,但马上又想到自己包儿里那还没有捂热的一千块,又赶紧摇了摇头,“还有,我总要工作的,不一定非要等到没钱才找工作啊。” 点点头,庄易已经驾驶着黑色小跑儿平稳的行驶在了公路上,认真开车的同时也不忘和锦瑟搭着话儿,“早上没吃饭?” 虽然庄易这句话应该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却是明显的肯定。 这么了解她? 今天早上起的晚了,她也没有觉得饿,起床好歹收拾一番就这么出门儿了。 不过,现在被他这么一问,还真是有点儿饿了。 诚实的点点头,锦瑟不自觉的揉揉自己瘪瘪的肚子。 再然后,车厢里就重新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锦瑟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有点儿不知所措,心里像是被塞了团棉花似的,难受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期然的,她的脑袋里总是回荡着从刑少鸿嘴里飘出来的那两个字儿——旧人。 那个所谓的“旧人”,和庄易究竟是什么关系? 纳闷死了! 要不,问问他? 算了,刚才刑少鸿那一句话才说了一半儿,庄易的脸就立即拉下来了,她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啊? 那不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又是什么? 况且,她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问呢? 但是……就不问了么? 不问了她还憋得难受呢! 但是……不敢问,也不知道怎么问…… 正当锦瑟还在和自己纠结着—— “吱——” 一声平稳的刹车声之后,锦瑟的身体惯性的往前倾,纠结的思绪也在此刻消散,人也彻底的回了神儿。 “下车。” 简单的丢下两个冷冷的字儿,庄易熄了火就推开车门儿下去了,都没再看一眼灵魂刚归位的锦瑟。 得嘞! 这位大爷有令了,她又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坐在车上呢? 况且,车上的空调已经关了,她就这么坐在里面,不过多久,不是被憋死,就是被热死! 抛去那些繁芜的思绪,锦瑟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跟在庄易后面儿也推了车门儿下去了。 哟呵! 良心发现了? 这么善解人意? 锦瑟突然觉得,庄易其实还是很有人性的。 好像…… 也会怜她这抹香惜她这块儿玉了! 眼前的这个店面儿,不是饭馆儿又是什么? 虽然比起鸿业酒店的气派是逊色了不少,但是锦瑟不挑食啊。 况且,她都过惯了粗茶淡饭的日子了,能下一次这样的饭馆儿,她也已经很知足了,有口吃的能饱腹,这就是她此时此刻的人生大目标儿! “二爷,您是要请我吃饭啊?”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锦瑟跟在庄易的身边儿。 直到在一个空桌落座,锦瑟眨巴眨巴大眼睛,满脸期待的瞅着庄易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她这副眉开眼笑的小模样儿,足以说明了她现在的好心情,就连刚才那突然的沉闷心绪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要不说么,她锦瑟绝对是个乐观开朗的姑娘。 最主要的是,有免费的午餐可以吃啊! “是你请爷。” 冷冷的四个字儿,被庄易轻飘飘的从薄唇中吐出。 庄易的确就是个爷,哪怕是说出让别人请他吃饭这样不上台面儿的话,都说的如此泰然,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不妥,也丝毫没有损坏他的潇洒风度。 噗—— 锦瑟差点儿喷出一口鲜血!原本眉开眼笑的小脸儿也在此刻皲裂了,精致的脸蛋儿拉的老长,拉仇恨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庄易。 毛线?! 她没听错吧?! 他让她请?! 请她大爷啊?! 噼里啪啦,锦瑟又在心里将庄易的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 真不是她非要对先人不敬,实在是他们的后人太不给他们长脸了! 有让女人请吃饭的么?他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也不怕跌份儿?脸呢? 此刻,今天心里那点儿本就不多的感动啊,感激啊,全都被她赶去见阎王了! “你不是有钱么?爷今天没带钱出来。正好爷也饿了,陪你吃顿饭。” 庄易撩了撩眼皮儿瞅了一眼肝儿疼的锦瑟,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儿,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讹人家的饭,更不像是吃软饭的。 兀自拿过服务员端上来的那壶菊花茶,庄易给自己满上一杯,也不忘“好心”的给锦瑟也倒了一杯! 只是,此刻的锦瑟哪里还有半点儿品茶的心思啊?亏得她还以为他是那点儿没有全被泯灭的良心发现了,原来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还很不要脸的说的好像她多希望他陪着吃饭一样! 大爷的!没有他她才能胃口好的多吃一点儿,好么?!要是她花钱,她何必还跟他来呢? 多掏一份儿钱不说,还要吃个哑巴亏! 锦瑟心里直窝火,但是服务员还在一边儿等着他们点餐,她又不好发作,只能用他们俩能懂的眼神儿恶狠狠的剜着他。 偏偏,人家压根儿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只是,锦瑟绝对想不到,离开北沧市几天的庄易一下飞机就风风火火的直奔她所在的冷饮店了,压根儿也没有回帝豪府邸拿钱的时间。 其实,锦瑟很想一走了之的。但到底不争气的肚子开始作祟了,尤其是看着其他桌的人吃的那么香,她更是觉得饿的厉害了。 算了!吃一顿就吃一顿吧! 大不了,这顿吃好点儿,以后的日子过的紧巴一点儿就好了! 所以,她屈服了,咬着牙点了点头。 但是,她再三向自己强调,她绝对不是屈服于庄易的淫威之下,只是心疼自己的肚子罢了。 或许是被庄易的美色吸引了,服务员看见锦瑟点了头,马上就笑眯眯的把菜单递给了庄易,那声音柔的都能挤出水儿来,“先生,请点餐吧。” 锦瑟本来就有一肚子没地儿撒的火儿,这下可好了,只能怪没眼力见儿的女服务员倒霉。 大爷惹不起,找个小虾米撒撒气总是可以的吧? “他点餐?那你让他给你结账!” 极其没好气儿的甩出这一句话,锦瑟依然恶狠狠的剜着坐在对面儿的男人。 反正她原本也不怎么有形象,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这会儿更是不在乎了。 一肚子的火气,总不能活活儿被憋死吧?尤其看到这女服务生一脸的谄媚,她就更加窝火了。 再说,现在她花钱,她才是大爷,凭什么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好不容易轮到她充一回大尾巴狼,这钱,总不能白花吧? 被锦瑟这么明显的一嘲讽,女服务生的脸色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硬是停止住了给庄易递菜单的动作,甜腻的笑容僵在嘴角,僵硬的站在原地,尴尬极了。 想不到,这姑娘年纪不大,性子怎么那么烈呢?脾气也不小! 这会儿,她可是不敢怠慢这姑娘了,站在原地憋了一会儿,愣是没有憋出半个字儿,还把脸憋得通红。本是想委屈的向眼前这位帅哥求救,奈何,这帅哥根本也没有看她一眼。 “小姐,请您点餐。”眼看着求救无门,女服务生硬是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将手里的点餐单递到锦瑟的眼前。 这么一来,锦瑟的火气才消了三分之一。 随手拿过手里的菜单,锦瑟随意的扫了一眼站在一盘极其尴尬的女服务生,慢悠悠的开口,“这才对,做你们这一行的,就是得有这种眼力见儿,省的被人白吃白喝,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儿。” 锦瑟好心的提醒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女服务生,她更是不会怜香惜玉了。都没人来怜惜她,她又怎么会有那份儿闲情雅致去怜惜别人? 更何况,眼前这位还算漂亮的服务生刚才可是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 别怪她,她从来也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大慈大悲的人,她只是个有脾气有个性的活生生的人。 而且……有仇必报! 正如锦瑟所说的那般,她早就想好了,如果这服务生在她好心的提醒之后,还依然用热脸去贴庄易的冷屁股,分不清谁是大爷的话,那她在庄易吃饱喝足之后绝对不付帐就走人! 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大爷怎么解决这顿饭钱。是卖笑还是卖身? 庄易嘴角一抽,很好的掩饰住马上漾出嘴角的笑容,好像站在一边儿的服务生压根儿不存在一样,满面深情的看着锦瑟,“挑你爱吃的点,怀着孕,多吃点儿,对孩子也好。” 倏地,锦瑟握着账单的手一紧,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疯话! 得了! 这会儿,锦瑟不用抬头看,也能想象到那服务生怪异的目光了。 锦瑟本就长了一张娃娃脸,再上她实际年龄本来就不大,看起来肯定更小了。以致于,经常有人以为她现在还只有十五六岁。 果然,正如锦瑟所料的那般,那女服务生好像完全忘了刚才锦瑟的冷嘲热讽给她带来的尴尬与难堪,审视的目光一直在庄易与锦瑟之间逡巡着。 女服务生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她情绪不稳定,原来是怀孕了啊! 不过…… 看她小小年纪,一定是未婚先孕吧?这姑娘明显就是未成年啊! 女服务生之所以这么想,主要还是潜意识的认为,眼前的这位帅哥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像他们这么好的年纪,有几个心甘情愿这么早就被婚姻束缚的?哪个不是玩儿够了才甘心归于婚姻? 隐约的,锦瑟似乎是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是谁? 除了她自己,还能有谁? 简直就是……气死她了! 坑她钱不够,还要毁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清誉! 欺人太甚! 不生气不生气…… 锦瑟不断的给自己顺着气儿。 可是…… 她这么大的气性,要是还不生气,那才是见鬼了! 何止是生气,她简直都要气炸了! 行!不就是对着干么?谁怕谁啊? 憋着气儿,锦瑟随便挑了几个还算便宜的菜,眉眼弯弯的看着庄易,一只手已经将菜单交还给了服务生。 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锦瑟笑眯眯的开口,“你愿意做我孩子的爸爸,还要将他视如己出,我真的很感动。” 咔嚓—— 打雷的声音! 锦瑟的这一句话,不仅是还没来得及拿着菜单离开的女服务生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就连一直稳如泰山波澜不惊的庄易眼角也抽搐了。 什么?! 这么帅的男人,竟然心甘情愿替别人养活孩子? 真是绝世好男人呐! 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就遇不到呢?这姑娘的命未免也太好了吧?脾气还那么火爆…… 听了锦瑟的话,庄易在女服务生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光辉了,对他的爱慕之情也是只增不减,默默的在心里把他夸赞了那么一通,简直就是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只是,她把人家当成人了男神,男神的脸却突然黑了下来。 “还不去点餐?” 冷冷的五个字儿,是庄易从坐到这儿开始对女服务生说的第一句话,再加上他冷冷的眼神儿,也是他正眼看女服务生的第一眼。 心里一个激灵,女服务生被庄易冰冷的眼神儿惹得心肝儿一颤,感觉到气氛不妙,立马低下头直奔厨房了。 看着男人拉下来的一张黑脸,锦瑟心里这个美啊!怎么看,怎么爽! 让他嘴下不留德,那就怪不得她嘴巴上长刺儿了! 既然他已经抹黑了她,那她自然也要拉他下水的。 一报还一报! “真有种。”薄唇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儿,庄易刀片儿一样的目光落在锦瑟眉开眼笑的小脸儿上。 妈耶! 真的惹火了? 管他呢! 要说不对,也是他先不对的! 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锦瑟告诉自己不怕不怕!邪不胜正! 好好的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锦瑟笑眯眯的,硬是倔强的从嘴巴里挤出了两个字儿,“过奖。” 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庄易阴沉的表情逐渐变得缓和起来,甚至给了锦瑟一个十分欣赏的眼神儿,削薄的唇瓣轻轻启开,“今晚去我那。” 锦瑟心肝儿一颤,彻底笑不出来了。 去他那阎王殿干嘛? 收拾她呗! 锦瑟早就意识到了,这个男人不笑是不笑,但是他只要一皮笑肉不笑,她就要倒大霉了。只要他一笑,她就觉得阴森森的,还不如冷着脸的时候让人觉得和蔼可亲。 只一瞬间,锦瑟的小脸儿就垮了下来。 虽然知道反抗无效,但锦瑟习惯垂死挣扎。 “二爷,去你那干嘛啊?”这一句,锦瑟的声音明显软了许多。 没办法,虽然不能向恶势力低头,但谁说不能曲线救国的? 但显然,她垂死的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你说呢?” 轻飘飘的三个字儿从庄易的薄唇中吐出,好看的眉梢儿一挑,锦瑟更是毛骨悚然了。 越是这种模棱几可的回答,越是能引发她的种种遐想。一瞬间,那些既不健康又让她面红耳赤的画面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鬼知道。”撇撇嘴巴,锦瑟小声儿的咕哝了一声。 但偏偏,这么小的一声儿也没有逃过庄易的耳朵。 “嗯?” 此刻,庄易的声音已经从轻飘飘恢复了他惯有的低沉,深邃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锦瑟明灭不定的精致小脸儿上。 “没什么……我说我知道了……” 垂下眼皮儿,锦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贱男,一定又是故意耍她呢! “哦……”一副了然的点点头,庄易的这一声儿是故意拉长的,却又掩住了眼底的笑意。 这家小饭馆儿虽然是小了点儿,但是上菜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不出二十分钟,锦瑟点的那几个菜已经一一端上了桌。 “二位请慢用。” 或许是知道自己没戏了,女服务生这会儿变得本分了许多,把菜一一端上来以后,就礼貌的退下去了。 看着饭桌儿上这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锦瑟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出来了,原本就饿的前胸心后背的她,这会儿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不客气的开吃了。 “多吃点儿。” 庄易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小女人,不时的给她夹着菜。 而满脑子只剩下吃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注意到,坐在她对面儿的男人只顾着给她夹菜了,一顿饭下来,他压根儿就没有吃几口东西。 而锦瑟,似乎真是觉得自己掏钱吃饭,一定不能亏了。抱着这种想法,她愣是吃了两小碗米饭,菜也吃了不少,直撑的肚子圆滚滚的。 “吃饱了?” 看着锦瑟心满意足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庄易也优雅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嗯。” 点点头,这一次,锦瑟终于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没出息的打一个长长的饱嗝儿。 “真的吃饱了?”庄易犹疑的目光落在锦瑟心满意足的小脸儿上,似是在确定着什么。 咦? 这厮怎么变得有人情味儿了? 这么关心她有没有吃饱?对于他的关心,她应不应该感激涕零? 嘁! 转念一想,锦瑟又心疼起来。 净说这些没用的,有本事把这顿饭钱给报了啊!他大人物,看不上这些小钱儿,但是对于她这个小人物,这些小钱儿都是能救命的啊! “说话。”看着眼珠子咕噜咕噜的锦瑟,庄易就知道她又开始神游了,落地有声的两个字儿及时出口将锦瑟的魂儿给勾了回来。 努力的点点头,锦瑟觉得这个男人是病了吧? 她有病啊?她自己花钱吃饭,有什么理由装矜持啊?必须得吃够本儿啊! 而且,就看她刚才那副吃相,像是没吃饱的模样儿么? 她的原则,自己掏钱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的干干净净。别人掏钱吃饭的时候,更要吃的干干净净。 他刚才不还说了么,别人的东西,都是好的!就是这个道理! 自己的,总是不如别人的吃起来香。 “吃饱了,真的吃饱了。二爷,您吃饱了么?” 就算他说没吃饱,锦瑟也绝对不会无私到再给他要两个菜,就这么多,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但是,心里这么想可以,但她嘴上还得狗腿一点儿。和这个男人硬碰硬,受伤的总是她。 无视了锦瑟假意的关心,庄易黑眸一闪,低沉道,“吃饱了就好,吃饱了,生孩子的时候才有劲儿,不至于晕倒。” 庄易的话音刚落,“唰”的一下,锦瑟的脸蛋儿就烧红了。 是她的思想太邪恶了么? 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是话里有话? 或许,外人会觉得这男人真的是绝世好男人,对她简直是无微不至。 好吧,她承认,就算她小人之心。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说的不是生孩子的时候有劲儿,他指的应该是制造孩子的那个过程不至于晕倒吧? 吃饱了,就该结账了。 结账的时候,锦瑟依依不舍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和它做了告别以后,一咬牙,爽快的将这张钞票往桌子上一拍,“服务员,结账。” 哪怕心里再舍不得,面儿的工作还得做足了啊! 也不知道剩下的钱够不够维持到她找到工作的时候…… 直到拿到服务员找回来那一把零钱,锦瑟才起身跟在庄易的身后走出了饭馆儿。 毫无疑问,锦瑟挣扎也没有用的。在男人幽深目光的注视下,她逃不掉,只能乖乖的上了男人的车子。神马找工作都不重要了。 一个小时后,帝豪府邸。 此刻,锦瑟坐在帝豪府邸二楼主卧的大床上,想着,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了吧? 总是躲不过的。 那么,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果然,她还在默默念叨着的时候,耳边就想起了男人低沉磁性的一声儿—— “先进去洗个澡。”   ☆、【066】 宠到骨子里 “啊?” 锦瑟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这个字儿刚从嘴里跑出来,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明明她都听清楚了,但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的就反问了回去,是等着他再说一遍么? 她有病啊她! “去洗澡。” 庄易本是平坦的眉心有聚拢的趋势,但说出口的三个字儿还是那样凉凉的语气。 “哦……” 闷闷的一声,锦瑟垂下眼皮儿,直奔更衣室,拿了自己换洗的衣物就去了卫浴间儿。这期间,她连抬头看一眼庄易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就算不看她也能感受到,这男人一定是盯着她呢。 这个男人的口味还真是重啊! 这还不到晚上呢,这才中午刚过啊,下午的开始而已! 未免…… 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影响好么? 虽然,锦瑟的心里是有犹豫的,也有点害怕,但好像,并不排斥。 这是哪儿来的奇怪心理? 但是,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的,只当早死早超生吧! 锦瑟走进卫浴间之后,庄易进了更衣室拿出换洗衣物,走出主卧,直奔次卧的卫浴间。 主卧卫浴间。 锦瑟光裸着白嫩的小身子慢吞吞的走出浴缸,白皙的小脸儿被氤氲的水雾蒸的绯红。随手扯了一条浴巾裹在身上,锦瑟就走到了镜子前。 抬手抹了几下,锦瑟将布满水汽的径自擦出一小块儿,足够她在镜中看见自己的脸。 有些事,别看她说的豪情壮志,但要落实到行动上,难免会害怕。 更何况…… 还是这样的事…… 一时间,锦瑟看着镜中的自己出了神儿,直到传来一阵敲门声…… “好了么?” 伴随着敲门声,庄易磁性低沉的声音也传入了锦瑟的耳朵。 催催催!催命啊! 就这么着急?又欲火焚身了? 抿了抿唇,锦瑟心里将庄易暗骂了一通,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浴巾,这才对着门口儿喊了一声儿,“快好了,等会儿……” 她不会听错了吧? 锦瑟竟然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怎么能是她的作风呢? 不行!她得恢复那混世魔王的态度! 等到门外没了动静儿,直到锦瑟确定庄易不会心急火燎到直接推门儿进来的这时候,这才慢吞吞的解开围在自己身上的浴巾,拿起旁边一边的换洗衣物开始一件儿一件儿的往自己身上套。 说起来,也就三件儿衣服罢了。 除了内衣裤,锦瑟就拿了一件儿睡衣。反正一会儿出去也要脱的,要是明知道会发什么,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是矫情又是什么? 大约过了五分钟,锦瑟才将这三件儿衣服都套在了身上。 这五分钟,她不断的说服着自己。 不要怕! 一定不能怕! 没什么好怕的! “咔哒”一声,锦瑟拧动了门把手。 卫浴间的门打开的瞬间,锦瑟氤氲着雾气的目光恰好对上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的幽深目光。 也是这一瞬间,她那还没来得及迈出卫浴间的腿儿硬生生的止在卫浴间内。 看着男人还带着水的湿发,锦瑟知道,他一定是在次卧的卫浴间洗过澡了。 只是,她都大大方方的穿上睡衣了,这男人怎么那么矫情? 不是要那什么吗? 还穿得这么得体干嘛? 依着他的性子,平时洗完澡不都真空的只在下半身围一条浴巾就了事儿的么? 可是,现在…… 瞧瞧,他这一身笔挺的西装,几乎没有任何褶皱。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赶着去做新郎官儿呢! 难道他已经变态到十分享受脱衣服的过程? 看着站在卫浴间门口儿穿着睡衣的锦瑟,一头黑色的长直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发梢儿还在滴着水,庄易的黑眸一闪,唇角轻启极好的隐匿了那快要溢出嘴角的笑容,低声开口,“穿成这样做什么?” 话音未落,庄易已经站起身提起步子直奔锦瑟这边儿。 几步的功夫,他已经站到了锦瑟的跟前儿,高大的身躯在她的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你……你不是要……” 果然,锦瑟觉得自己的脸皮还是不够厚,说到一半儿,觉得男人应该是能够听懂了,她就没再说下去了。 锦瑟紧张的低垂着眼皮儿,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眼前的男人。 只是,如果她抬头看了,一定会轻易捕捉到男人眼底的促狭与戏谑。 “要什么?”庄易不经意的挑起好看的眉头,眼底的笑意终是抑制不住,漾了出来。 只是,锦瑟看不到,只能听到他和平时无异的冰冷声音。 要我! 锦瑟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真没那个脸说出来! 虽然她经常嘴上没个把门儿,但也不至于自黑到如此地步。 死咬着唇瓣,直到咬的嘴唇儿已经泛白了,锦瑟也没有把剩下的话给说出来,脸蛋儿就像是天边儿的火烧云似的,轻颤的眼睫毛不断的因为紧张而抖动着。 似是怕锦瑟就这么硬生生的将唇瓣给咬出血,庄易悠悠的抬起只手,屈着食指勾起她的小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微微俯身,俊脸凑近了她几分,轻轻做声,“嗯?” 完蛋了! 锦瑟明显感觉心里“咯噔”一下,心跳跟着漏了一拍。 这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魅惑,怎么就那么好听呢? 又低沉,又性感…… 还有他的眼神…… 他浅薄的呼吸,就像是微风一样,夹杂着淡淡的薄荷清香轻抚在她的面颊。 不知不觉,锦瑟的脸蛋儿似乎更加红了。 沦陷了…… “我……”张张嘴,锦瑟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咳咳—— 怎么喉咙这么干涩?全身也像是被火烤了一般。这种感觉,很像是发高烧的时候。 “发烧了?”庄易幽深的黑眸审视着睨着锦瑟烧红的脸蛋儿,黑眸中似乎有火光在跳跃着,声音却还是那般凉。 “没……没有……”锦瑟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那算正常的声调儿。 “那就好。” 薄唇不着痕迹的一勾,庄易突然直起了身体,大手在锦瑟红通通的脸蛋儿上轻拍两下儿,冷声开口,“赶快,换套正常的衣服,爷带你去个地方。” 庄易的这句话才落,蓦地,锦瑟不自觉的睁大了双眸,目光怪异的瞅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不是要……”那啥? 咳咳—— 最后两个字儿,锦瑟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她,还没有完全恢复到轻松状态,脑袋自然也不怎么好使,也更加不会意识到,她的表情和她暗含深意的话早就将她的小心思出卖了个一干二净。 “想什么美事儿呢?”庄易的口吻中带着戏谑,大手绕到锦瑟脑后轻拍一下,“你想的那种事儿,还是男人主动比较好。” 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他已经知道锦瑟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了。 也恰恰说明,他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看着锦瑟红通通的脸蛋儿,庄易的兴致似乎更浓了,小声儿的开了口,“这么迫不及待了?” 咳咳—— 这会儿,锦瑟的脸蛋儿已经不是因为害羞而烧红的了,是因为气的! 瞪大的眼珠子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几块儿肉来才好。 憋了半天,憋得小脸儿更是红了,锦瑟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恨恨的开了口,“你又耍我?带我出去,有必要让我洗澡么?” 正常人不都是睡前才洗澡的么? 这不是存心误导她,又是什么? 大爷的! 她算是看清楚了,这男人总是把他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窘迫之上! 此刻的锦瑟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就再也不钻上来了。 奈何,没有地缝儿。 但为了挽回一点儿自己已经尽失的颜面,她是一定要控诉这个男人的! 却不料—— “你顶着太阳在外面跑了一上午,一身的汗臭味,自己闻不出来?”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说着,庄易还不忘潇洒的丢给锦瑟一个带着嫌弃的眼神儿。 那样子,好像锦瑟就是一个邋遢鬼一样,生怕她站在自己身边儿会影响了自己的形象。 而实际情况是,庄易是连夜赶飞机回来,回帝豪府邸洗个澡,顺便解解乏,洗去路程中的疲倦。 他有轻微的洁癖,昨晚没洗澡,今天恨不得一下飞机就赶紧洗个澡。 “……” 锦瑟语塞了,只是横眉怒目的对着眼前的男人,火气更是大了。 行行行!反正无论怎么说,无论她说什么,处处也都是他的理! 但是,是不是故意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算了,反正这顶帽子已经扣到她脑袋上了,她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只能越描越黑。 索性,锦瑟直接闭了嘴。 恨恨的瞪了一脸无辜的男人一眼,锦瑟绕过他身边,绕的远远的。 “砰”的一声拍上更衣室的门,锦瑟连头也没回,只当这门儿是那可恨的男人来发泄! 而被她关在门外的男人,冰山脸上难得出现了更深的笑容。 再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锦瑟已经换上了一身休闲装。像是连衣裙那样的淑女服饰她穿不惯,从小到大也没穿过几次,她更是钟爱这种穿着简单,不影响她活动筋骨的衣服。 此刻的锦瑟,一条浅蓝色的小短裤,露出了她白皙修长的大腿,上半身也只是简单的一件儿白色半袖。 如此一来,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是青春活泼了几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魅力。 摘下白皙手腕儿上套着的黑色皮套,锦瑟只用手随手抓了两把垂在身后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头发,就这么简单的绑了一个马尾。 尤其是夏天,她不喜欢用吹风机吹头发。锦瑟从小就喜欢头发,也爱惜的不得了,吹风机吹干很容易影响发质。 而一直在专注认真的捯饬着自己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发现,她那两条白晃晃的大腿儿已经极其强势的霸占了男人的视野。 喉间轻滚,庄易别开眼,直奔卧室门口儿,只丢给锦瑟简单的两个字儿,“走了。” 不甘心的撇撇嘴巴,锦瑟还是在收拾好自己之后就跟在男人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下了楼。 虽然并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但是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之后,锦瑟还是可以断定,他不会卖了她,也不会伤害她。 所以,就放心大胆的跟着他走呗! 再说,她就算说了不去,估计这男人也只会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左耳朵进,紧跟着就在右耳朵出了。 直到坐上车,锦瑟心里还是充满好奇的。 虽然她并不担心这男人会卖了她,但是对于要去的地方,她还真是挺好奇的。 “二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本是想不问了吧,省的给这个臭男人卖关子的机会。但到底,锦瑟还是没忍住,好奇宝宝一样的她,压根儿也不给人家不卖关子的机会。 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了。 心直口快的那叫一个彻底! 要是不问,她非得被这个答案给闷死不可。受不了自己那作祟的好奇心,锦瑟还是狗腿的问了出来。 “带你去报仇。”庄易目不斜视的瞅着前方的路况,都没给锦瑟一个多余的眼神儿。 但到是难得的,他没有很拽的甩给锦瑟两个字儿,“你猜”。 难得没有卖关子啊! 也着庄易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五个字儿,锦瑟有神的大眼珠子一下子就变得晶亮了,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你找到证据了?” 锦瑟一激动,就忘了自己此刻还在车上,身上还系着安全带。小身子一拧,锦瑟也不顾安全带的束缚,就这么侧身直勾勾的盯着庄易的侧脸,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虽然锦瑟很容易就能想到要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但在法治社会,只能用证据说话。 没有证据,一切就都是空谈。 “没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儿,庄易的冷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依然认真的看着前方,没有看锦瑟一眼。 “那怎么给我报仇?” 一听到庄易的否定回答,锦瑟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头耷拉脑的,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儿也不剩下什么了,眼里的晶亮也没了,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没找到证据说个屁的空话啊! 连整治人家的把柄都没有,还怎么给她报仇?她可不会丧心病狂到不顾法律秩序的去报仇! “先找证据。”还是不带情绪的四个字儿,庄易打着方向盘,黑色小跑儿已经绕过一个弯道。 “这些天你都没找到证据,我去哪儿找啊!那俩人口口声声都说是受了你庄二爷的指使,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对方应该自始至终用的就是你的身份。” 越往后说,锦瑟就越是垂头丧气,也含着那么点儿小委屈。 她是招谁惹谁了?一不小心还招来了杀身之祸。 她敢断定,那绑架她的两个男人绝对是不知情的。更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庄易是谁,更不知道她和庄易的关系。 要不然,也不能在她随口一说之后就禁不住吓给上边儿打了电话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怀孕,更不可能连庄易的模样儿都不知道。 否则,也不可能庄易本人去救她的时候,那粗犷男压根儿就不认识庄易的模样儿。 这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恰是用了庄易的身份做的这件事儿。 “就得你去找,你才能找到。” 说这句话的时候,庄易终于是毫不吝啬的甩给了锦瑟一个“你能行”的眼神儿。 事实上,锦瑟能想到的这些,依着庄易这么精密的大脑又怎么会猜想不到? 之前他是打算第二天就亲自去审理那两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的,但谁知,临时接到了任务,他不得不离开北沧市一段时间。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耽搁了。 但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他才想到了一个勉强称之为办法的办法。 而那俩人,至今还被奉了庄易命令的雷铁严加看管在庄易赌场的地下室。没有庄易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只为确保他俩的生命安全。 不仅如此,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你……确定么?” 锦瑟满脸的不确定,更是质疑的瞅着一旁的男人。 好吧,就算她锦瑟机智精明,但也还没有那种侦破刑事案件的能力吧?毕竟,术业有专攻,她可是正正宗宗的中文系学生啊! 这会儿,庄易是理都没有理锦瑟。别说是说话了,就连一个简单的眼神儿都懒得甩给她。 如此,锦瑟也默了。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庄易话里的深意,也没发掘出自己身上破案的潜能。 直到—— “吱——”的一声之后,黑色小跑在平稳行驶中停了下来。 “下车吧。” 庄易的口吻竟然比起他平时冰冷的语气有了几分的缓和,只是依旧是一张冰山脸。甩下三个字儿之后,庄易就率先推开车门儿下了车。 不等庄易那“砰”的一声拍门声想起,锦瑟也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下了车。 脚下刚一站稳,锦瑟才看清楚了庄易究竟把她带到哪里来了。 赌场? 抬头看到那个大招牌上招摇过市的“娱乐城”三个字儿,锦瑟心里百感交集。 虽然心绪复杂的很,锦瑟也不忘暗暗腹诽了一句: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嘛! 娱乐城娱乐城! 这哪儿是娱乐的地方?分明就是让人倾家荡产要人命的地方啊! 也是这个地方,是她和庄易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好像从那一晚开始,她的生活就没有消停过。虽然她觉得自己在认识庄易之前的生活也是蛮丰富多彩的,但是在认识庄易之后,好像就变得更加鲜活了。 也是从那一晚开始,好像有些东西在慢慢变得不一样了,也在慢慢偏离她原有的生活轨道。 “进去吧。” 正在锦瑟失神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庄易低沉磁性的一声儿,勾回了她飘远的魂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 “哦。” 木讷的点点头,锦瑟才刚要迈开步子,腰上就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掌贴上了。 蓦地,锦瑟的小身板儿一僵,瞬间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小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好像随时都要跳出嗓子眼儿。 对于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锦瑟在回过神儿以后,下意识的就要逃出男人大掌的禁锢。 奈何,男人似乎早有预料似的,贴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用力一扣,她就动弹不得了。 算了,挣扎不得,就不挣扎了。反正,她俩比这更亲密的事儿都做过不是一次两次,现在就是搂搂而已,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不等锦瑟主动迈开步子,庄易就已经有着几许强行的意味儿带着庄易往里面走了。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锦瑟就像是被男人裹在了怀里似的。 这一次,庄易走进赌场的排场并没有那天晚上的大,只有他和锦瑟两个人而已。 但是,有些人,天生就带着强大的气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赌场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是不认识庄易的。见到他的时候,也都是恭恭敬敬的。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一直在努力刷没自己存在感的锦瑟,还是托了这个男人的福,华丽丽的被人家给发现了。 而且,来这里玩儿的,多半儿都是老顾客了。虽然和庄易没有正面的打过交道,但也是见过他,认识他的。 得了! 到了现在,锦瑟就算是想藏着掖着也不行了。 再说,她这么大的人,那得多大的地方能藏的下她啊? 除非…… 钻到庄易的身体里去。 顺便再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刚才说了,来这里玩儿的多半儿都是老顾客。 所以,那天晚上锦瑟当众说庄易睡了她的时候,此刻赌场里的很多人那天也是在场的。对于相貌出众的锦瑟的印象,更是因为她那句足以把人雷得外焦里嫩的话而变得深刻了。 让人想要记不住她都不行! 如今,她又是和庄易成双成对的出现在赌场的,动作还是如此亲密,更是掀起了赌场的一阵沸腾。 哪怕依着当天的情形看来,什么庄易睡过她的话全是她瞎扯的。那么,如今的她也真的是因为那天的事情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庄易肯这样张扬亲密的带着她出入这样的公共场合,也足以说明了他俩的关系不一般。而她,也是庄易在赌界闯出名气之后带出来的第一个女人。 “哎呀,原来庄二爷真的不是同性恋啊……”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这么小声儿的嘀咕了一声儿,但却传入了尖耳朵的锦瑟耳中。 其实,早在那一晚,锦瑟就可以确定庄易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了。相反,他还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面对她这个勉强称为女人的女人面前有了正常男人应该有的反应。 锦瑟装作不经意的抬头瞄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想看看他的反应。她都听到人家的小议论了,她就不信听力比她还灵敏几百倍的庄二爷会听不到。 但是,人家的反应明显比她淡定多了,听见了也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如既往的冰山脸,没有半丝儿的动容或者正常人的情绪。 “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一朵儿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庄二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怎么偏偏看上了这种?除了长相好点儿,身材一点料儿都没有……” “是啊,可惜了……这样儿的有什么情趣可言?手感也不好啊……” 听着身边儿这样内容的窃窃私语,换成锦瑟一脸黑线了。 锦瑟知道,像是庄易这样优秀出色的男人,他身边儿的女人是少不了遭到别人羡慕嫉妒恨的。要不然,她也不至于会招来杀身之祸不是? 但是,背地里使使阴刀子也就算了,怎么当着她的面儿还这么毫不顾忌的讨论啊?挑衅么?还是她站在这个男人身边儿真的太没有存在感? 真当她是软柿子啊? 她还成了牛粪了! 谁见过这么天仙似的牛粪? 摸过啊?就知道她手感不好?她也没收到过庄易手感不好的反馈啊? 下意识的,锦瑟再度抬起头瞄着身边这个一言不发带着她往前走的男人。 等等! 她眼花了么? 为什么她看到这个男人的唇角有了一丝丝的弧度? 而且,还不是正常人笑时才会有的弧度。这样的浅笑,倒像是嘲笑!还有幸灾乐祸! 丫的!原来他真的可以听见! 对自己的事儿漠不关心,怎么对别人的事儿倒是竖着耳朵听的? 锦瑟从来也不是个吃闷亏的人。 漫不经心的扫过议论贬低她的那群人,锦瑟嘴角勾起一抹深深的弧度,原本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此刻弯的就像是月牙儿一样。 迎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锦瑟故意又往庄易的怀里挤了挤,两个人之间也因为她这一明显的动作更是亲密无间了。 索性,庄易好像也不排斥她这样做,好像还配合她来着。 不是看不惯她么? 不是说她是牛粪么? 那她就让她们好好看看她这坨牛粪是怎么糟蹋她们眼中的鲜花儿的,也顺便让她们看看她们眼中的鲜花儿是怎么甘之如饴的被糟蹋的! 倏地,锦瑟妙计心头生,晶亮的大眼珠子骨碌了又骨碌。 走着走着…… “哎呦……” 突然,锦瑟尖叫一声,身形一个不稳,脚下一崴,踉踉跄跄的就要往地上栽。 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让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跟着吃了一惊,要多逼真有多逼真。而且,他们压根儿也没有看清楚锦瑟究竟是怎么崴的脚。 眼看着锦瑟就要摔倒地上了…… 瞳孔一缩,锦瑟其实给自己留了一手。就算庄易不及时扶住她,她自己也是有分寸的,就算摔倒在地上,也不会摔得疼了。 可谁能想到,这个贱男还真是没有半点儿要扶住她的意思! 大爷的!怪她遇人不淑好了! 简直就是瞎眼了! 本来想借着他好好风光一番的。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短短的一秒钟,也就是千钧一发之际,锦瑟已经又在心里将庄易的恶行给数落了一遍。 就在锦瑟做好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 “怎么这么不小心?” 耳边突然传来男人低沉有力的一声,腰上也感受到了一股子很大的力道。等到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整个身子已经被庄易庄易重新揽到怀里了,稳稳的站在了他的身边。 欧耶! 计划成功了! 掩住精致小脸儿上的欣喜和激动,锦瑟仅用余光那么一扫,就看到了周围那些人的目光。 有羡慕,有嫉妒,有恨…… 当然,还有吃惊。 他们似乎压根儿没有想到庄易会这么做。 所以,锦瑟小脸儿上的欣喜和激动并不是因为庄易及时扶了她一把,而是因为她准确的气到了那些说她是牛粪的人。 换做是以往,她还巴不得庄易别碰她呢!以为她稀罕啊? 锦瑟装出一副柔弱的小模样儿,没办法,她既然开了幕,就要谢幕啊。一个好演员,自然是要做到有始有终,完完整整的演完整场戏才行。 “谢谢亲爱的……” 锦瑟这柔弱的一声儿,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给她这场戏更是增添了一定的情感色彩。 轻“嗯”了一声儿,庄易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周围一眼。确定锦瑟没事儿,就再度要提起步子。 看着庄易面墙能称为深情的目光,锦瑟的那点儿小心思就又浮上她那小脑袋了。 就在庄易即将迈开步子的时候—— “亲爱的……” 及时拉住庄易的手臂,锦瑟深情的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别提多招人疼了。 庄易瞳孔一缩,喉间轻滚,才慢慢开口,“怎么了?” “我的脚……好像崴了。走不动了……疼……”锦瑟不好意思的说出这句话,委屈的小模样儿还带着一抹牵强的笑容,就连周围还在赌桌上的男人看了都升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情。 锦瑟深刻的意识到,所谓的蹬鼻子上脸应该就是说的她了吧? 用术语说,她这叫得寸进尺。 其实,和刚才一样,她也不确定庄易到底会不会按照她的想法儿来,但是她脑子一热,反正也这么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接下来,就要看庄易会不会继续配合了。 沉默几秒,就在锦瑟觉得庄易可能真的觉得过分了,懒得搭理她的时候,他却突然俯下身来。 “这么帮你找面子,我能有什么好处?” 薄唇凑到锦瑟的耳边,庄易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嗷嗷—— 锦瑟终于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应该是早就看穿了她这点儿小心思吧? 既然看穿了,还这么帮她,肯定就不会是没条件的。 硬是从精致的小脸儿上挤出来一抹勉强的笑容,锦瑟同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从牙缝儿里心不甘情不愿的挤出来四个字儿,“你说了算。” 殊不知,他俩的这一幕看在外人的眼里,俨然是一副热恋中的男女咬耳朵的亲昵暧昧景象。 听到锦瑟的这个回答,庄易满意的点点头,也没给锦瑟再说话的机会,一个俯身,就将锦瑟给打横抱了起来。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将“潇洒”二字解释了个淋漓尽致。 风流倜傥,潇洒无边,也莫过于此了吧? 也是他这一个动作,引得在场正在看着他们的那部分人们不由得惊呼出声,其中更是不乏羡慕的唏嘘。 而锦瑟本人,在小心脏短短几秒的失重之后,找回了自己的神儿,两条白嫩的细胳膊顺势乖顺的揽上了男人修长的颈项。 堂堂庄二爷,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屈身抱起了一个女人。 可见,这个女人当真是被他宠到了骨子里的。 别管在别人的眼里看来锦瑟是怎样的不配站在庄易的身边,但她既然能在庄易的心里占据着别人不曾占据的地位,那她就一定有她过人的长处。 一时间,那些看不起锦瑟的人也就都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为什么? 庄二爷都这么宠着这个女人了,要是她们再说点儿什么让人不爱听的话,还指着庄二爷能放过她们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 庄易抱起锦瑟,像是压根儿没有听见周围人的唏嘘一般,抱着她就走向他的专属电梯。 而此刻的锦瑟,早就在心里笑翻了。别管她刚才在情急之下答应了庄易什么,那都是后话。至少当下,她是好好的给自己出了口气。 痛快! 在电梯门儿一开一关之后,已经站在电梯内的庄易微微俯身就将锦瑟放了下来,语气轻飘飘的,“别装了。” 双脚突然着地儿的锦瑟站稳以后,撇撇嘴巴,小声儿的咕哝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庄易冷冷的眼神儿轻扫一眼锦瑟,好像根本没什么心情回答她的话,兀自开口,“满意了?” 满意满意! 怎么能不满意! 要是待会儿他不让她签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她就更满意了。 刚才那句“你说了算”说出口之后,锦瑟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男人能提出的条件,有几个是正常的? 给自己下套儿,就是她这样儿了吧? 但这话锦瑟能说出来么? 所以,在说什么都危险的情况下,锦瑟干脆闭紧了嘴巴什么都不说! “别忘了答应爷的。” 她不说,未必庄易也不会说。 这不,他的“好心”提醒这不就来了么? 闷闷的,锦瑟还是不说话,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她就是不接他的话茬儿就对了。 当电梯门儿再度打开的时候,锦瑟才发现,虽然这个男人刚才是按了十一层的按钮,但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这块地方,明显不是十一层。 这明明是地下! 想不到,他的私人专属电梯还有这样的玄机啊! 一时间,锦瑟就更加怀疑庄易的真实身份了。 虽然她知道,能把赌场也开的如此风生水起的人物一定不简单,但没必要机关重重吧?这明显是防着谁呢! 一定不简单! 这丫到底是个什么背景? 不会是黑道儿上的大人物啊?那她现在岂不是上了贼船啊? 不行,她可不想被他领上道儿!那她这一辈子的小纯洁不就是毁了? 脑袋里胡思乱想着,锦瑟却一直没有被庄易落在身后,一直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儿。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道铁门,但这门却没有把手。庄易也不知道按动了什么暗藏着机关,这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进到门里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锦瑟一直在好奇着这门的机关。还没琢磨出前一道门的门道儿时,就再度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门。 弯弯曲曲,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弯儿,走了多少路,经过了多少道那样的门儿,终于到了尽头。 只是,无论锦瑟琢磨了多久,也不知道庄易究竟是怎么打开这门的。只看着他摸了一下门,门就自动打开了。 在看到最后一道门儿之前,最先跃入锦瑟眼帘的是雷铁。 “嗨!好久不见,狗蛋哥!” 锦瑟清脆的声音响彻在这不大的空间。   ☆、【067】 想的快疯了 锦瑟脆生生的一声“狗蛋哥”响彻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甚至还有了回音。 庄易挺拔的身子明显僵住了,眼角微抽,侧过头却看见锦瑟这会儿正眉眼生花的瞅着雷铁,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她那副眉开眼笑又得意的小表情,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听了锦瑟这一声称呼之后,站在门边儿的雷铁笔直的身躯也是一僵。 起初,他以为锦瑟是叫别人。可这块儿不大不小的空间,也只有他们三个人?难不成是叫二爷? 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那双晶亮的泛着光弯成月牙儿的水眸明显是在看着他! 这么一来,雷铁本就黑的一张脸因为这个恶俗的称呼变得更加黑了几分,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恭敬,“锦小姐,您认错人了。” 他尊敬他们家二爷,自然而然也一样尊敬二爷身边的女人。 听了雷铁肯定的回答,锦瑟晶亮的眸光一闪,精致小脸儿上的笑容更是明媚灿烂了。 “不会啊,就是你啊。我们前几天才在帝豪府邸第一次见的,还是二爷告诉我你的名字呢。”锦瑟懵懂的大眼睛好奇的在庄易和雷铁之间逡巡着。 正如她所料,两个男人的脸色就像是在比赛似的,比赛项目就是比谁的脸更黑!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就凭那天庄易反常的表现,他说人家叫“狗蛋”,她能轻易的相信么? 这厮处处压迫她,她怎么也得翻身做一回主人吧? 呃—— 她现在这么做,貌似是有点儿不厚道了。 说是挑拨离间吧?她觉得是有点儿严重了,谈不上吧? 虽然她只见过雷铁这两次,但多少也能猜出来庄易对雷铁并非一般的器重。不然,这么幽谧的地方,雷铁又怎么可能知道? 不是心腹,还能是什么? 既然是心腹了,那关系肯定也不是一般的铁吧? 所以呢,锦瑟最后给自己的这番行动下了结论。 嗯…… 她这并非挑拨离间,只是和这俩男人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而她,确实也真的被戳中笑点了。 为什么? 因为这俩男人一个比一个黑的脸色呗! 笑翻了! 呃—— 也只是在心里笑翻了,脸上的笑只能憋着! 要是她现在笑出来,庄易铁定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了,待会儿还不知道又怎么折磨她幼小的心灵呢! 其实,锦瑟是想看看雷铁的态度,还有庄易又是怎么对雷铁解释的! 奈何,事情的前半段是按照她料想的发展没错。但是,事情的后半段显然超乎了她的想象。 只见,雷铁依旧挺拔的站立在原地,除了脸比刚才的更黑了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这样的雷铁,可是把锦瑟给急坏了! 哎呀!这个闷驴!抿着个嘴巴做什么?比谁的嘴巴薄么? 倒是说句话呀! 说话呀! 锦瑟频繁的对着雷铁挤眉弄眼儿,奈何,雷铁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俨然成了一尊雕像。 “雷铁,开门。” 低沉有力的声音响彻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显得更加有威慑力了。 雷铁没有说话,倒是站在她身边儿的男人说话了。而且,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好像这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发疯似的。 而庄易这一声儿,直接叫了这帅哥的名字,好像更能证实是她患了臆想症了!而且,似乎也是对她的一种警告,她也只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原来这闷驴子帅哥叫雷铁啊!真爷们儿!对得起他的人!霸气! “是。” 干脆利落的一声儿,雷铁就直接转身开了门。和庄易一样,他更是没有多看锦瑟一眼。 真没劲儿啊! 这两个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无趣啊! 锦瑟暗暗的腹诽着,还时不时的瞟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男人的俊脸。 门一被打开,雷铁顺便打开了里面的灯。 等庄易和锦瑟都走进去之后,雷铁再度把门关上,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候着。 “二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周遭的环境,锦瑟倒也不觉得这里和这扇门的外面有什么差别。都是空荡荡的,说话都能听到回声。 怎料,人家压根儿也不理她,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似的。 撇撇嘴巴,乖乖的跟在男人身侧,锦瑟心里唏嘘着。 别瞧着这里面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似的。但是,别有洞天才是真的。 这不,庄易轻轻一碰,就又有一道门儿被打开了。 这次,终于是到了尽头。 跟在庄易的身后踏进这道门儿,然后又亲眼看着这道门儿自己合上。这对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锦瑟来说,简直太高科技了! 观察着这间屋子,也是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大小不过二十平米。 但是,她却觉得阴森森的。 此刻,她终于给这个重重关卡的地儿想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名字:十八层地狱! 她没去过十八层地狱,但是这里阴森的让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词儿。 咦? 角落里那是个什么东西? 还是两个!被捆在一起了! 本着好奇心,还有那么点儿探险的精神,锦瑟奔着那两个东西所在的角落就走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场足以将她心里的不安压制在心底,所以,她一边儿往那角落走,心里的阴森感也在慢慢消失。 直到走到她眼里的那两个东西的跟前,锦瑟止住脚步。 妈呀! 原来是两个人啊! 一大一小,一胖一瘦。 只是,怎么……他们两个人的脑袋上还套了个黑色头套?这让锦瑟不禁联想到了电视剧上那些犯罪分子在行刑时候的场景…… 好诡异…… 壮了壮胆子,锦瑟还是好奇心更重一点。一时间,她也忘了征询身后男人的意见,径自伸手将那两个人的黑色头套给摘了下来。 哟! 这到底是给人家脑袋包了多少层啊? 黑色头套下竟然还有黑布条给遮着眼睛! 不过,此刻的锦瑟终于是认出眼前的这俩东西了!这可不就绑架她的那两个土匪么! 只要想到那天的情景,锦瑟的一颗小心脏就“嗖嗖”的直冒着凉气儿!时不时的还会梦魇!全都是败这两个东西所赐! 要是见不着他们或许还好点儿,此刻见到了,锦瑟只觉得自己恨他们恨得牙根儿都痒痒! 哟喂! 他俩这是坐着拖拉机走在乡间不平坦的小路上么?哆嗦个什么劲儿啊? 还有,那脑门儿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珠子么? 呵呵! 他们也知道怕了? 那天他们可是威风多了,好像全天下就他们说了算似的! 早在听到空当的房间传来脚步声的时候,粗犷男和“娘娘腔”就已经吓得开始哆嗦了。他们似乎是意识到了,这次进来的人和平时进来的人并不一样。 平时,进来的人只是给他们送饭来的,进来的时候都会吆喝一声。“吃饭了”,也只会在吃饭的时间进来。 可是今天,并没有。 尤其,听着这脚步声,也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这几天,他们除了吃饭的时间,其他的时间都是被这么绑着度过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饱受了生理和心理的摧残。 此刻的他们,心理的承受能力脆弱的不堪一击,草木皆兵。 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他们都害怕不得了。 本是想着大捞一笔,却没有想到,差点儿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了。 现在的他们,俨然成了两个残废。能不怕么? 看着他们两个哆嗦的怂样儿,一时间,锦瑟晶亮的黑眼珠儿一闪,又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每次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她精致的小脸儿上不自觉的就会浮现出坏笑。 准没好事儿! 锦瑟转过头,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唇边,给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后就是挤眉弄眼儿的做着双手合十的动作,无声的拜托着这个仿佛能主宰人生死的男人,只希望他能配合一下自己。 怪异的瞟了一眼眼前古怪的小女人,男人深邃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是看不下去她这么乖顺的小模样儿,终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刚一得到了男人无声的应允,锦瑟立马眉飞色舞了起来,情难自禁之下,竟然给了男人一个飞吻。 看得出来,她的小心情一下子就雀跃了。 再转过身面对着墙角那两个男人的时候,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笑容有点小狰狞。 这么一看,连猜也不用猜了!她这是真的要给自己先报个小仇了! 这笑容,邪性的很! 彻底把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给忽略了,锦瑟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学着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锦瑟笑一下一停顿,因为捏住了鼻子,这声音听起来压根儿也不像是人的动静儿,比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的声音还要诡异几百倍。 尤其是在这个带着回音的封闭空间内,让人听了更是慎得慌。 看着角落里的两个男人的身体哆嗦的更加厉害了,就像浑身都被绑了震动带似的,锦瑟笑的更加起劲儿了,声音比刚才那一声儿更是恐怖了不少,也完全忽略了身后男人那越来越黑的冷脸。 如果午夜凶铃当初是找她配音的话,肯定会给这部恐怖片成倍的增加恐怖效果,被吓死的人估计也会更多。 借着房顶上照射下来的白炽灯光,锦瑟都能清楚的看到他们顺着额际流下的汗珠子都越来越大。 终是—— 有人被吓得不行了,终于忍不住开始出声儿了。 “你……你……是谁……” 听着这压根儿也不像是人的笑声儿,粗犷男只觉得自己一瞬间死了,空间转移似的就到了阴曹地府。 粗犷男的胆子相比较“娘娘腔”而言,是大了点儿,好像终于崩溃了一般,吓得颤抖着声线儿问了出来,几乎都带了哭腔。 当然,此刻的“娘娘腔”因为之前被人割了舌头,这会儿只能发出轻微的哑巴声音,牙关还不住的打颤。就算他有胆子开口问出来,也没了那个功能了。 “哈、哈、哈、哈、哈——” “我、当、然、是、来、索、你、的、命、的!” “哈、哈、哈、哈、哈——” 一字一顿,锦瑟说的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到最后,就连她自己听到自己的回声儿,都觉得自己不是鬼真是可惜了! “不……不要……我还……不想死……” 粗犷男这会儿是真的吓得哭出了声儿,一脸痛苦的摇着头,求生的*很明显的写在了脸上。 就连他旁边儿已经被割了舌头的“娘娘腔”也吓得直摇头,加上他的身体还在剧烈的哆嗦着,脑袋摇的就像个拨浪鼓似的。 “不——” “你该死——” “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儿,你早就该死了——” 到了这会儿,锦瑟已经差不多要忘了自己的真正的目的了,反倒是娱乐的心情占据了一多半儿。 看着眼前这俩男人的怂样儿,她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想不到,她锦瑟还能想出这样好玩儿又能报仇的好方法。 千万不要觉得她心理阴暗,她只是有仇必要,对于下了狠心想要自己性命甚至还想着夺走她清白的人,她有半点儿心慈手软的必要么? 别跟她说他们是因为过惯了穷日子逼的,是万不得已的。 谁不穷?她就富裕了?她不也没去做那些丧尽天良杀人放火的事情么? 再说了,世界上的穷人多了去了!要是穷人都出来杀人放火了,这个社会还有安定和谐的一天么? “女……女阎王……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我们……真不想死……” 由于这俩人是被绑在身后的铁柱子上,就算是想着给锦瑟磕头,也是力不从心,只能拼命的点着头,以此来代替磕头。 毛线? 女阎王? 难道露馅儿了么? 她都已经如此自毁形象的把自己的声音搞成这种了,怎么他还能分辨出她的性别啊? 一个憋不住,锦瑟差点儿就破了功! “既然你已经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你就更是该死了!我必须带你走!” 还是捏住自己的鼻子,锦瑟依旧用着那半人半鬼的怪调儿说着,越说还越是起劲儿了! “不……不要……” 粗犷男肥厚的嘴唇儿不断的哆嗦着,牙关着不断的打颤。而他身边儿的“娘娘腔”,早就被她吓得脸色惨白了,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用嘴巴呼吸实在是太难受了,口干舌燥的,呼吸还不怎么顺畅,锦瑟的小脸儿已经因为憋气有些微微的泛红了。 呼吸够了,锦瑟再度捏上自己的鼻子,刚要开口说话—— 松开自己被捏住的鼻子,锦瑟用力的吸了两下儿鼻子。 这是什么怪味儿? 为了确定这究竟是哪儿传来的怪味儿,锦瑟再度用力吸了两下儿。 好像是…… 尿骚味儿? 不是吧? 下意识的,锦瑟不确定的低头一看,果然就看见这俩人屁股底下就湿了。因为他俩人挨得实在是太近,她根本也分不出究竟是谁这么没出息。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尿裤子! 这就给吓尿裤了? 咦~ 好恶心啊! 真难闻! 这间屋子本来就小,这股子尿骚味儿很快就弥漫在了这个密闭的空间内。 不断的用小手儿在自己鼻子前来回扇着,锦瑟的小眉头已经攒到了一块儿。奈何,怎么扇也扇不去这股子尿骚味儿。 突地,锦瑟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儿。 她的身后,似乎还有某个有轻微洁癖的男人。 锦瑟心里一沉,想必,这个男人这会儿一定是黑脸加不耐烦了吧? 小心翼翼的回头一看—— 咦? 人呢? 下意识的,锦瑟就转过脑袋往门口儿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是有多远躲多远了! 从数学角度来讲,门口儿的方向是与这个角落正好儿是对角。所以,门口儿是距离这里最远的地方。 只是,哪怕他已经躲到门口儿了,还是逃不过这股子浓烈的尿骚味儿的摧残! 远远的,锦瑟就能清晰的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和那完全变黑的冷脸。 呃—— 这貌似也不能怪她吧? 毕竟,谁能料到这俩东西这么不禁吓啊!竟然还尿开裤子了! 这么一来,锦瑟也没了逗趣儿的兴致了。 隔着几米的距离,锦瑟哀怨的看着站在门口儿黑着脸还十分嫌弃的看着她的男人,那副可怜的小模样儿,像是在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这么密闭的空间,他们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儿再进来? 否则,难保不会被这股子尿骚味儿给熏死啊! 果然—— 男人伸手按了门口儿那边儿墙壁上的一个按钮,然后就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下意识的,锦瑟赶紧抬腿儿也往门口儿的方向走去,一同跟在男人的身后出去透气儿去了。 呼—— 她忽然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新鲜的空气可以呼吸。 “玩儿够了?” 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在锦瑟的耳边响起。这语气,似乎也没有她料想中的那火气呢? 她可以说,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玩儿够么?实在是被熏得不行了,才不得不罢手。 只是,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了,应该和火上浇油没什么差别吧? 所以—— 垂了垂眼皮儿,锦瑟低下脑袋,努力在庄易的面前表现出一副低头认错的乖顺模样儿。 过了十几分钟,锦瑟才重新跟在庄易的身后走进了那间密闭的屋子。 只是,刚才明明是关着门儿的,怎么这会儿屋子里的尿骚味儿也散尽了呢? 下意识的,锦瑟就抬头扫了一圈儿天花板。果然,原来是有换气扇的! 幸好幸好—— 刚才那股子逗趣儿的劲儿过去了,锦瑟也没了继续逗他们的心情,干脆过去,直接挑开了遮住他们眼睛的布条儿。 “女阎王……饶命啊……” 因为长期处于黑暗中,乍一接触到强光他们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 粗犷男感觉到那股子压迫感又回来了,原本已经渐渐平息的惧怕再次汹涌而至,在心头不断的翻滚着。因为求生的意识极其强烈,下意识的就开始求饶。 就连他身边儿的“娘娘腔”,都开始怪叫了起来。 听着这不正常的人音儿加上那乌鸦似的的吼叫声,锦瑟下意识的手指伸进耳洞,堵住了耳朵。 “别怪叫了!再叫真送你们去阎王殿!” 锦瑟实在是受不了这噪音的摧残了,精致的小脸儿已经皱成了包子,捂住耳朵对着眼前的这俩人渣大吼着。 果然,锦瑟大吼的这一声儿很快就奏效了。 那俩鬼叫着的男人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立马停止了鬼叫。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这次听到的声音不是鬼的,而是人的! 慢慢的,因为适应了强光,他们缓缓睁开了眼眸。 可是,才刚一看清眼前的这一对男女,立马面露惊恐,硬是把刚要说的话都重新塞回了肚子,硬生生的被吓的噤了声。 那副样子,分明就是比见了鬼还要害怕!尤其是那粗犷男,他的表情就像是活见鬼! 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俩像见了鬼似的人渣,锦瑟忍住上前去踢他们两脚的冲动,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儿,“怎么?这才几天啊?就不认识小姑奶奶了?” 没错,与其看见锦瑟和她身后的男人,他宁可是见了鬼! 想起自己被她活生生咬掉的那两根儿手指头,还有被她身后的男人狠狠踢在命根子上的那一脚,他就觉得,这一对男女简直就是活脱脱儿的一对儿男女阎王! 想到这里,当时全身那种要命的疼痛,好像又上来了,钻心的疼。尤其是手上那还未痊愈的伤口,十指连着心啊! 越是看他们这副样子,锦瑟心里的火儿就烧得越旺! “说话啊!” 很不满意他们的不吭声儿,锦瑟不由得拔高了声调儿。那副小模样儿,痞痞的。 估计,如果此刻她的眼前有一把椅子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抬起一条腿儿踩上去,摆出一副十足的大爷模样儿! 被锦瑟这清亮的一声儿给叫回了魂儿,粗犷男声音颤抖的厉害,“认识……认识……” 就连他身边儿的那个哑巴“娘娘腔”都吓得拼命的跟着点头。 “点什么头儿?不会说话啊!给老子说话!” 庄易知道“娘娘腔”被人割了舌头,但锦瑟却不知道。所以,她对“娘娘腔”点头儿的敷衍很不满意! 锦瑟一口一个“老子”,似乎也将身后那真正可以自称“老子”的男人给放到了一边儿。 听了锦瑟带着火气的话,“娘娘腔”一下子就委屈了起来。无奈,只能张大了嘴巴让锦瑟看看,其实他的舌头已经没了。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那副样子,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只是,锦瑟的注意力压根儿也没有放在这上面儿,一心只想着扬眉吐气。尤其是在看见“娘娘腔”对着她张大嘴巴的时候,她眼底的厌恶更是昭然若揭,哪里有功夫看他嘴巴里到底有没有舌头啊! “问你话呢!嘴巴张那么大做什么?找抽啊!” 说着,锦瑟还就真的抬起了手做出要抽人的动作。但到底因为没有真正的打过人,也实在懒得碰那“娘娘腔”脏兮兮的脸,而停止了动作。 就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怒火冲上脑门儿的锦瑟完全不顾自己身后的男人会怎么看她这犹如地痞流氓一般的表现,只想着自己心里痛快了就好! “他的舌头被人割了。” 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了这女人的聒噪了,庄易清冽的嗓音在这间密闭的空间响起,掷地有声。 这次,换是锦瑟愣住了。 什么?! 被人割了舌头! “你知道是谁割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问了出来。 其实,早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心里就已经有了个差不多的答案。 还能是因为什么? 一定是对方为了让他们闭嘴呗! “雷铁派人跟踪凶手,看见凶手进了刑少鸿的居所。”庄易眉心的褶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抚平,声音冷冽,却又平静的别人根本摸不透他将这句话说出口时的情绪。 高深莫测! 用这四个字儿形容这个男人,再合适不过了吧? 刑少鸿?! 几乎是立刻,锦瑟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个身穿一身火红色西装的妖孽男了。 怎么会是他? 这个结果,着实出乎锦瑟的意料。 她和他有仇么?他至于这样残忍的要她的命? 刑少鸿刑少鸿…… 刑…… 刑歆瑶! 看着思绪明显飘远的锦瑟,庄易眸色一暗,语气似乎暗含着不爽,“想什么呢?” 因为过于激动,下意识的,锦瑟双手死死攥住了男人的胳膊,“刑少鸿和刑歆瑶什么关系?” 锦瑟的一句话问出口,庄易紧绷的神色才有了稍微的缓和,轻启薄唇,凉凉的吐出三个字儿,“堂兄妹。” 锦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庄易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 “你是觉得,不可能是刑少鸿做的?”庄易幽深的黑眸死死锁定锦瑟精致的小脸儿。 怪异的瞟了一眼自己身边儿的男人,锦瑟喃喃开口,“不是啊!我觉得,他是帮凶!” 眸底闪过一抹异样,庄易似是认可的点点头,“有可能。” 嘴上是这么说着,庄易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 “那凶手现在怎么样了?”锦瑟心里着急,自然看不出庄易冷脸上的些微异样,攥着他手臂的双手都不自觉的又紧了几分。 “一直派人盯着,没再出来过。”庄易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平淡,像是天大的事儿也不能牵动他的情绪一般。 “那怎么办?” 这会儿,锦瑟的心里更是跟着了火似的。她想要把罪犯绳之以法的念头就没有这么强烈过! 果然,但凡没有亲身经历过,都不理解那种急切的心里。 “我们有凶手。” 这句话,庄易像是说了,又像是没说。这其中的深意,还真不是一般人的脑子能理解的。 锦瑟是谁? 她当然不能理解了! 更何况,她一着急,一激动,脑子就变得不好使了,更是不能理解庄易话里的深意了。 “你这不是废……” 锦瑟“话”字儿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庄易一个极具威慑力的眼神儿给瞪回去了! 好吧,现在一切还得靠着他,也别在人前让他太没面子了! 一定要给他面子!给足他面子! 表面儿上,锦瑟是噤声了,但心里却是没少腹诽。 忽的,锦瑟的眼睫毛一颤,整个人激动的差点儿都要跳起来了! “二爷,你是说……”激动的干脆双手撑在男人的肩膀上,锦瑟原本灰败的小脸儿上立马又大放异彩了。 但男人,显然是不想配合她表现出那副激动兴奋的模样儿,依旧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不过片刻,锦瑟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可是……这样好么?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想报仇了?” 淡淡的瞥了一眼又有愁容的锦瑟,庄易的声音淡淡的。 想啊! 怎么不想? 想的都快疯了! 好吧! 听他的! 反正违法犯罪的事儿都是他一手干的。大不了东窗事发的时候她丿个一干二净就好了! 呃—— 好像不怎么厚道! 最后,在庄易的旁敲侧击和锦瑟邪恶的威胁之下,终于和那两个人渣谈妥了。 锦瑟一身轻松的跟在庄易的身后,怎么来的,又怎么出去了。 经过赌场一楼的大厅,就像来的时候那般,做戏就要做全套的,锦瑟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庄易抱着出了赌场。 锦瑟顺势勾住男人修长的颈项,小脑袋安安分分的靠在他的胸前。 突然,她扬起精致的小脸儿,粉嫩的唇瓣凑到男人耳边,“二爷,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敢断定,庄易一定不简单!要是没什么势力和实力,谁敢那么做啊? 却不想—— 庄易在听了她的问题之后,眉梢轻挑,只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儿,“你男人。” “唰”的一下,锦瑟的脸蛋儿就红了个彻底,那样的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儿。难得,在锦瑟痞痞的小模样儿上竟然也能看见那属于小女人的娇羞。 不过,所谓娇羞,其实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 不过片刻,锦瑟汉子心的势头就高过了那在她看来没什么个性的小女人情怀。 丫的! 不说就不说,也没必要这么挑逗她吧? 这个男人的话向来是少,他要是不想说的事情,你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办法撬开他的牙关。 这一点,锦瑟还是清楚的。 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搭,索性锦瑟就不问了,眼珠子一转,干脆换了一个话题,“那你和刑少鸿之间有什么过结啊?怎么一见面儿就剑拔弩张呢?” 有时候,从侧面切入,未尝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锦瑟这个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是挺大大咧咧的,实际上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到底,还是性别摆在那儿了。那怕她再不想承认,从生理结构上讲,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不然,她又怎么会学了中文系并且打算投身于记者行业呢? 记者,首先就要有最先发现新闻消息的灵敏度。要是连这么点儿职业素养她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业立足啊? 垂下眼皮儿瞅了一眼自己怀里好奇宝宝一样的小女人,庄易的目光似乎透着无奈,直到盯得锦瑟直发毛才轻启薄唇,“他是嫉妒你男人。要是你看见各方面都比你出色的女人,你不嫉妒?” 真是难得啊! 这男人这次金口移开,竟然多赏了她那么多的字儿。 可是—— 丫的! 这厮要不要这么自恋啊?还为了表现自己的优越感不惜贬低别人! 实在是太不厚道了!比她还要不厚道! 当然,锦瑟也不傻,反倒是精的很。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在这儿和她玩着四两拨千斤,跟她在这儿逗趣儿了。 虽然他这句话说得字儿挺多,但是扯了半天愣是没有扯到正题儿上,完全没有可取的影响价值! 这是跟她逗闷子玩儿么? 反正,他就是不想说就对了!而她,也不要妄想着在他的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去卖! 但是,如果这样锦瑟就自暴自弃了,那还是锦瑟么? 当然不是! 越挫越勇,才是她锦瑟的风格儿! 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锦瑟紧了紧勾着男人修长颈项的双手,嘴巴又凑近了他的耳垂儿几分,故意的呵着气儿,继续跟他咬着耳朵儿,软腻腻的一声儿,“二爷……” 没错! 这一次,她总结失败经验,改了招数了! 这一招儿,是她从来没有用过的一招儿——美人儿计! 别说,女人对着男人使美人儿计,比其他的计谋可是有效多了。 毕竟,没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柳下惠那样! 而且,还是她这么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儿亲自上阵,压根儿也没有不成功的道理啊! 这会儿,缩在男人怀里的锦瑟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越绷越紧,好像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欧耶! 这算是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儿了吧? “有事儿说。”男人的声音依旧凉凉的,但耳朵十分尖的锦瑟已经察觉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的几许沙哑。 丫的! 真绷得住啊! 他身体的自然反应明明都已经出卖他了,嘴上还是跟她硬撑着呢? 行! 那就看他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服气的锦瑟娇软的唇瓣更是凑近了男人的耳朵几分,几乎都贴上了他的耳朵,已经产生了几许的摩擦。 这会儿,男人的身体反应更加明显了,身躯也更加僵硬了! 锦瑟的心里越来越得意了! 不是能装么? 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锦瑟开始说话了,“二爷……” 这一声儿,锦瑟的声音柔的几乎都能掐出水儿来,一下子就酥到了男人的骨子里。就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这样儿的自己,心里开始犯恶心了。 看着男人上下滑动的喉结,锦瑟干脆做了一个更加撩人的动作。 缓缓抬起自己的胳膊,伸出食指,就这么大胆的对着象征着男性特征的喉结摸了上去。摸还不算,锦瑟还不知死活的用手指围绕着男人的喉结打着圈儿。 这会儿,男人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声音沙哑不堪了,干脆也不开口应她了,就这么由着她在大群广众之下胡来。 锦瑟明亮的大眼睛闪过一抹狡黠,精致的小脸儿上的得意更是藏匿不住,再度呵了一口气儿,才缓缓开口,“二爷,你不说你的身份,那我不问就好了。但是,刑少鸿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总能告诉我吧?” 千万别以为锦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打听刑少鸿。她不傻,刑少鸿和庄易是明显的死对头。 所以,如果刑少鸿的身份透明化了,依着她的高智商,怎么也能把庄易的身份给琢磨出来吧? 这会儿,锦瑟安静了下来,只等着庄易脱口而出的答案。 “没问题。”庄易的声音明显变得沙哑的。 丫的! 没问题他倒是说啊!还要她再问一句啊? 好吧,都问了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句! 问就问! “他是什么人?”锦瑟越发笑靥如花了。 “人妖。” 低沉有力的两个字儿,确实是从庄易的口中说出来的。 什么?! 锦瑟愣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就憋不住笑了。 “哈哈哈……” 锦瑟在庄易的怀里毫无形象的大笑着,小手儿握成拳,下意识的照着男人的胸口轻捶了一下。 靠! 这男人还真是闷骚啊! 骂人都骂的这么面不改色! 说话间,两个人也已经走出了赌场。 突然,庄易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锦瑟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男人的俊脸,然后顺着他幽深的目光也一同望了过去。 哎呦妈也! 要不要这么邪门儿啊! 比曹操还不经念叨! 可不是么! 只瞧着那不过五米远的地方,那个倚在车身上正对着他们邪笑的男人,不是刑少鸿那妖孽,又是谁? ------题外话------ 咳咳—— 说个事儿。 更新时间没调过来。不过,没有意外的话,以后每天的更新时间都会在晚上八点左右。   ☆、【068】 老娘很妖娆 看看眼前骚包到极点的大妖孽,锦瑟垂了垂眼皮儿,长而卷翘的眼睫毛犹如蝴蝶的翅膀一样忽闪忽闪的。 下意识的,锦瑟又心虚的瞄了一眼仍然抱着自己的冷面男人。 啧啧啧—— 锦瑟现在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庄易啊!简直五体投地!不带掺假的!那副崇拜的小模样儿,就差下来跪在地上磕三个头拜他为师了! 庄二爷,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刚骂完人家“人妖”,现在人家就在距离他五米不到的地方,他竟然还可以做到泰然处之,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面不改色心不跳,死不要脸超不害臊。 说实在的,锦瑟还真就没见过这么能绷得住的男人,太他妈有气场了!超有范儿! 呃—— 说这些貌似太啰嗦了。 其实,俩字儿就能解决的事儿——装逼! 太能装逼了! 得了!有这么个强大的靠山,她还怕什么啊?哪怕她刚才十分配合庄易毫无顾忌的笑了那么几声儿,也不怕了。 而且,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不过就是笑了两声儿,庄易才是罪魁祸首啊! 好吧!她又不厚道了!动不动就把庄易推出去做挡箭牌! 不过,那妖孽到底听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啊? 哎!管他呢!爱听见没听见! 一想到刑少鸿很有可能就是刑歆瑶的帮凶,锦瑟看向那妖孽的时候眼神儿也变得愤恨了几分,恨不得在他白嫩的俊脸上剜下几块儿肉来! 自从庄易抱着锦瑟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时候,刑少鸿妖冶的目光就没有看向其他的地方,所有的关注都给了被庄易抱在怀里的锦瑟。 自然,他也看到了锦瑟看向他时那愤恨的眼神儿。 莫名其妙! 他好像没惹着她吧?这是怎么了?今天中午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 锦瑟那眼神儿,像是带着刀片儿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她早就用眼神儿将刑少鸿给千刀万剐了! 这还不算,她还要将他抽筋扒皮!一脚死死的给他踩在脚底下等着他哭嚎着求饶!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锦瑟的思绪就已经飘远了,脑袋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毫无规矩的一起飘来飘去。反正就是怎么痛快怎么胡思乱想! 说起来话长,其实也就几秒的工夫。 她是看见刑少鸿了,她也肯定庄易也看见了。就说这么一个夺人眼球儿的大妖孽摆在你眼前,换你你看不见啊?看不见你瞎呀! 但是,还真就有人没看见!准确的说,是故意装没看见! 只见,庄易冷冷的眼神儿扫过前面,好像真的没有看见刑少鸿一样,甚至都没有吭一声,抱着锦瑟就往自己黑色小跑儿停靠的方向走了过去。 如此,刑少鸿那个极其抢眼的男人就被庄易冷漠的眼神儿华丽丽的给忽略了。 只不过,偏偏有人不甘心被忽略。 他不想搭理别人,那未必别人就不乐意搭理他啊! 真就有那么不识趣儿的!不懂得成全! 说白了,就是不懂事儿啊! “真巧啊,庄二爷!” 刑少鸿妖孽的白皙俊脸上始终挂着那一如既往妖冶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庄易的刻意忽略而感觉到半分的尴尬,反而是慵懒的直起身子直直的往他们这边儿走了过来。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也难以改变他那妖冶的笑容似的,淡定的锦瑟都觉得蛋疼了。 看着他的模样儿以及那优雅又婀娜的走路姿势,锦瑟的脑袋里突然就飘出五个字儿:老娘很妖娆! 怎么会有比女人还要风情万种的男人啊? 这种男人,真是该遭到万千女人的唾弃啊! 而且,锦瑟又想吐槽了! 噗—— 巧? 巧个屁啊! 你见过堵到人家家门口儿,看着人家走出家门口儿的时候,厚着脸皮和人家说“好巧”的么? 要不要这么刻意啊? 估计这全天下,能把这事儿也干的那么理所当然的人,也就只有刑少鸿了。 初步鉴定,这厮的脑袋不是被门夹了就是被驴踢了!要么就是进水了! 见着庄易抱着自己也没有要撒手的意思,她反而感觉到他的大手好像又收紧了几分。 索性,锦瑟就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小脑袋扎在他胸膛处,眯着一双美眸,小嘴巴一抿,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刑少鸿似的,连个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 “有事?” 冷冷的睨着这会儿正瞅着自己怀里女人的刑少鸿,庄易的声音比以往更是冷了几分。这种与生俱来的震慑力,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拥有的。偏偏,上天眷顾了这个叫庄易的男人。 软化了自己因为锦瑟的无视而僵硬的笑容,刑少鸿听了庄易的冷言冷语,看都没看庄易一眼,只是好看的眉梢一挑,直勾勾的瞅着闭着眼睛的锦瑟,“找你没事儿,我是来找我的小美人儿的。” 蓦地,锦瑟心跳漏了一拍,小身板儿也是一僵。 找她毛事? 还他的小美人儿? 锦瑟自认美人儿这个称呼她当之无愧,可是,她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了? 他们不过才见过两次而已,算上这一次才是第三次! 丫的! 有一点锦瑟还是可以确定的。 准没好事儿! 现在,轮到锦瑟开始装了,不是装逼,是装死! 没错! 哪怕刑少鸿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锦瑟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儿,依旧老老实实的缩在庄易的怀里,一声不吭。 说起装聋作哑,她比庄易丝毫不逊色。 锦瑟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也能这么绷得住啊!上升的空间还很大,再接再厉! “她没空。” 又是冷冷的一声儿,庄易扳着一张冷脸,直接做了锦瑟的主。然后,看都没看刑少鸿一眼,绕过他直接往黑色小跑儿停靠的方向走去。 闭着眼的锦瑟眼珠子忍不住转了转。 啧啧啧——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的令人发指啊! 虽然有时候挺气人的,不过,她超喜欢他现在的这种霸道劲儿! 她也是真心觉得,她和刑少鸿还是少单独接触的好,不然,她怕自己会克制不住,会冲动的上前去找他拼命! 知道庄易抱着她绕开了那妖孽,紧闭着眼睛的锦瑟这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却不料,庄易还没走几步,锦瑟就听到身后再度传来了那妖孽阴魂不散的妖媚声音。 “啧啧——小没良心的,有了庄二爷,就忘了今天中午咱俩怎么好的了?” 刑少鸿的语气故意酸溜溜的,锦瑟竟然从中听出了闺中怨妇的语气。更诡异的是,刑少鸿的这股子妖媚劲儿并不会让人觉得他“娘娘腔”,更是不会对他产生厌恶的心情。 那样子,好像倒是她把他给吃干抹净以后就不负责任了似的。 下一秒,锦瑟明显就感觉到了庄易身躯变得僵硬,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她如同置身冰窖,再也没了半点儿的安全感可言。 丫的! 这妖孽是故意黑她么?存心和她过不去? 克星扫把星啊! 她和他什么时候好上的?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这妖孽故意挑拨离间呢吧? 贱男! 此刻,锦瑟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面色难看的如临大敌。一时间,她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勇气。 她愁啊! 倒不是愁不知道怎么对付刑少鸿。 而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顺庄易的毛儿。 她的大金主,她可不得伺候好了么?万一一个伺候不好,那她以后还想有好日子过? 很明显,从他越来越大的手劲儿锦瑟就能知道,此刻抱着她的这位爷已经超级不爽了! 锦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都要快被庄易的气场给冻僵了! 这个劫,看来是躲不过了。 突地,锦瑟闭着眼眼珠子一转,灵光乍现! 丫的! 她心虚个什么劲儿啊?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 她和刑少鸿的关系,明明比纯净水儿还要纯洁了,好么? 这么一想,锦瑟的底气又足了! 缓缓地,锦瑟睁开了自己灵动的大眼睛,慢慢扬起小脸儿,撇撇嘴巴,直勾勾的瞅着庄易的冷脸。 这副小模样儿,别提多无辜委屈了。仅仅是一个眼神儿,好像就轻易戳穿了刑少鸿瞎扯的那句话。 正如锦瑟所料,庄易此刻正垂眸也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放我下来。”锦瑟并没有出声儿,仅仅是用口型和庄易对着话。 抿了抿薄唇,惜字如金的庄易一个字儿也没有说,但还是按照锦瑟说的黑着脸把她给放了下来。 看着男人的表情,锦瑟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多少往下落了几分。他还能由着她来,那就说明,其实他还是相信她的吧? 这就好这就好—— 刚“着陆”的锦瑟拽了拽自己衣服的下摆,直到确定自己衣冠整齐了,才抛给了庄易一记“看我的”的眼神儿,慢慢的往刑少鸿那边儿走了过去。 当然,庄易高大结实的身躯能完全笼罩住锦瑟娇小的身躯。所以,站在庄易身后的刑少鸿并不能看到锦瑟的一举一动。 直到锦瑟绕过庄易高大的身躯,笑靥如花的出现在刑少鸿视野的时候,刑少鸿狭长的丹凤眼明显一眯,俊脸上依旧是妖孽的笑容。 再一次近距离的瞅着这个细皮嫩肉儿的妖孽,锦瑟又忍不住腹诽了。 这妖孽到底是怎么保养的?比女人的皮肤还能掐出水儿来。 要不是现在的立场关系,作为爱美女性中的一员,锦瑟十分想代表万千女性采访一下这个妖孽的保养秘方。 咳咳—— 扯远了,重新回到正题儿。 慢慢的,锦瑟走到刑少鸿跟前站定,缓缓启唇,“这位妖……” 说到一半儿,那个“孽”字儿还没来得及吐出去,锦瑟意识到自己说顺嘴了,立马噤声,精致的小脸儿也闪过一抹尴尬。 不过,她锦瑟是谁啊?她是那个要是混了演艺圈儿,所有的女艺人都没饭吃的主儿。 很快,她就忽略了那妖孽明显挂上黑线的白皙俊脸,再度恢复了笑靥如花,声音也是软腻腻的,“这位帅哥,怎么称呼啊?” 锦瑟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眨一下,既天真又无邪,还真就是一副压根儿不认识刑少鸿的模样儿。任谁也看不出这么水灵的姑娘会是说谎的人儿啊! 也是她这一句,轻易的就撇清了和刑少鸿的关系。 可不是么,谁会和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人好啊?谁脑子抽了啊? 而刑少鸿,也早就赶走了额头上因为锦瑟那没完全说出口的“妖孽”而挂上的黑线。 那笑容,依旧妖冶,还是那么风华绝代! “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丰胸汤都白喝了?”刑少鸿嗔怪中带着宠溺的声音,让锦瑟恶心到了骨子里,白皙脸蛋儿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腻歪了。 丫的! 他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一口一个“丰胸汤”。 丰胸汤丰胸汤! 封他大爷的胸啊! 他一个大男人说出“丰胸汤”三个字儿的时候就不怕别人耻笑? 就会拿这个说事儿,就会戳她的痛处! 果然贱到不能再贱! 要说,之前锦瑟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她不算是没有胸不是? 而且,作为一个汉子一样的女人,她压根儿也没有刻意关注过自己的胸! 可是,自从遇见这两个人男人,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算是发现了,这俩男人每次损她的时候,三句话,其中两句都离不开她的胸!总是在她的胸上大做文章,让她想不关注都不行! 实在是可耻至极! 还有,她都怎么没良心了?她的良心根本就是大大的有! 而且,就在刑少鸿话音刚落的时候,即使是背对着庄易,锦瑟也能明显感觉到了庄易那两道冰冷刺骨的目光。 丫的!这妖孽明显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此刻,锦瑟的感觉就像是在走独木桥,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掉进河里喂鱼。 “真不好意思,收了你的礼,却不知道你叫什么。”锦瑟精致的小脸儿摆出一副真诚的歉疚,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那副小模样儿,摆明了就是要和刑少鸿划清界限,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刑少鸿。” 红唇轻轻吐出三个字儿,刑少鸿不厌其烦的自报姓名,俊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妖艳了,笑的那叫一个欠抽,完全不顾几步之外用带着刀子的眼神儿睨着他的庄易。 “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锦瑟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开,突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话锋一转,“刑老板对我这么穷追不舍,是后悔了那天送给我那什么汤,这是要账来的?” 锦瑟这一字一句,没有一个字儿是不带着疏离的,让人压根儿也听不出刑少鸿那所谓的他俩之间的情分。 他俩好? 好在哪儿? 而且,她竟然连穷追不舍都用上了!要知道,多少女人对刑少鸿的穷追不舍求之不得呢!从来,都只有女人追着他跑的份儿! 这女人摆明就是不给他面子!还是十分不给他面子! 不过,也就只有锦瑟能想出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理由。 这怎么看,刑少鸿也不像是为了要那碗汤的钱来的啊!这要是说出去,多跌份儿啊! 看他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他像是缺那几毛钱的人么? 眼角一抽,刑少鸿扫了一眼庄易那略有缓和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没有变的更加浓郁,却也没有褪去半分。 “怎么会?你要是喜欢,再送你一百锅都没问题!” 突然,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赌场门口儿,刑少鸿笑着俯下身。 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俊脸,锦瑟的瞳仁儿也跟着放大了。 眼看着这男人的红唇就要贴上自己的脸颊了,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着急的就要往后一跳。 可—— 这一下还没跳下去,纤腰就突然被一只大手禁锢着了。紧接着,那双手稍微一用力,就提起了她的小身子。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落入了那个夹杂着薄荷清香又散发着清冽的男性气味儿的熟悉怀抱之中。 紧接着,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既然刑少不是要账来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说完,庄易连声再见都没有说,带着锦瑟的小身子就转身了。 才要提起步子,身后刑少鸿妖媚的声音就再度传来了。 “庄二爷,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这一句话,刑少鸿说的充满了笑意,只是那白皙俊脸上的笑意,却是皮笑肉不笑,笑意不达眼底。 也不等庄易回话,刑少鸿再度自顾自的开口了,“小美人儿,我今天中午说过的话全部作数。要是你哪天厌倦了庄二爷,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厌倦?! 这会儿就连锦瑟的小脸儿都黑了。 不得不说,这个不怕死的主儿是真敢说啊!估计,也就只有他敢这么挑衅庄易了。 就连她,都不敢在庄易的面前说出“厌倦”“烦”之类的字眼儿。 当然,赌气时候说的话除外! 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的挖墙脚,还挖的这么理直气壮,锦瑟还是头一次看见。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庄易似乎对刑少鸿是有几分隐忍的,但在锦瑟的眼里,即便是这样,他俩在她心里也绝对不是旗鼓相当的。 莫名其妙的,锦瑟就觉得庄易要略胜一筹。或许,是因为他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吧! 而且,她就像是有预感似的,就连庄易对刑少鸿的那点隐忍,在她看来也是庄易因为某些原因故意的,而不是因为他真的忌惮刑少鸿。 下意识的抬头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儿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男人,锦瑟抿了抿唇,像是个小猫儿一样往他怀里靠了靠,两条白嫩的细胳膊顺势缠绕上他有些僵硬的结实手臂,“亲爱的,那汤的钱,你有空儿替我还了吧!我也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人,就当是为了图个清静了。” 这句话,锦瑟说的好像是多嫌弃刑少鸿似的。 事实上,锦瑟还真就不怎么待见刑少鸿这个人!说她是偏见也好,说什么也罢,反正不待见就是不待见!说什么都是不待见! 没错,这个时候,没有比锦瑟更适合开口的人了。而这个时候,也是她表明立场的最佳时机。 却不想—— 在锦瑟的话音刚落之际,庄易侧过头垂下眼皮儿睨着他,声音却没有那么冰冷了,“我有什么好处?” 大爷的! 锦瑟暗暗地骂了一句,这男人,倒真是会就坡下驴啊! 完全无视身后那妖孽越来越黑的俊脸,锦瑟故意甩给庄易一个“讨厌”的眼神儿,慢慢的开口,“人家今晚好好补偿你就是了。” 咦~ 这样的自己,锦瑟自己都恶寒了,全身的汗毛儿一瞬间就都竖了起来。 按理说,这样的场合,聪明的人都应该在这两个男人之间保持中立的。 但不知道怎么的,或许就是那么一冲动,锦瑟不自觉的就要往庄易的身边儿靠拢,一点儿也不怕就这么得罪了刑少鸿这个同样不容小觑的男人。 点点头,庄易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刑少鸿,大手扣住近的腰肢儿就走了。 这次,他们是不管刑少鸿再说些什么都不会停住脚步了。 而事实上,刑少鸿也真的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他俩越走越远的背影,嫣红的唇瓣勾起的弧度越发的深了。 …… 就在庄易和锦瑟刚离开没多久,而刑少鸿也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突然,一个打扮庄重的女人慢慢走到了刑少鸿的身侧。 “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瞟了一眼男人定格在那一处的幽深目光,刑歆瑶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不确定。 以往,在刑少鸿的眼中,女人甚至还不如他的衣服来得重要。但这一次,刑歆瑶隐约的在刑少鸿眼中读出了不同。 而且,她最气不过的是,为什么自己的堂哥和自己深爱的男人都迷上了锦瑟这个小妖精! “何出此言?” 极其凉薄的一声儿,此时,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已经所剩无几了。 抿了抿唇,刑歆瑶看得出来,刑少鸿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话题。 “哥,那天你为什么要同意让锦阳进酒店找庄易?他那么着急找庄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你不是一向看庄易不顺眼么?为什么要帮他?” 看着男人的目光一直也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刑歆瑶干脆往前跨了一步,站在了刑少鸿的眼前。 “就算我不让他进去,你能留住庄易的人么?”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这才看向刑歆瑶。 他这个妹妹,真的是十分的聪明。只是,有时候难免会聪明过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 倏地,刑歆瑶精致妆容的小脸儿涨的通红,被刑少鸿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刑少鸿这话说的,好像他很喜欢这个顺水人情一样。 但刑歆瑶哪怕再不了解刑少鸿,也知道他才没那么好的心。尤其,对方还是庄易! 的确,就算刑少鸿不会同意锦阳进去,她根本也拖不了多久了。 直到现在,酒店里庄易和她爸剑拔弩张的场面,对她来说,都还是噩梦一场。还包括,庄易眼底对她明显的厌恶。 从那天以后,刑世景就再也不让她在他的面前提起庄易了。对于和庄家的这门婚事,他更是反对到了极点。 其实,刑歆瑶心里明镜儿似的,她爸主要还是觉得丢了面子了,脸上挂不住。 尽管这样,她对庄易的那份心情,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是更加强烈了。 “你是不是知道锦阳找庄易到底有什么事儿?”刑少鸿睨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刑歆瑶,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口,却像是巨石一般砸到了刑歆瑶的胸口,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嘴角挽起得体的笑容,刑歆瑶故作轻松道,“怎么会?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不明白……” 听了刑歆瑶的话,刑少鸿什么话都没有接,只是似懂非懂的邪魅一笑。 虽然和刑少鸿是亲堂兄妹,但刑歆瑶却觉得,她一直也读不懂她这个高深莫测的堂哥。就像是现在,他那锐利的好像洞悉一切的眼神儿,看的她心里直发虚,忍不住别开目光。 倏地,刑歆瑶的脸色煞白,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嘴唇儿颤抖着,小声儿的开口,“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尽管刑歆瑶的语气是不确定的,但心里好像早就认定了这个事实。刑少鸿一定是知道了! 只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此一来,刑少鸿邪魅俊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缓缓启开嫣红的唇,他的声音凉透了心儿,“歆瑶,你以为把事情推给我就算完了么?还是你觉得,庄易这样就会放过你了?” 听了刑少鸿凉薄的话,刑歆瑶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形一晃,他这一字一句就像是冰刀子一样。 刑歆瑶踩着恨天高高跟鞋的脚下意识的往后退,眼中带着难以置信,声音更加颤抖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庄易的人去鸿业酒店查了当天的视频。” 似乎也是觉得站得累了,甩下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刑少鸿起身走向自己的座驾,那副悠闲慵懒的模样儿,让人看着就心颤。 只是,很显然,此刻的刑歆瑶并没有欣赏美男的心情。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堂哥。 在听到刑少鸿的这句话之后,刑歆瑶精致妆容的小脸儿彻底垮了下来,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她就站不稳了。 但是看着刑少鸿越走越远的身影,她又不得不强撑着自己颤抖的双腿勉强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座驾旁边儿,刑少鸿一把拉开车门儿坐进去,刑歆瑶二话不说,也好像没了说话的力气,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儿也坐了进去。 “哥……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好不容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刑歆瑶几近乞求的语气,两只大眼睛更是泛起了浓浓的雾气,好像泪珠子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当初,她是抱着让锦瑟必死的心才敢动手的。可却不曾想,那小贱人的命这么硬,那样都死不了。 自从知道自己失手以后,刑歆瑶没有一天是不提心吊胆的,怕庄易会随时查到她的头上。 包括那个被她派去杀粗犷男和“娘娘腔”的人,在她知道没有得手以后,就更是害怕了。情急之下,她能想到与庄易抗衡的人,也就只有刑少鸿了。 如此,迫不得已,她才让那凶手悄悄潜进了刑少鸿的别墅,给庄易制造了一个障眼法。 “帮你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这会儿,刑少鸿的神态分明就是冰冷的,哪怕脸上的笑容还存留了一丝,此刻看起来也是冷笑。 好像,他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他的谈判对象,压根儿也不是什么妹妹。 这样的男人,只一眼,就能判断出他的无情。 而且,刑少鸿并没有告诉其实她打电话让人暗下杀手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说后也酒店门口儿叫嚷着找庄易的男人叫锦阳,他立马就给他开了绿色通道。 “什么条件?” 刑少鸿凉薄的话音刚落,刑歆瑶立马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 这会儿,别说是一个条件了,就算是一百个条件,她也得答应。她不想坐牢,要是坐了牢,她这一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以后,没有我的应允,不许再打锦瑟的主意。否则——” 后半句话,刑少鸿没有说出来,反倒是诡异的笑了出来。但,刑歆瑶却是懂了。而且,她还不能问为什么。 可是,从刑少鸿的话听来,他对锦瑟好像又不是她看到的那种。不让她动锦瑟,未必他自己不会动。 “好……” 不甘心的从牙缝儿里挤出这一个字儿,刑歆瑶暗暗攥紧了拳头。眼下,她若不答应,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你放心吧,早在庄易去酒店查之前,我已经把最近一个月酒店的录像全部销毁了。”刑少鸿轻松的吐出这几个字儿,好像这件事儿在他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儿。 是啊!他是谁啊?他是心思缜密的刑少鸿。 如果庄易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指控她,她又怎么会还在这儿和刑少鸿谈条件呢? 虽然不知道刑少鸿为什么会帮她,但刑歆瑶显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更是清楚的知道,不管刑少鸿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帮她,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那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 但好歹,刑少鸿还是把这件事儿替她拦了下来,她终于可以喘口轻松的气了。 蓦地,刑歆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紧张的又挺直了刚弯下的腰,“哥,那潜入你别墅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 舌尖儿邪性的舔了舔唇角,刑少鸿把这两个字儿说的十分轻松。好像,死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只蚂蚁。 这样的刑少鸿,就连刑歆瑶看了,心里都不自觉的打颤了。 她压根儿也不知道,她这个堂哥除了有刑家的背景之外,还有什么强大的背景。 …… 这边,黑色小跑儿的车厢里。 知道庄易没有信那妖孽挑拨离间的话,锦瑟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就像是吃了蜜似的。这一路上,就没停止过傻笑。 “该吃药了?” 庄易低沉的声音钻进了锦瑟的耳朵。 哪怕他再专注的开车,他也不是瞎子。这女人痴痴的笑了一路了,不知道了,还真以为是精神病犯了。 “啊?”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锦瑟显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那精致小脸儿上的笑容依旧挂着,不曾淡去。 但是,也不过片刻,锦瑟看到男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你才该吃药了! 你们全家都该吃药了! 在心里痛快的骂了一通,锦瑟这才开口回答男人的话,“二爷,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干什么时候的样子么?” 谁叫她小姑奶奶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她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这个闷骚腹黑的臭男人一般见识。 听了锦瑟突然问出的这个和上文压根儿也没有半点儿联系的话,庄易透过后视镜不解的瞥了她一眼,低沉的吐出一个字儿,“你。” “什么?我怎么了?” 锦瑟睁着一双灵动又懵懂的大眼睛,不解的瞅着男人好看的侧脸。 阿门! 原谅她吧! 自从刚才上了车,她就一直保持着出门儿没带脑子的状态。所以,对于庄易暗含深意的话,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 一本正经的瞥了锦瑟一眼,庄易抿紧薄唇,也不搭理她了。 嗤! 又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拽给谁看呢? 她还不乐意搭理他了呢! 不理就不理。 嘴巴一瘪,锦瑟干脆也不和男人搭话儿了,又想到了那些让自己高兴的事儿,吃吃的笑了起来。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之久,锦瑟倏地挺直的腰板儿,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转,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小脸儿马上红的像是猴儿屁股,那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儿和耳根子。 就在锦瑟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的低下头的时候—— 显然,有人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想明白了?” 庄易带着明显戏谑的声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锦瑟那本就红的像是猴儿屁股似的小脸儿,简直快要滴血了。 这会儿,锦瑟垂着眼皮儿,哪怕不抬头看,也知道这个男人的目光一定是带着嘲讽和玩味儿的! 反正看了也是堵心自个儿,索性,她就不抬头找堵心了! 闷骚骚的臭男人! 就知道逗弄她! 不知道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么! 被一个男人这么*裸的调戏,到底,锦瑟那比一般女人都要厚上几分的脸皮,也是挂不住了。 …… 一阵儿沉默…… 庄易就像是良心发现了似的,看见锦瑟不好意思了,竟然也不继续逗她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锦瑟还没来得及夸他两句的时候—— “刑少鸿送给你的那汤,有效么?” 这句话,虽然暗含着闷骚,但就看庄易一本正经的脸,好像真的只是好奇那汤的功效似的,并没有什么歪心思。 心里不太爽的锦瑟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他既然问了,她就老老实实的回答的一句,“还行吧。” 只是,锦瑟这声音,比蚊子的“嗡嗡”声也没有大到哪里去。 微微颔首,庄易的唇角勾起一抹稍有弧度的笑容,“今天开始,我让佣人时刻给你准备着。你要是闲着没事儿了,就喝一碗,当是喝着玩儿了。”   ☆、【069】 房子被砸了 毛线? 没事儿就喝? 还当是喝着玩儿了?谁会把汤喝着玩儿啊? 有这么说话的么? 一时间,锦瑟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话,真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男人说的么? 凭良心说,那汤的味道是还不错。但是,要她天天喝,那简直比要她的命还难啊! 光是听听她就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了,更不要说是喝了。 “呃……” 瞟了一眼身边儿的男人,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堆满了笑容,“其实那汤也就一般,我并不喜欢。” “不喜欢还全喝了?” 冷不丁的,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简单地甩给了她几个字儿。 经过庄易这么“好心”的一提醒,锦瑟立马想到了自己那天吃饱喝足的模样儿,微微垂下脑袋,竟然也有了不好意思的感觉。 好吧…… 她承认,那天她是喝的太没形象了。 可是,她为什么喝的那么干净?还不是因为被他排挤的! 恐怕,是个正常女人就受不了别人对着自己的身材指指点点吧?尤其,还是胸部。 就算她开始真的是不在乎,可是被他说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往心里去了。 “不用跟我客气,你多长几两肉,就算是对我的最好回报了。” 似乎完全不介意锦瑟的一声不吭,庄易自顾自的说着。 只是,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语气,怎么这话让人听起来就这么邪恶呢? 于此,锦瑟也终于彻底领悟了庄易话里的意思。 丫的! 臭流氓! 白瞎了一张正经严肃的俊脸,满脑子都是肮脏龌龊的思想! 咬了咬唇,在这方面儿的对话上,锦瑟也知道自己根本占不了上风。干脆,她就不说话了。 车厢再度陷入了沉默——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怎么不接?” 瞅着锦瑟紧紧攥着手机眉头紧皱的模样儿,庄易眉梢儿微挑,声音凉凉的。 这会儿,一直紧盯着屏幕上来电显示的锦瑟好像一下子就被庄易叫回了魂儿。 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手机。 长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那么狠的心,锦瑟翻开手机盖儿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姨。” 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锦瑟的小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以往,哪怕再会过日子的她都会拿出几毛钱的手机费,每天都给小姨打一通电话的。只是,自从那天差点儿被小姨夫给卖了以后,锦瑟就再也没有打电话回去过,更是没有回去看过。 小姨的养育之恩她没齿难忘,她也并非要和小姨断绝关系。那么没良心的事儿,她做不出。 只是,她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姑娘。哪怕的她心理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始终也还是不成熟的地方,心里也还是有过不去的地方。 那件事儿,若说给她心理造成了重大阴影,那也谈不上。毕竟,一般女人最怕的那个时刻,她是昏迷着的。 可是她心里就是过不去那个劲儿,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那天晚上小姨的态度。 作为孙子顺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人,小姨肯定比她要了解孙子顺。他突然转性似的叫她回家好吃好喝好招待着,小姨难道就不觉得蹊跷么? 锦瑟最怕知道的就是其实小姨一早就知情,知道孙子顺把她骗回家的一切计划。 有些事,根本就是经不得推敲的。越往下想,心就越是凉。 人生,还是难得糊涂。 一直看着窗外街景的锦瑟,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庄易在听到她那声称呼的时候微微拧起的眉心。 “什么?!”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李淼到底说了些什么,蓦地,锦瑟瞪大了双眼,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拔高了。 “……” “怎么会这样呢?” 这会儿,恐怕锦瑟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脸儿已经皱成了一团儿,那眉眼间的焦急,让人看了心不由得跟着一紧。 但,庄易却是把这一幕完完全全的纳入了眼底。 “……” “小姨,你别着急!我这就回去!” 说完,锦瑟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虽是挂断了,脸上的愁容却是一直都没有褪去,反而是更加急切了几分。 “庄易,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家?” 情急之下,就连锦瑟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把庄易的名字脱口而出。 平时,她都叫他“二爷”,要么就是“庄二爷”,很少喊名字的。主要是因为,她一早就看出了这个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从小就高高在上的他,她要是想活得舒服,就必须学会溜他的须拍他的马啊! “出什么事儿了?” 看着平时锦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儿消失不见,反而是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他大概也能猜出来事情的重要性。 尤其,他还听见了她的那声称呼,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一想到电话里小姨害怕的嚎啕大哭,锦瑟的心更是揪紧了几分,“突然有一帮人冲进了小姨家,正在砸房子。” 至于究竟为什么砸房子,锦瑟问倒是问了,只是小姨哭着吞吞吐吐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个沾边儿的原因。情急之下,她也不打算现在问了,还是先回去再说。 听了锦瑟的这句话,庄易微拧的眉心反倒是渐渐平坦了,车子也在平稳的行驶着,凉凉的吐出几个字儿,“你去了有用么?能阻止?” 锦瑟面色一紧,她不得不承认,庄易这句一针见血的话,轻而易举的就戳到了她的痛处。 的确,她就算去了也很有可能不能阻止什么,甚至都不能分担一点儿什么。 但是,他们说到底也是一家人,她不能看着家人受苦受难,而自己在外边儿逍遥快活。 她生气归生气,伤心也归伤心,但小姨给她的爱让她根本对他们恨不起来。 “那我给锦阳打电话,让他也马上过去。” 这会儿,锦瑟能想到的人也只有锦阳了,那是他们共同的家,哪怕他和孙子顺平时再不对盘,也不会不顾小姨的。 而且,好歹他是个男人,应该还能七点儿作用的。 锦瑟慌慌张张的重新翻开手机盖儿,颤抖的手机按下锦阳的手机号,绿色的拨出键还没有按下去,突然,她手里的手机就被身边儿的男人一把夺了过去。 “不准打!” 冷冷的三个字儿,庄易的声音比平时都还要冷厉几分,俊脸上也挂上了一层冰霜。 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身边儿突然就变脸的男人,锦瑟心里更是焦急万分,火气一大,就大声的问出口,“为什么?” 下意识的,锦瑟扑过去就要去抢庄易手里的手机。 这男人有病啊? 她找她哥,关他什么事儿啊? 此刻,锦瑟满脑子盘旋的都是小姨绝望又无助的哭声,一下子,什么理智也都抛到脑袋后面了。 看着急红了眼扑过来的女人,庄易的冷脸更是黑了几分,薄唇一抿,随手将她的手机往后车座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锦瑟的翻盖儿古董手机应声而落,掉在后面不知道哪个地方。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这就要去后面找。 “姓庄的,你脑子有病啊?你要是不送我去,就赶紧在这儿停车!我也不敢劳你大驾!”锦瑟急吼吼的对着庄易大声叫嚷,声音有点儿撕心裂肺。 但哪怕是这样,也不能遮掩她的愤怒和恐惧。她更是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一嚷出来,竟是带着了点儿酸不溜丢的味儿。 凡事只要不和亲情挂上钩,锦瑟能忍的都忍了。但是,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小姨那边儿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要是那帮人只砸房子还好,万一伤了人呢?尤其是听到电话里“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锦瑟的心脏就跟着揪的死紧。 她爸妈在她满月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唯一的亲人只有小姨和锦阳了。因此,他们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锦瑟大声的叫嚷着,叫骂着,最后索性扑上去和他撕扯。然而,依旧在开车的男人除了脸色越来越黑,高大的身躯纹丝不动。 “庄易,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要是你家被人一把火烧了,你就不会着急的回去看看?我没有非让你去,但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去啊?” 锦瑟像是发疯的小母狮子一样撕扯着庄易的领口,连他白色衬衫上的扣子都扯掉了几个。奈何,男人根本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她没在他的冷脸上看到半分的同情与动容。 果然,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锦瑟突然觉得,她不仅看不懂这个男人,还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可怕到了极点。 和他,根本没有半分的人情可言。 他心情好的时候就逗逗她,要是他心情不好了,她说的话在他的耳朵里就连个屁都不算,就像现在这样。 锦瑟突然觉得,她就像是他的一个小宠物一样。 他是不是觉得,别人在他的眼中就不应该有半点儿的尊严可言? 停止了在他身上撕扯的动作—— “你的心是热的么?” 这一声儿,锦瑟的声音并不大。 而她,好像也根本不指望男人能听见,更是不奢望他会回答。 冷冷的瞥了一眼,锦瑟忍住鼻尖儿上泛出的酸意,也忽略了眼中要泛出的晶莹,一个扭身,伸手就推开了车门儿,小身子猛的就往车外蹿去。 因为车子正在疾驰,车门儿刚一被推开,一股猛烈的风就灌入了车厢内,吹得锦瑟的眼眶更是红了几分。 眼看着锦瑟的小身子就要不知死活的蹿出去,庄易眉心紧紧拧在一起,瞳孔一缩,一手控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迅速伸过去捞住了锦瑟的细腰。 “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几乎要刺破耳膜,黑色小跑儿犹如一匹黑色野马扬蹄止步。 这会儿,锦瑟的背部紧紧贴在男人滚烫的胸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委屈的眼圈儿更加红了。 刚刚,她要是真的跳了下去,十有*小命不保。 说不怕都是扯淡! 谁不怕死? 刚刚,她是被急火攻心,一时间冲昏了头脑,才做了那冲动的傻事儿,压根儿也没有考虑到跳下去非死即残的严重后果。 而依然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的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剧烈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渗出的那层冷汗。 “疯子!活够了?” 冷冷的睨着锦瑟因为生气和着急红扑扑的小脸儿,庄易目光复杂,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怒意。 也是这样冰冷却带着责备的声音把锦瑟从恐惧中拉了回来,锦瑟从没觉得这般委屈过。鼻子一酸,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死了也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更不会让你去坐牢。谢谢庄二爷肯大慈大悲的把车给停下来,我走了。” 说罢,锦瑟就要去拿开庄易环在她细腰上的大手,准备下车。 然而,庄易又怎么可能随了她意? 锦瑟因为着急而紧皱的眉头更是拧紧了几分,箍在她腰间的大手就像是钳子一般,疼得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我说不送你去了么?” 冷冷的语气似乎夹杂着些许的无奈,庄易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又阴沉了几分。 说完,也不等锦瑟再度挣扎,就主动松开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推到副驾驶的座位,顺手拉上了副驾驶的车门,重新发动引擎。 直到黑色小跑重新平稳的行驶在了路上,锦瑟还云里雾里的,根本搞不明白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究竟唱的哪一出。 看他刚才的那副样子,分明就是要袖手旁观。不但袖手旁观,还要横加阻拦。 这会儿,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过,现在的锦瑟没有多余的脑子去考虑那么多了,一想到小姨还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中,她就像是屁股上被扎了几根针,坐立难安。 这一路上,气氛都沉闷的诡异,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车厢里,只能听到他们细微的喘息声。 直到到了李淼家楼下—— “谢谢你,我先上去了。” 说罢,锦瑟就着急的推开车门儿下去了。她怎么会奢求庄易陪她一起上去替她解了这个围? 如此心急火燎的她,自然也没有工夫去思考为什么她没有说出小姨家的地址,他却会知道。 然而,她不奢望某人跟着她一起上去,却也要看看某人要不要跟着上去。 从来,庄易想去的地方,还真就没有去不成的。 看着锦瑟毫无留恋的推门儿下车,庄易本就锅底一样黑的俊脸直接就乌漆麻黑了!那张冷脸,冷的都可以掉下冰碴儿了! 锦瑟前脚刚下车,车门儿还没来得及拍上,庄易已经推开车门,一条长腿伸出车外,黑亮的皮鞋结结实实的踩在了石灰地面上。 惊诧于正在向她走来的男人的动作,锦瑟愣了半秒。 这厮到底几个意思? 他的情绪,她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不过,他既然愿意帮忙,她自然是喜出望外的,求之不得! 只是,顺着他的俊脸往下看,锦瑟不期然的就看到了那被她扯掉了三颗扣子的白色衬衫,他的领口有些凌乱,恰好能露出他锻炼有素的结实胸膛。 不过,哪怕衣着凌乱了些,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场与整体美感,反而是增添了几分邪性的美。 到底,看到男人此刻的表现,锦瑟再想到自己刚才泼妇似的对着他的撕扯,瞬间惭愧了,不好意思的耷拉下了脑袋。 “不用觉得愧疚,记住,这是你欠爷的。” 似乎是看穿了锦瑟的小心思,庄易冰冷的声音明显有了和缓。 垂了垂眼皮儿,锦瑟刻意掩去自己心中因为庄易的这句话而升腾起的五味杂陈,一声不吭的任由庄易揽着直奔楼上。 因为小姨家所在的小区算是北沧市较为古老的一片居民楼了,所以肯定是没有电梯的。 就连这套二手房子,都是小姨节衣缩食省出来的钱买的。 尽管这样,锦瑟也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小姨并没有收养她和锦阳的义务。 但是,他身边儿的男人显然并不这么想。 看着眼前的破旧楼梯,他果断停住了脚步,剑眉紧蹙。好像,在他的眼里,这里压根儿就没法儿住人似的。 好吧,锦瑟承认,这就是现实版的天壤地别。 “二爷,委屈您了,我……” 锦瑟的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很明显,她这是真的为自己之前对他的撕扯感到愧疚了。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道歉,但她这句话已经是明显的服软了。 听了锦瑟的这一声儿,庄易不由的侧首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儿打断了她的下半句话,“走吧。” 这居民楼里的楼梯并不宽,庄易和锦瑟勉强并行。走了两步,似乎觉得影响了速度,庄易一把将锦瑟裹在了自己怀里,加快了脚步。 尽管这样,锦瑟也能看出庄易并不好看的脸色。大概,他一辈子也没有来过环境这么差的地方吧! 还未走到门口儿,“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就传入了锦瑟的耳朵。这其中,还带着小姨绝望又撕心裂肺的哭号,以及小姨夫的叫骂声。 因为动静儿实在是太大了,老房子的隔音又不好,楼上楼下的邻居无一不走出家门口儿张望着。 他们的表情,各不一样,有看好戏的,有怯懦的。唯独,就是没有去见义勇为的。 但是,这会儿的锦瑟可没有心情吐槽世态炎凉,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冷漠。 听到小姨的哭声,她本就着火的心像是被谁浇上了一桶汽油,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在庄易的连搂带拽下,锦瑟终于爬到了小姨家的门口儿,才刚要推门儿进去—— “我进去,你在这等着。” 甩下一句话,庄易就推开虚掩着的门儿进去了,压根儿也没有给锦瑟反应的机会,直接将她关在了门外。 “喂!让我进去!” 锦瑟不断的拍着门儿叫嚷着,把手心儿都拍红了,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经被焦急的情绪布满。 其实,见到这种场面儿她不是不害怕的。只是,相比较害怕而言,她更是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受伤。现在的她,想要迫不及待的进去确认小姨的安全。 只是,直到她把手心儿拍的肿了,喊得嗓子也哑了,这门儿压根儿也没有半点儿要打开的意思。 渐渐地,锦瑟拍门拍的没什么力气了,小身子顺着门板渐渐的往下滑,虚弱的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瑟能感觉出砸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姨的哭声也渐渐变小,直到最后,屋子里好像什么动静儿都没有了。 休息够了的她麻利儿的站了起来,红肿的小手儿眼看着就要拍到门板上了。 “咔哒”一声,门被一股力道从里面打开了。 看见锦瑟原本细嫩的手心儿此刻变得又红又肿,庄易眼睛一刺,刚有好转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刚要开口说话—— 但,心急火燎的锦瑟压根儿也没工夫瞅一眼给她开门的人是谁,只低头看见了男人和门框之间的那条缝儿,一个侧身,她就这么钻了进去。 “小姨!” 来不及仔细看看这个已经被人砸的比垃圾堆还乱的地方,眼尖的锦瑟在客厅的角落里看见了坐在地上正瑟缩着肩膀的小姨,不顾脚下的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的就往那边小跑了过去。 小跑到李淼跟前,锦瑟立马蹲下将还挂着泪痕的李淼抱在自己怀里,“小姨,没事了……” 这一刻,锦瑟的鼻子也酸透了,眼中已经有晶莹在打转了,但还是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隐约的,她知道自己这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不仅仅是因为眼前如此狼狈的小姨。但是,究竟还有什么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 或者说,她根本不想彻底搞清楚。 “瑟瑟……你终于肯回来了……” “那天的事儿,是小姨对不住你……我不知道你小姨夫他会那样……” 听了李淼颤抖着声音说出的话,锦瑟心里“咯噔”一下,鼻尖儿越发的酸了,心也是揪的更紧了。 “小姨,别说了……我不怪你……” 锦瑟万万也没有想到,在受到那么大的惊吓之后,小姨竟然不顾自己内心的恐惧,只是一心想着跟她道歉。 这些天,小姨给她打过电话。她不是不想接,只是不知道接了该说什么,生怕自己嘴上一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伤了小姨的心,也就没有接。 她也不是没想过给小姨打过电话,每一次,她的号码都按完了,就是迟迟按不下拨通键。 此刻的她,自责的要命,心里的那点儿怨怼全因为小姨的这句话消散了。 今天,要是她在家的话,或许家里就不会砸的那么惨。 小姨没什么文化,一辈子的生活只是买菜做饭收拾屋子,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啊? 听着锦瑟有些哽咽的强调,李淼像是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似的,抱紧锦瑟,就在她怀里痛快的哭了出来。 李淼闷声哭了好一会儿,哭的锦瑟心里越来越酸。在锦瑟看来,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能哭成这样,不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又是什么? 可—— 李淼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哭的这样撕心裂肺,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那是她恨不得带到棺材里的秘密。 过了一会儿,虽然李淼还在哽咽,锦瑟的心情却是平复了很多。 逐渐冷静下来,锦瑟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刚才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她压根儿没有心思去观察屋子究竟被砸成了什么样子、 这会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还能叫屋子么?简直比垃圾堆还垃圾堆。 不期然的,锦瑟就想到了那天她自己大闹帝豪府邸的时候。 她相比较现在蹲在墙角的那几个罪魁祸首而言,分明就是小巫见大巫。 家里的东西没一样能用的了,客厅,餐厅,就连卧室里面的床,都无一幸免,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孙子顺呢? 锦瑟这才想到那个已经让自己厌恶至极的男人,水灵灵的大眼睛扫视了一圈儿,才看见吓得蹲在另一个墙角的孙子顺。 小脸儿一沉,锦瑟慢慢推开缩在自己怀里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姨,缓缓站起了身体。 扫了一眼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孙子顺,锦瑟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冲着那几个罪魁祸首走了过去。 瞧着眼前的这几个把头发染成调色盘儿似的黄毛儿、绿毛儿、红毛儿,还有蓝毛儿,锦瑟的声音冷厉了不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明显的地痞流氓的模样儿,看着和她的年龄也差不多,撑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儿。 一一扫过眼前的四个小痞子,见着他们怯怯懦懦没一个敢吭声儿的,锦瑟刚要再度开口—— “孙秋洁那小妞儿收了哥儿几个的钱,却不陪哥儿几个玩儿,哥儿几个都是道儿上混的,这种亏哥儿几个能吃么?” 终是,有一个怯懦却还带着不服气的抱着头,倔强的瞅着站在他跟前的锦瑟,小声儿的嘟囔了一句。 在这之前,锦瑟还好奇,他们刚才砸房子砸出那么大的动静儿,怎么这会儿这么消停了? 当她看到那个小痞子开口说话之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庄易所在的方向,这才心下明了,原来是被庄易给震慑住了。 虽然锦瑟不知道庄易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制服这几个小痞子的,但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庄易是绝对有这个本事的。 “不可能!你胡说什么?我女儿才上高中,她怎么会和你们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她是个好孩子!” 原本心情已经渐渐平静的李淼突然怒斥出声,她怎么受得了别人这样诬蔑她的女儿?摆明了不相信的样子。 不过,这小痞子说出的话也没有惊到锦瑟。相反,凭着她对自己那个小表妹的了解,她相信,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与其叫她小表妹,还不如叫她小太妹。 孙秋洁在外面的种种,锦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她一直也没有忍心把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自己那盼女成凤、爱女心切的小姨。 就算她说了,估计小姨也很难相信的,反而会伤了她和小姨之间的情分。 毕竟,孙秋洁在李淼的眼中就是一个成绩优异又极其懂事的乖乖女。 “不管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也不应该来砸我们家房子。”锦瑟故意岔开了话题,只是不想看见真想撕开之后小姨的难堪。 “那小妞儿说了,我们要钱就来找她爸妈要,她爸妈要是不给,随便我们怎么做!” 那小混混儿不服气的剜了一眼另一个角落的李淼,像是很恶心她说的孙秋洁的形象,声音也不由的拔高了。 “你胡说什么!我撕了你的嘴!” 或许是因为锦瑟在了,李淼的心中才多了一份安全感,似乎忘了刚才小混混儿的暴行,跌跌撞撞的就往小混混儿那边跑去,作势要撕他的嘴。 锦瑟着实没有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小姨竟然还有如此一面。由此可见,孙秋洁之于她而言究竟是多么重要。 如此,锦瑟替她感觉到了悲哀,一种属于母亲的悲哀。 她不敢想象小姨知道真相后的样子。 “小姨!你别这样!”锦瑟即使拉住冲过来的李淼,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稳住她的身体,“既然知道他们说的是假的,我们不信就好了。” 说着,锦瑟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不服气的梗着脖子的小混混儿,像是在警告! 她这么做,不是为了孙秋洁,只是为了小姨。 同样,接收到锦瑟身后庄易射过来的凌厉眼神儿,哪怕这个小混混儿再不服气,也得噤了声。 没办法,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刚才这个男人一进来,徒手就解决了他们拿着棒球棍的,不服都不行。 不打脸,身上哪块儿最怕疼,他就专打哪儿,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 这会儿,他的身上还疼的要命,生怕一张嘴,又是一顿打。 “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么?” 示意锦瑟把情绪很不稳定的李淼扶到一边儿,庄易居高临下的睨着那四个排队蹲在墙角儿的小痞子。 庄易刚一开口,不仅是小痞子吓得不敢说话了,就连李淼和蹲在另一边儿的孙子顺心也跟着颤了三颤。 刚才,这个男人进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对着那几个小痞子就是一顿打。这样,就已经足够表现出他的威慑力了。 现在,他低沉有力的声音更是震慑住了他们。 这会儿,屋里的人,除了锦瑟,没有一个不敬畏庄易的。 那几个小混混儿吓得一声不吭,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是看他这气场,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人。 而庄易,似乎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了,随便找了一处勉强能落座的地方,姿态悠闲的坐了下去。 只是,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靠在锦瑟身上的李淼身上。那凌厉的眼神儿,恨不得在她身上穿出两个窟窿。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楼道里传来了一阵“咚咚”的脚步声。 不过片刻,以雷铁为首的三个黑衣男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大场面,雷铁走进来以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在庄易跟前站定,“二爷。” 慵懒的抬起手虚空指指墙角处排排蹲的那几个小痞子,“把这几个人送局子里去,问问局长,私闯民宅,还差点儿掀了人家的房子,应该定个什么罪?” 本来,雷铁心里还是有疑惑的。他家二爷什么时候还管起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 当看到锦瑟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是。” 二爷都这么说了,这件事儿,他是势必要让公安局给个合理交代的。 “带走!” 大手一挥,雷铁指使着身后带来的两名黑衣男子带走了那四个小痞子。 大概是被这样的架势给吓傻了,那几个小痞子直到被带出这里,愣是吓得没有说出半个求饶的字儿。 当然,就算他们求了,在这庄冷面阎王面前也是没有用的。没准儿他火气再大点儿,让他们这辈子都出不了局子。 那几个人出去之后,雷铁对着庄易微微俯身之后,也跟着出去了。 “走吧。” 众人都出去之后,这句话,庄易是对着锦瑟说的。 闲事儿管完了,也该撤了吧? 庄易的话音一落,锦瑟,李淼还有孙子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瑟瑟,这位是……” 犹疑的看了一眼眼前高大冷漠的男人,又看看自己身边的锦瑟,李淼这会儿才想起来询问他和锦瑟的关系。 刚才,他就那样冲进来,她还以为他和那帮小痞子是一伙儿的。 却不想,心里彻底绝望之际,她却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身手不凡的男人轻轻松松就就解决了眼前这四个砸了她家房子的小痞子。 正当她以为这是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见义勇为的好人的时候,就又看见锦瑟纤瘦的身影对着她跑过来了。 这是谁? 李淼的这句话,倒是把锦瑟给问住了。 怎么和小姨解释呢? 说庄易是她的大金主? 不行不行,要是这么一说,小姨怎么能放心的了?再说,他要是金主,那她是什么?卖笑的不成? 不成! 自贬身价的事儿她锦瑟不干! 那……难不成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锦瑟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儿活生生的给吓到了! 老实说,她还真不敢这么说,也有点儿……莫名的心虚。 锦瑟心虚的瞟了一眼男人,还是那一张冷脸,但幽深的目光却是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瞅的她心里更发虚了。 不过,他也是摆明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也是和李淼一样在等着她的回答。 谁也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偷偷探出了一颗小脑袋。那女孩儿,十七八岁的样子,盯着屋内的场景,眸子一闪。 “瑟瑟?” 久久得不到锦瑟的回答,李淼也将锦瑟和庄易在空气中交织的视线给落在了眼里,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他俩的这副样子,看在李淼的眼中,显然成了情侣之间的眉目传情。 “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锦瑟收回落在庄易冷脸上的目光,心虚的看向自家小姨,“小姨……他……我……” 支支吾吾的,锦瑟难得的结巴了! 殊不知,如此一来,李淼更是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会心一笑,李淼瞅着锦瑟,“不用解释了,小姨懂了。瑟瑟,你也不小了,是该……” 李淼的前半句话让锦瑟心里一松,只是,越往后面听,她才发现越不对劲儿。 小姨还是误会了! 锦瑟连忙摆着一双红肿的小手儿,也不忘摇头,急急打断了李淼的话,“小姨,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呜呜……吓死我了……”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抹娇小的身影,哭着就跑到庄易跟前,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070】 百炼钢成绕指柔 突然窜出来的那抹娇小身影,根本不在众人的预料之内,更是出乎了锦瑟的预料。 不过,她的反应最多也就是嘴巴张的大一点儿,眼睛瞪得也大一点儿,压根儿没有想到孙秋洁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但看那阎王,自从锦瑟认识他,就没见他的冷脸有这么黑过,整个人俨然成了一座冰雕,泛着冰晶的光。 实在是—— 措手不及! “呜呜……我好怕……怕死了……” 孙秋洁两条细胳膊紧紧搂住庄易的劲腰,死活也不肯撒手,脑袋不断的在他结实的胸前蹭着,小身子似是因为过度恐惧颤抖的厉害,又像是在摩擦。 垂眸睨着抱着自己的这个身穿学生裙装的女孩儿,身高堪堪能够到他的胸膛,庄易幽深的眸底瞬间波澜乍起,似乎有种慑人的怒气在翻涌着,随时都可能迸发出来。 由于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紧紧贴合在一起,庄易甚至能感觉到这个发育极好的女孩儿胸前汹涌的波涛。 “滚开!” 庄易喉间轻滚,吐出了两个字儿落地有声,比冰刀子还要更有震慑力,眼底写满了明显的不耐与厌恶。 奈何,他怀里的那个女孩儿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又像是真的被吓坏了一般,喃喃道,“我好怕……我真的好怕……都是他们逼我的……” 殊不知,女孩儿的侧脸紧贴着庄易结实的胸膛,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眸光一闪,眸子里是与她年纪极度不符的阴沉,唇角勾起一抹压根儿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弧度。 蓦地,庄易阴沉的眸底掀起一层狠戾,大手像是钳子一般的扣住孙秋洁瘦小的肩膀,用力一推—— “啊!” 女孩儿惨烈的尖叫声将锦瑟等三个人叫回了神儿。 只是,再顺着孙秋洁的尖叫声望过去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丢在了那堆垃圾一般的杂物上。 “小洁!”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摔的呲牙咧嘴,两行眼泪儿也挂在了委屈的小脸儿上,李淼忙不迭的挣开锦瑟的搀扶,跑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妈……” 费劲儿的从“垃圾堆”上坐起来,孙秋洁被摔得全身都痛,这软软的一声“妈”更是叫碎了李淼的那颗慈母心。 这一下,有人撑腰了,孙秋洁就哭的更委屈了,就差嚎啕大哭了。一边儿哭,还不忘轻揉着自己身上疼痛的地方。 她压根儿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下这么重的手!懂不懂怜香惜玉啊?真是个狠心的主儿啊! 要知道,现在他们家被砸的稀巴烂,而那些被砸烂的地方,又有哪一处是没棱没角的?这男人是挑准了地方,故意的吧? “哪儿疼?快告诉妈!”焦急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李淼带着嗔怨的目光瞟了一眼庄易,但当看到他那带着戾气的精致面容,到底还是咽回了心里的那口怨气。 毕竟,人家是帮了她的。毕竟,那是瑟瑟的男朋友。毕竟,是她女儿不对在先的。 “哪儿都疼……” 孙秋洁委屈的哭着,白净的小脸儿上挂满了委屈的眼泪儿,还怨怼的撇撇嘴巴瞟一眼那站在原地黑着脸紧抿薄唇的英俊男人。 太帅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一下子,孙秋洁那颗比少女还少女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眸子里闪过的精芒霸道又自信。 孙秋洁,是李淼和孙子顺的女儿,今年十七岁,还是个未成年少女。要说,这孙秋洁在长相上还是蛮会随的,虽然李淼长得也不出彩,但到底也没有随了孙子顺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儿。 孙秋洁皮肤白皙,眼睛不算特别大,但一眼看上去清纯无暇,身材也是特别好。尤其是她那一身学生装扮,更是让人觉得她清纯无比。 堪称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 这都不禁让别人怀疑,锦瑟从小是被虐待着长大的。 不然,若是同吃一碗饭,怎么孙秋洁身材发育的像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而锦瑟那瘦瘦的模样儿才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快站起来,妈仔细检查检查。”说着,李淼就要心疼的扶起自己的宝贝女儿,还不忘小心翼翼的瞟一眼一旁的庄易。 没办法,这个男人虽然很年轻,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而他盯着她看的眼神儿,更让她有些莫名的害怕。 一边扶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起身,李淼刻意压低了声音,“小洁,你怎么一进来就去抱你姐姐的男朋友?” 因为锦瑟从小就跟在李淼的身边儿,所以,哪怕锦瑟和孙秋洁是表亲的关系,在李淼的眼中,锦瑟就是孙秋洁的亲姐姐。 孙秋洁眼眸快速一闪,委屈的看着心疼自己的母亲,带着哭腔出声儿,“我怎么知道那是姐姐的男朋友嘛,我以为那是我爸啊!我抱自己的爸爸也有错嘛?” 孙秋洁嗲嗲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屋子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自然,锦瑟也听到了。 孙秋洁这嗲嗲的声音和那天真无辜的面容,惹得锦瑟一阵恶寒,从心里往外的渗着恶心。 看着自家小姨因为自己女儿的解释而彻底松了口气,锦瑟讽刺的一勾唇。 孙秋洁的这点儿三脚猫的演技功夫,也就只能骗骗小姨这种不谙世事的中年妇女了。没办法,也是因为她在家里太会演戏了。 把庄易当成孙子顺?亏得她孙秋洁想的出来! 先不说孙子顺那一身破烂的衣服和庄易的外形完全不搭了,就说身材和长相,孙子顺那小鸡仔儿似的瘦弱身材和他那尖嘴猴腮儿的模样儿,哪一点儿和庄易像? 气场明显就不一样! 这姑娘,是闭着眼找爸爸的么? 要不是现在的场合实在不合适,锦瑟难保自己不会笑出声儿。 她真不知道,孙秋洁这么说的目的到底是抬举她爸呢,还是贬低庄易呢。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冒冒失失的?下次千万看好了。” 虽然嘴上说得眼里,李淼轻柔的动作却足以让人看出她对这个女儿不是一般的疼爱。 哪怕不知道庄易的背景,李淼也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一定尊贵。像是他们这个寒酸门户,一定是配不起人家的,所以压根儿也不敢往那方面儿想。 但是,锦瑟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不管这个男人的背景有多强大,她都相信,锦瑟是一定配得起他的。 至于自己的女儿,她只希望她能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再嫁个门当户对好人家,也就够了。 “知道了嘛!”孙秋洁委屈的撇撇嘴巴,依旧带着哭腔,泪眼汪汪的。 这样的孙秋洁,让本想再说她两句的李淼也不忍心下那个口了。 “小洁,刚才被带走的几个小混混儿,你认识他们么?” 虽然即使不问,锦瑟也早就有了论断,她也知道有些事孙秋洁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但鬼使神差的,她就那么问了出来。 她的脑海里,还时不时的出现孙秋洁紧紧抱住庄易的那一幕,好像有一口气堵在心里吐不出来。 而她,更是清楚的知道孙秋洁对于庄易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我……认识……”一听锦瑟的话,孙秋洁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一下,怯怯懦懦的低下头,不敢看所有人的目光,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然而,她却在低下头的时候,眉目一闪。 “小洁!你说什么?你真的认识他们?”李淼像是受了什么巨大打击,身体差点儿站不稳,不可置信的瞪着那不大的眼睛瞅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妈……是他们先找我的……我好怕……” 越往后说,孙秋洁的哭腔就越是浓,委屈的小肩膀不住的颤抖着,害怕极了。别说是她亲生父母了,就她现在的可怜模样儿,若是看在不知情的人的眼睛里,没有一个会不心疼的。 “他们找你做什么?”李淼听了孙秋洁的这句话,难看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急忙问了出来。 而锦瑟,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十七岁的女孩儿,眼里的目光很是复杂,更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而这场精彩的表演,她既猜到了开头,也预料到了结尾。 狠狠的吸了吸红透的鼻尖儿,孙秋洁这才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那几个小混混儿总是在我们学校附近晃悠,有一天放学,他们把我堵在路上,说我长得很漂亮,非要我陪他们……陪他们……” 说到最后,孙秋洁白皙的脸蛋儿已经泛出了红晕,似乎已经说不下去了。 锦瑟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夸自己漂亮都夸得这么不动声色的。 孙秋洁说到这儿,锦瑟用小手指都能猜到她接下来的说辞。 但很明显,出于焦急状态的小姨并没有意会孙秋洁欲言又止的话,急忙脱口而出,“陪他们做什么?你这孩子,你倒是谁啊!” 李淼这一句话问了出去,孙秋洁似乎更是害怕委屈了,吓得小身板儿狠狠颤抖一下,脸蛋儿也是红的不正常的,试着开了几次口,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喃喃开口,“上……上床……” “什么?”李淼声音拔高,大惊失色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色惨白,情急之下,抓住孙秋洁细胳膊的手也不禁更加使劲儿了,差点儿站不稳。 “那你答应他们没有?” 这会儿,心痛的李淼也已经眼含热泪,也不顾外人还在场,匆匆忙忙就问了出来。她急欲知道答案,却是没有想到,万一那个答案不是自己乐意听到的,她又有没有那个勇气去接受那个她不愿面对的残酷事实。 李淼是个极其传统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对着孙子顺三从四德。作为一个传统女人,她更是清楚的了解清白之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尤其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姑娘。 “没有……”孙秋洁再度吸了吸鼻子,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不断的从她的通红的眼眶中涌出来,抽抽搭搭的开口,“就是因为我不答应他们,他们才非说我拿了他们的钱,来找你们算账的……” “妈……我对不起你和爸爸……” 孙秋洁言辞恳切,真诚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瞟了一眼蹲在墙角一直一言不发的父亲。那副可怜的小模样儿,真是小心翼翼极了。 瞧瞧,女儿都主动承认错误了,这当父母的还怎么忍心怪罪啊! 更何况,这事儿听起来本来也不是孙秋洁的错。难道,要怪她的长相太吸引小混混儿了么? “傻孩子!你没事儿就好!说什么对不起啊!” 终是,李淼在知道那帮小混混儿没有碰孙秋洁以后,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有了稍微的好转,不是那么苍白了。 在她看来,宁可自己的家被拆了,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人给玷污了!在李淼看来,孙秋洁的还那么小,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沿着带着复杂的目光听完孙秋洁和自家小姨的对话,锦瑟只觉得心内一片悲凉。 掩去嘴角嘲讽的弧度,锦瑟上前一步走到孙秋洁的跟前,对着自家小姨开口,“小姨,别难过了,小洁现在不是好好儿的么?既然她能从那帮小混混儿手里跑出来,就说明那帮小混混儿也没什么本事。” 锦瑟个中的意思,也就只有孙秋洁能够听懂。至于李淼,是肯定理解不了她话里的深意的。 当然,她本心也不希望自家小姨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要的,也只是孙秋洁一个人能够听懂而已。她只想孙秋洁能够正视她话里的警告,从今以后安分守己,收敛了那不羁的性子。不为别的,只是怕小姨伤心难过。 什么意思? 锦瑟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如果那帮小混混儿真的有孙秋洁口中说的那么厉害,如果孙秋洁真的那么害怕那帮小混混儿,人家都给她截在半道儿上了,还是四个男人一起截她,她还能有逃脱的机会? 如果她真的能,那还符合她柔弱的乖乖女形象么? 听了锦瑟旁敲侧击的一番话,孙秋洁垂了垂眼皮儿,似乎很怕对上锦瑟的目光,撇撇嘴巴,有些委屈的小声儿说,“妈,我侥幸逃脱,我真的好怕有下一次啊。” 说着,孙秋洁就往自己的母亲怀里靠了过去,仅仅拥住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 “不会了不会了……”轻轻地拍着自己宝贝女儿的背部,李淼扫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轻松的锦瑟,眼底越来越沉,随即才又对着自己的女儿道,“那几个人已经被送去警察局了。” 余光看到自己小姨瞟着自己的沉重目光,锦瑟心里“咯噔”一下,小姨是在怪她不关心自己的妹妹么?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到底,锦瑟还是忍住了。 正当她站在原地尴尬之际,腰间突然贴上了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 “走!” 冷冷的一个字儿在锦瑟的头顶响起,带着男人独有的霸道和低沉的性感。 下意识的,锦瑟抬头看一眼,虽然这个男人面色还是冰冷的,但依着锦瑟对他的了解,也知道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好了一点。 锦瑟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还在愁着怎么说服这个男人不要和孙秋洁计较呢。不为别的,还是怕小姨伤心难过。 庄易不亲近女人,大概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的。刚刚,孙秋洁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抱住了他,他不把房顶给掀了,就已经是仁慈的了。 孙秋洁只是被他推了一把就了事儿,该庆幸才是。老实说,锦瑟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高贵的男人竟会如此不计较。 看着男人冰冷的俊脸,锦瑟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搭在她腰间的大手就用力一扣,不由分说,带着她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小姨……” 双腿被男人强行带着往前走,锦瑟努力的扭着脖子看向身后的笑意,步子想停也停不下。只想着,就算要走,也得和小姨说一声才是。 奈何,她才刚一张嘴,紧紧箍在她腰间的大手像是故意的一使劲儿,她接下来的话硬是因为疼痛感太过强烈,根本就说不出来了。 “妈,家里都被砸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今晚怎么睡啊……” 孙秋洁的哭腔减轻了不少,但是语气里的担忧很是明显,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儿。 “哎……” 紧接着,就是小姨发出来的一声重重的叹息。 如此,锦瑟的小心脏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一番,哪怕是想走,也不得不停下脚步了。更何况,被庄易突然这么强行带着往外走,她心里也不踏实,放心不下小姨。 不是她装圣母,假高洁。 再怎么样,小姨也对她恩重如山,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养。在锦瑟心里,早就把小姨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的对待。 作为这个家里的一员,她做不出不顾家人死活的事情。 “二爷……” 软软的开口,锦瑟眼巴巴的瞅着这个压根儿没看她一眼的男人,两条长腿儿却是在努力的不往前走,和庄易做着无声的对抗。 她知道,哪怕这个男人刚才没有发作的太厉害,他的心里也一定是膈应着的。更何况,他还有轻微的洁癖。 眼看着都要走到门口儿了,这个男人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然没有看她。而她的那些小挣扎,他也压根儿不曾放在眼里。 她的挣扎只是些微的影响了他的速度,并没有影响他的决心。 “二爷……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啊……” 不得已,锦瑟没招儿了,只能暂时撇去自己那颗汉子的心,做一回小鸟依人的女人,连“求”字儿都说出来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招儿到底好不好使,但是,有句古话说的好啊:温柔乡,英雄冢。 她脾气虽然不温柔,但好歹长了一张温柔的女人脸吧?而他么……暂且认为他算是个英雄好了…… 万一她真的歪打正着把这块儿百炼钢给化成绕指柔了呢? 心存侥幸,锦瑟放手一搏,声音比她平时狗腿的时候还要软上几分,这才真叫柔的可以掐出水儿来。 就这样,锦瑟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自己的下限。 完全出乎锦瑟的意料,这个男人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脚下的步子也从未停住,冷冽的俊脸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二爷……” “二爷……” 锦瑟小声儿的喊着,完全成了不知疲倦的碎碎念复读机,一双灵动的大眼就这么盯着他的侧脸。 “这样吧,二爷,咱俩进行个交易,怎么样?” 实在没有办法,锦瑟知道自己的美人儿计华丽丽的宣告失败,但她不能放弃啊,只能另想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 果然—— 在听到锦瑟的这句话以后,庄易稳稳停住脚步。 锦瑟暗自一咬牙! 大爷的! 是不是就等她说这句话呢? 是不是非得让她付出点儿什么代价他才会把他那没有玩全泯灭的人性抠搜的拿出来一点儿啊? 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的闷*! “你人都是我的了,你全身上下还有什么能交易?” 在锦瑟看来,他俩之间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是需要背着人的。所以,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声音都很小,只够他俩人彼此能够听见的,生怕被身后的小姨他们听了去。 却不想,这位大爷好像并不这么认为,也不觉得他俩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有力,掷地有声。 这厮故意的吧? 锦瑟眼前一黑,她敢保证,如果他这么说身后的小姨他们要是还听不见的话,那就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 “你人都是我的了”,这句话,是个正常人听了就难免不想入非非吧? 不知道的,肯定就以为他俩那什么了……吧? 就比如,现在锦瑟哪怕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那三道对着她打量的目光了。 肯定是有不可置信,有质疑,还有惊讶…… 绝望的闭了闭眼睛,锦瑟再一次将庄易那好不容清净了几天的老祖宗搬出来给数落了一顿,堵在心口的这口气儿才稍微顺了一点儿。 这位大爷,简直就是要毁了她清誉的节奏啊!一句话,把她的清白毁的连个渣渣都不剩了! 重新睁开眼睛,锦瑟默默的深呼吸几口气,还不忘狠狠剜庄易几眼。 就在庄易眉毛一挑,马上就要重新带着她往外走的时候,锦瑟的表情立马又放软了。 没办法啊!逼急了,这位爷可是个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的主儿。 “二爷,您觉得,我这身上还有什么交易的价值?” 这句极其伤自尊的话,锦瑟绝对是小声儿的说出来的。要是大点儿声,她这小脸儿还要不要了? 庄易的大手松开锦瑟的腰,一步跨到锦瑟的正对面,审视的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深邃的黑眸难得有了愁容,似乎是很难找出来交易的价值似的。 而且,如果锦瑟没有眼花的话,她还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嫌弃? 丫的! 蹬鼻子上脸! 臭嘚瑟起来没完了,是不是? 他既然那么嫌弃她,干嘛还非要她卖身啊! 但是,这些话,锦瑟也就在自己念叨念叨得了,在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有胆子说出来?自掘坟墓么不是? 一副拜托的眼神儿瞅着庄易,锦瑟发誓,她从来也没有这么求爷爷告奶奶过。也就只有家人,才有可能打破她给自己设定的底线。 为了小姨,所有原来不能忍的她现在都能忍了。 就在锦瑟心惊胆战的以为庄易会以找不到她的价值为理由带着她继续往外走的时候—— 突然,庄易俯下身子,薄唇凑到锦瑟的耳边,故意轻轻呵了一口气儿,“今天晚上,陪爷洗澡,怎么样?” 锦瑟还不适应在众人前和他这么亲近暧昧的样子,尤其还是在小姨的面前。 她下意识的脚就要往后退,但又怕自己这个动作惹恼了他,还是硬生生的阻止了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不过,他刚才说什么条件来着? 陪他洗澡? 她该不会听错了吧? 但是,撩起眼皮儿锦瑟就看到了男人那似笑非笑的欠抽表情,脸蛋儿“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这丫就是料定了她不会答应,才说出这个条件的吧? *裸的挑衅,是么? 锦瑟眉眼一弯,糯糯的开口,“就这事儿啊?没问题。” 忽略了男人因为她的爽快而挑起的眉梢儿,锦瑟转身就向了小姨。她都答应他了,他还能说话不算数? 刚才,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这边儿说着,也忽略了那直勾勾盯着他们的三道目光。他们刚才的那副模样儿,看在其余三人的眼里,俨然就成了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更是没有人去注意孙秋洁那带着嫉恨的目光。 这会儿,孙子顺也像是才从刚才那番惊天动地之中回过神儿来,这才从墙角站起身,走向了他们这边儿。 “瑟瑟啊……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和你男朋友了……” 说着,孙子顺泛着绿光的小眼儿还不忘瞟一眼那衣着光鲜亮丽的庄易,心里想着:张春发得亏是没有得逞,要是得逞了,锦瑟这丫头还怎么掉、吊的上眼前这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啊!现在好了,这位有钱人也算是他们家的姑爷了吧?那他家的好日子不也就来了! 如此,刚才还因为房子被砸了心疼的一声不吭的孙子顺,瞬间就来了精神,一点儿都不心疼地上被砸的稀巴烂的家具,尖嘴猴腮儿的脸上对着满满恶心人的笑容。 对小姨,锦瑟只是觉得心寒,并不是怪她。但是对于孙子顺,本来他对她就不怎么好,这会儿,锦瑟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了。 要不是中间夹着个小姨,她怎么也会报警的。 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孙子顺的话一般,锦瑟只瞅着自家小姨,关心道,“小姨,要么今天就去旅店住一晚吧,明天回来收拾收拾,再修修床,就又可以住了。” 对于锦瑟的不理睬,孙子顺似乎也不觉得尴尬,依旧满脸堆着笑,抢在自家媳妇儿开口之前开口,“瑟瑟说的是啊,今天家里是没法儿住了。但是,咱家的经济条件,你也是知道的,根本也住不起旅店啊。” “瑟瑟,家里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 由于心存愧疚,李淼抹了两把脸,就想着赶紧让锦瑟走,不想看到自个儿男人伸手问小辈儿要钱的模样儿。 家里为什么穷?还不都是因为他不求上进?总是出去赌,逢赌必输,有多少钱才够他输的啊? 锦瑟也不是听不出来孙子顺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跟她要钱。 只是,她到现在工作都还没有找到,都要吃不起饭了,又哪儿来的钱给他们去租旅店啊? 蓦地,锦瑟的大眼珠子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啊!她怎么忘了?今天早上庄天驰才给了她一千块的! 锦瑟从包里掏出四百块塞到小姨的手里,“小姨,你拿着,这些钱应该够住一晚上的了。” 本来,锦瑟是想着多给李淼一点的。只是,今天中午的时候她请庄易吃饭才花了一笔,她以后自己也要用钱,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了。 扫了一眼一旁的孙子顺,锦瑟分明看见,他看着这几百块的目光都开始发直了! “瑟瑟,你的钱小姨不要,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吧。我一会儿就收拾收拾家里,还能凑合一晚上的,你放心吧!”李淼急忙推脱的锦瑟送给她的钱。 依着她对锦瑟的了解,哪怕是锦瑟有了一个看着十分有钱的男朋友,更甚至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锦瑟也绝对不会随便花人家钱的,她也不希望她的瑟瑟过上那种让人看不起的生活。 这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要。 只是,李淼越是这样说,锦瑟的心里就越是酸。她突然觉得,她真的不能为小姨分半点儿的忧。 就在他们娘俩儿因为这四百块撕扯推脱的时候,一只粗糙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小洁妈,这既然是咱们瑟瑟孝敬你的,就收下吧。”说着,孙子顺伸手就要去拿锦瑟手里的那四百块钱。 嘴上是这么说着,孙子顺的心里却是在骂着锦瑟这个小没良心的! 白养活她这么大了,如今,她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不说帮帮家里,第一次给家里钱,就给这么点儿! 她也好意思拿的出手? 似乎是早就意料到了孙子顺会有这番动作,锦瑟立马收回手,灵巧的躲过了孙子顺那粗糙的大手。 轻扫了一眼孙子顺那张隐忍不发的尖嘴猴腮儿脸,锦瑟加重了语气,“小姨,这钱是我给您的!您拿着吧!” 说罢,锦瑟就不由分说的将钱塞到了李淼的口袋儿里。 这言外之意很明白了,这钱是她给她小姨的,谁也别想打这钱的注意。 似乎是忌讳着庄易,孙子顺哪怕再生气,终究也没吭出一个字儿。 之于孙子顺,锦瑟觉得,她没有撕了他就已经很仁慈了!他怎么不想钱想到卖自己的女儿? 锦瑟的倔强这一家子的人都是知道的,李淼拗不过锦瑟,终是叹了一口气,从兜儿里掏出二百递给锦瑟,“瑟瑟,小区旁边儿的那家旅店不贵,二百就够了,这二百你自己留着。” “小姨,您就收下吧。” 给出去的东西,自然也没有要回来的道理,这是锦瑟的原则。 安顿好了小姨,锦瑟的一颗心也渐渐地着了地。 直到走出家门的时候,锦瑟也没有再看一眼孙子顺和孙秋洁。如果没有小姨,他们什么都不算。 折腾了一下午,回到帝豪府邸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锦瑟觉得,她的生活真是越来越丰富多彩了。现在一天发生的事儿,都比她过去一个月发生的还要多。 有些事情,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了。 时刻提防着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心思,一直到了晚上,锦瑟也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儿,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吃过晚饭,百无聊赖的锦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陪爷去洗澡。” 这句话,庄易不是疑问语气,而是祈使句,命令的意味很是明显。那意思就是,到了锦瑟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腾地一下,锦瑟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就是不敢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 丫的! 这厮说真的啊? 虽然他们俩也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但毕竟那时候她的神智是不太清楚的,自然也不会顾忌那么多。 这会儿,她刚吃饱喝足,可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光是想想那刺激眼球儿的画面,锦瑟的心就已经“扑通扑通”个不停了,脸也红到了耳根子。 更别说……是实战了…… 虽然她是个女汉子,但是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竟然会害羞了! 少儿不宜! “怎么?想反悔?”居高临下的睨着坐在沙发上十指紧绞的锦瑟,庄易唇角勾起一个浅的几乎能忽略的弧度,眸色深了几分。 “不……不是的……” 如果她说她已经反悔了,一定会死的更惨。这会儿,还是不要顶风作案拔老虎毛儿的好! “那……” 就在庄易再度要开口说话之际,一阵铃声硬生生的插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 听着自己熟悉的手机铃声,锦瑟愣了半天的神儿,终于在电话自动挂断之前接听了电话。 神呐! 这简直就是她的救星! 激动之下,锦瑟连看来电显示的时间都省了,急急忙忙的就翻开手机盖儿按下了接听键!她只想着,最好是谁有个十万火急的事儿找她才好。 “喂。” 简短的一声儿,锦瑟有些心虚,就算她不抬头也能觉察到头顶男人射过来的阴冷目光。 没办法啊!这真不是她自动设置的! 谁知道就这么巧啊! “姐。” 听着电话那边儿传来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锦瑟就默了。 是孙秋洁。 挂了电话以后,锦瑟睁着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气的脸色已经发黑的男人,她也觉得有点儿对不住这个男人了! 谁知道,还真就让她说中了!真就是十万火急的事儿! 事情是这样的,在他们走后,孙子顺硬是从李淼的手里把那四百块钱抢走了,一分也没给李淼和孙秋洁留。如此一来,她们就真的没地儿睡了。 按照孙秋洁说的那样,本来他们娘俩儿是想着将就一晚上的。但是娘俩儿收拾了半天也没收拾出个能睡的地儿,实在是万不得已,才给锦瑟打了这个电话。 锦瑟把情况和黑着脸的男人说了一遍,她的意思是,她要回去安顿一下她们,晚点儿再回来伺候他洗澡。 却不想,男人像是真的被气的不行,冷冷的丢出一句,“你陪爷洗澡,我让司机去接她们。” 然后,锦瑟就被男人不由分说的拽着上了楼。   ☆、【071】 势不可挡 锦瑟知道,这回,这男人大概是真的被气到了,估计差不多快要七窍生烟了吧? 这么想着,锦瑟似乎就已经看到了男人头上冒出来的那几缕青烟了。 哪怕跟在他身后根本就看不见他怒气冲冲的冷脸,锦瑟也能想到他那副骇人模样儿,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凉气儿就知道了。 这屋里哪里还用开什么空调啊?他简直就比中央空调还能制冷呢! 想想也是,他那么尊贵优雅的一个人,这一天像是个苦力司机带着她跑里跑外的,到头来还没有得到半点儿好处,换谁谁能不生气啊? 这事儿要是换了她自己,估计也不会这么见义勇为的! 所以,锦瑟可是从来不敢奢望这个男人会不计利益的为她做一次事情,她可没有自恋到那种地步。 所以,庄易会生气,她倒是也可以勉强理解。 庄易拽着锦瑟白嫩手腕儿的手不断收紧,那力道大的,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疼得她跟在他后面直呲牙咧嘴。 不过,他刚才说什么来着?都不惜让司机去接孙秋洁和小姨了? 这一刻,锦瑟觉得受宠若惊,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在心里飘来飘去,飘去飘来。 接她们……过来住?! 其实,早在孙秋洁说没地方住的时候,锦瑟就已经知道她的小心思了。无非,就是让她接她们到帝豪府邸来住。 孙秋洁对庄易打得那不正道的主意,锦瑟全部看在眼里。 只是,锦瑟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她们都以为她和庄易是什么什么关系,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俩那关系,根本也不算什么关系。 最多,就是黄世仁和杨白劳的关系。 如此,她怎么有脸开那个口啊?一个欠债的哪儿来那么多破事儿啊? 这年头,虽然有人说欠债的才是大爷,但你要是欠了阎王的钱,你还敢充大爷么? 所以,锦瑟万万也没有想到,庄易竟然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这厮……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了么?怎么这么仁慈了? “嘶……二爷,你小点儿劲儿,我疼……” 没办法,他的力道实在太大了,要是他真的这样一路拽着她走到楼上,锦瑟估计自己的手腕儿也就要脱臼了,精致的小脸儿已经拧成了包子,声音也是近乎痛呼了。 “喂……疼啊……” 见着庄易压根儿没有要理她的意思,手上的力道也丝毫没有要放轻的迹象,疼到不行,锦瑟干脆甩起了自己的手。 “你小点儿劲儿,我又没说不跟你上楼……喂……” 锦瑟费了劲儿的想要从庄易的大钳子中抽出自己的被他攥的已经泛红的白嫩的手腕儿,奈何,男女之间力量上的悬殊真不是骗人的。 她挣扎了半天,庄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她的那点儿力气给他挠痒痒还不够似的。 疼的着急了,锦瑟连那句常挂在嘴边儿的“二爷”也省了。 依着锦瑟的脾气,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喊个屁的二爷!没骂他二大爷就不错了!但是再多要骂他的话,在这个节骨眼儿她也是绝对不能骂出来的。 从楼下经过楼梯去到二楼的主卧,其实也没有多久,但在疼痛中度过的锦瑟,却觉得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 将她拽到主卧,庄易“砰”的一下拍上门,这才松开了锦瑟已经泛红的手腕儿。 “还敢不敢管闲事了?”庄易关上门之后径自走到锦瑟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俨如一代帝王。 那气势,要多吓人多有吓人。要是换了一般人,估计早就受不住了。 但是,她锦瑟是谁? 胸虽然不大,但是她胆子可不小。 俗话不是说,上帝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仁慈的给你开启一扇窗么? 呵…… 看吧,还真是因为这件事儿! 是她给他找麻烦了。 一边儿揉着自己泛红的手腕儿,锦瑟撩了撩眼皮儿瞟一眼正垂眸看着自己的男人,到底还是不服气的小声儿咕哝了一句,“那不是别人,她是我小姨。” 下午因为用力拍门儿红肿起来的手掌心儿已经差不多消肿了,锦瑟也觉得疼了,只觉得手腕儿上的疼更加明显一点。 这会儿,她可是不敢和他硬碰硬,除非她是彻底活够了! “顶嘴?”男人的语气明显带着不善,冻的锦瑟心里一颤。 娘的! 要不要这么不讲理啊? 好吧,爆粗是她的不对,但是逼她爆粗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 如此,锦瑟就沉默了,抿着唇干脆低下了头专心揉着自己的小手腕儿。 这架势,她哪里还敢顶嘴? 倒不是她没话说了,要是她想说,就像是庄易这样儿的闷驴子,恐怕来一百个也不是她的对手。 主要还是因为今天他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她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吃点儿闷亏就吃点儿吧,死不了人! 再者,这男人本来就在气头儿上,她要是贪图一时痛快冲动的说了什么惹得这个冷面阎王不高兴的话,那小姨她们更是没地儿睡了。 为了小姨,忍忍忍,还是忍! 难得锦瑟有收起锋利小獠牙和小爪子的时候。 “知道错了?” 庄易沉沉的声音在锦瑟的头顶响起,还是那么凉,却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无奈。 错了? 丫的! 她错哪儿了?她才没错! 护着自己亲人,有个屁的错啊! 极度缺乏人性的东西! “……” 锦瑟还是不说话。 她就是这么个脾气,让她忍她可以忍,但要是让她承认自己不认为的错,她是绝对不会的,嘴巴比鸭子的嘴还要硬。 索性,为了避免再度惹他不高兴,她就不开这个金口了。 “说话。” 见着锦瑟就像是吃了哑巴药一样,庄易眉心微拢,垂着的眸子也更加沉了几分,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明灭不定的小脸儿上。 大爷的! 他还来劲了是不? 她都已经暂时服软不说话了,怎么他还没完没了了?不知道就坡儿下驴啊?这件事儿就不能这么过去了,是不是? 非得让她认错不可? 就、不! 也不想想她锦瑟是谁!没错她认个毛线啊! “二爷,今天谢谢您了。” 在心里把这个禽兽骂了个遍,再抬头的时候,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经堆满了腻歪的笑容。 不管她有什么脾气,这个时候她也得忍着啊!要不,不就是她不识好歹了? 索性,还是尽量避开这个话题好了,往死里夸他总行了吧?锦瑟只希望这个禽兽能上套儿,千万别再扯回认错那个话题,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轻哼一声,庄易冷冽的俊脸比刚才缓和了几分,低沉开口,“去,准备换洗的衣物。” 锦瑟的小心脏刚下去就又悬上来了。他是不让她认错了,丫直奔主题了!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这算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么? “咯噔”一下,锦瑟心跳漏了一拍,敢情这厮真是来真的啊? 说洗就洗…… 这样……好么? 满脸的犹豫,更是满脸的通红,这会儿的锦瑟连抬头看一眼庄易的勇气都没有了,心里就像是有一头小鹿在撞来撞去。 好吧,她承认,她暂时又变成了女人。 不管她的内心到底再怎么爷们儿,说到底也泯灭不了女人的天性。尤其,还是在庄易这样强势霸道又极具男人味儿的男人面前。 “你不去,还想让爷亲自去拿?”盯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锦瑟,庄易眉梢儿一挑,语气明显也没太多耐心了。 似乎,如果锦瑟再不去更衣间拿换洗的衣物,他就会直接扛着她进卫浴间。 这会儿的锦瑟,都没心情揉她那可怜的小手腕儿了。此刻,她本人明显比那小手腕儿要可怜多了,所以也就暂时忽略了她手腕儿上传来的轻微疼痛。 “哦……” 默默的应了一声儿,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她还有说不去的资格么?要是不去,这个万恶的男人还不知道又什么招数在等着她呢! 顺从顺从,除了顺从还是顺从。 这辈子,锦瑟就没有这么怂过。自从认识这个男人,她就没再离开过“怂”这个字儿。 绕过庄易高大结实的身躯,锦瑟垂下眼皮儿低着头一路往更衣间的方向走去,越走,她的那颗小心脏跳的也越是快了起来,心里就像是有一只搁浅的鱼在胡乱扑腾着,惹得她这个心神不宁啊! 当时她的嘴就是贱的啊! 闲着没事儿逞什么能啊?还答应的那么潇洒。 此刻,锦瑟觉得,当时的她答应的那叫一个潇洒,潇洒的那叫一个欠抽啊! 潇洒固然是好事儿,但是潇洒过了头,就是欠抽了。 自然而然的,她就想到了平时庄易那副极其欠抽的表情。这种事儿也能传染么? 这下好了!报应来了!还来的这么势不可挡! 此刻的锦瑟终于懂了,什么叫做人总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相应的代价。 只不过,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点儿吧? 只要一想到那足以让她血脉喷张的画面,她就觉得有点儿受不了了,骨头都酥了。 那么美的让人不敢看的画面,一会儿她可以直视么? 胡思乱想的功夫,锦瑟已经进了更衣间。 站在这排豪华的衣架前,看着上面挂着的价值不菲的衣物,锦瑟的小眉头儿越皱越紧,像是在发愁。 越是想,心里就越是觉得不对劲儿。 孤男寡女,共处浴室,还都光着身子,难保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是一定会出什么事儿啊! 孤男寡女在一个那么容易动情的地方,就算是穿着衣服,也一定会做出擦枪走火儿的事儿吧? 为什么光着身子? 废话!谁洗澡穿个三四层的洗啊?是洗人还是洗衣服? 站在衣柜衣架前发着愣,锦瑟完全没有注意到更衣间门口儿已经有个男人抱臂倚在门框上,正饶有兴趣的瞅着她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犯愁的表情。 看着锦瑟这副“出彩”的小模样儿,庄易唇角微勾,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暖意。 突然,正在锦瑟傻笑之际—— “爷的内裤在衣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彻在这间并不算大的更衣间内,庄易语气和眉目间都被戏谑之意浸润着,“好心”的提醒着这个好像精神病发作的小女人。 听到男人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锦瑟立马拉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吓得抖了一个小激灵,精致的小脸儿红了个透,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不敢抬头看一眼站在门口儿的男人,赶紧蹲下身去拉开他说的那个抽屉。 还不忘撇撇嘴巴腹诽着—— 这男人是鬼啊! 神出鬼没,连个走路的动静儿都没有。 再试着幻想一下自己刚才那副色眯眯又纠结的小表情,丢脸死了! “爷敲门了,是你没听见。” 庄易那一双锐利的桃花眼好似能看穿锦瑟小心思似的,漫不经心的解释着,话语间的笑意越来越浓。 庄易这么一“好心”的解释,锦瑟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了,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才好! 确定他敲门了?为什么她一丁点儿都没有听见? 这个闷骚的臭男人一定是故意耍她的吧? 上天派来专门和她作对的! 一定没错! 垂眸看向那个放子弹内裤的抽屉,锦瑟瞬间惊呆了。 看着抽屉里摆放整齐的青一色子弹内裤,黑压压的一片,锦瑟本就通红的脸蛋儿此刻已经快要滴血了。 估计着这些内裤都差不多,锦瑟就随便从中抽了一条死死攥在手里。 咦? 是地震了么? 怎么可能! 锦瑟发现,她竟然在发抖! 抖抖抖! 抖个屁啊!不许抖! 真没出息! 一会儿马上就要看到美男的躶体了,她应该激动兴奋不是么?怎么说,这事儿也是她赚了吧? 大不了,顶多就是明天长针眼儿! 不断的给自己打着强心针,锦瑟手里攥着庄易的一条子弹内裤起身,慢吞吞的起身往门口庄易所在的方向走去。 果然,什么事儿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哪怕告诉自己这件事儿占便宜的是她,她也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好歹,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啊! 走了半天了,锦瑟愣是还没有走到庄易的身边儿。 再一次,锦瑟在心里深深的鄙视自己。 “你的呢?”盯着被锦瑟死死攥在掌心的子弹内裤,庄易冷峻的面容快速闪过一抹疑惑,又像是刻意的在提醒着她什么。 “我的什么?”下意识的,锦瑟抬起头对上男人幽深的目光。 一直没在线儿的她压根儿也没搞清楚男人突如其来冒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庄易伸出修长的食指指指锦瑟手里的那条子弹内裤,声音清朗,“只拿我的,你的呢?” 锦瑟这才发现,被他突然的出现这么一打乱,她还真是没有拿自己的换洗衣物。 “哦……”重新垂下脑袋,锦瑟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声音,小的就像蚊子的嗡嗡声,“我再去拿……” 说罢,她就已经转身又重新往里面走。 还别说,走的方向不一样,这速度也不一样了。 或许是因为往里面走见不着庄易的缘故,锦瑟两条长腿儿迈的别提多快了。 随便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锦瑟就再度提起沉重的犹如灌了铅的双腿,重新往门口儿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到她走到庄易身边儿的时候,庄易的大手已经搭在了她的细腰上,强行带着她往外走。 “慢吞吞的,拿个衣服也这么费劲。爷都等不及了……” 一边儿说着,庄易扣在锦瑟细腰上的大手像是故意似的收紧了,捏了捏她腰间细软的嫩肉。 等不及了? 轰—— 锦瑟所有的注意全都被庄易最后的四个字儿给吸引了过去!他这一句话,足以引发她的浮想联翩了! 要是等不及洗澡,应该不至于吧? 自然而然的,锦瑟就把庄易的话自动脑补成等不及要和她那什么了。 锦瑟的一颗小脑袋,简直要埋进自己的胸前了…… “爷还能吃了你?” 低头睨着一言不发无地自容的锦瑟,庄易深邃的桃花眼一闪,声音也是压低了几分。 这一刻,换是锦瑟哭笑不得了! 这和吃了她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么? 现在,锦瑟还是比较担心,这个男人吃人吐不吐骨头啊? 以往,锦瑟觉得这男人的卧室简直大的离谱,比一般人家的整套房子面积还要大。 但此刻,她确实觉得他的房子真他妈的小啊!从更衣间到卫浴间,竟然就这么几步的距离。 造化弄人呐! “愣着做什么?开门。” 庄易低沉磁性的声音再度传来,像是怕走神儿的锦瑟还是听不见似的,故意又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提醒她,像是捏上了瘾,也十分享受什么都不用自己做的感觉。 大爷的! 这厮这一会儿的功夫是做足了大爷的样子啊! 行! 他是大爷还不行么? 从他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他就极其自然的当她是小奴隶似的使唤着。 在他的淫威下,锦瑟做的奴隶事儿也不少了,不差这一回! 大脑还没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锦瑟的小白手儿已经覆上了带着金属质感和凉意的门把手儿。 “咔哒”一下,门开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锦瑟几乎是被庄易推搡着进的卫浴间儿。 算了!事已至此,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她了!早在决定跟在她身边儿的那一天,她也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儿发生。 刚才矫情了那么半天,锦瑟都看不起自己了! 洗就洗!谁怕谁啊? “关门。” 又是冷冷的两个字儿。 锦瑟气绝,咬咬唇,但是照做了,谁让人家是爷呢?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忽的,锦瑟灵动的大眼珠子一转! 呃—— 这次她真不是想出什么歪主意了,而是一件重要的事儿! “二爷……”顿了顿,毕竟有求于人的时候锦瑟还是会把态度放端正的,“那什么……我小姨她们……” 这么说,应该足够能让他明白了吧? 丫的!他说他会打电话让司机去接,那到底打没打电话啊? 怎料—— “嗯?” 轻轻的一个字儿,锦瑟竟然从庄易的看重看到了疑惑! 去他大爷啊! 锦瑟在心里哭号了!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多一会儿啊?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呢!他竟然也能忘得一干二净! “就是……我小姨她们……” 你丫到底派人去接了没有啊? 锦瑟很想这么对着眼前这禽兽吼一句,但没有那个勇气。 “不需要接了么?那我打个电话让司机回来,应该还来得及。” 说着,庄易就松开了贴在锦瑟腰间的大手,抬腿就要往外走去。 “诶……”下意识的,锦瑟两只小白手儿仅仅抓住了男人结实的小手臂,“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什么……你已经打了电话就好……” 锦瑟肯定,这臭男人不是贵人多忘事,刚才肯定也是故意耍她的! 陪着笑,锦瑟余光扫到一旁的镜子,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就差狠心撕下自己这张脸了。 没办法,她自己瞧着都觉得太腻歪人了! 假的不像话! “现在可以安心洗澡了?” 眉梢儿一挑,庄易顿住脚步,幽深的目光重新落回锦瑟那张还有些红的脸蛋儿上。 咬着牙,锦瑟狠狠的点了下头,像是在下着什么人生大决心! “给爷脱衣服。”淡淡的五个字儿,庄易的语气仍旧是不带有任何情绪。 “啊?” 这一下,倒是给锦瑟惊住了!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锦瑟抬起小脑袋质疑的瞅着对面的男人,像是想让他再确定一遍。 眼看着这个男人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模样儿,锦瑟再一次默了。 一起洗澡也就算了,怎么脱衣服还要她给脱啊?自己没手没脚啊? 第一次见面,他让她给脱衣服。这才几天啊,又脱? 锦瑟着实是觉得,他们之间发展的太快了,引领了时代的潮流! 看着男人眉间已经有了要聚拢的意思,锦瑟哪里还敢再耽搁啊? 脱就脱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狠狠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锦瑟的双手已经摸到了庄易白色衬衫的第四颗扣子。 前三颗去哪儿了? 下午的时候不是被她给撕扯掉了么? 一颗又一颗的扣子被解开,庄易结实的胸膛已经彻彻底底的露了出来,小腹上那六块腹肌,看的锦瑟的眼睛都直了! 上一次她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会儿,想不看都有点儿难了,愣是挪不开自己的目光。一时间,锦瑟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她都忘了刚才自己是如何害羞的了。 啧啧啧—— 真诱人啊! 这男人平日里都怎么锻炼啊? 这样直观的诱惑,怕是个女人就受不了吧? “怎么了?” 这会儿,庄易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还带着点儿莫名的情绪。 锦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儿,下意识的摸摸鼻子,绕到了庄易的身后脱下他的衬衣。 接下来—— 就是裤子了。 这次的皮带,好像和那天的牌子不一样了,不如上次的那款好打开了。 一只手捣弄不开,锦瑟干脆上了两只手。不要说什么她一个大姑娘不知羞耻,她这样不也是被某人给逼的么? 没几秒,锦瑟就找到了其中的门道儿,“咔哒”一声,皮带轻轻松松的就被她给打开了。 不用她费劲儿的往下拽,锦瑟半睁半闭着眼儿解开了他的裤扣儿,生怕碰到他某个不该碰的部位,她小心翼翼的拉开他的裤链,裤子就这么滑至地面。 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松,锦瑟下意识的紧闭双眼。过了几秒,眼睛才犹豫的睁开了一条缝儿,直勾勾的盯着男人那鼓囊的子弹内裤。 瞬间,小脸儿活像煮熟了的虾子。 此刻,锦瑟只觉得自己全身热血沸腾,害羞还是有的,但是更多的还是兴奋激动…… 此等美色就在眼前,谁还能做到不垂涎啊?她也不是女版柳下惠啊! 没有胆儿真正的做些什么,但是偷摸儿的看看还是可以的吧? 半眯着眼儿,锦瑟的手就慢吞吞的伸向了男人的子弹内裤。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儿,无异于双手捂着脸,唯独把眼睛的部位给露出来了。 想着自己即将要看到的那更加让她热血沸腾的场面,锦瑟已经十分的不淡定了。 眼看着她的小手儿就要触碰上男人子弹内裤的边沿了—— “你在外面洗,等着给我搓背。” 说完,庄易看都没看锦瑟一眼,已经往里面浴缸的方向走去了。 眼睁睁的看着即将看到眼中的美色就这么离她远去,锦瑟的雾蒙蒙的大眼睛有遗憾一闪而过。 脸白红了,心也白跳了,预料中可以看到的玩意儿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直到庄易将花洒和浴缸之间的那层帘子拉上的时候,锦瑟也没有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 只是,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人家那个部位看的她压根儿没有看见帘子被完全拉上的那一刻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 “快洗,洗完给爷搓背。” 庄易再度“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锦瑟,她这才回过了神儿。 此刻,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五味杂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很模糊,也很混乱。 失落有么?好像有。 遗憾有么?好像也有。 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有没有?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儿。 她已经忘了,这一天究竟被庄易耍了多少次了。 那个狼一样的男人正在里面泡澡,她却要在外面冲澡,这样……合适么? 洗澡得脱得光溜溜的,万一那个男人突然出来怎么办? “放心,爷没偷看的心思。” 蓦地,锦瑟心里一惊! 隔着那层帘子,那目光恨不得从男人的身上剜下块儿肉来。 这也太玄幻了?她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本来,锦瑟是想着出去的。但热气从里面传来,围绕在她的周身,加上刚才那一身因为臊得慌而出的热汗,她难受的不行。 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 洗就洗吧! 脱自己衣服的时候,锦瑟可就没有刚才给庄易脱衣服时候的慢慢吞吞了。三下五除二,她就脱干净了自己的衣服。 打开花洒,锦瑟就冲开了。 所幸中午才洗过,身上也不脏,打了一遍沐浴露,锦瑟好歹冲了一会儿就抽出一条浴巾围在了自己身上,百无聊赖的坐在外面待命,随时准备着给那厮进去搓背。 一闲下来,锦瑟的脑袋就又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这男人,洗澡的时候会穿内裤么?待会儿她进去给他搓背的时候,会不会看见刚才遗憾没看见的东西? 这种情绪很复杂,你让她看的时候,她不好意思看。但你突然不让她看了,她的好奇劲儿马上就又上来了。 想着想着,锦瑟就又热血沸腾了。 她觉得,自己这色色的性子是越来越明显了,尤其是在认识庄易之后。 没办法,他确实是帅的不像个人了,天天守着这么一个大美男,难保她不会生出点儿什么歪心思啊! “进来吧。” 突然,一声低沉的男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她也立马收回了神儿。 站起身走了几步,锦瑟缓缓掀开帘子,就走到了浴缸旁边儿。 怎料—— 这男人此刻正舒服的眯着眼靠在浴缸边缘,看都没看他一眼。 下意识的,锦瑟就往浴缸里面看去。 好吧,是她想的太多了。 此刻,浴缸表面儿漂着一层的泡沫儿,她压根儿看不见泡沫下面的东西! 慢吞吞的,锦瑟在确定自己不走光的情况下蹲了下来,拿过一旁的沐浴露打在澡花儿上,直到揉出了泡沫儿才往男人挺直的脊背上抹去。 澡花儿刚一触及到男人的背部,男人眉心一皱,这才开口,“不用这玩意儿,用手。” 天雷阵阵—— 僵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锦瑟被雷得外焦里嫩。 用手…… 确定么? 那不是意味着…… 锦瑟面有犹豫,光是看着男人这结实的后背,她就脸红心跳了。还要让她摸? “快。” 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儿,这不禁让锦瑟觉得,这个男人哪怕是洗澡的时候,神经也是紧绷的。 眼一闭,用手就用手吧! 重新往自己的手掌心儿上涂抹了沐浴露,揉匀以后,锦瑟的两只小手儿缓缓的伸向男人的背部,然后贴上…… 掌心传来的滚烫惹得锦瑟的小身板儿一震。 同时,男人的身体在被那双软软的小手儿触摸上的时候,也有了片刻的僵硬,眉心也不由跟着一皱。 回过神儿以后她才开始用自己的手掌心儿揉搓着男人的背部,一点一点往下,试图将他露在外面的背部全部涂上泡沫儿,省的他一会儿又事儿多的嫌东嫌西。 “嗯……” 闭着眼眸的男人突然舒服的轻哼出声。 突然,一股燥热在锦瑟的身体里窜来窜去,身体难受的不行。真不是她色,主要是这男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这不禁让她想到她在寝室和室友一起偷看岛国文化的时候,那里面的男人动情的时候都是这个声音。 刚才洗过的澡,锦瑟又是出了一身热汗。 臭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听不见听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 如此一来,锦瑟不禁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两只小手儿快速的在男人背部摩挲着,利索的两下儿就将男人露在外面的背部全部涂上了沐浴露。 “好了!” 大功告成,锦瑟长舒了一口气。 抬起胳膊抹了一把自己小脸儿上的热汗,锦瑟来不及洗掉自己手上的泡沫儿,急匆匆的起身,抓紧自己的浴巾就要往外走。 突然,她的细胳膊被一只大手攥住了。 紧接着—— “啊——” 伴随着锦瑟的失声尖叫—— “扑通”一声,是人的身体落入水中的声音。   ☆、【072】 飘忽了! 被男人的大手突然那么用力一拽,锦瑟的小身板儿毫无预兆的向后仰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 身体突然落入水中,锦瑟的胳膊腿儿下意识的就扑腾起来,脑袋努力的浮出水面,墨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双手下意识的抓住男人的胳膊,省的命运不济的被淹死。 胡乱的扑腾着,浴缸里的热水连带着泡沫不断的往外溢出,溅起的水花儿打在了男人精健的上半身。 “唔……” 紧闭着嘴巴叫嚷着,锦瑟生怕一张嘴就灌几口这个男人的洗澡水。 哪怕他再尊贵,她也绝对没有把他的洗澡水当做圣水喝的癖好,想象就觉得恶心。 庄易长臂一捞,轻松就将这副相比较他而言娇小的身体捞在了怀里,两条修长结实的手臂紧紧圈住她的细腰。 “别乱动。” 一声低喝,男人像是终于忍受不了她的大惊小怪一样,沉沉出声,环住她细腰的双臂不由收紧。 终于在水中坐定的锦瑟,在听到男人这一声低沉有力的话语之后,果断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不敢乱动弹了。 呃—— 刚才好像是她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掉入浴缸,又不是掉在河里溺水了。 干嘛表现的那么夸张啊? 不过,庄易突如其来的动作是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惊吓过度的锦瑟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拍着拍着觉得不对劲儿,触感不对,不像是拍在浴巾上的感觉,倒像是—— 低头一看—— “啊——” 下意识的,坐在庄易腿上的锦瑟闭上眼睛尖叫出声,双手还不忘捂住自己的胸前。 这尖叫声,生怕别人都听不见似的。 在一个*的男人面前,看见自己全身都是光裸着的,是个正常女人都会有这种正常反应吧?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 这根本就是——措手不及! 这浴巾,究竟是什么时候从她身上滑落的? 看在偌大浴缸的水面儿上漂着的那块儿白色的东西,可不就是她的浴巾么? “又不是没看过。” 就在锦瑟的尖叫声中,男人不咸不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儿。 那语气,好像已经看得都不想看了似的。 “聒噪,再叫我就亲你了。” 庄易水中的大手在锦瑟柔软的腰际摩挲几下,又捏了捏。 听到男人带着威胁意味的话,锦瑟立马噤了声,剩下的尖叫声硬生生的被她重新吞到了肚子里。 身上传来的滚烫触感在告诉她他们俩现在是真空接触,锦瑟只觉得全身都要被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给烫化了。 伸出唯一还算自由的手臂,锦瑟上半身努力的前倾着,使劲儿去够那离她并不算远的浴巾。 抓到浴巾的一角,锦瑟白嫩的细胳膊一收就将湿透的浴巾给拉了过来,来不及拧干,就胡乱的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出去了——” 确定自己已经没再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了,锦瑟忙着就要起身。 这样香艳的场景,她哪里还敢多待啊! 只是,她忘了,她的细腰还被男人结实的手臂给圈着。同时,她还忘了,导致她掉入浴缸的正是她身后的这个男人。 他都已经把她给拖进来了,又怎么会轻易的让她出去? “泡会儿。” 小身板儿一颤,锦瑟半抬起的身子硬是被男人又不由分说的给压了回去。 只是,坐在男人的身上她实在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会儿,别说她的小脸儿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了,她整个儿人都像是熟透了的虾子,浑身泛着淡淡的粉。 “那——我去那边儿泡着——” 要是再在这个男人身上坐一会儿,锦瑟觉得,就根本不是这个男人对她有没有想法儿的事儿了,而是她会不会强上了人家。 这会儿,庄易倒是没有阻拦,松开双臂慵懒的搭在浴缸边缘,任由双手紧紧攥着浴巾防走光的锦瑟一点点的挪动小屁股往旁边儿挪去。 锦瑟不禁暗自感叹,这浴缸大了是有好处啊! 距离产生美! 直到挪到锦瑟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她才不动了,紊乱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锦瑟突然觉得,她这哪里像是舒服的泡澡啊,简直就是如坐针毡,遭罪来的。 锦瑟撩起眼儿偷瞄一眼坐在安全距离之外的庄易,原来,人家压根儿没有多看她一眼,只闭上眼兀自享受呢。 锦瑟再一次感叹,这个男人的俊脸真是精致完美,没有丝毫的瑕疵,姿势还那么*,还有他身上那看着就结实的肌肉块子—— 怎么上帝就这么眷顾他呢? 上帝的宠儿,也莫过于此了吧? 给了他这么一副旁人望尘莫及的皮相,还给了他不一般的身家背景。 再看看她自己,一副穷酸潦倒相,这上帝会不会也太偏心了啊?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必要搞得这么明显么?就不怕他们这类人逆天要平反么? 她的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就是特地来衬托庄易这种人优越感的?只是,他都要登峰造极了,还用着她来反衬么? 不知不觉,锦瑟盯着男人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面容就看痴了,看傻了。 “还没看够?” 突然,男人独特的低沉暗哑的声音在锦瑟耳边响起,萦绕在耳际。 被男人的声音拉回神儿的时候,锦瑟发现,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到了她的身边。 而且,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 “近距离的看更好。” 蓦地,锦瑟一个激灵,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无数倍毫无瑕疵的俊脸,“咕咚”一声,很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结结巴巴的,心虚的锦瑟不自在的别开自己的脸,黑亮的大眼珠儿也不敢与庄易幽深的目光对视,本就红透了的小脸儿更是烧的红了。 “刚刚。” 庄易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绯红的小脸儿,轻飘飘的两个字儿几乎是贴在锦瑟敏感的耳际说出来的,炙热的气息也悉数喷洒在了她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 下意识的躲开自己的脑袋,锦瑟这就打算悄无声息的往更远的地方挪去。 没办法,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超强,就算是喘口气她都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 再不走,她的心跳就不是加速跳动那么简单了,根本就是直接死机了。 一手紧紧攥着胸前的浴巾防止走光,锦瑟的另一只手已经撑住了浴缸的地步,对着庄易尴尬的笑了笑,小屁股就要往一边儿挪去。 突地,男人一条结实的手臂横过锦瑟眼前搭在她一侧的浴缸边缘,两条结实的手臂以及他结实的身躯,硬是把她给围在了这个极小的包围圈里。 “干……干什么?” 越是紧张,锦瑟说话就越是结巴,还越不知道说什么。 这会儿的她,哪里还有勇气抬起头看男人的表情啊,要不是男人结实的身躯就堵在她的跟前,她都宁可冒着淹死的风险赶紧缩到水面以下隐匿了算了。 “你说呢?” 男人削薄的唇瓣轻轻启开,又是凑近了她几分,几乎要贴上她的小鼻尖儿了。 “那什么……二爷,我真的洗好了……” “您要是愿意再泡会儿,您自己就再好好泡会儿,我给您腾地儿。我就不在这儿陪着了,省的扰了您泡澡的雅兴。” 锦瑟勉强挤出几分僵硬的笑容,眼皮儿不断的眨啊眨的,声音不知道比平时软了多少。而她自己自然也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她究竟有多么娇媚诱人。 这会儿,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向哪儿。 看上面,不敢看他那双犹如漩涡一样的黑眸。看下面,她不好意思看他那结实诱人的肌肉块子。 呃—— 至于再往下,她想看也看不到,被水面儿上漂浮着的泡沫挡住了。 一句话说出去,锦瑟久久的也没等到男人的回应。这会儿,俩人都光裸着,她也不好意思直接用手去推他结实的胸膛。 刚刚肌肤相亲时的那种滚烫还在她的身体里回荡着,光是想想,她就有些飘忽了。 静谧的卫浴间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喘息声,尤其是男人的,似乎越来越粗重了。 “我……” “唔……” 刚要开口再度征求男人的同意,锦瑟粉嫩的唇瓣就被两片儿滚烫的唇给封住了。 下意识的,锦瑟就要伸手去推搡男人结实的胸膛。 只是,推是推上了,哪怕她双手握成了拳头,也使不上半分的力气,那点儿力气,还不够给男人挠痒痒的。 属于男人的那两片儿唇就像是在掠夺一样,碾磨着那两片儿更加柔软的唇瓣。 “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瑟原本推着男人胸膛的双手顺着他结实的肌理慢慢往上滑,滑至他的脖颈后方,两只手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被男人吻得云里雾里,她只觉得自己非但不排斥这种感觉,反而很喜欢。男人滚烫的两片儿唇软软的。 “哗——” 庄易轻松一揽将锦瑟揽在自己怀里,两个人的肌理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最滚烫的温度。 男人一条结实的腿迈出浴缸,紧接着又是一条。 下意识的,锦瑟的双手十指插入男人浓密的发丝,两条腿更是因为怕自己掉下去紧紧的圈住了男人结实的腰部。 两个人的身体带出来的水渍不断的滴落在卫浴间的防滑地板上,滴出了暧昧旖旎的一条路。 这一路,那已经快着火了的四片唇儿从始至终也没有分开过,谁也舍不得离开彼此半秒。 这会儿,锦瑟全完找不到自己的意识了,这种感觉好像比上次重了媚药还要来的疯狂,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凭着内心最原始的感觉。 不过几秒,锦瑟的背部已经落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湿漉漉的长发将床单浸湿了一大片。只是,这种时刻,哪怕是有洁癖的庄易也顾不得那么些许了。 双手撑在锦瑟的身体两侧,庄易削薄的唇依依不舍的从锦瑟已经有些红肿的唇上离开,带出了她的嘤咛,沿着她优美的下巴曲线,一路往下。 “嗯……” 半眯着一双水眸,锦瑟下意识的仰着脖子,揪住庄易浓密发丝的十指也不禁更加用力,那小表情,说不清到底是痛苦还是享受。 情浓之时,男人滚烫的薄唇烫过锦瑟白嫩的肌肤,重新回到她泛着微肿又透着光泽的唇瓣。 “嗯……” 锦瑟双手情不自禁的圈住男人修长的颈项,使两具滚烫的身体挨的更加紧,两条白皙的大长腿儿十分自然的就圈住了男人的劲腰。 倏地,男人的全身一僵,那双黑眸里酝酿着的*已经急待爆发。 但是,面对着眼前还是个花骨朵儿的姑娘,他知道,不能急。 呼吸更加粗重了几分,庄易黑眸眯成一条危险的缝儿,紧紧的盯住身下女人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她动情时的精彩表情。 “瑟瑟……” 薄唇停止轻吻,只是安静的贴着,低沉暗哑的一声从男人的嗓子里飘出来,但却没有飘进已经意乱情迷的女人的耳朵里。 不满的哼唧两声儿,锦瑟张开小嘴儿就要去吮快男人那要离开的唇瓣。 “别急。” 极度克制的男人似是在隐忍,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混合发梢淌下来的水珠沿着他有型的脸廓往下滑落,滴落在女人白里透着红的皮肤上。 果然—— 男人这句带着戏谑意味的话刚一说出口,意乱情迷的小女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也没有那么急切了。 缓缓抬起手,眼看着那白嫩的手指就要触碰上男人的俊脸—— “咚!咚!咚!咚!” 蓦地,一阵夺命连环call似的敲门声隔着隔音良好的门板就这么传了进来,传入了这对身上快要着火的男女的耳朵里。 “姐!姐!” “姐!你在里面么?” “我找你有急事!” “姐!我被人欺负了!” “呜呜——” “姐!你快出来啊!” 听着门外传来的尖锐哭声,锦瑟突然睁大的双眼,像是被吓着了一般,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无辜的瞅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怎么……” “乖,没事,我们继续。” 捋了捋贴在锦瑟额际湿润的发丝,庄易黑着脸,滚烫的唇瓣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掠过她的鼻尖儿,再次霸道的覆上她的唇瓣,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锦瑟压根儿也没有听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加上男人及时在她还未完全熄灭的火苗儿上浇了一桶汽油,很快,她就再度沦陷了。 “姐!你快出来啊!你妹妹快要被人欺负死了!还有你的小姨——” “呜呜——” 突地,锦瑟再度睁开了眼睛。 小姨! 小姨怎么了? “唔……” 下意识的,锦瑟开始躲避着男人的亲吻,胡乱的摇晃着小脑袋,双手也使劲儿的推搡着他石头一样的胸膛。 “唔……不行……” “小姨出事了……” 刚才,她是沦陷了,也没有想过挣扎,所以庄易也没有多加防范,她的四肢都是可以随便动弹的。 “嘶——” 男人一声痛呼,平整的眉心已经隆起了川字。 锦瑟的两条大白腿儿胡乱蹬动间,不偏不倚,膝盖好死不死的就顶到了男人的下腹。 就锦瑟这么无意的一定,哪怕男人有再多的邪火儿,也全被她给顶没了,全换成了疼痛。 一个翻身,庄易忍住要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呈“大”字型躺在了她的身边。 身体解除了禁锢,锦瑟的身上像是安了弹簧一般,马上从床上弹了起来,压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把这个男人给怎么了,下床直奔更衣间。 冲进更衣间,锦瑟一边儿翻找着睡衣,脑子里那一幕幕的旖旎画面也随之浮现上来。 她的小脸儿上本就还有未散的情潮,这会儿,懊恼的小脸儿更是红了几分。 本来不是各自洗各自的么?怎么就像刚才那样儿滚到了一张床上了呢? 想了半天,锦瑟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色色的小心理,最后她断定,她一定是被鬼给附了身了了! 嗯!一定是的! 还是个女色鬼! 要么,就凭她那坚强的意志力,绝对是不可能被诱惑了的! 刚才,他俩可真的都是一丝不挂啊! 一边儿往自己身上套着睡衣,锦瑟也完全顾不得自己凌乱的发型,就急匆匆的往门口儿的方向跑去。 白嫩的小手儿刚触及到门把手儿,锦瑟忽然就停止了动作,像是在犹豫,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过三秒,锦瑟又快速的转身直奔大床,半眯着眼睛拉起被子将男人全裸着的身体给遮住了。直到确定他的春光都被被子给遮住了,她这才放心的往外走。 这一期间,她愣是没敢看男人的表情。 恐怕,是个男人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被打断,都会气的想要杀人吧? 同时,她也超级佩服自己,在这么诡异的氛围内,她竟然还能想到去帮男人把春光遮住再出去。看来,她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或许是真的被锦瑟这一细心的动作给“感动”了,庄易盯着她的目光软了几分,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跑到门口儿一开门,锦瑟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儿哭得梨花儿带雨的孙秋洁。 “姐!” 听到开门儿声,孙秋洁的眼睛立马放了亮光。只是,她的第一眼好像并不是落在锦瑟的身上。 随后,孙秋洁一副看见锦瑟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整个人就要往她的身上扑,扑的锦瑟不禁倒退一步,差点儿一个踉跄。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反应过来的锦瑟立马费劲儿的推着孙秋洁往外走,“有什么事儿出去说。” 这会儿,锦瑟明显已经意识到男人心里有气儿了,又怎么还会不知死活的往枪口上撞啊? 哪怕只是一瞬间,孙秋洁也已经看到了男人躺在床上的慵懒模样儿。再看看锦瑟凌乱未干的发丝还有她白皙脸蛋儿上不正常的潮红,不用多想,也知道刚才发生了怎样的一番*。 孙秋洁的眸光闪了又闪,似乎比刚才还要委屈几分,带着哭腔,“姐,有个女人欺负我和妈妈。” “女人?” 着急忙慌的锦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儿究竟是有多么不适合出现在人前,只一心担心着自家小姨。 孙秋洁顶着一张梨花儿带雨的小脸儿拼命的点着头,拉着锦瑟的胳膊就往楼梯口儿走,“就在楼下,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女人。” 听着孙秋洁的话,锦瑟更是一头雾水了。 帝豪府邸的佣人虽然资历都不错,但没有一个不懂礼貌的。而且,孙秋洁和小姨还是司机亲自接来的,无论如何佣人也不会怠慢吧? 正疑惑着,锦瑟已经被孙秋洁连拉带拽的拉下了楼。 直到看到眼前的女人之时,锦瑟就完全有理由相信孙秋洁的话了。 “刑小姐,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锦瑟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里反而在眼底掀起了一层凛冽。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她已经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儿了。 这副模样儿的锦瑟,看在刑歆瑶眼中,更是刺眼了。尤其是她那凌乱的发丝,还有那泛着不正常酡红的脸蛋儿。 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容,刑歆瑶温柔出声,“我是来找二哥的。” “哦……”锦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废话么不是! 她除了找庄易还能找谁?难不成找她锦瑟啊! “你找他就找他,欺负我妹妹和小姨做什么?”一记凛冽的眼神儿射过去,锦瑟幽幽的盯着刑歆瑶那张假惺惺的脸。 多美的人儿啊!多毒的心啊! 锦瑟就是肯定了找她事儿的人绝对是刑歆瑶,对于这样的人,她都懒得和她面儿上过的去。 当然,她也不会好心到让刑歆瑶在进大牢之前再好好的风光一把!她就是不给她面子!看她还怎么装下去! 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锦瑟,刑歆瑶一怔,但笑容却从未减退,“锦小姐误会了,我没有欺负她们。” 庄易就这么喜欢这个小蹄子么?还不惜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都接过来了? 因爱生妒,因爱生恨。但是她不妒不恨庄易,恨的只是掳走庄易心的女人。 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刑歆瑶的话一般,锦瑟瞅了一眼还在抽搭着的孙秋洁,徐徐开口,“刑小姐今年怎么也得有二十六七岁了吧?我妹妹才十七岁,不管她怎么不对,你有必要和一个比你小十来岁的孩子较真儿么?” 啧啧啧—— 锦瑟都十分佩服自己的毒舌了。 这句话,不仅表明了她霸道的立场还无形中骂了刑歆瑶是个老女人。 看不惯就是看不惯,锦瑟不想装,更是不会便宜了打算要自己命的人。 刑歆瑶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却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锦小姐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吗?你妹妹都和你说清楚了么?”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如此不讲理的话,也就只有锦瑟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了。这也是嘻嘻哈哈的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较真儿,如此不给人面子。 没办法,换谁被那么害一次,也不会轻易咽下那口气。 完全没想到锦瑟竟然会说出如此嚣张跋扈的话,刑歆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带着寒意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躲在锦瑟身后孙秋洁的脸上,“这位太太,你就是这么教育你女儿的么?” 刑歆瑶的目光虽然落在孙秋洁的脸上,话却是对着一旁一直没吭声的李淼说的。 听了刑歆瑶的话,李淼下意识的就去拉拉锦瑟的睡衣衣袖。 确实,刚才那一幕,她都看在了眼里。她们几乎是和刑歆瑶同时进门,刑歆瑶刚往沙发上一坐,她的宝贝女儿就说了一句,“你是哪儿来的女人,不许抢我的姐夫。” 当时,刑歆瑶的脸色就僵了,冷冷开口,“哪儿来的野丫头,没大没小。”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女儿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不顾佣人的阻拦,跑着就上楼敲响了主卧的门。 这件事儿,确实是孙秋洁没有礼貌在先。看着对方的穿着,李淼自然知道那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只想着赶快息事宁人。 奈何,她的手才刚一触及锦瑟的衣袖,就被锦瑟握住了。 对着李淼一笑,锦瑟拍拍李淼的手背,柔声开口,“小姨,别怕,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锦瑟的一句话,直接将李淼接下来的话给噎到了嗓子眼儿里。 “刑小姐,我希望你给我小姨和妹妹道歉。”锦瑟微扬着唇角,说出口的话却是带上了几分明显的冷意。 “你说什么?”刑歆瑶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道歉? 以往,就算她做错了都没人敢要求她道歉。现在,她根本就没错,更是不会道歉了。 “道歉。”锦瑟只当她是真的没有听见,好心的重复了一嘴,提醒着她。 看着眼前这个丫头和某个男人说话时差不多的神态,刑歆瑶有一瞬间的恍惚。 几乎是下意识的,刑歆瑶就往楼梯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二哥。” 此刻,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刑歆瑶带着不甘的眼睛一亮。 顺着刑歆瑶的目光,锦瑟也转身往楼梯口望了过去。果然,她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此刻,男人的身上已经换上一套得体的深色休闲装,而他的目光也没有落向别处,只是落在了锦瑟还泛着些许酡红的脸蛋儿上。 轻轻勾唇,似乎很满意自己看到的画面,抬腿迈着慵懒的步子一步步走下楼梯。 这套深色的休闲装不如西装那般刻板,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和缓,减少了几分冷厉。 走到锦瑟身边站定,庄易像是压根儿没有看到李淼和孙秋洁,瞅着锦瑟,修长的食指指指对面的刑歆瑶,“你让她道歉?” 听着男人冷冽中带着邪性的语气,锦瑟也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想法儿,更是不清楚他会不会借机报复她刚才的“扫兴”,只能如实的点点头。 却不想,男人突然话锋一转,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瞅着刑歆瑶委屈的小脸蛋儿,“听见了么?道歉。” 倏地,锦瑟眸子一亮! 这男人,真够哥们儿!不禁又对他崇拜了几分。 此刻,哪怕刑歆瑶的演技再好,也是演不下去了,脸色煞白。从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完好的演技都会变得拙劣不堪。 “二哥,我……” 刑歆瑶无力的张张嘴,对上男人锐利的眸子,却发现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还要我教你?” 又是冷冷的一声,庄易显然没什么耐性了。 刑歆瑶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的死紧,身体因为过度气愤和委屈有了轻微的颤抖。 终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刑歆瑶几乎是瞬间就红透了眼圈儿,捂住嘴巴转身就踉跄的往外跑了。 终究,她还是没有道歉。 不过,这对于锦瑟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真不好意思,总是给你们添麻烦。” 事情平息了下来,李淼尴尬的站在原地。这句话,她是对着庄易说的。 “小姨……” 心疼这样唯唯诺诺的小姨,锦瑟刚要开口,却看到了身边男人受之无愧的脸色,到底还是把到嘴边儿的话给咽了下去。 是啊,是麻烦他了。 冷冷的扫一眼李淼,庄易薄唇紧抿,锐利的鹰眸放射出冰冷的目光,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穿出个洞。 “谢谢姐夫。” 不甘于被忽略的孙秋洁抹干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儿,像是个纯真的孩子一样蹦跶到庄易的跟前。 锦瑟脸色一僵,甩给孙秋洁一记眼神儿,“小洁,别乱说话。” 而庄易,像是压根儿没有听见孙秋洁说话一般,只拉着锦瑟直奔楼梯口,丢给佣人一句,“给他们在一楼安排住处。没我的吩咐谁再上二楼,我剁了她的腿!” 庄易低沉有力的话响彻在大厅,惹得所有人都一个激灵。 他这语气,根本也不像是开玩笑啊! 尤其是被忽略了个彻底的孙秋洁,不甘心的盯着他攥着锦瑟手腕儿的大手,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握成拳。 这其中,最淡定的就是锦瑟了。她当然完全有理由相信这男人说得到做得出,但是,她表示能理解。 刚才,他们俩进行的如火如荼。不要脸一点儿的说,别说是他生气了,就连她都有几分的懊恼。 那一幕发生的极其水到渠成,却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和敲门声打断了,锦瑟还真担心这男人被吓出病来。 “笑什么?” 冷不丁的,锦瑟就听到了男人带着怒气儿的话,好像他知道她是在笑他一样。 心虚的眨眨眼睛,锦瑟摸摸鼻子堆起一脸笑意,“二爷,我有点儿事儿要对我妹妹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锦瑟轻易就挣脱了庄易大手的束缚,“咚咚咚”的踩着楼梯直奔楼下还看着他们的孙秋洁。 “小洁,你跟我来一下。” 走到孙秋洁跟前,不顾她还处于失神的状态,锦瑟拉住她的胳膊就走远了。那亲密的样子,直叫不知情的人觉得她们姐妹俩的感情有多好呢。 再度回到众人视线的时候,锦瑟还是那副和刚才无异的带笑表情。和小姨打了声招呼,锦瑟就上楼了。 看着庄易和锦瑟并肩上楼,在李淼看不见的方向,孙秋洁的目光更是阴沉了几分。刚刚锦瑟的话,更是在她的心里掀起了巨浪。 她说:安分守己,才能太平。 没错,孙秋洁存了什么心思锦瑟又怎么会不知道?哪怕孙秋洁是小太妹一个,到底她也比她多活了三年。 刑歆瑶暗地里固然嚣张跋扈,但在外人面前,她一向清高温柔极其注重自己的形象,又怎么会轻易去招惹孙秋洁这个无关痛痒的人? 她这么说,只是想提醒孙秋洁,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刚刚她那么做,也不是为了她孙秋洁,只是她和刑歆瑶的私人恩怨罢了。 “夫人,小姐,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休息。” 佣人适时的说话声拉回了孙秋洁飘远的思绪,回过神儿来的她跟在佣人身后一路走向她今晚住的房间。 回到主卧,锦瑟二话没说,一头栽到了大床上。没办法,刚才那体力活儿她其实还没有恢复过来。这会儿,看见床的她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你和她说了什么?” 耳朵里再次钻入了男人性感的嗓音,锦瑟半眯着眼儿打量着这个站在床边的男人。 他怎么突然对她的事儿还好奇了? “想知道么?” 慵懒的翻了个身儿,锦瑟已经在盘算着要是告诉他的话得问他要多少钱了。 她已经仔细的想过了,目前她没有工作,但是她要生活,兜儿比脸还要干净的她,只能想法儿从这男人的手里先坑点儿钱出来。 “不想。” 庄易双手插在裤兜儿内,侧身坐在大床的边沿,还是居高临下的睨着锦瑟。 靠之! 这位大爷真不给面子啊! 心里的小算盘泡汤了,一瞬间,锦瑟精致的小脸儿立马垮了下来。 …… 从卧室出来,口干舌燥的庄易直奔楼下找水喝。这会儿,还没有太晚,整个别墅灯火通明,偌大的客厅在一盏大型水晶灯以及多盏起点缀作用的小型水晶灯的照射下,亮堂犹如白昼。 下了楼,庄易直奔厨房。 似乎是身体的那股邪火儿还留有残余,庄易喝了两大杯才觉得满足。 想着楼上的女人,庄易提起步子就往楼梯口儿的方向走。 不曾想,才刚经过餐厅,就看到了一抹娇小的身影正对着他款款走来。 只见,那抹娇小的身影身穿一件红色吊带,从随着她走路颠簸着的那胸前两团儿可以断定,她没有穿内衣,那片雪白随时呼之欲出。 在看她那睡衣的裙摆,堪堪能遮住她的大腿根儿,欲拒还迎。 “姐夫。” 孙秋洁走到庄易跟前甜甜的喊了一声,那眉眼间的笑意使她并不出众的外貌多了几分光彩。很难想象,这份妖娆的风情浆染出自一个未成年少女。 冷冷的扫了一眼眼前的少女,庄易眸色加深,径自绕过她继续往楼上走。 “姐夫……” 本以为男人会为这样的自己驻足,却不想,他却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看着男人越走越远,一只脚马上就要踏上楼梯了,情急之下,孙秋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路小跑儿追上去,两条胳膊紧紧缠住男人结实的手臂。 心潮澎湃之余,孙秋洁前胸故意蹭着男人的胳膊,撩拨着,慢慢踮起脚尖凑到男人的耳边小声儿的说了句,“姐夫,我姐那样儿的,能满足你么?但是我绝对能满足你……”   ☆、【073】 晚上后花园见 “你?” 庄易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没动,转过头锐利的鹰眸冷冷扫过孙秋洁那极其享受的一张带着风情的小脸儿。 “这样……” 见着庄易俨然没有要推开自己的意思,孙秋洁心里一阵窃喜,动作也更加大胆了些,胸口处不断的摩擦着庄易结实的手臂,“难道不够么?” “除了这样,你还会什么?” 从容的抽出自己被孙秋洁紧紧缠绕着的结实手臂,庄易后退一步,慵懒的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幽深的目光似是在上下打量着孙秋洁自以为傲人的身材。 庄易的话音才落—— “唰”的一下,孙秋洁害羞的红透了脸颊,不好意思的偷瞄着优雅尊贵的庄易。 “姐夫,你可真坏……” 孙秋洁似乎特别享受叫庄易姐夫的时候给她带来的刺激感。 说着,孙秋洁已经上前一步,再度和庄易近距离的接触的。 果然,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看他锦瑟面前表现的那样,正眼儿都不多瞧她一眼,这会儿,他那目光不还是定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要他是这正常的男人,她就不信会不受她火辣身材的诱惑。 锦瑟长得好看又怎样?干巴巴的身材哪个男人会喜欢?哪有她这般曲线玲珑? 只有脸,没有料,有什么用? 况且,她会的那些技术就锦瑟那么一个死板的女人,能会么? “我哪里坏?” 庄易的声音依旧那般清冷,深潭一样的眸底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讨厌……” 摆着纤细的腰,孙秋洁又靠近了庄易几分,点起脚尖,粉嫩的唇瓣凑到他的耳边,一边儿呵着气儿一边儿小声的说着,“你希望……我会什么?帮你……怎样?” “今晚十二点,后花园。” 话音未落,庄易已经走出了两步,再没回头看一眼身后只穿着一件儿吊带睡衣的女孩儿。 但越是这样的庄易,就越是能惹得孙秋洁为之疯狂。 管他究竟是什么不冷不热的态度?至少,他已经被她给俘获了,不是么? 一瞬间,孙秋洁的自信心爆棚。钓上这么一个有钱的男人,她以后也不用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所陪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了。 “好!不见不散!” 激动的孙秋洁眼巴巴的看着庄易一步步往楼上走的背影,心里却是激动的不行,差点儿就把持不住喊了出来。 一想到要在后花园里办事儿,她就觉得刺激的不行,已经迫不及待了,她还从来没在外面来过。尤其,还是偷情,还是和自己姐姐的男人。 想不到,这个男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实际上这么有情趣。 果然,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会玩儿。 要不是顾及着自己的母亲还在房间,她一定会大声的喊出来,巴不得锦瑟会听见,主动让贤。 帝豪府邸最不缺的就是房间,因为实在是宽敞,孙秋洁和李淼分别被安排到了一楼的两间房间内。倒是离得不远,就在隔壁。 要不然,孙秋洁是怎么也不敢穿的这么放浪的。 回到房间的孙秋洁也是坐立不安的,看看墙上的挂钟,这才十点,还有两个小时呢,真是磨人啊! 只要想象着那个男人结实的身躯,孙秋洁敏感的身体就起了明显的反应,几度都要把持不住了。 庄易再回到卧室的时候,锦瑟早已吹干了头发窝在床上看电视了。 听到开门声,锦瑟脑袋都没有转一下,或许是看电视看的入迷了,她根本没工夫搭理一下进来的人,俨然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 再者,能这么明目张胆进主卧的,除了庄易,还能有谁? 庄易几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幽深的黑眸扫一眼看的正入迷的小女人,那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俩人从同床每人一床被子,就直接换成了共钻一个被窝儿了。 久而久之的,锦瑟也就习惯了。 虽然这男人有裸睡的习惯,但她每晚都是穿着睡衣的,怎么着占便宜的也是她啊!而且,睡前他们各自占据一边儿,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睡着以后,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啊?那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尽管,她也有裸睡的习惯,但在他的床上她可没有那个胆子。 再大大咧咧,也得要个脸吧? “哈哈哈——” 锦瑟好像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儿已经多了一个男人,慵懒惬意的倚在床头柜上,抱着抱枕,整个人像是钻进了电视里似的。 黑眸一闪,庄易顺着锦瑟的目光看向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先是看一眼那被卡通人物充斥着的电视机画面,再扫一眼左下角标注的卡通片的名字。 眼角狠狠一抽,庄易愣是找不到自己能说的话。 喜羊羊与灰太狼。 这是正常的成年人应该看的东西么?像这种拉低智商的动画片,她竟然还能看的这么津津有味儿。 虽然庄易从来没看过这玩意儿,但随便扫两眼就能确定了这动画片的质量。 这种玩意儿,庄易只看两眼就没有看下去的*了,长臂伸过去从锦瑟的手里抢过遥控器,随便换了一个台,嘴里还不忘调侃,“你的智商呢?” 遥控器被抢走,电视机的频道也换了,锦瑟哪怕再想入迷也没有机会了,一脸的恋恋不舍。 精致的小脸儿一垮,很明显,她的情绪也明显不怎么好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我这叫童心未泯。”锦瑟不服气的小声儿咕哝一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仇视着抢走她遥控器的罪魁祸首。 的确,锦瑟这个姑娘,你要说她成熟,她确实是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但少数的时候,你也会看见她孩子一样的天真和活泼。 “智商已泯。” 幽幽的盯着锦瑟垮下去的精致的小脸儿,庄易压根儿也没有看一眼自己调出来的频道。 大爷的! 嘴巴不毒会死人啊?会么? 撇撇嘴巴,锦瑟也不和他计较了,下巴枕在抱枕上,酸溜溜的附和了一句,“谁能有庄二爷英明神武?” 看个动画片儿也不让看? 喜羊羊与灰太狼有什么不好的?那里面的灰太狼多听老婆的话,起码,能小小的满足一下她女性的虚荣心。 “知道就好。”庄易眉梢儿一挑,面色明显缓和了几分,对着锦瑟招招手,“坐过来,陪爷看看别的。” 摆出一副“我不要”的模样儿,锦瑟把抱枕扔到一边儿就兀自躺下了,小身子全部缩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装作很困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锦瑟不好意思的对着庄易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太困了,想要睡觉了,您自己看吧。” 说这话的时候,锦瑟完全也没有想到自己看动画片儿的时候究竟有多精神。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困得不行了。 说瞎话不眨眼,这也算是她的拿手绝活儿了。 “睡觉行,先把咱俩的账算清楚了。”庄易随手将遥控器给丢到了一边,拉起锦瑟的一条胳膊,将她才钻到被窝里的小身子又给提了出来。 极不情愿的被庄易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锦瑟表面儿上神色恹恹,心里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算账? 下意识的,锦瑟就想到他俩那进行到一半儿未完成的事儿,还有那激情的画面—— 不期然的,锦瑟精致的小脸儿立马爬上了一层绯红。 这厮—— 不会是还想着要继续吧? 光是想想,锦瑟就觉得脸红心跳了。 “什么账啊?” 锦瑟陪着笑,硬着头皮从牙缝儿里挤出这几个字儿,不知不觉,就连语气都变得软了。 “你说呢?” 伴随着低沉有力的一声,庄易也已经坐了起来,深邃幽暗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的小脸儿上,那锐利的视线恨不得要看到她的底。 “我怎么知道……” 不自在的别过脑袋,锦瑟不敢去看男人像是带着火花儿的视线,莫名觉得心虚。 这种话题,要是女人之间讨论讨论也就算了,男人之前谈论谈论也没所谓。就是这一男一女,把话说的这么明显,不太好吧? 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庄易削薄的唇瓣浅浅一勾,伸出手臂拉过锦瑟的小白手儿直往自己的小腹。 看着庄易的大手引导的方向,眼看着自己的小手儿就要碰上男人的小腹了,锦瑟就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使劲儿从庄易的大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小手儿。 奈何—— “你刚才差点儿真让爷断子绝孙,不得补偿补偿?”庄易并未如锦瑟所愿放开她的手,握着她小手儿的大手发反而比刚才更加用力了,也不顾她烧红的小脸儿,摁着她的手心儿就贴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锦瑟全身一僵,她没有健忘症,她当然记得自己刚才那番胡乱的扑腾,但是那时候的她一心只想着小姨,根本也没有注意自己到底有没有伤到他。 “我……” 华丽丽的,锦瑟语塞了,再也找不到那巧舌如簧的自己。 手心儿传来的滚烫愣是让她的舌头打了结儿似的,怎么着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 尽管锦瑟已经快要无地自容了,庄易也压根儿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那双好看的眉眼紧盯着她,生怕错过她红透了的小脸儿上的细微表情变化。 “……” 锦瑟的一颗小脑袋几乎要埋进自己胸前,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她的腿脚怎么这么不长眼啊! 踹哪儿不好,非得踹这么关键的一个部位。 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这会儿,锦瑟觉得自己全身都烫的难受,而那热源,就是那个贴着男人平坦小腹的手掌心。这种感觉就好像男人把他全身的热量都传给了她,一点儿都不剩。 “说话。” 又是凉凉的两个字儿从男人的嘴巴里吐出来。 以往,他这种语气说出的话都会给她带来丝丝凉意,这会儿却像是火上浇油,那熊熊大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这厮是要逼她上梁山的节奏么? 咬咬牙,锦瑟知道躲也躲不过去了,干脆利落的抬起头,象征性的挺挺小胸脯,“那你说怎么办啊?” 这语气,简直就像是人家踹了她身上的什么地儿一样。 如此一来,锦瑟也就豁出去了。 什么二爷? 狗屁! 不就是欠了他点儿钱么? 反正小命也没有危险,她为什么不活得潇洒一点儿呢?就算欠债,也要痛快的欠债! 这会儿,这一天锦瑟假装出来的唯唯诺诺、逆来顺受全都不见了。 “给爷揉揉。” 说着,庄易就一副“我是大爷”模样儿的躺下来,半眯着眼儿十分惬意,大手却一直将锦瑟的小手儿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倏地,锦瑟一愣。 他说什么? 揉揉? 这地儿距离那危险部位那么近,他确定么? “愣着做什么?” 还没等锦瑟仔仔细细的考虑清楚,庄易带着不耐的音调儿就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还挺着急的! 揉就柔,谁怕谁?! 再说,她的手不是一直贴在上面没有离开呢么? “哦……” 闷闷的应了一声,锦瑟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说归说,做归做。说的轻巧,做起来却还是比登天还难。 她是个女人!她是个女人—— 默默地在心里碎碎念着,念了几句才发现不对,心里催眠错误。 应该是:我是个男人,我是个男人—— 锦瑟背对着庄易,顶着个大红脸,轻轻的给他揉着,尽量保证自己不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嗯……” 不知道是不是锦瑟揉的他太过舒坦了还是其他的原因,庄易竟然轻哼出了声。 紧接着,锦瑟的心跳就漏了半拍。 臭流氓!指定是故意的! 听不见听不见! 锦瑟尽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当自己是在给小狗顺着毛。 “好了。” 男人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性感,又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惹得锦瑟的小心肝儿都不禁跟着一颤。 终于获得解放,锦瑟一个倒头,全身心放松的躺在了床上,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中,来回的翻滚着。 天知道,此刻她的后背都冒出一层热汗了。 和美男亲密接触的时候,她也难免不心猿意马啊! 这会儿,该有人骂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存心找虐呢! 说谁呢? 只见,锦瑟才躺在大床上,庄易就起身下床直奔卫浴间,急着要用冷水冲掉被女人的小手儿揉起来的那股子邪火儿。 看着男人直奔卫浴间的背影,锦瑟的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直到卫浴间的门被关上,她滴溜溜的大眼珠子才转了又转,缩在被子里闷闷的笑了出来。 问她为什么不敢大声儿的笑出来? 废话!要是肆无忌惮的笑出来,恐怕那个男人就不会用冷水才灭身体里的那股子邪火儿,直接就将她给就地正法了。 或许是太累了,等到庄易只围着一条浴巾从卫浴间走出来的时候,锦瑟已经以一种高难度的不雅睡姿沉睡过去了。 前半夜,锦瑟几乎没做什么梦,睡得别提多香了,香的让人不忍去叫醒她。 但是,不忍心叫醒她的只是一般人,而庄易,偏偏就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庄易借着那未关的暖黄色壁灯直勾勾的盯着锦瑟安静的睡颜以及她不雅的睡姿。 一手撑着脑袋,庄易就这么侧身躺着。这会儿,除了两条胳膊,他已经没有自由活动的身体部位了。 为什么? 只见那个不雅睡姿的人儿一条腿大喇喇的勾住了他精健的腰身,另一条腿就这么插入了他的两条腿之间,上半身半拧着躺着,时不时的还发出微鼾声。 庄易尚能自由活动的一只手沿着锦瑟光洁饱满的额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摩挲,仔仔细细的划过她的眉毛,鼻尖儿,微嘟的粉唇以及那饱满的耳珠,没有放过任何一处。 最后,庄易的拇指和食指重新落在锦瑟尖翘的鼻尖儿上,一捏—— 本以为这样一来她就能醒来,却不想,那小人儿直接张开了嘴巴来呼吸,鼾声似乎也比刚才更大了,就是没有半点儿要醒过来的迹象。 索性,庄易松开了捏住锦瑟尖翘小鼻尖儿的两根修长手指,大手一罩,轻松的将锦瑟的鼻子嘴巴罩在了自己的掌心内。 心里默数着,庄易计算着锦瑟醒来的时间。 一! 二! 三—— “王八蛋!死狗!老娘咬死你!” 因为窒息感迅速传来,锦瑟被憋得猛的睁开双眼,大吼一声,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俩手死死的抱住那只不让她呼吸的大手,小嘴一张,对着那只大手的虎口处使劲儿咬了下去,半点儿力气都没留。 “嘶——” 男人原本平坦的眉心因为虎口处传来的剧痛骤然拧在了一起,一口银牙也咬在了一起。 “松开!” 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俩字儿,庄易幽深的眸子死死的盯住锦瑟愤恨的小脸儿以及她那一样喷着火的眸子。 瞅着她茫然的表情,庄易不得已用另一只手掐住了锦瑟的下巴,迫使她松开嘴巴。 “唔……疼……” 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迫使锦瑟松开了嘴巴,也清醒了几分。 “属狗的?”庄易的语气明显比平时又冷了几分,一张冷脸已经黑的没有形容词儿可以形容了,那几乎可以射出冰刀子的眼神儿死盯着庄易。 听到男人冰冷的音调儿,锦瑟朦胧的睡意已经消散的什么都不剩了。 一个激灵,锦瑟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眼尖的她一眼就搭在了男人那被她咬的泛着血丝儿的虎口处,还有那排深深的牙印儿。 那牙印儿,她认识,不是她的又是谁的?她那一颗小虎牙在那牙印儿上体现的十分明显,她想不认账都不行。 完了! 这次真是犯了大错了! 赶紧认错吧! “二爷……我……” 吞吞吐吐个什么劲儿啊!锦瑟最讨厌自己这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越是关键时刻就越是掉链子!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什么,刚才我做梦来着。” “我梦见有一条大狗追着我跑,它玩儿命的追我,最后我跑不过它,就被它扑倒了。可谁知道它一只爪子正好踩在我的鼻子嘴巴上,我呼吸不过来,就想着咬它,没想到……” 不偏不倚,就咬到他了。 接下来的事儿,锦瑟也说不出下去了。越说,她就越是愧疚。 明明是想着咬狗的,怎么就把这位祖宗爷给咬了呢? 锦瑟一脸的懊恼,有抓抓自己那本就凌乱的头发,这会儿,更像是个小疯子了。 抬起头,锦瑟偷瞄了一眼那随时都可能发作的主儿,忍不住狠狠的抖了一个激灵。 她都解释了,怎么这位爷的脸非但没有半点儿的好转,反而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二爷……” 眼瞅着男人的虎口处都冒出小小的血珠子了,锦瑟愧疚的恨不得也让他咬自己一口,看着那伤口,她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狠心了。 怎么就下了这么重的口呢? 他一定疼死了吧? 冒冒失失的,她总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此刻,锦瑟对庄易存了满满的愧疚,努力找着自身的原因,她甚至都没勇气去拉过庄易的手看看他到底伤的有多重。 “你要是觉得不解气的话,就咬我一口吧!” 锦瑟的语气透着笃定,两只眼睛睁得很大,握成拳头的小手儿已经自动送到了庄易的嘴边,等着他咬。 让他也咬一口,这样他就能解气了吧?这样他们就算扯平了吧? 在锦瑟自言自语的功夫,不知不觉,庄易的面色已经渐渐的变得柔和了起来,没有刚才看着那么恐怖了。 就在锦瑟松了一口气,觉得手举得累了想要收回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她的小手腕儿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强行拉着的小手儿又靠近了他的嘴巴几分。 呃—— 这男人还真要咬她啊? 锦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扑通扑通的。 她刚才是想着让他咬一口不假,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想咬她。他真的要咬她的时候,锦瑟又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后悔了,她最怕疼了。 想到那即将到来的剧痛,锦瑟的后背已经提前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过—— 算了!咬就咬吧!看在她把他咬的不轻的份儿上。 锦瑟紧紧闭上眼睛,咬着牙,等着那即将到来的剧痛。 忽然,手上传来了一阵热气儿,锦瑟猜得到,这男人应该是张了嘴准备咬她了。 心里一紧—— 果然,锦瑟下一秒就感觉到了手背上落下了一排牙齿。 咬啊? 怎么咬啊? 锦瑟觉得,这个男人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折磨。就像是死刑犯一样,行刑前死刑犯都会带着一个黑色头套等着那一枪打下来。 而那一枪,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打下来。 死亡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才是胆战心惊的。 这种心理,同样也适用于此刻的锦瑟。与其这样煎熬着,倒不如给她来个痛快,直接给她来一口不完了么? 玩儿什么心理战术啊? 虽然是准备要了让他咬,但是锦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的就想要把手缩回来。 “怕了?” 似乎是读懂了小女人的心里,庄易的嘴巴并没有离开锦瑟的小拳头,低低的问了一声。 怕! 谁不怕啊? 谁不怕谁是大傻子! 紧闭着眼睛摇摇头,锦瑟也不吭声。就算心里真的害怕,她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都说了让人家咬了,自己要是还说害怕,多丢脸啊! 下一秒,庄易的牙齿就开始使劲儿了,不是一下子就特别重的那种,而是慢慢的用力。 锦瑟再一次恨透了这个睚眦必报的臭男人! 不就是咬他一口么?她又不是故意的! 让他咬他就痛痛快快的咬一口不就完了么?磨磨蹭蹭,不疼死她,还要折磨死她么? 目前这种疼痛,还在锦瑟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或者说,现在这样儿,他的力度根本让她感觉不到疼。 等到锦瑟觉得庄易还会更加使劲儿的时候,男人突然停止了动作。 但是,牙齿是停止了用力,他其他的地方确实没有闲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锦瑟只觉得自己手指上传来一阵湿滑的感觉。 他的舌头舔了她的手指? 轰—— 锦瑟的大脑停止工作,罢工了! 小身板儿跟着一颤,原本那些害怕也统统消失不见了,连那一直都紧闭着的双眼也都睁开了,傻呆呆的瞅着眼前的男人。 等到锦瑟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庄易已经松开了锦瑟的小手腕儿。 呃——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 越是想,锦瑟就越是觉得愧疚了。看她那点儿不耻的小心思,是把他想的太恶劣了吧? “爷舍不得咬,这小手儿还是留着给爷搓背按摩吧。”庄易一本正经的说着,随手扯过床头柜上放着的浴巾来擦伤口处的血渍。 噗—— 锦瑟差点儿就喷出来一口鲜血! 到底还是她把这个男人的形象想的太过高大上了,看看他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龌龊的臭男人! “那什么……二爷,你看我睡觉那么不老实,要么我以后去睡客房吧,省的再在睡着的时候冒犯了您。” 这句话,锦瑟绝对真心为庄易好的。 好吧,这么说太假了。 一举两得,总可以了吧? 要是她哪天再做个梦,再咬庄易一口,她恐怕就不会有像今天一样这么好的结果了吧? “想得美。” 简单的丢给锦瑟几个字儿,庄易直接将她打回了原型,连个抗辩权都没给她。 “……” 锦瑟默了—— 小心思华丽丽的宣告失败! 也罢,反正已经同床共枕那么多天了。也许,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 压根儿不知道真实情况的锦瑟这么安慰着自己。 确实,这只是个意外。 要是知道锦瑟睡着了都改不了咬人这个毛病,估计他一定会提前做好防范,不会让这种惨剧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刚才有佣人说,看见你妹妹黑灯瞎火的出了房间,不知道去哪儿了。” 庄易这才想起来正事儿,十分“好心”的提醒着锦瑟,也不忘检查着自己虎口处的那伤口。 * 大约两个小时以前,也就是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时候,和庄易约好在后花园见的孙秋洁就已经在屋里坐不住了,心痒难耐。 所以,她决定还是早一点儿过去,也不差这几分钟了。万一庄易比她还要等不及提前过去了呢? *一刻值千金! 悄悄地打开房门,孙秋洁探出一个脑袋,仔细的瞧着,直到确定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这才从房间里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别墅的门,直奔庄易口中的后花园。 她十分享受这种偷鸡摸狗的刺激感。 这会儿,她的身上还是之前那套红色吊带睡衣,有点透明的那种,几乎遮不住什么春光,若隐若现。 要是非得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会儿她不但没有穿内衣,就连那唯一蔽体的内裤也给脱了,扔在了房间里。 不过,到底她还是失望了,庄易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提早到来。 算了,也不剩几分钟了,不值当的再回去了,等等就好了。 如此,孙秋洁干脆就站在一处草木不太多的地方等着庄易的到来。虽然旁边有石桌石凳,但是考虑到她自己下半身根本没有穿衣服,她哪怕觉得累了,也只能站着。 “嗡……” “嗡……” “嗡嗡……” 等了有一会儿,孙秋洁没想到,她非但没有把庄易等来,反而是把她最讨厌的蚊子给等来了。 现在这种时节,虽然是夏季的尾巴了,但蚊子还是会时常出没的,尤其是花花草草多的地方,蚊子更是成群结队的出现了。 哪怕孙秋洁不断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努力不让蚊子们靠近,但到底寡不敌众。 这会儿的蚊子多半儿是饿急眼的,好不容易看到新鲜的食物,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没多久的时候,孙秋洁的身上已经被蚊子咬了四五个包了。大腿上有,胳膊上有,脖子上有,甚至连胸口的地方都有。 “死蚊子!离我远点儿!” 此刻,孙秋洁的心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着急的不得了,一心只盼着庄易能够赶快出现。 现在她身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包还不算多,要是庄易再晚来一会儿,估计她就被咬的全身都是包了。那时候,看见那样惨不忍睹的她,又怎么还会有办事儿的心情啊? 本来她还因为庄易选的这个偷情地方而觉得十分激动,现在,她可是恨透了这个地方了。夏天晚上在花园里偷情,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简直就是糟透了。 庄易要是再不来,她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臭蚊子,快滚开……” 这会儿,孙秋洁的声音都带出了哭腔了,看着自己白嫩的肌肤上那一个又一个的红肿的包,她都有要赶紧回到别墅里的冲动了。 但一想到她对庄易说的那句“不见不散”,她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她不甘心啊! 万一庄易一会儿来了,她却不在了,恐怕那男人会因为被她放鸽子再也不给她接近的机会了吧? 她都等了这么就了,还差再等那一会儿么? 不行! 她不能走! 她要在这儿等到庄易过来为止! 孙秋洁的注意力全部被蚊子给吸引了过去,她都已经无暇顾及现在几点了,庄易什么时候来,只想着赶快消灭这接连不断飞过来咬她的蚊子。 * 别墅里,自从锦瑟听到装一说孙秋洁不在别墅里了,她还半信半疑。但是,为了小姨,她对孙秋洁也绝对马虎不得。 要是孙秋洁在这儿出了点什么差错,她估计这辈子都会愧对小姨。 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锦瑟还是下了床走出卧室直奔楼下。 “咚!咚!咚!” 站在孙秋洁的房间外面敲了几下门,锦瑟没有得到里面的任何回应,情急之下的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敲门声有些太大了。 “瑟瑟,这么晚了,你找小洁有事啊?” 不成想,锦瑟没有得到孙秋洁的回应,倒是把住在隔壁的小姨给敲响了。 锦瑟敲门的动作僵硬住,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姨。这件事儿,看来她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小姨都听见了她敲门的动静儿,如果孙秋洁在房间的话,根本不可能听不见。 如此一来,锦瑟就把庄易告诉她的事情如实转告给了自家小姨。 李淼一听,大惊失色,披着件衣服的她快步走出房间紧紧攥住锦瑟的胳膊,“瑟瑟,这么晚了小洁出去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咱娘俩一起去找找吧。” 这么说着,李淼已经拉着锦瑟往别墅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的功夫,身着睡袍的庄易也慢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了。 “我陪你们一起去。” 因为庄易的这个态度,锦瑟着实的被感动了一把。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其实大多数的时候对她还是不错的,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倒是李淼,歉意的看了一眼庄易,有些愧疚,“不麻烦您了,我们去就好,您快上去休息吧。” 按理说,李淼怎么也是锦瑟的小姨,但她却偏偏对庄易用了尊称,就连她自己都不自知。 “我不放心她。” 庄易倒也不客气,直接将锦瑟推出去当挡箭牌,说话丝毫也不给李淼留有余地。好像在他的眼里,李淼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长辈。 倒是锦瑟,已经十分习惯了庄易这大爷的脾气,觉得他对谁说话都这样,也就没放在心上。 他对他妈的态度都没有好到哪儿去,她可不敢奢望他会对自己小姨的态度有多好。 只是,现在的锦瑟还不知道,庄易之所以这种态度,都是有原因的。当未来的某一天锦瑟知道真相之时,她只觉得,哪怕庄易这样对他妈和李淼,都难以解了她心头满满的恨。 不过,这都是后话。 且说现在—— 不仅如此,庄易一同电话就把帝豪府邸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叫醒了。如此,一群穿着睡衣的人们开始了寻找孙秋洁的活动。 帝豪府邸说小不小,但是说大,到底也就是个家,还能大到哪儿去? 先是一两个佣人顶着惺忪的睡颜在别墅里找了一圈儿,没有找到孙秋洁的身影,大家就把搜寻的范围变成了外面。 一个前花园,一个后花园。 几个佣人去前花园看看,还有几个跟着庄易他们直奔后花园。 因为帝豪府邸前后花园都有景观灯,只要庄易愿意,哪怕是在晚上,整个帝豪府邸也可以做到如同白昼一样。 刚一走进后花园,众人就看到了那个在活蹦乱跳着的身影。 锦瑟的身躯猛的一震,离老远一看,那抹穿着睡裙的红色身影,就好像是女鬼一样。 “那是……” 李淼不确定的瞅着前方那抹身影。 这一群人,只有庄易的冷脸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变化。 待众人走近一看,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小洁?!”李淼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和颤抖。   ☆、【074】 温柔攻势 听到李淼的声音,孙秋洁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是背对着众人的身体立马转了过来,好像压根儿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在这种时刻出现在了这里。 孙秋洁转过身之际,其余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当然,这里的众人并不包括非常人的庄易。 众人为什么倒抽一口冷气? 原因有二。 其一,任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会儿穿着艳红单薄睡裙的人会是锦瑟的妹妹,这穿着打扮哪儿像是一个学生妹啊?谁们家学生妹化妆化成鬼一样啊?那全身上下露出来的地儿比没露出来的地儿都多。 其二,这会儿的孙秋洁全身上下多处红肿的包,没一处好地方了,包括脸上,胸前。再加上她天生皮肤白皙,那红肿的包就更是明显,数量又那么多,着实触目惊心,甚至是……恶心。 这些人在看到这副凄惨模样儿的孙秋洁之后,除了庄易,就数锦瑟最为淡定了。 锦瑟一句话都没有说,幽黑的大眼珠儿一瞬不瞬的瞅着还在扑打着蚊子的孙秋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倒是李淼,在震惊之余,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你这孩子,大晚上的穿成这副模样儿出来做什么?” 嗔怪着,面色严肃的李淼已经脱下了自己披在身上的外套,快步走过去勉强将孙秋洁给裹了起来。 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穿成这副暴露的模样儿,还有她脸上那化的浓浓的烟熏妆,怕是换了谁都会觉得心痛与丢脸吧?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哪怕她想藏着掖着都无能为力。 李淼满脑子雾水,根本也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儿的事儿。平时,孙秋洁分明就是乖乖女一枚,她何曾见过自己女儿这般模样儿啊?没吓得心脏病突发就不错了! 也不知道这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只是,无论如何,李淼也觉得没脸见人了,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为什么? 此刻,就在别人都是一头雾水的状况下,孙秋洁却是再明了不过了。很明显,她被这个男人给耍了,他是故意要让她出丑。 否则,又怎么会那么巧?大半夜一群人不睡觉就是专门出来找她来了? 心里冷笑一声,孙秋洁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氤氲的雾气。 委屈的瞟一眼站在锦瑟身边的庄易,盈盈的目光又看看自己的母亲,孙秋洁带着哭腔缓缓开口,“妈……” 这种柔的快要出水儿的委屈声,任谁听了心里都不由的一软。更何况是李淼的那颗慈母心?她最是疼爱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了。 “小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这种突发状况,看在李淼的眼中,就像是中邪了一般。否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更合适的理由。 要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外形和身材以及声音都说明她是她的女儿,仅凭她那化的浓浓的烟熏妆,李淼还真是不敢认。 眼前的这个人与自己印象中的女儿反差极大,也不怪她会以为是撞邪了。 怀着对女儿的相信,李淼才问出了这句话。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自己女儿自愿这样的。 下意识看一眼站在锦瑟身边一言不发的男人,孙秋洁在他深黑的眸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有的只是不近人情与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冷漠。 她怎么敢把他给说出来?就算她说出来了,会有人信么? 她只能是打掉牙齿和血吞。 “妈……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边儿无助的诉说着,孙秋洁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就已经掉了下来,就像怎么流都流不完似的,而那眼里饱含着的,似乎是说也说也不尽的委屈。 看着自己迷茫又无助的女儿,李淼的心就像是被谁的手一把攥住了,揪的的难受。 “那你……” 李淼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疑一团,恨不得将女儿就裹在自己怀里,不让别人看见她最为狼狈的一幕。哪怕她再觉得丢脸,这也是她的女儿。 本心里,李淼也愿意相信现在这种情况只是一种意外,与她的女儿没有半分关系。 而且,此刻这里男男女女都有,她女儿的清白还是要的。 “小姨,有什么话回屋里说吧。” 不等急切的想知道具体情况的李淼问出第二句,锦瑟已经走到她们母女身边,贴心的提醒着。 刚刚孙秋洁那有意无意的看庄易的两眼,别人许是没有看见,她却看了个一清二楚。由此,她也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那个大胆的想法。 心疼的看着自己全身是红肿大包的女儿,李淼终是点了点头,暂时忍住了嘴里的话。 回到屋里的时候,庄易已经遣散了佣人,让他们去各自休息。但尽管这样,佣人看着孙秋洁的目光还是免不了怪异。 她竟然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事儿不是玄幻了么?私下里,他们肯定是少不了对这事儿的议论了。 “喂……你说,这小姑娘是不是会情人去了啊?要不怎么会穿成那样儿?太透明了吧?还不如不穿呢……” “你可别瞎说,万一惹得人家生气了怎么办?” “哎……” 看着走远的佣人们,锦瑟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那两个小女佣谈论的声音不算大,也很明显是怕别人知道,但是她听到了。不仅她,她相信庄易、小姨还有孙秋洁也都听到了。 帝豪府邸的佣人不是最懂礼貌么?怎么他们说出这样的话庄易也不管? 但是,他不管,别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着别人的议论,李淼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也更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了。 “妈……” 一声儿“妈”之后,委屈的不行的孙秋洁哭的就更是凶了,恨不得要把自己肚子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佣人离开之后,庄易也上楼了,跟着孙秋洁一同进房间的,只有锦瑟和李淼。 “小洁,你和妈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淼急急匆匆的把孙秋洁搀扶到大床上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那急切的模样儿已经忘了看看孙秋洁的伤势如何了。 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妈……呜……” 孙秋洁委屈的抽抽搭搭,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就立马又被哭声取代了,一下扑到李淼的怀里。那副可怜的模样儿,好像真的是委屈的不行,好像她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乖……” 心疼的也快要跟着孙秋洁一起哭出来的李淼一下一下的拍着孙秋洁的后背,就像是安抚婴儿那般轻柔。 看着孙秋洁委屈的直哭,李淼的声音也哽咽了,“小洁,别怕,妈在呢。你和妈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好好的,你跑去后花园做什么……” 也不知道究竟哭了有多久,孙秋洁才哽咽出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了,身上的衣服也被人给换了。” 不管锦瑟和李淼怎么问,孙秋洁的解释也就是这个意思,同样的一句话反过来倒过去的说,愣是说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最后,锦瑟跑到楼上拿了一管药膏递给李淼,这才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回到主卧。 刚推门进去,锦瑟就看见了那悠闲的倚在床头柜上看电视的庄易。 瞅了他两眼,锦瑟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的视线前走到大床的另一边儿,掀开被子就躺下了。本来她睡得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更是困坏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也就没机会睡了。 好好的一个晚上,就这么被糟蹋了。 可是,明明很困,等到脑袋沾上枕头的时候,锦瑟倒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的,满心的烦躁。 “有话要问我?” 就在锦瑟心烦意乱间,一道低沉的男音钻入了她的耳朵。庄易的句式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没有。” 闷闷的一声,锦瑟翻个身背对着庄易就闭上了眼睛,睡不着也逼着自己一定要睡着。那被子,几乎要盖过了她的脑袋顶。 还有问的必要么?明摆着的事儿!当她傻啊? “嘴硬。”修长的食指按下,庄易关掉了电视机,被子底下的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就将锦瑟娇软的身子给捞在了怀里。 抿抿唇,锦瑟一声不吭,双眼也是依然紧闭着,只是眼皮儿动了动,任由男人怎么样,但背部传来男人身体滚烫的温度却让她娇软的身躯一震。 温暖干燥的大手在锦瑟的腰际轻轻摩挲着,庄易的下巴抵在锦瑟瘦削的小肩膀,炙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锦瑟敏感的耳际。 哪怕是这样,锦瑟也依旧是半个字儿都没有说。 “有话就说,憋在心里不难受?”男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姿势,半眯着一双桃花眼儿。 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动不了,锦瑟干脆也不挣扎了。管你是搂还是抱,就是不搭理你! 锦瑟发誓,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安静的时刻,更是没有如此沉得住气的时候。当然,这种种情况,都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以往,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是最容易爆发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话是最多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也是最感挑战他权威的那个人。 庄易说了几句话,就证明他自言自语了几句。 为什么? 因为人家不是懒得搭理他,而是直接装作没有听见,当他不存在似的。 无论他说什么,这小女人除了眼皮儿动动,眉头皱皱,愣是没有说半个字儿。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睡着了呢。 堂堂庄二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气? 他能忍么? 当然不能! 抽回那只在锦瑟身上做着怪的大手,庄易微微抬起上半身,一把将锦瑟背对着他的小身子给翻了过来,削薄的唇瓣不由分说的就印上了她的,开始了一场凶残的掠夺。 渐渐地,凶残的掠夺就逐渐转化成了温柔的汲取。 只是—— 那小女人是使了劲儿的紧咬着牙关,就是不让他侵入。 这是跟他较上劲儿了? 庄易还在不断的努力,像是一定要带着她进入那意境一样。如此,他也和自己较上劲儿了。 这种温柔的攻势,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怕是早就沦陷了。 但是,锦瑟是谁?她是别的女人么?再或者,确定她是个女人么? 无论庄易怎么努力,也无法撼动锦瑟那坚强的意志力。无论庄易怎么亲,怎么吻,她就是不松口。 亲着吻着,渐渐的就出现了粗重的喘息声。只是,这粗重的喘息声并不是庄易的。 不是庄易的是谁的?那也只能是锦瑟了。 为什么锦瑟没有动情,却会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呢? 还用问么?憋的呗! 嘴巴被这个男人死死的堵住,鼻息间又不断的承受着他喷洒出来的热气,她想好好的喘口气儿也没办法。 “嘶——” 突然,就在锦瑟拼命的呼吸着的时候,柔软红肿的唇瓣上突然传来了刺痛。 被咬了! 条件反射,锦瑟下意识的微张着嘴巴,也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嘶——操!” 刚一趁机探入的庄易,舌尖儿就传来了剧痛。 他也被咬了! 难得听着庄二爷这样的骂街章法,可见,锦瑟这一口咬的到底有多狠。 锦瑟从来也不是个吃素的,更不是任人捏来捏去的软柿子,有仇不报,压根儿也不是她的风格儿啊! 这不,才刚被人咬了一口,下一秒她就报复性的咬了回去。 为什么说是报复性的? 人家咬她的那一口只能算是轻咬,似乎还带着男女之间的情趣意味。偏偏不巧了,这种情趣落在她一个不懂情趣的女人身上,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她就重重的咬了回去,就差给二爷咬出血了。 但是,这回多了一个心眼儿的她倒是没有死咬着不放,只咬了一下就松开了嘴。她就不信这个男人在被她咬了之后还有亲她的心情,那得是多重的口味啊。 事实证明,咱二爷并不是重口味,果然他没有再继续了。 “唔……疼疼疼……” 本以为自己解放了的锦瑟一下子就放松了神经,却不想,这才刚放松,她那粉嫩柔软又可怜的唇瓣就再度被人给咬了。这一次的疼,明显是刚才那次的好几倍,估计得肿了吧? 这一次,锦瑟彻底火儿了。 不由分说的抡起两个自由的小拳头,也不管会砸到哪儿,胡乱的使劲儿就挥了起来,下手没轻没重。 臭流氓!亲了她这么半天,她咬他一口怎么了?不讲道理! 索性,她这些拳头没有落在庄易那最重要的俊脸上。不过,千万不要以为是锦瑟经过深思熟虑不打的。 这会儿,她的小嘴儿还被人给叼着,疼的厉害,她哪里有心思考虑那么多啊!一心只想着报仇还来不及! 为什么不打? 只因为他俩的脸这会儿紧紧贴在一起,不方便落拳。现在,当然是打哪里方便就打哪里了,管得了那么多? “疼疼疼——” 锦瑟含含糊糊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儿,声音却是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那叫一个嘹亮,就差把这帝豪府邸的房子盖儿给掀起来了。 “疼——” 疼到最后,锦瑟好像就只会说这一个字儿了,复读机一样的重复着,碎碎念着。 嘴上叫着疼,锦瑟的胳膊腿儿没闲着,眼睛更是没有闲着。 那乌溜溜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恨不得吃人似的可劲儿剜着这个还叼着她嘴唇儿的男人。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锦瑟疼的眼圈儿泛了红,男人才松开了嘴巴,一个翻身躺到了锦瑟的身边儿。 重获自由的嘴巴还在泛着疼,锦瑟下意识就要抬手去揉。 “嘶——” 只是,这小手儿才刚一触及到还在泛着疼的唇瓣,锦瑟就疼的直抽气儿,原本就紧拧着的小眉头这会儿更像是打成了死结。 这摸也摸不得,碰也碰不得,锦瑟只能靠着嘴里吐气儿来缓解着嘴唇上的疼痛。那副小模样儿,看上去可怜急了。 “被咬的滋味儿美么?” 似笑非笑的睨着锦瑟现在这副滑稽的小模样儿,庄易的声音也缓和了不少,那样子像是在逗趣儿似的。 丫的! 锦瑟这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他这是新仇旧恨一起报呢? 现在照不着镜子,但是就算不照,锦瑟大概也能想象到,她这可怜的下嘴唇儿,多半儿是被他给咬成香肠嘴了。 你见过这么咬人的么? 好吧,就算你见过。那你见过咬了人还在一边儿顶着一副欠抽的表情说风凉话儿的么? 锦瑟实在是找不到比庄易更欠抽的人了,就算百度也肯定搜索不到! 庄易对锦瑟是新仇旧恨,那么锦瑟对庄易肯定就是新恨旧仇了! 越是想,锦瑟就越是气的慌。这口气要是不出,她非得气炸了肺不可!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儿也忍不了了。 “庄易,你二大爷的!我跟你拼了!欺负人没够是不是?” 因为下嘴唇儿还泛着疼,锦瑟的声音依旧是含含糊糊,但分贝可是比刚才更大了几分。 说话间,锦瑟已经利索的一个翻身儿就坐了起来,不到一秒,她猛的蹿到庄易的身上,就这么大喇喇的骑在了他的腰上,双手死死的就这他胸口处的睡衣前襟,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恨不得在他的冷脸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压根儿也没有想到这怒火冲天的小女人动作会这么利索,那叫一个一气呵成。庄易还来不及制止,锦瑟已经骑到了他的腰上。 不仅如此,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那颗披头散发的小脑袋已经深深埋进了他的胸前。 埋在他胸前干嘛? “嘶——” “操!你他妈真属狗的?” 庄易本是平坦的眉心这会儿已经拧成了“川”字,声音也比刚才低了好几度,直飙零下。 这丫也真是个狠心的女人,那狠劲儿像是要咬掉他一块儿肉似的。 不管庄易说什么,锦瑟也不搭理她,只顾闷着头咬。这架势,完全是要通过嘴巴把心里那满腔的怒火全部给释放出来。 庄易大手罩在锦瑟的小脑袋上,忍住将她一颗小脑袋拧下来的冲动,试图将她的脑袋给推起来。 却不想,这样非但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随着她脑袋的微动,他胸前那处更是疼的要命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庄易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口牙紧咬着,忍耐着。 “撕拉——” 布料撕碎的声音响彻自己静悄悄的卧室内,甚至都能听到回声。 不得已,庄易只好使劲儿撕开了锦瑟身上的睡衣,试图通过这样让她停止对他的啃咬。再咬下去,非得咬掉他的一块儿肉不可,他可不想看见自己胸前血肉模糊的样子。 下一秒,锦瑟白皙的皮肤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卧室内的冷气还开着,敏感的肌肤突然接触到冷风,锦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个激灵,嘴上的力道也放松了。 借此机会,庄易一把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锦瑟,猛的站起了身。 锦瑟光溜溜的小身子被庄易一把甩到了大床上,她白嫩的身躯完完全全的落入了他的眼中,却勾不起他的半点儿*了。 随手扯开自己的睡衣,庄易幽深的黑眸一眼就搭上了那被锦瑟咬的要快冒出血珠儿的胸口,瞳孔一缩,面色明显沉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锦瑟,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睡衣已经不见了,只顾着呼呼的喘着大气儿,十分解气的瞅着男人胸口处她嘴巴的杰作。 那小眼神儿里分明写着:让你欺负我!活该! 最后,这咬来咬去的一对儿男女谁也没有搭理谁,各自睡各自的了。 只是,当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也是锦瑟沉沉睡去的时候,那男人就像是一点儿也不困似的,挪到锦瑟的身边儿,脑袋埋进了她的脖颈。 右边儿埋过以后,扒拉了沉睡中的小女人一下,轻松的将她的小身子给翻了过来,脑袋又埋进了她左边儿的颈窝处。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抬起头,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满意的看了看女人颈窝内被他的嘴巴贴上的标签儿,这才满意的搂着她睡了过去,唇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翌日,锦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候。 睁开惺忪的睡眼,躺在她身边儿的男人似乎早已经离开了。 揉揉眼睛,锦瑟起床,在十分迷糊的状态下完成洗漱穿衣这些起床之后的必要活动。 垂眸看看自己身上已经穿戴整齐,锦瑟揉揉已经饿得瘪瘪的肚子,开了门下楼直奔一楼的餐厅找果腹的食物。 吃喝拉撒睡,人的本能。而这摆在第一位的吃,更是锦瑟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儿。要不然,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睡眼惺忪的就起床。 “锦小姐,您起来了。” 小女佣见着锦瑟慢慢悠悠的下楼,赶紧走到锦瑟跟前,但在看到锦瑟脖颈两侧那明显的吻痕,还有她那红肿的下嘴唇儿,小女佣的脸蛋儿“唰”的一下就红了。 下意识的,小女佣暧昧的笑笑赶紧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想要抬头再多看几眼。 只是,她那红肿的下嘴唇儿上怎么还有一排浅浅的牙印儿? 想不到他们二爷平时看起来接近性冷淡的男人也有如此热情似火的一面儿?怪不得昨天有几个睡得晚的小姐妹说隐约听见了锦小姐不太正常的叫声,原来如此—— 还有,也难怪锦小姐会睡到现在才起床,太阳都已经晒到屁股了。再过一会儿,都要吃午饭了。 她一会儿得马上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小姐妹们去不可。 瞟一眼自己跟前儿不太正常的小女佣,锦瑟下意识的揉揉自己酸疼的脖子,开口问道,“现在有可以吃的东西么?” 毛线? 这么沙哑的声音是从谁的嘴巴里传出来的? 锦瑟不可置信的扫视了一圈儿之后才确定,这确实是自己的声音。 一想到她昨天晚上对庄易的大吼大叫,这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也就没那么计较了。 “有有有,二爷临走的时候都吩咐了要给您留着。锦小姐,跟我来。” 一边儿努力忍住自己的偷笑,小女佣一边儿引导着锦瑟往餐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锦瑟怪异的瞥了一眼不太正常的小女佣,这孩子疯癫了么?还是她的脸上长花儿了?怎么她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呢? 但是,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啊?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 不过,想不到那男人还是蛮有良心的,竟然不计较她昨晚咬他的那两口,还好心的让佣人准备她的早餐。既然他都这么主动示好了,她也就别再那么记恨他了,要大度一点! 锦瑟突然发现,虽然她只有二十岁,但是身子骨儿明显大不如从前了。昨晚就这么折腾了两下儿,今天的她就全身酸痛,除了手指头上的关节不疼,哪儿哪儿都疼。 看着小女佣快步走进厨房,锦瑟扶着餐桌儿就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小女佣把填饱肚子的东西给她端上来。 似乎是这些东西一直都是热着的,小女佣才进去,就端出来了很多食物。 瞅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锦瑟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啧啧啧—— 她不得不再次顶着一副穷酸相开始感叹,这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这仅仅一顿早餐的造价,估计都够她一个礼拜的餐费了。 真是浪费! 不过,浪费就浪费吧,反正浪费的也不是她的钱。现在既然有的吃,她就负责多吃点儿好了。 省的不知道哪天开始,她就又得过上那饥一顿饱一顿的凄苦日子了。 不知不觉,锦瑟开始埋怨了,怎么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有些人,生来就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就像是庄易。而有些人,生下来是就遭罪来的,哪怕是喝口水的钱都得自己去挣,说的就是她自己。 这社会的贫富差距,还是有待改善呐! 在小女佣端来的那些食物里,锦瑟挑了几样自己爱吃的东西,剩下的就让小女佣端回去了。 这才是早餐,不能吃的那么饱。 千万不要以为锦瑟还想着减肥呢?就她这小身板儿,增肥还差不多,再减也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眼瞅着这就要吃中午饭了,她不得留点儿肚子吃好的么?现在吃的这些东西,也就起着一个垫吧的作用,没有起什么大作用。 在帝豪府邸待的次数也不少了,锦瑟算是看出来了,如果看见帝豪府邸的早餐你就称赞不觉的话,那你就太没见过世面了!实在是小家子气! 帝豪府邸的午餐和晚餐,那才叫一个丰盛!虽然比不上满汉全席,虽然锦瑟也没吃过满汉全席,但是帝豪府邸这大厨的手艺还真是不错。锦瑟觉得,如果当年慈禧老佛爷要是遇见这样的大厨,非得把那些做满汉全席的大厨都拖出去斩了不可。 还有更好的东西等着她的肚子呢,她又怎么忍心现在就把自己的肚子填的一点儿地方都不剩? 不过,要说这帝豪府邸还有一样不好的地方。 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多不好受啊?也就庄易那样儿的变态才会觉得是享受。 反正,这会儿锦瑟坐着吃饭,那小女佣就站在一边儿候着,等着她随时有什么吩咐,她的心里就不怎么舒服。尽管这样儿的感觉是挺大牌的,但是锦瑟却没觉得有哪儿好受,反而影响了食欲。 直到一顿饭吃完,锦瑟也没有撩起眼皮儿看一眼那站在一边儿候着的小女佣。 肚子填饱了,锦瑟的脑子也好使了。 “我小姨她们呢?” 终于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儿,这也是锦瑟从吃饭开始第一眼看站在自己身边儿的小女佣。 怎么也不见着小姨从房间里出来呢?也不知道她们吃过了没有,更是不知道孙秋洁那一身红肿的蚊子包好一点儿了没有。 “啊?” 然而,愣着神儿的小女佣好像并没有听到锦瑟的问话,盯着锦瑟脖子上那明显的几处吻痕的目光立马收了回来,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那脸蛋儿几乎是瞬间就烧红了。 因为这样儿,她根本也没有听见锦瑟究竟问了她什么。 她刚才一直在琢磨着,这得是多大的劲儿才会出现这样的痕迹啊!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家二爷如狼似虎的那副模样儿,实在是太考验她的想象力了。 还有,这位锦小姐能得到二爷的如此宠爱,肯定也不简单吧? 不过,这位锦小姐确实漂亮,也确实比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性格也还不错,没有那么多架子。 再一次觉得这个小女佣的脑子好像有点儿问题,锦瑟撇撇嘴巴,看着她那莫名其妙就通红的脸,索性也不跟她废话了,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出餐厅就直奔小姨所在的那房间。 等到小女佣好不容易憋住笑抬起头想要问问锦瑟有什么吩咐的时候,却看见锦瑟已经走出餐厅了。 见着锦瑟走出餐厅,小女佣因为心虚,生怕因为惹了她不高兴二爷会怪罪下来,紧紧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眼看着锦瑟往孙秋洁与李淼昨晚住的房间走了过去,小女佣恍然大悟,立马明白了什么,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蛋儿,“锦……锦小姐,那位太太和小姐今早一早就走了。” 只要一抬头看向锦瑟,小女佣的目光就忍不住落在锦瑟那带着好几处吻痕的白嫩的脖子。没办法,实在是太惹眼了,比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儿还要拉风,她想不看都难。 那简直就是——情不自禁! “走了?”锦瑟止住脚步,转身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佣。 “嗯,走了。” 机械式的回答着锦瑟的话,小女佣的思绪重新一点一点的放在了锦瑟颈窝处那几处明显的吻痕上,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告诉她的小姐妹们了,这就是最新八卦! “怎么走的?” 无奈的扫了一眼眼前心不在焉的小女佣,锦瑟第一次觉得,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候比人与动物之间的交流还要难。 非得问一句才答一句么?费不费劲呐? 看来庄易挑的佣人也不怎么机灵。 “和二爷一起走的,二爷说顺路,就带着他们一起走了。” 明显看到了锦瑟无奈的表情,小女佣不敢再怠慢了,只能忍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先把锦瑟给应付过去再去。 “嗯。” 点点头,锦瑟也没说什么。 也是,那个男人能收留小姨她们在这儿住一晚就不错了,她可不敢奢望那男人能让小姨和孙秋洁无期限的住下去。 更何况,昨晚还发生的那么一档子事儿,怕是让小姨住下去,小姨也不敢住了。备不住,小姨还以为这帝豪府邸不干净,所以她们才来就撞邪了呢。 其实,昨天的那事儿,锦瑟心里也是明镜儿似的。如果不是孙秋洁主动招惹,依着庄易的性子,又怎么会搭理她? 他庄二爷要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而且,他的眼睛那么毒,怕是早就将孙秋洁的那点儿小心思给看透了。 那也算是给孙秋洁一个教训了。 她昨天之所以闷闷不乐,也是因为见不得小姨着急伤心罢了。 不过,自从咬了庄易那两口,她也不觉得闷闷不乐了,就差大呼痛快了。 本来,锦瑟是应该继续出去找工作的。但是,她人已经在帝豪府邸了,没有庄易的话,怕是她想出去也难。 索性,她也不费那个劲儿了,就先老实的待在这儿吧。 非但不愁吃不愁喝,还好吃好喝好招待着,有什么不好?最最重要的是,无论她什么时候饿了,都会有填饱肚子的东西。 一闲下来,锦瑟就过上了养膘儿的日子。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享受着佣人给端来的果汁,锦瑟一下一下的按着遥控器找她昨天看过的那个动画片。 虽然庄易说那是小孩子看的东西,但她不觉得,只要她想看,管别人怎么说呢。 只是,才按了几下遥控器,锦瑟的手指就僵住了,突然想到了什么。 “啪!” 狠狠的拍一下脑门儿,锦瑟一脸的懊恼。 她怎么给忘了,今天是把那俩绑架她的狗东西给押上法庭的日子。 昨天,庄易的意思很简单,只要让那粗犷男一口咬定指使他的人是刑歆瑶,那个已经哑巴的“娘娘腔”点头佐证,证据确凿,就不怕制裁不了刑歆瑶! 经过昨天的盘问,他们还知道,那个粗犷男叫赵大龙,那个“娘娘腔”叫王强。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怎么能少的了她呢? 那男人出去那么早,一定是忙这件事儿去了。 扔下遥控器,锦瑟急急忙忙的就往门口儿冲,来不及换拖鞋的她一把拉开了大门。 “唔。” 闷哼一声,锦瑟脑袋制止的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肉墙。 揉着自己脑门儿,锦瑟皱着小眉头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阴沉着脸的男人,“你怎么回来了?我刚要去找你来着。” “赵大龙死了,枪杀。”   ☆、【075】 把死人说活(一更) 锦瑟皱着小眉头往后退了一小步,一边儿瞅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一边儿揉着自己撞得发疼的额头,疼的直抽气儿,有些埋怨,“赵大龙是谁啊?” 死了就死了呗,和她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而且,她不得不吐槽一句,这人的名儿——真俗!俗不可耐! 大龙…… 她还二虎呢! 被撞的晕晕乎乎的锦瑟明显还不在状态,压根儿也没有深刻领悟到庄易话语里的意思,也没想起来这究竟是哪儿冒出来的赵大龙,一心只想着报仇这件大事儿。 也不怪锦瑟忘了赵大龙的名字,她昨天才知道这男人的名字,就那么随便一入耳朵。再者,那男人叫什么对她来说根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幕后黑手。 锦瑟又不得不吐槽,这男人身体是石头块子做的么?那么硬! 就算是野猪撞到他的身上估计也会被撞晕,更别说是娇小玲珑的她了。得亏是没把她撞出脑震荡,要不然他赔得起么? 庄易幽深的黑眸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眼前带着股“小怨妇劲儿”的女人,喉间轻滚,到底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都没再多给她一个眼神儿,绕过她径自走向客厅的沙发。 莫名其妙的盯着眼前在她看来神神叨叨的男人,锦瑟的小脑袋顺着他走去的方向扭动着,像是给脖子安装了一个转轴儿一样。 这男人又抽什么风? 懒得搭理她的臭毛病又犯了? 呃—— 好吧,在锦瑟看来,庄易的惜字如金就是病,得治。不仅如此,还得好好治! 尤其是他不理她的时候,还非得甩给她一个蔑视的眼神儿,欠不欠抽啊? 而且,他这病几乎全天都在发作,没有间歇性。偶尔不发作了,对他来说那才是不正常了。 “喂!今天不是要开庭么?咱们得赶紧过去啊!快快快——” 压根儿也没有时间观念的锦瑟跟在男人身后一路小跑儿,直到走到沙发边儿上一屁股歪到沙发上,紧挨着坐在男人的身边儿两个细胳膊极其狗腿又自然的挎上了庄易结实的手臂,声调儿中不自觉的就带出了急切。 天大地大,报仇最大! 只要能解了心头的那口恶气,锦瑟暂时还是可以做到装嗲卖萌的。虽然,她现在的这幅样子真的成功恶心到了自己,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二……” 眼巴巴的瞅着一副大爷模样儿靠在沙发上的男人,锦瑟刚要开口。 “你这巧嘴还能把死人说活了?”,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儿扫了一眼锦瑟,庄易嫌弃的抽出被锦瑟两条白嫩的小胳膊缠绕住的手臂,像是尊冰雕似的。 呃—— 什么意思? 被男人这带着冰刀子一样的话给噎住以后,怔愣片刻,锦瑟的大脑开始正常的运转了,不再那么不着调了。 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转,瞬间,锦瑟就像是中毒了一般,下意识眼睛就睁得更大了,面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堪比死人的脸。 “你刚才说谁死了?!” 这会儿的锦瑟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声音不由得拔高。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小身板儿的僵硬,肯定比石头块子还要硬,眼神儿有点迫切,有点不确定。 庄易薄唇紧抿着,甩给了锦瑟一个“知道了就别问了,他懒得说第二遍”的眼神儿,黑曜石一般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那越来越难看的小脸儿,拉的那长度绝对可以拴驴了。 “他……怎么死的?” 嘴唇儿蠕动了几下,锦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几个字儿吐出来的,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飘忽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从嘴里挤出来这几个字儿。 “枪杀。” 庄易薄唇轻启,凉凉的吐出两个字儿,冷峻的面容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好像这是再平常的事儿不过,不为之动容。 就在今早雷铁将赵大龙和王强送往法院的时候,中途出了意外,赵大龙一枪毙命,而王强虽然幸存,腿弯处却也免不了中了一枪。 最出奇的是,这起枪杀案就发生在距离法院不远的地方,可见对方的大胆。 哪怕雷铁千小心万小心,也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什么?! 枪杀?! 与庄易完全不同的反应,庄易的话音才落,锦瑟只觉得自己的背部窜上一股阴风,正肆意的渗入皮肤往她的骨头缝儿里钻,冷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一颗小心脏似乎也跟着漏了风,冷飕飕的。 若说刚才那一句锦瑟还勉强能够接受,庄易的这两个字儿就是彻彻底底的把她给震惊到了。 枪杀,她只在电视剧或者电影或者小说里里看到过。真实的枪杀,她连想都没想过,也不敢想。更何况,还是发生在她的身边儿的真实事件。 一时间,她觉得难以接受,潜意识里也不想接受。 这会儿,锦瑟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似的,倒不全是因为没了证人,多少也为赵大龙的惨死唏嘘。 纵使他有罪,也应该有法律来裁决,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可是,看看自己身边儿的男人,锦瑟并没有在他幽深的眸底找到共鸣。好像,那在他看来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谁家的小猫儿小狗儿死了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锦瑟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和心都在越来越空洞。 这男人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这样,究竟是处变不惊,还是冷血? 好歹,那也是一条生命啊!也是在这起案子中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关键人物。 现在,没了赵大龙,只剩下那个没文化的哑巴,这件案子也就陷入了死胡同,没有了突破口,谁还能指望那个没了舌头的哑巴开口说话不成? 锦瑟从来也不觉得自己能看懂眼前的这个男人,压根儿也没想过要从他的身上看到什么。只是,现在的她越发的觉得她看不懂这个男人了,好像就连认识都不曾认识。 心凉了,锦瑟的脑袋却没有停止转动,仔细一想,这事儿究竟是谁做的,不是明摆着的么? 自然是赵大龙死了,对谁最有利,谁就是最大嫌疑人。 很快,锦瑟的心里就有了明确的目标。 “傻了?” 睨了一眼身边儿如坠冰窟的小女人,庄易的瞳孔缩了缩,凉性的声音似乎有了几丝温度,抬起大手拍了两下儿她的后脑勺儿。 锦瑟被庄易极有穿透力的声音叫回了神儿,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要是有面镜子摆在她跟前儿,估计她就不会笑了。她这极为勉强的一笑,还不如哭呢。 “他死了,就是死无对证……那……” 锦瑟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是对着男人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但说到一半儿,她就说不下去了。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她以为,马上就可以报仇了的。一口恶气压在锦瑟的心头,无论她怎么用力呼吸,也吐不出来。 这件事儿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就在昨天,她还好心情的扮鬼吓唬得赵大龙尿了裤子,谁能想到,今天他就真的去见了阎王? 她只是想走正规的法律程序制裁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动用私刑。哪怕,在她眼里庄易绝对有动用私刑的能力。 轻“嗯”一声儿,庄易什么也没有说,眸色却是沉了又沉。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锦瑟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庄易的俊脸,却是不像有焦距。但不可否认,她对这个在她看来无敌的男人还是抱有一丝丝的希望的。 他不是深不可测么? 那么……他是一定会有办法的吧?她愿意相信他有那种“起死回生”的能力。 “目前看来,没了。” 庄易轻飘飘的几个字儿钻入锦瑟的耳朵里,也打碎了她内心最后的希冀,也给她明亮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灰。 也许是她目光短浅,没有那么强的思维能力。但在她看来,这件事儿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赵大龙了。他死了,这件案子还查的下去么?不就成了无头冤案? 庄易的一句话落定,支撑着锦瑟挺直腰板儿的那股力量一下子抽离了,整个人瘫软在了沙发上。他都说没辙了,她还能指望着谁? “猜到这件事儿是谁做的了?” 庄易幽深的眸子睨着好像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儿的锦瑟,那语气,也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谁? 还用多问么? 锦瑟心照不宣的瞟了一眼定定的睨着她的男人,连回答他都懒得回答了。 “还想查下去么?”庄易似乎完全不介意女人对他的爱答不理,幽幽的目光依然落定在她那副颓丧的小表情上。 蓦地,锦瑟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黑眼珠儿“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但还是没有到立马直起腰板儿的地步。 依着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她也算是知道了,这个男人往往说什么重要的话时候,都习惯先说一半儿,留一半儿。而往往留在肚子里的那一半儿,就是最重要也是别人最想听的。 所以,你说这个男人贱不贱?存心吊人胃口! 简直就是贱人的鼻祖! 问她想不想查下去?这不是废话么?她要是不想查下去,还用摆出现在这副死样子么? 锦瑟本来是想甩给他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儿,但这个男人可是把架子摆足了,明显一副“你不问我就不说”的欠抽模样儿。 不得已,锦瑟只要咬着牙点点头。 “爷可以继续帮你,但你要答应爷一个条件。”男人挑起好看的眉梢儿,语气依旧轻松,完全不像是刚死了证人的人。 看吧,她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个男人还真就是贱的无法自拔。 说完这句话,这男人就又不说话了。明摆着呢,还是等着她接话茬儿呢。 “什么条件?” 锦瑟恨得压根儿痒痒,这个死禽兽,他怎么就不想想,她遭的那些罪全都是因为他? 要不是他的烂桃花儿太多,她至于被人当做情敌,是个人都要害死她? “没想好。” 凉凉的吐出这三个字儿,庄易的目光没有一刻从锦瑟明灭不定的小脸儿上离开过。 噗—— 锦瑟确定,如果这会儿她真的能够喷出血来的话,一定会一滴不浪费的全部喷到这个男人的脸上,看看他铁青的脸色。 “……” 没想好你说个屁啊!等你想好了,这件案子没准儿都过了有效诉讼期了! 不过,这些不服气又带着气儿的话,锦瑟也就在自己心里念叨念叨了。不管怎样,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 似乎是看穿了锦瑟的小心思—— “你先答应爷,我立马让人继续查。” “好。” 听了男人的话,锦瑟下意识的就点了头。 只是,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件案子牵扯出来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也在一点一点的改变着她的命运。 ------题外话------ 今天码字有点儿晚,先更一点,剩下的,我继续去努力~   ☆、【076】 坑爹坑娘坑儿子坑闺女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庄易的这个条件,锦瑟觉得自己压根儿没有拒绝的理由,小脑袋重重的点了几下,脸色也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少了那抹灰白,一下子又明艳照人了。 只要那晶亮的大眼珠子一转,锦瑟的小脑袋里就会冒出新想法儿! 至于这件事儿,锦瑟是这么打算的。 要是他以后提出合理的条件,只要她能帮的上,她就好心的顺手帮一下。当然,这前提是在她没什么损失的情况下。 要是庄易让她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的话,她干脆就来一个死不认账,违法乱纪又丧失道德的事儿咱不能干!她可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反正他也没什么证据,口说无凭啊!欠债的还要写个欠条儿呢! 再说了,锦瑟还真不觉得庄易有什么能图她的。 图她的美貌?她算不上是绝色。 图她的*?他自己都说了,她的身材确实没有特别多的料。 这怎么算,她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还可以报仇雪恨,傻子才不干! 再者说了,等到庄易想出那个条件,指不定猴年马月了呢,谁知道那时候又是个什么光景啊? 没准儿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成了路人也说不定。 以为她真傻啊?她可是早就给自己留了一手儿。不考虑周全了,她能随便答应么?胸不大,脑子总还是够用的吧? 此刻,锦瑟很想抬头挺胸傲娇的对着庄易说一句,请叫她——锦算计! 或者——算破天! “答应的这么痛快?” 庄易挑起好看的眉梢儿,一双幽深的黑眸似乎要透过锦瑟晶亮的大眼睛看进她的心里,瞅得锦瑟心里直发虚,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不断的乱转着。 “只要能报仇雪恨,我一定会积极配合您的!” 一激动,锦瑟粉嫩的小嘴儿立马就抹上蜂蜜了,甜到了人心里,精致的小脸儿上挂着的笑容更是腻歪人,就俩字儿——狗腿! 要是锦瑟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儿,估计会恨铁不成钢的自己直接撞到墙里面,不用别人的巴掌拍。 会意的点点头,庄易似乎十分满意锦瑟这副积极配合的小模样儿,就连他的脸色也不自觉地随着她腻歪人的笑容缓和了几分。 “不反悔?” 庄易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促狭,审视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瞅着锦瑟那依旧腻歪的笑脸,似乎非得从她精致的小脸儿上盯出什么似的。 丫的! 庄易冷不丁的这么一声儿,锦瑟精致小脸儿上的笑容立马一僵,但也就是瞬间的事儿,她面部紧绷着的肌肉就再度恢复了和缓,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小模样儿颇有某个男人不要脸的风范。 她是真真儿的太不喜欢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了!一点儿*都没有!和没穿衣服压根儿没有什么区别! 超级不喜欢! 要不是锦瑟不信这鬼神之说,她还真以为这男人是开了天眼了,要不要说的那么准啊?他都可以去街边儿摆个摊儿做算命先生了,就叫——庄神算子! 噗—— 装神算子! 这是锦瑟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儿。 怪只怪,这男人的姓氏实在是太坑爹坑娘坑儿子坑闺女了! “怎么会?我是那样儿的人么?我是什么样儿的人您还不清楚啊?” 锦瑟给了男人一记“魅惑”的眼神儿,锦瑟的目光笃定的好像她真的是在说真话一样,压根儿没有一点儿说谎的成分。 男人显然是对她这番表明赤诚忠心的话没什么认可,无动于衷,反而是眼角一抽,明显一副“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的模样儿。 不过,这男人倒也干脆。 “那好。”庄易薄唇轻启,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儿。 呼—— 得到庄易的首肯,锦瑟长舒了一口气!这就搞定了!很轻松嘛! 接下来,他应该布署帅帅的“狗蛋哥”着手去查了吧? 欧耶! 这会儿,锦瑟眼巴巴的等着看庄易掏手机打电话吩咐任务的帅气模样儿,却不想—— “去,拿纸笔。” 抬头扫了一眼站在一边儿的小女佣,庄易淡淡的吩咐着。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看,就连声音都像是带了魔力似的。 不过,此刻庄易这性感优雅的声音听在锦瑟的耳朵里却是感觉极其刺耳。 拿纸笔? 瞬间,锦瑟的心头就涌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 再提一嘴,这高薪聘来的小女佣到底是物有所值的,办事效率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啊! 就在忐忑不安的锦瑟还在努力思考着庄易要纸笔到底有什么用的时候,那小女佣就已经屁颠儿屁颠儿的把纸笔恭恭敬敬的呈现在庄易的面前,同样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儿,“二爷。” 得了! 这会儿没思考出来个所以然的她完全也没必要思考了,马上就可以见分晓了! 只见庄易十分潇洒的将那张A4纸往茶几上一拍,将那支签字笔塞到锦瑟的手里,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儿,“签字。” 天雷滚滚—— 锦瑟只觉得自己耳边一片雷声中还夹杂着一群乌鸦的叫声。 不确定的瞟了男人一眼,锦瑟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刚才那明艳的笑容已经僵在了小脸儿上却还是在不罢休的硬挤着,为自己争取着最后的权益,权当做听不懂男人的意思,“签……签什么字?” “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话算数?”庄易一语道破,似乎是懒得再和锦瑟扯那些没用的,直白了当,完全是生意人的模样儿,还是个奸商! 真是难得,似乎为了给锦瑟好好的解释一番,庄易竟然说了一句超过十个字儿的话。 但是,此刻的锦瑟可是没有一点儿要感谢他的意思,恨不得咬死他!恨得咬牙切齿! 她都能听见自己把那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了。 老谋深算又阴险狡诈的老狐狸! 敢情是在一步步的算计她,给她下套儿呢! 原来,庄易才是真正的算破天啊!而且,他算破的应该是“天外有天”里面那第二个天! 望着天—— 不对,应该是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那个豪华大吊灯,锦瑟哀怨了,心里叫苦不迭。 所以,此刻的她自然也没有发现那个正等着她签字儿的男人幽深的黑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得逞的浅淡笑意。 “被我说中了?” 看着久久望着天花板也不打算签字的锦瑟,庄易清了清嗓子,语调儿中的促狭再明显不过。 但是,庄易的这番话听在锦瑟的耳朵里就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她是真真儿的觉得,这个男人的意思其实是:小样儿,跟我还敢算计,还嫩着呢! 极力忍住要吐血的冲动,锦瑟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正视这个男人。否则,她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扑到他身上再咬他两口! “怎么会……” 勉强堆起一脸僵硬的笑容,锦瑟的小白手儿死死的握着庄易塞到她手里的那根儿签字笔。如果可以,她真想拿着折纸签字笔在他身上戳洞,戳成马蜂窝为止!每一处都不放过! 用力的握着那根儿被她快要捏碎的可怜签字笔,锦瑟极其不情愿的前倾身子,慢吞吞的在那张空白的A4纸上使劲儿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问她使劲儿到什么程度? 呃—— 就是在写名字的最后一笔的时候,那不算锋利的签字笔笔尖儿愣是把那原本完好无损的A4纸给划破了。 莫名的,锦瑟有一种在签卖身契的感觉。 她这名字一旦签上,那空白的地方还是由着庄易随便写了啊?也许他大手随意一挥,她的下半辈子就这么毁在他手里了! 但是,庄易这明摆着赶鸭子上架,她要是说不,估计这厮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吧? 再一次,锦瑟华丽丽的栽到了庄易的手里。算计来算计去,还是被老狐狸给算计了。 满意的看着那张A4纸上的隽秀字体,庄易刚要伸手拿过来好好的看一下。 却不想,锦瑟的胳膊死死的压在那张A4纸上,硬是不起来,一脸“哀求”的小模样儿,似乎是在期盼着庄易能够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 最后,还是庄易一个又是威胁又是警告的眼神儿,锦瑟才撇着小嘴儿不情不愿的抬起了胳膊,哀怨的小眼神儿死盯着他那张欠抽的俊脸。 “去,再把印泥拿来。”庄易再次抬头对着十分乐意效劳的小女佣淡淡的吩咐着。 “是,二爷。”听了她家二爷的话,小女佣马上就又屁颠屁颠儿的直奔楼上了。 那个欢喜劲儿啊,看的锦瑟直想一块儿弄死这主仆二人,给她两把刀,一刀一个! 毛线?! 一股子邪火儿在锦瑟的胸腔里燃烧着,眼看着就要烧出来了—— 但,还是被锦瑟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庄二爷,我说你有必要么?咱俩之间就不能有点儿人类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么?我字儿都签了,你还想怎么着啊?”锦瑟的小嘴儿噼里啪啦的说着,说了一大通。 可就是这样儿,她也没有觉得有丝毫的解气。 “双重保险。字儿你都签了,也不差这个手印儿了。” 像是压根儿没有听出锦瑟话里的奚落似的,庄易衣服公事公办的模样儿,声音也还是那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越是这样儿,锦瑟的心里有越是有气。 去他二大爷的! 敢情她在他那儿根本就不是零信誉度的问题,根本就是负的了。 为什么他就总可以摆出一副“我是你大爷”的模样儿,她就得一直扮演着那个小奴隶的角色? 锦瑟发誓,要是她有幸能活到踩到庄易头上的那天,她一定要往死里折磨他!她说东,他要是敢往西,她绝对对着他那结实有型的屁股狠狠踹上两脚。 不管锦瑟怎么挣扎,最后也还是乖乖地在那张A4纸上摁上了自己左手大拇指的手印儿。 看着庄易满意的瞧着那张她签过字画过押的A4纸,然后将它折起来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似的塞到自己口袋儿里,锦瑟憋屈的就差从肚子里往外吐苦水了,原本那张精致的小脸儿现在拧成了麻花儿。 “放心吧,爷说话算话,不像你。” 淡淡的扫一眼锦瑟那麻花儿似的小脸儿,庄易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嘴。给她一颗甜枣儿的时候,还不忘再附加一巴掌。 有这么办事儿的么? 不地道! 气咻咻的锦瑟攥紧了小拳头,一双灵动的眼睛瞪得老大,那小模样儿恨不得吃了她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 刚要说些什么—— 突地,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骨碌骨碌,一改刚才气咻咻的小模样儿,嘴角慢慢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二爷,咱们凡事儿要讲个公平吧?” 一想到自己那点儿小心思,锦瑟的声音都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水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俊脸,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嗯?” 轻轻发出声儿,庄易挑着眉示意锦瑟继续往下说。 “我答应了你的事儿签字了也画了押,为了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黑亮的大眼睛瞅着庄易,锦瑟精致小脸儿上挂着的笑容越发的浓郁了,马上又对着站在一边儿候着的小女佣说了句,“这位姐姐,真不好意思,还得麻烦您再跑楼上一趟,去拿张纸下来。” “这……” 小女佣一下子犯起了难,犹疑的瞅着自家二爷。 无疑,帝豪府邸的佣人们也是最懂规矩的。知道自己的薪水从谁的腰包里出,也更加知道自己应该听谁的。 别说是锦瑟了,就算是庄易他爸来了,佣人们也得照样儿看庄易的脸色行事。 但是,看到小女佣这副为难的模样儿,锦瑟精致的小脸儿立马拉下来了,不得不再感叹一句这个社会的势力! 还真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庄易也不说话,只挑着好看的眉梢儿睨着这个满眼放着光的小女人,倒是学精了,知道反将他一军了。 也罢。 “去拿吧。” 低低的说了一声儿,庄易似笑非笑的瞅着锦瑟,话却是对着身后的小女佣说的。 得了二爷的令,小女佣再次屁颠儿屁颠儿的上了楼。 待小女佣的纸一拿下来,庄易二话不说接过来,顺手拿过锦瑟握在手里的笔,就“唰唰的”开始写。 对于庄易如此的痛快,锦瑟心里是有提防的,总觉得他这么痛快了这里面会有诈! “记得要写上,如果你没有完成答应我的,我有权拒绝你的条件。”锦瑟一边儿看着男人写,一边儿不断的提醒着。 这期间,锦瑟精明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庄易的笔下,眼皮儿都不轻易的眨一下,生怕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在其中使诈! 攸关她利益的事儿,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直到庄易在A4纸的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大名,锦瑟都看的眼干眼涩了。 不过,值了! 直到庄易写完,锦瑟一把拿过那张A4纸,又仔仔细细的研读了一遍那纸上苍劲的字体,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才眉眼弯弯的再度将那张纸递到了庄易的眼前抖了又抖,声音腻歪,“二爷,摁手印儿吧。” 庄易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的大拇指先摁下朱红色印泥,又再度印上了A4纸。 直到庄易摁完手印儿,锦瑟的脸上简直笑开了花儿。 如获至宝似的,锦瑟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才肯精精细细的将那张价值千金的纸叠了起来,学着庄易刚才的那副拽的要死的模样儿塞到了兜儿里。 呃—— 唯一不同的是,她塞的是自己的兜儿。 “放心了?” 轻扫一眼眉开眼笑的小女人,庄易眼角微抽,声音凉凉的。 “放心放心,怎么能不放心呢。”锦瑟堆着一脸腻歪的笑容看着庄易,别提多狗腿了,恨不得将庄易当做活佛一样给供起来。 不过,她没钱给他上供就是了。 突地,庄易的目光落在锦瑟白嫩的脖子上,伸出根手指指指锦瑟那被他啃出的痕迹,“你脖子怎么了?”   ☆、【077】 捧在手心里的人(精彩!) “脖子?” 瞅着庄易盯着自己脖子的目光,锦瑟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声音充满了疑惑。 摸了一下儿。 又摸了一下儿。 再摸了一下儿。 确定自己的脖子真没事儿啊!也不疼!什么感觉都没有。 疑惑的大眼珠儿瞅着还在盯着她脖子瞧的男人,锦瑟眨眨眼睛,不太确定的开口,“我脖子没事儿啊,怎么了?” 虽然确定自己的脖子真的没事儿,不疼不痒的,但是被男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锦瑟还是有点儿心虚了。这男人只要一这么看她,多半儿都没有好事儿,但她也是真的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然而,一直盯着庄易瞧着的锦瑟自然也没有发现站在一边儿的小女佣暧昧的眼光和红透了的脸蛋儿,更是猜想不到这小女佣心里的想法儿了。 这二爷的话什么意思? 难道锦小姐脖子上那暧昧的吻痕不是他弄出来的么? 再一次,小女佣的思想不由自主的就飞向了不健康的方向。 莫非……二爷还很纯洁? 深邃的黑眸幽幽的盯了锦瑟好一会儿,庄易才低沉开口,只吐出了两个字儿,“没事。” 莫名其妙! 见鬼了啊! 瞥了男人一眼,锦瑟才不信他嘴里的没事。他越是说没事,那才真是有事儿! 锦瑟撇着嘴巴,没好气儿的翻了两眼眼前的男人,索性两只小手儿都抬了起来,将她那细嫩的小脖子摸了个遍。直到仔仔细细的摸完,锦瑟才稍稍放下了心,真是没有半点儿不妥啊。 难不成,她的脖子还长了她摸不着的花儿了? 哎呀,管他呢! 她从早上起来都觉得自己挺正常的,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啊。而且,这男人也不再提这茬儿了。 庄易似乎很忙,吃过午饭就再次离开了帝豪府邸。不过,离开就离开吧,锦瑟也不关心,她巴不得他整天都不回来呢。 他爱干嘛就干嘛去,她也没权利过问。 眼不见,心不烦。 而她,在吃饱了喝足了之后,也就该去睡个美容觉了。既然有舒服的小日子过,傻子才不过,她得趁现在好好享受享受。 摸着自己被塞得圆滚滚的肚子,锦瑟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踩上台阶儿,那小模样儿别提有多惬意悠闲了。 锦瑟有个毛病,睡觉之前一定要洗个脸。 这不,才上楼,人就直奔卫浴间儿了。 走进卫浴间儿,还算精神着的锦瑟几步走到盥洗台前,瞅着镜子里美美的自己。 女人天生爱美,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尤其是漂亮又自恋的女人,给她一面镜子,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她就能欣赏自己一整天,甚至还会和镜中的自己说上话。 当然,锦瑟也不例外。怎么说,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还是个美女。 只是,刚一看到镜中的自己,锦瑟立马就炸毛儿了,大眼儿一瞪,差点儿跳起来。 她原本白嫩的小脖子上哪儿来那么多的玫红色的痕迹?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那也不算是触目惊心,可是,自己的身上突然出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换了谁谁不觉得恐怖啊? 几乎是瞬间,锦瑟就想到了今天中午庄易突然关心起来她脖子的事儿。 锦瑟不傻,反而是精得很。就她那精明的小脑袋一转,几乎立马就想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半扭着小脑袋,锦瑟上半身儿努力往前伸,直到从镜子里更加清晰的看到自己脖子上那几处玫红色印记,就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儿。 这会儿,她掐死那个男人的心都有了,撕碎了才好! 贱男! 人渣! 这一定是那禽兽趁着她昨晚睡的香的时候印上去的! 丫的! 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 虽然心里噼里啪啦的骂着,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染上了一层绯红。 如此一来,她貌似也理解了早上那个小女佣看着她是那种怪异的表情。 看着镜中的自己小眉头已经紧拧在了一起,锦瑟心里也是一阵懊恼。 这就是变相的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啊! 这样儿的她,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出去找工作啊? 现在又是夏天,连丝巾都不适合围的天气,她要是穿个高领的衣服,就算别人不把她成异类,就算她不被自己嫌弃死,她也会热死,还是带着一脖子的痱子惨烈的离开人世。 锦瑟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未来两三天的生活状况,估计她会被腻味死,谁让她天生就不是一个知道消停的人? 为啥? 这帝豪府邸虽然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着,但却实在是没趣儿了。 佣人们一天到晚只顾着忙着自己的,她连个聊天儿解闷儿的人都没有。庄易又整天不在家,她也是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 这样一点儿乐趣都没有的生活,让她怎么过啊? 简直就是比要她的命还要难。 不行,过这么无聊的日子她怎么会甘心呢?她得好好想想,这几天除了无聊上网,还能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儿。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睡觉。 * 与此同时,刑少鸿的居所,鸿业花苑。 “做干净了?” 妖孽却不失冷厉的声音响彻在鸿业花苑别墅的书房里,刑少鸿对面坐着的,是来给他复命的手下。 这种冷厉的声音,天生就能给人带来压迫感。 “刑少,有人比我们先下手打死了赵大龙。” 那名男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刑少鸿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好看的眉梢儿一挑,狭长的丹凤眼儿微微眯起,妖孽的俊脸上迅速闪过一抹阴冷,声音阴森,“哦?” “就在我们的狙击手已经瞄准赵大龙头部准备下手的前一秒,赵大龙已经胸口中枪倒地。当时情况紧急,几乎是枪声一响,现场马上乱成一团。等到我们狙击手重新找到目标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至于对方是谁,我们也不清楚。警方立马出动,我们的人不能多做停留,只能迅速撤退。” 严威跟了刑少鸿那么久,对刑少鸿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会意准确。如此,所以刑少鸿一个眼神儿一个音节,严威就完完全全的交代了当时的现场情况。 “竟然还有人做好事儿不留名?”刑少鸿一边儿慢慢悠悠的点着头,那声音却是冷的犹如鬼魅一般,更像是地狱的修罗。 “我们事先准备好的狙击枪都是安装了消音装置的。这么看来,对方实在明目张胆。” 严威都能想到的事情,作为他的头儿,刑少鸿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这毕竟是法治社会,杀人杀的如此猖狂,可见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似乎,并不怕警方的调查。 “这赵大龙不过就是一个混混儿,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谁。”严威见刑少鸿不说话,自己推理着。 的确,赵大龙不过就算是个地痞流氓。他怎么会惹上这样不嫌事儿大的大人物? 而且,对方偏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杀了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按理说,如果依着对方的身份,想要杀赵大龙还不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究竟是针对谁? 是敌? 还是友? 刑少鸿修长的食指弯曲,轻轻叩击着办公桌桌面,极有节奏,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刑少鸿一直都没有说话,严威也没了声响。 …… 良久,还是刑少鸿率先开口打破了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既然有人愿意帮忙,倒也省事儿了,省了颗子弹。”凉凉的吐出这一句话,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笑容似乎更加妖冶惑人了。 “可是——” 没想到刑少鸿会是这般反应,严威还想再说些什么,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刑少鸿一抬手,一个动作挡住了严威接下来的话,只说了一句话,“静观其变。” * 锦瑟这一躺下去就是一下午,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夏季,就算是下午五点的时候,外面的天也依旧是亮着的,只是西边的天空渐渐浮上了火红的晚霞。 刚一醒来,锦瑟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是睡得时间太久了。 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卫浴间儿,锦瑟打开水龙头弯下腰,掬一捧凉水拍在脸上,这才清醒了不少。 帝豪府邸的佣人们不仅有素质,还都很有规矩。 就像现在,锦瑟知道,如果庄易不回来,就算她饿着下了楼,也是绝对不会提前开饭的。 也就是说,只有庄易回来的时候,她才能沾他的光混口饭吃。 如此一来,锦瑟索性也不急着下楼了,洗了个脸就重新上了床,随手拉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拿过遥控器就打开了电视机,拇指一下下的摁着遥控器,寻找着她的最爱。 就在她看的正尽兴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没等破旧的翻盖儿手机把剩下的歌儿唱完,锦瑟已经从床头柜拿到手机,翻开手机盖儿按下了接听键。 说起她这个命运多舛的手机,锦瑟还真是佩服自己的眼光。 昨天经过庄易那么一摔,她以为这手机多半儿是殉职了。不成想,当她弯着腰从庄易的车后座儿下面找到它的时候,它不仅没有半点儿的损伤,就连电量都没有减少多少。 不得不说,山寨机,就是强! “喂。” 冒冒失失,来不及看一眼来电显示,锦瑟就已经接通了电话。 “瑟瑟……” 手机听筒传来的干净男声让锦瑟忽然想起了什么,大眼珠子一瞪,整个人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 糟了糟了! 这下可是完了! 庄天驰一定是打电话来追债让她去演戏了。 今天周几来着? 周六! 明天就是周末了! 妈呀! 彻底糟了! 一想到自己脖子上那几处吻痕,锦瑟羞得恨不得钻到地缝儿里。她这副凄惨的样子,怎么有脸和他去他家里演戏啊? 就算只是演戏,她也还是要脸的啊。 她现在的这副样子要是被人家看见了,还指不定说她怎么不知羞耻呢!更是给庄天驰丢了脸! 要么,让他找别人去演戏吧? 可是—— 她都已经收了人家的钱,还花的差不多了。一时间,她上哪儿去凑一千块还给他啊? 再一次,锦瑟郁结了。 “天驰,你……” 吞吞吐吐,又开始结巴了! 锦瑟恨死自己这个臭毛病了,一紧张就结巴! 张张嘴,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家说。不管怎样说,她都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瑟瑟,你怎么了?” 似乎听出来锦瑟声音的不对劲儿,庄天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关切和温柔。 不过,这样的关切和温柔用在神经大条的锦瑟身上,算是白瞎了,她根本就体会不到。 而且,这会儿的她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儿究竟要怎么解决,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啊? “我……我没事啊……” 似乎是忘了庄天驰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锦瑟硬着从自己便秘的脸上挤出来一抹比哭还像哭的笑容来。 “是么?” 庄天驰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大男孩儿,对锦瑟这样儿的回答有明显的质疑。她到底有没有事,只是听她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是啊,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这句话,锦瑟说的倒是说的利索了,心里却是想着:我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你而已。 “哦——”庄天驰将信将疑,声线儿拉的有些长。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强忍着自己快要被烧着的心,锦瑟装作没事儿人似的,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虽然是废话,但她实在是找不到除了废话之外的话拿出来说了,明知故问就明知故问吧。 “哦——” 再一次拉长了声线儿,庄天驰似乎这才想起来打电话给锦瑟是有重要的事儿,赶紧开口,“是这样,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我二叔明天有急事儿,不回家了,家宴改到下周。” 自从听到庄天驰的那句“我妈说”开始,锦瑟的小心脏就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下沉,心里直叫着:完了完了! 但,当庄天驰将这句话完整的表述之后,锦瑟的小心脏几乎是“蹭”的一下就窜回了原位,妥妥的。 “瑟瑟?” 良久听不到那话那头儿传来的声音,庄天驰心里有点儿忐忑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儿。 “啊?”锦瑟被庄天驰刻意加重语气的一声儿给拉回了神儿,小心情到现在还激动着,“你刚才说什么?” 虽然刚才她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但还是想要再听一遍。没办法,刚才庄天驰说的那句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籁啊,太美妙了。 一下子就将她给彻底解放了! 锦瑟一激动,声音就会不由自主的拔高。 她刚才那一声儿,听在她自己耳朵里觉得是高兴的。 可是,听在庄天驰的耳朵里,就完全不那么认为了,全然变了味儿。 锦瑟的声音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大? 在庄天驰看来,那一定是锦瑟不高兴了,生气了。 因为什么?因为他放她鸽子呗!都说好了是这周末,好好儿的就给改到下周末了。 “瑟瑟,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我也没想着会这样。”庄天驰着急的解释着,生怕锦瑟误会了什么似的,万一她一生气下周末就不去了可怎么办? 一时间,庄天驰对自己的那个混世魔王二叔也产生了些许的怨怼。小时候,他可是没少受二叔的气。 不过,那是在家里,要是在外面儿,他就指着二叔罩着他呢。 但是,你说他早没事儿,晚没事儿,非得在家宴那天有事儿,这害得他倒是没法儿做了。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锦瑟这也轴上了,听着庄天驰的答非所问,她也不耐烦上了。 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呗,扯那些没用的鸡毛蒜皮干嘛啊? 这会儿,庄天驰是彻底确定锦瑟生气了,听听她那不耐烦的语气,他就已经确定了,板儿上钉钉了。 “瑟瑟,这真不是我的原因。我二叔突然有事儿要出差,家宴只能改到下周。你别生我的气。”庄天驰的言辞恳恳切切,一心只希望锦瑟能原谅自己。 然而,他却不知道,锦瑟是多么想要听到庄天驰说家宴取消了的这个事儿。 而锦瑟自然也不会知道,庄天驰的二叔就是为了她的事儿才出差,不得已将家宴推迟到下周。 所以,这里外里,还是她自个儿救了自个儿。 他说什么? 她生气? 怎么可能呢? 她哪一点儿表现的像是生气了?她那明明是高兴,是激动,是兴奋,好么? 这个傻小子哟! 憋住自己马上就要溢出嘴边儿的笑意,锦瑟清了清嗓子,学着某个男人的模样儿,一本正经道,“那什么,天驰,你误会了,我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我不是告诉你什么时候你们家家宴,你什么时候找我就可以么?随叫随到。” 一高兴,锦瑟想说的话也多了,语速也流畅了不少,那汉子的气质马上也窜上来了。 只是,倒是她这一通噼里啪啦的话,彻彻底底的把庄天驰给说愣了。 没生气? 那是因为什么? 自然,庄天驰就算是想遍所有的原因,也不会想到锦瑟刚才那么激动完全是因为高兴的。况且,他根本不会往那方面儿去想。 不过,这些在他看来,都不重要了,只要锦瑟真的不生气就好。 “那就是说,你下周会来?” 虽然是听清楚了锦瑟的一言一句,但是庄天驰还是想问一句,想要得到她的再次肯定。 “当然。” 锦瑟答应的十分爽快。 她倒是想不去,问题是钱都收了,要是半路说不去,缺不缺德? 那么缺德的事儿,是她能干得出来么? 这可说不准—— 确定锦瑟真的没有生气,庄天驰和锦瑟又简单的聊了两句之后,便放心的挂断了电话,一颗心妥妥帖帖的放到肚子里,不再担惊受怕了。 锦瑟这电话才挂上,外面就想起了敲门声,敲门声里还夹杂着小女佣甜甜的声音。 “锦小姐,可以吃晚餐了。” 小女佣恭敬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才挂断电话的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立马转了又转,晶晶亮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更觉得饿了。 终于可以开饭了,也总算把这个男人给盼回来了。 呃—— 千万不要以为她在心心念念的盼着庄易回来,她不过是盼望着开饭罢了。 总算他没有回来的太晚,也亏得她能熬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饿死。 手里的手机随手往大床上一扔,锦瑟三两下穿上拖鞋就往卧室门口儿的方向走去。 一开门儿,就见着小女佣正站在门外等她出来。 “他回来了?” 锦瑟就这么随口一问,只想着说句话就不会太尴尬。一天到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说句话吧? 不曾想,她这随口一说,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哟! 别看这位小姐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神经大条,原来这么关心她家二爷呢! 二爷还真是没有白疼她。 只是,恐怕这位小姐要失望了。 “锦小姐,刚才你睡觉的时候,二爷已经打过电话回来了,他临时有事出差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小女佣带着颇为遗憾的语气转告着,这是二爷刚打电话回来特意让她转告给锦瑟的。 而且,就连大概什么时候上楼叫锦瑟起来吃饭,都是二爷亲自吩咐的。 不是她说,这位小姐也实在是太能睡了。上午十一点多才起床,下午一点开始就又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 她都不知道,怎么就有人爱睡觉到这种地步? 不过,一想到锦瑟脖子上那好几处暧昧的吻痕,小女佣就表示理解了,也是难为她了。 这光是脖子上就有好几处,身上还指不定什么样儿呢。 轻“哦”一声儿,锦瑟倒是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不回来就不回来呗,关她毛事? 现在锦瑟一心想着的,都是生存大计。 什么是生存大计? 吃呗! 不再搭理身后跟着的小女佣,锦瑟一心直奔楼下的餐厅。 然而,这看在小女佣的眼里,这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可不是么,这锦小姐肯定是听说二爷不会来觉得失落了。 后来,就连锦瑟在饭桌儿上没有形象的大吃,看在她们的眼里,都成了她通过吃东西来发泄自己负面的情绪。 看不出来,原来这锦小姐对他们二爷用情这么深啊。不过,倒也是值得了。 再提一嘴,锦瑟不是没想过找点儿什么来掩饰一下自己白嫩脖子上那明显的吻痕,比如说粉底什么的。 不过,庄易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那些女人用的玩意儿啊? 再说,经过那半个早上和中午,估计该看见的人也早都看见了,她索性也别此地无银了,光明磊落一点儿,坦荡荡一点儿,反正她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吃饱喝足,锦瑟又再度在众人怪异的审视下上楼了。 她这完全是长肉的节奏啊! 没有了庄易的卧室,锦瑟觉得自在极了,至少不用担惊受怕了。 有那头狼在身边,她洗个澡都得提心吊胆。 不过,一开始还是持开朗乐观态度的锦瑟洗完澡晾干头发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开始悲观了,睡不着了。 躺在大床上翻过来滚过去,锦瑟就像是锅里的大饼,无论怎么翻个儿,也还是睡不着,逼着自己闭上眼,也是一样的睡不着,总觉得心里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闻着床上熟悉的清冽味道,锦瑟才觉得安心。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以后白天一定不能再睡这么多了,不然晚上光等着遭罪了,只能和窗外的星星大眼儿瞪小眼儿,多痛苦啊!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宿,像是终于折腾累了,锦瑟才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不用多说,第二天的锦瑟还是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唯一不同的是,精致的小脸儿顶着两个大大的青黑眼圈儿。 没错,她这一晚上也没睡好。 梦魇不断,睡得不踏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醒了多少次。 那种感觉是,你知道自己在睡觉,但你的意识却是有一点清醒的。 没睡好,锦瑟的心情自然而然就不太好,再加上她还有轻微的起床西,洗漱好就闷闷的下楼吃早餐。 直到吃过这一顿早餐,锦瑟的情绪也没有缓过来,死气沉沉的,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创似的。 这更是给小女佣们制造了谈论的话题,一个个儿的眉来眼去的。 哎呦,看来这位锦小姐和他们二爷好事将近了吧?感情都这么好了。 别看俩人在一起吵个不停,拌嘴更是家常便饭,总是互相算计着,但是这一分开,这锦小姐立马就蔫儿了。 恐怕他们正在出差的二爷的状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就在小女佣们忙里偷闲凑到一块儿偷偷讨论的时候,压根儿也不知道她们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儿。 都怪讨论的太入神了。 不过,这倒也不怪她们。 这帝豪府邸从来都只有二爷一个人住,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讨论的。以往,她们能讨论的无非就是哪家的小姐又主动送上门儿了,但怎么来的就怎么被二爷又赶了出去。 但是,这会儿不同了,这真是她们看在眼里的。她们二爷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 这位不知道何许人也的锦小姐,实在是掉进福窝儿里了。 虽然锦瑟一早就站在了她们的后面,但是距离并不近,她们说话声音小的都不能再小了,所以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也得亏她是什么都没有听见,要是让她听见她们背地里都以为她是对庄易思念成疾,还说她是掉在福窝儿里了,她非得气的先吐一大口鲜血然后在背过气儿去不行! “你们都干嘛呢?” 站在一群小女佣身后的锦瑟弓着身子瞅着她们,十分好奇,脸上却是带了明艳照人的笑容。 “啊!” “啊!” 冷不丁的听到身后传来了锦瑟的声音,也就是她们讨论的当事人,小女佣们没有一个不害怕的,吓得叫出声儿来。 要知道,二爷可是最忌讳她们对他的私事议论纷纷的。 完了完了! 万一这锦小姐把这件事儿告诉了二爷,那她们肯定是死定了,别想在这儿干了。 二爷的事儿虽然多了点儿,但是她们也都蛮清闲的,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二爷几面,又是高薪,谁也不愿意丢了这份美差事。 看着小女佣们一个个儿吓得惨白的小脸儿,锦瑟的笑容也将在了脸上。 慢慢直起身子,她心里琢磨着,她有那么可怕么?一个个儿见了鬼似的。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儿了? 锦瑟一边儿腹诽着,一边儿用修长的食指堵着被她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儿摧残折磨着的可怜耳朵。 不过,锦瑟认为,她们做什么亏心事儿自是与她无关的。在她看来,她们的亏心事儿大不了就是把帝豪府邸淘汰的东西装进自己的腰包,然后再拿出去卖了赚点儿外快罢了。 这关她什么事儿?东西都是庄易的,他那么多钱,偷点儿就偷点儿呗,她还想偷点儿去卖了赚点儿外快去呢。 她今天找她们来,是有别的重要的事儿的。 “锦……锦小姐。” 其中一个小女佣壮着胆子给锦瑟问了声好,然后就静待着她的“发落”。 “别都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啊。” 我长得这么漂亮,哪儿像鬼啊? 呃—— 这句话是锦瑟心里的潜台词,她还没有脸大到可以把这么自恋的话给说出来,就说这是事实吧。 这会儿的锦瑟已经恢复了眉眼弯弯的表情,不过,在小女佣们的眼里看来,此刻她笑的越是灿烂,她们的下场就越是惨。 一个个儿的,害怕到了极点。 “别害怕,我没听见你们刚才说什么。” 锦瑟觉得,她们刚才说的应该就是怕人听见的事儿了,所以开门见山,省得她们这么看她。而她绝对也想不到,她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唯独是怕她听见,仅此而已。 而且,她压根儿没有想到,她一句话甩出去以后,那些小女佣们的脸色就更是煞白了。 她都这么说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么?谁信啊? 她们更是吓得一个个儿的不敢说话了。 无奈的眼神儿一一扫过她们,锦瑟忍着怒吼的冲动,望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大姐的脑子都有问题吧? 她就长得这么恐怖么?有她这么漂亮的女鬼么? 她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她们还是那副看鬼的眼神儿瞅着她。 算了,还是直接说明来意好了。 这两天,通过锦瑟的仔细观察,她也看出来了,帝豪府邸的佣人不算特别多,但是也不少,足够用的。 人一多,分到每个人手上的活儿也就少了。 如此一来,其实她们闲着的时间也不少,要不然她们能有这工夫在这儿聊闲篇儿么? 她们一闲下来,锦瑟就有想法儿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闲,那为什么不一起玩玩儿呢?也好排解排解她闲得无聊的苦闷啊! “我是有事儿找你们的。”锦瑟继续在自己的脸上堆起招牌笑容,尽量让大家快速进入她制造的氛围。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锦瑟简直不懈的解说下,她们是真正的相信了锦瑟没有听见她们的谈话,这才一个个儿的放下了那一直悬着的心。 不过,在锦瑟把自己的想法儿告诉她们以后,无一例外,她们用同样的眼神儿瞅着锦瑟。 这会儿,倒不是像看女鬼的眼神儿了,而是看——女疯子! 不过,大家谁不知道这位锦小姐是被二爷捧在手心儿里的人啊,她提出的要求,她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拒绝啊!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不仅如此,在锦瑟的怂恿下,她们还去把锦瑟的这个主意传达给了帝豪府邸那几个为数不多的男佣,也就是负责修剪帝豪府邸前后花园的那几个园丁。 按照锦瑟的意思,不管年纪大小,大家心里不要有芥蒂,大家在一起玩儿就是图个开心,没有代沟神马的存在。 所以,也就是说,在锦瑟的怂恿下,整个帝豪府邸小至二十一二岁的女佣,大致三十四五岁的男佣,全部被她召集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而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比她年纪还要小的,却要在她的组织下大家一起玩儿。 第一天,大家还都愁眉苦脸的,不知道这位锦小姐究竟会带他们玩儿出什么花儿来。 但是经过这一天之后,没有一个人是不喜欢的锦瑟的,更是没有一个人说锦瑟半个“不”字儿啊,锦瑟真真儿是受到了老幼妇孺的真心喜欢。 他们统一的说辞,这位锦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还那么平易近人,主动亲近他们,不会瞧不起他们,真是比之前那些要往二爷床上爬的女人强多了。 以至于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庄易问锦瑟她是怎么做到的时候,锦瑟只傲娇的踮起脚尖儿在庄易的俊脸上轻啄一口,得意的说,“笼络人心,这完全是靠我的人格儿魅力。” 在庄易的继续追问之下,锦瑟不得不翻个白眼儿甩给庄易通俗易懂的几个字儿,“因为我不装逼呗!” 这年头,想文艺一下都没个机会!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且说现在—— 一时间,在锦瑟的带领下,整个帝豪府邸乐不思蜀。哪怕是在工作时间也都心猿意马,没有一个人不念着盼着锦瑟规定的“游戏时间”快点儿到来。这有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日复一日的工作实在是太枯燥了,偶尔玩儿个游戏,没什么不好。 这天下午,再次到了他们一起嗨皮的“游戏时间”。 不用锦瑟召集,他们自动集合,等待着锦瑟的安排。 “大姐大叔们,今天咱们玩儿个大家都知道的游戏。”锦瑟站在他们跟前挤眉弄眼。 “好!” “没问题!” “……” 锦瑟话音刚落,就得到一致赞同。 呃—— 没有听错,就是玩游戏!过去的那几天,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锦瑟带他们玩的,都是他们从来没玩儿过的有趣游戏。 今天,哪怕是听锦瑟说这个游戏是大家都知道的,他们也都举双手赞同。因为,就依着锦瑟那个古灵精怪的脑袋,无论多么耳熟能详的游戏,锦瑟也都有能力将旧游戏给玩儿出花儿来。 清了清嗓子,锦瑟继续说道,“游戏的名字叫——捉迷藏!” “……” 大家保持安静,就像是知道不可能这么就简单似的,等着锦瑟的下文。 “不过,这个捉迷藏的游戏规则和以前玩儿的不太一样。” 接下来,锦瑟仔细的说了一下游戏规则。 大致意思就是:通过投票方式选出一个人捉,但是要蒙着眼睛捉,其他的人选一个地方站好,然后蒙眼睛的人就开始找,找到以后还不算,还要通过“摸脸”的方式猜出这个人是谁才算胜利。如果猜出来,下一个蒙眼睛的人就是被捉到的那个。如果猜不到,那就还是那个人蒙眼睛捉别人。以此类推。 结果,锦瑟万万也没有想到—— 经过大家的投票,她竟然全票中选。 “好吧!我就我!” 锦瑟倒也是痛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拿过那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布条就要往自己的眼睛上蒙,最后在一个小女佣的帮助下在脑袋后面把黑色布条儿给系上了。 反正她对他们都很熟悉了,这对她来说也不难。 接下来,在锦瑟从一数到十的时候,众人就开始寻找自己的安全位置,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早已站在门口儿黑着脸的男人。 直到有一个小女佣在忙着躲开找自己藏身的地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站在门口儿黑着一张冷脸犹如一尊冰雕一样的男人。 回头一看,小女佣大惊失色,吓得小脸儿惨白,嘴里结巴着,“二——” “爷”字儿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被庄易深邃的黑眸瞪得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但是,就是她这不算大的一声儿,引起了周围正玩儿的尽兴的几个人的注意。很快,除了锦瑟以外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个冰雕一样的男人,一个个儿的脸色全变了。 胆儿最小的那一个已经吓得开始哆嗦了。 没办法,这个男人不生气的时候都那么恐怖,更不要说他生气的时候了。 除了锦瑟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男人,却没人敢顶着这个男人的淫威去好心的提醒一下还沉浸在游戏的欢乐之中的锦瑟,都噤了声,只是在心里为锦瑟祈祷着。 “一、二、三、四、五——” 数到五的时候,锦瑟就听不到脚步声了,心里一阵好奇,不由的问出声儿,“你们这么快就选好地方了?” 得不到众人的回应,锦瑟皱了皱眉,心里一想也对,他们要是现在说话回答她,她不就知道人家都站在哪儿了么? “你们都选好了,我就不继续数了,开始找了啊?” 有数数的时间,还可以多玩儿几轮呢,节约他们的时间,锦瑟就是这么想的。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锦瑟就觉得他们都藏好了,就开始转身找了,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险气息的环绕。 锦瑟的两条细胳膊伸直在胸前用来探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这客厅实在太宽敞,也没有什么障碍物,锦瑟走的也很放心。 “抓到一个!哈哈!来,让我摸摸你是谁?”锦瑟得意的声音响彻在客厅,脆生生的。 “这位大叔,身板儿挺结实啊!还有八块腹肌呢!”锦瑟一边儿摸着,嘴里一边儿咕哝着。 就在锦瑟的小脸儿从男人的上半身一路摸索着往上直到他面部的时候,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这锦小姐,也太会抓了吧? ------题外话------ 嗷嗷~这么多点数,人家很努力哟! 妞儿们的月票,五分评价票快来砸我呀! 大家肿么不进群呢?   ☆、【078】 一哭二闹三上吊 一时间,帝豪府邸偌大的客厅寂静无声,连根针掉在地上的细微动静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全神贯注的集中那在一对男女身上,挪不开。 一群人心思各异,却没有一个不忐忑的。是为锦瑟担忧,也是为自己的前途害怕。 他们二爷现在这副骇人的样子,分明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铁青着一张冷脸的男人微微垂眸,幽深的黑眸像是随时要迸发出来什么,眼看着那一双白嫩的小手儿已经慢慢的摸上了他的下巴。 “该刮胡子了啊!扎手!” 锦瑟嘟着小嘴儿,声音依旧脆生生的,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周身遍布的阴冷气氛,只觉得手指那细嫩的肌肤被他的胡子给扎的有些不舒服。 锦瑟又哪里会知道,站在她跟前儿她看不见的这个男人,这个一向最注重自己外表的男人,是连夜坐飞机回来的,哪儿还有时间刮胡子啊? 青葱的指尖在男人带着点儿胡渣的下巴上来回摩挲两下儿,锦瑟心里想的却是这帝豪府邸哪位大叔胡子是这个长度来着。 闷闷的摇摇头,锦瑟的小眉头已经有些聚拢。 不行,光是这样,她根本猜不出来,还得继续摸。 因为这几天大家相处的十分融洽,一度给了锦瑟一种家的感觉,所以她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大叔,不好意思啊,我还得继续往上摸摸。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占你便宜的。”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锦瑟的语气和神态以及动作却压根儿让人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而她自己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摸摸”这俩字儿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又是多么暧昧。 还有她那一声脆生生的“大叔”。 如此,被她一双白嫩的小手儿摸着的男人脸色是难看的没边儿了,那盯着锦瑟精致小脸儿的黑色眸子迸发出来的,不是寒光,又是什么? 一个大姑娘家就这么乱摸着一个男人,摸完身上还摸人家的脑袋,这说出去像什么话啊? 过了几秒,锦瑟像是终于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这位大叔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不过就是个游戏,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至于吧? “大叔,你别害怕啊,我又不会怎么着你。” 自然而然的,锦瑟就流露出了那副不自知的女流氓模样儿,嘴角微微勾起。可以想象,那块儿黑色布条儿下的明亮眸子,肯定有狡黠划过。 其实,她就真的只是想告诉这位大叔别紧张而已。 知道人家也不会用言语或行动回应她,锦瑟也不管那么多了,只当他是答应了,在众人轻微的抽气声中两只白嫩的小手儿顺着男人的脸廓就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移。 这本来就是游戏规则啊,一早说好了的。 嗯—— 嘴唇很薄,是个寡情的男人。 啧啧啧—— 鼻梁又挺又直,眉毛英挺,眼睛不小,还是一双桃花眼,额头不是特别宽,刚好。 摸完一遍,锦瑟心里开始打起了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嗯——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算了,那就再摸一遍。 如此,锦瑟也没来得及照顾这位“大叔”的感受,又开始了新一轮儿的摸索,像是在急于求证着什么。 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锦瑟笑容僵在嘴角了,整个人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没错,这副面容,她觉得十分熟悉,也肯定自己是见过的,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么一来,锦瑟烦躁了。 到底是谁呢?就是想不起来了。 正当锦瑟抬手想要扯掉蒙在自己眼上的黑色布条之时—— “摸够了?” 一道冷冽低沉的男音带着一股子阴森钻进了锦瑟的耳朵里,同时也在这个偌大的客厅回荡着。 妈呀! 锦瑟面色“唰”的一变,都来不及扯掉蒙在自己眼睛上的黑色布条,像是听见了鬼叫魂儿似的,小身板儿立马往后蹿了一大步,又蹿了一大大步。 这个男人的声音,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这不是见鬼了么? 锦瑟的背部不断的冒着冷飕飕的阴风,颤抖的小白手儿慢吞吞的扯掉蒙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块儿黑色布条儿。 下一秒,她就对上了男人那阴沉的没边儿的墨色眸子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骨凉气儿。 这男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回来么? 冷不丁的回来,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扫一眼站在庄易身后那排一个个儿低着脑袋的最佳玩伴们,锦瑟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故作镇定道,“回来了?” 脸上虽然还堆着笑容,此刻的锦瑟却是没有勇气靠近这个男人一步。 没办法,杀气太重,不宜人类靠近。 锦瑟这一句话问出来,不仅是庄易的脸色更黑了,就连跟在庄易身后的雷铁嘴角都抽搐了,眉心跳得厉害。 这得亏是二爷回来了,要是不回来,这整个帝豪府邸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儿了。 佣人不务正业,客人反客为主,真是好不热闹! 怎是一个鸡飞狗跳了得? 也幸亏二爷没有养动物的习惯,不然,状况只能更加惨烈。 这位锦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该不会是猴儿变得吧?就算是猴儿,肯定也是猴儿精! “跟我上来!” 庄易没再看一眼锦瑟,直奔楼梯口,声音更是冷到了极点,足可以把人冻成和他一样的冰雕。 这回,锦瑟很自觉,虽然这男人没再正眼儿看她一眼,锦瑟也知道,他这句话,指定是对着她说的。 他那副欠抽又带着火儿的表情,她算是熟悉的透透儿的了。 庄易刚一踏上楼梯,佣人们齐刷刷的抬起头,皆是抛给锦瑟一记极其担忧又同情的眼神儿。 咦—— 看着他们那像看将死之人一样的眼神儿,锦瑟心里一阵恶寒。本来不那么害怕,也被他们那样的眼神儿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她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他们这副表情,没准儿真就以为他们是在为她送终默哀呢。 不过,锦瑟心里也明镜儿似的,他们是真的在担心她。 呼—— 暗自吐出一口浊气,锦瑟为了让他们放心,眉开眼笑的给了他们一记“放宽心”的眼神儿,这才潇洒的跟在庄易的身后上了楼。 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锦瑟做的不亦乐乎。 可是,到了楼上只有她和庄易的时候,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算是摸出门道儿来了,在这个冷阎王面前打肿脸充胖子,那就是两个字儿——找死! 也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又怎么会忍受别人比他的气场还要强呢?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默默地跟在庄易的身后进了书房,锦瑟心里的鼓敲打的更加欢腾了。 没有搭理身后低眉垂首的小女人,庄易高大的身躯径自绕过宽大的办工作,走到宽大的办公皮椅前优雅的落座。 锦瑟倒也不客气,既然来书房,那肯定是有话要说吧?既然是要谈话,就得平等一点儿吧?还得是面对面的。 所以,也没有抬头瞄一眼已经落座的男人,更是逼着自己忽略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儿,锦瑟走过去拉开庄易办公桌对面儿的那张椅子,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儿,一屁股就坐下了。 站着显得她多没尊严啊? “让你坐了?” 男人冷不丁的一声儿,带着冰刀子似的,直直的往锦瑟的骨头缝儿里渗着。 丫的! 她是有人权的,好么?现在老师还都不敢体罚学生呢,他凭什么? 有钱有势了不起啊? 绷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不怕不怕—— 锦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慢慢的抬起头与男人对视着,不卑不亢。 “您不是要找我谈话么?坐着好一点儿啊。” 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着,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能绷得住场了。 锦瑟一双灵动又含笑的大眼睛里,有倔强,有随意,就是没有畏惧。 这么多天了,哪怕她一开始对这个男人是心存畏惧的,现在她那本就不小的胆子早就被锻炼的更大了。 “我找你谈什么?” 庄易简单的一句话丢出去,像是直接丢到了锦瑟那光洁饱满的脑门儿上,直接贴上了。 锦瑟墨色的长发已经过腰,但是她觉得披散着头发碍手碍脚,大部分时间都是简单的梳起来揪在脑后,也没有刘海。 被庄易冰冷的话语一噎,锦瑟费劲儿挤出来的笑容僵硬了半秒很快又恢复如常。 没话谈?难道是叫她来大眼儿瞪小眼儿的? 大爷的,这是等着她开口认错呢? 偏偏了,锦瑟也有自己不吃的那套,她就是讨厌看见这个男人欠抽的模样儿。 但是,她不会脑子进了水似的跟他硬碰硬。 “您找我没事儿啊?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扰您忙着。” 瞧瞧,多会说话的一个人儿啊,锦瑟都佩服自己了。 她这态度,够好了吧?声音也不大,细声细语的,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说完,锦瑟就准备起身走。心里一边儿想着:最好是在这头闷驴开口之前赶紧跑出去,要不然,还不知道事态发展会怎么偏离她的料想了。 只是—— “坐好!” 锦瑟的小屁股还没有完全离开被她坐的已经有些热乎的皮椅,就被男人丢出来的两个冰冷的字眼儿给重新摁到了椅子上。 行! 坐就坐! 你是大爷还不行么? 如此,锦瑟就真的坐好了,腰板儿挺得倍儿直,笑的都眉眼生花了。 奈何,哪怕是她这样儿,男人铁青的脸色也没有半分的好转,那双犹如深潭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瞅的她心里直发毛。 又玩儿心理战术? 太缺德了! 缺德缺的都冒烟儿了。 …… …… 一阵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沉默之后—— “没话说?”男人原本靠着椅背的上半身猛地往前,一条结实的手臂撑在桌面上,那种气势,压迫的人喘不上气儿来。 蓦地,锦瑟瞪大了双眼,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错愕,上半身下意识的往后退。 妈也—— 太刺激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3D电影似的,大屏幕突然蹿出来一个怪兽儿到你的眼前,让你下意识害怕的往后躲着,哪怕心里知道其实那怪兽儿根本过不来。 对! 锦瑟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一张宽大的办公桌隔得他俩足足有一米又半米那样远,哪怕庄易伸长了脖子也是距离她有一段距离的。 但哪怕是这样,她还是会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 “你……你想干嘛?” 被庄易这么一吓,锦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因为过度紧张,又开始结巴了。 “你想干嘛?” 同样的一句话,庄易不厌其烦的重新丢给锦瑟,眉宇间已然充满了不耐。 这语气,明明是质问。 这回,锦瑟明白了。 闷驴! 大闷驴! 有话直说呗,这么拐弯儿抹角的,是不是个男人啊? 顺顺自己受了轻微惊吓的小心脏,锦瑟慢慢开口,“我这不是日子太无聊了么?我看他们整天除了干活儿也挺无聊的,干完活儿也就是闲着。既然大家都这么无聊,为什么不一起玩玩儿解解闷儿呢?你说是吧?二爷?” 行! 不就是要她的一个解释么? 她说还不行么? 不是她说,她真是过够了那种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的无聊日子了,都快赶上猪了! 原来,有钱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过啊! 就当她命贱吧!反正相比较这样的日子,她更喜欢那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 至少忙忙碌碌的日子,会让她真切的体会到,她还是活着的。 噼里啪啦的说完一通,锦瑟晶亮的大眼珠儿骨碌了又骨碌,一瞬不瞬的瞅着男人,等着他赶快开个金口。 行不行的,倒是说句话啊? 对于她的这个解释,他还满意么?要是不满意,她还可以再扯点儿别的 等了有一会儿,锦瑟也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别说是行了,就连不行他都没有表态。 丫的! 到底什么意思啊? 表个态就这么难么? 锦瑟等不了了。 “你别总绷着个脸了,好好地一张脸,这么绷着,让人连个欣赏的心思都没有了。” 锦瑟就是这么个性子,一旦到了一定的份儿上,你让她继续演,她也演不下去了。 要是再不做回真实的自己,她真是快要被眼前的这头闷驴给憋疯了。 这不,马上就现出原形了。 “装不下去了?”幽幽的目光盯着锦瑟,庄易的语气倒是没有那么沉重了,反而轻飘了许多,精致的眉梢儿也挑了起来。 但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是让锦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只要他一反常态,那就肯定是要出事儿了! 俗话说的好,有异必有妖! 此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锦瑟压根儿也忘了,她还想着要和这个闷骚的男人好好算算“吻痕”那笔帐的。 尽管,经过这么几天,她那白嫩的小脖子已经恢复如常,没有任何瑕疵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锦瑟干脆开门见山,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刚才的她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小模样儿,现在的她,俨然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庄易削薄的唇瓣轻轻启开,声音带着骨子里天生的那种凉意,一句话说的再自然不过。 但是,他说的这话,锦瑟能信么? 嗤! 要是信了,才有鬼了。 一声不吭的盯着庄易那张出众的俊脸,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里却是写满了“我不相信你”。 “那些佣人们是该换掉了。” 看看!看看! 锦瑟刚才说什么来着?得亏她是没对他刚才的那句话抱一点儿希望,要不然,这会儿的她就是从美好的天堂直接堕入阴暗的地狱了。 为什么? 锦瑟这个人,虽然没有混过黑社会,但是却是十分的义气,骨子里流着的都是正义的血。 是她怂恿那些人陪她玩儿的,如今,庄易要因为这件事儿辞掉他们,她心里能过意的去么? 简直就是要多愧疚有多愧疚。 与其惩罚他们,还不如让她一个受罚来的让她痛快。 这会儿的锦瑟真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天的站起来问问眼前这个禽兽——你丫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 心眼儿没有蚂蚁大,还那么爱算计! 但是,她不能。 她要是说了,这件事儿就没有一点儿转圜的余地了,无异于是她亲手将他们给推出帝豪府邸的。 “二爷,咱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 一瞬间,锦瑟被这个禽兽逼的不得不再一次表演变脸绝活儿。 要是为了她自己,她高低也不受这个禽兽的气了。但是现在境况不同啊,那十多个佣人的命运全都掌握在她手里呢。 锦瑟突然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 “我没好好说?” 男人好看的眉梢儿再次挑高,那一双冷眼儿直直的睨着重新堆起腻歪笑容的锦瑟。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锦瑟连连摆手,心里却在念叨着: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这事儿真不关他们是事儿,他们都是被我怂恿的,我才是始作俑者。要不,您就把我一个人赶出去得了,别赶他们啊!” 摸不准这个禽兽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锦瑟还在做着最后挣扎。 “你就这么想走?” 蓦地,男人的声调儿就沉了下来,刚有好转的脸色也重新归于阴暗。 “……” 锦瑟默了,神色不明的瞅着这个抽风式的男人。 这丫什么思维啊?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敢情她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她说什么他都能有话来噎她。 她不吃瘪,他就不痛快,是吧? “说话。” 冷的没有温度的两个字儿再一次将锦瑟给拉回了神儿,只是,哪怕这厮的声音再冷,好像也压制不住她心里的那股子憋屈火儿。 这丫都是什么事儿啊? 乱七八糟的! 他一回来,所有人都没好日子过,丫还回来干嘛? 说,说什么? 他这架势,哪儿像是让她说话的啊? 如此,锦瑟心里那股子无名邪火儿越烧越旺,烧的她恨不能喷出一口火来烧死这丫的! “那你说,我怎么做你才不惩罚他们?” 有本事就都冲着她一个人来吧,这就是锦瑟的潜台词。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这厮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她就那么一句话,他也值当的那么较真儿? 存心和她过不去么? …… 她气冲冲的一句话说甩出去,不曾想,那边儿的男人,再度沉默了。 这种憋屈的感觉,就像是你使了吃奶的劲儿抡出去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 闹心不闹心? 直到锦瑟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哑巴了,要么就是聋了的时候—— “到现在为止,你欠我多少钱了?” 一句冰块儿一样的话传入锦瑟的耳朵里,丫原来还没哑巴呢? 不过,一听到男人嘴里抛出的这个问题,换做是锦瑟默了。 说实话,这个数儿,她还真是记得不太好。她只记得锦阳欠他多少钱,那些她零零碎碎欠下的,她还真没算过。 光是那八十万就够她还一辈子的了,一个天文数字,她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么? 总归还不就是三个字儿——还不起! 所以,在锦瑟看来,这真的没区别。 看着锦瑟沉默不语,这次庄易倒是没有命令她开口,薄唇继续带着凉气儿往外吐着字儿,“我可以不辞掉他们,但要扣一个月的薪水。你愿意替他们还?” 啊—— 啊—— 啊—— 锦瑟只感觉自己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他丫都这么问了,她要是说不愿意,指不定他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得了!她还就她还!只要偿还期限无限期就好! 虱子多了不怕痒! 她都已经欠了那么多,也不在乎再多一点儿。别说是一个月,就算是一年的都没问题啊。 “我愿意。”锦瑟笑意不达眼底,声音也有些飘忽。 其实,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二爷,你很缺钱么?就连农民工工资都要压榨么? 锦瑟知道,庄易不缺钱,但他缺——德! 这件事儿就算是这么敲定了。 事后,当佣人们知道这所有的“罪”锦瑟一个人全部扛下来的时候,他们对锦瑟的崇拜更是多了几分。 想不到锦小姐年纪轻轻,却这么有担当,无一不对她感激涕零。 当然了,在他们看来,这锦小姐和二爷都是不分你我的关系了,二爷又怎么真的忍心惩罚锦小姐啊? 恐怕,这其中的叫苦不迭,也就只有锦瑟自己知道个中辛酸了。 …… 自从那天以后,庄易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对于那天的事儿,两个人心照不宣,却又绝口不提。 好像,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 是啊,可不就还是原来的样子么? 对于锦瑟来说,欠一百万和欠一千万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 和往常一样,庄易一早就出去了,锦瑟是被一通电话铃声吵醒的。 锦瑟闭着眼睛,压根儿也没有半点儿要睁开的意思,一条白嫩的手臂伸出被窝,费劲儿的去床头柜够自己的手机。 “喂……” 谁啊,大早晨扰人清梦,缺不缺德? “锦瑟!今天出毕业论文选题,你丫还回不回来啊?还想毕业么?” 锦瑟刚一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尹慧的大嗓门儿,就像是料到了此刻锦瑟肯定还在睡,存心要让她醒盹儿似的。 锦瑟瞬间将手机拿走,距离自己的耳朵很远,小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这丫头,总是一副悍妇的模样儿。 “什么毕……” 业?! 妈也! 这可真是乐不思蜀把最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锦瑟猛地睁开大眼睛,瞬间睡意全无,“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顾那边儿的尹慧还在念叨着什么,手机一扔就跳下了床直奔卫浴间。 离开帝豪府邸的时候,锦瑟给庄易打了电话才能出去。 真不是她故意乐不思蜀不思进取的! 实在是这个男人太霸道,当她宠物一样的圈养着,一边儿追债,还一边儿不让她出去工作。 这不,要不是真有重要的事儿,估计她会被闷死在帝豪府邸。 不过,这个男人还是比较有人性的,知道她着急,专门儿安排了司机送她去学校。 锦瑟本来不想坐的,但是在这富人区,别说是公交车了,就连出租车都成了稀有动物,她只能选择坐庄易安排的车。 火烧屁股的锦瑟坐在车上一点儿都不安慰,想要催促这司机师傅快一点儿,又不太好意思。 直到快要到学校门口儿的时候,锦瑟让司机师傅提前停了车。 她可不想成为别人八卦的主角。 谁不知道她锦瑟穷的叮当响?要是她坐着豪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锦瑟连猜都不用猜,大家一定会一致认为她找了个“干爹”,被包养了。 “谢谢。” 下了车,锦瑟一把拍上车门儿,就开始快速跑向校门口儿。 跑进校门口儿,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跑。 平时,她也不觉得自己学校有多大,真正着急起来了,才觉得自己的学校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好歹,紧赶慢赶,锦瑟还是赶到了。 偷偷的钻进教室,锦瑟在老师不悦的目光下坐在了尹慧一早给她留好的位置上。 一节课的时间,锦瑟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毕业论文选题以及指导老师。 下了课,锦瑟和尹慧说笑着一路往寝室的方向走过去。 为什么不着急回帝豪府邸? 她和庄易交代清楚了,因为毕业论文是她的人生大事,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她觉得,这段时间她还是长期待在学校比较好。 也幸亏,那男人还算是通情达理,好歹还是答应了。 这一来一去,锦瑟都忘了思考,她为什么要住在帝豪府邸?只是觉得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刚一走出教学楼门口儿,锦瑟就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阴影,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了她跟前儿。 锦瑟不期然的抬头—— “天驰。” 微微一笑,锦瑟露出自己那颗小虎牙,显得煞是可爱。 也就是这样可爱的她,引来了庄天驰的一阵失神。而庄天驰的失神,又被看在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尹慧只是对着庄天驰微微一笑,扮演着她该扮演的角色,从不逾矩。 而他,也真的没有为她那含了多层意思的笑容而停止住流转的目光。 “瑟瑟,后天就是周日了,你没忘记吧?”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庄天驰白皙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太显而易见的红晕。 自然,像是锦瑟这样神经大条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但是,她身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儿,全部都看在眼里。同时,也涩在心里。 呃—— 锦瑟还真就给忘记了。 “没忘记,参加你的家宴扮演你女朋友嘛!放心吧!” 锦瑟眉眼弯弯的对着庄天驰一笑,还好哥们儿的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有事儿您说话”的模样儿。 没办法,拿了人家的钱,不就得替人家办事儿么? 这件事儿,不仅要办,她还得努力给办好了,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人家花的那钱啊! 打发走了庄天驰,锦瑟挎着尹慧的胳膊继续往寝室的方向走。 这件事儿,作为知情者并且参与其中的尹慧并没有问锦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一心只把尹慧当做死党的锦瑟却顺嘴就说了出来。 此刻,回到学校的锦瑟就像是重归大自然的小鸟儿,叽叽喳喳,挎着尹慧的胳膊一路说个不停,也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这会儿的尹慧正失神的望着某个人离开的背影,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白天的锦瑟还像是个活蹦乱跳的猴子似的,一到了晚上,事儿就来了。 “锦瑟,你要是再烙饼一样的翻着个儿,我就一脚踹你下去!” “要睡赶紧睡!不睡就滚蛋!” “诶——我说你有完没完啊?我越说你还越来劲了是吧?” “锦瑟,不作不死,你知道么?” 最后,不堪折磨的尹慧一个鲤鱼打挺,终于抓狂的坐了起来。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受得了么? 她一边儿忍受着蚊子的挑衅还不算,还要随着锦瑟的翻滚睡着摇篮床! 锦瑟不回来的时候,她是挺想的,但是一回来,她又挺烦的! 不是挺烦的! 简直就要被摧残折磨死了! “你丫滚!现在就给我滚!” 尹慧拧着秀气的小眉头,一手指着寝室的门儿,咆哮出声,完全也不顾自己这么一吼会惹来隔壁多少人的不满。 尹慧这么一吼,锦瑟更是睡不着了,干脆顶着一头鸡窝一样乱遭的头发,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怜兮兮的瞅着自己临床的尹慧,锦瑟也是一脸无辜,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瘪瘪嘴巴,“我睡不着,真的睡不着,要不,你给我唱首摇篮曲吧。” 锦瑟也觉得纳闷儿,那么爱睡得她都已经躺在床上两个小时了,愣是没有要睡觉的打算,一点儿困劲儿都没有。 “锦瑟,你这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多大的人了还听摇篮曲,丢不丢人啊?” 尹慧和锦瑟对坐着,那语气还是像吃了枪药一般,但面色还是因为锦瑟那副可怜巴巴的小表情软了几分。 锦瑟对她就会使这一招儿,但偏偏了,她还就吃她这一套,还一吃就吃了四年。 “嘿嘿”的笑了两声儿,锦瑟干脆起身一脚迈到了尹慧的床上,在她身边儿坐下,紧挨着她,“要不,咱俩说会儿话吧?我是真的睡不着,没准儿说着说着我就困了。” 一脸嫌弃的瞟了一眼狗腿的锦瑟,尹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别缺德,你不困我还困。你要是真的睡不着,出去操场跑几圈儿,保证你回来倒头就睡。” 尹慧已经记不清,她有多少个不眠夜,都是在疯狂奔跑以后累的睡着的。 “别啊,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去操场——”一边儿说着,锦瑟一边儿指指自己,“多不安全啊!万一被哪个色狼盯上了怎么办?” 再瞟一眼锦瑟,尹慧虽然习惯了锦瑟的自恋,也深知她有自恋的资本,还是免不了一阵恶寒。 “亲爱的——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索性,锦瑟就使出了杀手锏。 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对男人倒是不会,但是在尹慧的面前,她简直就是乐此不疲。 尹慧一副受不了锦瑟的样子,但还是无一例外的妥协了,“要说可以,躺着说。” 这样,要是她实在困极了,直接闭眼就睡了,哪里还管得了锦瑟说什么? 听到尹慧的应允,锦瑟的大眼睛一亮,立马乖乖的躺下了。 当以后的某一天尹慧与锦瑟站在对立面的时候,锦瑟再度回想起她们同床卧谈的这些日子,不禁唏嘘,泪失了眼眶。 越是熟悉的人,才越是了解你的软肋。 一切,都抵不过那一个字——情。 说是聊天儿,其实一直都是精神的不行的锦瑟在自言自语,而尹慧只是负责听,还是以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在听。 直到锦瑟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 这次,尹慧是彻底的恼了,恨不得将锦瑟真的一脚踹下去。 “锦瑟!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这刚要睡着,你手机就响了!大半夜的谁这么烦人啊?” 突然被手机铃声这么一吵,尹慧是彻底的睡不着了,刚才那昏昏欲睡的感觉瞬间消失,变魔术似的。 可说呢? 锦瑟也是一脸无辜的瞅着自己提示灯还在闪的手机。 大晚上的谁这么烦人啊? 抱歉的看了一眼尹慧,锦瑟默默地回到自己床上拿过手机翻开手机盖儿。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睡了? 几乎是瞬间,锦瑟的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一张极其欠抽的俊脸。 这么简单的信息,也就只有他了。 快速的按键,锦瑟回了一条:没有。 此刻的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尹慧正在盯着她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失神。 ——早点睡,晚安。 ——晚安。 说不清为什么,一瞬间,锦瑟就觉得自己不踏实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好像,真的有一点点的困意了。 存下男人的手机号阖上手机准备睡觉之前,锦瑟本来还想再对着尹慧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却见尹慧已经躺下了。 以为尹慧睡着了,锦瑟也就没有说话,轻手轻脚的躺下了。 直到房间里传来锦瑟均匀的呼吸声,尹慧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失神的望着天花板。 到底,她还是没有忍住,眼角滑出一滴清泪。 时间一晃就是周日。 昨天晚上庄天驰就打电话过来提醒了,今天锦瑟起的很早,只为不白花了人家那一千块钱。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锦瑟才刚刷完牙,她那欢乐的翻盖儿手机就唱起来了。 忙着走过去翻开手机盖儿,锦瑟看一眼来电显示:庄易。 ------题外话------ 哟喂,你们猜,锦瑟会跟谁走捏? 再次宣传一下文文VIP正版群:群号:368749746 群里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079】 未来二婶儿 疑惑的翻了翻眼睛,锦瑟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擦唇边儿的牙膏沫,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 这位大爷,找她又有什么事儿啊? 不过,很不巧呢,本姑娘今天已经有约了。 这会儿,锦瑟心里想的全是:要是这个男人有事儿找她,她就完全有理由以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来拒绝他,妥妥的。 只是这么想着,锦瑟的心里就已经乐开花儿了。 她还没看过这个男人吃瘪的模样儿呢。 “今天下午回来。” 不是来,也不是过来,而是回来—— 一道冷冽的声音通过传声筒传入锦瑟的耳朵,一点儿都不陌生,是那样熟悉的——欠抽型。 怎么样?她猜的没错吧? 这位大爷找她的时候,不是有事儿,就是有事儿。 嗤! 果然—— 但—— 你让老子回去老子就回去?你把老子当什么了? 偏、不! “二爷,您找我有事儿啊?” 不管心里骂的有多狠,锦瑟也是不会把这叫骂声从嘴里传出来的,尽量让他自个儿去意会。 “嗯。” 沉稳有力的一声,但男人并没有要多做解释的意思。 大爷的! 什么时候能改改拽的欠抽的这个毛病? 谁问你是不是有事儿了?就不能自觉一点儿说一下是什么事儿么? “什么事儿啊?” 电话这边,锦瑟一边儿无语的翻着白眼儿,还一边儿不忘看看现在究竟是几点了。 答应了人家的,可别迟到了才好。 家宴,虽然她不曾体会过,可她也知道,这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意义非凡。 “陪我回趟家。” 经过锦瑟这么穷追不舍的一问,也难得那边儿的男人竟然还很有耐心的回答了,只有声音依旧冷冽低沉。 天雷滚滚—— 什么?! 他也要回家?! 要不要这么巧啊?! 这样不好——不好—— 锦瑟这件事儿没有忘,她那天好像是应付性的答应了他来着。 对于庄易的事儿,锦瑟作为一个欠债的,好像并没有拒绝的资格。更何况,这还是她自己亲口答应下来的。 “必须今天么?” 一瞬间,锦瑟刚才那眉开眼笑的小表情消失了,精致的小脸儿已经垮了下来,声音明显也低了。 “下午三点我接你。” “嘟嘟嘟——” 男人决定性的话才传到锦瑟的耳朵里,电话那段接近着就是一阵电话断线的声音。 就是这段声音,将锦瑟的想说的话硬生生的给卡在了嗓子眼儿,只剩下了一阵叹息。 男人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我决定的,你没资格说不! 转念一想,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重新渐渐放出光彩。 下午三点,应该来得及吧? 她一会儿就和庄天驰去他家,中午吃顿饭再赶回学校等着那禽兽来接,应该来得及! 大不了,她就再放一次血,打车回来呗! 霸道*的臭男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不过,还好,并不耽误事儿。 此刻的锦瑟哪里会知道,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出乎她意料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也就是这件事儿,才真正将她和某个男人紧紧绑在了一起,纠缠不断。 命运由此,彻底改写。 洗漱完毕,锦瑟对着自己那面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确定自己的面部形象没有问题了,这才准备开始换衣服。 这会儿,真不是她自恋。 今天的她,是一定要进入演员状态的。作为一个合格演员,她不能丢了庄天驰的人啊,必须要有一个得体的形象。 而且,庄天驰不是说了么,他妈就好个面子,非要争一口气,他二叔还要把他未来二婶儿给带回去,她虽然不能抢了人家的风头,但也不能被人家一甩就甩出去几条街吧? 最最重要的是,她可是拿了人家高额的演出费了。 一定要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如此,锦瑟翻着自己柜子里那几件儿足够用两手的手指头数过来的衣服,彻底发愁了。 拧着小眉头,锦瑟和自己柜子里那几件儿衣服大眼儿瞪小眼儿,愣是没有看到合适的衣服。 倒不是说她的衣服有多么见不得人,虽然都是便宜货,但也都是她自己喜欢的。 但是,那么嘻哈的风格儿,好像并不适合穿着去见人家家长吧? 要是太过正经的人家,没准儿还以为她是街边儿小混混儿呢。 不行! 太不正式了! 家宴,多正经的一个词儿啊,可不能毁在她的身上。 但是,要怎么办呢? 别说她现在囊中羞涩没有钱去买套衣服了,就算她有钱,貌似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 正在锦瑟心烦意乱之际,她那不消停的破旧翻盖儿手机再次响起来了。 谁呀! 这一大早上,太烦人了! 看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 锦瑟一个字儿丢出去,等待着那边儿说“不好意思,打错了”之类的话。 但—— 出乎锦瑟的意料,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甜甜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锦瑟锦小姐吗?” 呃—— 锦瑟有片刻的怔愣,这——确定是找她的么? 依她那灵敏的小耳朵,她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但那边儿的人好像认识她? 而且,人家喊她的名字却是喊得流畅自然。 玄幻了! 她的交友圈子有限,所以知道她手机号的人也并不多。 所以,依着她自己混社会多年出来的经验,备不住这里面就有什么诡异。 虽然这男生声音是挺好听,但是不还有那么一个词儿了么? 糖衣炮弹! “我是。” 尽管锦瑟的心里已经想到了多种不好的情况,说起来话长,但也就是片刻的工夫。 静观其变。 “您好,我是快递员,已经到您寝室楼下,请您下来签收。” 那边儿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礼貌,礼貌却又不失亲近。 快递? 原谅她这个土包子! 现下,或许很多人都在淘宝买东西,仅仅是她身边的尹慧,好像总有收不完的快递。 唯独她,从来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 所以,这是哪儿来的快递啊? “好。” 不过,既然就在楼下,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么多人都在,谁还能对她不利不成? 挂了电话,锦瑟就走出寝室,打算下去一看究竟。 到了楼下,看到外面的景象,锦瑟瞪大双眼站在公寓楼大厅。 这是神马情况? 外面,确实站着一个穿着快递员工作服的男生,她不仅如此,他手里还捧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高大上的盒子。 呃—— 这是她的快递? 抱着不太确定的想法,锦瑟还是走出去了。 走到公寓楼外面,锦瑟左看看,右看看,除了来来往往的学生,也没有其他的快递员了。 “不好意思,刚刚是你给我打的电话么?” 走到那快递员跟前,锦瑟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手机示意。 “锦小姐么?” 一看到已经收拾的十分妥帖的锦瑟。 呃—— 除了衣服。 双手拖着一个挺大盒子的快递员眼前一亮,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是我。” 狐疑的看了一眼笑得像是朵儿花儿似的小男生,也露出那颗小虎牙,扯出抹浅笑回应一下。 这东西,还真是给她的? 恶作剧! 这是锦瑟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儿。 这里面放的该不会是恐吓信之类的东西吧? 要吓她一个措手不及? “您好,请签收。” 双臂一身,那个小男生就将手里那个挺大的盒子递到了锦瑟跟前儿。 既然东西确定是送给她,那她就得签收。本来想着自己心里那个不好的想法,锦瑟是考虑过拒签的。 可是—— 好奇心作祟,鬼使神差的她就这么给签了下来。 “感谢您的签收。” 十分礼貌的说完这句话,小快递员就慢慢退出了锦瑟的视线。 锦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把这个不轻不重的盒子给抱上楼的,只因上楼的这一路她一直都在想着一个事儿。 万一真的是恶作剧怎么办? 不会被吓死吧? 锦瑟回到寝室,尹慧恰好起床。 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尹慧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瞄一眼床下刚推门进来的锦瑟,哑着嗓子开口,“你手里抱着的是炸弹啊?脸色沉重成这个死样子。” 可不是么? 锦瑟手里的这玩意儿在她自己看来其实和定时炸弹也没什么区别。 “我也觉得像是谁的恶作剧。这是刚才快递来的东西。” 锦瑟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一脸严肃的对着尹慧郑重的点点头。 “噗——你小说看多了吧?” 仅是锦瑟的这一句话,就把还带着轻微困劲儿的尹慧给逗笑了。 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清楚锦瑟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撇撇嘴巴,锦瑟也没有搭理尹慧,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精致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一心只琢磨着要不要打开。 “神神叨叨的,谁没事儿存心和你过不去啊?”一边儿念叨着,尹慧已经穿好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 再一次撇撇嘴巴,上一次被绑架的事儿还在她脑袋里挥之不去,锦瑟不得不小心翼翼。 当然,那么危险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尹慧,省得她担心。 看着锦瑟放在桌子上那个精致的长方形礼盒,尹慧只一眼就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了,眼中也多了一层晦暗。 这样的礼盒,锦瑟或许没有见过,但是她却是见得多了,也熟悉的多了。 尹慧盯着那个精致又漂亮的长方形礼盒有片刻的失神,随即目光才看向站在她身边儿正愁眉紧锁的盯着那礼盒的锦瑟,心软了下来。 走得距离锦瑟更近了一点儿,尹慧轻拍两下儿锦瑟的小肩膀,目光一直落在那个长方形礼盒上,“放心吧,肯定是好东西,去拆吧。” 听了尹慧如此笃定的语气,锦瑟将信将疑的靠近那个礼盒,手指已经触上了那打着蝴蝶结的丝带。 慢慢拉开丝带,锦瑟掀起了那长方形礼盒的盖子。 一点, 一点, 又一点—— 借着刚掀开的哪点儿缝隙,锦瑟微微弯腰偷瞄了一眼,确定真的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把将盖子给掀开了。 一瞬间,那亮眼的鹅黄色就窜入了锦瑟因为吃惊而瞪大的眼中。 锦瑟站在原地,傻了。 好漂亮的鹅黄色礼服,简直就是——亮瞎了她的眼! 锦瑟没有看到,就在她盯着那件亮眼的鹅黄色礼服看痴看傻的同时,她身边的尹慧也是傻了眼,眼中的落寞与哀伤完全的泄露了。 庄天驰对锦瑟,真不是一般的用心。 呵—— 这件礼服她认得,因为她当时一眼就相中了。 因为这件礼服,她求了老爸好久,老爸才答应托关系给她买下这件衣服。 但是,天不遂人愿,没成功。 这件衣服,是今年Dior九月份的最新款。 这件衣服的珍贵不仅仅是体现在它的价钱,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目前国内也只有这一件而已。 国内唯一一件,存在于国际大都市——北沧市。 所以,这件衣服也不是只要有钱就可以买,还要有关系。 但是,庄天驰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买来送给锦瑟了。 由此可见,他对锦瑟的认真程度。 的确,就北沧市目前的形势看来,没有谁能比庄家更有资格买下这件衣服了。 “天驰还真是用心。” 无意识的,尹慧竟然将这句话呢喃出了声。 只是,她这句话里包含着的心酸和失落,以及痛楚,没有谁会比她自己更能体会了。 “啊?” 锦瑟因为尹慧这无意识的一声,被拉回了神儿。 “没什么。” 迅速收敛起自己不该在此刻展现的表情,尹慧笑着对锦瑟眨眨眼睛。 疑惑的扫了一眼尹慧有些不正常的笑容,锦瑟也没来得急往心里去,因为她分明听到了尹慧口中说的那个名字。 其他的,她倒是没怎么听见。 所以,锦瑟自动脑补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这件衣服是庄天驰送来的? 虽然没有见过奢侈品,但锦瑟又不是真的土包子,这么漂亮的衣服,做工又这么精致,包装还精美,肯定不便宜吧? “就演个戏而已,他没必要租这么好的衣服来吧?”锦瑟皱着眉小声儿的嘀咕着。 她越发的觉得,庄天驰是太在乎这场家宴了。 没错,在锦瑟看来,哪怕庄天驰家境殷实,也绝对不到随便一伸手就能拿出几万来花着玩儿的人。 所以,她觉得这件衣服应该是庄天驰租来的。 不过,也算那小子有心了,知道她没什么体面的衣服,还贴心的送一件过来。 不仅如此,那安安静静躺在礼服边儿上的,不是鞋子又是什么? 租? 听着锦瑟说出来的这句话,尹慧真是哭笑不得。这种想法,怕是也只有她能想出来的。 “好了,别磨蹭了,赶紧换上吧,时间就要到了。” 拍拍锦瑟的肩膀,尹慧已经上前拿起那件精美的小礼服,笑意盈盈的在锦瑟跟前比划着。 她不得不成人,这件小礼服的风格儿,确实很适合锦瑟。虽然价钱高的令人发指,但却不浮夸。没有珠光宝气,只有高雅气质。 从来没有穿过裙子的锦瑟,在尹慧的耐心帮助下,终于是费劲儿的穿上了她生平第一条裙子。 在锦瑟看来,虽然这件衣服是租来的,但还是蛮合身的嘛! 只是,看着那双鞋子,锦瑟一下子就犯了难,眉头皱的死紧,粉嫩的小嘴儿也嘟了起来。 来双什么鞋子不好,非得来双高跟鞋么?她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尽管这双鞋子的鞋跟也就五六公分,但锦瑟也想到了自己穿上她之后七扭八歪的狼狈模样儿。 对于她这个穿平底鞋都崴脚的人,给她来一双高跟鞋,这样真的好么? 不过,不可否认,庄天驰还是蛮有眼光的嘛!不仅衣服挑的好,就连鞋子其实也蛮对她胃口的——一双漂亮的水晶凉鞋。 女人对高跟鞋都有一种天生的痴迷,虽说她从没穿过,但不代表她不喜欢。 思前想后,锦瑟也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有什么能配得上这件小礼服的鞋子,还是硬咬着牙把这双高跟鞋给穿上了。 没办法,她总不能上面穿着连衣裙,下面来一双帆布鞋吧? 要是穿了,她也就出名儿了。 谁见过这么混搭的?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锦瑟,尹慧有片刻的失神。 不得不说,这件鹅黄色的及膝小晚礼真的很适合锦瑟。 她天生的就白的肌肤被这鹅黄亮色衬托的更加白皙,裙摆下露出的那一截线条优美的白皙小腿,再配上那双每个女孩儿都梦寐以求的水晶鞋,简直就是诱人到了极点。 虽然诱人,但却不妩媚,反而更加凸显了她骨子里天生带着的那股子纯真。 “还是把头发放下来吧,别梳着了。” 一边儿说着,尹慧已经帮锦瑟松开了头发。 看着锦瑟乌黑发亮的直发犹如瀑布般垂了下来,尹慧满意的点点头。 “慧子,我怎么有点儿紧张了?就是吃顿饭,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么?”锦瑟忧心忡忡的瞅着尹慧,迫切希望从她的眼中找到自己所缺的勇气。 在这之前,在锦瑟看来,她不过就是去简单的吃顿饭,哪里会想到还会有这么多的事儿啊? 看看她这身儿行头,那像是去简单的吃个饭么?都快要赶上去参加自己的婚礼了吧? 会心的笑笑,尹慧给了锦瑟一个安心的眼神儿,“放心吧,既然他给你租来了,你就穿着吧,能有什么事儿啊?” 嘴上这么安慰着锦瑟,尹慧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也许过了今天,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真的么?” 锦瑟晶亮的大眼睛狐疑的瞟着尹慧,摆明了不怎么相信。 “你都答应人家了,还想反悔啊?这么点儿事儿,在你锦瑟眼里,这也叫事儿?”尹慧甩给了锦瑟一个“不争气”的眼神儿,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 锦瑟完全毁了这件精致的小礼服带给她的淑女感觉,双手叉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丢给笑意吟吟的尹慧,仰着小脑袋望着天,嘴里嘟囔着,“站着说话不腰疼。” 哪怕此刻锦瑟心里千万般不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了楼。 刚一走到公寓大厅,锦瑟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庄天驰。 因为女生公寓,男生不得入内,所以他不得不顶着太阳站在外面等着。 他该不会等了很久了吧? 看着他那副模样儿,锦瑟心里略显愧疚,但还是生生压住了要加快步伐的冲动。 为什么? 就她脚下踩着的那双小高跟儿,她放慢速度走不崴脚就谢天谢地了,还怎么敢加快步伐啊? 直到锦瑟走到庄天驰身后轻轻拍下他的肩膀,出声道,“你等很久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娇柔声音,庄天驰立马转过身,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眼前的一幕看呆了。 庄天驰眼前一亮,今天的锦瑟真是太美了。 他从没想过锦瑟还有这样的一面。 记忆中,自从大一初相识,锦瑟就没有穿过裙子。 被庄天驰这样儿不加掩饰的眼神儿盯着,锦瑟微微垂下眸子,显出几分窘迫。 咳—— 她知道她很美,而且是一直都那么美,但他也不用一直用这样儿的眼神儿盯着她吧? 好歹,她也是个女人啊! 会害羞的女人。 “可以走了——” 不得已,还是锦瑟先开口拉回了庄天驰飘远的心绪。 咳咳—— 这女生公寓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本来她穿成就很惹眼,也很有心理压力了,偏偏他还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行。 所以,还是趁早离开吧。 “哦……” 回过神儿的庄天驰面色一囧,白皙的俊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也渐渐的爬上了一层红晕。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庄天驰清了清嗓子才开口,“瑟瑟,你刚才说什么?” 啊—— 啊—— 锦瑟头顶一群乌鸦飞过,精致的小脸儿上挂着黑线。 既然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那还哦个鬼啊! “我说,可以走了么?” 耐着性子,锦瑟重复了一嘴。 她还记得出门儿之前尹慧的千叮咛万嘱咐:切记切记,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一定要淑女,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这身衣服。 “可以可以。” 庄天驰再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白皙的俊脸更加红了。 既然可以,那你倒是走啊? 锦瑟心里不耐烦的嗷嗷着。 瞅着庄天驰憋得通红的俊脸,锦瑟一脸不解,这丫到底是怎么了? “瑟瑟,你今天真美。” 憋了半天,庄天驰终于是红着脸将这句一早就想说的话给憋了出来。 “谢谢。” 这俩字儿,锦瑟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美是美,但是他知道这样儿的她活的到底有多不自在么? 还有,要是再不走,她真成了焦点人物了。 甩下这两个字儿,锦瑟也不顾身后的庄天驰是什么表情,径自往前走。 当然,她说的潇洒,但对于做的潇洒却是无能为力。就她脚下踩着的那双水晶高跟鞋已经完全的限制了她的自由,她想走快点儿也走不了。 最后,锦瑟因为步伐的不稳引来了庄天驰怪异的目光。 最后的最后,为了自己不会崴脚变瘸子或者瘫子,锦瑟不得不扶着庄天驰的手臂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而庄天驰,自然也是无条件的配合着她的步伐。 然而,这一对看起来十分登对的男女,却深深的刺痛了楼上某个窗口的眼睛。 直到走出校门儿上了出租车,锦瑟才是彻底的解放了。不过,不可避免的,她这一路招揽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目光。 刚坐上车,锦瑟忍住要脱下脚上那双鞋子的冲动,不断的挥着小手儿扇风,也忽略了身边儿那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男人。 热死了! 今天这是什么天儿啊,都九月了,一点儿降温的趋势都没有。 她自己不知,虽然她今天没化妆,但她那因为炎热而看起来红扑扑的小脸蛋儿,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突然,锦瑟转过头。 “你不热啊?” 锦瑟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上下打量着穿得并不算少的庄天驰。 他穿得可是长裤子,应该比她热多了吧? 被锦瑟的一句话叫回神儿,庄天驰一脸的不自然,声音也有些心虚,“不……不热……” 咳咳—— 刚才要亲锦瑟那一幕,完全是庄天驰脑袋里自个儿想的。 说实话,他还没有那胆儿,更是觉得那是对锦瑟的一种冒犯。 要是他真的下了那个嘴,估计锦瑟二话不说就给他一巴掌吧?还是狠狠的一巴掌! 听着庄天驰明显不走心的回答,锦瑟无语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摆明了不相信。 不热? 不热才见鬼了! 这么热的天儿是个人都会热! 诶—— 这小子今天不对劲儿啊! 明显不在状态,不是要演戏么?他不在状态怎么行? 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在锦瑟看来,此刻庄天驰那一家人就是她的对手,而她的队友就是庄天驰。 “不不不不不!” “热热热热热!” 锦瑟学着庄天驰结巴的样子,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鄙视,诱人的小嘴儿一张一合的。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啊?就你这样能演好戏?” 也不知道为什么,庄天驰只要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大姑娘才有的忸怩,她不自觉的就会把骨子里的那爷们儿气质给激发出来。 这样的锦瑟看在前排司机的眼里也是可爱极了,都不由的笑出声来。 “我没事,真没事……” 庄天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听见前排司机的笑声儿,更加不好意思了,“抱歉,我真的没事。” 锦瑟再一次丢给庄天驰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一句没事都能给她换着花样儿的说三次,他竟然还敢说自己没事? 明明是病的不轻吧? 最后,锦瑟什么也没有说,只甩给庄天驰一个“你好自为之,戏演砸了可不怪我”的眼神儿。 要不然,她非得被这样的庄天驰给气的冒烟儿不可。 车厢里开了冷气,没一会儿,锦瑟浑身的那股燥热就被驱散了,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身体舒服了,锦瑟心里也就舒服了。 一路上,没话找话的庄天驰终于找到了话,给锦瑟介绍了一下自家的家庭成员。 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锦瑟将这些信息全部收入大脑,省得一会儿再出了什么差错。 到了地方,庄天驰付完车费以后两个人下车。 看着这人言极其稀少只有一片别墅的地方,锦瑟下意识挑挑眉,“你家住在这里?” “是啊,走吧。” 下意识的,庄天驰就要上前牵住锦瑟的手,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才抬起的手又再度落了下去。 这一幕,锦瑟都看在眼里。 “喏,牵吧!” 锦瑟大方的将自己的手送到庄天驰的手边儿。 既然要演戏,肯定就要逼真啊。 你见过谁家小情侣一起走在街上,两个人之间隔着的距离足足有一米的? 那哪儿是恋人啊?应该是仇人吧? 再说,在这个年代,牵个小手儿算得了什么?她也是为了自己的职业道德。 锦瑟不知,她轻而易举的送出了自己的左手,庄天驰却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去用右手接过来的。 锦瑟也不知,在她看来不过是为了演戏够逼真的动作,庄天驰却是当成了信仰一样,内心也更加坚定了什么。 这一牵,就注定了他的一生再也不会为第二个女人倾情。 牵着锦瑟柔软的小手儿,庄天驰再一次不可避免的脸红了。 若是可以,他希望这条路能够长一点,能够让他走的久一点。 被他紧握在手里的这只手,就像是灯塔一样指引着他的方向。 直到几年后庄天驰回想起这一幕,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微笑,看的别人失了神。 然而,那个时候,他手里却是牵着一个叫庄可爱的小丫头,正在腻腻呼呼的喊着他“哥哥”。 说回现在。 庄天驰的心里心思翻涌着,直到汗湿了手心儿也不自知,他一心想着的很简单,那就是怎么才可以给手里牵着的这个女孩儿一份完整的幸福。 而锦瑟呢? 此刻,锦瑟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手被庄天驰牵着,一双滴溜溜闪着亮光的大眼睛瞅着这片儿富人区。 不过,现在的她再看见豪宅的时候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土包子了。 眼前的这片别墅高档是高档,但却比不上庄易的帝豪府邸。 那才是真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到了。” 庄天驰对锦瑟笑笑,还大哥哥似的安慰着,“别害怕,有我在。” 因为锦瑟小学跳级才会在二十岁就大学毕业,而庄天驰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 不过,看着此刻努力想要安慰她的庄天驰,锦瑟哭笑不得。 这小子还安慰她呢?他也不看看他现在是有多紧张。 不过,被庄天驰这么一说,锦瑟的心情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倒不是因为他的深情,是被他逗乐了。 然而,也只有庄天驰自己心里最清楚,他刚才的那句“别害怕,有我在”到底意味着什么。 …… 事实证明,锦瑟的担心真的是多虑了。 庄天驰的爸妈都很好相处,看见她,也都很喜欢她。就连他那个娶了个年轻老婆的“时髦爷爷”,对她的态度也很好。 这着实让锦瑟受宠若惊。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噩耗! 原来,庄天驰家的家宴是在晚上。 听到这个消息,锦瑟心里一阵哀嚎。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是晚上,你这么早把我拉过来干嘛? 想到三点钟和那个冷面阎王还有约,锦瑟的心里就像是着了火。 她本是想直接说明自己下午还有事儿,但是看着这对着她乐乐呵呵又和她聊着天儿的一家人,锦瑟实在不忍心下那个嘴。 索性,锦瑟一咬牙一跺脚,爱咋咋地吧!主要还是要是走了,她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有什么事儿都等过了今天再说,她最早也要明天才看见那冷阎王吧? 这么想着,锦瑟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编辑了一条短信:我今天去不了了,抱歉! 收件人,自然是那个冷面阎王。 见着信息已经发送成功,锦瑟迅速按下了关机键。 笑话,要是不关机,她指不定会被怎么轰炸呢? 他就是回个家,自己不会回啊?庄天驰这边儿可是等着她救火呢。 就算他再神通广大,也不会找到这儿来吧? 这么一想,锦瑟的心里也安了。有天大的事儿,也得等到明天再说。 从庄天驰的嘴里,锦瑟知道,这是他那个后奶奶生的二叔今年第一次回家吃饭。所以,全家都十分重视。 更何况,他还会带未来二婶儿回来。 所以,作为他二叔的亲生母亲,也就是他那个后奶奶,今天一早就出去和管家亲自去采购了。 啧啧啧—— 不就是带个女人回来么?至于么? 这不是摆明了对身为庄天驰假女朋友的她的不重视么? 要不要这么差别对待啊? 也对,在他们这样有钱人家的眼里,庄天驰也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她不过就是个女朋友,还是个冒牌的,就是来打个酱油而已。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庄天驰的父母也没有对锦瑟的身世多做了解。 中午这顿饭,锦瑟少不了是在庄家吃的。 不得不说一嘴,中午这餐被庄天驰爷爷称作“凑合”的饭都如此丰盛,锦瑟真的难以想象晚上的那餐会令人发指到什么地步。 有钱人的日子就是悠闲。 吃过午饭以后,众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就一一离开了,美其名曰——午休。 所以,这会儿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锦瑟和庄天驰。 因为庄天驰那个热情好客的爷爷上楼之前说了一句,“天驰,你带瑟瑟在家里参观参观。” 所以,锦瑟就开始了参观庄家别墅的任务。 因为这间别墅实在是大,日常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如此玩着转下来以后,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这会儿,锦瑟正和庄天驰坐在沙发上休息,说笑着。 因为这是在别人家里,锦瑟不得不收敛起自己那爷们儿气质。 所以,这看在一旁佣人的眼里,俨然成了年轻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哈哈,你说的这是什么笑话啊,一点都不好笑,哈哈……” 听完庄天驰给她讲的那个北极熊拔毛的故事,锦瑟一边儿讽刺着人家,又一边儿笑的上不来气儿。 看着锦瑟因为笑而红扑扑的小脸儿,庄天驰一时竟看的出了神儿。 眼前这个明艳的女子,叫他如何不动心? 几乎是鬼使神差的—— “瑟瑟,你看那边是什么?” 庄天驰突然的一声,锦瑟收住了笑容顺着庄天驰手指的方向就望了过去。 “哪有——” 锦瑟刚要疑惑的问出声儿,脸颊就传来凉凉的感觉,整个人呆住了。 庄天驰的薄唇贴在锦瑟红扑扑的小脸儿上良久也舍不得离开,似是贪恋。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开了。 紧接着而来的,是佣人激动的一声,“二爷,您回来了!”   ☆、【080】 叔侄争一女 客厅沙发内的一幕强势挤进庄易深邃的黑眸中,尤其是那一抹亮眼的鹅黄色,刺得他瞳孔一缩。 几乎是瞬间,庄易一张俊脸铁青,周身不断的往外放着冰刀子,恨不得扎死谁似的。 “二爷……” 开门的佣人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声音又小了很多,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庄家上下,几乎没有人不清楚庄易的脾气。只是,谁也没有见过这么骇人的他啊。 偷摸的抬头瞄了一眼庄易那恨不得吃人的骇人表情,佣人努力的刷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一颗脑袋恨不得别在裤腰里。 这位祖宗爷怎么了? 这不才回来么? 谁又招他惹他了? 咦—— 不对啊,不是说二爷今天要带女朋友回家的么?他女朋友呢? 难不成吵架了没带回来? 要是这佣人哪怕再抬头看一眼,她就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家二爷那不断往外放射着冰刀子的眼神儿一直盯在十几米之外的那对儿还沉浸在温情中的“小情侣”身上。 更确切的说,这位祖宗爷阴冷的目光,自从他一脚踏进门内,就没从小少爷带回来的那个小女朋友身上离开过。 重新说回那对儿沉迷的“小情侣”。 刚刚,顺着庄天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锦瑟满怀着好奇的心思,只想着庄天驰肯定是又要给她看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有钱人的生活乐趣就是多,光是她刚才在楼上看到的那些玩意儿就已经大开眼界了。 所以,庄天驰就随手那么一指,她几乎都没有考虑,扭头就看过去了。 而庄天驰此刻就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趁着锦瑟扭着小脖子的时候,薄唇就对着锦瑟红扑扑的小脸蛋儿贴上去了。 他想,锦瑟的这一巴掌,他是挨定了。 当他薄唇贴上锦瑟温热的小脸蛋儿之时,他觉得满足了,哪怕再多挨一巴掌也值得了。 只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锦瑟直接呆愣住了,压根儿也没有反应过来,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瞪得老大。 傻了! 庄天驰嘴角不自觉勾勒出一抹温暖的弧度,唇瓣更是舍不得从她粉嫩的小脸蛋儿上离开了。 直到—— 庄易脚下生风,像是踩了风火轮儿似的,皮鞋踩地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回荡着,并且以风一样的速度在向他们靠近。 庄天驰早一步回过神来,却没有半点儿被人发现之后的窘迫,一张白皙的俊脸反而一派淡然,嘴角犹自勾着那么满足的微笑,和已经站在他跟前儿的男人铁青又浸满阴鸷的俊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见着眼前帅的掉渣儿却也冷的掉冰渣儿的男人,庄天驰温润的俊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却不忘优雅的站起身,顺带着将那还在风中凌乱的锦瑟给拉了起来,一条手臂极其自然的圈住她的细腰将她揽在自己怀里。 “二叔,你回来了。” 庄天驰的声音正如他如沐春风的笑容一样温润,眼中带着对这个二叔的尊敬。 却不想—— 这个他从小崇拜到大的男人,只比他大六岁的男人,听到他的那声“二叔”之后,阴鸷幽暗的黑眸只是轻扫一眼,锐利的眸光转而就落到了他怀里的小女人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半个音节都没有吐出来。 同样身为,他能清楚看出庄易黑眸里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是什么,那狼性的眸光,分明是看到猎物时才会有的。 庄易这样虎视眈眈的目光让庄天驰的心里多少感到不舒服,哪怕这是他从小尊敬到大的二叔,贴在锦瑟细腰上的手也不由收紧,温和的对着锦瑟开口,“瑟瑟,这是二叔。” 庄天驰的一声“二叔”还有他那不自觉收紧的大手终是将锦瑟给拉回了神。 锦瑟这才抬起头正视已经在他们跟前儿站定的男人,还没有到男人的脸,嘴巴就已经先发出了声音,“二——” 爷! 看到男人阴鸷的黑脸之时,锦瑟准确的对上了男人男人那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儿,硬生生的将后面的字儿也噎了回去,全身的汗毛“噌”的就倒立起来,脊背发凉,有阵阵阴冷的风吹过。 她有预感,这次,她真的完蛋了。 死!球!了! 此刻,锦瑟粉嫩的小嘴儿微张着,精致的小脸儿煞白煞白的,裙子底下两条白嫩的大长腿儿发着软,心里更是发虚。 不是吧? 他还真有本事找到这儿来? 这叫私闯民宅,懂不懂? 也难为锦瑟了,在这个时候脑袋还能转的起来。 不过,不过片刻,她精致的小脸儿就更加难堪了,一片灰白。 庄天驰说什么来着? 这是他二叔! 二叔—— 二叔—— 庄天驰—— 庄易—— 锦瑟的脑袋里被这几个词儿填得满满的。 庄天驰的二叔竟然就是庄易! 蓦地,锦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定定的瞅着眼前脸色越来越阴鸷的男人。 他们都姓庄,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下好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全部都搞清楚了,也晚了! 一瞬间,锦瑟竟然有一种被捉奸的错觉。 一双茫然的大眼睛定定的瞅着男人越来越黑、越来越长的俊脸,锦瑟顺着他淬了冰刀子的眼神儿往下望去,恰好看到庄天驰搭在他腰间的大手。 锦瑟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受了什么的驱使一般,下意识的就要挣开庄天驰大手的禁锢,心里也是百般滋味,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 奈何,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这般动作一样,庄天驰的大手稍微一使力,她就没有办法再动弹了。 “二叔,这是我女朋友,锦瑟。” 庄天驰的俊脸上笑容依旧温和,看看自家二叔,又看看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温润的目光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 庄天驰的话语落地有声,像是在介绍,又像是在宣布着什么,温和的目光逡巡在眼前这对儿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男女身上。 瞬间的工夫,锦瑟的心直接坠入深渊。 她清楚的看见,在庄天驰一句介绍的话落定以后,庄易那张冷冽阴鸷的俊脸已经黑的没边儿了,简直就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去了。 这位不知情的大哥分明是觉得害她还害得不够惨啊! 看着眼前那同床共枕有一段日子的男人恨不得吃人的目光,锦瑟就知道,妥妥的,她是死定了。 别说是天王老子了,就说天王爷爷也救不了她了。 放了冷面阎王的鸽子,还以他侄子女朋友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家,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二叔?” 庄天驰温润的面色变了变,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一直在紧盯着锦瑟瞧的庄易的冷脸上。 庄易对于庄天驰的话置若罔闻,猛地上前一步,眼看他如枷锁一般的大手就要扣上锦瑟白嫩的小手腕儿。 “老二回来了?” 突然,楼梯口就传来庄天驰的母亲——唐惠心的声音,走在她身边,是庄易的大哥,庄森明。 紧接着,身后门口的方向传来开门声。 伴随着佣人的一声“夫人,您回来了”,庄易眼看就要抓着锦瑟小手腕儿的大手硬生生的握成了青筋暴起的拳头。 刚进门儿还没来得及换鞋的赵兰芝就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她的身后还跟着管家和一个佣人。 匆匆忙忙的换上拖鞋,赵兰芝快步走到庄易的身边儿,一脸慈母面容,“不是说晚点儿才到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兰芝昨晚特地给庄易打过电话问他今天几点回家,她也不至于准备的太早或者太匆忙。 不曾想,这个半年都没有回家吃过一顿饭的儿子压根儿也没有搭理她的话茬儿。 疑惑的看着自己那面容阴鸷的吓人的宝贝儿子,赵兰芝这才顺着他冷厉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的一对“小情侣”。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赵兰芝面色突地一遍,他们俩怎么站到一块儿了?而且,庄天驰还是搂着锦瑟的! 除了庄易和锦瑟,赵兰芝是唯一一个知道庄易要带回家的女朋友是锦瑟的人。 只是,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天驰,你们俩——” 赵兰芝一脸错愕,但她对锦瑟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然不会问她。 “这是我们家天驰的女朋友,瑟瑟,一早就来了等着呢。” 赵兰芝一句话还没问出来的时候,唐惠心已经先一步走到楼下,站在了自己儿子身边儿,一脸的欣慰和得意。 她就说么,她儿子的眼光是绝对不会错的。这不,这漂亮的跟天仙儿似的女朋友不就领回家了? 如此天生丽质,身上又穿着价值不菲的Dior,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应该也算得上是北沧市的名门了。 行了,她这次体面了,也争了口气,面子一次赢了个够本儿。 咦? 这老二不是说要带媳妇儿回来么?这媳妇儿在哪儿呢? 算了,管他呢! 反正她的儿媳妇儿是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唐惠心的雍容上笑意更是浓重了几分,几步走到锦瑟身边儿握住了锦瑟的手,像是把锦瑟当成了自个儿的亲闺女似的。 忍住心里巨大的震惊,赵兰芝从来也不是个冲动的人,看着眼前面色各异的人,尤其是那脸色极为不对劲儿的锦瑟和庄易,她只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儿子,希望他能给她解释解释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儿。 这样,她在老爷子的面前也能配合配合他,不至于闹个不欢而散。 她今年还不到五十岁,更是没有老年痴呆,她可是清楚的记得,锦瑟那丫头肚子里已经怀了庄易的孩子了。怎么这会儿,她摇身一变,竟成了她那大孙子的女朋友了? 她那老头子,她最了解不过了。 庄钰睿最疼庄易,比疼孙子还疼,但要是庄易做错一点儿,他那令人发指的惩罚手段就来了。 虽然懂他的爱之深,责之切,赵兰芝却也不能接受。 这爷俩儿,一个比一个还要倔,倒真是难为了她这个夹在中间的人了。 “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赵兰芝还没来得急得到自己儿子的一个暗示性的眼神儿,二楼楼梯口就传来了庄钰睿沉稳有力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这位一家之主的身上。 包括锦瑟。 看着这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步伐沉稳的迈下楼梯,锦瑟暂时忽略了那恨不得在她身上穿出窟窿来的两道冷光。 刚刚,她十分八卦的问了一下庄天驰他爷爷的年龄。 啧啧啧—— 真不简单。 六十七岁的老头儿不但脸上看着不像六十七岁的,就连那硬朗的身子骨儿也比一般五十七岁的人也要强多了。 由此,锦瑟再次得出一个结论——有钱人命都长! 直到庄老爷子走下楼来到众人身边儿,庄易的目光才从锦瑟的身上挪开,看着自己的父亲点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脸色却是比之前好了不少,但依旧那么冷。 自从上次在鸿业酒店不欢而散之后,这是庄钰睿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个小儿子。 看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儿子,庄钰睿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冷冷的睨着庄易,赌气似的开口,“人呢?” 锦瑟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问的是庄易,但好像戳的是她的心窝子。 这男人会怎么回答? 而站在一边儿的众人,自然也是知道老爷子这是问庄易的女朋友呢。就连刚才那句“回来了”也不是对赵兰芝的说的,只是对庄易。 因为,众所周知,老爷子只有在面对自己这长着一身反骨的小儿子的时候,说话才会阴阳怪气儿。 当然,这也不是庄老爷子一个人关心的问题,除了知情人锦瑟和赵兰芝,这是每个人都好奇的问题。 今天这场家宴,可不就是因为他说会带女朋友回来才准备的?可如今,怎么也没见着女主角呢? 锦瑟不自然的耷拉着脑袋,余光却是忍不住的瞄向站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黑脸男人。她知道,这会儿这男人的目光应该还是会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的。 依着这位爷的性子,应该是不会给她留什么面子的吧? 他应该是会毫不留情的揭穿她吧?还是当场撕了她? 想象着即将到来的混乱场面,锦瑟的小心肝儿颤了又颤,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由握成拳,直到汗湿了手心儿也不自知。 “说话。” 冷冷的睨着一言不发的庄易,庄老爷子的脸色明显更加难堪了。 说回来的是他,如今他没有如约把人带回来,他还给他带上脸色了!真是惯得! 听着庄老爷子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儿,锦瑟身体一颤,在这种情况下,她完全的被震慑到了。 她也看出来了,有什么样儿的爹,就有什么样儿的儿子。庄易这副脾气,完全就随了庄钰睿。 还有,这爷俩儿变脸都是一样的速度。 此刻的庄钰睿一张脸阴沉的没边儿了,锦瑟很难将他与自己中午见到的那个慈爱老人联系到一起。 “说什么?” 比庄钰睿的声音更冷的声音,是从庄易的薄唇中吐出来的。 不仅如此,这会儿的庄易已经恢复了自然,状似漫不经心的扫一眼一直耷拉着脑袋的锦瑟,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经过,高大的身躯慵懒的往沙发上一坐。 上半身靠近沙发背,庄易两条修长又结实的腿交叠在一起,那模样儿别提多惬意了。 看着吊儿郎当的庄易,庄老爷子一时气结,但碍于“庄天驰的女朋友”还在,不好发作,只要暂时压下心里翻腾上来的那股子恶气,“你说要带回来的人呢?” “就站在那儿呢?你们看不见么?” 薄唇轻启,庄易状似无意的瞟了一眼锦瑟所站的方向,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这身亮眼的鹅黄色礼服上,还有她虽耷拉着大脑却是挺直的脊背上。 呵—— 衣服倒是穿上了,人也来了,一下子成了他侄媳妇儿了! 庄易从没有这么想掐死一个人过。 顺着庄易的目光望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锦瑟的身上。 庄易看着的这个方向,除了锦瑟,再也没有别人了。 承受着各种各样向自己射过来的目光,锦瑟难堪的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算了,一直耷拉着脑袋不敢抬起来。 在庄易这句话落定的瞬间,锦瑟的一颗心已经停止了跳动,要不是有庄天驰搭在她腰间的大手搀扶着,她保证,她肯定会瘫软在地上。 “二叔,你什么意思?” 察觉到自己怀里小女人的异样,庄天驰最先沉不住气,白皙俊脸上的温润也淡去了几分。 就连赵兰芝的面色也变了几分,有紧张,也有担忧。 尽管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儿子身上的怒气她感受的到。 但哪怕这样,他也不希望今天把这事儿闹大。倒不是因为锦瑟,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的儿子。 相反,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更是厌恶了几分。 “什么意思?”庄易挑挑眉,幽深的目光却是没有从锦瑟的身上离开过半秒。 庄易伸出手指,虚空的朝着锦瑟点点,声音冰冷,又带着一股怒意,“你问问她我什么意思?” 经过庄易这么一说,庄天驰不由的皱起眉头,二叔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 庄天驰这才垂眸仔细看看这个一直被自己揽在怀里耷拉着脑袋的小女人,柔声道,“瑟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是被判了刑,锦瑟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吸了吸鼻子,缓缓扬起精致的小脸儿一一扫过众人,眼中情绪复杂。 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就连庄老爷子那阴沉的目光也紧紧所在她的小脸儿上。很明显,他相信了自己儿子的话。 还有赵兰芝,正在一脸憎恶的看着她,那表情,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似的。 也是这会儿,众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锦瑟的眼圈儿已经红了。 一瞬间,唐惠心已经慌了神了,脸色立马难堪了几分。 难不成这丫头真的和老二认识?还有一腿? 她这才刚趾高气扬的扳回来的面子不会又要丢回去吧? 这丫头要是真的跟了老二,她是坚决不会同意自己儿子找这样儿水性杨花的女人的。她儿子那么优秀,怎么会让一个二手货来配? 目光轻扫了一圈儿众人,最后,锦瑟顶着一双红着眼圈儿的大眼睛定定的瞅着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肆意的睨着她的男人,忍住自己心里的委屈,缓缓开口,“我……” 目光锁定在锦瑟通红的眼圈儿上,庄易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猛地起身一步步走向锦瑟。 锦瑟刚要开口,就被庄易突然起身的动作给噎了回去。 算了!怎么死都是死!就等着他宣判吧! 索性,锦瑟就重新闭紧了嘴巴。 这一过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庄易与锦瑟之间逡巡着,琢磨着这俩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连一向温润如玉的庄天驰,面色都有了浓浓的疑惑。 庄易幽深阴暗的目光始终落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不曾离开,直到走到锦瑟跟前儿又盯着她看了许久。 就在众人以为真相即将大白之时,庄易幽深的目光却突然落在了站在锦瑟身边庄天驰的白皙俊脸上。 抬起手拍拍庄天驰的肩膀,庄易几乎是咬着牙笑着开口,“天驰,你这个小女朋友还真是不禁吓唬。我才说了几句,这就要哭了?” 呼—— 一瞬间,除了锦瑟之外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庄天驰。 原来,二叔是开玩笑的。 唯有锦瑟,是一脸错愕的瞅着不再看她一眼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生气了。 “老二,你的手怎么了?” 刚松了一口气的赵兰芝立马眼尖的搭上了庄易落在庄天驰肩膀上的右手虎口处,那么红肿,看的赵兰芝一阵揪心,不由的就倒抽一口冷气尖叫出声。 快步走到庄易身边,赵兰芝伸手就要去拉庄易的右手。等到庄易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时,已经来不及了。 赵兰芝小心翼翼的拉过庄易的右手,仔仔细细的检查着他虎口处的伤口。 庄易红肿的虎口处那一排牙印儿还没有完全淡下去,尤其是那一颗多出来的虎牙牙印儿,更是看得赵兰芝牙痒痒。 那野丫头只要一坏笑就会露出那颗虎牙来,她怎么会不记得?这死丫头,真是狠心! 索性,只有她距离庄易最近,那伤口也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得仔细,别人看不到。 “白眼儿狼咬的。”随口说了一句,庄易漫不经心的抽回手,重新走到沙发边儿上坐下。 庄易的语气,有只有锦瑟能听懂的赌气似的意味。 只这一句话,激起了锦瑟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忍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老实说,锦瑟也想不明白庄易为什么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没有揭穿她。 “胡闹!” 终是,一旁的庄老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厉喝一声,惹得一个屋子的人都提心吊胆。 当然,除了庄易。 如今,赵兰芝自然是顾不上庄易的伤口了,一心只盼着这对儿倔驴一样的父子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吵起来。 快步走到庄钰睿的身边儿,赵兰芝挎上庄钰睿背在身后的胳膊,笑吟吟的开口,“是啊,老二,你别胡说。怎么可能是白眼儿狼咬的呢?快告诉你爸,这伤口怎么来的?” 听着赵兰芝的话,站在一边儿的唐惠心冷哼一声。她也实在是佩服赵兰芝断章取义的能力,这屋子里谁不知道老爷子说的“胡闹”指的是庄易刚才对锦瑟的“玩笑”? 人家姑娘第一次进他们家门儿就受到了这样儿的对待,都差点儿给人家吓哭了,以后人家还敢来么? 不过,哪怕心里再不服气,唐惠心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锦瑟出这个头的。 先不说老爷子对这个小儿子的偏爱,就说再她看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庄易,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她傻疯了才会去触这个眉头。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还傻呆呆的愣着神儿的锦瑟,庄易眸色沉了又沉,转而对着庄钰睿淡淡道,“我最近养了只猫,取了个名字叫白眼儿狼。” 这一瞬间,锦瑟差点儿破涕为笑。 这样诡异的回答,也就只有他能想出来了吧? 这会儿,锦瑟终是明白了自己的情绪。她不是因为自己的委屈才哭,好像——她是在替这个男人觉得委屈。 放了他的鸽子,还要他来给圆场子,锦瑟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这个男人。 明天,就明天,她一定要好好报答他庄二爷的大恩大德。 终是,赵兰芝难得给了自己儿子一个欣慰的眼神儿,又看看自家老头子,给了他一个眼神儿,那意思就是:儿子都表态了,你还不就坡儿下驴? 按照以往的套路,是这样的。 但是,赵兰芝今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老头子一反常态,突然吹胡子瞪眼睛的对着庄易嚷嚷了起来,“你养的什么玩意儿又叫什么玩意儿我不管,你被什么玩意儿咬了我也不管。” “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给吓成什么样儿了?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正行儿?给瑟瑟道歉!” 庄钰睿义正言辞的为锦瑟讨回公道。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口中那一口一个的“什么玩意儿”,正是他要为人家讨回公道的正主儿。 锦瑟小脸儿一拉,眉心也跟着一跳。为这老爷子说话感到无奈的同时,也有吃惊。 这男人都已经为她做到这份儿上了,她怎么还有脸要他道歉啊?他不当场撕了她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庄老爷子的一番话落定,锦瑟睁大的双眸下意识的看一眼脸色明显再次变黑的男人,再看看庄老爷子,锦瑟连连摆手,“不用的,我不用道歉。爷爷,我没事。” 这声“爷爷”,锦瑟就是叫了小半天儿叫习惯了才会脱口而出。再说,总要有个称呼的吧? 作为庄天驰的女朋友,庄天驰的爷爷她自然是要叫爷爷的。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锦瑟的话才刚一说出口,有人的脸色已经黑的没边儿了,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今天第几次想杀人了。 莫名其妙的收到她爽约的短信,他想杀人。 打她电话她却关机,他想杀人。 回到家看见自己大侄子吻她,他想杀人。 听到她喊他爸爷爷,他想杀人。 爷爷? 她倒是叫的顺溜儿! 赵兰芝一边儿在心里暗骂着这老东西的本事,他还横上了!不过,锦瑟的反应倒还符合他的心意,算这个野丫头识趣! 她的儿子,从小到大就没跟谁道过歉,这会儿凭什么跟一个野丫头道歉?她什么身份? 哪怕锦瑟现在是瞅着庄钰睿的,但是她敢肯定,那男人冰冷的目光一定是死盯在她身上的,死、死、的! 大爷的!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盯个毛线的盯啊? 黑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不行!” 不曾想,庄钰睿压根儿也没有动摇自己的想法儿,冷冷的目光死盯着黑这一张俊脸的庄易,声音沉稳而笃定,“必须道歉!” 天雷滚滚—— 锦瑟默了默,只觉得自己躺枪,根本无处叫冤。 她又不傻,她知道,这老爷子明着是为着她抱屈,其实暗地里就是为了给自己那一身反骨的儿子一个教训。 他这是和他儿子杠上了,还非得拉上她垫背。 “爷爷,真的不用了——” 没去看那顶着一张黑脸恨不得吃人的男人,锦瑟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她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纳闷明白了,这老爷子多半儿是因为刚才她那要哭不哭的样子才借题发挥呢。 没办法,现在的她只能以毒攻毒,再“要哭不哭”一次了。 越是要哭不哭,才越是显得委屈。 果然,一听到锦瑟说话带出了哭腔,庄钰睿的沉重的面色立马缓和了几分,看向锦瑟的目光也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柔和,声音也变得缓和了,“丫头,你别怕他,爷爷给你做主。” 尽管在别人看来,此刻庄易的脸色已经黑的没边儿了,但他自己知道,在自己老爹这句“爷爷”说完之后,他的脸色更是被抹上了一层锅底黑。 “爷爷……我……” 说到一半儿,锦瑟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重新开口,“爷爷,我真的不怪二叔,我没被吓着,真的——” 爷爷? 二叔? 真他妈好样儿的! 这么半天,庄易就斜着眼儿瞅着庄钰睿和锦瑟所在的那边儿,一声不吭,听着他们那你一句我一句的“爷爷”,还有那声最刺耳的“二叔”。 终是,庄钰睿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那黑着脸的小儿子,又再度对着这个十分懂事的小丫头叹了一口气,没再追究这件事儿。 不过,不算这一笔账,他们父子还有另一笔账需要算。 “你要带回来的人呢?”庄钰睿沉声问道。 千回百转,问题终是绕了回来。 不过,此刻的锦瑟却是放心多了。既然这个男人在刚才那个节骨眼儿没有揭穿她,那这会儿更是没有揭穿的可能了。 她就是有理由这么相信。 要是问她什么理由,她还真说不清楚。 “她今天有别的事儿。我这么早过来,就是说这事儿的。” 庄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那副大爷的模样儿就算是地震来了也无法撼动。 呼—— 这会儿,锦瑟和赵兰芝皆是松了一口气。 与锦瑟有一点不同的是,赵兰芝暗自庆幸着,庄易和锦瑟这野丫头怕是再无可能了。 这会儿锦瑟已经是所有人认定的她那个大孙子的女朋友了,要是突然再变成她儿子的,就算是她能忍得了,估计她身边儿这个老头子也不会忍。 叔侄共争一女,这才是天大的胡闹! 这要是传出去,她庄家还怎么在北沧市占据首位? “没事没事,她既然有事儿,那就下次再来。” 赵兰芝立马开始圆场,笑吟吟的开口,“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今天就在家吃吧?” 这句话,赵兰芝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问问。 毕竟,庄易已经半年多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以往,就算他有事儿回来,也不在家吃饭就走了。 却不想—— “好!” 几乎是没有多做考虑,庄易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一听到自己儿子这个肯定的回答,赵兰芝喜出望外。但转念一想,她的脸色立马就又变了。她这儿子之所以答应在家吃晚饭,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小妖精吧? 但不管怎样,事情都成定局了,她就不信他们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一听到庄易要留下来吃饭,锦瑟的心就又开始沉重起来了。 她本是想着,她最早也是明天才能看见庄易,却不想,今天就得和他大眼儿瞪小眼儿一下午外加一晚上。 这一下午,锦瑟都如坐针毡。 算了,还是主动承认错误吧。 趁着大家说说笑笑的工夫,锦瑟默默地掏出了那小破翻盖儿手机,又默默地开了机。 这一开机,锦瑟吓得差点儿将手机从手里丢出去! 一百多个未接电话! 她似乎能理解男人那黑的没边儿的脸了。 趁着别人不注意她的时候,锦瑟默默地编辑了一条短信:二爷,对不起。 锦瑟保证,这绝对是她为数不多的道歉里面儿的最诚心的一句。 没多久,锦瑟的余光就瞄到了那坐在一边儿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从兜儿里掏出了手机。 瞄到男人的表情,锦瑟又默了。 他那一张冷冽的俊脸还是那么黑,根本没有因为她诚恳的道歉有任何的变化。 这一下午锦瑟都在等着男人回短信,奈何,这男人除了看了那一条她发过去的信息,就再也没有拿起手机,他那高大上的手机就被他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这男人越是不搭理她,就越是说明她危险了。 很危险很危险—— 过了今天,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幸看到明天的日出。 直到—— “老爷夫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管家毕恭毕敬的走到沙发旁边儿,看着这一屋子的主人,声音更是恭敬的不得了。 “走,吃饭去吧。” 有钱人家,规矩也很多。 在庄钰睿的一声吩咐之后,众人起身脚前脚后往餐厅的方向走。 落座以后,锦瑟真想大声的嚷一声,命运不公啊! 好死不死,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男人递过来的阴寒目光。 吃个饭也吃不安宁么? 这是谁安排的座位,故意的吧?为什么偏偏她的对面是这个恨不得掐死她吃肉的男人呢? ------题外话------ 你们猜猜,吃饭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捏?猜对有奖哦!   ☆、【081】 她太小看这个男人了 “老二,你坐那儿做什么?坐你爸旁边儿去。” 漫不经心的扫一眼坐在庄易对面一直低着头的锦瑟,赵兰芝眼底闪过一抹晦暗,随即笑吟吟的拍拍庄易的肩膀,将慈母的形象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庄易偶尔在家吃饭的时候都被她安排在庄钰睿的右手边,如今他突然就坐在了那野丫头的对面,她又如何猜不透他的用意所在? 如此,她又怎么甘心成全?她恨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俩拉开的远远的呢。 对啊对啊! 快听你妈的话坐到你爸旁边儿去!别在这儿黑着一张臭脸堵心死人!惹得她吃个饭也吃不肃静! 要是他坐在她的对面儿,这顿饭她怕是吃不消停了。就看着他那张冷的没边儿的脸,她哪儿还能咽下一个米饭粒儿啊? 就说是临时演员,也得给口饭吃吧?又花不了他们家多少钱! 再说了,他们家这么有钱,还差她这点儿饭钱么? 锦瑟心里碎碎念着,甚至不敢抬头瞄一眼这个男人,生怕被别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她也是头一次对赵兰芝的话表现出如此高度的赞同,虽然她十分想给赵兰芝投去一记感激的眼神儿,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附和着。 要不然,她的死相只会更难看。 “今天我惹爸生气了,就不坐过去了。妈,您陪着爸。” 这是庄易进门儿之后叫庄钰睿的第一声“爸”。 庄易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他倒是不客气,说完也不管众人什么脸色,拿过佣人递给他的筷子,对着自己喜欢的那道菜就把筷子伸了过去,华丽丽的成了——开餐第一筷! 他说的好像是知道自己错了一样,但那张俊朗逼人的冷脸上完全是一副“我是大爷我怕谁”的模样儿。 狠狠的剜了自己这一身反骨的小儿子一眼,庄钰睿竖着眉头才要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赵兰芝就快步上前及时阻止,嗔怪着庄易,“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可不许再气你爸了。” 知道赵兰芝这是给自己台阶儿下了,庄钰睿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发雷霆。 如此,才适时阻止了一场濒临爆发的口舌之战。 庄钰睿说一不二了半辈子,但在他这个小儿子庄易出生之后,就改变了。 这后半辈子,他在别人那说的话也照样好使。唯独他这小儿子,他只要说东,庄易绝对麻利儿的往西,都不带含糊的。 尤其,是在庄易六岁以后,就更是叛逆了。 由此,庄钰睿一度认为,他这小儿子是上天派来收他的。 因为天性叛逆,庄易从小没少挨打。但是每次他挨打之后非但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了。 庄易自己才有一番作为的时候,就搬出了庄家,自立门户。 如今,他这一番作为,虽然和庄钰睿的故意帮衬脱不了关系,但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开饭。 战战兢兢的锦瑟几乎一直都是闷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粒儿,小脑袋根本不曾抬起来哪怕一秒,努力的刷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别人的目光会重新都落到她身上似的。 锦瑟不断的给自己催眠,她只是一个打酱油的。 倒是坐在她旁边的庄天驰—— “瑟瑟,多吃点儿这个。” “瑟瑟,你喜欢吃鱼么?” “瑟瑟,……?” 庄天驰因为害怕锦瑟拘谨,不好意思吃饭,不断的给锦瑟布菜。也不知道她到底爱吃些什么,只要什么都问问,省得夹了她不喜欢的菜。 然后,锦瑟却是不这么想了。 锦瑟觉得,庄天驰一定是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要不然,他为什么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和她对着干? 她就是想好好的、消停的吃一顿饭,都不行么?很难么? 她越是想拼了命的当个隐形人,他就偏不如她的愿,非得将她曝晒在烈日下才罢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冒牌儿女朋友似的。 不不不,这根本不是在烈日之下,分明就是身处冰窖啊! 此刻,哪怕锦瑟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她也能感受到对面儿朝她射过来的那两道阴冷光线,怕是恨不得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扫射一遍吧? 咬咬牙,锦瑟硬着头皮抬起头尽量不去看对面儿那男人死黑的一张脸,对着庄天驰硬是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又不好意思的看向众人,“天驰,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真的!不用管我! 锦瑟诚恳的都要哭了,她发誓,她说的绝对不是客套话,她一定不会饿着自己的,一定会努力填饱肚子。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过来的,要不然早就饿死了。 抬起头来的锦瑟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对面那男人冰刀子一样的眼神儿了,那明明是恨不得将她剁碎了的眼神儿吧? 然而,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意识到,就在她那声听起来十分亲密的“天驰”脱口而出以后,坐在她对面儿的男人那脸黑的都可以拿去做染料了。 锦瑟一句话说出去以后,本以为庄天驰会尊重她的意思,不会再为她夹这个夹那个了。 怎料,庄天驰就像是压根儿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笑容还是那样温和,还在兀自给她布菜,看的一桌子的长辈都乐乐呵呵的,都十分看好他们这一对儿似的。 尤其是唐惠心,那得意的模样儿,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庄易没有把媳妇儿领回来,倒是她儿子的这个小女朋友出尽了风头。 当然,那一桌子乐乐呵呵的长辈自然是不包括某个男人的——庄天驰的二叔。 “瑟瑟,我给你盛碗汤吧,你喜欢喝什么汤?” 说着,庄天驰已经将锦瑟手边儿的碗拿在了手里。 一瞬间,锦瑟精致小脸儿上的笑容已经僵硬住了,好像随便一动,都能听到碎裂的声音。 大哥,你到底有没有真的领悟到我的意思啊?我是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忙东忙西的,你只要忙你自己的,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锦瑟的心里哀嚎着。 她怎么这么倒霉?她这算是和他们庄家结上梁子了! 她的对面儿坐着一个等着她去乖乖送死的男人不说,旁边儿还坐着一个不断将她往鬼门关推的男人,生怕她走的慢了喝不上前面那一锅孟婆汤似的。 但哪怕是这样儿,锦瑟也不得不逼着自己继续应付着。 没办法啊,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呢! 这一千块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她保证,如果下次还有这样儿的事儿,出多点儿钱她还是可以考虑的! 看见桌子上那足足有三四种花样儿的汤,锦瑟只觉得眼花缭乱,那些汤是她在一般小饭店见都见不到的。 再一次,她土包子了! 谁知道哪个好不好啊?又是什么味道啊? 算了,随便指一个就好了。 锦瑟刚要抬手随便指一个—— “天驰,就给她盛这个吧,听说女孩子喝这汤挺好。” 冷冽低沉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传入锦瑟的耳朵里,也冻僵了她才抬起来的胳膊。 喝个汤他也得跟着掺和么? 不过,这男人都发话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还敢说个“不”字儿么? 要是她拒绝了,指不定这个禽兽回头会出个什么幺蛾子呢! 算了,管他什么汤,喝就喝吧,又没毒,喝什么不一样? “那就这个吧。” 垂着眼皮儿,锦瑟强挤出笑容,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对面儿的男人,倒像是存心躲避着他的目光一样。 “……好。” 庄天驰平坦的眉心几不可微的一拢,随即很快又恢复平坦,嘴角还是挂着那样温暖人心的笑容,拿过汤盆儿里的勺子就给锦瑟盛了两勺。 “谢谢。” 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粒儿,锦瑟侧过小脑袋给了庄天驰一个微笑,然后重新耷拉下脑袋。 她的目标,在吃饭结束之前,要数清自己碗里有多少米饭粒儿。 突然—— “管家,这用猪尾巴熬的汤叫什么来着?” 庄易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低垂着小脑袋默默扒拉着米饭粒儿的锦瑟,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瞅着站在一边儿的管家,声音凉性。 庄易这冷不丁的一句话问得管家一愣,也是满脸疑惑。 咦? 这二爷是怎么了? 这汤还是他自己吩咐厨房熬的了,怎么现在倒是问起她了?二爷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 不过,二爷的心思可不是她能揣摩的。既然二爷问了,她也别管原因,如实回答就没错吧? 打从她今天一看见二爷,就知道这位宗族爷心里定是有什么气儿。好歹,她也在庄家工作了几十年了。 不过,她又仔细一想,好像也不对,谁敢给这位祖宗爷气受啊? 哎—— 不管怎样都好,只要二爷心里的那把火儿别烧到她的身上来就行。 “二爷,这汤是猪尾浓汤。”管家恭敬的声音响起,传入了在座每个人的耳朵里,自然也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这汤自从庄天驰端给她以后,她就没有正眼儿瞅一眼,压根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汤。 早在听到庄易嘴里吐出的那“猪尾巴”三个字儿,锦瑟的心里就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管家将这汤的名字报出来,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唰”的一下就红了,就连耳朵根子都跟着染上了一层绯红。 这暗语似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她和庄易这个局内人最能体会个中滋味儿了。 她记得他说她胸脯二两肉,她也记得他让她每天多喝点儿猪尾浓汤。 锦瑟心里默默念叨着,幸亏她还没来得及喝这汤,要是喝到嘴里再听到庄易和管家的对话,她非得毫无形象的喷出来不可! 她毁了形象倒是无所谓,只是,她喷出来肯定会喷到对面儿男人的脸上。 那时候,如果那有着轻微洁癖的男人还不发飙,她都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了。 锦瑟不知,就在她顶着一张红脸垂着眼皮儿默默扒拉米饭粒儿的时候,男人阴沉了一下午的脸终是有了几分好转。 经过庄易这么一整,锦瑟本就战战兢兢的一颗小心脏,现在更是草木皆兵了。 这一餐饭,她都吃的提心吊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太难了,不仅要装出一副很享受这餐饭的样子,还要随时提防着这个男人时不时整出的幺蛾子。 然而,出乎锦瑟预料的是,直到这餐饭结束,这个男人也没再说一句话。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的目光就没有一刻完全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呼—— 话也说完了,饭也吃完了,锦瑟在心里算着自己彻底获得解放的时间。 “我先回去了。” 突然,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庄易冷不丁的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 而其他的人好像也习惯了这般处事作风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议或者是不满。 “二叔慢走。” 作为小辈儿的庄天驰自然是要起来象征性的送送自家二叔的。 虽然今天二叔异常的表现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和二叔的感情还是蛮不错的。 听到男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锦瑟才干抬起头看一眼男人刚毅挺拔的背影。 这样就走了? 不像他的处事风格啊! 不过,哪怕锦瑟再不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这个男人确实就是走了,连头都没有回。 如此,锦瑟战战兢兢的一颗心也在逐渐的归于原位。有什么事儿,都等到了明天再说吧。 庄易走后,客厅的气氛非但没有因此而沉重,反而更加活络了起来,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尤其是唐惠心,简直就是稀罕的锦瑟不得了,一只手紧紧握着锦瑟的,不断的拉着她陪自己说话。 锦瑟是个懂事的孩子无疑,无论长辈说什么,她都会附和一两句。 这一过程,她自然是没少受赵兰芝对着她投递过来的不屑眼神儿,里面还包含着满满的讥讽。 不过,这些锦瑟都选择性无视了。 庄易都走了,她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管她赵兰芝是谁?爱谁谁! 蓦地——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 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锦瑟那个破旧的翻盖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呃—— 一瞬间,锦瑟尴尬了。 好吧,她这手机铃声是有点儿太欢脱了,比她的人还要欢脱。 竟然忘记调静音了! 歉意的看着周围一圈儿的长辈,锦瑟拿过自己的手机,“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众人完全是被锦瑟身上那一套高档的礼服以及她那天生丽质的小脸儿给吸引住了目光,谁也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到她那破旧的翻盖儿手机上,更是没有人会去想为什么看起来出身名门的一个姑娘会用如此不上档次的手机。 咚!咚!咚! 这是锦瑟正在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隐约的,她就像是有预感似的,直觉这个电话没那么简单。 所以,还是不要在这儿接通比较好。 看了一眼众人,锦瑟抱歉的点点头,然后拿着手机起身走到一边儿才敢翻开手机盖儿看一眼来电显示! 果然—— 是她太太太天真了! 是她太太太太小看这个男人了! 是她太太太太太太无知了! 这才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接? 还是不接? 废话! 肯定是接啊! 要是不接的话,她这条小命儿多半儿是保不住了! 依着她现在所处的境况,除了服软,好像也没什么合适的办法了。 锦瑟修长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按下绿色的接听键,深呼吸的一大口气才敢把小破翻盖儿手机放到自己的耳朵边儿上,“喂。” 这一声儿,锦瑟说的极其没有底气。 虽然这个男人在最后关头放过了她,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选择放过她,但她却是真的知道,这个男人那就是动怒了。 因为在家宴上,她不得不表现出来放松。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庄家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锦瑟发誓,这会儿她为了想要表示自己的诚心,真的挺想软腻腻的喊一声二爷的。 可是—— 她要是一喊,这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那个还有一点点人性的二爷都没有揭穿她,而今她自己要不打自招么? 见鬼! 她傻啊她? 她才不傻! “五分钟之内,自己出来,否则——” “嘟嘟嘟——” 电话刚一接通,锦瑟还没来得及说点儿别的,就被男人冷厉的语气给堵在了嗓子眼儿。 听着通话断线的声音,锦瑟瞪大双眼忍住要怒吼的冲动,呆愣的站在原地! 大爷的! 他不是走了都有一会儿了么?敢情他没走一直外面儿等着呢? 得了,现在多活一个晚上也成了奢望。 早死晚死都得死! 早死还可以早超生! 此刻,锦瑟只希望自己一会儿能死的不要那么惨烈就好,好歹,给她留个全尸总可以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还没有出去见到他呢,锦瑟就觉得自己背后“嗖嗖”的冒着阴风,玩命儿的往她骨头缝里钻,全身都冰凉。 “瑟瑟?”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锦瑟身边儿的庄天驰轻拍拍锦瑟瘦削的肩膀,人已经站到了她的对面。 “啊?” 完全没有想到庄天驰会出现,锦瑟吓得抖了一个激灵,面色也有些难看,直到看到庄天驰温和的笑容,锦瑟面色才渐渐恢复了正常,“天驰。” “瑟瑟,谁的电话?” 庄天驰眉头有些微皱,眼中亦是不乏担忧,声音却是轻的犹如羽毛一般轻抚在锦瑟胡乱跳动着的小心脏上。 “哦……”锦瑟的心情平复了些许,笑着看向庄天驰,“是尹慧,叫我回寝室来着,说是有事儿。” 压根儿没有给庄天驰说话的机会,锦瑟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天驰,今天应该可以了吧?我得回学校了。” 大抵是在某个男人面前说谎说惯了,这会儿锦瑟说起谎来,完全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像是在说真事儿似的。 看着锦瑟因为笑容而露出来的那颗小虎牙,庄天驰有片刻的失神,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眸色一沉,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神态,“好,我们去和爷爷他们说一声。” 说着,庄天驰极其自然的就拉起锦瑟那软软的小手儿,往沙发的方向走过去。 垂了垂眼皮儿,锦瑟忍住要抽回手的冲动,默默的跟在庄天驰的身边儿走着。 本来,作为庄天驰女朋友的锦瑟也不是今天的主角儿,天色已经晚了,自然也不好再多留人家姑娘。 哪有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门儿就留人家过夜的?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所以,哪怕唐惠心再是舍不得锦瑟走,也不得不放了手,最后只说了句,“瑟瑟,以后有空儿常来玩儿。” “妈,我今晚也回学校去住。” 庄天驰紧紧牵着锦瑟的小手儿一直也没有松开过,直到汗湿了手心儿也是舍不得放开,白皙俊脸上的笑容在此刻看起来更是灿烂了。 庄天驰一定没有告诉过锦瑟,他将她这一生最灿烂的笑容都给了锦瑟。 只是,他这极其平常的一句话却是让锦瑟的脸色彻底变了,有些慌张。 瞪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瞅着庄天驰,锦瑟的一颗心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沉到谷底了。 这叔侄俩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真的不打算给她留条活路了么? “天驰,你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今晚就住家里吧。” 心疼儿子的唐惠心忍不住开口,原本那脸上的笑意因为庄天驰的这句话明显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是啊,你不是都大四了么?以后就住家里吧。”庄天驰的父亲庄森明心疼的看一眼自己的老婆,出声挽留儿子。 “爸妈,我不能让瑟瑟一个人回去,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儿也不方便啊。”庄天驰的眉心微皱,但柔和的俊脸看起来没有一点的戾气或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的神态,一片淡然。 “没关系的!” 一听说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锦瑟想也不想的就开口了,脆生生的声音响彻在客厅,众人皆是一怔。 此刻,锦瑟的心里只想着现在几分钟了,要是五分钟她还没有出去的话,那男人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 要是他就那么大喇喇的进来一把将她拉走,那她这一晚上的提心吊胆不是白提白吊了么? 呃—— 好吧,她又冲动加激动了。 现在好了,尴尬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锦瑟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转身对庄天驰温柔的笑笑,“天驰,没关系的,我自己回学校也可以的。” 这么温柔的一声,足足令庄天驰愣了两秒。 她这一声和刚才的那一声判若两人,他何曾见过如此温柔的锦瑟?这是见鬼了吧?还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 明明刚才那一声大声儿的话才是她的本真啊! 最终,庄天驰只好将现在的锦瑟归结为入戏太深。 “这怎么行呢?我不放心。”庄天驰语气虽然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庄天驰这种笃定的口吻,似乎和某个男人很像。 丫的! 锦瑟忍不住爆粗了! 你那个魔鬼一样的二叔在外面等着呢,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再说,老子连他那样儿的冷阎王都不怕,还能怕了一般的小贼? 太小瞧她了吧! 锦瑟死死的憋住这些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精致小脸儿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真没事,你放——” 一百个心好了。 锦瑟剩下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突然被打断了。 “天驰,今晚你就留在家里住,我让司机送瑟瑟回学校。” 终于,庄老爷子像是看不过去的开口了,语气也明显没那么好了,“你这个小子,我告诉你,要是你以后敢像你二叔一样自己出去单立门户,你看我不打断了你的腿!” 庄老爷子这一句话说出口,偌大的客厅鸦雀无声。 这好好儿的,怎么又发上脾气了?这又是哪股子邪火儿啊? 其实,这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庄老爷子的这火儿是庄易留下的,他也没有针对自己的孙子的意思,完全是借题发挥来排解心里的那股子火儿呢。 锦瑟默了,庄易和他爹,算不算是相生相克啊? 呃—— 好吧,她用词不太准确了! 应该说,庄易天生就是他爹的克星。 不过锦瑟倒也能看得出来,庄老爷子是真心疼他这个小儿子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纵容。 反倒是对这个大孙子,倒是没有那么纵容了。 “好吧。”十分恭敬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庄天驰没有任何反抗,温和的目光转而落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那我送你出去坐车。” 呼—— 终是听到了庄天驰的放弃,锦瑟长舒了一口气。直念着,还是庄老爷子这个大家长说话最管用啊! 不过,锦瑟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某个男人,要是他和庄天驰换一个角色,如果今天庄老爷子说的是他,他应该二话不说拉着她就送她走吧? 只留下一屋子的人凌乱在风中,大眼儿瞪小眼儿。 咳咳—— 想他那个王八蛋干嘛?他一会儿还指不定怎么折磨她呢! 尽管锦瑟也不想让庄天驰送她出去,因为她也不确定庄易究竟是在哪儿等她呢,但是如果她连这个都不同意的话,貌似就有点儿太明显了。 和庄家的人一一道了别,锦瑟就跟着庄天驰往别墅外面儿走。 只是,庄天驰那一直牵着她的手,好像也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算了,拉就拉吧,也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 直到走出别墅的时候,锦瑟才试着从庄天驰的手里把自己已经被汗湿的小手儿给抽出来。 一下儿,抽不出来。 两下儿,还是抽不出来。 不仅如此,庄天驰就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好吧,其实她用的劲儿也不大,她只是希望庄天驰在发现她的小动作以后主动的放开她。 这丫做戏做的不用那么认真吧? 还牵上瘾了! 是不是入戏太深,还在戏里面儿无法自拔呢? 不得已,锦瑟只好出声提醒了。 “天驰——” 还是尽量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吧,不然就太伤人家的面子了。不期然的,锦瑟就想到了今天下午庄天驰亲她的那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她是不是应该给她一巴掌。 呃—— 现在再给,会不会有点儿晚了? 尤其是,这还让那个和她同床共枕不知道多少人的冷阎王也瞧见了!怪不得她会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嗯?” 庄天驰声音柔和,不明所以的盯着锦瑟。 锦瑟空闲着的另一只手指指她被庄天驰牵着的小手,示意他该放开了。 这名明显的提示,应该看的懂吧? 尤其,锦瑟压根儿也不知道那个臭男人在哪儿等着她呢,这万一要是再让他看见了,那还不是死上加死? 诶—— 突然,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转,也被自己给疑惑住了。 也不对啊! 她被人亲脸,被人牵手,关他毛事啊?他们之间不过就是债权债主的关系!她的人身自由权,他应该无权干涉和过问吧? 锦瑟突然觉得,她的思想真的是越来越具有飞跃性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的小脑袋里竟然已经飘了这么多的东西出来! 嗷嗷—— 别想了,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跟那个冷阎王解释一下为什么放他鸽子,又是为什么成了他侄子的女朋友吧! 果然—— 在顺着锦瑟手指的方向看下去以后,庄天驰就看到了自己紧紧牵着锦瑟的手。 这才意识到锦瑟刚才那些小动作的由来。 庄天驰白皙俊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粉,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的手,尴尬的对着锦瑟笑笑,“不好意思啊,瑟瑟,我——” 庄天驰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发现根本无从解释。 说什么? 难道就说他喜欢上了这种牵她的手的感觉?还是说—— 庄天驰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今天下午他微凉的薄唇轻触上锦瑟带着温度的小脸蛋儿的那一幕,好像现在他的唇瓣上海残留着锦瑟小脸蛋儿上的温度。 那一刻,他真的是冲动了,鬼使神差的就是想亲她。然后,她就真的那么做了。 现在想起来,庄天驰还有点后怕。 为什么后怕? 这么突然的亲吻锦瑟,他庄天驰恐怕是不怕死的第一人。当然,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他之前,他的二叔已经不知道强吻过锦瑟多少次了,还是嘴巴。 曾经多少想要打锦瑟主意的男生都被锦瑟的淫威给震慑退了,庄天驰已经记不清了。 所以,只要他在锦瑟身边的时候,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切都是以她为主,只要她开心就好。 索性,锦瑟当时只是怔愣了,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万幸万幸—— “没关系没关系。”小白手儿刚一获得自由,锦瑟就喜笑颜开了,一副“不用解释,我能理解你”的表情,哥们儿一样的拍拍庄天驰还算结实的肩膀,“演戏需要嘛,我都懂,你就是太入戏了。” 这一番话,锦瑟说的完全不走心,一心只提防着那个不知道会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 自然,她也没有看到在她说出“演戏需要”之时庄天驰那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原来,在她看来,一切就只是演戏。 轻扫一眼已经停在大门口的车,锦瑟心里紧张极了,生怕庄易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那什么,天驰,你先进去吧,我自己上车就好了。” 你自己家的司机,你总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吧? 锦瑟笑意盈盈的瞅着庄天驰,在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时候又开口了,“对了,替我谢谢你爷爷的热情款待。” 其实,要是没有庄易这个程咬金突然出现的话,锦瑟觉得她这一天过的应该还是挺美好的。 庄天驰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她,演戏结束还有专车送她回学校,她怎么算也没有算出自己有任何的损失啊。 然后,如果永远都只是个不存在的假设。 偏偏,庄易他就真的出现了,还打破了她美好的一天。 “没关系,我看着你上车再进去。” 庄天驰白皙的俊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和煦的笑容,只是他的眼中有闪过一抹锦瑟来不及捕捉的复杂情绪。 “……好吧。” 如此,锦瑟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要是她一而再的拒绝人家的好意,反而是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走到那豪车边儿上,蓦地,锦瑟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吓了她自己一跳的想法儿。 这车里的司机,该不会就是那个臭男人吧? 不会吧? 他哪里有那么神通广大? 一边儿说服着自己,锦瑟任由庄天驰替她拉开了后车厢的车门儿。 万般不情愿的上了车,稳稳的坐下,锦瑟瞄一眼前排的司机。 呼—— 果然是她想的太多了! 只是,那个男人会在哪儿呢? 敌人在暗我在明,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只要庄易不出现,锦瑟的一颗心就总是得提着。 这么一来,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打发了庄天驰。 “天驰,我走了,你快进去吧,夜里蚊子那么多。拜拜~” 锦瑟强行从自己的小脸儿上挤出来一抹笑容,她都佩服自己想出的这个蹩脚理由。 还夜里蚊子多!有这么和人家道别的么? “瑟瑟,到学校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庄天驰好像满脸的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着。 “嗯。”锦瑟忙不迭的点点头,就为了让庄天驰放心。 其实,要是没他二叔,她能出什么事儿啊?狗屁的事儿也不能出! 有那么一刻,她真想联合庄天驰把庄易给制服了。但她知道,这只能是幻想,就算是十个庄天驰也不是庄易的对手啊! “拜拜。”得到锦瑟肯定的回答,庄天驰这才一把替她将车门儿拉上。 又走到前面叮嘱了一下司机,庄天驰这才放心。 看着汽车驶出一段距离,庄天驰才转身往别墅里面的方向走。 眼看着庄天驰就要走进别墅里了,锦瑟终于是坐不住了,激动的小身板儿往前一扑愣是给司机吓了一跳。 “小姐,您要干嘛啊?” 经过锦瑟这么一吓,那司机也少了平时的恭敬,条件反射的问出声。 “司机大哥,麻烦您在前面那个路口停车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回学校就行。” 本来锦瑟就知道自己犯大事儿了,她可不想让庄易再给她安上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不行,老爷小少爷都吩咐了,我必须把您安全送回学校才行!” 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想到,这位司机大哥简直是太有职业操守了,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话,一点儿都没有要停车的迹象。 不得已,锦瑟只好故技重施。 什么招儿? 跳车呗! 当然了,对付这实诚的司机大哥,她不会真跳的,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停车罢了。 怎料,锦瑟的小手儿刚触及到车门儿的把手,她就听到了一声急刹车的声音。 她坐的这辆车竟然被另一辆车当街拦住了! 眼看着那辆从路口冲出来的黑夜精灵,简直就是太熟悉了! 而那车里的男人,不是庄易还能是谁? ------题外话------ 妞儿们—— 推荐好文呐!有喜欢的一定去瞧瞧啊! 好友‘香辣小龙爷’的倾力之作《傻王的金牌宠妾》。 她,是现代杀手界的神话,狂傲狠辣,锱铢必报,却倾尽一生抛弃所有,只为能得到一个男人的眷顾,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冰冷的子弹穿膛。 他,风华绝代的天使容颜,弱智痴傻的外壳,隐匿的性子却是冷酷绝情,残忍嗜血。 她邪魅狠绝只为守护他,他坐拥天下只为她一展笑颜。 片段 男人头也不回的命令,杀气急聚:“清宫,一个不留!” 冰冷无情的声音刚落,殿内哀嚎声此起彼伏,瞬间血流成河。 她怒目:“你不是傻子吗?” 男人大手一勾,拥她入怀,宠溺非常:“嗯,傻子,我是傻子,专属于你的傻子。”   ☆、【082】 呼吸都痛 这一瞬间,本来要准备跳车的锦瑟也愣住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那辆黑色小跑儿里的男人,甚至忘了要借这个机会下车。 很显然,前排的司机也已经看出来横在他们车前的那辆黑色小跑儿里坐着的男人。 就算看不清那车里面坐着的是谁,作为庄家的司机,至少应该知道那辆车是谁的吧? 恐怕整个北沧市也很少有人开得起这种车吧? 就在两个人愣神之际,那辆黑夜精灵里坐着的男人已经推开了车门儿,黑亮的皮鞋踩在路面上,高大的身躯从车厢里出来,宛如神祗般站在路灯底下。 嘶—— 锦瑟瞪大了双眼,倒抽一口冷气,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也回过了神儿,眼看着这个男人正在往她这边一步步的走过来。 这厮就这么*裸的出现了,就不怕这司机把看到的一切说出去? 也不用告诉每个人,司机只要告诉庄老爷子一个人,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这臭男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就不会再等等? 一瞬间,锦瑟觉得自己功亏一篑了,装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算是白装了! 早知道,还不如乖乖承认算了。 如今倒好,全要毁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锦瑟透过后视镜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果然见着司机的表情比她还要像是见了鬼,完全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儿。 可见这厮带给人的震撼力,啧啧啧—— 气场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锦瑟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只要庄易一出现,众人就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到处乱窜倒是不至于,但是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还是有的。 尽管眼前这位司机比庄易大了不是一两岁,但见着庄易的时候也免不了低眉顺目,自然也少不了恭恭敬敬。 可见这个男人令人发指的程度。 眼瞅着庄易这就走到了这辆车的跟前儿,司机忙不迭的推门儿下车,腰板儿挺得倍儿直,微微低头,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儿,“二爷。” 然而—— 庄易看都没看眼前这位司机一眼,甚至都没有走到他的跟前儿,就在走到这辆车的跟前儿之时,直直的走向了后车厢的车门儿。 不顾司机惊诧的目光,庄易沉着一张冷脸,结实的手臂轻轻一拉,车门儿就打开了。 “下车。” 冷冷的睨着车厢里似乎还在愣着神儿的小女人,庄易阴鸷的面容未曾有一丝的动容,声音更是冷的可以瞬间结冰。 “哦……” 锦瑟的这一声儿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要不是此刻的氛围实在是诡异的安静,都则她自己都听不清。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锦瑟发誓,自从认识庄易以后,她的心跳频率就没有这么高过。 在锦瑟看来,此刻的男人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恐怖,真像是恨不得要吃人似的,他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冰碴儿,而是一把又一把打磨的锋利的冰刀子,紧紧一刀划在她的身上,就能让她血流成河。 锦瑟坐在座位上的小屁股一点儿一点儿的往车门儿的方向挪动着,垂着眼皮儿,甚至不敢抬头看这个男人一眼,生怕被他阴冷的眼神儿杀死。 越是靠近这个男人,锦瑟就越是觉得冷。 尤其,现在已经入了夜,夏末的凉风吹拂着,轻抚着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细嫩肌肤,锦瑟只觉得凉意钻心,她马上就要被冻成一尊绝美的冰雕了。 直到确定这个男人貌似还没有对她动手的趋势,锦瑟才慢慢吞吞的下了车。 因为脚上还踩着那双极度影响她正常行走速度的水晶小高跟儿,还有她那裙摆并不算长的小礼服,锦瑟下车的时候就更加小心翼翼了。 她可不想这个男人还没收拾她呢,她自己就已经先负伤了。 要是她负伤了,这个男人会酌情减轻对她的折磨的话,她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 可—— 依着她对这个男人那么一丁点儿的了解,以及现在的严峻的形势,她清楚的知道,哪怕她现在就算是把腿给扭断了,这个没人性的男人还是会对她照杀照剐! 所以—— 女人啊,还是自己爱自己的好,千万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至少目前为止,锦瑟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看她这么小心翼翼的下车,这个臭男人连搀扶她一下的同情心都没有,她又怎么会做那不切实际的梦奢望这个男人会对她手下留情? 他没一把将她推下车就算是仁慈的了吧? 见着一声不吭的锦瑟低眉顺目乖乖的下了车,庄易都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儿,转过身就提起步子大步往前走。 撇撇嘴巴,虽然男人半个字儿都没有对她说,她也十分识趣儿的跟在他身后,虽然走路不太方便,但也小碎步跟在他身后颠儿颠儿的,尽量追赶上他的脚步。 锦瑟的小高跟儿踩在地面上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也足以看出她在努力追赶前面儿那个男人大刀阔斧的脚步。 这足足让那个站在汽车旁边儿耷拉着脑袋的司机惊呆了! 这这这——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年度最新奇组合? 怎么小少爷的女朋友会和二爷又牵扯? 而且—— 他们家二爷这是明目张胆的抢人啊! 庄易绕过车头径自走到站在驾驶座位车门儿旁边儿的司机跟前儿,冷冷的甩了一句,“想好怎么交差!” 说话的过程中,庄易的脚步都没有半刻的驻足,像是一阵风似的从司机跟前儿刮过,还是阵刺骨渗人的冷风! 拽! 酷! 炫! 不得不说,锦瑟对这男人这样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还是十分欣赏的,要的就是这种拽的欠抽的劲儿!就是霸气! 只是,她只希望他这种拽的欠抽的劲儿用在别人的身上,而不是她的身上。 此刻,锦瑟虽然知道这司机这会儿并不敢抬头,但她却也是不好意思看一眼那司机,总觉得自己像是偷情被抓似的,而她就是那“狗男女”中的女。 还有,丫他走的倒是十分潇洒了,考虑过她的感受么? 她得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能保证自己不崴脚还能勉强跟上这厮的脚步啊? 庄易看都没看跟在他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锦瑟,径自拉开车门儿坐进了驾驶座位,“轰隆”一声,已经发动引擎。 虽然知道这厮一定是等她上车以后才会踩油门儿,但现在她理亏在先,哪里还敢让这位祖宗爷多等她一秒啊? 再多耽误一秒,都无异于在她上吊的绳子上又打了一个死结,更是勒紧了几分。 他应该迫不及待的要掐死她了吧? 再一次加快了自己脚下的小碎步,锦瑟瘪着嘴巴,垂着的眼皮儿就一直没有撩开过,这一小段路都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儿。 终于走到副驾驶车门儿前。 呼—— 锦瑟长舒了一口气,才有勇气麻利儿的拉开了车门儿,破罐子破摔的一屁股坐了上去,又麻利儿的关上了车门儿。 正在锦瑟刚伸手准备拉过安全带系上的时候,庄易已经开始倒打方向盘,调好车头的方向,黑色小跑儿犹如黑色精灵“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迅速消失在路口。 只留下的几缕汽车尾烟证明它真的曾在这里出现过。 自然,小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儿的锦瑟并没有看到不远处庄家别墅门口儿一直站在那里不曾动弹却一直看着这个方向的阳光男孩。 只是,此刻他阴沉的脸色较之“阳光男孩”这个称呼十分不符,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两只手已经青筋暴起,似是在隐忍。 此时,已经处于平稳行驶速度却快的惊人的黑色小跑儿的车厢里,一片死寂,这种气氛压得锦瑟快要喘不上气来,甚至窒息。 算了,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她并不是有意要放他鸽子的,实在是形势所迫啊! “二——” 锦瑟才刚张了张嘴,一个称呼还没有完整的说出来。更甚至,她的声音都还没来得急从嗓子眼儿里发出来,只是张了张嘴口型对了而已。 “闭嘴!” 冷冷的一声低喝,庄易吐出的这两个字儿就像是巨大的冰球儿把锦瑟给砸了个头晕目眩,硬生生的将锦瑟要解释的话给噎了回去,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儿了。 此刻,锦瑟只感觉自己要的小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小命马上就要玩儿完了。 这么阴冷的气氛,比地狱的第十八层能好到哪儿去? 这一次,锦瑟真的认怂了。 没办法,这男人的气场这么强大,又这么霸道,还这么没人性,还是十足的兽性,换谁谁能不怂啊? 以前她不怎么怕,也是因为自己的心里一直掌握着一个度,不至于让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炸毛儿。 现在倒是好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她不是不想解释,只是,她真怕她刚说了一个字儿,就被这个男人给撕成两半儿。 他怒了,她清楚。 索性,锦瑟耷拉下脑袋,都快埋到自己的胸口了,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儿。 死到临头的人,大概都是这般模样儿吧,锦瑟连欣赏夜景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过,这男人开的车速快成这样儿,车窗外的夜景不断的倒退,她根本也看不清什么。 这样儿的庄易让锦瑟一度认为,他不会在气头儿上要跟她同归于尽吧? 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看开的锦瑟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完全是把坐飞车当成是坐飞机了,直到她已经在这沉闷的气氛下快要睡着了。 突然—— “吱——”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上划破长空,硬生生的吓得已经昏昏欲睡的锦瑟一个激灵。 被吓得“噌”的一下挺直腰板儿的锦瑟还来不及尖叫就再次看到了此刻她最不想看见的那张黑脸,生怕自己哪儿再惹他气上加气了,硬是活生生的那声眼看就要溢出嘴边儿的尖叫声,重新默默的低下了脑袋。 锦瑟也真是佩服的自己五体投地,在这么危机的紧要关头,她竟然还能差点儿让进入梦乡。 真是——服了! 偷摸儿的扫一眼身边儿岿然不动的男人,锦瑟灵动的大眼珠子转了又转,慢慢的撩起眼皮儿,生怕撩眼皮儿的动作也会发出声响惹得这个男人不高兴似的,小心翼翼极了。 看清楚了! 还是老地方——帝豪府邸。 看都没看坐在一边儿耷拉着小脑袋的锦瑟一眼,庄易那张冷脸还是黑的可怕,推开车门儿就下了车。 庄易才刚下车,原本冰冷的车厢好像一下子就回了温。 只是,这种情况锦瑟哪里还敢多待啊? 三两下儿解开身上系着的安全带,锦瑟忙不迭的推门儿下车。缩缩自己因为冷而打着颤的小肩膀儿,锦瑟没敢多做停留,跟在男人的身后,三崴两崴的小跑儿着追了上去。 一边儿小碎步的跑着,锦瑟心里一边儿念叨着,幸亏这条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鹅卵石铺成的。 要是那样儿的话,估计她那白嫩的小脚脖子早就肿成猪蹄儿了。 锦瑟始终跟在庄易的身后并且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为什么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本来就已经够冷了,她可不想在这会儿还要被他那个大冰块儿给冻死。 当然,就算她想跑的快一点儿,她脚下的那两只高跟鞋也不会允许的,只能跟在他身后别别扭扭的跑着,活脱脱儿的一个日本小女人,还副可人疼的小模样儿还十分的委屈。 庄易走到别墅门前,姿势优雅的按响门铃,压根儿没有要自己开门儿掏钥匙的趋势。 锦瑟一边儿走着,一边儿默默的念叨着:这位开门儿的大姐,您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过来开门儿啊!要不然,您就得给我垫背了。 忽然,锦瑟觉得自己的形象光辉高大了,她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工夫关心别人的生死呢。 两三秒的时间,锦瑟已经小跑儿到了庄易的身边儿,却一直不敢扭过脖子看一眼身边儿的这块儿大冰块儿,生怕他一个杀人的眼神儿将她求生的*都给杀没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别墅的大门儿被打开了。 “二爷,瑟……锦小姐,你们回来了。” 小女佣也来不及看清现在的局势,就笑意盈盈的开了口。 因为锦瑟跟他们已经打成一片了,在庄易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是以名字相称。但一想到此刻还有二爷在场,立马就改了口,生怕因为她的一个“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不懂规矩”就被赶出帝豪府邸,从此没有了收入。 庄易一向是最注重规矩的人,尊卑分明,容不得别人冒犯他半点儿。自然,小女佣也简单的认为,他们二爷对锦小姐也是十分在意的,她自然也不能失了分寸。 要不然,他那天也不会在看见锦瑟和他们玩儿捉迷藏的时候会这么生气。 不过,这些全都是小女佣自己心里的想法儿,和庄易本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瞅都没有瞅一眼这个堪堪到自己肩膀的小女佣,庄易清冽幽深的黑眸目不斜视,绕过这个挡在门口儿的小女佣径自往里面走。 见此情况,小女佣也十分知趣儿的让开了道路。 她看出来了,他们家二爷又不高兴了。 不过,她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锦瑟已经好几天没有过来帝豪府邸了,她现在满心都是因为看见锦瑟的欣喜,哪里有心思去顾忌哪位祖宗爷的感受啊? 不管那位爷的火儿怎么烧,也不会烧到她的身上来吧? 在帝豪府邸工作了这么久,对于庄易的脾气,小女佣多了不敢说,但是一些皮毛她还是什么了解的。 就比如,他们家二爷其实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不管他有多么生气,只要你不是惹他生气的那个人,他是不会把怒气迁怒到你的身上的。 当然,这个看见锦瑟就满心欢喜的小女佣自然也不会知道,惹他们家二爷如此动怒的罪魁祸首,正是这个她怎么瞧都怎么顺眼的姑娘。 不仅如此,她倒是觉得今天的锦瑟十分漂亮,尤其是她这身十分适合她的装扮。 啧啧啧——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本就天生丽质的锦瑟再加上这身儿靓丽的装扮,简直就是美呆了!她都动心了,二爷身为一个十分正常的男人,想要不动心都难啊! 不得不说,他们家二爷的择偶目光真真儿是极好的。 看着已经远去的祖宗爷,小女佣暧昧的对着锦瑟挤眉弄眼儿,伸手就要拽住锦瑟的小胳膊儿,好拉着她去聊聊天儿。 直到她看见锦瑟慢慢抬起的那张精致的苦瓜小脸儿,就彻底错愕了! 呃—— 这是神马情况?怎么就给孩子愁成这副模样儿了? 眼看着庄易就要上楼了,锦瑟抬腿弯腰三两下儿就脱掉了自己脚上那双限制她人身自由的小高跟儿鞋,来不及换上拖鞋,对着小女佣拼命的摇着脑袋摆着手。 临走前还不忘丢给小女佣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好姐姐,万一今晚我要是香消玉殒了,一定记得来给我收尸啊,也不枉你我好姐妹一场!我做鬼也会记得你的好!” 说完,锦瑟顶着一张十分凝重的小脸儿,沉重的拍了两下儿小女佣的肩膀,就迈开两条发软的长腿儿追那已经快要上到二楼的男人了。 没办法,腿软也得追啊!还得硬着头皮追!不追只会死的更惨! 这一路,锦瑟的小眉头越拧越紧。每靠近这个男人一步,锦瑟都觉得自己那颗还算顽强的小心脏就被一只大手攥的更紧了一份,呼吸都痛。 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穿着及膝小礼服已经撒丫子跑开的锦瑟,还有她那两条小细腿儿,小女佣的脸颊浮上了两抹不自然的绯红。 没错,她想歪了,完全会错了锦瑟的意! 还香消玉殒?这丫头说的也太夸张了吧?就算他们家二爷再怎么威猛,也不至于连她的小命儿也不顾及吧?顶多也就是个半死。 看着庄易和锦瑟这么郑重的装扮,小女佣猜想,二爷一定是带着瑟瑟去参加了什么重要的晚宴。 可是—— 他们为什么会回来这么早呢? 正常的晚宴至少要到晚上九点才结束吧? 可这会儿才几点?也就八点半左右。 小女佣低着头默默的思考着。 忽然,她恍然大悟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张着嘴巴,那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啊—— 二爷该不会是中途欲火难耐,把持不住了,才会着急忙慌的赶回来的吧? 可是,这种事儿也不一定要在家里啊!车里——不也挺好的么?现在很多人都把那个当成了情趣啊! 又新鲜,又刺激! 很快,小女佣就又明白了! 怪不得二爷的脸会这么黑,肯定是瑟瑟不同意二爷在外面的提议。也正是因为这样儿,瑟瑟才怕自己香消玉殒的吧? 怪只怪瑟瑟还年轻,不懂这么多,这男人啊,是绝对不能饿着的。 殊不知,这个看在她眼里年纪小而且马上要倒霉的某女在某方面儿可是比她要懂得多了。 看着光着两只白嫩的小脚丫的锦瑟两步并作一步的往楼上爬的小模样儿,小女佣暧昧的笑了。 哎哟哟,这俩人呐,都急成什么样儿了啊?明天她一定得问问瑟瑟今晚的切身感受才行。光是想想,她就已经脸红心跳了。 这帝豪府邸的最新新闻,已经新鲜出炉了。 这边。 脱了那双虽然漂亮但却十分碍事儿的小高跟儿鞋,锦瑟脚下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就像是阵风一样,不断的靠近着庄易,心里那打着的鼓也是越敲越响。 直到默默的跟在庄易的身后走到二楼主卧门口儿,锦瑟才顿住了脚步。 幸亏是及时刹了车,要不然撞到这个男人的身上,恐怕她就要罪加一等了。 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走进主卧。 此刻,这主卧看在锦瑟的眼中哪里是睡觉休息的地儿啊,简直就是十八层地狱中的十八层地狱,阴森极了! 但是,时间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这个男人更是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 这个男人前脚迈进去,就意味着她后脚就要跟上。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庄易才一进去,锦瑟尽管知道那是深渊,也是义无反顾的跳进去了。 锦瑟的小身板儿才完全的进去—— “砰!”的一声剧烈声响,卧室的门儿就被庄易一脚给狠狠的踹上了,这声音大的锦瑟直想堵上自己的耳朵,但是她又不敢。 她只是被这声音吓得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又马上睁开了。 现在她就是个罪人,没什么资格矫情,哪怕这声音让她震耳欲聋。 这巨大的一声儿,恐怕整个帝豪府邸的人都听见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这卧室的门,还真是倒霉。前几天才被她发疯的给砸了,然后换掉了。今天就又被庄易给狠狠的踹了一脚,估计寿命也长不到哪儿去了。 卧室的门儿刚一被揣上,锦瑟就感觉到身前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力。 下一秒,她瘦弱的小身板儿就被夹在了男人结实滚烫的身躯和冰凉的门板儿之间。 一瞬间,锦瑟的一颗小心脏就吊到了嗓子眼儿,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硬生生的将心里的恐惧给憋在了心里。 极度紧张的锦瑟并不敢和男人阴冷的目光对视,只能微微侧着脸瞅着一边儿,极力抑制住小身板儿的颤抖。 忽然,她感觉自己脸颊上的某一处被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用力摩挲了一下。 下一秒,男人猛地俯下身,对准那刚被自己触摸过的粉嫩小脸儿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题外话------ 嗷嗷,我今天更早点儿,少更点儿,争取明天更多点儿,也早更一会儿。 群么么么么么么么~   ☆、【083】 再叫一声二叔!(精彩) 男人的动作实在太过迅猛,他冷不丁的一口咬下来,锦瑟的小身板儿立马僵硬在原地,腰板儿挺得倍儿直。 嘶—— 丫这男人属狗的毛病又犯了?他这是用了狠劲儿了! 这一瞬间,锦瑟疼的直抽气儿,但又不敢弄出大的动静儿来,只能死死的憋着,往死里憋! 这会儿,她千万不能再太岁头上动土了!切记! 脸蛋儿上传来剧痛,锦瑟精致的小眉头下意识的皱的死紧,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用了几颗牙齿咬她嫩嫩的小脸蛋儿。 如果可以,锦瑟真想找个钳子把这厮咬她脸蛋儿的那几颗牙齿一颗颗的拧下来,让他和着血吞!往死里折磨他! 不过,现在她也就是自己意淫着过过瘾罢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不敢拔老虎的牙! 男人毫不留情的咬她白嫩的小脸蛋儿,为了不让自己痛苦的呻吟从嘴边儿溢出来,锦瑟只好死死咬着自己粉嫩的唇瓣儿,直到咬的泛青,泛紫,最后没了知觉,只剩下麻木。 她受不了这种疼,尤其还是脸部这么细嫩脆弱的肌肤,但还是得受着。双手使劲儿的攥成拳,那右手里拿着的手机都快要被她给攥碎了。 她想过这个男人有可能会狠狠揍她一顿来出气,要么就是饿她几天,再不然就是关她几天,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用这么变态的方式来惩罚她。 再说了,你咬哪儿不行啊?非得咬脸么? 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儿可是她体面的门面啊!毁了就完蛋了! 不仅如此,锦瑟猜想,这个男人对她的惩罚也绝对不是咬她两口这么简单,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令人发指的变态法子呢! 也不知道这样疼了多久,又是煎熬了多久,直到锦瑟感觉脸上的疼痛逐渐缓解了,稍微松了一口气,紧咬着唇瓣的贝齿也渐渐的松开了。 虽然男人的牙齿似乎没有从她的脸颊离开,但是好像没有再用力了,只是轻微的触碰着。 “二爷……” 因为那股子疼痛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锦瑟开口的声音还不如蚊子大,软糯糯的,还有些颤抖。 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但若是仔细听,庄易很容易就能发现锦瑟那语气中带着哽咽的声调儿以及她那已经泛红的眼圈儿。 她想好好和他解释一下,如若不然,他折腾她的那些令人发指的法子才实施一两个,她估计自己的小命就呜呼了,压根儿也撑不到最后。 但下一秒,锦瑟硬生生的将自己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解释给咽下去了,被夹在男人结实的身躯和门板儿之间的小身体虽然动弹不得,但却是狠狠一颤,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而男人,自然也没有听到她那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一声儿。 才刚被男人狠狠咬过的脸蛋儿突然被他柔软的舌尖儿轻轻舔舐着,一圈儿,又一圈儿。 那湿湿热热麻麻的触感直惹得锦瑟的小身板儿不断颤抖着,大脑嗡嗡作响,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只知道急促的呼吸着,汲取着此刻她更加需要的氧气。 “疼么?” 庄易含含糊糊的发出一声儿,但却低沉又性感至极,张扬着他别具一格的男性魅力。 “唔……” 听到男人磁性又带着低哑的声音,锦瑟哼唧一声儿,遵从着自己的内心下意识的点点头,十分诚实,不疼才有鬼了! 奶奶个腿儿的! 不是废话么! 咬你你不疼? 只是,此刻的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把火烧着了似的,全身燥热的难受,根本没有力气去说别的话,只能点头或是摇头。 “嗯……”锦瑟下意识的呻吟出声,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服。 猛地,锦瑟的小身板儿僵硬住了,心跳越来越快,只觉得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更是忘了自己该要如何反应,她还从来没有如此无助的时候。 男人轻贴着她脸蛋儿的舌尖儿倒是消停了,但他那两片儿削薄的唇瓣反倒是不安分了,改为轻轻的吮吸着锦瑟那还带着他齿痕的脸蛋儿。 眼看着锦瑟就要沉沦了,脑子越来越混沌,简直都要忘了今夕何夕了。 突然—— “啊——” “疼!疼!疼!” 一声尖叫声加上一连三声痛呼,锦瑟疼的直抽气儿,本是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已经有些扭曲了,意识更是清醒了个彻底,什么旖旎的想法儿通通消失了个彻底。 谁能想到刚才还和风细雨的男人此刻变得就像是个魔鬼,地狱的修罗。 刚刚,他那两片儿象征着寡情的薄唇由起初的温柔突然一个猛地使劲儿,用力的吸吮着锦瑟那块儿白嫩的脸蛋儿。 “疼啊!” 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纹丝不动的男人,锦瑟疼的一张小脸儿皱成了包子,下意识的使劲儿去推男人结实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 然而,男女之所以有别,其中一点就是力量的悬殊。 不管锦瑟再怎么强悍,她也只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再者,她的强悍只是体现在心理承受能力上,与力气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所以,不管她怎么使劲儿,那力道碰上这个她身前山一样的男人,都犹如石沉大海,根本不会激起他的任何反应,仿佛那力道给他挠痒痒还不如。 不管锦瑟怎么喊,用多大的声音喊,庄易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似的,滚烫的胸膛紧贴在她的身上,那作恶的嘴巴反倒是更加用力的吮吸她那已经泛红的小脸蛋儿。 “疼……” 锦瑟天不怕地不怕,最是怕疼,好像她的痛感神经比一般人的要敏感很多,耐痛力差的要死。 然而,对于她的种种反应,男人根本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不但如此,好像她越是喊疼,男人薄唇的力道就越是大。 到最后,锦瑟已经放弃了反抗与挣扎,软软的小身子被他挤在他结实的身躯与冰凉的门板儿之间,半眯合着一双已经湿润的眼儿,慢慢的喘着气儿。 疼着疼着就麻木了,锦瑟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满腔的委屈都堆聚在心中发泄不得,也不敢发泄。 这位祖宗爷的怒气还没有消,她真怕他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她! 算了,由着他折腾,只要他能出了这口气给她留一个活口就行。 她知道,他今天是真的动怒了!他那一张脸,已经黑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了。 说不出到底是怎样怪异的委屈,锦瑟很想痛快的哭一场,但她那倔强的骄傲并不允许她这么做,只能咬着牙强忍着。 再疼,也得忍着。 就当是为了报答他今天在众人面前给她留的那个面子吧!就当是被猪啃了! 尽管,她也十分纳闷今天下午这厮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种煎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锦瑟连麻木的感觉都没有了,完全像是个木偶一般—— “再叫一声二叔我听听!” 此时,男人削薄的唇瓣已经从她那已经明显负伤的白嫩脸蛋儿上离开,脑袋埋在她带着少女独有体香的颈窝内,闷闷的说着,可以咬重了“二叔”那两个字儿,像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似的。 然而—— 已经持着一种破罐子破摔心态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听见男人这沉闷却又带着异样情绪的话,若不是被男人用力的挤着,估计她虚软的身体早就滑到地面儿上了。 微微的喘着粗气儿,直到感觉自己脸上的疼痛减轻了,锦瑟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她,不仅满头大汗,就连身上都出了一身虚汗,只剩下了喘气儿的力气。 久久得不到女人的回答,男人埋在她颈窝内的俊脸皱了皱眉,缓缓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睨着眼前这个表情怪异的小女人。 突然—— 就在庄易的一步退出去之后,锦瑟瘫软的小身子像是一下子没有了支撑,顺着冰冷的门板儿软软的往下滑。 眼看着锦瑟就要坐到地上了,庄易眉心一紧,迅速伸出两条手臂,一个用力就将她柔软的不像话的小身子捞在了自己的怀里,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好像他抱着的只是猫儿一般的轻松。 就像是抱习惯了似的,庄易觉得她的怀抱很温暖。一时间,阴鸷的面容有了几分的缓和。 顺势一把将锦瑟打横抱起,庄易迈着大步走向卧室的大床。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突然,一阵在此刻听起来极其不和谐又极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彻在这件宽敞的卧室,硬生生的止住了男人的脚步。 直到手机铃声乐此不疲的响了两遍,锦瑟才回过神儿来去接。 因为她今天穿的这套礼服没有任何的口袋儿,偏偏她也没有一个可以配得上这套衣服的包包,所以,这一整天她的手机几乎都被她紧紧握在手里。 已经完全找回心神儿的锦瑟单手翻开手机盖儿,还来不及看那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就要按下接听键。 然而,她没看见那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直垂眸盯着她手机的男人却是看到了,还看了个一清二楚——庄天驰。 “啊!” 锦瑟纤长的手指刚按下接听键,人就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甩在了大床上,下意识的尖叫出声,差点儿震破了自己的耳膜。 锦瑟不知道这个男人突然又抽什么风,刚才不是好点儿了么?怎么突然又兽性大发了? 随着她的整个人被甩在大床上,手机也从手里甩了出去。虽然手机也还在大床上,却不是她伸手就够得到的。 锦瑟一个翻身,恰好看见手机已经处于通话状态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就要去够。 怎料—— 就在锦瑟的小白手儿已经快要抓到那个小破翻盖儿手机的时候,一只大手已经先她一步拿起了手机。 “老实点儿!” 男人低沉冷厉的声音再锦瑟白嫩的耳际萦绕着,下一秒,锦瑟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挂断了电话,随手将她的心肝宝贝儿给扔到了地毯上。 心疼的看着自己用了很多年的手机,锦瑟撇撇嘴巴,到底还是没有让手机幸免于难。 她受这个混蛋王八蛋的气也就算了,她的手机竟然也要跟着受气,天理何在啊。 锦瑟的心都疼的抽抽儿了。 “庄二爷!你到底想怎么样?” 索性,锦瑟干脆翻过身儿,大喇喇的躺在了床上,直勾勾的盯着这张极为欠抽的脸,恨不得三拳两拳的就给他揍得鼻青脸肿,见不得人。 “唔——” 只是,锦瑟还来不及想些更加欢快的事情,就已经被欺身压上来的男人死死的封住了嘴巴。 胡乱的摇晃着小脑袋,锦瑟下意识的去推搡男人的胸膛。 男人就这么死死的压在她身上,重死了!她都要喘不过气了! 奈何,就算是锦瑟拼了劲儿的挣扎着,还是被庄易三两下儿给制服了。 庄易一条修长结实的大腿直接横在锦瑟胡乱扑腾着的两条长腿儿上,一手握着她两个白嫩的小手腕儿直接举过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扣在她脑后,她的小脑袋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如此一来,除了她嘴里还不断的发出的支支吾吾的声音,锦瑟彻底消停了。 似乎对锦瑟的聒噪还有些不满,庄易轻咬下锦瑟柔软的如同果冻般的唇瓣,不满的哼唧一声儿,“女人,你得学会享受。” 说完,庄易就再不给锦瑟反应的机会,阖上那双幽深的眸子,对着锦瑟那粉嫩的唇瓣深深的吻了上去。 …… 没多久,锦瑟就不断的喘着粗气儿,在男人的身下化成了一滩水儿,红彤彤的小脸蛋儿看起来更加想让人去咬上一口了。 …… 又过了一会儿,锦瑟身上那件儿华贵的礼服已经被庄易随手扔下大床了,就连里面的那两小件儿也不是正常的套在身上的状态了,整个人瘫软在男人的身下。 突然,庄易滚烫的薄唇从锦瑟已经泛着光泽的红肿唇瓣上离开,眸色更是深了几分。 “你和天驰什么关系?” 此刻,男人的声音透着情事上独有的黯哑和低沉,性感无比,那张因为动情而缓和了不少的俊脸,看起来更是惑乱人心了。 “唔……” 已经被庄易热情的深吻吻得云里雾里的锦瑟的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儿,根本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表情,但她却听懂了男人的问话。 什么关系? 锦瑟被眼皮儿遮盖住的眼珠子滚了滚,像是在思考,终是思考出一个答案,刚要喃喃开口,“他是我的……” “啊——” 然而,锦瑟的一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的时候,喉咙里的声音突然就变成了杀猪般的惨叫。 “庄易!你大爷的!滚出去!” 下身突然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让锦瑟哀嚎出生,原本那张精致的小脸儿既狰狞又扭曲,光洁饱满的额头不断的冒出汗珠子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 谁他妈说过这种事儿都是美好的? 哪儿美好了? 锦瑟觉得自己都快死了!她感受到的全是痛苦! 这个死禽兽!敢情他不疼! 庄易觉得,与其慢慢吞吞,还不如来个彻底的,反正怎么着都是疼,怎么着也都是得慢慢适应。 锦瑟虽然嘴上还有力气骂这个男人以及他的祖宗十八代,但她的四肢却是因为疼痛无力反抗了。 看着锦瑟死死咬住下唇,几乎都要伸出血珠子来了,庄易眸色一紧,当即俯下身重新吻上了她的唇。 只在,在唇瓣即将叫贴上锦瑟快要渗血的唇瓣之时,庄易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咕哝了一声。 他说:瑟瑟,我等不了了。 ------题外话------ 不知道肿么了,今天特别不在状态,写了改,改了写,还是这么点儿。 我调整调整情绪,明天周六,一定多更。 吃了喂!终于吃了!乃们有木有什么想说的?   ☆、【084】 火力全开 一句不被锦瑟听入耳中的“等不了了”。 殊不知,庄易这一等,已是二十年。 最后,不知道究竟是谁拉着谁沉沦的,亦是不知是谁醉的更深一点,连窗外的月亮看见这对在床上光着身子打架似的男女,都害羞的躲入了云层里。 只剩下交织的喘息声与一室的旖旎风光…… …… 翌日。 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二楼主卧还没有半点儿动静儿。 奇了怪了! 这锦小姐的起床时间一竿子支到中午十分已经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了,但是平时二爷最晚不过七点就会从主卧出来下楼吃早餐的。 可今天,小女佣们已经把早餐端上餐桌不知道多少次,凉了热,热了凉,凉了再热,如此反复好几次了,也不见着有一个人下来吃早餐。 今儿这是怎么了? 当然,哪怕小女佣们再好奇,也不会壮着胆子上去二楼敲门的。 昨天的事儿,几乎已经在佣人们的圈子里传了个遍了,以至于没有人不知道昨晚锦瑟跟着庄易上楼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那主卧里是不是传出来的锦瑟的哀嚎声,发生了什么,还用问么? 大家彼此一个眼神儿就会意了。 与此同时,二楼拉着窗帘的昏暗主卧里。 凌乱不堪的大床上,皱皱巴巴的被子裹着两具*的身体,一男一女。 可想而知昨晚的战况究竟有多激烈…… 男人精壮又结实的胸膛紧紧抵着女人光滑白皙的脊背,没有半丝儿的缝隙,以一个极其霸道的姿势占有着怀里的女人。女人娇小玲珑的身体缩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脑袋枕着男人结实的手臂,睡得格外的沉。 这么一个完全贴合的睡姿,维持了整整一个晚上。 锦瑟不是不想动,是想动也动不了。而庄易,是压根儿不想让锦瑟动。 “嗯……” 缩在男人怀里的女人嘤咛一声,下意识的要翻个身伸伸懒腰。 “嘶——” 不曾想,锦瑟这个身儿还没来得及翻过来,像是散了架的身体传来一阵酸疼。这种疼痛,几乎牵连了她全身的每个细胞,精致的小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醒了?” 男人的声音性感而沙哑,下巴轻轻抵在锦瑟光滑白皙的香肩上,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缓缓睁开。 “唔……” 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锦瑟半眯着美眸嘤咛一声,有些红肿的小嘴儿微微嘟起,下意识的就用手肘去戳男人精实的胸膛,试图脱离他的禁锢好好活络活络筋骨。 一手抓住锦瑟白嫩的细胳膊,庄易顺势将她翻个身,抬起上半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疼疼疼——嘶——” 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锦瑟精致的小眉头拧的更紧了,像是重新组装了的身体上的疼痛感不断传来,她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现在知道疼了?昨晚那股劲儿呢?” 庄易微微垂下脑袋与锦瑟前额相抵,薄唇也轻轻贴在锦瑟柔软又泛着红肿的诱人唇瓣上,声音低哑而暧昧。 听着男人带着暗示性的暧昧话语,锦瑟“唰”的一下烧红了小脸儿。 闻着男人呼吸带出来的薄荷清香,昨晚的一幕幕在锦瑟的脑袋里越来越清晰。 昨晚那女的真的是她么? 那个嘤咛不断的女人真的是她? 那个缠着人家不放的女人真的是她? 那个骑在人家身上发疯的女人真的是她? 目光不自在的看向一边儿,锦瑟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不过,她自己也是奇怪了,她的羞耻心呢? 被男人给破了身,她为什么没有像其他女人或者小说里的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也太爷们儿了吧? 心都大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真是服了自己了! “说话。” 男人一只大手扳过锦瑟的小脸儿,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似是比刚才更加沙哑了几分。 说说说!说什么?! 意味不明的扫了男人一眼,锦瑟还是一声不吭,嘴巴反而抿的更紧了。 “不说话?” 男人精致的眉梢儿一挑,被子底下的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薄唇轻启,张嘴就叼上锦瑟那柔软的唇瓣儿。 “唔——” 嘴巴突然被男人封住了,锦瑟下意识的开始躲避,精致的小眉头皱的死紧,声音更大了一些,嚷嚷着,“说你大爷啊!” 人都被你吃干抹净了,你还想怎么样? 锦瑟心里恨恨的骂着。 尽管她嘴上没好气儿,心里也没有念叨什么好话,但她凭良心说,那种大悲而无泪的心情她还真是半点儿没有。 没有丢了清白的伤心,没有失了贞洁的悲伤,她反而觉得……其实昨晚那种感觉倒还不错,除了一开始很疼,后来她飘着飘着就上了云端了,甚至……反被动为主动! 想到昨晚那些火辣辣的大尺度的场面,锦瑟都快要嫌弃死自己了! 那真的是她么?应该是被女色鬼附身了吧? 天呐! 她的节操呢? 她的底线呢? 全都没了! 被狗叼走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才能像个女人一样的活着? “说说你昨晚怎么那么主动?是不是垂涎爷很久了?” 男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声音愈见沙哑,鼻尖儿亲昵的磨蹭着锦瑟酡红的小脸儿。 垂涎—— 大爷的! 锦瑟忍不住爆粗了! 什么时候他能不这么自恋了?! “谁主动了?” 锦瑟男人出现小女人娇羞的模样儿,嘴里不依不饶的反驳着,声音却也不自觉的沾染上了*的味道。 她自己心里承认是一回事儿,但是被男人把这事儿拿出来当个事儿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不管她的内心有多爷们儿,但到底她的生理构造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啊!该害羞的时候,不用经过大脑她就脸红了。 “你。” 男人回答的倒也干脆,说完,密密麻麻的亲吻就如雨点儿般落在了锦瑟绯红的脸蛋儿上,一下一下的轻啄着。 忍住自己身体一波又一波的酥麻,锦瑟咬咬唇,不服气的出口反驳,“那还不是因为你技术太差!还有,虽然我把你吃干抹净了,但你也别想着我会对你负责……唔……” 话只说了一半儿,锦瑟顶着一张红脸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庄易的深吻给堵在了喉咙里。 “技术都是练出来的。配你,爷的确也是吃亏了。”一手拉过搭在二人腰际的被子蒙至头顶,庄易开始卖力的练技术。 被子里一片黑暗,锦瑟自然没有看到庄易俊脸上那抹得逞的笑容。 女人对男人负责?这样彪悍的话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小女人能说得出。 “唔……” 没多久,被子里的锦瑟就开始喘起了粗气儿,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小身子也已经瘫软了。 沉沦的那一刻,锦瑟想:来就来吧!反正吃亏的也不是她! 锦瑟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那个男人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不知疲倦,不知死活,不死不休!没见过女人似的! 最后一次,她清楚的记得,她是晕过去的。 估计她要是没有晕过去,现在的狭长绝对会更惨烈! “嘶——” 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伸个懒腰,锦瑟疼的呲牙咧嘴,心里早就那将那个精虫上脑的男人连带他的十八辈祖宗给问候了个遍! 不过,这会儿她的伸懒腰翻身儿的行为倒是没有受到令行禁止,很自在。 原本躺在身边儿的男人不见了,豪华大床是她一个人的了! 睡了这么久,锦瑟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是一想到要起床,还是继续昏昏沉沉下去吧。 现在,她的小身板儿哪怕随便动一下,就会牵扯到全身的疼痛。索性,她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重新闭上眼睛去找周公。 就在这时—— “咔哒”一声,卫浴间的门被打开了。 听到开门声,锦瑟紧闭着的双眼睫毛轻颤两下儿,原来这厮没有出去,是去洗澡了! 丫的,怎么还不滚出去?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锦瑟的一颗小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被子下的双手也不由得握成拳,紧张得不行。 这会儿,她实在是怕了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了,那架势根本就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啊! 虽然,她内心对这种事儿并不排斥,但总要纵欲有度吧?她生怕自个儿今天会在这张大床上香消玉殒了! 装睡吧! 此时此刻,锦瑟已经找不到比装睡更好的法子了。 从卫浴间儿走出来的男人只在腰际简单的围了一条浴巾,里面还是真空的,黑色的发丝还在不断的往下淌着水,淌入他精装结实的肌理。 看着躺在大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小女人,庄易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放慢了脚步,庄易一步一步走向大床边,直到在床前站定,庄易慢慢俯下身。 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覆上一层阴影,锦瑟都能想到男人此刻的动作,一定是低着头瞅着她呢! 如此一来,锦瑟更加紧张了。 他不会丧心病狂到对还在睡觉的她都能产生性趣吧?这是有多缺女人啊? 锦瑟不断的在心里腹诽着。 丫的! 这个禽兽又要搞什么鬼? 他是不是发现她在装睡了?她装的有那么明显么? 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伸个懒腰儿装作刚醒过来? 胡思乱想着,正当锦瑟犹疑之际—— 在锦瑟头顶上方一直盯着她精致睡颜的庄易突然勾起唇角使劲儿甩了两下头发。 “庄易!你大爷的!” “腾”的一下坐起身,锦瑟随便抹了两把被男人甩的全是水珠的小脸儿,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庄易! 真特么损!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她自己还损的人! 自从遇见庄易,她算是深深的见识了。 被男人这么一甩,凉凉的水珠打在她的小脸儿上,肩膀上,颈窝处—— 得了,本剩的那点儿睡意这就算是完全消散了,脑袋也不昏昏沉沉了,一口气儿能喷死眼前这个阴损的臭男人! “装不下去了?” 男人幽深的眼眸紧紧缩在锦瑟胸前,眸色一深,说话的声音都透着沙哑。 锦瑟顺着男人火热的视线垂眸—— 妈也—— 这一看不要紧,锦瑟硬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自己起的太匆忙忘记拉过被子遮住胸前的春光,而是她那白嫩的肌肤上多处的青紫。 “看什么看!都是你干的好事!” 恼羞成怒的锦瑟大声的对着眼前喉间请滚的男人嚷嚷着,还不忘拉过被子遮住自己那没脸见人的身子。 被锦瑟这么毫无形象的一吼,庄易回过神,大喇喇的往床边一坐,背对着锦瑟,低沉的声音充满戏谑,“你干的好事儿也不少。” 被男人这么一调侃,锦瑟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明明是她负伤在身,她还能干什么好事儿?还能怎么着他? 然而,当锦瑟抬头看见男人那结实的后背上一道又一道的抓痕之时,心里的怒气全部被羞涩取代,精致的脸蛋儿红了个彻底。 那—— 是她挠的? 锦瑟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指甲。 果然—— 她的指甲是带着一点儿红色的。 瞬间,锦瑟像是个泄了气儿的皮球,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因为什么? 还不就是因为庄易的后背已经被她挠的不忍直视了呗! 那画面—— 简直就是太美了! 锦瑟心里满腔的悔意,她当时要是有意识的,一定下死手挠,多挠点儿肉丝儿下来!让他现在嘚瑟! 见着不说话锦瑟,庄易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了,伸出结实的双臂就要去捞她看着就十分柔软的小身子。 “你要干嘛?” 看着庄易对着自己伸过来的魔爪,锦瑟吓得下意识的往后一挪,攥紧了手里的被子,满脸防备的看着庄易,小脸儿因为身上传来的疼痛有些扭曲。 这样儿的锦瑟让庄易忍俊不禁,微叹了一口气,嗓音清冷,“抱你去洗澡。” 嗤! 锦瑟明显对庄易的回答嗤之以鼻,也是摆明了不信。 他会有这么好的心? 见鬼了! “不用,你出去吧,我自己能洗。” 锦瑟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更是忘了究竟谁才是这间房间的主人,毫不客气的就要赶庄易出去。 不过,听了锦瑟这理直气壮的逐客令,庄易倒是没有半点儿的生气,只是一脸怀疑的打量着锦瑟,幽幽开口,“你确定你还能走?” 轰—— 一道闷雷! 老天啊!赶快劈死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吧! “确定!” 锦瑟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一脸戏谑的男人,这俩字儿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如果可以,她真想嚼碎了这个欠抽的男人。 “不信。” 薄唇轻飘飘的甩出两个字儿,庄易一把捞起锦瑟往卫浴间儿走去。 既然不信那还问个屁! 片刻,卫浴间儿就响起了锦瑟的哀嚎。 “庄易,你的手在干嘛?” “搓背。” “我的背在后面,不在前面!” “有区别么?” “……” 当锦瑟被庄易箍着腰忍着全身的酸疼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 刚才洗澡洗到一半儿,锦瑟就吵吵着自己饿了。 不得不说,她这股子饿劲儿来的着实也快,嘴上刚说完饿,身上就没了力气,那饿殍的模样儿恨不得能吃下一头狮子似的! 刚一下楼,鼻子比眼睛还尖的锦瑟就已经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饭香味儿。 闻着这股子香味儿就知道,厨房里炖着的东西一定是人间美味啊! 一闻到香味儿,锦瑟腰不酸了,背部痛了,就连走路时双腿都不打颤了,滴溜溜的大眼珠儿“噌噌”的放着亮光。 一巴掌拍掉自己腰间那只碍事儿的大手,也不顾佣人对着她投过来的异样目光,锦瑟两条长腿儿加快了速度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饭菜刚一上桌儿,锦瑟也不顾对面儿的男人对她投来的嫌弃目光,就开始狼吞虎咽! 瞅什么瞅? 一边儿吃着,锦瑟也不往对着男人瞪回去! 还有什么脸嫌弃她? 要不是他昨晚那么卖力,她能体力透支成这样儿么? 本来她昨晚在庄家吃的就不多,在他冰刀子一样的眼神儿下,她哪里还敢多吃一口饭啊? 能饿到现在,锦瑟都觉得自己快成了奇迹了。 锦瑟风卷残云似的,半个小时以后,肚子就变得充盈起来。 “嗝——” 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锦瑟吃饱了,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幸福感满满的。 十分鄙视的瞅着对面儿还在优雅的进餐的男人,锦瑟一脸的嫌弃。 哎呦喂! 我说你装什么装啊? 再装也改变不了你色狼的本质!色胚子! 人前一本正经,人后流氓一个! 啧啧啧—— 锦瑟还真是佩服这个男人的演技,昨晚对她都那样儿了,今天竟然就可以马上恢复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不过—— 她吃饱了,天下太平了,才没有闲工夫坐在这儿陪着他吃。 一想到自己那件儿高档的礼服,锦瑟心里一个抽抽儿,傻眼了! 那件衣服,应该还健在吧? 瞅都没瞅对面儿的男人一眼,锦瑟起身就小跑出餐厅。 “做什么去?” 看着锦瑟慌慌忙忙的模样儿,庄易眸色一紧,低沉的声音从嘴里飘了出来。 然而,此时有大事儿要做的锦瑟怎么会有工夫搭理他? 一阵风儿似的就消失在餐厅了。 看着锦瑟是往楼上跑,庄易也就没再说什么,重新低下头认真的吃饭。 少顷,锦瑟手里抱着那件儿鹅黄色的礼服踩着楼梯“咚咚咚”的跑下来了,直奔那个一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儿盯着她的小女佣,心里还不忘念叨着,幸亏这件儿高档礼服没有毁在这个恶魔的手中。 “姐们儿,这件儿衣服帮我洗干净,麻烦了啊!” 锦瑟眉开眼笑的对着小女佣眨眨眼,勾着肩搭着背,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 事实上,倒不是锦瑟不愿意自己洗,也更不是为了摆架子。 虽然她是一个并不认识什么名牌儿的土包子,但她也知道,这么高档的衣服肯定不是一般水洗就成的。万一洗烂了,她可赔不起。 越是高档的衣服,洗起来的讲究就越是多。 虽然庄天驰家够有钱,但又不是她的,和她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没问题。” 小女佣欣然的接过锦瑟手里的那件儿礼服,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本来就是她分内的事儿。 暧昧的看了一眼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那类似吻痕的东西,小女佣趁着庄易不在的时候对着锦瑟挤眉弄眼儿,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吃饱喝足的庄易已经顶着一张冷脸从餐厅出来了。 “你拿这件衣服做什么?” 疑惑的轻扫一眼小女佣手里的那件儿鹅黄色礼服,庄易的声音透着性感而低沉,散发着独有的男性魅力。 这句话,庄易是对着锦瑟说的。而锦瑟,自然也知道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 她算是彻底看透了,除了她,他对谁说话都没那么欠抽! “当然是洗好了还给人家啊!” 无语的丢给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一副懒得再搭理他的模样儿,锦瑟就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那副傲娇的小模样儿,别提有多不屑了,直看得庄易嘴角抽搐。 锦瑟一边儿拨着电话,心里一边儿腹诽着这个男人。 他这不是废话么?不还给人家她还能厚着脸皮据为己有啊?虽然这件小礼服很适合她,她也挺喜欢的,但是不是她的,她绝对不会要。 再者,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一天是穿裙子度过的就不错了!麻烦! 不过片刻,锦瑟已经将庄天驰的号码给拨了出去。 “嘟嘟”的两声之后,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瑟瑟,你在哪儿呢?昨天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庄天驰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一连两个问号丢给了锦瑟。 昨晚,在锦瑟很快接通电话又迅速挂断之后,庄天驰给锦瑟又打了不下十遍的电话。那时候的他,心急如焚。 但是,每一通电话播出去之后收到的都是那段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最后,庄天驰终是想到了给尹慧打一通电话问问锦瑟到底回没回学校,尽管他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因为,就在锦瑟第一次接通电话之后,他清楚的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声音,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他认识,也听得出来到底是谁。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庄天驰着急的声音,锦瑟心里翻腾起一阵愧疚,低声开口,“天驰,我……昨天手机没电了。” 这会儿,锦瑟有点儿心虚。准确的说,是有很多点儿心虚。 不仅如此,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此刻的目光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剜下块儿肉来。 事实上,锦瑟的感觉绝对是正确的,就在她那声“天驰”说出去以后,男人的俊脸就抹上了一层锅底黑。 对于庄天驰,锦瑟是愧疚的,人家那么关心她,她却还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骗人家。 第一次,她都觉得自己缺德冒烟儿了! 然而,对于庄易那个面瘫,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自从和这个男人有了昨天那么一晚,锦瑟突然觉得,其实这个男人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可怕。至少,他没给她制造出恐怖的感觉。 所以,就在锦瑟接收到男人那淬了冰刀子的眼神儿之时,毫不含糊的回瞪了过去! 做什么? 比谁的眼睛更大么? 比就比! 谁怕谁? 心里是这么想的,锦瑟的行动却是快思想一步,真就那么瞪了回去!两只水灵的大眼睛就像是夜晚明亮的星星,闪烁着它独有的光芒和异彩。 然而,她这一瞪不要紧,这男人就像是跟她杠上了似的,黑着一张脸快步朝她这边儿走了过来。 很明显,他这过来要抓她来了。 笑话!她锦瑟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么? 他过来了怎么办? 废话!当然是跑啊! 眼看着男人就快要走到自己跟前儿了,锦瑟超级不厚道的推了小女佣一把,直愣愣的将小女佣推到了某个男人的怀里。 与此同时,锦瑟心里还十分诚恳的默念了一句:姐妹儿,对不住了! 只瞬间,男人一张冷脸就铁青了,恐怖的吓人。 被锦瑟猝不及防的推入庄易怀里的小女佣傻眼了,还来不及尖叫,就被男人大手一挥又给推到了一边儿。 此刻的小女佣满腔的委屈,却不知道找谁去发泄。 老天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明明就是躺着也中枪啊! 看来,以后帝豪府邸的日子,注定要在鸡飞狗跳中度过了! 看着男人铁青的一张脸阴沉的可怕,锦瑟心里一抽抽儿,知道自己这次玩儿大了,更是得跑了!怎么也得坚持到打完这通电话啊!她打电话的目的还没有说出来呢! 如此,客厅里,一男一女,一张沙发,玩儿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此刻的锦瑟手忙,脚也乱。她不仅要拿着手机讲话,两只脚还要跑着才躲避庄易火力全开的追捕。 “瑟瑟,你现在在哪儿呢?” 隐约的听出此刻的锦瑟有些不对劲儿,庄天驰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我在学校呗!能在哪儿啊?”锦瑟面不改色的说着,还不忘瞪一眼正等着捉她的男人,往死里剜着他! 阿弥陀佛! 原谅她吧! 她真的不是故意说谎的。 难不成,她要对庄天驰说“我在你二叔家”么? 如果不知道眼前追着她跑的这厮就是庄天驰的二叔,她或许还能大方的说一句她在朋友家。可如今,她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更何况,她昨晚才刚刚睡了人家的二叔,这叫她如何开得了口? “……”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就在刚才不久,庄天驰才和尹慧通过电话。但哪怕这样,他还是不忍心拆穿锦瑟的谎言。 “对了,天驰,那衣服过几天我洗好了给你送过去啊!” 锦瑟终于想到了自己给庄天驰打电话要说的正事儿,这会儿她巴不得赶紧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没办法,她和他对面儿的那个男人都围着沙发你追我赶了好几圈儿了,有好几次她都要被他的魔爪抓住了!太惊险刺激了! 却不料—— “衣服?什么衣服啊?” 庄天驰的声音更是疑惑了,压根儿不明白锦瑟在说些什么。 然而,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忙的锦瑟哪儿有心思考虑那么多,一句话急匆匆的脱口而出,“就是我昨天穿的那礼服啊!不是你送来的么?” 这一次说的够清楚了吧?该听明白了吧? 然而,这一次,锦瑟的三观彻底被刷新了。 “瑟瑟,那衣服不是我送的。” 这一句,庄天驰的声音明显透露着落寞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 可是锦瑟却没有注意他说话的语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庄天驰那句话的含义上。 不是他送的? 那—— 蓦地,锦瑟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儿那还在想法子抓她的男人,凌乱在风中—— ------题外话------ 感谢妞儿们的票票,花花,钻钻!喵儿都记在心里了!破费了! 爱你们~ 尽管你们害羞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一样滴爱我! 哈哈哈~我得意的飘走~   ☆、【085】 傻呆傻呆的 毛线?! 不是庄天驰送的?! 那—— 妈也! 冷不丁的想到那个毫无疑问的答案,锦瑟活生生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次真是捅了大篓子了! 此刻,锦瑟只觉得自己的背部直窜着阴风,她就那么直挺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黑着一张脸绕过沙发,迈着修长的双腿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男人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锦瑟的心尖尖上,逼得她一颗心不得不往下沉,越来越喘不过气。 锦瑟忘记了自己还要跑,还要逃离他向她伸过来的魔爪,甚至连庄天驰最后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心思听了,傻呆傻呆的。 “啪”的一下,庄易一把抢过锦瑟手里的那个小破翻盖儿手机关了机,随手扔在沙发上。 “打算把爷的东西随随便便送给谁?” 庄易站在呆愣的锦瑟跟前儿垂眸睨着她,语调极冷,修长的手指虚空指指小女佣手里拿着的那件儿鹅黄色礼服,周边的空气都凝结了。 只一瞬,小女佣在接收到庄易冷厉的眼神儿,察觉气氛十分不对劲儿,一溜烟儿的离开了,识趣儿的退到安全范围内。 也是庄易这句冷的掉冰渣儿的话拉回了呆愣愣的锦瑟。 随随便便—— 锦瑟又不傻,她听得出来,这个男人说这句话就是噎她呢! 她怎么就随随便便了,这就是一场误会而已! 对! 纯属误会! “我——” 锦瑟一句话噎在嗓子眼儿里,此刻的她真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她昨天穿着这厮送给她的衣服去见庄天驰的家人,真真儿的是在找死啊!也难怪他昨天一出现就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儿。 这位祖宗爷没有要了她的小命,简直就是大发慈悲了! “嗯?” 庄易好看的眉峰轻轻挑起,饶有兴趣的瞅着眼前又结巴上了的小女人,似乎很是期待她给他的回答! 大爷的! 锦瑟在心里将这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他一定要活的这么明白么?糊涂一点儿有什么不好?事事较真儿也不怕纠结抑郁而终? 她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说她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件儿衣服是他送的? 不行!这不是摆明了不将他放在眼里么?就算她真的没把他放在眼里也不能这么说啊! 那说她一时没搞清楚? 也不行!那不是侮辱她自己的智商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说啊? …… 撩起眼皮儿偷偷瞟一眼眼前那目光从未在她身上离开的男人,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骨碌一转,有了! 锦瑟的变脸绝活儿再次拉开帷幕。 再抬头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摆出了一副甜腻腻的笑容,完全不顾佣人的怪异目光。 已经走出老远的小女佣莫名其妙的看着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突然堆上的笑容,心里念叨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啊? 十分亲昵的挎上男人结实的手臂,锦瑟顶着一脸足可以腻歪死人的笑容,声音更是软腻腻的,“二爷,您就不想知道我昨晚为什么会以您侄媳妇儿的身份出现在你们家么?” 没错! 锦瑟就是想用转移注意力法让这个男人快别提那件衣服的事儿了!烦不烦人呐?! 然而,锦瑟却没有注意到,在她这一句话说出去的时候,站在一边儿的小女佣已经石化在风中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两条缠绕在男人结实手臂上的白嫩的细胳膊微微使劲儿,锦瑟就想拉着这个男人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等着他一脸好奇又崇拜的模样儿等着她的下文。 然而—— 锦瑟使劲儿—— 再使劲儿—— 再再使劲儿—— 他大爷的! 锦瑟再一次忍不住爆粗了! 你倒是坐下啊! 总这么站着,你不累啊? 虽然锦瑟的肚子是填饱了,可是那两条因为劳累过度的双腿儿还在轻微的发软打颤,她恨不得马上一屁股歪在沙发上,好好歇歇她那两条小细腿儿。 可是,眼前的这位活祖宗不坐下,她不好坐吧? 毕竟,她现在处于劣势啊! 不得已,锦瑟只好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眼巴巴的瞅着这个冷冽的男人,眨啊眨的,盼望着能萌化他的心。 怎料—— “解决一件,再解决另一件。放心吧,跑不了你的。” 就在锦瑟在心里哀嚎不已的时候,男人冷幽幽的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丫的! 这厮意志力这么坚定? 她用那么有诱惑力的话来让他转移注意力,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男人的意思还要多明白,无非就是,这些事儿,她必须得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也得坐下再说吧?” 目的没有达成,锦瑟撇撇嘴巴,干脆也不继续装下去了,一甩手甩开他的手臂,自己一屁股歪在了沙发上。 舒服—— 自从认识这个男人,锦瑟觉得自己二十年没有发作过的精神病马上就要发作了,她都快要受不了自己的变脸速度了。 实在被这个男人逼急了的话,一秒钟变两次也是很有可能的。 近乎无视的眼神儿扫了一眼一脸便秘的小女人,庄易两手轻提下裤腿儿,十分优雅的坐在了锦瑟的身边儿,“说吧,说的圆满一点儿。” “你什么意思?” 原本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的锦瑟一听庄易这充满质疑的语气立马不乐意了,“腾”的一下坐直身子,死死地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愤恨的瞅着眼前这个禽兽。 然而—— 男人显然没了和她斗嘴的兴趣儿,只甩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儿,上半身悠闲的向后靠去,开始闭目养神。 狠狠的剜了一眼这个臭男人,锦瑟刚想要伸手对着他那张极其欠抽的俊脸比划比划—— “还不说?” 像是长了电子眼似的,庄易幽幽的睁开那双幽暗狭长的桃花眼儿,淡淡的审视着锦瑟。 锦瑟刚要举起来的双手立马抱住脑袋,精致的小眉头拧在了一起,一脸痛苦,“二爷,我头好痛,好痛啊……” 嘴里低声的呻吟着,锦瑟整个人就往后倒了下去,两条长腿儿弓了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儿。 庄易眸色复杂的瞅着锦瑟,轻启薄唇,“把我手机拿过来。” 这句话,他明显是对着站在沙发后面不远处的小女佣说的。 不过片刻,办事效率极高的小女佣已经将庄易的手机妥妥帖帖的放在了他的手里。 半晌,锦瑟没了动静儿,双手抱着小脑袋还在做痛苦状,眼神儿却是一直偷偷的瞄着这个正在按手机键的男人。 直到男人拨好号码将手机优雅的举至耳边—— “二爷,我这是老毛病了,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打120,我睡一觉就好了。” 锦瑟皱着眉头“忍着剧痛”“勉强”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强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而男人,压根儿瞅都没有瞅她一眼,静待那边手机的接听。 不过片刻—— “雷铁。” 淡淡的两个字儿从庄易的口中轻飘飘的吐了出来,却还是那样清冽。 狗蛋哥? 这厮找她狗蛋哥做什么? 隐约的,锦瑟打心底升腾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锦阳的事……” 一听这厮嘴里吐出来“锦阳”两个字儿,锦瑟就坐实了心中那不好的预感! 这个混蛋王八蛋! 亏得她还把他寻思的那么高尚,还以为他是心疼她打120呢!结果倒是好!处处想着怎么拆穿算计她! 戳人就戳软肋,这样真的好么?缺德缺到姥姥家了! 锦阳是这个世上与她唯一有着寻缘关系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那天用自己救了他。所以,此刻她更是不能让锦阳有事了。 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不雅形象,锦瑟一着急对着还在打电话的庄易就扑了上去,跨坐在他身上,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放到自己的耳边,“狗蛋哥,没什么事儿,二爷打错了!” 说完,锦瑟嘴角撩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就要挂断电话。 只是,她刚一看手机屏幕,唇角的笑容就僵硬住了。 特么的! 这厮又再耍她呢! 这手机压根儿都没有解锁,又怎么会拨出去电话? “头不疼了?” 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已经不爽到极点的小女人,庄易的语气难得不冷,长臂一伸就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无、耻……” 锦瑟一脸腻歪的笑着瞅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当然,她才不会把这两个字儿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也就是咬着牙对对口型罢了,就连这口型她也不敢说的太明显,生怕他再给她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再说一遍。” 男人的一双大手在锦瑟柔软的腰际轻轻的摩挲着,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依旧深不见底。 “我说还不成么?” 无语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锦瑟对着男人结实的胸膛使劲儿的推了一把就要从他身上下去,摆脱这个极其暧昧又尴尬的姿势。 “就这么说。” 随手掐一把女人腰间的软肉,庄易沉稳的声音带着命令。 狠狠剜了一眼眼前带着点儿固执的男人,锦瑟索性也不挣扎了。他俩该干的也干了,不该干的也干了,再在乎这些反而显得她矫情了。 “是你大侄子先找我的。” 好吧,锦瑟承认她自己超级不厚道,开篇第一句就将责任全部都推给了别人。 男人幽深的目光定定的投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主要是看她小脸儿上那昨天被他吮吸出来的痕迹。 庄易也不说话,只等着锦瑟继续往下说。 “天驰说……” “嘶——你掐我干嘛?还让不让我说了?” 话才说到一半儿,锦瑟就感觉自己腰间那双不安分的大手狠狠掐了她一把,小眉头皱的死紧,极其不满的死瞪着眼前这个有事儿没事儿都抽风的男人。 “他姓庄。” 冷哼了一声,庄易幽幽的吐出三个字儿甩在锦瑟不满的小脸儿上。 再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丢给眼前抽风式的男人,锦瑟也没有闲工夫考虑他为什么抽风,继续解释着昨天的大乌龙。 不过,对于庄天驰的称呼,她能听庄易的么? 依着她这小暴脾气,当然不能了! “你大侄子说,他二叔要带二婶儿回去,他妈就非得让他也带一个女朋友回去。”说道一半儿,锦瑟顿了顿,水灵灵的大眼珠子转了又转,忽的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妈是不是特别看不惯你妈?” 好吧,锦瑟承认,她不只是不厚道,她还十分的八卦! 不过,在她看来,是个正常人都不回看得惯赵兰芝那个老妖婆!管她是谁的妈!招人烦的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也一样是招人烦! “继续说。” *裸的丢给锦瑟一个嫌弃的眼神儿,庄易的声音还是那样清冷,不夹杂任何多余的情绪。或者说,是让人听不出他有任何情绪。 “他妈非要和你妈一较高下,所以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带个体面的女朋友回去。谁让姑娘我是系花儿呢,除了我,你觉得我们学校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么?再加上我精彩的演技,还不错吧?” 说着说着,锦瑟就开始自恋了。一自恋,那颗小虎牙就露了出来,精致的小脸儿眉眼生花。 “这么说,你只是帮他忙?” 庄易疑惑的挑起眉。 他嘴上的疑惑是庄天驰和锦瑟的关系,心里却是对唐惠心让庄天驰带女朋友回家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大侄子年纪虽然到了,但毕竟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这像是大嫂能做出来的事儿么? “对啊。” 锦瑟回答的理直气壮,就差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来彰显自己伟大的人格儿了。 乐于助人,可是她的美好品德——之一! 却不曾想—— “他没给你演出费?” 庄易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瞅着锦瑟突变的小脸儿,那深邃的潭底彰显着的,分明就是他早已洞悉一切! 听了男人的话,锦瑟的小脸儿立马拉的可以拴驴了,差点儿一个栽歪从他腿上栽倒地上。 去! 这丫要不要这么能掐会算? 干脆去街头摆个摊子当算命先生得了!必火! “给了多少?” 锦瑟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庄易干脆直接问下一个问题。 一说这演出费,锦瑟就立马眉开眼笑了。 啧啧啧—— 想不到她就是中文系的一个学生,演一场戏竟然比表演系的学生还要多!太值得她自豪了! “他本来是要给我这个数,但我念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只收了这个数。” 锦瑟得意洋洋的说着,那小眉毛简直都要飞起来了。她的小白手儿先是比划了一个“五”,然后又比划了一个“一”。 “区区一万块就让你爽了爷的约?” 不屑的瞟了一眼锦瑟还伸着的那根儿手指头,庄易冷冽的俊脸上只写了四个字儿——我、很、不、爽! 妈也! 锦瑟又差点儿一个栽歪! 有钱人果然都是财大气粗啊! 她和庄天驰以百为单位的谈话,庄天驰却自然而然的会意成了千。 然而,当她终于觉得自己没那么土包子和庄易以千为谈话的时候,庄易却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会意成了万! 嗷嗷—— 锦瑟的心里哀嚎遍野! 事实证明,她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土包子! 庄易的意思,锦瑟明白,那意思其实就是:敢情爷在你眼里就值一万块? 锦瑟十分想小心翼翼又小声儿的回他一句:爷,您想多了,其实您在我眼里就值一千块。要不是您的大侄子实在大方,您也顶多就值五百块而已…… 算了,未免他受到刺激,也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锦瑟打算将庄天驰和她交易的数字烂在肚子里。 “一千?” 冷冷的睨着锦瑟那心虚的小表情,庄易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了八度,一张俊脸又冷又黑,像是谁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此刻,锦瑟已经没刚才惊诧于他能掐会算的那番表情了,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不去算命,真真儿是玄学的一大损失! 精致的小脸儿上重新挂上了那副甜腻腻的笑容,锦瑟十分抱歉又心虚的瞄了一眼庄易,两条白嫩的小胳膊儿不自觉的缠上他修长的颈项,动作十分亲昵,像是只小懒猫儿似的,“二爷,我是有苦衷的。”不是故意要贱卖您的。 “说说你的苦衷。” 似乎是还蛮享受小女人这样儿的腻歪,庄易面部紧绷的线条缓和了几许。 “我没钱了,我总得吃饭吧?本来,我是很想无私的帮一次庄天驰的,可是我真的缺钱啊,就只能半友情演出了。” 锦瑟适时的撇撇自己的小嘴巴,而后微微的嘟了起来。 一想起来她那几天过的十分拮据的日子,锦瑟心里就打心眼儿里心疼自己。 那段时间,她每天就吃咸菜啃馒头,食堂打饭的大叔都看不过去了,总会在她的餐盘里偷偷盛上几块儿肉,还好心的说着,“小姑娘,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儿啊!” 睨着锦瑟那嘟起来的粉嫩唇瓣,庄易象征男性标志的喉结滚了又滚,动了又动,这才沉着嗓子开口,“没钱不会问我要?” 嗤! 锦瑟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她就死看不惯他这副死暴发户的样子! 她锦瑟是那种白拿人家钱的人么? 再说,就眼前这处处算计的男人,会让她白拿了钱么? 做什么美梦呢! 他指不定还会给她下什么套儿呢! 不过,这心里想的是一套,嘴上说出来的就得是另一套了。 “我都欠了你这么多钱了,又怎么好意思再要你的钱啊?” 当然了,你要是想白给呢,我就勉强笑纳了! 这后半句话,打死锦瑟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锦瑟的话音刚落,男人的薄唇就已经凑了过来。锦瑟下意识的就要躲,可是男人压根儿没有给她半点儿闪躲的机会。 “不是说了么?你可以选择肉偿。” 男人故意在锦瑟的耳边呵着气儿,声音也十分的轻,只够他们两个人听见的。 然而,锦瑟没有看见的是,男人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深邃的眼眸中分明漾出了笑意。 “真的?” 蓦地,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一亮,下意识的推了一把男人的肩膀和他对视着。 然而,这个时候的男人面色早已恢复如常,他那本是漾出笑意的黑眸也早已古井无波。 庄易修长结实的两条手臂牢牢的揽着锦瑟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整个人顺势往后一躺,带着她柔软的小身体趴到自己精实的上半身。 微微颔首,庄易的俊脸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却是越来越不安分了,直线往上游移着。 “那行,先把昨晚那么多次的付了吧?今天早上的就算是我给你打的折。” ------题外话------ 嗷嗷—— 你们拍死我吧,我又食言了,还是木有万更! 明儿我尽力—— 这一章是过度,马上就会掀起大的悬疑!   ☆、【086】 老子管得着么 锦瑟歪着小脑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庄易清冽的黑眸,小手儿往他眼前一伸,那意思摆明了就是:你要是不给我钱,咱俩今儿还真就没完了! 必须得给! 给个说法! “打算要多少?” 庄易伸出大手将锦瑟的小手儿裹在干燥温热的掌心内,清冽幽暗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一副“你要多少爷都付得起”的大爷模样儿,磁性的声音带着他与生俱来的男性魅惑。 受不了这个男人突然这么亲昵的举动,锦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是忍不住抖了一个激灵,心里直犯恶心。 感受着从男人手掌心传递到她身体上的温度,锦瑟全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呕—— 能不能不这么恶心人? 考虑过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么?这样会给她的身心发育造成阴影的! 他还是正常一点儿更有利于她的身心健康! 在锦瑟眼里,这种温馨的小动作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之间才应该有的亲昵举动。 人家小情侣那叫打情骂俏,有利于感情升温,他们这样算什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没准儿要是没搞清楚,再一次擦枪走火儿了呢? 他们最多就是某年某月的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某男和某女因为生理上的躁动一个没把持住,擦枪走火儿了!还不带半点儿的情感色彩!纯属是人类最初的*驱使的。 虽然,她昨晚也曾听到这个男人在情到深处之时不止一次的叫她“瑟瑟”、“宝贝儿”。不过,锦瑟也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话只是为了应情应景,制造一下氛围罢了,当不得真的。 谁要是认了真,谁就输了。 她锦瑟是谁?她怎么会输呢? 更何况,他们俩之间的那点儿事儿,与感情无关,完全是荷尔蒙的作用。 只是,不想还好,只要一想到昨晚那火辣辣的暧昧场景,还有男人那结实精健的身躯,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子。 锦瑟下意识的试图从庄易干燥温热的掌心内抽出自己的小手儿,奈何,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接下来的举动,大掌用力一收,牢牢的将她的小手儿给困在了手心儿里。 也罢! 抓小手儿就抓小手儿吧! 反正该抓不该抓的地儿也都抓过了!不差现在这么一小抓了! 这么一来,锦瑟索性就惬意的靠在他怀里,舒服的半眯着漂亮的大眼睛,权当他是一个舒服的靠枕。 不过—— 虽然嘴上是说着要钱,但锦瑟还真就没打算过要庄易的一分钱。 首先,她不是出来卖的,更不是会靠着自己身体吃饭的主儿。如果是的话,她才是真正的将自己贱卖了! 再说了,她要是早就靠身体吃饭,还至于被饿着?她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其次么—— 回想一下昨晚这个男人的床上技术,虽然不太熟练,她也尚且满意,也并不觉得自己吃亏。 所以,她也更不会像一部分女人一样,睡一觉起来就哭哭啼啼的威胁着人家要人家负责,还把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戏码玩儿的不厌其烦。 倒不是她多么不看重自己的清白,而是她那个古灵精怪的小脑袋里有她自己的一套思维模式。自然,她对这件事儿也有着异于常人的看法。 古往今来,为什么大家都会同意认为男女但凡是发生了关系,吃亏的就一定是女人呢?男人就没有半点儿损失么? 女人失贞叫失贞,男人失贞就不叫失贞了么? 别的人怎么想锦瑟不在乎,反正她是觉得自己虽然没赚,但是也谈不上吃亏。 因为,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睡了她,而是她睡了这个男人!还睡得挺舒服! 虽然昨晚发生的那些事虽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她似乎也没有觉得不可思议。 被她睡了的这个男人,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背景有背景,这得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 她吃亏么?她一点儿都不吃亏! 好歹这个男人也算是人中翘楚了吧?他没问她要服务费她就得偷着乐呢!他要是真摆在市面儿上,出场费应该会贵的令人发指吧? 咳咳—— 就是技术不是太熟练! 怪异的瞅着眼前这个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乱转的小女人,庄易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捏了一把,低沉出声,“还没想好?” 其实,就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别说是庄易了,就连佣人们都摸准了锦瑟的小脾气,但凡她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转,那肯定是没想好事儿!那肚子里指不定憋了什么坏主意又要整谁呢! 果然—— “二爷,我想好了,我不要钱。” 滴溜溜的大眼珠子骨碌一转,锦瑟的小脑袋灵光一闪,想出一个既不贱卖自己又十分合理的想法儿。 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儿真是妙极了,心里沾沾自喜着。 “嗯?” 还是那样清淡的一个字儿,庄易惜字如金,半个字儿也不曾多说,更是不给锦瑟卖关子的机会,只是静待着她的下文。 一看男人这丝毫不给面子,一点儿也不配合,锦瑟一下子就觉得没劲儿了! 嗤! 真是个不懂情趣的男人!长得再好有个屁用! 这么一来,锦瑟也就懒得卖关子了,少了那份心情,直奔主题。 “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么?” 不知不觉,锦瑟的声音和身体都软了下来,两条白嫩的细胳膊轻勾着男人修长的颈项,像只小懒猫儿似的靠在庄易的怀里,还挺舒服的。 “……” 这次,庄易真是连半个字儿都没有甩给锦瑟,只丢给她一个“别自不量力”的眼神儿。那俊朗逼人的眉眼间,分明还带着不屑与戏谑。 撇撇嘴巴,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甩给男人,锦瑟不乐意了! 丫还不知道她提的什么条件呢,就这么对待她?一刀定生死,这样真的好么? 呃—— 好吧,锦瑟自己也知道她提出来的条件一定是损人利己的,更何况这个比王八还精的男人? 尽管遭到了庄易的冷眼相对,锦瑟也还是不甘心,要是不说出来试试,她非得闷死,万一就能成功了呢?反正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 本着自己绝不吃亏的原则,锦瑟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幽幽的开了口。 “二爷,从现在开始,我哥欠你的那笔钱,咱们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没错! 这就是锦瑟提出来的条件。 他俩就是因为那一笔烂账才纠缠在一起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了,她为什么不开口提出一笔勾销呢? 只要这件事儿一笔勾销了,那么她以后的生活肯定就又是轻轻松松,前途一片大好了! 先不说那三十万的酒是她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推倒的,就说锦阳欠庄易的那五十万。 是! 锦阳的赌技是已经烂到家了,可谁知道跟他赌的人有没有出老千啊? 就她哥那个傻缺,恐怕就算人家出最低级的老千,他也未必会发现吧? 一天到晚就做着天上掉馅饼的美梦,也没个长进! 有时候,锦瑟还真是怀疑,她哥真的是她一奶同胞的亲哥么?怎么他俩的智商就差那么多?还是上天实在是太眷顾她了? 只可惜,父母都去世二十年了,就算是她想问,也找不到人了。听小姨说,她满月的那天,爸妈是车祸身亡的。 不过,说起那笔烂账,锦瑟突然想起来,她有多久没有见过锦阳了? 似乎从她和庄易有交集开始,锦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呢。 不过,有一点锦瑟是可以确定,他应该没有再赌了。 因为什么? 就他那个逢赌必输的衰样儿,要是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就算她不找他,他也会主动找上门儿来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锦阳不出现倒也是好事儿,说明他最近的日子过的应该还不错。 这么一想,锦瑟的心绪不知不觉就跟着飘远了,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到,在她十分自然又亲昵的说出“我哥”这俩字儿的时候,某个男人那俊朗逼人的冷脸已经有几分阴沉了。 “一晚上,八十万?” 男人精致的眉梢儿挑的老高,声音掷地有声却又带着阴沉,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故意狠狠捏了两把。 “嘶——” 被庄易毫不留情的大手捏的有点吃痛,锦瑟不满的皱起眉头,伸手就去拍他的手背。 嘁!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君子动口不动手! 掐她干嘛? “啪”的一下,锦瑟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庄易的手背,精致的小脸儿却重新带上了笑容,粉嘟嘟的小嘴儿缓缓靠近他的耳边,“二爷,虽然是一晚上,但是次数不少吧?” 活生生的被折腾的一晚上,早上起来又是一通折腾,锦瑟到现在都还腰酸背痛腿发软,动一下都觉得全身牵着一起疼。 不等男人开口,锦瑟粉嫩的小嘴儿凑在庄易的耳边继续说着,“再说,咱们可不是这样算的。我那一晚上,是无价的。为什么是无价的呢?因为它是个人情啊!你因为我的缘故不动我哥,那也是个人情。咱们人情抵人情,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么?” “肯定没有了啊!” 又是不等男人回答,锦瑟已经给了自己一个十分满意的回答。 她的声音细细的,小小的,软软的,直听的男人酥到了骨子里,那象征的男性标志的喉结不断上下滑动着。 不过,他倒是头一次听说,竟然还有奇葩女人会拿这事儿当人情算的! 饶有兴趣的盯着一脸浅笑的锦瑟,庄易也不说话,那幽幽的目光就没有从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离开过。 呃—— 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盯着她? 难不成她脸上长花儿了? 锦瑟垂了垂眼皮儿,被庄易这样极具攻击性又泛着绿光的目光盯得有点儿心里发虚。 难道是她刚才说的话不在理儿? 不能够啊! 她觉得自己的解释还是蛮合理的。 对! 就是这样! 谈钱太俗!咱们只谈人情! “你觉得这样很划算?” 终于,庄易不再只盯着她看不出声儿了。只不过,这声音轻飘了许多,没有锦瑟想象的那般冷厉。 哟喂!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一亮。 这头闷驴子终于是知道开口说话才是对人家的一种尊重了啊! 不错不错! 真有进步! 要不是现在的场景不太合适宜,锦瑟真是想拍着他的脸蛋儿好好的表扬表扬他,然后再痞痞的说上一句:大爷昨晚真是没有白疼你。 想想刚才这个男人问她的问题,锦瑟黑溜溜的大眼珠子转了又转,好像真的是在认真思考似的,心里却是在不断咆哮着:划算划算!当然划算了!对老子而言真的是太过划算了!至于你么——老子管得着么? 呃—— 当然,这些话锦瑟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除非她傻了! 从容又淡定的点点头,锦瑟装出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儿,小声儿的开口,“对你对我都很划算,不是么?” 丫的! 还装什么装? 给你个台阶儿你就赶紧下了吧!可别再臭显摆你那大爷的架子了! “爷有个更划算的,想不想听?” 忽然,庄易坐直身体,大手随意的一扒拉,就将锦瑟那跨坐在他腿上的两条长腿儿给扒拉到了一边儿,另一只手却一直搭在她柔软的腰际。 想听——你大爷啊! 锦瑟硬生生的憋住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不想听”三个字儿,状似诚恳的点了点脑袋,眼底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不耐烦。 除了她自己想出来的那个办法,她想不到对她有利的解决方式了。 尤其是这厮说出来的,她从认识他到今天,就压根儿没指望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不够诚恳。” 庄易薄唇轻启,轻飘飘的吐出了四个字儿,似是带着轻微的不满! 去你二大爷的! 说你胖你还给老子喘上了! 不给她卖关子的机会,他却是在这儿卖上了! 不仅仅是卖,还卖的这么有架子! 但是,终究是没办法,谁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呢。 在心里恨恨的吐了一口气,锦瑟不满的小脸儿上迅速堆起甜腻腻的笑容,一双漂亮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儿,声音更是软的不像话,“二爷,您说,我洗耳恭听。” 丫的—— 所有摧残祖国花朵的行为都是不道德的! 而庄易,不道德这一层面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瓜葛了,他根本就是缺德,缺德缺的都冒烟儿了! 看着锦瑟这副强装出来的乖顺小模样儿,庄易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轻声开口,“既然都是人情,那就换个人情来换。” 什么意思? 换人情,人情换,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绕口令啊? 一时间,锦瑟还难以反映庄易这句话的意思,只睁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仰着小脑袋一瞬不瞬的瞅着他。 难得这厮这会儿没有卖关子,只是轻扫她一眼,就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在爷这儿白吃白喝白住这么多天,爷这儿的待遇就连七星级宾馆都比不上。这样吧,昨晚看在你表现还不错的份儿上,钱就不用了。” 说罢,就在锦瑟还傻呆呆的瞅着他的时候,庄易大手温柔的扒拉开锦瑟额前的长发,轻轻落下一吻。 蓦地,幡然醒悟的锦瑟瞪大了双眼,满脸鄙视的瞅着这个精于算计的男人,全然忽略了他刚才那更胜情人间亲昵的一吻。 “那我哥欠你的钱怎么办?” 谁也不想拖着一屁股的债过一辈子,锦瑟自然更是不想的。更何况,这还是上下两辈子都不见得能还完的债。 如果不吃不喝的话,似乎还有看见一点儿十分渺茫的希望。 “当然是还。” 不假思索的吐出这句话,似乎觉得少说了点儿什么,庄易眉心微皱,继而补充道,“八十万不是个小数目,爷还要给别人开工资,日子也得继续过。” 噗—— 锦瑟听完庄易这句户听起来还一本正经的话,真想一口鲜血喷死他算了! 八十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但那仅仅是对她锦瑟而言! 就这禽兽书房里那些稀世珍宝,随便拿出一件儿来也不止百万吧?他还愁没钱过日子? 扯淡! 八十万对他来说也就九十头牛中的一毛,好么? 有钱人在穷人面前哭穷,真特么不道德! 遭雷劈! 敢情他们俩还真是一类人,他们口中的划算都是对于自己的,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很显然,庄易是这类人中富得流油的人,而锦瑟就是这类人中穷的掉渣儿的人! 这样——真的好么?! “不过,爷还可以让一步。” 庄易冷清的眉目间藏着抹笑意,抬手拍拍锦瑟的小脸蛋儿,声音清冽。 嗯? 让一步? 那就是说她可以少还点儿?早点儿摆脱她? 锦瑟就像是看见了光明似的突然从蔫头耷拉脑变得十分精神,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庄易。 此刻的庄易看在锦瑟的眼里就像是夜晚大海中的一盏明灯似的。 “以后,你照样可以白吃白喝白住,爷不收费,也不算在你欠的债里。” 啊—— 啊—— 男人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锦瑟的头上就有成片成片的乌鸦飞过了! 这算是好事儿么? 她倒是更愿意回学校的小窝去睡。 起码,那样睡着放心啊! 已经滚过床单儿的一对男女要是再重新躺在一张床上,*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就她对美男那薄弱的抵抗能力,难免不会出事儿! 不过,既然这个男人已经说了这样的话,那就绝对不是和她商量来着,只是向她宣布一个结果而已。 尽管这样,锦瑟也不想就这么领土尽失,她要在自己的地盘儿上插上属于自己的小红旗,誓死也要捍卫自己的权益。 “那我可不可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锦瑟这会儿自然是放软了声音,收起愁眉苦脸,尽量让这个男人能够身心愉悦。 没准儿他一高兴,就答应了她呢? “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男人的薄唇甩出这一串的字儿,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大爷的! 你二大爷的! 你三大爷的! 你们全家的大爷的! 哪怕是骂到了这个份儿上,锦瑟也是难以吐出心头的那口恶气! 庄易的意思她明白,不过就是:你一欠债的跟我这儿谈什么条件?蹬鼻子上脸是吧? 一瞬间,锦瑟就蔫儿了! 最后的最后,她总结出一个深刻的道理:和禽兽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想起来男人也不让,她想怎么着这个男人都不如她的愿。 索性,锦瑟就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身上,想着自己此刻正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庄易突然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 “锦瑟,你确定锦阳就是你亲哥么?”   ☆、【087】 爱上我了 庄易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倒是问得锦瑟一愣一愣的,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疑惑的瞅着他那张一如既往的冷脸。 他这话题跳转的也太快了吧? 这哪儿也不挨着哪儿,完全就是不搭边儿啊!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这是几个意思啊? 她哥不是她亲哥,还能是谁? 难不成—— 还能是他亲哥啊? 不对不对!这年龄也不对啊!这厮可是比锦阳大了四岁呢! 尽管,只看外表,其实庄易也就比锦阳大个一两岁的样子。 诶—— 突然扯到她哥做什么? 只一瞬,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一转,立马明白了什么似的。 “二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哥的智商已经被我甩出几条街了?不瞒你说,要不是小姨口口声声说我和他一奶同胞,我还真是怀疑他不是我亲哥来着。我这么聪明,和他一点儿都不像。” 锦瑟笑嘻嘻的瞅着庄易那俊朗的一成不变的冷脸,心里却是寻思着,这男人一定是在和她逗趣儿呢,要么就是琢磨着拿她开涮呢!她绝对不能上了他的套儿! 虽然这男人现在这一张冷脸看上去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甚至还喊了她的大名儿,可他哪一次耍她的时候不是耍的一本正经? 再说了,如果锦阳不是她亲哥,小姨又何必多抚养一个孩子给自己增加负担呢? 然而,锦瑟的话才一说出口,庄易的唇角就狠狠抽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从嘴里飘了出来,字字清晰,“你小姨是亲的?” 嘁! 这男人有病吧?废话么不是? 不是亲的人家养她干嘛?缺孩子啊?还是钱多了心里难受? “喂!你这样儿说话是不厚道的,是不是想破坏我们家家庭关系啊?没门儿!” 嘟着小嘴儿,锦瑟有点儿不乐意了。这男人是来查他们家户口本儿还兼职调查血缘关系的么? 这问题问的,简直莫名其妙,古里古怪! 复杂的打量了怀里小女人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小模样儿,庄易终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和爷说说你们家的事儿。” 庄易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像是玩儿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锦瑟腰间的软肉,就像是捏上了瘾,语气也不再那般冷硬了,眉宇间都柔和了不少。 二十年前那场变故,他不知道她究竟听说了多少。对于她的身世,他更是拿不准她知道几分。 万一她知道了最关键的一点,那他俩之间—— 庄易没再想下去。 莫名其妙的瞅着庄易,锦瑟忍住要将男人作恶的大手扒拉开的冲动,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了。 诶—— 这个男人今天不对劲儿啊! 怎么对她的家庭情况还感上兴趣了? 真是不对劲儿! 吃错药了吧? 还是忘了吃药了? 还是他现在吃的药的药劲儿已经不足以抵抗他的病情了? 不过,说就说吧,她没什么不好说的。而且,就这厮刚才那语气,哪里有半分是要征得她同意的意味,那明明就是:爷问你什么,你就得说什么。 “我家里,你不是都看到了?就那么几口人,一亩地没有,穷的叮当响。” 家徒四壁,就算小偷儿来了估计都会给他们家放点儿钱再走! 锦瑟几次三番的想要从男人的身上下来,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索性她也不挣扎了,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懒懒的靠在他身上。 殊不知,这一幕看在别人的眼里,竟是那样的和谐,那样的不忍心去打扰,完全是一副亲密爱人呢喃耳语着的甜蜜画面。 不过,只片刻,锦瑟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噌”的坐直身子,一副“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的模样儿,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儿瞅着男人,“我跟你说,我和我哥欠你的钱的事儿,你不能牵连到我小姨的身上,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究竟是什么情况,那要是在古代,就是贫下中农级别的,经不起你这种资本家的剥削。就算是你逼死他们,他们也还不起这笔钱的。” 也不顾男人什么反应,锦瑟就自顾自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一心只维护着自己的家人。她爸妈都没有了,剩下不多的亲人,她自然是要极力保护着的。 虽然她尚且不能帮到他们什么,但是不给他们惹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而且,这件事儿即便是让小姨知道了,她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与其让她干着急,那还不如干脆不告诉她的好。 “爷是那样儿的人么?” 顶着一张黑脸,庄易冷冷的睨着眼前这个一惊一乍的小女人,声音也是低沉了几分,幽深的眸子比往常还要深不可测。 丫你难道不是么? 简直就是太是了! 强忍住自己要点头的冲动,锦瑟调节一下面部肌肉,精致的小脸儿立马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不是了,您怎么会是那么卑鄙的小人呢?” 锦瑟故意将“卑鄙的小人”五个字儿咬的很重,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得出来她这是在暗讽呢。 甩给锦瑟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儿,难得庄易还真就没和锦瑟计较她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手将她的小身子又往上提了提,“说说你父母的事儿。” 父母—— 锦瑟缩在庄易的怀里,在听到这久违的两个字儿的时候,身体明显一僵。 这两个字儿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或者说,这俩字儿根本就不曾靠近过她。 “我不记得。” 轻松的吐出这两个字儿,锦瑟的笑容却已经僵在了唇角。而深陷在自己思绪之中的她,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搭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僵了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就已经恢复如常。 “嗯?” 庄易精致的眉梢儿微微挑起,看着锦瑟的目光不知不觉也柔和了不少。 “我不想说了。” 锦瑟的声音飘忽的就连她自己听着都有点儿虚幻了,想到父母的死因,她的心脏狠狠一抽,生疼。 闻言,庄易的瞳孔猛地一缩,就连搭在锦瑟腰间的那只大手都不由的收紧了。头一次,他的心跳随着锦瑟的话漏掉了一拍,眉心几不可微的一皱。 瞅着男人那深不可测的俊脸,锦瑟却忽然眉开眼笑了,两条白嫩的细胳膊一把勾住男人修长的颈项,使劲儿将他的脑袋压低了几分,粉嫩的小嘴儿缓缓靠近他的耳边,“二爷,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让她去他家扮演庄天驰的二婶儿,这样真的好么? 虽然锦瑟也知道,这其中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也许,他顶多只是拿她当个幌子而已。 对于这件事儿,锦瑟在心里想了不下一万种可能,独独是不会自恋的想着庄易是爱上她了。 丢下这么一句原子弹级别的话,锦瑟明亮的大眼睛中闪过一抹狡黠,她必须要专心致志的等着这个男人精彩的冒泡儿的表情。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锦瑟最乐意欣赏的就是庄易那张生气郁闷时黑的不能再黑的“锅底脸”。 哟哟哟! 这个男人开始抬头了。 锦瑟倒也不拦着,两只小白手儿十分主动的松开了他的脖子,任由他抬起头,等着看他那张“锅底脸”。 “是又如何?” 庄易低沉清冷的声音在锦瑟的耳边响起,不掺杂任何杂质。 天雷滚滚—— 妈也—— 他说什么? 一瞬间,锦瑟惊呆在庄易的怀里,睁着两只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瞅着眼前的男人,下巴都快要掉到胸前了,完全忘了她是准备看好戏的了。 这—— 太突然了吧? 锦瑟着实被男人这样的回答给雷住了,雷得外焦里嫩。 他竟然真的就这么大大方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承认了! 仅仅一瞬间,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就红了个彻彻底底,没有半点儿掺假的成分。 “二……我……” 好吧,锦瑟总也改不了这个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 而且,她一紧张,根本就不仅仅是结巴这么简单而已,大脑时不时的短路也是有的。 她那还在风中凌乱的大脑就是想不出一个词儿来回应这个男人,只是张着粉嫩的小嘴儿欲言又止。 看着他那深情又认真的表情,锦瑟的小心脏第一次因为害羞而加速跳动了。 “不是又如何?” 再一声,男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沉清冷。只是,这其中分明是掺杂了戏谑的成分,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玩味儿。 “嗯……?” 锦瑟睁着一双雾蒙蒙又没有焦距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眼前的男人,小心情还在天空激荡着,飞舞着。她是听清楚了男人的话,却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他这句话里蕴含的深意。 看着如此呆萌的小女人,庄易唇角的似笑非笑是越来越明显了,忍不住抬起手捏捏她极富弹性的白皙脸蛋儿,“想什么美事儿呢?” 这一捏,是彻彻底底的将锦瑟给捏回了神儿,脑子也比刚才好使了不少。 锦瑟迷茫的瞅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滴溜溜的大眼珠儿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儿,那迷茫的眼神儿立马变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爷的! 再一次被他的说话大喘气给耍了! 这说一句,和说两句,完全是不同的效果,好么? 这么一来,锦瑟本就因为害羞而通红的脸蛋儿,此刻更是红了个彻底。只不过,此刻是因为气愤,气的小脸儿通红! “庄易,你大爷的!” 此刻,怒火中烧的锦瑟真是佩服自己都这样儿了还没有把理智给烧光。 本来,锦瑟是想着大吼一声的,然后再不计后果的将庄易骂个狗血喷头。可是,当她的余光扫到了不太远的地方还在忙着的那几个佣人,硬生生将怒吼变成了小声儿的咬牙切齿。 没办法,她也算是了解一点这个死要面子的禽兽了! 如果说她当着他的面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骂他已经是死罪一条了,那么她要是当着佣人的面儿毫不留情的骂他,那就是死上加死,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失落?还是恼羞成怒?” 这会儿,庄易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笑容越来越明显了。 只是,在锦瑟看来,他是笑的越发欠抽了!他那笑,明明是嘲笑!不仅如此,他那眼神儿,明明就是在无声的说着“又自作多情了吧”? 咯吱咯吱—— 看着男人如此欠抽的一张脸,锦瑟都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如果可以,她这是想把这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都揍成猪头! “宝贝儿,你以后好好表现,保不齐爷哪天就能看到你的优点。爱上你,没准儿也是有可能的。” 权当是没有看见锦瑟那张因为愤怒已经有些扭曲的小脸儿,庄易精致的唇角一直保持着那惑人的弧度,薄唇紧紧贴在她白皙的耳际,还故意呵着气儿。 呕—— 还宝贝儿! 太恶心了! 谁特么需要你爱?老子又不缺爱! 被他这一声风骚入骨的“宝贝儿”叫的锦瑟心里直犯恶心,差一点儿就吐出来了。 要是换了平时她不生气的时候,备不住还真就被他这一句“宝贝儿”给迷惑了心神儿。 不气不气! 她千万不能生气! 为什么? 她一生气脑子就不好使,就跟长了锈似的。 她必须不能生气,这一局,她一定要反败为胜。 揭人揭短处,戳人戳软肋。 本着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原则,锦瑟强压住自己内心的火气,不太灵活的小脑子开始飞速旋转着,到处搜罗着这个男人的把柄。 …… 就在庄易忍不住再次要捏捏锦瑟那光滑又极富弹性的小脸蛋儿的时候,倏地,锦瑟黑亮的大眼珠儿回光返照似的一转—— “二爷……” 甜腻腻的一声,锦瑟自己听了心里都直犯恶心,差点儿就将刚才吃的那点儿东西全部吐出来。 看着锦瑟从便秘的表情直接又堆上了那让人看了心里直发寒的笑容,庄易眼角一抽,却也没有太大的面部变化,“说。” 简单直白的一个字儿,完全符合这个男人惜字如金的风格儿。 看着男人这从容淡定的表情,锦瑟心下不爽了,她最看不惯他这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儿! 指定都是装出来的! 装什么秃尾巴鹰啊! 虽然心里早就将这个男人给鄙视了不下一百遍,锦瑟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甜腻了。 两只白嫩的小手儿撑住男人结实的胸膛,锦瑟使出吃奶的劲儿一推,一把就把男人的上半身给推了起来,满意的看着他的后背靠在沙发上。 自以为风情万种的直起身子,锦瑟精致也还带着绯红的小脸儿慢慢凑近男人冷冽的俊脸,两条白嫩的细胳膊十分自然的犹如藤蔓般缠上男人修长的颈项。 因为笑容灿烂,锦瑟那颗小虎牙已经露了出来。 不顾男人怪异的目光,锦瑟缓缓将薄唇凑近男人的耳边,细微的呼吸声就像是羽毛般挠着男人敏感的耳际。 似乎觉得还是达不到目的似的,锦瑟现学现用,她学着庄易刚才故意在她耳边呵气儿那个损招儿,直到觉得男人呼吸变得粗重,握着她细腰的大手也加重了力道,这才满意的开口,“二爷,昨晚是第一次吧?” 晴天霹雳—— 锦瑟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呼吸骤停,他的大手都快把她的小蛮腰儿给掐断了! 咬咬牙,锦瑟忍着这股子痛劲儿,满脸期待的退开身,就等着看这个男人的“锅底脸”了。 果不其然,这次锦瑟可以心满意足的在心里咆哮几声了。 这会儿,这个男人的黑脸,那可不是一般的黑啊!黢黑黢黑的!估计比他那颗黑心还要黑上几千几百倍! 爽了! 真是痛快! 终于是出了一口恶气! 乘胜追击! 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松懈了! 必须得让他一次看清她的势力!让他以后再欺负她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翻来覆去就那一个姿势,你不累?腿也不发麻么?” 这么羞人的话,锦瑟几乎是贴着庄易的耳朵说出来的。虽然是为了羞辱他,可是话一说出口之后,她却觉得自己的小脸儿也是烫的不行,都火烧云了。 “嘶——嗯……” 痛死了! 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因为腰上传来的疼痛已经有些扭曲了,余光扫到站在不远处的佣人还不时的往他们这边儿偷瞄着,她咬着牙,硬是将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呻吟声给憋了回去! 这个臭男人,下手太狠了! 不过,锦瑟真的是被爽到了! 竟然还真让她给猜中了! 原来这厮也是第一次啊,想到起床时看到床上那抹鲜红,锦瑟更是不觉得自己吃亏了,心里舒坦的很! 哎哟哟! 瞧瞧他这一张黢黑的俊脸,锦瑟怎么瞅着就怎么觉得顺眼,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没治了! 太养眼了! “女人,今晚,我、们、各、种、姿、势、都、试、一、遍!” 庄易咬牙切齿的将这几个字儿从牙缝儿里挤出来,呼吸带出的炙热气息悉数喷洒在锦瑟的耳际,那样的掷地有声,让人根本不敢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庄易这几个字儿虽然只够他们两个人自己听见,语调儿也是轻飘飘的,但这些字儿却像是千斤重的石头一样砸在了她的心头,硬是将她那眉眼生花的小脸儿给砸的狰狞了。 她丝毫不觉得这个男人是在和她开玩笑,并且完全有理由深信不疑。 一想到男人昨晚那不要命的架势,锦瑟本就发软的两条腿儿此刻更是像极了一团棉花。 咳咳—— 这个男人不要命的架势,不是不要他自己的命,而是不要她的命…… “二……” 锦瑟一想到昨晚那令她脸红心跳的场面,小心肝儿彻底的颤抖了起来,毫无节奏。依着她现在的身子骨儿,哪里还经得起再折腾一晚上? 还各种姿势—— 他也不怕自己精尽人亡?就这么有精力? 可算是将他二十六年积攒下来的东西找到用处了,是吧? 然而,锦瑟那个“爷”字儿还没有来得及从嘴里飘出来—— “宝贝儿,这次你叫爹都没用。” 一边儿咬牙切齿的说着,庄易还一边儿狰狞的笑着,一只大手还不轻不重的在锦瑟绯红的脸蛋儿上轻拍着,她都听到那轻微的“啪啪”声了。 这会儿,锦瑟别说是笑了,就连哭的力气都没用了。 她嘴巴真是贱啊! 为什么她的成语词典里就没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呢? 非要逞那个能,非要出那口气! 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冷冷的甩下这句话,庄易托起锦瑟的小身子一把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这要看在别人眼里,简直都要羡慕死了。谁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深情温柔的庄二爷啊? 要么说,这位锦小姐真是有福气呢!能遇上二爷这个贵人,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啊!尤其是女人! 可也只有身为当事人的锦瑟自己才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抱起她的时候,那两只大手分明是用了恨不得捏死她的力道。而他那看在别人眼中温柔的将她放在沙发上的举动,其实更是恨不得将她在沙发上摔上几个来回,她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十分“温柔”的将锦瑟“轻放”在沙发上之后,男人自然的俯身,十分温柔的在她粉嫩又带着十足肉感的小嘴儿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才起身在小女佣的偷瞄下直奔二楼书房。 嘶—— 混蛋王八蛋! 总说她属狗,她觉得他自己才是属狗的!还是只疯狗! 摸着自己被庄易咬的生疼的唇瓣,锦瑟皱着小眉头死盯着男人挺拔的背影,真是恨不得用她那两道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戳出一百个窟窿来,每一处都不放过! “喂!行了啊!还回味呢?秀恩爱,死得快!” 眼看着他家二爷已经直奔楼上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小女佣一阵风儿似的飞到了锦瑟的身边,一屁股歪在沙发上,用肩膀撞了撞在她看来对二爷的吻回味无穷的锦瑟。 “啊?” 满心愤恨的锦瑟一心只想着怎么反将庄易一军,压根儿也没发现自己身边儿已经多了一个人。 直到被小女佣这么一撞,锦瑟才回过神儿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儿的小女佣。 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听见小女佣说的话,怪只怪恨那个混蛋王八蛋恨得太过入神了! “哟!这小脸儿怎么那么红啊!知道害羞了?” 小女佣也不顾锦瑟茫然的反应,只顾自己调侃的尽兴! 毛线?! 害羞?! 这会儿,锦瑟总算是明白了小女佣那暧昧的眼神儿到底是什么意思,瞪大了那双水灵的眼儿,对小女佣的话做着无声的反抗! 她以为他俩在这儿是打情骂俏呢? 他俩分明就是“荷枪实弹”的打架,好么?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拼杀的是眼神儿,靠的是智慧。 “我的丁玲大姐啊!您什么眼神儿啊?我这是害羞么?我这明明是气愤,愤怒!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锦瑟无语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毫不留情的丢给丁玲。这是佣人之中和她关系最好的姐妹儿——之一!没办法,和庄易她不能大声儿叫嚷,但是和 另一个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叫丁当。 听了锦瑟没好气儿的话,丁玲倒是没有生气,还是一脸暧昧的对着锦瑟挤眉弄眼儿,诚实的摇摇头,“看不出来。” 正当锦瑟被气的七窍生烟,眼看着就要真正咆哮出来的时候—— “喂喂喂!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说,是不是对我们二爷使了什么媚术啊?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啧啧啧——” 得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锦瑟这反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的另一边儿就已经出现了一个坐下了还不忘往二楼楼梯口张望着的女人——丁当! 还媚术! 她要是会那些歪门儿邪道的,还至于被这个臭男人给捏着短儿么?她要是会媚术,肯定把这个男人当成小狗儿一样,天天牵到外面溜达去! 还大庭广众之下—— “你们这些广众全都瞎了么?我刚才和他明明是在打架!打架!听懂了么?” 这会儿,没有那个闷骚的男人在场,锦瑟说话也放开了许多,就差扯着嗓子吼了! 现在的她,被这姐俩儿逼的,几近抓狂。 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和庄易打情骂俏了?她们见过谁打情骂俏是要动手恨不得撕了对方的么?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锦瑟告诉自己,这对姐妹花儿是她在这儿最好的朋友了,备不住以后哪天还有用得到她们的地方,她一定不能对她们真的发脾气。 然而,此刻的锦瑟绝对不会想到,她还真的说中了。 未来的某一天,她还真就需要她们的帮助,替她打掩护。 “打架?打架怎么能在客厅呢!打架得去床上啊——”丁玲故意拉长了声音,一脸猥琐相的瞅瞅锦瑟,再瞅瞅自己的妹妹,给了她一记眼神儿。 “对啊对啊!瑟瑟,昨晚战况肯定很激烈吧?” 丁当收到姐姐十分明显的暗示性眼神儿,及时的附和着。 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妞儿长了衣服清纯相,内心却是如此的猥琐,锦瑟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 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很多向她这样儿的“清纯脸蛋儿猥琐心”的妹子的。 昨晚—— 战况激烈—— 听到这几个敏感的字眼儿,虽然锦瑟在内心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破绽,但一想到昨晚那确实很激烈的战况,还有那令她面红耳赤的限制级画面,锦瑟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脸,就连眼神儿都有些不自在了。 丁玲和丁当是何等的眼尖? 在帝豪府邸工作的人,恐怕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儿了吧? “啧啧啧——” “哎呦喂——” 姐妹俩看着锦瑟那不自在的小表情,心里明镜儿似的,笑容也不由的更加猥琐了。 这对姐妹花儿,虽然是双胞胎,但是长相却没有太大的共同之处。根据锦瑟高中学到的生物学知识来讲,她们应该是异卵双生。 不过么,既然是双胞胎,那肯定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神似! 就像是现在的她们,那猥琐的笑容看在锦瑟眼里,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你们无不无聊啊?” 感觉自己的心跳快的不行,锦瑟只觉得自己再多待一秒,都会被她们看出点儿什么来。 怎料,她才刚一起身,脚下还没来得及站稳,原本坐在她身边儿的两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人拉了她一条胳膊,愣是将腿软的她给重新摁到了沙发上。 暧昧的看着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那一早就被她发现的暧昧红痕,丁玲笑的更加猥琐了,还假装着心疼的模样儿和语调儿,“瑟瑟,你的脸怎么了?” ------题外话------ 关于瑟瑟的身世,你们猜到阴谋的味道了么? 有想法儿的妞儿可以进群,参与讨论,猜中有奖哦!群内会不时有活动的哦! 群号:368749746   ☆、【088】 放大招儿! 被丁玲这么怪异的眼神儿盯着,还有她那怪声怪气的语调儿,锦瑟只觉得自己全身发毛,脊背不断的冒着凉气儿,阴嗖嗖的。 这—— 绝对不是一种好的预感!她敢肯定! 而且—— 很糟糕! 只是,到底是怎么不好,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意识到。 “我的脸……怎么了?” 顺着丁玲的目光,锦瑟犹豫的抬起自己的小白手儿,摸摸自己的小脸儿,直到把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儿给摸了个遍—— 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啊! 不疼也不痒!没有长痘儿也没有疤痕! 只是,哪怕小手儿的感知告诉她并没有任何异常,锦瑟的心里也已经翻涌起了怀疑和不安,语气也是十分的犹豫。 瞅着她俩那眼神儿,就不对劲儿!问题大了去了! “丁当,你告诉瑟瑟,她的小脸儿怎么了?” 扬扬下巴,丁玲甩给自己妹妹一记暧昧的眼神儿,示意她“好心”的提醒一下锦瑟,声音也是暧昧的很,听得锦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咦—— 肉麻麻的! 果然是有什么样儿的老板就有什么样儿的员工,说话都是一样的让她恶寒! 挤眉弄眼儿的冲着锦瑟猥琐的笑笑,丁当卖了好久的关子,就是不吭声。 直到—— 莫名其妙的瞅着这一对长相十分清纯的姐妹花,锦瑟越来越觉得诡异了,精致的小脸儿一沉,“喂——你们……” 锦瑟拧紧了小眉头有点儿不耐烦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威胁的话—— “长花儿了!”善于察言观色的丁当及时将锦瑟接下来想说话的拦住了,笑容越发的猥琐了,声音响亮却也不失那一抹温柔,“当当当当!” 就像是变魔术似的,锦瑟都没来的及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丁当的手里已经出现了一面小镜子,正对着她。 镜子不大,却足以让锦瑟看清楚自己白皙的小脸儿那明显的直径足足有一厘米的吻痕,隐约的还能看见那浅的不能再浅的狗牙印儿。 丫的! 她怎么就给忘了,那禽兽昨天就像是被狗附了身似的,下了狠劲儿似的咬她,还是条不知轻重的疯狗。 这得亏是没给她咬破,要是真的咬破了,以后再留个疤什么的,那就真的破相了!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倒不是说她多注重自己的这张貌美如花的小脸儿,主要是人家要是看见她那精致小脸儿上唯一的瑕疵,问她这疤是怎么来的,她该怎么回答? 仔细的瞅着镜中自己那小脸儿上极其破坏美感的那个类似吻痕的玩意儿,锦瑟气的牙根儿直痒痒,小脸儿都有点儿扭曲了,恨不得现在就直奔二楼书房,大义凛然的撕了他!五马分尸!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倒也不是不敢,只是,和这个男人,哪儿能硬碰硬啊?一定要智取! 否则,吃亏的也只有她自己。那时候的她,估计只是哑巴吃黄连了。 直的行不通,那么咱们就采取迂回战术。 她不也打算和他硬碰硬,那就整点儿事儿堵心他好了! 看着锦瑟这一点儿也不像是作假的咬牙切齿,丁玲丁当这对儿姐妹花儿终于是闻到了火药味儿,隐约的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面面相觑。 这—— 究竟是什么情况? 明明刚才看起来还那么郎情妾意,怎么这会儿就是硝烟弥漫了呢? 难不成,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二爷是被瑟瑟给强迫的? 仔细一想,那也不对啊!谁有本事能强迫他们二爷啊? 算了算了,也许是他们想的太多了,瑟瑟只是对二爷这么暴露的行为不满意而已。像是吻痕的这玩意儿,人家大部分都种在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瑟瑟这倒是好,直接给种在脸上了。 二爷这得是多重的口味啊,也难怪瑟瑟会生气。 殊不知,这男人其实就是步步算计,他每走一步,都有他的目的。 愁眉苦脸之际,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忽然转了又转,片刻就从黯淡过度到了明亮,放着光芒。 锦瑟白嫩的小脖子左边儿扭一扭,瞅瞅丁玲,又往右边儿扭一扭,瞅瞅丁当,咧开嘴露出小虎牙笑了。 而她这一笑,分明是带着狡黠意味的。 “你又要干嘛?” “你又要干嘛?” 丁玲和丁当瞅着锦瑟现在这副十分诡异的小模样儿,不由的对视一眼,满脸戒备,异口同声,声调儿都因为过度的紧张而改变了。 没招儿,这丫头只要这么一笑,准没好事儿,绝对没憋什么好主意,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就要倒霉了。 可此刻,她的身边儿只有她们姐妹两个,注定她们是要比那倒霉蛋还要倒霉的人。 “矮油,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还能吃了你们啊?”锦瑟没好气儿的瞥了她俩一眼,精致的小脸儿上堆起了甜腻腻的笑容,随即抬起两条白嫩的小细胳膊分别搭在丁玲和丁当并不宽的肩膀上,眉眼弯弯道,“我们是不是好姐妹啊?” “不是!” “不是!” 丁玲和丁当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就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锦瑟会这么说似的。 而丁当,似乎十分迫切的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意愿,那不大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笑话,这个时候如果她们说是那就是义无反顾的把自己推进了火坑,为了自己能活得安安稳稳,她们宁愿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 瞬间,锦瑟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已经翻得不见黑眼珠儿了。 要不要这么现实啊? 这就是损友! 妥妥的! “知道我要说什么嘛?你们就拒绝的这么干脆?不后悔?确定不后悔?千万不要后悔哦!”锦瑟挤眉弄眼儿的瞅瞅两个人,说的好像是她们俩要是答应了就有什么好处似的。 第一种战术不行,锦瑟就临时改战术,用了第二种——诱惑! 呃—— 当然,绝对不会是色诱,锦瑟还没有自信心爆棚到男女通吃。她也就是这么说说,为的就是让她们上当! 故弄玄虚,大概就是这样儿了吧。 “不后悔!” “绝不后悔!” 丁玲和丁当回答的一个比一个还要干脆,两个人下意识的果断摇着头,一副就算有天大的好处也不答应的模样儿。 “你——” 看着这一对儿姐妹花儿完全不肯老老实实的配合,锦瑟彻底气结,瞪大了一双美丽的眼儿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儿! 大爷的! 竟然连诱惑也不管用了! 配合一下会死么?会、死、么? 果然,人与人之间,距离才能产生美! 和她们混的熟了,把她们当成自家姐妹儿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她们都了解她了,肯定也知道她找她们是指定没什么好事儿了,要是知道真有好事儿,她们会拒绝的那么干脆么? 一切都是因为她们太了解她了! 杀千刀的! 锦瑟心里哀嚎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活得一点儿神秘感都没有,活的太透明了,远不及那个闷骚腹黑的男人,那张面瘫脸就是一脸神秘相! 所以,她决定了,从今天起,她要为自己的生活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从今天起,她一定不能再像个机关枪似的一天到晚说起来没完,小嘴儿一天到晚的不闲着。 从今天起,她要成为一个哑巴,说话也要像是那个禽兽似的,不是一个字儿,就是两个字儿,最多不超过三个字儿。 不过,这些还是得她先实行了自己心里的那个计划才行! 没办法,这第二招儿都不管用,就千万别怪她放大招儿了,必杀技! 她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当真不配合?” 最后一次,这是锦瑟给她们最后的机会。这几个字儿,几乎是她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当真不配合。” 丁玲十分配合的给了锦瑟一个回答,将她话换了个语气重复了一遍,就变了个标点符号。 而丁当,似乎是懒得配合了,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慢慢悠悠的起身,对着锦瑟挤眉弄眼儿的笑笑,“锦小姐,您先忙着,我得继续去打扫了。” 说完,丁当抬腿就要走,而原本坐在锦瑟旁边的丁玲,也已经起了身准备去忙自己的。 这忙里偷闲玩一会儿是可以的,但要是万一被冷面二爷给撞见,估计她们未来的日子就只剩下闲了。 还是怠慢不得啊! “站住!” 只一瞬间,锦瑟原本对着笑容的精致小脸儿立马就沉了下来,脆生生的声音之中却不乏力度。 闻言,丁玲和丁当皆是一怔! 这——是什么情况? 互相对视一眼,丁玲和丁当心有灵犀似的撇撇嘴巴,还是站住了。 没办法,这样儿的锦瑟她们从来也没有见过,着实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是被震慑住了。 看着丁玲和丁当二人的反应,锦瑟十分满意,尽管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儿,阴沉的小脸儿还是绷得死死的。 这会儿,换做是锦瑟有恃无恐了,慢慢悠悠的起身,强忍住自己发软的两条腿儿站稳脚跟儿。 傻了吧? 不知道她要干嘛了吧? 锦瑟从来不知道,被人看不透的感觉竟是这么——爽! 锦瑟漫不经心的扫一眼一脸雾水的丁当,再瞅一眼满面疑惑的丁玲, 好嘞! 目的已达到,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啧啧啧——” 锦瑟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满脸心痛的瞅着这对不仁不义无情无耻的好姐妹,缓缓开口,“两位大姐,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这么没良心,痛心死我了!我前几天才一个人顶罪,万般苦求二爷才保住了你们的饭碗。你们看看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以怨报德啊!我不过就是求你们一点点的小事儿,你们甚至都还不知道我求你们什么事儿,就这么干脆的拒绝我了,真是深深的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口口声声的好姐妹,结果呢?” “现在好了,既然你们不仁,我也不会考虑你们的感受了。我现在就去和二爷说,我后悔了,不给你们顶罪了,他想要怎么处置你们,我都无话可说。咱们这姐妹情分,就到此结束吧!” 说着,锦瑟满脸痛心和失望,一甩胳膊,抬腿就要往楼梯口儿的方向走。 诶? 她刚才还想着以后要为自己的生活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不再活的那么透明的,怎么又长篇大论起来了? 算了算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啊! 先达到主要目的再说! “瑟瑟!” 眼看着锦瑟一点都不留恋的就往楼梯口儿的方向走过去,丁玲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锦瑟细嫩的小胳膊,给自己的妹妹丁当使了一个眼色。 “我们答应你。”看着自己的姐姐,丁当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有点儿小无奈。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到底要搞什么鬼啊? “当真?” 倏地,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一亮,精致小脸儿上的痛心疾首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 但凡是仔细观察一下,都能发现锦瑟那马上要溢出嘴角的笑意。 无奈的瞅一眼自己姐姐丁玲,丁当没有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嘞! 解决一个! 看着丁当沉默的点点头,锦瑟立马就将自己放着精芒的大眼睛投向了丁玲,那意思就是“如果你也答应了,那还不赶紧表示表示”。 “说吧!什么事儿?” 同样丢给锦瑟一记无奈的眼神儿,丁玲说话的语气带着大姐姐的无奈和宠溺。 这一点,就连丁玲自己都暂时没发现。 或许是她天生和锦瑟就投缘,就是抵抗不了她那无辜的小眼神儿。而未来的某一天,正是这份短时间建立起来的情谊促使丁玲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换锦瑟的人身安全。 就是那一个眼神儿,注定了她的人生宿命。 我们把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称为缘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得到丁玲和丁当两个人的回答,锦瑟终是忍不住的笑了,得意的伸出两只小白手儿冲着她们姐妹俩勾勾食指,“过来,这是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们。” 看着锦瑟故弄玄虚的小模样儿,丁当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吐槽了已经不止一百遍了。 神呐! 她宁可不要知道这个秘密,只求这位锦大小姐能放过她,仅此而已。 不过,哪怕心里是这么想着,哪怕知道就算她们不答应锦瑟也不会真的去找庄易,丁当和丁玲还是狐疑的走到了锦瑟的身边儿。 只能说,是她的那招儿苦肉计奏效了。 确实,那天如果不是因为锦瑟一个扛下来了,她们或许就真的都得卷铺盖走人。从心底里,她们是十分感激锦瑟的。 不然,也不能和她混到这个份儿上。 虽然是锦瑟“怂恿”她们一起玩游戏的,可是她们确实也在这千篇一律的家政生活中获得了乐趣,没有那么枯燥了。 不可否认,锦瑟的到来,真的为她们的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如果她们的生活充满阳光,那么锦瑟就相当于那个能将阳光折射出彩虹的三棱镜。 不过,至于锦瑟为了保住她们的工作究竟和二爷签订了怎样丧权辱国的条约,那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锦瑟那天也是大义凛然的丢给她们两个字儿:秘密! 丁玲和丁当走到锦瑟跟前儿,在锦瑟的小眼神儿下,不约而同的将自己的耳朵凑到锦瑟的小嘴儿旁边儿。 不得不说,虽然锦瑟要比丁玲和丁当小两岁,但是她那一米七的个子却是比一米六五左右的她们高出了小半头。 微微俯身,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开口之前,还下意识的扫了一圈儿周围,生怕被别人听了过去。 直到确定整个客厅只有她们三个人了,再没有别人了,锦瑟才神神秘秘的开口。 “……” 锦瑟粉嫩的小嘴儿附在丁玲和丁当的耳边,小声儿的念叨了一会儿,越说,眉眼间的得意就越是明显。 直到最后—— 眉飞色舞! 直到听完锦瑟说完最后一个字儿,丁当终是忍不住了,“噌”的一下直起身,瞪大了那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瞅着锦瑟,“你确定要这么做?” 丁当自认为也是见过了许多大场面的,可是,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次又一次的再刷新她的三观,硬是将她那三观给摧毁重建了! 这么损的招儿,恐怕也只有她锦瑟能想到了吧? 真是损的——令人发指! 正是因为和锦瑟混的熟悉了,但凡庄易和其他需要忌讳的人不在场的时候,她们之间说话都比较随便。 一时间,丁当的声音响彻在这偌大的客厅,估计要不是二楼书房的隔音装置比较好,庄易恐怕早就闻声下来了。 面对丁当的诧异,锦瑟却丝毫不以为意,也更是不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儿究竟是有多损。 因为,在她看来,再损的招儿用来对付那个禽兽的贱男也不能被称之为损,更是不能被称为缺德!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点点头,锦瑟连点儿犹豫的表情都没有。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她就要这么做,要不然那个臭男人还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没门儿! “丁玲姐,你不会反悔答应我吧?”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依然顶着一张错愕的小脸儿瞅着她的丁当,锦瑟直接转过自己的小脑袋,一脸小乞求的瞅着面色还比较从容的丁玲。 哟喂! 这位大家的表情这么淡定,那就是说明有戏喽? “如果你想好了一定要这么做,我答应你。” 丁玲看看自己的妹妹,再看看这个小脑袋里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思想的锦瑟,声音也是平淡无波,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姐——” 眼看着自己的姐姐点头了,丁当满脸的犹豫,不断的给自己姐姐使着眼色。 要知道,这事儿要是弄不好的话,会捅出大篓子的,她们有必要冒这个险么?还是为了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儿…… “我们都答应瑟瑟了,不能反悔。” 瞅一眼自己的妹妹,丁玲的眸色忽然变得深不见底,但是对待妹妹的那种态度,显然没有刚才那般温柔了。 倒像是—— 命令! 撇撇嘴巴,丁当还想要开口劝诫些什么,但是当接受到姐姐那冷厉的眼神儿,还是不得不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一听到丁玲竟是这般肯定的要帮她,锦瑟的心里有些小感动,精致小脸儿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的灿烂了,抬起手对着她俩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殊不知,此刻,二楼书房里,某个男人锐利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按住键盘,将画面不断放大。 而那画面上眉开眼笑又一脸狡黠的小女人,不是锦瑟,又是谁?   ☆、【089】 人性化的狗 虽然来帝豪府邸那么多次,也睡了好几晚,但是锦瑟还真没有好好参观过这个宫殿一般的私人府邸。 它留给锦瑟的印象用几个词儿就能解释——高雅,奢华,有格调。 欧式的风格,是她喜欢的那种浪漫。大气的装潢,十分适合那个整天顶着一张冷脸的男人。 问丁当要了个创可贴贴在她那精致小脸儿上,准确的遮住了那看起来十分不和谐的吻痕,锦瑟那抹娇小的身影就开始在帝豪府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转悠了起来。 没办法,她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儿。 咳咳—— 主要还是嘴巴闲不住,不是吃就是说。 一边儿慢慢悠悠的参观着,锦瑟还不忘深深的感叹着。 啧啧啧—— 还是那句话,有钱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啊! 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住的紫禁城恐怕也没有这般奢华吧?至少,这个男人经历的时代就比那古代的皇帝要幸运多了! 前花园,后花园,花园中是各种修剪整齐的奇花异草。 花园中间是主楼。 四层的主楼,一楼是客厅厨房餐厅,还有一两间的客卧。 二楼主要就是庄易居住的地方。 三楼是一些医疗器械。 对于这些,锦瑟通通没有什么好好奇的,尤其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医疗器械,她看着脑袋就发麻。她最害怕去的就是医院,就别说是和医院布景一样的三楼了。 所以,锦瑟几乎在三楼都没有驻足,一阵风儿似的从三楼经过。 而四楼么—— 锦瑟一直也没有上来过。 准确的说,这三楼除了那一次她中了春药上来了,她的活动范围就是一楼二楼。 如果再缩小一下范围的话,她的活动范围其实只是一楼餐厅和二楼主卧。 其他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值得参观的地儿,锦瑟把内心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四楼,希望能找到个有趣儿的地儿玩玩儿。 四楼对于从没上来过的锦瑟而言,是十分神秘的,也不知道这上面都有些什么稀奇百怪的玩意儿。 此刻的锦瑟,正在帝豪府邸的四楼像是个游神似的晃荡着,东瞧瞧,西看看,满眼的新奇劲儿。 神神秘秘的推开一间房门,开了一条缝儿,锦瑟先探进了一个小脑袋。 脖子上像是安装了转轴儿似的,锦瑟才探进去的小脑袋转了一圈儿,将房间的情况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咦~ 原来是个小型健身房,没什么特别的。 跑步机神马的,锦瑟看着就没有兴趣。天生就不爱运动的她,已经忘了自从大二开始没有早操以后,她是多久没有跑过步了。 没办法,运动神经天生不发达,哪怕是跑个八百米,她也能累的要死要活的。 不过,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出于仇富的心理,锦瑟的两条腿儿不自觉的就迈了进去,她倒是要看看这厮的居所到底有藏着多少值钱的玩意儿。 而这值钱的玩意儿,到底又有多值钱? 这会儿,已经走到那些健身器材前的锦瑟全完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任何世面的土包子。这形象,哪里是为了要看看这些健身器材究竟值多少钱的,分明就是要看看这些东西究竟都是什么玩意儿的架势。 高!大!上! 杀!千!刀! 这是锦瑟看清这些东西之后脑袋里浮现出的前六个字儿。 没错,她就是仇富! …… 所谓的挥金如土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眼前的这些健身器材,虽然整体上看起来和学校的那些健身器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走近一看,不得了了! 妈也—— 锦瑟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东西刚买来的时候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儿的,一定都是经过改装的! 丫的—— 她又孤陋寡闻了! 她倒是知道有钱人在觉得钱没地儿花了的时候,都会改装一下自己的买的车。可是她万万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会改装这些不起眼的玩意儿! 真特么是有钱烧的! 狠狠的拍了一下那动感单车的车座子,锦瑟恨得咬牙切齿! 老天啊,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啊? 穷人都那么穷了,你怎么还能忍心让富人富得流油啊?贫富差距一定要这么大么?现实一定要如此残酷么? “嘶——” 白嫩的小手儿刚落到这个车座子上,锦瑟的小眉头就紧紧的攒到了一起。 人要是倒霉了,连个车座子都和你作对! 轻轻揉着自己拍的痛了的小手儿,锦瑟狠狠的对着那动感单车踹了一脚,这才不甘心的撇着小嘴儿从这件惹她讨厌的健身房离开了。 与此同时,二楼书房内,那个冷面男人难得嘴角噙着一抹笑,不断的敲打键盘切换着的视频画面,那抹娇小的身影一直没有从他的视线中离开过。 直到看到她终于晃悠到一扇门之前,庄易幽深的瞳孔猛地一缩,高大结实的身躯立马从宽大的办公皮椅上站了起来。 四楼。 已经把所有房间都转变了的锦瑟此刻正站在最后一间没有看过的房间外面儿。 不得不说,这四楼都逛得差不多了,锦瑟也没有找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她所剩无几的那点儿希望和兴趣,此刻全部都寄托在了这最后一间房间上。 此时,整个四楼都静悄悄的,诡异的安静。 咦—— 就当锦瑟的小白手儿伸向那金属质地的门把儿之时,心里莫名的涌起了一股子不安。 这种情绪来的十分突然,说不清,道不明,锦瑟自己也无从解释,只觉得心里慌慌的,但又忍不住想去打开这扇门。 这—— 该不会是鬼屋吧? 不会的不会的! 庄易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么邪乎的玩意儿呢? 这锦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邪乎的玩意儿。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美妙了! 但是,她那颗不争气的小心脏又充斥了满满的好奇,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是强烈,她的好奇心就越重。 锦瑟的行动永远都比思想要快一步。 就这么思忖的工夫,锦瑟的小手儿已经轻轻拧动了门把手儿。 “啊——” 突然,背后一只大手搭在了锦瑟瘦削的小肩膀上,重重的一拍! 条件反射似的,因为心里想着那些恐怖的玩意儿,锦瑟尖叫着转身,差点儿吓得跳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小脸儿煞白煞白的。 居高临下的睨着眼前这个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差点儿就抱头蹲下的小女人,庄易眸色一紧,低声开口,“做什么亏心事儿了?” 轻飘飘的一声钻入锦瑟的耳朵里,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 一瞬间,锦瑟心里的怒火儿窜出了三张高,差点儿就要烧到房顶了! 倏地睁开那双因为紧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锦瑟灵动的大眼睛中还有残余的惊恐,但更多的都是愤怒。 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死盯着眼前这个神出鬼没没有一点儿动静的男人,锦瑟也顾不得他姓甚名谁,又有什么外号,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你丫是鬼投胎啊?吓死老子了,知不道?吓死人你偿命啊?算是我麻烦你了,你下次再这么突然出现的时候,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啊?” 一边儿嚷嚷着,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往下一瞥,看到了男人脚上穿的那双居家拖鞋,“你说你这么大的个子你练什么轻功啊?走路能不能有个动静儿啊?” 此刻,因为过度惊恐,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声音究竟是有多大,几乎整个别墅都回荡着她那脆生生又带着愤怒的声音。 太特么吓人了! 锦瑟算是看出来了,庄易不仅适合去混娱乐圈儿,要是让他演个午夜男凶铃,必火!当然了,吓死一批人也是难免的。 尤其是配上他的这张冰山脸,妥妥的! “爷叫你了,你没听见。” 庄易还是那张冷脸,没有任何的情绪,声音也是像往常那样低沉。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为锦瑟的这番奚落而恼怒,反而是耐心的跟她解释。 庄易短短的一声,锦瑟就闭紧了嘴巴。 毛线?! 他刚才叫她了? 为毛她没有听见? 难不成是她好奇的太入迷了,所以才没有听见? 不可能啊! 她貌似还没有过好奇的如此走火入魔的时候。 而且,她刚才明明觉得旁边安静极了,整个别墅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儿。 难不成她刚才与世隔绝了?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骨碌骨碌转了好几圈儿,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没有放弃,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 眼角一抽,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锦瑟这副样子了,庄易冷冷的补充道,“心里叫的。” 天雷阵阵—— 锦瑟当场被劈的外焦里嫩。 “大爷的!你他妈耍老子呢?” 迅速反应过来的锦瑟一个没把持住,粗话脱口而出。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佛祖啊!她发誓她不是一个爱骂街的淑女,只是一遇到眼前这个闷骚的男人,她总也忍不住。底线一次次的崩盘,一次比一次崩的彻底。 这丫是在跟她讲冷笑话么? 呵呵呵呵—— 真是笑死她了! 十分豪气的吼完那一句话,锦瑟的疯病又犯了似的,娇弱的小身板儿冲着庄易那距离她并不远的身躯冲了过去! 撞死他大爷的! 哎呦! 锦瑟疼的呲牙咧嘴。 她撞是撞了,但是,貌似撞死的是她自己的大爷—— “饿不饿?” 两条修长结实的手臂顺势将锦瑟柔软的小身子裹在自己的怀里,庄易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带着她娇软的小身子就往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此之前,庄易深邃幽暗的黑眸透过锦瑟打开的那一道门的缝隙往房间里探了一眼,趁着锦瑟的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带上了门。 饿不饿? 他不问还好,他这么一问,锦瑟还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儿饿了。 诚实的点点头,可锦瑟却没有忘了刚才那被他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的场景。 丫的! 比起半夜十二点看午夜凶铃还要恐怖! 直到现在,锦瑟还明显的感觉到自己那脆弱不禁吓的小心脏还在加速跳着。 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此仇不报非——小女子! 看看外面的天儿,怪不得她觉得饿了,现在怎么也得五六点钟了吧?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锦瑟也没有挣脱,就任由男人这么抱着,跟随着他的脚步下楼梯一路往楼下餐厅的方向走去,只是一声不再吭。 没有多心的锦瑟只简单的认为,原来这个男人的心还没有完全被狗叼走啊,还有良心亲自上楼来叫她下楼吃饭? 那叼走他心的狗也挺人性化的,竟然还给了留了一点点的良心。 庄易似乎是早就吩咐好了,锦瑟刚一下楼,还没有走近餐厅的时候,就闻到了那浓郁的饭香味儿。 光是想想,锦瑟就垂涎欲滴了,不用多寻思,肯定又是丰盛的一餐。 刚想要因为那等待着她临幸的晚餐加快脚步,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一转,立马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直到慢慢的走到餐厅入座,锦瑟精致的小脸儿还是保持那般平淡,没有愤怒,没有欣喜,和某个男人神似。 男人同样落座,睨着自己眼前那盘儿糖醋里脊,瞅瞅站在一边儿的丁当,指指锦瑟,“把这个端到她那面。” “是。”丁当眸光一闪,抛给锦瑟一记暧昧的眼神儿,伸手就要端起那盘儿糖醋里脊。 怎料—— “不用。” 锦瑟平淡无波的一声,与她现在那张平静如水的精致小脸儿符合极了。 殊不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锦瑟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 锦瑟这异样的一声儿,丁当和庄易皆是向她投去一抹怪异的眼神儿。 丁当心里琢磨着,这是怎么了?这丫头平时不是最爱吃这个?还有,她中邪了吧?锦瑟现在的表情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过,既然锦瑟说不要,她要是玩儿命的给人家端过去,貌似也不太好。但这又是二爷吩咐的,不端貌似也不太好。 如此一来,丁当那碰到盘子边缘的双手就僵在了那儿,眼神儿却是一瞬不瞬的瞄着庄易那一成不变的冷脸,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指示。 为什么? 丁当可不傻,不管瑟瑟在庄易的心里占据多么重要的地位,但这帝豪府邸唯一说话算数的人还是庄易一个人,给她开薪水的人也是庄易。 所以,听谁的,还不是显而易见么? 再者,得罪瑟瑟的事儿,她可不怕。他们那个佣人的小圈子里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宁可得罪一百个瑟瑟,也不能得罪一个二爷! 又问为什么? 一个得罪的起,一个得罪不起呗! 就在丁当微微俯着身细腰都酸了的时候,庄易漫不经心的扫一眼对面平静的小女人,摆了摆手。 呼—— 如获大赦的丁当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慢慢的收回手,直起腰。 幸亏二爷这个指令下的十分及时啊,不然,她非得腰间盘突出了不行。 以后,还是让姐姐来伺候这二位祖宗吃饭的好,她可是受不了了。 …… 各自安静的吃着饭,锦瑟眼皮儿都不抬一下的。 “你不是喜欢这个么?” 突然,庄易低沉的磁性的声音响起。 这句话,倒是问得锦瑟一愣,但是她也没有多心,还是那张平淡无波的精致小脸儿,缓缓开口,“换换口味。” 说着,锦瑟就夹了一筷子那她平时最不喜欢的地三鲜,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硬着头皮往嘴里送。 莫名其妙的瞅着对面的女人,庄易的眼神儿就像是瞅着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带着百分的同情,“脸上贴那东西做什么?” “喜欢。” 一字一顿,锦瑟一个多余的字儿都没有给庄易。 此时,她满脑子就两个词儿:高冷,神秘! ------题外话------ 嗷嗷来了! 最近毕业论文晕头转向的——   ☆、【090】 偷鸡摸狗的事儿 “好吃么?” 庄易冷幽幽的目光盯着锦瑟面无表情的精致小脸儿,薄唇一张一合,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三个字儿。 “还行。”锦瑟长而卷翘的浓密眼睫毛轻颤几下,眼皮儿都没有撩开,简单的甩给他两个字儿,接着默默的吃着饭。 “那就多吃。” 一边说着,庄易的大手已经放下手中的筷子,将那盘儿地三鲜又推近了锦瑟几分,几乎推到了她的手边儿。 锦瑟气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丫的! 怎么平时也没发现他竟是这么关心她? 今儿是脑子抽了?还是心抽了? …… 这一顿饭,都是这么沉默着过来的。 原本庄易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更别说是在吃饭的时候了。而锦瑟,别说她现在是在努力装高冷神秘,哪怕她不装,吃饭的时候她也是很少说话的。 忙着填饱自己的五脏庙还来不及,哪里还有闲工夫说话啊? 不过,今天的她倒是反常的没有像是个饿死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难得的细嚼慢咽,半点儿动静儿也没有。 吃过晚饭,庄易就直接上了楼。而锦瑟,则是死赖在客厅的沙发上,死都不上楼。 没办法,越来越接近睡觉的时间,她满脑子飘着的都是男人的那句话,“各种姿势都试一遍。” 各种姿势…… 要是都来一遍,锦瑟都不是担心自己的腿儿了,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极其严肃的问题。 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再变态一点? 咦—— 一想到那些暧昧火辣的场景,锦瑟冷不丁的一个激灵。尤其,她想的更多的都是以前在寝室看小片儿的时候那各种各样火爆的姿势…… 锦瑟精致的小脸儿默默的红了,虽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电视屏幕,思绪却是飘得远远地了,就连现在电视机播放的什么节目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 忽然,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钻入锦瑟的耳朵。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锦瑟下意识的挺直腰板儿,扭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一双水灵的眼儿瞪得老大,像是看见了怪物似的。 看着男人带着戏谑意味的眼神儿,锦瑟火气不打一处来,更是觉得心虚。她总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言。 “要——”你管! 一个字儿刚说出来,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转,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话锋立刻一转,声调儿也低了下来,“没什么。” 简单瞟了男人一眼,锦瑟小脑袋就又转了回去,正对着电视,一张精致的小脸儿绷得死死的。 天知道,虽然看着她像是正在认真专注的看电视,其实她根本都没有听到电视里说的是什么。 顺着锦瑟略显空洞的目光,庄易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电视机画面,结实的上半身猛地前倾,薄唇迅速凑到了锦瑟白皙的耳际,呵着气儿,“宝儿,这么迫不及待了?” 毛线?! 什么迫不及待?! 这是锦瑟的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疑问。 宝儿?! 呕—— 要不要这么会恶心人啊? 经过锦瑟鉴定,这个男人除了可以用他那冰冷的眼神儿杀死人,还多了一项杀人技能,那就是——嘴巴! 他多说点儿恶心人的话,还怕别人死不了? 反正,她是被秒杀了。 莫名其妙的扫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儿的男人,锦瑟那眼神儿分明就是看神经病的眼神儿,默默的移动小屁股,远离他的干扰,目光这才重新移到电视机屏幕上。 没办法,现在只要他距离她近一点儿,她浑身不自在,燥热的难受,一股异样的感觉由心脏迸发出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只听—— “洗洗更健康!” 天雷滚滚—— 啊—— 啊—— 雷声夹在着乌鸦的怪叫,锦瑟立马一脸黑线。 此刻,她的世界,阴天下雨,狂鸦乱舞! 这会儿,锦瑟都有点儿受不了自己了。 这男人肯定以为她神经病了吧?看个广告都能看得这么目不转睛,还是妇炎洁的广告! 嗷嗷—— 锦瑟心里叫苦不迭,小嘴儿都要吐苦水儿了! 以前,是这个男人挖个坑等着她往里面跳。现在倒是好了,她学主动了,自己挖个坑,自己就十分自觉的跳进去了,都不用人家在身后推她一把。 不过,不管锦瑟的心里再怎么嗷嗷乱叫,她也保持一声不吭。 不能说话,千万不能破功! “别心急,爷有事儿出去一趟,晚点儿回来补偿你。” 瞅着锦瑟那已经通红的脸蛋儿,庄易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像笑容的笑容,大手在她极富弹性的脸蛋儿上轻拍两下儿。 等到锦瑟回过神儿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儿了。 什么事儿这么急? 罢了罢了! 他的事儿,就算是天大的事儿又关她毛事? 这男人一走,锦瑟又重新自在了起来,索性就舒服的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儿,颤颤悠悠的晃着自己又白又长的腿儿。 与此同时,庄易取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正缓缓驶向大门的方向,经过门卫的时候对着值班的人说了句,“今晚任何人不准进出。” 之后,银灰色的玛莎拉蒂就开出了帝豪府邸。 吃过晚饭以后,主楼里的佣人就都去旁边的楼里休息了。自从庄易走后,整个主楼就只剩下了锦瑟一个人。 此刻,那抹娇小的身体正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的翻来覆去的打着滚儿,不断的变换着姿势——看电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但是一个人久了,锦瑟就觉得腻歪了。腻歪了,她就得想点儿什么招儿来消遣这空闲的时间了。 这会儿,锦瑟胡思乱想着,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才能不那么无聊。 现在才八点半,还不到睡觉的时间,她必须找点儿有意义的事儿来做才行。 突然,她的脑袋里就冒出了四楼那间房间。 强迫症似的,既然想起来了,锦瑟要是再不上去一看究竟,估计她今晚一整晚都别想睡觉了。都怪那个臭男人,非得半道儿出来,还像个鬼似的,打乱了她的计划。 这会儿,偌大的别墅里就她一个人,她就不信还有谁会出来阻止她! 这么想着,锦瑟的穿着居家拖鞋的小脚丫已经走在了楼梯上,一步一步直上四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是今天庄易那冷不丁的一拍给她拍出阴影来了,站在那个房间门口儿,锦瑟只觉得脊背不断的冒着凉气儿,整个四楼虽然灯火通明,却是阴森森的。 如此一来,锦瑟犹豫了,定定的站在门口儿,考虑着要不要伸手开门儿。 难不成,这里面还真的又邪乎的玩意儿啊? 越是想,锦瑟的心里就越是瘆的慌,头皮都跟着发麻,鸡皮疙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会儿,她脑袋里那站在对立面儿的俩小人儿又打起来了。 进去? 还是不进去? 进去的话,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她要是吓死了,一时半会儿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倒也不是不能把丁当丁玲叫过来,只是,那未免也太矫情了吧? 再说,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就算是让自己的朋友知道,那也是不太光彩的吧? 要是不进去的话,她又不甘心。这间屋子就像是带着魔力似的吸引着她前往,好像不进去,就会有什么遗憾似的。 此刻,锦瑟的两条腿儿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呼—— 算了,还是不看了,现在阴森森的,万一她被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还是明天白天再看吧,电视里不是演过么,就算真有鬼,鬼在白天是不敢出来的。 这么一想,锦瑟就释然了。今晚先踏踏实实的睡个觉,明天再来一探究竟! 如此,锦瑟感觉自己的双腿一下子就轻松了,转身就迈着步子离开,直奔楼梯口的方向。 走着走着,才走到一半儿,突然,锦瑟就顿住了脚步。 不行! 还是走回去看看吧! 她都要被自己不坚定的意志折磨疯了!纠结郁闷的要死! 看!一定要看! 要不然,今天就算她想睡个踏踏实实的觉,恐怕也是难上加难。看完了,也就死心了。 好奇心害死猫,锦瑟有时候也特别讨厌自己这泛滥的好奇心。 可是,那能有什么办法呢?她是个随心而行的人。 吸气,吐气—— 再吸气,再吐气—— 如此反复,锦瑟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往那间房间走了过去。 这一次,锦瑟连个犹豫都没有,伸手握住了门把手儿就往下压—— 咦—— 怎么压不动? 难道是用劲儿太小了么? 这么想着,锦瑟就更加用力的拧动门把手。 可—— 什么情况?怎么还是拧不动? 一时间,锦瑟精致的小眉头攒到了一起,歪着小脑袋,大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着,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不对啊! 难不成是她健忘了? 她今天下午明明是拧动了的! 机灵的小脑袋再度一转,锦瑟灵动的一双眼儿明显一亮,立马就明白了什么! 丫的! 今天那男人是故意来叫她吃饭的吧?目的就是不让她进这间房间! 有异必有妖! 她就说么,他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心? 这么一想,锦瑟的心里就通透了,也不再战战兢兢了。这个男人这么在意这间房间,如今还锁上了,这里面儿一定藏着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秘密—— 只要一提到这两个字儿,锦瑟的眼睛就会闪啊闪的没完! 好奇心作祟! 尤其,这还是庄易不可告人的秘密! 哎哟哟,锦瑟的小心脏已经开始不淡定了!她怎么就那么想知道呢? 这里藏着的,最好是什么能让他丢脸的事儿,这样她就有好戏看了! 可是,现在这间房间锁着,她又不会撬锁的技术,只能这么干等着。看来,她是注定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这间房子了。 没关系,事在人为,只要她努力,她就不信她想不到那些歪门儿邪道儿的办法进入这个房间。 不会撬锁是个硬伤,但是偷钥匙并不是什么技术活儿吧? 这么乐呵的一想,锦瑟立马眉开眼笑的,自己站在这儿痴痴的笑的像朵花儿。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喂。” 自从在四楼听见自己那欢快的手机铃声,锦瑟就迈动修长的两条细腿儿,飞奔下楼。 “瑟瑟。” 手机听筒传来丁玲的声音。 莫名其妙的皱皱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只是,这丁玲有什么事儿还值得打个电话啊?这两栋楼距离这么近,有事儿过来说一嘴不就好了? 浪费是可耻的! 尤其是浪费钱! 再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放到眼前,来电显示也是丁玲,没错啊! “大姐,您有什么事儿啊?这么近还打电话,知不道浪费是可耻至极的事儿?” 锦瑟的语调儿酸溜溜的,她突然觉得,她的生活水平甚至都比不上帝豪府邸的一个佣人。 其实,说来也对,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锦瑟不止是和丁玲丁当把关系混的十分好,就连她们俩的基本情况也了解了不少。 虽然是佣人,但其实这对姐妹花儿全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其实想想也是,就帝豪府邸这种格调的,要是一般的家政服务人员,恐怕庄易这样事事儿的男人也是不会雇佣的吧? “哎呀,你哪儿来那么多话?我刚才瞧着二爷开车出去了,你来我们这边玩会儿吧?” 那边儿丁玲的语气十分欢脱,似乎是很期待锦瑟过去。 的确,帝豪府邸所有的佣人都住在主楼旁边那幢二层小楼里面,与其让人家一帮人过来,还不如她一个人过去。 “成!我马上就去!” 听了丁玲的邀请,锦瑟几乎都没有多加考虑,就满口答应了。 现在时间还早,她一个待着无聊的都快要发霉了,又进不去那个装载着她满满好奇心的房间,锦瑟必须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挂了电话,换了鞋子,锦瑟出了主楼的门口儿就直奔旁边儿的小别墅。 要走到旁边的二层小楼,就必须从贴着帝豪府邸大门口儿的那条小路过去。 才刚走到帝豪府邸的大门口儿,锦瑟就看见一直坐在门卫室里那个二十多岁的保安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 “锦小姐,二爷吩咐了,今晚任何人不准进出。” 五大三粗的保安一瞬不瞬的瞅着眼前这抹娇小的身影,语气里不乏尊重,但目光却是一直落定在锦瑟精致小脸儿那很有违和感的创可贴。 他活这么大,也没有见着有谁是把创可贴贴在脸上的,尤其还是个女人。 女人不是都要比男人更加在意自己的外表么? 这位欢脱的锦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非同一般啊! 眼前的锦瑟,再一次刷新了保安的三观。 “保安大哥,我不出去,我是去那栋楼。” 锦瑟对于保安的话也没有多想,反正她也不是要出去,只想着解释自己的去向,赶紧投奔她那帮“亲人们”的怀抱。 “需要我送您过去么?” 对于自己误解了锦瑟的意思,保安大哥显得有点尴尬,尤其是看到锦瑟那在景观灯下依旧明媚的笑脸,更是拘谨了。 啧啧啧—— 锦瑟心里不禁感叹着,真是个实诚的汉子啊!纯爷们儿! 兴许是觉得眼前这位大哥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充斥着满满的正义感,倒是有点儿兵哥哥的意思了,锦瑟那豪迈的爷们儿气质一下子就泛滥了,十分爷们儿的摆摆手,“不用了,这么两步道儿,我自己过去就成。” 说罢,锦瑟也顾不得看这位保安大哥是什么脸色,抬腿就要走。 但是,没走两步,锦瑟就又停下了,因为笑容灿烂,锦瑟那颗调皮的小虎牙就露了出来,“保安大哥,拜拜~” 挥了挥自己的小白手儿,锦瑟就沿着小道儿一路往那栋二层小楼走了过去。 整个帝豪府邸的花园,也不是多么的灯火通明。至少,锦瑟眼前的那一片儿,还是比较暗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死角吧? 不过,锦瑟都能看见距离她不远的地方那幢二层小楼的光亮,心里也就没那么发虚了。 沿着帝豪府邸的围栏走,这一路都十分平坦,锦瑟干脆就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儿,每走一步,心里就数一个数儿。 为什么? 因为无聊呗! 这会儿,锦瑟才真正的意识到整个帝豪府邸究竟有多大,哪怕是这条小路,她走了也足足有一分钟了。 有时候,锦瑟也十分想不通,这么大的家,这么大的院子,庄易真的会从中感觉到家的温馨么?都不会觉得空荡荡的么? 又或者,这里顶多也就称为是居所,并不能称为家。只有有家人的地方,才能称为家。 一边低头走着,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还不忘往这条小路的两边儿看看,看着那些好看的花儿,也能解解闷儿。 哇—— 这不是她最爱的水仙花么? 摘? 还是不摘? 做贼心虚的锦瑟在做贼之前都习惯性的瞅瞅身边儿有没有人注意她的小动作。 摘吧! 不就是一朵花儿么?她就不信这笔账庄易也能跟她算! 看着静静悄悄的四周,锦瑟也着实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这会儿,大家都在屋里,哪有人会在这儿瞧着她啊?而且,就算是她的那帮“亲人们”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只要不让那禽兽看见就好了。 弯下腰,锦瑟麻利儿的伸手迅速摘下了那朵儿她相中的水仙花,然后直起腰板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要迈步接着往前走。 突然,锦瑟小蛮腰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勒住了。 倒抽一口冷气,或许是因为刚才做了贼的缘故,锦瑟的小心脏格外的虚,下意识的要尖叫出声。 却不料—— 勒住她的这个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般反应,一只大手迅速捂住了锦瑟的口鼻,不让她发出大的动静儿。 “唔——” 拼劲儿的摇晃着脑袋,锦瑟不断踢动着两条腿儿,试图挣脱开这个陌生的怀抱。 没错,她第一反应觉得身后这个勒住她的男人是庄易,以为是那个臭男人存心吓唬她,恶作剧而已。但是,她并没有从他的身上闻到那股熟悉的清冽薄荷香味儿。 她断定,这个男人不是庄易。 锦瑟拼命的挣扎着,奈何身后的男人一股子蛮力,她那三两下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挣扎间,锦瑟无助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正拖着她往围栏的方向走——   ☆、【091】 她没有资格 锦瑟从来没想到,她身在庄易的地盘儿竟然也能被人掳走,还算是一半的明目张胆。 那男人的架势,哪有半点儿偷偷摸摸的意思? 就像此刻,锦瑟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没好气儿的瞥着驾驶座位上坐着的那个把她给掳出来的男人。 “还不开车?” 想想这男人刚才揽着她的力道,那分明就是嫌她活的太长,恨不得勒死她才好。 她究竟招谁惹谁了? 锦瑟心里憋着一股火儿,说话都带着一股冲劲儿,一双小白手儿揉揉自己被他勒痛的小蛮腰,精致的小眉头皱的死紧。 她甚至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怎么躲过保安的眼睛把她给带出来的,只知道他将她裹在怀里穿过一堆高高的草丛,就钻到帝豪府邸外面了。 想到这里,锦瑟又不禁哀怨了。 最近她还真是撞鬼了,身边这些人一个个儿的全部神出鬼没,专门儿来锻炼她小心肝儿的吧? “哟!小美人儿,说话这么冲做什么?咱们好几天没见了,你就没想我?咱俩……总得叙叙旧吧?” 男人轻佻的话语带着他与生俱来的那种魅惑,声音透着股阴柔,却又不失男性的阳刚之气,那张妖孽的俊脸上笑容更是春风得意。 然而,这样儿的刑少鸿看在锦瑟的眼里,就俩字儿——欠抽! 比庄易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还要欠抽。 这俩男人,处在不同的两个极端,却是殊途同归。 “嘁!” 不屑的哼了一声,锦瑟都不带正眼儿瞧一眼旁边儿的男人的,声音更是没什么好语气,“别咱们,我可受不起。我和你一共才见过几次?你这样说话,会让人误会的。” “我和你”三个字儿,锦瑟咬的很重,像是刻意提醒似的,生怕刑少鸿听不明白。 没办法,一见到刑少鸿,锦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赵大龙的惨死。 她胸口有口气堵得难受,要不是刑少鸿有意阻拦,甚至不惜犯法杀人,刑歆瑶这会儿恐怕早就稳稳的坐在牢里了。 如果不是这样,她有必要和庄易签订那个丧权辱国的条约么? 所以,早在认定这件事情是刑少鸿所为的时候,锦瑟就在她和刑少鸿之间画上了一条更加清晰深刻的界限——势不两立! 哪怕没有这件事儿,说实话,锦瑟对于刑少鸿也没什么好印象,第一次见他就在心中和他划清了界限。 要不是刚才她挣扎的时候刑少鸿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不跟我走,你一定会后悔,是关于你家人的。” 那会儿,男人语气中的笃定与他现在的轻佻之色截然不同,一提到家人,锦瑟几乎没有考虑,就不再挣扎了,任由他带着她出来。 再说,这男人要不是真有特别重要的事儿,那他就是吃饱了撑的大半夜在人家院子里的“狗洞”钻来钻去。 “让谁误会?庄二爷?”刑少鸿狭长的眼眸微眯,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明灭不定的小脸儿上。 抿了抿嘴巴,锦瑟没心情和他说这些闲七杂八的东西,直奔主题,“你不是要告诉我关于我家人的事情么?还不走?还有,我告诉你,你别企图拐卖我,无论我到哪儿,庄易都会找到我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锦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说的究竟是何其自然。 闻言,刑少鸿妖冶的笑容一滞,琥珀色的眸子不着痕迹的一暗,随即嘴角划开更大的弧度,“小人之心。是不是拐卖你,到了你自己看。” “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好。” 锦瑟丝毫不退让,黑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声音也不带着任何的惧怕之意。 锦瑟这话语中的意思,刑少鸿听懂了。 看着锦瑟防备又充满敌意的眼神儿,刑少鸿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扫一眼锦瑟已经系好的安全带,刑少鸿一脚将油门儿踩到底,纯白色的跑车犹如离弦的箭,在轰隆隆的引擎声中“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虽然锦瑟表面表现的淡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这一路上也没有平息过。 她现在的情况,其实和上了贼船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那笃定的语气根本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 如果非要说一个她最容易被人击垮的软肋,那一定是家人,是亲情。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 手里的翻盖儿手机还在响着,锦瑟看一眼来电显示才惊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丁玲来的电话。 下意识的挺直脊梁,锦瑟攥着手机的小手儿紧了松,松了又紧,这才接通。 “喂。” 锦瑟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沙哑,听得旁边儿驾驶座的男人心神一荡,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收紧,就连踩着油门儿的脚都不由的松了。 车速猛地放慢,接着电话的锦瑟上半身儿猛地往前一冲,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她整个人非得撞到挡风玻璃上去不行。 电话还接通着,锦瑟不好说什么,扭过头狠狠的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那意思就是:要死啊?开个车都不会好好开? 刑少鸿没有回答锦瑟,只是透过后视镜看着她耍狠的小模样儿,嘴角的笑容更加妖冶了。 这会儿,白色的跑车已经恢复了平稳的行驶。 “瑟瑟,你是爬着过来的呀?这都多久了?你再不来我们可就过去了啊!” 电话里传来了丁玲略显温柔的声音。 莫名其妙! 锦瑟看精神病似的瞥了旁边儿发笑的男人一眼,赶紧应付着电话那边的丁玲,“丁大姐,我困了,咱们明天吧,好困啊……” 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得逼真。 一边儿说着,锦瑟小白手儿已经放到了嘴边儿,打了个哈欠。 “哦……那好吧……你睡吧,晚安。” 锦瑟十分庆幸丁玲没有向平时一样穷追不舍,这么痛快的就挂了电话。她都说睡觉了,他们就不会再去主楼找她了吧? 呼—— 长舒了一口气。 锦瑟再一次佩服自己的演技,声音哑哑的,语气懒懒的,这不是困了又是什么? 简直就是真的一样!别人要是不信,简直就说不过去。 “说谎精。” 刑少鸿勾起妖冶的红唇,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和调侃,声音轻飘飘的。 “要你管。” 简单的甩给刑少鸿三个字儿,锦瑟连一个多余的白眼儿都没有丢给他,继续靠在椅背上眯着眼儿,吩咐似的语气,“到了叫我。” 没办法,她不想和这个男人多说一话,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他口中的目的地,只能先寐着。 男人倒也没说什么,唇角妖冶的笑容一直保持着。 然而—— 这开始不闭眼睛还好一点儿,眼睛刚一闭上,锦瑟嗜睡的毛病立马就犯了。 上下眼皮儿不断的打着架,最后锦瑟干脆让他们合二为一,相濡以沫,就这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色的跑车稳稳的停到了路边。 车厢里,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叫醒一旁还在睡着的小女人。 鬼使神差的,等到刑少鸿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他的一张妖孽俊脸已经凑到了锦瑟精致的小脸儿旁边儿,两个人距离不过一厘米,他都能感受到锦瑟轻微的喘息声。 狭长的眼儿直勾勾的瞅着小女人安静的睡眼,刑少鸿喉间轻滚。 浅眠的锦瑟只感觉自己脸上痒痒的,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抓—— “谁?!” 小白手儿突然碰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锦瑟吓得立马睁开眼睛,惊得脊背出了一层冷汗,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儿。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锦瑟睁眼的瞬间,刑少鸿已经重新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驾驶座位上,两条手臂恣意的搭在方向盘上。 “做恶梦了?” 十分自然的掩去脸上的不自然,刑少鸿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方向盘,俊脸上妖冶的笑容依旧,“还挺及时,刚要叫醒你。” 刚睡醒的锦瑟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下意识的四下瞅瞅,确定身边儿没有任何毛毛绒绒的东西,这才慢慢的放缓了紧张的心情。 吁—— 虚惊一场,真的是她做梦了。 可是,那手感未免也太逼真了吧? 哎呀! 管他呢! 眼见为实,况且这个男人又一直没离开过,自然是没什么异常的。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锦瑟就这么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车的缘故,锦瑟在刑少鸿的车里怎么也睡不踏实,一直都处于浅眠的状态。 可能是因为睡得不好,又是被惊醒的,锦瑟只觉得自己这会儿脑袋昏昏沉沉的,直想出去透透气。 心里是这么想的,锦瑟的小手儿已经搭在了车门把手儿上。 “别下去!” 意识到锦瑟下一步要做什么,刑少鸿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干嘛?” 莫名其妙又极其不耐烦的瞅了刑少鸿一眼,“不是到地儿了么?你耍我啊?” 说话的空档,锦瑟已经将车子四周围的环境都看了一遍。 荒郊野岭——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下一秒,锦瑟的脸色就变得惨白,更是没了下车透气的心情。 这不就是她被绑架的时候待的地方? 现在已经是夜深,虽然太远的东西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那个模糊的仓库轮廓,锦瑟觉得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不说话了?” 看着眼前小女人明显变了脸色的精致小脸儿,刑少鸿精致的眉梢儿一挑,狭长的眼儿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煞白的小脸儿上。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被刑少鸿的一句话叫回了神儿,锦瑟扭着小脑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极其防备的瞅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砰砰直跳。 看着眼前小女人眼中的防备,还有那并不怎么明显的恐惧,刑少鸿只觉得心里一刺。 然而,他开口说话的语气却是与平时没有异常,还是淡淡的,还是那么妖儿。 “你家人被绑在这儿了。” 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似乎一直都挂着那么妖娆的笑容,魅惑人心,与他的气质毫无违和感。 只是,这样的语调儿听起来却又是淡漠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儿,让人觉得心凉不已。 “你别胡说!” 强忍住自己内心的不安,锦瑟不由的拔高声调儿,瞪大了一双美眸怒气冲冲的瞅着眼前面带笑容实则却凉性彻底的男人。 想到自己那天中午在这里的经历,锦瑟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就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恐怕就活不下来了。 想到那幕后黑手刑歆瑶,锦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护妹心切”的刑少鸿。 他既然把她带到了这里,那—— 锦瑟不敢再往下想,她也逼着自己不要想事情那坏的一方面。 说不紧张、不害怕,肯定都是假的。 “我有没有胡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轻飘飘的吐出这句话,刑少鸿没再和锦瑟说一句话,只是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一个按钮,锁住了所有的车门,俊脸上妖冶的笑容依旧。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煎熬的、痛苦的。 这个男人不让她下车,她也下不了车。除了等待,她没有别的办法。 而且,她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搞清楚这个男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把她带到这里又是揣了什么心思。 到底是好?还是坏? 是敌?还是友? 似是为了不被发现,刑少鸿关掉了车内所有的灯。这会儿,锦瑟能看见的只有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此刻,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放到油锅里煎炸一样,那种焦急无人能体会,大火已经烧到了她的欣赏。 她更是不敢想象,如果这个男人是骗了她,带她出来只为了杀人灭口的话,她又能怎么办?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 说不清是为什么,锦瑟总觉得其实刑少鸿和庄易是天差地别。和庄易在一起的时候,她要是实在火大了,还能发飙,还能耍狠。 可是,面对刑少鸿的时候,她没有底气。 “看右边。” 胡思乱想间,锦瑟突然听到了男人难得略显低沉没有那么妖冶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扭头就看向了仓库的方向。 细微的光亮在锦瑟的眼中闪烁着,仓库的门被打开了。 隐约的,锦瑟能听到是几个男人的声音,但却很模糊。 三四个高大的男人有序的从仓库里走出来,后面两个男人还押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小鸡仔儿似的男人。 蓦地,锦瑟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沉入冰窟。 那个身影,太熟悉了,几乎是刻在了脑袋里。好歹,她也看了二十年了。 似乎是为了让锦瑟更加确定内心的想法,刑少鸿应情应景的打开了天窗。 “饶命啊——二爷,绕了我吧——” “饶了我吧——” “看在瑟瑟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瑟瑟最心疼她小姨的,我死了,我老婆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饶了我吧——” 孙子顺几乎是伏在地上,一声声的惨叫传入锦瑟的耳朵,刺痛了她的耳膜,耳膜几乎快要破裂了。 此刻,锦瑟的大脑嗡嗡作响,不可置信的瞪大美眸,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二爷? 庄易?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想到了帝豪府邸保安大哥说的那句,“二爷吩咐今晚不准任何人进出。” 那个任何人,指的是她么? 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锦瑟努力睁大了双眼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一点。 奈何,哪怕她再努力,她能够看清的也只是黑黑的人影。 她能确定,这个声音和她看到的那个身形,绝对是孙子顺。 只是,她努力的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那几个高大的男人究竟哪个是庄易。那几个男人虽然也是个个儿高大结实,但是锦瑟确定,那里面绝对没有庄易,她几乎是整个人趴在车窗上看的。 潜意识的,锦瑟迫切的希望孙子顺口中的二爷不是庄易。 只下一秒,她心中仅存的那点儿侥幸和希望就被那个男人自己亲手打破了! 就在此时,仓库又出来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同样是几乎刻在了锦瑟的脑海里。还有他那走路的姿势,是他—— 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脸,锦瑟也能确定,那是他,就是他—— 这一刻,锦瑟几乎是瘫软在了座椅内,无助而绝望,心脏就像是被巨石砸中,痛的无法呼吸。 锦瑟直勾勾的瞅着站在门口那明显鹤立鸡群的男人,傻了。 下一秒,男人果断的抬了抬手。 “啊——” “砰!” 孙子顺凄厉的一声惨叫之后轰然倒地,锦瑟只觉得自己被这枪声震得失聪了。 那一声惨叫,那一声枪响,在这空旷的荒郊野外显得更加凄凉。 这一刻,锦瑟那颗心彻底破碎了。 “不——” “庄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刻,锦瑟犹如钻石一样稀有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她已经顾不得危险,着急要推车下去。奈何,车门锁的死死的,她根本就打不开。 “庄易!你怎么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啊!” 车厢里的锦瑟声嘶力竭,拼命的拍打着车窗,拍的双手通红,她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庄易发现她。 殊不知,就在她哭喊出来的前一秒,刑少鸿已经将车顶的天窗关闭了。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只有刑少鸿一个人能听见。 一脚油门,白色跑车迅速隐匿在夜色中。 只有锦瑟,一张小脸儿紧紧的贴在车窗上,看着距离她越来越远的仓库,眼泪却是越来越汹涌了。 白色跑车不知行驶了多久,锦瑟哭得累了,全身瘫软在座椅内。 说是哭,其实,只有驾驶座上的男人最清楚,除了那几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锦瑟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哽咽或是哭号的声音,只是眼泪就像是开了闸似的,不断的流着。 锦瑟突然觉得,哪怕她和庄易同床共枕那么久,哪怕他们已经把最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他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 她从来都不了解他。 她也忘了,从见这个男人第一面起,她就看到了他骨子里那嗜血的阴冷。 心痛到麻木,锦瑟却不清楚自己为何心痛。 早在孙子顺打算将她卖给别人的时候,锦瑟的心里就再也不把孙子顺当做是亲人了。若是亲人,根本干不出来那样令人心寒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样,孙子顺罪不至死。就算他该死,也是由法律才判决他。无论怎样,也轮不到庄易这样草菅人命。 而且,她从来也不知道孙子顺究竟是哪里惹到了庄易。 自然,锦瑟绝对不可能认为是因为她庄易才杀了孙子顺,她在他的心里,没那个分量。而且,刚才她清清楚楚的听到孙子把她拿出来做挡箭牌求情,庄易几乎是立刻就举手示意杀了他。 况且,锦瑟认为庄易是不知道孙子顺对她的所作所为的。 他就是个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此刻,刑少鸿难得敛起嘴角那妖冶的笑容,眉心几不可微的一皱,倾身拉开“手抠”,从里面拿出一盒纸抽,递到锦瑟眼前,“擦擦。” 痴痴的看着那盒纸抽,锦瑟的眼睛甚至没有聚焦。 沉默良久,就在一边开着车一边举着纸抽的男人胳膊发酸的时候,锦瑟只是一声不吭的闭上眼睛转过脑袋对着车窗。 见状,刑少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纸抽赛到她手里,继续专注的开着车。 头痛欲裂的锦瑟哪怕是困得难受,也睡不着。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袋里浮现出的就是孙子顺瘦弱的身子轰然倒地的景象以及他临死前那医生凄厉的叫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锦瑟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你怎么知道的?” 锦瑟出口的声音沙哑不堪,一定是刚才撕心裂肺的吼声伤了嗓子。 “无意中得知。” 刑少鸿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半眯着美眸的锦瑟,她那精致的小脸儿还挂着泪痕,琥珀色的眸子下意识的一缩。 “为什么要带我来?” 锦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反而是一派平静,平静的有点儿不正常。 “难道你想被蒙在鼓里?” 刑少鸿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直戳锦瑟的心窝子。 他说的对,锦瑟宁可面对残酷的事实也不愿意无知的被蒙在鼓里。哪怕,知道真相后的她会痛苦不堪。 “赵大龙是不是你杀的?” 这一句问话,锦瑟几乎是脱口而出。 隐约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庄易要杀孙子顺,为什么要选在她出事的这个仓库?除非—— 锦瑟只感觉四肢冰冷,不敢继续往下想。 “我为什么杀他?”刑少鸿好看的眉梢儿一挑,琥珀色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瞅一眼锦瑟,眸底有被藏匿起来的情绪。 “……” 锦瑟不再说话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她没有问为什么刑少鸿会知道赵大龙这个人。 就在赵大龙死的当天,各大新闻媒体连连播报,正是因为这样,上面对这件案子不得不格外关注。 只是,不管在这件案子上加注了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整件案子的案情都没有任何进展。如果到了规定期限还没有查个水落石出的话,就会成为一件悬案。 大约半小时以后,白色跑车稳稳的停在距离帝豪府邸不远的地方。 “我不想来这个地方,送我回学校。” 看一眼周遭的环境,还有前方不远处那幢灯火通明的别墅,锦瑟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 “不可以!” 刑少鸿想也不想就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锦瑟不自觉的拔高声调儿,却是依旧沙哑。 她做不到和一个恶魔同床共枕。 之前她是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根本就无法忍受。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平静以后,还要想想如何安抚小姨。 直到现在,她那颗心脏还在抽抽的疼。 “你表现的这么明显,不就是出卖了我?有你这么报答恩人的么?” 刑少鸿已经恢复了那惯常的妖孽笑容,声音还是那么魅惑。 轻扫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锦瑟嘴角勾起抹冷笑,“谢了。” 甩下冰冷的两个字儿,锦瑟看都再看男人一眼,推开车门儿就下了车,直奔心中那牢笼一样的地方。 此时,刑少鸿坐在车厢内,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路灯下锦瑟那显得十分瘦削的背影。 看起来这样弱不禁风一个人儿,究竟是有多强大的内心? 锦瑟只流泪不哭出声的那一幕到现在还在刑少鸿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此刻,哪怕锦瑟的心内再茫然,她也不会傻到从帝豪府邸的正门儿进去。既然那个男人就是防着她的,她又怎么能让他知道? 从哪里出来的,锦瑟就选择从哪里进去。 凭着记忆,锦瑟走在帝豪府邸的围栏处慢慢摸索着。之前是刑少鸿带着她出来的,他的脚步极快,她根本就没有时间看看那个“狗洞”的具体位置。 寻找着那片很高的草丛,终于,锦瑟找到了。 一看到那个草丛,锦瑟也不顾保护自己白嫩的肌肤,闷头就往里面扎。 她必须要在庄易回来之前回去。 要不然—— 结果可想而知。 帝豪府邸的景观灯几乎是一整个晚上都会亮着,既然已经进来了,锦瑟自然也没有想过要躲开哪位保安大哥的视线,只当她是刚从丁玲她们那里回来好了。 快要走到主楼的时候,锦瑟有点茫然的目光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门卫室,恰好与那位保安大哥的视线对上了。 若无其事的对着那位看起来就十分实诚的保安大哥灿然一笑,锦瑟的脚步没有多做停留,直奔主楼的门口儿。 自然,她也没有看到那位保安大哥在接收到她那醉人的笑容之后略显窘迫的黑脸。 进了主楼,锦瑟换上拖鞋直奔二楼主卧,忙不迭的冲进二楼主卧以后,锦瑟直奔更衣间,拿了换洗的衣服,又直奔卫浴间。 直到躺入热气腾腾的浴缸,锦瑟才感觉自己冰冷的身体有了几分回暖。只是,那颗心,却是怎么也温不回来,只是麻木的跳动着。 只有洗掉身上那青草的味道,她才可以装得更像。 想到这里,锦瑟不禁苦笑。是因为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待得久了,所以她心思也变得如此缜密了么? 十几分钟以后,锦瑟拖着麻木的身子从浴池里迈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珠以后,又机械的套上了睡衣。 顶着一颗痛的欲裂的脑袋,锦瑟开始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站在盥洗台前,锦瑟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的,视线就变得更加模糊了。不知是卫浴间的水雾太多的缘故还是什么。 吹干了头发,锦瑟抬手擦了一把镜子,幽幽的盯着自己那双通红的兔子眼。 她不敢闭上眼睛,只要眼睛一闭上,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孙子顺惨死的景象。虽然没有看的特别清楚,但是她却能想象的到。 因为,她在那个仓库所受的苦还历历在目。 这会儿,整个主卧都显得极其精密,哪怕锦瑟在卫浴间也能听见主卧传来的细微动静。 “咔哒”一声开门声之后,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锦瑟?” 庄易大步走进来的时候,深邃的黑眸第一眼就看向主卧中央的大床。奈何,他并没有看到他想的厉害的那具娇软的小身子,大床上一片平整,并未有人躺过的样子。 “锦瑟?” 又是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这个男人的语气—— 呵! 别自恋了! 他怎么会因为找不到你而着急? 锦瑟嘲笑着自己,嘴角也勾起抹冷笑。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锦瑟三两下将头发绑住,抹抹小脸儿上未干的泪痕,打开水龙头,弯腰掬一捧凉水泼在脸上。 眼泪和自来水混合到一起,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哭。 不断的往自己小脸儿上泼着冷水,只是,这水再冷也不及她心冷的十分之一。 “咔哒”一声,卫浴间儿的门把手儿被拧动,锦瑟不抬头也知道卫浴间儿的门被打开了,有个恶魔正在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庄易刚一走进卫浴间儿,就被迎面而来的氤氲雾气模糊了双眼。但是看到那抹娇小身影的时候,他紧着的心莫名的一松。 走到锦瑟身边,庄易拨了拨自己锦瑟有些松散的头发,以免它们沾到水,“叫你怎么不答应?” 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锦瑟才止住了往脸上泼冷水的动作,慢慢的直起身,“没听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锦瑟挂满水珠儿的精致小脸儿,庄易长臂一伸拿过毛巾架子上的一条毛巾,擦拭着锦瑟的小脸儿,“刚回来。” 受不了男人这般亲昵的动作,锦瑟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从男人手里接过毛巾,“我自己来。” 慢慢吞吞的擦着自己脸上混着泪水的水珠,锦瑟强逼着自己将眼泪止住,将毛巾重新挂到毛巾架子上,冲着庄易撩唇一笑,“做什么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锦瑟的话音一落,庄易的黑眸一亮。 锦瑟从未用这般关心的语气和庄易说过话。别说是问他做什么去了,就连他走的时候她也没有问一句他是干嘛去。 但—— 下一秒,庄易幽深的目光就落到了锦瑟通红的兔子眼上。 “哭了?”庄易平坦的眉心几不可微的一皱,伸手就要去摸锦瑟粉嫩的小脸儿。 水灵的美眸一闪,锦瑟忍住躲闪的冲动,笑着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大手,“谁哭了?你才哭了!” 一边说着,锦瑟绕过庄易高大结实的身躯就要往房间里走。 她怕自己再与他相处一秒,就会忍不住撕了他。 怎料—— 天不遂人愿,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就在锦瑟下一步就要踏出卫浴间的时候,锦瑟腰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揽住了。 下一秒,锦瑟娇软的小身子就落入了那个平时熟悉温热此刻却陌生冰冷的怀抱。 被庄易抱住的那一秒,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抖了一个激灵。 有时候,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面目表情,你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你却无法控制在突发情况下你条件反射的反应。 觉察到锦瑟娇软的小身子那轻微的一颤,庄易眉心一皱,胸膛紧紧抵在她的后背上,下巴自然而然的靠在她颈窝处,“冷了?” 闻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庄易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面部紧绷的线条也和缓了不少。 “……” 在庄易看不见的情况下,锦瑟死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是不是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凉气?” 庄易薄唇轻启,炙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锦瑟敏感的耳际。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他的动作表现分明是舍不得放开怀里这具娇软的小身子。 “……” 死咬着唇,锦瑟的唇瓣已经有些泛白,却还是不敢说哪怕一个字儿。 下一秒,庄易炙热的薄唇落在锦瑟白皙的颈窝处,一下一下,犹如蜻蜓点水,却是带着别样的质感。每一吻,都是那样的滚烫。 若是换了平时,面对这般温柔缱绻的男人,锦瑟自己都能猜到自己估计是早就难以招架了。 但是,今天她麻木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一颗心冰冷,身体又怎么会热的起来? 男人滚烫的吻沿着锦瑟颈间优美的曲线不断往上移,移至她敏感的耳际,轻咬着她最为敏感的耳珠,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女人身子在慢慢颤抖着,以为这是她给予他最好的回应,庄易吻的越发卖力了。 薄唇移至锦瑟粉嫩的脸颊处,庄易大手搭在锦瑟的肩膀上要转过她颤抖的小身体。 “别——” 锦瑟的声音因为那声嘶力竭的嘶吼,还有点沙哑,再加上她因为无助而颤抖的身体,更是让男人会错了意。 “乖,我等不及了。” 一手搭在锦瑟的肩膀上,庄易另一只手已经开始优雅的解开衬衫扣子以及那腰间的皮带扣,声音中更是透露着满满的属于*的沙哑。 这男人,若是一直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或许还能忍一忍,但只要一碰过女人,就像是中了罂粟一般的毒,稍微一撩拨,就把持不住了。 “不要!你先洗澡——” 锦瑟死活也不肯转过身子,声音坚定,强制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 趁着庄易还在脱衣服的空档,锦瑟甩下这一句话就直奔外面,还顺便将卫浴间儿的门带上。 看着那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庄易深邃的黑眸中难得闪过一抹懊恼,这才脱干净了衣服转身直奔花洒。 从卫浴间出来以后,锦瑟如获大赦,惨白的小脸儿也渐渐的恢复了血色,直到听到卫浴间传出来“哗啦啦”的水声,一颗一直吊着的小心脏这才渐渐恢复了原位。 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想到这个男人出来以后她还是躲不开那一关,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愁眉又紧锁。 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又崩塌了一半。 忽然,耳朵里“哗啦啦”的水声没有了。 几乎没有多做考虑,锦瑟一把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假装睡觉,总可以吧? 蜷缩在被子里,锦瑟紧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握成拳,指关节都泛了白。 她很紧张,恨不得有个地缝儿能让她钻进去躲过这一劫。 刚刚,她问他晚上出去做什么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回答她。 呵呵—— 他是心虚了才转移话题的吧? 胡思乱想之间,锦瑟听到了“咔哒”一声,然后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又“咔哒”一声,卫浴间儿的门被关上了。 锦瑟才放松的心一下子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很害怕,很紧张。这种心情,比她被绑架的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像是马上就要上刑场似的。 那串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锦瑟都不敢大声的喘息了—— 从浴室出来的男人全身上下只在精健的腰间围了一条纯白色浴巾,反正也要脱,不如不穿。 走到床边,庄易看着大床上微微隆起的那一个小包,看着锦瑟将脑袋也一并埋在了被子里,嘴角挂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把扯掉身上的浴巾,庄易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 *的结实身躯在被子下面挪动几下,长臂一伸就将锦瑟蜷缩着的小身子捞在了自己的怀里,顺手将锦瑟蒙至脑袋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下巴靠在锦瑟细嫩的颈窝内,庄易就这么安静的抱着她,“蒙着被子也不怕喘不过来气?” 喘气? 呵呵—— 闭着眼睛的锦瑟心里冷笑不止,如果蒙着被子就能喘不过气来,她马上就用被子闷死他! 紧闭着眼睛,锦瑟眼睫毛不断的轻颤着,身体也跟着轻微的颤抖,就是一声不吭。 “装睡?” 感受着怀里小女人的柔软,庄易的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笑意,不安分的大手往她腰间探去,故意捏着她腰间软软的肉。 锦瑟的娇躯猛地一僵,张嘴立马咬住了自己的唇。 庄易这个战斗澡洗的不过五分钟,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嗜睡成性,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她不能入睡吧?那也太快了! 不信邪的庄易一把扳过锦瑟瘦削的肩膀,上半身俯着,居高临下的睨着身下的紧闭着双眼的小女人。 注意到她不断颤抖着的眼睫毛,庄易眼底的笑意更加浓厚了。他不再说话,俯身就封住了她紧咬着的唇瓣,温柔的啃噬着。 此刻,锦瑟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两只攥成拳的双手死死的攥住被子,已经将被子攥出了褶皱。 不管男人怎么温柔,怎么引诱,锦瑟始终僵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用情至深了良久,庄易的喘息明显粗重了不少,可当他睁开那双沉醉于*的黑眸,却看到了身下小女人极其痛苦的表情。 “不舒服?” 只要仔细一听,就能听出庄易沙哑的声音中还带着轻微的挫败感。 但是,此刻的锦瑟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揣摩男人话里的意思。 听到男人询问的声音,锦瑟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这才缓缓的睁开美眸,眼睫毛颤抖的却更加厉害了。 看着锦瑟明显比刚才还要更加红的双眼,庄易眸色一紧,“到底怎么了?” 呵—— 到底怎么了? 她能说么? 看着眼前眉头深锁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锦瑟是愿意相信他是真的在关心她的。只是,下一秒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孙子顺惨死的场景还有自己那天在仓库所受的非人折磨。 “我……” 锦瑟开口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她试图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嗯?”庄易幽暗深邃的黑眸紧紧所在锦瑟苍白却顶着一双红眼儿的小脸儿上。 仅这一瞬间,刚刚在他体内即将要爆发出来的*明显褪去了不少,大手手背贴上锦瑟光洁饱满的额头,“发烧了?” 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锦瑟有一瞬间的恍惚,只差一点,她就要脱口而出了。问问他,究竟他为什么要杀了孙子顺?孙子顺究竟哪里得罪了他需要他这样煞费苦心的对付他? 但是,当锦瑟眨一眼再睁开的时候,她就完全打消了那个天真的想法。 她似乎看到了孙子顺在向她拼命的摇着头。 是啊! 她怎么会有资格问他呢? 万一,他的心已成魔,反而还连累了她其他的家人呢? 一想到自家小姨,锦瑟的心脏抽抽的疼,疼的无以复加,疼的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在被什么碾磨着,疼的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 想到李淼那慈祥却又懦弱的眼神儿,锦瑟的眼圈儿就更加的红了,一双空洞的大眼睛泛着晶莹。 仔细的端详着身下这个神情不太正常的小女人,庄易的眉心已经拧成了“川”字。 怎么呆呆的? “说话,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庄易的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原先那属于*的黯哑也消失不见了。 “我……” 紧张过度的锦瑟有些结巴,咬咬唇才继续说道,“我头好痛……” 锦瑟的这句话并不是骗人的,她的头确实很痛,或许是因为承受了巨大的心理打击,从城郊仓库回来的那一路上,锦瑟都觉得头痛欲裂。 偏偏这样,她还害怕的不敢闭上眼睛,她害怕面对那惨烈的一幕,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尖叫出声。 “怎么不早说?” 锦瑟的话音才落,庄易“腾”的坐起身,脸色明显也紧绷了起来。同时,他也自然而言的将锦瑟红红的眼睛与头痛联系到了一起。 头痛的时候,是会牵扯到眼部的,眼睛布满血丝,也是正常的情况。 “唔。” 轻哼一声,锦瑟没再说话。 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轻哼这一声的含义,她这一哼,是因为放松,是确定了庄易今晚不会再碰她。 尽管逃过了今晚不一定会逃过明晚,但是她则是能躲则躲,躲过一晚是一晚。 也许,说不定她明天就会离开这儿了。 就算明天逃不掉,她早晚也要想办法离开这个恶魔的身边。否则,在他身边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头疼别吃药,忍一忍。”庄易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闷不吭声的锦瑟,将她的头动了动,给她找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一双手开始在她的头顶轻轻按着,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 虽然锦瑟头痛欲裂,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因为男人的按摩真的起到作用了,锦瑟竟然就真的那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小女人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庄易手上的力道也渐渐的放缓了。 看着小女人安静的睡颜,看着她在睡梦中还依然紧皱着的眉头,庄易食指轻触她眉心,抚平了她眉心的褶皱。 直到觉得她睡得沉了,庄易才重新躺下,结实的身躯紧紧贴着她娇软的身体,也睡了过去。 庄易很少沉睡,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浅睡眠,今天也不例外。 这一个晚上,锦瑟在他怀里不断的翻着身,而他的怀抱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霸道,任由她在他怀里翻来翻去。偶尔她会翻出他的怀抱,等到她再次沉沉睡去,就再次将她娇软的小身子给捞了回来。 就在天快亮的时候—— “啊——” 锦瑟猛地挣开男人的怀抱,“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眼睛还来不及睁开,两条白嫩的细胳膊就开始胡乱的扑腾了起来。 “别碰我——” “走开——” “滚啊!” “不要过来——” “我不想死——” 锦瑟沙哑的喊着,嗓子越来越沙哑,声音虽然含糊,却足够能令人听清楚。 这时候,浅睡眠的庄易早已经被锦瑟惊醒,眉心紧锁着,起身一把将锦瑟给拥在了怀里,“别怕,我在。” 果然,男人低沉的一声之后,锦瑟就不再胡乱扑腾了,安静的被他拥在怀里,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缓缓的,锦瑟睁开还有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 “做恶梦了?”一下一下轻抚着锦瑟的背部,庄易眸色越来越深,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锦瑟被抓到仓库的那一天。 好一会儿,锦瑟才推开男人的怀抱重新躺下。下一秒,男人也跟着躺了下来,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还早,再睡会儿。” 背对着男人,锦瑟一声不吭,也没了睡意。 他那一声“我在”讽刺的她差点儿笑哭了。 ------题外话------ 哇哇哇—— 给力不? 觉得给力,妞儿们就把月票投过来哟! 新的一个月,祝大家事事顺利!   ☆、【092】 我们结婚吧 锦瑟惊醒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睡意,哪怕依然头痛欲裂,也是不想闭上眼睛。 哪怕整个小身子都缩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哪怕背部紧紧贴着男人滚烫的胸膛,她还是觉得全身冰冷,有些僵硬的小身子蜷缩的厉害,几乎成了一小团儿。 “睡不着了?” 庄易薄唇轻轻贴上锦瑟的耳际,声音轻轻的,哑哑的,拥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抿了抿唇,锦瑟强忍住自己内心的不适感,一声不吭的缓缓闭上眼睛。 见着锦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庄易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拥着她,力道也放缓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锦瑟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胸前也是匀速的起伏着。 轻手轻脚的用被子裹紧了锦瑟蜷缩的小身子,庄易才下床去洗漱穿衣。 直到卧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开门关门的声音消失,锦瑟才缓缓睁开了那双通红的兔子眼,眼中泛着晶莹,贝齿死咬着的唇瓣已经出现了深深的牙印儿。 知道身边躺着的是个恶魔,锦瑟这一晚上也没有睡得踏实,根本也不敢睡得沉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手里究竟攥着多少条人命? 谁能想象的到,那么温柔的一双手竟然沾满了血腥。又有谁能想象的到,那么好看的一双桃花眼,杀人的时候竟然都不眨一下。 一整晚,锦瑟就像是躺在冰窟里,那双冰凉的脚就没有温热过。 刚刚的梦魇,她是故意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十分想扑到男人身上狠狠撕下他一块儿肉。只是,当他那霸道的怀抱用力圈住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般。 他走了,她才敢安心的睡一会儿。 胡乱的抹了两把脸上的泪珠子,锦瑟这才颤抖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死死的攥住被子。 直到锦瑟拖着一颗沉沉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透过打开的门缝儿,男人幽暗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瞅着大床上蜷缩着的一小团儿,眸色深了又深,才重新将门带上,下了楼。 —— 锦瑟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不得不说,多睡了那么五六个小时,也是因为睡得比之前踏实了,再次醒来的时候,锦瑟已经不感觉头重脚轻了,身体也舒服了不少。 醒来以后的锦瑟愣愣的瞅着天花板,大约过了一分钟,才掀开被子起床直奔卫浴间儿。 呆愣愣的瞅着镜中的自己,经过一晚上,白皙脸蛋儿上的吻痕淡下去了不少。大概是因为昨天不断的用冷水冲脸,那创可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冲掉了,兔子一样通红的双眼也没那么红了。 仅仅一个晚上,锦瑟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年都未必能经历上的劫难。 洗漱以后,锦瑟对着镜子练习了N的N次方次平日里再简单不过此刻却再艰难不过的笑容,直到觉得她笑的比哭好看一点儿了,才换好衣服下了楼。 锦瑟刚走到二楼拐角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向楼下客厅,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一双往日灵动此刻却有些黯淡的美眸快速藏起了那名为厌恶的情绪。 “瑟——” “锦小姐,您醒啦?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早餐。” 丁当的眼睛嘴尖,抬头就瞧见了那傻傻站在二楼楼梯口的锦瑟,眼看着那对锦瑟亲昵的称呼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改了口。 似乎丝毫也没有意识到锦瑟的不对劲儿,丁当站在楼下背对着沙发冲着锦瑟挤眉弄眼儿的笑笑,就直奔向了厨房。 呃—— 开口的时候丁当还有些犹豫,思考再三,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个时间点儿的饭称作了“早餐”。 呼—— 与此同时,锦瑟吊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也暗暗的舒了出来。 心里苦笑一声,看来她的演技真的已经炉火纯青了。既然丁当都没有看出来,庄易自然也不会发现吧? 毕竟,他昨晚也没有继续追问她什么。 是心虚么? 呵—— 丁当温柔的声音传出来以后,自然也传到了那正优雅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耳朵里。 合起手中的报纸,庄易转过头。 “舍得起床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沉沉的,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容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正如锦瑟所愿,没有任何的异常。 嘴角扯出抹笑,锦瑟自认,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原来,想象要比实际行动容易的多了。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就她这种直率的性子,假装对痛恨到骨子里的人微笑,比吃了苍蝇还要让她恶心。 “你今天不忙啊?” 这一锦瑟早上起来说的第一句话,也就是这一句话,让男人平坦的眉心微拢。 “沙哑成这样?”庄易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下一秒目光就投向了一旁的丁玲,“去熬点梨汤。” “是。” 冲着锦瑟挤了一记暧昧的眼神儿,丁玲表示十分理解,抿着唇就往厨房的方向走。 这昨天还是好好儿的,怎么今早起来嗓子就沙哑成这样儿了? 要说是上火,丁玲肯定是一百个不信。那得多大的火,一晚上就这样儿了? 欲火吧? 哎哟哟—— 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啊? 这二爷—— 折腾的也太狠了吧? 说话的空档儿,庄易已经随手将手中的报纸扔到一边儿,起身径自朝着锦瑟走了过去。 眼看着男人就要走到自己跟前儿,锦瑟强逼着自己站定在原地不倒退,粉嫩的唇瓣一咧,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就露了出来。 “走,去吃饭。” 走到锦瑟跟前儿,庄易的大手十分自然的将锦瑟那冰凉的小手儿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内。 锦瑟下意识的就要抽回手,他掌心的温度烫的她全身都跟着难受。 “流氓!” 锦瑟笑的格外灿烂,另一只自由的小手儿顺势拍向男人的手背。 “啪!” 男人的手背迅速浮现出明显的五指红印,触目惊心谈不上,但那响亮的一声却是让丁玲丁当皆是一愣,可见的用了狠劲儿的。 “牵一下给多少钱啊?” 锦瑟眉眼弯弯的仰着小脑袋瞅着身边儿的男人,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是没能趁机抽回自己的小手儿。 看着锦瑟不达眼底的小姨,庄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紧绷的面色反而是缓和了几分,“你想要多少?” “我要你就给,真没劲儿!” 一边儿笑呵呵的说着,锦瑟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像是十分满足的闻了闻饭香味儿,下一秒就打算甩开男人的手直奔餐厅。 这一次,男人倒是如她所愿的松了手,但是锦瑟还没有两步,腰间就被一条结实的手臂圈住了。 这会儿,锦瑟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拥着。 这个男人好像十分喜欢这样儿抱着她似的,每次还都不是轻拥,总是要使点劲儿的,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 看着二人相拥着走进餐厅,丁玲和丁当才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庄易本来也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这会儿,锦瑟也沉默了,饭桌儿上十分安静。 这一天,锦瑟是想尽了办法要躲开这个男人。 奈何,天意弄人,总是不遂人愿,这个男人天生是她的克星似的。今儿真是邪了门儿似的,这个男人恨不得将她给栓到裤腰带上似的,走到哪儿都带着她。 不过,这范围也就紧紧限于帝豪府邸。 这一整天,庄易都没有出去过,弄得锦瑟想给李淼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但却是十分迫切的想知道,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傍晚时分,二楼书房。 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那键盘声听得锦瑟只觉得自己的闹到都要炸开了似的,目光出神儿的望着窗外。 一忍再忍,忍了又忍。 终是—— 锦瑟忍不住了。 再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下去,她能疯。 “庄——” 一个字儿脱口而出,锦瑟才发现不对劲儿,立马改了口,“二爷,您就不能给我点儿人身自由么?” “说吧,想去哪儿?” 闻言,庄易及时敲键盘的手,两条结实的手臂十分自然的圈住锦瑟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下巴轻轻抵在她颈窝儿处。 透过那一面巨大又明亮的落地窗,锦瑟看着天边的晚霞,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想去外面花园里走走。” 出去? 这会儿的锦瑟根本就不敢奢望。 这个男人自己都不出去,他又怎么会让她出了帝豪府邸? 孙子顺的死尽管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既然到现在都没有开口,那一定是有意瞒着她的。 如果她出去了,那么他极力隐瞒的事情还能瞒得住么? 锦瑟的话音才落,庄易干燥温热的大手在她腰间轻拍两下儿,“走吧。” 听了男人的话,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不自觉的一松,觉得这句话是这个男人在这一整天说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了,起身就往书房门口儿的方向走,生怕耽误了一秒这个男人就会返回似的。 然而—— 事实证明,锦瑟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一起去。” 男人低沉的话音传入锦瑟耳朵的时候,而这话音的主人也已经跟在了她的身边儿。 …… 锦瑟默了,下意识的咬咬唇,只一声不吭的任他拥着往楼下走。 走在这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锦瑟自然而然的就响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眼前的花草纵然夺人眼球儿,但现在满腹心事的锦瑟哪里还有悠哉的心情欣赏这些花花草草啊? 锦瑟失神的往前走着,庄易也是难得慢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不知不觉,锦瑟脚下路的就走的有点儿歪了,纤瘦的小身子越来越靠近那围栏。 “小心!” 倏地,男人低沉又夹杂着紧张的声音钻入锦瑟的耳朵。就在锦瑟还未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下一秒,她就落入了那十分熟悉的怀抱。 这一次,没有错。 她闻到了那嫩身上那独有的淡淡的薄荷香味儿。 只是,那又怎样? “怎么了?” 半仰在男人的怀里,全身的重力都落在了他揽在她细腰上的那条结实的手臂上,回过神儿来的锦瑟下意识的问出声。 看着他紧皱的眉心,她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抚平。 只是,她的小手儿还没来得及抬起,孙子顺那临死之前的惨叫声魔咒一样的在她脑袋里想着,她硬是把摊开的手掌攥成了拳头。 手臂稍稍使劲儿,庄易一把托起锦瑟让她站稳,“忘了告诉你,这儿的围栏都是通了电的,不能碰。” 听了男人的话,锦瑟黑色的瞳仁儿明显放大了几分,“通电?” 轻“嗯”一声儿,男人并没有打算多作解释。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锦瑟黑亮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了好几圈儿。 她分明昨天才从围栏这儿顺利的进出过,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怎么今天就是通电的了? “一直都通电么?” 锦瑟下意识的问出声儿,目光自然的投向围栏。 如果昨晚也是通着电的,她早就被电糊了。锦瑟可不会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她不是火星上来的,是地球上活生生的人类,是导体,不是绝缘体。 “一直都有。只要人碰上,足可以被他电昏。运气差点儿的,可能没了命。” 庄易说的一派淡然,好像并不是在说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儿。 这样的他,自然而然的就让锦瑟联想到了昨晚那个犹如恶魔一般杀人不眨眼的他。 只是,最牵动她神经的,还是这围栏通电的事儿。 如果这围栏是一直通着电的,就算昨天刑少鸿是有备而来,而是他裹着她出去的。可是,她是自己回来的,她也很清楚自己真的碰到了那围栏,对于她平安无事,要怎么解释? “所有的围栏都是通电的么?” 环顾四周,帝豪府邸并不墨守成规,整个帝豪府邸都采用的欧式风格,四周更是没有什么围起来的墙壁,全是清一色的围栏。 “全是。怎么了?” 庄易眼中带着疑惑,轻扫一眼同样满脸疑惑的锦瑟,声音却还是那般磁性好听。 “没什么……” 摇摇头,锦瑟垂下的眼皮儿遮住了她眼中的那片晦暗。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没被电死? 他将围栏都通了电,又是为了什么?因为亏心事儿做多,怕仇家找上门来么? 正当锦瑟胡思乱想之间—— “锦瑟,我们结婚吧。” 蓦地,锦瑟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瞪大了一双眼睛吃惊的瞅着眼前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的男人。 …… 半小时以后,锦瑟正坐在前往小姨家的车上。开车的人,自然是庄易。 如果说,庄易那声郑重而严肃的“我们结婚吧”像是一颗手榴弹炸开了锦瑟本就混沌的脑袋。那么,她接到电话以后小姨在电话里撕心裂肺的绝望哭声就像是一颗原子弹,直接将她炸的魂飞魄散。 不过,此刻坐在车厢里的锦瑟,却是十分的平静,过分平静的不正常。 一向最在乎自己家人的她,竟然没有流下半滴泪珠子。 扭头看了一眼就连面色也没有什么异常变化的锦瑟,庄易薄唇紧抿,一向沉稳的他竟然一脚将油门儿踩到了底,车窗外的接近飞快掠过,快到分不清人和树。 这种时候,相比较平时没有异常变化才是最异常的表现。 在快的几乎飞起来的车速下,没多久,庄易的黑色小跑儿就停在了孙子顺家楼下。 庄易率先下车,绕过车头拉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儿,目光定定的瞅着车门儿里的锦瑟,“下车吧。” 微微垂着脑袋的锦瑟眼睛眨了又眨,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但是她往日的灵动的大眼睛在此刻看起来却是异常的空洞。 点点头,锦瑟都没有撩起眼皮儿看一眼一直在等她下车的男人,径自下了车。 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似的,锦瑟不顾身后的男人,直直的往单元楼里走去。就算男人上前一步将她揽在怀里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的表示,挣扎也没有。 这样的锦瑟看起来萧索而与世隔绝,哪怕此刻庄易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也总有一种他留不住她的感觉。 庄易揽着锦瑟走在狭窄的楼梯上,距离李淼家还有两层楼的距离之时,一阵阵绝望的哭声就传入了二人的耳朵里。 苍凉的声音泣不成声,中间还夹杂着少女娇弱而无助的哭声。 锦瑟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握成拳,两条腿机械又麻木的蹬着楼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阵阵钝痛。 直到走到李淼家门口,锦瑟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不等锦瑟伸手推门,庄易已经替她先一步推开了门。 门才刚一被推开,锦瑟就看见了孙子顺躺在地板上的尸体。 孙子顺的全身被白布盖着,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那发青黑的脸色与刺眼的白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双腿惯了铅似的,锦瑟艰难的一步步往前走着。忍了一路的眼泪终是没有忍住,在看到李淼颤抖着身体伏在孙子顺僵硬的尸体上痛哭流涕的时候,锦瑟的眼泪一下子决堤而出。 她哭,并不全是因为孙子顺,也不全是因为心疼小姨,这不断落下的泪珠子中夹杂着一抹她自己都读不懂的情绪。 “小姨,我回来了……” 话一说出口,锦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仅沙哑,还颤抖的不成声调儿。 听到锦瑟的声音,李淼突然起身,就像是终于看到了依靠一般,起身扑倒锦瑟身上痛哭着,“瑟瑟……你说你小姨夫他怎么就……就……” 说到一半儿,李淼已经说不下去了,只剩下痛哭,靠在锦瑟身上的身体颤抖的厉害。 这样的李淼,锦瑟在昨晚亲眼看着孙子顺死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甚至比她想象的情绪还要糟糕。 她知道,哪怕平时孙子顺那样对小姨,小姨的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他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 像是为了证实什么似的,锦瑟扶着李淼重新蹲下,伸手就去掀开盖在孙子顺身上的白布。 扫了一孙子顺的上半身,最后,锦瑟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他的胸口处。她没有见过枪伤,但是,她敢确定,孙子顺胸口的那个已经干涸血渍的窟窿,只有枪才能打的出来。 他的衣服上还有干涸的血渍。 这一刻,锦瑟那颗备受煎熬的心碎的彻彻底底。没有人知道,她掀开白布的时候,心中是存了侥幸的。 “小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瑟不忍心在这种时候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小姨,更是不能。 在她看来,小姨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家庭妇女,对于那些阴暗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曾想过。 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和庄易撕破脸。硬碰硬,她碰不过他。 他要他们的命,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她碰不起。 在李淼泣不成声的哭诉下,锦瑟终是明白了小姨知道的那个版本儿。 昨晚,孙子顺几乎是用抢的方式从李淼这里把李淼做零活儿攒下来的生活费拿走了,直奔赌场,一夜未归。直到今天早上,李淼接到了医院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孙子顺出事了。 一听说医院两个字儿,李淼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洗脸,就打车直奔医院。她以为,就算情况再严重,起码孙子顺还是活着的。却不想,到了那儿,医院给她推出来的却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医生只是顶着一张与常人无异的脸色,声音极其平淡的对她说了一声,“送来的太晚,抢救无效。” 而李淼,甚至都没有问一嘴孙子顺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她只以为他是出去赌,欠了别人的钱,才惹来了杀身之祸。她知道,在赌的这一条道路上,没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尤其是那些要债的,要不来钱耍一些狠手段也是经常有的事儿,既然有暴力,也就难免有伤亡。 孙子顺在外面的事情,李淼知道的是少之又少。她不知道自己丈夫究竟是欠了别人多少钱,才会惹来这个杀身之祸,她也不知道庄易究竟是干什么的。 当从李淼的嘴里听到“赌场”两个字儿的时候,锦瑟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她只感觉有人在她已经破裂的心上又狠狠的碾上了几脚。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锦瑟一把掀开盖在孙子顺身上的白布。 “我爸都死了!你想干什么?” 孙秋洁顶着哭红的双眼怒气冲冲的看着锦瑟。她爸死了,她只感觉自己的天也塌了。虽然他爸没有大的作为,却是真心的疼她,爱她。 锦瑟像是没有听到孙秋洁的话一般,让李淼靠在孙秋洁的身上,起身一步步的走向庄易。那一双猩红的美眸,恨不得杀了谁一样。 她之所以掀开那白布,就是为了让庄易看清楚。 她也想看看,这个男人对自己做下的孽,是否真的无动于衷。 然而,现实在不断的抽打着她的小脸儿。她试图用锐利的目光看进庄易的心,却只得到了现实的嘲笑。 这个男人那冰山一样的面瘫脸,似乎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容。死一个人在他看来,是如此平常的事情。 看着锦瑟锐利又猩红的双眼,庄易终是轻叹,伸出胳膊想要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薄唇轻启,似乎也要说些什么。 “庄易,我答应嫁给你。但你要答应我,如果找到杀我小姨夫的凶手,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行么?” “碎尸万段”四个字,锦瑟咬的很重。 ……   ☆、【093】 瑟瑟,对不起 幽深的眸色一沉,庄易将锦瑟那怒极恨极的小脸儿纳入眼底,伸过去要揽她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子的胳膊有片刻的僵硬。 “好。” 面部肌肉一紧,庄易沉沉吐出一个字儿。 此时,庄易满脑子回荡着的都是锦瑟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来的四个字儿——碎尸万段。 因为孙子顺这边没什么亲戚,李淼更是没有什么亲戚,俩人皆是来自外地,丧礼也没有办的很大。要不是前些年政策好,买套二手房子还能给迁户口,估计他们家五口人到现在还都是外地户口。 外地户口,先不说别的事儿了,单说锦瑟、锦阳还有孙秋洁上学这件事儿,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学费没有多少,借读费绝对不会少。 因为是小家小户,更是没有必要送去殡仪馆。征得李淼的同意之后,只是把孙子顺的尸体拉到火葬场火化了。从火葬出来时,只剩下了一把骨灰。 庄易提出要出钱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但被锦瑟以“家里没有任何亲戚,没必要”的理由拒绝了。 “我这几天留在家里陪小姨。” 从火葬场回来以后,锦瑟让孙秋洁扶着李淼上楼,自己和庄易站在了楼下。 摆明了,就是没有再请庄易上楼的意思。 “不行。” 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庄易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锦瑟的提议,平坦的眉心几不可微的皱了一下。 垂了垂眼皮儿,锦瑟十分合适宜的掩去自己眼中的那抹不耐,声音很轻,“为什么?” 重新抬起小脑袋,锦瑟通红的兔子眼中充斥着满满的倔强。声音轻飘飘的,却不如任何人质疑。 “……” 终是,庄易轻叹一口气,一把拉过她娇软又单薄的小身子拥在怀里,紧紧抱住,“我陪你一起。” “不用,这里没你睡的地方。” 锦瑟没有挣扎,努力的呼吸着这个男人身上那清冽的薄荷香味儿,双手垂在身侧,也没有回抱他。 就这一瞬间,锦瑟觉得自己差点儿就要憋不住了,眼泪差点儿决堤而出。 她想大声的质问他,问他到底和孙子顺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杀死他? 她想大声的问问他,既然她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位子,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为哪般? 然而,最后的理智拉住了她。 她看得清自己的身份,更是不会去冒这个险。 别看锦瑟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可她的犟劲儿要是上来了,别说了九头牛了,就算是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人家都知道撞了南墙要回头,偏偏她就是那种撞了南墙就把南墙拆了还继续往前走的那类型的主儿。 最后,庄易也没有扭过锦瑟,紧紧抱住她,俯身在她粉嫩的唇瓣上狠狠碾磨了好一会儿,这才肯离去。 看着男人的黑色小跑儿终是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锦瑟通红的兔子眼中不带有任何留恋,抬起手抹了抹嘴巴,裹紧自己的外衣,转身就走了进去。 这一个晚上,锦瑟都守着呆愣的出神的李淼,没有离开半分,更是没有阖眼的时候。 这么一来,她那本就通红的双眼,就更是红的让人心疼了。 “瑟瑟,你别管我,去睡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瞅一眼早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孙秋洁,李淼的眼神中似有无奈,转而心疼的瞅着锦瑟红的不像话的那俩眼儿。 “小姨,我不困。您心里要是难受,您就跟我说说,说出来会好一点的。” 一边儿说着,锦瑟两条细嫩的小胳膊就揽住了李淼骨瘦如柴的肩膀,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被硌的有点儿疼。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小姨原来比看起来还要瘦的多。 可是,就是这样看起来唯唯诺诺、弱不禁风的家庭主妇撑起了她前二十年的那片天。 “小姨没事儿。” 这会儿的李淼已经平静了许多。 只是,这一晚上她的目光就没有从孙子顺那张黑白照片上离开过几秒,偶尔眼睛实在干涩的受不了了,她才眨眨眼。 “那我也不困,我陪着您。” 锦瑟将怀里的李淼圈的更紧了,娇软的语气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她从小没有母亲,在她的眼里,李淼就是她亲妈。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儿了……” 说到这里,李淼本就通红的眼圈儿此刻看起来更是比刚才又红了几分。 正如她所说的那般,锦瑟从小就很懂事儿,懂事儿的让人觉得心疼。在这个家里,锦瑟不争不抢,不管是什么事儿,都是让着孙秋洁的。 她肯惯着锦瑟,但不代表她的丈夫也能待锦瑟视如己出。 锦瑟很有性格,但是她从来不任性,她的个性也从不在家里展现。 “小姨,你给我讲讲我爸妈的事儿吧?” 锦瑟改为两条白嫩的细胳膊紧紧圈住李淼的胳膊,小脑袋一歪就靠在了李淼那有点硌人的肩膀上。 虽然李淼一直都没怎么跟她提过自己父母的事情,但此刻锦瑟也并非十分想听自己父母的事情,也没有心情,只是想转移李淼的注意力罢了。 只是—— 蓦地,锦瑟明显感觉李淼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小姨?” 闭上眼睛的锦瑟喃喃低语,自然没有看见李淼那立马由悲伤转为愧疚的神色。 “瑟瑟,你想听关于你爸妈的什么?” 李淼这才被锦瑟的一声第唤给叫回了神儿,声音也有些紧。 “嗯……随便讲一点就好啦,讲讲他们是怎么相遇,相识,相爱的……” 或许真的是因为骨子里流着父母的血,一提到父母,锦瑟的唇角微微牵起,就连沉重的心情都有了些好转。 十分自然的将自己的手覆上锦瑟搭在自己臂弯的手背上,李淼的思绪随着锦瑟的柔声细语飘远了,回到二十年前锦瑟满月那天却也是充满血腥的那一晚。 那一晚,李淼这辈子都忘不了,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但这些,是她不能说的。 “你爸和你妈是大学同学,你妈妈长得很漂亮,你爸爸对你妈妈是一见钟情,从那以后,你爸爸对你妈妈就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 “……” 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不找边际的话,到最后,就连李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富有想象力的编故事,没想到却是用在了锦瑟父母的身上。 听着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李淼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是放了下去。 “瑟瑟,对不起。” 看着困坏了的锦瑟,李淼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更多的却是愧疚。那种发自内心的愧疚,是怎样也遮掩不了的。 她对不起锦瑟,对不起锦瑟父母。 二十年良心上的谴责,在她看来并不能真正的赎清她的罪孽。注定,她要被自己的良心折磨一辈子。 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李淼又看看那挂在墙上孙子顺的黑白照片,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阳台处。 …… “妈!” “妈——” 拖着一颗昏昏沉沉的脑袋,锦瑟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她是被孙秋洁尖锐的哭声给吓醒的。 “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锦瑟吓得四下张望,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她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才沉沉睡去,模糊的视线扫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也才七点左右。 两天两夜,她真正休息的时间其实不过八个小时。 “妈——” 孙秋洁声嘶力竭的声音一声声的传入锦瑟的耳朵,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 小姨?! 小姨怎么了?! 忽的,锦瑟被孙秋洁这样凄厉的声音给惊得一身冷汗。 循着声音望过去,锦瑟看见了孙秋洁那抹纤瘦的身影。此刻的她,上半身几乎要掉出阳台,拼命的往下够着,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这一瞬间,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至锦瑟的四肢百骸。 缓缓站起身往阳台的方向走,锦瑟没有发现,其实她全身都是颤抖着的。 当她走到阳台的那一刻,她反而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阳台,或者,干脆她是一个瞎子。 这一瞬间,锦瑟更加清晰的意识到了什么,她几乎没有往前再挪动一步的勇气,她不想看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锦瑟像是被一记惊雷劈中了一般。 正如自己所想,锦瑟真的没有再往前一步,没有顺着阳台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是顾不得孙秋洁那已经快要翻出阳台的身体。 锦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下楼梯的,更是不知道自己的拖鞋丢在了哪一节台阶。等到她慌里慌张的跑到楼下的时候,那双白嫩的小脚丫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就连被地上的石子儿硌疼了脚心也毫不自知。 眼前惨烈的一幕,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忘不了小姨是怎样的躺在血泊中,更是忘不了小姨哪怕已经没了气儿却还睁着的眼睛。 她想过小姨或许会因为孙子顺的突然惨死一时接受不了,不进食,不说话,这些都好,但是她却独独没有想过小姨竟然会因为一时想不开而跳楼。 当多年以后锦瑟知道李淼跳楼的真正原因之时,她深刻的觉得,人生处处都是戏。 此时,站在距离李淼的尸体不过两三米的锦瑟就那么呆愣愣的光着一双白嫩却发红的脚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是没有一滴眼泪。 她不知道大悲而无泪究竟是不是这样的感觉,她只知道,她不是不想哭。相反,她十分的想哭,想要痛快的哭一场,却哭不出来。 眼泪,一滴都没有。 庄易一早带了早饭从帝豪府邸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还未来得及从车上下来的他,只看见锦瑟呆愣愣的站在愿意,被人群挤着,远远的挤在了人群之外。 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穷人,大家相处的关系也都不错。 昨天他们才知道孙子顺去世的消息,今天却又看到李淼跳楼自杀,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李淼是殉情自杀。 虽说大家都知道其实孙子顺平时对李淼并不好,但有句老话儿却是这么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 一阵唏嘘之后,众人都开始同情锦瑟和孙秋洁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尤其是孙秋洁,她还未成年,就要承受失去双亲的痛苦。 秉着对这俩孩子的同情,还有平时李淼对街里街坊的都不错,大家都开始跟着忙活起来。 直到庄易表明身份,将这些事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得知庄易是锦瑟的未婚夫,大家除了羡慕,也都欣慰不少。至少,这么一来,这俩苦命的丫头就算是依靠了。 庄易打了个电话叫人来处理现场之后,就一直站在锦瑟身边。 “瑟瑟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见你哥回来?” 这时,一个好心的邻居走过来关切的问着锦瑟。或许是因为庄易这座冰山的气场实在强大,那邻居关心锦瑟的时候,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往庄易身上瞟着。 经过邻居这么一好心的提醒,锦瑟也突然想起来了。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竟然忘了要在第一时间通知锦阳,反而是身边的恶魔一直陪着她。 “用下你的手机。” 抬头瞅瞅身边的男人,锦瑟掩去不该在此刻暴露出来的情绪,声音平静,那双通红的眸子更是犹如一汪死水,沉寂的不起波澜。 庄易掏出手机递给锦瑟,看着她默背着输入锦阳的电话号码。 电话里,锦瑟十分平静的将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锦阳,事无巨细,没有任何的遗漏。 也恰恰是她的这种平静,让庄易的眉心越锁越紧。 她现在的这种状态,哪里像是当局者?分明就是旁观者,甚至比旁观者还要清。 看着孙秋洁疯狂的从楼上跑下来,不顾众人的阻拦也要趴在李淼的身上哭,锦瑟只是远远地看着,一个字儿都没有说。 直到看到锦阳风风火火的从小区门口儿跑进来,锦瑟的鼻尖儿一酸,差点儿就要将满腹的委屈都倾倒出来。 而她这一极其细微的表现,并没有逃过身边某个男人的眼睛,眉心不由锁的更紧,俨然成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川”字儿。 看着很多天都没有出现的锦阳,锦瑟心里一抽,他明显瘦了很多,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忙些什么。 但是,锦瑟知道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先把小姨的后事给处理了。 所谓处理,其实也就是差不多走一个和孙子顺差不多的过场,火化,把骨灰带回家里,挂上照片,每逢节日祭日的时候都要想着上香。 以他们现在的收入负增长家庭,一没有去买块墓地的钱,二也没有去祠堂买个牌位的钱。 这些,庄易也表示过自己可以帮助,但毫无例外的都被锦瑟一一拒绝了。 转眼间,距离李淼去世的时间已经有半个月了。 这一个月,锦瑟的话很少,更是没怎么出去过,生活一下子安静的许多,每天就是浇浇花儿,上上网。 这天下午,锦瑟正拿着一个喷壶站在花园里浇着水。 “姐,我回来了!” 身后传来孙秋洁清纯温柔的声音,锦瑟不由转身闻声望了过去,投给她一抹不达眼底的浅笑。 自从李淼和孙子顺双双去世以后,孙秋洁就跟着她一起搬到了帝豪府邸。 想到自己心里计划着的那点事儿,锦瑟当时几乎立刻就拒绝了,却不想,那天的孙秋洁因为她的拒绝哭的双眼通红,比她爸妈去世的时候哭的还要惨。 根据孙秋洁的表述,锦瑟大概就归结为她是害怕自己待在那个摆着自己父母照片的房子。 当时,锦瑟面无表情,只是在心里却替十分疼爱女儿的感到心凉与不值。一个人如果连自己去世的父母都害怕的话,那么这个人得活的要多不光明磊落? 怕别人可以,怕自己的琴声父母做什么? 更是出乎锦瑟意料的是,庄易居然也答应了孙秋洁搬到帝豪府邸来,当时她差点儿就惊掉了下巴。 只是,庄易倒是有一个条件的,他唯一的条件就是孙秋洁要住在佣人住的那二层小楼里。除了吃饭的时候,其他的时间不许她到主楼里瞎蹦跶。 说来也奇怪了,以前住在家里的时候,孙秋洁除了周六日,平时基本不回家。有时候就算是周六日,也难得见她回家一次。 可自从搬到帝豪府邸,那真真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简直就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只要是学校没什么大事儿,孙秋洁隔三差五的就往帝豪府邸奔,奔的丁玲丁当一度认为,这孩子其实不是学生吧? 谁见过一个高中生还过的如此潇洒自在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天孙秋洁穿一件儿红色露骨睡衣出现在帝豪府邸后花园的事儿还没有从佣人们的记忆力抹去,所以对她也是没什么好印象。 若不是听到锦瑟亲口承认这是她的表妹,他们一个个儿的还真都是不信。 气质不像,模样儿不像,个头儿不像,这哪哪儿的也不像啊!怎么就是表姐妹了? 看着一身学生装的孙秋洁蹦蹦哒哒的往二层小楼的方向走去,陪着锦瑟一起浇花儿的丁当用减胖碰了碰锦瑟的肩膀,“喂,瑟瑟,我说,你这妹妹和你哪儿也不像啊。还有啊,虽然我只见过你小姨一次,我觉得你和你小姨也一点儿都不像。” 却不想—— 丁当随口说出的“小姨”两个字儿就像是两块儿巨石一般狠狠砸在了锦瑟的胸口,砸的她面色一沉,手里的水壶差点儿没拿住。 眼尖的丁当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尴尬的冲着锦瑟笑笑,“瑟瑟,对不起,我——” “没关系。” 再抬起头的时候,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经多了一抹笑容,声音也十分柔和,“我没那么想不开。走了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着。” 这句话,锦瑟说的有些失神,不知道究竟是对着丁当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看着锦瑟强颜欢笑的小脸儿,丁当讪讪的闭紧了嘴巴,以免多说多错,又惹得瑟瑟不高兴了。 不过,嘴巴上不说,却挡不住她在自己的心里念叨着:真的是不像啊!她小姨和她那个小太妹长得超像,一看就是母女两个!可是,和瑟瑟这样儿标志的大美人儿真是差的远远的了。如果瑟瑟的妈妈和李淼是亲姐妹的话,那这差距太未免太大了吧? ------题外话------ 哎—— 这两天情感基调儿有点沉重啊!写的我自己心情也蛮沉重的~   ☆、【094】 失了心 “姐,你多吃点儿这个,你不是最爱吃这个的么?” 饭桌上,孙秋洁十分殷勤的给锦瑟夹着菜,满脸的效益,甚至都顾不上自己吃了。 孙秋洁的这副样子看在丁玲和丁当的眼里,这哪儿像是刚死了爹妈的人啊?分明就是终于过上了翘首企盼的生活的模样儿。 那双狐媚的眼儿中,压根儿也看不出失去双亲的痛苦。看起来像是过去了一年的事儿一样,其实也不过半个月。 “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锦瑟眼皮儿都没有撩一下,只吃自己夹得菜。 自从李淼和孙子顺去世以后,锦瑟倒也不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只是变得没有以前那么爱闹了。 李淼的去世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比自己的父母过世的打击甚至还要大。起码,父母过世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懂事,虽说血浓于水,却也没有感情基础。 但是她和李淼不一样,她和李淼是有感情的。而李淼之于她而言,虽说她叫着小姨,却一直占据着母亲的地位。 然而,她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却是让坐在她身边儿的庄易眸色一沉。 “多吃点,你最近瘦了,抱着手感也不好。” 说着,庄易已经将一筷子糖醋里脊夹到了锦瑟的饭碗中。 然而—— 只一秒,锦瑟精致的脸蛋儿就红了个彻底,她压根儿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暧昧的话来,尤其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这会儿,锦瑟都不敢抬头去看别人的目光,尤其是丁玲和丁当的目光,她就算不看,也知道这会儿她俩肯定是一脸的暧昧。 再看坐在锦瑟对面的孙秋洁,那握着筷子的手明显一僵,就连笑容都僵在了嘴角,却还在明显的硬撑着,而那余光,就没有从庄易的身上离开过。 凭什么她锦瑟就可以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切?凭什么庄易就偏要对锦瑟那么好? 庄易是个瞎子么? 她究竟哪里不如锦瑟?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孙秋洁明显的感觉到这段时间的锦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观察的十分细致,面对别人的时候,锦瑟都可以有说有笑的,独独面对庄易的时候,她总是不冷不热的。 她都感觉出来了,她就不信庄易觉察不到。 此时的锦瑟,羞红了脸蛋儿不敢抬头,只是闷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粒儿。她十分想抬头剜一眼庄易,但是自从小姨去世以后,她觉得他们俩之间彻底变了。 就连开始萌生的那种莫名悸动,也被她给刻意压在了心底。 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这段时间,她能感觉到庄易对她的各种迁就,心里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可也正是因为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她就不能对小姨的死置之不理。 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他么?如果不是他不明不白的杀了孙子顺,小姨又怎么会死呢? 两种极端的情绪已经在她的脑海里不知道打了多少架,打的她脑神经疲劳,这种矛盾的心理几乎快将她给逼疯了。 吃过晚饭,锦瑟已经没有脸再楼下多待一秒,直接上了楼。 庄易从书房忙完走向卧室的时候,锦瑟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 听到开门声,锦瑟下意识的紧闭双眼,假装睡觉。 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是锦瑟的耳朵却是竖着的。她贼着耳朵听着主卧里的轻微动静,也注意这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直到感觉男人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浴间儿,锦瑟才松了一口气,紧攥着被子的双手松了,一双水灵的美眸也缓缓睁开了。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锦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像是预示着什么即将要发生一样。 不过十分钟——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锦瑟赶紧再度闭上眼睛,不去那些烦乱的思绪,只一心想着赶快入睡,只要睡着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幽深的目光紧紧盯着背对着自己看似已经睡着的小女人,庄易随手扯掉围在腰间的浴巾,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就如往常一样,庄易刚在床上躺稳,长臂就伸过去一捞,准确的就将锦瑟捞在了自己的怀里,滚烫的胸膛隔着一层睡衣紧紧贴着锦瑟的背部。 夏天正常衣服的意料都十分的薄,更何况是睡衣。 此刻,锦瑟能明显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正在发生一样的变化,那股子邪火儿,正在以一种燎原的速度烧到她的身上,似乎要拉着她一起沦陷。 下一秒—— “睡着了么?” 庄易带着某种暗示的低哑声音在锦瑟的耳边响起,说话间,他滚烫的薄唇已经落到了锦瑟白皙又敏感的耳际,被子底下的大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锦瑟知道,今晚她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 “宝贝儿,半个月了……” 这会儿的庄易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种冷硬霸道荡然无存,有的只是那不曾在别人面前展现过的温存,就连声音都跟着软了下来。 锦瑟十分清楚他说的半个月是什么意思。 从第一次到现在,庄易足足半个月没有碰过她了。不是他不想,只是锦瑟天天顶着一张死人脸,他不忍心。 得不到锦瑟的回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欲火难耐的男人只当是锦瑟默认了,那缠绵的亲吻从锦瑟的耳际蔓延至她的下巴。 吻得尽兴了,庄易干脆将锦瑟娇软的小身子给扳过来压倒自己身子底下,薄唇不由分说的就贴上了她那柔软又带着粉红的唇瓣。 此刻,锦瑟直想做一个安安分分的木偶,她什么也不想做,什么反应也不想有,既然反抗不了,就这么任他摆布。 既然有了第一次,就免不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再说,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区别么? 这是她早就料想到了的。 或许,自从那一晚开始,她就再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回头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吻技是不是太好了,不过半分钟,她就已经开始喘着粗气儿了。 她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心里是不想这样的,这只是正常人都应该有的正常反应而已。 然而,她身体的反应早就将她的内心给出卖了。 此刻的锦瑟还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恨一个人恨到了骨子里,别说是做这样亲密的事儿不会有感觉了,就算是与他同床共枕,你都会恶心的想吐。 但偏偏,锦瑟没有这样的反应,一点都没有。 没多久,卧室里就响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娇软的声音。 “别——不行——” 临门一脚的时候,锦瑟的双手死死推搡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声音却是已经软的不像话了,就连那推搡着男人胸膛的一双小手儿,也根本没有使上半分的力气。 “乖,你会喜欢的。” 粗噶又低沉的声音在锦瑟的耳边响起,庄易张嘴就叼住了她泛着粉嫩的耳珠,压根儿没有锦瑟反悔的机会。 卧室,荡漾了一池春水。 翌日,锦瑟早早的就醒来了。或许因为昨晚是她这近半个月来休息的最好的一个晚上,她一大早就醒来了,精神头也特别足。 下意识的,锦瑟想要翻个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能动弹,小蛮腰被一条手臂箍的死死地,而男人的另一条手臂,竟然横在了她的胸前。 因为昨晚那一番折腾,这会儿她全身连个破布条儿都没有,只靠着被子遮掩着春光,而那个在身后拥着她的男人,自然更是一丝不挂了,他本来也有裸睡的习惯。 想到昨晚那一幕幕火辣的画面,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子。 尽管真的没有感觉到被这个还在睡梦中的男人抱着有什么排斥心理,锦瑟还是想着小心翼翼的挪开身子。 没办法,这两具不着寸缕的身体紧紧挨着,难免不会发生点儿什么事儿啊!尤其,还是一男一女。 可是,锦瑟想尽了办法,也试了很多种办法,愣是没有从男人牢笼一样的怀抱里脱身而出。 就像是活结一样,她越是挣扎,沉睡中的男人像是能感应到似的,两条结实的手臂越箍越紧,差点儿勒的她喘不上气儿来。 可是,她的胳膊实在是麻的不行了,总得换个躺法儿吧? 既然逃脱不了,那么原地转圈儿应该可以吧? 心里是这么想的,实际上,锦瑟确实也这么做了。在她可以活动的范围内,锦瑟果断的翻了个身儿。 只是,这身儿刚一翻过来,锦瑟就后悔了。 男人鼻息间呼出的滚烫气息悉数喷洒到了她精致白嫩的小脸儿上,烫的她小脸儿更是热了,自然也是更红了,痒痒的,麻麻的,身子里有股异样的感觉在乱窜着。 眼前的,更是男人那一大片蜜色又结实的胸肌,是个女人就会垂涎欲滴吧? “今天醒这么早?” 冷不丁的,一道低沉又带着蛊惑的男音想在锦瑟的耳际。 妈也—— 原来这厮一直没有睡啊? 一瞬间,锦瑟精致的小脸儿犹如天边儿那被火烧了的云彩,红的不像话。 “你早醒了?” 锦瑟水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就是不敢往上撩的太狠了,生怕看到这个男人促狭的目光。 敢情刚才她那些小动作他全部都看在眼里了?敢情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剥了壳儿的虾子,没有半点儿的*可言? 再一次,锦瑟深深的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太透明了。 请叫她——小透明。 “怀里有个不安分的软球儿,想不醒也很难。” 庄易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样儿的锦瑟了,看起来他倒像是十分享受这样儿的时光,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任何的冷厉之意。 “你才是球儿。”你们全家都是球儿。 锦瑟不依不饶的回着嘴,仍旧不敢抬头看男人的俊脸。不过,就算她不看她也敢肯定,这男人现在瞅着她的那副表情肯定是带着戏谑与促狭的,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男人那风华绝代的欠抽模样儿! “昨晚睡得好么?” 对于锦瑟的小声儿咕哝,庄易听进了耳朵里,却是没有往心里去,声音十分轻柔,生怕再大一点儿声音就能将锦瑟给吓着似的。 “放开我!” 锦瑟也不回答男人给她的问题,只觉得腰间的那双大手越来越不安分了,一下儿一下儿的上下摩挲着。 “不放。” 这男人就像是和锦瑟较上了劲儿似的,手上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反倒是更加使劲儿了,还故意恶作剧似的使劲儿的捏了捏她腰间软软的肉。 “你放不放?” 锦瑟终是忍不住了,声调儿拔高了,就连一直因为害羞而红透的小脸蛋儿也扬了起来,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儿,恶狠狠的剜着几乎紧紧贴着自己的男人。 “你说呢?” 说话间,庄易的头也已经低了下来,俊脸紧紧凑到锦瑟的跟前儿,鼻尖儿相抵,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彼此的呼吸,相互融合在了一起。 我说? 我说你大爷啊我说! 我不想说! 赶紧老老实实的放开,要不然咱嘛事儿没有,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男人的语气轻飘飘的,说话间,薄唇轻轻的摩擦着锦瑟粉嫩的唇瓣,轻轻的摩擦着。 丫的! 怎么还会读心术了? 难道她把心里的腹诽都写到脸上了么? “要……要不然我……我就……” 完了,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又犯了,锦瑟的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不断的上下扇动着。每一处细微的细节,都说明了她现在的紧张。 “嗯?” 男人干脆起身,一只手撑着脑袋,就这么侧着结实的身子,好整以暇的瞅着满脸烧红的锦瑟,那一个字儿的发音,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 “你放开我!不放开我我就咬死你!” 锦瑟豁出去了,什么脸不脸的,她和这个男人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要是再谈脸,不是犯贱就是矫情! 心里是这么想的,锦瑟就这么一嗓子吼了出来。 可—— “唔……放……放开……我……” 锦瑟前一句话的话音刚落,下一秒,粉嫩柔软的唇瓣就被男人那与果冻一样口感的薄唇给封住了,封的死死的,直到最后,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都给一并吞咽了下去。 随着男人十分有技巧的亲吻,还有那攻城略地的手段,不过半分钟,锦瑟就再度沦陷了。 失了身的同时,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那颗鲜活的小心脏也早就不受她的控制了,而是归向了另一边。 …… “唔……” 锦瑟的小身子不安的扭动着,最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是被梦里的窒息感给憋醒的。 原来,只是个梦而已,那清晨片刻的甜蜜只是个梦。 但是全身的酸疼却是在提醒着她,昨晚那火辣辣的一幕,并不是梦。昨晚,不知怎地,她就在那个男人故意诱导下沦陷了。 她就说么,这个男人每天都比她起的早。每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身边都是空的。 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看床边柜子上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钟的方向。 这个时候,想必这个男人已经收拾好出门都有一阵子了吧?他又怎么会躺在她身边呢? 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可靠近,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恨他的,可是锦瑟却是十分念着刚才梦中那个甜蜜的清晨。 重新闭上眼睛,锦瑟打算再睡一会儿。却不想,眼角就有一滴湿润划过—— “怎么哭了?” 突然,锦瑟耳边响起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轻柔。 ------题外话------ 咳咳—— 说个事儿,投评价票的妞儿们,喵儿十分感激。但若觉得文文哪里不好,完全没必要给个低分的票,默默的点叉就好,觉得不好,不必受虐堵心自己。觉得哪个文好的话,你完全可以投给你喜欢的文五热度,不必要浪费在我的文上。 喵儿是玻璃心,写个文啥的也不容易,望见谅。 还有,最近那一堆毕业的事儿终于忙完,以后可以努力更新了哦!如无意外,明天即可恢复万更—— 来吧!我想听到欢呼声—— 呀呀呀—— 啊啊啊——   ☆、【095】 宝贝儿,宝儿,亲爱的 听到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锦瑟的小身子猛地一僵,就连刚闭合上的眼眸也猛地睁开了。 还不等锦瑟做出任何反应,她的小身子就被男人扳了过来正对着他。 庄易幽深的黑眸一眼对上锦瑟那泛红的眼圈儿,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没事。” 简单的甩给庄易两个字儿,锦瑟就要重新翻过身背对着他,眼睛也闭上了。 奈何,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肩膀还没来得及动弹,就被男人温热干燥的掌心按压住了,“没事哭什么?” “要你管。” 撇撇嘴巴,锦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和谁杠上了,使劲儿的要翻身,更是不顾男人男人手掌的按压,白皙嫩滑的肩膀处肌肤已经泛了红。 庄易幽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那倔强的小脸儿上,看了良久,终是叹了一口气—— “不闹了,好么?” 庄易这段时间一直都顾及着锦瑟的心情,他知道李淼对锦瑟而言的重要性,知道她情绪不好。 话音未落,庄易的头已经深深的埋进锦瑟的颈窝内,轻轻的磨蹭着。 这一瞬间,锦瑟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男人如此温柔的声音,除了……刚刚的梦里。 这会儿,被男人轻拥着,这种温柔缱绻让锦瑟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刚才梦里的那一幕。 她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和这个男人大嚷大叫过了,忘了自己多久没有笑过了,忘了这个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换了一个人似的,忘了…… 其实,不过只是短短的十五天,在她看来,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和这个男人的相处模式,习惯了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习惯了被他前胸贴后背的那样拥着睡觉。 咽了咽唾沫,锦瑟极力忍住鼻尖儿泛上来的酸涩,竟然鬼使神差的抬起了手,眼看着就要环上男人精实的腰身了。 啊—— 突地,孙子顺那一声惨叫响彻在锦瑟的大脑中,几乎是下一秒,锦瑟的眼前就浮上了小姨惨死的那一幕。 那样的小姨,还是睁着眼睛的,分明就是死不瞑目。 “庄易,我小姨夫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锦瑟两条白嫩的细胳膊悄无声息的落回床上,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却又像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锦瑟话音刚一落下,她几乎立马就感觉到男人高大的身躯僵了片刻。 一颗心,狠狠的被什么砸了两下。 “还在查。” 庄易埋在锦瑟颈窝内的脑袋并没有抬起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嘴角划开一抹冷嘲,锦瑟泛着晶莹的大眼珠儿转了又转,死死的咬住唇瓣,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锦瑟稳稳自己心中翻涌着的情绪,扯了扯唇瓣缓缓开口,“那大概什么时候能查出结果呢?” 锦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和谁较着劲儿,明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还是要穷追不舍。这种感觉,无异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个深深的口子,哪怕都揪心的疼,却还是忍不住扒开那伤口不知死活的往上面大把大把的撒着盐。 本以为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却不想,直到最后,都已经疼的喘不上起来,才发现简直就是往死里作贱自己。 …… 锦瑟的话音落下之后,一片沉默与寂静。 就在锦瑟以为她等不到庄易的回答之时,她却听到了男人那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最近,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叹息了。又或许,其实这并不是这个男人的叹息声,只是常常的喘息声而已。 “锦瑟,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听在锦瑟的耳朵里却是听出了沉重的意味,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无奈。 奈何,此刻的锦瑟满脑子都是事情的真相,根本没有功夫过多的去思考男人说这些话用了什么样的语气,又是有什么样的含义。 此刻的她,再一次将好奇宝宝的特质展现的淋漓尽致,较上了真儿,“那有多复杂?” 呵—— 如果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采取一些行动的话,那他的确是需要不少的时间。 锦瑟嘴角的嘲讽在庄易看不见的情况下越来越明显,眼底的寒意汹涌,一颗心也越来越凉。 “……锦瑟,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庄易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沉,每一个字都透着万分的笃定。 只是,这些在锦瑟听起来,不过就是雾里看花,海市蜃楼,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此刻,她心里想着的只是该怎么面对背后的真相。 “庄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以往,玩笑的时候锦瑟都会娇滴滴的喊一声“二爷”来恶心恶心他,顺便也恶心恶心自己。只是,今天的她确实没有这份心情。 准确的说,不止今天,这半个月锦瑟都没什么心情。 不仅如此,以往一饿脑子就不好使的她还有走到哪儿睡到哪儿的毛病这阵子都有了很大的改观。 现在的她,睡觉没有那么沉了,吃饭也是像上战场一样,没什么胃口。 “早晚你会知道的。” 在锦瑟看不见的角度,庄易的眉心几不可微的皱了皱,声音似乎比刚才还要沉许多。 “……”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锦瑟识趣儿了,没再追问下去。 虽然没有在问,锦瑟却已经在心里有了个明确的答案。杀人也能杀的如此明目张胆,还没有触犯到上面,不是混黑的,还能是什么? 如果他是白道的,又怎么会杀一个无辜的人? 况且,有谁见过正经人是靠开赌场赚钱的?而且还开的那么风生水起。哪怕一个平民老百姓都知道,能把赌场开的那么肆无忌惮的人,背景一定不简单。 锦瑟突然觉得,她不是不太了解这个男人,而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哪怕每天躺在一张床上入眠,哪怕两个人做着男女之间最最亲密的事儿,也依然到达不了彼此的内心。 心一旦远了,身体再近又有什么用? 猛地,锦瑟被自己内心的这个想法活生生的吓了一跳。 心? 他们俩之间者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能和心扯得上半毛钱的关系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身体一直都这么紧紧贴着,没有隔着任何不了,完全是真空接触。 只是,这样儿的情况下锦瑟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温暖或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生理反应,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不断的冒着冷气儿,似乎连迸发出来的血液都是凝固的,像是冰水一样蔓延至四肢百骸,惹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冷了?” 感觉到身下小女人的异常,庄易的眼角一抽,果断一个翻身捞起锦瑟娇软的小身子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一只手随意的扯过被子裹紧了两个人的身体,而被子底下他那两条结实的手臂紧紧的圈揽住锦瑟娇软的小身子。 “没有。” 锦瑟的声音闷闷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何谁堵着气还是因为趴在男人身上压住了胸口才发出那么闷的声音。 她本来是想着挣扎,奈何,男人那两条结实的手臂就像是钳子似得,箍的她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索性,她也不再动弹了。 抱就抱的。 有时候,锦瑟也真的是恨极了自己,明明知道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十恶不赦,但她从心底里真的没有有多排斥这个男人。 “锦瑟。” 不知道怎么了,这个男人今天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叫着锦瑟的大名,每叫一声,似乎都带着抹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不知道的是,他低哑磁性的声音每叫锦瑟一声,都叫的她哪怕已经僵硬的心脏也会跟着颤抖,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涌动着。 这种感觉,远比以往他因为剧情需要叫的她那几声“宝贝儿”、“宝儿”、“亲爱的”来的要更加猛烈,“锦瑟”二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儿石头一样砸在了她的心上,砸的她心神不宁。 锦瑟感觉心里随时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但当她想要抓住这莫名的情愫好好探究一番的时候,却发现两手空空,眼前空空。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不断的拉扯着锦瑟,拉的她心里毛毛躁躁的。 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可靠近,但她却抗拒不了。 庄易的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却不知,此刻的锦瑟心中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静静地等待着男人的下文。 只是,等了很久,她也没再听到男人的声音。 “嗯?” 锦瑟心里一惊,当她意识到自己问出声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住嘴了。事实证明,她的行动真的是永远都比思想快一步,甚至是——两步。 “没事。” 这会儿,庄易紧贴着锦瑟身体的大手没有再不安分,只是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抱着她,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 “起床吧,吃过早饭带你去个地方。”   ☆、【096】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一听到庄易的这句话,锦瑟如获特赦,忙不迭的就要从庄易结实坚硬的身上翻身下来。 有那么一刻,锦瑟甚至觉得,她已然要被庄易身上滚烫的温度给烫化了。 奈何—— “急什么?” 锦瑟忙不迭的要起身,却发现男人根本没有半丝儿要放手的意思。 男人低沉的话音刚落,锦瑟再次放弃了挣扎,闷声不吭的趴在她身上,静静的忽闪着一双大眼睛。 “啊——” 身体突然的旋转使得锦瑟忍不住低声惊呼,等到她已经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唔——” 傻傻的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锦瑟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粉嫩肉感的唇瓣就被男人封住了。 这个吻,没有延续男人惯有的霸道作风,也没有锦瑟想象的那般激烈。男人只是轻轻地碾磨着,浅浅的吮吸着,就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般温柔。 稀世珍宝—— 锦瑟觉得,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认为。 只是,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词儿的时候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这个吻不深,但却持续了很久,直到男人感觉身下的小女人已经晕头转向,被他吻得开始急促喘息,娇软的小身子更是化成了一滩水儿,就连她两条白嫩的细胳膊都不自觉的缠绕上了他修长的脖颈,他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她泛着光泽的粉唇。 微微抬起头,庄易仔细的端详着身下小胸脯不断起伏着的小女人,精致的唇角染上了一抹似笑非笑。 “现在可以起床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餍足感却也是十分的明显,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捏了捏锦瑟小蛮腰上的软肉,这才一把捞起她下床直奔卫浴间。 直到洗漱好下楼吃饭的时候,锦瑟整个人还处于一种云里雾里的状态,压根儿不知道事情究竟为什么会进展到现在的地步。 她不是应该恨这个男人的么? 为什么她又抗拒不了他给的温存?还是……她根本不想抗拒? 冷不丁的,锦瑟被自己脑袋里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是的不是的! 她是恨这个男人的!一定是的! 只是—— 目前,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为小姨报仇而已。 她永远都忘不了小姨睁着眼睛惨死的模样,永远—— 刚一下楼—— “姐!姐!你还没起床么?我有急事找你!” 孙秋洁的声音隔着别墅大门传到了锦瑟的耳朵里,似乎还真是挺着急的。 倒是庄易,在听到孙秋洁的声音之后,眉心立马皱了起来,似乎是受不了她声音的聒噪。几乎是下一秒,冷着俊脸的庄易就看向了站在楼下的丁玲,投去一记问候的眼神儿。 看着庄易如此冷厉又不满的目光,丁玲微微低下头也垂下眼皮儿,声音似是带着愧疚,“二爷,这孙小姐一大早就过来吵吵闹闹,也不去上学,非说是找锦小姐有事儿,问她什么事儿她又不说。我怕她的叫喊声打扰了你们的睡眠,就让丁当出去阻止了,可是——” 剩下的话,丁玲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相信,就算她不说,锦瑟和庄易也都懂了她的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直到现在,孙秋洁还赖在外面不肯走,不就是丁玲没有说出口的可是了么? 再说了,大家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谁不了解谁啊?就孙秋洁那点儿小心思,丁玲早就看的透透的了,只是碍于她的身份,她不能说的太过罢了。 “你自己看着处理。” 尽管不悦,可庄易到底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让锦瑟自己来处理。说完,庄易就抬起步子,收回搭在锦瑟细腰上的大手,自己走向餐厅。 “丁玲姐,让她进来吧。” 眉心几不可微的皱了皱,锦瑟的声音也是轻轻地。 “嗯。” 丁玲对着锦瑟点点头,转身往别墅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别墅的大门才一敞开,孙秋洁兔子一样的就蹿了进来,就像是这别墅里有什么她时时刻刻惦记着的东西一样。 跑到楼梯口儿,风一样的孙秋洁及时刹住了车,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餐厅的方向,闪烁着的目光这才转移到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 “怎么不去上学?” 不曾给孙秋洁开口说话的机会,锦瑟就兀自开了口,声音虽温柔却带着身为姐姐的威严。 不得不说,锦瑟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万一遇到什么事儿的时候,她骨子里的那种不容忽略的气质就会自然而然的展现出来,好像她本身就该是高贵的,与她平时的气质更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再者说,她和孙秋洁的关系一直也都是不冷不热的,谁都知道谁是什么人。 小姨照顾了她这么多年,于情于理,她也不能丢下孙秋洁不管。 “我……” 压根儿没有想到锦瑟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冷淡,孙秋洁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嫉恨,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姐,我们学校要交钱,补课费,我……没钱……” 孙秋洁微微垂下脑袋,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一眼锦瑟,声音小小的,似乎觉得难以启齿。 “……” 却不曾想,她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当真换来了锦瑟的哑口无言。 钱…… 锦瑟就算不用摸自己的口袋都知道,她现在全身上下翻遍了也不会有一毛钱。锦瑟承认,这个问题当真是将她给难住了。 一分钱可以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她不过就是个小女子而已。 “姐?” 久久得不到锦瑟的回应,孙秋洁一脸疑惑的抬起头,声音更小了,像是很没有底气。 锦瑟这才回过神儿,看着同样是一脸疑惑的丁玲,锦瑟这才把目光转向孙秋洁,“交多少?” “八百。” 这会儿,孙秋洁眼巴巴的瞅着锦瑟。这副架势,好像她今天没有拿到钱,就没脸去学校一样。 “丁玲姐,能先借我八百么?” 锦瑟十分诚恳的看着丁玲,她这种性子,从来也没问人家借过钱。 这是第一次。 却不想,餐厅里正坐着吃饭的男人在听到锦瑟的这句话之后,拿着汤匙的手明显一僵,一张俊脸也暗了下来。 不仅庄易,就连孙秋洁和丁玲也是跟着一愣。 看着庄易这家大业大,他的女人会短了钱么?丁玲倒不是不想借给锦瑟,也不是没钱借给锦瑟,只是,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区区八百块,她竟然会问她借! 他们家二爷仅仅一顿饭钱都不止八百块—— 这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啊! 二爷这么有钱,就算瑟瑟没钱,也不该问她借钱的啊! 况且,这钱,她能借么?要是她借了瑟瑟钱,那又是将二爷至于何地?这不就是在打二爷的脸么? 还有,她这份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看一眼满脸真诚的锦瑟,再瞟一眼坐在餐厅看似在认真的吃饭,两耳不闻客厅事的二爷,丁玲纠结了。她们这位爷,最是让人揣摩不透了,看着他现在是平平静静的,可为什么丁玲却感觉有一股子寒流正从餐厅的方向向她袭来? 可是再看一眼满脸恳切的锦瑟—— 算了,管他那么多! 姐妹情谊大过天! 咬咬牙,丁玲尽量忽略餐厅里朝她扑过来的危险气息,壮着胆子开口,“没问题,我这就去拿。” 说着,丁玲给门口处丁当使了一个眼色就出了别墅直奔她们那层二层小楼。 刚才,丁玲和孙秋洁讶异却又带着好奇的目光全都被锦瑟纳入了眼底。心里苦笑着,锦瑟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感到惊讶,也知道她们觉得她应该怎样。 可是—— 张嘴和别人借钱就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了,更何况是花男人的钱? 再者,还是这个男人的钱—— 一想到这个男人,锦瑟有些飘忽的目光下意识的就望向厨房的方向。 见着男人似乎并不为所动,锦瑟一颗心慢慢的放了下去。 但—— 为什么心里还有一点点的失落呢? 算了!管他的!他们谁也不是谁的谁,没必要屁大点儿的事儿都要考虑着对方! 丁玲没有回来之前,锦瑟并没有到餐厅就餐的趋势,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楼梯口和孙秋洁对视着,像是要从她的脸上挖掘出来什么似的。 自然,她也没有忽略孙秋洁那一直瞟向餐厅某个男人的目光。 “姐……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刚一回过头来的孙秋洁被锦瑟如此执着的目光盯得有点发虚,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你迟到了没关系么?”锦瑟的声音依旧轻轻的,懒散的目光只是漫不经心的瞅着孙秋洁那越发不自然的小脸儿。 “如果没有钱交学费才丢脸。比起丢脸,迟到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 孙秋洁有些抱怨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微微点头,锦瑟的目光越来越凉,肚子也越来越饿,想着先去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丁玲拿了钱过来,就直接打发了孙秋洁。 却不想,锦瑟的脚步还没来得急迈开,主楼的门就被推开了。 “瑟瑟,不好了!我的钱夹不见了!” 因为着急,丁玲不经意间叫出了锦瑟的名字。 ------题外话------ 今天还是那么少,惭愧惭愧—— 明天离校,事物繁杂,对不住大家了!   ☆、【097】 谁让二爷是财主(精彩必看) “大惊小怪。” 忽然,就在锦瑟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一直坐在餐厅里吃饭的某男竟然已经起身,正步伐沉稳的往她们这边儿走来。 还没走近锦瑟就听到了自家二爷似是不满的声音,丁玲立马止住了自己慌慌张张的表情,就连小跑都变成了快走。 “姐夫,我该怎么办……” 一听说丁玲的钱没了,孙秋洁立马从兴致勃勃变成了蔫头耷拉脑,可怜兮兮的瞅着正从餐厅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不由的上前迎了几步。 既然丁玲没钱了,锦瑟也没钱了,那必然得问庄易要了啊! 一想到自己吃庄易的,住庄易的,还能花庄易的,孙秋洁的小心肝儿就乱颤了起来,心里升腾起浓浓的满足感,就差立马把苦着的脸变成笑靥如花了。 奈何—— 庄易面容上冷硬的线条并没有半分的缓和,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已经都到自己跟前儿的孙秋洁,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锁在锦瑟那张神色不明的精致小脸儿上。 见此状况,孙秋洁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由得紧紧握成了拳,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再一次,她不由得恨恨的问自己,锦瑟除了长得好一点儿,她哪里好?完全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把她压在身子底下,她会有任何反应么?还不和死鱼一样么? 若说起女人,着实也是种奇怪的生物。若是对一个男人有好感,而男人偏偏对她没有任何感觉,那她也还是心甘情愿的往上贴,不计较这个男人究竟对她做过什么,甚至是更加喜欢。 而孙秋洁,恰恰就是女人中的极品。 当然了,这样的孙秋洁看在锦瑟的眼睛里,只是为她觉得可悲而已,心中并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简直就是自找虐受! “丁玲姐,钱怎么会没?” 锦瑟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已经走到她跟前儿的男人似的,只把自己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丁玲的身上,包括余光。 几乎是瞬间,善于察言观色的丁玲就瞅见了自家二爷那马上就黑下来的冷脸,她倒抽一口冷气,有一瞬间的噤声。 瞄瞄自家二爷,再瞅瞅锦瑟关切的眼神儿。 终是—— 丁玲在心里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有勇气抬起头,顶着巨大的压力不去看自家二爷,“我也不知道,今早我就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可谁知,刚刚回去拿的时候就不见了……我平时都很随意的放的……” 说话间,丁玲的眼神儿不自觉的瞥向站在庄易身边儿的孙秋洁。那副样子,似是有话想说,最终想了想,还是将剩下的话给吞到了肚子里。 怎料—— “丁大姐,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拿了你的钱吧?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血口喷人!我要是有钱,还会来问我姐要钱么?真是的……” 孙秋洁似乎是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像是气不过似的,狠狠的剜了丁玲一眼,就差点儿骂出来了。 “你……” 受不得自己的亲姐姐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丁当一时气不过,脸色也立马不好看了,上前一步就要替自家姐姐出头。 以往,她们哪里受得了这种气?被一个小丫头这么没好气儿的吼着,哪怕就是二爷也没有这么对待过她们啊! 但是,丁当的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出去,胳膊就被丁玲给抓住了。 丁当脚下一顿,面色微变,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庄易的面前失言了,立马改了口,“孙小姐,我姐没有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误会?我误会?” 一见到丁当立马恭恭敬敬的了,孙秋洁得意的眸光一闪,扫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丁玲,立马一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低眉顺首的丁玲,气焰越来越嚣张,“你看看她刚才什么眼神儿,我想不误会都不行。她分明就是怀疑我,我——” “闭嘴!” “闭嘴!” 一男一女两道冷厉的呵斥,分别出自庄易和锦瑟的口中。 孙秋洁被这俩人异口同声的呵斥给震呆了,十分委屈的瞅瞅锦瑟,再眼含热泪的瞅瞅庄易,撇着嘴巴,那泪珠子马上就要流出来了。 要不要这么有默契? “姐……” 孙秋洁试着张张嘴,可是才发出一个音节,又被接下来不带有任何情感色彩的声音给噎了回去。 “丁玲没有那个意思,你也别硬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查查就知道了,清者自清。” 明着听,锦瑟这话是句公道话,不偏着谁,也绝不向着谁,留住了大家的脸面。 可—— 就当孙秋洁刚打算在心里小小的感激一下锦瑟、觉得她终于把自己当做一家人的时候—— “小洁,你得清楚,这里不是你家,由不得你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显然,锦瑟是真的对孙秋洁刚才那不分场合的大呼小叫也恼着了。她最看不上孙秋洁的,也是这一点儿。 反客为主这种行为,着实让她厌烦。孙秋洁这么一做,无疑,锦瑟是觉得难堪的。 不过,站在她旁边儿的某个男人脸色似乎是更加难看了几分,似乎是对她刻意疏远的语气不满。 “姐夫……” 看着锦瑟冷的和某个男人十分相像的脸,孙秋洁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嘴,转而将可怜巴巴的目光投注在了庄易的冷脸上。 “你姐说的对。”庄易的声音依旧那么沉稳有力,只是,似乎更加冷了几分。 庄易似乎一直也没有觉得孙秋洁称呼他为“姐夫”有什么不对。 然而—— 锦瑟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是作为姐姐小小的训斥一下孙秋洁而已,她希望她可以改掉那些毛病,也算是对小姨的一个交代了,可这个男人抽的哪门子风啊? 或许和男人相处的时间久了,锦瑟轻而易举的就听出了这个男人语调儿中的阴阳怪气儿。 嗤! 阴阳怪气儿给谁听呢?谁听啊? 但是,这会儿的她也懒得考虑那些在她看来现在并不重要的问题,一心只想着赶紧帮丁玲找回丢失的财物。 “丁玲,我跟你去那边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没有多看那个看似抽风的男人一眼,锦瑟递给丁玲一记安抚的眼神儿,人已经走到了丁玲的身边儿。 锦瑟的话音刚落,丁玲并未作出任何反应,只立马看了一眼自家二爷,似乎是在征得他的同意。 毕竟,她已经不止一次的为了瑟瑟不给二爷面子了。要是想保住工作,还是得这位爷说了算啊!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让二爷是财主? “不用那么麻烦。这一大早帝豪府邸没有人出去,那钱夹还能飞了不成?所有人一起去搜,先从你们的住所开始。” 庄易的声音低沉有力,像足了在战场上发号施令的将军。 他一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的时候,已经不顾身后表情各异的众人,直奔主楼的大门口儿。 怪异的瞅了一眼庄易的直挺挺的背影,锦瑟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太对劲儿,总像是在和谁堵着气一样。 不过,管他呢? 他们是死敌! 只要他不爽,她的心里就是爽的透透的。 “走吧。” 拍拍丁玲的手背,锦瑟已然迈起步子跟在了庄易的身后。 面对这样帮理不帮亲的锦瑟,丁玲的心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点点头,和丁当一路跟在了锦瑟的身后。 看着众人越走越远的身影,孙秋洁在后面气的直跳脚,恨不得找点儿什么东西来泄愤似的。 “锦瑟,你他妈到底是谁姐啊?” 确定众人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了,孙秋洁在后面儿咬牙切齿的嘟囔了一句,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因为庄易的一句话,这会儿,帝豪府邸所有的佣人都集中在这幢二层小楼里,蓄势待发。 在丁玲对自己的钱夹进行了一番描述之后,庄易沉着嗓子开口。 “听好了,如果是谁拿了丁玲的钱夹,现在自动交出来可以从轻发落。但若现在不开口,一会儿人赃并获的时候,就别抱怨。无论是谁,一律要认罚。” 这句话,恐怕是庄易说的话里为数不多的一句长句了。也难得他还有这份儿闲心管这件事儿。 “反正我没拿。” 庄易沉稳有力的话音刚落,站在锦瑟身边儿的孙秋洁就十分不服气的小声儿嘟囔了一句。但在接到锦瑟一记警告的眼神儿之后,又讪讪的闭了嘴。 “没人承认?”扫了一眼眼前的众人,庄易冷着脸点点头,“那好,开始搜吧。” 庄易一声令下,丁玲下意识的握紧了身边儿丁当的手,丁当只给她一记安抚的眼神儿。 众人得了令,就开始从楼下翻找起来,当真是秉着一处都不放过的原则。 找了一间—— 又找了一间—— …… …… 众人就这样一间一间的找着,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结果。 没办法,冷面阎王发号施令了,找不着就要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谁也不能违抗,也没有人敢违抗。 直到—— 眼看着众人就要鱼贯而入自己的房间了,孙秋洁忍不住小跑过去,那娇小的身子往门口儿一站,就没好气儿的开了口,“我先说好了,进去搜可以,但是你们不能碰乱我的东西。要是在我这儿找到了丁大姐的钱夹——” 说着,孙秋洁十分没好气儿的剜了丁玲和丁当一眼,才开口继续说道,“我无话可说。但要是没找到,你们必须把我的房间给恢复原状,不能碰乱了一点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莫名其妙的瞅瞅孙秋洁,又向庄易抛去询问的眼神儿。 然—— 被庄易那冷厉的眼神儿一扫,其中一个佣人十分温柔的“扒拉”开孙秋洁那碍事儿的小身板儿,一群人就进去开始搜。 能在帝豪府邸做事儿的,没几个眼力见儿差的。尽管这位刁钻的孙小姐是锦小姐的妹妹,可是二爷那眼神儿分明就是不屑,二爷都不当回事儿的人,他们也没必要当成祖宗供着。 尤其,就连锦小姐自己对这位妹妹都冷冷淡淡的。 十分悠闲的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儿,孙秋洁有些气不过,但碍于锦瑟那张精致的冷脸,终究不敢说些什么。 直到—— “呀!” 一位中年保姆手里拿着个颜色鲜红的钱夹从孙秋洁的房间走出来,“丁玲,这是你的钱夹么?” “是我……” 丁玲点点头,伸手就要接过自己的钱夹。 只是,她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房间里又传出来另一个中年保姆的惊讶声音—— “哎呀!这孙小姐一个大姑娘,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内裤啊!” 说着,这位中年保姆就用两根手指夹了那条男士内裤跑了出来,满脸的嫌弃。 看到那条黑色男式内裤的第一眼,庄易的冷脸立马黑的没边儿了。而站在他身边的锦瑟,也如同遭到雷击,惊得瞠目结舌—— ------题外话------ 今天晚上要在火车上度过,提前写了,但就写了这么点儿。 以后没啥事儿了,可以专心码文了。 妞儿们,等着我的爆发吧! 好吧,我在你们那里已经没有信誉度了——   ☆、【098】 脸不是一般的红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未从那个大红钱夹上停留半秒,就全部转移到了那条诡异的黑色男士内裤上。 “这不是……” 看着那个满脸嫌弃的中年保姆手中捏着的那条黑色男士内裤,丁当不由得小声儿的出了声。 说到一半儿,她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赶紧瞟了一眼庄易那张又冷又黑的俊脸,赶紧的噤了声,不敢再吭一声。 丁当再清楚不过,这种情况,要是她再多说一句,难保小命不保。 没错,这就是他们家二爷的内裤。 因为庄易这个人在服装方面很挑,尤其是贴身的衣服。所以,当他认准了一个牌子一种款式之后,那么估计以后就全部都是这个牌子这个款式了。 正如那天锦瑟帮庄易拿内裤的时候,她看见了存放内裤的那一层满满的,但都是同样的内裤,几乎分辨不出来。 看着眼前这条十分熟悉的内裤,丁当硬生生的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吞咽了下去。 难怪…… 怪不得她前两天儿收二爷的衣服的时候,觉得少了一条内裤,原来…… 一想到这里,丁当不由得对着孙秋洁投去一记鄙夷的眼神儿。她原以为孙秋洁不过就是心眼儿不太好罢了,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还没色,心思不正的让人觉得恶心。 咦—— 一个大姑娘家家的—— 看着孙秋洁此刻青白交加的脸色,丁当和丁玲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已然明白了彼此眼神儿中的含义。 然而—— 此刻瞠目又结舌的锦瑟虽然重点也是放在了那条黑色男士内裤上面,但是脑袋里装的东西却是不太一样—— 这小脑袋瓜子,就是和别人的不太一样。貌似上天给她组装大脑构造的时候是反着顺序装的,所以才给了她和别人不一样的思维模式。 不是一般的跳跃。 当然,因为她见过,她是绝对知道这条子弹内裤是庄易的。或者说,没有人能比她再清楚了。 你说她色吧,但此刻的她压根儿也没有想到为什么孙秋洁的卧室会出现庄易的子弹内裤,或者说她纯洁的小思想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孙秋洁究竟用庄易的子弹内裤来干嘛。 你要说她不色吧?却也不尽然,她似乎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纯洁。 为什么? 此刻,锦瑟瞪大了一双水灵的眼儿,满脑子考虑的皆是一个问题:这内裤的型号也太大了吧?这男人的那玩意儿得多大啊? 尤其,在想到他们昨晚还紧紧纠缠在一块儿的时候,锦瑟的眼皮儿就没脸撩起来了,只觉得脸红心跳。 想她锦瑟在说瞎话的时候都不曾脸红心跳过,却偏偏因为那档子事儿脸红心跳了。 脸不是一般的红,心跳也不是一般的快。 想到这里,锦瑟不禁有点儿欣慰,原来她还是有女人应该有的特质的。还会脸红呢。 要不说,帝豪府邸的人都是十分有眼力见儿的呢。 这会儿,这一屋子的人气氛不是气氛,脸不是脸的,沉闷的要命,压抑的要死! 就连那个刚刚因为在孙秋洁的卧室里搜到黑色男士内裤儿激动的中年保姆,也在察觉气氛不对劲儿之后默默的噤了声,不再说话。 不为别的,就为这二爷那已经结下冰碴儿的黑脸,尤其是他那凌厉的眼神儿,恨不得杀了谁似的。 尽管,她确实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却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儿了。 …… 沉默又沉默—— 还是沉默—— 就在明白事儿的人都以为庄易会在沉默中爆发的时候—— 在沉默中死亡? 笑话! 就庄易这样儿的冷面阎王,要说在沉默中死亡,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沉默中让别人死亡。 “丁玲,这钱夹是你的么?” 庄易低沉沉的吐出几个字儿,每一个字儿都沉重的让屋子内的气压又低上一分,没有任何的温度。 也正是这句话,让屋子内的所有人,包括站在他身边儿的锦瑟,都被冻的僵僵的。 此刻的庄易,是极度危险的。几乎是谁上前谁死,必死无疑! 然而,当所有人都醒过味儿来,意识到庄易究竟说了些什么的时候,也终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群人中要把那几乎要钻到地缝儿里脸色青白交加的孙秋洁刨除在外。 为什么? 瞧瞧,庄易那刀片儿似的眼神儿恨不得将孙秋洁给凌迟了。 不过,有那么一大部分的人因为庄易的话锋一转以为庄易是因为在孙秋洁的卧室里搜到了丁玲的钱夹而恼火。也只有那么一小撮的人心里明镜儿似的,其实这二爷是在恼火自己被人意淫了。 要不然,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私藏男人的内裤做什么?而且,孙秋洁那副心虚的模样儿无疑已经出卖了她自己。 而这会儿,其实明白事儿的大家最好奇的还是一件事儿,那就是,锦瑟对待这件事儿究竟是怎么看的? 一个是自己男人,一个自己妹妹,他们真的十分好奇,锦瑟究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其实,孙秋洁去庄易的那点儿心思,是瞒不过众人的眼睛的。尤其是前些日子后花园的那个乌龙事件,事情不都是明摆着的么? 思及此,孙秋洁在众人心里的形象又不堪了几分,锦瑟的形象也更加光辉了几分。 他们就不信,他们都能看出来的事儿锦瑟会看不出来。而这个孙秋洁,实在是太可恨了,锦瑟顾念情分收留了她,她竟然还想着以怨报德。 不过,话说回来—— 再怎样,孙秋洁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姑娘。在庄易这样强大的气场下,难免会绷不住。 这要是换做平时,这样儿的场面是佣人们想都不敢想的。 一向这样高高在上的庄二爷,竟然被一个十七岁的姑娘给意淫了。而且,这还不算什么,最最重要的是还偏偏不长眼的被他给发现了! 不! 准确的说,应该是被他们所有人给一起发现了。 庄易冷不丁的这么一声儿,已经穿越的丁玲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儿来。 没办法,事态的发展已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最终,还是在丁当不着痕迹的拽了一把她的袖子,才把她给叫回了神儿。 “啊……” 这是丁玲为数不多的一次失神,回过味儿来便忙不迭的点头。“是,二爷,这个钱夹是我的。” 也难得他们二爷了,都这种时候了,还有空儿思考到底钱夹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呢。 “你怎么解释?” 几乎是瞬间,庄易剜人肉的刀子眼神儿就直勾勾的瞪向了站在那儿吓得已经不敢说话的孙秋洁。 腿一软,孙秋洁哪里见过这样冷厉威严的男人。要不是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估计这会儿就已经瘫在地上了。 可是,当她听清楚了男人问她的到底是什么事儿的时候—— “姐夫!这钱夹不是我拿的!这绝对不是我拿的!” 一着急,孙秋洁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双手顺手死死的抓住了庄易的袖子,声音回荡在二层小楼内,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那副样子,别提有多无辜了。 “有证据么?” 庄易面露鄙夷,十分冷厉的从孙秋洁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四个字儿,沉稳有力,没有任何的情绪和温度。 “我——” 被庄易这么一问,孙秋洁张着嘴哑口无言。 是啊,赃物是在她的房间里发现的。庄易口中所谓的证据,是证明不是她拿的证据。 人赃并获,辩无可辩。没有证人,哪怕是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谁? 究竟是谁要这么害她? 一时间,孙秋洁因为着急和委屈,竟是红了眼圈儿。 看着庄易那张铁面无私的冷脸,孙秋洁终于是想到了锦瑟的用处,转而投奔向锦瑟,紧紧的抱着锦瑟那比她还要瘦的身子,哭出了声儿,“姐——姐——你相信我,这钱真不是我拿的,真的!” 越是说,孙秋洁就越是委屈,直到最后,都哽咽的厉害了,小身子也跟着颤抖了,整个屋子都回荡着她的抽泣声。 “小洁,做错的事儿要承认的。” 锦瑟看着紧紧抱住自己不断颤抖的孙秋洁,心里有股子异样的感觉,声音也带着几许异样。 刚刚,她是反应比别人慢了半拍。但是,事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她刚才就那么仔细的思考了一番,立马就想明白了那条黑色男士内裤的意味。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心里膈应的慌。 就在锦瑟话音刚落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孙秋洁抱着她的两条胳膊一僵,就连抽泣声都停止了。 有时候,锦瑟还真是挺为孙秋洁的智商捉急的。 或许,一开始庄易的侧重点真的是放在了丁玲丢失的钱夹上。可是,内裤事件一出,这件事儿就完全变了味儿了。 孙秋洁不明白的是,这会儿的庄易不过是借了钱夹这个幌子而已。他真正要找孙秋洁要算的账,还是他那内裤的事儿。 不明白自己真正错在了哪里,就算给了她机会,也是白搭。 这一次,锦瑟是打心眼儿里不想帮孙秋洁了,甚至产生了一股子深深的厌恶。 ------题外话------ 旅途疲倦,刚到家。 明天我尽量万儿起来!雄起! 妞儿们,你们都还在么?   ☆、【099】 惩罚的办法 眼看着锦瑟都铁石心肠的不打算帮她了,孙秋洁的天就像是塌了一般,一颗心急速的往下坠着。 既然求锦瑟都没用,那么,她多半儿就是完了。 庄易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是那么铁石心肠,除了对锦瑟,他对任何人都永远是冷着那一张脸,“冷面阎王”这个称呼绝对不是白白得来的。 自然,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哭诉,他就算听进了耳朵里,也是无动于衷。 然而,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往往会冲动的做出一些连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计较后果。 就像现在的孙秋洁—— “姐,姐夫!你们相信我!这个钱夹真的不是我拿的!虽然这条内裤是我拿的,但是钱夹真的不是我拿的!我不是小偷,真的不是!” 一着急,孙秋洁就彻底失了方寸,嘴巴也没了遮拦。 孙秋洁急于澄清自己的清白,一时间都忘了她偷男人的内裤究竟是一件多么卑劣的事情。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庄易,庄二爷。 一时间,除了刚刚就已经知晓实情的那几个人,其余的人都惊呆了,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亲耳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刚才,在孙秋洁的房间里翻出黑色男士内裤,确实是刷新了他们的三观。他们还在猜测,该不会是哪个男佣和她勾搭上了,留下了这偷情的证据。 可怎料,刷新三观简直就是弱爆了,这简直就是先把三观毁了然后重塑的啊! 竟然是二爷的内裤! 这简直就是比哈雷彗星撞地球还有看头啊! 这么一来在,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挪到了那二爷的身上。可也不过一秒,他们就觉得自己被冻成了冰棍儿,被二爷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儿结结实实的给冻住了。 只瞧了一看,便不敢再瞧第二眼,一个个儿的全部耷拉下了脑袋,强忍着撩起眼皮儿看的冲动。 “没用的人都出去!” 庄易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这几个字儿,一张冷脸越来越黑,就像是抹了锅底灰似的,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庄易冷不丁的这么一声,激的孙秋洁打了一个冷战,与现在的天气,实在是不太符合。 刚刚,孙秋洁也是在接收到众人那明显含着鄙夷与嫌弃的眼神儿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尽管她悔恨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却也为时已晚。 庄易沉声令下,不出半分钟,整栋二层小楼就清净了。 锦瑟心里念叨着刚才庄易说的话,眼见着丁玲丁当都已经出去了,想着自己对这件事儿来说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人,跟在她们的后面也一起往外走。 他的事儿,关她屁事? 这会儿,锦瑟脸孙秋洁的烂摊子都不想给收拾,哪里还有闲心管那么多啊? 只是,锦瑟这腿儿才刚迈出一步,那男人就像是早有预料似的,一只大手就像是手铐一样铐住了锦瑟白嫩的小手腕儿。 “你留下。” 庄易沉沉出声,似是带着不悦的语气,眉心已经有了褶皱。 “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转过身,锦瑟幽幽的眼神儿漫不经心的扫一眼庄易握着她皓腕的大手,继而抬起头撩着眼皮儿瞅着男人黑着脸的男人。 啧啧啧—— 要不是自己心口莫名的堵了一口气,锦瑟还真是想调侃一下子这个男人。 被人意淫的滋味儿—— 咦—— 锦瑟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听了锦瑟那事不关己的话,庄易一口气堵在心口提不上来,差点儿被锦瑟这十分淡漠的小表情给气死! 这个女人到底有心没心? “这是你妹妹。” 庄易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加沉了,语气明显也更加冷了,握着锦瑟小手腕儿的大手不由的收紧,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似的。 “嘶——” 手腕儿处突然传来疼痛感,锦瑟不自觉的拢起眉心,咬咬牙,“她是我妹妹没错,让她来这儿住的人不是我,让她偷你内裤的人更不是我!” 起初,锦瑟的声音还是轻飘飘的,飘忽的就连她自个儿听起来都像是回声。说到最后,竟然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脆生生的声音,掷地有声。 然而,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不对劲儿。 听到锦瑟的话,庄易精致的眉梢儿一挑,面部紧绷的线条儿反而有些缓和了,沉稳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那你觉得,这件事儿应该怎么解决?” 一听庄易的这句话,一旁的孙秋洁脸色立马更加难堪了。 这件事儿,他还要问锦瑟的看法,足以说明了锦瑟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到现在,孙秋洁简直就是恨毒了锦瑟。 锦瑟刚刚带着酸味儿说出来的那句话,摆明了不就是要庄易赶她走么? 哼! 她就说么,她以前对锦瑟一点儿都不好,锦瑟又怎么会大发善心的帮助她呢?简直就是春秋大梦! 她还是不明白,怎么庄易就像是在锦瑟额的身上丢了魂儿似的,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论风情,她比锦瑟懂得多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论讨男人欢心,锦瑟就更加不是她的对手了。 “凉拌!” 锦瑟简单的甩给庄易两个字儿,极其不耐烦的瞅着他。然而,也就是瞅了他一眼而已,再多一个眼神儿都没有甩给他。 眼角一抽,庄易压根儿也没有想到锦瑟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他甩出这么两个字儿来。 甩出这俩字儿,锦瑟转身就要走。 “啊!” 突然,锦瑟一声低呼。下一秒,就被男人结实的怀抱给圈揽住了。 “放开!” 几乎是想也不想,锦瑟就恨恨的甩出了这俩字儿,小脑袋上扬着,颈项处的曲线优美柔和。 “不放。” 庄易也是和锦瑟杠上了似的,那眉目间的清冷昭然若揭,而那深邃的黑眸却是蕴含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沦陷在他这一双深邃幽暗的桃花眼之中了。 造物主的不公平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上帝给了他所有一切优等的东西,却全然不顾世人的不平与愤懑。 “爱放不放,不放你就这么抱着吧!” 赌气似的,锦瑟梗着小脖子没好气儿的剜着自己身后的男人,小手儿已经不着痕迹的掐住了男人的手背。 说起这掐人,也是有一定技巧的。 对于庄易这个身体结实健壮的男人,你使劲儿的拧他一把,拧到他的肌肉块子上,他不会疼,反倒是你自个儿的手疼。但你要是就掐起他一小块儿的皮肉,使劲儿的掐着拧着,是个正常人就会有疼痛的反应。 事实证明,庄易确实就是个正常的人。 手背上传来钻心的痛,就像是被针扎似的,庄易本是平坦的眉心就皱了起来,可见这个小女人真是下了狠手了!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庄易平静的深潭闪过了一抹光亮,薄唇贴至锦瑟耳际,小声儿的出了声儿。 “再掐,我就当着你妹妹的面儿亲你了。也或许,不只是亲这么简单,还有可能……” 这样的声音,虽然在如此静谧的空间内,也就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不等庄易将接下来的话说完,锦瑟就像是意会了似的,掐着庄易手背的那只手触电般的收回,脸红的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子。 也是这样儿,她才意识到,除了他们两个,孙秋洁也是在场的。她怎么就给忽略了呢?还旁若无人的和这个男人咬牙切齿! 见着小女人十分乖顺又窘迫的松开了手,庄易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漫不经心的拍了两下儿,也松了力道,只是轻揽着她,也不让她离开。 “不要脸。” 锦瑟扭过头往后瞅着紧紧贴在她背部的男人,在孙秋洁看不见的角度用口型骂着庄易,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眼角一抽,庄易的嘴角划开一抹乖戾的弧度,原本是贴在锦瑟腰间的大手顺着她娇柔的腰线一点点的往上滑,眼看已经滑到了腋下,就要往她的胸前伸过去—— 感觉到男人不安分的大手的举动,锦瑟的一颗小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男人,真不打算要脸了? 他那只滚烫的大手,就像是烙铁一般滑过她的腰线,惹得锦瑟本就敏感的小身子颤了又颤。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手臂一个使劲儿,就紧紧夹住了男人已经在她腋下的大手,不让他继续再作恶多端。 这会儿,锦瑟恨得恨不得在这个男人的手背上掐掉一块肉儿。但碍于他十分不要脸的威胁,她又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然而,这样一副十分和谐的画面看在一旁孙秋洁的眼中,俨然就成了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直恨得牙痒痒! 是,她是不如锦瑟长得好,可是除了这一点儿,她到底还有哪里不如锦瑟? 这庄易的审美观该不会是畸形了吧? 就锦瑟这样儿的小身板儿,摸起来会舒服么?不硌手么? 又是狠狠剜了一眼这个损的直冒烟儿的男人,锦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因为受不了自己被别人拿着自己的内裤意淫而受到打击了,所以这会儿才会这么大胆又丧心病狂的对她! 丫的! 她招谁惹谁了? 完全就是躺着也中枪,好么? 当初孙秋洁要过来帝豪府邸住,她是不同意的,不是这厮自己允许么? 至于孙秋洁偷摸的把庄易的贴身内裤藏起来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不是她指使的,要怪就怪他自己长得太惊天地泣鬼神了。 倘若只是惊了天地泣了鬼神也就算了? 可你看看,他惊得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泣的又都是什么东西啊? 一堆烂桃花儿,还是那种烂的不能再烂的。 先是刑歆瑶,再是孙秋洁。 就不能招点儿好的桃花儿么? 锦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命犯桃花。 再一次递给锦瑟一记警告的眼神儿,庄易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她腰间软软的肉,每一下儿都带着警告的意味。 如此一来,锦瑟彻底默了。 算了,这个男人要是非要让她看戏呢,那她就勉强闭着眼睛听听曲儿吧! 她就假装不认识其中这俩货之间的任何一个,看看他俩到底怎么耍! 要说锦瑟这表现,还真就不是个正常女人该有的表现。 就算她对庄易没有半点儿感觉,那么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吧? 自个儿睡过的男人被别人给意淫了,怎么她就能那么沉得住气呢? 诶—— 锦瑟还真就是不怎么在乎这玩意儿。 要不然,怎么说她小脑袋的思维和别人不太一样呢? 她是这么想的。 首先,她睡过的男人被别人给觊觎了,但是这男人却是瞧不上那觊觎他的人啊! 其次,她睡过了也是她占便宜了,至于他后来找谁,她管得着么?也懒得管。 “说吧,你自己想个惩罚的办法。” 完全不知道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在想着些什么,庄易只觉得她乖顺的消停了,冷冷的眸光直直的射向一旁还在愤愤不平的孙秋洁。 “姐夫,那钱夹真不是我拿的。但是那条内裤,是……” 被庄易叫回神儿的孙秋洁十分顺溜的说着,但说到最后又欲言又止了起来,那眼神儿仿佛不敢看眼前的两个人。 “是什么?” 庄易没什么耐心耗在她的身上,冷冽的声音明显不悦了。 “是我经过我姐的同意才敢拿的,她知道我……” 说到最后,孙秋洁胆怯的目光小心翼翼瞄了锦瑟一眼,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也就是说,她偷拿庄易做的那些龌龊事儿,其实锦瑟都是知道的。   ☆、【100】 锦瑟发了狠 果不其然,孙秋洁的话音刚落,庄易淬了冰刃的阴冷眸光就直直的射向了自己怀里那处变不惊的小女人,眼中闪过复杂。 见状,孙秋洁如愿的心中暗喜,差点儿就忍不住要喜上眉梢儿了,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绷住脸。不过,对于锦瑟精致小脸儿上展现的那种波澜不惊,她觉得刺眼极了。 有恃无恐么? 呵呵—— 那她就要看看锦瑟究竟有多淡定。 反正她也不怕锦瑟说什么,反正她说的也是事实。 让你们郎情妾意! 这下好了吧?距离翻脸不远了吧? 好戏马上就要来了! 孙秋洁贼溜溜的目光就没有一刻从庄易和锦瑟的身上离开过,只等着庄易对锦瑟爆发了,光是想想她的心里就已经激动的不行了。 她得不到的东西,锦瑟凭什么能得到? 休想! 怎料—— “她让你拿你就拿?” 庄易冷飕飕的目光突然就从锦瑟波澜不惊的精致小脸儿上转移到孙秋洁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的脸上,眼神儿较之刚才还要更加阴冷。 孙秋洁立马一阵错愕,石化在风中。 她作死的也想不到庄易竟然会这样袒护锦瑟,她都已经说了这一切是锦瑟允许的了,这个男人竟然还是一味将罪责全部给安到她的额脑袋上,甚至连事情的究竟都没有问一下。 这哪里像是庄二爷能做出来的事儿? 这……简直太不公平! “我……” 张张嘴,压根儿没有想到庄易会是这样的态度,孙秋洁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无辜又委屈的眼神儿不断的锦瑟与庄易之间逡巡着。 这样儿睁眼说瞎话不带眨么眼儿的孙秋洁着实的膈应到了锦瑟,哪怕是心里顾及着已经去世的小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也沉了下来。 对于孙秋洁这样儿的孩子而言,管她才是真正的对她好。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这么做了?” 锦瑟的声音比她那精致的小脸儿还要沉,声音更是带着一定的震慑力。趁着说话的空档,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闹着脾气,锦瑟的小肩膀耸了又耸,甩了又甩,离庄易远了几分。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男人因为她的这句话明显有所缓和的俊脸。 自从她上大学以来,就很少回小姨家了。自然,和一直住校的孙秋洁联系可谓是少之又少。 她起初只是简单的认为孙秋洁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太重,也太野了,并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行为。可是,今天孙秋洁不眨眼的污蔑她,这种无中生有的本事真真儿是让她跌破了眼镜。 现如今未成年的孩子心思都已经这么重了么?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明明是经过了你的同意的。” 耳朵里钻入锦瑟的质问,下一秒,孙秋洁委屈的眼圈儿就红了,那在眼眶里打着圈儿的眼泪儿眼瞅着就要滑落下来了。 她同意? 呵呵呵—— 此刻的锦瑟真是想仰天冷笑三大声,然后一个巴掌反正面儿的甩在孙秋洁的脸上! 眼看着男人的魔爪就要搭上她的腰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锦瑟心里堵了一口气。就在男人的大手快要贴上她细腰的时候,她甚至都没多做考虑,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 “啪!” 这一声,不得不说,啧啧啧—— 既清脆,又响亮! 打的锦瑟心里那叫一个爽! 要非得说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她打的是他的手背,而不是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 不过么,虽然没有打脸,但是锦瑟想看到的结果也已经看到了。 啧啧啧—— 哟喂! 快瞧瞧他那张颠倒众生的黑脸,锦瑟心里爽歪歪了,就连刚才堵在心头的那口闷气都消散了。 也是锦瑟的这番举动,直直的让孙秋洁看呆了眼睛,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不可置信。一时间,孙秋洁心中的妒火烧的更是旺了。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庄易那张“锅底黑”的冷脸,心里盘算着他会怎么报复她。但是,当她看见孙秋洁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儿时,锦瑟觉得自己全身都通透爽利了。 “胆儿肥了?”缓缓倾下身,庄易的嘴角划开一抹乖戾的弧度,声音很轻,却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儿里挤出这几个字儿。 背后一阵阴风刮过,锦瑟强自镇定,挺直了脊梁,掩去脸上那抹不自然,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似的。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拿他的内裤?” 锦瑟像是完全没有瞅见身旁男人那黑着的冷脸,粉嫩的小嘴似乎是刻意咬重“内裤”这俩字儿的音节,像是故意在提醒着什么。 而锦瑟落在孙秋洁那十分委屈的小脸儿上的目光,却是鄙视着的。 “那天,我拿的时候,你明明就是站在二楼看着我的……” 直到现在,孙秋洁还能十分清晰的回想起那一幕。 那是大约十多天以前了,周六。 那天中午吃过午饭,她从主楼回二层小楼的路途中,一眼就搭上了那晾衣区十分惹眼又透着张扬霸道的黑色内裤,一时间,思想就歪了。 眼珠子转了又转,她四下瞅瞅,发现并没有瞅见周围还有什么人,便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偷来。 这么想着,她的步子已经迈开了朝着那晾衣区走了过去。 却不想,她稀里糊涂的将那黑色内涂团了团,揣到自己兜儿里,在将要抬起步子的时候下意识的往主楼二楼阳台的方向望过去。 这一看,她竟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见,锦瑟竟然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声不吭。 可是,她是谁? 她孙秋洁好歹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了。 压制住心底散发出来的不安,她就对着锦瑟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却不想,锦瑟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她向她打招呼一般,只是轻扫了她一眼,就转身走进了房间。 如此,她长舒了一口气,一路小跑回到二层小楼,将这条她垂涎已久的黑色内裤给藏了起来。 待孙秋洁说完这一番话,锦瑟精致的小眉头已经紧紧拧在一起了。 有这么回事儿么? 她怎么不记得? 难不成是她穿越了? “没有这回事。” 锦瑟紧拧着小眉头,深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孙秋洁那张看似稚嫩的小脸儿上。 不知怎的,她觉得孙秋洁应该没有说谎,可是她确实不记得这档子事儿。 “锦瑟!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啊你!” 一听锦瑟矢口否认,一直委屈的孙秋洁一个没把持住,立马翻了脸,就连锦瑟的大名都叫了出来,完全忘了自己平时在庄易的面前是怎么一口一个“姐”叫着的。 “我那天明明看见你站在阳台上的,你怎么能说没看见我?” 孙秋洁拔高了声音,急的已经跳脚了,那看似稚嫩的小脸儿也是急的通红。 “我信你。” 庄易低沉冷冽的声音轻而易举的遮盖住了孙秋洁那一声儿。 孙秋洁一愣,然后满腹欣喜,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庄易肯相信她,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睁大了眼睛抬起头,孙秋洁眼中的开心劲儿眼看着就要从眼中溢出来了。 然而,就在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一幕的时候,当即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眼珠儿都不会转了。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庄易已经一把重新将锦瑟给揽在了怀里,而他此刻那从未那般柔和的目光也是全部落在了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 自然,无须多说,就连他那句接近表白语气的“我信你”指定也是对着锦瑟说的,而不是对着她说的。 她自作多情了! 在庄易与锦瑟看不见的角度,孙秋洁狠狠的剜了一眼锦瑟。 反观锦瑟—— 这男人今天他妈今天抽什么风? 恶心巴拉的不说,还总是靠她靠的这么近,丫自个儿站着站不稳是么? 是脚残腿残还是脑残? 呕—— 锦瑟强忍住自己胃里的那股子恶心劲儿,狠狠剜了他一眼,张着嘴和他对口型: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 虽然锦瑟心里直犯着恶心,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的脑子不好使。 这男人明知道孙秋洁对他有意思,他还这么反常的和她看起来一副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样子,这不是摆明了把她往风口浪尖儿上推么? 是觉得孙秋洁还不够恨她? 然而,对于锦瑟无声的质问,庄易并没有给她嘴巴上的回应,只漫不经心却又看似深情的甩给她一记眼神儿,那意思就是:你觉得呢? 哟喂! 这是跟她挑衅呢? 偏偏了,锦瑟的那股子倔劲儿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上来了。而在他那接二连三“不作不死”的继续挑衅下,那倔劲儿就像是被浇上了好几桶汽油的火,烧的更加旺盛了,脑袋马上就要冒烟儿了。 说起锦瑟,虽然她比同龄人的心理要成熟,可是她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岁的姑娘。正所谓年轻气盛,谁年轻的时候不生气?谁生气的时候不冲动啊? 脑子里的那个想法儿还在飘着,转悠着,锦瑟的小腿儿已经抬了起来开始付诸于行动。 当然,她这个动作是十分小心翼翼的,不仔细观察,谁能发现她的小细腿儿已经慢慢的抬了起来? 而且,她要做的事儿也不用把腿抬的太高,能达到目的就得了。 下一秒—— 庄易的眉心一皱,嘴角眼角皆是一抽,那深邃的狠狠一沉。 为什么? 且看脚下。 这会儿,锦瑟还穿着居家拖鞋的小脚可不是正踩在庄易的脚上么? 可千万别以为二爷是温室里的花朵,不就是被踩一下么?这锦瑟体重又不沉,能疼到哪儿去啊?还至于皱眉么? 呃—— 庄二爷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纯爷们儿,但是谁规定这纯爷们儿就不能觉得痛了? 如果锦瑟这小姑奶奶是踩在脚背上了,那二爷要是皱下眉确实是显得矫情了。可若是踩在了那一小点儿的脚趾头上呢? 那就应该另当别论了吧? 这会儿,锦瑟那穿着居家拖鞋的小脚可不正是踩在了庄易那脚趾头的部位了么?不仅如此,她并不全踩,采用了和掐人同样的原则,越是踩的少,才越是踩得疼。 这其中的门道儿,怕是没有人比锦瑟更加清楚了。 她要是单单只是踩一下儿,哪怕是踩在了脚趾头那一小点儿上,或许二爷也不带皱一下眉头呢。 但是,锦瑟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男人,好像还恨毒了他,和他杠上了似的,那穿着居家拖鞋的小脚踩在男人的脚趾头上碾来碾去的,是个人看见就得心疼二爷了。 尤其,因为出来的急,庄易也没有换鞋,脚上只穿着那双居家拖鞋。那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这得亏是赵兰芝不在,这一幕要是让一向心疼自己宝贝儿子的赵兰芝看见了,非得活剥了锦瑟的皮不可! 不过,虽然锦瑟这脚下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是她精致的小脸儿上却是看不出半分的异样,反而是笑的越来越灿烂了! 要命! 狠心的女人! 眼瞅着这女人似乎是踩上了瘾似的,发起狠来还没完了,庄易眉心浅浅的皱着,搭在她腰间的大手却是使了狠劲儿,专门挑着她敏感的地方掐。 “嘶—” 短促的一声痛呼之后,锦瑟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噤了声,死咬着牙。 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丢丑!绝不示弱! 若是换了以往,她但凡一对付起来这个男人,只要这个男人一出手,没有意外的话她都会束手就擒。 可是今天不一样,她还真就和他杠上了!誓死要和恶势力斗争到底! 这个男人越是使劲儿的掐她,她就更加使劲儿的踩回去! 庄易微微侧身之后,恰好背对着那压根儿不知道这会儿发生了什么事儿的孙秋洁。而他那高大结实的身躯,也十分正正好好的将锦瑟那纤瘦的小身板儿揽在了怀里,遮挡住了孙秋洁朝着锦瑟看过来的视线。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一男一女大眼儿瞪着小眼儿的对视着,两个人的眉头一样的拧的死紧,因为靠的很近,他们甚至能听到对方把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 这会儿的锦瑟就像是压根儿感觉不到疼痛了似的,哪怕她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始终也是死咬着牙,不肯吭一声。 不过,她有她转移注意力的独特方法,那就是把所有的注意力就转移到脚下。那脚下使劲儿的踩着,那力道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直到最后,锦瑟是真的感觉不到腰上传来的疼痛了,只觉得酸酸的。而她那脚下,因为长时间用力的踩着不过血,已经麻木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一直死咬着牙,就压根儿没有想过要做第一个松脚的人! 不服软! 绝对不服软! 要是她一而再的服软,这厮以后指不定怎么折腾她呢! 锦瑟就这么仰着小脑袋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死死的盯着庄易那俊朗逼人的黑脸,丁点儿服输的意思都没有,杠上了! 只是,已经满头大汗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庄易那明显有了松动的冷脸。 这是第一次,庄易的黑眸中像是绽放了异彩,闪烁起了异样的光芒。这也是他第一次从锦瑟的眼中看到了如此强烈的倔强,似乎,鱼死网破般的决绝。 倏地,庄易松开了犹如钳子般禁锢在锦瑟腰间的大手,顺手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去。 力道虽然大,也是抓红了锦瑟白嫩的小手腕儿,却是没有让她栽的一个踉跄,反而是让她站的稳稳的。 “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101】 就怕流氓有脑子 冷冷的几个字儿就像是冰刀子一般从庄易的薄唇中轻吐出来,话音未落的时候,他已经迈开了步子直直的走向外面,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两个女人。 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的脚趾也已经疼的麻木了。而那走起路来的不适感与不太稳当的感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要是被人传了出去,恐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堂堂庄二爷,曾经多少人想着要明杀暗杀他都没有得逞。又有谁能想到,如今,他却被一个蛮横的娇人儿除了咬,就是掐,要么就是踩。 最最重要的是,不是他防不过这个长着小獠牙的女人,而是他根本不曾想过要设防。 从她冒冒失失的闯入他心门的那一刻起—— 庄易走后,锦瑟失神的目光只是定定的瞅着门口的方向,眼中一片空洞,更是没有先开口。 “姐,你相信我,那钱真的不是我拿的。” 似乎是真的受不住心里的委屈了,孙秋洁一边儿哽咽的说着,眼泪儿就已经涌出了眼眶,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外掉着。似乎是注意到锦瑟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自己的身上,还走了过去抓紧了锦瑟的胳膊。 经过孙秋洁这么一抓,锦瑟终是回过了神儿,也听见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抿抿唇,锦瑟深深的看了孙秋洁一眼,只说了一句,“进你房间说吧。” 说罢,锦瑟就率先走进了孙秋洁的房间。 …… 没有人知道在那二层小楼里锦瑟究竟和孙秋洁说了什么。同样,也没有人知道孙秋洁为什么会不吵不闹的拿着行李离开帝豪府邸。 更加诡异的是,她不仅没有大吵大闹,反而还笑意盈盈的,看起来竟是这般心甘情愿。 这样的一幕,简直看呆了陪着锦瑟一起送孙秋洁走的丁玲和丁当。 这事儿,还真是玄幻了! 这孙秋洁就没有这么真心实意的冲着锦瑟笑过。 还有,她不是一直都玩命儿的想要勾引二爷么?这会儿是怎么了?终于看清现实了? 不仅如此—— 就在锦瑟送她走出帝豪府邸的时候,她还满脸不舍还带着担忧的眼神儿紧紧的抱了下锦瑟。 这一抱,足足有半分钟之久。 如果仔细的瞧着的话,甚至能看见孙秋洁那已经泛红的眼圈儿。 哟喂!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动了真情了? 锦瑟到底和这丫头说了什么啊?竟然给感动成这样儿? 虽然大家都知道孙秋洁的本性是什么样儿,更是知道她演戏的高超技巧,但是这会儿的她看上去真的不像是在演戏。 她们表姐妹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诡异了! …… 送走了孙秋洁,锦瑟也没有站在外面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进了主楼直奔二楼书房。 “咚!咚!咚!” 锦瑟纤瘦的小身子站在书房门外,挺直了脊梁,屈起纤长的手指,指关节轻轻扣着房门。 “进。” 好像知道锦瑟会过来似的,书房的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的严严实实。 庄易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门缝儿钻入锦瑟的耳朵里。 下一秒,锦瑟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把小洁打发走了,让她回家去住。你没意见吧?” 锦瑟一直都是个痛快的人,甚至比一些男人还要痛快。刚踏进书房一步,书房的门儿还没来得及关上,锦瑟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了自己的处理方式。 不是让她处理么?那她要是不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是傻缺! 这么个合适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 这孙秋洁住进了帝豪府邸,一直都是锦瑟心头的一块心病。 只有先把孙秋洁安全的送出去,她才能毫无牵挂的脱身。把孙秋洁安全的送出去,这只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她好歹也是你妹妹。” 庄易眸中的异样情绪快速一闪,随即状似惊讶的挑挑眉,一句话说的也是语气不明。 “过来。” 眼看着锦瑟就要在自己的对面坐下,庄易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刚准备在庄易对面坐下的锦瑟身体一僵,但也没有皱下眉头,抬起步子绕过办公桌就往庄易的跟前儿走。 经过昨天那一晚上,她把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一遍。最后,她想通了。 小姨已经去世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好好的活着。尤其,她身上还背着沉重的担子。 一旦找到庄易杀死孙子顺的证据,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还要将庄易告上法庭。她就不信,现在是法制社会,难道有了十足的证据还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么? 有时候想想,锦瑟却也觉得十分讽刺。 明明是躺在一张床上的人,却是做着不同的梦。而这梦的内容很简单,简单到只是想着怎么算计对方而已。 既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改变,那么她也只能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了。 “你希望她留在这儿?” 想着庄易的上一句话,锦瑟精致的小脸儿立马就沉下来了。 这样的逼真程度,还有那股子异样的心里感受,就连锦瑟自己都开始怀疑,她究竟是假装出来的吃醋模样儿,还是内心其实真的在冒着一股子酸? 下意识的攥了攥拳,锦瑟将自己脑袋里那十分不合时宜的想法儿甩了个一干二净。 听着锦瑟这满含醋意的腔调儿,庄易不禁失笑,修长的手臂伸出去,再收回来的时候怀中已经多了温香软玉。 修长结实的手臂紧紧的圈揽住锦瑟的小蛮腰,庄易让她背对着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他那刚毅的下巴顺势就靠在了她那柔软的颈窝内。 “你说呢?” 再开口时,庄易低沉磁性的嗓音明显有了异样的变化,含着几分惑人的沙哑。 “……” 抿抿唇,锦瑟知道这男人这会儿的心思肯定是没放正。安全起见,她索性不开口了。 “理亏了?” 庄易似乎特别乐意看见锦瑟的这副小模样儿,低沉磁性的声音,带出了几分笑意和轻缓。同是,他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磨磨蹭蹭,不断的上下游移着。 “亏个脑袋啊!” 锦瑟嘴角强扯出一抹痞里痞气的笑容,伸出白嫩的小手儿在庄易那不安分的大手手背上毫不留情的狠拍了一下。 大爷的! 她越发的觉得这个男人得寸进尺了。 原先他俩还隔着那层窗户纸并没有真正滚到一起的时候,她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始终都在克制着自己。就连每次她自己都感觉要刹不住车从了他的时候,他都能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从她的身上起来。 可是,自从她稀里糊涂的被他给压在身下的那一晚上之后,形势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从那天晚上以后,这个男人但凡靠近她,那手脚就会不老实。不是动手,就是动脚,要么就是手脚并用,上下其手。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是那些身经百战的女人,她们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啊! “心真狠。” 庄易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那五指红印,话虽然是责备的话,语气里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明显了。 “没你狠……” 看着庄易手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五指红印,锦瑟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狠了。直到这会儿,她的手心儿还被刚才的力道震得发麻发痒。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嘴。 的确,在她的心里,庄易就是和不折不扣心狠的男人。 他的心若是不狠,又怎么会杀人不眨眼? 他的心若是不狠,又怎么会看着惨死的小姨而无动于衷? 就算不是自己的亲人,难道看见昨天还活生生的人今天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心里就不会有所触动么? 锦瑟的心若是软起来,十分柔软。 就像是以往,她看见路边躺着一条被冻死的流浪狗流浪猫,心里都会难过一阵子。 但是,她的心若是硬起来,也可以很硬。 就像是这会儿对待庄易,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杀死孙子顺的男人,她却还可以假装对他笑,只是为了伺机报复。 不仅如此,从那天刑少鸿对她说的话来看,很有可能她被绑架的那件事儿也是庄易自导自演的。 她只是还想不通为什么。 至少,目前她还没有合理的想法。 “想什么呢?” 看着锦瑟失神的小模样儿,庄易深邃的黑眸闪了又闪,却也只是片刻,就隐去了自己那不该暴露的情绪。 男人冷不丁的这么一声儿,拉回了锦瑟的思绪。 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锦瑟粉嫩的唇瓣随即划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没什么。” 隐约的觉得此刻的气氛因为自己的愣神儿有些不对劲儿,锦瑟努力的搜寻着话题来缓解尴尬,“你平时都只在家里办公么?” 因为锦瑟口中“家”这个字儿钻入耳朵里,庄易的神色有了明显的和缓,薄唇凑过去问了问锦瑟白皙的脖颈,喃喃开口,“这么关心我?” 关心? 是啊! 要是不关心着点儿你的动态,又怎么会找到你犯罪的证据呢? 心里这么想着,锦瑟原本带着温柔的目光不知不觉就变得有些犀利了。 再一次回过神儿,锦瑟是被庄易密密麻麻的吻也拉回来的。 那湿热的吻混合着庄易滚烫的气息落在锦瑟敏感的耳际,脖子上,惹得她的小身子禁不住一阵战栗。 “嗯……” 轻轻的哼唧一声儿,锦瑟小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伸手就要推搡男人的胸前,上半身也是不断的扭动着,只想着尽快挣脱男人的禁锢。 怎料—— 那把火儿烧上来的男人压根儿就是不管不顾,他一手就固定住了锦瑟的小身子不让她乱动。 最后,或许是觉得下手不方便,干脆托着她富有弹性的小屁股将她放在了办公桌上,两个人面对着面。 下一秒,他那结实的身子就对着锦瑟娇软的小身子压了上去。 “别——” 不得已,为了避免自己被他用一股子蛮力压在办公桌上,锦瑟只好伸出两条白嫩的细胳膊紧紧缠住了男人修长的颈项,将自己小身子的重力全部挂在了他的身上。 眼看着男人的薄唇就要贴上自己的,锦瑟立马偏过自己的小脑袋躲避。 奈何,这男人还真就像是天桥上算命的似的,她的脑袋还没有完全偏过去,就被男人的一只大手固定住了。 丫的! 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有脑子! 男人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高大的身子将锦瑟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办公桌上。 这会儿,锦瑟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着,忽然想到了孙秋洁临走前的那句话。 “丁玲的钱夹是你放在小洁卧室的,对不对?”   ☆、【102】 信息量很大 听了气喘吁吁的锦瑟已经不成调儿的质问声,庄易结实的身躯明显一僵,幽深的黑眸随即阴沉了下来,声音压得更是低了,“你认为是我?” 嘁! 刚才那句话没听明白怎么着? 她刚才没有说清楚么?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锦瑟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滴溜溜的大眼珠儿一瞬不瞬的盯着庄易那已经有些黑的冷脸,恨不得在他的黑脸上剜出个窟窿来! 哟哟哟! 黑着个臭脸给谁看呢?装无辜啊? “不然呢?这里除了你最讨厌她,还有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偷你内裤了,你觉得伤了颜面,所以才准备用这件事儿陷害她?” 锦瑟忘不掉刚刚在那二层小楼里孙秋洁紧紧攥着她的手告诉她的事情,噼里啪啦的就将自己能说的、想说的,一通竹筒倒豆子似的给倒了出来。 锦瑟十分忘我的说着,却是忽略了男人那越来越黑的一张冷脸。 当然,这其中并不排除锦瑟故意把庄易说成卑鄙小人的成分。 刚刚,孙秋洁满脸真挚,一直否认自己拿了丁玲的钱夹,甚至都委屈的掉了眼泪。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锦瑟不觉得孙秋洁还会拿这种事儿来骗她。还有,孙秋洁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谎的。锦瑟自认,自己辨别真假话的能力还是有的。 更何况,孙秋洁连偷拿庄易内裤的事儿都能承认,一个钱夹又算什么?要知道,偷拿庄易内裤的事儿可是比偷钱夹的事情严重多了! 这件事儿,除了庄易,锦瑟想不出来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锦瑟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自己的想象是十分合理的。 要不然呢?还能有几种可能?就算孙秋洁再招恨,也不至于到任何一个人都算计她的地步吧? 直到最后,庄易的冷脸已经黑的没有边际可言了。 陷害?! 这个小女人还真他妈敢说! “你这脑袋这么好使……”庄易张嘴说道一半儿,顿了顿,他甚至看到了锦瑟那突然放出光亮的大眼睛,继续说道,“怎么不去写小说?” 瞬间,锦瑟火热的小心脏上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丫的! 臭男人! 说话大喘气,也不怕憋死? 使劲儿敲了一下锦瑟的小脑袋,庄易慢慢直起腰,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两条结实的手臂稍微一使劲儿,顺带着将锦瑟娇软的小身子给带了起来,让她在办公桌面上坐好。 说完,庄易也不等锦瑟开口回答他,两只手托住锦瑟粉嫩的小脸蛋儿,使劲儿的揉了好几下。哪怕是这样,他心里也觉得十分不解气似的。 末了,还在锦瑟白皙的小脸儿上狠掐了两把。 “嘶——” 被庄易折磨的有些狠的锦瑟吃不住痛,一咬牙,精致的小眉毛就竖了起来,恶狠狠的从牙缝儿中挤出几个字儿,“是不是个男人啊?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一边儿说着,锦瑟白嫩的小手儿也开始不老实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掐男人的胳膊,还有那双魔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锦瑟越来越不忌惮庄易了,说起话来也是越来越放肆,嘴上越来越没个把门儿的。 丫的! 这男人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啊! 这是逗弄她么?这根本就是下死手啊! 这个臭男人的蛮力还真是不小! 这么一想,锦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他们第一次滚床单的那个晚上! 特么的! 这个男人还真是敢啊! 一杆到底! 也不是折在半道儿上? 噗—— 折? 一想到这个字眼儿,锦瑟也顾不上看男人现在是以一种多么怪异的眼神儿瞟着她,“噗嗤”一声儿就笑了出来。 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 “中邪了?” 看着锦瑟滴溜溜的黑眼珠儿飞快的转着,庄易眉心微拢,就像是揉上了瘾似的,就捧住锦瑟的小脑袋揉了好几下儿。 “嘶——” 不满的一声抽气,锦瑟的眉头这会儿是彻底的竖起来了,使劲儿冲着庄易石头块子一样的胸膛狠推了一把,麻利儿的从办公桌上跳了下去,仰着小脖子睨着眼前的男人,拔高了声调儿,“还没完了,是不是?是个男人就把自己做过的事儿数落出来,然后逐一承认。欺负女人,算是什么男人?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一边儿嚷着,锦瑟一遍轻揉着被男人揉的有些发痛的脸蛋儿。他要是再大点儿劲儿,她的五官就得重组了吧? 嚷嚷了一通,锦瑟心中的郁结暂时缓解了,打算绕过男人一堵墙似的身体往外走。 奈何—— 她的步子还没有来的及迈开,男人突然向前一步,双腿跨开至她并拢着的双腿儿的两侧,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的桌沿上,上半身不管不顾的往下压。 嘶—— 这个臭男人还和她杠上了,是不是? 不得已,锦瑟只好双手撑住桌沿上半身往后仰着,尽量避免和这个男人的近距离接触。 锦瑟拧紧了小眉头,骗着小脑袋,刚要开口—— “你也算个女人?” 轻飘飘的几个字儿从庄易轻启的薄唇中吐出来,说话间,那冰冷的目光已经顺着锦瑟白嫩的小脖子一路下滑,滑至她的胸前,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她穷前的那二两肉。 听了男人的话,锦瑟立马愤愤的转过自己的小脑袋,那小眼神儿似乎是淬了火的刀子,恨不得凌迟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总是拿她的胸说事儿! 人身攻击算什么本事? 她还小,还有发育的机会,好么? “你……” 为了抚平自己心中的不平和愤恨,锦瑟满脑子的搜索着词儿想要丢回去,最好丢到庄易那张欠抽的冷脸上。 怎料—— 男人猛地一个俯身,不过一秒的时间,他的凉薄的唇瓣已经凑到了她的耳边。 仅仅庄易这一个动作,锦瑟立马噤了声,剩下那损人的话硬生生的给从嗓子眼儿里噎了回去。 明明这会儿男人鼻息间喷洒出的气息都是凉气儿,锦瑟却怎么觉得自己烧红了耳根子呢? 屏着气息,锦瑟那又开始不怎么好使的脑子只想着怎么摆脱这尴尬的困境。 “爷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 庄易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几个轻飘飘的字儿,咬字清晰,锦瑟想听不清楚都不行。 轰—— 一道闷雷—— 如果说,刚刚锦瑟只是烧红了耳朵根子。那么,这会儿她的脖子根儿都红的快要渗出血来了,而她那原本白皙的小脸蛋儿,这会儿更像是红透了的大苹果。 男人这一句信息量十足的话,锦瑟想不浮想联翩都不行。 男人? 分明就是禽兽! 锦瑟心里恨恨的骂着,但是在她那滴溜溜的眼珠子麻利儿的转了几圈儿之后,精致的小红脸儿上立马堆上了那十分腻歪的笑容,两条白嫩的细胳膊极其自然的就挂上了男人修长的颈项。 “二爷……” 软腻腻的一声儿,叫软了某个人的心尖儿,也叫恶心了锦瑟自己的喂。 呕—— 她从起床到现在还没吃饭了,非得逼她把肚子里仅剩的酸水儿都吐出来么? 锦瑟突然发现,她这恶心自己的功夫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顺势揽上锦瑟的小蛮腰,庄易精致的眉梢儿只是轻微的一挑,示意锦瑟有话赶紧说。 确定自己身上没有鸡皮疙瘩了,都掉光了,锦瑟才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恶寒,继续对着一脸的笑容,软软的开口,“二爷,你告诉我,那见不得人的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干的?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不是爷干的,爷只是顺水推舟。”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锦瑟的无事献殷勤究竟是为了哪般,庄易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告诉了锦瑟,倒是干脆。 等会儿—— 庄易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儿大,锦瑟得好好捋捋。 不是他干的? 他只是顺水推舟? 那他是不是应该知道他推的到底是谁的舟? 这会儿的锦瑟满脑子雾水。 不是他,会是谁? 算了,还是别再继续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锦瑟大大方方的承认,在侦查这方面,她确实没有天分,就连那逻辑思维能力也是比专业人士差得远了。 所以—— 还是直接问吧。 “你知道是谁?” 脑子里那具体的思路还没有理出来,锦瑟就已经开了口。 能直接问出来的事儿,她何必还要浪费自己那点儿可怜的脑细胞? 这次,庄易没有说话,只简单的甩给锦瑟一记看白痴的时候才会有的古怪眼神儿。 你—— 大爷的! 锦瑟心里气结! 你才是白痴! 你们全家都是白痴! 但是,谁让他嘴里有她想知道的事情呢? 她忍! 接着演—— 锦瑟脸上的笑容似乎比刚才还要腻歪,就差溢出蜂蜜来了,这声音也是甜的要命。 “二爷,究竟是谁要陷害我妹妹啊?她就是个孩子,能得罪什么人?” 锦瑟在庄易后颈打结的双手更加紧了几分,颇有要勒死这个男人的趋势。 “想知道?” 睨了锦瑟一眼,庄易精致的眉梢儿挑的更高了。 “嗯,是啊是啊!” 眼看着这激动人心的答案就要从庄易的嘴里吐出来了,锦瑟点头如捣蒜。 “看你表现。” 薄唇中吐出四个字儿,庄易的薄唇就死死的封住了锦瑟柔软的粉唇。   ☆、【103】 故意诱导 “唔……” 唇瓣突然被封住,锦瑟下意识的闭紧嘴巴,脑袋也立马往一边儿偏去,试图躲开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吻。 奈何——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一般,眼疾手快的掌住她的脑后,索性加深了这个在锦瑟看来毫无预兆的吻。 “唔……” 不甘心就范的锦瑟还在挣扎着,两只柔软的小手儿不断推搡着男人的胸腔。 怎料,这个像是石头块子做成的男人在锦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推搡以后,压根儿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那样子,好像怎么的力道根本没有加注在他的身上一样。 渐渐地,锦瑟那被庄易压在办公桌上的小身子就开始一点点的变软。直到最后,简直就变成了一滩水儿。 “咕噜——” “咕噜咕噜——” 突然,十分不合时宜的一声儿响了起来,还不止一声,就这么*裸的传入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而已经处于意乱情迷状态的锦瑟,正是被自己肚子的“咕噜咕噜”声给叫回了神儿。回过神儿的她意外的注意到,自己那两条犹如嫩藕般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在了男人修长的颈项上。 而她自己,也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男人在听到那声音之后结实的身躯有片刻的僵硬。 触电般的收回胳膊,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的绯红更是浓重了,黑溜溜的大眼珠儿十分不自在的转向一边儿,不敢与近在咫尺的男人对视。 “饿了?” 庄易就像是看不见锦瑟的不自在一般,幽深的黑眸眸底一派淡然,那目光却像是胶着在了锦瑟的小红脸儿上一般,半秒也不肯挪开。 废话! 一晚上加一个上午没有进食,换你你不饿? 而且,她昨晚被他在饭桌儿上的行为给堵心的,压根儿也没有吃多少啊。再说了,今天一起床本来是打算着吃饭的,却不想出了那么大一个乌龙。 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倒下,锦瑟自己都觉得神了,莫不是被什么邪性的玩意儿给附体了? 要是心里不装着这个事儿还好,一旦觉得自己饿了,这会儿,锦瑟觉得自己连从办公桌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那什么,不是有科学表明么,说是接吻也是减肥的好方法。刚刚庄易对她的那一阵儿激烈的吮吻,还不知道消耗了她多少卡路里。 这会儿,锦瑟没有再矫情,诚实的点点头。 饿了就是饿了,大大方方的承认,她仿佛已经看见那么多好吃的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了。而且,这会儿的她也就只剩下点头的力气了。 “走,下楼吃饭。” 抬起眼皮儿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庄易一把将软趴趴的躺在办公桌上的锦瑟给拉了起来。这会儿,午饭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哟呵! 良心大发了? 惊讶于这个男人难得在这种时候还“说收就收”的态度,锦瑟不禁挑起了好看的眉梢儿。 莫非是……下半身不好使了? 但是,千万别多想,这不过就是她的心理活动而已,她可是从来没想到要张嘴夸夸他的。 “不想吃?” 似乎是察觉到了锦瑟面部细微的变化,庄易忽的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睨着那个还半起着身子的小女人。 锦瑟刚起身到一半,背部还没有完全从办公桌面上脱离。这种姿势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高难度了,脊背发酸,脖子也跟着难受。 索性,锦瑟两只小手儿一起攥住男人那只温热而又干燥的大手,一个使劲儿,就借着他手臂的力道坐直了。 下一秒,就蹦下了办公桌。 “吃啊!为什么不吃?我都快要饿死了!” 松开了紧抓着庄易大手的两只小手儿,锦瑟一边儿笑眯眯的说着,一边儿揉揉自己瘪瘪的肚子,抬腿儿绕过眼前的这堵肉墙就要往外走。 这会儿,什么仇啊恨啊,全部都被锦瑟给暂时抛到了脑后。此时此刻,她直想尽快充盈了自己的五脏庙,然后才有心情考虑别的。 饿肚子的感觉之于她来说,简直比下油锅还要难受。 这回,庄易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及时霸道的将锦瑟给揽在自己怀里,反而是有些出神的看着锦瑟那纤瘦的背影。 明明,她是笑着的,可是庄易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她真切的笑容,甚至不如前几天表情麻木的她来的真切。 明明,她距离他也并不远,他却感觉他们之间像是被谁给划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直到锦瑟已经走到门口儿拉开了书房的门儿,庄易从失神中回过了神儿,大步跟上了锦瑟脚步。 在庄易走到锦瑟身侧的那一秒,锦瑟早已将自己脸上的冰冷给敛了起来,保持着那副笑眯眯的可人模样儿。 向来没什么吃相的锦瑟在饭餐上桌以后,就毫无形象的敞开肚子扫荡起来,全然不顾别人的目光,更是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那始终从容不迫的优雅吃相熟视无睹。 看了他,会严重影响她就餐的心情。 在喝了一大口那猪尾浓汤以后,锦瑟十分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一只小手儿揉揉自己已然变得圆滚滚的肚子,有了片刻的满足。 “二爷,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眉眼弯弯的瞅着对面儿的男人,锦瑟已经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庄易细嚼慢咽的咽下嘴里的东西,这才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儿瞅着对面的小女人。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倒是对她的话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特么的! 又装高冷! 还不回答? 爱回答不回答! 以为这样儿她就放弃了么? 丫的! 说过的话还想吃了吐? 这会儿,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锦瑟说起话来自然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现在可以告诉我您是推的谁的舟了吧?”虽然锦瑟的嘴巴上是这么问着,但其实她的内心还是更倾向于就是庄易做的这件事儿! 两条弯曲的胳膊往餐桌上一撑,锦瑟微微向前撑着上半身,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儿。但凡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做到她问什么就说什么。 但是,庄易会是一般的人么? 庄易还是没有回答锦瑟话,反倒是一派闲适的拿起纸巾擦擦嘴巴,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告诉了你,爷有什么好处?” 噗—— 锦瑟眼巴巴的等着男人口中的答案,不可否认,她心里也是抱了一定的希望的。 却不想,男人说出的话竟是让她差点儿喷出一口鲜血! 这个男人,总是有将她气的发狂的本事! 好处好处好处! 这个死禽兽,整天都想着怎么在她这儿蹭点儿好处去! 只是—— 她全身上下,哪里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要说唯一对他有用的,就是这具已经不完整的身子了吧? 掩去眼底的那一抹苦涩的自嘲,锦瑟向庄易抛去一记勾人的媚眼儿,挑着精致的小眉毛,声音软软的,“你说呢?” 锦瑟的话音刚落,她分明看见了男人那滚动的喉结。 哟! 这么禁不起撩拨? 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是很有女人味儿的? “上楼说。” 庄易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锦瑟的身边儿。就在锦瑟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她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 这样的姿势,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那结实有力的心跳。 只是—— 有木有搞错啊? 现在还是大白天的。 光天化日的,做那些晚上才会做的事儿,这样真的好么? 进了二楼主卧,庄易一脚带上门。几步的距离,锦瑟已经被抛在了大床上。 背部触及柔软的大床的那一刻,锦瑟下意识的紧闭双眼,双手忍不住去抓身侧的被单。 虽然已经有了一次两次了,但一想到那样火辣辣的场面,还有心理的负罪感,锦瑟还是不能做到那般自然。 只是—— 咦? 锦瑟揣着一颗胡乱跳动的小心脏等了又等,也是没有等到男人接下来的动作,他貌似——都没有上床。 在脱衣服? 也不对啊! 她压根儿也没有听见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啊! 一下子,锦瑟的好奇心就又上来了,脑子里还没有把事儿想明白,眼睛已经睁开了一条缝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此刻,这个男人正好整以暇的抱着臂站在床边儿,顶着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冷幽幽的目光可不正是落在她的身上么? 她十分肯定,她在那个男人的冷脸上看到了——嘲笑! 没错! 就是嘲笑! “你——” 气结的锦瑟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盘腿儿坐在床上,怒气冲冲的死盯着庄易那张越来越欠抽的俊脸。 “大白天的,你这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唇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了,庄易顺势往床边一坐,还真就像是上了瘾似的,揉了揉锦瑟的小脑袋。 特么的! 他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 要不是他那故意诱导她的行为,她会想歪么? 莫不是…… “好了,二爷,这会儿没别人了,你能说是谁了吧?”寻思着庄易是故意避开佣人,锦瑟的小脸儿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贼喊捉贼,懂么?”   ☆、【104】 神秘人的出现 庄易的话音才落,锦瑟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精神的不得了,两只小手儿下意识的紧紧攥着男人的胳膊。 当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的小脑袋是肯定不会掉链子的,更是不会跑偏。她满脑子琢磨的就一件事儿,庄易口中的贼喊捉贼—— 继续往深处想—— 冷不丁,锦瑟突然挺直了腰板儿,一双眼睛瞪得足足有铜铃那么大,粉嫩的小嘴儿微微的张着。 得了! 一直向往的高冷形象在这一刻就算是毁在她自己的手上了,瞬间高冷变呆萌! 可是,只一瞬,锦瑟看向庄易那张冷俊的脸的眼神儿就由吃惊转变成了怀疑。准确的说,应该是深深地质疑,就连紧紧攥着他胳膊的双手都有意识的收了回来。 就算孙秋洁那性子十分不招人待见,但是丁玲又有什么理由至于这样陷害她呢?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转了又转,转了好几圈儿,直到快要把自己给转晕了,她这才想起来开口,“二爷,您说的这些话有证据么?” 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就嫁祸给别人,这是个男人应该做的事儿么? 庄易显然没有料到锦瑟会这么问他,黑眸一闪,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甩给锦瑟一记不耐烦外加废话的眼神儿。 “二爷,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锦瑟索性重新抱住了男人结实的手臂,不依不饶。而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她懂,庄易自然也是懂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明人不说暗话。 “这个……” 话说到一半儿,庄易似乎在考量着什么,冷俊的面容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锦瑟眼巴巴的小表情,轻咳两声儿,“暂时保密。” 王!八!蛋! 又耍她? 好玩儿么? 这会儿,锦瑟没所顾忌了,死盯着男人,然后在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能告诉你的,爷都告诉你了。” 庄易似乎是轻叹了一声,但若不仔细观察,压根儿也发现不了,只当他那是深呼吸。 锦瑟还翻着白眼儿的时候,庄易已经一把将她娇软的小身子捞到了自己的怀里,滚烫的胸膛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紧贴着她有些发凉的脊背,刚毅的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颈窝。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庄易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却掷地有声,一字一字的都很沉,沉的锦瑟的小心脏有一瞬间的悸动。 垂了垂眼皮儿遮挡住自己眼中那抹异样的情绪,锦瑟抿抿唇,只盯着庄易搭在自己小腹上那比平时老实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一双大手,“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好吃好喝的。” 锦瑟操着轻松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些,却是说的庄易心里莫名的一紧,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也是狠狠的一沉。 其实,锦瑟自己也能察觉出来自己的不对劲儿,又何况是庄易这般不简单的人物呢? 小姨去世的这半个月她都是死气沉沉的,难得有笑容的时候还是苦笑。这两天突然又恢复了她原来那般没心没肺的模样儿,换了谁恐怕都会觉得十分蹊跷吧? 这一切,只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她必须要振作,小姨的枉死才有机会伸出来。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耗下去了。 如今孙秋洁已经被她安全的送出去了,那么接下来的事儿,也就不用有太多的顾虑了。 久久得不到男人的回应,锦瑟的心里越发的不安了。 抬手轻轻覆上男人带着温度的手背,锦瑟松缓了面部肌肉,扯出她练习了很久的笑容,仰着白嫩的小脖子瞅着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怎么了?想什么呢?” 锦瑟的话音前一秒刚钻入耳朵,庄易的眼皮儿立马垂了下来,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一句话也不说,盯的锦瑟心里直发毛。 难不成—— 他看出什么端倪了? 不会啊! 她自认自己没有做的很明显。 良久—— 就在锦瑟觉得自己仰着的小脖子酸的都快要断掉的时候—— “锦瑟。” 庄易喉间轻滚,有那么一瞬间,这一声儿竟是叫软了锦瑟那颗正在逐渐硬起来的心。 这个男人很少直呼她的大名,还喊得这么温柔。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了那些真相,锦瑟真的会误认为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冷血的。 至少,他从来没有直接伤害过她。 有那么一刻,锦瑟觉得自己的这个名字从眼前这个男人的嘴巴里吐出来是再动听不过的了。好像,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只是,眼见为实。 他真的没有直接伤害她,却是直接伤害了她的家人。这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间接的伤害呢? 哪怕她私心里极力的想要为他开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不过,锦瑟也悟出了一个规律。但凡这个男人直呼她大名,而不是叫那些恶心的她肉直麻的昵称时,应该是会说一些比较严肃的事儿。 锦瑟没有吭声儿,只是静静的瞅着眼前这个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的霸道男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亲人活着的?” 一边儿沉声说着,庄易已经拉过锦瑟的一只小手,慢慢的将自己修长的五指插入她的指缝,然后握紧,十指紧扣。 锦瑟有些不适应男人这般亲昵的动作,下意识的想要逃开。但转念一想,再亲密的事儿他俩也都做过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而且,似乎她并没排斥他这样亲昵的举动。 他这样的行为,反倒是给了她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只一瞬,锦瑟就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儿给吓到了。 老夫老妻? 和他? 她脑子长泡了啊? 殊不知,就在锦瑟的小脑袋想东想西的时候,男人的大手已经伸进兜儿里按下快捷键拨通了指定的那通电话。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本来就还有亲人啊!锦阳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锦瑟调侃的瞅着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打算放过。 闻言,庄易象征着男性标志的喉结滚了又滚,到了嘴边儿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换了一句,“除了他呢?你希望谁还能活着?” 锦瑟心里“咯噔”一下,与庄易十指紧扣的那只手也不自觉的紧了又紧,不假思索的开口,“小姨。” “为什么不是你父母呢?”庄易几乎没有停顿,继续追问。 这个男人和她杠上了吧? 揭伤疤不揭个彻底,他就不罢休,是么? 为自己做下的事儿感到愧疚了么?一个劲儿的在这儿问东问西的! 行! 既然他想知道,她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他! 强忍住自己心中的不耐,锦瑟长舒了一口气才开口,“小姨对我恩重如山,她养了我二十年,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她。至于父母,他们生了我固然是对我有恩的,只是……” 话说到一半儿的时候,锦瑟顿了顿,掩去自己那些不快的心情才再度开口,“养恩总比生恩大。假如是你,你父母虽然活着,二十年来却对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你觉得是自始至终没有他们的好?还是让他们出来伤害你一次的好?” 此时,锦瑟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的太多。其实,她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小姨对她而言比别人想象的还要重要。 二十年来,虽然她嘴上一直喊着小姨。但事实上,她早已把小姨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当然,她说这些话也并不是说要记恨自己的父母。毕竟,父母是真的去世了,不在了,不是么? 若说不想,那肯定也是假的,骗人的。 然而,锦瑟这一番略为犀利的话,却是让庄易有些错愕,那只闲着的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向了兜儿里的手机。 “如果他们是有苦衷的呢?” 庄易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自然也将她那表情变化都纳入了眼底。 “你不会是看见我失去了小姨就想着把父母给我变出来吧?” 锦瑟懒得再回答庄易这些个无厘头的问题,她父母都去世二十年了,难不成还真能复活? 这样儿的问题,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也觉得没有必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思考这样儿的问题上。 不等庄易回答,锦瑟立马转过身儿正对着此刻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笑的男人。 一只手勾缠住男人修长的颈项,锦瑟笑嘻嘻的,“难不成,我小姨夫小姨的死和你有关,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才这样儿?” 闻言,男人的黑眸倏地一沉,瞅着眼前嬉皮笑脸的小模样儿,严肃的开口,“不是我。” 她玩笑的问出来,他却是严肃的回了一句。 说话的同时,庄易的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挂断了兜儿里的手机还在持续的那通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在听到手机传来挂断的“嘟嘟”声之后,看着手机屏幕久久的失神——   ☆、【105】 一丝丝的愧疚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转眼,一周的时间就这么被消磨掉了。 说来也奇怪,这天气变得着实比人脸变得还要快。 明明一周前的天气还是阳光明媚,只要一出去就像是要被那火辣辣的太阳给烤化了一般。如今,锦瑟坐在窗台上,身上裹着一件毛衣还是觉得冷。 这一切,还都要归结于昨天那场秋雨。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可在锦瑟看来,这哪儿是秋雨啊,分明就是冬雨。这样的天气,她恨不得天天钻在被窝里不出来才好。 一场雨之后,直接从酷暑转换到严冬模式,中间连个过渡阶段都没有。 这天气,真是邪门儿! 自从那天以后,帝豪府邸好像一下子再次因为锦瑟心情的“还阳”也逐渐的变得欢快了起来,正如锦瑟刚到帝豪府邸的时候那般。 那天下午,庄易整整一下午都是在房门紧闭的书房中度过的。在他进去之前,刻意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 自然,没有必要的事情,锦瑟都是避免和庄易单独相处的,巴不得他待在书房里不要再出来才好。 似乎是觉得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了,庄易渐渐地也就不在家办公了,通常是一大早在她还没有睁眼的时候就出去了,中午不回来吃,直到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 当然,除此之外,“睡前的折腾”也成了日程上的事情,每日必做。 说到这儿,锦瑟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好体力,你说他一天从早忙到晚,晚上好不容易可以歇着了,他也不甘心闲着,不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他就不甘心似的。 非但如此,第二天一早,她全身酸疼的不想起床,人家却是该干嘛干嘛去,一点儿都不耽误,反而是更加精神了。 至于庄易每天不停歇的忙得那些事儿究竟是什么事儿,锦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太感兴趣。 他有他要忙的事儿,她也有自己要忙的事儿。 这会儿,正是午睡的时间。 这段时间以来,锦瑟很少午睡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筷子兄弟的又一神曲《小苹果》响了至少两遍,一直坐在冰凉的窗台上看着窗外出神的锦瑟才回过神儿,慢慢吞吞的从窗台上下来,裹紧了身上的毛衣,这才光着脚往大床的方向走去。 脚踩在白色的羊毛毯上,锦瑟感觉温暖了许多。 “喂。” 翻开手机盖儿之前,锦瑟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才接听了电话。 “姐,是我。” 那边儿,孙秋洁带着稚气的声音传入了通过传声筒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安顿好自己了?” 锦瑟的声音并没有惊讶的成分,还是那样的平淡。 反倒是孙秋洁—— “是啊,姐,我现在已经离开北沧市了,目前很安全。姐,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来找我,具体地点我一会儿短信给你发过去。” 那边,孙秋洁的声音很是欢快,语气中带出的关心也不是作假。 自从那天以后,她和锦瑟的关系就彻底的改变了,而她对锦瑟的态度也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现在,她已经把锦瑟当成了相依为命的亲人。 而锦瑟在看到孙秋洁如此大的转变之后,自然也是和她想法一样的。 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要追溯到那天在二层小楼里锦瑟究竟和孙秋洁说了什么。 “你学校的事情怎么处理的?” 小姨生前最是希望孙秋洁能考上一个好大学了,眼看着她明年就要高考了,要是在这会儿断送了学业,就算孙秋洁自己觉得没什么,锦瑟也会觉得愧对小姨的。 “姐……” 喊了一声儿,孙秋洁停顿了一会儿,就在锦瑟再度要问出口的时候,她才小声儿的开了口,“姐,其实我好几个月都没有去上学了。我不是个上学的料,我打算找份工作挣点钱,我们以后的生活处处都需要钱。” 孙秋洁在电话那边的话音刚落,这边锦瑟的眉头就拧紧了。 “现在还不到你赚钱的时候,钱我可以想办法赚。”锦瑟的声音透着严厉的斥责。 锦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扮演母亲这个角色的天赋。只是,小姨全心全意的抚养了她,她更是有责任对孙秋洁的未来负起责任来。 “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就算继续读书也不会考上大学的,我自己什么水平我知道。”孙秋洁一句话说的既坚决,又笃定。 没错,其实她很早就已经不在学校读书了。而学校的老师,也早就把她归类为了问题学生的名单,对她放弃了。 自然,更是不会去找她的父母。 这其中的原因,自然和她认识的那些所谓社会上的人是脱不了关系的。 终究,锦瑟也没有扭过孙秋洁。 她不是不赞同孙秋洁说的话,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小姨罢了。 电话挂了不出一分钟,锦瑟就收到了孙秋洁发过来的信息,那上面有她现在所在的详细地址。 默默的读了一遍那地址,锦瑟在确定自己已经熟记下来以后,就迅速把信息给删除了,不留一丝痕迹,包括刚才的通话记录。 挂了电话,锦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心头那一直提着的巨大石头,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放下了。 心里一放松,锦瑟的困劲儿也上来了。 懒懒的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锦瑟竟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锦瑟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这一觉,锦瑟只觉得自己睡的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铃声一直在不停的吵着,才不情不愿的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了出来,往更远的床头柜伸去,去够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这会儿,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锦瑟自然是没心思去看来电显示的,手机刚一拿到手里,她就翻开了手机盖儿,声音透着浓重的慵懒,“喂……” “……” 那边儿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儿的声音,明显一愣,连话都忘记说了。 “谁啊?” 锦瑟有轻微的起床气,这会儿,她睡得本来就不舒服,冷不丁的被欢快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接了电话没成想那边儿还不说话。 这种种原因叠罗汉似的叠在了一起,锦瑟的小暴脾气眼看着就要爆发了,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不耐烦。 “……瑟瑟,是我。” 那边儿的人被锦瑟这十分不耐烦的一声儿给叫回了神儿,忙不迭的回答,要是说的再快一点儿,估计就要结巴了。 他回答是回答了,也回答的够及时。 只是—— “你是谁啊?” 这会儿,锦瑟的脑袋还处于混沌的状态,耳朵自然也是不怎么好使的。 那边儿仅仅一句“是我”,简直就是太挑战她的智商了,也是太挑战的她的小暴脾气了。 是我—— 不说名不道姓的,她怎么知道“你”是谁啊? 这一句,锦瑟更是不带着好气儿的,要是面对面的话,估计锦瑟会直接将手机丢过去甩在人家的脸上。 “哦……瑟瑟,不好意思,我是庄天驰。” 不管锦瑟怎么没好气儿,又有多大的火气,庄天驰的语调儿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始终都是那般的温和,不愠不火,在这个凉飕飕的天气最能温暖人心。 自从锦瑟去过庄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庄天驰联系过。 这在她看来,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只是,有人却不这么想了。 自从那天以后,庄天驰只觉得自己越发的想念这个女孩儿了。想念她没好气儿的冲他嚷的模样儿,想念她无奈时翻着白眼儿的模样儿,想念她像个孩子一样咧着嘴笑露出那颗小虎牙的模样儿。 忍了将近一个月,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心知肚明那天的他们在庄家不过就是演戏而已,然而他入戏太深,直至最后,无法自拔…… 然而,庄天驰这一会儿的工夫脑袋里飘过的想法儿,锦瑟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也不会想到的。 “天驰啊,有事儿么?” 听到“庄天驰”这三个字儿,锦瑟的眉心不自觉的拢了起来。 这孩子,该不会又是叫她陪他去演戏吧? 呃—— 倒也不是不可以,演出费给的多点儿她还是能考虑的。 不过么—— 这次就算是去,也一定提前和那尊冰雕冷阎王打好招呼,省得再捅出什么大的篓子,搞得她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要不是上一次那件事儿,她也不至于失去贞操吧? 要是不失去贞操,她就不会被那禽兽夜以继日的欺负了吧? “我……” 被锦瑟这么大大方方的一问,庄天驰反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一不好意思,就开始结巴语塞了。当然,除了这些,他在锦瑟看不见的地方,早就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挠头了。 正如锦瑟以前所说,头皮都快被他给挠破了。 哪怕是知道锦瑟看不到他挠头,但只要一想到锦瑟看到他不断的挠头时那副嫌弃的小表情,庄天驰立马触电般的收回自己的手,不再挠了。 “你什么?” 此时的锦瑟已经渐渐脱离了周公的桎梏,渐渐地还了阳。 清醒的她眉头不可避免的皱了起来。 我我我我我—— 完了!又来了!孩子又结巴上了! 锦瑟不知道庄天驰面对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结巴,但是她真是有点儿受不了他的结巴了。 就她这种急性子的人,要是每天和她打交道的人都是结巴,她非得气急攻心而死不行! “瑟瑟,你明天有时间么?” 天知道庄天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需要多大的勇气,但是,不管怎样,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了。 或许,爱情是真的可以打败一切的,它能给予人不可估量的勇气。 也没有人知道,说出这句话以后的庄天驰究竟是有多么的紧张。等待锦瑟回答的每一分每一秒,之于他来说,都是无比煎熬的。 有时间么? 呃—— 这得看你明天有什么事儿了! 只有你说了是什么事儿,锦瑟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时间。 咳咳—— 千万别误会。 锦瑟可不是那种不仗义的人。 只是—— 这仗义也是要分人分情况的吧? 更何况,现在的她也是身不由己,她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离开过帝豪府邸了。 要是别的忙,她或许可以考虑帮帮。独独那庄家,她是打死也不会去了。 噩梦啊!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的,锦瑟却是不能嘴上就这么说出来。 要是她真的说了“我有没有时间取决于你是什么事儿”这样的话,那她在庄天驰的心里成什么人了? 无利不起早? “天驰,你就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吧!” 锦瑟这一句话说的干脆利落,十分爽快,眼皮儿一眨的工夫就把这句话给从嘴里吐了出来。 “瑟瑟,我妈……说她想你了,想见见你……” 轰—— 晴天霹雳! 锦瑟被雷劈的外焦里嫩,要是只鸭子,她完全可以被片儿了之后直接上桌供客人用餐了。 这还真是天不遂人愿,越是不想怎么着,就越是怎么着。 锦瑟能听得出来,庄天驰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并不是那么足,似乎是不想麻烦她,却又不得不麻烦她的语气。 偏偏就是他的这种不好意思的语气,惹得锦瑟的母爱泛滥了,想拒绝,却又不忍心拒绝! …… 沉默…… 一阵沉默…… 锦瑟的脑袋里这会儿正在天人交战。 “瑟瑟?你在听么?” 久久等不到锦瑟的回应,庄天驰忍不住开口试探性的问问,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像是一阵和煦的春风。 听到庄天驰的声音,锦瑟立马从天人交战中抽回了神。 果断的摇摇头,锦瑟暗暗告诉自己:不行!千万不能心软!庄家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啊!必须快打斩乱麻,拒绝拒绝拒绝! 她可不想去送死。 她要是不幸香消玉殒了,估计连个好心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不行不行!死的多冤枉啊! 一定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将自己推向万丈深渊! “天驰,这个事儿我不能答应你,我总去你们家,难免会招来别人的误会啊。” 锦瑟本就是个直爽的姑娘,说话从来也不绕弯子,但是她自认虽然拒绝的干脆了点儿,理由还算是委婉的。 你想啊,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总是往同学家跑,还顶着一个“冒牌女朋友”的身份,这要是传出去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呃—— 好吧,这些都是废话。最最真是的理由无非也就是那一个,她可不想倒霉的再一次在庄家遇见那尊阎王冰雕。 她算是看出来了,庄易那厮就像是身上装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雷达一样,分分钟就能找到她。 “瑟瑟,你别担心,这次不是去我们家。我妈说明天来学校看看我,顺便见见你。” 对于锦瑟的推辞,庄天驰立马又给了一套别的说法,不等锦瑟再度开口,庄天驰又抢先一步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和我妈说咱俩分手了,这样就没事儿了。” “……” 锦瑟躺在床上无语的对着天花板一个接着一个的翻着白眼儿。 电话那头儿的那家伙是不是早就料到她会说什么了?怎么接的这么顺溜呢?也不结巴了! 是她错觉么? 说分手,你倒是早说啊!早干嘛去了? 不过,这会儿的锦瑟显然不能用太多的时间来思考那些不太重要的问题。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要是再继续推脱的话,摆明着就是搪塞人家了吧? “好吧,明天你给我打电话吧。” 咬咬牙,锦瑟对着天花板尽量扯出一个不太难看的笑容,终究还是硬着头皮给答应了下来。 哎—— 要怪就怪她太死要面子了,活受罪也是活该? 她什么时候多了个死要面子的臭毛病? 好像就是几个月前…… 事儿都定下来了,一脸灰败的锦瑟只想着尽快挂断电话想想一会儿庄易回来该怎么解释她要去见他大嫂这件事儿。 “瑟瑟,等等。” 就在锦瑟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儿就又传来了庄天驰的声音。 “还有事儿?” 这会儿,锦瑟精致的小眉头已经拧成了十八街大麻花儿,却又不得不压制住自己有些烦躁的声音,继续听着庄天驰接下来的话。 “瑟瑟,你现在在学校吧?”庄天驰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就能让锦瑟联想到他那张孩子气的俊脸。 只是,这会儿的锦瑟却像是丧失了联想能力一般,反而是心里“咯噔”一下。 “在啊,怎么了?” 现在的锦瑟,早就练就了在说谎的时候面目改色心不跳的本事。更何况,她这会儿和庄天驰又不是面对面,更是将这说谎的技术发挥的游刃有余。 “……正好,我买了点水果,给你送到寝室楼下吧?” 片刻的沉默之后,庄天驰的语气有一瞬间的欢快,锦瑟甚至能通过他的声音感受到他此刻干净的笑容。 只是—— 她能让他送么? 生平头一次,锦瑟因为说谎有了一丝丝的愧疚。 她是不是太缺德了?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么,能被你骗的人,都是相信你的人。 锦瑟突然觉得,她真是太坑了,各种坑! “不用了,我这儿还有没吃完的水果呢,你自己留着吧。” 锦瑟忙不迭的拒绝着,生怕庄天驰继续坚持着,不等庄天驰开口,锦瑟已经重新开始噼里啪啦的说着了,“天驰,我这还睡着觉呢,还没睡醒呢,不方便下楼。这样吧,明天你给我打电话。行了啊,就这样,拜拜~” 噼里啪啦的说完这一通,锦瑟也不等庄天驰给出任何的回应,立马挂断了电话,合上了手机盖儿。 呼—— 确定电话是真的被挂断了,锦瑟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面部的肌肉也变得和缓了不少。 这位大哥啊! 简直就是比他二叔还要难缠! 殊不知,这边的锦瑟才刚挂断电话,那边的庄天驰默默地瞅了手机有一小会儿,就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尹慧。 “尹慧,瑟瑟在寝室么?” “……”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庄天驰的眸子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像是被龙卷风席卷了一般,声音也变得有些沉,“没事了,挂吧。” 这一通电话才挂,庄天驰甚至比那些业务经理还要忙,又立马拨通了另一通。 “喂,妈,最近学校比较忙,我没时间回家,您明天给我送两件换洗的衣服过来吧。” …… 呆呆的观望了一会儿天花板,锦瑟被子底下的小身子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翻来覆去的打着滚儿。 哎—— 哎—— 哎—— …… 打一个滚儿,锦瑟就长叹一声。 一直到吃晚饭之间,锦瑟满脑子都只盘算着一件事儿,怎么和那个冷阎王请假呢? 明明她就是个自由身,却无缘无故的被关在了这个金丝笼里。 这几天,她和庄易之间那扯不清的关系好像真的就像是回到了从前那般,该说说,该笑笑,该吵吵—— 是她的演技太好了么? …… 庄易推开卧室的门儿的时候,率先跃入眼帘的一幕就是那抹娇小的身子侧躺在大床上,一条腿伸出了被子外,几乎是骑在了被子上。而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这会儿正眨巴眨巴的,还一圈儿一圈儿的转着,像是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事儿似的。 和庄易请假的理由,确实是硬生生的难住了锦瑟,脑子也乱成了一团。 没错,这会儿她就是在思考着怎么说服庄易放行呢! 由于这个问题太恼人了,她不得不全神贯注的琢磨。只是,她这么一全神贯注的琢磨,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会儿已经站在床边的男人。 直到—— “想什么呢?” 沉沉的话音还未落,庄易修长的手机已经轻抚上了锦瑟那白嫩如剥了壳儿的熟鸡蛋的小脸儿。 男人的指尖带着凉意,激的全身已经暖和了很久的锦瑟一个激灵。 利落的一个翻身儿,锦瑟干脆正对着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已经挪到她身后的男人。 “二爷,请个假呗。” 一边儿说着,锦瑟一边儿将庄易放在自己小脸儿上的大手给拿开了。 嘶—— 这么凉,是要冻死谁? “嗯?” 轻轻的一声儿,庄易的眉头微挑,似乎是没太听懂锦瑟话里的意思。 “我明天学校有事儿,回去一趟。” 说是回学校,总不能不让吧?美其名曰是去办正事儿啊! “好,我送你。”庄易不顾锦瑟的小动作,大手坚持在她的小脸儿上摩挲着,似乎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咦—— 这么痛快,是不是有诈啊? 一瞬间,锦瑟全身的警觉因子都活跃了起来。 没办法,这个男人总是让她防不胜防,她必须小心谨慎。 似乎是读懂了锦瑟那不信任的小表情里的深意,庄易身子一歪,干脆躺在了锦瑟的身边儿,连被子带人的给捞在了怀里,“爷让你住这儿,又不是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嗯? 不是为了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这么好? 仔细想想也是,这个男人貌似从来也没有说过不允许她去哪儿的话。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她想的太多了。 主要还是因为她去庄家那次,给她留下了后怕。 这件事儿,就算是这么敲定了。 他要送就送吧,没所谓。她去的早,总不能一大早就在校门口儿遇见那些不该遇见的人吧? ……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是十分守信用的。在昨晚狠狠地折腾了她一番之后,今早一早就送她去学校了。 “吱——” 一声不算大的刹车声拉回了锦瑟的思绪。 “谢了啊,我晚上就回去。” 大大方方的对着庄易摆摆手,锦瑟就准备推门儿下车。 只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碰上门把手儿,动作就僵住了。 车子的正前方,她余光扫到的那个人影,可不就是庄天驰他妈——唐惠心么? 几乎是立刻,锦瑟就看向坐在自己身边儿的男人,只见他阴沉的目光,也正一瞬不瞬的胶着在唐惠心身上。 ------题外话------ 今天造一个小时更,来不及万更了,先这些吧。明天开始万更。 许久木有题外话,妞儿们近可安好?   ☆、【106】 下了黑手 呆呆傻傻的征得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透过挡风玻璃瞅着正前方正站在校门口儿的唐惠心,锦瑟的一颗小心脏揪的死紧,两只手下意识的握成拳,紧紧地攥着,结结实实的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哪怕她刻意的去忽略旁边儿那个男人乌云密布的黑脸,也着实阻挡不了他那股子阴沉的气势蔓延到自己的身上,脊背嗖嗖的冒着凉风。那凉风顺着她的毛孔一个劲儿的往她骨头缝儿里钻,阴嗖嗖的,她才勉强忍住没有打冷战。 如果可以,这会儿的锦瑟恨不能钻进自己的骨头缝儿里,再也不出来了。 出来干嘛啊? 自从认识了身边儿这个禽兽,她越发的觉得,就连简简单单的活着都成了难事儿。 活着难,难于上青天。 这会儿的她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不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说起来虽然是一样的,但是,但凡是个明智的人都会选择围着身边儿这尊冰雕阎王转。要是真得罪了他,估计就算她九尾狐转世,也不够死的。 毕竟,事实上她和庄天驰的关系只是同学,要是非得再说的近一点儿,也就是哥们儿。所以,那边她倒是不必顾忌那么许多。 再说,如果这个时候她好死不死的下了车,不就是等着被人家给识破了么? 要是下了车,她两边儿都不好交代。 所以,选来选去,锦瑟最后坚定了信念。在没有得到这个冷面阎王的特赦令之前,她坚决不下车,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下车。如此,锦瑟玩儿命的往下低着头,就差趴在仪表盘上了,这样的动作着实考验了一把她腰部的柔韧性。 好吧,锦瑟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认怂了。 该低头时就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 沉默…… 还是沉默…… 和这个男人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了,锦瑟多少也摸出了点儿门道儿。 这厮越是不说话,就说明他的心情越是不爽。如此,她的后果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下场很惨那是一定的! 这会儿,锦瑟的心里慌慌的,汗湿了手心儿。 怎么办? 要不,主动开口认个错吧? 这个想法儿才刚在锦瑟的脑子里冒出来,就被她像是戳泡泡一样的给果断给戳破了! 她没错,凭什么认错? 不行! 坚决不认错! 可是,也总不能这么僵持下去吧?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锦瑟也没再耽搁,默默的做了一个看似可行的决定。 采取迂回的战术,口是要开的,认错就免了吧? 对! 就这么着! “二爷……?” 拉着常常的音,尾音往上扬了扬,锦瑟小心翼翼的撩起眼皮儿瞅着身边儿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心里始终敲着小鼓。 “……” 不出她所料,这厮果然是和她玩儿上了深沉,一声不吭,她那一声试探性的问话石沉大海,连个小小的浪花儿都没激起来。 “……” 撇撇嘴巴,锦瑟慢慢松开了自己紧握的双手,十指紧绞在一起,指关节都泛起了青白。 此刻,如果锦瑟照照镜子的话,一定会往死里鄙视自己。就她现在的这副样子,完全不打自招了,精致的小脸儿上心虚一片。 忽然,一阵轻轻叩击的声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咚! 咚咚! 咚咚咚! 这一阵极有节奏的叩击声,听得锦瑟心烦意乱的,心里的那小鼓也是打的更加频繁了,从心里往外冒着不安,直直的窜入四肢百骸。 垂着的眼皮儿再度撩了起来,长而卷翘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着,锦瑟两只滴溜溜的黑眼珠儿一致的转到左边儿,偷瞄着男人此刻的动作。 只见他两条结实的手臂十分恣意的搭在方向盘上,悠闲的动作与他阴沉的脸色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两只手的食指十分有节奏的轮流抬起,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方向盘。 车厢里继续维持着一片死寂。 锦瑟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男人一句话都不说的时候,这样儿的气氛让她的心里越发的不安,她压根儿就捉摸不透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现在的压根儿就不知道敌人究竟在想着什么,想要在这一场心理战上胜出,简直就是——做梦! 突然——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 锦瑟那破旧的翻盖儿手机突然在这个静谧的空间响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锦瑟被自个儿的手机铃声吓得抖了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锦瑟立马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就给挂断了,连个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及时给它扼杀在了摇篮里。 但是,手机被挂断的那一刻,锦瑟仅仅那么一扫,就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那三个字儿,面色稍微一变。 呼—— 锦瑟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幸好是给挂断了,幸好她没有按成接听键,不然这事儿还真就是麻烦了。 毫无意外,给她打电话的人是庄天驰。 这叔侄俩,是商量好了往死里整她么?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至于这么对付她? 再度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儿的男人,人还是那个阴鸷的人,脸还是那张阴沉的脸,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 偷偷摸摸的,锦瑟重新翻开手机盖儿,尽量不发出动静儿。 没办法,为了避免庄天驰一会儿给她连个夺命连环call,她还是主动给他发条短信搪塞一下好一点。 怎料—— 锦瑟刚刚翻开手机盖儿,指尖还没来得及触上键盘—— “谁的电话?” 阴恻恻的一声儿,带着极强的震撼力,掷地有声,也极有力度的说明了这声音的主人已然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冷不丁的这么一声儿,完全不在锦瑟意料之中,小身板儿一个哆嗦,锦瑟差点儿冲动的将手机扔向挡风玻璃。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就是条件反射,吓的! 这种情况,换了谁谁能不怕啊? 她平时倒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此情此景能和平时相提并论么? 旁边儿坐了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阎王,她的胆儿再怎么肥,也只是个小女子,也还是有能让她发憷的东西的。 尤其,是在知道了这个男人那阴狠的手段以后。 锦瑟脑袋里的那根弦儿一直紧绷着,刚刚那一瞬间要不是她的心理素质好,一定就断了。 可是,他这么问了,她就能老老实实的说么? 说的才是傻缺! “同学。” 弱弱的一声儿,锦瑟的声音此刻异常的娇软。 没错的,的确是同学打来的电话,她这不算是欺骗,顶多也就是隐瞒,谁让他问的也是不清不楚的? 怪谁啊? 说来,锦瑟也是服了自己的心理素质的,都这会儿了,她的心理活动还能这么丰富,也真是不容易了。 只是,乐极生悲也总是难免的。 锦瑟心里这些接连不断的小想法儿才刚刚告一段落,只听—— “哪个同学?” 还是那么阴沉沉的一声儿,惹得锦瑟的小心脏已经加速跳动了。 大爷的! 你管是哪个同学啊?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么?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呃……” 总是说庄天驰结巴,这会儿,报应不爽,轮到锦瑟自己结巴上了。 哪个同学? 她能老老实实的说么? 如今,她不下车,顶多可以解释为她不想碰见唐惠心,省得尴尬。更何况,她还是从庄易的车上下去。 如果让这阎王知道她今天就是来给他侄子扮演女朋友的,估计她就得横着从这车上下去了。这会儿的锦瑟自然也不会去想,为什么庄易会这么排斥她扮演庄天驰的女朋友。 这庄易的车这么招摇过市,整个北沧市也没有几个人开,哪怕是个外人都能认出这是他的车,更何况是庄家的人呢? 锦瑟结结巴巴的,准确的说,她这根本也不是结巴,根本就是除了支支吾吾,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终是,似乎是听够了她的支支吾吾,庄易终于转动了他那十分金贵的脑袋,挑起好看的眉头好整以暇的瞅着锦瑟,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 轻轻的一声儿,庄易结实的背部往椅背上一靠,脑袋轻轻偏着,冷幽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 轻轻扫了一眼貌似在认真等待她的回答的男人,锦瑟流转的目光下意识的就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不远处。 只一眼,倏地,锦瑟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她手里那可怜的小破手机,都快被她给捏碎了。 看着嘴巴里像是塞了一个鸡蛋似的锦瑟,庄易幽深的黑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疑惑,下一秒,他自然而然的顺着锦瑟的目光就看向了车子的正前方。 只见,那个气喘吁吁从校园里跑出来的阳光大男孩儿,不是庄天驰又是谁? 看着庄天驰看见唐惠心的时候那灿烂又阳光的笑容,锦瑟的心里却是升腾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来的既强烈,又猛烈。 看着某女顶着前方出神儿的小模样儿,某男的脸色明显更加阴沉了几分,打雷带闪电的,眼看着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此时,久久处于惊讶中的锦瑟的手里还紧紧握着自己那个小破手机。 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庄天驰在和唐惠心有说有笑的同时也拿出了手机,似乎是要给谁拨个电话。 锦瑟心里的那股子不安越发的强烈了,心里有种感觉呼之欲出。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 直勾勾的瞅着前方不远处的庄天驰似乎是拨完了号码,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好像是在等着对方接听。 蓦地,锦瑟瞪大了双眼,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紧绷了起来,吓得恨不得从车座上跳起来,冷汗频频冒出。 几乎是反应过来的当下,锦瑟立马就要关掉自己的手机。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 锦瑟的指尖还来不及触及到关机键,她那小破翻盖儿手机就已经欢快的唱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它主人此刻的心情。 一瞬间,锦瑟整个人就像是立刻坠入了冰窟中,凉透了心儿,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往外冒着凉气儿,俨然已经成了制冷的中央空调。 好死不死,她估计自己这次算是死定了! 这会儿,她连抬头看一眼旁边儿男人脸色的勇气都没有。这副模样儿,像极了被捉奸的小媳妇儿。 直到《小苹果》不知疲倦的唱了好几遍,唱的庄易的耳朵卡都快要起茧子了。 “不打算接?你同学不是找你?” 男人的声音阴冷低沉,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块儿千年寒冰似的。 经过男人这么一声儿,锦瑟暂时从自己那些混乱的想法儿中回过了神儿,一双灵动的大眼珠儿直勾勾的瞅着旁边儿的男人。 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 锦瑟发现,这个男人虽然是和她说的话,那眼神儿却是没有落在她的脸上。他那眼神儿,分明是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庄天驰的。 更准确的说,他是盯着庄天驰手里的手机。 一瞬间,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一片灰败。 他该看的也看见了,不该看的也看见了。恐怕他的心里早就明镜儿似的有了自己的看法儿,这会儿的她就算是有一百条舌头也说不清了吧?跳进纯净水水也洗不清了吧? “我……” “二爷……” “我……” 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锦瑟眼巴巴的瞅着跟前儿的男人,很是希望他那线条紧绷的面部可以松缓一些,别那么吓人了。 很不幸,她还是那么结巴。 不对不对,应该是比刚才更加结巴了。 此刻,锦瑟只希望庄天驰及时收手,给她打过一遍电话,就千万不要再打第二遍了。 奈何,今天好像是她的受难日似的,现实永远都是那么骨感。第一遍铃声刚停,锦瑟眼睁睁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庄天驰从耳边拿下手机,又给她拨了第二遍电话。 看看自己身边儿的男人,再看看前方不远处还在乐此不疲的给她打着电话的庄天驰。 有那么一瞬间,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锦瑟十分想把窗户打开,直接将手机丢出去,一了百了。 可是,想了又想,她舍不得。 除了相处这么多年和这个小破翻盖儿手机已经有了感情之外,主要还是因为穷。 要是把这个手机给扔了,她估计自己近期是用不上手机这么高大上的玩意儿了! 又仔细想了想,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下车跑到庄天驰的身边儿,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再狠狠的踩上两脚。 不这样儿,她都解不了自己心头的那口恶气。 昨天庄天驰找她,她都没好意思开口问他要出场费,冒着风险也要来帮他。他可倒是好,在不知情的情况一把一把的将她给推向了万丈深渊,生怕她不会万劫不复似的。 “又来演戏赚钱了?” 看着锦瑟那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就像是便秘似的,庄易似是终于看不过去了,沉沉出声。 目光重新落在身边儿男人那自始至终都阴恻恻的冷脸上,锦瑟不自觉得吞咽了几口唾沫,慢吞吞的点了点头,承认了。 说来这事儿也邪门儿了! 锦瑟要是在别人面前说谎的时候,非但她自己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就是听她说谎的人也没有一个不信的,那叫一个无往而不利。独独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的谎言说一个,这个男人就戳一个。说两个,他就戳一双。 然而,还有第二种情况。那就是,人家还没想着戳破她谎言的时候,她自己就先露出了马脚。 锦瑟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眼前的男人,这副眼巴巴的小模样儿,任是谁看了也得心疼几分呐。 她这副小模样儿像是在说:既然你都已经看出来了,我就不解释了。 庄易和锦瑟相处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锦瑟一个瞎白话,庄易更多的时候只是负责听。 然而,今天的形势完全逆转了。锦瑟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庄易倒是难得开了金口,每句话的字数还都不算少。 奇迹!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锦瑟,庄易伸出长臂,大手准确的从毫无防备的锦瑟手中拿过了她那个响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 不得不说,他这个大侄子也太持之以恒了。 一遍不接,打到自动挂断,他就打第二遍。 两遍不接,还是打到自动挂断,他就打第三遍。 …… 如今,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遍了。 眼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被庄易给抢走了,锦瑟心里慌了,也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就要去抢过来。 然而—— “接。” 一个短促的字儿之后,庄易修长的指尖快速按下接听键,紧接着就将手机塞到了锦瑟手里。 与此同时,庄易还不忘甩给锦瑟一记“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儿,那意思就是:该怎么说还用爷教你么? 锦瑟的大眼珠儿直勾勾的瞅着身边儿的男人,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庄天驰温柔和煦的声音。 “瑟瑟,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寝室啊……” 说着,锦瑟还像模像样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声音懒懒的,完全就是刚睡醒时才会有的状态。 看吧,她说什么来着? 她就说自己说谎的技术是绝对不可能降低的,面对庄天驰的时候不就满血复活了么? 殊不知,她这信手拈来的演技,让坐在她身边儿的男人那张冷脸黑了又黑。 呃—— 锦瑟一直忘了介绍自己的第二专业了,她大二那一年曾经选修了表演的相关课程。所以,这点儿小小的戏码,还是难不住她的。 不过,听了锦瑟的这个解释,庄天驰那颗一直提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锦瑟爱睡懒觉这个小爱好,他还是从尹慧那里听说的。 “怪不得给你打那么多遍电话你都没有听见。” 庄天驰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温柔,没有一丁点儿的责备,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来其中包含着的宠溺之意。 然而,此刻的锦瑟可是没有心思琢磨他用的是什么语气。而且,她心里一直都把人家当成了纯洁的哥们儿,更是不会往歪的方面去想,心里反而不住的腹诽着:是啊是啊!也真是难为你了!夺命连环call,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大神呐! 虽然心思简单的锦瑟是这么想的,但是明显有人却是不这么想了。 此时,车厢里十分静谧,除了电话的声音,压根儿就没有别的声音了,就连这一男一女的呼吸声都十分小,微不足道。 所以,庄天驰在电话那边儿究竟说了什么,说了几个字儿,用了什么语气,庄易都听得一清二楚,想听不清楚也都是有一定难度的。 于是乎,某个男人的冷脸已经黑的没边儿了。 “啊……”锦瑟再度打了一个哈欠,打算再来一句谎话。 没办法,不是有个名人说过么,你一旦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一百个甚至更多的谎言来圆上这个谎言。现在刀架在脖子上,锦瑟根本也没有任何的退路。 只是,她已经打完草稿的那句瞎话还没来得及从嘴里吐出来—— “啊!” 突地,伴随着一声有些尖锐的叫声,锦瑟面色一变,彻底难看了起来,甚至有些狰狞扭曲了。她只感觉自己腰间的软肉就像是被钳子给夹住了似的,一阵钝痛。 “……” 锦瑟接连两声儿相同的字儿却是不同的发音,电话那端的庄天驰是彻底的愣住了,甚至都不该说些什么。 锦瑟骨碌骨碌转着的大眼珠儿瞅瞅前方怔愣的有些呆萌的庄天驰,又扭过小脑袋狠狠地剜了一眼那爪子在她腰间作恶的男人,恨不得在他的黑脸上剜出两块儿肉下来似的。 他二大爷的! 这死男人又抽什么风啊! 她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这么一下儿肯定是下了死手的吧? 她可怜的小蛮腰儿啊,马上就要断了似的。 这会儿,腰间传来的剧痛已经导致锦瑟的大脑转的不是那么快了,眼看着就要当机了。 倏地,锦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自己没有拿着手机的那只小手儿,精准无误的掐上了男人的手背。还是老规矩,绝对不多掐,就掐那么小点儿。 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这个皮糙肉厚的爷们儿感觉到丝丝的疼痛。 此时此刻,疼的要命的她哪里还有心思顾及那么多啊,完全就是自己觉得怎么痛快怎么来。锦瑟还就这么一个人,她好好的时候,她可以冷静沉着的思考很多问题,但当某种时刻,她冲动的找你拼命也是说不准的。 啧啧啧—— 不得不说,锦瑟觉得自己掐人的本事也是练出来了。 稳!准!狠! 她下手的时候,那小眼神儿就没有从男人的黑脸上离开过。果然,她一下手,就看见男人本是平坦的眉心微微的皱了起来。 瞬间,锦瑟心里就爽了,通透了,小眼神儿也得意了,就连腰间的疼痛感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下黑手么! 谁不会? 小手儿还在不动声色的使着劲儿,锦瑟得意的小表情是越发的眉飞色舞了,要是有尾巴,估计这会儿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嘿! 还别说,这招儿还真是管用啊! 她明显感觉到腰间的那个钳子已经没那么使劲儿了。 这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十几秒的工夫。 再度说回正题儿。 刚刚,在听到锦瑟那声近乎惨烈而又出乎意料的尖叫之时,庄天驰先是一阵错愕,然后那秀气的眉头就已经拧在了一起。 就连站在他身边儿的唐惠心都听到了电话传声筒传过来的惨叫声,由此可见那声音之大。 几乎是立刻,唐惠心的眉头就因为担心而紧皱了起来。 但她到底是大家闺秀,那修养与气度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可以比拟的。哪怕忧心忡忡,疑问万千,唐惠心也没有冲动到一把抢过庄天驰的电话一问究竟,只是默不作声的向自己的儿子投去了担忧与询问掺杂着的目光。 “瑟瑟?你怎么了?” 庄天驰关切的声音通过传声筒传到锦瑟耳朵里的同时,也向自己的母亲唐惠心投去了一记安抚的眼神儿,示意她不要担心,他问问情况再说。 哎哟—— 嘶—— 庄天驰不说话还好,他的话音刚一传过来,锦瑟立马感觉到自己那被钳子钳住的小蛮腰儿又疼了起来,那力道似乎比刚才的还要重上许多。 这会儿,锦瑟原本精致的小脸儿已经皱成了包子,那两条细眉也已经拧到了一块儿,成了拧拧巴巴的麻花儿。 有点儿滑稽,但托了她天生丽质的福,滑稽中更多的是可爱。 再度狠狠剜了身边儿黑着脸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一眼,锦瑟捏着庄易手背上肉皮儿的手也是更加的使劲儿了,狠狠咬着牙,恨不得把自己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玩儿命的报复这个禽兽! 看着衣冠楚楚,风流倜傥,实际上就是个衣冠禽兽! 不对不对! 这厮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手里忙活着掐人,锦瑟嘴上还要应付着电话那边儿的庄天驰。 果然啊! 他们老庄家一家人都是心连着心,打断过头连着筋的! 换了别人,就算是商量好的,也不会做到这般默契吧?这简直就是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前后夹击啊! “瑟瑟……?” 久久得不到锦瑟回应,电话那边儿的庄天驰语气明显较之刚才沉重了不少,似乎还带着急迫。 “啊?我在听啊!怎么了?”锦瑟尽量拿捏着轻松的语气回答庄天驰。 “我是问你怎么了?刚刚你……” 终于听到锦瑟的回答,庄天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话却是说到一半儿等着锦瑟意会。 完了! 锦瑟觉得自己一定是精神错乱了。 她刚刚难道没有回答庄天驰她究竟怎么了么?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回答了的啊! 真的没有回答? 腰上的力道还在不断的加重,锦瑟刚回答完庄天驰的话,嘴巴又死死的闭上了,一口银牙也是死死的咬着,忍耐着。 不服气似的,锦瑟一条长腿儿已经朝着驾驶座那边儿伸了过去,瞅准了庄易的脚背就是狠狠的一脚,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 踩上了男人的脚背,锦瑟得意的觉得自己的长腿儿不仅仅美观,也是蛮实用的。 眼看着男人的眉头死死的紧皱着,锦瑟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松开捏着他手背的手,赶紧去堵住他即将发出闷哼的嘴巴。 手脚并用的忙活着,锦瑟这回终于是没忘了回答庄天驰的话。 “哎呦!疼死我了!天驰,我今天恐怕是见不了伯母了,我大姨妈来看我了。”   ☆、【107】 我们订婚吧 “瑟……” 完全没有想到锦瑟的回答会是这般的直接明了,一鸣惊人,庄天驰一阵错愕,连锦瑟完整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了,一张英俊的面庞上尽是茫然。 迅速察觉到男人的脚已经从自己脚下抽离了,锦瑟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死死的瞅着庄易的脚,眼瞅着他的脚就要踩下油门儿了—— 锦瑟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小脸儿立马一惊,眼珠儿都不由得瞪得更加大了。 她不是装的,是真疼。只不过不是肚子疼,而是被庄易那钳子一样的大手掐的腰疼。 “哎呦……” “天驰啊,你代我和伯母说一声抱歉,今天我实在是过不去了。就这样,我先挂了啊……” 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锦瑟的指尖已经按下了挂断键。 就这样,锦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华丽丽的爽了庄天驰的约,放了他的鸽子。 几乎是锦瑟合上手机盖儿的下一秒,庄易黑色小跑儿的引擎声已经轰隆隆的响了起来,不可避免的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 意识到这一点,锦瑟迅速的低下头,安全带都还来不及系,尽量不让周围的人看到自己,尤其是庄天驰。 所以,她必须为自己打好掩护! 此刻,她恨不得能变成空气中的尘埃,肉眼根本看不见她才好。 不不不! 应该是显微镜都看不见她才好! 只片刻,黑色小跑儿犹如离弦的箭,一个急转弯就窜了出去,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只听—— “砰!” “啊!” 一道惨烈的女声尖叫夹杂在轰隆隆的引擎声中。 “嘶——” 再抬起头的时候,锦瑟的眼圈儿通红,眼中已经泛起了晶莹,一只手想碰又不敢碰自己那已经被撞得发疼的额头,紧拧着小眉头呲牙咧嘴的。 刚刚,庄易那一脚油门儿踩得十分狠,而这脚油门儿带来的惯性冲力自然也十分大,撞得她叫一个措手不及,也撞得很实在。 那力道—— 啧啧啧—— 最怕疼的锦瑟这会儿连恨这个男人的心思都没有了,只关心着自己那可怜的额头。 大爷的! 下这么黑的手,不怕遭报应? 哎呦—— 疼死了疼死了—— 这会儿肯定起包了吧? 锦瑟往上翻了两个白眼儿,但任她把黑眼珠儿给翻没了,也没能看见脑门儿上的情况。 自然,刚才的她也没有看见就在她“大姨妈”三个字儿脱口而出的时候,某个男人炭黑的冷脸。 在心里仔仔细细的将身边儿男人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尤其是他和她妈,锦瑟心头的那口恶气还是难以消除。 自从遇见他们母子俩,她的日子就再没好过过。 但是,哪怕心里再气不过,锦瑟的首要任务还是先把安全带系上。要不然,指不定这个男人一会儿还要发疯,省得自己再受皮肉之苦。 殊不知—— 就在黑色小跑儿驶离北沧传媒的校园门口以后—— 轰隆隆的引擎声肆意而张扬,想要低调一点都成了难上加难的事儿。因此,周围许多人都往这边儿望了过来。 自然,这所谓的许多人中是包括唐惠心和庄天驰母子的。 看着绝尘而去的黑色小跑儿,唐惠心看都没看自己儿子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那黑色小跑儿身上,却对自己儿子开了口,“天驰,你看这辆车,是不是你二叔的?” 的确,整个北沧市没有谁像是庄易这般大手笔。再者,北沧市能开得起这款车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一般人,就算是家财万贯,也没有几个人会掷豪金来买一辆车的。 听了唐惠心的话,庄天驰本就已经由晴转阴的俊脸更加阴沉了几分,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不是吧,二叔怎么会来这儿呢?” 嘴上是这么说,庄天驰的心里却是早就有了自己的一番计较。早就在听到那轰隆隆的引擎声,而那黑色小跑儿还没有疾驰而去的时候,庄天驰就将这辆豪车的车牌号看了个一清二楚。 别人不知道的是,就以庄易的开车技术,只要他愿意,他完全有能力把车开的快的让别人看不见车牌号。 “哦……也是……”唐惠心倒也没有多心,只是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而望向身边的儿子,“瑟瑟怎么了?严不严重啊?” 光是听电话里那惨叫声,唐惠心就知道情况不妙了。但到底是什么状况,庄天驰还没有说,她也是一无所知。 “她……”才说了一个字儿,庄天驰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黑色小跑儿离开的方向,才继续开口,“她今天大姨妈来了,不方便。” 庄天驰的话音才落,唐惠心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表示理解。 只一瞬,她那眉头却又皱了起来,有些责备的看着自家儿子,“儿子,你这男朋友做的也不够格儿啊!连自己女朋友生理期都记不住,昨天还巴巴的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看媳妇,啧啧——你啊!太差劲了,比你爸差远了,还害得我白跑一趟。” 说起自己个儿的男人,唐惠心有些眉飞色舞了,那精致的面容上洋溢着不可掩饰的幸福。 殊不知,不明状况的唐惠心正正好好的戳中了自己儿子的痛处。 之于锦瑟,庄天驰可以说是不太了解的。 “妈,看您这话说的,您就不想我么?这不还是给我送衣服来了么?”说着,庄天驰就举起自己手里的衣服为证。 这几天气温骤降,他找个借口让他妈来给他送衣服,倒也是合情合理。 “是是是,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疼你疼谁啊?我跟你说啊,瑟瑟这孩子不错,你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你妈我也不是不明智的人,你只要在毕业两年内让我抱上大孙子,我就知足了。” 纵然是大户人家,纵然是知书达理,但在小辈面前,女人总是免不了一番唠叨式的关心的,尤其是在传宗接代这样的头等大事儿上。 “……妈,您先回去吧,我这就去看看瑟瑟。” 生平第一次,庄天驰心中烦躁的很,苦涩的滋味也正从心脏处一点一点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又是仔细的叮嘱了一番自家儿子,诸如女人生理期都应该注意些什么之类的,唐惠心这才上了庄家的车。 直到庄家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庄天驰才转身走进了校园。只是,他并没有往女生寝室的方向走去,而是直奔男生寝室。 人都不在,他去了又有什么用? 为难别人,作贱自己么? …… 与此同时,黑色小跑儿里又恢复了一派寂静,寂静的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了男人那依然阴沉着的包公脸和锦瑟那额头上有些红肿的那一小块儿证明此刻与刚才已经不一样了,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老实说,这个男人在刚刚那种时刻开车着实也是符合了锦瑟的心意。 她还担心这厮会一定故意把车停在那儿就等着唐惠心和庄天驰发现目标儿呢! 那样的话,她躲躲藏藏,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亏本儿不亏本儿啊? 黑色小跑儿自从离开了北沧传媒的校园门口儿以后,就一直保持着飞速在行驶着,倒也是平稳。 系好了安全带的锦瑟一声不吭,时间久了就自然而然的眯上了眼睛,十分惬意悠然的往后一靠,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舒适。 坐这个男人的车次数多了,锦瑟也算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了。如今,飞快的车速看在她眼里,不过是小意思。 当然,她也不会再这会儿傻呵呵的去和这个男人作对。 为什么? 废话! 这禽兽不惜命,他的命不值钱,锦瑟还十分爱惜自己的生命呢!他有个好歹的倒是没什么事儿,主要是她不想做他的垫背。 所以,在这样的时刻,沉默是金。 正好她今天起得早,昨晚又被他给折腾的狠了,还是补眠吧! 直到—— “吱——” 索性这次刹车声没有那么刺耳,惯性冲力也没有那么大,从睡梦中醒来的锦瑟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睁开朦胧的睡眼,锦瑟的视线还是模糊的。 不过,睡了这么一小会儿,她心头的那口恶心似乎是释放了不少。睡饱了,心情也就好了不少。 不过,像是怄气似的,醒来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看旁边儿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的男人一眼,只是专注的透过挡风玻璃瞅着前面,观察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别看了,没打算让你下车。” 似乎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庄易沉声“好心”提醒着锦瑟。只是,他的阴沉的嗓音似乎比他那张阴沉冷脸还要沉上几分。 紧接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似的,只听“咔哒”一声,车门就被庄易给上了锁。 男人的一句话,锦瑟吃瘪了,刚由阴转晴的精致小脸儿立马就拉了下来。 去你二大爷的! 锦瑟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那白眼儿翻得已经看不见她那滴溜溜的黑眼珠儿了。 不让她下车,那把车停在这儿干什么? “给你个机会,跟爷解释解释。”无视锦瑟那翻白眼儿翻的不见黑眼珠儿的小模样儿,庄易完全一副“我是大爷我怕谁”的模样儿。 爷? 解释解释? 呸! 心里暗啐了一声,锦瑟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变化。 “上次不都解释过了么?你大嫂要和你妈一较高下,非得让你大侄子领一个女朋友回家去。刚巧,你大侄子和天生丽质的本姑娘是大学同学,本着互惠互利促进同学情谊的原则,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帮了他这个忙。” 锦瑟小嘴儿巴巴的说了一通,就差唾沫星子满天飞了。 然而,咱们中国人都讲究一个尊重,礼仪之邦的名称可不是白得来的。 说起这尊重,其中一点就是当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是要认真的瞅着对方的。 不过,那是锦瑟对待一般人儿的态度。 你说这庄易庄二爷是一般人儿么? 当然不是啊! 所以,既然不是一般人儿,就要二般的对待。 锦瑟说话的这一整个过程中,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儿瞧庄易一眼。别说是正眼儿了,准确的说,锦瑟压根儿就是连瞅都没有瞅庄易一眼。 对于这一点,锦瑟是这么解释的。 就那块儿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她少看一眼,就少堵心一次! “所以?” 庄易还是这么阴阴沉沉的一声儿。 虽然锦瑟没有瞅着他,但是他那像是淬了冰刀子一样的目光却直直的朝着锦瑟那精致的小脸儿射了过去。 虽然锦瑟没有瞅着他,但是她还是准确的接收到了他那像是淬了冰刀子一样的目光。 不靠别的,就靠意念。 这会儿,哪怕锦瑟的背后直冒着阴风,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她面子上的工夫也是做的足足的,表现的十分镇定,没有一丝破绽。 她的心肝儿在经过庄易亲自给的一番历练之后,已经快要百毒不侵了。 她明白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她刚才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正题儿上,而这个男人想要知道的,恰恰就是她为什么还要再来演一次戏。 难不成这次还是他大嫂想要和他妈较量? “你大侄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妈想要见儿媳妇儿了,还要拉我再帮他演一次。同学一场的份儿上,我总不能残忍拒绝吧?” 锦瑟说的倒是大义凛然,说的好像自己有多么热心助人一样。 “要是他结婚缺新娘,你是不是还得去?” 庄易冷不丁的这么一声儿,说的锦瑟心里一阵怪异的悸动。 是她的错觉么? 怎么她觉得这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子酸味儿? 不过,庄易的这句话确实把还沉浸在自己美好品德中的锦瑟给噎住了! 这男人的这张嘴,就一个字儿——损! “说什么呢!你大侄子结婚新娘怎么会是我呢?” 一阵无语之后,锦瑟脸白眼儿带话的一块儿给庄易丢了过去。 却不想,在锦瑟的话音刚落之后,男人阴沉了一道儿的脸色竟然有了明显的好转。 呃—— 先别高兴的太早。 其实,锦瑟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打死她也不会做禽兽的侄媳妇儿! 他们庄家的大门儿,还是留给鬼进吧!哪怕是锦衣玉食的把她当做姑奶奶一样伺候着,她也不稀罕。 她就是那种宁可身体饱受摧残,也不会让自己精神被压迫的主儿。 一个人,如果代表着主心骨儿的精神都崩塌了,那么就算她的*想着再大的清福,也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试想一想,如果再未来的日子还要她和庄易同在一个屋檐下,她非得疯了不可! 不不不! 她绝对不会让那种不切实际的情况发生的。 看着男人莫名其妙变好的脸色,锦瑟却是更加觉得毛骨悚然了。 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看着这样儿庄易,锦瑟琢磨了又琢磨,还是再度开了口,“他说了,过了这一次,就找个机会和他妈说我们分手了,以后也不会再找我帮我这样的忙了。” 锦瑟自顾自的说着,庄易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瞅着她,幽深的黑眸越来越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被男人这样*裸的盯着,锦瑟的心里越发的不安了。 不喜欢她这个解释? 但是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啊! 而且,她不也没有真的去演这场戏么? 好好的一场戏,全被他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庄咬金给毁了! 看着只是瞅着她却是一言不发的男人,锦瑟终是忍不住了。 “喂……” 然而,锦瑟的下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锦瑟,我们把婚订了吧。” 这一句,像足了命令,而不是商讨。 ------题外话------ 今早起来才知道奶奶住院了,只能更这么多了。 明天还要去医院,对不住了。 望见谅。 么么哒~ 看文愉快~   ☆、【108】 玫瑰,钻戒,单膝跪地 订婚?! 庄易的话音刚落下零点零一秒,“轰”的一下,锦瑟的脑袋就彻底炸开了锅。那眼睛瞪的,恨不得吓死谁似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要摇头。 然而,她那纤细的小脖子还来不及扭动,就被自己尚且还算灵活的大脑意识给制止住了。 锦瑟乌溜溜的眼珠儿一瞬不瞬的瞅着眼前从面色看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开玩笑的男人,脑袋里像是有千军万马经过,混沌不堪。 真心的拒绝? 还是假意的答应? 如此,锦瑟脑袋里那两个消停了很久的小人儿就再度打了起来。 然而,哪怕两个小人儿在她的脑袋里都打的头破血流了,也依然难分雌雄。 如果拒绝,她说的算么? 或者说,她逃得了么? “这周末陪我回家见父母,下周末我们就举行订婚仪式。” 庄易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瞅着锦瑟,那深潭一样的眸底似乎没有任何情绪,说不出的感觉。 自始至终,对于这个男人的脾气,锦瑟就没有彻底了解过。 这……算是求婚么? 锦瑟心里哭了,哭瞎了。 这求婚也太简单潦草外加敷衍了吧? 人家求婚的时候不都是玫瑰、钻戒、单膝跪地么? 而且—— 似乎……他还有点逼婚的味道在里面? 看这个男人的态度还算是蛮认真的。 只是—— 这是为什么? 庄易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订婚”“结婚”这样的字眼儿了。只是,无论他说多少次,锦瑟都闹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他是真的打算要娶她么? 如果是开玩笑的话,他有必要把同样的一件事儿拿出来反过来调过去的开她玩笑么? 再说了,这样儿的冰山面瘫,像是会开玩笑的人么? 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娶了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越是想,锦瑟的脑袋就越是乱。 索性,她暂时也不想了。 如今的情况,她还有什么退路么? 再说了,订婚而已,结婚还远着呢。 眨了几下眼睛,锦瑟并没有正面直接回答男人的问题,反而是定定的瞅着他,轻声道,“庄易,你为什么要娶我?” 当她是垂死挣扎也好,是其他的什么也罢。这一句话压根儿也不受锦瑟大脑的驱使,不走脑的一句话就这么问了出来。 锦瑟的话音才落下,庄易那幽深的眸子眸色似乎更加深了几分。 然而,即便表情上有了细微的变化,庄易也没有开口回答。 “算……”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之久,就在锦瑟被庄易那样类似深情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同时也深深的觉得庄易绝对不会回答她这个不走心的问题的时候—— “娶了你,我会一辈子只对你好。”庄易喉间轻滚,看着锦瑟明显吃惊的小表情,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的理由,够么?” “咚咚!” “咚咚!” 这一瞬,锦瑟瞪大了双眼,精致的小脸儿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也准确的记住了自己的心跳刚刚漏掉的那一拍。 这…… 稍微的缓过了神儿以后,锦瑟十分煞风景的揉揉眼睛,她一度怀疑自己这一定是做梦了。如果再煞风景一点儿,说实话,她十分想拧拧自己的大腿,看看究竟会不会感觉到痛。 眼前这个深情的无以复加的男人,真的是那尊冰雕阎王么? 只是—— 他的回答和她的问题压根儿就是对不上号儿啊?驴唇不对马嘴的。 娶她就是为了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 当从定下了订婚的日子起,庄易就开始做订婚仪式的相关准备了。 直到这会儿,锦瑟才真正的确定,庄易并没有和她开玩笑,他说的订婚也是真的。 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帝豪府邸的佣人们在第二天都纷纷送给锦瑟一份订婚礼物,整个帝豪府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洋溢着一股子喜悦,所有人都在为他和庄易的修成正果感到高兴。 唯有她这个订婚仪式的女主角不在状态,还很茫然,也高兴不起来。好像要订婚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个订婚仪式也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从那天起,庄易就变得更加忙碌了。手头上的工作不能马虎,订婚的相关事宜他也绝不假手他人,哪怕是他最亲近的雷铁。 锦瑟觉得,她是越发的看不懂这个同床共枕那么久的男人了。 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根本就说不通,她更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为哪般。 锦瑟也不是没有问过庄易,她之前是以庄天驰女朋友的身份去的庄家,过几天却突然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去他家见他父母,他能保证他老爹能让他们顺利订婚么? 还有,赵兰芝对她几乎就是恨之入骨,又怎么同意他们订婚呢? 前段时间她才叫过他们“爷爷”“奶奶”,过几天却要改口成“伯父”“伯母”。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她不确定庄钰睿夫妇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 这辈分升的,是不是也太快了? 还有庄天驰一家…… 当然,庄钰睿和赵兰芝的态度也被锦瑟当成了救命稻草。 然而,对于这些,庄易只给了她两个字——放心。 那一瞬间,锦瑟不是没有错觉,只是更多的是理智。 这些天,其实忙碌的不仅仅是庄易一个人。确切的说,除了她一个人置身事外,帝豪府邸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分工明确,该干什么的就麻利儿的做着什么。 就连平时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丁当,也只顾着自己手里的活儿,顾不上和她说多一句话了。 而锦瑟要做的事儿很简单,就是配合服装设计师量尺寸,还有就是写写毕业论文。 这几天,锦瑟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卧室里待着,一个人静静的思考。 至于她究竟都思考了些什么—— 天知道!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周的时间说长一点都不长,掰着手指头算,也就这么过来了。 明天就是周末了,也是锦瑟正式去庄家的日子。 这天下午,锦瑟就像是往常一样静静的待在卧室里,还是那么与世无争。 这些天以来,锦瑟似乎比以前更加爱睡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静静坐在窗台上的她竟然就靠着背后冷冰冰的墙壁睡着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 再醒来的时候,锦瑟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看着手机显示屏上陌生的号码,锦瑟的眉头几不可微的皱了皱,但也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锦瑟的声音客套而疏离。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 “小美人儿,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电话那边的男音妖娆而妩媚,却偏偏没有失掉男人该有的音色。 锦瑟面色一僵,心里也是跟着一颤。哪怕是没有看见刑少鸿本人,她也能想象到刑少鸿那张妖冶如罂粟的邪魅俊脸。 他找她,能有什么事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找我有事儿?” 听出对方是谁,锦瑟的语气明显的有了变化,变得更疏离了,带着点儿冷。 他那许是天生就轻佻的语气,让锦瑟没由来的一阵反感。 “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好歹我也帮过你不是?小没良心的。” 电话那边儿传来的刑少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然而,听着他越来越娘的语气,锦瑟一阵恶寒,胃里不断翻涌着,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卫浴间儿趴在马桶边儿上痛痛快快的吐上一场。 “呕……” 原本只是想想,锦瑟没想着自己能够真的吐出来。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胃里不断的往外冒着酸水儿,撒腿儿就往卫浴间儿跑去。 不顾手机还在耳边放着,锦瑟进了卫浴间儿,就跪坐在了马桶旁边儿,弯着腰就开始干呕。 “呕……” 胃里不断的泛着酸,锦瑟原本白皙的精致小脸儿这会儿憋得通红,时不时的吐出一些酸水儿。 自然,吐的正起劲儿的她自然不会想到此时电话那边儿那张黑黑的妖孽脸。 “小美人儿,哥哥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你的反应至于那么大么?” 刑少鸿的俊脸虽然是黑了,但是语气还是那般轻佻,甚至依然带着笑意。 “呕……” 只不过,这会儿吐得脸红脖子粗的锦瑟哪里有工夫听电话那边儿的男人说的是什么啊,一心只想着吐出来就能舒服些了。 但偏偏,她根本就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干呕。 也不知道究竟吐了多久,吐得锦瑟都全身发软了,只能无力的靠在马桶边儿上。 在听到一阵冲水的声音之后,沉默了有一会儿刑少鸿终于再次开口了。 “小美人儿,既然你这么不想听哥哥说话,哥哥也不想为难你,看你吐的那么真实也为难你了。咱们直接说正事儿,我手里有你最想要的证据,有诚意的话,明天上午十点钟,我在西街的咖啡厅等你。”   ☆、【109】 你眼睛里有我 那边的刑少鸿说完该说的,就果断的挂了电话,压根儿也没给锦瑟反应的机会。 而锦瑟,因为刚才那一阵激烈的干呕,到这会儿还上气不接下气的,自然也是没有功夫搭理刑少鸿的。 等到她终于恢复了点儿元气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快五分钟了。 勉强撑着马桶站了起来,锦瑟顶着一张苍白如纸的小脸儿一步一步的往外走,满脑子都回荡着刑少鸿的最后一句话。 他最后说的那一段话,她听得很清楚。 这会儿,浑身瘫软的锦瑟一动不动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滴溜溜的黑眼珠儿一转不转,直勾勾的盯着精装的天花板。 去? 不去? 不可否认,直到现在,抛却干呕的原因,直到现在,她的小心脏还在加速的跳着。 刑少鸿口中的那个“证据”始终牵引着锦瑟的神经。 她不知道刑少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她想去,万一会有收获呢? 只是—— 如果去的话,对庄易的解释自然又成了一大难题。 虽说庄易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但毕竟明天不是个寻常的日子。没有意外的话,她明天一整天都是要在庄家度过的。 这场突如其来的订婚,确实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的滚着,锦瑟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个事儿。 在外面忙了一天的庄易推门进来的时候,率先跃入眼帘的就是锦瑟那愁眉苦脸的小模样儿,看的他心里明显一抽。 “想什么呢?” 说话的工作,庄易高大的身躯已经走到了床边坐下。 然而,正琢磨的入神儿的锦瑟压根儿都没有听见庄易刻意放轻的开门关门的声音。直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锦瑟才“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什么。” 锦瑟灵活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确实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看着顶着一头鸡窝一样头发的锦瑟,庄易嘴角一抽,幽深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干嘛这样瞅着我?” 被庄易这样难以琢磨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锦瑟高频率的眨了眨眼睛,心里也敲起了小鼓。 “你好看。” 话音刚落,庄易就将锦瑟那娇软的小身子抱了个满怀,下巴轻轻抵在锦瑟的头顶。 “我哪儿好看?” 这句话,锦瑟说的完全不走心,只是随意的敷衍着,应付着,脑子里想的还是自己那点儿重要的事儿。 “眼睛。” 庄易也是连个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这两个字儿的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就像是早就料到锦瑟会这么问他一样。 “为什么?” 锦瑟情不自禁的仰着小脑袋,瞅着自个儿上方那表情一派严肃的男人。 她从来不否认这个男人勾人心魂儿的相貌,哪怕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也没有找到半分的瑕疵,反而更加惊心动魄了。这皮肤底子,是多少女人求一辈子也求不来的。 要不是和他生活了那么久,知道他从来也不用什么护肤品,面膜更是没有,锦瑟一定会认为这个男人一直在花钱保养着自己的皮肤。 反正他最缺的是德,最不缺的就是钱。 要知道,就他这皮肤,是多少女人花多少钱也保养不出来的。 这会儿,这个男人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话,锦瑟心里也是有一点点吃惊的。要知道,他们俩在一起更多的时间都是拌嘴,谈正事儿什么的才是插曲。 所以,这个男人现在如此严肃认真的回答着她的问题,不免引起了她那禁不住勾搭的好奇心。 不过,锦瑟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男人接下来的那句话就再一次彻底刷新了她的三观。 没错,是“再一次”,“彻底”。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锦瑟的三观总是要经历一个摧毁,粉碎,重建的过程。 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一次又一次顽强的重生。 “因为你眼睛里有我。” 庄易这句话说得极其性感,声音带着他独有的磁性,幽深的黑眸散发出来的光芒悉数落在了锦瑟立马由好奇变成极度无语的精致小脸儿上。 锦瑟是个聪明却不自作聪明的姑娘,反应也是极快的,不待沉稳低沉的话音落下,她就已经纳闷过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锦瑟忍,忍了又忍,直到最后忍无可忍,再忍就得忍出毛病来,终是翻了一个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冲着庄易毫不客气的丢了过去两个卫生眼球儿。 “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幽幽的甩出一句话丢给庄易,锦瑟无语的耸耸肩,那阴阳怪气儿的语调儿分明就是为了奚落庄易。 “错了,是自信。” 庄易那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仿佛他说的是一个亘古不变的大道理。也的确,他长得是真的好,但是长得好有必要这么炫耀么? 长得再好内心不也就是个渣? 一边说着,庄易的大手已经扯过床上铺着的被子,把怀里的人儿给裹了起来,裹紧了。 锦瑟的手,似乎天气一冷就会变凉,和身上完全不是一个温度。 听了男人听上去十分中肯的回答,锦瑟撇撇嘴,再次翻了白眼儿,没接他的话茬儿,省得给他臭显摆的机会。 “明天什么时候去你家?” 锦瑟主动伸手将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娇软的小身子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烦人姿势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下午三点。” 庄易收紧了手臂,将锦瑟牢牢的抱在怀里,幽深的黑眸轻微一闪,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呼—— 虽然男人只说了几个字儿,锦瑟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不就是有时间去见刑少鸿了? 不过,这个男人也确实有那么点儿古板啊。上次是三点,这次还是三点,还能不能有点儿创意了? 而且,上次的那个三点没有成功,她放了她的鸽子。 那么,这一次呢? “正好,我明天上午有点事儿。”垂了垂眼皮儿,锦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情绪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破绽。 “什么事?”庄易拥着锦瑟的手臂明显一僵,声音却依旧平淡无波。 “买点东西去,去你们家总要买些东西吧,给你爸妈。” 锦瑟给自己找了一个不算蹩脚也十分合情合理的理由,说的也十分自然,尽管这会儿她心里的那架小鼓越敲越厉害。 这怎么也算是她第一次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去见他父母,买点东西都是应该的吧?虽然,庄钰睿和赵兰芝可能并不缺她买的那点儿东西,但是她也不是诚心诚意的要给他们买东西啊。 扯平了! 好吧—— 其实,就算她买,她也没有钱,也还是得花庄易的。 不过,锦瑟并不把这件事儿看做是她花庄易的钱,钱是她花的,东西却是给他父母买的,她什么也不会捞着,更是不会占上半分的便宜。 眉心一跳,庄易幽深的黑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惊诧,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没问题,我陪你去。” 庄易答应的倒也是十分的爽快。 “哐当”一声! 锦瑟的玻璃心妥妥的砸在墙壁上摔得粉碎了! 此时此刻,她最怕听到的就是庄易这样的回答了。要是这样的话,她还是去干嘛呢?老老实实的在帝豪府邸待着不就完了么? “不用了,钱拿来就好,你忙你的,我让丁玲陪我去。” 是了,这就是锦瑟琢磨了小半天儿琢磨出来的结果,也是目前在她看来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她一个人出去,庄易肯定是不让的。她美其名曰是给他父母买礼物,那他更有足够的理由跟着一起去了。 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带一个人去。 虽说她平时和丁玲丁当都十分投缘,但是要出去办事儿,还是怕人知道的事儿,还是带着丁玲最为稳妥。 本身丁玲的为人就比丁当要沉稳许多,也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她相信丁玲会为她保守秘密,守口如瓶。 闻言,庄易好看的眉梢儿一挑,似乎没有想到锦瑟会这样直截了当的开口,“好,明天带着我的副卡。” 这段时间锦瑟自己也感觉到了,自从她答应了订婚以后,庄易似乎比以前好说话了。或许,是比以前更加好说话了。 对于庄易,锦瑟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看不懂他,也看不懂自己。 除了那个心结,他真的没有做过其他伤害她的事情,对她也是不错的。 只是,偏偏就是那个心结,就像是一个活扣儿一样,轻轻一扯,就能勒的她呼吸不畅,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听见孙子顺凄厉的惨叫声,还有小姨那死不瞑目的样子。 那样残忍的一幕又一幕,折磨了她一个多月,已经成了她驱不掉赶不走的心魔。 如锦瑟所愿,第二天一早,庄易就安排好了车,直接送锦瑟和丁玲去锦瑟想去的地方。 本来,锦瑟是不希望用庄易的司机的。只是,如果她拒绝的话,那就太明显了,思量再三,她还是接受了。 没关系,反正逛街的时候这司机大哥也不会跟着。 难得今天锦瑟起了个大早,出来的时候还早的很。 为了不让司机起疑心,锦瑟先让司机把车子开到了西街附近的那个大卖场,让他到停车场去等着。 却不想,锦瑟前脚才下车,那司机大哥后脚就跟着下车了。 “这位大哥,你不去停车么?” 锦瑟才迈开一步,就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脚步,扭过头一脸茫然的瞅着这位十分尽职尽责的司机大哥。 她嘴上是这么问的,心里却是已经有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锦小姐,二爷吩咐了,我必须对您的安全负责。” 这位司机大哥听了锦瑟的话,倒也没有觉得尴尬,只是一板一眼正正经经的回答锦瑟的问题。 噗—— 锦瑟保证,要是这会儿她嘴里有水的话,一定会一个控制不住就完完全全的喷出来,一滴都不剩! 这大哥是以为她们拍警匪片儿呢吧? 这儿是正规的购物场所,保安更是尽职尽责,能有什么危险啊? 这是——被迫害妄想症么? 呃—— 好吧,锦瑟承认她这么认为是有点儿不知好歹了,只不过,她也真是觉得没必要。 “这位大哥,你放心吧,我安危不会有问题的。倒是你,一个大男人,跟在我们两个女人后面逛街,多尴尬啊!再说了,我们女人之间的私密话题,你也不好听见,是不是?” 没办法,迫不得已的锦瑟只好放出一个大招儿。 像是这样十分爷们儿的汉子,在遇见女人说一些敏感话题的时候,多半儿都会不好意思的。而锦瑟,自然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这么说的。 反正,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这位热心尽职的司机大哥跟着她。 果然,被她这么一说,这位司机大哥那黝黑的脸上一赧,虽然红的不是那么明显,但锦瑟确实看出去他的尴尬和不好意思了。 欧耶! 目的达到! 锦瑟趁着火苗儿旺盛赶紧又泼了一桶汽油上去,“醒了,就这么着吧。我有事儿会及时给你打电话的,买完我们立刻就去停车场找你。” 还在噼里啪啦的说着,锦瑟赶紧睇给丁玲一个眼神儿,挽着她的胳膊就小碎步离开了,走的又快又急。 直到走进大卖场,锦瑟才痛痛快快的长舒了一口气。和丁玲在一起的时候,是她比较放松的时候了。 “瞧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要甩开别人,是不是需要我为你打掩护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要办啊?” 当二人淹没在人群中彻底找不到目标的时候,丁玲笑吟吟的瞅着锦瑟,一脸“我已了然”的模样儿,坏笑着。 “哟~真是神了!” 一边儿说着,锦瑟那精致的眉梢儿已经挑了起来,乌溜溜的大眼珠儿转了又转,顶着一副“深得我心”的模样儿点了点头,微微颔首,“是啊,我要去会个男人,你得给我把风。” “没问题!只要不做对不起我们家二爷的事情,这个忙我一定会帮你的!” 丁玲笑嘻嘻的瞅着锦瑟,挤眉弄眼儿的笑笑,一手拍拍锦瑟瘦削的小肩膀。 “丁大姐,你说的是真的么?” 尽管知道丁玲讲义气,但是她答应的这么痛快,锦瑟还是有些吃惊的。眨眨自己漂亮的大眼睛,很显然,锦瑟并不想从丁玲的口中听到拒绝的话,只是想确认。 “我像是说假话的人么?” 轻拍了下锦瑟的胳膊,丁玲啼笑皆非。 出了帝豪府邸,她们并不是主仆关系,只是把彼此当做姐妹朋友一样的对待。 “姐妹儿!够义气,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锦瑟明明比丁玲小,这会儿却像是把丁玲当成了小孩儿,还大姐姐一样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然而,她这个动作,却是真真儿的惹来了丁玲的哭笑不得。 锦瑟简单的将见面的时间地点和丁玲说了一下。当然,她没有说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没有说自己要见的人是谁,只是拜托丁玲帮自己打好掩护。 而丁玲,作为一个极其有素质的人,她也没有多问,只是答应了锦瑟要帮她,仅此而已。 如此,两个人就狼狈为奸了。 还不到时间,锦瑟和丁玲百无聊赖的在卖场里逛着,偶尔看见一个还比较不错又适合做礼物的东西,锦瑟就会刷卡买下来。 这卡刷的,她一点儿愧疚感和不安都没有,反正她也不是花庄易的钱给自己买东西。 醉翁之意不在酒,锦瑟也没有在礼物的事儿上有多上心。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也是时候去西街那个咖啡厅了。 时间一到,锦瑟也没有多做停留,拎着手里的大包小包直奔那个咖啡厅。 锦瑟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刑少鸿已经坐在里面角落里的一桌了。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刑少鸿手边的那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110】 条件,嫁给我 “早来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锦瑟直接走到刑少鸿的对面坐下。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大红色西装的男人,锦瑟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几秒。 嗯—— 一如既往的骚包! 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穿的像个正常男人么?很难么? 好吧,其实中国红倒也不分男女。 而且,尽管她对刑少鸿的意见再大,她也不能否认,这一套大红色手工西装,被他给穿活了,像是赋予了衣服灵魂一般。 这样骚包的衣服怕是穿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不会有这样出众的效果和妖冶的调调,艳丽却也不失野性。 “没多早,刚到。” 刑少鸿那狭长的眼儿先是落在了坐在自己对面锦瑟那精致的小脸儿上,而后漫不经心的扫了一心锦瑟跟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丁玲,眸色一深。 而丁玲,似乎是对刑少鸿这个锦瑟要偷偷摸摸见的人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反而是在锦瑟看不见的角度像是对着刑少鸿轻轻地点了点头。 顺着刑少鸿那勾人的目光,锦瑟也往身后的丁玲看了过去。只是,当她看向丁玲的时候,丁玲的神色早就恢复了正常,没有任何的波澜。 早在进店之前锦瑟就和丁玲说好了,丁玲坐在一边靠窗的位子打掩护,随时观察外面的动向。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个万一。对于神出鬼没的庄易,还是防着点儿的好。这种情况,弄得锦瑟直感觉自己像是背着丈夫出来会情郎似的,也有一种打游击战的错觉。 索性,刑少鸿似乎也意识到了锦瑟艰难的处境,他选的位置并不容易被发现。咖啡厅里那么多人,他们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再普通不过。 “这是要给我的东西?” 锦瑟垂下眼皮儿看着刑少鸿那比女人还要白皙纤长的美手边儿上的牛皮纸袋。 虽然目光是一瞬不瞬的落在了牛皮纸袋上,锦瑟却没有伸手去拿。 不过,这个牛皮纸袋看在锦瑟的眼里远比对面儿坐着的绝世妖孽帅哥要吸引眼球多了,这会儿的她可没有半点儿欣赏帅哥的心情。 看着全部注意力都投注在牛皮纸袋上的锦瑟,刑少鸿眉眼间快速闪过一抹懊恼。锦瑟除了刚进来的时候瞥了他一眼,那晶亮的大眼睛就没有再看他一眼。 这一瞬间,刑少鸿有些颓丧。输给区区一个牛皮纸袋,他不甘心的很。 女人啊!真的都是太现实了! 殊不知,这样的他落在另外一个人的眼中,同样是激起了一层涟漪。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锦瑟是个聪明的姑娘,从小在穷苦人家长大的她,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此,开门见山倒还好一点。 尤其是刑少鸿这样的豺狼虎豹,他还会好心的帮她? 先不说他其他的身份,就说他商人这个明面上的角色,哪个商人不是唯利是图?刑少鸿,自然也不会例外。 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帮她? 不过,锦瑟倒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这样他们还是有条件可以谈的,总比不给机会一棍子打死的好。 “痛快,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刑少鸿极其妖孽的捏着杯耳抿了一口咖啡,眼角笑意浓郁,琥珀色的眸子有轻微的亮光闪过。 “说吧。” 时间紧迫,锦瑟本来是想着十分钟就搞定这件事儿的。但偏偏,坐在她对面儿那个优哉游哉的男人似乎并不那么想,半点儿也不是着急。 也是,心惊胆战都是她自己的事儿,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嫁给我。” 轻飘飘的三个字儿从刑少鸿的薄唇中吐了出来,那副风情万种的神态和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完全不搭调,好像只是在问“早上吃饭了么?” 咳咳—— 锦瑟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刑少鸿的话音才落,锦瑟就瞪大了双眸,满脸的不可置信,一瞬不瞬的瞅着刑少鸿那邪魅的笑容。 得亏她没有喝下刑少鸿为她点好的咖啡,要不然,喝下去多少,就会还给他多少,还是喷射式的。 咖啡? 毒药还差不多! “怎么?不同意?” 像是早就料到了锦瑟会有这般反应,刑少鸿嘴角划开的弧度并没有削减,反而是拉开的更大了。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愉悦。 “……” 锦瑟摸不透这个男人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索性不说话,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向他们这边投来的苦涩目光。 她看不懂庄易,也看不懂眼前的刑少鸿。他们两个同是她捉摸不透的人,却是神秘的各有不同。 一冷一热,一冰一火,一人一妖。 “诚意不够,还是算了吧。” 刑少鸿唇边的笑意逐渐收敛,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拿起那牛皮纸袋,眼看着就要起身。 “等等!” 眉心一跳,锦瑟精致的小眉头像是拧麻花儿似的拧到了一起,几乎没有半秒的犹豫,她那只软白的小手儿也立马申出来抓住了那牛皮纸袋,触手的冰凉惹得她一个激灵。 这么凉的手爪子,是鬼么?躺在棺材板子上的人? 锦瑟还是头一次看见比自己手还要凉的男人。 没错,她并没有抓到牛皮纸袋,一个没看清,她急急忙忙的竟然直接抓住了男人的手背。 然而,她却没有像时平时一样触电般的闪开,也并不是因为她不知廉耻的想摸男人的手。 这只手也就比冰块儿多那么一点点的温度,白给她摸她还得寻思寻思呢。 只因为,此一时,彼一时。 锦瑟从不认为刑少鸿是在逗她才说要走。他要是真的走了,估计她就没有半点儿的机会了,偏偏她不甘心让他就这么走了。 他手里捏着的东西,是在她眼里比她自己还要重要的东西。就这么让他走了,估计她会懊丧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锦瑟知道,既然刑少鸿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她约了出来,肯定不会让她空手套白狼。不提点儿非一般的要求,又怎么对得起他阴险的性格? 只不过,锦瑟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他的要求竟然出奇的这么离谱! “那就是答应了?” 刑少鸿依然是优哉游哉的坐在锦瑟的对面,虽然那手已经放在了牛皮纸袋上,颀长的身躯却是依然稳稳的坐在座位上。 “……” 瞅着刑少鸿那副妖孽的模样儿,锦瑟抿抿唇,“换一个行么?换一个我能答应的。” “要是我不换呢?这个你就不要了?” 此刻,刑少鸿的语气难得摆脱了妖孽的风格儿,有点接近正常男人说话了,那琥珀色的眸子几乎是逼视着锦瑟,左手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那牛皮纸袋上。 要是他不换她就不要了么? 这句话,锦瑟也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 终是,躲开刑少鸿逼视的目光,锦瑟开始慢慢抽回手。 “啪!” 轻轻的一声,眼疾手快的刑少鸿那带着凉意的大手已经覆上了锦瑟正在缓缓抽离的小白手儿的手背。 尽管是动静不大,但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俊男美女,总是要比一般人吸引眼球的。 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再登对不过的年轻情侣,一定是因为什么事儿吵起来男人才会这么失态。 接收到别人向他们投过来的目光,刑少鸿妖孽的面色一凛。似乎,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失态。 一个冰冷的眼神儿向周围扫射了过去,世界安静了。 刑少鸿覆住锦瑟小手儿的大手并没有拿开,反而是因为锦瑟的轻微挣扎而握的更紧了。 “你就那么想嫁给庄易?爱上他了?” 刑少鸿的声调儿还是那般不大不小,刚好适中。再加上咖啡厅的客人很快就该干嘛干嘛了,不是特别吵,但也不是很安静,也没有人再看向他们这边。 然而,别人没事儿了。听了刑少鸿的话,锦瑟的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给击中了一般,纷繁复杂,也乱的很。 理不清的那种乱,越是理,越是乱。 刚刚那一瞬间,刑少鸿看似漫不经心的话钻入她的耳朵里,她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秒忘记了呼吸。 爱? 怎么可能呢? 她没有真正尝过被爱的滋味,更是没有爱过别人。 “爱”这个字之于她,是飘渺又陌生的,像是一种不真实的存在。她看不见,更是从来没有摸到过。 看着久久沉默不出声儿的锦瑟,刑少鸿原本光艳照人的妖孽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闪过。 再开口的时候,刑少鸿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沉了许多,少有的阴沉。 “不想报仇了么?忘了那晚你经历的事情了?” 自从那天以后,刑少鸿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晚在车厢里声嘶力竭的锦瑟,还有她眼角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滑出的清泪。 心口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锦瑟下意识的攥紧双拳,灵动的大眼睛上的那两条麻花儿似乎是拧的更加紧了些。 “换个条件吧。除了这个,我都能试着答应。” 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锦瑟的声音飘忽的她自己都觉得像是梦幻了一般,如此不真实。 “真的打算和他订婚?” 刑少鸿自己都没有发现,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了? 人家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么? “刑少,这是我的私事。” 强行从刑少鸿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锦瑟垂了垂眼皮儿,再抬起头对上刑少鸿琥珀色眼眸的时候,已经是波澜不惊。 “我今天来不是谈我的终身大事的。可以继续谈的话,我们就继续。不可以谈的话,我失陪了。” 锦瑟告诉自己,她之所以这么决定,是不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对于刑少鸿这么快得知她要和庄易订婚的消息,锦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自从确定订婚日子的那一天,庄易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请柬了。尤其是不一般的宾客的请柬,都是他亲自书写的。 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讶然,刑少鸿压根儿也没有想到锦瑟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样的她让他觉得,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人。 琥珀色的眸子像是被上了锁,眼球儿都懒得转动一下了,刑少鸿野性的目光只锁定在锦瑟那不卑不亢的精致小脸儿上。 咬咬牙,刑少鸿眼角带着邪笑,像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几个字儿,“坐好!谈!” 这样的一对男女,看的丁玲有些失神。 当她的目光艰难的从他们身上离开,慢慢转向窗外的时候,那双不大也不小的眼眸立马睁得老大,唇瓣微微张开,一声低呼。 眼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下了车拍上车门直奔这家咖啡厅,有那么一瞬间,丁玲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直到—— 这个男人在短短的时间内走到她桌子的跟前。 丁玲强逼着自己的目光不往旁边看,休息的脸上一派镇定,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二爷。” “她呢?” 还是那样一双锐利的黑眸,还是那样震慑人的气势。 庄易的声音低沉,冷冽如常的俊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保持他一贯面瘫的作风。 “锦小姐去洗手间了。” 丁玲的唇角勾着一个浅浅的适当弧度。 拉开丁玲对面的椅子,庄易坐了下去,“东西都买好了。” “买好了。” 庄易问什么丁玲就答什么。 依着她的经验,庄易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那便是最好了。不必去刻意解释,解释多了反而会惹人起疑。 “怎么会到这儿来?”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窗外,庄易锐利的眸子却没有散发出多犀利的光芒,语气也十分平淡,“不是让你保护她?” “瑟……” 一个字儿脱口而出,丁玲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马就改了口,“锦小姐说想来这边转转,累了就进来坐坐喝点东西。” “有什么其他状况么?” 庄易的语气依旧不重,目光也一直没有落在丁玲俏丽的脸蛋儿上。 庄易的意思,丁玲是懂的。 没错,她是会工夫的,也接受过专业的训练,甚至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出色。庄易之所以会答应让她陪着锦瑟出来,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说起庄易对锦瑟的保护,丁玲恐怕也是比较理解的了。庄易的隐藏身份特殊,做些防护也是理所应当的。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是每个人都过的来,能把这种日子过的游刃有余的,更是少之又少。 “没有,一切正常。” 庄易没有看向丁玲,丁玲那带着尊敬的目光却是一直没有从庄易的脸上离开过。 她跟着庄易的日子不算很长,对庄易的各方面都十分敬佩。只是,人生本就存在了许多的不得已,也有自己的信仰。 有些事,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庄易说一句——对不起。 越过庄易结实的肩膀,直到看到眼前走来的那个人,丁玲的心里才是真真正正的舒了一口气。 “这是刚才那位小姐点的果汁,请慢用。” 女服务生礼貌的将一杯橙汁放在了咖啡桌上,还忍不住红着脸偷瞄了一眼她旁边儿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帅气男人,心里嘀咕着:咦,今天店里怎么了?来光顾的不是帅哥就是美女。 当然啦,她对帅哥更加感兴趣。 唯一遗憾的是,无论她怎么感兴趣,人家也不是属于她的。 “谢谢。” 丁玲客气的道了谢,那女服务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这杯橙汁,她不用猜,也知道究竟是谁的杰作。那个人的心思,似乎永远都是这么缜密。 这杯果汁端上来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了庄易冷冽眉眼间的松动。 如此,庄易不再问话,丁玲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儿的去说话。 …… 与此同时,女洗手间里。 “放开我……” 锦瑟刻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背后传来男人身上冰凉的温度,激的她一阵冷颤。 刚刚那一刻,她真的是失了神,脑袋里一片空白。 眼看着庄易就那样下了车朝着这边走来,她的大脑当机片刻,就在对面儿的刑少鸿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她一只手抄起那个档案袋,另一只手拽住刑少鸿的胳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腿儿就往女洗手间跑,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 那速度快的,就算是世界百米冲刺冠军在这儿,也未必能比她快。 “不放。” 此时,锦瑟正被刑少鸿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后背是刑少鸿那凉凉的胸膛。 前后夹击的冰凉,哪怕锦瑟穿了两层衣服,也依然觉得难受,凉死了! “你就打算这样和我谈?” 锦瑟不禁拔高的语调儿,却依然不敢太大声,生怕把外面的庄易给招了进来。 刚刚的形势紧急,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脑子一热就拉着刑少鸿直接进了女洗手间。 当时,她比谁都希望女洗手间没有人。毕竟,人多嘴杂。 但此刻,她却又十分希望能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替她解围。一心求证据的她差点儿忘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比庄易还要危险的男人。 “有什么不可以?” 刑少鸿一句话说的倒是十分自然,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任何的不妥,他爱死了这种感觉。 “庄易还在外面!” 锦瑟忍不住小声儿的吼吼着,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然没了什么好脸色。 “那不是更刺激?” 锦瑟一句话甩出去,却没有想到会换来刑少鸿这样的回答。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放开我!再这样的话,没什么好谈了。” 锦瑟恼了,手臂弯曲着,使劲儿的向后戳着男人石头块子一样的胸膛。 嘶—— 这么结实? 刑少鸿的身材看外表是比庄易要瘦一点的,也比较弱不禁风。锦瑟万万没有想到,他弱不禁风的外表下其实是一块又一块的结实肌肉。 “对我的身材你还满意么?” 一边说着,刑少鸿的身体更加用力的往前一靠,两具身子挨得更紧了。 呼—— 大口的喘着气,锦瑟只感觉自己快要被夹成肉饼了,耳根子也因为男人这句极其暧昧的话红透了。 “不要脸!” 低声的骂了一句,锦瑟还在继续挣扎,但一直也没有实质性的效果。 然而,下一秒,锦瑟最不想面对的场景就出现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门把手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外面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锦瑟的小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小脸儿煞白。 紧接着——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和锦瑟此时的心跳几乎是同一频率的。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拧动门把手儿的声音。 “服务员,你们洗手间的门是不是坏了?快来看看,我着急呢!” 隔着一道门板,门外女人的声音十分清晰传入锦瑟的耳朵里。只一秒,她的心坠入谷底。   ☆、【111】 洗手间里有人 这会儿,锦瑟自己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正在不断的往外冒着冷汗,是吓的。 就连她的背后,哪怕是有刑少鸿给挡着,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有阵阵阴风刮过,这种阴冷渗透肌肤直往骨头缝里钻。 外面那女人的声音那么大,生怕别人都听不见似的,都可以去做大喇叭广播员了,听得她心惊肉跳的。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已经被锻炼的算是不错了,非得吓得哆嗦了不行。 一个女人家家的,一定要把自己上厕所的事情弄得大家都知道么?很光彩么? 悄无声息的把服务生叫过来解决问题,难道不好么?一定要这样大张旗鼓么? 还着急? 到底是有多着急? 怎么就不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呢? 这会儿的锦瑟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了,本就娇软的小身子这会儿更是软了,最软的还是那两条腿儿。要不是被动的被刑少鸿夹在他和门板儿之间,锦瑟肯定是站不稳了。 从刚刚看见庄易从他的座驾上下来的那一刻,锦瑟就恨自己为什么不会隐形术呢?哪怕是个魔术也好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给变没,直接从人间蒸发了得了。 最近她一直发霉运、走背字儿,着实不适合在地球上生存。 但哪怕是现在这种紧急的状况,锦瑟也不忘梗着小脖子扭头瞅着身后男人那一张极其欠抽的妖孽脸,那两道冰冷的目光恨不得在他那细皮嫩肉上戳出两个冰窟窿来。 这种紧要的关头,她心里直突突。 锦瑟那愤恨的冰冷眼神儿分明是在咆哮:快放开我! 奈何—— 虽然锦瑟是紧张到了极点,但她身后的男人却是优哉游哉的很,压根儿不着急,哪怕是一抹匆匆的神色都没有,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会被别人发现他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女洗手间里。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真是滚刀肉! 不不不! 应该是滚刀肉做的癞蛤蟆。 锦瑟紧张的大眼珠子一转,仔细一想,也是,反正要是被发现了倒霉的也是她自己,关他屁事?现在这个世道,谁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么一想,锦瑟是彻底的按捺不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几个字儿锦瑟是带着冲天的怒气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但碍于和外面只有一层木板之隔,为了不被发现,她又不能说的太大声,只能是咬牙切齿的小声吼吼。 只是,她那精致的小脸儿在此刻看起来别提有多狰狞扭曲了。 “很简单,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看着急吼吼也气吼吼的锦瑟,刑少鸿唇角划开的弧度越发的妖艳了,嫣红的红唇紧紧凑在锦瑟白皙的耳际,还故意的呵着气儿。 他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说完,锦瑟的身上已经像是被火给烧着了一样被臊的。 除了庄易,她还没和哪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 刑少鸿鼻腔喷出来的热气儿全部喷洒在了锦瑟的耳际,这会儿的锦瑟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的脸现在一定是红到脖子根儿了,连同耳朵根子肯定也没有幸免。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隔着一层门板,锦瑟已经清晰的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一颗急速跳动着的小心脏也是越揪越紧。但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是怎么咬着牙拒绝的这么痛快的,也说的十分自然。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锦瑟自己心里也是一惊,这句不走脑子说出来的话让她本就紧张的心是越来越乱了。 那种繁乱的心绪就像是水草一样缠在了她的小心脏上,越缠越紧,缠的她快要没办法呼吸和思考了。 这种情况,她不是应该答应刑少鸿一切不平等的条件么? 自然,这会儿已经紧张到极致的锦瑟也没有心思去留意刑少鸿那白皙妖孽俊脸上十分不搭的暗淡表情。 “知道哥哥要说的是什么条件你就拒绝的这么干脆?” 刑少鸿结实的身躯再一次故意的挤了挤锦瑟娇软的小身子,薄唇几乎是贴在了她的耳廓,说话间嫣红的薄唇和锦瑟泛着粉的耳廓已经有了轻微的摩擦,惹得锦瑟的小身子因为生理反应颤了又颤。 怎料,刑少鸿的话音才落下,还不等锦瑟对他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应,只听门外传来——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此刻,女服务生甜美的声音听在锦瑟的耳朵里却像是恶魔的召唤,冷汗已经湿了最里面的那层衣服。 “你们洗手间的门坏了,打不开了。” 刚刚那个大嚷大叫的女人这会儿火气也不小,更是没给礼貌的女服务生什么好脸色和好语气。很明显,她是越来越不耐烦了。 然而,外面那个女人越是不耐烦,锦瑟的小心脏就揪的更加紧一分。 为什么? 顾客就是上帝! 外面个女人越是着急,为了满足这位祖宗一样顾客着急的生理需求,这门被打开的可能性就越是大。 锦瑟能不怕么? 真不是她怂,这种情况换了谁谁不害怕啊?再说了,那个这会儿没准儿正坐在外面等她的人间阎王可不是一个善茬儿,他究竟有多么不好对付,若不是亲身体验,那种苦不堪言也没几个人能真正体会。 这会儿,她更是能听出的感受到距离她身子不远处的门把手儿已经重新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儿。 很明显,外面的人已经在试图打开这扇门了。 “小姐,稍安勿躁,我们这就解决。” 外面礼貌的女服务生安抚了一下那女人暴躁的情绪,然后再度重新开了口,“不好意思,请问有人被困在里面了么?” 也正是女服务生的这句话,让刚刚想要开口问问刑少鸿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锦瑟就硬生生的噤了声,而她想要说的那句话也被活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儿,都顾不上因为刑少鸿的让步而窃喜了。 她是真的被困在里面了,可是她能说么?她敢说么? 她也真的是十分想要出去,但是正门儿她是绝对不敢走的!可放眼望去,这洗手间哪有什么窗户啊! 尽管现在的锦瑟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但她也清楚的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外面的人就会叫几个大汉来撞门了。 不得已,锦瑟也只好尽快解决这件事儿了。现在还只是火烧眉毛,要是再耽搁一会儿估计就是火烧屁股了。 “说,你的条件。” 尽量放慢自己的语速,锦瑟转过头用唇语和刑少鸿交流。 说的这么慢了,应该能看懂了吧? 她是真的不敢发出声儿来啊! 唇角一挑,刑少鸿眼底淬满了笑意,要妖冶的薄唇干脆就不漏缝隙的贴在了锦瑟的耳朵上,也放轻放缓了声音,“……” 刑少鸿的声音相比较他平时而言,真的是小了太多了。 难得他这么配合,锦瑟也没有对他冒犯的动作做出任何的回击,只小胸脯不断的起伏着,也吸引了刑少鸿那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在搜寻猎物。 然而,当刑少鸿的声音完完全全的落下之时,锦瑟不可抑制的瞪大了双眼,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低呼。 只半秒不过,锦瑟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动静儿,赶紧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再整出任何的动静儿。 她千想万想,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刑少鸿提出的要求竟然会是这样的——令人发指! 然而—— “诶,我怎么听着里面像是有人啊,你听没听见?” 门外再次传来那个十分讨人厌的女人的声音,说话间,锦瑟已经越来越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了,倒像是她直接趴在门板上说出的这句话。 狠狠的剜了身后的男人一眼,锦瑟屏息凝神,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连眨眼睛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女人的话音一落,门把手上传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儿没有了,好像那个女服务生也改为趴在门板儿上静静的听洗手间里面的动静儿。 “没有啊,我怎么没听到……” 女服务生的声音还是那样恭敬礼貌,但却因为听洗手间里面的动静儿而变得轻声轻语的。 呼—— 确定女服务生没有听到自己刚刚那一声儿情不自禁的低呼,锦瑟这才暗暗的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小心脏。 锦瑟在心里哀嚎着,痛苦不已。 她这会儿的处境真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身前一群狼,身后一只虎。 不得已,锦瑟再一次仔细的考虑了刑少鸿刚才小声儿说出的那个条件,终于还是点点头,妥协了。 相比较之下,刑少鸿提出的条件,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这才乖……” 几乎就是在锦瑟咬牙点头的瞬间,刑少鸿一把捞起锦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洗手间的隔断,一阵风儿似的,搞得锦瑟直到深处洗手间隔断门前才缓过神儿来。 “我不要和你进同一个隔断。” 迫在眉睫的时候,锦瑟还是不经思考的小声儿说了这么一句。 打死她她也不要再和这个比禽兽还要禽兽的男人单独相处了,虽然没被占去什么便宜,但那是刚刚。要是待会儿和他共处在这么小的空间,谁晓得他会做出什么节操尽毁的事儿? “所以,你是想把自己逼近绝路么?一会儿进来那女人没地儿方便,就得在外面等着,你想等到她尿裙子再出去?” 哪怕身后洗手间的门已经发出很明显的动静儿了,刑少鸿那妖孽的俊脸还是一派淡然,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反而还说着不咸不淡的冷笑话。 然而,锦瑟恰恰相反,她与刑少鸿的心情可以说是截然不同。别说是冷笑话了,现在就是拿着喇叭在她耳边说着那些个能让人笑破肚皮的笑话,锦瑟都笑不出来了。 但是,刑少鸿说的也没错。这个洗手间一共就有两个隔断,要是他们俩一人一个都给占了,那待会儿进来的那个女人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不过么—— “你可以……” 扭过头迅速的瞅了一眼身后,锦瑟小声儿的开了口。一边儿说着,她已经拉开了一个隔断的门儿,打算自己进去,然后再立马把门给插上。 只是,她那句话才说了不过三个字儿,就立马转变成了一声低呼。 只见,那抹鲜艳的大红色先一步进了她拉开门的那个隔断,与此同时,他修长结实的手臂用力一捞,锦瑟的小身子就华丽丽的被他给提了起来。 将锦瑟给逼到隔断的角落,刑少鸿迅速的将隔断反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外面一股子不小的力道也撞开了。 呼—— 再一次,锦瑟长舒一口气,那颗始终吊在嗓子眼儿的小心脏一直也没有完全的落回原位。 狠狠的剜了一眼刑少鸿那带着邪魅笑容的妖孽俊脸,锦瑟心口还憋了一口气。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不能一人占一个隔断? 她是紧张,可还真就没有紧张到脑子不好使的程度! 要是他们两个人一人占一个隔断,待会儿等那个讨人厌的女人进来的时候,她先出去不就得了? 至于这个妖孽么…… 嗤! 管他干嘛? 既然他那么不在乎被人发现他一个大男人躲在女洗手间,那就让他光明正大的被发现好了! 再说,要是他俩一人占一个隔断,待会儿洗手间没人的时候他自己再偷摸儿的溜出去不就完了么? 不过,这会儿的锦瑟还是蛮庆幸的。还好当时她做了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没有临时一把将刑少鸿推进隔壁的男洗手间。 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要是庄易去了男洗手间遇见了刑少鸿,就凭着他那高智商的脑子,恐怕是随随便便的一联想,就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想出来了吧? 幸亏,庄易是肯定不会来女洗手间的! 这会儿,静静的待在洗手间隔断小角落的锦瑟正一脸防备的瞅着眼前那个同样专注瞅着她的大妖孽! 大爷的! 现在的她一定要宁死不屈,不能再被他给占去丁点儿的便宜! 想到刚刚自己被刑少鸿给压在门板儿上的那会儿,锦瑟就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咬死这个妖孽,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呃—— 不过么,咬死他肯定是不现实的。 但是吧,也没关系,这会儿的锦瑟已经开始在心里数落起妖孽的八辈祖宗了,一个不落的给问候了个遍,生怕把哪个给怠慢了! 然而,下一秒,锦瑟那已经稍微的浮现出得意的精致小脸儿就彻底被冰给冻住了! “帅哥,真是谢谢你了,待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呕—— 听着刚才那个讨人厌的女人说出现在这样妖媚又肉麻兮兮的话,锦瑟胃里的酸水儿已经开了翻涌了。 要不要这么现实? 要不要变脸变的这个快? 你不是着急上厕所么?你到是快来上啊? 现在洗手间门口儿的情形锦瑟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就听刚才那十分有力道的“砰”的一声,锦瑟也能猜出来那肯定是某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门上狠狠踹了一脚。要是个女人的话,那一定是练过举重的! 正常的女人谁能有那力道啊? 不过,这女人的妖媚声音确实是勾起了锦瑟看好戏的好奇心。 呃—— 咳咳—— 好吧,这会儿她的小心理有那么一丝丝的阴暗。 不可否认,她现在真的是在竖起耳朵听这讨人厌的女人口中的那个帅哥是怎么拒绝她,让她灰头土脸的! 不过,锦瑟也并非对任何一个人的时候心理都是这么阴暗的。要不是这个讨人厌的女人,她至于像现在这么狼狈么? 然而,也不过半秒的时间,锦瑟那浓浓的看好戏的好奇心就被一句话给冻成了冰块儿,然后被砸的粉碎。 “不必!” 十分低沉的两个字儿,掷地有声。这么熟悉的男声,如此震颤锦瑟心肝儿的声音,除了庄易,还能有谁? 此时的锦瑟深深的懂得了两个字儿的深刻含义——报应! 这会儿的她压根儿也笑不出来了。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庄易竟然会屈尊大驾过来帮人家踹门! 嘶—— 锦瑟忍不住悄没声儿的倒抽一口冷气,那本就灵动的大眼睛更是比原来的型号更大了一个尺码。 庄易该不会察觉什么了?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锦瑟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已经不是吊在嗓子眼儿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哪里还有半点儿幸灾乐祸的心思啊? 走—— 快走—— 赶紧走—— 锦瑟双手忍不住紧紧握在了一起,十根纤长的手指头相互厮杀着,指关节都泛出了青白。 庄易在这儿多待一秒,她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成倍的增长着。 怎么回事儿? 难道丁玲没有搞定这位祖宗爷么? 都说阎王好骗小鬼儿难缠,怎么这位人间阎王竟是比小鬼儿还要难缠上几分? 此刻满心紧张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注意到这会儿一改常态反而是目光幽深的打量着她那张精致愁容的刑少鸿,就连他嘴角勾着的妖冶笑容都浅淡了几分。 片刻,皮鞋撞击地面的清脆声音传了过来。 伴随着这种声音—— “诶!就这样走了啊?真扫兴!” 一阵那个讨人厌的女人的小声儿抱怨传到了锦瑟的耳朵里。这样,她那一直紧绷着的小脸儿的线条才有了稍微的和缓。 “这位先生,真是麻烦您了,都怪我们店里的保安不够身强体壮……” 伴随着那清脆的皮鞋声渐渐飘远,礼貌的女服务生向庄易道歉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远。 直到现在,心有余悸的锦瑟那纷乱的心情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吁—— 还好,庄易并不是发现了异常才来开门的,不过就是抹不开面儿过来帮个忙而已。 不过,仔细想想,也真的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将刚刚的那一脚踹出那样的力道。 直到听到隔壁隔断的开门关门声,锦瑟的一颗心这才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瞅着那个看着她像是在失神的男人,锦瑟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心里嘀咕着:这个男人那双好看的琥珀色妖孽眸子这会儿那么迷离,这是瞅着她想什么事儿呢? 咦—— 心里一声嫌弃,锦瑟有点儿不安。 该不会是想着再怎么算计她吧? 不行不行! 她一定要快一点逃离虎穴才行! 立刻! 马上! 抬起一只小白手儿,锦瑟修长的五指叉开,白白嫩嫩的小手儿在刑少鸿的眼前晃了好几个来回,试图拉回他那不知道飘到哪儿去的思绪。 事实证明,刑少鸿的警惕性是异于常人的,反应也是极其灵敏的。 被锦瑟的小白手儿给召唤回神儿的那一刻,刑少鸿眸色一紧,眼看着就要开口,他这一举动也是吓得锦瑟一个激灵,锦瑟马上就要用手堵住他的嘴巴。 怎料—— 就在锦瑟以为刑少鸿会不顾周遭环境开口的那一刻,刑少鸿眉心一跳,就果断收住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那带着凉意的大手顺势将锦瑟温热的小手儿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眉眼一闪,刑少鸿觉得似乎是有一股电流正在顺着他的手流向心脏的方向。 锦瑟没做他想,猛地就将自己的小手儿从刑少鸿那带着凉意的掌心中抽了回来。 “砰——” 锦瑟的精致小脸儿在瞬间皱成一团。 不偏不倚,因为用力过猛,她的胳膊肘儿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壁上,疼的呲牙咧嘴。 “谁?” 隔壁那个讨人厌的女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拔高的声调儿显示了她骨子里的戒备。刚刚推了那么半天的门也没个动静儿,她以为洗手间里没人来着。 这冷不丁传出来的声音,着实吓了她一跳,吓得她一身冷汗,几乎是瞬间她就联想到了洗手间闹鬼的事儿,背后阴风阵阵。 甩给刑少鸿一记愤恨的眼神儿,锦瑟咬着牙,新仇加旧恨,没好气儿道,“说了你也不认识,是人不是鬼。” 这个素未蒙面的女人,真是害她不浅啊!好不容易能正面回击了,锦瑟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然而,锦瑟恨恨的一句话却是让一直没有吭声的刑少鸿眼角嘴角皆是一抽。 “!¥%……” 那边儿小声儿的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是说的什么,听她的语气大概像是在说“有人不早吭声儿”。 这次,锦瑟没心思搭理隔壁那女人了。害她倒霉的人,她还是离得远远地比较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 “哗啦啦……” 隔壁立马传来了小桥流水的声音,锦瑟十分不好意思的瞅了刑少鸿一眼,对上他那暧昧的目光,“唰”的一下,锦瑟的小脸儿就红透了。 这小解的声音…… 锦瑟觉得自己的全身都烧了起来。 “我先出去,一会儿没人你再出去。” 还是唇语,锦瑟说话的速度还是那么慢,指指自己,又指指刑少鸿,尽量让他能够听懂。 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刑少鸿只是一瞬不瞬的瞅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呼—— 还算这厮的人性没有完全泯灭! 得到刑少鸿肯定的回答,锦瑟完全放下了心,往前迈一步伸手去打开隔断的门。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锦瑟从刑少鸿的身边经过之时,刑少鸿快速低下头声音很小的在锦瑟耳边说了一嘴。这还不够,说完,刑少鸿薄唇微微翘起,迅速在锦瑟还透着粉的精致小脸儿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不敢发出大的动静儿,锦瑟只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刑少鸿,那恶狠狠的小模样儿像是在骂:流氓! “咔哒”一声,锦瑟打开了隔断的门。下一秒,她的一脚已经迈了出去。 然而,几乎是同时,伴随着隔壁的“咔哒”开门声和冲水的声音,那个极其讨厌的女人一边走出来一边说着,“有没有素质啊?上完厕所都不冲的么?” 走出来的女人定定的看着同时走出来的锦瑟,当她从门缝儿瞄到刑少鸿的时候,那一脸的嫌弃几乎是立马就变成了吃惊,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112】 冒出火花儿(万更!) 这一瞬间,锦瑟原本放松了的小脸儿立马又紧绷起来,紧绷的她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精致的小脸儿惨白惨白的。 只觉得——糟了! 彻底糟了! 她今天出门儿一定没有看黄历和星座运势,今天的她肯定不适合出行吧? “砰!” 几乎没有多做考虑,锦瑟一大步从隔断里迈了出来站到这个女人跟前儿,顺手拍上了隔断的门,自欺欺人的将已经被人发现的刑少鸿再次给藏了起来。 大爷的! 她最近的点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背啊! 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掩盖掩盖也就过去了,但要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给发现了,锦瑟觉得自己多半儿就是凶多吉少了。 通过这个女人刚才的种种表现,锦瑟已经把她的性格给总结出一大半儿来了——难缠、碎碎念、八婆、好事儿! 其实,这些词儿总结起来也就一个词儿——烦人! 有了这个女人,还怕庄易以及这整个咖啡厅的人不知道女洗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被万恶的隔断门给阻挡住了看帅哥的视线,那女人的脸色已然从吃惊转变成了不满和浓浓的失落。 这个绝世大帅哥和刚才那个踹门的大帅哥简直就是平分秋色,不同的类型,一样的耀眼。 这女人刚才看刑少鸿的惊艳眼神儿还是眼冒桃心儿的花痴状,当她正眼儿瞧着锦瑟的时候,就变成了鄙夷。隐隐的,还有女人之间的那种莫名的嫉妒。 男人对男人有意见或许还有一定的原因可寻,但若说起女人对女人的偏见,那一定是不需要理由的。 女人看女人,多半儿都是不顺眼的,尤其还是比自己漂亮又优秀的女人。哪怕就是闺蜜朋友之间,也是存在着攀比风的,很正常。 “我就说么,我刚才就是听见了这里面的声音,觉得里面有人,原来是真的啊……” 这女人故意把尾音拉的很长,双手抱臂,因为身高不及锦瑟,只要微微仰着头瞅着锦瑟,挑着那两条细细的柳叶儿眉,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醋酸味儿。 这股子带着硝烟的醋味儿,很快就在这洗手间弥漫开了。 这会儿,女人再想到自己刚才在洗手间门外听到的那声低呼,自然而然的就蒙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 还用多寻思么? 那不就是“那什么”时候的声音么?还娇滴滴的—— 怪不得她刚才死活也打不开洗手间的门,肯定也是他们搞的鬼! 这么一想,她就彻底想通了。 原来洗手间是因为有人偷情才被反锁的啊! 只是—— 嗤! 这小姑娘的身材也不怎么样嘛!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她呢!里面那帅哥能得到满足么? 锦瑟瞅着自己跟前儿这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就连说话都能呛到她的女人,更是没什么好脾气了,心里恶寒滚滚。 “所以,这位阿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在里面却没有冲厕所了?” 锦瑟眉眼弯弯,那紧绷的神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尽退了,这精致的笑容,要是个男人看见,非得当场就给跪了不可。 但要是个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锦瑟不傻,单从这女人刚才看刑少鸿那花痴的眼神儿她就知道这女人那点儿龌龊的小心思了,洗手间里蔓延的那股子酸味儿从她鼻子嘴巴钻进去,直奔她最近那弱不禁风的胃。 要不是这会儿的情景实在不适合,她非得当着这个女人的面儿干呕一通不可,好好儿的恶心恶心她。 叫她多事! 气死人不偿命的办法,她有的是。 看着那老女人气结的表情,锦瑟得意了。 她就纳闷了,她的胸真的就小到让人鄙视的程度了么?瞅瞅这女人刚才打量她身材时那鄙夷的眼神儿! 她还小,还会继续发育的,好么? 而且,她现在的身材不算丰满,更是不如跟前儿这个波涛汹涌的女人,但也是刚刚好,和她的身材刚好相称。 还有,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她说她没素质,不冲马桶,到底没素质的是谁? 锦瑟挑起好看的眉头,微微颔首睨着这个明显比她大了七八岁还不止的女人,那得意的小模样儿像是在说:我这个回答您还满意么? 殊不知,此刻被关在洗手间隔断的那个妖孽男人的嘴角弧度比锦瑟还要更甚,那双勾人的琥珀色眸子似是有火花在跳动。 “你——” 女人被锦瑟这犀利的小话儿给噎的面色一边,那扑了好几层粉的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女人么,最怕别人说自己老了,尤其还是这种长得真的很老的女人。 戳人戳痛处,是锦瑟的一贯作风。要是戳不痛,那她不是瞎使劲儿了么?白费那劲干嘛? 看到这女人被气到了,锦瑟这憋屈了有一会儿的心情已经逐渐开始化解了,整个身子别提有多爽利了! 没好气儿的哼了一声,那女人顶着她那张青一阵儿白一阵儿像是扎进面缸里的脸,翻了个白眼儿,“小小年纪就在公共场合做这种龌龊的事儿,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 针尖儿对麦芒儿的时候,自然是各不相让的。 尤其是女人,哪个也不想在男人面前跌份儿,而且里面的男人还是帅哥。 当然,这样的女人只是一般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锦瑟却不是这么想的,只因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之所以说话的时候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只是因为她心里不痛快。弄得她不痛快了,谁也甭想痛快。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痛快点儿。 人活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憋憋屈屈的活着,有什么劲儿啊? 她只在乎自己的真实感受,不介意别人对她存在的或好或坏的看法。 “您笑话我了么?” 锦瑟面色不改,精致的小脸儿上还是堆着那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不等那女人开口回答,锦瑟忽然缓缓倾身,精致的小脸儿凑近了那个女人,灵敏的小鼻子嗅了又嗅,才缓缓开口,“怎么我只闻到了羡慕嫉妒恨的味道和醋酸味儿?” 说完,锦瑟猛地直起身子,人也已经往后退了几步。 第一次在帝豪府邸经历的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绿茶婊的出手速度可不是盖的,人总是要长教训的。说她是小人之心也好,是其他什么都好,她必须得多个心眼儿,省得莫名其妙的挨巴掌。 从小到大,她这张白嫩细滑的小脸蛋儿还没有被人打过。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万一她出手了呢? “小小年纪,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会儿,锦瑟觉得对面的女人都要被她给气的七窍生烟了。 怪只怪她做事不给自己留余地,她自己把路走的那么绝,难道还指望别人给她留有余地么? 这女人气急败坏的说着,那面目已经有些狰狞了。 还真就不出锦瑟所料,她一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那涂着艳色指甲油的手就已经扬了起来。 这样的女人看在早有准备的锦瑟眼里,根本就是小菜一点儿。 抬起自己的细胳膊,锦瑟抬手一把扼住女人的手腕儿,那笑容比刚才更腻歪了几分,“阿姨,你脸上的粉都掉渣儿了!还有空儿打我呢?”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上几个极品,就比如眼前这个明明自己不要脸还说她不要脸的绿茶婊。绿茶婊,就是一类人,就连她们身上发生的桥段都一样的一类人。就比如现在的扬手扇别人巴掌。 要说锦瑟说话其实还挺有艺术性的。 这女人说她不要脸,她说人家脸上掉渣儿,和丢脸有什么区别? 本来锦瑟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谁能料到,这个女人还真就是个要脸不要命的主儿。 锦瑟一句话钻进她的耳朵里,她那打人的动作立马就制止住了,两只手一起摸着自己的脸,生怕自己的妆真的掉了。 误打误撞也可以? 锦瑟都佩服自己了。 对付气急败坏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你越是生气,我就越是不生气,反而还得笑的更加开怀。 就在这时—— 锦瑟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力道在推着她。 她的背部紧紧贴在刑少鸿所在的隔断的门板儿上,都不用多想,肯定是那厮在里面按捺不住想要出来了。 出来? 她能让他这么堂而皇之的出来么? 万一这讨人厌的女人把外面的人都给招进来了,怎么办?万一从来不好事儿的庄易也过来了,怎么办? 说起庄易,她真是觉得自己太不了解他了! 就像刚才,她想破脑袋也不会认为是庄易来给踹的门,但那个让人听了心肝儿都颤抖的声音真的就是他!谁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其他的对他来说破天荒的事儿? “砰!” 又是一声儿,锦瑟整个人朝着已经开了一条缝儿的门撞了一下,那门就重新被关上了,一点缝隙都没留着。哪怕门已经被她的后背给用力拍上了,锦瑟也没有一刻的懈怠。 老实说,这男人要是玩儿命的想要出来,哪里是她能够阻拦的?就算是十个她也不一定拦得住啊! “操!” 刑少鸿压根儿也没有料到锦瑟会有这样的反应,不仅低咒出。更何况,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儿的对待? 躲在女洗手间不能出去,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先不说别人了,就说他那群整天混在一起的朋友都会拿这件事儿好好奚落他一番。 这世上,除了锦瑟,怕是再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了。 “我的男人可不能让别人看见。”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危险因子,锦瑟勉强扯起嘴角“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儿,看着那目光眼巴巴的往隔断里看的女人,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底气足一些。 毋庸置疑,她那炉火纯青的演技在这会儿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出乎锦瑟意料的是,她这句话刚说完,隔断里面果然没有动静儿了。 但是,刑少鸿是消停了,听见她这句话的那个女人脸色却是更加的难看了。 锦瑟那语气,分明就是怕她觊觎。她好歹也是活了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能听不出来锦瑟话里的意思么? “不就是个男人?谁稀罕啊!” 那女人的鼻子中发出轻哼,满脸的不屑,在确定自己没有脱妆以后,她那副人见人厌、狗见狗烦的模样儿就又表现出来了。 “我的男人,当然是我稀罕了。瞧您这句话问的!” 锦瑟那一脸腻歪人的笑容就不曾从她精致的小脸儿上消失。 她现在的心理也挺矛盾的。 她希望这个女人赶紧出去,但又害怕她那张碎嘴出去乱说。 “嗤!” 不甘心的白了锦瑟一眼,这女人就要往外走。 偷袭不成功,她自然也不会再傻到打一次。更何况,人家的男人可还在呢,同时得罪两个人,得不偿失。 看着女人气冲冲往外走的背影,锦瑟担心她出去报复,眼珠子一转,妙计就出来了。 “诶!” 高呼了一声儿,锦瑟赶紧小碎步的跟了上去,“这位大姐,您先等等。” 女人啊,最擅长的就是变脸绝活儿。 这是隔断里的刑少鸿在听到锦瑟的话之后的第一判断。 刚才还口口声声的叫着阿姨,这才多一会儿的工夫就改成大姐了? 不屑的轻嗤一声,那女人顿住了脚步,瞥了一眼已经挡在她身前的锦瑟,“还有什么事儿?” “有个划算的交易,你做不做?” 锦瑟的态度倒也没有多迎合,只是不卑不亢的问着,精致的小脸儿上还是那样的笑容。 该出的气也出了,是时候解决问题了。 “为了堵住我的嘴?” 女人那两条细细的柳叶儿眉搞搞的挑了起来,那并不算大的眼睛闪过一抹亮光,看向锦瑟的目光似乎是更加不屑了,这是无所谓的有恃无恐。 “你要非得这么认为也可以,做不做?” 锦瑟没有否认,但依然没有放低自己的姿态。她有九成的把握,她提出的条件这个女人一定会答应的。 “说来听听。” 将信将疑的瞅着锦瑟那胸有成竹的小模样儿,女人点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刚才踹门的那个男人特别帅?”说到这儿,锦瑟故意顿了顿,确定在女人的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这才继续说到,“不瞒你说,我和刚才那帅哥其实是有点交情的。如果你出去不乱说,我可以让他请你喝杯咖啡,怎么样?” 锦瑟喜滋滋的说着,想到自己完美无缺的计划,她就十分佩服自己的智商。 哎呀呀,她这个聪明的小脑袋究竟是怎么长出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眼中已经冒出火花儿还要强忍着的样子,锦瑟也死憋住自己的笑意。 “就这样?” 女人双手抱臂,依然还是那副不屑不理不睬的欠抽模样儿。 这样的女人看的锦瑟牙根儿痒痒。 嘁! 装什么装? 明明都春心泛滥了,还要死撑着?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这样还想怎么样? 漫不经心的耸耸自己的小肩膀,锦瑟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小模样儿,“要是不行的话,那你就出去吧。出去之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这种事儿也很正常了吧。我和自己的男人,又不是什么奸夫,别人还能骂我淫妇不成?” 谈判的时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要让对方捏住自己软肋,但也要尽量找准对方的软肋。能做到这一点,这个谈判就已经成功一半儿了。 然而—— 在隔断里的刑少鸿听到锦瑟口中刻意咬重的“奸夫”二字,那妖孽又白皙的俊脸已经黑了一半儿了。 随意的摊摊手,眼看着锦瑟就要转身了。 “等等!” 看着锦瑟已经转过身,显然不想再继续谈的模样儿,女人暗暗咬牙思量了一番,最后才不甘心的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说的是真的呗!” 背对着女人咧开一个得逞的笑容,在心里默默的一声儿“收”之后,锦瑟又恢复了刚才的那副小模样儿。 转过身,她不冷不热的瞅着那明显有了急切之色的女人,缓缓开口,“不管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答应了对你也没什么损失的。再说,我要是做不到,你大可以拿个大喇叭去外面把你在洗手间里看到的情景说出去啊!” 仔细的考虑了一下锦瑟的这番话,女人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我还有个条件。” 女人还是觉得心有不甘,她刚才受的那些羞辱总不能白受了吧? 十分无语的锦瑟忍住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的冲动,已经在心里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数落这个女人了。 “你说说看。” 行吧,那就暂且先听听她的条件。答不答应,等她说完了再做定夺。 “我得先看看你的男朋友再决定究竟是让谁请我喝这杯咖啡!” 女人不假思索的说出自己的条件,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有多么不要脸。 嘿! 真是说你胖你还给老子喘上了! 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这女人这类型的人了吧? 这女人知道这二位爷的真实身份么?还敢大言不惭的提出这样不要脸的要求! 看她这一身没有气质的打扮,多半儿就是个家庭主妇,更是不会经常看新闻的与社会脱节的人群吧? 不过么—— 虽然锦瑟看不惯跟前儿这个女人,但是她提出的条件也是可以考虑的。 反正刑少鸿既不是她的谁,更是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别说是陪这个女人喝杯咖啡了,就是陪这个女人睡一觉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灵活的大脑转到这里,锦瑟不期然的就想到要是这个女人提出让庄易陪她睡一觉的要求怎么办? 接受? 不接受? 锦瑟的精神抖了一个激灵,考虑这么远的问题干嘛? “就这么点儿小事儿啊?没问题!” 锦瑟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那痛快的小模样儿就差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儿作保证了。 不可否认,其实锦瑟的心里还是有点虚的。她是毫不犹豫的给满口答应了,也不知道此刻正待在隔断里面的当事人会作何感想。 让庄易请这个女人喝咖啡她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但是,至于刑少鸿,她只有两成的把握。 此刻,锦瑟只希望这个男人能够慈悲待人,普度众生。 锦瑟一定不知道,一想注重自己形象的妖孽刑少鸿,这会儿的脸色已经狰狞的可怕了。 尽管心里发虚,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锦瑟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轻隔断里的那尊佛了。 在那个女人尽显得意之色的注视下,锦瑟只好拉开了那隔断的门儿。 拉开门儿的瞬间,锦瑟那本是布满笑容的精致小脸儿就已经转变成了一脸的“求同情”。 为了不被庄易发现,她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希望这个男人不要在这个时候拆台才好。 锦瑟现在这副“求同情”的小模样儿,就差合起双手给黑着脸的刑少鸿作个揖了。 得亏她身后那个得意洋洋又迫不及待的女人看不见她现在的模样儿,要不然,做再大的努力也堵不住她那张八卦的嘴了。 眨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锦瑟假装看不见刑少鸿黑着的那张妖孽脸,一直陪着笑。 就当她以为这件事儿泡汤,正转身准备对身后的女人说些什么的时候,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 一扭头,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男人。 这妖孽,终于舍得从隔断里出来了。看来这件事儿有谱? “乖宝儿,你终于舍得让我出来了。你男人又不是多见不得人。” 这会儿,刑少鸿已经彻底颠覆了上一秒还黑着的俊脸,唇角已然划开了一抹妖冶的弧度。 锦瑟眉心微皱,腰间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在心里骂着刑少鸿的大爷和二大爷,也只有她才深刻理解这妖孽嘴角的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分明就是报复性的笑容! 倒了八辈子的霉! 怎么她最近结识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小心眼儿,没有一点儿大丈夫的风范! 就会掐腰! 掐腰! 她那么细的腰,掐断了可怎么办? “大姐,看看吧,他俩哪个更合你的口味?” 忍着腰上传来的微痛,锦瑟扯出一个笑容。 看着颇有菜市场上卖猪肉的大叔吆喝卖猪肉的风范的锦瑟,刑少鸿嫣红的唇角一抽,面部肌肉都僵硬了。 身体上不占优势,她这张利嘴总得扳回来一局吧? 没错,锦瑟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堵心堵心这个男人。 为了达到效果,锦瑟无视了对面儿那大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的眼神儿。 也是,谁会像是卖猪肉一样的往外推销自己的男朋友。 不过,这大姐此刻自然也不会往深处去考虑太多,欣赏美男还来不及呢! 像是打量菜市场上的菜一样打量了一番刑少鸿,这位大姐的眼睛一直放着绿幽幽的光,那表情无疑是惊艳的! 她不像是锦瑟,每天对着帅哥都免疫了。这么帅的男人,除了电视上的男星,她在现实生活中就从来没有看见过。 不对,应该说,就连电视上的明星站在他身边都会立马逊掉。 此刻,她现在已经做出了决定。 “小姑娘,你这男朋友真不是一般的帅啊!” 女人对刑少鸿发出一声发自肺腑的赞美。 看着这女人的花痴表情,锦瑟忍不住在心里轻嗤。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极品只应在小说里存在,却不想她有生之年还能亲自见识到这样的极品! 任何人听到赞美都会小小的傲娇一下的,就连听赞美听得犹如家常便饭的刑少鸿也不例外。 略显得意之色扫了一眼身边儿的锦瑟,刑少鸿那小傲娇的表情像是在说:给你长脸了吧?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外面那个帅哥那种类型的,霸气!” 想到刚才庄易帅气踹出的那一脚,那风姿,那气场,女人的表情明显是更加花痴了! “噗——” 锦瑟一个没忍住,笑场了! 尤其是看到男人那又傲娇立马变黑的妖孽脸,锦瑟还怎么忍啊? 阿门! 原谅她吧! 她不是故意要笑的! 实在是因为太好笑了! 其实,这位大姐还是蛮可爱的嘛! 这会儿,刑少鸿肯定要气炸肺了吧?他和庄易本来就谁也看不上谁,这会儿别人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的夸赞庄易,他不气的想要杀人才怪! 不过,这位大姐也真够不会说话的,太不会看事儿了!胆子也十分大!挑战的*十分强嘛! “那行!待会儿你先出去找地儿坐下,我去和那个帅哥说一下。要是你运气好的话,也许能亲自要到他的电话号码哦!” 脱离了刑少鸿魔爪的禁锢,锦瑟把笑意憋回去一会儿,十分看好的拍了拍这位大姐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儿。 得到锦瑟的应允,女人毫不犹豫的就转身往外走。就在她迈开步子的那一秒,锦瑟那精致的小脸儿上的得意越来越明显了,也露出了她许久不曾露出的痞笑。 而这一幕,水灵的大眼睛中闪着狡黠光芒的锦瑟,完完全全的被刑少鸿纳入了眼底。 突然,那女人走到一半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 与此同时,锦瑟立马收敛起自己小脸儿上的坏笑,一本正经的瞅着突然转过身儿来的女人。 “不准骗我!否则——”那女人狐疑的瞅着锦瑟那严肃的小脸儿,很郑重的警告着。 “我保证!不会的!” 锦瑟保证的话脱口而出,就差竖起三根手指头起誓了。她心中那个完美的计划,她怎么会轻易放弃呢?她还怕这位大姐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如此,那女人才放下心走了出去。 直到那女人走出洗手间以后,锦瑟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刑少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 锦瑟眉眼弯弯的瞅着自己身边儿的男人,嘴上虽然说这恭维的话,然而,她那流转的目光却是从刑少鸿的脚面一直往上,直到看到他的头顶。 仰着白嫩的细脖子,锦瑟犯愁了。 丫的,那个最最重要的牛皮纸袋呢?没在他身上么?他给放哪儿了? 她今天可就是为了那个来的! 刚刚实在是太匆忙,她竟然忘了拿了东西再走!要不是刚才那大姐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还真就忘了这茬儿了! 这么说来,她还得感谢感谢那大姐了! 要是没有把那份至关重要的资料拿到手,她今天不就白来了么?答应了刑少鸿的那件事儿也算是白答应了! 要是那样儿的话,她真的亏大发了! “找什么呢?” 刑少鸿可真是没有给锦瑟留一丁点儿的面子,一句话就*裸的戳穿了锦瑟的小心思,让她暴露在阳光下。 被刑少鸿给无情的揭穿了,锦瑟倒也没有表现出半分尴尬的神色,反而也是一派淡然,精致的小脸儿上还是保持那腻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没有说话,只甩给刑少鸿一记“你懂的”的眼神儿。 此时的锦瑟大概不知道自己这个小眼神儿到底是有多么勾人。 眼角一抽,刑少鸿手伸进大红色西装的内侧。那白皙的大手再从西装内侧掏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牛皮纸袋。 这么容易? 锦瑟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把就从刑少鸿的手里夺了那牛皮纸袋,姿势很*,十分女汉子。 再然后,锦瑟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将牛皮纸袋往自己的衣服里塞。锦瑟心里还庆幸着,这得亏现在的天气需要穿两层衣服了,要不然这么大一个东西,她也没地儿藏啊! 要是夏天的时候她也像是现在一样把这东西放在自己的胸前,那就成了古代征战沙场的将士们胸前的那块儿铁皮盾牌了! 看着卸磨杀驴的女人,刑少鸿的妖孽脸变幻莫测,终于还是开口对着锦瑟颇为决然的背影补充了一句,“小美人儿,别忘了你刚才答应了哥哥的事儿。” 藏好了东西,锦瑟确定自己不会露出任何破绽了,在小手儿触及到没把手儿的时候才回头认真叮嘱了刑少鸿一句,“你也别忘了在我走之前你千万别出来!” 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说完,锦瑟也没再多做停留,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儿就出去了,赶着去解决那个让男色迷了眼的女人。 洗手间里,锦瑟离开以后,只剩下刑少鸿一个人。 像是失了神儿,刑少鸿的目光一直盯着洗手间的门,像是在通过那扇门回味着什么。 …… 锦瑟走出洗手间,直奔前面。 修长的腿儿才刚迈入咖啡厅的正厅,锦瑟一眼就搭上了那坐在丁玲对面儿等了她很久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幽深的黑眸,此刻也在一瞬不瞬的瞅着她。 余光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坐着距离庄易并不远的那个女人,锦瑟不着痕迹的睇给她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儿。 奶奶的! 都说这好色的男人要是看见美女都会把持不住。 锦瑟觉得,这女人要是好色起来,比起男人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看到锦瑟十分轻松的从洗手间走出来,丁玲那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慢慢的放了下来,落回了原处。 不可否认,刚刚有人过来叫庄易过去洗手间帮忙踹门的时候丁玲还是十分淡定的,但是当她看到庄易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答应的时候,她整个人彻底不淡定了! 万事有异必有妖! 她十分想跟着过去看看,要是有个什么突发状况也好接应一下。但是,未免自露马脚,她选择硬着头皮坐在原地等。 好在,这会儿锦瑟出来了,也捞出了她那一颗在油锅了煎炸了很久的心。 还不等锦瑟走到跟前儿的时候,丁玲已经先一步起身让座儿,然后识趣儿的坐在了旁边不远的位子上。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有事要忙么?” 锦瑟眼中有诧异一闪而过,说话间,人已经在座位上坐下了。 “路过这里,看见丁玲,顺便过来接你。” 庄易声音还是那么沉,一手将手边儿的橙汁推到锦瑟的跟前儿。 看着这杯橙汁,锦瑟心里暗暗表扬了刑少鸿。 果然是老手儿了,想的真周全! 听了庄易的话,锦瑟不禁扭头看了一眼身子后方的丁玲,实则是看丁玲斜后方那个似是已经等不及了的女人。 好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暗暗下定决心,再回过头来看向庄易的时候,锦瑟粉嫩的唇瓣浅浅的勾着。 “原来我没听错,刚才在洗手间感觉听到了你的声音,觉得你不可能过来就没说话。你帮忙踹的门?” 锦瑟垂了垂眼皮儿,像是漫不经心的提起这句话。 却不料—— “怎么去洗手间去那么久,门被反锁了都不知道么?”庄易眉心微皱,沉沉的语气带着一抹好像关心又好像责备的语气,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那句话。 “咯噔”一下,是锦瑟心里的声音,连同她握着杯子的手都跟着不着痕迹的一紧。 这是试探么? 自从知道了孙子顺事件的真相,锦瑟对于庄易有些带着异常的话总是在脑袋里琢磨好几面才开口回答,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会露出破绽。 “肚子不舒服,刚才去的急,没注意门的情况。倒是你那使劲儿的一脚,吓了我一跳,我肚子都要被你吓的不疼了!” 一边说着,锦瑟一边端起手边的橙汁儿往嘴边送。 然而,就在锦瑟那粉嫩的唇瓣刚刚触到杯壁的时候,她握着杯子的小白手儿就被一直干燥温热的大手给裹住了,“肚子不好就别喝了,凉的。” 锦瑟一愣,然后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杯子。 果然说谎是会遭报应的啊! 但是姑娘现在是真的很渴啊!要知道,刚刚她在洗手间里可是费了很大口舌的。就算是压压惊,好歹也得让她喝一口吧? 就在锦瑟一脸不情愿的在心里哀怨的时候,只听—— “服务员,换一杯热橙汁。” 庄易冲着服务员招招手。 “等等!” 情急之下,锦瑟的一只小手儿覆上了男人温热的手背。然而,也不过一秒,在想到身后那女人焦急的眼神儿之时,锦瑟又赶紧收回了手。 可千万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让那女人起了疑心,要不然,她就是真真儿的玩儿完了! 好在,她是背对着那女人的,那女人并看不见她的表情。 现在那女人该相信她是认识庄易的了吧? “怎么了?” 皱了皱眉,庄易似是对锦瑟那细微的小动作有些不满。 “再来一杯咖啡吧,给丁玲斜后方的女人。” 锦瑟挤眉弄眼儿的瞅着庄易,一脸的无害。 果然,不出锦瑟所料,看到她这副小模样儿,庄易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向了那女人。 好奇心作祟,锦瑟恢复了笑脸,也回过头瞅着那女人。不为别的,她就是想看看那女人献媚时搞笑的表情。 噗—— 那媚眼儿抛得,还能再恶心人一点么? 不知为何,看着那女人如此谄媚的瞅着庄易,锦瑟心里不舒服的很。 看着那女人,庄易眸色一深,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为什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啊,但是刚刚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帮了我来着,也聊了一会儿。” 眨巴眨巴晶亮的大眼睛,锦瑟说的煞有介事! 女人之间的事情,庄易自然是不方便多问的。没再说什么,庄易只让女服务生按照锦瑟要求的多加了一杯咖啡给那个女人送了过去。 由于这家咖啡厅的生意很好,几乎是满座的,所以上餐的速度自然也要慢一点。 这段时间,锦瑟就和庄易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只要庄易不说走,她是绝对不会先提出来的。就算是庄易先提出来了,她也死赖着不走。 “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经历挺悲惨的。” 锦瑟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向窗外,像是在回忆着那女人和她说的悲惨的经历。实则,那都是她自己编出来的。 锦瑟本是等着庄易接她的话茬儿,奈何,这男人听了她的话,完全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压根儿就不搭理她这茬儿。 “你怎么不问问我她的经历都是怎么个悲惨法儿?” 按捺不住,锦瑟还是开了口。没关系,反正和庄易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话唠的她一个劲儿不停歇的说着,庄易更多的时候都只是安静的听她白话,瞎白话。 “你说。”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那女人,庄易幽深的目光重新落到锦瑟似是忧伤的小脸儿上。 欧耶! 锦瑟心里暗喜。 不得不说,庄易看那女人的表情,真是深得锦瑟的心呐! 可不是么! 他多瞅那女人一眼,那女人自然就对锦瑟的话深信不疑一分。 这会儿的她肯定以为锦瑟正在说服庄易请她喝咖啡了吧? “她前两年刚结婚的时候丈夫就车祸身亡了,撇下她和一对儿双胞胎儿子,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儿子过日子,那种艰辛自然是不必说的。” 锦瑟深情并茂的说着,也不放过庄易俊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后来,她不得已,就走上了别的路子,和不同的男人接触着,以此为生。” 锦瑟的话说的很含蓄,但是从庄易那眉眼间透露出来的嫌弃之色,她知道,他听懂了。 说着说着,女服务生已经将橙汁和咖啡端了过来。 锦瑟假装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看着女服务生也不吭声。 果然,顺利达到目的,庄易对着女服务生指指咖啡,再指指那个女人。 女服务生立刻会意,放下橙汁就端着咖啡往那个一脸喜色的女人走去。 憋住心里的暗喜,锦瑟满脸惆怅,再度缓缓开口,“她还对我说,你和她死去的丈夫长得很像。” ------题外话------ 二爷华丽丽的被黑,我已笑喷! 哈哈哈~ 妞儿们捏? 最近冒泡的人好少捏!超级想你们啊!   ☆、【113】 原来还活着 就在锦瑟那句完整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庄易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已经乌漆抹黑了。 直到锦瑟的话音落下,庄易的脸已经黑的没边儿了。 强憋住心里已经翻腾起来的笑意,锦瑟还在上演着苦情戏的戏码。要不是她天生就不爱哭,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开始流眼泪了。 呃—— 好吧,锦瑟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损了点儿。 庄易长得像那女人死去的丈夫,这句话不仅仅是黑了那个女人,也华丽丽的让庄易躺枪了。 她怎么就这么有才呢!竟然能想出来这么损的话! 一石二鸟之计! 啧啧啧—— 她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脑子越来越好使了。 “这种骗三岁孩子的鬼话你也信?” 黑着脸的庄易的声音明显也比刚才冷了几分,那带着嫌弃的冷厉眼神儿分明就是在质疑锦瑟的智商。而且,他的话里已经明白的表达了对锦瑟智商的质疑。 “为什么不信,她说的时候也是声泪俱下的,我差点儿就跟着一起哭了出来。” 无视庄易那看白痴的眼神儿,锦瑟假装没有听出男人话里讽刺的意思,继续沉浸在自己编的那个完美剧本儿里,十分投入,精致的小脸儿上一片惆怅。 “谁能跟爷长得像?” 再一记嫌弃的眼神儿,庄易那口吻带着他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 不可否认,他是有这个资本的。 这句话的意思锦瑟听懂了,庄易无非就是在说,不会有人比他长得更好看。 忍住丢给他两个卫生眼球儿的冲动,锦瑟撇撇嘴巴,“我看她不像是说假话来着,再说了,骗了我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啊。” 锦瑟两只手撑在桌子上,水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庄易,顿了顿才又继续开口,“她还说十分想认识你,深度的接触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血口喷人已经成了锦瑟的一项技能,活人能被她给说死,她也能把死人给说活。 呃—— 是气的人家从坟地里爬出来。 “你答应了?” 男人说这四个字儿的时候看似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只有锦瑟听得见,他那几个字儿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不仅如此,这几个字儿在挤出来之前就已经被冻上了。 锦瑟一个激灵,这几个字儿沉沉的,就像是几块冰砸在了她的心坎儿上。 “我……” 犹豫了一下,锦瑟只眨眨自己水灵的大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欲言又止,欲擒故纵。 对嘛!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走!马上!” 这会儿,庄易那张冷冽的俊脸当真是黑的没有边际可言了。 说完,也不给锦瑟反应的机会,庄易自顾自起身转身直奔咖啡厅门口儿的方向。 “诶——” 不大不小的一声惊呼,锦瑟瞪大了双眼瞅了身后那还在翘首以盼的女人一眼,使了一个眼色,赶忙跟上了庄易的脚步。 “二爷,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等等我啊!” 一路小跑儿,锦瑟堪堪能追上庄易的脚步。 然而,她跑的不快,却是有人按捺不住先她一步追上去了。 除了那个迫不及待的老女人,还能有谁? 就连丁玲那般好的身手都没有拦住她。 那女人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庄易的跟前儿毫不犹豫的就挡住了庄易的去路,生怕煮熟送到了嘴边儿的鸭子飞了。 大概是因为跑得急,她这会儿还是气喘吁吁的,波涛汹涌的胸前不断的起伏着。 态度坚决的挡在门口儿,女人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马换了一张脸,摆出了一个自己认为十分迷人的笑容,扯开红唇开口,“帅哥,有没有时间?” 呕—— 站在庄易身后的锦瑟的胃里翻腾着,真想吐这个女人一脸。 好吧,锦瑟承认,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了,她不应该让这个老女人来亵渎庄易的,真真儿是活生生的糟蹋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要不是怕自己的计划被戳穿,锦瑟十分想向前一把推开这个女人,然后拉着庄易冲出咖啡厅。 不过,锦瑟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幻想总归是幻想的,哪怕锦瑟在心里已经鄙视了这个女人不知道多少次,但她还是没有推开这个女人拉着庄易冲出咖啡厅。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那带着些兴奋的目光就落到了庄易那黑的已经不能再黑的冷脸上。 没错! 这就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么庄易下一步应该是—— 扳着一张严肃又精致的小脸儿扭过头,锦瑟刚想得意的冲着身后的丁玲挤眉弄眼儿的笑笑。 然而,转过头的那一瞬间锦瑟的小脸儿就彻底僵住了,瞬间变得煞白,心跳加速,全身不断有冷汗冒出来,差点儿腿一软就坐在地上了。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此刻最不能出现的人。 后方不到十五米对着她笑的那个身穿大红西装的男人,可不就是那个妖孽,刑少鸿么? 咖啡厅的门口儿恰好对着咖啡厅去洗手间的那条小路。 也就是说,此刻的刑少鸿恰好站在庄易的身后。与锦瑟不同的是,他那张妖孽的俊脸上压根儿就没有一丝的心虚和担惊,反而是笑的更加妖艳了。 大爷的!谁让他出来的!是想让她死么? 此刻,锦瑟只觉得有一把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而她,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 锦瑟瞬间大惊失色的小脸儿被丁玲目睹了整个过程。 顺着锦瑟目光的方向望过去,不出丁玲所料,她果然看到了那个男人。 眸色一紧,丁玲看着刑少鸿的目光也泛着紧张,她也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还会出来。 然而,无论她看着他的目光到底有多胶着,那个男人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她一眼,像是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在庄易看不见的时候,锦瑟一边儿面色狰狞的使劲儿朝着刑少鸿挥着手,示意他赶紧躲回去,还一边儿不忘紧张的回头看看,生怕庄易在下一秒就回过头来看着她。 那样,她就算是有一千张一万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所幸,庄易的身躯高大,挡住了那个挡在门口儿的女人的视线。要是让那个女人看见刑少鸿,就她那大嘴巴再一声儿给秃噜出来,就算锦瑟想不死也是难上加难的事儿了。 这会儿,锦瑟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挥手挥的胳膊都酸软了,那个男人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只是冲着她妖冶的笑着。 要不是情况实在是不合适,锦瑟十分想风一样的冲到刑少鸿的身边儿,撕了她那张十分欠抽的妖孽笑脸。 这事儿说起来话长,其实也就是几秒的工夫。 但哪怕是一秒的工夫,在锦瑟看着刑少鸿这会儿正大摇大摆的站在洗手间门口儿的时候,就彻底不淡定了,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看好戏的心情变成紧张的要死,简直就是从天堂摔到地狱的感觉。 “让开!” 喉间轻滚,庄易的冷言冷语着实让锦瑟打了个冷战。 就连锦瑟都被吓到了,那挡在门口儿挡住庄易去路的女人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锦瑟想,这会儿的男人肯定已经冷得掉冰渣儿了吧? “帅哥,我……” 那女人被突然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庄易吓得抖了一个激灵,但还是不想放弃这尽在眼前的机会,还是不知死活的颤颤歪歪的开了口。 然而—— “啊!” 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紧接着而来的是重物摔到低声的闷声。 听到了庄易的脚步声,锦瑟再也顾不上那个大摇大摆的站在洗手间门口儿的刑少鸿,转身就跟上了庄易的脚步。 然而,在一步踏至门口儿的时候,锦瑟彻底惊呆了,完完全全的石化在风中。 “噗嗤——” “哈哈哈——” 看着那个刚才还大义凛然挡在门口儿这会儿却是结结实实的躺在地上的女人,锦瑟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出来,狂笑。 不过,也确实,这次她也没想着憋住笑。 这会儿的锦瑟算是彻彻底底的爆发了,那笑容任是怎么都止不住,直笑的肚子疼。 她脑袋里紧绷了一天的那根儿弦儿算是彻底的松了下来,这不顾形象的笑声,直让整个咖啡厅的人都觉得惊悚。尤其是这会儿还站在洗手间门口儿的男人,都忘了这会儿他应该赶紧躲进洗手间的。 锦瑟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紧张了? 笑的差不多的锦瑟在抬眼儿的时候,庄易已经快要走近他的座驾了。 这次,庄易应该是真的被气到了吧? 刚才她就是因为看见庄易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前走,才敢这么猖狂又肆无忌惮的笑出声儿来的。 危机解除,谁还会顾忌那么多啊? 笑够了,锦瑟直接无视了那个气的在地上刚刚爬起来的女人,然后转身对着那还站在洗手间门口儿的男人抛去了一记十分妖媚的眼神儿,这才大摇大摆的拉着丁玲冲出咖啡厅,一路直奔庄易的座驾。 末了,锦瑟还不忘给了那个女人一个飞吻,娇声娇气的说了一句,“拜拜~” 跑的远了,锦瑟才慢慢的停了下来,但她隐约的听到了身后那个女人声嘶力竭又气急败坏的吼声,“死丫头!你敢耍老娘!” 哼! 怎么着? 老子耍的就是你这种看不清自己身份,对自己自身条件认识不够的生物群! 怎么着? 还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 呸! 老子的男人也是你想认识就认识的么? 一路腹诽着,忽然,锦瑟的脚步慢了下来,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吓到了。 她想什么呢? 庄易怎么会是她的男人? 直到坐进车里,锦瑟那精致小脸儿上的笑容也是藏匿不住的。 不过,说实话,这会儿车厢里的气氛挺低的,也是冒着冷气儿。 这男人应该是真的被气到了吧? 也难怪,换了她是庄易,被一个那样恶心人的女人给觊觎了,不恶心才怪! 第一次,锦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丝丝的愧疚。好歹,她也白白的利用了庄二爷,心中有愧也是正常的吧? 系好安全带,锦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略显紧张的丁玲。 不用问,锦瑟也知道丁玲究竟在紧张些什么。要么就是害怕被庄易发现了马脚,要么就是对这会儿阴晴不定的庄易心有忌惮。 好吧,为了安慰一下丁大姐那有点脆弱的小心肝儿,她就大发慈悲的对这个冷着一张黑脸的男人说几句话,就当是报答丁大姐及时发现庄易的大恩了。 要是没有丁玲的瞒天过海,锦瑟估计自己的小命这会儿就玩儿完了! “喂!真生气了啊?” 十分爷们儿的推推男人的肩膀,锦瑟咧着嘴的小脸儿上的笑容还是依旧的灿烂明媚。好像因为刚才整人的那件事儿带来的畅快,她这些日子堆积起来的阴郁心情都消散了不少。 锦瑟以为,她这句话说出去,庄易多少都会给她一点回应的。再不济,冷哼一声也能代表他还是愿意搭理她的啊! 得! 这厮大爷的臭毛病又犯了!犯病了! 就如锦瑟所看到的那般,庄易不仅是没有搭理她,甚至连一个冰冷的眼神儿都没有赏给她,只是黑着一张冷脸发动引擎,一声不吭。 庄易一脚给足油门儿,几乎是瞬间,黑色小跑儿“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犹如森林里的猎豹。 因为车子的主人心情不美丽,自然,这车子爆发起来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到的。 直到黑色小跑儿在高架上十分平稳的飞速行驶着,锦瑟旁边儿那个黑着脸的男人还是没有说半个字儿,甚至一个音节都没有。 要不是锦瑟全身都被这个黑脸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儿包围着,锦瑟丝毫不怀疑她会认为她的身边儿根本没有坐着人,这根本就是辆无人驾驶的跑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锦瑟觉得她受不了这个男人的冷言冷语以及不言不语! 不行! 因为他的不理睬就认输的人还是锦瑟么? 当然不是! 她锦瑟才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 不管用尽各种手段,她一定要把这个男人的嘴巴撬开才行! 就当是挽回刚刚她因为这个男人在丁玲面前丢失的面子吧! 也不顾这个男人还在开着车,锦瑟伸出右手,五指叉开,伸出细嫩的小胳膊儿就在男人的眼前晃了两下儿。 “二爷,你看不见我么?” 此时,锦瑟白皙精致的小脸儿布满了无害,那眨巴眨巴的灵动大眼珠儿更像是在诉说着她的无辜。 锦瑟那幽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了男人的脸上,死盯着他的黑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放过了他那又黑又冷的脸上的细微变化。 哎呦!原来还是活着的! 果然,没有辜负锦瑟的这般费尽心力,她明显看到了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过,庄易的嘴角抽搐可不是因为想要笑,锦瑟在他的嘴角上似乎看到了……无奈? 哎呀! 不管了,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有反应就好! 然而,此刻的锦瑟没有发现,坐在后排的丁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到角落去了。不为别的,正是因为锦瑟的那句话不偏不倚的戳中了她的笑点,尤其是锦瑟那天真无邪的小模样儿。 看不见我么? 亏她能想的出来! 亏二爷还能绷得住! 还有,这场即将爆发的男女之间的战争,她可是一丁点儿的都不想参与。无论是哪个她都得罪不起,还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躲在角落刷低存在感更适合她。 完全忽略了丁玲的锦瑟,此刻正准备着自己的第二步。 锦瑟小手儿再次在庄易的眼前晃了两下儿,轻咳两声儿,然后慎重的开口,“二爷,你看这事儿也不怪我啊,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也不是我让她拦着你的去路的,我是无辜的。” 眨巴眨巴眼睛,锦瑟看着庄易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俊脸,继续开口念叨,“我只是想请她喝杯咖啡而已。再说了,您刚才推门直接让她猝不及防的摔到了地上,也应该解气了吧?” 要不是丁玲还在车上,或许锦瑟还会酌情的说几句软话儿。但这会儿丁玲还在,也不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那些狗腿的话她是真的一句都说不出来,就像是和自己杠上了似的。 那些软话儿明明都已经到了嘴边儿了,但就是被卡住了似的,死活也说不出来。总是在即将要说出来的时候,华丽丽的摇身一变,变成了另外的话。 人啊,就是这么奇怪。 不是和别人较劲儿,就是和自己较劲儿。 越是知道怎么做能解决问题,但还真就是拉不下那个脸,只能采取迂回的战术,故意绕过那个又直接又有效的办法。 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对一个男人卑躬屈膝的,这种事儿还真就不是锦瑟能做出来的。 再说了,庄易一个大男人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吧?至于和她这个小女子斤斤计较起来没完么? 当然,现在的锦瑟压根儿也不知道,庄易生气并非是因为那个女人觊觎他,而是因为某个女人在听到别人几句苦情的话以后二话不说,大大方方的就把他给卖了! 看着依旧是没有半分动静儿的男人,锦瑟那势气鼓胀的小心脏有些受挫了,好像一下子就出了故障似的。 这话她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算这个男人真的是小肚鸡肠,也应该给她一点儿活人应该有的反应了吧?这样儿晾着算是怎么回事儿啊?是男人应该做出来的事儿么? 不过,此时丁玲还在后面,锦瑟自然是不会主动打退堂鼓的。要不然,她日后肯定少不了被这大姐给笑话。 百分之一百二的,丁玲不会自己一个人笑话的,指定还要拉上她妹妹丁当! 如此,给自己堵死了后路的锦瑟重新振作了精神,开始了新一轮儿的进攻! 嘿! 她今儿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哪怕是使出浑身的解数,她也要撬开这个男人的嘴,还要擦干净融化了他那一张极其难看的黑冷脸。 …… …… 这一路上,锦瑟一直噼里啪啦的说着,采用唇舌攻击的方法,也没有个停歇。但奈何,这男人的嘴巴就像是被针线给缝上了一般,死活也不开口。 最后,锦瑟干脆惬意的靠在椅背上,小声儿的咕哝了起来。 “冷什么冷!又不是我答应她介绍你们认识的。” 殊不知,锦瑟话音刚落下,男人脸部紧绷的线条竟是奇迹般的和缓了。然而,这会儿的锦瑟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庄易的脸上了。 “吱——” 一声刹车声,黑色小跑儿在帝豪府邸停定。 看着庄易下车,锦瑟也忙不迭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就像是被刹车声给召唤回了战斗力,锦瑟一下车就一路小跑的奔向庄易。 终于跑到庄易跟前儿拦住了他的去路,只听—— “啪嗒”一声儿,很轻,是有个东西落地的声音。 垂眸一看,锦瑟脸色大变,那安安静静躺在庄易脚边儿的,可不就是从她衣服里掉出来的牛皮纸袋么?   ☆、【114】 掩耳盗铃的傻子 看见那安静的躺在庄易脚边的牛皮纸袋的时候,锦瑟的心脏骤停,瞬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物压在脑袋上,压得她压根儿抬不起头来。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勇气抬起头来,更是不敢看庄易此刻的表情。 或疑惑,或是阴森,无论是哪一面的庄易,她都不敢看。 她总觉得,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一直都是没穿衣服,*裸的样子。只要被他那锐利的黑眸一个扫射,她什么*都暴露了,活的一点*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甚至希望自己变成瞎子,做一回掩耳盗铃的傻子。要是她自己看不见那牛皮纸袋,或许她也能给自己进行催眠,自欺欺人的认为庄易也是看不见的。 偏生,锦瑟天生还就不是个糊涂的人,最不擅长的事儿就是自欺欺人和装糊涂。以往,就在她一百个想不通别人却告诉她对待某些事儿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她偏偏就是和自己杠上了,誓死也不要装糊涂。 哪怕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会让她的心情受到严重的负面影响,她也决不妥协。宁可面对残忍的现实,也绝不活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这就是锦瑟的态度。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绝活儿,锦瑟还真就不会。每次看别人能够做到只闭上一只眼睛的时候,她就羡慕嫉妒恨的要死。 对此,她自己的解释如下: 呃—— 可能是生理缺陷吧! 要么俩眼瞪得一边儿大,要么俩眼一闭一抹黑,就是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锦瑟总算是深刻的意识到了,人果然是不能活得太明白的。只是,会不会明白的太晚了? 默默的垂着眼皮儿瞅着那地面儿上牛皮纸袋,锦瑟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说她全身都冒着冷汗那更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捡? 还是不捡? 捡起来以后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向庄易解释这个牛皮纸袋的来源? 这牛皮纸袋是从她衣服里掉出来的,摆明了就是她故意藏起来的啊!庄易又不是傻子! 他非但不傻,反而最不好糊弄的就是他了! 或者,庄易要是问她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或者要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锦瑟再也不敢往下想了。想想那样的场景,她就觉得自己背后阴风阵阵,脖子上也凉的很,就像是有一把长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似的,随时都有可能要她的命。 这会儿,锦瑟不仅是觉得脑袋上像是被千斤重物也压住了似的,就连后背也被这个千斤重物也压弯了。 不过,虽然是短短几秒的工夫,锦瑟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绝对不能让庄易拿到这个东西,更是不能让他看到这里面的东西。否则,她今天这一下午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估计小命也就此玩儿完了! 就算是玩儿了命,他也不能让庄易把这个东西拿到,更是不能让他看到! 几乎是做出决定的同时,锦瑟就弯下腰,蹲下身,小手儿朝着那个牛皮纸袋就伸了过去。 然而—— 就在她作出决定的前一秒,庄易已经先她一步俯身。如此,已经蹲下身的锦瑟华丽丽的扑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从自己的手边儿先她一步把那个牛皮纸袋捡了起来。 这会儿,锦瑟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脑袋里也是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或者说,事已至此,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传说中的无力回天,是不是就是她此时此刻的感觉? “这是什么?” 端详着自己手里的牛皮纸袋,庄易垂眸看着那个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小女人,幽深的眼眸中似是有疑惑闪过。 这时,速度完全赶不上这俩祖宗的丁玲才刚从车上下来。 刚刚,这俩祖宗在刚一停稳车子的时候就一前一后的从车上下来了,她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 刚一下车,丁玲就被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好似被一道闷雷给劈的外焦里嫩,都可以端上桌儿开饭了。 谁能想到,她这刚从车上下来,锦瑟就在第一时间送给了她一份儿大礼。此时,庄易手上的那牛皮纸袋,可不就是刑少鸿交给锦瑟的那份资料么? 如假包换! 这下可是完了! 这要是让庄易这个最不能看见这东西的人给看见了,她们谁也别想好过了! 这位大小姐啊! 怎么就这么不谨慎呢! 如果被庄易发现了之后她的下场若只是被辞退倒也还简单了,可偏偏,这里面的事儿根本就是一件牵连着一件,哪里能有那么简单啊? 那复杂程度,甚至都超乎了她的想象。 可—— 哪怕这会儿丁玲的心已经陪着锦瑟一起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也不能表现出半分的紧张出来。根据以往总结出来的经验,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敌不动,我不动,是对待庄易的最好的办法。 而且,现在这里哪有她说话的份儿啊。哪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她在庄易眼里,也不过就是个佣人的身份。 他们俩的事儿,她也只是个外人罢了,不好插嘴和指手画脚。 庄易和锦瑟不进屋,丁玲自然也是没有进屋的道理,但也十分识趣儿的站在了车子旁边儿没有走过去,给他们自己处理问题的空间。 此刻,她只希望锦瑟能顺利度过这个难关。 这会儿,谁也看不见锦瑟那懊丧的几近绝望的表情,她的脑袋,都恨不得埋进地底下了。 在别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锦瑟苦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悲催的深呼吸了几口气,练习了有几次,嘴角这才扯出抹笑容来,然后缓缓的站起身。 大爷的! 人要是点儿背,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儿。 用这句话来形容锦瑟此时的状态,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能是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血液流通不怎么顺畅,刚一站起来,锦瑟眼前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几秒,她眼前才渐渐的恢复了光明。 这会儿,锦瑟那弯成两个月牙儿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瞅着庄易那带着些许疑惑的俊脸,余光更是一刻都不放过的瞅着他手里的那个要命的东西。 这份资料,如果拿在锦瑟的手里,那就是要庄易命的东西。反之,如果是拿在庄易的手里,那多半儿要的就是锦瑟的命。 看着庄易手里的那颗定时炸弹,锦瑟的小心脏沉了又沉,时刻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 丫的! 淡定个毛线啊! 她现在只觉得蛋疼! “这个啊……” 说了三个字儿,锦瑟故意拉长了尾音,滴溜溜的大眼珠子转了转,声音也跟着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这个暂时保密,我以后再告诉你。” 弯着眼儿,撩着唇儿,锦瑟快速的伸出手,立马就去抢庄易手里的那个牛皮纸袋。 奈何—— 奶奶个熊的! 这个男人一定是受过特种兵训练吧?反应那么迅速,闪躲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不仅如此,庄易那高大结实的身躯就根本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轻轻松松的扬了一下胳膊……而已。 锦瑟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学过读心术,要么就是能掐会算。要不是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他会反应这么快么? 庄易刚才那动作,就像是料准了,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一样。 “既然早晚都要告诉我,不如现在我亲自看看,凡事宜早不宜迟。” 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袋,庄易那张冷冽的俊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甩下一句话就绕过锦瑟直奔别墅门口儿,大踏步往前走。 被甩在风中凌乱中的锦瑟愣了两秒,傻呆呆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不到一秒的工夫,锦瑟就立刻反应了过来,立马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将她那黑溜溜的大眼珠儿瞪出来吓死谁似的。 这会儿,心中的紧张感终于爆棚了,锦瑟彻底绷不住了,按捺不住了。 俗话说,就是彻底炸毛儿了! 凡事宜早不宜迟? 啊呸! 这会儿要是让他给看见了,那她还能有以后么? 绝对不能! 早告诉和晚告诉在这件事儿上差别大了去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锦瑟像是被孙猴儿附了体似的,那小身子蹿的别提有多灵活了。 看准庄易颀长的身影,锦瑟没做他想,三两步就冲着庄易蹿了过去。在庄易看似没有准备的同时,她两只小手儿立马撑上了男人的肩膀,然后一个跳跃蹿上了男人的后背,两条又长又细的腿儿立马就缠上了庄易那结实的腰部。 “二爷,还给我吧?” 好声好气儿的说着,锦瑟那甜腻腻的笑容硬是恶心的她自己一身鸡皮疙瘩。她这次没有强取,采用的是美人儿计加苦肉计。 恶心也好,闹心也罢,怎么着都好,只要能拿回那颗定时炸弹,锦瑟豁出去了! 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不是么? 在这么大的事儿面前,她的脸算个屁啊! 为了防止自己从庄易的身上摔下去,锦瑟扭了两下儿小身子,找了一个合适又舒服的姿势,那两条又长又细的腿儿更是夹紧了几分,两条细胳膊干脆使劲儿缠上了男人修长的颈项。 勒死他才好!一了百了! 然而,这会儿心思完全在那个牛皮纸袋上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发现她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导致的庄易身体上自然的生理变化。 “有本事自己来拿。” 庄易操着一副低哑的嗓音不咸不淡的吐出这句话,然后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的打开门往别墅里面走。 殊不知,这一幕也是硬生生的将别墅里的人吓了一跳,惊得嘴巴张开了就合不拢了,足足可以塞下四五个鹌鹑蛋。 哎呦! 这俩祖宗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啊? 去你二大爷的! 锦瑟心里把庄易所有的大爷和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不过,这会儿她也不得不称赞一下这个男人的腰力。不对,应该说他整个人都是结实有力的。换了一般人,就凭她这么使劲儿的一蹿,或许连站都站不稳了,更不要说像是庄易现在这样岿然不动了。 换句话说,如果今天锦瑟是蹿到了别人的身上,这会儿没准儿已经被人家给倒压在地上压瘪了,还能这么虎虎生风的像是个无尾熊似的攀在人家身上? 也就是庄易这样结实的身躯,她才能放心的蹿上去。 锦瑟没有发现的是,跟在她和庄易身后准备进门儿的丁玲已经被这样的一幕给惊呆了,丁玲那模样儿像是压根儿也没有想到锦瑟竟然还有这样的爆发力和本事。 锦瑟刚才那身手灵活的,惊得丁玲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和这个丫头在一起,分分钟被雷得外焦里嫩压根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惊吓多多。和她在一起,需要的只是速效救心丸和强心卡。 不过,此刻锦瑟发现她姿势舒服倒是舒服了,只是,这样的姿势压根儿也不方便作战啊! 她俩手一起勒住男人的脖子,根本也没有第三只手可以去抢男人手中的那个定时炸弹。 这个男人压根儿也没有好心到要用手托她一下的趋势,她若是一个手揽住这个男人心儿颈项,随时都可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摔下去。 丫的! 这厮平时不是挺爱占她便宜、吃她豆腐的么?今儿是怎么了?改吃素了? 用手托一下她能死啊? 哎呀! 先不管了! 摔下去就摔下去吧!就是摔死,她也要从这男人的手里把东西抢过来。 破罐子破摔的下一秒,锦瑟就从两只手一起勒着庄易修长的颈项改为了一只手死死的环住了他修长的颈项。 当然,锦瑟空出来的左手当然是要去够庄易左手上拿着的定时炸弹的! 不过,这个高难度的动作着实是难为住了锦瑟了。她左胳膊奋力的伸了出去,右胳膊以一种恨不得勒死男人的架势环在他修长的颈项上,而她的右手,则是死死的抓住了男人的左肩膀,起固定的作用,两条胳膊共摊着吃奶的劲儿。 一切准备就绪—— “给我……” “快拿来……” “二爷……” “好二爷……” 你二大爷的! 如此,锦瑟的细胳膊就和庄易结实的手臂展开了一场十分狰狞的拉锯战。 她的胳膊往前伸一点儿,庄易的胳膊也往前伸一点儿。她胳膊酸的时候伸不过去了,这男人的胳膊竟然也意外的往回收了一点儿。无论情况进展如何,这俩人的胳膊一直就保持的不远不近的距离,锦瑟的小手儿也总是差一丁点儿就能拿到庄易手里那个牛皮纸袋。 到最后,锦瑟那精致的小脸儿因为胳膊酸痛已经变得有些狰狞扭曲了。 最最坑爹的是,锦瑟是先天不如人,她胳膊没有人家的长,也没有人家的胳膊有劲儿,还在人家的后方,要够着人家手里的东西,自然也是难上加难。 可哪怕是这样儿,锦瑟也压根儿没有想过放弃,她的天性像极了打不死的小强,怎么会轻易就服输? 更何况,这会儿她的脖子上无异于悬着一把刀,稍有不慎那锋利的刀就会掉下来让她身首异处。如此,她怎么可能掉以轻心? 在死神的面前,受这么点儿罪算什么?天大的事儿都没有保住小命要紧,保住小命才是头等大事! 这场看似分不出胜负实际上胜负早就定了的拉锯战一直到庄易走进客厅的时候还在继续着—— 然而,这会儿的锦瑟却是顿悟了,刚才她太不理智了,脑子里简直是着了火才在不知不觉间着了这个男人的道儿。 这厮的胳膊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摆明了就是在耍她! 他大爷的! 他二大爷的! 他全家的大爷的! 奶奶个熊的! 这会儿,锦瑟简直就是急火攻心了,没工夫顾及客厅里其他人瞅着她时怪异的目光,锦瑟忍住勒死这个男人的冲动,小脑袋猛地猫仔这个男人的颈窝儿处,张开小嘴儿,毫不犹豫的照着这个男人的脖子就咬了上去。 “唔——” 完全没有想到突袭的锦瑟会露出她那锋利的小獠牙,庄易眉心几不可微的皱了皱,咬牙忍住了脖子上传来的剧痛。 庄易承受疼痛的能力要比一般人强很多,锦瑟能把他给咬成这样儿,也足足的说明了她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的! “给不给?” 嘴上不松劲儿的咬着,锦瑟说话也不耽误,含含糊糊的问着,发了狠似的。好像今天庄易要是不把这个东西给她,她就要和庄易决一死战似的。 ------题外话------ 没写完—— 明天多更。   ☆、【115】 生吃了阎王 客厅里上演的这一幕“孙悟空大闹天宫”让在场所有的佣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同时也狠狠的为锦瑟捏了一把冷汗。 不得不说,这位锦小姐,真是个能耐人啊!这能耐都能上天了。 他们何曾见过有人这么对待他们家二爷,这不就是相当于骑到他们家二爷的头上了么?这样儿的事儿,换做是以前,给他们几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呃—— 现在他们也不敢。 不仅是他们不敢,就连二爷的父母也没有这般对待过这性子十分冷的祖宗爷啊!得罪了,也就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是体面点儿的,自杀。而另一条,就是残忍的,他杀。 不过,他们不敢,可锦瑟敢,她可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不!是吃阎王!还是生吃!就算是吃了也是连骨头都不吐的主儿。 两个多月的时间相处下来,他们是知道也了解锦瑟的性子的,可再怎么了解,他们也没有想到她发起疯来竟然会是这般泼辣,更是没有亲眼见识过。 这次,可算是真真儿的长见识了。 就算二爷的身子骨儿就算再结实,可他那结实的身子也是如假包换的人肉做的,禁不起这位锦小姐这么使劲儿的咬啊!这但凡是人肉做的,那能有个不疼么? 单是看锦瑟那发了狠的小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没有嘴下留情。非但没有留情,还像是不给二爷咬下块儿肉来就不罢休的。 你说,只要是个正常有感知的人,他能受得了么? 这……是个正常人就会受不了吧? 虽然二爷直到这会儿还是隐忍不发,单是他们已经看到了二爷那明显越拧越紧的眉头,硬是给眉心挤出了一个“川”字儿。还有那最明显的,就是他额头上已经暴突的青筋。 这会儿,哪怕锦瑟的脑袋是埋在庄易颈窝儿内,粉嫩的小嘴儿也是贴着他的脖子的,但是她的手和目光却是一刻都没有闲着。 只见锦瑟那滴溜溜的大眼珠儿一直在跟着牛皮纸袋的方向转,那白嫩的小手儿更是一刻都不松懈的追着庄易大手中拿着的那个牛皮纸袋。 这一幕的锦瑟只能用四个字儿来形容——毫无形象。 哎哟—— 这会儿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心里都在琢磨着同一个问题——这俩祖宗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啊?这才刚消停了几天啊? 有那么一段时间,锦小姐可以说是消停的。也忘了从哪天起,锦瑟就还阳了。其实,与其这么说,还不如说他们已经从根本上习惯并且接受了这样儿活蹦乱跳的锦瑟。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活蹦乱跳的她竟然蹦到了他们家二爷的头上。 如果可以,任是他们当中的谁也不会怀疑锦瑟真的会直接骑到庄易的脖子上。 他们在这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瞅着,貌似……不太好吧? 可是,还忍不住想看。 没办法,这一步实在是太劲爆了,哪怕说是百年难得一遇,那也是不为过的。 最后,屋子里的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儿,就默默决定了,只要二爷不开口赶人,他们是不会走的。毕竟,他们要是主动走了,貌似也不太好吧? 在没有得到任何指令之前,还是按兵不动为好。毕竟,谁也不敢像是锦瑟这般敢这样目无旁人的在庄易的头上拔毛儿。 “唔……” 不知道是因为嘴巴上用力过度还是因为着急始终也抓不到男人手里的那个牛皮纸袋,锦瑟那精致的小眉头也是越拧越紧,那闪烁着光芒的黑眼珠儿更是精彩纷呈。 自然,这支支吾吾的声音也是从她的嘴巴里发出来。 这咬人还发出不满声音儿的,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锦瑟了。 此时,偌大的客厅,五六个人,锦瑟和庄易就是其中的两个 客厅中央,背着锦瑟娇小身子的庄易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面色几乎是阴鸷的吓人,周身都散发出千年寒冰的气息。 这些佣人们,任是谁也没有见到过这种状态的锦瑟和庄易,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就差同穿一条裤子了。 “给我……” 咬牙切齿的说着,锦瑟埋在庄易颈窝儿内的精致小脸儿都更加狰狞了几分,颇有与庄易势不两立的势头。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这话不假。而锦瑟,恰好就是那个女人中翻脸翻得最快的女人。 刚才她蹿到庄易背上的那一秒还是好声好气儿的讨好着,见着庄易压根儿没打算给她,她干脆也不装了,装不下去了,直接来硬的。 如果锦瑟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她这样的翻脸次数已经知道多少次了。 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锦瑟那条已经酸的没有知觉的细胳膊还在使劲儿往前伸着,够着。然而,无一例外,每次都在她的小手儿眼看着就要碰上那个牛皮纸袋的时候,庄易的大手几乎是在0。01秒之内就移到了他够不到的范围之内。 杀千刀的! 不过,锦瑟随时都在为自己报着仇。 这还要归功于她身体的协调程度,这手一使劲儿,嘴巴里就想咬咬牙,也跟着一起使劲儿。然而,无论她怎么咬,她下上的牙齿也是碰不到,只因中间隔着的是庄易脖子上货真价实的肉。 “都出去!” 这会儿的庄易的眉心就像是打了个死结,说出的话每一个字儿像是块儿千年寒冰,冻得在场所有的人都跟着打了一个哆嗦。 呃—— 当然,除了还在拼命战斗着的锦瑟。 而此刻的庄易,也像极了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阎王。 庄易阴冷的一声儿不出意料的叫回了所有人的神儿,不出十秒,现场肃清干净,所有的人鱼贯而出。 像是预料到了暴风雨的来临,所有人在出了主楼以后,都各自去寻找安身立命的地方去了。 “下去!” 又是冷冷的两个字儿,庄易几乎是从紧咬着的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似的。 然而,就像是咬上了瘾似的,锦瑟压根儿没心思听庄易说什么,小嘴儿上一直保持着那力道,一直也没有松开过,那盯着庄易手中档案袋儿的眼睛已经透着猩红了。 锦瑟虽然泼辣,但却并不蛮横,更不是不讲理。 她一口咬在庄易的脖子上,也实属无奈情况之下的无奈之举。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咬人已经成了锦瑟日常生活中经常出现的一个举动。 不过,她咬的人都是固定对象——庄易! 她还真是想不起来自己除了庄易还咬过谁。 然而,虽然锦瑟一口咬在了庄易的脖子上,也一直没有松开过,但她本心里没有想过要把庄易给咬残,直到—— 尝到突然就在嘴里蔓延的铁锈味儿,锦瑟娇软的小身子立马一僵,几乎是下一秒就松了嘴。 缓缓抬起头,因为这个动作维持的久了,锦瑟的脖子也酸的难受,甚至在抬起头的时候听见了自己的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眨巴眨巴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锦瑟垂着眼皮儿瞅着庄易脖子侧面那个明显的牙齿印儿。 呃—— 她这么做,是不是也太不知道分寸了?这嘴下的也太狠了吧? 哪怕仅仅是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锦瑟也看出了他面色的阴鸷,不是一般的阴鸷,简直就是比吃人还要可怕的那种。 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儿。 这会儿,锦瑟也不担心自己会从他的身上掉下去了。她现在的感觉,像是和这个冰块儿一样的男人冻在了一起似的。 “咬够了?” 冷冷的一声儿,庄易微微侧过头,看着这个小脑袋耷拉在他肩膀上小女人,语气中似乎是带着叹息。 “二爷……我……” 锦瑟有些意外庄易会是这样的态度,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囧到了姥姥家。 都说这女人会变脸的绝活儿,其实这男人也是一点儿都不差的啊! 就在前一秒,锦瑟还清楚的看到了这个男人侧脸上的阴鸷,那样的阴冷,她看了心里都发憷。这会儿面色竟然自然而然的就变得缓和了,就连语气似乎都没有刚才那么冷厉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儿的庄易,才让锦瑟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下手是不是真的太狠了? 看着男人,像是良心发现了一般,反而显得她没有良心了。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还睡人家,这会儿还咬起了人家。 是不是她把现在的气氛搞得太过紧张了呢? 或许,庄易只是逗逗她,并没有真的要抢走那个牛皮纸袋呢? 短短几秒的时间,千万种思绪在锦瑟那不大的小脑袋里飘过。最终,她给自己制定了最新的计策。 “二爷,我错了,刚才太冲动了不是,我不该咬你的。” 这是锦瑟生平第一次这么干脆利落的道歉,一点都不矫情,更是没有任何的作假,完全是因为自己心里那好像是被称作为愧疚的情绪。 说完一句,锦瑟也没有打算给庄易接话的机会,反而是趁热打铁的继续煽情,说的别提有多诚恳了,“您就发发慈悲把东西还给我吧,这都是我私人的东西,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给我吧……” 说完,锦瑟就外过了小脑袋,那双十分有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庄易,尽量做到看到他的整张脸,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然而,不出她所料,什么发现也没有! 深藏不露这个词儿,大概就是为庄易量身定做的吧! “想要?” 就在锦瑟以为庄易压根儿不会搭理她的茬儿,正寻思着要不要从他的身上趴下来的时候,庄易冷不丁的丢出这两个字儿。 呃—— 老实说,这两个字儿庄易虽然说的突兀,但却一点也不冷。较之刚才的语气,简直就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咦—— 语气缓和了,说明这事儿有戏啊! 虽然锦瑟的小心脏还在嗓子眼儿吊着,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对庄易的良心寄予了一丝丝的希望的。 “嗯。” 撇撇嘴巴,锦瑟的“职业病”又犯了,这小模样儿装的,别提多可怜了。 “不给!” 这两个字儿从庄易的嘴边儿甩出来的极为迅速,根本没有做任何的考虑,压根儿就是在这儿等着锦瑟了。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懵了。 哪怕她小脑袋的反应速度再快,也不能马上回过神儿来。要知道,她其实是抱着希望的。 紧接着,不过两秒,锦瑟便反应过来了。 那一刻,她真的有气噎的感觉,觉得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肝儿马上就要被这个男人给折磨的挂掉了。 克星! 天生的克星! “真不给?” 好像刚才那个可怜巴巴的人压根儿就不是她也根本不存在似的,锦瑟略微拔高了语调儿,那勒着庄易脖子的胳膊又紧了几分,好像在随时准备着开战。 嘿! 这会儿倒是好了,她这句听起来还算是霸气的话说出去以后就像是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得到庄易给予的丁点儿回应。 好吧! 不给就不给! 那就别怪她一鼓作气了! 这会儿,锦瑟那只本来已经酸疼的像是不是她自己的胳膊差不多也逐渐的缓过劲儿来了。 下一秒,锦瑟恢复了最初的动作,两只手一起缠上了男人修长的颈项。不仅如此,就连她那两条盘绕在男人腰间的长腿儿也开始骚动了。 察觉到锦瑟的小动作,庄易也没在乎,只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而此刻的这俩人,更是别提多滑稽了。要给把他们俩放在马戏团,指定在一夜之间就红遍全球。 似乎真是气急了,锦瑟比任何时候都有力气,更是无视了庄易脖子上那被她咬出血的地方。 只见锦瑟双手死死的搂住庄易那无论怎么受力也不弯曲的脖子,两条盘在他腰间的长腿儿也在随着上半身儿的移动而转着圈儿。 这高难度的动作,若是换了别人,还就真不一定能完成。 可锦瑟是谁?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原本是在庄易背部趴着的锦瑟已经成功的转移战略位置。这会儿的锦瑟,可不就是正腻腻歪歪的对着庄易挤出笑脸儿么? 没错! 此刻的锦瑟,那两条又长又细的腿儿依然是紧紧的盘绕在男人的腰间,两条细胳膊也依然像刚才一样缠绕着男人修长的颈项。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的锦瑟与庄易是面对着面的。 正是如此。 思来想去,锦瑟还是觉得正面对敌更君子一点。 锦瑟的精致的小脸儿是正对着庄易的,可她那双滴溜有神的眼睛却是一直停驻在庄易手中的那牛皮纸袋上,时刻都在琢磨着怎么万无一失的将它抢夺过来。 “你要怎样才肯给我?” 如果能通过和平谈判平息这场干戈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也是锦瑟最乐意看到的。 呃——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那点儿小心思和小力气看在人家的眼里根本不叫事儿。 “你觉得呢?” 此时,庄易的脚步早已踏上了楼梯,那只没有拿着牛皮纸袋的右手十分自然随意的托起了锦瑟的小屁股。 蓦地,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一囧,只觉得整张脸都十分臊得慌。 在锦瑟的印象中,庄易的步伐虽然沉稳,但一直都没有像今天这般慢过。也正是因为他的不正常,锦瑟的小心肝儿也越来越突突。 我觉得? 我觉得个屁啊!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么? “二爷,有什么条件您直接说吧,我这脑子不好使,琢磨不出来。” 撇撇嘴巴,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快速闪过一抹不屑。 不过,虽然锦瑟嘴巴上是这么说着,在这一路轻微的颠簸中,她越发的搂紧了男人的颈项。 经过刚才那一番激烈的折腾,她那两条大长腿儿这会儿是又酸又软,生怕庄易要是坏心的一撒手,她就会这么华丽丽的在楼梯上做一个屁蹲儿。 她想开了,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她嫩不能拿到这东西,而是绝对不能让庄易拿到。比起让庄易看见里面的东西,她宁愿吃了这个牛皮纸袋。 听了锦瑟像是带着赌气口吻的话,庄易唇角似是浮现出一抹弧度,紧接着就甩给锦瑟一记“蛮有自知之明”的眼神儿。 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儿,锦瑟懒得和他在嘴上整个输赢。她算是看出来了,虽然她毒舌,但她对这个男人却是望尘莫及。这个男人毒的简直就是独树一帜、别具一格。 庄易哪怕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是淬了毒的。 休养生息,养精蓄锐,说的就是此刻的锦瑟。 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咬也咬了,锦瑟觉得而又必要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精力了。 然而,就在她大气儿还没来得及的喘几口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体一阵失重。紧接着,她的背部就触及到了一片柔软,胸前也被重物给压上了,只觉得胸腔内最后一点氧气都要被挤出来了,呼吸都困难。 大口的呼吸,锦瑟精致的小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儿。 臭男人! 重死了! 嘴巴像是皮球一样的鼓了起来,锦瑟双手推搡着男人结实坚硬的肩膀,“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 说实在的,庄易身材颀长有型,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赘肉,实在是不胖。 可他足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啊! 就他这样的块头完全放松的压在她身上,不出几分钟,锦瑟估计自己就要死了。 死因——窒息。 然而,锦瑟不知道的是,此刻庄易是有一只手撑在床上的。 看着锦瑟小脸儿已经皱成包子的痛苦模样儿,庄易黑眸一闪,身子也挪了挪。 感觉到胸腔出的压迫感明显没有那么强烈了,锦瑟松了一口气,只是小脸儿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有些泛红。 “是不是你提出的条件我答应了你就会把东西还给我?” 呼吸逐渐变得顺畅的锦瑟受够了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开门见山。 轻“嗯”一声儿,庄易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说话算数?” 锦瑟狐疑的小眼神儿一点不客气的扫视着庄易。 “算数。” 庄易倒也爽快。 锦瑟大方的赏给庄易一记“还算是个爷们儿”的眼神儿,开口,“那行,你说吧!” 怎料,就在锦瑟的大黑眼珠儿一瞬不瞬的瞅着庄易的时候,他滚烫的薄唇就封住了她娇软的唇瓣。 这吻来的又凶又猛,来势汹汹,恨不得将她直接吞进肚子似的。 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亲近,没多久,锦瑟就被庄易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今夕何夕了。 殊不知,就在锦瑟沦陷的时候,庄易灵活的大手已经顺利的打开了档案袋,抽出里面的纸张,黑眸幽幽的定在A4纸上。 只一眼,庄易的脸色就彻底黑了,乌漆抹黑。 单手抽出里面的纸张,庄易微微起身,直接将纸张送到锦瑟眼前,“这是什么?你怎么解释?” ------题外话------ 呃,为了补偿亲们,我今晚熬夜,明天一早你们就能看到更新,如果审核顺利的话~ 推荐好友‘醇香’文文《四少的宠妻》,很不错哦! 京都凌家——、 权势通天,财力惊人。 四少全城征婚,却无几人敢嫁… ~ 京都乐家—— 中上等豪门之家,商场阴谋,几尽破产。 恰逢四少征婚,乐家献女。 大哥乐琦说:就三妹那软弱无能样,嫁去凌家是她几辈子的福分! 二姐乐怡说:嫁给那个废物正好,省得她在家浪费粮食!那废物死后,没准还能分一笔凌家财产回来!这交易怎么想都划算! 在他们看来乐姗嫁给凌楚那是再适合不过,一个即将不久于人世,一个软弱无能,简直绝配! 可是事实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待她如至宝,捧在手掌,护在心口。   ☆、【116】 锦瑟,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听到庄易阴冷的声音,还沦陷在旖旎中不知今夕何夕的锦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心头窜入了一股凉意。 这么一来,她身上那才刚被男人点起来的火儿就像被一盆从头上泼下来的冷水浇灭了,一点残存的渣渣儿都不剩,惊得锦瑟一个激灵。 睁开还带着迷蒙之意的水眸,锦瑟迷茫的视线立马就对上了男人那阴鸷的目光,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里升腾起来,不断翻涌着。 直到看到庄易手中捏着的那张A4纸,锦瑟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双水灵的眸子瞬间瞪得老大,精致的小脸儿因为恐慌而变得煞白。 没错,这一刻,庄易清楚的从锦瑟的眼中读出了恐惧和慌乱的情绪。那种慌乱的情绪,根本无处可藏。 “你……” 张张嘴,锦瑟本想着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了她的,只要她答应他的事,他就会把东西交还给她。 可仔细一想,事情不该败露的都败露了,如今再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终于,认命的锦瑟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还是被悉数吞咽回了肚子,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绝望模样儿。 “没什么想要说的么?” 庄易拿着A4纸张的手在锦瑟此刻看起来十分空洞的眼前晃了晃,声音低沉冷厉,面色犹如鬼魅。 咽了口唾沫,锦瑟顶着一张煞白的小脸儿,连以往最灵活的大眼珠儿都不会转动了。 她还能有什么想要说的? 看着那张A4纸的背面,锦瑟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绝望,她只能看到这张纸前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锦瑟,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锦瑟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重新俯下身与她前额相抵,唇贴着唇,他还依然炙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了她精致的小脸儿上。 这一刻,锦瑟觉得这个男人是陌生的,十分陌生,她的心脏也像是被什么砸中了一般。 这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男人么? 雷厉风行,这是他们初次相见时锦瑟对庄易的第一印象。从那时候起,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是那样的光彩夺目与不可一世。 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更是从未想过会和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任何的交集。 也正是他的这句话,让锦瑟的心抽了抽,甚至抽疼了。 好像有一股酸意正从她的心尖儿上蔓延着,直冲她的眼睛和鼻子,竟让她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忍住来路不明的泪意,锦瑟抿紧了唇瓣,尽量不和这个男人那滚烫的唇瓣有任何的接触。 “说话。” 对于锦瑟的不吭声,庄易阴鸷锐利的黑眸中已经涌现出了不满。 然而,虽然是带着愠怒的,可他这语气却是与他的眼神儿极度不符。这般模样的庄易让锦瑟有了一种错觉,好像他根本不是一个成年人,更不是那个尊贵又高高在上的庄二爷,只是一个因为拿不到糖吃或是得不到表扬而十分委屈的孩子。 “庄易,我……” 这样的男人竟然本不打算说话的锦瑟神不知鬼不觉的开了口,这也是锦瑟少有的直呼庄易的名字。 锦瑟的行动永远都是比大脑要快一步。 俗话说,这叫不走脑子。 然而,不过才说了三个字儿,锦瑟就再度噤了声。她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的,可她又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索性,就再度紧闭上了嘴巴。 更是出乎锦瑟意料的是,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的时候,她柔软的小手儿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抚上了庄易刚毅的脸庞。 而男人面部紧绷的线条,也因为她无意识的动作有了些许缓和。 锦瑟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被自己无意识的动作下了一跳。 然而,她刚要收回手—— “唔——” 一阵短促的轻声哼唧,锦瑟就闭上了眼睛,任他火热的唇瓣在自己的唇上纠缠。 唇上传来滚烫的触感,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烫化了一般,直到她只顾喘着粗气儿小脸儿酡红的时候,男人的唇瓣才离开了她的。 “起来吧,准备走了。” 庄易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锦瑟的身上下来,等到锦瑟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之时,他已经在床边坐下了。 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锦瑟迷蒙的黑眼珠儿转了又转,也不知道他现在唱的是哪出儿。 走? 去哪儿? 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推理,这会儿的庄易应该是恨不得杀了她才对吧? 可是,他没有。 他不仅没有,还……还和她死死纠缠了几分。 莫不成……这会儿的她是在梦里?做梦了? 这事儿玄幻了! “需要我抱你么?” 看着这会儿傻傻呆呆的躺在床上的锦瑟,庄易的黑眸闪烁。 “你……” 你不是应该恨不得杀了我么?怎么这会儿反而一点儿都不生气了呢? 当然,此刻结结巴巴的锦瑟绝对不会相信是自己的美色征服了庄易才让他这般大度。以往她故意施展的美人儿计都没有奏效过,这会儿更不可能误打误撞的奏效了。 锦瑟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锦瑟既不是故意吞吞吐吐的,也更加不是无意的,她只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她从来不知道,那些质问的话竟是如此让她难以启齿。 比如:庄易,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小姨夫? 又比如:庄易,你为什么不因为我要把你送进去坐牢而愤怒于我? 再比如:庄易,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是的,锦瑟不是个铁石心肠,她清楚的意识到庄易对她是真的好。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难以启齿。 至于庄易为什么没有因为锦瑟要送他去坐牢而愤怒于她这个问题,在以后的日子,当锦瑟再度问起的时候,庄易只给了她一记看傻瓜的嫌弃眼神儿,随后才补充了一句:以你那点本事,还想着把你老公送进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正当锦瑟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时候,一只大手已经抓住她的小手儿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给拽了起来。 “以后要是再敢在爷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打断你的腿!” 庄易咬牙切齿的将这句话甩给锦瑟的时候,同时也将手里的那张A4纸递到了锦瑟的眼前。 锦瑟自己没有发现,她慢慢吞吞的结果那张纸的时候胳膊是颤抖着的,这种颤抖,也牵连了她瘦削的小肩膀。 然而,当她清楚的看到这张A4纸上的内容之时,她那精致小脸儿上的表情才是千变万化,精彩纷呈。 有惊讶,有愤怒,有哭笑不得,有无可奈何,似乎还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这张A4纸上面是有满满的字不假,可是这通篇的内容其实都在重复着一句话——庄易是蠢猪! 这刑少鸿究竟是有多无聊,用他自己那点恶趣味儿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样真的好玩么? 也得亏了他有这份闲适的心情。 就会干些金刚葫芦娃的事儿,大人谁能干出这种事儿啊? 也不知道这重复了那么多遍的五个字儿外加一个感叹号究竟是刑少鸿一个字儿一个字儿敲键盘敲出来的,还是只敲了一遍,然后复制粘贴了无数次? 无疑,锦瑟的惊讶是对这张A4纸而言的。 谁能想到她认为的证据实际上却是刑少鸿借机对庄易的羞辱? 而愤怒,自然是锦瑟对刑少鸿而言的。 要知道,他不仅耍了庄易,还狠狠的捉弄了她一番。早知道这牛皮纸袋里装的是这么无关痛痒又有些滑稽的东西,她何必还要费劲心思绞尽脑汁的和庄易争抢? 既然他想要,那她就大大方方的给他好了。 这会儿,锦瑟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竟是出了一身的虚汗——虚惊过后的汗。 在别人看来,锦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没有被庄易发现。然而,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是因为这牛皮纸袋里装着的是不是让庄易坐牢的证据。 也就是说,庄易坐不了牢。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锦瑟是真心的因为事情的突变感到庆幸。 殊不知,这是刑少鸿这辈子做的第一件让庄易和锦瑟一致称赞的事情。而这恰恰是刑少鸿最为后悔的一件事。 看着锦瑟呆呆的坐在床上傻笑的小模样儿,庄易忍不住开口提醒,“你再笑一会儿,天就黑了。” 庄易冷不丁的这么一声儿,锦瑟像是触电般的抬起头看向他嘲笑的表情,立马严肃了小脸儿,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谁笑了。” “我。” 十分无奈的甩给锦瑟一个字儿,庄易面瘫脸上丁点儿的表情都没有。 …… 锦瑟囧了。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在挖苦他,就他那张面瘫脸哪有一点儿笑的意思啊? 不过—— 刚刚她真的笑了么? “换衣服去。” 看着垂着眼帘的锦瑟,庄易“好心”的提醒着,这才是在他看在最重要的事情。 “哦……” 闷闷的一声,锦瑟甚至觉得此刻的自己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害羞,简直没有脸来面对庄易。 垂着脑袋站起身,锦瑟毫不犹豫的绕过这堵挡在自己跟前儿的肉墙,直往更衣间走去。 看着锦瑟纤瘦的背影,庄易幽深锐利的黑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刚刚锦瑟低着头傻笑的场景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直到听见更衣间的方向传来关门的声音,庄易拿过那刚才被他随手丢在大床上的牛皮纸袋,从中抽中里面剩下的一小摞A4纸随意的扫了一眼,便沉着脸从主卧出去,直奔书房。 此时,正发愁的锦瑟正站在更衣间里挑选着一会儿去庄家需要穿的衣服。 上一次以庄天驰的女朋友身份去庄家她穿的是礼服,所以这一次,她并不想穿礼服。不但如此,锦瑟还为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找了一个听起来十分合理的借口,就是她不像今天像那天一样出师不利。 这么想着,锦瑟已经在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十分休闲又清丽的衣服。 …… 与此同时,二楼书房里云雾缭绕。 庄易坐在宽大的皮椅内,嘴角邪魅的叼着根烟,看上去极其性感,而他锐利的黑眸布满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他手里正是那从牛皮纸袋里抽出的剩下的那几张A4纸。 看了许久,直到那根烟燃烧出了一截灰,庄易才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烟蒂,而后在烟灰缸狠狠的捻灭。 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庄易打开了办公桌下方保险柜的门,随手将这东西像是丢垃圾一样的丢进了保险柜。 当庄易带着一身的烟味儿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锦瑟也已经换好了自己搭配成套的衣服走出了更衣间。 “等等我,去洗个澡。” 庄易走近锦瑟,似乎对她穿成这样并没有任何的异议,只摸了摸她嫩滑又极富弹性的脸蛋儿,直奔卫浴间。 闻到庄易带过来的香烟味儿,锦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她不喜欢烟味儿。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见过庄易抽烟时的样子,那样的庄易不但没有令人心生厌恶,反而是更具男人味儿,也更加招人喜欢了。 庄易洗澡的速度很快,就在锦瑟心里想着怎么找机会把刑少鸿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当做报复的时候,卫浴间的门已经打开了。 在展现自己完美身材这方面,庄易似乎从不吝啬。 听到开门声,锦瑟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立马就被臊的红了脸。 只见此刻的庄易倒是大方,腰间只简单的围了一条浴巾。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动,那条浴巾似乎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不仅如此,这条浴巾压根儿也遮不住什么春光。 由于庄易是在右侧打的结,随着他的走动,每走一步,他的右腿都能露至大腿根儿,直接刺激锦瑟的眼球儿。 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锦瑟本就羞红的小脸儿此刻就像是那属相熟透了的大柿子。 也正是她这张不受控制说红就红的脸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看着把头垂着越来越低的锦瑟,庄易唇角几不可微的一勾,索性几步迈到锦瑟跟前儿,微微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垂着头的锦瑟,低低的说了一声儿,“想要了?” “滚!” 一声怒吼,恼羞成怒的锦瑟随手抄过手边的枕头,对着庄易就扔了过去。 但—— 但是晚了一秒。 就在锦瑟抄起枕头的同时,庄易的手已经触及到了更衣间的门把手。而被她抄起的那个枕头,也没有砸中锦瑟瞄准的目标,而是不幸的砸在了被庄易随手拍上的坚硬门板上。 锦瑟没有看见的是,在庄易随后拍上门的那一刹那,他唇角勾着的弧度明显变大了。 几分钟之后庄易再从更衣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体面的衣服蔽体。 用锦瑟的话说,就是人模狗样儿,衣冠禽兽。 不过,这男人今天的装扮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穿往日不离身的手工西装,反而是穿了一套和她衣着调调十分合拍的休闲装。 说到这儿,锦瑟不得不吐槽一句,这个男人是该换个穿衣风格儿了。先不说别的,就他那一套套长相相似的西装穿在身上,实在是没什么新意。哪怕是他天生底子好,也难免让她产生审美疲劳。 最最重要的是,他那些衣服看起来差别不大。这是她知情知道他有轻微的洁癖,衣服一天一换,这要是不知情的,指不定以为他一年到头的不换衣服,一套衣服穿到烂为止呢! 不可否认,庄易将他身上的这套休闲装被他穿得恰到好处,也收敛了他平日里散发出来的戾气。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锦瑟以为不然,像是庄易这种天生的衣服架子,反而是衣服三生有幸的被他穿上才展现出这件衣服存在的价值。 呃,不过—— 他今天这套衣服的搭配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垂下眼皮儿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锦瑟心里滋生,生根发芽,然后疯狂的成长着。 可不是么,他们俩今天穿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情侣装。 …… 因为庄易的办事效率极高,连同洗澡加上换衣服的时间也不过十分钟的事儿。他们整装待发准备出门的时候,刚好两点整。 帝豪府邸距离庄家老宅,如果不堵车的话,不多不少,恰好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加上庄易的驾驶技术,提前到达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二人并肩从楼上走下来,然后再从主楼里走出来往车子的方向走的时候,那场面,别提有多壮观了,简直就是惊呆了一路的人。 这刚刚还打的死去活来的两位祖宗,怎么这会儿就相安无事了。不仅如此,还穿上了情侣装,看起来相处的还挺和谐。 看刚才客厅里的场景,这两位主儿分明就是要分个你死我活,成败胜负,有点儿决一死战的感觉。 尤其是锦瑟,那愤恨的小模样儿就像恨不得扒掉他们家二爷的一层皮似的。 这才多久? 想起刚才那刺激的一幕,他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佣人们是知道今天是庄易带着锦瑟回庄家的日子。 但—— 想着刚才客厅里那么激烈的场景,他们认为这二位祖宗今天十有*是回不去了。 为什么? 都打成这样儿了,这锦小姐还把二爷的脖子给咬出了血,这还怎么回去啊? 可现在看起来,二爷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神清气爽的。 还真别说,二爷今天穿的这套衣服,堪堪能将他脖子上的牙印儿给遮住。 这究竟是怎么和好的? 自然而然的,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歪了。 都说小两口儿床头打架床尾和,还能是怎么好的?果然,老话儿说的都是真的啊! 不过—— 这——会不会也太快了点儿?看着二爷这身强体壮的样子,难不成就是花瓶,只能当摆设?他的能力,该不会有问题吧? …… 自从上了车,锦瑟就一声不吭,那大眼睛时不时的就眨两下儿,看样子是有心事。 而这样的一幕,也完完全全的落入了开车的男人眼中。 “怎么了?” 一句话问出去,庄易已经腾出一只手去握紧了锦瑟的小手儿。这一握才知道,锦瑟的手心儿竟然出了冷汗。 “庄易,我……” 咬咬唇,锦瑟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身边儿的男人。 这是锦瑟今天第二次直截了当的叫庄易的名字而不是庄二爷了,还叫的十分顺溜。 “嗯?” 庄易精致的眉梢儿往上一挑,他倒是十分少见锦瑟难以启齿的时候。 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锦瑟还是咬咬牙将那些不好意思的话说了出来,“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家的人,上次我是天驰的女朋友,这次却是要和你订婚了。你确定你爸妈的心脏能受得了这个突然的转变?而且,别人会怎么想?” 锦瑟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要是她,肯定接受不了这个突然转变,要是有心脏病患者,非得被气的发作了不可。 尤其是想到赵兰芝那个老巫婆,锦瑟心里也发憷。要是赵兰芝当着庄家所有佣人主人的面数落她,锦瑟保证,她一定不会还口,直接还手! “有我在,放心吧。” 沉沉的六个字儿带着一定的分量敲击在锦瑟的心头,当她接收到庄易那对她来说具有安神作用的眼神儿之时,一颗不安的心莫名的安定了许多。 安下心的来锦瑟并没有庄易对这件事具体的处理办法,但锦瑟也不想问,他安排就好。 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他们之间这种相处模式。 早在庄易决定订婚的那天起,就往外散布了订婚消息,同时也通知了各路媒体。其实,根本也媒体不需要太多,只要有晨光一个就够了。 但庄易并不嫌麻烦,安排人通知了所有大小媒体。 自然,作为庄易的父母,庄钰睿和赵兰芝是除了身为当事人的庄易和锦瑟之外第一个知道的。 虽然庄易订婚的事情算是大事儿了,但好在庄家二老的心胸都还是很开阔的。只要是庄易喜欢的,他们无所谓,正好借此机会摆脱前不久庄易和刑歆瑶订婚消息的风波。 庄家是北沧市名门中的名门,望族中的望族,堪称北沧市传奇一样的存在。所以,更是无须通过攀高枝来扩大家族势力。 因此,庄易未来媳妇的家庭,庄家二老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是清白人家的清白姑娘,他们都没问题。 说白了,还是他们相信自己儿子的选人目光。 至于赵兰芝为什么会答应的那么痛快,还要归结于那天是庄天驰把锦瑟带回庄家的,而不是庄易。 这么一来,锦瑟是庄天驰女朋友的事情,已经是庄家上下包括佣人都知道的事情了。凭着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她完全有理由坚信庄易这次要带回家的儿媳妇不是锦瑟。 依着她儿子的性子,怎么会要别人的女朋友做媳妇儿?更何况,这个别人根本也不是别人,是他的大侄子! 所以,赵兰芝认为庄易这次带回家的是除了锦瑟以外的人。 而且,她认为,如果庄易是真的想要这个女人,依着他的性子,早在上次家宴的时候他就公然抢人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虽然上次庄易也有抢人的冲动,但到底他还是忍住了,不是么? 所以,于情于理,赵兰芝都认为她的新儿媳妇儿不是锦瑟。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依着她的推理,其实都是对的,庄易的性子也的确是那样。 但—— 那是认识锦瑟之前。 庄易订婚的消息从被散布出来的时候,就闹得全城沸沸扬扬,在赌界自然也是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大家似乎都十分期待这场排场强大的订婚典礼。 要知道,这可是庄家办事啊,能小觑么? 因为庄易一直把锦瑟的身份保护的很好,所以他的订婚对象也是个未知的谜。 所以,本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冷清的消息反而随着婚期将近就被炒得越来越热了,所有知道消息的人几乎都在期待着庄易订婚女友的出现,尤其是那些爱慕了庄易这么多年的名门闺秀,似乎更是提高了关注程度。 一个小时的车程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吱——” 一声不算大的缓慢刹车声,锦瑟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也被提了起来。 透过挡风玻璃看着眼前这幢她已经算是熟悉的别墅,锦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说实话,她才二十,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紧张都是不可能的。 论阅历,她不如庄易。 论气场,她自叹弗如。 所以,她没有像他那样无所畏惧的勇气,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还有这幢房子里面的人,待会儿该是用怎样的态度对待她呢?明明是满怀期待,看到的却是一个她这样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老熟人,该怎么办? 可是,庄易并没有给锦瑟准备的时间。 就在锦瑟皱着眉头还在思考着待会儿她应该怎么做才不至于让场面更加难堪的时候,庄易已经在第一时间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门前给她开了门。 “下来吧。” 突然到庄易的声音,锦瑟从沉思中回过了神儿。 锦瑟的视线对上庄易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她竟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明明庄易对她说的只是“下来吧”三个字儿,可她却感觉他的表情像是在说“有我在”。 不知为何,此刻的庄易一举一动都能给锦瑟安神安心的作用。她突然觉得,时间上最美好的三个字儿就是“有我在”了。 看着庄易依旧冷冽的俊脸,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锦瑟发现自己竟然在他的脸上发现了“温暖”二字。 鬼使神差的,锦瑟就将自己的手交到了庄易的大手里,被他轻轻一拉,就下了车。 下车之后,二人并没有直接奔别墅门口,而是先去了后备箱拿东西。 庄易要是不说,锦瑟都差点儿忘了自己还给他们家所有人都准备礼物了。 那好礼物,庄易一手提着全部的礼品盒,另一只大手牢牢的包裹住锦瑟有些发凉的小手儿,这才往别墅门口儿的方向走过去。 锦瑟记得,上一次她来庄家的时候,庄天驰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的。 只是,明明是同一个场景,锦瑟心里却有不同的感觉。 庄天驰牵着她的时候,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平时被尹慧挽着的感觉是一样的,很平淡。而且当时的她只顾着瞅这儿的环境了,根本什么特别的感觉都没有。 再者说,她上次知道自己是来演戏的,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而这次,是来真的了。 庄易牵着她,那感觉和庄天驰牵着她完全是不一样的。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太清楚,就像是有种感觉呼之欲出。 最后,锦瑟归结为是这次的自己太过紧张了。 而且,在锦瑟的印象中,庄易鲜少有像现在这般拉着她手的时候,更多的时候都是揽着她的肩,要么就是压根儿不理会她的存在。 “不用紧张,一切交给我。” 这一路走来,锦瑟一句话都没有说话,一直都闷声不吭声。 似乎是看出她的紧张,按响门铃之前,这是庄易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锦瑟这才抬起头,而后点了点头,不自觉握紧了那只一直牵着她的大手。 出乎锦瑟意料的是,那只大手竟然也像是鼓励一般的捏了捏她的小手儿。 “叮咚!” 不得不说,庄家的佣人办事效率也是极高了,就像是有个专门的佣人在门口儿站着一样。 就在庄易按响门铃之后,没过几秒,别墅的门就被打开了,连给锦瑟一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二爷,您回来啦!” 管家亲自来开的门。 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庄易的那一刻,管家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加温柔恭敬了。 不过,几乎是下一秒,管家的目光就移到庄易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了。 众所周知,今天可是二爷的女朋友第一次露面儿的时候,她都好奇死了,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女人竟然让他们二爷有了结婚的念头? 这二爷就算生的再好看,她也都看了那么多年了。相比较之下,还是二爷的女朋友更能勾起她的兴趣。 管家是看着庄易长大的,所以,自从知道庄易订婚消息的那天,她这颗心就一直沸腾着,一直都满怀期待的盼着。上次人家姑娘有事儿耽搁了,没来,这次还不兴她看个够啊? 可—— 管家的目光才落到一直站在庄易身边儿的锦瑟身上,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就立马呆住了。 这不对啊! 这二爷身边儿站着的,怎么是小少爷的女朋友? 也不怪管家的记性好,这锦瑟长得没来就出众,上次来的时候,自然也是免不了被多看几眼的。 而且,庄家受关注的毕竟也不只有二爷一个人,只能说二爷最受关注罢了。 在管家看来,能进入庄家大门儿的女人,那肯定是不凡的。所以,哪怕是小少爷的女朋友她也必须得记住了才行。 然而,所谓一个既有素质的佣人,还是个管家,李淑敏的反应自然也是最快的。 意识到自己失态,李淑敏立马恢复了本该有的笑容,甚至笑的比刚才更甚了,以此来缓解刚才那几秒尴尬的气氛。 接收到李淑敏错愕的目光,锦瑟有些不自在。 “二爷,二少奶奶这次还是没空儿么?看您,还把小少爷的女朋友给捎来了!快进来,老爷和夫人们都等着呢!” 压根儿也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的管家做了个迎接的动作,那带着笑容的脸上展现出了因为没有看到传说中的二少奶奶的失落,有些做作。 管家以为,她的反应应该是完全补救了刚才的尴尬吧? 却不料—— 一听到她的这句话,庄易那本来冷清的俊脸一下子就变黑了,黑的有些恐怖。而锦瑟,那精致小脸儿上不自在也更加的明显了。 呃—— 看到庄易和锦瑟各自不太正常的表情,此时的管家也十分茫然。 她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着二爷了,怎么今儿一见着就好端端的触了他的眉头呢?而且,她明明也没做什么啊? 难道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么? 还是因为他的女朋友又没来,小少爷的女朋友又来了? 不对啊,二爷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在庄家,管家李淑敏早已得到了庄家全家人的认可,辈分最小的庄天驰也是把她当做长辈对待的。就连庄易,虽然不冷不热的,但从来没给过她脸色看,也算是尊重的。 可今儿,究竟是怎么了? 莫名的,管家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就在她冥思苦想之际—— 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锦瑟干脆垂下了脑袋。 看到自己还没庄易握着的手,锦瑟就像是被捉奸了一样的窘迫,试图从庄易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奈何,庄易就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般反应一样,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是握的更加紧了,握的锦瑟有些发疼。 这两个人,一个试图挣脱,一个死活不让。这一来二去的,动作就有些大了。 动作大了,观察灵敏的管家自然就发现他俩的小动作了,这眼皮儿不自觉的就垂了下去。 哎呦—— 这一看不得了,简直就是吓死她了! 管家低着头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简直太离奇了! 哪怕她在庄家待了二十几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也实实在在的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惊呆了!吓得她差点儿尖叫出声! 这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二爷的手死死攥着小少爷女朋友的手啊? 而且看样子还攥的十分紧! 原本看似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这会儿却是成双成对手牵手的出现在了庄家,太惊悚了!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吃惊之余,管家被自己的想法儿给吓到了。莫不是这锦小姐在上次家宴和二爷一见钟情,然后劈腿了吧? 此刻的管家十分后悔,为什么她刚才就没有将这莫名其妙一起出现的人上上下下完完全全的打量一番?要是她一早就发现了人家俩人的手是牵着的,她还会不知死活的说那句十分欠抽的话么? 她更后悔的是,刚刚她就不应该主动请缨来给二爷开门。 如此看来,她已经能理解二爷刚才在一瞬间黑脸的原因了。 她刚才的行动分明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唯恐天下不乱啊! 只是,她还是不能笑话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 怎么这俩人就走到一起了呢? 如此,她觉得最不可能的事情也得慢慢学着接受了。 主家人的事情,哪里是她能过问的?就算是人家一家人再看重她,她也不能不知轻重的上去问一嘴:二爷,您怎么和小少爷的女朋友在一起了?这位就是未来二少奶奶么? 这样的话,她哪里敢问啊?除非她不要命了! 哎—— 还是静观其变吧! 看着这俩人此刻一个愠怒、一个尴尬的表情,管家知道,这件事儿多半儿是被她给猜对了。这放眼望去,二爷的身边儿也没有别的女人了。 不是眼前的这位锦小姐,还能是谁? 而且,人家俩人这穿衣打扮,明明就是时下最流行的情侣装扮啊! 她刚才是不是眼拙啊?连这个都没看出来! 这会儿,管家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长长记性。 今天,对于庄家来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值得庆幸的事,对于管家刚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行为,他只是黑了脸,并没有说什么。将手里的那些礼品盒交给管家之后,他就拉着锦瑟的手指望里面客厅走去。 与此同时,里面的人似乎是等的有些急了,声音就从客厅传了出来。 “淑敏,怎么这么半天没有动静儿啊?到底是不是老二回来了?” 对于自己的新儿媳妇儿如此急不可耐的,除了赵兰芝,也没有其他人了。 因为知道庄易是个十分守时的人,他们早在临近三点的时候,就都在客厅坐下了,只等着庄易带着他传说中的女朋友回来。 哪怕是上次他女朋友临时有事儿没能来,他自己一个人也是准时出现的。 一进门儿就听到赵兰芝的声音,这对锦瑟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样的情况,管家还怎么好开口,只在庄易和锦瑟的身后默默跟着,那目光一直落在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 “妈,我们回来了。” 没错,庄易说的是“我们”,不是“我”。 听到里面客厅里传出来的声音,庄易的回答的倒也干脆,表情更是没什么异常,十分淡定与淡然。对于他这个妈,庄易是相当了解的。估计要不是他爸也在,他妈刚才就直接迎出去了。 也是庄易的这句话给了锦瑟镇定安神的作用。 里面,一听到庄易自己儿子声音的赵兰芝立马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面去迎接。那股子开心劲儿,简直溢于言表! 赵兰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了。 别管是谁,只要不是锦瑟那个死丫头,就都是她喜欢的。 “回来啦?回来就好!” 还没见到人呢,赵兰芝就开心的开口。 正是她这样的开心,以至于锦瑟不敢想象几秒后她们俩相见时的刀光剑影。 赵兰芝还没来得及走出客厅,庄易就已经拉着锦瑟的手走进客厅了。 跟在庄易的身边走进客厅,锦瑟抬头挺胸,腰板儿也挺得倍儿直! 她想,死就死吧!反正已经这样儿了! 然而,就算锦瑟已经说服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当她看到赵兰芝看见她时那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以及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锦瑟的心跳还是加快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时是当庄家所有人一起看向她的时候,他们嘴巴里不由自主发出的惊呼声—— ------题外话------ 呃—— 我又食言了,大家骂我吧!   ☆、【117】 怀上了 “瑟瑟,你怎么和二叔在一起?你不是……”我未来的儿媳妇么? 刚刚众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倒抽一口冷气之后,客厅里有一两秒死一样的沉寂。 还是唐惠心最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说到一半儿,她就把已经到了嘴边儿的后半句话又给活生生的咽下去了。因为,此刻她的目光可不就是胶着在庄易和锦瑟紧紧牵着的手上么? 这俩人怎么走到一起了?还是以这样的形式一起出现? 如此,唐惠心的脑子里冒出了一连串儿的疑问。 看到锦瑟进来的那一刻,唐惠心的心里是有闪过惊喜的。就在刚刚她还寻思着让坐在她身边儿的庄天驰给锦瑟打个电话,让锦瑟也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自打她上次去学校看庄天驰没有看到锦瑟,她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没办法,她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姑娘的,长得水灵不说,还十分有气质,有涵养,和她的儿子简直是再般配不过了。 可谁也没曾想,这电话还没打呢,这姑娘就自己来了,还是和庄易一起过来的。 唐惠心的话音一落,客厅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加诡异了,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也更加窘迫不堪了,抿了抿有点干涩的唇瓣,也觉得喉咙也是干涩的说不出话来,握着庄易大手的小手儿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竟然也感觉到了庄易稍微用力的回握她。 也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才知道,两个人紧握的手已经被汗湿了,压根儿分不清是谁的手心儿冒出的冷汗。 锦瑟想,这冷汗一定是她的手心儿里冒出来的。像是庄易这样日本鬼子打进来都能稳如泰山、从容不迫的人,又怎会手心儿冒冷汗呢?在她眼里,庄易只是个会让别人全身冒冷汗的人。 锦瑟不知的是,当她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庄易是这样告诉她的。 他说,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手心儿冒的冷汗。他只知道,手里牵着的是他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容不得有半点儿闪失。 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如此紧张,紧张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做错了哪怕一个小动作。 锦瑟从不知道,尊贵高冷的庄易也会有紧张的时候,这是她从未考虑过的。所以,她才那样的任性过,肆意过,也无意的伤过他。 对此,庄易是这样回答的:老婆,我是人,不是神。既是凡人,就注定不完美,也就有软肋。 “大嫂,锦瑟一直都是我的女朋友。” 面对唐惠心的疑问,庄易难得对自己的话语没有吝啬,十分大方的解释了一句。 其实,他的这句话并非是解释给唐惠心听的,主要是解释给庄钰睿听的,顺便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个一清二楚。 包括……庄天驰。 怎料,庄易一句解释的话抛出去以后,非但没有换来所有人的理解,反而是看到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瞅着他们,气氛也更加阴沉了。 除了……庄天驰。 也只有庄天驰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庄易清楚的看到了庄天驰那原本清亮的眸子布上的阴霾。 尤其是赵兰芝,当她看到庄易拉着锦瑟走进客厅的时候,她那眼珠子简直就快要瞪出来了,豪门贵妇的形象也因为她这个吃惊的表情减了至少一半的分。 这也是锦瑟觉得好笑的事情。 莫非……她天生就是赵兰芝的克星? 怎么每次赵兰芝见到她的时候那高贵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 不过,此刻心情并不放松的锦瑟并没有心大到可以笑出来。哪怕,此刻赵兰芝目瞪口呆的模样儿看在她的眼中真是十分好笑。 相反,锦瑟非但没有笑,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反而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 不管庄易在她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人,好歹,他们现在也是一条战线上的人。而庄易此刻的所作所为,也是在维护她,不是么? 所以,这会儿的她一定会坚定自己的立场的。她明白,此刻她和庄易的关系,是友不是敌。 不知道为什么,锦瑟只觉得不远处有一道冷厉的目光一直射向她。所以,她下意识的不去看那个方向,余光只撇着站在客厅里的那些佣人。 不为别的,只因此刻佣人的目光是没有落在她身上的,更别提那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儿了。佣人们像是因为感觉到了客厅里的压抑气氛,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 至于那个一直用冷厉目光看着她的人,锦瑟不用看也知道,这屋子里能有那样儿的目光除了庄易,那就是庄钰睿了。 她也是纳闷儿的很,怎么都是一样的种,人家庄大爷庄森明看起来就那么温文儒雅呢? 最后,锦瑟想明白了,问题一定是出现在了土壤上。 还有庄天驰,人家一点儿都不随他爷爷和他二叔,就随自己爹。不过,锦瑟认为,庄天驰这样的温和的性子,和人家唐惠心的温婉也是有直接联系的。 对此,锦瑟直想说俩字儿:会随! 老实说,锦瑟对于庄钰睿的原配还是蛮好奇的。 看着一屋子沉默不语的人,庄易先发制人。 将锦瑟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干脆拥住她的肩膀以示自己的占有,庄易才转过目光落在庄钰睿那自从他进门儿就一直沉着的黑脸上,“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天驰。” 乍然听到庄天驰的名字,锦瑟下意识的望向了那个坐在庄钰睿身边的庄天驰。 没有感觉到意外,锦瑟的目光投射过去的同时,恰好也接收到了庄天驰向她投射过来的温和目光。 忘了多久没见,他还是那样。 然而,让锦瑟感觉到意外的是,这一屋子的人,只有庄天驰对着她勾起了唇角,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他甚至对她和庄易一同出现在庄家没有任何的疑惑。 而且,还是以他未来二婶儿的身份。 不可否认,在这样的时候还能给她一记笑容的人,她自然是十分感激的。所以,她完全有理由回给人家一记同样温暖的笑容。 然而,这一幕看在某个男人的眼里却是觉得十分的碍眼了,那张冷冽的俊脸也黑了几分。 “爷爷……” 像是没有看到庄易已经黑下的脸,庄天驰脸上的阴霾已经退去,依然保持着那刚才给锦瑟的笑容。 怎料,他只不过才喊了个称呼,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 “荒唐!” 一声厉喝,一直阴沉着脸的庄钰睿突然狠拍了一下沙发,十分利落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点也不像是年过六十将近七十的人,但却有着身为大家长不容忽略的威严。 “简直就是胡闹!” 又是冷冷的一声厉喝,庄钰睿的脸色已经接近铁青了,那锐利不减当年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庄易和锦瑟的身上。 接收到庄钰睿射过来的利剑一样的目光,锦瑟感觉就像是有一把利刃在她的身上刮擦着。不疼,但却心惊胆战。 压根儿也没有想到庄钰睿会大发雷霆,还是那么突然,锦瑟冷不丁的抖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庄易的怀里缩了缩。 她长这么大也没有见到这么大的阵仗,难免会心惊胆战,心里也难免腹诽:这老爷子的脾气也太不好了,一点也不分青红皂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庄易虽然在性格上随他,但好歹庄易不会像他这样不问因由就给人判了罪。 似乎真是被气的够呛,庄老爷子的铁青着脸色,指着庄易的手有些颤抖,但声音还是那样铿锵有力,“老二,这就是你要给老子带回来的儿媳妇?” 虽然庄钰睿偏爱自己的小儿子,可他到底身居高位,作为一个家族的大家长,他必须做到一碗水端平。 如今他这备受宠爱的小儿子抢了他大孙子的女朋友,哪怕他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不可能的了。他这大孙子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与他二叔张扬的性子完全不同,他这大孙子十分隐忍,自然也是十分懂事。 很多事情上,庄钰睿处理起来都难免偏向庄易,已经觉得对不住大孙子了。前段日子,大家有目共睹前不久锦瑟还被庄天驰以恋爱的关系领回来,现在却变成了庄易的未婚妻。 这样儿荒唐的事儿,就算别人都能忍,就算庄天驰自己能忍,庄钰睿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只要他活着的一天,都不可能。 而且,这样荒唐不羁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庄家还怎么在北沧市立足? “是。” 面对震怒的庄钰睿,庄易面不改色,还是那样冷然。只有锦瑟能清楚的感觉到,这男人握在她腰间的大手猛然收紧,已经捏的她有些发疼了。 “老子不要!” 凛然的一挥手,庄钰睿一句话说的坚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那两条已经有些发白的浓眉完完全全的连接在了一起,似乎没有分开的可能。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对剑拔弩张的父子身上。 大家都以为,庄钰睿都这样不留情面的说了,可谓是连锦瑟的面子都丁点儿没留,向来护短儿的庄易应该爆发了吧? 毕竟,他们父子一见面儿就吵个不停也是家常便饭了。 可怎料,庄易从来也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主儿。 就在大家都以为庄家即将会展开一场大战的时候,庄易压根儿就没搭理庄钰睿这茬儿,就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似的,反而将目光落在了一脸窘迫的锦瑟身上,十分关切道,“站累了吧?” 也正是这一句,几乎亮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众所周知,庄易从小就是个冷性儿的人,说起关心别人,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这会儿,庄易幽深黑眸中闪烁着的光彩,不是关心,又是什么? 哪怕是对父母,庄易也从来没有这样儿的时候啊! 而且,他眼中关心的神采,一点儿也没有掺假! 这样的庄易也让锦瑟一愣,心里只琢磨着一件事儿,他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一句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庄易这突然插进来的话却赶走了她因为庄钰睿的那句“老子不要”而带来的莫名心酸。 不明所以的锦瑟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瞅着庄易,然后就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他的脚步往沙发的方向走去。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锦瑟和庄易已经坐在了旁边儿空闲着的短沙发上了。 唯一不同的是,庄易的大手始终也没有从锦瑟不盈一握的纤腰上离开过。 更加惊悚的是,这以往不苟言笑的冷面阎王竟然笑了起来。 是笑,不是面无表情的唇角抽搐,是真的笑,活生生的笑。 “爸,瞧您这话说的。我媳妇儿当然是我要,能给您么?先不说我舍不舍得,我妈能乐意么?这都什么年代了?一夫多妻的制度早就不流行了。” 直到话音落定的时候,庄易那俊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淡下去,反而是更加浓郁了。加上他今天穿的这套休闲装,这会儿的他看起来不知比平时平易近人的多少。 唯独他说的话,还是那么损。 你说他说话不尊敬吧,可他偏偏是以开玩笑的形势说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可是笑着的说的,还笑的那么迷死人不偿命。 你说他说话平和吧,可他那句长长的话里明明是暗藏着刺儿的,无声无息的就能将人给扎的生疼。 天雷滚滚—— 啊—— 啊—— 此时,接连不断的闷雷声和乌鸦声在锦瑟的脑袋里徜徉着。 刚刚庄易那笑容就已经看痴了锦瑟,再加上他说的这番惊心动魄的话,锦瑟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出什么反应。尤其是他那句极其自然的“我媳妇儿”,莫名的就牵动了她心尖上的某根神经。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这样笑过,笑的这样自然,这样不加掩饰。 这真是不笑则已,一笑惊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似城府如此深的男人可以拥有这样纯净如孩子般的笑容。 这样的庄易不仅是看痴了锦瑟,几乎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看痴了。 呃—— 除了已经将近怒火攻心的庄钰睿。 刚刚,庄钰睿看见这样的庄易的时候确实有这样的晃神,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理智。他那心头不断喷上的火气可不是庄易的一个笑容就能浇灭的。 “你——” 看着已经施施然坐下的庄易,看着那笑容还未减退的庄易,庄钰睿气的老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更加颤抖的手直指庄易所在的方向,“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气死你爹么?” 庄易惯会说话气人,用一张嘴巴就能杀死人。而庄钰睿,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自己这个小儿子说话的方式。 可现在不同啊! 瞧瞧他,现在可不是变本加厉了么? 以往他冷着脸讽刺人的时候那还说的过去,可现在他竟然笑着说出这番话,这么揶揄他老爹,你说气不气? “爸,不是我要气您,是您自个儿找气生。” 许是见庄钰睿真的被气的不轻,庄易也适可而止的收敛了自己那无害的笑容,“您听我解释了么?就自己瞎生气。” 听着一直揽着自己腰身的男人说话,锦瑟觉得,她是真的不了解这个男人。她从不知道,他竟然也可以以这种轻松的口吻和别人说话,而不是冷着脸沉着声。 这会儿,赵兰芝似乎是才从恍惚中回过味儿来。看看自家儿子,再看看那个被自己儿子气的不轻的老公,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一脸悠哉的儿子,赶忙快步走向脸色依然铁青的老公。 她是不喜欢锦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但是,她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让别人看了笑话,更是不能因为锦瑟就让这一向不怎么和睦的父子变得更加僵持。 但是,哪怕是这样,她心里也是别扭的。她知道自己儿子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还有庄易口中的“解释”,无疑是更加坐实了这一点。 锦瑟这个野丫头要是名正言顺的成为她的儿媳妇,她非得气炸了不可! “老头子,你生什么气啊?先听儿子解释解释吧。” 已经走到庄钰睿身边儿的赵兰芝一边儿说着,一边儿顺着庄钰睿的气儿。 却不想—— 庄钰睿没好气儿的冷哼了一声,袖子一甩,脑袋偏向一边儿,似乎是懒得再看庄易,眼不见为净,“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都摆在这儿了!” 庄钰睿这怒火儿较之刚才,不但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是更旺盛了,厉声的声调儿也变得更高了。 可以说,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锦瑟的小心脏其实一直都是提着的,一直都在随着庄钰睿的声调儿上下起伏着,不安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紧张。 明明她心里是觉得庄家的人对于她和庄易订婚的事儿一致投反对票才好。 可还来不及想这究竟是为什么,她一扭头竟然看到了庄易那才收敛的纯净笑容竟然在庄钰睿这句比刚才更加震怒的话之后变得更加浓郁了。 这是为哪般? 这爷俩儿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儿啊? 还有……莫不是她看花眼了?她怎么觉得在赵兰芝去熄火儿之后,庄钰睿竟然变得有点孩子般的赌气了呢? “妈,您要是真心疼我爸,就劝劝我爸听听解释。” 这句话庄易说的十分诚恳,说话间幽深的黑眸微微眯起,漫不经心的从庄钰睿的身边儿掠过。 没有退路,赵兰芝只好前进,“老头子,这件事儿太突然了,咱儿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再说了……”赵兰芝顿了顿,那精明的目光扫了一眼唐惠心母子,旁敲侧击道,“这天驰还没说什么,万一这里面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呢?” 说到这儿,赵兰芝满意的看到了唐惠心已然沉下去的脸色。 没错,她这句话就是说给唐惠心听的,她可是还记得上次庄易没有把女朋友领回来庄天驰把女朋友领回来的时候唐惠心那满眼的喜色呢! 唐惠心心里是不不满的,可虽然她和赵兰芝年纪相差不多,但赵兰芝到底也是长辈,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更何况,现在哪有她说话的份儿啊? 如此,唐惠心也只能是假装没有听懂赵兰芝的话里有话 冷冷的哼了一声,庄钰睿的目光依然没有看着庄易,字字铿锵,“我就是因为太了解他了!” 说完,庄钰睿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无奈之下,赵兰芝十分不甘心的瞪了庄易一眼,“还不快说!” 说白了,赵兰芝不喜欢锦瑟是一码事,可是她好面子,更是不想让人看了他们家的笑话。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是要帮着自家儿子的。 而且,人心隔肚皮,那老大一家子毕竟和她没有半点儿的血缘关系,她能不防着点儿么? 先不说别的,就说家产,也是以后他们撕破脸皮的由头。 “说吧。” 已经敛起笑容的庄易拍了拍锦瑟的腰际,示意她说。 这一下子,锦瑟还不能从这突然的转变中回过神儿来,精致的小脸儿上海带着些许的茫然。 这赵兰芝一出马就算是降服了庄老爷子么? 虽说是一物降一物,可锦瑟怎么也没想到,庄钰睿竟然会被赵兰芝这样的人给降服。 老实说,虽然她不喜欢赵兰芝,可是庄老爷子给她的印象还是极好的,颇有军人的正直风采。 所以,她实在是不知道这赵兰芝究竟是哪一点儿吸引了庄老爷子,难道就看上了她的年轻?或是刁蛮任性? 或者说,当年其实是赵兰芝是靠自己年轻的姿色俘获了庄钰睿,然后因为一次偶然怀上庄易,所以逼宫,这才被扶上正位? 唉呀妈呀! 这不就是小三儿么! 好吧,锦瑟的思绪飘远了,也邪恶了。 看庄老爷子这样,如果不是真的对这个妻子宠爱有加,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让步了? 茫然了几秒,锦瑟才强逼着自己拉回思绪。 殊不知,这样的她看在别人的眼里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哎呀,看着锦小姐吞吞吐吐的,该不会真的是在上次家宴对二爷一见钟情,所以小少爷才被劈腿了吧? “想什么呢?还不快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对于锦瑟这一小会儿的茫然,庄易的眉心几不可微的皱了皱,但声音却是出奇的轻,像是怕吓着了谁一样。 “哦……” 点了点头,锦瑟也不傻,她自然是知道庄易是要她说些什么的。 无非就是把她应邀假装庄天驰女朋友的事情说出来。 这么一想,锦瑟终于明白了庄易为什么胸有成竹了。不是庄易太聪明了,而是她脑子短路了。 在来的路上她竟然还要担心怎么应对庄家人的质疑,放着这么直接的办法不用,竟然还在想别的! 哎呀—— 这次,锦瑟没再否认,她的智商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急了! “事情是这样的……” 刚给自己接下来的说的那段话起了个头,想到那天的当事人,锦瑟的目光不期然的就落到了庄钰睿身边儿庄天驰的脸上。而庄天驰,则是一脸关切的瞅着她,那目光还是那般温和。 好吧,其实锦瑟是想着说话之前给庄钰睿一个称呼的。 只是,她真是搞不清楚自己应该是叫庄钰睿“爷爷”还是“伯父”。 “各位,很抱歉,我真的不是天驰的女朋友,我只是假扮的。” 如果当初庄天驰找她的时候,她一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锦瑟保证,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来的! 只是,要在一瞬间与庄天驰划清关系,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就算抛开一切,他们也还是同学,甚至可以说是哥们儿。所以,锦瑟喊出“天驰”两个字儿的时候竟是那般的自然。 不说别的,就说庄天驰的目光,也始终透着平易近人的亲近感。 锦瑟一句话抛掷出去,如她所料,所有人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假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就当所有人都把疑惑的目光抛向锦瑟的时候,只有唐惠心是疑惑的看着自己儿子,像是在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收到众人疑惑的目光,锦瑟只是浅浅一笑,再没了刚才那窘迫与不安,反而是一派淡然与从容。 锦瑟刚要继续开口—— “爷爷,剩下的还是由我来说吧,我替瑟瑟说。” 突然,庄天驰温和的话语截住了锦瑟接下来即将要说的话。 也不等众人反应,庄天驰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庄天驰的主动请缨是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就连锦瑟自己也是一顿。她知道庄天驰是个温柔体贴的性子,但却没有想到他连在这种事儿上都要替她分担。 真是——好哥们儿啊! 然而,锦瑟是这么认为,紧挨着她坐的男人却是眼角一抽,狭长的眼儿微微眯了起来。即便这样,庄易的眼中也没有闪出吃惊的神色,只是闪着一种别人读不懂的火花儿。 不过,表面上看,庄易还是那般老僧入定,遵从了他一贯的风格儿。 然而,锦瑟以为庄天驰是在帮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那些有点八卦的佣人们。 哎呦,这屋子的苗头不对啊! 这小少爷主动为锦小姐解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还有,什么演戏?就看小少爷看锦小姐那深情的眼神儿,哪一点儿像是在演戏啊? 还有那一声亲切的“瑟瑟”……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应该是锦小姐因为二爷劈腿小少爷,但是小少爷对锦小姐用情至深,女朋友都被人抢了,还要站起来维护他们,真是难为他了。 一瞬间,庄天驰在佣人们心里的形象立马更加高大上了,顺顺利利就将庄二爷给PK掉了。 而庄易和锦瑟,则是被意淫成了最最令人不耻的奸夫淫妇。 索性,锦瑟不知道佣人们自己联想的这个事儿。要么,非得当场炸毛儿了不成。 “是这样的,我当时不知道二叔的女朋友就是瑟瑟,所以才想着让家里好好热闹热闹,找她来临时扮演下我的女朋友。我们平时关系都不错,瑟瑟很义气的答应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上次二叔没有把女朋友领回来的原因。” 庄天驰避重就轻的说着这些。 其实,这件事儿说起来就是这么简单,三两句话的事儿。 然而—— 庄老爷子那竖着的眉头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是立的更加直了,那脸上的神色摆明了就是不信,“天驰,你说的是真的么?你和爷爷说实话,不用给你二叔留脸。我看他这样儿,也是没打算着要脸了。” 说着,庄老爷子似是还在生着气,狠狠的剜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庄钰睿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庄易那俊脸就已经乌漆抹黑了。但到底,他什么也没说,倒像是在等着庄天驰接着说。 听了庄老爷子骂庄易的话,锦瑟也是满脸的黑线。还别说,她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损自己儿子的老子。 当然了,庄易之前奚落他老子的那句话也不逊色,她也没见过这么损自己老子的儿子。 而庄天驰,先是给了锦瑟一记安心的眼神儿,然后才恭恭敬敬的回答庄钰睿,“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如此模样的庄天驰,庄钰睿脸上的狐疑更加深重了。庄天驰诚恳是够诚恳了,可能就是因为他真的太诚恳了,庄钰睿总觉得这里面的事儿没这么简单。 如此,他果然就将矛头从庄天驰的身上转移到自己儿子庄易身上了。 “既然真的是天驰说的这样,那老二,你给你老子说说,上次你在家里看见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直接说明?”庄钰睿看着庄易,随手指指庄易身边儿的锦瑟。 嘴上这么说着,庄钰睿也想到了上次庄易看见锦瑟时有些异常的反应,还有庄易出现之后锦瑟的不自在。 这要是没有今天这事儿,他倒也不会觉得那天的情况有多不正常。但今天的这事儿发生了,他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正常。 他是老了,但还不至于老糊涂。 “我那不是顾及着天驰的面子么,我直接拉过他女人来说是我媳妇儿,多不给面子。我是个长辈。”庄易幽深的黑眸轻轻扫过庄天驰,一派悠闲扥继续说道,“再说,我当时也没搞清楚状况。这女人就是太独立了,什么事儿都不用我管,那天事情太突然,她也没来得及和我说,我也是懵了啊。” 天雷滚滚—— 锦瑟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她突然觉得背后有一阵阴风刮过,嗖嗖的,脖子里也直灌着风。 这男人的言外之意,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明着是夸她独立,其实就是说她不听话。 哼! 还能有他懵圈的时候? 锦瑟才不信! 相反,锦瑟觉得,就算是全世界的人排着队的懵圈,庄易这么精明的男人也一定是最后一个懵圈的。 还有他那句“我媳妇儿”,锦瑟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莫名觉得窝心,现在怎么觉得一阵恶心?还有,她有种自己被当了枪使的感觉。 又是一记重重的冷哼,庄钰睿对庄易依然没有什么好气儿,更是没有相信庄易的话,反而是提出了重重的质疑,“那你今天怎么不顾及着天驰的面子了?” 话音未落的时候,庄钰睿那双深沉的眸子已经漫不经心的从当事人三人的脸上掠过。 庄钰睿的眸子并不如庄易的眸子那般亮,甚至因为年纪大了有些浑浊,但他的眼睛里积淀的却是六十七年的人生阅历与人心险恶。 “我今天这不是没办法了么?我都要订婚了,要是还不把人领回来,多对不住做父母的你们。” 锦瑟发现了,庄易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么能说。而他说的话,句句都是必要的解释。对于这样对言辞不吝啬的庄易,老实说,锦瑟还是有点儿受宠若惊的。 就在锦瑟还等待着庄钰睿看法的时候,庄易竟然再度破天荒的开口了。 “天驰,二叔对不住你了啊。为了你二婶儿和你小侄子,我也是没办法了。要不然,婚期也不能安排的这么近。”庄易似乎是刻意咬重了“未来二婶儿”几个字儿。 “什么?!什么小侄子?!” 就在其他人听了庄易的话还茫然的时候,庄钰睿已经率先问了出来,那已经有了褶皱的脸上也显现出了与他之前的怒气不相符的激动。 除了早就知情的赵兰芝,其他人的表情都是惊愕。 自然,这种时候也没人会注意到庄天驰阳光的俊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阴沉。 “您问我妈吧,她早就知道了。” 像是为了证明锦瑟真的是一早就和他在一起,和庄天驰没有半毛钱关系一样,庄易一点不犹豫的将这个定时炸弹抛给了赵兰芝。 而锦瑟,在庄易说上句话的时候还是惊愕,在听到他下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 同时,她也不得不赞叹,庄易的这一招儿还真是绝!直接就将不喜欢她的赵兰芝给逼上了梁山! 不过,再一想到什么,锦瑟的脸色又立马变了变。她虽然没有怀过孕,可是怀孕的基本症状她还是知道的。一想到自己最近总是吐,锦瑟的心里就像是长了毛,一片凌乱。 庄易的这句话还真是给她提了醒。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庄易从来也没做过什么安全措施,她更是没有吃过什么避孕药。 该不会——中了吧? 要是怀上了—— 一想到这儿,锦瑟的的脸色难看了不少,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必须找个机会去医院查查! “兰芝,你早就知道?” 果不其然,事情的进展完全在庄易的意料之中,庄钰睿立马就追问起了妻子。 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赵兰芝扯着有些僵硬的面部,“是啊,大概上个月吧。”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庄钰睿肯定了这件事之后,不由拔高了声调儿。事实上,他鲜少有对赵兰芝这么大声说话的时候。 “谁也没给我说话机会啊。再说,他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也不懂,瞎掺和什么呢。” 事到如今,赵兰芝当然不会傻到去说自己故意隐瞒不报,只好敷衍了事。毕竟,庄易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她在半路上横插一足。 然而,当锦瑟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在心里默默的笑了,冷笑。 瞎掺和! 这三个字儿倒是说的好! 当初掺和的那么起劲儿的赵兰芝哪儿去了? 赵兰芝毕竟是庄钰睿的爱妻,是他宠在心尖儿上的人,她都这么说了,哪怕他心里还有诸多疑问,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省得待会儿在小辈儿面前闹得不能收场! 事情能这样收场,在庄易看来自然也是再好不过的。他最最满意的,自然还是赵兰芝口中的“上个月”三个字儿。 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就意味着从始至终锦瑟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么? 这会儿,佣人们的心里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儿,十分后悔自己刚刚把二爷和锦小姐想的那样不堪,真是不应该啊! 只是,这会儿他们又有些不明白了。这好端端的,小少爷为什么要招人来扮演自己的女朋友呢?有这个必要么? 而且,找谁不好,还偏偏找上了未来的二少奶奶。 怎么就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而且,就看小少爷看锦小姐那深情的眼神儿,怎么看也不像是简单的同学关系啊。只不过么,锦小姐看着小少爷的时候,那眼神儿似乎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看同学朋友而已。 难道……是小少爷单恋锦小姐么? 哎呀,这事儿会不会也太复杂了?简直可以写一本儿虐恋情深了! 就在锦瑟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的时候—— “天驰,你好端端的找人来演女朋友做什么?” 这些事情综合起来,庄钰睿还是觉得有点蹊跷。来不及沉浸在自己未来孙子的喜悦里,他是个理智的人,要把该弄的事儿都弄清楚了。 有他在,他就不允许这个家出现什么不清不楚的事儿。 “爷爷,我这不是听说二叔有女朋友,羡慕的,想着也跟着凑个热闹么?没成想,反而弄巧成拙了。” 庄天驰的俊脸上快速闪过尴尬,更多的还是那始终不愠不火的笑容。 直到这会儿,庄天驰的心思还是乱的,回答起来,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是想过或许锦瑟和自己二叔是有点关系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打击。 自从大一初次见到锦瑟的时候,他就被这个女孩儿吸引住了。或许当初他对锦瑟的那种悸动还不能称之为爱,但是,四年的积淀,他十分确定,那就是爱! 只是,难道还是晚了么? “你这个孩子,这种事儿着什么急,男人现在正是拼事业的时候。” 轻叹一声,庄钰睿看着自己的孙子,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女朋友的事儿,爷爷其实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看,尹家的那个丫头怎么样?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爷爷挺喜欢她。” “爷爷,还是看缘分吧,我上次就是开玩笑的。感情的事儿……我还不着急。” 听了庄钰睿的话,庄天驰的面色莫名的一紧。 听着他们扯闲篇儿,锦瑟百无聊赖。幸运的是这一家子的矛头总算不是指向她了,这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可,不曾想—— 下一秒,庄易轻飘飘的声音钻进了锦瑟的耳朵。 “我怎么听说,是大嫂极力要求天驰一定要找个人来扮演女朋友的呢?”   ☆、【118】 陪着庄易一起浪费空气 霎时,锦瑟的全身都随着庄易这句冷不丁冒出来的话紧绷起来,和庄易那副闲适自在的模样儿截然相反。 锦瑟不期然的抬起眸子,十分抱歉的看着庄天驰和唐惠心,又有些心虚。 丫的! 这厮故意这么说的么? 这不是明摆着把她往火坑里推么? 他庄易要是知道了这些,别人不用猜也知道这话是他锦瑟说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早知道这厮是个大嘴巴,打死她也不会跟他说这些事儿。可,她当初和他解释的时候,根本也没考虑那么多,只是如实的说,也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有多见不得人,大不了就是女人之间的争强与好胜罢了。 庄易的一句话吐出来,除了锦瑟是处于紧张状态的,剩下的每个人都是吃惊的,包括……唐惠心自己。 庄易的话音刚落,就数唐惠心最为惊诧了。 可哪怕是这样,谁也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惠心,真是你让天驰这么做的?” 这次,开口的不是庄钰睿,而是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吭声的庄森明。 似乎是觉得自己老爹问儿媳妇这样儿的事儿确实不太方便,庄森明赶在庄钰睿前头开了口。 这一问,那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眉宇间也颇显英气的庄森明终于是引起了锦瑟的注意。 也难怪,为人低调的庄森明确实不怎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早在来的路上,锦瑟的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哪里还有心思去主意与她当前的事儿没有关系的人? 老实说,庄森明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丝毫不显老。这样沉稳老练的男人,反而会更加吸引异性的注意。 啧啧啧—— 你说这命运还真是不公平。 有钱人有钱也就罢了,还生的这么好看,真是不怕遭天谴啊!万一遭到老天的嫉妒一下把他们给收了,怎么办? 庄森明的声音和庄天驰的声音一般温和,只是比庄天驰的声音显得深沉。尽管是疑问的语气,却也没有伤了自己妻子的面子。 这会儿,大家都在等着唐惠心的回答,中心人物也成了她,自然也没有人去刻意的观察此刻庄天驰会是什么表情。 但总有一个人是与其他人思维方向不一样的,就在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唐惠心身上的时候,只有庄易那幽深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描到了庄天驰俊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 “爸,是我让天驰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的。” 看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儿一声不吭的儿子,唐惠心像是明白了什么,有些尴尬的瞅着庄钰睿,顿了顿又再度开口,“天驰也不小了,该谈个女朋友了,但是我没说让他找个人回来扮演。可能……是他二叔误会了吧,也可能是这孩子为了让我开心,才出此下策。” 话说到这里,看到庄钰睿已经慢慢缓和的神色,唐惠心的一颗心也放下了不少。 大手一挥,庄钰睿那本是竖着的眉毛已经平躺了下来,“行了,这件事儿到底为止,谁也不许再提,也不准让别人知道!” 最后一句话,庄钰睿自然是说给佣人们听的,自家人总不会把自己家丢人的事儿说出去吧? 家丑不可外扬。 说罢,庄钰睿狠狠瞪了庄易一眼。 对此,庄易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大手却慢慢抚上了锦瑟平坦的小腹。 没料到庄易会有这般动作,锦瑟在为庄天驰和唐惠心松一口气的同时,整个人也怔了怔。 随即,反应极快的锦瑟粉唇一勾,两只灵动的大眼睛也弯成了两轮明亮的月牙儿,小白手儿轻轻覆上了庄易那温热的大手。 这样的互动,在别人的眼里看来简直就是甜蜜极了,也看出了他们即将为人父母的那种喜悦。 然而,也就只有他俩自己知道,当锦瑟不着痕迹的一咬牙的时候,她那覆在庄易手背上的小白手儿已经开始暗暗使劲儿了。 还是老招数,不多掐,不少掐,就掐那么一点点儿。 这一下锦瑟是真的使了劲儿,一点儿也没留着。加上锦瑟已经留出了短短的指甲,这使劲儿的一掐,锦瑟自己想想都会觉得疼。 不过,她掐的一点儿也不后悔,谁让庄易拿她当枪使的?这厮会不会也太蔑视她的智商了?她就得让他见识见识她的厉害! 她就不信这厮还能在这样儿的场合明目张胆的反击她! 锦瑟就是捏准了庄易的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 然而,精于算计的锦瑟却是忘却了一点,庄易是不会明目张胆的反击她,但是那些暗招儿损招儿他使的还少么?她中招儿的时候还少么? 下一秒,锦瑟的面色就变得难看了,但是又不得不死死的憋着,生怕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庄易的这一招儿,确实是出乎了锦瑟的意料。 他倒是没有使什么狠招儿,但是这招儿却是损的不能再损了。 小腹传来痒痒的感觉致使锦瑟一憋再憋,憋得那张精致的小脸儿都有些发红了。她一怕疼,二怕痒,最受不得这两种折磨。 偏偏,最倒霉的是,她不仅仅怕痒,还有一身的痒痒肉。老人都说有痒痒肉的人招人疼,可锦瑟却不这么认为,从小到大除了小姨是真心的疼她,她又真正招谁疼过? 没错,庄易的大手正以一种不被别人发现的方式挠她的痒痒呢。 她掐的越很,他挠的就越厉害。他挠的越厉害,她掐的就更狠。 如此,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陷入了僵持状态,白热化。 偏偏,两个当事人的表情都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女的眉眼弯弯,笑的那叫一个明眸动人。男的俊朗不凡,少了平时的冷厉阴沉。 这一幕,简直是恩爱极了,外人一看两个人的感情就是极好的。 “既然都怀孕了,还订什么婚?直接结婚!” 庄钰睿若有所思的盯着被庄易的大手覆上的锦瑟的小腹,眉心比平时多了几许褶皱,声音还是那般爽朗,更是不容置疑。 然而,庄钰睿的这一声,整个屋子有四个人都变了脸色。 庄天驰的眸子闪过微讶的目光,转而将温和又带着几许不易被人察觉的深情的目光完完全全的落在了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 而赵兰芝,她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开口阻止,眸子里自然是对锦瑟的厌恶。但到底,她还是没有在这个场合开了这个口。 庄钰睿的话音一落,庄易就感觉身边的人儿的身子立马就变得紧绷了,他那幽深的黑眸也跟着一沉。 “您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庄易神色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虽然是在对着庄钰睿说话,可却像是在和谁呕着气似的。 “你安排?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安排的?”庄钰睿就像是和庄易杠上了似的,对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儿很是看不惯。 也奇怪了,只要是和庄易说话,庄钰睿那黑白相间的眉毛就会竖起来。 “老头子,你看你,这也值当的生气?” 赵兰芝赶紧劝解着庄钰睿,脸上的笑容也是温柔的很,是锦瑟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儿子说他自有安排,那就让他自己安排去吧。他都那么大的人了,这点事儿肯定能处理好,还是订婚结婚这样的事儿。” 赵兰芝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见缝插针的机会。 眼看着自家老头子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野丫头,她的心里又怎么能甘心?尤其是一听说这老头子的意思是让他俩恨不能早点儿结婚,她更是气不过了。 如此横加阻止的好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 在她看来,庄易和锦瑟的婚事,那自然是越晚越好。如果可能的话,她倒是宁可希望订婚以后的庄易就对锦瑟厌倦了,压根儿不提结婚这茬儿了。 “逆子!” 狠狠的骂了一句,庄钰睿没再搭理庄易,那愤恨的模样儿倒像是压根儿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一样。 而庄易,对于庄钰睿的话从来都当是什么也没听见。又或者,他也不觉得自个儿老爹是在骂他。 锦瑟发现了,也只有在他老爹面前,庄易才会显得这般漫不经心。 这会儿,庄家的客厅其乐融融,好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会儿的热闹程度比锦瑟上次来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实说,锦瑟喜欢热闹,但是不习惯和一群对她来说其实还算是陌生的人一起热闹。 这种情况下,她几乎是鲜少说话的。 但偏偏—— “饿不饿?”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渴不渴?” “累不累?” 没错,这些极其没有营养的话都是从尊贵高冷的装二爷口中说出来的,问的锦瑟那叫一个心烦。 锦瑟想,这个男人诚心的吧?和她杠上了,是不是? 平时也没见他有多少话要说,怎么今天他的话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似的? 她又没有真的怀孕,有必要像对待孕妇一样的对待她么? 这会儿,如果锦瑟的手里有个毛巾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毛巾塞在庄易的嘴里,堵上他那似乎滔滔不绝的话。 “说累了吧?吃点儿。” 锦瑟巧妙的掩去眉眼间的不耐烦,锦瑟半弓着身子站起来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大大的苹果,重新坐回沙发的时候,她笑眯眯的将大红苹果递给庄易。 那眼神儿像是在说:吃吧!吃个苹果堵住你的嘴! 因为锦瑟和庄易是坐在一旁的短沙发上,所以这会儿没人能看见侧身坐着的锦瑟的表情。 “别装了!恶不恶心!” 这几个字儿,锦瑟是用唇语说的。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男人这么温柔体贴过? 他装什么呢? 难道他父母还能不了解他是什么德行么? 装给谁看呢? 再说了,平时他对她是什么样儿,锦瑟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这一对比,锦瑟现在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就在几个人都等着庄易回答的时候—— 奈何,庄易根本无视了锦瑟的唇语,那俊朗不凡的面容上更是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反而由于一汪平静的湖水。 “我不累,你吃吧,对宝宝好。” 一边儿说着,庄易那才从锦瑟的小腹上离开的大手再次覆了上去,另一只胳膊也没有闲着,干脆就完完全全的将锦瑟的小身子给圈揽住了。 刹那间,锦瑟就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这个男人今天怎么……这么无下限了? 还能有点儿节操么? 他都不吃,锦瑟又怎么会吃?这苹果本来就是她为了堵他的嘴才拿的,她自己又不想吃。 重新将苹果放了回去,锦瑟这打算坐的距离庄易远一点儿,却不想,这个男人像是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似的,长臂一伸,十分霸道的将她给揽在了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挨着,也不顾众人那有些暧昧的目光。 看着这样腻乎甜蜜的两个人,赵兰芝的眼里就像是进了沙子,心里也像是被谁给钉上了钉子,心里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就不明白了,他儿子到底看上这个野丫头哪一点儿了? 泼辣不说,那小性子还使的一套儿一套儿的。除了长得好看点儿,赵兰芝实在是找不出锦瑟其他的优点来了。再说了这好看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就凭他儿子这么好的条件,还愁找不到长相好家室好的姑娘么? 在赵兰芝看来,庄易陪锦瑟,简直就是一朵鲜花儿插在了牛粪上。 当然,她眼中的鲜花儿当然是自己的儿子。 最最让她憋屈的,其实还是锦瑟竟然已经怀了庄易的孩子!若不是孩子作为王牌,赵兰芝相信,就算是庄钰睿也不会轻易同意这门婚事的。 但偏偏,她又不能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统统说出来,更是不能激化他们父子间的矛盾。 “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这个时间应该准备晚饭了。” 赵兰芝从容优雅的起身,就看她现在展现出来的气度,又哪里像是个会和一个二十岁的姑娘置气的人? “你坐着,让管家去就好。” 赵兰芝的步子还没迈出去,手就被庄钰睿给拉住了。不仅如此,对于这个一般只有年轻情侣才会出现的亲密动作,两位长辈也没有觉得丝毫的尴尬,好像是习以为常了,也不在乎还当着这么多小辈儿的面。 如此,锦瑟越发的确定了庄钰睿对赵兰芝的疼爱绝非一般。 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这庄钰睿究竟是看上了赵兰芝哪一点儿了? “老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得亲自去厨房看着,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赵兰芝满脸的笑意,也尽是满满的爱意。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轻轻拂开了庄钰睿拉着她的苍老大手,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了。 她怎么能不走? 看着庄易和那个死丫头那么腻歪,她反而更生气,还不如去厨房图个清静呢!万一她待会儿一个受不了,脾气发作了,那可就真的栽大了。 如此,庄钰睿也是在不好拦着了,只好让赵兰芝走。再说,家宴在庄家有时候半年也未必能吃上一次,自然是十分看重的。 所谓家宴,自然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因为庄易总是很忙,所以庄家的家宴也是少之又少。 和庄钰睿打了招呼以后,赵兰芝就迈开了步子,这整个过程,她一直也没有正眼儿瞧过锦瑟一眼。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庄易揽着,还这么亲密,锦瑟别提多不自在了。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她的小动作频发,为的就是能够马上逃离虎穴,哪怕是这个男人稍微的松松胳膊给她点儿自由也是好的啊! 却不想,不管她怎么动,这个男人就是不撒手。她动,他就任她动,什么也不说这还不算,反而是一脸深情外加关切的瞅着她。 呕—— 尽管锦瑟十分不想承认,但是她真的被这个男人的这副模样儿给恶心到了。 说她是贱骨头也好,反正她觉得而她已经看惯了这男人那往常的面瘫脸,还是冰山阎王让她更加习惯一点。 突然,锦瑟滴溜溜的大黑眼珠儿快速一转,计上心来。 他不是乐意搂着她么? 他不是乐意紧搂着她么? 那行! 干脆她也别矫情了,就大大方方的让他搂着! 她要办的事儿要不是因为他搂得紧,还不好办呢! 这么想着,锦瑟灵活的小手儿就开始慢慢的游移了。 他那么乐意搂着她,那她回搂一下也不算是什么不要脸的事儿吧?反正她今儿的脸因为庄易那么紧紧一搂,也丢了个差不离了。 锦瑟还算长的细胳膊正好绕过了男人的背部,小白手儿最终落定在他的腰侧。 啧啧啧——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身材还真就是男人中的魔鬼身材。不仅腰腹上一点儿赘肉都没有,全身该有肌肉的地方有肌肉,该没有的地方一丁点儿的赘肉也没有。 然而,这会儿的锦瑟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庄易因为她的这个小动作而更加柔和的面部线条。 想着每每他俩滚床单儿的时候庄易那一览无遗的健美身材,几乎是瞬间,锦瑟精致的脸蛋儿腾的一下就红透了,脑袋也不好意思的垂了下去,一脸做贼心虚的可爱小模样儿。 “宝贝儿,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呢?是不是……嗯?” 就在锦瑟整个人还沉浸在那旖旎的画面之中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似乎是带着笑意,而他鼻腔内喷洒出的热气全部喷到了她的耳际。 庄易这突然的动作让锦瑟敏感的小身子抖了一个激灵。 听清楚男人带着戏谑意味儿的话,锦瑟有那么一瞬间简直觉得无地自容,垂着眼皮儿都不敢看他一眼,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就算她不看也知道,这会儿这个男人的表情一定是十分欠抽的。 听他这语气,一定是知道了她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吧? 还好,庄易的声音不大,还是贴着锦瑟的耳朵说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算了,丢脸就丢脸吧! 似乎……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要脸的时候是极少的! 尽管锦瑟的眼皮儿一直垂着,没有撩起来看身边儿的男人,但是她那已经贴上男人腰侧的小手儿可是没有闲着。 故技重施,锦瑟总是乐此不疲。 谁让她每次都得手呢? 直到下了黑手,成功了,锦瑟才缓缓的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瞅着庄易,也如期看到了男人那已经微蹙的眉心。 但尽管这样,锦瑟那捏着男人腰际的肉的两根儿手指也没有放下力道,反而是更加使劲儿了,她那精致的小脸儿上的笑容也是更加的浓郁了。 那副小模样儿,别提有多天真无辜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庄易的感情有多深。 也不顾众人纷纷投过来的暧昧目光,庄易一不做,二不休,那薄唇干脆直接贴上了锦瑟敏感的耳际,“欠收拾了,是不是?” 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儿,锦瑟精致的笑容就一直未曾淡下去过。 既然庄易都不要脸了,她也不打算给他留脸了,反正她已经惹到他了,想不想得到的下场都好不好哪里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她为什么不拉个垫背的呢? “讨厌……” 锦瑟的声音不大不下,但却能够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个一清二楚。再配上她娇羞的语调儿和羞红的小脸儿,想让人不想歪了不都不行。 他不是怕人家听见么? 那她还就得让人家往歪处想! 片刻。 “咳咳——” 一声极有力道的轻咳,是从庄钰睿的口中发出来的。 庄易的目光闻着自个儿老爹的咳嗽声就望了过去,几乎没有任何意外,庄易看到了庄钰睿狠狠瞪他的那一眼,还有头警告的看了看锦瑟平坦的小腹。那意思像是在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她还怀着孕呢! 此刻的庄钰睿好像全然忘了自己刚才在所有小辈儿面前拉住赵兰芝的手的事儿了。 还有,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其实也还是心存疑虑的。 平时还真没看他对哪家的姑娘这么上心过,更是不曾亲近过女色。这会儿,怎么身边儿突然就多了这么一个看似已经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姑娘呢? 还有,他又是怎么认识这姑娘的呢? 看到自家老爹的眼神儿,庄易正色了不少,但他那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却是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她腰际的软肉,像是在警告着什么似的。 管他怎么警告,锦瑟直接无视了,那小手儿还在暗地里使着劲儿。 直到—— “锦瑟,你做什么呢?” 赵兰芝微微拔高的一声在锦瑟的耳边响起,硬是吓得锦瑟抖了一个激灵,面色一白,那掐着庄易腰际的小手儿下意识的就松了劲儿。 因为还在和男人暗地里较着劲儿,正打的水深火热呢,锦瑟哪里能想到这会儿还能在半路杀出个赵咬金? 丫不是去厨房了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出现了? 锦瑟算是发现了,敢情他们木器全都喜欢吓唬人玩儿啊! 她这可怜的小心肝儿啊! “伯母,我做什么了?” 按捺不住一颗砰砰跳的心脏,但锦瑟反应的还算及时,眯着眼睛对赵兰芝一笑,态度也十分尊敬,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你……” 站在沙发旁边儿的赵兰芝垂着眼帘盯着锦瑟那此刻已经是安安分分搭在庄易腰际的小手儿,那样锐利的目光恨不能在锦瑟的小白手儿上戳出两个十分不和谐的窟窿来。 “妈,您做什么大惊小怪的。她是我未婚妻,搂我不也是应该的么?刚才我爸还摸您的手呢。” 赵兰芝不过才说了一个字儿,庄易就及时截住了她那即将脱口而出的下半句话。 这时,看着赵兰芝那被庄易一句话噎的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脸,锦瑟又暗自窃喜了。 不得不说的是,这男人的嘴巴还真是损啊!就连对自己的父母都那么毒舌,而且都是一句话就直接将人给噎的没有话说。 他要是说庄钰睿拉赵兰芝的手也就算了,但偏偏他说的不是拉,而是摸。 啧啧啧—— 摸…… 怎么一个猥琐了得啊! 忽然,锦瑟乌黑的大眼珠儿一转,又立马想到了什么。 诶! 不对啊! 这男人明明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这不知不觉,她竟然也被这个臭男人给话里话外的损了! 什么叫搂他是应该的?! 说的好像她十分不要脸一样! 这会儿的赵兰芝,就差被气的直哆嗦了,那面色别提有多不好看了!只要有这个野丫头的时候,他这儿子的胳膊肘儿就从来没有往里面拐过! 听听他说的话,就连个标点符号儿都是向着这个野丫头的! 还有,锦瑟上次来庄家的时候,依着庄易的性子,如果是他的人,他肯定毫不犹豫的二话不说就给抢过来。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有! 现在想来,他没有那么做的原因一定是为了保全那个野丫头了! 越是想,赵兰芝的心里就越是气。这么一来,她不算发福的身体竟然真的微微颤抖了起来,一看就是气的。 自然,这会儿大家的目光都是落在她的身上的,尤其是庄钰睿和庄易父子,更是完完全全的将这一幕给纳入了眼底。 看一眼脸色十分难看的赵兰芝,再看一眼眼看着就要冲着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庄钰睿,就在庄钰睿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庄易已经揽着锦瑟站了起来,“妈,这点事儿您不用放在心上,总生气对皮肤不好。” “她怀着孩子,不能长时间的坐着,我现在带她上楼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晚饭我们准时下来。” 说罢,庄易也懒得看在场所有人各色各样的目光,揽着锦瑟的小蛮腰儿径直走向楼梯口。 再一次,锦瑟对庄易说谎的技能提高了一个层次的认识! 真是说谎的能人啊!那逼真的模样儿,简直是不信都不行。 她怀孕? 屁! 她的肚子里连个屁都没有! 能不面对这群人,在锦瑟看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不过,相比较现在而言,她更不愿意的面对的其实是和这个男人独处的时候。 尤其是想到他刚刚那句“欠收拾了”,她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的狂跳个不停!她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能做出比之前更加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事儿来。 想想自己刚才那些类似于在老虎的脑袋上拔毛儿的做法儿,锦瑟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 让锦瑟感到吃惊的是,对于庄易要上楼的举动,那被气的已经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庄钰睿竟然没有任何的阻拦,就任由庄易揽着她上了楼。 她都已经感觉到了如芒在背,怎么身后的那群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儿? 在庄易闪烁的黑眸注视下,锦瑟每上一节儿台阶儿都觉得自己距离死神更近了一步。 不不不! 这个时候还要死神做什么? 她身边儿不是一直都有个人间阎王么? 直到她的脚丫子随着庄易的脚步踏上二楼的那一刻,锦瑟的小心脏就彻底的沉了下去。 看来,今天的她是难逃一劫了。 庄家的别墅其实比帝豪府邸的主楼要大的多,毋庸置疑,因为这里住的人也不少的。帝豪府邸只有庄易一个人住,占地面积还那么大,简直就是浪费了。 不过,最近的她算是也做了一件好事儿吧,那就是在帝豪府邸陪着庄易一起浪费空气。 庄家别墅的二楼是几间卧室,走廊最里面的那间,就是庄易的卧室了。 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儿,哪怕是许久没有在家里住过了,庄易开门的动作也是十分的娴熟。 “进去吧。” 男人沉沉的一声儿在锦瑟的耳边响起,却越发的给了锦瑟不安的感觉,小心脏也是一揪一揪的。 这声儿“进去吧”怎么就那么像电视里狱警推囚犯进监狱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呢? 说完,庄易就抬起步子打算往里走。这会儿没有别人看着,他们俩的状态自然是恢复了在帝豪府邸时的样子。 这门口儿十分宽敞,足够他们俩人一起走进去。再者,锦瑟的身子比较瘦,自然也占不了多大的地儿。 但是,庄易的一只脚都已经踏进卧室了,却发现身边儿的锦瑟就像是脚上长了钉子似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而她那紧皱着的眉头下面的那双闪烁着复杂目光的大眼睛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敢?” 似乎是读懂了锦瑟心里在想什么,庄易反倒是一派悠闲的靠在了门框上,双手抱臂,那狭长又带着戏谑的眼儿散发出来的光芒完完全全的定格在了锦瑟的愁眉苦脸上。 咽了口唾沫,锦瑟眨眨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头看这个男人一眼。 只是在心里声嘶力竭的咆哮着:老子就是不敢!怎么着?你敢放老子一条生路么? 但是,想归想,锦瑟知道,她心里的这句话庄易压根儿是读不出来的。 “怕我吃了你?” 看着一声不吭的锦瑟,庄易更是悠闲了,那俊脸上展现出的笑容和他在楼下露出的那纯净的笑容几乎无异。 你吃的还少么?! 心里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咆哮,锦瑟的小脚丫子依然没有挪动半分。 忽然,倚着门框的男人突然直起了身子,大手直接搭在了锦瑟瘦削的小肩膀儿上。 就在锦瑟还在紧张的思考着庄易该不会是要扛着她进去的时候,突然,她的肩膀处传来一股子不算小的推力,然后她整个人被迫的往前一个踉跄,双加都已经踩在了卧室地板上铺着的羊绒毯上。 大爷的! 她简直太把这个禽兽人性化了! 竟然还想着他会不会是扛着她进来! 那简直是做梦! 被这么狠狠的一推,锦瑟的心里就和庄易再次结下了一个梁子!颇有不共戴天的架势! 姓庄的! 千万别让老子寻着报仇的机会,要不然,老子非得让你抱着老子的大腿哭着求饶,最后你的狭长还是免不了一死! “啊——” 就在锦瑟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一声惊呼,下一秒,她的背部就接触到了一片柔软。 就当锦瑟以为自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庄易给压倒在大床上的时候,她的小脑袋一歪,却是瞄见了那安安静静躺在她一边儿的大床。 锦瑟这才发现,她根本不是躺在大床上,而是被庄易直接给压倒在了羊绒地毯上! “你要干嘛?” 一脸防备的瞅着自己上方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男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直往锦瑟的心尖儿上窜着,双手不甘屈服的死死撑着男人死沉死沉的肩膀。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明知故问?” 庄易轻轻呵了一口气儿,那唇角的弧度划开的更大了,而那黑眸中跳动着的火焰更是昭然若揭。 在一股子清凉的薄荷香气在面部散开之后,锦瑟感觉自己的唇瓣上一阵微凉。只见男人的俊脸在自己的眼前已经放大到不能再继续放大,两个人前额相抵,鼻尖儿相碰,四片唇也在轻轻的摩擦着。 看着这个男人从未展现过的邪魅笑容,锦瑟有一瞬间的失神,差点儿就被他的美色给迷惑住了。 几乎是瞬间,锦瑟受不住自己那已经被火苗儿给烧透的脸颊,就将自己的脑袋给错到了一边儿。 奈何,这个男人也是个犟主儿。 锦瑟的小脑袋才刚偏过去,与他那凉薄的唇轻轻擦过,就被他已经抚上她小下巴的手给扳回来了。 看着女人那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儿,庄易喉间轻滚着,阖上那一双幽深的黑眸,那凉薄的唇就强势的压了上来,死死的封住的像是渴望已久的粉唇。 “唔……” 四片儿紧紧交缠的唇中溢出了锦瑟情不自禁的呢喃,那皱着的小眉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抗拒,还是因为过于激动。 没多久,锦瑟就被庄易那纯熟的吻技吻得直喘粗气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感觉到男人的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已经几近沉沦的锦瑟倏地全身紧绷,急急抓住了男人作恶的大手,“不……不行……” 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儿,锦瑟直喘着粗气儿。 看着身下明显已经动了情的女人,男人难得的耐心,“为什么不行?” “这……这是你家,外面有人……” 咬着唇,锦瑟终是将觉得难以启齿的话给说了出来。 可男人,却是突然笑了。 “放心,不会有人来的,也不会有人敢听。” 说罢,庄易似乎再也不想把持,那火热的吻就再度将锦瑟已经烦着红润光泽的唇瓣给堵住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二叔,在么?” ------题外话------ 为了赶在十点发,今天就这么多吧。   ☆、【119】 他二婶儿,去开门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庄易半眯着的黑眸中闪过一丝阴沉,但薄唇却是痴迷的没有从唇下那柔软的唇瓣上离开口。 “有……有人……” 锦瑟的小胸脯儿不断的起伏着,小脑袋使劲儿的往一边儿偏着,不断的喘着粗气儿,这是摆明了不让庄易再继续了。 要是外面没人或许她就沦陷了,可传来的敲门声就像是警钟一样警醒了她。 要是再这么下去,待会儿非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不可。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再加上此时锦瑟的一双小手儿死死的撑着他的肩膀,庄易那本是已经烧起来的兴致也所剩无几了。 “二叔,你在里面么?” 伴随着庄天驰温和的声音,外面的敲门声还在有节奏的继续着。 这么一来,满心烦躁的庄易更是没心思继续下去了,那面瘫的冷脸上难得会出现这么不耐烦的生动情绪。 庄易一个利落的翻身就从锦瑟的小身子上离开,但是他也没有起身去开门,只是翻身躺倒了锦瑟的旁边儿,伴随着锦瑟喘息的节奏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着。 渐渐的,锦瑟的呼吸趋于平稳了,因为庄易临时刹车,刚才她心里那股子沸腾的紧张感也渐渐的平息了下去。 不期然的,她就转过了小脑袋瞅着躺在自己身边儿的男人。 看到的情景完全在锦瑟的预料之中,这会儿庄易那冷冽的俊脸已经是黑的没边儿了。 想想也是,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被不速之客给打断了,也不会好受吧?这种感觉应该和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相差无几。 听着还在继续的敲门声,锦瑟下意识的捅捅身边儿的男人,轻声开口,“喂,你不去开门?” 因为身体里的那股子火儿还没有完全褪去,锦瑟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沙哑,听得人心肝儿都颤抖了。 话才刚一问出口,锦瑟就后悔了,也马上识趣儿的闭上了嘴巴。 可不是么—— 就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到了,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么娇媚的声音是从自己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而且,就在她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的那一刻,这男人的那双幽深的黑眸散发出来的一样光芒就把她给吓到了。 就看庄易现在的这副憋屈模样儿,完全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所以,锦瑟识趣的闭紧了嘴巴。索性脑袋也转向一边儿,不去看他那双欲求不满的眸子。 “宝贝儿,你是不是也特恨外面那个不解风情的人?” 看着小脸儿依旧酡红的锦瑟,庄易的唇角竟是微微勾了勾,俊脸上的黑似乎也褪去了几分,大手去握了锦瑟滚烫的小手儿裹在手心儿里。 “……” 抿了抿唇,锦瑟的小手儿不由得握成了拳头,依旧没有回头去对上庄易那目光。 “你去开门。” 这会儿的庄易似乎也是没有要再继续逗弄锦瑟的意思,松开了她的小拳头,在她的小拳头上轻拍了两下儿,嗓音带着某种独有的沙哑,“你去开门。” “我?” 你没搞错吧? 听了庄易不像是开玩笑的话,锦瑟立马扭过了小脑袋正对着庄易那双幽深的黑眸,酡红的小脸儿尽是惊讶。 让她去开门?那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先不说她现在这副有点狼狈的模样儿,就说她此时此刻的身份,也是不适合的吧? “对,他二婶儿,去开门。” 似乎是觉得平躺着还要侧着脑袋有些不方便,脖子也会酸,庄易干脆一个翻身儿就改成了侧躺着,一只手拄着脑袋,那眼神儿分明是沉浸了笑意的。 看着眼前这个十分出色又惊艳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锦瑟觉得自己的心真的是在为他而动的,甚至有种要抬手去摸摸他脸的冲动。 但—— 到底,锦瑟还是忍住了。 被男人那样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锦瑟的目光再也没有只定格在一处,到处流转着,就是没有再看男人的俊脸。 “要去你去,我不去。” 锦瑟撇撇嘴巴,小声儿的咕哝了一句。 大概是被庄易那句“他二婶儿”给臊的,锦瑟觉得自己本就烧红的小脸儿更是滚烫了。 “不去也可以。” 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儿,庄易今天倒是难得的好说话,也是少有的几次没有为难锦瑟。 但越是这样,锦瑟的心里反而是更加不安了。 这丫脑袋抽了吧? 今天出门儿忘吃药了? 还是出门儿之前脑袋被门给夹了? “给我奖励。” 又是轻飘飘的四个字儿,还是出自庄易的口中。少了他以往的冷冽,锦瑟倒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平易近人了不少。 只是—— 看吧! 她就说他肯定还有会半句话没说的,早已经习惯了他说话大喘气的她已经对这样儿的事儿不足为奇了。 只不过——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要奖励? 锦瑟一脸的黑线,突然感觉躺在自己身边儿的男人的智商一下子就回到了三岁以前。 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奖励? 还有他刚才说话时那和平时完全不同的语气—— 咦—— 肉麻兮兮,真是恶心巴拉的! 还有,他们俩这是在干嘛呢? 敲门声还在时不时的钻入他们的耳朵,而他们两个成年人此刻竟然就躺在地毯上考虑着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 不过么,说来么,站在门外苦苦等候的庄天驰也是十分有毅力的,一两分钟已经过去了,他却还是在外面等着。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庄易有一会儿,才喃喃开口,“你要什么……”奖励。 “唔……” 锦瑟最后两个字儿还没有说出,嘴巴就再次被那两片儿熟悉的唇给封住了,不留一丝缝隙。 直到觉得身体里的那股子邪火暂时得到了满足,庄易才舍得将自己的薄唇从锦瑟那两片儿柔软又滚烫的唇上离开。 就在锦瑟整个人还处于懵圈状态的时候,庄易邪性的舔舔唇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去开门。 “天驰,找我有事儿?” 利落的开了门,庄易恰好看见了庄天驰那欲要再度抬起来去敲门的手,同时也没放过他越过他的肩膀往卧室里看的那看似不经意的一扫。 快速掩去眼中闪过的落寞,庄天驰的俊脸依旧温和,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二叔,你有时间么?我想和你谈谈。” 同是男人,庄天驰自然看清楚了庄易那张冷冽的俊脸上还没有褪去的旖旎之色。只是,早在庄易开门的瞬间,他只有对待锦瑟的时候才会展现的那一抹柔和就悉数褪尽了。 “谈什么?” 庄易精致的眉梢儿几不可微的一挑,声音依旧沉稳,却是多了几分异样的沙哑。 这声音究竟是为何,同样是身为男人的庄天驰自然也是懂的,哪怕他没有过女人。 越过庄易结实的肩膀,庄天驰再一次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卧室里那小脸儿酡红正低着头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晦涩,“二叔,咱俩有多久没有比试过台球了?说不定,我现在的球技并不比你差。” 眉毛再次一挑,庄易幽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庄天驰的俊脸,唇角勾起,“你小子,原来是手痒了。” 虽然庄易只比庄天驰只大了四岁,但是因为庄天驰叫他一声二叔,他也习惯性的将庄天驰当作孩子看待,举手投足间皆是长辈该有的范儿。 “等着,我去和你二婶儿说一声。” 说完,庄易也没再看庄天驰那明显沉了沉的俊脸,门也没关,转身走到锦瑟的身边儿,薄唇附在锦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直到锦瑟的小脸儿已经红的快要滴血了,这才抬头,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要和我一起去么?” 顶着一张精致又通红的小脸儿,锦瑟扫了一眼那还在门口儿耐心等待着庄天驰,在对上他柔和的目光的那一刻,又迅速收回目光看着庄易深邃俊朗的面容,颇为端庄的开口,“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笑话! 这样的场景她能去么? 她又不是傻缺! 先不说人家叔侄是去娱乐,就说她去了干嘛?看着他们娱乐么? 她现在可没那份儿闲心。 再说了,不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她更是求之不得呢。从这个方面说,她还是要真成的感激一下庄天驰这个中国好同学的!赶快把他这个讨人厌的二叔拉走吧,最好是不要再回来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貌似不太合适,还是找其他的机会吧。 “那好,乖乖等我回来吃晚饭。” 轻轻拍了拍锦瑟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庄易顺势附身在她额头上落下霸占性的一吻,就像是在锦瑟的身上贴了一个他的专属标签儿一样,完全当在场的第三个人不存在似的。 在自己同学面前和这个男人这么亲昵,锦瑟多少还是会觉得怪怪的。她从来没有谈过男朋友,更是没有在人前做过这样亲昵的动作,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 不去看庄天驰究竟是用什么样儿的目光在瞅着她,锦瑟用百分之一百二诚恳的眼神儿盯着庄易快速的点着头,看起来是一点儿都不限制自己男人的行踪,十分端庄大方,知书达理。 实际上,锦瑟的心理活动是:走吧走吧!快走吧!别磨蹭了!你走了,我这心里得松多大一块啊!你走了,我自己想干嘛就干嘛!不到吃晚饭的时间千万不要回来! 然而,看到锦瑟这副求之不得小模样儿,庄易那双幽深的黑眸似乎能洞悉一切,嘴角微抽。 由于此刻的庄易是背对着庄天驰的,只甩给锦瑟一个“回来收拾你”的眼神儿,然后抬起大手像是摸小狗儿似的摸了摸锦瑟的小脑袋,再度俯下身又在锦瑟红扑扑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说了声“乖”这才转身离去。 殊不知,庄易转身之后,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就立马由红转黑了,她那两条精致的小眉毛也紧紧拧在了一起,那看着庄易的愤恨小眼神儿恨不得立马扑到他的身上撕了他。 但是因为庄易高大身躯的遮挡,一直站在门外等候的庄天驰并没有看到锦瑟已经几近扭曲的小脸儿。 这会儿,看着关门离去的男人的背影,锦瑟已经在心里将他上下八辈儿的亲戚都给问候了个遍,尤其是他的各种大爷。 他大爷的! 刚刚他那最后一口哪里是亲啊,分明就是咬!故意的! 丫属狗的! 那就是为了泄愤的咬!咬的她刚才抽着气儿的疼!最可气的是,偏偏她又不能发作! 而刚才庄易的薄唇附在她耳际说的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要多没节操,就有多没节操,简直就是无下限! 庄易一走,偌大的卧室就只剩下了锦瑟一个人,也安静了下来。 一安静,锦瑟就觉得无聊了,她本来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不肯消停。 百无聊赖之际,锦瑟先是把庄易的卧室里里外外的走了一圈儿,一边走,她的心里就一边骂,骂有钱人的奢侈,骂有钱人的浪费,反正就是把有钱人骂的丧尽天良,令人发指。 丝毫不夸张的说,庄家别墅装潢的奢华程度丝毫不比帝豪府邸的差。若非要说出个什么差别,那就是庄家老宅的装修风格是古典风格,而帝豪府邸的装修风格则是选择了欧式风格。 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庄易应该是很久没有回来住过了。锦瑟猜,就算庄易每年是有回来吃饭的,但是肯定也不会留宿。 看这屋子,应该是很久没有过人气儿了。 床么,比起帝豪府邸的那张,是小了点儿。 想到帝豪府邸的那张大床,锦瑟的脸蛋儿莫名其妙的红了红。 深呼吸了一口气,锦瑟麻利儿的拍拍自己的小脸儿,像是在给自己做着什么舒缓工作。 好好的,好不容易脱离了那禽兽的魔爪,又想他干嘛?她可没有受虐倾向! 不不不! 那厮不是禽兽,是不如禽兽! 一个小时之后,锦瑟算是彻彻底底仔仔细细的将庄易的卧室给观察了一遍。 最后,已经躺在大床上喘着气儿的锦瑟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叫庄易的禽兽,哦,不,是不如禽兽,要么就是个极其简单的人,要么就是个极其复杂的人。 为什么? 锦瑟找了一大圈儿,本是抱着一个找出什么好玩儿的东西来的心思,但是她翻遍了,也没有翻到关于这个男人任何的*东西。 要么,他就是把那些东西都藏得严严实实。要么,他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显然,第二种假设是根本不存在的。但凡是个人,他就得有*。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男人呢? 想着想着,锦瑟竟然就躺在这张对她来说一点儿都不熟悉的大床上睡了过去。 那边。 庄家的四楼其实就是一个娱乐场所,所有高大上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当然,这也都是根据庄家人自己的喜好设置的。 这时,庄易正是被庄天驰给拉进了这间台球厅。 一边挑选着适合自己的球杆,庄天驰像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二叔,咱俩有多久没有打过球了?” “四年,还是五年?” 这会儿的庄易靠窗站着,就像是少年时期的他们一样,老规矩,他总是让庄天驰先选球杆,省得每次庄天驰输的时候都说是他抢了他的球杆。 “是啊,从你搬出去以后,咱们叔侄就再也没有一直打过球了,一晃都五年了,真快。” 庄天驰阳光的俊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话间还不时的瞅庄易一样,像是很怀念过去的他们。 庄易幽深的黑眸还是那般波澜不惊,但他却像是不愿提及过去一样,叉开了话题,“马上毕业了,打算做什么?” 此时,庄天驰已经挑选好了自己的球杆,正在打着粉。听到庄易的回答,他打粉的动作却是一顿,“还能做什么?走我爸给安排好的路。没有你那么好的命,就只能听天由命。” 不难听出,庄天驰这一句打趣儿的话里,是带着对庄易的羡慕的。 没错,他的命运早就被家里给安排好了。从小到大,爷爷和爸爸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还要做的没有纰漏,中规中矩。 可能是因为他和庄易的性格截然相反的缘故,从小到大,庄易没有一件事儿是听从了家里的安排的。 呃—— 除了小时候奶粉的牌子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自从他懂事以后,任何大大小小的决定似乎都是自己做的。也并非庄钰睿纵容,只是庄易就是这个性子,他决定了的事儿,别说是九头牛了,就是九十头牛也拉不回了。 庄易就是那种撞了南墙非但不回头,还要使劲儿把南墙撞破然后穿过去的人,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他也不会回头。 久而久之,庄钰睿管的也累了,自然就放手了,也不得不放手。 打心眼儿里说,庄天驰是十分羡慕庄易的,羡慕他敢走自己想走的路,羡慕他敢冲破家庭的束缚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但是,他自己却没有那个勇气,从来都是只能远远地观望着。 听出庄天驰话里的意思,庄易冷冽的俊脸上倒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习惯了。 庄易和庄天驰虽然是叔侄关系,但也像是朋友的,就是这么一种微妙的关系。 在这段关系中,庄易扮演了长辈的角色,也扮演了哥哥的角色,更是扮演了朋友的角色。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角色,一直以来,他对庄天驰可以说是爱护着的,十分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说来也奇怪了,庄易的性子从小就凉,对全家任何人都不冷不热的。但他唯独在面对庄天驰的时候,是有一点儿人气儿的。而庄天驰,自然也是听庄易说话最多的人,也是和庄易很亲近的人了。 从小,庄天驰一直都对自己这个二叔引以为傲,哪怕他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个混世魔王。 他羡慕二叔所拥有的一切,尤其是二叔那放荡不羁的性格。 他羡慕二叔每天能受到那么多的漂亮女生给的情书,然后在他十分羡慕的眼神儿下,二叔十分大方又嫌弃的看着他,“喜欢?给你了!” 大方,是因为他是二叔。嫌弃,是因为他看不得自己大侄子没出息的眼神儿。 小时候的庄易,是从来不把女生放在眼里的,哪怕是正值青春期的庄易,对女生也是不屑一顾。当时,同样也是处于青春期的庄天驰,对和别人想法儿不一样的庄易很是好奇。 他总是在想,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女人能让二叔动心? 如今,这个女人出现。出乎他的意料,却也在意料之中。 “二叔,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到底,庄天驰还是问了出来。但是,他并不想称呼她一声儿“二婶儿”。 ------题外话------ 今天少了,完了。我先发了,然后再去继续写。 不敢保证明天早上能让你们看到,我就尽力吧。 呃,如果我写了,也算是今天的,明天还会有。 么么哒   ☆、【120】 一更(补昨天欠的) 小时候,庄天驰看着庄易的时候一直都是仰望的,崇拜的,羡慕的。 哪怕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变过。 小时候,他发育很晚,庄易高出他一头还要多,所以他和庄易说话的时候,都是要仰着脑袋的。哪怕是现在已经基本上定了型,庄易也是比他要高出半个头的。 小时候,他总是跟在被别的小朋友当成是混世魔王的二叔屁股后面,但凡一有机会,就紧紧追随,绝不放过。 在人堆儿里,他总是受欺负的那个,但是每次他受欺负之后,二叔都会为他出头,把欺负他的小朋友都胖揍一顿。 但是,每次的结果都是以二叔被爷爷狠揍一顿为终结。 但哪怕是这样,二叔也从没有丢下他不管,被爷爷打的时候,二叔也总是一声不吭,甚至脸色都不曾变一下,更是不曾解释。 因为二叔真切的知道,那时候的爷爷始终看不上没有男子气概的他。如果被爷爷知道了二叔打架的原因,怕是狠狠被爷爷打的那个人就换成他了。 他也一直弄不懂一件事儿,那就是为什么爷爷对二叔是格外的严格,对他却是放松了不少。 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欺负他了。 那时候开始,二叔就成了他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如果庄天驰的成长史中缺少了庄易,那一定是残缺的,而且会出现一个很大的缺口。 他也一直以为,二叔这样的人是不懂别人口中那些情啊爱啊的。要不然,从小到大他身边爱慕他的女人根本也不曾少过,为什么他都不曾看过那些女生一眼? 别说是正眼儿了,就连斜眼儿都没有斜过一眼。 不过,他也觉得二叔不看那些女生都是有道理的,因为在他眼中,那些女生是远远配不上他那个尊贵高冷的二叔的。 同时,他也认为并且真心的希望,一定会有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出现在二叔的生命中,用整个生命来爱他的二叔,会配的起他二叔身边的位子。因为,他二叔完全值得。 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被二叔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的那个姑娘,竟然是他默默喜欢了四年的锦瑟。 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相爱的?甚至……锦瑟还怀了二叔的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缠绕成了一个巨大的疑团,终是,他不甘心的问了出来。 他并非是因为输给了二叔而不甘心,输给二叔这样的男人,他心服口服。只是,明明是他先认识了锦瑟的。 终是,他承认了,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哪怕对手是自己的二叔,他也是那样的心不甘情不愿。 所以,他心有不甘的问了出来。他想知道其中的一切一切,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纵使,他很清楚,他到底是比不上这个从小就出类拔萃的二叔的。只要有庄易的时候,他总是那个默默无闻也不被重视的孩子。 “谁?” 庄天驰一句话问出去的时候,庄易已经在认真却又看似漫不经心的挑选球杆了,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庄天驰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看着似乎做什么事儿都像是漫不经心实际却是比别人用心百倍的二叔,庄天驰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童年的时候。 是的,没有人天生就什么都顺顺利利,什么都轻轻松松。就连他引以为傲的二叔,也不是那样。 小时候的庄易是远近闻名的混世魔王,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庄易的门门功课都优秀,拿第一名更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 家里人包括老师都在说,这孩子天生好脑子,就是神童,深受上天的眷顾。 所以,那时候功课一直都不好的他在大人每每拿他和二叔作比较的时候,他都会十分不服气的回上一嘴,“二叔天生聪明,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我只是个普通人。” 可直到有一天,他看见的一幕彻底改变了他的这种思想。那时候的他才知道,原来二叔也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二叔却有一颗不甘于普通的心。 就算他是普通人,他也是普通人中最优秀的那个。 说起来,他看到的那一幕其实很狗血。 那天晚上,他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一个劲儿的疼。但是,他那个小小的卧室里根本没有独立卫生间,所以,他只好去楼道里的。 也就是在经过二叔门口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二叔的卧室居然还是亮着的。那时候的他还在偷偷窃喜,原来二叔也是有弱点的,晚上睡觉不敢关灯!亏他还总把男子汉大丈夫挂在嘴边儿! 正在他为自己的重大发现感到窃喜的时候,他也已经悄悄推开了二叔那半掩着的房门。 然而,他通过门缝儿看到的那一幕却是令他目瞪口呆。 那个端正的坐在写字桌上认真做功课的人,不正是他的二叔么?而他手边的那一摞书,正是他当时所学的全部课程。 那时候的庄易已经在读初中了,而他还是小学。 “……锦瑟。” 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儿,到底,庄天驰也没有厚颜无耻的喊出那声他已经叫习惯了的“瑟瑟”。 哪怕他在没有自知之明,他也清楚,如今,锦瑟已经不仅仅是他一直爱慕的那个女孩儿了,她还多了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他未来的二婶儿。 就在庄天驰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唰”的一下,庄易已经抽出了那根自己选好的球杆。 拿着球杆,不可否认,庄易就连打粉的动作都十分潇洒,行云流水。 几步走到庄天驰的跟前儿,庄易就像是小时候那般不轻不重的在庄天驰的肩膀处垂了一拳,“臭小子,不许没大没小,她现在可是你二婶儿。” 庄易状似玩笑的话话音刚一落定,庄天驰阳光的俊脸上几乎是瞬间就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知道了,叫习惯了,一时间改口有点难。” 掩去自己眼中的阴霾,庄天驰拿着已经打好粉的球杆儿走向台球桌,只是背影却是带着几分落寞。 “老规矩,还是你开球。” 庄易像是也没什么所谓,难得一派闲适,姿态潇洒的站在台球桌旁边,球杆撑地。 至于为什么庄天驰开球成了老规矩,那主要还是因为庄易的球技了得,如果是他开杆儿的话,好不夸张的说,庄天驰碰球的几率几乎为零。 “好。” 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庄天驰也没有矫情的推诿,颀长的身姿俯了下去,优雅的一杆儿下去,彩色的球被打的十分散,可见这一杆用力十足。 轻呵了一声儿,庄易看着那些被打散的彩球,毫不吝啬的给了庄天驰一个赞赏的眼神儿,“果然有长进。” “看来我今天危机重重啊,几年没碰这玩意儿了。” 难得庄易也会打趣,唇角也是微勾着的,虽然还算不上是笑,但好歹那也算是一个生动的表情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庄易的面瘫阎王脸已经慢慢的有所改善了。貌似……是从两个月前开始? 开球顺利的庄天驰对于庄易一句打趣却带着谦虚的话只是轻挽嘴角,然后就俯下身打自己的第一个球。 第一个…… 第二个…… 都十分顺利,直到第三个的时候,庄天驰一个失手,只差一点点,那个彩球就可以被打进洞里了。 遗憾的长叹了一声,庄天驰阳光的俊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遗憾的神情,就像是小时候那般,顶着干净的笑容对庄易说,“二叔,该你了。” 尽管庄天驰不过是小了庄易四岁,尽管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其实更像是兄弟,但是一直以来,庄天驰都称呼庄易为“二叔”,更是从没叫过庄易的大名。 一是因为庄家的家规很严,长辈就是长辈,该叫什么就叫什么,不可以乱了辈分。 二是因为庄天驰自己真的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个在他心里几乎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二叔,这声二叔他觉得叫的什么值得。 “那我就不客气了,要是我赢了,你不许像小时候那般哭鼻子。” 庄易睇给庄天驰一记开玩笑的眼神儿,然后潇洒利落的俯身,开始了他的战场。 “不会的。” 在庄天驰笑着说出这个三个字儿的同时,庄易已经顺利的将自己的第一个猎物列入囊中。 “那就好。” 打球儿的同时,庄易也不忘和庄天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 “二叔,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呢。你和……二婶儿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庄天驰是打心眼儿里不甘心。眼看着庄易将一个接一个的球顺顺利利的打进洞里,庄天驰一点儿紧张的神色也没有。 他的重点,根本就不是这球的输赢。 在听到庄天驰略微停顿之后的“二婶儿”一词,庄易幽深的黑眸似乎有火光在跳跃。这时的他,只要再打进最后一个球儿,就可以结束这场球儿了。 “肯定比你早。怎么,对你二叔的私事儿这么感兴趣?” 打球的时候,庄易转过头瞅了一眼一直在等着他回答的庄天驰,然后,手中被称为常胜将军的球杆儿利落的出击—— 庄天驰怎么也没有想到,庄易竟然失手了,还不是一般的失手。 若是没有将球儿打进洞倒也罢了。 谁能想到,庄易利落的出击之后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儿?因为,他的球杆儿压根儿就没有碰到白球。而那个等着他下杆儿的白球,像是无辜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该你了。”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那个没被他球杆儿碰到的白球,庄易仍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声音也是十分淡然,听不出任何的懊恼和遗憾。 只剩下唯一一个球儿了,只要能把这个球儿打进去,庄天驰就赢了这一局。 只是,现在的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庄易笃定说出的那句“肯定比你早”。 比他早?二叔能比他早么? 他和瑟瑟大学同学,早在四年前就认识了。而且,据他所知,瑟瑟的交友圈子极为简单。 若是他们一早就认识了的话,那为什么他会不知道呢? 所以,他不信,他觉得这是二叔用来搪塞他的话。 此时,庄天驰要对付的这个球儿,正是刚才他因为失手没有打进的那个球儿。 这个球儿已经在球洞边缘了,要想打进去,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没做他想,庄天驰也没再仔细思考庄易的那句话,只想着结束了这一局还能再开一局。老实说,他是十分喜欢和庄易切磋的,庄易打球儿时候的君子风范是他最喜欢看到的。 庄易打球儿靠的完全是实力,从来不使那些令人不耻的小手段。而且,他能够做到完完全全的尊重对手,不歧视任何一个对手。 和他打一场球儿,比让师傅教两个小时学到的东西都多。 说到台球这个娱乐项目,其实也算是庄易带着庄天驰入行的。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庄易几乎痴迷于台球,不断的看相关的节目,没日没夜的看,直到有一天,发现了儿子这个爱好的赵兰芝积极的给庄易报了一个学习班。 自那以后,庄易对台球的痴迷已经发展到了狂热的地步。 正是受了庄易的影响,庄天驰才缠着自己的母亲给当时学习成绩并不好的他报了班,和庄易一个班。 那时候,有些老师教一个小时也教不会的打球要领,庄易只要简单的教上一会儿,庄天驰就能很快的学会。 说到底,其实并不是因为老师的能力差,更不是因为庄易的能力有多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怕再努力,又能有多精进? 其实,不过就是因为庄天驰是十分崇拜庄易的,也习惯了庄易教他任何事。因为习惯了,所以学起来自然是要容易一点的。 再次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庄天驰同样利落的一杆儿下去之后,没有意外,那个球儿顺顺利利的落到了球洞之中。 听到台球因为相互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响声,庄天驰觉得自己是应该高兴的。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赢了庄易的球。但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虽然他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赢上庄易一回,无论是哪方面都好,但是这次他赢了,却真的没有兴奋的感觉。 “臭小子,这几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加强练习了?” 就在庄天驰的思绪差点儿再次陷入回忆之中的时候,庄易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儿,好兄弟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二叔你最近几年忙事业手生了吧?” 庄天驰从来也不是个居功自傲的人,更不是个骄傲自满的人,听了庄易的话,他只是轻轻一笑。 唇角一勾,庄易对于庄天驰的话不置可否。 “二叔,再来一局?” 好不容遇上了可敬的对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庄天驰也不想轻易放过。 “不来了,你二婶儿一个人呆久了会无聊。” 说话的时候,庄易已经将手里的球杆儿交到了庄天驰的手上,看似随时都有要走的可能。 听着庄易口中的二婶儿,庄天驰勾起的唇角有片刻的僵硬,像是在自言自语,“也是……” 庄易幽深的黑眸一眼,面色并无异常,拍了拍庄天驰的肩膀,“以后有的是时间开局,就这样,我先下去。” 说完,庄易就转身潇洒的往外走。 “二叔!” 就在庄易已经走到门口儿的时候,庄天驰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儿。 定住脚步,庄易却是没有回头,沉声道,“还有事?” “……”盯住庄易的背影良久,庄天驰缓缓开口,“没事。” 然而,他一句话之后庄易却是没有立马离开。 “天驰,能让的我都可以让,但是唯独……”顿了顿,庄易声音笃定,“我不会放手。” ------题外话------ 已经被我坑苦的你们,是不是没有想到真的会勤奋的熬夜码字? 现在是北京时间2:19分。 古德奈特。 其实,我都不困了。   ☆、【121】 旧照片上的漂亮女人 看着庄易大步离去的背影,庄天驰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觉得,刚刚那样的庄易,比之前更加熠熠生辉了。 这才是庄易。 直到庄易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庄天驰的唇角才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自嘲弧度。 也是,像是二叔这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穿他的心思么?怕是就连刚刚他球桌上的失手,也是故意让他的吧? …… 这会儿,已经躺在大床上休息够了的锦瑟再次起身开始了新一轮的征程。 何谓征程? 就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庄易的卧室里东摸摸,西瞅瞅。 老实说,虽然都是这个男人住过的地方,但是锦瑟对这间房间真是无感,对帝豪府邸的感觉还是可以的。 看这间房间的洁净程度,可以肯定的是每天都会有人打扫,但是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的地方,再干净也让人懒得在里面待着。 但是,不再这里面待着,出去又不算安全。都不用考虑其他的因素,单说赵兰芝这个大BOSS,就足够让她一个头两个大了。而且,她也不好意思再面对唐惠心。 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叫人家伯母,难不成这会儿就要叫大嫂?别说是人家了,就说她自己,一时半会儿也觉得尴尬。 庄易推门进来的时候,锦瑟正蹲在大床的旁边儿,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里面探着,小手儿也努力往里面伸着,像是在够着什么东西。 看见这一幕,庄易没有吭声儿,眉心一跳,眼底有抹异样的光芒闪现。 轻轻的关上门,庄易几步走到锦瑟的身边儿缓缓蹲下,看着她如此入迷的往床底下钻着,这副滑稽的场景让他本是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此时,庄易距离锦瑟不过十公分,但是锦瑟做起事儿来十分的投入,尤其是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到的事儿。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儿已经多了一个男人,再加上她的小脑袋已经钻到了床底下,所以压根儿也没发现这个生物的存在。 轻拍了一下锦瑟高高翘起又极有弹性的小屁股,庄易沉声开口,“找什么呢?” 屁股突然被人给拍了一下,正在往床底下爬的锦瑟不耐烦的蹬了蹬腿,看样子是要踹旁边儿这个突然出现的烦人的人,“要你管,别烦我。” 显然,这个专注又投入的姑娘压根儿就忘了自己如今身处何处,更是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儿,也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这会儿打扰她的人是谁。 直到—— “爷的地盘儿,凭什么不管。” 庄易的嗓音比之前更是沉了几分,但是面色却还是那般缓和,并没有一点不愉快的表情。仔细观察,反倒是有几分戏谑。 这会儿,男人极具辨析度的声音再锦瑟的脑袋里回旋开来。 猛地,锦瑟的小身子一僵,下意识的直起身。 “砰!” 一声很大的撞击声。 “啊——” 紧接着是一声惨烈的尖叫。 由于刚刚起身太猛,她也忘了这会儿自己是在床底下,根本就不能直起身子,这会儿她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整个人更是头晕目眩。 几乎是瞬间,锦瑟就红了眼圈儿,脑袋疼的要死,巨疼。 索性,这会儿的锦瑟什么都不做了,只趴在地上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脑袋,轻声儿的哼唧着。不过,哪怕是被撞得疼的快要哭了,锦瑟的手里还是紧紧攥着自己费了劲儿够到的那张照片,还没来得及看的照片。 刚刚,她百无聊赖,于是就想着找找这里有没有庄易小时候的照片。可是,还真就奇怪了,人家正常人都会在房间里摆上几张自己的照片吧?至少也会有一张吧? 但是庄易没有,一张都没有。 哪怕是男人,摆几张照片也是十分正常的吧? 比如说,小时候的照片。 再比如说,大学毕业的学士照。 好吧,锦瑟承认,她的内心是比较邪恶的。她对庄易的毕业照什么的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她只是想看看庄易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女大十八变,现在的女神有不少都是从女神经蜕变而来的。那庄易小时候会不会也是个邋里邋遢的小孩儿,也是从男神经蜕变成男神的? 本心里,锦瑟还是希望能看到庄易邋遢的一面的。 好吧,她承认她很恶趣味儿。 不过,这会儿的锦瑟已经暂时没有取笑庄易的想法儿了,刚刚那一下儿撞得太狠,她到现在还缓不过来,疼的直抽气儿。 “地上凉,起来。” 像是上了瘾,庄易的大手再次在锦瑟富有弹性的小屁股上轻拍了两下儿。 为了方便换洗,大床底下并没有铺设白色羊绒毯。再加上这会儿的天气,地板上自然是凉的。 “你走开!” 没好气儿的扭了扭小身子,锦瑟的声音浅浅的,带着哽咽,语调儿也不算好,像是在和谁赌着气,看来真是撞的不轻。 被锦瑟给这么噎了一句,庄易冷冽的俊脸非但没有黑,唇角反而是勾起了一抹还算柔和的弧度。 “不识好歹。” 庄易声音轻缓的笑骂了一句,索性在她的小屁股上轻捏了一把。 锦瑟闷闷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懒得理会这个男人究竟说了什么,自己更是一声不吭。 浅浅的勾着唇角,庄易身子往后退了退,两只大手分别握住锦瑟细细的脚踝,紧接着一使劲儿,锦瑟就被他华丽丽的从床底下给拉了出来。 只是,哪怕已经被庄易从床底下给拉了出来,锦瑟也还是不甘心,脑袋上被撞得地方依旧是疼的要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依旧是闷闷的趴着,唯一不同的是,这会儿的锦瑟是趴在羊绒地毯上,比刚才舒服了不少,更是懒得起来了。 “撞到哪儿了?” 庄易蹲在锦瑟的身边儿,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的后脑勺儿。 “……” 锦瑟依旧是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这会儿连哼唧的声音都没有了。 “真不说话?” 难得的耐心,庄易身姿优雅的蹲在锦瑟的身边儿。 “……” 疼的要死,说你大爷啊!敢情撞的不是你!有种你也撞一下。 闷闷的趴在地上,锦瑟在庄易看不见的角度不断的翻着白眼儿,小嘴撇的都可以拴驴了,两头不止。 锦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使了小性子,反正这会儿的她就是不想说话,不想理人。但是,她却不想让这个男人不理她。 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一向心理强大的她竟然会在此刻觉得自己万般委屈。 然而,下一秒,就是锦瑟撕心裂肺的惨叫。 “嘶——别碰!疼啊——” 就在庄易的大手轻抚上锦瑟小脑袋的时候,锦瑟疼的直抽气儿,眼圈儿更是红了,抬手就去扒拉庄易轻覆在自己后脑勺儿上的大手。 与此同时,庄易的眉心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的手指已经准确的摸到了锦瑟脑袋上那个已经鼓起来的包。 庄易利落的翻过锦瑟娇软的小身子,然后起身将她放到床上,黑着脸沉声道,“等着。” 说罢,庄易也没给锦瑟反应的机会,转过身就风一样的出去了。 不过片刻,卧室的门就再次被推开。只是,这时的男人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型医药箱。 看着庄易手中的那个白色医药箱,锦瑟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原本晶亮的大眼睛变得越发暗淡,小身子直往床上缩,声音颤抖着,“我不要上药,你拿走。” “都肿成那样了,还不上药?” 男人压根儿就不给锦瑟挣扎的机会,将医药箱随手扔到了大床上,长臂一伸就拽住了锦瑟的细胳膊。 “又没破,我不上药,你把那个东西拿走!” 锦瑟态度坚决的摇着头,精致的小脸儿上是难得一见的凝重,尽管胳膊已经被庄易的大手拽住了,她也不放弃往后挣扎着,那副委屈的小模样儿似是带着乞求的深情。 “那也要消肿。” 看着眼前这个颇有一副宁死不屈架势的小女人,庄易眉眼闪动,但他要给她上药的态度明显比她不上药的态度坚定多了。 “不需要!过几天就好了!你快把那东西拿走!” 锦瑟不期然的拔高了声调儿,另一条自由的胳膊挥动着,最后直指这那个白色带有红十字的医药箱。 听到锦瑟的这句话,庄易的眉眼也越发变得凝重了,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你害怕看见这个?” 庄易指指手边的白色医药箱,幽深的黑眸像是积淀了某种情绪。 这会儿,明显已经处于失控状态的锦瑟忙不迭的点点头,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拿走拿走。” 没做他想,庄易打开医药箱取出一管药膏,然后随手就将医药箱扫到了地上,一脚就踢到了床底下。 “乖,只上药,不让你看见医药箱。” 尽管心里存有疑虑,但那些疑虑并不是庄易的当务之急,不知不觉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确定再也看不见那抹刺眼的颜色和符号,锦瑟本是煞白的小脸儿也渐渐的缓和了,脸色好看了不少。 连哄带骗的,庄易已经将锦瑟给抱在了怀里。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锦瑟浓密的发丝,看着锦瑟小脑袋上又红又肿的那片地方,庄易的眸色一紧,“忍着点儿。” “……” 怯生生的坐在庄易的怀里,锦瑟觉得安心了不少,但还是没有吭声儿,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儿来,像是个孩子。 拧开盖子,庄易将白色的膏体挤在指腹,拇指与食指将药膏在指腹涂匀之后,指腹才小心翼翼的覆上了锦瑟脑袋上起包的地方。 生怕弄疼了锦瑟,庄易的力道已经轻的不能再轻了。但尽管这样,他还是时不时的能听到锦瑟疼的抽气儿的声音。 每听到一次,他的心里就跟着紧上一分,手上的力道也会随之再轻上一分。 直到—— “嗯……” 锦瑟疼的忍不住轻哼出声。 看来,这一下撞的真是不轻。 “实在疼的话,就咬我。” 说话的同时,庄易已经将自己的手送到了锦瑟的嘴边儿。 看着庄易送到自己嘴边儿的大手,锦瑟的心里莫名的翻腾了起来,尝试了半天,她终究还是没有张开嘴,只是抬手反握住了庄易的大手,十指紧扣。 锦瑟这个看似十分自然的动作却是融化了某个男人的整颗心。 直到庄易将药膏在锦瑟起包的地方涂抹均匀的时候,两个人紧握着的手也没有松开。 庄易修长的手臂一揽就将锦瑟娇小的身子圈在了自己怀里,而锦瑟也顺势将背部靠在庄易的胸膛上,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终是有了缓解。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为什么那么怕看见医药箱?” 更加搂紧了锦瑟几分,庄易在锦瑟的耳侧吻了吻,下一秒下巴就轻抵在了锦瑟的肩膀上。 他还记得上次锦瑟中了媚药之后死活不去医院的情形。 “不是怕医药箱。” 锦瑟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嘶哑,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说的第一句话,顿了顿,锦瑟继续补充道,“我不是怕看见医药箱,是怕看见红十字。” 似乎锦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总是不经意的就卸下防备。 “为什么?” 庄易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沉了几分,眸色也深了几许。 “……不知道。” 闷闷的一声,对于这件事儿,锦瑟自己似乎也很是苦恼,“我从小就怕,从懂事开始就怕了。” ……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闲聊着,但却没有再继续谈论锦瑟怕看见红十字这件事情。 忽然,锦瑟猛地从庄易的怀里挣脱开,三两步就迈下了床,整个人往地上一跪,猫着身子,两只小手儿不断的在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摸索着。 “在找什么?” 锦瑟这一连串儿利落的动作完全出乎庄易的预料,那幽深的黑眸中更是快速闪过了一抹惊诧。说话间,庄易高大的身躯已经站了起来,走到距离锦瑟两三步距离的地方。 呼—— 就在找到那张照片的时候,锦瑟长舒了一口气,将那反面朝上的照片拿在了手里,冲着庄易扬了扬,眉眼弯弯道,“找到了。” 只一眼,庄易的脸色就黑了下去,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锁定住这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 “你刚才就是为了找这个?” 一把拿过锦瑟手里那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庄易的瞳孔紧了紧,声音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是啊,就是找这个。” 麻利儿的从地上站起来,锦瑟走到庄易身边儿,伸手就要去拿刚刚被庄易抢走的那张照片。 这可是她在这个房间发现的唯一有趣儿的东西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物归原主? 奈何,她的手才刚一伸出去,庄易的胳膊也扬高了,她根本够不到。 “喂!给我看看啊!还没仔细看呢!别这么小气啊!” 锦瑟是个开朗的姑娘,头上的伤痛渐渐地平息了,她那欢乐的性格就再次渐渐浮出了水面,不断的在庄易的身边儿蹦着高高。 刚刚锦瑟刚够到这张照片儿的时候,庄易就拍她屁股了,她都没来得及仔细看这张旧照片,只是粗略了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虽然没有仔细看这张照片,但是凭着直觉,锦瑟觉得这张照片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肯定是庄易本人。 要不然,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卧室的床底下? 但是,那照片上的漂亮女人并不是赵兰芝,自然也不可能是她认识的赵蓝豫。这个女人比赵兰芝要漂亮,也更有气质,哪怕只扫了一眼,她也能断定。 所以,那会是谁呢? 一时间,锦瑟的好奇心又严重泛滥了。隐约的,锦瑟的觉得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像极了某个人。 ------题外话------ 呃—— 还是不做任何保证,但是我会继续写。   ☆、【122】 医院验孕 看着锦瑟围在自己身边儿蹦高高的模样儿,庄易幽深的黑眸一闪,像是在挣扎。 眼瞅着庄易难得的失神,锦瑟蹦起来小手儿一个使劲儿就拽着庄易的胳膊用力往下压,动作十分不拖泥带水的从庄易的手中抢过了照片儿。 不得不说,锦瑟抢照片儿的架势是十足的。她都想好了,要是动手抢不过来的话,她就动作。 呃—— 当然不是动嘴靠劝说的,而是上嘴直接咬。 不过,这厮还算识趣儿,没有逼的她到动嘴的那一步。 看着锦瑟眉眼弯弯的冲着他显摆已经抢到的照片儿,庄易眉心几不可微的一紧,但只潇洒的往床上一坐,“想看就看吧。” 然而,庄易那不屑的眼神儿,分明就是在说锦瑟没见过世面。 轻嗤了一声,锦瑟也不跟他计较。 没见过世面就没见过世面,能怎样? 不过,还真别说,庄易这么一说,锦瑟刚才的热血沸腾反而减退了不少。 人总是这么奇怪,你越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儿,他就是越是想知道。你要是十分大方的告诉他了,他反而是不感兴趣了,尤其是女人。 然而,锦瑟还真就不是一般的女人,永远和正常女人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思维也永远比正常女人要欢脱的多。 既然他都大大方方的让看了,那她为什么不看? 不看白不看! 觉得庄易是真的不会再抢夺她手里的照片儿了,锦瑟也放松了警惕,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距离庄易不远,仔细的端详着自己手里的照片儿。 啧啧啧—— 不得不说,刚刚她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扫的那一眼,还真是没有白扫,就一个字儿,值! 最初,锦瑟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到照片儿上的那个漂亮女人身上,只是专注的瞅瞅庄易,在仔仔细细的瞅瞅照片儿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一来二去,锦瑟瞧得别提有多认真了。 经过多番仔细的对比,终于,锦瑟确定了,这照片儿上小男孩儿肯定就是庄易了。 还别说,这厮小时候就长得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 不可否认,小时候的庄易的长相已经是孩子中最拔尖儿的了,五官深邃,就说那股子尊贵高冷的气质,在那个时候也已经形成了。 嗯—— 仔细的瞧着,锦瑟突发一阵感慨。 这么好看的脸……竟然不是整的!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三岁看大。 锦瑟一想,这话说的还真是对啊,她看不出照片儿上的庄易究竟有几岁,但是那副面瘫的表情和他现在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要是非得硬说出一个区别来,那就是现在的庄易比小时候的他更有味道了。 “庄易,这真的是你么?”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锦瑟目不转睛的瞅着手里的照片儿,还不忘用胳膊肘儿捅捅坐在她身边儿的庄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锦瑟更习惯于直接叫庄易的大名。 冷哼一声,庄易的声音很轻,算是默认,但却没有说一个字儿。 “我觉得也是……” 锦瑟倒也不在乎男人究竟有没有接她的话茬儿,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你小时候和现在一样,也不会笑一下。”也还是那么拽,面瘫,就知道黑着一张脸。 锦瑟的声音很小,近乎呢喃,更像是自言自语,但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庄易的耳朵里。 当然,那后半句话找死的话锦瑟是一定不会说出来的。 嘴角一抽,庄易顺手将锦瑟娇小的身子往上一提,就这么自然的裹到了自己的怀里。 “爷小时候是不是特别好看?” 说话间,庄易已经撩开了锦瑟乌黑的秀发,露出了她白皙透着粉的小耳朵,薄唇微张着贴上去,一口叼住了她肉肉的耳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庄易只要看见锦瑟,就会忍不住想要和她亲热一番,哪怕只是简单的亲亲抱抱也好。或许是从他们的第一次之后,也或是是从更早就开始了。 小身子一个激灵,锦瑟下意识的就要躲,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在庄易的怀里不安的扭动着,声音更是娇媚了不少,“不要脸。” “那你喜欢不要脸么?嗯?” 含含糊糊的说着,庄易的唇舌越发的不老实了,锦瑟觉得自己的全身就像是被火烧似的,都要化掉了,精致的小脸儿更是红的不像话。 …… 听到庄易说出这么奇葩的话,锦瑟都能想象到自己狰狞扭曲的面容了。 这是尊贵高冷的庄二爷说出的话么? 换句话,这男人哈市尊贵高冷的庄二爷么? “松开我。” 锦瑟伸手就去扒拉庄易贴在自己腰际的大手,声音更是软的不行。 “不松。” 简单干脆的两个字儿,庄易轻轻的吐了出来,还故意在锦瑟的耳边轻呵了两口热气儿。 耳边有湿热的感觉传来,锦瑟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躁动,不断的挣扎着。只是,她那点儿力气用在庄易的身上,还不如给他挠痒痒的力气大呢。 小手儿死死的攥着手里那样已经有些泛黄的老照片,锦瑟不断的挣扎着,那照片儿的一角已经被她捏出了褶皱。 庄易不顾锦瑟的挣扎,薄唇渐渐从锦瑟白嫩的小耳朵上离开,带着湿热的气息一路往锦瑟的粉嫩的小嘴儿寻去。 然而,此刻的而锦瑟颇有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使劲儿的拔着脖子,死活也不让庄易亲上,直到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也没有屈服。 “过来。” 命令的口吻,庄易的声音不容置疑。 “不要。” 使劲儿的拔着脖子,锦瑟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这俩字儿。 没有人能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也正是因为了解,锦瑟才不屈服。要是现在就投降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庄易攻城略地了。 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没出息了。 “过不过来?” 说话的时候,庄易的大手已经捏住了锦瑟的下巴。 “不过来。” 宁死不屈! 死了也不屈! 心里恨恨的想着,但是下巴传来微痛的感觉确实让锦瑟皱起了眉头。 到底,女人的力气是不如男人的,还是这么一个勤加锻炼的男人。锦瑟这点儿小力气摆在庄易的眼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尽管锦瑟嘴上说着不过来,但到底是由不得她的。 眼看着,庄易的薄唇就要贴上自己的了,就在两个人的唇瓣仅差零点零一秒的时候—— “这照片上漂亮的阿姨是谁啊?” 灵机一动,几乎没过脑子,锦瑟就将这句话给吐了出来。 这眼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根据上次的经验,应该马上就要开吃晚饭了吧?锦瑟可不想在进行到一半儿的时候被人敲门,太丢脸了! 然而,锦瑟没想到的是,她一句随意的话问出来的时候,却是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男人身躯狠狠的僵硬了片刻,就连扳着她下巴的手都松了劲儿。 “阿姨。” 明明是轻轻的两个字儿,锦瑟却觉得庄易说出这俩字儿的时候心情是极其沉重的。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会有这么大的效果,锦瑟也愣了半天。 不确定庄易究竟是重复她的话,还是回答她的话,锦瑟反问了句,“你阿姨?” 呼—— 不管是谁的阿姨,那也不关她的事,她只要随口应付着庄易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好了。 不管怎样,锦瑟还是松了一口气,好歹这个男人脑子里那些邪恶的想法儿看样子是暂时止住了。 “嗯,我阿姨。” 锦瑟后背紧贴着男人滚烫的胸膛,这样的坐姿,她没有看到其实庄易在回答她的时候,是轻点了几下头的。 得到庄易肯定的回答,锦瑟刚想附和性的点点头,但她那滴溜溜大眼珠子一转,像是立马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这也不像啊,我是见过赵总编的。” 一边儿说着,锦瑟已经扬起了白皙的小脖子,扭着头瞅着自己后面的男人。那眼神儿分明是在说:你蒙谁呢?真当我没见过世面啊?拜托,就算是说谎也要说个靠谱点儿的,好么? 这要是别人,听了庄易的回答或许就含含糊糊的让这件事儿过去了。 可她锦瑟是谁? 她可是有名的好奇宝宝。 但凡有一点儿不明白的,她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就是她的性格! “不是我小姨。” 说话的时候,庄易的目光同锦瑟一样,一直落在锦瑟手里的那张照片儿上,一瞬不瞬。 “这就对了……” 听了庄易的话,锦瑟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又紧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就说么,这照片儿上的阿姨可是比你妈和你小姨都漂亮多了,端庄多了,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当着人家的面儿对人家的妈和小姨品头论足,还是贬低人家,这样的事儿也就只有锦瑟能做得出来了,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 本来么! 她说的是实话啊! 锦瑟对这些并不以为然。 再说了,锦瑟的直觉,庄易和他妈的关系只是一般般,貌似还没有到母子情深的地步。 而且,这照片上的女人真的是美得不像话。 “……” 果然,正如锦瑟料想的那般,对于她说的话,庄易并没有接任何的话。 依然在仔细的瞅着自己手里的这张照片儿,锦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精致的小眉头已经有了即将要攒到一块儿的冲动,咕哝了一声儿,“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这么眼熟呢,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锦瑟没有看见的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庄易那冷冽的俊脸明显的沉了沉,就连眸色都变得阴沉了不少。 锦瑟不安分的小身子在庄易的怀里扭了扭,干脆转了一个方向,这样和庄易说话也方便一点。 滴溜溜的黑眼珠儿一瞬不瞬的瞅着冷着脸的男人,锦瑟不禁唏嘘,这男人变脸还真是快啊,刚才还是情意浓浓的,这会儿他的眼睛里只剩下冰碴儿了。 “喂,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位漂亮的阿姨啊?” 尽管照片儿上的这个年轻女人并没有衰老的痕迹,看起来那模样儿也没有比她大几岁,但这毕竟是二十几年前的照片儿了。出于礼貌,她叫一声儿阿姨也是应该的。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锦瑟看见照片儿上的这个漂亮女人,竟然有一种亲切感。 也许这并不是亲切感,具体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锦瑟自己也说不出来,没办法幸福。总之,她不讨厌这个漂亮的阿姨,很喜欢就是了。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外貌协会。要不然,她为什么会对照片上这个漂亮的阿姨产生莫名的好感呢? “秋姨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庄易的声音透着一股干涩,象征着男性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锦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沉重,也看出了他那冷冽的俊脸上难得一见的沉痛。 如果不是视觉和听觉同时起着作用,锦瑟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或者是眼花了。 没办法,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庄易。 渐渐地,她甚至觉得,庄易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神秘,他也只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皮儿,锦瑟只觉得不想面对庄易此刻的表情。毕竟,死者为大。 而且,就看庄易现在的表情,她应该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吧? 一时间,她更是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照片儿上的这个漂亮阿姨眼熟了。 “没关系。” 听着锦瑟低低的道歉声,庄易的心里一紧,握着锦瑟纤腰的大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他不知道,这声“对不起”到底由谁来说才更合适。 ……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他们只能听到彼此和自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动静儿。 本心里,锦瑟自己也不想去打破这片刻的安静。 她觉得,此刻庄易的心里一定是难过的,但是她偏偏就不会安慰人。安慰人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安慰人的动作她也不知道怎么做。 不过,锦瑟想,庄易这样的男人,他那么高高在上,肯定是不愿意被人发现他心中的伤痛的吧? 所以,可能……他也并不需要别人给的安慰。 所以,锦瑟觉得,现在这么安静的待着,挺好。 只是,问题还是来了。 这么待着,一会儿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就这样一直待下去吧? 这样的气氛就这么一直持续着,直到—— “咚!咚!咚!” “二爷,锦小姐,可以开饭了。” “咚!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管家小心翼翼的声音穿过解释的门板传入了庄易和锦瑟的耳朵里。 “知道了。” 下一秒,庄易沉沉的声音也钻入了锦瑟的耳朵里。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之后,门外的就没了动静儿。 门外没了动静儿也就罢了,锦瑟万万也没有想到,庄易也没了动静儿。 于是乎,她那一颗才归位不久的小心脏立马又提了起来。 她实在是琢磨不透这厮的脾气,更是不知道这会儿他脑袋里又在想着什么。 不是知道了要去吃饭了么?怎么还是没个动静儿啊。 此时,锦瑟自己似乎都没有发现,她缩庄易怀里的小身子,已经是越来越僵硬了。 “走,吃饭去。” 庄易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轻拍了两下儿,示意她起身。 呼—— 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锦瑟一颗小心脏总算是彻彻底底的落回了原处。 要不要这么惊悚啊?! 她这小心脏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 在没有来庄家之前,锦瑟从来也没有想过吃饭竟然也可以吃的这么无聊。 这算不算是高门大户的悲哀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顿饭虽然都是山珍海味,但是她吃的很是痛苦。 食不言,寝不语都是几百年前的规矩了? 别说是吃饭的时候,就算是上课的时候,锦瑟都会忍不住和尹慧说上几句悄悄话。当然了,要是碰上脾气好的老师,就不是悄悄话那么简单了,她简直可以召集几个人开一个讨论会了。 至于睡觉的时候么…… 只要她没有睡着,哪怕是躺在床上一个小时了,哪怕尹慧已经快要进入梦乡了,她也要把尹慧拉起来陪她聊上几句,直到她困了为止! 就是这么有毅力! 作为一个话唠,不让她说话,简直比一刀了断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当然了,大多的时候都是她自己念念叨叨,陪着她的人只是负责听就好了。 不过,哪怕此刻的锦瑟再想说话,她也是硬生生的憋住了。 这哪儿是一般的时刻啊? 就算她再不会看事儿,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桌子一言不发只顾吃饭的人,看的她吃饭的胃口都要没了,哪里还有说话的心思啊? 好歹,这一顿饭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她就这么吃过去了。 不过,在离开饭桌之前,锦瑟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饭桌上那些有的还没有被动过的菜,愤愤不平的心里一直在嚎叫!咆哮! 有钱人很了不起么?! 这么浪费真的好么?! 吃不了那么多就不要浪费了好么?! 他们知不知道世界上每天都会有饿死的人?! 既然那么有钱,捐一点救济她这样的贫苦人会死么?!会死么?! 不过,有钱人还给了锦瑟另外一种感受,她总觉得,有钱人虽然是有钱了,但是在亲情上却是有了一定的缺失。至少,她能感觉到的,庄易对他的父母并不是那么亲近的。 吃过晚饭,庄易也没有多做逗留,和家里说了一声,带着锦瑟就回了帝豪府邸。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相安无事。而锦瑟,一直都保持着同一种状态——闲,闲的发毛了! 这几天,她做的唯一一件能被称得上是事儿的事儿就是试穿了订婚礼服。 她的心思本来也没在这件事儿上,试穿的时候也没有多看两眼这件礼服,她只知道大家都说很合适。 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这件礼服是法国巴黎的名设计师亲自设计的,刚刚空运过来的时候,就赶紧给她送过来了。 而对于这件衣服的价值,锦瑟也是半分不感兴趣。哪怕是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这件衣服肯定便宜不了,庄易在这样的事儿上想来都是阔绰的。 更何况,这次的订婚宴轰动全城,也象征着庄家的门面,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这样的相安无事一直持续到订婚宴的前一天。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一大早,锦瑟就被自己不死不休吵起来没完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谁啊? 这大早上的,烦不烦人啊?缺不缺德啊? 原本,锦瑟是没有打算接这个电话的。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的人,一定是和她不熟的人,熟人谁不知道她有睡懒觉的习惯啊? 可,最后,实在是被这电话铃声吵死了,吵的没有睡意了,锦瑟才慢慢吞吞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白白嫩嫩的小手儿伸出来就去床头柜上摸索自己的小破翻盖儿手机。 这会儿,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庄易早就离开了,锦瑟身边的床已经发凉了。 “喂……” 没好气儿的接通了电话,锦瑟的眼睛都没有睁开,眉眼间尽是不耐,但是她的嗓音却是透着一种慵懒和娇媚。 这是身为女孩儿时的她从没有过的状态。 “……” 电话刚一接通,听到锦瑟慵懒的声音,电话那边儿的人先是一愣,并没有开口。 “喂?” 有起床气的锦瑟在没有得到对方回答之后,语调儿拔高了,语气不好了,明显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 她都想好了,要是对方还是不说话,她马上就阖上手机盖儿。 “小美人儿,还赖床呢?” 就在锦瑟已经做好了挂断电话的准备之时,忽然听到了电话那边儿传来了刑少鸿妖孽的声音。 单单是听到他的声音,锦瑟就能想象到他那张妖孽的俊脸此刻挂着怎样欠抽的笑容。 不过—— 呕—— 刑少鸿这一句,是从根儿上断了锦瑟的瞌睡,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满满的恶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对! 是一床! “管着么你?” 想到刑少鸿,想到他上次是怎么用那见鬼的证据在戏弄她的,锦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对刑少鸿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气儿。 敢情她煞费苦心话来的东西,只是“庄易是蠢猪”? 她犯得着么她? “呵……” 听着锦瑟不对劲儿的语气,电话那边儿的刑少鸿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打着趣儿,“这是怎么了?昨晚庄二爷没有满足你?” 然而,刑少鸿只一具,锦瑟就彻底火了。 “姓刑的,你别得寸进尺!我告诉你,别让老子看见你,要么非扒了你一层皮!” 想到自己被捉弄的事儿,锦瑟就气的牙根儿痒痒。 因为,在锦瑟看来,刑少鸿的举动不仅仅是侮辱了她的人格儿,还深深的侮辱了她的智商! 她的人格儿她早就不在乎了,但是对于智商这个玩意儿,锦瑟还是极为看重的! “哟哟哟!这究竟是怎么了?还真是欲求不满啊?” 电话里刑少鸿声音中带着的笑意是越发的浓郁了,顿了顿,他又马上笑着补充道,“不至于的,你早说庄二爷满足不了你,来找哥哥不就得了。要么,哥哥现在过去找你?” 听着电话里刑少鸿越来越没正行儿的话,锦瑟的心里又气又恨,那小手儿上的力道已经快要把手机给捏碎了。 她敢保证,如果此时刑少鸿就在她跟前儿的话,她一定将手边儿所有能丢的东西都使劲儿的丢过去砸他!砸死他! 这会儿,锦瑟的睡意更是丁点儿都不剩了。 “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锦瑟咬牙切齿的低吼着,“刑少鸿,上次算我傻,吃了你的贱亏。老子要是再信你的话,才是脑子有泡!你记住,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想了想,锦瑟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等刑少鸿反应过来又继续开口,“就凭你那绣花儿针,也能满足老子?” “竖起你那狗耳朵听好了,老子就说一遍,滚!” 说完,锦瑟就气咻咻的挂了电话。 锦瑟是个有性格的姑娘,尤其是恨透了欺骗她的人,对于这样儿的人,她向来都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只是,电话才挂没几秒,就立马又响了起来。 锦瑟扫一眼来电显示,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气冲冲的翻开手机盖儿,锦瑟本想着直接挂断。可手指刚触及到红色的按键,她就犹豫了。 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锦瑟已经改变主意接通的电话,当听到电话那边儿传来刑少鸿才说出口的一个字儿,“小……”,锦瑟就毫不犹豫的立马挂断了电话。 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实在是痛快!爽!大快人心! 可,她刚挂断,电话立马又打了进来。 一连重复几次,锦瑟都是同样的做法儿,直到觉得玩儿腻了,没意思了,她索性也不陪刑少鸿玩儿了,直接把手机给关了机。 殊不知,此刻电话那边儿的刑少鸿那张妖孽的俊脸已经是绿油油、黑漆漆的了,两种颜色交替变化着。 …… 虽然心情好了不少,但锦瑟也没有了睡意,尤其是想到自己心里那重要的事儿,她赶紧起床收拾了起来。 直到锦瑟确定已经把自己收拾的可以出门儿见人了,她才下了楼,连早饭都没顾上吃,拉着丁玲的就出门儿了,也没用帝豪府邸的专用司机。 除了帝豪府邸走了一段路,锦瑟直接打了车。 出租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锦瑟晶亮的大眼睛中闪过了犹豫。 不过,哪怕她再不想到这个地方来,也不得不来了。这件事儿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她要来检查清楚了才放心。 至于早孕试纸什么的,她信不过。 在丁玲的陪同下,锦瑟挂了号,很快也做了检查。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也是煎熬的。看着身边儿等待化验结果的有人笑,有人愁,锦瑟竟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锦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丁玲聊着天儿,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信任丁玲,所以才带了她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拿着记事本的护士推门出来了。 护士扫了一眼记事本,然后再看看外面的这群人,高声喊道,“12号,锦瑟。” 倏地,锦瑟的心跳跟着漏掉了一拍。   ☆、【123】 订婚仪式前奏! 下意识的,锦瑟就攥紧了丁玲的手,精致的小脸儿脸色也不正常起来,“丁玲,我……” 看得出来锦瑟紧张,丁玲睇给锦瑟一记安抚性的眼神儿,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拍着锦瑟嫩滑却有些发凉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怕? 这种感觉是不是怕锦瑟并不清楚,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和脑子都乱成了一团,凌乱的思绪无处安放。 “12号锦瑟在不在?12号锦瑟……” 看着根本没有人回应自己,更是没有人往门诊室走过来,护士生怕漏诊,不由的拔高了声调儿。 终于,锦瑟被年轻女护士的高音给叫了回来。 “我在,我在!” 忙不迭的站起身,锦瑟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丁玲,然后朝着门诊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进来吧。” 看着走过来的人是一位年轻的小姑娘,女护士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么小就来检查自己怀没怀孕,真是…… 现在的年轻人私生活已经糜烂到如此地步了么? 不过,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长得美丽动人,在加上她脸上那迷茫又紧张的神色,女护士终是不忍心展露出自己眼底的鄙夷,只是轻声的说了一句。 走进诊室,锦瑟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中年女医生,脸色明显更加紧张了。到底只是个二十岁的姑娘,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难免会手足无措。 “坐吧。” 看着眼前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姑娘,女医生和蔼的笑了笑。 “谢谢。” 锦瑟看见女医生露出的微笑,面部的神色这才变得松缓了不少,但坐下的时候看起来难免还是会让人觉得紧张。 …… 锦瑟从门诊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 从门诊门口走出来直到丁玲身边的这一刻,锦瑟几乎是机械式的重复着双腿双脚的动作,直到走到丁玲身边的时候,她那复杂的目光还是依然盯着自己手中的化验单,脑袋里也是回旋着刚才在诊室中年女医生对她说的话。 此时,锦瑟的脸色说不出是喜是悲,只是很复杂。 像是有紧张,似乎还夹杂着一抹叫失落的情绪。 “结果怎么样?” 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跟前儿的锦瑟,还有她那副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小脸儿,丁玲的紧张的站起来,满眼的关切。 “啊……?” 反应了有几秒钟,锦瑟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儿来,随手将手里的化验单团成球儿,塞进了包里,“没什么。” “……” 看着锦瑟明显不想让别人知道化验结果的模样儿,丁玲抿了抿唇,到底也没有再多问。毕竟,这是锦瑟的*。 “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看眼腕表,丁玲亲昵的挎上了锦瑟的胳膊。 时间确实不早了,加上来回的车程,她们现在打车回去刚好能赶上帝豪府邸的午饭。 …… 第二天一早,帝豪府邸二楼的主卧,锦瑟依旧在睡懒觉。只是,今天的懒觉不再是她一个人睡,多了一个人陪她。 庄易把订婚仪式举行的场所就设置在了刑少鸿的鸿业酒店。 论气场,论美味,整个北沧市怕是只有鸿业酒店莫属了。 因为订婚仪式被安排在了晚上,所以锦瑟还可以继续睡懒觉。而庄易,作为一个马上要订婚的人,也暂时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自然而然的没有早起。 形成生物钟对身体而言事件好事儿,但不是每一个时刻都是好事儿。 正如此刻,现在已经是八点半了,怀里的女人还没有丁点儿要醒来的意思,反而是庄易自己,自从六点半左右睁开眼睛以后,就再也没有睡过去。 尽管他十分想睡,也没有丝毫的睡意。 所以,这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只是在瞅着怀里的女人睡的香。 为了能让她今天有个良好的精气神儿,庄易昨晚刻意控制着自己没有把她折腾的太狠。当锦瑟第二次求饶的时候,他就收了手。 怎么刻意为她减轻了那么多负担,她今天还是睡得和死猪似的? 如今,庄易也总算是摸出了门道儿,这锦瑟不管是几点睡,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 不到十点,很难让锦瑟睁开眼睛。 不过么,很难是对于别人说的,对于庄易,他有的是办法让锦瑟睁开眼睛。 觉得锦瑟的睡眠已经达到正常成年人的需要了,庄易安分了两个小时,终于是开始不安分了。 被子底下,庄易紧紧圈着锦瑟纤腰的胳膊先是紧了紧,然后慢慢的松开了,一只大手极其不老实的在锦瑟的腰间游移着,时不时的还捏捏她纤腰上十分柔软却是不显多余的肉肉。 锦瑟身上的痒痒肉很多,尤其是腰上。冷不丁的被男人这么挑逗性的一摸,那精致的小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但却没有睁开眼,只是微微的嘟起了嘴巴。 哼唧了两声儿,锦瑟大半的精神还在周公那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痒痒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简单的说,此刻的她还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之中。 更甚至,男人的一番故意逗弄之后,她非但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反而已经有了轻轻的鼾声。 眼角一抽,庄易深邃的面容一沉,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了几许无奈。 或许是因为早上才醒的缘故,庄易以往面部冷冽紧绷的线条比平时松缓了许多,身上的戾气也随之被敛起了几分。 随着锦瑟轻微的鼾声传入耳朵,庄易的俊脸黑了又黑,唇角却是若有似无的勾了起来,倒像是无奈的失笑。 看着锦瑟那散开来的墨色柔软长发,庄易立马就改变了战术。 轻轻挑起一缕锦瑟柔软的长发,庄易在自己修长的食指上缠绕了几圈儿,而后直接放在了锦瑟精巧的小鼻头上。 庄易侧着身,索性也不紧紧搂着锦瑟了,单手拄着脑袋,拿着锦瑟那一小缕头发不断的搔着锦瑟精致的小鼻子。 鼻子里突然传来一股子痒痒的感觉,睡梦中的锦瑟突然有了一种想打喷嚏的冲动。 这会儿,梦中的锦瑟正坐在大学的课堂上,专心的听着她最喜欢的教授的课。 认真的做着笔记,鼻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下意识的,锦瑟就想捂住嘴巴,然后痛痛快快的打一个喷嚏。 然而,就在她想要痛痛快快的把喷嚏打出来舒服舒服的时候,那股子痒意却没有了。 由此,她又开始重新认真的做着笔记,听着课。 可没一会儿,正当她听课听到兴头儿上的时候,鼻子里那股子痒意却又再度传来了。 其实,众所周知,当鼻子里痒的时候,使劲儿的揉揉鼻子就会减少打喷嚏的*。但是,更是如大家都知道的,硬生生把喷嚏憋回去哪里有把喷嚏打出来的痛快? 她锦瑟什么时候也没有活的这么憋屈过。 就她这种性格儿,怎么说也不会是把喷嚏给憋回去的那种人。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再一次上演,她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鼻子却又不痒了。 真是见鬼! 梦中还在上着课的锦瑟低声的咕哝了一句。 可—— 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这耳朵十分尖的老教授看着锦瑟,指指她,“锦瑟同学,站起来回答一个问题。” 其实,锦瑟喜欢这个老教授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课讲得好,还因为他的脾气也是极好的。只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不可被别人触碰的禁区。 这个老教授的禁区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在他的课堂上说话,小声儿也不可以,只要被他听见他就会做出相应的处罚措施。 很显然,锦瑟刚才那一身儿小声儿的咕哝很不幸的被老教授听见了。 不过,回答一个问题对于锦瑟来说倒也没什么。或许是因为老教授平时是十分看重锦瑟的,所以对她的处罚措施自然也会相应的放宽。 听了老教授的话,锦瑟忙不迭的就要站起来。 可谁知,就在锦瑟还没有站稳的时候,鼻子里的那股子痒意再次频频传来。锦瑟觉得,依着命运喜欢对她开玩笑的性子,这个喷嚏肯定也是不能打出来的。 所以,她也就没在意。 可是,锦瑟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就在她刚开口想要回答问题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喷嚏就痛痛快快的从她嘴里打了出来。 谁能想到这次鼻子里的痒意压根儿也不是一阵儿一阵儿的了,反而是出乎意料的一直持续的痒着。 锦瑟这一个响亮的喷嚏,可以说是来的猝不及防。 在她一记响亮的喷嚏声儿之后,容有二百多人的课堂霎时一片安静。然而,这安静也只是片刻,在片刻的安静之后,整个课堂一片爆笑。 不得不说,锦瑟刚刚那一个响亮的喷嚏打的实在是太没形象了,让人想憋住笑都憋不住。 爆笑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锦瑟白皙的小脸儿“唰”的一下就红了。 面对着爆笑的声音,锦瑟忍,可一忍再忍,这声音非但没有消退下去,反而是笑的更加欢快了。不仅如此,就连老教授的笑容都渐渐的展现出来了。 终是,锦瑟这小暴脾气再也忍不住了。 “不许笑了!” 紧紧的闭上眼睛,锦瑟尖锐的吼声却又不失女生的娇媚。 下一秒,整个课堂的人像是被锦瑟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住了,果然是没有一个人再继续笑了。 就在锦瑟气愤的小心情逐渐平复的时候—— “谁笑了?” 一阵低沉又熟悉的男声突然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这声音,是不是在哪儿听过啊?怎么这么熟悉呢? 可究竟在哪儿听过,她一时半会儿却又是想不起来,只觉得十分熟悉。 就在锦瑟冥思苦想这个莫名其妙传来的声音究竟是从哪儿传来的时候,倏地,她的眼前忽然被一片黑暗给蒙住了,教室里其余的人在一瞬间消失。 顺着眼前这片黑暗逐渐的往上移动的目光,直到锦瑟的目光落到黑色的衣服顶端那个脑袋上的时候,倏地,她的眼睛睁得老大,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穿的像是冷面撒旦的人,不是庄易又是谁? “啊——” “鬼啊!”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庄易,锦瑟吓得赶紧抱着小脑袋,紧紧的闭上眼睛,开始尖叫起来,满脸的惊慌失措。 紧接着,尖叫中的锦瑟感觉自己的身子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摇晃着。 “走开!不要晃我!” 锦瑟的这一声儿仍然带着尖叫的余韵,两条细胳膊像是在挣扎着什么,胡乱的扑腾着。 挣扎了一小会儿,锦瑟果然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没有在被摇晃了。 就在她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下一秒,细嫩的脸蛋儿上就传来了一阵钝痛。 “嘶——” “疼!” 轻声的哼唧了出来,似乎是疼痛感已经渐渐的让她难以忍受了。猛地一下,锦瑟就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的锦瑟瞪大了双眼呆呆的瞅着天花板足足有两秒钟,那滴溜溜的黑眼珠儿才转了两圈儿,有了动静儿。 意识逐渐回拢的锦瑟只觉得自己身下一片湿漉漉的,下意识的一摸自己的身上,可不是么,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鬓角的头发都湿了。 可见,她刚才的梦境在她看来究竟是有多么可怕。 见着锦瑟终是睁开了雾蒙蒙的大眼睛,庄易也松开了捏在锦瑟嫩滑的小脸儿上的手指。 “做噩梦了?” 沉沉的一声儿,庄易的大手轻轻贴上锦瑟的额头,温柔的替她擦着汗。 也是这一声儿,让心有余悸的锦瑟一个激灵。她终于是想起来了梦里那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究竟是谁的。 不是这禽兽的,还能是谁的? 声音再好听,人也左不过是一禽兽,有什么用? 不! 是禽兽不如! “嗯……” 哼唧了一声儿,锦瑟精神恹恹,显然没有多大的心思想要搭理庄易。 锦瑟的脑袋里这会儿还是混混沌沌的,根本也没有完全的回拢思绪。不仅如此,她此刻的情绪更是糟糕透了。 恶魔! 梦里都阴魂不散! 看着锦瑟明显不太精神的小脸儿,庄易幽深的黑眸暗了暗,修长结实的手臂一伸,就将锦瑟娇软的小身子捞在了怀里。 “做什么噩梦了?” 庄易似乎十分热衷于两个人现在相拥的姿势。 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他刚毅的下巴习惯性的抵在她嫩滑的颈窝儿。 “忘了,就是很害怕。” 心里膈应着,嘴上还不得不应付着,这就是锦瑟此刻的状态。 没办法,她现在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绞尽脑汁的编出个带花儿的噩梦。还有,她总不能把真实的梦境悉数告诉这个恶魔吧? 索性,她就不说了。 “……” 庄易没有再说话,只是脑袋里不断的想着刚才梦中的锦瑟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怕的情形,幽深的黑眸不禁沉了又沉。 拥着锦瑟发凉的小身子,庄易结实的手臂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 …… 时间很快,越是计算着,就越是快。 最终,锦瑟怀着复杂的情绪迎来了这个已经在北沧市被炒得沸沸扬扬的订婚仪式。 此时,她正在化妆间里由庄易高价聘来的化妆师化着妆。 “锦小姐,您的皮肤真好,就算是不化妆,也是实打实的大美人儿啊!” 有点娘娘腔的男化妆师一边儿赞叹着锦瑟,一边儿进行着手里的工作。 这类似的话,锦瑟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听他说了不下N遍了。起初,出于礼貌,锦瑟还应付一两句。现在,她索性也懒得说话了,只是回以一笑。 忽然,锦瑟手边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 翻开手机盖儿,看着屏幕上她并不熟悉的电话号码,锦瑟眉心一蹙。但思忖间,锦瑟已经点开了信息。 只见屏幕上显示着:去庄易的休息室,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题外话------ 今天闺蜜过生日,出去了一天,对不住! 明天,我保证,一万+,至少一万,一起发。   ☆、【124】 原来他都知道(小高潮!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码,锦瑟眉心越蹙越紧,收紧的纤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锦瑟晶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上那被加了双引号的“惊喜”的两个字儿,一颗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更是不知道对方怀了怎样的心思。 不过,她的心里也不是没有人选的,这发短信的人,锦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刑少鸿。可这语气,似乎也不太像。 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何不直截了当一点? 都已经是现在这一步了,还有必要遮遮掩掩么? “锦小姐,您怎么了?” 化妆师看着镜中的锦瑟,自然也看出了她脸上的不正常,一边儿完成任务的同时还不忘照顾锦瑟的情绪。 要知道,他今天接的这单子要是做好了,起码两个月都不用再接单子了。要是接不好,非但钱少了,估计他的人也不会太好过。 这场订婚宴备受瞩目,自然,身为订婚宴女主角的锦瑟更是会受到万众瞩目。如果今天这女主角是从他接手的过程中情绪开始低落的,那还能和他脱得了干系么? “没事……” 心事重重的锦瑟勉强对着眼前的化妆镜扯了扯嘴角,也无心再搭理这个十分爱聊天的化妆师。 现在她哪里还有工夫搭理他啊?也没有那个心情。 此刻的锦瑟,满脑子都是究竟要不要去庄易的休息室去看看。 “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多笑笑嘛,喜庆。” 明显看出锦瑟的心不在焉,化妆师只能假装没看见,继续和她聊着天儿,试图缓解她的情绪。 看这位小姐这样,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 笑? 看着镜中的自己,锦瑟有一瞬间的失神。 难道她现在的模样儿不能称之为笑么? 这会儿,锦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种什么心情。仔细瞅了瞅镜中的自己,她现在的表情还真是不能被称之为笑,嘴角抽搐还差不多。 虽然是订婚宴,可是锦瑟的妆容并不浓,反而更接近于裸妆。 锦瑟的容貌本来就是偏清纯型的,如果化太浓的妆,反而会掩盖了她的天生丽质。由此,她现在的这个淡妆非但没有遮掩她的本质,反而是让她散发出一种属于小女人的妩媚,味道不浓,一切都只是刚刚好,淡雅却不失端庄,清纯与妩媚共存。 刚刚,就在锦瑟收到短信的时候,她的妆已经接近尾声了。 直到—— “OK!大功告成!” 在一声放松又带着赞叹的叹息声中,化妆师放下了手中那些繁琐的化妆工具,欣赏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精雕细琢的大美人儿,堪称世界级工艺品。 欣赏了足足有一会儿,化妆师那满足又骄傲的眼神儿始终没有从锦瑟惊为天人的精致小脸儿上离开,似乎怎么看也看过。 也对。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美好的事物,就算不是属于自己的,看看也是好的嘛,养眼。 然而,化妆师赞叹的眼神儿,锦瑟却是在失神,以往比谁都精明的小眼神儿在此刻看起来复杂极了,有些暗淡。而她那以往转动的很快的小脑袋此刻也是一片浆糊,只要一陷入思考,就觉得自己的脑仁儿疼得厉害。 “好了,瑟瑟,该换衣服了。” 这是,一直站在锦瑟身边儿的丁玲突然出了声儿,提醒着接下来的流程,也是庄易交代给她的任务。 刚才,就在化妆师说大功告成的那一刻,丁玲也被镜中锦瑟惊艳的容貌给惊住了。锦瑟的美,是惊心动魄的美,但又十分接地气,美的十分真实。 只是,看着如此美艳动人的锦瑟,丁玲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看到了锦瑟眼中那些复杂的情绪。 丁玲的一句话,就将锦瑟给叫回了神儿,站在一边儿的化妆师识趣儿的抬起步子就往外走,只是那目光还是依依不舍的落在锦瑟绝美的精致小脸儿上。 丁玲的双手搭在锦瑟瘦削的双肩上,冲着镜中的锦瑟扯了抹笑容,她的心里也是思绪万千,也有无可奈何。 突然,锦瑟的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丁玲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声音也有些飘忽,“丁玲,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看着满脸紧张的锦瑟,丁玲有一瞬间的怔愣,下意识的就像点头,但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低声开口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重要?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的礼服穿起来很繁琐。” 不管怎样,万一丁玲在这时候把锦瑟给丢了,她肯定是难辞其咎。还有,锦瑟的安危也是她注意的一个问题。 “我……” 不由的收紧双手,锦瑟下意识的站起身,刚要开口,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站在旁边根本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的化妆师,又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她之所以会求助于丁玲,是因为她相信丁玲。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信任这里的每一个人,哪怕只是个陌生人,她也不得不防。 这么久了,锦瑟也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人心叵测。没什么交集的人想害你的都有的是,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锦瑟一直信奉着的一句话。 看到锦瑟这颇有深意的一眼,被提防着的化妆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着讪讪的开口,“你们女人的事儿,我一个大男人在这儿也不方便,我先出去了。” 说着,化妆师已经收拾好了自己那些化妆的宝贝往外走去了。 不得不说,他这句话是给自己留了余地,也给锦瑟留了面子,不至于把话说穿让彼此都难看。 他这份工作,就注定了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如果连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他还怎么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人家明显是当着他的面儿有些话不方便说,那他为什么还不识趣儿的甘心退下去? 反正该完成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化妆师不仅识趣儿的出去了,还十分善解人意的把门给带上了。 眼见着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的丁玲,锦瑟紧绷着的小脸儿才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 丁玲见过紧张时候的锦瑟,却是从未看见过这么紧张的锦瑟,一时间心也是跟着揪了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与其说是丁玲把锦瑟当做朋友看待,还不如说当做了亲妹妹来看待,更是关怀备至。 “丁玲,我有事儿必须出去一趟,但是我不会走远,就在这栋楼里。我一定会在仪式开始之前回来换衣服的,你相信我。” 锦瑟说的恳切,那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中更是闪烁着请求。 丁玲知道,锦瑟一般是不求人的,哪怕是对待庄易,她也鲜少有现在这般模样儿的时候。 就看她那小眼神儿,任何一个人,怕也是没有办法拒绝。 …… 事情谈妥了之后,丁玲先是让锦瑟在房间里等消息,自己则是先出去走了一圈儿,确定这会儿楼道里没什么人的时候,才敢把锦瑟叫出来。 直到多年以后想起来今天的这件事之时,锦瑟对丁玲的感激之情还是丝毫未减。 只是,那时候的她对丁玲表示感激的方式只能局限于一天三炷香。 锦瑟觉得,最最贴心的朋友其实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她帮你,不追因由,不稳后果,更不用知道你去做什么。她帮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她的朋友。 出了化妆间,锦瑟手里紧握着手机,凭着记忆,一路直奔庄易所在的休息室。 幸而她还没有换那件繁琐的礼服,也没有穿那几乎让她不能走路的高跟鞋。一身轻便的衣服,加上一双休闲的鞋子,她整个人也是舒服不少。 庄易的休息室和锦瑟的化妆间在一个楼层,只是也不知道安排房间的人是什么意思,两个人所在的房间要弯弯绕绕走好几条走廊才能到达对方所在的房间。 终于走到庄易的休息室门前,锦瑟抬起手站在门前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把房门敲响。 她摸不清给她发短信的人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更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贸然敲门。 那个人让她过来做什么?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莫非……是为了破坏这场已经勾起了全城人好奇心的订婚宴么? 那么……难道是让她过来捉奸? 蓦地,锦瑟心里“咯噔”一声,彻彻底底的被自己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股子信任,锦瑟坚信庄易的这间房间里是不会有女人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坚信,反正就是相信。 不仅如此,锦瑟觉得,如果她今天的目的是来捉奸的,对庄易反而是一种侮辱。 她甚至觉得,就算有一天她背着庄易有别的男人了,庄易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他找女人,大可不必那么大费周章,庄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再次抬起自己那慢慢垂落下去的手,锦瑟那屈起的两根手指眼看着就要叩响房门。 突然—— “真的打算订婚?” 突然的一声,隔着门板,锦瑟听到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这一声,锦瑟也是十分熟悉的。不是刑少鸿,还能是谁? 呃—— 果然,庄易的休息室是真的没有女人的,只是有个人妖,仅此而已。 只是,刑少鸿和庄易不是向来势不两立的么?为什么刑少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庄易的休息室? 难不成是来道贺的? 这一种可能,锦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就凭前不久刑少鸿在咖啡厅给她开出的条件,她也不会认为刑少鸿是来真心真意的祝福庄易的。 莫非—— 嘶—— 倒抽一口冷气,锦瑟被自己的想法儿结结实实的吓到了! 该不会……他们俩真的有基情吧? “关你屁事。” 就在锦瑟还想着刑少鸿找庄易究竟所谓何事的时候,庄易那冷幽幽的声音轻飘飘的吐出了出来。 也是庄易的这句话,也让锦瑟为自己刚才那不切实际的腐女想法儿感到惭愧。 噗—— 锦瑟承认,就是庄易的这句话,让她紧张了有一会儿的心情在这一刻有了松懈,差点笑出声儿来。 此刻,锦瑟甚至能想象到庄易说这句话时欠抽的表情以及他那勾人的幽暗黑眸。不是定格的画面,而是栩栩如生的动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不用刻意的去记住庄易的相貌,也能轻而易举的响起他的相貌以及一举一动,就像是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至于刑少鸿…… 他在被庄易毫不留情的用话语给噎了以后,那妖孽的脸肯定已经变黑变绿了吧? “二爷,别这么说。好歹咱俩曾经也是兄弟一场,万一我是来真心送祝福的呢?” 刑少鸿的声音还是邪性中带着妖冶,不疾不徐,也不恼,倒像是在悠闲的和庄易谈着天儿。 刑少鸿这句话的话音才落,锦瑟心里一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什么?! 如今这势不两立的两个男人曾经竟然是兄弟? 这事儿也太玄幻了吧? 她怎么看,这也不像啊!在锦瑟看来,兄弟未必,曾经的基友还是有可能的。 不等锦瑟细做他想,她那绕着弯弯的小脑袋还在捋着这之间的关系的时候—— “祝福?” 冷哼一声,庄易的语气不屑到了极点,声音更是冷到了极致,“是祝福我订婚不成?你当我真不知道你躲在女洗手间的事儿?” 显然,庄易并不是这么想,也没有闲工夫和他谈天说地。一针见血,是他一贯的处事作风。 哪怕庄易和刑少鸿曾经真的是交心的兄弟,他俩的性格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庄易的处事作风直截了当,从不拖拖拉拉,更是不会耍诡计。然而,刑少鸿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什么事儿,只要能绕弯子,刑少鸿绝对不会选择直截了当。 如果说,庄易和刑少鸿曾经做过兄弟这件事儿惊动了锦瑟脑袋里的某根儿神经的话,那么,庄易的这句话就让锦瑟心里那一直紧绷着的弦儿“啪”的一声,断了。 什么?! 他竟然知道! 那么……他为什么没有拆穿她? 此刻的锦瑟,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也没注意到这会儿她偷听的姿势到底有多滑稽。小脑袋使劲儿的往前探着,侧着小脑袋一只耳朵紧紧贴在门板儿上,生怕听得不清楚。 而为了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偏斜,她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撑在门板儿上,同时也担心着弄出什么动静儿。 现在的锦瑟,不管到底有多吃惊,也尽量让自己屏息凝神,静静的听着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两只敏锐的小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不过,不得不说,庄易的这句话反击的确实也挺损的。 相信,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躲在女洗手间的事儿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儿吧?非但不光彩,简直是丢脸至极。 还有,像是刑少鸿这种极要面子的男人,要是不把这种事儿当作奇耻大辱才奇怪了。 “哦?” 对于庄易知道这件事儿,刑少鸿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吃惊,只是缓慢的开口,声音还是那股子妖孽的调调,“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觉得呢?” 此刻,庄易的声音又阴又冷,直听得门外的锦瑟觉得阴风阵阵,背后嗖嗖的冒着冷气儿。不可否认,此刻的锦瑟是紧张至极的,她甚至比刑少鸿还要想知道庄易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然而,这还没有完。正在锦瑟的心跳不断加速的时候,庄易阴冷的声音再度传来。 “刑少鸿,贼喊捉贼的戏码你总是玩儿的不亦乐乎。” ------题外话------ 今天中午开始就坐在电脑前酝酿,酝酿到现在就这么点儿,实在不在状态。 文文面临重要转折,也是个*,我想呈献给亲爱的们最精彩的一面,脑袋里确实一团浆糊,现在实在是写不出来,不能再多写了。否则,稍有一个偏差,就会写偏。 不求原谅,想骂的尽管来吧。   ☆、【125】 知道真相(高潮) 贼喊捉贼?! 锦瑟记得,她从庄易的口中听到这个词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因为丁玲失窃这件事儿,庄易也是甩给她这个词儿。然而,究竟这个词儿代表了什么意思,庄易没有给出更深的解释,而她,当时认定了一个结果,肯定也只当庄易的这句话是敷衍。 那时候的她几乎完全丧失在悲痛之中,又怎么会把庄易光辉的一面映进脑海? “贼喊捉贼”这四个字儿在锦瑟的脑海中不断放大,她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甚至连双腿都有些颤抖。 她感觉心里有某个答案要呼之欲出,但却不不敢确定,贴着门板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庄二爷,你说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 刑少鸿的声音还是那样妖冶风情,轻飘飘的,总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腔调儿,好像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我是能让你轻易看懂的人?” 混着一声冷哼,庄易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字字清楚,语气中带着不常有的嘲讽之意。 在锦瑟的眼中,庄易这个人冷是冷了点儿,但是他只是面瘫,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对于他现在语气中明显的嘲讽,着实还是让锦瑟小小的吃了一惊。 能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让庄易毫不顾忌的展现出鄙夷与嘲讽之意,说明刑少鸿也是有一定的修为了。直白点儿说,说就他遭人恨的工夫已经炉火纯青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爱之深,责之切”。 锦瑟觉得,如果庄易与刑少鸿之前真的是兄弟的话,那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铁。只有以前真的那么好过,恨起来才能那么彻底,比恨一般人的程度都要深。 换句话说,刑少鸿了解庄易,所以知道怎么才能触动庄易那波澜不惊的情绪。 “好歹也是十几年的兄弟,谁不了解谁?” 不同于庄易的冷哼,刑少鸿语气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很浓郁,说明他情绪似乎还不错。 门外的锦瑟倒抽一口冷气,果然,让她给猜中了,他们之间一定是有过很深的交集的。只是,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分道扬镳的? “你了解我?” 又是一声轻嗤,庄易的语气很重,不过倒也听不出来生气的意味,只是与平时的他有些不一样罢了。 “当然。” 面对庄易的质问,刑少鸿一点也不含糊,笑意更浓。如果锦瑟此刻能看见刑少鸿的表情的话,估计会一个忍不住上前去帮庄易给刑少鸿一个火辣辣的——嘴巴。 一巴掌把他拍到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那你想过你所做的那些事的后果么?” 庄易的一句话不冷不热的甩出去以后,门内的刑少鸿那妖孽的俊脸上笑容依旧妖冶风情,门外的锦瑟那精致妆容的小脸儿却是紧绷的不能再紧绷了。 那些事? 什么事? 如果可以,锦瑟真想推开门当面问问庄易,把所有的事情都问个清楚。 但是,她不能。 如果庄易觉得有必要告诉她的话,也不会不告诉她。 锦瑟心里有种预感,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和她息息相关的。要不然,那个发短信的人口中所谓的“惊喜”又是什么?难道只是想告诉她庄易和刑少鸿在以前的某一段时间情同手足么?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既然对方把她叫来听这个墙角,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胜者为王,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万一是我赢了呢?” 刑少鸿的语调儿还是那般轻缓,他这语气并不肃然,不知道的人没准儿会以为他说的输赢指的不过是一场游戏。 也只有庄易知道,刑少鸿这句话里的赢其实是一语双关。 “你赢?通过卑劣的手段?” 庄易的语气更加肃冷了几分,锦瑟甚至能想象到他那结了冰的黑脸。 他们之间打的哑谜,绕的锦瑟的脑子越发的迷糊了。 句句擦边儿,听着也是句句与主要事情相关,但就是不肯把事情挑明了说。 “易,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有时候,通过正当的途径并没有办法到达成功的彼岸。相反,如果可以成功,那即使不择手段又怎样?从来,我看重的都只是结果。” 说这句话的时候,刑少鸿一改自己漫不经心的模样儿,光是听语气,也是正经了不少。 锦瑟从来也没有听过刑少鸿有这样儿的声调儿,不免有些不适应。不过,不可否认,这样儿的刑少鸿比那样儿漫不经心的刑少鸿少了那么一点点的讨人厌。 不过—— 呕—— 他要不要这么恶心啊? 两个成年了七八年的男人,这样的称呼,都不觉得恶心恶寒么? 他明明说的正经,怎么她听得就那么激情四射呢? 难不成在他们势不两立之前,庄易也是称刑少鸿为鸿么? 呕—— 不行了不行了,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出现了。 想到医生的叮嘱,锦瑟的小脸儿沉了又沉。 锦瑟实在是受不了了。 如果此刻的情况允许的话,她一定会先离开一会儿,等到她吐够了,也等到他们把恶心的人鸡皮疙瘩直掉的话说完了,她再回来。没办法,她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样的话了,她只想听重点。 虽然她总是有邪恶的念头儿,但是她并不是真正的腐女,想到两个大男人之间真的这么腻腻歪歪的,她的心里也堵心。 “……” 刑少鸿一长串语重心长的话说完以后,并没有换来庄易的回应,甚至连冷眼相看都没有。 这会儿,门外的锦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无处安放。 停下来干嘛? 继续说啊! 说啊! 还说,别再继续说没用的了,捡有用的说。 “呵……” 看着冷着一张俊脸不说话的庄易,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难得的爬上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声音有些低,与其说他接下来的话是对庄易说话,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我就是料定了你会弄遵循自己刻板的原则,不会把所有的事都和她摊开来说,所以让你背了这个黑锅。” 对于刑少鸿所说的话,庄易冷冽的俊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动容,没有意外,没有愤怒,像是所有的话都不过是在给他挠痒痒。 不过,刑少鸿的这句话却是狠狠的拨动了锦瑟那根儿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弦。 “她”,指的是谁? 这个“黑锅”,又是什么? 锦瑟心里的那股子小情绪越来越不安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迸发出来。 “你就不怕我录音把你送上法庭?” 这次,庄易没有再继续沉默,但是语气还是他平时说话时的那种,永远都是那么从容不跑,波澜不惊。 “我是那么不谨慎的人么?”刑少鸿狭长的眼儿微微一眯,妖孽的俊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如果你这么轻易的就能将我送上法庭,那我们俩之间斗了这么多年,冤不冤?” “而且,如果是你那种偷偷录音的人,锦瑟能到现在还以为是你杀了孙子顺么?” 没错,刑少鸿就是料定了庄易从来不做违背原则的事儿,才能如此堂而皇之。 他的那些不择手段,庄易从来都是极其看不上的,更是不会用。庄易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个结果,他还要的是光明磊落的过程。 刑少鸿的想法,庄易从来不耻。 邪不压正,是他一直坚信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庄易和刑少鸿能从情同手足走到势不两立的极端,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在锦瑟还在心里暗暗感叹着庄易正直的人品与唏嘘着刑少鸿的不择手段之时,刑少鸿极其平淡无常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锦瑟的脑袋里炸开,炸的她魂飞魄散,整个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尽管刑少鸿的声音并不大,但她的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刻,锦瑟胸腔内的所有情绪都一起喷薄而出。 “想必,整个过程是怎样的,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对于这件事,刑少鸿从来也没有打算过要瞒着庄易。庄易是何等精明的人? 就算事发当天他不知道,那么不超过一个礼拜,刑少鸿就能确定庄易是里里外外的都知道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既然他不怕让庄易知道,那他就是有一定的保护伞的,也就是所谓的后路。 “其实,你也应该感谢我的,不是么?” 看着庄易又黑又冷的一张脸,刑少鸿倒也不在乎庄易的不吭声,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那小老儿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对待锦瑟的,你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吧?他这辈子作恶多端,这么容易的死,倒也是便宜了。” 听着这句话的时候,锦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冰凉,更是忽略了在眼圈儿里打着转的晶莹。 从这个时候开始,锦瑟就觉得自己像是渐渐失聪了一般,越来越听不清楚现在的庄易和刑少鸿究竟还在说着什么,一股子难忍的酸涩感与钝痛感从心尖儿上喷出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此刻,锦瑟只觉得,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疼。 “如果你知道锦瑟因为这件事有多恨你,你会不会放弃所谓的原则?” 休息室内,看着庄易因为用力过度而引起青筋暴起的拳头,声音不重,也敛去的以往的那种漫不经心与吊儿郎当。 而休息室外,刑少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于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把尖刀扎在了锦瑟正在往外冒着鲜血的心脏上。 “……” 对此,庄易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着如此模样的庄易,刑少鸿自嘲的勾了勾唇。庄易一直都是这样的,隐忍不发,从容不迫,波澜不惊,好像天大的事儿也惊动不了他的神经。 宁可自己承担一切,也会拼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就是庄易。 直到多年以后,锦瑟懒洋洋的窝在庄易怀里憧憬着他们幸福生活的时候,想起来今天的一切,还是不禁红了眼圈儿,酸了鼻尖儿。 那时候的她已经深切的体会到了,庄易这样的男人,他给的爱都是深沉的,他的爱从不躁动,不浮夸,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他从不说爱,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证明其实他是爱着的。 “你知道她为了从我手里拿到那些所谓能扳倒你的证据,答应了我什么条件么?” 刑少鸿自嘲归自嘲,也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究竟在自嘲些什么,继续的说着,像是根本没有看见那头已经濒临爆发的雄狮一般。 “什么?” 倏地,目光定格在某处的庄易猛地抬起头,一直沉默的他极其冷厉的吐出了两个字儿,那盯着刑少鸿妖孽俊脸的目光就像是淬了冰刀子。 果然,刑少鸿看到了他想看到的那一面。这个男人,你说什么他都不予理会,但你若提及某个女人的时候,他的表情立马会变得丰富起来。 站在门外的锦瑟这会儿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的思绪,尽管身体还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眼眶里的泪水也是越积蓄越多,但她还是强逼着自己竖起耳朵来去听听接下来的话。 几乎是瞬间,在听到庄易几乎不等刑少鸿的话音落下就问出的那两个字儿的时候,锦瑟只感觉像是突然有一只大手一把握住了她那已然抽疼的心脏,突然收紧,疼的她直喘不上气来。 她更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为什么她在庄易的语气中听到了患得患失? 有那么一刻,她十分想推门进去对着刑少鸿大吼一声“闭嘴”。 事情的发展一直都不在她的料想之中,更是偏离她的思绪。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的她有点儿招架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十分不想让刑少鸿说出来她答应的那个条件。 她根本来不及消化这些事。 就在门内和门外两个人的心脏同时悬起来的时候,刑少鸿带着妖孽笑容的俊脸划出一抹更为妖娆的笑容,嫣红的薄唇轻启,话锋却突然一转,“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此时,问出这句话的刑少鸿根本也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究竟问的是谁,只是他话语里的带出的味道是有些变味儿了。 “她答应你什么了?” 庄易的注意力完全被刑少鸿口中的条件吸引住了,压根儿也没有在意此刻刑少鸿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或者说,他根本不屑去回答这样的问题。 “你先告诉我,如果她拿出那份证据,你是不是任由她将你送进去?” 刑少鸿一点儿都不着急,语气也是很缓很慢。 “她没有看到你给的所谓的证据,只看到了第一张纸。” 庄易的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想到刑少鸿的恶作剧,他的俊脸不由得又黑了几分。 自然,刑少鸿是明白了。 “怪不得我昨天给她打电话她恨不得撕了我。” 低低的一声儿,庄易刑少鸿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答应你什么了?” 此时,一身高贵西装的庄易更是凸显了这套西装的凌厉之气,他浑身都散发着冷气,猩红的双眸射出来的都是一支支的冷箭,拳头更是握的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捏死谁似的。 现在,他最关心的问题,只有这一个。 “她答应我,今晚,你们的订婚现场,她会跟我走。” 轻飘飘的说完这几个字儿,刑少鸿眼底依然浮现出更深的邪魅,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是——激动。 ------题外话------ 还是那么少,我有罪,我会继续写,真的会…… 你们是不是听我忏悔都烦了? 我自己也烦了,好好地一个*,我写的想杀了我自己。   ☆、【126】 精彩继续 刑少鸿平淡的没有波澜的一句话说出口之后,休息室内一片安静,锦瑟再也听不到从里面传出的丁点儿动静儿。 这一刻,锦瑟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鲜活的心脏像是被人给撕裂了一般,一颗完整的心脏被一股子巨大的力道硬生生的撕成了两半,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从前,锦瑟一直不能理解“大悲而无泪”这句话的意思。 人都已经那么悲伤了,为什么会哭不出来呢? 但是,这会儿的锦瑟哪怕心里疼的要命,眼圈儿也是干涩的紧,就连之前眼中闪烁着的晶莹都像是被蒸发了一样。此刻,她彻底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多想立马冲进去告诉庄易,其实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她没有想要和刑少鸿离开了。 早在她知道刑少鸿给的那个牛皮纸袋里放着的不是证据的时候,她就打消了和他走的念头。既然本身就是一种欺骗,那么这个条约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可是,她不能,她也没有勇气,更是没有那个脸。 此时,锦瑟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挪动不了步子。退后不能,向前更是不能。 况且,这会儿的她还有什么脸再进去?是要彻底撕开自己的面具暴露于庄易的审视中? 如果她如实说,因为交易不成才不打算和刑少鸿走的。那么,这句话她不仅仅是给了自己一巴掌,还相当于往庄易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她这算是什么? 是解释?还是在人家的心上再掏出一个窟窿? 既然一切都是早有目的的,那么,解释其实还不如不解释。 有一种解释,叫越描越黑。 她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立场? 原来,这一切庄易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碍于某些原因,竟然一个字儿都没有向她提起,就自己这么忍着,受着,任由她误会着。 此刻的锦瑟其实还是庆幸的,庆幸今天她误打误撞知道了这个事实,也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拿到那份被庄易藏起来的“证据”。 只是,此刻的锦瑟也是恨着自己的,恨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庄易。哪怕她曾给过他一点点的信任,也不至于会有这一天,这刑少鸿在庄易面前揭开她面具的一天。 庄易是真的告诉过她这一切都是和他无关的,只是那时候的她被自己的眼睛蒙蔽了一切,根本就不曾相信过。 现在收手,现在认错,还来不来得及? 以后,她就好好的待在他身边,这样,还来不来得及? 这一刻,锦瑟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羞愧与自责,更是觉得在庄易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除了爱,还能是因为什么? 这会儿,哪怕是锦瑟的情商再低,也能读懂庄易的心了。同时,她的心也在狠狠的抽疼着。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不是爱,只是打心底里心疼这个一直隐忍不发的男人。 这会儿的锦瑟也更是没有意识到,她的全身几乎都是颤抖着的,尤其是肩膀,抖得犹如筛糠。 “她不认为你给她的是证据,你觉得她会跟你走么?” 沉默良久,就在锦瑟以为庄易压根儿不会开口搭理刑少鸿的时候,庄易低沉冷厉的声音就穿过结实的门板钻进了锦瑟耳朵里,带着惊掉锦瑟下巴的笃定。 门外的锦瑟死死咬住唇瓣,从心头蔓延出来的愧疚已经快要将她给淹没了,像是有什么扼住了她的喉咙,随时都有窒息的可能。 这个男人,看起来其实是沉稳隐忍,但却总带给惊天动地的变化,出乎她的意料。 “她留下,对你没有好处。” 这一次,刑少鸿的声音甚至比庄易还要笃定。如果此刻锦瑟是伸出休息室内,她或许可以注意到刑少鸿眼底快速闪过的那抹并不想被别人发现的担忧。 “这是我的事。” 庄易这越来越冷厉的语气无非是在告诉刑少鸿,不要再说下去了。还有,就是他自己的事自己自然也会有定夺,不用别人插手。 “不惜生命也要留她在身边?” 似乎早就料到了庄易的回答,刑少鸿也是立马就将心中早就准备好的话问了出来。就连他看着庄易的目光,都不由得加深了几分,嘴角的弧度看似划开的更大了,而其中究竟蕴含了怎么样的深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刑少,你这是在为对手的安危考虑么?” 庄易没有回答刑少鸿的问题,反问出的这句话语气倒是轻松了不少。 “呵……” 又是一声轻笑,刑少鸿眉眼间却是有着说不尽的苍凉,“如果为了她你死了,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为了她,影响大局,这不像是庄二爷会做出的不理智行为。” “不劳你费心,我的女人,自然要留在我身边。” 庄易的语气不容置疑,似乎这个决定根本不是他在一朝一夕之间做下的。 “你的女人?你确定她的心在你身上么?” 仿佛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刑少鸿琥珀色的眼眸浅浅一眯,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庄易深邃俊朗的五官上。 “不然呢?在你身上?” 听了刑少鸿的话,庄易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握的更紧,一句不冷不热的反问丢出的更是十分自然。 显然没有想到庄易的四两拨千斤,刑少鸿明显被庄易的话给噎住了,妖孽的俊颜微微一怔,沉默了两秒,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那是因为我的心没有放在她身上。” 顿了顿,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稍稍一流转,又继续开口,“你说,如果她知道她继续留在你身边有极大可能会让你性命不保,你猜,她是会继续留在你身边呢?还是会离开?” “我不会让她知道。” 庄易的语气还是那般沉稳冷冽,笃定从容,一字一句,字字清晰,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的从容不迫。 如此*的一段对白之后,休息室内的声音就彻底消散了。 然而,门外的锦瑟却是更加的心乱如麻。 不可否认,刑少鸿刚才的那句话是彻彻底底的问进了她的心坎儿里。 她想过,庄易和刑少鸿的身份肯定都不一般。在他们正常可示人的身份下一定还掩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是惊天秘密。 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其中牵扯进来的事情会是那么多。 最最让她的心口疼的无以复加的是,竟然牵扯上了庄易的生命安危。 “好了,言尽于此,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吧。” 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叹,刑少鸿那嘴角勾起的笑容似乎更加的妖冶了。 走到庄易跟前儿,刑少鸿像是要抬起手像是以前那般轻轻的拍两下儿庄易的肩膀。奈何,庄易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刑少鸿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个闪躲,就躲开了刑少鸿的轻拍,就连他那双幽深的黑眸都跟着沉了又沉。 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刑少鸿轻吹一口气儿,倒也不觉得有丝毫的尴尬,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插入裤兜儿,“恭喜,我走了。” 刑少鸿的一句话“我走了”,彻底叫回了锦瑟乱成一团的心神。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锦瑟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当下就转身往回跑,拖着沉重的双腿,也尽量让自己跑的快一点。 然而,落荒而逃的锦瑟自然也没有看到在另一端走廊的尽头有一个人几近狰狞的笑着,她越是狼狈,那个女人笑的就越是开心。 刑少鸿开门走出来的时候,狭长的琥珀色眼睛下意识的扫向右边的走廊拐角,一抹熟悉的身影快速从他眼底闪过。 自然,庄易肯定是不会出来送刑少鸿的。 下一秒,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转向了左边,顺手带上了门。 在看到左边走廊尽头那个正在狰狞笑着的女人的时候,刑少鸿半个字儿没有说,只是眸色一深,然后转身往右边走了过去。 …… 跑过了几个拐弯处,锦瑟有些凌乱的步伐逐渐的慢了下来。 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锦瑟的脚步踉跄的往前走着,她那双原本黑亮的大眼睛在此刻看起来空洞而无神。 此时,她的脑袋里再也装不下别的,满脑子都是刚刚她在庄易休息室门外偷听到的那些足以震撼她心灵的话。那些话就像是烙铁一样烙在了她的心上,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深刻,直到多年以后,她还能清楚的记得。 这一路上,锦瑟都是魂不守舍的。 直到走到自己的休息室门前,锦瑟推门而入。 这会儿,心脏一直吊在嗓子眼儿的丁玲那个看见锦瑟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听见开门的声音立马就赢上来了,一直紧绷着的脸色也放松了下来,“瑟瑟,你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你都去哪儿了啊?这么长时间,我真是怕二爷会这个时候过来……” 一边儿说着,丁玲快走几步,嘴角已经扯出了笑容,上前紧紧握住锦瑟的胳膊。 丁玲并不知道锦瑟这段时间去了哪儿,在等待锦瑟回来的这段时间,她的心一直都吊在嗓子眼儿,生怕庄易会在这段时间过来看看锦瑟。万一这样儿的话,她可真是没办法交代了,瞒也瞒不住。 “……” 心思压根儿还没有飞回来的锦瑟在看到丁玲的时候,只是神情木讷的点点头,更甚至……她都没有听清丁玲究竟说了些什么,满脑子想的都只是刚刚刑少鸿对着庄易说出的那番话。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丁玲放松的神色立马就再度变得担忧而紧张。 刚刚锦瑟推门进来的时候,丁玲只顾着放松了,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一时间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注意锦瑟此刻的表情。 这会儿,她刚一看到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以及她脸蛋儿上的泪痕,那眉毛又立马拧到了一起。 哭了? 听到丁玲的这句话,锦瑟那飘忽不定的心思才逐渐的回拢,下意识的眨眨眼瞅着丁玲,一只纤白的小手儿也下意识的抬起来摸摸自己的脸蛋儿。 这一摸,锦瑟自己也是一怔,脸上竟然一片湿润。 她哭了? 刚刚不是还没有哭的么? “我……” 张张嘴,锦瑟的声音也有几分的沙哑,才说了一个字儿,她就说不下去了。 她想说“对不起”,但是她要诉说的对象根本不在她身边。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一激动,丁玲的双手不由的紧紧握住锦瑟瘦削的小肩膀,满脸的担心怎么也掩饰不住,说着就要出去。 这么些日子以来,丁玲是真心的把锦瑟当做朋友。既然是朋友,那肯定是受不了对方受哪怕一丁点儿的委屈的。 “别!丁玲,别去!” 看着说走就走的丁玲,锦瑟难得说了一句比较完整的话,两只白嫩的小手儿也死死的抓住了丁玲的胳膊。 “真没有被欺负?” 心疼的看着锦瑟,丁玲一脸的似信非信。 “没有。” 像是为了增加自己说的话可信程度,锦瑟坚定的点点头。 “那……” 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丁玲想要继续开口问个究竟。 但—— “丁玲,别问了,好么?我自己的事,能自己处理的好。” 锦瑟又怎么会看不出丁玲的担心和疑惑? 只是,有些话,她可以说。还有些话,是她不能对任何人说的。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和锦瑟相处了这么久,丁玲还是在一定程度上了解锦瑟的。她清楚的知道,如果锦瑟不想说,她怎么问也是没有用的。 而且,哪怕是再亲近的朋友,也是有自己不想告人的秘密。 “去把那化妆师叫来,给我补个妆吧。” 看看镜中已经有些花妆的自己,锦瑟转身对着丁玲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好。” 尽管满心的不放心,但是丁玲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找化妆师了。 直到这会儿,锦瑟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刑少鸿的话在她的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更是将她的无知放大到了无数倍。 不得不说,这化妆师不愧是庄易花了高价聘来的。就在丁玲把他叫进来没一会儿之后,锦瑟那已经有些花掉的妆容就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补救了回来。 只是,虽然妆容是恢复了,甚至是比以前更加精致了。但是,因为哭过的原因,锦瑟那通红的眼睛却是无法掩盖的。 原本灵动幽深的一双黑亮大眼睛,此刻却变得有些暗淡通红,这可是难为坏了化妆师和丁玲。 眼看着订婚晚宴就要开始了,化妆师和丁玲更是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怎么办呢?哪有新娘子在这个时候哭红了眼圈儿的。” 热锅锦瑟就这样出场的话,不仅是在场的宾客会发现不对劲儿,庄易肯定是一个察觉到异常的,要是这样的话…… 越是想,丁玲就越是不敢往后想。 不仅是丁玲,化妆师也是同样的着急,甚至是比丁玲更加着急。 要知道,如果这个单子不能顺利拿下来的话,他绝对不仅仅是拿不到高额的薪资那么简单,对他在圈子内的名声肯定也是有一定影响的。 然而,不同于另外两个非当事人的紧张,锦瑟倒是显得一派淡然,只是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 “你们不用担心了,就说我是激动的,没有人会怀疑的。” 淡淡的一声儿,锦瑟的发音不重,但却不难让人听清楚。想到这场庄易亲手精心打造的订婚宴,锦瑟的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127】 怎么哭了 还有半个小时,订婚晚宴就要开始了。这会儿,宴会现场的宾客已经越来越多了。 因为鸿业酒店的服务员都是经过有素训练的,所以帝豪府邸的佣人根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只有丁玲和丁当跟着过来了,主要还是因为她们和锦瑟的关系很好。 从下午到酒店开始,丁玲一直陪在锦瑟的身边儿,而丁当则是在宴会现场负责监工,生怕会出个什么纰漏。 这会儿,现在的宴会厅的布置已经妥当了,而丁当正在现场负责和庄家的人一起迎接客人。 站在宴会厅门口儿,丁当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站在赵兰芝和唐惠心的身后。她只是个佣人,自然也只能起个陪衬的作用。 就在来宾没有那么多的时候,丁当的眼神儿就活络了起来。看着周围没有什么人经过,丁当快速的抬起手腕儿看了一眼腕表。 呀! 这会儿已经六点半了,再有半个小时,订婚仪式就要开始了。 也不知道锦瑟这会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前几天锦瑟试穿礼服的时候,她也是陪着的。不得不说,这场订婚宴,二爷可真是下了血本,也下了苦功夫了。 就锦瑟那套订婚礼服,那做工的精细程度还有材质的手感,只一眼搭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更何况还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而且,那一套最贵的,也不过只是其中一套而已。虽然订婚宴最长也不过三个小时,但整个过程锦瑟要换的衣服也不下三套。 这场轰动全城的订婚宴,真真儿是没有让所有期待了一个月的人失望,真可谓是里子面子全有了,这就是有钱人的排场啊! 就连订婚都搞得那么梦幻,要是结婚的话,怕是得更加铺张浪费、奢华无度了吧? 这样浩大的排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一生都望尘莫及的啊? 再一次,丁当打心眼儿里为锦瑟感叹,这姑娘的命还真是好啊! 就锦瑟那天使的脸蛋儿,魔鬼的身段儿,再配上如此奢华显身材的礼服,真是…… 光是想想,丁当就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太美了! 这套量身为锦瑟定做的礼服,要是穿到别人身上,还真就穿不出设计师想让这件礼服彰显出的效果。 光是这么想着,丁当就有点儿迫不及待了,这模样儿就像是锦瑟的订婚对象是她一般。 不行,她一定要先于在场的所有人一睹为快! 大脑一旦下达了“偷摸儿开溜”这个指令,丁当就已经开始勘探敌情了。努力刷低自己的存在感,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丁当的脚上就像是抹了油一般,快速的淡出了这一群人的视线。 丁当下午来的时候,是来过锦瑟的化妆室的。所以,这会儿,她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楼上锦瑟的专属化妆间。 “咚!咚!咚!” 或许是由于心里揣着迫不及待,丁当敲门的时候手劲儿也大了不少。 然而,殊不知,她这一敲,却是惊了屋内三个人。 “该不会是二爷来了吧?” 快速的瞟一眼门口的方向,丁玲一脸担忧的看着镜中明显有了慌忙神色的锦瑟。 “哎呦,这可怎么办啊,这会儿锦小姐的眼睛还红着呢,不好见人的啊。” 一听丁玲的这句话,一旁的化妆师情急之下跺了跺脚,已经有了“花容失色”的趋势,那声音中的娘里娘气竟然让一旁心急如焚的丁玲莫名的有了笑意。 “没事,去开门吧。” 说话的空档,锦瑟已经站了起来,正对着门口的方向。除了那依然通红的眼圈儿,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个化妆师的工夫实在是了得了。现在的锦瑟相比较之前而言,状态真是好了不少了,至少眼圈儿红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可是……” 看着锦瑟,丁玲眼中的犹豫尽显。很显然,她并不认为现在这个时候可以见庄易。 先不说别的,就说锦瑟这个状态,肯定也是不合适的。自从回来以后,锦瑟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状态,哪里适合在这个时候和庄易见面啊! 就算是再推迟半个小时,锦瑟这还是泛红的眼圈儿也不一定能恢复正常的状态。 “别可是了,开门吧。” 再开口的时候,锦瑟反而是重新安然的坐了下来,声音也是一派平淡,听不出什么异常。 “咚咚咚!咚咚咚!”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门外的敲门声明显比刚才更加急促了。 “姐,瑟瑟,你们在不在里面啊?给我开个门啊?” 这时,门外的丁当明显有点不耐烦了,敲门声更快了,力道也比刚才更加大了。 这里面的人干什么呢?都这么一会儿了,也没人来个开个门。 听着门外传来有些着急的声音,还是她们十分熟悉的声音,锦瑟和丁玲紧绷着的心同时松了下来。 丁玲快走几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先是探出个脑袋确定走廊上没有人,然后一把就将丁当给拉了进来。 “姐,你干嘛啊?做贼似的。” 受不了丁玲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丁当反而是一脸的大大咧咧,声音也不小,刚刚冷不丁的被丁玲这么使劲儿一拉,她差点儿重心不稳,心跳都加速了。 迅速关上门,丁玲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这会儿还很快,她也顾不上回答丁当的话,反而是叉开了话题,“你不是在楼下忙活着么?怎么这会儿上来了?这一路上没有人跟着你吧?” 看着明显不太对劲儿的丁玲,丁当不禁失笑,阴阳怪气儿的,“姐,你到底怎么了啊?疑神疑鬼的。有人跟着又怎么了?谁不知道瑟瑟的化妆间在这儿啊?瞧你……真是大惊小怪……” 这会儿庄易也不在,本就生性活泼的丁当这会儿更是爽朗了几分。 看着自己姐姐大惊小怪的样子,不明白具体状况的丁当似是十分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儿。 老实说,要是论性格的相似程度,还是丁当和锦瑟比较合拍。丁玲属于谨慎保守型的,性子自然也是比较内敛,考虑事情十分周全。 但是,偏偏锦瑟更喜欢和丁玲这种性子的人相处。 丁当的话钻入耳朵,丁玲才发现自己的确是有些大惊小怪了,白皙干净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声音也低了下去,“没……没什么,只要二爷现在没过来就好。” “二爷?二爷怎么了?” 看着自家姐姐小心谨慎的样子,丁当更是一头雾水了,一边儿漫不经心的问着,还不忘观察者这间化妆间的构造。 下午来的时候,她只是把锦瑟送进来,也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赶紧下楼去监工了。这会儿,她也暂时忘记要看看这屋里十分惊艳的大美人儿,只顾着观察这屋子了。 人么,总是对新鲜的事物充满好奇心,哪怕是她在帝豪府邸工作的时间久了,哪怕帝豪府邸的奢华程度就已经足够令人发指了,她也是好好看看这里的。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 看着心思压根儿也没有放在这上面的锦瑟,丁玲也懒得和丁当做详细的解释了,她自己也不过是一知半解,万一丁当的好奇心像是洪水决堤,她可是拦都拦不住。 “你不是在下面接待客人么?怎么上来了?” 丁玲和丁当可谓是心有灵犀,而且,姐妹二十几年就没怎么分开过,丁当的性子丁玲也是十分了解的。在她在某件事儿上钻牛角尖儿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啊!你这么一说提醒我了!” 一边儿说着,丁当“啪”的一声儿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我这不是迫不及待的来看看准新娘子么?”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前一秒还在观察着房间构造的丁当这会儿已经一脸坏笑的走到锦瑟跟前儿了。 余光扫到丁玲十分无语的眼神儿,丁当赶紧笑嘻嘻的补充道,“姐,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是喜欢看大美人儿啊!” 看一眼自家姐姐,下一秒,丁当的目光就转移到了锦瑟的身上。先是在锦瑟的身上打量了一下,目光中乍现惊艳,然后惊艳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锦瑟那张并非浓妆艳抹但却依旧惊为天人的精致脸蛋儿上。 然而,惊艳也不过只惊艳了不过三秒。下一秒,丁当的眉心就蹙了起来。 “瑟瑟,你怎么哭了?” 虽然锦瑟的眼圈儿已经没有那么红了,但却依旧可以看出来。 看着丁当担心的模样儿,锦瑟哪怕此刻的脑子再乱,也扯出了抹微笑,“激动的,不行啊?你羡慕?” 说这话,锦瑟干脆站了起来,对着丁当挤眉弄眼儿。 然而,虽然丁当大大咧咧惯了,但是她却并不是没有眼神儿。到底丁当和丁玲也是双胞胎,哪怕性格有偏差,也不会完全不一样。 这会儿,丁当白皙干净的脸上分明是写了三个字儿——我不信。 几乎是下意识的,丁当就要张嘴问出来。但,她嘴巴里的第一个字儿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在第一时间接到了自家姐姐的过来的眼神儿,接收到丁玲那并不怎么好的眼神儿,哪怕要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儿,丁当到底还是话锋突转。 “羡慕啊!羡慕死了!” 丁当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眯,那浓浓的笑意都快要从脸上溢出来了,语气中也是带着浓浓的酸味儿,“虽然世界上的高富帅有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二爷那么高,那么帅,那么富的。” 说罢,丁当这嘴只要一张开,就像是开了闸一般,收也收不住,“姐,你说我说的对吧?” 像是为了让丁玲配合一下自己,丁当的眉毛都已经挤到一块儿了。 “能不对么?” 嗔怪的看了丁当一眼,丁玲那悬在心头的一口气也终是舒了出来。虽然她不知道锦瑟究竟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但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小心翼翼一点,不去触碰锦瑟的伤痛。 “瑟瑟,你这衣服就穿今天一天,以后就不会穿了吧?” 冷不丁的,丁当瞅着锦瑟的一袭乳白色及地礼服,唏嘘了一声儿。 “……” 这次,锦瑟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能穿多久?也就这一天了吧? 不,确切的说,连一天都没有,也就这目前几个小时。 “啧啧啧——” 又是一声唏嘘,丁当当真是满眼的羡慕,那双还算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锦瑟身上这套价值不菲的礼服上,“二爷真是下血本了,瞧瞧这做工,怕是那个叫什么的有名的设计师自己一针一线的缝上的吧?真精细啊!” 一声满满的赞叹,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由衷的羡慕与赞叹,并不夹杂着嫉妒的成分。 然而,此刻说出这句话的丁当自己却不知道,她这句话羡慕与赞叹的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了锦瑟的心尖儿上。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能看出庄易对她的用心,对她的好,只有她自己后知后觉,甚至还曾把他的那些好与用心当成了虚情假意。 “我还听说,这件衣服价值几十万呢。” 说道这儿,丁当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不过,具体多少钱,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很多很多钱就对了。” 说到钱,丁当两只眼睛几乎被两个大大的金钱符号给塞满了,不断的往外放着锦瑟的光芒,好像此刻她眼中看到的并不是那一件高贵奢华的礼服,只是一堆闪闪放着金光的金子,差点儿闪瞎了她的眼。 此时,听到这些话的锦瑟已经使劲儿的握紧了双拳,那不算长的直接几乎已经扎进了掌心的嫩肉里。 金色不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让自己不把眼泪流出来,她也没有脸流出眼泪。 这算是哪门子的眼泪? 委屈么? 她委屈么? 若是论起委屈,谁能有庄易委屈? 她这……顶多就算是羞愧吧? 只是,羞愧的眼泪也配流出来么? 明显看出锦瑟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丁玲立马甩给丁当一记闭嘴的眼神儿,脸色也是十分凝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果然,终于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丁当立马识趣儿的噤声了。 瑟瑟这究竟是怎么了?情绪波动也太大了吧?明明下午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谁能告诉她,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儿? 撇撇嘴巴,意识到锦瑟现在的心情是处于低谷,丁当甩给自家借机一记放心的眼神儿,慢慢吞吞的开了口,“瑟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若是换了以往的锦瑟听到丁当的这句话,她一定会贱贱的一笑,然后十分漫不经心的甩给丁当一句:知道是不情之请,就闭嘴,没门儿! 然而—— “你说。” 淡淡的说出两个字儿,听起来锦瑟的情绪倒也是平静的。 对于锦瑟来说,越是平静,就越是不正常。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丁当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她双手搭在锦瑟裸露在外的肩膀上,眉心微皱,十分郑重的开口,“你今天脱下这件衣服,借我穿一次吧,就一次。” 说着,丁当还伸手比划了个“1”,样子十分诚恳。 “噗——” “哈哈——” 一直被忽略的化妆师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这姑娘,也太搞了吧? 锦瑟和丁玲也是,谁也没想到她的不情之请就只是这件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一瞬间,锦瑟的脸色也缓和几分。 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丁当甩给丁玲一记得意的眼神儿,然后拿过茶几上的一个橘子,三下五除二的剥好就往嘴里塞了一半。 是一半,不是一瓣。 然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还有庄易低沉有力的磁性声音,“准备好了么?” “咳——” “咳咳——” 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突然,丁当硬生生的被橘子汁给呛住了,弯着腰咳的厉害,一张白皙的脸憋得通红—— ------题外话------ 明天我争取多写点儿,一次性写完这一块儿。群么么哒~ 另外,还有个事儿,那个叫“杨强111111”的亲,我自认和你没啥过节吧?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投一热度是为何啊?说了不看你就别看了,真的,影响我写文心情。 难道说了再见就不能真的不见了么? 不管你是不是黑子,我只想说一句,一张一张的投不过瘾,你要是真看我不顺眼,有本事来一万张的一热度!一万张哦! 要是没有的话,百八十张也能表达你对我的憎恨了,真的。   ☆、【128】 花名在外 “咳——” “咳咳咳——” 由于身体的柔韧度太好,此时,丁当的身子都要折到一起了,长长的头发已经快要掉到地上了,头皮几乎都要接触到地面了,一张白皙的脸蛋儿更是红的快要滴血了。 这会儿,丁当只感觉有一瓣橘子的残骸卡到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她要死,还有橘子汁儿,总是前赴后继的想要蹿到气管儿里,她只能拼命的咳嗽着,以免自己被呛死。 吃个橘子都卡嗓子眼儿,她是有多倒霉啊。 “咚!咚!咚!” 伴随着丁当接二连三的咳嗽声,丁玲再次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一时间,她也是手忙脚乱,不知道应该先顾哪一边儿。 “去开门。” 如此混乱的情况下,锦瑟那与现在十分不符的心情终是缓过来了一点儿,说话间,手已经在丁当的背部轻拍着,帮她顺着气儿。 不放心的瞥了一眼吃东西都如此没东西的丁当,丁玲终是什么都没有再说,赶紧去开门了。 “二爷。” 十分恭敬的叫了一声儿,丁玲一时间也不敢去看庄易的脸色,只是垂着眼皮儿,往后退开一步,给庄易让开了道儿。 轻“嗯”的一声儿算是回应,庄易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大步迈了进来,直奔那一袭乳白色礼服的锦瑟。 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儿,确定庄易进来之后,丁玲下意识的就伸手去关门,可这门还关到一半儿,就受到了一股子很大的阻力。 “诶!什么意思啊?不想让我进去啊?” 突然,门外一道闲适散漫的男声传了进来,丁玲关门的动作猛地僵住。 尴尬了,她刚才魂不守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家二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趁着丁玲动作僵住的空档儿,邱狄一个闪身就闪进来了,那俊朗的面容上还带着几分不满与不耐,但偏偏嘴角还噙着抹弧度。 “邱少,不好意思,我没看见您。” 丁玲再次恭谨的低下头,白皙的脸蛋儿上带着几分尴尬和窘色。 邱狄和庄易的关系并不一般,不是一般的好,他经常在帝豪府邸出入,帝豪府邸的佣人自然是全部都认识他的。再者,和庄易关系较好的人本就是少之又少,能进入帝豪府邸的人更不是一般人。 所以,无论怎么说,丁玲也没有不认识邱狄的道理。 不过—— 但显然,这位阅女无数的邱大花花公子,自然是不记得丁玲这种沧海一粟的,单是看他那陌生的眼神儿就知道了。但凡是在脑海里留过印象的人,邱狄也不会是这般陌生的眼神儿。 要知道,这位邱大少本身就是个自来熟,性格和高冷的庄易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过,他不记得丁玲倒也不足为奇。虽然丁玲长得并不难看,算是个小家碧玉,但是就邱大少这种连和自己上过床的女人的长相都能忘的人,就别指望他能记住丁玲了。 而且,他每次去帝豪府邸的目的基本上都只有那一个,就是去庄易那小型的医疗室钻研他的最爱,一待就是一整天,哪里还有工夫去看一个佣人的长相? 而且,佣人根本也不在风流的他的涉猎范围之内。 又是一声不满的轻哼,邱狄晃晃悠悠的往里面走,嘴里还振振有词,“本大少长的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很显然,邱狄对自己的长相抱有十足的信心。 都说女人爱美,可这邱狄比一般的女人还要爱美,更不是一般的自恋。在他自己看来,就他这出众的长相,说是颠倒众生自然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只要没有摊上医学上的事项,邱狄的形象永远都是风流倜傥、干净利落的。 尤其,今天的邱狄也是经过特意的打扮的。参加这轰动全城的订婚宴,他怎么能邋里邋遢的就出现呢?万一在这高大上的订婚宴上遇到他的下一个猎物,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邱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丁玲连连解释道,脸上更是窘迫了,声音也明显小了不少。 丁玲十分清楚,邱狄这样的大少爷,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行了,逗你玩儿呢,本大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么?” 邱狄十分大方的一摆手,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一直也没有淡下去。同时,也是因为他接收到了庄易那一记十分冷厉又不耐烦的眼神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是邱狄这种类型的人,明显要比庄易那种高冷的男人回怜香惜玉多了,他还真就不是个会和女人斤斤计较的人。相反,他红女人的花样儿层出不穷。 要是谁把女朋友给得罪了,找他,他能给你想出一百个法子也不带重样儿的。 如此,丁玲那一直紧绷着的脸色才有了几分缓和,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也是在这时,丁玲才想起来自己的妹妹还在被橘子卡着。 目光扫到依旧在为丁当轻拍着后背的锦瑟,丁玲也快步走了过去,轻轻顺着丁当的背部,“怎么样了?还难受么?” “呕——” “咳咳——” 自从庄易走进来的那一刻,丁当就识趣儿的再也没有咳出声来,只是弯腰不断的干呕着,试图把卡在嗓子眼儿的橘子残骸也呕出来。 但,奈何,这样的办法非但没有奏效,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她原本白皙的小脸儿已经成了一个火红的西红柿,红的不能再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脑充血了。 不仅如此,她的腰弯的看的别人都觉得难受了。 经过丁玲这么一问,丁当本来是想勉强的说几句话的。却不想,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先咳嗽出来了。 “哟……” “这么柔软的身段儿,练瑜伽出身的吧?”手感肯定也不错吧? 邱狄这漫不经心的一声儿,让整个屋子的人都跟着一怔。这样的风凉话儿,除了邱狄,怕是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时刻说出来了。 不关心可以,但也没必要落井下石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不行么? 可不是么,瞧瞧丁玲和锦瑟,哪个不是为了丁当担心的眉头紧锁,跟着干着急? 就连一边儿的化妆师,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哪怕是平时不苟言笑的庄易,虽然眉眼间没有表现出关心的神色,但是到底也没说什么冷漠的话。 说起对女人的了解,这个屋子里恐怕是没有人比邱狄更了解了。阅女无数的他,比女人都要了解女人。 锦瑟一记眼神儿扫到邱狄脸上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邱狄那一双泛着春水的眸光。一个大男人,这么*裸的盯着人家女人的身体看,像个什么样子? 色狼啊? 就是这一眼,锦瑟对邱狄的印象就不好了。哪怕,其实前不久邱狄才救过她一次的。 虽然丁当穿的衣服都十分保守,但是因为她使劲儿弯腰的原因,她腰际那白皙的皮肤已经露出来一点点了。 在这种情况下看来,丁当腰间的白皙无疑是刺激人眼球儿的。 而邱狄的目光此刻盯着的地方,可不就是丁当的腰际暴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么?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盯着女人看的时候,不是细腰就是大胸,还能有点儿别的追求么? 不期然的,锦瑟下意识的抬头就想要看看此刻庄易的目光落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像是邱狄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丁当的腰看? 然而,锦瑟前一秒才抬起头,下一秒就迅速的低下头,比抬起头之前还要更低。 因为,她在抬头的一瞬间就对上了庄易紧紧盯着她的眸子。而庄易镇定的表情就像是在十分明显的告诉她,从进来开始,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落向别的地方。 一瞬间,锦瑟经过精致妆容的小脸儿一路红到了耳朵根子,只觉得有一把大火从脖子根儿上烧了上来。 自从刚才她听到庄易和刑少鸿的对话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她心里的感觉。 “丁当,你好点儿了没有?”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绪与尴尬一般,锦瑟关切的问了一声,精致小脸儿上的窘迫却是无处可逃。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丁当的身上之时,才发现,此刻的丁当已经没有在咳了,只弯着腰,抬着头,保持着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已经很久了。 而她那双眼睛直勾勾的射出来的冷箭,不是针对邱狄,又是针对谁? 此刻的丁当来不及告诉锦瑟,就在她听到邱狄那句漫不经心的戏谑的话之时,她一个激动,就将嗓子眼儿里的橘子残骸给咽了下去,不难受了,只剩下了满腔的怒火。 她的工作虽然没有那么上档次,但是还没被谁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过。 还有,就他刚才那语气,分明就是……调戏!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生平,丁当最看不入眼的就是这些仗着家里有钱的纨绔公子哥儿。如今,她还被她最讨厌的那种人阴阳怪气儿的调戏了一番,如何还能咽下这口气? 差一点儿,她就真的呕吐出来了。 此时此刻,丁当已然忘了自己是佣人的身份,对庄易的忌惮也不仅仅是少了几分,那冰刀子一样的眼神儿若说是泛着杀气的,那是一点儿都不为过的。 “哟,我不过就是夸了你一句,不至于这么瞅着我感激我吧?” 接收到丁当那冰刀子一样的眼神儿,邱狄的面部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嘴角的笑容依然噙着,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更损几分。 如此,丁当那本就憋的通红的小脸儿就更加的红了。只不过,这会儿的红是被气的,这火气已经烧到头顶了。 对此,锦瑟倒是十分能理解丁当现在的状态。这也就是丁当,若是换了她,估计会夹枪带棒的骂的邱狄找不着东西南北。 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姑娘,都不会甘心受到这份调侃吧? 虽然现在的社会是个看脸的社会,但也不代表他有张好看的脸就能为所欲为。 感激? 感激的恨不得你现在立马就去死! 尤其是他那双色眯眯的眼儿,最好有两根针能戳瞎了他!那样儿的目光,锦瑟仅仅是看着,就觉得一阵反胃。老天为什么还要这样的男人存活于世?究竟是用他来衬托其他男人的好,还是让他来祸害广大少女的? 都是北沧市的人,丁当对于邱狄的那些风流韵事也不是没有耳闻的。况且,这邱狄和庄易的关系又不一般,她了解到的消息自然也是更多一点。 丁当保证,如果此刻屋子里没有除了她姐以外的其他人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赏给邱狄一个扫堂腿,再来两记勾拳,也不至于白学了这么多年的工夫。要是再狠一点儿的话,直击要害,让他终身不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像是邱狄这样的花花公子,在丁当的心里只有两个字儿形容再合适不过了——人渣! “邱少真会说笑,您随便一个女伴儿的身段儿恐怕都比我的好吧?” 在锦瑟和丁玲的搀扶下,丁当慢慢的直起腰来,脸蛋儿上的愤恨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反而是勾起了一抹浅笑,硬是不顾丁玲暗地里掐着她胳膊的手,还是硬生生的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儿。 她虽然是佣人,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也是有人权的。拿着佣人的薪水,她就干着佣人该干的事儿,但是从来没有人规定佣人还要受人辱骂的破规定吧? 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佣竟然会这般牙尖嘴利,邱狄的俊脸明显一怔,随即又恢复了那般吊儿郎当,泛着春光的眼睛瞅向庄易,“庄老二,你们家这小女佣……” 然而,只说到一半儿,邱狄的声音戛然而止,那目光突然闪烁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事儿,“哟,刚才我都没仔细瞅,原来是双胞胎啊!” 邱狄的目光瞅瞅脸蛋儿还泛着红润的丁当,再瞅瞅那一脸郁色丁玲,缓缓开口,声音中再次浮现出笑意,“这双胞胎我没少见,但是长得这么像的,还是头一次见着。” “小女佣,你们有男朋友么?” 邱狄突然一转的话锋,让一屋子的人都为之一怔。这邱大少的思维跳跃的会不会也太快了点儿? 邱狄这一句话,显然是问的丁玲和丁当。 可丁当这会儿咬牙切齿的模样儿,哪里像是要回答他的话的意思?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还差不多。 如此,回答这个问题的艰巨任务也就只好交给丁玲了。 不同于丁当的咬牙切齿,丁玲的脸蛋儿上还是一派平淡,刚要开口回答邱狄的问题。 然而,邱狄既没有给丁玲说话的机会,似乎也没有想过要她们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开口,“你们的男人会连自己的女人都认错么?” 邱狄这一句话问出口,就连本是一派淡然的丁玲也尴尬了,不说话了。 “行了!少说两句,没人拿你当哑巴!” 不轻不重的一声儿,毋庸置疑,是出自庄易的嘴里。而更明显的是,他这句低声的呵斥,自然是说的邱狄。 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样儿,邱狄对庄易的呵斥也不以为意,只讪讪的笑笑,摸了摸鼻子,没有再多看丁玲一眼,反而是朝着对面儿还一脸愤恨的丁当抛去一记暧昧的小眼神儿。 奇了怪了! 这女佣他是见得多了,就说他家里也不少,但是这么有趣儿的女佣他的确是没见过的。 就他见过的那些,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怎么这一个,好像压根儿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非但如此,她眼里的那算是什么眼神儿?是……嫌弃么? 嗤! 怎么可能呢?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谁嫌弃过!哪个女人不是上赶着他? 对!一定是他看错了! 自然,没有人知道,庄易那低声的呵斥是因为看见了锦瑟眉眼间那明显的不耐烦。要不然,庄二爷又怎么会是多管闲事儿的人? 大家都以为,就在庄易开口之后,这件事儿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可,谁也没成想—— “呕——” 突然,有橘黄色的不明物体从丁当的嘴里飞出来,直接飞到了对面邱狄那纯白色的礼服上落定,下一秒就在他胸口处晕染出了一朵橘黄色的花儿。 紧接着,邱狄那俊脸就彻底黑了,刚才的笑容灰飞烟灭,恶心的他都不敢再多看一眼自己精挑细选的礼服。 好好的一件礼服,就这么被这橘黄色的不明物体给糟蹋了。 身为一个医生,他比正常人有更加严重的洁癖! 看见这一幕的这一瞬间,屋子里的几个人神色各异。不用说,邱狄肯定是铁青着一张俊脸恨不得要杀人的表情。 而丁玲,平静的面色变得一紧,着实为丁当的鲁莽捏了一把汗,架着丁当胳膊的手也不禁加了力道。 至于庄易,那张冷冽的面瘫脸,永远都是一成不变,就好像天塌下来也和他没有丁点儿关系一样,处变不惊。 而锦瑟,在看到那黄色不明物体从丁当的嘴里飞出来的时候,她的胃里就已经开始翻腾了。正处于特殊时期的她,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刺激的。 只差一点儿,她就要跟着丁当一起干呕了,但还是被她硬生生的憋住了,憋得小脸儿有些发白。 至于那个化妆师,早就在看到情况不妙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开门出去了。 这趟浑水,他这个无辜的人还是不要参与了吧? “你——”恶不恶心? 到底,已经攥紧双拳,太阳穴也是突突跳着的男人没有把剩下的四个字儿说出来。哪怕,他真的快要被恶心死了。 尽管那橘黄色的不明物体已经从他纯白色的礼服上掉下去了,但是那橘黄色的痕迹已经才白色的礼服张蔓延开来。 刚刚,被这样的突发状况一撞,一想爱美的邱狄大脑有一瞬间的懵圈,甚至连当务之急都已经忘了。 这会儿,他总算才想起来眼下十万火急的事儿。 来不及多想。邱狄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而后动作十分优雅利落的解开腰间的扣子,三两下就把这件儿在他看来已经被严重玷污了的礼服给脱了下来,也忽略了它高昂的价格,随手往一边的沙发上一扔。 锦瑟以为,看着邱狄这副架势,丁当一定是惨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邱狄在把外套脱了之后,甚至都没有再正眼儿看一眼面色多少也有些不自在的丁当,甚至连斜眼儿都没有,只正色的对着庄易说了句,“兄弟,对不住了,我今天只能穿成这样参加你的订婚宴了。” 邱狄发誓,这套衣服当真是他为了参加庄易的订婚宴特地去定制的。可他又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自然是没有“备份”的。 如此一来,他自然是只穿着里面的衬衫出去了。 邱狄的话音刚落下来,丁当的一颗心就立马提了上去。刚刚的她,确实是太冲动了,气急了,也就没有想到后果的严重性,都怪这个贱男实在是太贱了! 这下完了,二爷该不会将怒火迁到她的身上吧? 不会的吧?二爷怎么会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呢? “那你就别下去了。” 谁也没有料到,庄易只是顶着一张面瘫脸,冷冷的瞥了邱狄一眼,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儿。 “喂!” 对于庄易如此冷淡的态度,要说起来,最最吃惊的还是邱狄本人。他压根儿也没有想到庄易的回答是这样的。 丢给庄易一记“你这样做真的好么”的眼神儿,邱狄面色倒也是正常的,只漫不经心的瞥了丁当一眼。 不过,这会儿的丁当更是不买他的账了。二爷都发话了,他还算个屁啊! 不不不! 根本就是屁都不算。 听了庄易的这个回答,锦瑟和丁玲同时都为丁当捏了一把冷汗,也松了一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看着锦瑟的时候,庄易的目光是异于平时的温柔,就连声线儿都温柔了几分,面部紧绷着的线条也柔和了。 说话间,庄易已经自然而然的牵起了锦瑟的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反握住了男人的手,也使了几分力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番动作,只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小手儿已经与庄易的大手牢牢握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锦瑟竟然察觉到男人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的心也是跟着一紧。 抿着唇,锦瑟扯出抹笑容,点头的时候,脚下已经随着庄易的节奏迈开了步伐。 看着这样的锦瑟,庄易有神的黑眸不禁一闪,嘴角也轻扯出抹弧度。 庄易牵着锦瑟经过邱狄身边儿的时候,连个冷眼都没有给他。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根本不会插手这件事儿。 眼看着庄易牵着锦瑟已经走到门口儿了,丁玲眼神儿一活,下意识的拽着丁当就要跟在庄易和锦瑟的身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现实与想象总是有差距的。 丁当还没来得及迈开一步,就被身前一条结实的手臂挡住了去路。 这会儿,邱狄一改之前优雅大少的形象,俨然已经成了街头痞子的模样儿。尤其是在听到庄易的关门声之后,他嘴角的那抹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流氓。 衣冠禽兽! 这是丁当赠与邱狄的第二个形容词儿。 锦瑟跟着庄易离开以后,屋子里只剩下了邱狄、丁当和丁玲三个人。 “邱少……” 丁玲不卑不亢的看着邱狄,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恭敬的喊了个称呼。 然而,丁玲的这一声儿并没有使邱狄的目光从丁当的脸上移开,嘴角依旧是噙着抹笑容,只是随意的指了指她,“你,离开。” 而后又十分漫不经心的指了指丁当,“她,留下。” “邱少,咱们还是下去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丁玲不死心的说着,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丁当一个人面对这个男人。邱狄花名在外,这样的一个男人和丁当单独相处,光是想想,丁玲的心脏就紧揪了起来。 邱狄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不把女人的清白当回事儿,这要是她把丁当一个人丢在这儿,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她也没脸和死去的父母交代。 虽然丁玲和丁当是双胞胎姐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间相差都不过半小时,但是身为姐姐的丁玲确实做到了姐姐的本分,可以说是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 “下去?” 想着自己刚才受的那憋屈,邱狄的心里不爽到极点了!他不是和女人斤斤计较的男人,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刁蛮,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他以后还怎么出去混? 听了丁玲的这句话,邱狄终是将稍带凌厉的眼神儿投在了丁玲有些不自然的脸蛋儿上,朗声开口,“刚才你们家二爷说了什么你又不是没听见,我没衣服穿,下去做什么?” 邱狄摆明了一副我不下去,你们也别想下去的模样儿。 不!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不下去,丁当也别想下去的模样儿。至于丁玲么,无所谓。 虽然是一样的脸,他还是觉得这个性子辣一点儿的妹妹更加对味儿。 而且,他敢断定,就刚才丁当那番弄脏他衣服的行为,一定是故意的。就凭这一点,他又怎么可能轻饶了她? 做梦! 被邱狄的话这么一噎,丁玲也是一愣。她对邱狄的印象其实也还算可以,毕竟,人家的私生活和她半毛钱关系没有,她也只能不予置评。 但是,丁玲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儿的邱狄。似乎,他骨子里也是个凉性的人,只是表面上看着好说话,笑容常挂嘴边罢了。 “……” 丁玲抓住丁当手腕儿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她的决心早就下定了,丁当不走,她也不走。 然而—— 狠狠的剜了邱狄一眼之后,丁当给了自家姐姐一记安慰的眼神儿,看样子,似乎是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 “姐,你别管我,一定要保护好瑟瑟,快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在丁当看来,虽然邱狄是个男人,但是他又不会什么功夫,她就不信自己在他的身上还能吃了亏。 丁当是个爽快的姑娘,她也是再了解自家姐姐不过了。就她姐那隐忍的性子,留下来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在丁当看来,对于这样的人渣,就得给他点儿颜色才行,她是绝对不会让姐姐低三下四的求人的。 “呵……” 却不想,听了丁当的话,邱狄那眼睛弯下的弧度更大了,嘴角勾起的弧度,不是嘲讽,又是什么? “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工夫担心别人呢?”邱狄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丁当的脸上,顿了顿,贱嗖嗖的笑着,继续说道,“你们家瑟瑟有你们家二爷在身边护着,关你们屁事?” 显然没有想到邱狄一句话说的竟是这般粗俗,丁玲和丁当皆是一怔。 “谁放屁了?真臭!” 佯装闻到了难闻的味道,丁当立马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使劲儿的扇着,那看着邱狄的眼神儿,不是嫌弃,又是什么? 邱狄压根儿也没有想到丁当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下意识的,他竟然还使劲儿的吸了一口气。 诶! 不对啊!这哪里有什么臭味儿?有的都是香薰的味道啊! 然而,当邱狄那略显几分凌厉的眼神儿看见丁当冲着丁玲抛去一记得逞的眼神儿的时候,他那刚有好赚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要是这个时候他还反应不过来的话,那才真叫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这丁当分明就是说他说话是放屁! 顶着一张铁青的脸,邱狄嘴角的笑容都变得阴狠了几分,“小妞儿,你这小嘴儿真厉害啊!见谁咬谁,属狗的吧?” 邱狄还从来没有被谁这样给侮辱过,这会儿房间里还是三个人,这个亏,他怎么吃得了。 还是吃了女人的亏,就是在面子上,他也是放不下的。 这个屈辱,他一定要报! “不属狗,但是专咬狗。” 丁当一点儿也不示弱,压根儿就没有被这样的邱狄给吓着,因为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更是好不到哪儿去。 看着对面儿气咻咻的小女人,邱狄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不易被捉到的惊诧,随即嘴角的笑容划开的更大了,还是那么吊儿郎当,“好一张利嘴。单挑,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谁要是认怂,谁是孙子!” 此时的丁当,俨然一副巾帼女枭雄的模样儿,身上的气焰就差把这间房子给点着了。自然,她也没有功夫去注意丁玲那已经是越拧越紧的眉头。 “别!不至于把性别也搭上,你顶多就是孙女儿,爷们儿堆儿里不缺你这样儿的。” 不得不说,常年在花场上混,邱狄不仅是练就了一嘴甜言蜜语、油嘴滑舌的本事,在毒舌方面儿,也是颇有造诣的。 听了邱狄的话,丁当索性也不生气了。她要是真的被他给激动了,那才是着了他的道儿,信了他的邪! 轻嗤了一声儿,丁当越发的不顾及丁玲在一边儿不着痕迹的阻拦了,继续说道,“嘴上逞能你又算是个什么老爷们儿,有本事动手试试?” 丁当的话音才刚落下,邱狄的眉峰不期然的挑了起来,“哟?这么主动?行!成全你!” 两个人谁都是个痛快人儿,丝毫不拖泥带水。这让站在一边儿跟着干着急的丁玲一度觉得,其实她就是个多余的。 翻了一个大大的眼白儿,丁当懒得再和他废话,反而是转过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儿的姐姐,再度抛给她一记安抚性的眼神儿,“姐,你真不用担心我。你听我的,赶紧下去陪着瑟瑟,省得一会儿溅你一身血,不吉利。” 听着丁当说的有模有样儿的,邱狄嘴角噙着的弧度越来越大了,脸上明摆着写的是“你就吹吧,玩儿命吹”几个字儿。反而是丁玲,那白皙的脸蛋儿上分明是写满的不放心。 一个豪气,一个秀气。 这样的一幕看在邱狄的眼中,还别说,同样的一张脸,同时表现出不同的表情,也真是够精彩的。 哪怕是丁玲再不想走,但是人家两个当事人明显是已经协商好了要赶她走似的。最后,终是丁当在丁玲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之后,丁玲才离开了。 要问丁当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姐,我有分寸。 后半句话,丁当没有说出来——我保证不打的他满地找牙,不罢休! 送走了丁玲之后,丁当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好久没有动手打人了,今儿有人送上门,非得痛快一把不可! 光是看着丁当此刻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她现在究竟是有多么兴奋了。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好景不长。 就在丁当还揉着自己小拳头的时候,忽然一抹白色的身影以分块的速度向她飘了过来,只一瞬间,就用结实的身躯将她结结实实的给压到了门板儿上,压的她不得动弹,一股子古龙香水的气味儿也扑面而来。 “唔……” 下一秒,丁当柔软的唇瓣就被两片陌生的唇给封住了,本是搭在她腰间的大手也开始了上下摩挲,不安分起来。 蓦地,丁当惊得睁大了双眼,那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混蛋!” 支支吾吾的一声儿,几乎是下意识的,丁当已经抬起了自己的手,精准的扇想邱狄白皙的俊脸。 奈何,男人就像是后脑勺儿长了眼睛一样,眼看着丁当的巴掌马上就要落下来了,下一秒,她的手腕儿就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扼住了。 与此同时,趁着她张嘴骂人的空档儿,男人趁虚而入。 “唔……” 一股子恶心的感觉从心头翻涌起来,丁当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嘴巴更是使劲儿的驱赶着男人的侵略。 不可能的!她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男人的反应速度怎么这么快?她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啊! 就在丁当的心里还纠结着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错的时候,她腰部敏感的肌肤已经觉察到了一丝凉意。 …… 自从走出化妆间之后,锦瑟白嫩的小手儿一直包裹在庄易干燥温热的大手之中。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似乎谁也没有发现身后的几个人根本没有跟来,也更加没有去在意。 然而,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原本干燥温热的两只手竟然渗出了湿汗。 “紧张么?” 庄易自然不会认为这手心儿里的汗是他的,而锦瑟,似乎也觉得这汗是自己的。诚如庄易这样的男人,面对怎样的场景都不曾怯懦过。 如今,只不过是一场晚宴,他又怎么会紧张呢? 然而,也只有庄易自己知道,在他的另一只手握成拳的时候,清楚的感觉到了手心儿的汗意。   ☆、【129】 我愿把一切交给你 庄易似乎十分喜欢这种牵手的感觉,两个人十指交握。 或许是因为锦瑟传了高跟鞋走路不方便的缘故,这一路都走的很慢。尽管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什么,步调却是出奇的一致。 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锦瑟的身上。 自然,两个人走过的这一路,无论走到哪儿,都是那一处的风景,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尤其,锦瑟的净身高就有一米七,这会儿再踩上高跟鞋,和庄易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是登对了。 庄易带着锦瑟就像是掐着时间出现的。 这会儿,宾客已经坐满了,只等着主角入席了。就在赵兰芝正准备让人去催催庄易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款款走来的庄易,还有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锦瑟。 “害怕么?” 紧了紧手心里锦瑟的小手儿,庄易微微测过脑袋,一双幽深的黑眸轻轻扫过锦瑟精致妆容的小脸儿。 害怕么? 其实锦瑟自己也不太清楚。 或许,一开始她是既紧张又害怕的吧。但是,早在庄易牵起她手的时候,她那个慌乱不安的心就渐渐的稳定下来了。这种感觉,就好比汪洋上的抚平突然上了一艘船,从此再也不用孤零零的漂浮在浩瀚无边的海洋上。 更加用力的反握住男人的手,锦瑟抬起明媚的小脸儿,嘴角扯出抹笑容,轻轻摇头,“有你在,我不怕。” 她想,不管以后会如何,不管明天会如何,更是不管下一秒会如何,现在,她想毫无保留的给他自己能给的全部。 锦瑟清楚的记得,眼前这个容貌俊朗、能力出色的男人曾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有我在,不要怕。 殊不知,锦瑟这个笑容,一不倾城,二不倾国,却是彻底席卷了某个男人的整颗心。直到后来,她才更加深刻的认识到,她这一生根本无需取悦任何人,只要为一个男人活得开心就好。 他甚至不需要她为他做任何事,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忍住一把将锦瑟揽进怀里的冲动,庄易握着锦瑟小手儿的大手更加使劲儿了。 说话的过程,两个人的脚步自然而然的就放的更慢了。不知为何,锦瑟打心眼儿里希望这一条路能够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哪怕她穿着高跟鞋走的十分不顺利也所谓。 两句话的时间,两个人的脚步都不期然的恢复了正常。 然而,抬眼的瞬间,锦瑟的脸色就彻底变了,从微红转到煞白的过程,其实只需要一瞬间。 门口儿站着的人,那个身穿大红色手工西装的男人,不是刑少鸿又是谁?他一天天的都不换衣服的么? 尤其是看到刑少鸿这会儿正是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好不吝啬的展现着他那妖孽的笑容,锦瑟觉得十分刺眼,比他那大红色的手工西装还要刺眼。 想到刑少鸿对着庄易说的那些话,锦瑟的心狠狠一沉,也不由的更加握紧了身边庄易的大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力道。 眉心不着痕迹的一紧,庄易走路的速度却是没有停下。 还差几步,他们就要走到宴会厅门口儿的时候,锦瑟的面色也已经恢复如常了。这个时候,哪怕是她不想发挥自己表演的才艺,也不得不演。 “可算是来了,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 还没等到庄易和锦瑟两个人走进,赵兰芝就已经率先迎了上来。而赵兰芝脸上洋溢着的真诚笑容,是锦瑟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脸上见过的。 这倒是让锦瑟那双晶亮、清澈的水眸快速闪过一抹怔愣。 不愧是庄家的当家主母,面子上的工作都能这么下功夫,做的这么到位。 然而,更加让锦瑟错愕的是,赵兰芝根本没有站到庄易的那边儿,反而是直接往她这边儿走了过来。 要是外人看了赵兰芝对待锦瑟这热情的态度,指不定以为赵兰芝是把锦瑟当做亲生闺女对待呢。而这其中真正的滋味儿,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哪怕锦瑟什么都缺,她也不会缺了自知之明。赵兰芝对她究竟是什么态度,早在她们第一次正面交锋的时候就定了型,第一印象哪里是这么容易改的? 而赵兰芝今天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保住庄家的面子。 这一点,锦瑟碧水都要清楚。虽然和赵兰芝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她也能看出赵兰芝是一个极其在乎脸面的人,尤其是家族荣誉。 对此,锦瑟只是简单的笑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照顾赵兰芝的心情。 在见到刑少鸿的那一刻,锦瑟那本是因为庄易而安定下来的心立马就变得慌乱了,就像是有千军万马从她的心尖儿上踩过。 终于走到了宴会厅的门口儿,看着宾客满座的场景,锦瑟要说不紧张,那一定是说出来骗傻子的,谁信了谁才是傻子。尤其,此刻刑少鸿就站在距离她两米不到的地方。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路小跑赶下来的丁玲已经站在了锦瑟的身边儿。 “夫人,二爷,大少奶奶。” 一一对赵兰芝、庄易、唐惠心问候了声,随即,丁玲的目光不期然的扫过那一派闲适的站在旁边儿的刑少鸿。 不仅如此,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丁玲注意到刑少鸿那双含着不明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那张惊艳的小脸儿。 刚刚,就在所有的宾客都入了座以后,庄钰睿已经在庄森明和庄天驰的陪同下进入了宴会厅,只留下赵兰芝和唐惠心在外面等待庄易和锦瑟的到来。 听到丁玲的声音,锦瑟的眼中又多了一份安定,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已经站在自己身边儿的丁玲。 不过,现在本就快要紧张过度的锦瑟自然也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为什么丁当没有跟着丁玲一起下来。 不顾众人在场,此时的庄易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柔情,微微俯身,一双流转着柔情水波的紧紧地盯着锦瑟那精致的小脸儿,轻声问道,“准备好了么?” 因为穿着高跟鞋,锦瑟不用向往常一样太过用力的仰着脑袋,只是转过身稍微的抬起头对上庄易那异于寻常的目光,同时也忽略了庄易身后那一直盯着她看的红色妖孽,轻抿着唇瓣点点头,“没问题。” 就在此时,这几个人的身后又传来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听声音,不像是一个人的。 闻着脚步声望过去,率先跃入众人眼帘的,是一身白色西装也十分惹眼的邱狄。不得不说,邱狄不愧是常常流连于花场的人,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般春风得意,一张俊脸上满面春风,永远都是美人在怀的样子。 下一秒,丁当娇小的声音就从邱狄的身后蹿了出来。 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身边儿的男人,丁当加快了脚步,终是超过了这个一直故意挡在她跟前儿的男人,小跑向锦瑟他们所在的方向。 “抱歉,我来晚了。” 丁当一路风风火火的跑到了丁玲的身边儿,一脸歉意的看着庄易和锦瑟。 虽然丁当超过了邱狄几步,但也没有比他快到哪里去,就在丁当站稳的下一秒,邱狄就已经站在了庄易和刑少鸿差不多中间的位置。 随意指指自己身上的白色西装外套,邱狄的俊脸上勾出抹春风得意的笑容,“谢了。” 直到这个时候,刑少鸿的目光才从锦瑟精致的小脸儿挪开,或者说是不得不挪开。 打量了一下邱狄,刑少鸿嫣红的唇瓣微微够了起来,像足了妖孽,缓缓出声,“你穿挺合适,送你了。” 对于刑少鸿的话,邱狄只是点点头,不置可否。哪怕这件西装再贵,他们谁也不缺这件衣服的钱,说多了推辞的话反而会显得矫情。 然而,此时的丁玲却是没有功夫去听刑少鸿和邱狄的对话,只一味的盯着丁当有些红肿的唇瓣,那目光就像是定在了丁当的唇瓣上,非得要在她的嘴上盯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 被自家姐姐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丁当生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小动作的拽了拽丁玲的衣袖,一脸的心虚模样儿,刻意压低了声音,“姐,你别这样儿看着我,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想到刚才在化妆间里发生的种种,丁当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怎么会想到,邱狄那个花心大萝卜说的动手不动口竟然是这样的动手不动口。 不! 更加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是上下其手! 最最让丁当生气的其实是她自己,她本以为依着自己的工夫,这个花瓶男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可谁知,这个男人压根儿就没有跟她进行到工夫那一层面儿,轻轻松松的三两下儿就制服了她的腿、手、嘴。 从那一刻开始,丁当便发誓,以后只要抓住个机会,她就要将邱狄折磨的生不如死,以雪今天饱尝的耻辱。 都说血债血偿,而她的初吻,她也要这个贱男的贱命来偿还。 此刻的丁当,只恨自己技不如人。 而那最最让她恼羞成怒的一句话便是邱狄咂么着嘴像是在回味她的味道说出的那句:小妞儿,这个吻是本大少赏你的,以后别再动不动就让男人动手不动口了,嗯? 赏? 谁他妈稀罕他的赏? 一想到这贱男的嘴巴不知道吻过多少女人的嘴,丁当的心里就是一阵反胃。 “喂,你想什么呢?” 看着丁当明显红肿的嘴唇儿,还有她那越来越红的脸蛋儿,以及那双失了神儿的眼睛,丁玲心里的狐疑更重了。但碍于情景不合适,她不得不压低了嗓子,回扯了下丁当的衣袖。 “啊……” 下意识的一声儿,回过神儿来的丁当立马就对上了邱狄那双正盯着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唰”的一下,脸蛋儿更加红了。 看着丁当魂不守舍的模样儿,丁玲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扯着丁当胳膊的手的力道更加大了。 “没……没什么。” 说话的空档,丁当干脆转过身背对着身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酡红的脸蛋儿上全是窘迫与尴尬。 “我们进去。” 无视了周遭一切不和谐的因素,锦瑟下意识的紧了紧与庄易十指交握着的手。 然而,当锦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仅仅其他人皆是一愣,就连锦瑟也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给吓到了。 一抹欢快的情愫快速从庄易幽深的黑眸中闪过,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好。” 点点头,庄易唇角难得勾起一抹带有温度的弧度。 松开与锦瑟十指紧扣的手,庄易结实的手臂微微抬起。 几乎是瞬间,在察觉到庄易的大手已经松开了自己汗湿的小手儿,锦瑟的眼中立即闪过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小手儿下意识的就要去捕捉庄易的大手,想要牢牢握紧。 这一幕,别人或许没有太过在意,但是悠闲的站在一旁,那妖孽的眼神儿一直落定在锦瑟身上的刑少鸿却是瞅的一清二楚。 那一瞬间,他盯着庄易和锦瑟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盯着锦瑟依依不舍的小手儿,只觉得眼中有刺痛感传来。 自然,作为当事人的庄易,他的目光一直都在锦瑟的身上流转着,也是没有放过锦瑟眼中那明显的慌乱,还有手上的惊慌失措。 唇角噙着的弧度更大了,庄易还是毅然的从锦瑟的手中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下一秒,就在锦瑟眼中的慌乱越来越明显的时候,庄易的另一只大手已经牵上了锦瑟那惊慌失措的小手儿,顺势将她的那只手安放在了自己的臂弯上。 如此,锦瑟精致小脸儿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才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她那一双晶亮的大眼睛闪烁出来的安定。 往前跨了一小步,锦瑟的身体几乎是紧紧贴着庄易的,恨不得要和他做连体婴儿似的。 锦瑟又白又细的小胳膊紧紧挎着庄易结实的手臂,似乎无论怎样也不会放开似的。 见到庄易和锦瑟此刻的状态,其他人也就安静的离开了,各自入席。 虽然是轰动全城的订婚仪式,可是终究也只是个订婚仪式,自然是比不上结婚那么隆重,那些繁琐的过程自然也是没有的。 锦瑟挽着庄易的手臂一进场的时候,全场在一刹那就安静了下来,偶尔有一两声的唏嘘声,也是因为看着如此美丽惊艳的准新娘而赞叹。 对于外界而言,庄易的订婚对象一直都是个谜。如今看见了,还是这般模样的美人儿,自然免不了赞叹与赞美。 不过,虽然订婚仪式比结婚仪式简单了许多,没有神父,也没有司仪,但是交换戒指的这个过程还是要有的。 现在的时刻,是仅仅属于庄易和锦瑟两个人的。 此时,现场一片安静,现场的灯光全部关闭,只留下了典礼台上锦瑟和庄易头顶上的两个聚光灯。 “锦瑟,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你愿意与我订婚么?” 庄易牵着锦瑟的左手,先是十分优雅绅士的俯身在锦瑟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手里已经像是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枚精致的钻戒。 庄易的话虽然朴实,但这却是一个男人最重的承诺了,也着实的让在座的人满眼羡慕。如此深情的庄易,一定是再做的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 锦瑟微微的垂着眼眸,睫毛轻颤,死死的盯着庄易手中的那枚钻戒。 就在这时,就在大家都一定锦瑟一定会回答一声同意的时候。突然,一串清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众人一并回头,只看见一身红色手工西装的妖孽正站在宴会定门口。 ------题外话------ 抱歉抱歉,今天陪闺蜜去相亲,我明天一定会多更! 军令状!   ☆、【130】 大高潮!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锦瑟的目光恰好落在正一步一步往她和庄易的方向走来的刑少鸿身上,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 下意识的,锦瑟攥紧了庄易轻握着她的大手,因为过于用力,指关节都泛起了青白。 不仅是锦瑟,这会儿,所有宾客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在此时十分不适合出现却出现了的刑少鸿身上。 他不仅出现了,还出现的这么明目张胆。 人家此时正在举行着最重要的仪式,他这样做真的合适么? 不仅如此,此刻他走过的路,恰好是刚刚庄易牵着锦瑟走过的红毯。 就算这家酒店是他的,他也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出现吧?现在的时刻是只属于庄易和锦瑟的,连在场的宾客都不能乱走动。 他出来干嘛? 砸场子么? 因为刑少鸿冷不丁的出现,这一路,不仅是没有人拦住他,反而都是一个个的看傻了眼,谁也摸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如果此时有个聚光灯打在刑少鸿的身上,他可真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此时,锦瑟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泛滥,如果仔细观察,甚至可以看到她的嘴唇在轻微的哆嗦着。别人对刑少鸿的突然出现是一头雾水,她却是门儿清。 然而,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看着这越走越近的刑少鸿,这素来与刑少鸿势不两立的庄易非但没有说任何的冷言冷语,反而只是轻扫了他一眼,像是刑少鸿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有刑少鸿,那俊脸上的妖孽笑容非但没有减退半分,反而是随着脚步的逼近,越来越浓郁了。 “愿意么?” 庄易那双暗含深情的幽深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聚光灯下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再度微微俯下身,薄唇附在锦瑟白皙的耳际轻轻地问了一句。 冷不丁的一颤抖,锦瑟的目光立马从越走越近的刑少鸿身上收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眼前这个高冷尊贵的男人,锦瑟的心里百感交集,最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心尖儿上的那股子抽疼。此时,锦瑟看到庄易那以往冷冽的目光全然消失了,只余下那并不常见的温和。 这是不一样的庄易,但是他眼底的那股子坚定,却又是与平时的他如出一辙。 思忖间,脚步声也已经停了下来。下意识的,锦瑟的余光已经扫到了站在台下距离她一米不到的刑少鸿。但是,她没有转过头,更是没有勇气去看他那俊脸上妖孽笑容。 如果说,在这场订婚宴上锦瑟最最不想看到的人,那一定是非刑少鸿莫属。 直到现在,庄易的休息室里刑少鸿对庄易说的那番话还在不休不止的在锦瑟的脑海中盘旋着,啃噬着她的感性。 慢慢垂下眼帘,锦瑟有些暗淡的眸光一直落在庄易手上闪闪散发着光芒的那枚钻戒,尤其是在聚光灯下,那枚精致的钻戒显得更加耀眼了。 锦瑟也知道,只要她开口说一句“我愿意”,这枚闪着耀眼光芒的精致钻戒就会被庄易准确无误的套上她左手的中指。 只是,此刻的锦瑟只觉得这枚戒指刺的她生疼,不是眼睛,而是心。 突然,指关节传来一阵疼痛,锦瑟的睫毛轻颤,原来是庄易本是轻握着她的手的大手开始使劲儿了。 此刻,宴会厅更是寂静一片,寂静的她甚至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呼吸声和紊乱的心跳声。 锦瑟的脑海中正经历着一场天人交战,理性与感性正在激战着,一直分不清个胜负。 锦瑟不明白,是不是老天都觉得她做的太过分了,所以才这么惩罚她,让她在知晓一切实情的时候连个回头路都没有给她留。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出了庄易是真心的对她好,只有她自己后知后觉,竟然还听信了别人的谗言。 这个时候,锦瑟满脑子都反复的回荡着刑少鸿的那句话——她留下,对你没有好处。 终于,就在全场都等待着锦瑟的回答之时,锦瑟深吸了一口气,嘴角轻挽,扬起精致的小脸儿,比刚才清亮了不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落在庄易俊朗深邃的面容上。 “我愿意。” 锦瑟轻飘飘吐出的三个字儿,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吐字清晰,这三个看似轻松的字眼儿却像是石头一般砸在了两个男人的心头上。 此时,锦瑟的眼中好像只剩下了庄易一个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睛中照映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好像周围其他的所有人都不存在了一般,不管是心中,还是眼里,只剩下了庄易一个人。 她想,不管会发生怎样的变故,至少在此刻,她是要说出自己的心声。她的遗憾已经够多了,或许并不在乎多一个。但偏偏这个遗憾,是锦瑟万分不愿留下的。 宴会厅里格外安静,所以,哪怕锦瑟声音再小,也还是清晰的落到了众宾客的耳朵里。 因为锦瑟这肯定而毋庸置疑的一句话,霎时,一片激烈的掌声响起,似乎也没有人再有心思去琢磨刑少鸿这个极具违和感的存在。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所有人都因为锦瑟的这一句而拍红了手掌。 热烈的掌声不绝于耳,庄易与锦瑟异样,旁若无人,嘴角噙着的弧度在此刻因为锦瑟的这句话大放异彩,手中的那枚闪耀着光芒的钻戒正在往锦瑟左手纤长的中指上套去。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聚光灯下的庄易和锦瑟二人的身上,似乎压根儿就没有人去注意刑少鸿此刻僵在嘴角的笑容,更是没有人去注意他这个多余的存在。 热烈的掌声持续了很久,就连那本是已经脸色铁青的庄钰睿脸色也和缓了不少。过了这一刻,事情就等于是敲定了下来。 突然,庄易一把将锦瑟拉近自己怀里,锦瑟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几乎是扑进了庄易的怀里,结结实实。 还不等锦瑟做出任何反应,庄易的一只大手轻揽住锦瑟不盈一握的纤腰,另一只手轻轻捏住锦瑟的下巴,一记滚烫的热吻已经席卷了锦瑟两片柔软的唇。 两条白嫩的细胳膊下意识的环住了男人结实的腰身,这一刻,锦瑟竟是舍不得闭上眼睛,任由这个已经同床共枕许久的男人的俊朗面容在自己的眼前无限放大。 看着这个眼前这张没有任何瑕疵的俊脸,锦瑟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任由他浅吻着自己,而自己则是认真的端详着眼前男人的俊脸,每一个细微的都不放过,试图将他雕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渐渐的,男人的面容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模糊,锦瑟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还是这男人的俊脸变得模糊了。 睫毛轻轻的颤抖着,锦瑟逐渐闭上眼睛,以此来掩去眼中闪烁着的晶莹,环着男人腰身的细胳膊不由的收紧了,更紧,再紧一点。 渐渐的,掌声似乎不那么热烈了,在场的宾客似乎都不忍心打破这十分和谐又养眼的一幕。哪怕就是偶像剧中,他们也没有见过如此唯美的画面。 忽然—— “锦瑟,我问你,你是要继续和他订婚,还是选择和我走?这个问题我只问一遍,也给你半分钟的考虑时间。” 刑少鸿清朗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宴会厅,也漫过了逐渐变小的掌声。 一瞬间,锦瑟的身体就僵硬在了原地,觉得自己的全身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包括五脏六腑,根本动弹不得。但是,她确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庄易高大的身躯那一瞬间的僵硬,还有他搭在她腰间越收越紧的大手。 锦瑟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转过脑袋看向刑少鸿的。她只知道,当她看向刑少鸿的时候,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刑少鸿的手上多了一个微型话筒。 也是这一瞬间,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血色顿失,一片惨白。自然,她也没有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那被庄易套上订婚戒指的左手已经被庄易牢牢的攥在了掌心里。 没错,是攥,不是握。庄易的力道十分大,但是这种感觉却像是攥在了他自己的心上,钝痛无比。 刑少鸿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宴会厅几乎陷入了一片死寂。然而,死寂也仅仅限于那一瞬间,下一秒,整个宴会厅就彻底沸腾了起来,根本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这个时候,在座所有人的猜测都被落实了。 原来,这刑大少的出现根本就不是个意外,而是早就预谋好了,也计划好了的。 敢情是来抢亲的! 只是,这究竟是为了哪般呢?这三人之间又存在着怎样的情感纠葛呢? 虽然在座的所有人心里疑虑重重,但这些问题全都不能称为是他们心中的重点。此时此刻,他们最最的关注的,只是锦瑟最终会选择谁。 然而,大家的心里也都明镜儿似的,不管锦瑟最终会选择哪一个,结果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庄易和刑少鸿的梁子只能是越结越大。 与此同时,宴会厅里庄家人所在的那一桌,几乎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看的,清一色的阴沉沉。 不管怎样,今天这场沸腾了将近半个月的订婚宴,不仅关乎着庄易本人,还关乎着庄家的家族门面。 而庄家,能繁荣至此,自然是和庄家内部人的团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正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庄家的门面,所以他们更是看重家族的荣耀。 尤其是庄易,作为赌界正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作为庄家到目前为止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的事情绝对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情,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关乎着庄家的荣耀。 然而,庄家所有人阴沉沉的脸色也只是在表面看起来,于内心,他们又有着自己不同的心思。 庄钰睿,作为庄家的大家长,如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儿子竟然在订婚宴当场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抢亲,他的一张老脸上最是挂不住了,一脸铁青,万般精神矍铄的脸上全部被怒气充斥着。 奈何,今天这样的场面,偏偏他还不能出面。一是因为庄易早就可以独当一面,自是有他自己处理问题的方法,他也相信庄易可以处理好。二来,就是因为赵兰芝的手一直覆在他已经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此时,赵兰芝也是气愤到了极点。刑少鸿如此的行为,无疑等于狠狠的给了庄家所有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她现在最是摸不清的,就是锦瑟的想法儿。 倘若锦瑟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刑少鸿,虽然日后还是免不了流言蜚语的流传,但好歹也算是保住了庄家的脸面。但若锦瑟今天抛下庄易,真的跟刑家的小子走了,这无疑是锦瑟在庄家已经肿起来的脸上又给了一巴掌。 如此,庄家的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这半个月,无论是媒体,还是舆论,这场订婚宴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甚至说可以炒到了天堂。但如今若是变故发生了,那将是直接从美好的天堂跌入了阴暗冰冷的地狱。 而庄天驰,此刻只是紧紧地锁着眉,以往阳光的俊脸上少了阳光,同是被阴暗所取代。 自然,此刻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宴会厅门口一个被人的地方,一个女人正在狰狞的笑着,原本还算精致的脸蛋儿上已经是几近扭曲。事到如今,她一点儿都不后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她十分庆幸自己刚才听了堂哥的话,给锦瑟发短信叫到了庄易的休息室门口。虽然她不知道锦瑟究竟听到了什么,但是她却清楚的看到了此刻锦瑟脸上十分痛苦又两难的表情。 此刻,如果不是碍于情况不允许,刑歆瑶十分想上前大声的质问锦瑟:痛苦么?不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你觉得痛苦么?活该! 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宁可毁了。哪怕她不能亲手毁了,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痛恨的人得到。既然她不能得到,她就要搅的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她也要让锦瑟尝尝明明近在眼前却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锥心刺骨的感觉。 这一刻,锦瑟突然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她从来也不是个笨傻的姑娘,反而是精得很,只是到底她还年轻,很多时候都很容易被“意气用事”这四个字蒙蔽了双眼。 而对方,恰恰是抓住了她的这一弱点。 之前她的化妆间收到的那条短信,就算不是刑少鸿本人发的,也一定是他指使别人发的。而刑少鸿的真正目的,还是让她离开庄易。 正如庄易所说,在她看来,既然刑少鸿给她的那份所谓的证据都是假的,她自然不可能再轻信了他,更是不会在订婚宴上跟他走。但是,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她的想法自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事情就都需要从长计议了。 刑少鸿的目的就是让锦瑟听到他和庄易的对话,以此来对她的行为作出影响,赌的就是她对庄易的感情和在乎。 此时,锦瑟突然想笑,苦笑,冷笑,什么笑都好。笑自己的无知,嘲讽自己的无能。 她承认,刑少鸿这一把赌对了,也赌赢了。 以前,她很纠结,更是因为小姨的去世不敢面对对庄易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因为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每次决定要缴械投降的时候,她都会心里狠狠的质问自己一句,她怎么会爱上一个杀人狂魔呢? 如今,她终于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可是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有机会向身边的男人表明心迹了,可是上天竟是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肯给她,更是没有给她表明心迹的原因,是为了要惩罚她那颗被无知蒙蔽了的心么? 自从小姨去世以来,她刚刚说的那句“我愿意”,大概是这段时间她对庄易说的唯一的实话吧?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刑少鸿的那句“她留下,对你没好处”。如此,她还怎么能有脸留下拖累了庄易?甚至还有可能牵连了他的生命安危。 误解他,痛恨他,最后还想要伤害他,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他做,那么,此刻,她最能为他做的一件事就是离开他。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带给他什么,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离开以后,不管她自己会不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都真心的希望庄易可以好好的开始新生活。 刚刚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有想过,如果刑少鸿不出现的话,她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待在庄易身边。但偏偏,天意弄人,命运作弄。 此时此刻,锦瑟突然发现,两个月的时间爱上这个男人其实并不难。他那么出色,对她又不是一般的好,爱上他,其实应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儿,真的一点都不难。 锦瑟终于明白,爱而不能的痛楚,很有可能是一辈子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想嘶声质问刑少鸿:你一定要这么做么?如果有一个人,是你拼了生命也要去保护的,你会舍得和他分开么? 没错,为了庄易,锦瑟舍得自己的生命,十分舍得,但是她舍不得庄易冒险。欠下的种种,已然是还不清了,便不能欠下更多。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爱上谁,也终于承认,爱情都是来得猝不及防的。偏偏她后知后觉,想要伸手牢牢抓紧开始珍惜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怜悯她赏给她一个珍惜的机会。 也或许,她到现在也不能确定这种感觉究竟是不是爱。但是,她想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身边,哪里都不去,这样够不够? 此时,聚光灯下的锦瑟面无表情,好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几乎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久久的沉浸着,无法自拔。 过往的种种,虽然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锦瑟却是觉得,这样的回忆,足够她用来回忆一辈子了。 初相识,他们处处算计着彼此,只因为锦阳欠下的那笔巨款。她讨价还价,她不择手段,换来的其实都是他的面无表情。 好像,他永远都是那样,无论经历了什么,面上永远都是那般岿然不动,泰然处之。 后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动了心。 锦瑟还清楚的记得当她以庄天驰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庄家的时候,庄易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中终是有了起伏,那幽暗的黑眸中,是藏了愠怒的。锦瑟不知道的是,如果那天的她不是被愤怒淹没,她一定还会看出庄易眼中失望。 那天,庄易明明可以当场揭穿她的,但是看到她通红的眼圈儿,他硬生生的咽下了已经冲到嘴边儿的话,才让她没有那么难堪。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情绪起伏如此之大的庄易。 也是那一晚,在被迫的情况下,他们交付了彼此的第一次。 现在的锦瑟终于可以理解当时庄易看在她眼里种种不正常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他的情绪起伏怎会如此之大? 也或许,就是从那一晚开始,她将自己的身体连同心都一并交付了出去。也或许,是更早。 “时间到了。” 刑少鸿的俊脸上一直保持着妖孽的笑容,从未褪去。也正是他的这句话,使得锦瑟一个激灵,回过了神儿。 直到这个时候,锦瑟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被庄易的大手攥的有些麻木了。 深吸一口气,锦瑟暂时忘却了自己心中所有的烦乱情绪,下一秒,锦瑟就试图从庄易的手里抽出自己那只已经麻木的手。 虽然整只手都麻木了,但是锦瑟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枚钻戒正硌着她的食指、中指,还有无名指。 也正是这一刻,锦瑟才真正的明白了十指连心的深刻含义,哪怕手指再痛,也不及心里的十分之一。 庄易像是铁了心的不放手,无论锦瑟怎么挣扎,他也是不放手。直到最后,锦瑟已经开始大力的甩着庄易的大手,试图甩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锦瑟眼中闪过的嫌弃,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她真正嫌弃的是谁。 然而,这样的她看在宾客眼里,显然就是成了嫌弃庄易。 不顾现场越来越大的喧哗声,庄易没有半分要松手的趋势。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加不解了。你说这庄二爷也真是的,都已经当场被戴上了绿帽子了,怎么还是不撒手呢?真是用情至深啊! 如此一来,庄易在众人的眼中,形象更加高大了。 然而,锦瑟却成了千夫所指的水性杨花的女人。 前一秒的她还口口声声的说着“我愿意”,如今却是迫不及待的要投向刑少鸿的怀抱。 这时,锦瑟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甩不开庄易的手,她索性也不甩了,不顾自己的手还被庄易的大手紧紧攥着,人已经迈下了台阶,往刑少鸿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走了一步,锦瑟的细胳膊已经被拉直,但因为庄易死活不松手,她已经不能再向前走一步。 见状,刑少鸿嘴角勾起的笑容划开了更大的弧度,闲适的往前跨了一步,直接站在了庄易和锦瑟的中间,隔开了他们两个人。 不顾锦瑟的手还被庄易攥着,刑少鸿在众目睽睽之下,微微俯身,一把就将锦瑟打横抱起,像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继而也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抱着锦瑟就往外走。 刑少鸿已经走出了两步,但俊脸已然阴鸷成冰的庄易还是丝毫没有要松手的迹象。碍于庄易给的阻力,刑少鸿不得不停下脚步。 妖孽的俊颜回首,刑少鸿扫了一眼怀里面无表情的锦瑟,琥珀色的眸子一闪,冷冷的对着身后的庄易吐出两个字儿,“放手。” 此时,庄易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一言不发,那双阴沉不定的眸子死死的盯住锦瑟的侧脸。 见庄易还是没有丝毫要放手的迹象,刑少鸿唇角一直勾着的妖孽笑容已经渐渐收敛起来,索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顾锦瑟的小手儿还被庄易牢牢的裹在掌心内,用力往前跨了一步。 “嘶——” 一声浅浅的低呼,胳膊因为大力的拉扯传来剧痛,锦瑟精致的眉头已经紧紧的攒到了一起。尽管她已经尽力不叫的那么大声了,尽管在场的宾客也没有几个人能听到,但是她这声痛呼确是十分清晰的传入了庄易的耳朵。 其实,手臂上的痛楚根本不及心里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也是在这一瞬间,庄易眉心紧皱,迅速的松开了手,只是人还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任何变化。 刚刚,自己的手被庄易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锦瑟只觉得庄易攥住的并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整颗心。而庄易松开手的瞬间,锦瑟只觉得自己瞬间就成了汪洋大海上的一叶浮萍,再没有了落脚点和港湾,整颗心都漂浮了起来,不再安定。 手臂获得了自由,锦瑟拖着自己已经麻木不堪的手臂,顺势揽上了刑少鸿修长的颈项,小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胸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要做戏,就要做的十足。 然而,也仅仅有刑少鸿自己听到了,在锦瑟的小脑袋靠向他胸膛的时候,她的唇瓣呢喃出轻轻的三个字,“对不起……” 这一声致歉,带了千万分的歉意,还有刑少鸿根本不曾在锦瑟的声音里听到的哽咽。 刑少鸿自然是知道,锦瑟的这一声道歉,万不可能是对着他说的。 刑少鸿突然觉得,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突然希望自己没有赌赢,没有赌对锦瑟的心思。她的这声“对不起”较之刚才的那声“我愿意”,要让他揪心的多了。 自然,除了刑少鸿,也不会有人知道,就在他前脚刚迈出宴会厅的时候,锦瑟的眼泪就不可抑制的从合着的眼帘中倾泻而出,娇软的身子抖如筛糠。 大概在刑少鸿抱着锦瑟离开了五分钟之后,不顾现场的议论纷纷,更是不顾庄钰睿气的已经不成样子的脸色,庄易竟是旁若无人的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出了宴会厅,硬是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以沉默结束了这场轰动全城的订婚宴。 与所有人的料想相反,庄易并没有去追刑少鸿和锦瑟。只是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径自下楼驱车离开,车子一路飞驰,直达帝豪府邸。 进入主楼,庄易鞋子都没有换,更是不顾佣人的疑问和招呼,三两下迈上了二楼,直奔主卧。 一步一步走到大窗前,庄易高大的身躯直愣愣的往后一仰倒在了大床上,犹如轰然倒塌的华丽建筑。下一秒,庄易慢慢的抬起胳膊,挡住了眼帘。 …… ------题外话------ 今儿比昨儿多了那么一咪咪,相信我,会越来越多哒。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爱你们! 咩哈哈!么么哒!   ☆、【131】 泰国回来的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早上六点,听着不绝于耳的手机铃声,锦瑟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极其不情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胳膊,精致的小脸儿上尽是愁眉苦脸,迷迷糊糊的去摸索枕头旁边那个跟了她很久的小破翻盖儿手机。 一眨眼的工夫,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天气一天比一天要严寒,极其怕冷的锦瑟恨不得整天都缩在被子里不出来。但偏偏,当她有这种想法儿的时候,她的身体和大脑突然不允许了。 这一个月以来,锦瑟一改之前睡懒觉的习惯,晚上睡得很晚不说,早上醒的也是很早,总觉得生活里缺少了重心甚至是更重要的东西,就连睡觉都变得不踏实。 这一个月,锦瑟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不该惦记的人和事,不断的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每天都过的忙忙碌碌。可即便这样,睁着眼睛不想,闭上眼睛的时候思念也会如潮水般涌来,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做梦都会梦到。 如此,对于锦瑟来说,就连睡觉都成了一种折磨。 “喂——” 接通电话,锦瑟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脸的倦容,没好气儿的拉着长音,因为她知道这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不仅如此,自从逃离了那场订婚宴之后,锦瑟就换了手机号码,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但这一切之中不包括那一个人,只有他知道她现在的联系方式。 这会儿,锦瑟的脑袋里还回荡着刚才的梦境,摸摸眼角的湿润,她其实是感谢这个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惊了她的梦。 自从那场订婚宴之后,锦瑟一夜之间就成了名人,被媒体炒得火热,沸沸扬扬的。直到现在,还有一些“残余的势力”紧紧抓着那场轰动全城的订婚宴的尾巴不放。 整个北沧市都知道了在订婚宴当场给庄二爷带绿帽子的女人叫锦瑟,更是知道了她是因为刑少鸿才抛弃庄易的。虽然那些关于她的火热新闻被闹得满城皆知,但是各式各样的新闻差不多都表达了一个主旨——锦瑟,红颜祸水,水性杨花,狐狸精。 不得不说,媒体和舆论的势力都是强大的,不出一天的工夫,他们就将她所就读的大学都挖了出来,就差把她的父母从坟地里刨出来一问究竟了。 对于这些,锦瑟自然都是不在乎也更加不介意的,早在她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这个后果。当天参加订婚宴的不仅仅是庄家的亲朋听好友,各大知名媒体也都有到场。 自从那天以后,除了晨光传媒没有报导这个火爆的新闻,其他的媒体皆是没有放过这个绝佳的捞金机会。 尽管不介意,但是,锦瑟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换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北沧市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当然,如果仅凭着她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决计不能做到的,但是这个人二话不说的帮了她,也帮她挡去了一切的困扰,就连学校那边的毕业事宜以及她的谋生饭碗,都一并帮她解决了。 此时的锦瑟,人并不在北沧市。 从这个角度上说,她应该是感谢这个人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又是应该讨厌这个人的。 “虽然我现在起的早,你也不用现在就打电话过来烦人吧?” 看了眼现在的时间,锦瑟没好气儿的嘟囔着,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她的说话声其实是带着一丝丝的哽咽的,并不容易被察觉出来。 这一个月,锦瑟已经形成了新的生物钟,晚上十二点左右入睡,那是累的除了睡觉已经不想干别的事儿的时候,几乎是倒头就睡的状态,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 “呵……” 只听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妖孽的轻笑声,然后他那带着魅惑的声音才通过听筒传来过来,“我今天有空,过去看看你。” 电话那边的人倒也不搭理锦瑟那挖苦他的话茬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就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 过来?! 这怎么能行?! 不行!一定不行! “腾”的一下,锦瑟身子一个对折,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本是一双朦胧的眼睛立马睁得老大,瞬间睡意全无,脸色都变了,声线儿中带着仓促,“不用了,一听说你要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真的别来,真的。” 急匆匆的说着,锦瑟一通竹筒倒豆子似的,丝毫也不顾及对方的颜面。 “小宝贝儿,你这么一次一次直截了当的拒绝我,真的好么?知道有多少女人挤破了脑袋都要爬上我的床么?” 锦瑟的话音刚落,那边的人似乎顿了顿,然后就立马接上了锦瑟的话茬儿,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锦瑟会这么回答一般,也没有半分的尴尬之意。 一听男人慢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锦瑟的晶亮的大眼睛中闪过一抹狡黠,唇角牵起,“那你还不赶快去挨个儿临幸?省得她们春闺寂寞。” 说话的时候,“砰”的一声,锦瑟又倒头躺了下去。不管怎样,她都要极力说服这个男人千万不要过来看她,她一个人过着小日子,觉得挺自在情景,不需要谁来看望。 反正他现在也还没来,她一定要在他上飞机之前打消了他飞过来的念头。 如果说此时她最想看见的那个人,那肯定是有的,只是肯定不是他。 好吧,虽然这么想有些没良心了,但是想起他的所作所为,下意识的,锦瑟是排斥和他接触的。凡是能避开的,她都已经在尽量避开了。 目前,锦瑟和刑少鸿的关系,说是朋友吧,其实谈不上,说是敌人吧,那实在也是言重了,反正就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就对了。 “别废话了,赶紧来开门。” 男人带着浓郁笑意的声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什么?! “开什么门?” 锦瑟一脸的警惕,顿时觉得整个人真的不好了,甚至有冷汗冒了出来,那股子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顺势翻了个身,周围似乎有冷气袭来,锦瑟将自己重新裹到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我在你家门外。” 又是淡淡的六个字儿传入锦瑟的耳朵里,虽然那边儿说的漫不经心,声线儿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这几个字儿却是砸在了锦瑟的心坎儿上。 刑少鸿没有告诉锦瑟,他搭了早班飞机飞过来的。今天周六,昨天他的手里有个紧急的事儿要处理,忙到凌晨,都没来得及休息,想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索性没睡,搭了飞机就飞过来了,只在飞机上浅浅的眯了一小会儿。 说是一段时间,其实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五天。 “你不是还没来么?” 老实说,虽然刑少鸿说的很逼真,锦瑟本心还是友一点点怀疑的。或者说,她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他的突如其来,心里更希望是他在逗她。 胡乱的搔搔自己一觉之后明显凌乱的长发,锦瑟皱着眉头再次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儿,左翻右翻,就是不想起来。 “快点起来开门,你家楼道有多冷,你不知道么?” 刑少鸿催促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却没有着急的意味,只是慢吞吞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你的邻居都给吵起来。这个时候,大家应该还都在睡吧?” 丫的! 亏得你也知道现在大家都还在睡,这么做是缺德的! 但是,为什么你偏偏缺德只缺在本姑奶奶一个人的身上?不道德!没人性!丧尽天良!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是锦瑟已经挂断了电话,开始慢慢吞吞的起床了。尽管她再不愿意相信,但是她也知道刑少鸿根本不会和她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他也从来没有在这么早的时间给她打过电话,这么一思量,想来他是真的已经站在她家门口儿了。 这会儿的天气已经到了穿羽绒服的季节,虽然才入冬不久,但是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了不少。 虽然锦瑟暗骂着“冻死丫的”,但是锦瑟已经极其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的往自己的身上裹着防寒的衣服。 五分钟之后,锦瑟准时走到门口儿开了门。 这门一开,锦瑟瞬间感觉有一股子刺骨的凉意迎面扑来,直直的往骨头缝儿里钻。 来不及正眼儿瞧一眼门外,锦瑟只顾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毫不遮掩的带着万般的不情愿,小声儿的嘟囔了一句,“进来吧。” 可,谁知,等了一两秒,锦瑟也没有等到那个传说已经站在她家门口儿的刑少鸿,门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动静儿,寂静的让人觉得瘆的慌。 如此,锦瑟才好奇的掀起了眼皮儿,瞅了一眼门外。 这会儿,外面的天儿还处于半黑的状态,楼道的声控灯还亮着,站在门内的锦瑟压根儿也没有看见刑少鸿的影子,楼道里空荡荡的。依着她现在的视线范围,只能看见对面儿的门口。 一瞬间,锦瑟的眼中闪过狐疑,只觉得背后冒着凉气儿,有一阵阴风嗖嗖的刮过。 丫的,这厮真是在无聊的逗她呢?有劲没劲啊? 长舒了一口气,算了,他不来也是好事儿,她就暂且大度的原谅了他这个无聊的玩笑。没有再看门外一眼,锦瑟伸手就要把门关上,怎么开的,就再怎么关上。 然而,就在这时—— “看不见人你就不会再出来找找?” 突然,一只拎着一大包东西的大手挡住了锦瑟即将要关上的门,顺势又将门缝儿给推开的大了一些,而这手的主人,声音中似乎充满了不满,还有一丝丝的失落。 冷不丁的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影,吓得锦瑟差点儿跳起来尖叫出声,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已经泛白,愣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那点儿残存的睡意更是所剩无几。 “你有病啊?吓死人不偿命啊?” 惊魂未定的锦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毫不留情的丢给了门外冻的鼻尖儿有些发红的男人,但碍于现在这会儿大部分人都还在睡着,她只能压低了嗓音小声儿的吼吼着。 活该! 要风度不要温度,连个羽绒服都不穿,就穿一件儿毛呢风衣,不冷才怪了! 现在这天儿,锦瑟要是出去,至少要套上两件儿棉衣才敢出去。要不然,刚一出去就得被冻成冰棍儿,尤其,现在的她似乎比一个月前更加瘦了。 看着脸色明显发白的锦瑟,刑少鸿唇角妖孽的笑容僵了僵,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担忧,随即漫不经心的开口,“胆小鬼。” 一边说着,刑少鸿修长的腿已经迈了进去。 “你才是鬼。” 本是想说一些更加难听的话,但是看见刑少鸿手中的两大包吃的用的,锦瑟终究没有开口骂出来,心中蹿上一股子暖流。 来无影,去无踪,到底谁才是鬼?冷不丁的突然出现,谁会不害怕?尤其还是现在,外面的天儿还半黑着。 这几个周末,这个男人几乎每次都会来,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吃的用的,像是知道她根本懒得下楼去购物似的,他每次带来的东西都够她用一个礼拜的,甚至更长。 有时候,他也会不等到周末就过来。 虽然锦瑟并不想让他经常过来,甚至是一点都不想让他过来,但是他却是经常杀她一个措手不及。渐渐地,锦瑟倒也不觉得和他相处起来有任何困难,无非就是斗斗嘴,耍耍嘴皮子。 锦瑟租的房子是一个高层的一室一厅,左不过五十平米,但是她一个住也是足够了。如果太大了,未免会让她觉得空荡荡的。住的地方一旦冷清了,她那颗本就已经漂浮不定的心就更是觉得居无定所了。 房子的新旧程度,算是比较新的了。因为没有地处繁华地段,租金也还算划算,照着她现在的收入,要支付房租和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一旦闲下来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她还会找些兼职做做。 因为楼下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所以,这么一来,锦瑟的活动范围更是不会出了这个小区了。 忘了说,锦瑟现在的工作就是给别人写稿子,一稿一结,来钱也快。这份工作,也是刑少鸿帮忙给介绍的。 因为也没有其他的特长,锦瑟只能做自己的老本行。作为一名传媒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写稿子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儿问题。而且,这份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她出去奔波,只要在家完成稿子,把稿子直接给编辑发到邮箱就好了。编辑收到稿子,会主动把稿费给她打到工资卡上。 据说,这家报社的主管和刑少鸿也是朋友,因此才能给她谋求了这个便利条件。 因为定期有人给送吃的用的,工作也不用出去。所以,虽然锦瑟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却是连对门儿的邻居都不认识,就更不要奢求她会认识楼上楼下的邻居了。 刑少鸿前脚刚一踏进屋子,将屋子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圈儿之后,就转过头甩给锦瑟一记“无可救药”的眼神儿。 关上门,锦瑟直接无视了刑少鸿那不是好眼神儿的眼神儿,再度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随意的往沙发上一坐,“你懂什么?屋子收拾太干净了,会显得没有人气儿,现在这种不干不净不脏不乱的状态,我住着才舒服。” “还坐着,不去洗脸?” 看着早上刚一起来蓬头垢面的锦瑟,刑少鸿唇角的弧度不期然的柔和了不少,脚下正在换着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专门为自己买的居家拖鞋。 换句话说,他从来也没奢望锦瑟能够专门为他准备一双拖鞋,只能自己来了。 也正是刑少鸿这么一说,锦瑟才意识到刚才因为太着急的开门,忘记了自己还没洗脸,甚至连镜子都没来得及照一下,就去给他开门了。懒懒的扒拉两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锦瑟万般不情愿的起身直奔洗手间,经过刑少鸿身边儿的时候,连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有给他。 然而,才走几步,锦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顿住了身子。 没有意识到刑少鸿无声的注视,锦瑟脚风一转,拐了个弯儿直接进了卧室。大约半分钟后,她才出来,只是,再次出来的她手上已经多了几件儿换洗的衣服。 这会儿她的外面套了一件及膝的羽绒服,但是里面还穿着睡衣,干脆就趁洗漱的工夫一并在洗手间换了好了。 同样,依旧是没有看正在脱外套的刑少鸿,锦瑟直接一头扎进了洗手间。 这会儿,洗手间里的锦瑟正出神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不觉的,思绪就飘远了,飘回了那个订婚宴的晚上。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是当时经历的一幕幕都还在锦瑟的脑海中,就像是刻在了脑海中一样,一点点淡忘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沉淀变得越发清晰。 意识到自己的大脑又处于腾空的状态了,锦瑟使劲儿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不经意就会浮现在脑海中的东西。 当锦瑟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搭上了那个已经脱掉外套正弯腰站在冰箱跟前儿的男人身上。 腿脚不听使唤的走到了冰箱跟前儿,锦瑟看着刑少鸿动作十分优雅的往冰箱里放着瓜果蔬菜。 听到脚步声,刑少鸿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只是没有抬头,目光还在专注于冰箱,缓缓开口,“我就知道你的冰箱肯定空了,我这次买的东西够你吃一个礼拜的了。” 一边儿说着,刑少鸿白皙好看的大手也没有闲着,一直不停的从购物袋里掏出食材往冰箱里放着。 “你这次买的,够我吃两个礼拜的了。” 看着逐渐被塞得满满的冰箱,锦瑟的语气不明。此时,她觉得,刑少鸿买的那些东西根本不像是往冰箱里塞着,反而像是塞进了她的心里。唯有一块地方,是他怎么也触碰不到的。 其实,作为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刑少鸿能这么对她,锦瑟心里不是不感激的。但是,也仅仅限于感激而已。偏偏,这份感激又是她不想表达出来的,只因为他以前的所作所为。 那天,当她从庄易的话里听出来孙子顺和刑少鸿有关系的时候,锦瑟不是不恨的。只是,吃一堑,长一智。她突然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情根本没有她看到的这么简单,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 而且,刑少鸿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也不是铁石心肠。 不仅如此,锦瑟并没有和刑少鸿挑明她听到了刑少鸿和庄易的对话,两个人心照不宣。 听到锦瑟的这句话,刑少鸿好看的眉峰不期然的一挑,唇角划开更大的弧度,开口道,“担心吃不完?我可以考虑留在这儿陪你吃一个礼拜。” 这会儿,听了刑少鸿半开玩笑的话,锦瑟的目光终于是从冰箱上流转到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怔愣片刻立即回嘴,“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不用来了。” 真的,真的不要再来了。 “怕我奔波劳累?” 将手里的那个小南瓜掂了掂,然后随手将它给塞到了冰箱里最后剩下的缝隙里,一把拍上小型冰箱的门,刑少鸿直起腰一条胳膊撑在冰箱顶上,似笑非笑的瞅着锦瑟不自然的小脸儿,十分大方的开口,“那我不走了好了,陪你住在这儿。” 看着锦瑟越发难看的小脸儿,刑少鸿又突然恍然大悟般的开口,“其实飞机也就半个小时而已,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担心?! 担心你个大头鬼啊! 这会儿,锦瑟突然觉得,这航空事故出现的几率会不会也太小了?这个月刑少鸿在飞机上已经来回飞了那么多次了,怎么还能平安无事?那些航空意外险简直就是打水漂了。 听着刑少鸿越说越离谱的话,锦瑟越发的觉得,这个男人歪曲别人话里的意思的时候很有一套,气的她恨不得当场就掐死他,不留活口,看他还怎么继续歪曲。 “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真的不是在担心。相反,我越来越觉得,看见你,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应该考虑一下搬家了。” 无奈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儿,锦瑟还不忘狠狠的剜了满脸得逞笑容的刑少鸿一眼,然而转身,只留给身后的男人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锦瑟走到沙发旁边儿,随手抱起一个抱枕,一屁股歪在了沙发上,然后拿起遥控器开始调着电视频道。 “喂,什么时候你说话能说的委婉一点儿?多伤我的心啊!” 身后传来刑少鸿有些不平的声音,但是锦瑟能听得出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是笑着的。 “我说这么直白你都听不明白,我还委婉点儿?” 这次,锦瑟压根儿连一记不屑的眼神儿都没有丢给刑少鸿,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找着她平时最爱看的节目。而她的语气里,自然是满满的不屑。 有时候,锦瑟觉得,刑少鸿像足了她的好哥们儿。 “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一点儿不懂情趣。” 说话的空档,刑少鸿已经在锦瑟的身边坐下,修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锦瑟身后的沙发背上,那张妖孽的俊脸侧着,只对着锦瑟白皙的侧脸。 不可否认,锦瑟是如今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儿,天生丽质,素颜反而更是能衬托她的自然美。 从第一眼看见锦瑟的时候,刑少鸿对锦瑟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候的她还被庄易紧紧的揽在怀里。是谁说过来着,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会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 而刑少鸿这样见惯了漂亮的女人的男人,更是只对美好的事物才有印象。 然而,这其中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锦瑟是第一个出现在庄易身边儿的女人。对于从来不近女色的庄易来说,这实属奇闻异事,让他想不多加关注都不可能。 听了刑少鸿的话,锦瑟没有过多的表情,小屁股往旁边儿挪动了几寸,与刑少鸿拉开了距离,然后轻嗤了一声,手里还在不断的按着遥控器的按钮,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尽是漫不经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一直都是个爷们儿。” “哟——” 锦瑟这句冷不丁的说出来的话,先是让刑少鸿一愣,嘴角眼角皆是一抽,随即妖孽俊脸上的笑容更加妖冶了,“失敬失敬,原来是泰国回来的。” 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爷们儿,那是一种怎样的怪异感觉? 不知怎的,刑少鸿越来越喜欢和锦瑟交流。仿佛只要锦瑟和他说一句话,哪怕她是没好气儿的,哪怕她只是给他一记冷眼,他的心情也能变好一大截。 “你——” 刑少鸿调侃的一句话,立即让锦瑟气结,也不知道现在电视机屏幕究竟停留在了哪个频道,随即将手里的遥控器往身边儿的刑少鸿身上丢去,“缺德鬼!” “做饭去吧,我饿了。” 看着锦瑟气鼓鼓的小脸儿,刑少鸿不禁失笑,迅速转移了话题。 被他这么一提醒,锦瑟倒也真是觉得饿了。这一个月的生活,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就连她从看来没有做过的做饭,都学会了,自学成才。 至少到目前为止,简单的家常菜她已经会做了,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就当是为了报答刑少鸿对自己还算不薄,锦瑟起身去了厨房,也懒得和他再继续无聊的拌嘴。因为,这样的一幕总是让她会不经意的想起常年冷着脸的那个男人,还有他那像极了嘴角抽搐的笑容。 不,应该说是像极了笑容的嘴角抽搐。 一顿早餐,对于现在的锦瑟来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不出二十分钟,两份三明治,两杯热牛奶已经被锦瑟从厨房端了出来。 这个时候,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因为房子面积很小,餐厅的部分就省去了,反正也是自己住,锦瑟顿顿饭都在茶几上对付。 “吃饭了。” 说着,还系着围裙的锦瑟就弯下腰将一杯热牛奶端到刑少鸿的跟前儿。 就在这时,电视机里播放了一条新闻。 “日前,赌界新贵庄易和当红女星宋微往来十分密切,甚至有记者拍到二人一同出入酒店——” 女主播的声音一字不落的钻入锦瑟的耳朵,一个不留神,杯中滚烫的牛奶洒了出来,烫红了锦瑟白皙的小手儿。   ☆、【132】 地狱会是他唯一的归宿 失神的盯着电视机屏幕,锦瑟显然都没察觉到自己那被洒上热牛奶的手上传来的灼痛,目光只死死的落在那两张男女一前一后从酒店走进去走出来的照片上,照片的背景,她清楚的看到了四个字——鸿业酒店。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天色还是全黑的,出来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可见,他们两个是在酒店住了一晚上的。 照片上的女人锦瑟是有点印象的,正是最近热播的某部电视剧的女主角,好几个频道一同上映,她想没印象都难,差不多红透了半边天。而照片上的男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男人,也是她躲了一个月的男人。哪怕他有意遮挡住自己的脸,她也能准确无误的认出来。 不是庄易,还能是谁?是他,是锦瑟一个月都没有见过的那个男人。 这一个月,锦瑟鲜少看见关于庄易的新闻,并非庄易不受媒体的关注。是锦瑟,她把自己能躲掉的,都尽量给躲掉了。平时,几乎是一看到关于那个她一直躲着的男人的新闻,锦瑟就会立马调换频道。 不是非躲不可,是不敢看见。只要看见,心里的那股子抽疼就会越来越明显,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就买张机票飞回去,飞到他身边。 就这样,锦瑟躲躲藏藏、自欺欺人的过了一个月。 看不见,便不会如此想念。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怎样,直到分开,她才真正的意识到了什么,却只能躲得远远地。 只是,如今电视机屏幕上的那一幕,哪怕是她想躲,也躲不开了,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撞入了他的眼帘。最不争气的是,她根本就无法从那两张照片上移开自己目光。 从照片上看来,庄易这一个月似乎过的很好,高大的身姿还是那样的挺拔,五官还依旧那样俊朗深邃,比之前的他更加意气风发了,根本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颓败。 也对,庄易是谁?似乎根本也没有什么能够将他给打倒。 依着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她不应该躲起来的,不是么?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 不! 心脏好像被什么给狠狠砸了一下,锦瑟一个激灵,越是这样,她才越是要躲起来,她不想看见。 至于为什么非要躲起来,她又不想说出这个原因。那个原因,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 只是……他能重新开始,不也正是她最想看到的么? 殊不知,此时,锦瑟的目光一直落在电视机的屏幕上,而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那意味不明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她白皙精致的小脸儿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感觉不到疼?” 突然,一直看着她的刑少鸿轻轻出声。 直到男人轻飘飘的几个字儿传入了耳朵中,锦瑟才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纤瘦的身体神不住微微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尴尬之色。 看着微微垂着脑袋的男人,锦瑟还没有完全聚焦的目光下意识的顺着男人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溅上了热牛奶,而她原本握在手中的玻璃杯已经被男人接过放在一边了。 而男人,此刻正紧拧着眉头,白皙好看的大手中拿着纸巾,正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为她擦拭着手背上的热牛奶。她原本白皙的手背,已经被烫的发红了。 只是,这会儿的锦瑟根本不觉得手背上那微不足道的疼痛感还能称之为疼。 下意识的,一脸窘色的锦瑟就要直起腰收回自己被刑少鸿轻轻握在手中的手,她和他还从来没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 然而,正在专注的给她擦拭着手的刑少鸿即使没有抬起头看他的表情,也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下一秒的动作似的,握着她小手儿的大手也不由得收紧了,阻止了她离开的动作。 “我自己来就可……” 顶着一张尴尬又烧红的精致小脸儿,锦瑟有些心虚,声音轻的就像是蚊子的声音,被刑少鸿握住的小手儿还在轻轻的挣扎着。然而,她的话才说道一半,就被男人接下来的动作给硬生生的噎在了嗓子眼儿。 他在做什么?! 一瞬间,锦瑟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怔愣在原地,大脑也在这一秒停止运转了。 前一秒,锦瑟眼睁睁的看着刑少鸿随手将手里的纸巾丢到一边,垂下脑袋,薄唇就轻轻覆上了锦瑟白皙的小手儿被烫红的那一小片儿。 手背上传来的温热湿润的触感拉回了锦瑟的心神,精致的小脸儿面色一凝,锦瑟已经有些恼了,极力的从刑少鸿的禁锢中抽出自己的小手儿。 “你做什么?” 因为手上的力气过大,小手儿从刑少鸿的大手上抽出来的时候,锦瑟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恼意。那眼神儿,分明是看登徒子的时候才有的眼神儿。 明显从锦瑟的声音中听出了恼怒和不耐烦,刑少鸿低垂着的琥珀色眼眸中有负面的情绪一闪而过。然而,当他迅速抬起头对上锦瑟那恼怒的视线之时,嘴角惯有的妖孽笑容早已浮现出来,漫不经心的开口说了句,“帮你止疼啊,你不知道这个法子么?” 看着刑少鸿还是这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却又说的理所当然的模样儿,锦瑟精致小脸儿上的恼怒反而是减退了不少,就连那几分尴尬之色都消散了不少。 在锦瑟的眼中,这样的刑少鸿是处于正常状态的,若是他不这样儿,那才叫不正常了。 而且,其实他说的也倒是在理儿。人被烫着的时候是会轻轻吹气儿,甚至用嘴唇儿贴上去的。 “谁用你。” 尽管心里已经认可了刑少鸿的说法儿,但是锦瑟却依然嘴硬,压根儿不领他的这份情。 甩了甩自己的小手儿,表情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的锦瑟甩了一个大白眼儿给刑少鸿,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上尽是掩饰不掉的嫌弃之色。 甩下这句话,锦瑟就转身急匆匆的直奔洗手间。走到一半儿的时候,锦瑟又突然折回来,走到茶几跟前儿蹲下身,另一只没被烫着的小手儿在茶几的下层翻翻找找,终是找到了一管儿烫伤膏,这才起身重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步子略显仓皇。 在这之前,锦瑟还真是没看出来,刑少鸿其实是个细心的主儿。她是第一次自己出来住,对于一些生活用品方面的东西,自然是想不那么周到。她刚搬过来的时候,无论是日常用品,食材零食,还是一些常备的药品,都是刑少鸿事先准备好的,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个查漏补缺的机会。 忘了说,就连她现在租的房子,都是刑少鸿帮忙找的房源。 锦瑟没有说,她着急忙慌往洗手间走,并不是为了躲刑少鸿,也不是为了掩饰自己小脸儿上残存的尴尬,而是为了躲开她一点儿都不想再听进耳朵的新闻,她怕自己再多听一句都会败在当场,很怕。 锦瑟承认,刚才那一刻她的心里是嫉妒的,是难受的,她不想承认照片中的男人是庄易。 只是,不管她承不承认,事实就摆在眼前。之于锦瑟来说,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猝不及防,她一丁点儿的心理准备都没有,根本无处可逃。 “砰”的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锦瑟顿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背部无力的靠在洗手间的门上,似乎随时都有滑落至地面的可能,眼圈儿早在转身的那一刻就红了。 都已经一个月了,怎么再次看见的时候还是这样不争气?仅仅是看见一张照片而已啊! 虽然仅仅是一张照片,她却是在看见的那一刻,就被击的溃不成军。 此时的锦瑟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和庄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不期而然的相遇了,她会是怎样的表情。究竟是装作路人一般,还是做作的露出个违心的微笑给他? 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锦瑟努力不让那在眼圈儿中打着转儿的晶莹滑下来。 此刻的锦瑟才明白,原来,已经在心里扎根的东西,并不是躲着就能躲掉的。若是想要连根拔起,那就要承受一定的痛楚,割心的痛楚。 明明是希望他能过的好的,可是当她真的看到他像是往常一般生活、交往女朋友的时候,她的心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没有做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更是做不到衷心的祝福。 她想,庄易或许根本也不需要她祝福。 对于庄易的幸福,她现在根本也无权干涉,更是没有资格去问些什么。最没有资格去祝福庄易的,就是她锦瑟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锦瑟才深吸了一口气,逐渐的从繁重的思绪中走出来。 走到盥洗台跟前儿,锦瑟先是弯下腰掬起一捧冷水洗了洗脸,然后才开始往自己受伤被烫红的地方涂抹着药膏。其实,这点儿伤对她来说根本也不算什么,根本也用不着涂抹烫伤膏。 刚刚她之所以转身回去翻找烫伤膏,只是想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儿,表现出她并没有因为看到新闻而影响到心情。 现在,烫伤膏拿过来了,她要是不抹,那才说明她不正常。 其实,平时刑少鸿不在的时候,锦瑟刚开始学做饭的那会儿,也没少被烫过,油溅在身上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她也没用过烫伤膏。 正在锦瑟往手背上涂抹着烫伤膏的时候,门外突然传进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喂!便秘啊?就抹个药,还至于偷偷摸摸?” 伴随着敲门声,刑少鸿漫不经心的调侃声也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哪怕只是听见了声音,锦瑟也能想到刑少鸿那妖孽的俊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 刑少鸿的漫不经心的话语保持了他一贯的风格儿,就一个字儿——损! “管着么你?这是我家,看不惯滚!” 面对刑少鸿这样儿的调侃声,哪怕此时锦瑟的心情并没有那么晴朗,但还是露出了她锋利的小獠牙,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给刑少鸿留。 此时,刑少鸿正手插口袋儿一派悠闲的靠在洗手间门口儿,听见了锦瑟没好气儿的小声儿吼吼,他那妖孽俊脸上的笑容更是浓郁了,就连嘴角挑起的弧度都划开的更大了。 “看你这小脾气爆的,弄好了赶紧出来,我内急。” 刑少鸿慢慢悠悠的说着,这一个月一来,他们似乎早就默认了这种相处模式。不敌不友,也可以说是亦敌亦友。 内急? 急死你算了! 省得你再去祸害各家的黄花儿闺女! 锦瑟也不是没有听过刑少鸿的风流韵事,虽然没有人亲眼见着过刑少鸿和哪个女人开过房,上过床,但是他的身边儿确实一直有一群莺莺燕燕围着,围得水泄不通。 “催命啊你!” 没好气儿的一把拉开门儿,锦瑟仰着精致的小脸儿狠狠的剜了刑少鸿一眼,修长的指尖还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的涂抹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你是不是有病?放着你那豪华大别墅不住,非得来我这儿受罪。放着你那后宫一大堆美人儿不睡,非得来我这儿睡沙发。” 这会儿,锦瑟的眼神儿分明就是看精神病的时候才有的眼神儿。而她那精致的小脸儿已经彻底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眼圈儿不红了,只是两鬓的发丝还带着些微的湿意。 锦瑟说的是真的。 这一个月以来,刑少鸿一直都属于这么不嫌折腾的状态,不知疲倦的在天上飞过来,飞过去,就好像锦瑟的身上藏了他的宝一样,简直就是中了邪似的。 但是,你说他来就来吧,来了他还偏要住下。不过,你说他住下就住下吧,住一晚上不就得了么? 但是,他偏偏还不这样儿,一住就是至少两个晚上,要是周五晚上就飞过来的话,那就是住三晚上,周一早上才坐早班飞机从南安市赶回北沧市,每周都是如此。 看着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每晚就在那沙发上对付,锦瑟看着都觉得难受,是替他难受,就更不要说刑少鸿这个躺在上面的当事人了。要知道,她的屋子小,沙发肯定也不会大到哪里去,也就一米五左右长的样子。 对于这样儿的刑少鸿,锦瑟也总是不厌其烦的问他:刑大少爷,你的腰还好吧?不影响你实战时候的能力发挥吧?要是那些姑娘嫌弃了你的能力,你可千万不要算到我的头上。 然而,对于锦瑟这样的明嘲暗讽、冷嘲热讽,刑少鸿只是回给锦瑟一记魅惑又暧昧的眼神儿,然后邪性的舔舔唇角,问她一句:要不你来替她们验验货? 下一秒,锦瑟就会妥妥的被刑少鸿的这句话给噎住,只丢给他一记白眼儿,就不再吭声儿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哪怕是再替刑少鸿难受,锦瑟也从看来也没有动过要把卧室让给刑少鸿住的意思。又不是她让他过来受罪的,是他自己非要来,拦都拦不住的那种,她才不会好心泛滥。而且,她压根儿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在锦瑟的眼里,像是刑少鸿这样儿的人,苍天都没有办法解救他了,地狱会是他唯一的归宿。 阿门!但是苍天会保佑他……的吧? “你这句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后宫的美人儿再美,她们加起来凑一块儿却也不及你的半分颜色啊!” 刑少鸿高大的身躯就挡在锦瑟的跟前儿,垂着眼皮儿,那琥珀色能勾人魂儿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一脸鄙视的精致小脸儿上,嘴角噙着的笑越发的邪性了,不紧不慢的和锦瑟逗着嘴。 要是第一次听见刑少鸿说这样的话,锦瑟或许还会觉得恶心,还会装腔作势的干呕两声儿。但是,锦瑟那已经被刑少鸿荼毒了一个月的耳朵,对他这些嬉皮笑脸的话根本就是免疫了。 现在听到刑少鸿的这些话,心情好的时候,锦瑟还会翻个白眼儿甩给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锦瑟根本就不会做出任何反应,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你不急了?” 一边儿说着,锦瑟一边儿低下头吹吹自己那已经涂抹好药膏的手背,也不打算听刑少鸿的回答,正打算绕过她就往洗手间的外面走。 “看见你,就真的没有那么急了。” 刑少鸿双手抱着臂,那欠抽的笑容自始至终就没有从嘴角淡下去过。看他的这副样子,哪里是没有那么急了,压根儿就是一点都不急。 “那就别去了,浪费马桶里的水。” 这会儿,锦瑟还有一点点的心思在琢磨着新闻里播报的关于庄易的新闻,根本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和刑少鸿拌嘴,穿着居家拖鞋的脚已经抬了起来。 怎料—— “嘶,你今儿真犯病了啊?让我出去!我可没有偷看人家上厕所的怪癖!” 锦瑟的脚往哪个方向迈,刑少鸿高大的身躯就往哪个方向躲。终是,锦瑟被他这个极其无聊的做法给惹恼了,不干了,一改之前的小声吼吼,变成了大声的嚷嚷起来。 看着锦瑟明显怒气冲冲的小脸儿,刑少鸿还想再说些什么,眼波流转了一会儿,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沉,终是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改成了别的,“去外面歇着吧,今天我可怜你,不用你做饭,本少亲自下厨,让你沾沾光。” 说完,也不等锦瑟做出任何反应,刑少鸿一个侧身就闪进了洗手间,大手轻轻一推,就将锦瑟从洗手间里推了出去。 其实,若是想要了解一个人,真的一点儿都不难,只要细心观察,总是有所收获的。刑少鸿自然是看出来今天的锦瑟不对劲儿的,以往,他和她开更过分的玩笑都有,而锦瑟总是会毫不留情的回嘴。 而今天的锦瑟,明显是连敷衍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老实说,刑少鸿也搞不懂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爱往她这里跑,她一穷二白的,他能图她什么呢?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偏偏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哪怕是被她毫不留情的损几句,也觉得是好的。 他觉得,他一定疯了,彻底疯了,失心疯。 老实说,锦瑟美是美,但是根本不对他的胃口,他喜欢的都是胸大无脑的女人。 然而,似乎是订婚宴那一晚开始,一切都有了质的变化。当她缩在他的怀里抖如筛糠的时候,当她缩在他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当她的嘴里轻轻的呢喃出那句并不属于他的“对不起”的时候……   ☆、【133】 从没想过会再相遇 他做饭?! 老实说,锦瑟确实被刑少鸿冷不丁吐出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如果说之前刑少鸿在生活方面的细腻心思让锦瑟对他这个花花大少有了些许的改观,那么,此时刑少鸿说出的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在锦瑟的脑子里炸开,彻底刷新了她的三观! 不不不!根本就不是刷新!而是将她原本的三观彻底的摧毁成粉末,然后又重新给她树立了一个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三观! 三观彻底被炸飞的锦瑟还在风中凌乱,就这么愣愣的站在洗手间门口。 他竟然会做饭?! 虽然现在大部分的男人都会做饭,但是锦瑟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像是刑少鸿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会做饭,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 他要是想吃饭,多少个女人都会争着抢着给他做?还不得争个头破血流?有必要自己学着做饭么? 其实,这也不是重点。锦瑟在乎的重点是,既然他会做饭,为什么从来都是她做饭给他吃?! 太不公平了! 一想到这里,锦瑟出鞘的元神立马归了位,恨恨的往沙发的方向走着,脚下的用力程度听起来一点儿也不怕楼下的邻居找上来,恨不得在地板上跺出个窟窿来似的。 看着已经黑掉的电视机屏幕,锦瑟正要往沙发上坐的身子一顿,晶亮的大眼睛中快速闪过一抹失落,然后就一屁股歪在了沙发上,随手抄起一个抱枕牢牢的抱在怀里,像是寻找着什么寄托似的,一直流转着的目光突然定格,愣愣的盯着某一处出神。 自然,愣愣的盯着已经被关掉的电视机屏幕出神的锦瑟也没有听见洗手间里冲水的动静儿。 关上洗手间的门之后,刑少鸿几步走到马桶跟前儿,站了几秒直接按下了冲水的按钮,然后就转身往外走。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刑少鸿,一眼就搭上了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出神的锦瑟。哪怕是只看到了锦瑟背影,并没有看到正脸,刑少鸿想也能想到此刻锦瑟痴呆一般的表情。 这一个月以来,刑少鸿对于锦瑟那精致的小脸儿偶尔展现出来的痴呆表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每次他一来,一天之中锦瑟至少有三次是处于这个状态的。 她切着切着菜会这样,写着写着稿子会这样,就连吃饭的时候有时候都会愣神儿几秒。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沉,刑少鸿关上洗手间的门儿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力道,那声音听得他自己都是眉心一皱,有点儿大了。 然而,他料想中的情景并没有如期发生,锦瑟还依然在愣着神儿,对于他的此番举动根本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那纤瘦的小身子一动都没有动,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听见他这一声不小的动静儿。 “哟,又想什么呢?” 几步走到沙发旁边儿坐下,刑少鸿顺势将锦瑟轻揽在了怀里。由于锦瑟毫无防备,一颗小脑袋直接就毫无预兆的靠在了刑少鸿结实的肩膀上,始作俑者的妖孽俊脸上却是呈现出了得逞之后的笑容。 刹那间,锦瑟就像是全身被通了电一般,狠狠抖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照着刑少鸿结实的胸膛狠狠推了一把,下一秒她就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远离了刑少鸿。 虽然锦瑟和刑少鸿相处下来也有一个月了,但是锦瑟一直都有自己的分寸,没有丝毫的过分。如今刑少鸿这样,立马勾起了她的反感。 “你做什么?” 阴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锦瑟的声音带着未曾有过的冷意,显然是对刑少鸿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很不满。 顶着一脸很受伤的表情,刑少鸿的唇角却是一直噙着那抹未曾淡下去的笑容,薄唇轻启,“都说最毒妇人心,啧啧,果然不假。我就是关心关心你,你的反应至于这么大么?不是好歹!” 刑少鸿一句话说的倒是轻松,但是那张妖孽的俊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字儿——声讨! “关心归关心,别动手动脚!再说,谁要你的假好心!” 又是一句冷言冷语外加冷眼神儿,锦瑟当真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刑少鸿留下,说的也是无所顾忌,很是随意。 她不知道,换了第二个人要是这么和刑少鸿说话,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狗咬吕洞宾。看你伤心的不行,好心借个肩膀给你而已。多少女人想要靠靠本少的肩膀,还没有那个福分呢。”刑少鸿似笑非笑的说着,妖孽俊脸上受伤的表情已经快消失殆尽了,表情有点儿复杂,难以用言语形容。 “谁伤心了?我伤什么心?” 刑少鸿漫不经心的话一入耳,锦瑟精致的小脸儿比刚才明显更加阴沉了几分,声音中的冷意颇有某个男人的神韵。 然而,她现在的这副表情和语气无疑都是在告诉刑少鸿:你说对了。 一个人的情绪憋久了,总会有爆发的时候。积累的时间越是久,一旦找到个突破口,爆发出来的能量就越是大。 琥珀色的眸子微闪,刑少鸿的眼中快速掠过一抹阴沉,转瞬即逝,随即迅速改口,“是我,我伤心。” 顿了顿,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刑少鸿继续开口,“你总是对我这么冷言冷语,我能不伤心么?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嗖”的一下,锦瑟随手将自己怀中的抱枕对准了刑少鸿妖孽的俊脸,手下狠狠一使劲儿,就冲着刑少鸿扔了过去。 “伤心还不快滚!” 又是一声几近愤怒的低吼,锦瑟两条精致的小眉毛已经紧紧拧在了一起。 这样玩笑似的话,刑少鸿已经说过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遍了,所以,锦瑟压根儿也不会当真,早就免疫了。 只当他的话是一个屁,放了,就没了,连个味儿都没有。 “舍不得你。” 轻笑两声儿,刑少鸿这句话说得无比自在。 就在锦瑟丢过来的那个抱枕稳准狠的对着他的俊脸扔过来,距离他的俊脸紧紧只有几毫米的时候,刑少鸿大手轻轻松松一伸,一抓,就牢牢的抓住了那个如有神力相助的抱枕。 果然是情场上举足轻重的浪子,说起话来一套儿一套儿的,每个字儿都像是抹了蜜似的,甜的锦瑟直犯恶心。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可怜的女人被他这些骗鬼的话给骗上了床。 冷冷的哼了一声,锦瑟已经处于懒得搭理刑少鸿的状态了。然而,当她那晶亮的黑眸无意间落在茶几上的遥控上之时,面色微微一顿,下意识的又瞟了一眼已经被关上的电视机。 这会儿,电视上还是播报着关于庄易的新闻么?是不是还有更劲爆的新闻她没听到? 越是想,锦瑟的一颗心就越是乱,就像是瞬间长满了草,一片繁芜,带着荒凉。 顺着锦瑟逐渐变得出神儿的目光望过去,刑少鸿准确无误的看见了那被他随手丢在茶几上的遥控器。 嘴角微挑,刑少鸿的上半身微微一倾,胳膊长了是有好处,一点儿费劲儿的迹象都没有,他轻轻松松的就够到了遥控器。 眉心一跳,眼中的东西突然消失,锦瑟微微抬头,下一秒就看见了刑少鸿修长的指尖已经按下了遥控器上红色的开关按钮。 看看遥控器,再看看那已经有些凉了的早餐,锦瑟眉目一闪,精致的小脸儿上闪过挣扎,随即就站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 经过这一大早的折腾,她哪里还有吃早餐的心思,只觉得胃里堵得难受,随时都有吐出来的可能。 胆小鬼就胆小鬼吧,说她自欺欺人也好,说她掩耳盗铃也罢,她就是不想看见关于庄易和别的女人的新闻,不行么? 惹不起,还躲不起? 无视刑少鸿那跟随着她的不明目光,锦瑟将一切都抛在了身后,进了卧室,又将一切都关在了门外。 “喂,你不吃早餐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挺浪费的!” 下一秒,门外就传来了刑少鸿的声音。 索性,锦瑟就堵上了耳朵,心情极其不爽的往床边走去,往后一躺,娇小的身躯就陷入了柔软的床内,顺手拉过被子蒙至头顶。这张床自然是不如帝豪府邸的床大,但是她一个睡却也是足够了。 不仅如此,她反而是觉得还有些空荡荡的。 心里烦躁的不行,就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了心口一样,怎么也不能舒服,甚至堵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门外的刑少鸿就像是中了邪似的,那张嘴怎么也闲不下来,一直在叨叨的说着,吃都堵不上他的嘴,时不时的就扯着嗓子和她说句话,烦的她不行,就算她缩在被子里,也躲不开他的声音对她耳朵及心灵的荼毒。 当然,对于这样犯了病似的刑少鸿,就算是放在平时,锦瑟也是不屑于理他的,更不要说是她在最烦躁的时候了,更是不会理了。 虽然还有一点点的困,可是她肯定也是睡不着了。 使劲儿的在床上来回翻了几个身儿,最终,锦瑟还是顶着一头再次被她弄得乱蓬蓬的鸡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外的刑少鸿的声音还在间歇性的轰炸着,锦瑟烦的要死,真是恨不得拿着胶水出去就抹在他的嘴上,抹上一管儿,看他还怎么说话。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是她不敢这么做,只是家里没有胶水,而已。 既然不能堵上他的嘴,锦瑟就只好堵上自己的耳朵。 迅速翻身坐起来,锦瑟身段儿极其灵活的跳下床,抱起床下小桌子上的笔记本就三两步又跳上了床,盘腿坐下,把笔记本放到了腿上,然后开机。 开了机,锦瑟直接点开了音乐播放器,然后插上耳机,随手就将耳塞堵在了自己的耳朵里。 一瞬间,世界就清净了。 不得不说,这耳机的隔音效果真是好的不得了,用来阻挡刑少鸿的声音,当真是极好的。门外刑少鸿制造的噪音,她丁点儿也听不见了。 听着舒缓的音乐,锦瑟烦躁的情绪也渐渐的被抚平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多写点稿子,也好多赚点钱。她才工作一个月,根本也没什么积蓄,房租是刑少鸿垫付的,生活用品是刑少鸿给买的,就连她怀里抱着的这台笔记本,也是她问刑少鸿借钱买的。 虽然买的时候,锦瑟还刻意挑了便宜的,可是像是这种电子产品,就算便宜,也得有个几千块。 这得是她写多少稿子才能写回来的啊? 还是赶紧工作吧! 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浪费金钱就是浪费生命!浪费时间还是浪费生命! 然而,对于锦瑟来说,钱才是她的命! 逼着自己不再去想电视机屏幕上的照片,锦瑟试图赶走脑海中一切令她不愉快的东西。 老实说,从那天订婚宴上的决然离去开始,锦瑟就再也没有奢望过和庄易还能有再见的一天。或许关于他的新闻还是会时常跃入她的眼帘,但是她这个人却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庄易的面前。 不是不想,是不敢。 再见的时候,她狠心的不像一个人。那么,再次相见的时候,她又应该持一种怎样的心情去面对? 这么一想,锦瑟又觉得自己刚才那些烦乱的想法有些多此一举了。既然早已看透结局,又何必还要纠结是怎样的过程?早晚都要面对的,不是么? 既然他身边的人不再会是她,那么是谁,又能怎样呢?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谁都好,只要他觉得好,就好。 不断的为自己排解着烦乱的心情,锦瑟已经渐渐开始投入了一天的工作当中。 不可否认,锦瑟虽然不能被称为工作狂,但她一旦投入工作中,都是超乎常人的认真,哪怕她耳边那轻缓的音乐还在回荡着,但却丝毫没有纷扰到她的思路。 因为,她有一颗极度负责任的心。 这一晃,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她的稿子也已经写了一大半。慢慢的伸直了胳膊,锦瑟一脸的舒缓,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精致的小脸儿还有一股子淡淡的成就感。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多些一个字儿,她的收入也会相应的增加。之于锦瑟而言,现下没有什么比努力赚钱更加重要的事儿了,讨生活的道路上,注定不会是那么平坦的。 “嗯……” 懒懒的一声儿,几乎是从锦瑟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 然而—— “砰”的一声巨响,锦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卧室的门被一股子巨大的力道冲撞开了。 “啊——” 锦瑟懒懒的声音还有些许的尾音没有散去,就立马转变成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卧室的门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被撞开,还撞的这么惊天动地,锦瑟一惊,精致的小脸儿大惊失色,煞白煞白的,她甚至感觉有一股子凉风扑面而来。 伴随着自己的尖叫声,锦瑟下意识的把手里还在工作着的笔记本一扔,扔到了床上,娇小的身子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床上跳了起来,立马退后了一步,身体紧紧的贴在墙上。 这一瞬间,锦瑟的小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随时都有跳出来的可能,心头那股子不好的预感突然爆发,难道有歹徒入室抢劫?她可是把门反锁了的啊! 刑少鸿干嘛吃的? 也得亏锦瑟在这个看似紧要的关头还能想到客厅的刑少鸿。不过,她想的绝对不是刑少鸿的安危,而是刑少鸿对抗歹徒的能力。 然而,待锦瑟定睛一看,冲进的男人不是刑少鸿这个祸害,还能是谁? 霎时,锦瑟大惊失色的小脸儿上闪过了劫后余生的欣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她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就这么几秒钟的工夫,她鬓角的头发都湿了。 可见,刚才的锦瑟究竟是多么恐惧,恐惧到了极点。 不过,劫后余生的喜悦也不过只在锦瑟还泛着苍白的小脸儿上停留了片刻。下一秒,锦瑟已经迅速换上了一张怒容,精致的小脸儿上有着无法形容的恼怒,已经怒到极点了! 大爷的! 杀千刀! 他吃饱了撑的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儿?存心吓唬她玩儿呢?无不无聊啊?要不要脸啊? 那门肯定是给撞坏了,她还要负责赔偿! 来不及想太多,锦瑟弯下腰抄起了枕头,稳准狠的丢向了那站在门口儿有一瞬间失神的刑少鸿,那表情像是恨不得撕了站在门口儿的男人。 吓死她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要是只猫,非得被吓得全身的毛儿都竖起来不可,尾巴肯定都得被吓直了! 再这么下去,她早晚被吓出心脏病不可。 直到现在,锦瑟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还在高频率的“砰砰”跳着。 “你要死啊!” 失声怒吼,这会儿,锦瑟的耳朵上还半挂着从笔记本上扯下来的耳机,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吓过后的嘶哑。毫不夸张的说,这动静儿要是再夸张点儿,她完全有可能被吓得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 她的胆子在这方面本来就不大,冷不丁的被这么一吓,就更是小了。 锦瑟一句话吼出去的时候,被她使劲儿丢出的那个枕头准准狠狠的砸在了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刑少鸿根本也没有反应过来,像是丧失了意识,也压根儿没有像是刚才一样伸手去接。 然而,锦瑟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的是,撞开门的那一刻,刑少鸿满脸的担忧与紧张瞬间被安心所取代,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着。其中,还夹杂着几分不明的情绪,喉结轻轻的滑动着,额角同样是有冷汗渗出。 这会儿,被锦瑟丢过来的枕头挡住了脸,锦瑟更是看不见刑少鸿的表情了。 枕头砸过来的下一秒,就孤零零的掉在了地上。 这枕头软软的,哪怕是锦瑟使了劲儿的砸了过来,刑少鸿倒也不觉得有多疼。只是,在这个枕头砸到脸上的时候,刑少鸿却是明显感觉到心口一窒,甚至还有他从来都没有过的一种情绪——委屈。 刑少鸿没有说,在锦瑟待在卧室的时候,他时常和她说话,却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无论他说什么,激怒她的,逗笑她的,她都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想到锦瑟在看见新闻时异常的表现,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瞬间从刑少鸿心底升腾起来,同样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惊慌失措。 他从来也没有过这般的担心过谁。 脑袋里那个极其不好的想法儿刚一冒出个尖尖,刑少鸿就想也没想的用身体撞开了被锦瑟繁琐上的门。 ------题外话------ 呃—— 我以为今天能写到见面,我太看得起我自己了! 明天一定见面!   ☆、【134】 再次相遇 没有人知道刑少鸿撞门的那一刻究竟有多紧张,那颗鲜活的心脏就像是被结实的麻绳给捆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严严实实,呼吸都会痛。 这种情绪远远出乎刑少鸿自己的意料。 他虽然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情绪,但却十分明白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害怕失去。 只是,他害怕失去的又究竟是什么呢?有些东西,他根本就不曾拥有过,何谈失去? 然而,这会儿的刑少鸿也没有过多的脑细胞去思考这个像是绕口令一样的问题。 直到看见锦瑟“噌”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大惊失色的模样,刑少鸿脑袋里那根紧绷着的弦才彻底松了下来。早在看见锦瑟耳朵上那半挂着的耳机的时候,他就一目了然了。 原来,她没有想不开,还能活蹦乱跳,只是戴上了耳机来隔音,没有听见他说话罢了。 看着背部紧贴着墙壁站着的锦瑟,煞白的小脸儿上怒容一点都没有消退,满头大汗的刑少鸿唇角突然扯出抹自嘲,嘲笑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那明显的紧张以及隐隐的委屈。 这一瞬间,刑少鸿觉得自己矫情的要死,自己都犯恶心了。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尤其,此刻锦瑟那愤怒的小表情恨不得扑过来撕了他似的。 自然,处于过度紧张与害怕状态的锦瑟并没有听见刑少鸿在看见她没事以后长长的舒的那口气。因为,那个时候,锦瑟使劲儿朝着他丢过来的那个枕头正好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脸上。 虽然刑少鸿身子结实,但也是肉做的,仅仅一下就把反锁的门给撞开了,一鼓作气,那力道可想而知,身上的疼痛自是不需质疑。 然而,他就像是压根儿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怔愣片刻之后,像是根本没有看见锦瑟那怒极的小脸儿,颀长的身躯弯下,随手将那个从他脸上掉下去的可怜枕头捡了起来。 再抬头的时候,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那浪荡不羁的笑容一如既往,就像是刚才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就连那嘴角一闪而过的嘲讽,都被一阵邪风吹散了。 “我这是怕你想不开自寻短见,看你这点胆子,真不知道这一个月你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整晚整晚的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要不我以后就爷夜夜留宿在这儿得了,也给你壮壮胆儿。” 笑吟吟的说着,刑少鸿妖孽的面容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迈开修长的腿,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随手将手里的枕头丢在了大床上,也没有怪锦瑟那毫不留情丢过来的枕头。 呃—— 倒不是刑少鸿的步子有多大,主要是这间房子实在是太小了,就算是他有心迈大步,现实情况也不允许啊,都不够他施展他那矫健的步伐与身姿的。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刑少鸿就提议锦瑟租个大一点的房子,几十平米的地方,未免也太狭窄了,还不如富人的一间卧室呢。奈何,锦瑟死活也不让,哭着喊着说自己的租不起。 然而,锦瑟不知道的是,这套一居室的房子,刑少鸿已经从别人的手里买过来了,她的房东从一开始就是刑少鸿。当初买的时候,也不算是二手房,只是被人装修了,还从来没有住过人。 刑少鸿不知道的是,锦瑟说的原因,不过是其中之一。之二,房子大了,心也就更加空荡了,她不想让自己觉得更加冷清。 其实,从某个角度上来讲,她还是蛮感激刑少鸿能够经常飞过来看看她的。如果就她自己一直住在这里,估计会发霉到死,就算不发霉,也郁闷死了。 只不过,她和刑少鸿非亲非故的,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敌人,这么频繁的接触,锦瑟也难免会觉得不对劲。 “砰砰!” “砰砰!” 这会儿,锦瑟的小心脏依旧在保持着一个高频率跳动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都已经滑落了下来。 不过,这会儿的她滴溜溜的黑眼珠儿中突然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逐渐变得好看的一点。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已经走到床跟前儿的男人那额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 虽然屋里供着地暖,但是确实是还没有到让人热的出汗的地步。要不是刑少鸿和她一样是内心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又怎么会在这种不适合出汗的温度下出汗? 听了刑少鸿那略带调侃的话,锦瑟非但没有在已经烧起来的怒火上再浇上一桶油,反而是逐渐平息了怒火。 虽然彻底受到惊吓的她这会儿脑子还是不怎么好使,但是她似乎是懂了为什么刑少鸿会突然这么用力的撞进来了,大脑到底是还没有完全陷入秀逗的状态。 仔细想想也是,刑少鸿再无聊,也不像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那么结结实实的撞在同样结结实实的门板上,她想想都替他觉得疼,除非他脑子真的坏了。 可是看看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儿,哪里像是脑子坏掉的人? 琢磨着刑少鸿口中的那句“想不开自寻短见”,锦瑟嘴角不期然的扯出抹苦笑,觉得喉咙也是干涩不已,想说点儿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说什么呢? 说她没有想不开么? 骗谁呢? 虽然这会儿锦瑟的面前没有镜子,但是,恐怕她的面部表情早就将她给出卖的一干二净了吧? 就她刚才在客厅的那一番极其不正常的表现,就连傻子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儿,又何况是刑少鸿这么精明的男人? 她是真的有想不开,也有点不想面对现实,但是却也没有到自寻短见的地步。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她的解释根本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除了越描越黑,还能有什么好的效果?况且,刑少鸿也未必需要她的解释。 非但如此,锦瑟明明也是可以回一句“我是懒得听你聒噪”这样的话的,但是她同样是没有说。或许是因为恐惧感还没有完全退散下去没有力气,也或许是因为少了某种心情,更或许是多了某种原因。 “虽然来你这儿好几次了,但是厨房我还真是没去过。这不,刚寻思大发善心给你这伤患做点好吃的,但是找不到调味料了,来问问你。” 看着欲言又止的锦瑟,刑少鸿眼眸流转一瞬,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表情,嫣红的嘴角依旧浅浅勾着,不咸不淡的说明着自己的“来意”。 锦瑟完全有可能说出的肯定答案,是他不太想听到的。 调味料?! 锦瑟明显一怔,但随即又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也尽快让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也亏得他说的出来这样蹩脚的理由。 如此精明的男人,也会有不慎失足的时候么? 一听刑少鸿的这句话,锦瑟就断定了刑少鸿根本没有进她过家的厨房。那些调味料就放在天然气炉灶的旁边,他那么好的眼神儿会看不见?多大的一个物件儿啊,是选择性失明么? 而事实上,还真就如锦瑟所料想的那般,被锦瑟关在客厅的刑少鸿根本就没有走进厨房一步,他只是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要知道,他的生活难得有如此闲适的时候,不懂得好好享受的是傻叉。 这才几点啊?就做饭?也太早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刚刚靠坐在沙发上的刑少鸿竟然觉得这小沙发比他家的那豪华大沙发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尽管锦瑟已经看穿了刑少鸿蹩脚的谎言,但她却是异于往常的没有拆穿他,更是没有调侃他,只是胡乱的捋了捋头发,撑着还有些发软的双腿下了床,淡淡的说了句,“我去找。” 说完,锦瑟也没有抬头看看刑少鸿的表情,穿上拖鞋就出去了,直奔厨房的方向。 听到身后紧随而来的脚步声,锦瑟加紧步伐,快步走到厨房,先是拿起炉灶旁边的调味料盒迅速放进了下面的抽屉里,在刑少鸿高大的身躯已经站在厨房门口的时候,才慢吞吞的拉开了抽屉,再重新从里面拿出了调味料盒。 “在这里。” 拿着手中的调味料盒起身,锦瑟随手将盒子放在了炉灶旁边。 如此一连串的动作,锦瑟做的行云流水。奇怪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没有拆穿刑少鸿蹩脚的谎言。 她一向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刑少鸿的痛苦之上的。 或许,她是不想面对某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尽管刑少鸿极力在保持着淡然,但是她那晶亮的小眼神儿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刑少鸿琥珀色的眼眸中快速闪过的放心,那是一种没有被拆穿之后的放心与安心。 “你说你也是,好好的把调味料盒藏的这么严实干嘛?这么便宜的玩意儿,还会有人偷它不成?” 刑少鸿扯着嘴角那抹妖孽的笑容,一个侧身就闪进了厨房,大手随手拿起那个调味料盒像是在仔细的端详着。此时,刑少鸿的心里想法却是:还好,还真是让他给蒙对了。 其实,刚刚刑少鸿在说出这个蹩脚的理由之后就有点后悔了,着实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他不是没有下过厨,谁们家的调味料不是放在锅勺旁边图方便的? 但是,偏偏了,锦瑟就是个不嫌麻烦的人,她还真就给放在抽屉里了。 对于这一点,刑少鸿的心里不面试得意与庆幸的。 机械式的扯扯嘴角,锦瑟只淡淡的回了句,“都摆在明面上太乱了,不好看。” 也的确,她的房子本来就不大,东西要是多点儿,就会显得乱腾腾的。这个理由,倒是勉强能算得上是过关。 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此刻的锦瑟倒也不怎么想说话,脸色虽然没那么难看了,但是也的确称不上是好看,还是有点泛白。 “中午想吃什么?” 该圆的谎也都圆了,刑少鸿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一句就转移了话题。 “随便吧,我不挑食。” 的确,从小家境不好的锦瑟,也没有资格去挑。只要有饭吃,有学上,她就很满足了。 说完这句话,锦瑟刚要转身,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就顿住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锦瑟晶亮的大眼睛瞅瞅炉灶,再瞅瞅刑大少爷,怎么都觉得他不像是会做饭的人,他这种身份的人,还用得着学做饭么?保姆老妈子一大堆,从小喊着金汤匙出来的,还用自己做饭? 然而,这个时候的锦瑟还不知道,有时候,金汤匙也不过都是外人眼里的。 “我行不行……要不你试试?” 看着锦瑟逐渐恢复了血色的精致小脸儿,刑少鸿邪性的舔舔唇角,修长白皙的大手十分潇洒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脸暧昧的笑着。 对于刑少鸿嘴里的没正行,锦瑟已经习惯了。她不傻,自然是听出了刑少鸿的弦外音。 只是,虽然没少听刑少鸿说那些没个正经的话,但是,每次听到,锦瑟都是不可避免的红了脸。 “滚!做饭!” 低低骂了一声,这次,锦瑟是真的没有停留,毫无留恋的转身走了,只留给刑少鸿一个看似十分潇洒的背影。 刑少鸿脸上妖孽的笑容犹在,看着锦瑟走远的背影,已经去冰箱里挑选食材了。 没多久,厨房里就传来了声响。不同于锦瑟初学做饭时的乒乓乱砸的声音,反而是有条不紊,切菜的声音一听就是熟练的刀工。 客厅距离厨房不远,自然,锦瑟也是听见了的。 这么霸气? 不可否认,锦瑟好奇心已经被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勾引起来了,与此同时,她已经站起身直奔厨房的方向。 看着厨房里忙碌着的刑少鸿,锦瑟着实被自己看到的一幕给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花名在外的刑大少爷么?典型的居家好男人的! 刑少鸿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处,手中的到正在游刃有余的切着案板上的菜。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儿,刑少鸿转过头抛给痴呆中的锦瑟一记“瞧好吧”的眼神儿,这个空档,刑少鸿手中的刀也没有停下过。 看着刑少鸿刀下均匀粗细的土豆丝儿,再想想自己切的那玩意儿,锦瑟瞬间羞愧了。就这样,也不顾刑少鸿的反对,锦瑟一直站在厨房门口观摩着。 不得不说,刑少鸿做菜的工夫真不是盖的。不仅卖相好,味道也美。 直到走在商场的时候,锦瑟的嘴里还回味着。 本来,吃过午饭锦瑟是想着小憩一会儿接着写稿子的,但是她硬是被刑少鸿给拉出了家门。 理由:他把她的门给撞坏了,要赔。 不得已,这会儿锦瑟正与刑少鸿逛着各家卖门的店铺。 现在,锦瑟和刑少鸿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卖场,不仅仅有卖门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卖不到的。 逛了好几家店,锦瑟也没有和一道门看对眼儿。本来她说不用那么麻烦的,只要换个锁就好了,但是刑少鸿不依。 不依就不依吧,反正他花钱。而且,她好久都没出来放过风了,只当是散心了。 不过,锦瑟天生不是逛街的料,或许是没有享受的命,这才走了多久,就累的要死要活了。 回味着中午刑少鸿做的菜,锦瑟试图找个话题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 一个转诊,锦瑟与刑少鸿面对面,刑少鸿往前走,她与刑少鸿同方向的倒着走。 小手儿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锦瑟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帽子围巾一样不少,声音清亮,“喂,你在哪儿学的做饭?怎么会那么好吃!” 看着刑少鸿因为得意而勾起的唇瓣,锦瑟还想在说些打压的话,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换成了“啊”的一声的尖叫。 她只觉得自己撞到了谁的身上,下一秒,身子就后仰了过去,彻底跌入某个人的怀抱。 庆幸自己没有摔个狗吃屎,锦瑟缓缓睁开眼睛。 然而,当那张日思夜想的俊脸跃入眼帘之时,锦瑟表情如同痴呆——   ☆、【135】 只一眼,红了眼圈儿 熟悉的清冽薄荷香气扑鼻而来,也蹿入了锦瑟的脑海中,激发了她大脑中每个脑细胞,唤醒了那些她逃避了整整一个月的汹涌回忆。 回忆就像潮水般汹涌而至,将毫无防备的锦瑟整个人都拍在了岸边,拍的粗布既让。锦瑟被冷冷的潮水紧紧包围着,呼吸不畅,冰凉刺骨,体无完肤,再也无法逃避,更是没有力气逃避了。 即便这样,潮水还在不断的上涨,上涨—— 对于和庄易的再次相遇,锦瑟是有想过的,不止一次。 这一个月以来,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和庄易再次相遇的情景,包括在梦中,也不作罢。同样的,她幻想出来的场景也都是各不相同的,千奇百怪,百转千回。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他们竟然会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再次遇到了,仅仅一个月而已。 锦瑟所想到的,怎么也都是几年以后,从来也没有奢望过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相遇。 自然,锦瑟也没有想到,她和庄易的别后第一次相遇竟然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此时的锦瑟,就这么傻愣愣的后仰着上半身,目光呆滞,那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手稳稳的托在她的后腰处,两个人就像是僵住了一般,久久的不曾动弹,更是谁也不肯去率先打破这个局面,时间就像是定格在了这一刻。 与其说是不肯,倒不如说此刻的锦瑟根本就没有意识了,自从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朗面容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跃入眼帘的时候,锦瑟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更是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问题,包括,庄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南安市。 这会儿,锦瑟的瞳仁儿中倒映出来的只是那张一个月都不曾见过的俊朗面容,塞得满满的。 还是那么冷冽,还是那么熟悉,就像……他们从来不曾分开过一样。不过,哪怕是庄易的俊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但是,锦瑟还是明显的感觉到,现实中的庄易比电视上的要瘦了几分。 此时的锦瑟,根本没有意识到,早在她看见这样熟悉的脸,看见这个熟悉的人的时候,她那精巧的小鼻尖儿一酸,就连锁反应的红了眼圈儿。更是没有意识到,她在失神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之时,这个男人那双幽暗深邃的黑眸也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只是,他还是像往常那般深不可测,根本没有人能猜得出此刻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与庄易大相径庭的是,早在刚刚那一刻,锦瑟心里百感交集。躲避了一个月,却在刚刚那一瞬间就被击的溃不成军。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十分想直接冲到他的怀里,死死用力的抱住他那结实的腰。然而,事实上,她已经做出了第一步。 锦瑟的动作总是要比大脑快一步。或者说,有些行为,都是她潜意识的,下意识的,根本不受大脑的半分控制。 此时,毫无意识的锦瑟已经死死抓住了庄易黑色西装的衣袖,甚至已经将这件十分高档昂贵的西装外套抓出了褶皱,唇瓣微微的颤抖着,像是随时都有话要脱口而出。 “……” 唇瓣极其不明显的蠕动着,锦瑟娇软的小身子也开始了颤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事。” 蓦地,一声十分婉转好听的女声毫无征兆的钻入了锦瑟的耳朵里,也自然而然的阻止了接下来锦瑟要说的那些话。 下一秒,锦瑟的目光就闻着声源的方向放了过去,被庄易大手拖着的娇软身子也有了动作,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的问候硬生生的被这道女声给堵在了嗓子眼儿,噎了回去。 也是这一刻,锦瑟才注意到,庄易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了个女人。 这是锦瑟生平第一次看见皇甫雨珊,坦白说,锦瑟对这个以一种强势的姿态闯入自己人生,并在以后的日子也息息相关的女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差,反而是出奇的好。 声音婉转,性格温婉,相貌美艳,这三个词用来形容锦瑟心中的皇甫雨珊,足矣。 以后种种,都是后话,且说当下。 突然,锦瑟有些庆幸这个女人突然发出来的声音。差一点,只差一点,她的真实情绪就要全部迸发出来了,眼看着就要失去控制。 其实,被噎回去也好。尽管觉得话已经到了嘴边儿,锦瑟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或者,还有资格说些什么。 问候? 他需要么? 寒暄? 恐怕他更是不屑吧? 这一刻,锦瑟终是深刻理解的那句十分文艺的话——相见,不如怀念。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锦瑟一直搞不懂,既然心里牵挂着,为什么不见一面呢?一定要藏在心里么?不痛苦么? 这一刻,她懂了。与其真实的见面,倒真是不如活在自己的念想中。至少,在脑海中的情景,都是自己可控的。这样猝不及防的相遇,往往让人更加无法面对。 女人的话音刚一传来的时候,庄易俊朗的面部表情就已经开始出现了些微的变化。但哪怕是这样,他的大手依旧托在锦瑟不盈一握的纤腰上,整体上看,两个人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变化。 锦瑟依然还是后仰着的动作,此时的她才发觉,她的腰都有点酸麻了。尽管她的柔韧度还不错,但也不能长时间都保持着这个动作啊! 尤其是在看到这个女人之后,锦瑟面带窘色。她叫他的名字这么亲密,应该是女朋友吧?只是,那个当红女星宋微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娱乐圈惯有的炒作方法么? 无中生有? 不会啊,庄易怎么会惹上这些花边新闻呢? 过去的二十六年都没有,怎么会来的这么突然? 况且,就庄易这种身价的人,谁能请得动他去做花边新闻的男主角? 想到这里,锦瑟心里的苦涩滋味蔓延的更加汹涌了。也难为她了,在这个尴尬的时候还能思考这么多有的没的的问题。 锦瑟不否认,在看见皇甫雨珊的时候,她的心里是酸涩的。也承认,她是十分嫉妒这个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庄易身边的女人的。但是,她也必须得承认,她所看见的皇甫雨珊,和庄易站在一起,却也是十分的登对。 单是看皇甫雨珊的打扮与气质,锦瑟就可以猜出来,皇甫雨珊是名门出身的姑娘,并且有着良好的涵养与素质。 说不出此刻自己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滋味,锦瑟索性也不去想了,她的目光微闪,告诉自己不去看庄易身边的女人,更是不要再去看庄易的目光。 此时,她只是十分想摆脱这种尴尬两难的境地。要说庄易也真是的,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就不知道避嫌么?正主儿都开口了,他怎么还不放开她?不怕女朋友生气? 不仅如此,就连周围走过的路人都不时的向他们投过来异样的目光。 虽然锦瑟的视线没有盯着庄易,但是她也能感觉到盯着自己的那两道光线越来越炙热,盯的她全身发毛,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尤其是她的小脸儿上,眼看着就要被戳出个窟窿来了。 受不了了,锦瑟已经不自觉开始挣扎了,试图从庄易的怀抱中挣脱。 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算她的小蛮腰不会断,她也受不了庄易盯着她的眼神儿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了,看着自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不撒手,作为庄易的女朋友,这个女人难道不应该上前一步来阻止么? 出乎锦瑟意料的是,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亮瞎了她的眼。锦瑟的余光扫到,站在庄易身边的女人非但没有阻止庄易此番动作,反而还微笑的看了她几眼。 庄易身边的女人除了刚才对庄易说出的那句话之外,就再也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 由此可见,她的素质与涵养真不是一般的好,这种情况都能泰然处之。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 呃—— 也不是所有的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像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像是刑歆瑶,无疑就是个典型的反面案例。 锦瑟想,如果此刻庄易的女朋友是她自己,如果她看到庄易这会儿死死的抱着一个女人不撒手,她一定二话不说就扭头走人,然后在庄易大步追上她以后,再好好的折磨折磨他,非得好好的利用一下女朋友的特权才行。 呵…… 想到这里,锦瑟的心里又是一阵苦笑,也不免会有自嘲的情绪。 瞧瞧,她想的倒是挺远,再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吧?她还有什么资格? 痴、心、妄、想。 锦瑟毫不留情的将这四个字儿甩到了自己的脸上。 挣扎间,锦瑟非但没有感觉到庄易俊冷的面容上有任何的松动,反而是明显的察觉到他握着她小蛮腰的大手正在不断使劲儿。 嘶—— 腰间传来的疼痛让锦瑟不自觉的皱眉,也让她纷乱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被那些烦乱的情绪干扰。 下一秒,锦瑟自认为波澜不惊的目光就大大方方的对上了庄易那深潭一般幽深的黑眸。一个眼风扫了过去,锦瑟的余光不忘看看站在庄易身边儿那个温婉漂亮的女人,这表情像是在说:你女朋友还在,你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就算是好心出手相助,也该放手了吧? 奈何,这位爷就像是被人给点了穴位,压根儿也不理会她那丰富的面部表情传达出来的意思,反而手劲儿更大了,她那精致的小脸儿都快要扭曲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锦瑟才想起来了刑少鸿这个生物的存在。原来,她也是带了帮手来的,差点儿忘了! 片刻,她的目光就从庄易俊冷的面容上转移,小脑袋的一偏就望向了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刑少鸿。自然,锦瑟转过头的时候没有看到庄易那幽深的黑眸在那一瞬间的黯淡。 然而,皇甫雨珊却是将庄易面部的细微变化完完全全的纳入眼底。 说来也奇怪了,锦瑟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刑少鸿这个不敌不友的男人会存在着什么天杀的默契。然而,在这一刻,她却觉得他们俩有着惊人的默契。 就在锦瑟还没有向刑少鸿发出求救的眼神儿的时候,她的小脑袋才刚刚偏过去对上刑少鸿的眸光,只看见刑少鸿大步往前走了几步,下一秒,锦瑟的一条胳膊就传来了一股绝大的拉力。 当即,锦瑟整个人一阵风似的从庄易的怀里刮了出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稳稳的落进了之于她来说十分陌生的刑少鸿的怀抱。 下一秒,锦瑟才刚被庄易的大手使劲儿掐过的小蛮腰就被刑少鸿的大手牢牢的扣住了。 就在腰间再次传来痛楚的当下,锦瑟就彻底粉碎了她和刑少鸿有着惊人默契的这个不正常的想法儿。要是真的那么有默契,他还会不知道她的小蛮腰刚才快要被庄易给掐断了么? 她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才会以为她和刑少鸿有惊人的默契。 默契这玩意儿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么?! 锦瑟从怀里离开的时候,庄易幽深的眸底快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 也正是因为这样,庄易和皇甫雨珊才发现了刑少鸿这个生物的存在。只差那么一点儿,刑少鸿就要被当成微生物被人类给华丽丽的忽略了, 终于解脱,锦瑟在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长长的气。虽然处境不再尴尬,心里却是变得空落落了,少了安定。或许,是因为那熟悉的味道没有了。 清冽的薄荷香味儿没有了,却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儿。 垂了垂眼皮儿,锦瑟才重新撩起眼皮儿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对十分登对的男女。有刑少鸿在身边,好歹,她的处境不会那么尴尬难堪吧? 然而,只一眼,锦瑟就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或许是因为习惯,更或许是因为之于她来说,庄易的身上存在着一股子强大的魔力,她的眼神儿下意识的就飘向刚刚才抱过自己的那个人。 心跳立马漏了一拍,锦瑟强撑着的镇静也在这一刻有了皲裂,精致的小脸儿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不自然。庄易那双幽暗深沉的黑眸,可不就正在盯着锦瑟腰间处刑少鸿的大手么? 异样的情绪立马在心尖儿漾开,这种情绪或许可以称之为莫名的欣喜。 然而,锦瑟还没来得及自作多情,庄易那深沉的目光就不着痕迹的从她的腰间移开了,移至她身边儿刑少鸿的身上,面色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好像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过就像是看到了天上的云,地上的草,再普通不过,没什么特别。 仿佛,他刚刚那一眼,只不过是不经意的一扫。 不自觉的,锦瑟粉嫩的唇瓣抿了抿,目光微微的黯淡,但腰间的那只大手漫不经心的一捏,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重新调整了情绪,锦瑟的目光不再在任何地方停留,看向对面的二人之时,目光更是淡然了些许。 “少鸿,好巧。” 温柔的声音再度传来,锦瑟的身躯微微一震,目光不自觉的落向庄易身边那个温婉大方的漂亮女人。 锦瑟怎么也没有想到,率先开口打破僵局的,竟然会是庄易身边的女人。 原来……刑少鸿也是认识这个女人的。 庄易和刑少鸿曾经是兄弟,既然刑少鸿认识这个女人,那么,庄易和这个女人也算是旧相识了吧? 想到这里,锦瑟心里微微泛苦。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在庄易俊冷的面容上扫过,而后落定在庄易身边儿的女人身上。 “我都回来半个月了,你这个大忙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皇甫雨珊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嗔怪,漂亮的脸蛋儿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明显一副和刑少鸿很熟的样子。 看来,他们的关系一定不错吧。 不过,锦瑟觉得,刑少鸿和庄易是死对头这件事,对于他俩共同的朋友,皇甫雨珊一定是知道的。可是,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和男朋友的死敌这么熟悉的问候,真的好么?不会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么? “你回来只告诉他,我半点儿消息没有,你还好意思说?” 刑少鸿意有所指的看看皇甫雨珊身边儿一言不发的庄易,唇角挑起的妖孽笑容一直不咸不淡的挂在嘴边儿。这话,像是在调侃,也像是在对皇甫雨珊心存怨怼。 老实说,刑少鸿确实对皇甫雨珊回国的消息一点儿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就凭着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就算是亲自去接机,是一点儿都不为过的。 刚刚从听到皇甫雨珊的声音,再到看到皇甫雨珊就站在庄易身边儿的时候,刑少鸿也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那一幕,就好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一样。 只不过,刚刚的他们并没有看到他。自然,也不会有人看到,就在眼看着锦瑟快要跌倒的时候,他也是伸出了手的。只不过,到底还是让庄易抢先了一步。 也并非庄易抢先,只是,锦瑟在看不到的情况都一个方向的直往庄易身上撞,哪怕是他有心,也是无力。 出乎锦瑟的意料,对于刑少鸿这句调侃似的话,皇甫雨珊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儿的不好意思,反而是落落大方的笑了笑,“是我的错,回来的太匆忙,一时疏忽了。这样吧,改天请你吃饭。” 只不过,不同于皇甫雨珊淡然的态度,锦瑟的心里却是因为刑少鸿这句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话像是扎了一根针似的。如果这句话还不足证明眼前这个女人和庄易的亲密关系的话,那锦瑟真是想不到更好的证明了。 “别了,还是我请你吧,就当是为你接风了。” 刑少鸿的俊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妖孽笑容,现实十分满意皇甫雨珊的回答。然而,搭在锦瑟腰间的那只大却是也一秒都没有松动过。 “那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刑少鸿的话音一落,就换来了皇甫雨珊轻快的声音,她似乎是真的不介意当着庄易的面和刑少鸿过度交好。又或者,庄易给了她十足十的信任,这点轻微的言行举止对于他们的感情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不期然的,皇甫雨珊的目光已经落到了紧紧被刑少鸿拥着的锦瑟身上。缓缓上前一步,皇甫雨珊与庄易并肩,余光扫了一眼身侧俊冷面容的庄易,两条手臂自然而然的就挽上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臂,亲昵却不做作。 “少鸿,这位小姐是你女朋友?” 皇甫雨珊的目光温和,漂亮脸蛋儿上的笑容也是十分和善,温婉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落在了锦瑟姣好的面容上,丝毫不显得失礼。 听了皇甫雨珊的问话,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慢慢往上移动,十分霸道的揽在了锦瑟瘦削的小肩膀上,脑袋微微往锦瑟那边一歪,嘴角的笑容更加妖冶了,“是不是很般配?” 霎时,锦瑟一脸黑线。这个男人……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还是个男人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垂在身侧的两只小手儿紧紧攥成拳,刚想要开口解释,却是对上了对面男人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硬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 有必要解释么?没有。根本没人需要她的解释。 再者,早在一个月前在订婚宴上当着众人的面抛下了庄易,转身牵上刑少鸿的手的时候,在外人的眼里,她就已经和刑少鸿是一对了。 为什么走,她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但是,看在不知情人的眼中,那自然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在订婚宴当场,抛下未婚夫,和另一个男人走,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 所以,她更是无须解释。 不止锦瑟,就连皇甫雨珊听到刑少鸿这句与他的性格大相径庭的话的时候,嘴角都微微一抽。不过,别人看在眼里,也只当她是在微笑,并没有发现她异常的面部表情。 这眼前的男人,还是她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刑少鸿么? 听他话里的语气,倒像是刻意说给谁听似的。说给谁听的,皇甫雨珊自然是一目了然。难不成是说给她听的?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皇甫雨珊自然也知道,刑少鸿这句话更不可能是说给他怀里的女人听的。 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了一个。 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自己身边儿被他挎着的身躯有些僵硬的男人,皇甫雨珊漂亮的脸蛋儿上带着舒适人心的笑容,心情似乎是不错,很中肯的回了句,“郎才女貌,很登对。” “我也觉得。” 听了皇甫雨珊的回答,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更是妖冶了几分,看样子是十分满意,“给你们介绍一下。” “瑟瑟,这位是我很要好的异性朋友,皇甫雨珊。” 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轻轻扫过锦瑟精致的小脸蛋儿,然后重新落回依旧是满脸温柔笑容的皇甫雨珊身上,“雨珊,这位是我女朋友,锦瑟。” 皇甫雨珊。 星雨阑珊,这是锦瑟的脑海里飘过的第一个词儿。 皇甫雨珊,不仅人漂亮,名字也很美,很诗意,很适合她。 锦瑟自认不是个圣母,也很嫉妒皇甫雨珊能光明大的挽着庄易的手臂,但这却是她对皇甫雨珊最客观的评价。都说女人讨厌女人是没有原因的,但是,锦瑟对眼前这个温婉大方的皇甫雨珊却是一点都不讨厌起来,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为什么,最多就是羡慕嫉妒。 就算是羡慕嫉妒,也不是羡慕嫉妒皇甫雨珊的本人,只是羡慕嫉妒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不为别的,就为她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庄易身边。 直到不久以后,锦瑟才彻底搞清楚她为什么对皇甫雨珊一点讨厌的感觉都没有。就连骨子里忍不住发散出来的那种嫉妒,都是微乎其微的。 锦瑟。 熟悉的名字在自己的脑海中划过,皇甫雨珊的水眸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 怪不得,怪不得这俩男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还要不正常,她算是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十分漂亮的人儿不就是她一回国就一直往她的耳朵里钻的名字的主人么? 大致的了解了情况,心里已经有了底,皇甫雨珊的嘴角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温柔开口,“锦瑟,你好。我很喜欢你的名字,很诗意。是‘锦瑟无端五十弦’的锦瑟么?” 一遍说着,皇甫雨珊已经松开了挎着庄易结实手臂的两条胳膊,主动上前一步,礼貌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要与锦瑟握手。 对于皇甫雨珊的主动,锦瑟微微一怔,而后嘴角也勾起那抹得体的笑容,伸出手与皇甫雨珊轻轻一握,“你好,皇甫雨珊。” 是啊,她自己的名字也很诗意,干脆就用了某诗里面的两个字作为名字。她怎么会忘了呢? 殊不知,就在锦瑟伸出手的瞬间,她白皙的手背上那抹刺眼的烫红已经刺伤了某双幽深的黑眸。 自然,锦瑟也没有看到就在刑少鸿默许了他们恋爱的关系之后,某个男人俊冷的面容上那一闪而过的阴沉。 因为,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锦瑟就再也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那目光不再落在她身上的男人了。 不过,握手虽然是握了,但也不过是礼貌性的轻轻一下。 两只同样白皙的手轻握一下之后,就分开了。皇甫雨珊收回手,自然而然的往后退了一步,退回至庄易的身边,两条细细的手臂再度轻轻缠上了庄易结实的手臂。 盯着那交缠着的三条手臂,锦瑟有片刻的失神,心头也是随之一颤。 “亲爱的,别吃飞醋啊,你可都看到了,雨珊也是有主儿的,我们是十分纯洁的朋友关系。我和你,才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男女关系…… 男女关系有纯洁的么? 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中带着浓重的笑意,微微俯下身,薄唇附在了锦瑟的耳边,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虽然小声儿的附在锦瑟耳边说的,但是身边的人却都是能听到。 刑少鸿说的这些话,摆明了就是此地无银。还有,那纯洁的男女关系又是个什么关系!毛线的男女关系! 她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锦瑟心里不断的翻着白眼儿,白皙的小脸儿一片酡红。 谁吃飞醋了? 她吃的着他的飞醋么?   ☆、【136】 锦瑟的报复 其实,刑少鸿说了这么多锦瑟都没怎么往心里去。诸如他说他们俩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她尽管心里膈应,但在别人眼中这早就成了既定的事实,解释也是多此一举,于事无补。 而且,也压根儿没有解释的必要。解释不解释,也就那样了。 但是,刑少鸿的那句“雨珊也是有主儿的”却像是烙铁一样烙在了她一直在微微颤抖着的心脏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刑少鸿口中的“主儿”指的是谁,在场的四个人,心里一个比一个还要清楚。 锦瑟知道,这是刑少鸿对她的一种变相的提醒。就像是在说:死心吧,庄易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们不可能了。 其实,锦瑟也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她都知道,刑少鸿完全没必要这么“好心”的提醒。 “我没吃醋。” 轻飘飘的四个字儿,锦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说给谁听的,声音传入她自己的耳朵里,她本人都觉得飘忽的很。 庄易的女朋友来的实在突然,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就算是今天早上看到的新闻,锦瑟还可以安慰自己那是炒作、绯闻,尽管传闻,但是还没有得到证实,她就可以选择不相信。 但是,现在,她不仅是看到了两个当事人,更是得到了他们的默认。 如果不是的话,依着庄易的性子,一定会主动说明的吧?但是,他没有,皇甫雨珊也没有反驳刑少鸿的话,反而是听了他的话以后那温婉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前一秒,锦瑟的余光终是忍不住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尤其是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儿,还是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面瘫阎王脸。 “那就好。” 像是十分满意锦瑟这句不咸不淡的回答,刑少鸿的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也像是压根儿没有想到锦瑟会回答他这句话似的,还是这么面无表情的回答。 此时,锦瑟觉得自己肩膀上的那只大手箍的更加用力了。 不过,点到为止,在她可以配合的范围内,她可以配合着刑少鸿唱这出戏。但是,她保证,如果刑少鸿再这么得寸进尺,比如,做出更过分的动作,她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不是还要去看门么?走吧。” 缓缓抬起精致的小脸儿,锦瑟扭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儿的男人,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会落到不该落到的地方。 该见的人见到了,不该见的人也见到了。 想见的人见到了,不想见的人也见到了。 这样的气氛如果再继续待下去,锦瑟不保证自己不会窒息。仅仅是现在的情况,就快要让她呼吸不畅了。 她没有任何资格剥夺庄易追求幸福的权利,只是,不要让她看见,可不可以?就这么一点点的要求,可不可以? “对,你这不说我都忘了。卧室的门被撞坏了,得赶紧换一个。” 一边儿说着,刑少鸿妖冶的红唇翘起的弧度更大了,俯下身,薄唇已经逐渐在靠近锦瑟白皙粉嫩的小脸蛋儿。还有,他那暧昧到极致的笑容与口吻,无疑是在向对面的两个人传达着某种不健康的信息。 门被撞坏了…… 几乎是瞬间,锦瑟白皙的脸蛋儿就红透了,脑袋里立马浮现出庄易将她压在门板上进行侵略的一幕。殊不知,锦瑟此刻红透脸的小模样儿看在某个男人的眼里,已然是坐实了某种想法,黑眸微闪,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刑少鸿并没有给锦瑟过多沉浸在回忆中的时间,眼看着他妖冶的红唇下一秒就要贴上自己的脸蛋儿了,锦瑟心里一急,手上就更加着急了。 本是想一巴掌直接拍到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但一想周围还有人在,却又不得不顾及他男人的尊严,终是没有那么做。无奈之下,锦瑟只好将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迅速从后面绕过刑少鸿腰身,使劲儿的在他精健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让你想着占便宜!掐死你!王八蛋! 手上一边儿使着劲儿,锦瑟心里还一边儿暗暗的骂着。蹬鼻子上脸,哪怕是这样,锦瑟也没有觉得多解气。 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她可不得好好珍惜么? 自己非得要往枪口上撞,她才不会拦着。 腰间传来猝不及防的剧痛,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一闪,嘴角勾起的妖孽弧度一僵,就在薄唇距离锦瑟脸蛋儿紧紧有两毫米的地方停住了,而后漫不经心的开口,“正好,我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咱俩亲密的样子。” 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尴尬与阴郁并存,却是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也好,我们也还有事。” 看一眼自己身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庄易,皇甫雨珊微笑着回了刑少鸿一句。 “那就改天再约,走了啊。” 一边儿笑着说着,刑少鸿揽着锦瑟的肩膀就要抬起步子绕过面前的两个人。自然,他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边儿的女人就像是双腿灌了铅似的,硬是拖着她往前走的。 其实,这也着实难为了刑少鸿。他腰上的剧痛还在不断的传来,啧啧啧,最毒妇人心啊! “改天见。” 似乎是习惯了刑少鸿和庄易的这种相处模式,谁也没有为庄易的一声不吭而感到尴尬。回了刑少鸿一声之后,皇甫雨珊也挽着庄易的手臂迈开步子。 …… …… 直到四个人两两往相反的方向走远了以后—— “你真觉得他们俩般配?” 一直没有吭声的冷面男人终于沉声说了第一句话,这句话,带着他以往的冰冷,听起来没有任何的破绽。 皇甫雨珊的两条胳膊一直适度的挽着庄易结实的手臂,突然听见庄易这么冷不丁的一问,嘴角的笑容只是更加浓郁了,温柔的回了句,“难道你不觉得么?” …… …… “拧的爽了?” 腰间传来的疼痛逐渐的淡了下去,刑少鸿语气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收回自己掐在刑少鸿腰间的小手儿,锦瑟两只小手儿照着刑少鸿的上半身使劲儿一推,瞬间从他死不要脸的怀抱里逃离出来。 “少占老子便宜!下次再这样,直接阉了你!” 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某种不好示人的情绪,锦瑟的小嘴儿和舌头上就像是抹上了一层毒,一点都不留口德,很不厚道试图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毒舌功力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段位。 气咻咻的说着,锦瑟自顾自的快步往前走,都没再回头看一眼身后已经被她落下一两米的男人,更是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究竟有多爷们儿,声音不算小,但也没有工夫去看路人异样的目光。 “你是不是个女人?” 笑吟吟的说着,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妖冶笑容越发的勾人,声音也越发的魅惑。按理说,他应该生气才对,可是没有。 “我是不是个女人你这辈子注定是没法儿知道了。” 突然,锦瑟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瞪着正在一步一步往她的方向走来的男人。那眼神儿,就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有些话,说出来也完全是因为口不择言。 “那庄易知道么?” 刑少鸿在锦瑟跟前儿站定,妖孽俊脸上的表情还是那般漫不经心,笑容依旧不咸不淡的挂在嘴边儿,垂下眼帘,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瞅着面色明显变得更加难堪的锦瑟。 听了站在自己跟前儿似笑非笑的刑少鸿的话,锦瑟仰着的精致的小脸儿上有错愕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变得不自然起来。 想说点儿什么,却发现,那些话全被一种叫做心虚的情绪给堵在了嗓子眼儿,一个字儿也挤不出来。 锦瑟一直觉得,自己这毒舌的本事已经是一等一的了,戳人戳痛处,揭人揭伤疤的时候她总是做的不亦乐乎。如今,她却总算是承认,刑少鸿更是将这种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呵呵…… 这算是报应么? 看着锦瑟越来越难看的精致小脸儿,刑少鸿妖孽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像是被猫爪子给挠了一般,各种不舒服。 本以为,依着锦瑟这个不依不饶的小性子,一定会气冲冲的反驳他两句,甚至再扑过来打他两下儿,咬他几口。但是,出乎意料,锦瑟面色难看的盯着他几秒,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过身默默的继续向前走。 这一路上,无论他怎么搞笑,怎么逗弄,锦瑟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或者说,他倒是希望锦瑟直接骂他几句,咬他几口,打他几下儿也是可以的。但是,通通没有。 锦瑟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的话确实是触碰到了她的伤口。或者说,那个人已经成了她心中不可言说的伤。 蓦地,刑少鸿一惊,他怎么会有这种受虐倾向? 操! 真他妈犯贱! 但是,哪怕在心里不断的骂着自己犯贱,这一路上,刑少鸿的嘴巴都没有停下来过,直说的他口干舌燥。 锦瑟不说话,刑少鸿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让锦瑟开口。最后,买门的重要任务也就交给他自己完成了。不过,每看上一扇门他倒是都会问问锦瑟的意见,最终敲定的这扇门,也是在看到锦瑟的目光没有排斥之后才定下来的。 原本刑少鸿的意思是锦瑟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干脆晚上就在外面吃了,下午带她去好好转转。但是,好好的计划,全被他那张多余的嘴巴给搞砸了。 锦瑟哪里还肯听他的计划?一门心思的都只想回家。 今天的状况不断发生,先是遇见了一个月都不曾见过的朝思暮想的男人,随即就被刑少鸿给泼了冷水。明里暗里的提示还不够,竟然还明目张胆的揭伤疤。 本来,锦瑟也是想过要好好的刑少鸿理论一番的,然后再狠狠的教训他,不留口德。但是,因为刑少鸿的那句话,她真是丁点儿的心情都没有了。 与其出来找罪受,不如回家睡大觉。 要不是刑少鸿这厮实在是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的那么紧,她还真是有过把刑少鸿甩在这里自己回家的冲动。 不过,他跟着倒是也好。有个土豪在身边,起码打车的钱省下了。要是锦瑟自己的话,就依着她现在的经济条件,撑死也就坐个公交车,根本不会打车。哪怕是中途要倒车,她也不会省了这个麻烦。 省了麻烦,钱自然就省不下了。 小区门口儿下了车,锦瑟压根儿也没有理会还在车上付钱的刑少鸿,径自拍上车门就往自己所在的单元楼快步走去,就像是身后有瘟神一样。 眼看着锦瑟娇小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越来越小,刑少鸿的土豪病果然就犯了,也顾不得等着司机找钱,直接甩下张百元大钞就下了车,大步朝着锦瑟追了过去。 “小伙子,还没找你钱呐!” 身后,司机师傅的声音随着冷风一起被消散。 尽管锦瑟的步子迈的大,可到底也只是个女人,就她的大步子,还不急刑少鸿步子的二分之一。 紧赶慢赶,没多久,刑少鸿已经走在了锦瑟的身边。像是一下子就习惯了某个动作,刑少鸿的胳膊眼看着就要搭上锦瑟瘦削的小肩膀,但也只不过一瞬,他本是已经抬起来的胳膊又缓缓的落了下去。 “走这么快做什么,你把自己裹得像个球儿似的,还能比我更冷?” 慢慢悠悠的走在锦瑟身边,刑少鸿一下子就变得十分悠闲。没办法,步子大,一步顶锦瑟两步,哪怕是锦瑟倒断了腿儿,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赶上。 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别——之一。 “……” 毫无疑问,回答他的,还是锦瑟的沉默,甚至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看着锦瑟这张接近面瘫的小脸儿,刑少鸿的脑海中几乎是在瞬间就闪过了某个男人面瘫的脸。 神似。 这一路上,两个人揣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却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进电梯。 “叮咚。”一声,电梯的门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锦瑟已经迈开了步子,出了电梯就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开门。 刑少鸿完全有理由认为,如果他晚一步从电梯里出来的话,锦瑟完全有可能把他给关在门外,让他在门外待一晚上。 “你去休息会儿吧,晚饭我来做,做好了叫你吃饭。” 识时务者为俊杰,刑少鸿自告奋勇。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有胆子让锦瑟做饭。就凭着她沉下来的那张小脸儿,不直接吃了他已经是万幸了。 不出他所料,换了拖鞋的锦瑟压根儿就没搭理他这茬儿,就像是根本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似的,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般,直奔卧室,甚至连个回头都没有,脚下也没有片刻的停顿。 看着已经被锦瑟关上的卧室门,刑少鸿停留了几秒,就转身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做完饭,实在是早的很。 “滴滴,滴滴——” 突然,一声短信铃声传过来。 掏出手机,刑少鸿点开短信,下一秒,眸色一沉。沉默了几秒之后,还是快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复了短信。 没过多久,卧室里锦瑟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铃声。 自从进了卧室,锦瑟就躺下了,愣愣的瞅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听到手机铃声,过了几秒锦瑟才掏出手机点开了短信:锦小姐,我是皇甫雨珊。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137】 就是嫉妒 愣愣的看着自己那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锦瑟的思绪飘远了。 呃—— 也不是很远,锦瑟只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下午在商场遇见庄易和皇甫雨珊并肩的场景。那一场时间并不算长的猝不及防的相遇,她自始至终也没有听到庄易说出半个字儿。 他看向她的目光,也只是漠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再也瞧不出半点儿冷漠以外的情绪。 有那么一刻,锦瑟十分想念庄易偶尔嘴角抽搐的模样,想的快疯了。 对于皇甫雨珊突然发出的邀请,锦瑟还真是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 具体的说,倒也不是受宠若惊,反正就是很吃惊就对了,宠倒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看皇甫雨珊这语气,明显就是没有让刑少鸿和庄易知道,只是她们两个人的单独见面而已。只是,皇甫雨珊这么突然的约她出去,又是为哪般? 现在,她不过是皇甫雨珊眼中刑少鸿的女朋友而已,她们有单独见面的必要么?要见,也得是刑少鸿在场的情况下吧? 难道……今天下午的她露出了什么马脚? 不能吧,她和庄易根本也没有什么交流。别说是说话,就连眼神儿的交流都不曾有过。 确切的说,庄易根本不屑和她有任何的交流。 除了……那个时间稍稍长了一点点的拥抱。 那…… 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其实,想想也是,她在订婚宴上出逃的新闻沸沸扬扬了那么久的时间,更何况,她弃婚的对象根本不是一般人,怕是皇甫雨珊想要不知道,都是个十分伤脑筋的事儿吧?更何况,关于庄易的事儿,她作为庄易的女朋友,肯定要多加关注才对。 这会儿,伤脑筋的人已然换成了锦瑟。 裹着被子的娇小身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独独一颗小脑袋是露在被子外面的,精致的小脸儿已经皱成了一团。 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比选择困难症还要可怕。 去? 还是不去? …… …… 直到已经传到衣服走在了路上,锦瑟的脑袋里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精致的小脸儿堪比苦瓜。 去? 还是不去? 要么……还是别去了吧!回去算了! 就算是皇甫雨珊知道了她之前和庄易的关系,又如何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皇甫雨珊难道还担心她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威胁么?庄易今天看到她时表现出来的冷漠,已经足够能说明这个问题了。 如此,她去不去赴这个约,还有那么重要么? 或者,去了,她能说点儿什么?还是喜欢当场羞辱的感觉? 更直白一点说,锦瑟根本就是不想听皇甫雨珊说任何关于她和庄易的事情,是皇甫雨珊和庄易之间的种种,任何。 她没有看人家秀恩爱的习惯,更不要说,对象是庄易了。 惹不起,躲还躲不起? 一般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么,现女友约前女友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前女友一个下马威,开篇第一句话通常都是:某某某,我希望你能离我男朋友远一点。 矫情一点儿的现女友,就算不是开篇第一句话就这么说,也会通过各种引言性的话引出来这一句。 通常情况下,说完这句话还不算,紧接着就是现女友开始说她和自己男朋友的感情有多好多好,诸如此类的话。 反正,把前女友从男朋友身边赶走,就是现女友自导自演这场戏的唯一目的。 电视剧小说看多了,锦瑟对于这样狗血的剧情耳熟能详。 的确很狗血,但不可否认,却又很现实。 生活无处不狗血。 可是……不去的话…… 此刻,锦瑟恨不得时光能倒流,更是恨不得剁了自己犯贱的手。 刚刚,她的脑袋是进水了么?怎么就鬼使神差,还十分正义凛然的回了皇甫雨珊一个字——好。 再给她一次重新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不过就是见一面,有什么了不起的?是那个男人的女朋友而已,又不是那个男人本人! 站在小区门口,锦瑟深呼吸的几口气,然后才掏出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仔细的瞅着短信栏里皇甫雨珊发给她的约见地址。 见面地点是一家小茶馆儿,距离她所在的住宅区并不远,打车也不过就是个起步价。 收到见面地点的第一秒,锦瑟的脑海中立即就浮现出皇甫雨珊那端庄温婉的模样。不愧是大家闺秀,就连见面地点都找了这么高雅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人对美好的事物印象都比较深刻,所以,锦瑟对于仅仅见过一次的皇甫雨珊印象十分可深。也或许,并不是因为皇甫雨珊出众的容貌,只因为她是庄易的女朋友,仅此而已。 去就去吧! 她就不信,皇甫雨珊还能把她怎么样了!就算是皇甫雨珊摆的是一场鸿门宴,是要对她进行一番奚落和警告,那又如何呢? 她就不信了,凭着她的伶牙俐齿,还有保持了那么多年的市井气息,在损人这方面的能力还能低于大家闺秀?那些粗俗的话,皇甫雨珊这种名门闺秀或许说不出来,但是她要是急了,可就没什么说不出来的了! 唇枪舌战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前提是,她不会因为紧张而结巴。 再不济,她还有刑少鸿作为挡箭牌! 给自己打着气,锦瑟就越发的坚定了脚下的步子。 对!她就是为了去和皇甫雨珊一决高下的!绝对不是为了从皇甫雨珊口中探得庄易的生活近况去的! 哪怕不过是个起步价的车费,锦瑟也没有打车过去。反正走路也不过就二十分钟的事儿,不必这么着急。她难得出来一次,就当是散步散心了。 呼吸着冷飕飕的空气,锦瑟将脖子上的围巾又围紧了几分,防止了冷风的侵袭,加快了脚步。 这鬼天气,真他妈冷啊! 像是有口气堵在心口发泄不出来,锦瑟只好靠这种暗自腹诽的方法来纾解内心抑郁的情绪,转移着注意力。 她最怕冷,可是,现在的她,偏偏需要冷来让自己清醒几分。要不然,她真的怕自己待会儿看见皇甫雨珊的第一面就开始不淡定了。不淡定的后果,就是她连自己最擅长的唇枪舌战都发挥无能了。 走到皇甫雨珊信息中提到的那个小茶馆儿的时候,锦瑟只觉得自己的脚丫子都要被冻掉了。哪怕她特意穿了厚厚的雪地靴,还垫了两双棉鞋垫儿,也还是阻止不了脚丫子被冻僵的惨状,尤其是脚趾头,都发麻了。 尤其,昨晚上才下过大雪。下了一夜,哪怕是环卫工人再怎么的努力清扫积雪,这会儿路上还是有积雪的。 冬天,是锦瑟最不愿意出门的时候。每次一出门,如果不把自己裹得像个球儿似的,她都是不敢出门的。 锦瑟天生体寒,身子要比别人的格外冷些,这就是她的悲哀——之一。 一到冬天,手脚冰凉。 作为锦瑟的闺中密友,尹慧对于锦瑟的体寒更加了解几分,每次从冬天给她暖手的时候,都会低低的骂一句:死人的手。 可,尽管是这样,尹慧也还是毫不犹豫的拉过了她冰块儿一样的手,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了她的,给她取暖。 想到这里,锦瑟的眼圈儿不禁有些红了。她也有好久没有看见尹慧了,很想念这个好朋友,好闺蜜。 在离开了那个生她养她二十年的地方,锦瑟觉得自己变得越发的性感了,一丁点儿的小事儿都能红了眼圈儿。 锦瑟并不喜欢这个多愁善感的自己,矫情! 锦瑟一只脚才迈上台阶的时候,门内的服务生就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替她拉开了门,倒是省了她伸出自己的冰爪子了。 锦瑟心里感叹一下这家店里周到的服务,照顾到了她这种懒得差点儿变猪的客人。连手都懒得伸出来,这是怎样一种超脱世俗的懒? “小姐,您就自己一位么?” 穿着一身近代旗袍装束的清丽女服务生毕恭毕敬的对着锦瑟微微鞠了一躬,那十分甜美的笑容让锦瑟这个已经快要冻成冰棍儿的人心里暖了暖。 不过,这位姑娘就穿着单薄的旗袍和丝袜,不会觉得冷么?她看着都觉得冷。 由此,锦瑟感慨的心就更加泛滥了。哎,做服务行业的人不容易啊! 就算他们店里的供暖情况还不错,也不至于穿的这么“动人”吧?太夸张了! 就这样的工作,就算一个月给锦瑟一万块—— 呃—— 要是真给一万块的话,她是一定会做的。为了一万块,冻死也值得了。没办法,谁让她爱财? 浓郁的茶香和热气扑面而来,扑到了锦瑟冻得通红的小脸儿上,尤其是精巧的小鼻尖儿。 没有立刻回答女服务生的话,锦瑟晶亮的黑眼珠儿扫视了一圈儿店里的情况,发现并不能看见任何人,都是一个一个的隔断隔开的包厢,这才开口,“我来找人的。” 难怪皇甫雨珊会找这种地方,不得不说,茶馆儿这种带着文化气息的地方*性还是比较高的。 “您方便说一下朋友的姓名么?我带您过去。” 对于锦瑟的回答,女服务生倒是也没有感到惊讶,笑容还是那般温和,声音也是十分柔软。 “皇甫雨珊。” 哪怕锦瑟是打心眼儿里不想说出这四个字儿,但她又不得不说。 她承认,她锦瑟压根儿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人,更是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和节操,最是没有圣母的情怀。 她嫉恶如仇,眼里从来也容不得沙子。 眼看着一个无论是家世还是外貌都十分优秀出色的女人站在了庄易的身边儿,要是她能说出不在乎之类的话,一定是见鬼了! 就算她真的说了,那也绝对是用来骗人的,放屁一样的话! 她讨不讨厌皇甫雨珊是一码事儿,她讨不讨厌皇甫雨珊是庄易的女朋友又是另外一码事儿! 这完全不能混为一谈! 好吧,她承认,她矫情了,羡慕了,嫉妒了,心里不平衡了。 但是,她却也是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她丧失了这个资格,最是没有理由和皇甫雨珊说一起霸道的话。 是她亲手把庄易从自己的身边狠狠推开的,几乎没有给他任何的心理准备和预兆。而且,还是当着庄家所有亲朋好友和媒体的面。 她,在订婚宴的当场亲手给庄易扣上了一顶绿帽子。 她,罪无可恕。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锦瑟的思绪就飘远了。 这一个月以来,只要是她停止了忙碌的工作,思绪就会丝毫不受控制的飘远。尤其是在今天遇见那个在心底从不曾离去的男人之后,她的死去就像是飞起来了一般。 “皇甫小姐已经到了,您随我来。” 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女服务生已经迈开步子走在锦瑟的前面为她带路。 也是女服务生温柔的一声儿,拉回了锦瑟敏感的思绪。 现在的她,仿佛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随着女服务生的带路,每走一步,锦瑟都觉得自己的步子都沉上几分。 待会儿见了皇甫雨珊,她应该怎么面对?应该说些什么作为开场白呢? 你好? 不行不行!真他妈矫情! 找我什么事? 也不行,太直接了! 什么也不说,大眼儿瞪小眼儿? 更是不行了,她绝不能在阵势上就输给了皇甫雨珊。 她不能输!她这么爱争强好胜! 要是换了别人或许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不一样,她要面对的是庄易的现任女朋友。 真不怪她会有这么多的小心思。 她一早就承认了,她根本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会任性,会嫉妒,如此而已。 “小姐,到了,皇甫小姐在里面等您的。” 在包厢的门口,女服务生停住了脚步。 在女服务生温柔的提示声之后,锦瑟再一次回过了神儿! 得了,别考虑开场白了,也没时间考虑了。 这会儿就相当于刀架在脖子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谢谢。” 向女服务生道了谢,锦瑟横下了心。不过就是见个女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见过! 深呼吸一口气,锦瑟端详了一下自己眼前的这个包厢。 这个包厢可以说是严严实实的包厢,比外面那些隔断式的包厢隐秘性又提高了一个档次。看着包厢如此高大上的外表,能隔音也是说不定的。 “不客气,您进去吧,皇甫小姐已经在里面等您有一会儿了。” 女服务生完成任务以后,就径自退场了,只留下锦瑟自己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脑袋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看着女服务生走远的背影,锦瑟默默的盯着门口儿好一会儿,才鼓起了进去的勇气。 一分钟之后的锦瑟的心情完全不是现在的这般,如果她一早就知道里面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发誓,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溜。如果她有一双透视眼,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她发誓,她的脚丫子一定比抹了油还要滑溜。 只不过,一分钟之后的事儿还要一分钟之后再说,现在的时间还停留在一分钟之前。 锦瑟不断的给自己心里暗示,试图能让自己变得轻松一点儿,待会儿说话的时候,嘴巴最好也要顺溜一点儿。 一紧张,锦瑟就把那些所谓的客套啊、礼貌啊完全抛到了脑袋后面。 眼睛一闭,心一横,锦瑟一把拉开了包厢的门。 再睁眼的时候,锦瑟立马僵在了原地,那表情,和被雷劈了似的。 眼前的人……确定是皇甫小姐,而不是先生?! 尼玛!那个女服务生眼瘸么?!   ☆、【138】 你还欠我东西 看着坐在自己前方三四米地方的俊朗男人,锦瑟彻底惊呆了,风中凌乱着,凌乱着—— 粉嫩的小嘴儿微张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更是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 前一秒,她因为紧张,甚至在开门之前连敲门这种最基本的礼貌都给忘了,就这么冷不丁的一把拉开了包厢的门,然后就被一道闷雷当场给劈在原地,呆若木鸡的她一动都不带动的。 此时,坐在她正前方的男人,不是庄易,还能是谁? 还是那么尊贵、高冷,那样俊朗深邃的五官让周遭的一切都因为他而逊了色。他的眼神儿,还是那么冷! 这会儿的庄易还是穿着下午在商场遇见的那套衣服,只是因为室内的高温把外套给脱掉了,只穿了里面的纯白色衬衫,更显他健硕的身材。这会儿,他那幽深的黑眸散发出来的光芒可不正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如同痴呆的小脸儿上么? 如果胳膊真的够长的话,锦瑟一定会把已经走远的女服务生一把抓过来,让她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眼前的这个人,到底哪里长得像是皇甫……小姐! 要是那女服务生当着锦瑟和庄易的面儿还一口咬定庄易就是皇甫小姐的话,锦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那女服务生的眼珠子抠下来,当泡儿踩了! 那女服务生不认识皇甫雨珊本人也就算了,怎么连性别这种一目了然的事儿还能给搞错?再者,她可是口口声声的皇甫小姐啊!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半点儿小姐的模样儿与气质么?非但没有,但凡是个眼睛没有问题的人类,都看得出眼前的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爷们儿吧? 要是把刑少鸿那样勾人魂儿的妖孽误认为是女人,锦瑟还勉勉强强能够接受。 可…… 现在的这种情况,于情于理,于玄幻的角度,这都是说不过去的啊! 就算是把刑少鸿那样身高的男人当成女人,其实也是锦瑟不太容易理解的。原谅她,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办法接受女服务生说的那些话! 说来话长,其实锦瑟这一长串的心理活动也不过几秒的工夫。 一通腹诽之后,锦瑟都来不及想为什么说好的皇甫雨珊分分钟就变成了庄易,她丁点儿的心理准备都没有。锦瑟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儿只有一个字儿可以形容——跑! 对!就是跑! 而且,还是说跑就跑! 如果她早就知道包厢里等着她的是这么个货,她压根儿连来都不会来。早知道,先敲个门探探风就好了。 不过,永远都没有“如果”,也没有“早知道”。现在这些“如果”“早知道”听在锦瑟自己的耳朵里,全都成了放屁! 行动永远要比脑子快一步的锦瑟,也就是传说中的不走脑子,在大脑还没来得及下达“跑”这个指令的时候,两个脚底板就像是抹了润滑油一般,已经拔腿儿了。 “砰!” 一声十分大的动静儿,锦瑟自认为动作已经十分麻利儿了,却不想,原本是坐着的男人比她的动作更迅猛,就像是早就料到了她接下来的动作了一般,快的她都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在两秒的时间内完成起身,然后飞奔过来捉住她这个利落的动作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锦瑟抹了油的一只脚丫子才刚刚抬起来,突地就感觉有一阵冷风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刮了过来。下一秒,她整个小身子一个失重就被人给提了起来。再下一秒,那个才刚被她拉开的包厢门就被前一秒还坐着的男人给关上了。 男人的这番突然的动作来的太过迅猛,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被男人牢牢揽在怀里的锦瑟只迷茫的睁着晶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还不能对刚才两秒钟内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反应。 因为这番情景来的太过突然,锦瑟担心自己摔个狗吃屎,下意识的就牢牢抓住了男人熨烫平整的衣领。因为过度用力,男人那十分平整的衣领已经被她抓出了褶皱。 似乎是被锦瑟给勒的难受,庄易平坦的眉心几不可微的拢了拢,垂下眼帘,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领口处锦瑟那因为过度用力而指关节泛白的小手儿。 刚刚那一瞬,锦瑟差点儿就晃了神,还以为自己穿越了,穿到了一个月以前,甚至是再往前,直到他们初识的那天。也因此,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贪恋。 然,庄易的黑眸只冷冷的一扫,就扫回了锦瑟那还没有完全飘远的思绪。 心里一沉,锦瑟立即松开了紧紧抓着庄易领子的两只小白手儿,着急的要从庄易结实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因为来的路上饱受风寒,直到这会儿,锦瑟的精致脸蛋儿上还泛着红,尤其是精巧的鼻尖儿上。 然而,这种红,到目前为止,似乎也不全是因为外面的冷空气的原因,好像还多了几分诡异的红。 只是,这么轻微的一挣扎,锦瑟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小蛮腰上传来的疼痛。还是这只罪魁祸“手”,还是掐在了那个地方,还是那么疼! 不! 这会儿的疼痛比下午的时候还要更加疼上几分。 这个男人……一定要用蛮力么?不知道怜香惜玉么?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儿到底有多大啊?还见鬼的专挑一个地方掐!换个地方不可以么? 她这可怜的小蛮腰究竟是招谁惹谁了!好像谁看着她的小蛮腰都不怎么顺眼。 庄易是,刑少鸿亦是。 还有…… 他的手,还是人手么?还能称之为手么? 然而,锦瑟没有说的是,如果有人问庄易究竟是哪一点最吸引她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霸道。 她就是喜欢他这种霸道劲儿! 这会儿,锦瑟只感觉自己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就像是被藤蔓给缠绕住了一般,她越是挣扎,缠的就越是紧。然而,无论是手也好,藤蔓也罢,明明是缠绕了在了腰上,锦瑟却觉得像是缠在了心脏上,呼吸都困难了。 锦瑟抬头,两只晶亮的黑眼珠儿对上了庄易那双一如既往幽暗深邃的黑眸,还是那么平淡无波。 庄易那双深潭一样波澜不惊的黑眸,锦瑟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都没办法读懂了。 “放开我。” 轻飘飘的三个字儿从锦瑟的嘴里吐了出来,垂下眼皮儿,带着非一般的冷漠与疏离。 这声音听起来轻松,却不知锦瑟不知道给自己做了多少次的心理建设才说了出来。 锦瑟轻轻的话音一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几乎是立刻,她就察觉到了抱着自己的男人那结实的身躯明显的一僵。 然而,几乎没有给锦瑟任何去证实的时间,庄易的大手已经迅速从她的小蛮腰上撤离,旋即转身,潇洒的往茶道的方向走去,倒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可是,说是掩饰,锦瑟却是真的没有在庄易的脸上看到任何她想看到的情绪。 呵呵…… 心里自嘲的笑了下,锦瑟觉得,她还真是痴心妄想的可以。 她亲手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难道还不要脸的指望着人家对她念念不忘? “来都来了,急着走什么?” 稍微提了提裤腿儿,说话的时间,庄易优雅的落了坐,盘起两条修长结实的腿,那双幽深的黑眸看似漫不经心的从锦瑟泛着不正常酡红的精致小脸儿上扫过。 锦瑟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究竟是为谁而叹。 是啊,来都来了,人也看见了,还走什么?与其逃避,其实还不如坦然面对。越逃避,才越心虚。 可是—— 她本来就是真的心虚。 但,哪怕是这样,掩去心里那股子翻涌着的不明情绪,锦瑟抿抿唇,依旧是淡淡的开口,“我不知道是你,我是来见皇甫小姐的。” 这般平静,同那个男人一样,没有任何波澜。 矫情就矫情吧!她不过就是个女人! 锦瑟想,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此刻的自己,那么,死鸭子嘴硬,便是最好的形容词儿了。 是,她是收到了皇甫雨珊的邀请才来应约的。但是,她不否认,也没有任何理由否认,她来的目的只是那一个,为了那一个人,想知道他最近过的好不好。 就算她骗得了全世界的人,也骗不过自己的心。 是啊,如果面对自己的内心还不肯诚实的话,那她活的未免也太过悲哀了。 “你和她有什么好见的?” 轻呵了一声儿,庄易的唇角勾起抹嘲讽,“很熟么?” 事到如今,既然容不得她逃避,那锦瑟索性也不跑了。 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庄易唇角那抹明显的嘲讽弧度似的,锦瑟向前走了几步,落落大方的在庄易的对面坐下,垂下眼皮儿极其认真的看着桌上的茶道,轻声道,“不熟,但她是少鸿的朋友。” 直到话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锦瑟也着实被自己冷不丁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甚至是……后悔。 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少鸿—— 哪怕是对着刑少鸿本人,锦瑟也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刑少鸿的名字。原因只有一个,他俩还没有熟到这么称呼的份儿上。 一声“少鸿”之后,锦瑟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胸前,更是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此时对面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儿的表情。因为,锦瑟知道,不管是什么样儿的他,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庄易若是面无表情,没有因为她这句冷不丁的话有任何的动容,锦瑟会觉得失落。但若是看到庄易受伤落寞的眼神儿,锦瑟直觉,自己的心口也会像是插了一把刀一样。 锦瑟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也无疑是默认了现下所有人认为的她和刑少鸿之间存在着的那种关系。可不是么,正是因为她和刑少鸿是男女朋友关系,才会和不熟的皇甫雨珊来见这个面。 因为,皇甫雨珊是刑少鸿的朋友。看在刑少鸿的面子上,她也不能拒绝皇甫雨珊的邀约。 这样的解释,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但是,锦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将这个理由脱口而出。 当然,这个理由,也不过她随口说来搪塞庄易的。 不这么说,她还能怎么说? 难道,说她是因为皇甫雨珊是他的女朋友她才来见的?说她是想要从皇甫雨珊的口中套出他的近况么? 锦瑟话音落定之后的两秒,整个包厢的气氛一下子就从沉寂变成了死寂,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一般,就连从沸水中升腾起来的热气都停止流动了。 当然,这样的气氛有可能是真的存在着,也有可能是锦瑟自作多情想出来的。 “所以,你跑,是因为怕看见我?” 庄易的声音还是那般冷冽,没有最冷冽,只有更冷冽,冷俊的面容上似是有阴鸷一闪而过,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却是一直都存在着,不曾淡去。 虽然是疑问句的句式,庄易的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也是庄易的这句话,锦瑟的心中有一闪而过的落寞,心尖儿上蔓延着的那抹自嘲也是越扩散越大。尤其是庄易嘴角一直牵着的那明显的自嘲,就像是一根银针插到了她的心尖儿上。 到底,是她太过自作多情了,她竟然还担心庄易会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失落。 再一次,痴心妄想,锦瑟狠狠的将这几个字儿甩到了自己脸上,丝毫没有手软。她……还真是不要脸的可以。 垂着眼皮儿的眼睛闪了闪,锦瑟就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原本晶亮的大眼珠儿快速闪过一抹黯淡。但也不过是仅仅一瞬间,再度抬起头的时候,锦瑟精致的小脸儿还是那般波澜不惊,灵动的大眼睛中也是一片冷清,声音冷淡,“我不认为我们有单独见面的必要。” 怕么? 怎能不怕? 不过,锦瑟倒也不是怕庄易,只是怕看见他的时候自己的情绪就会失控,如此而已。 一个控制不住,她也许就会前功尽弃。 毫无畏惧之意的对上庄易那似是打量的沉寂黑眸,殊不知,此时,锦瑟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因为紧张过度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有不明显的青筋微微凸起,和她青白的小手儿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没有么?你不觉得你还欠我点儿什么?” 庄易的声音醇厚,犹如低沉的大提琴一般优雅,却是有着大提琴没有的冷冽。这声音,倒也像是质问。 锦瑟的小心脏随着庄易的这句话猛地一沉,一紧,心里像是有某欣喜一闪而过,像是立马就会有一种情绪呼之欲出,还夹杂着某种纠结的情绪。 欠他什么呢? 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是……? 不管是什么,锦瑟都没有想到庄易会是如此直白的问出来。她以为,那场被她亲手搞砸的订婚宴是庄易这辈子都不愿意提起来的耻辱,根本就不会再触及和那场订婚宴有任何关系的话。 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被带了绿帽子。作为一个男人,大多都是宁可自己出轨承受别人的职责和唾骂,也不希望是因为自己老婆的出轨换来别人的同情。 订婚宴的出逃是锦瑟早有的预谋,之于庄易来说,却是猝不及防的突袭。面对这样的情况,怕是再沉稳笃定的男人,都会受到重创吧? 这会儿,锦瑟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如擂鼓,“砰砰”的乱了节奏,就像是有谁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般,哪怕是她想说出半个字儿,也是十分的困难。 不知不觉,锦瑟的手心儿竟是出了汗,一片湿润。或许是因为忘记脱掉外套的缘故,锦瑟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那本是因为寒冷而通红的小脸儿,这会儿却像是被热气给熏蒸的红了脸。 这会儿,锦瑟的喉咙干涩,好不容易才艰难的开口了,“什……什么?” 除了锦瑟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花了多大的力气、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让自己以一副干哑的嗓音说出这两个字儿。 “你说呢?” 庄易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已然是那般平静,然而,他却是一改嘴角勾起的那抹嘲讽,换成了锦瑟许久不曾见过的似笑非笑。 蓦地,锦瑟的心跳随着庄易这个细微的变化漏掉了一拍,黑亮的眼中眼波流转,像是跳跃着火花儿,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绽放。 她说……? 她怎么说? 此时,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心跳声也是越来越明显,那颗欢脱的小心脏随时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似的,根本没有心情,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庄易这样突兀的问题。 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心思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锦瑟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儿已经近乎痴狂,黑亮的瞳仁儿中倒映出来的事物,只有庄易一个人。 “既然拒绝了订婚,那么,订婚戒指总要物归原主吧?” 就在锦瑟还在认真的思考着她究竟还欠庄易些什么的时候,庄易依旧低沉冷冽的声音就再度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同样是疑问句的句式,肯定句的语气,庄易像是懒得再等锦瑟思考出个结果,也像是好心的提醒着锦瑟,“虽然戒指不贵,但好歹意义特殊,你留着,难免会引起误会。” 庄易的表情十分严肃,声音更是一本正经,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和模样,甚至还有些……不耐烦。也难得,庄易会一口气说这么长一串话。 偏偏,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己等到的回答竟是这样的,锦瑟面色“唰”的惨白,有那么一瞬间,原本是加速跳动着的心脏都不跳了。原本有了一丝丝雀跃的心情立马荡到了谷底。 戒指?! 刹那间,锦瑟恍然大悟的瞪大了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一脸严肃正经的男人,试图从他俊朗深邃的面容上找出哪怕一丝丝的破绽,口是心非的蛛丝马迹。 但是—— 没有,什么都没有。 此刻,锦瑟的心就像是被几十根针不断的扎着一般,尖锐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失落,因为庄易极力撇清和她的丁点儿关系的行为。 原来,是来要回订婚戒指的。庄易的这句话,无异于一个狠狠的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了锦瑟的脸上。尤其是那句“难免会引起误会”,他是在顾及皇甫雨珊的感受么? 一时间,锦瑟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哑口无言,连张嘴的力气似是都在这一瞬间丧失了。 锦瑟不是没有想过,对于这一切,庄易或许会风轻云淡的说出口,但是她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怎么?打算留着作纪念,对我念念不忘?” 看着依然处于失神状态中的锦瑟,庄易优雅的拿起茶壶,给两人的茶盅各自倒了一盅。眉梢儿轻轻挑起,语气沉稳平淡,表情却是像极了调侃。 一时间,所有不明的情绪在锦瑟的心头堆聚,最后汇成了浓郁的酸涩感。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害怕自己会哭出来的。但是,很明显,她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她是有哭的冲动,但是眼睛干涩的不行,根本就挤不出半滴眼泪来,更不要说是她本身是不想哭的了。 仅仅是一瞬间,锦瑟就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似的,嘴角扯出抹笑容,说不上是什么类型的,淡淡开口,“不好意思,戒指我给当了。” 轻飘飘的十个字儿,锦瑟说的十分轻松,但是每一个字儿都像是狠狠砸在了自己的心头。 “锦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锦瑟以为,她这句话说出口,或许会换来庄易隐忍的愤怒。然而,并没有。庄易非但没有愤怒,那副表情,除了疑惑,根本没有多余的情绪。 好像,他根本也不在乎那个戒指的价值。 “我以为那戒指,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所以,就像你说的,那戒指意义特殊,我也不能戴出去,所以就给转手卖了,直接换成了钱,没想着你还能要回去。” 就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锦瑟才将这长长的一句,思维逻辑又不混乱的话给说了出来。 锦瑟知道,她爱财这件事儿,庄易绝对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最后那句话。 订婚宴的那天,锦瑟走的急,根本也没有时间摘下戒指再走。 的确,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庄易会是来要戒指的,这根本也不符合他的处事风格。不过是一枚戒指而已,要是他庄二爷想要,完全可以一掷千金再买一个更好的。 不过,如果这件事是放在恋爱中的庄易身上,那自然就要另当别论了。 看着庄易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表情,锦瑟强制将心中翻涌着的复杂情绪压制下去,硬生生的补充了一句,“没有人会嫌钱多。” “无妨,那就赔钱吧,我总要有个交代才好。” 庄易倒是没有在意锦瑟把戒指卖了这件事儿,只是随意的摆摆手。 殊不知,他的这句“交代”,却是犹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在了锦瑟的心头。 他说的交代虽然很是隐晦,但锦瑟却是听懂了。除了要给皇甫雨珊一个交代,还能是什么交代?除了作为庄易女朋友的皇甫雨珊,谁能要起得庄易的交代?谁还敢要? 机械式的对话,不仅是让锦瑟的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就连胃里都在不断的翻涌着,随时都有吐出来的可能。 顶着一张越来越苍白的小脸儿,锦瑟强行压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浅浅出声,“这个钱,你去找少鸿要,他会替我还你。” 不得已,再一次,锦瑟把刑少鸿给搬出来说事儿。还别说,她就真的没有一次像是今天这般感觉到刑少鸿原来还是这么有用处的时候。 “不是不喜欢花男人的钱么?怎么要他的钱这么理所应当?” 庄易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扫过锦瑟精致小脸儿的眼神儿也是那般漫不经心,好像他在说的不过是一件最最平常的事儿。 “此一时,彼一时。” 锦瑟每说一句话,心都如刀割一般。这六个字儿别人听在耳朵里觉得轻松,她却是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牙缝儿里挤出来。 “没事的,我先走了。” 说完,锦瑟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压根儿也不想等着庄易再说些什么,起身就要往外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有给庄易,更是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此时庄易比任何时候都要淡漠许多的表情。 痴心妄想。 自取其辱。 这八个字完好的让锦瑟给了此时此刻的自己一个清楚的定位。 “等等。” 锦瑟伸出的小手还没来记得触碰到门把手儿,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男人从容低沉的声音,并不急促,好像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打破他的从容不迫。 还是那样,平静的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尽管十分不想停下脚步,可,奈何,锦瑟直觉得双腿就像是灌了铅的似的,想动都动不了。 庄易一开口,锦瑟的双腿愣是不争气的停了下来,就像是脚上被钉了钉子,就连手上拉门的动作都戛然而止。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锦瑟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更是极力不让自己开口的声音有任何的颤抖,“庄二爷,还有事么?” “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 这句听起来像是挽留的话,却是让锦瑟心里更是酸涩不已。如果如此冷冰冰的语言也算是挽留的话,那锦瑟此刻的心为什么却是凉透了? 这算是什么?礼貌的待客之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 虽然嘴上已经把话给说了出去,但腿上还是不争气的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锦瑟连头都没有回,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更是攥的死紧,不算长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的嫩肉里。 如果不这样,她没办法让自己清醒。 呵呵…… 说来锦瑟也觉得自己算是比较有面子了,一个戒指而已,竟然也需要庄二爷亲自出面。但是,转念一想,他来也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怎么会舍得自己心尖儿上的女人抛头露面呢?不过就是个戒指而已。 矫情,锦瑟承认自己又矫情了。这一番话在自己脑海中闪过的时候,她差点儿被自己的矫情酸的牙都倒了。 “怕我下毒?” 这一次,锦瑟能清楚的察觉到,身后的男人声音中多了浓重的戏谑,就连声调儿都上扬了不少。 “旧人相见,总会惹起闲话。庄二爷这样就不怕女朋友误会了么?” 锦瑟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但是她真的就这么问了出来,而且,是经过了大脑思考的。一句“旧人”,不知道出了多少辛酸。 尽管知道没有立场,但她还是问了。 “她知道,也是她约的你。” 对于锦瑟问话,庄易倒是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回答,如实的回答了锦瑟的问话,声音沉稳如初,倒像是锦瑟狗拿耗子了。 的确,庄易说的没错,确实是皇甫雨珊约锦瑟出来的。 “你不怕误会,但是我怕。再见。” 说完这一席话,锦瑟再也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一把拉开门就快速走了出去,只有门口的服务生看见了她稍显踉跄的身影。 刚一出门口,凛冽的寒风立马扑面而来,吹得锦瑟觉得自己的小脸儿都皲裂了,就连耳道都被刮的生疼。 或许正是因为寒风灌入了耳朵里,这会儿的锦瑟觉得自己的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其他的声音一概被大风给席卷了。就这样,顶着寒风一路匆匆忙忙的走回了家。 …… …… “阿嚏!” “阿嚏!” “阿——嚏——” 一连三个不太顺利的喷嚏之后,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阵擤鼻涕的声音,绵延不绝—— 看着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的锦瑟,再看看床下那清一色的卫生纸团儿,刑少鸿直皱着眉摇头,“不作不死啊!这就是跑去见旧情人,忽略我这个新人的代价!” 没错,自从锦瑟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是有幸的获得了感冒加发烧的大礼包。见她烧的实在厉害,刑少鸿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张罗,拖着要死要活的锦瑟就去了医院。 那时候,烧的直说胡话的锦瑟压根儿也不知道自己被拖去了医院,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不,在医院挂了瓶水之后,她就逐渐的清醒了过来,清醒之后就要死要活的吵着回家,死活也不在医院待着。无奈之下,刑少鸿在听清了医生的叮嘱之后,就把锦瑟带了回来。 回来之后,刑少鸿又是煮粥,又是做饭的,又当爹又当妈,一直都围着床上的这个病秧子转。直到现在,他自己也顾上吃一口饭。 这会儿,已经快要凌晨了。 可—— 虽然嘴里是这么说着,刑少鸿还是叹了一口气在锦瑟的身边儿坐了下来,一只托着药的大手已经伸到了锦瑟的眼前,“打喷嚏先不着急,歇会儿再打,先把药吃了!” 说着,刑少鸿就将右手中的杯子也递到了锦瑟的眼前,服务的那叫一个周到。 然而,锦瑟彻彻底底的忽略了刑少鸿后面一句关心的话,所有的重点全都放到了他前面那句调侃挖苦的话上。 又是一阵擤鼻涕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锦瑟一个狠狠的大白眼儿,“唰”的一下,锦瑟手中的那个白色小纸团儿朝着刑少鸿妖孽的俊脸就飞了过去。 霎时,刑少鸿唇角勾起的弧度立马僵住,脸色立即难堪起来。用锦瑟的话来说,就是花容失色了。 妖孽的俊脸上有着掩饰不掉的嫌弃和厌恶,刑少鸿几乎利索了一个闪身儿,堪堪躲过了锦瑟的卫生纸团儿的无情袭击。 “别再老子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信不信,我直接把鼻涕甩到你的脸上?”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锦瑟操着朦朦胧胧的嗓子,鼻音很重,也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恶心。 她本来就是个粗俗的人,怕什么?! 断断续续的和刑少鸿相处了一个月,锦瑟多少也看出来了,这刑少鸿的洁癖严重的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比庄易的洁癖要严重两倍不止。 难道有钱人都有这毛病么?富贵病! 蓦地,锦瑟一个激灵! 去!怎么又想到他了!不想! 要是看锦瑟在刑少鸿面前耍着威风的小模样儿,刑少鸿还真是看不出她像是个病人。只是,她那因为使劲儿擤鼻涕的原因已经红了的小鼻子,又说明她确实是生病了。 “吃药。” 看着有些失神儿的锦瑟,刑少鸿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锦瑟那像是带着委屈的撇嘴的小动作。但,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好心的提醒锦瑟吃药。 如果他早知道锦瑟要见的是不是皇甫雨珊,而是庄易,他怎么也不会让锦瑟出了这个门儿。 锦瑟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几乎就是无视了他,更是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回到卧室倒头就睡。要是他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估计她今天就得烧傻了。 新买的门还没有人来给换,刑少鸿进出锦瑟的卧室自然也是方便了许多。他进卧室的时候,一眼就搭上了被子底下的锦瑟的通红的小脸儿,他白皙的大手贴上锦瑟烧红的脸蛋儿的时候,几乎是立马就被烫的缩了回来。 直到这会儿,刑少鸿还觉得自己的手心儿残留着锦瑟脸上烫烫的温度。 虽然鼻涕纸团儿没有真的砸中刑少鸿的俊脸,但是看到他花容失色的妖孽俊脸,锦瑟也颇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是,在看到刑少鸿手中那五颜六色的苦药片儿时,她精致的小脸儿已经皱成了包子。 这医生下手还真是黑啊,这么多药,一顿吃,是实在赚不着别人的钱了么? “这药……我就不吃了吧?感冒吃药也是白搭。” 这些药,锦瑟光是看着就想吐了,更别说是吃了。她嗓子眼儿本来就小,吃药比上吊还难。 “吃了。” 奈何,刑少鸿却是在这个时候一本正经了起来,表情严肃,根本不把锦瑟可怜的小模样儿当回事儿。 “喂喂喂,你这样没劲儿了啊!绷着个脸干什么?我又不欠你钱!”锦瑟难得笑嘻嘻的和刑少鸿打着哈哈。 却不料—— “你不欠我钱么?那你的戒指钱,是要自己挣钱还给庄易?” 咳咳—— 垂了垂眼皮儿,锦瑟腹诽着刑少鸿的记忆力。 没错,虽然她没有告诉刑少鸿具体的事儿,但是,让人家替她还钱,总要让人家先知道欠了钱吧? “嘚瑟什么,我以后会还你的……” 锦瑟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瞟向旁边桌子的某个小抽屉——   ☆、【139】 熟悉又陌生 尽管锦瑟要死要活的也不肯吃药,但终究也没有对抗的过难得对她说一不二的刑少鸿。没办法,她的短儿还拿捏在刑少鸿的手里,借着替锦瑟还钱的由头,刑少鸿终是让锦瑟把她视如大敌的一堆苦药片儿就着水给灌了进去。 老老实实的吃过药以后,刑少鸿看着锦瑟躺下闭上了眼睛,才关上灯去了客厅,继续睡沙发。 或许是因为真的身心俱疲,没多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躺下没多久的锦瑟就已经陷入了梦乡中,沉沉的睡了过去。睡过去之前,锦瑟累的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夜好眠。 …… ……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没有被娇生惯养过,锦瑟的体质还不错,第二天一早就醒了过来。 在锦瑟看来,“丫鬟的身子丫鬟的命”远比“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好的多了。后者说的再文艺一点儿,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要是她那样儿的话,其苦逼程度,不堪设想!那样的话,她估摸着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欢乐可言了。 晚上休息的好,裹着被子除了一身热汗,锦瑟的烧算是彻底的退了下去,只剩下感冒还在隐隐作祟。 不过,小小的感冒怎么会阻止她的生龙活虎? 可能真的是因为昨天晚上临睡前吃了药的缘故,早上醒了之后,锦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简直就是如获新生。 虽然这会儿不过才早上六点钟左右,但是锦瑟已经在床上躺不下去了,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为了阻止自己越来越清晰的思维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锦瑟干脆翻身下了床。 嗯—— 她必须得找点儿事儿做才行! 先洗个澡,然后再做个早饭,权当是看在刑少鸿昨天答应替她还钱还为她做牛做马的照顾她的份儿上。 嗯——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披上一件儿厚一点的衣服,锦瑟就下床走到了衣柜跟前儿,麻利儿的从里面找出了换洗的衣服,她也没有多做任何停留,打开卧室的门儿就直奔浴室。 出门的瞬间,锦瑟的目光无意识的扫到了优雅的蜷缩在小沙发上的身躯高大的男人。 还在睡着,没醒。 想来,昨晚刑少鸿一个人忙里忙外,肯定也是累坏了。 昨天让刑少鸿伺候着,锦瑟的心里还真是难安,生怕因为这件事儿再折了寿。 要知道,伺候她的可不是别人,那可是刑少鸿啊!就刑少鸿这样儿的豪门大少爷,哪里像是伺候别人的人?换了平时,谁敢让他伺候着?找死么? 她穷的连个请保姆的钱都没有,竟然还让保姆伺候的人来伺候她,真是—— 哎! 享受了一般人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她简直就是人上人了啊!人要是命好,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嘿! 挡不住! 虽然她天生一个丫鬟的命,但是时不时的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知足了! 生活不就是这样么?心大了,生活处处是美好,主要是得懂得满足。至于那些让她不愉快的事情,都暂时抛却到脑勺儿后边儿吧,如果不必要,她绝对不会再提起那些让她不愉快的事儿。 最最主要的是,不管她自己幸不幸福,他已经有了归宿,那就够了。 这会儿,得意的锦瑟差点儿飘了起来,就连那昨天还阴沉沉的小表情都眉飞色舞了起来。 虽然心里把刑少鸿的伺候想的那么理所当然,但是,昨天的事儿,锦瑟确实也真是打心眼儿里感谢刑少鸿的。如果没有刑少鸿及时发现她高烧,估计这会儿她已经在阎王那儿排队等着报道了。 如此,锦瑟放慢了脚步,尽量让自己走路不发出任何的声音,迈着猫步猫着腰才小心翼翼的往卫浴间的方向走去,生怕吵醒了还是熟睡着的刑少鸿。 不仅如此,锦瑟的心里还琢磨着,一会儿洗澡出来得好好慰劳慰劳刑少鸿的胃,给他做一顿在她的能力限度内十分丰盛的早餐。 虽然刑少鸿自己也会做饭,做的饭比她好的甚至还不是一星半点儿,但是这次他就暂且绕过他,就让他当一次大爷,又能怎样呢? 当然了,锦瑟这么做自然不会是因为她心里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儿。原因只有一个,人心都是肉做的,她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管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她给刑少鸿做顿饭表示感谢,都不为过吧? 殊不知,就在锦瑟做贼似的前一秒钻进卫浴间的时候,下一秒,刑少鸿就睁开了含笑的妖孽眸子。或许是因为早上刚刚醒来的缘故,还带着几分慵懒的性感,极其魅惑勾人。 如果非要让锦瑟给这会儿的刑少鸿安排一句台词儿的话,那锦瑟一定会说:大爷,来啊,快来啊! 这一晚上,他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窝在沙发上,怎么能睡得舒服?睡得踏实?这个沙发,实在是太小!要是再这么下去,他的腰明显要不行了! 早在锦瑟做贼似的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就闻声醒了。 直到听到卫浴间里传出来的哗哗流水声,刑少鸿才姿势极其别扭的翻个身,再度阖上了眸子打算再浅眯一会儿。 锦瑟不知道的是,这一晚上,六个小时,刑少鸿几乎是每隔两个小时就去她的房间探探她额头的温度,生怕她在这一个晚上就烧傻了。 …… 美美的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锦瑟的心情更是大好。 问,这锦瑟的心情到底有多好? 如果不是洗完澡照镜子的话,锦瑟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情在一夜之间就从谷底又直升天堂。这会儿,镜中裹着一条浴巾的锦瑟,那嘴角的弧度可不就是上扬着的么? 不是她没心没肺,只是—— 有些不愉快的事儿就不要一直想着了,她是个乐观的姑娘。人,活着就要向前看的,不是么?谁也不想凄苦一生。 就算是为了生她的父母和养她的小姨,她也应该好好活着。 爱情是奢侈品,有便是更好,没有,也能活。 其实,她是个非常容易满足的姑娘。 把布满水雾的镜子擦干净了一小块儿,透过氤氲的雾气,锦瑟的目光落到了镜中自己泛着红润的小脸蛋儿上。因为热气的熏蒸,她原本不怎么通气儿的鼻子也一下子呼吸不困难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是因为她昨天晚上擤鼻涕有些狠了,这会儿她的小鼻子上还泛着红,手指轻轻碰上那地方之后也会微疼。 行了! 自恋的时间到此为止! 锦瑟的目光暂时从自己越看越好看的脸蛋儿上移开,扯掉浴巾开始换衣服。 因为这一个澡洗的实在是前所未有的舒服,所以她就贪心的多洗了一会儿。时间观念一向都不怎么强的她,就算再没有观念,也意识到了她这个澡洗了至少有半个小时了。 相对于别人冲凉的时间,真不是一般的长。 要是再不出去做饭的话,估计刑少鸿就睡醒了,她的感谢也就不用表示了。 麻利儿的穿上衣服,锦瑟都来不及吹吹自己没有干的湿发,将换下来的衣服随手丢进了洗衣机,就从卫浴间儿走出去了。 锦瑟的目标明确,目光也没有流转,出了卫浴间就直奔厨房。 可,当她的人已经站在厨房门口儿的时候,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住了,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看看厨房里站着正在忙碌早饭的这个男人,锦瑟再回头看看客厅沙发的方向。 果然,这个男人是真的醒了,沙发上已经空了。 此时的刑少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在厨房里因为早饭而忙碌起来了。 原谅锦瑟吧,看着刑少鸿已经做好的那一份早餐,就算是她使劲儿的吸着鼻子,也闻不到半点儿的香味儿。还没有出卫浴间儿的时候,她的呼吸就有些不顺畅了。 所以,刚出卫浴间的她没有闻到饭香味儿,也就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起来做早饭了。 虽然发烧是好了,可她到底也不是钢筋铁骨。就算是一般的小感冒,也要一周才能痊愈,更不要说是她这场来势汹汹的感冒。 感觉不到昏昏沉沉、头重脚轻,就已经说明她的体质不错了。其他的,就先别妄想了,她也不是神人。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这会儿,锦瑟说话的鼻音还很重,声音朦朦胧胧的。但是,比起她以往清脆的嗓音,倒是显得温柔了不少。 一直在专心忙碌着早饭的刑少鸿这才发现了锦瑟锦瑟已经从卫浴间出来了,刚要开口回答锦瑟的疑问—— 然而,下一秒,已经转过头来的刑少鸿立马就看见了锦瑟那还滴着水滴的湿发,本是平坦的眉心几不可微的一皱,嘴角上扬着的弧度也在一瞬间凝固,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立马话锋一转,“去把头发吹干。” 对此,锦瑟自己倒是不以为意。 一想到吹风机的热风呼呼的朝着她吹过来,她就全身的不自在,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欲睡了一样。相反,湿着头发的她觉得更加清醒一点。 况且,室内的温度很高,根本也不碍事儿的吧。 无所谓的耸耸肩,锦瑟上前一步走进厨房内,“不碍事儿,我不太习惯用吹风机。” 一边儿说着,锦瑟的目光已经放在了刑少鸿做好的美味早餐上。虽然看起来十分有食欲,但是,闻不到香味儿的锦瑟又觉得十分郁闷。 “不习惯也得用,病情加重了,还得去医院。” 似乎连刑少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会儿他的口吻有些许的无奈。 “别危言耸听,我身体好的很,就是个小感冒而已。” 锦瑟压根儿就没在意刑少鸿的苦口婆心。 “好吧,我这次暂时不走了,直到你好了再走,省得你病情严重了……”没人照顾。 刑少鸿最后四个字儿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锦瑟的小身子已经一溜烟儿的从厨房里风一样的消失了,直奔卫浴间,只留下妖孽俊脸上挂着些许苦笑的刑少鸿。 然而,就在锦瑟的小手儿刚刚触及到卫浴间儿的门把手儿还没有来得及拧动之时,就听到了自己卧室里传来的熟悉的手机铃声。 如此,还没有来得及走进卫浴间儿的锦瑟脚风一转,又直奔卧室。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 这首十分欢快的神曲还没来得及唱完整的时候,锦瑟一个俯身,她宝贝的不行的破翻盖儿手机已经被她抄在手里了。 然而,看着来电显示的那一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锦瑟指尖犹豫了。   ☆、【140】 找到锦瑟家 犹豫仅仅是一瞬间的,停顿一秒,锦瑟的指尖快速扫过红色的按键,只一下,被锦瑟宝贝的不行的小破翻盖儿手机就消停了下来。 把你的卡号和钻戒的价格都发来,钱会准时到账。 本是想着甩下手机就走出去吹头发,但是仔细的琢磨了一小会儿,锦瑟还是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打出这一串汉字,给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手机号码发了过去。 确认发件箱里信息的状态为“已发送”,锦瑟将手机调成静音的手机扔在了床上,就转身出去了。 似乎是因为有了昨天的那一番,今天锦瑟看见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码也并不觉得意外。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了,他倒是真的没有必要再用皇甫雨珊的手机号码来打掩护了。 早在离开庄易的那一天,锦瑟就将庄易的手机号码在通讯录里删除了。不过,手机里的纪录轻而易举的就能删掉,只是一个按键的工夫。但是,已经深深刻在脑海中的东西,又怎么那般轻易删除? 当时的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刻意去记庄易的手机号码的,但是,越是无意,却偏偏在一来二去的过程中记下来了。越是无意之中记下来的东西,才越是不容易被遗忘。 刚刚,看着自己手机来电显示是庄易的手机号码的时候,锦瑟有一瞬的怔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庄易今天还会给她打电话过来。 虽然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但是,仔细想想,手机中的通讯记录和短信记录其实并不多,一个手就能数过来。 正是因为少,锦瑟才私心的留了下来,像是为了证明着曾经的什么。尤其是那次她回学校的时候收到的庄易发过来的“晚安”,每次她因为焦虑而失眠的时候,那条短信都会起到助眠的作用。 …… 锦瑟吹干头发从卫浴间走出来的时候,刑少鸿已经将一顿丰盛营养的早餐端上茶几了。 呃—— 因为房子的平米实在是小,所以就省下了餐厅的地方,锦瑟的一日三餐都是在茶几上解决的。反正她自己过日子,也不是为了过给谁看的,自己觉得过得舒心就行。 “快来吃饭,吃过饭把药吃了,趁热打铁。” 坐在沙发的刑少鸿,嘴上没有闲着,手上依旧也没有闲着。一边儿说着,已经将一份早餐端到了锦瑟的眼前,“这病就是怕拖,拖不得。” 药药药! 又是药! 只要听到这个字儿,锦瑟就觉得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都快要炸了似的,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良药苦口这话确实不假,事实也证明昨晚吃过药才睡下的她,今天身子确实爽利了不少。但是,人家不是说过么,感冒就算你不吃药,它自己也会好的。 对于药这个东西,锦瑟向来都是秉承着“能不吃,则不吃”的原色。 这一瞬间,锦瑟竟然觉得刑少鸿有了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妈妈的感觉。 “婆婆妈妈”中的“妈妈”。 这位大哥年纪不大,怎么这么爱念叨?唠叨! 药药药—— “切克闹……” 小声儿的嘀咕了一声儿,锦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吐出了这句话。 她无聊的时候没少看这些网上的段子,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当代大学生,她怎么会在网络流行语上落伍呢? “什么?” 嘴角一抽,刑少鸿用他那副独有的阴柔却又不失男人魅力的魅惑嗓音问了出来。 刑少鸿突然这么问,并非因为没有听清锦瑟说的是什么。相反,他的听力好得很,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锦瑟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话。 “我说吃饭!” 恨恨的瞥了刑少鸿一眼,锦瑟端起眼前已经不烫的那碗粥赌气似的径自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 皮蛋瘦肉粥,是她的最爱。 不得不说,锦瑟十分喜欢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主要还是因为从小到大,除了小姨在能力限度范围内照顾她,以及大学时的尹慧给了她温暖的感觉。其他的时候,锦瑟还真是没怎么享受过这种感觉。 还有一个,是她再也不想提及的,生怕贪恋。 心里暖暖的。 锦瑟是比同龄人要理性的多,也成熟的多,但是却也不是铁石心肠。刑少鸿和她无亲无故,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给了她家人的感觉。 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姑娘,还是容易被感动的。更何况,生病期间的人心理尤其脆弱。 至少在这一刻,锦瑟是不排斥刑少鸿这个人的,甚至把他当成了朋友,或者家人。 对于庄易和刑少鸿之前是要好的兄弟,这一点,锦瑟一直都是震撼着的。但是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们社会地位相当,都是那样的出色优秀,曾是朋友也并不是什么惊天大事。 有钱人的朋友也是有钱人,这是锦瑟一直以来的认知,一点都不奇怪。 那句古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也是正好表达了这个意思么? 有时候,锦瑟甚至在想,如今庄易和刑少鸿这般势不两立的局面,或许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只是因为当初的兄弟情真的是太过深厚,所以才容不得有半点儿的玷污。 同样,两个人又都是如此的骄傲和傲娇,若是谁也不肯先放下这个架子,重归于好自然也是十分困难的。 当然,这些都是在锦瑟自己心里琢磨着的。当后来的某一天,锦瑟发现其实庄易和刑少鸿决裂的真正原因之时,不禁一阵唏嘘。 且说现在。 或许是因为她和刑少鸿都和那个人曾经有着亲密的关系,所以她才对刑少鸿渐渐的放下了芥蒂,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也少了不少针锋相对。 呃—— 具体的说,是锦瑟不再对着刑少鸿扎刺儿的。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是她单方面的对刑少鸿不断的抛出针,刑少鸿却一直不曾以锋相对。不管锦瑟怎么不给刑少鸿好脸色看,他总是一笑置之。 那样子,倒像是懒得和她一般见识,所以才让她随便蹦蹦哒哒。 “别只顾着喝粥,吃个煎蛋。” 看着锦瑟气鼓鼓的小脸儿,刑少鸿唇角的妖孽笑容不禁加深,筷子隔空指了指锦瑟盘子中的八分熟的煎蛋。 小半碗的皮蛋瘦肉粥下了肚,锦瑟胃里舒服了,心情也不再因为那些苦药片儿纠结了。 还别说,刑少鸿这做饭的手艺真是不赖。这粥,除了味道淡了点,其他的还是可以的,尤其火候掌握的,真是不赖。稠而不黏,味道鲜美,口感相当不错。 锦瑟不敢往大处说,那就往小处说。就凭着刑少鸿这做饭的手艺,就算有一天他会落魄的流落街头,随便找一家小饭馆儿应聘大厨也是可以东山再起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锦瑟的嘴里还真就这么说了出来。 “你这手艺真不错,有这看家的本事,就算是穷光蛋了也不怕啊!” 精致的小脸儿上表情不赖,但是她这不知道究竟是夸奖还是诅咒的话却是让刑少鸿的眼角一抽,嘴角的弧度都僵住了。 不过,锦瑟根本不会在意刑少鸿对她所说的话做出的反应,只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万一你哪天真的惨到流落街头了,要是那时候我发大财了,看在你这会儿帮过的我的份儿上,我可以投资你开个小饭馆儿。” 滴溜溜的黑眼珠儿转了几圈儿,锦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大事儿,继续补充道,“不过,先说好了,赚的钱我七你三。怎么样?够意思吧?” 也不问问人家“大厨”的意见,锦瑟已经自顾自的做上了白日梦,比谁都会算计。自然,她根本也没空看刑少鸿此时的脸色,只顾着和手里的那碗皮蛋瘦肉粥作斗争,也或许是因为压根儿就懒得看。 帅哥看多了,也容易审美疲劳。 当然,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锦瑟并不认为刑少鸿会有惨的流落街头的那天。 这手艺,简直是太赞了!简直给了她一种居家好男人的——错觉。 还别说,心里这么默默的想着,锦瑟突然想起来了。可不是么,刑少鸿的老本行不就是开饭馆儿的。 呃—— 好吧,还是一个大大的饭馆儿! 鸿业酒店,那么大一个招牌,她怎么就给忘了! 估计他这不赖的手艺就是跟他那大酒店里的知名大厨学的吧? “财迷!” 锦瑟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多,说的十分起劲儿,刑少鸿的回答却是相当的简单,只给了她两个字儿,妖孽的俊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是,语气中却是夹杂了像是无可奈何的情绪。 “乐意!我就乐意当钱串子!” 对于刑少鸿的评价,锦瑟半点儿都不在乎。她是财迷,她身边儿的人几乎全知道,她也不觉得是一件丢人的事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多简单的一个道理啊! 而且,她喜欢的都是自己赚的钱!不偷不抢不诈骗,问心无愧! 再说,没钱寸步难行,谁不爱钱啊? 对于刑少鸿推荐的煎蛋,锦瑟也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就将那煎蛋也夹了起来直往嘴里送。不同于刑少鸿吃饭时的优雅,锦瑟一大口就咬掉了煎蛋的三分之一。 她就是一个粗人,俗人,平常的人,更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吃个煎蛋也要学着洋鬼子用那繁琐的刀叉,筷子多方便!有些洋鬼子还不会用筷子呢! 对此,刑少鸿曾不止一次的提醒锦瑟出去购物的时候记得带副刀叉回来,但是锦瑟每次都是直接无视,*裸的无视。非但如此,锦瑟自己不买,她还不让刑少鸿买! 刑少鸿不是没买过,买过一次,下周再来的时候就发现被锦瑟给丢掉了,硬生生的给丢进了垃圾桶不说,还没好气儿的丢给他一句:就用筷子,爱吃不吃!想用刀叉,滚回自己家! 于是,这会儿的刑少鸿已经适应了吃煎蛋用筷子的吃法儿。 有时候,刑少鸿也在想,究竟是谁给了锦瑟这么大的本事,让她对着他大呼小叫?究竟是谁给惯得? 还是说,锦瑟天生就有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对谁都是这副“我是老大我怕谁”的模样儿?但是,他每次见着她站在庄易身边儿的时候,俨然就是乖顺小女人的模样儿啊! 不过,尽管是用筷子吃煎蛋的刑少鸿也依旧是风度不减,那吃饭的优雅姿态,和锦瑟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段位的,八竿子都打不着! 突地—— “呸呸呸!” 才刚被锦瑟咬进嘴里又嚼了两下儿的那三分之一的煎蛋又立马被她给吐了出来,精致的小眉头紧紧锁了起来,直到吐干净了嘴里的煎蛋,紧接着就甩给刑少鸿一个十分嫌弃的眼神儿,恶心的像是吃了苍蝇似的,没好气儿道,“我家的盐用光了?” 这味道的是什么东西啊? 还是煎蛋么? 不不不!她吃的这玩意儿根本就没个味道! 她这鼻子本来就呼吸不顺畅,也很难闻见饭香味儿,吃着再好吃的东西都没什么味道。这煎蛋简直就是绝了,登峰造极了,丁点儿的咸淡味儿都没有,让她怎么吃啊? 简直就是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你生着病,不能太重口味。” 刑少鸿似乎是没有想到锦瑟会有这般大的反应,她那副痛苦的小模样儿可不就像是吃了苍蝇似的么?但是,谁让他是见过大世面的,尽管他对锦瑟夸张的反应有片刻的怔愣,但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回了这么一句,一本正经的解释,淡定如斯。 说着,还十分淡然的用一根筷子叉起煎蛋往自己的嘴巴里送。 没错,这就是刑少鸿在被锦瑟把刀叉给扔掉之后发明的煎蛋新吃法儿,谁说用筷子就不能叉了? 咳咳—— 虽然整个煎蛋一起送到嘴边儿的吃相是不怎么好,但是比起锦瑟来也是好多了,好的太多了! 他再淡然不过的一句话,却是惹得锦瑟气结,差点儿被自己的唾沫给噎死。 嘶—— 重口味! “你骂谁呢?你才重口味!你们全家都重口味!” 没好气儿的吼吼着,锦瑟怒极的小脸儿就像是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再想到自己刚才嚼着的煎蛋像是蜡,不,根本就是不如蜡。这么想着,她胃里的那股子不舒服的劲儿就又上来了,随时都有吐出来的可能。 咦~ 太恶心了! 好好的心情就被一个万恶的煎蛋给毁了,摧残的连个渣渣都不剩了。 最近,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锦瑟的脾气越发的大了,底线越来越高,简直就是听风就是雨,点火儿就着,说话更是越发的没有遮拦了。 “我说的是煎蛋,不是你。” 刑少鸿对急吼吼的锦瑟熟视无睹,声音还是那般从容平和,就好像他说话的对象也是细言细语一般,雷打不动。 说罢,漫不经心的目光从锦瑟难看的小脸儿上一扫,再度咬了一口自己筷子上叉着的煎蛋,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面对这样儿淡定从容、风轻云淡的刑少鸿,锦瑟反而是觉得心里越来越堵心了,越来越不淡定了! 为什么? 换了是你一个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毫无感觉,连个回弹都没有,堵不堵心啊?简直就是毫无反应啊! 锦瑟突然有种自己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裸的无视啊! “那也麻烦你在‘不能太重口味’中间再加一个字儿好么?是‘不能吃太重口味’!” 少跟她玩儿这文字游戏,也不想想她是什么专业出身。锦瑟确信自己没有错怪了刑少鸿,她敢肯定自己刚才百分之百的看到了刑少鸿说话时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的诡谲。 想了想,锦瑟觉得自己还没有说的太清楚,又补充了一下,“你只要说不吃太重口儿就好了,说什么重口味?” 这会儿,锦瑟也是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明知道刑少鸿是故意的,竟然还试图和他解释! 解释个屁啊! “有什么区别么?” 刑少鸿一句话问得理所当然,哪怕是锦瑟这样有心的提醒了,似乎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你、大、爷、的!” 锦瑟气的小脸儿泛上了红润,气鼓鼓的,胸前也是剧烈的起伏着,一字一句的将这四个字儿恶狠狠的从牙缝儿里挤了出来。 这厮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她也懒得再多费口舌和他做解释了,还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为王道,坚决不能让这厮占了上风! 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你不是心知肚明么?! “早死了,你找他?” 听了锦瑟明显骂人的话,刑少鸿好看的眉梢儿一挑,嘴角一直噙着的弧度更加明显,浓重的笑意也在眼底蔓延开来。 他也觉得一定是无聊透顶了,竟然在和一个怒气冲天的女人说这么无聊的话,也是……够了! “你的也没放盐?我不需要你给我省盐!” 本来还想说点儿更加难听的话丢给刑少鸿,但是,锦瑟带着怒火儿的目光下一秒就落在了刑少鸿筷子上叉着的那个煎蛋上。 “没省,我的放了盐,我没生病。” 一边儿说着,在锦瑟的注视下,刑少鸿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筷子连同煎蛋一并放到餐盘上,端起热牛奶,无视了锦瑟的注目,十分优雅的抿了口热牛奶。 “你有,神经病!” 毫不留情的从嘴里丢出去四个字儿,锦瑟现在十分抓狂。 老实说,她还从来没见过刑少鸿这种活得如此在意的男人,贪生怕死!一点儿都不像个老爷们儿!至少,不像个正常的老爷们儿! 至于正常老爷们儿的标准么,不期然的,那张俊朗的面容,尤其是那双幽深的黑眸立即在锦瑟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然而,也不过是片刻,锦瑟就将这张脸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赶走了。 感冒而已! 至于么? 吃个盐还不让? 她锦瑟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么? 再说了,有那么夸张么? 刚刚,在第一口皮蛋瘦肉粥下肚以后,锦瑟已经感觉出了粥的味道与她平时喝的淡了不少,但是估摸自己吃什么也都是一个味儿,锦瑟也就把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又重新咽进了肚子里。 至于这个煎蛋,她真的是忍无可忍才说的。八分熟的煎蛋,因为没有放盐的缘故,腥味儿明显是重了不少的。 她鼻子是呼吸不顺畅了,但是味蕾还是好使的。那股子腥味儿在口腔里蔓延着,她能装什么也没有么? 最后,战况以刑少鸿不言不语式的服软收了尾。 当然,锦瑟这么精明的一个小女人。 呃—— 是她自己觉得自己十分精明。 像是她这么精明的小女人,又怎么会亏待了自己的肚子呢?当然不会!这是肯定的! 再说了,如果她不吃饭了,那就是证明她在赌气? 她和刑少鸿这样的关系,有赌气的必要么? 想到撒娇、赌气这样的字眼儿,锦瑟不禁一阵恶寒。 而且,她在常识方面也并非一窍不通,知道刑少鸿是为她好,也就没再说什么缺德的话。说来也奇怪了,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就把煎蛋放没放盐的问题扯到了大爷的身上。 貌似,现下普遍都是这种情况。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开始的对话,永远都会以“大爷”来收尾,殊途同归。 这个无处不在的“大爷”啊! 最终,锦瑟本着不浪费丁点儿粮食的原则,起身把自己盘子里那个完整的煎蛋以及被她咬掉了三分之一的残废煎蛋端着去了厨房。 开火,撒盐,回锅。 别人生病了都是没什么胃口,锦瑟却是刚好相反,又喝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两个煎蛋下了肚,这才十分满足的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这饭量,足足是平时的两倍,光荣的获得了“大胃王”的称号。 吃饱了,锦瑟就满足了。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这个呼吸不太顺畅的鼻子。洗完澡的那种清醒已经在慢慢消退,因为呼吸不顺畅,她越发的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锦瑟顶着一副防辐射眼镜看着现下正在热播的电视剧。她的旁边儿,刑少鸿也坐在那里,琥珀色的眸子散发出来的光芒同样是落在了眼前的电视机屏幕上。 淡淡的扫一眼躺在沙发上精神显然不如刚才好的锦瑟,刑少鸿漫不经心的开口,像是调侃,“今天不工作赚钱了?财迷。” 以往,每次刑少鸿来的时候锦瑟都是在写稿子,美其名曰不能浪费任何一秒赚钱的时间,当真是成了工作狂魔。 当时,刑少鸿只觉得锦瑟简直钻进了钱眼儿里,到如今,倒也是习惯了这样的锦瑟。 “我是病人。”懒懒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锦瑟盯着电视机屏幕瞅着的黑眼珠儿连转都没有转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周三才交稿子,来得及。” 这是什么狗血电视剧啊! 越看越没劲儿! 看的她都要睡着了! 还不如那本儿正在连载的网络小说好看,好像是叫…… 对! 名少的心尖爱妻! 借着刑少鸿开口说话的这个由头,锦瑟的注意力已经开始转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有免费陪聊的,她可不能浪费了便利条件。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呢! “你……” “你……” 几乎是瞬时,两个人异口同声,在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又同时噤了声。 天杀的默契…… 实在是不合时宜! 锦瑟在心里这么暗自腹诽了一句。 她就说吧,这不对盘的人是怎么也对不上盘。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叫默契,发生在他俩的身上就叫杠上了,就这么结下了梁子。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锦瑟的思维不同于常人。在她看来,刑少鸿的行为这叫和她抢话说。 “我先说。” “你先说。” 欧耶! 赢了一局! 毫无疑问,下面那句十分谦让的话一定不会是从锦瑟的嘴巴里吐出来的。第一句,才是她的专属风格儿! 该出手时就出手,丝毫不会客气! 指望着她也谦让一回? 哼! 没门儿!连窗户都没有! 她早就想好要这么说了,不管刑少鸿说什么,她都会这么说。也许,是性格使然。 再说了,甭管她的内心再怎么爷们儿,她的生理结构也是个女人。甭管刑少鸿长得再怎么妖孽,他的生理结构也是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在说话的时候让让女人怎么了?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而已! 这会儿,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再度眉飞色舞了,那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是明显的洋洋得意,明显就是得逞之后的阴险笑容,就像是猜准了刑少鸿会这么说一样。 嘿!还真别说,有些电视剧为了制造男女主之间的默契,不都是这么狗血的么? 看那些电视剧的时候,锦瑟曾不止一次的吐槽过,怎么就这么巧让那俩人说一样的话呢?真的是心有灵犀?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男女主突然相遇偏偏那段路的宽度只够一个人的通过的桥段,最后翩翩君子的男主谦让换来美丽动人的女主一笑。 好了,一段爱情就这么奇迹般的发生了,接下来就是各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狗血事件。 虽然锦瑟对于这样狗血的桥段吐槽不断,嗤之以鼻,但是她看的时候却也是十分的起劲儿。 而刑少鸿,则是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那副表情像是在谴责锦瑟的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那琥珀色的眼眸中被一种浓重的情绪浸染着——鄙视。 锦瑟自认,她从来也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人,更是无视了刑少鸿那不满中又带着些无奈鄙视的眼神儿。 要是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出牌套路,那她还怎么赢了这一局? 刚刚,刑少鸿明明可以不这么说的,却偏要像是赌什么似的,下意识的就这么说了出来。结果,人家和他说的话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方向,丁点儿的面子都没给他留! “那我就不客气啦!” 锦瑟这副表情,明显也没有要客气客气的意思,就连假装客气的迹象,都没有,再说语气,这么欢脱的语气,自然更不可能是客气的了。 除了不客气,她还能怎么着?这不是摆明了逼着她不客气的么? “什么事儿?” 对于锦瑟的不按套路出牌,刑少鸿终究也是没有计较什么。不过片刻,那妖冶的笑容就再度从妖孽的俊脸上浮现出来,语气也是一派淡然。 “你这做饭的手艺怎么学的?不赖啊!” 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得意的神色犹在,虽然嘴上是在夸着刑少鸿。可听在刑少鸿的耳朵里,怎么着味儿都不对了。 夸奖的意思他没听出来,嫉妒的意思倒是十分的明显。 “嫉妒了?” 见着锦瑟也没有要看这个无聊电视剧的意思,刑少鸿索性从锦瑟的手里拿过遥控器,开始找自己喜欢看的节目,妖孽的俊脸上还是那般的漫不经心。 “谁嫉妒了?我有必要么?” 这会儿,刑少鸿这句调侃似的话却是难得没有激怒锦瑟。 重点完全不放在这上面的锦瑟只是无所谓的摆摆手,继续说道,“你这样的花花大少,还需要自己做饭么?难道不是保姆老妈子一大堆么?” 一边儿说着,锦瑟滴溜溜的黑眼珠儿随着大脑的转动也转了转,想着自己似乎是漏掉的什么,又继续补充道,“就算没有保姆老妈子,你后宫的那些美人儿肯定也会抢着为你洗手作羹汤吧?” “所以,你为什么会做饭呢?为什么会学做饭呢?” 锦瑟只顾着自己一通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说着,却是没有把丁点儿的注意力放到刑少鸿那张白皙妖孽的俊脸上。 殊不知,就在锦瑟粉嫩的小嘴儿刚把“花花大少”说出来的时候,某个男人那如花似玉的妖孽俊脸就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她后面说的那些话,只是让刑少鸿妖孽的俊脸越来越黑,黑上加黑!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懂?” 虽然刑少鸿妖孽的俊脸已经是黑的没边儿了,但是看到锦瑟那满脸期待的小表情,他的心就像是被猫爪子给挠了一般,不知不觉的就回答了这么一句。 然而—— “别开玩笑了,就你这种身价的人,不用自己动手,也一样能丰衣足食,哪儿像我这种草根儿啊!少动一下手,就有可能被饿死。” 摆明了,锦瑟对刑少鸿的话丁点儿都不信,还给了他一个十分鄙视的眼神儿。不说就不说呗,也不用拿这种大道理来搪塞人吧? “你以为每个人都有庄易那么好的命?” 刑少鸿话音一落,就看到了锦瑟前一秒还眉飞色舞的精致小脸儿,下一秒就阴沉一片了。但是,这却并没有阻止刑少鸿接下来的话。 “就算是庄易,也有他的难。别人只会看到他光鲜的外表,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别人不知道的辛酸。” 他有,庄易如是。 如果他说,他从七八岁懂事以来就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的,锦瑟会信么? 不会。 所以,他没说。出于某种原因,他也不想说。 这会儿的锦瑟摆明了对这个问题已经失去了兴趣,只因为突然被刑少鸿提及的那个男人,也懒得再继续问去了。 一个问题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个结果,难免会导致自己失去兴趣,连想知道的*都变得微乎其微了。 不过,锦瑟的开朗不是白白得名的。脸色难看,也不过仅仅是一秒,如此而已。 一把抢过刑少鸿手中的遥控器,锦瑟快速播回那个刚刚一直在看的肥皂剧,还不忘借机丢给刑少鸿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眼神儿。 见状,刑少鸿的唇角微微僵滞,却是极其不容易被捕捉到。 “你说完了,该我说了。” 这个话题过去了,刑少鸿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简单的说,那段过往,他一点点都不想提起。 “说吧。” 锦瑟从来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说个话而已,她的人不小气,心不小气,耳朵更是不会小气。 “饭后半个小时,该吃药了。” 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却又不是正经的语气,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貌似在认真看着电视的侧脸。 然而,只一瞬,锦瑟就僵住了。 无论是表情,还是身体,都彻彻底底的僵住了。拿着遥控器的手一颤是锦瑟在僵住之前做的最后一个小动作! 啊—— 啊—— 好久没有在头顶飞过的那群乌鸦久违的从锦瑟的头顶飞过。 这会儿,一脸黑线的锦瑟恨不得直接咬掉自己的舌头,十分后悔自己会选择听刑少鸿接下来的话。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怎么不小气?她最是小气了!现在她的耳朵最最最不愿意听见的字眼儿就是——药! 药药药! 又是药! 有完没完?! 如果有后悔药的话,她倒是可以考虑吃吃看。 “当你没说,当我没听见!” 说完,锦瑟起身丢下遥控器就去卧室了,一阵风似的。 …… …… 尽管这样,锦瑟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于刑少鸿的淫威之下吃了那些令她烦躁又苦恼的感冒药。 杀千刀的! 动不动的就说不走了,要留下来要照顾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威胁,谁能受得了? 相比较刑少鸿在她家的出没,她还是宁愿吃药! 刑少鸿是在周一早上搭早班飞机离开南安市回到北沧市的。 刑少鸿一走,锦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又舒服了一大块儿。 早上起来伸伸懒腰,再扭扭她的小蛮腰儿,感冒也有些明显的好转。如此,美好的一天就在她早上的好心情中开始了。 昨天一天都没有好好工作,为了周三早上能够准时交稿,锦瑟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就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这也是刑少鸿能放心离开的原因,在吃饭上,锦瑟虽然会做的菜不多,但是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胃。因为只要一饿脑子就不好使,锦瑟总是按时吃饭,时不时还要加个小餐。 到了傍晚时分,稿子已经完成了大半。伸了个懒腰之后,锦瑟突然就想吃柚子了。 可,翻遍冰箱也没有找到自己最爱吃的柚子。 真的很想吃,怎么办? 肚子一直在作祟,不得已,锦瑟只能把自己裹得像个球儿似的下了楼。楼下就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倒是方便的很。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锦瑟已经提着柚子回来了。 这么冷的天儿,谁会在外面逗留?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锦瑟几步上前,拿着自己准备好的钥匙就要开门。 突然,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黑影猛地向她扑过来。 “啊!” 是锦瑟的尖叫声。 “咚!” 是柚子落地的声音。 下一秒,锦瑟被那个黑色的人影按压在门板上的时候,却是反常的不尖叫了。 因为,那股熟悉的清冽薄荷香味儿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萦绕在她的鼻尖儿,窜入她的鼻腔——   ☆、【141】 他吻过你么(精彩) 锦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感性,只能感觉到当那股子熟悉的清冽薄荷香味儿窜入鼻腔的时候,她的眼圈儿立马就红了,红透了。 虽然刚刚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心跳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许多,但是,也不过片刻,锦瑟心里却是出奇的安定,竟然有了一种现世安稳,一切都还是原来那般的错觉。 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对这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一直都是无耻的贪恋着,疯狂的想念着的。 久久的,被庄易高大结实的身子压在门板儿上的锦瑟一动都不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清浅,眼帘轻轻的阖着,脑袋轻轻也是不得已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五指呈放松状态,好像整个人都跟着轻松了不少,像是终于给自己的身心找到了一个支撑着她的支点。 “嗯……” 终是,隐忍了有一会儿的锦瑟在庄易搭在她腰间的大手不断的收紧的时候,疼痛感越来明显,忍不住咬着牙闷哼出声,像是不想发出太大的动静儿, 刚刚,自从他一阵疾风似的不由分说将她给卷到怀里的时候,那禁锢着她小蛮腰的结实手臂就在不断收紧,那力道就像是恨不得将她给嵌到自己的身体里,要将她融入骨血似的。 “疼了?” 男人脑袋紧紧埋在锦瑟带着体香的颈窝内,声音低哑而粗噶,有些晦涩,闷闷的,象征着男性标志的喉结艰难的滑动着。 尽管嘴上是这么问着,但是庄易结实的胳膊却是不曾有过一刻的放松,就像是稍微懈怠了锦瑟就会从他的怀抱里消失一般。 听着男人低沉的两个字儿,锦瑟的心脏就像是被两个铁块儿给砸中了一般,疼的喘不过气来。每呼吸一口,都疼的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 锦瑟没有说话,也没有给予庄易任何肢体性的回应,只是微微喘着,静静的呼吸着,近乎贪婪的往胸腔里吸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似是要永远的铭记。 好像,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无法拥有一般。 除了两个人的轻重交织的喘息声,楼道里一片安静,就连声控灯都因为长时间没有听到大的动静儿而灭掉了。 直到这会儿,其实锦瑟的脑袋还处于懵圈的状态,回不过神儿来。 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以这样的一种形式出现在她的家门口。 她不过才出去了不到半个小时而已,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其实,锦瑟最最想不到的,是庄易竟然还会来找她,现在这又是为哪般? 她并不好奇庄易为什么能够准确的知道她家的位置,尽管她根本不知道庄易究竟是做什么的,但却是对他的能力十分肯定。 依着他的能力,要是想找到她的居所,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过去的一个月她能过的那么消停,若说解释,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庄易根本没有想过要找她。 凭着庄易的能力,别说是刑少鸿无心隐藏她的行踪,就算是有心,也未必是庄易的对手。若是他想找,哪怕是她已经在距离他的天涯海角,庄易也一定会找到她。 不要问为什么,锦瑟就是敢这么肯定。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你也会疼么?” 又是一声沙哑而低沉的声音,男人像是在问锦瑟,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语气,明明是充斥着嘲讽的,只是叫人分辨不清他嘲讽的是谁。 刺啦—— 锦瑟只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一部分被撕成两半,那样干脆,那样疼,鲜血淋漓,让她连个喘息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会疼,真的会疼!疼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锦瑟多想把压在心里的这个答案大声的喊出来,但是,她不能够。这句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却又被她硬生生的给噎了下去,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呐喊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是真的喊出来了,从嘴巴里喊出来的。但是,心神回归到现实的时候,她才清楚的意识到,嗓子里就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不能将这个回答说出来。 她整个人猝不及防的陷入庄易怀抱的那一刻,锦瑟真的很想告诉他,回到一个月以前吧,她真的离不开他,也不想离开,就这样一起沦陷吧! 然而,她那还没有完全被感性蚕食掉的理智时刻警醒着她,提醒着她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 她很想,真的很想。 但是—— 她不敢,真的不敢。 哪怕她还有一点点其他的办法,她也不会选择如此残忍的办法。 况且,庄易现在不是已经有皇甫雨珊了么?他们青梅竹马,那感情肯定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又何必还要一次一次的证明自己的无耻? 若说残忍,其实对锦瑟自己才是真正的残忍。起码,之于庄易,他还有痊愈的机会和可能。早在锦瑟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再无痊愈的可能了,丁点儿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觉,是心,而并非身。身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千万分之一。 不会结痂,更没有痊愈之说。 想割舍的时候,割舍不掉。不想更不愿割舍的时候,却是不得不割舍。 这是命中注定的惩罚么? 抬起的双手挣扎了有一会儿,终是放下了。 锦瑟的两条胳膊在抬起来的那一瞬间又悄无声息的放下,终究是没有环上那她想念已久的腰身。 “前天不是挺能说?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像是对锦瑟的一声不吭产生了严重的不满,庄易禁锢着锦瑟小蛮腰的大手使劲儿的掐了两把,像是在报复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锦瑟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此刻庄易的语气带了些许小孩子才有的口吻,她的心莫名的更加软了,鼻子也更加酸涩了,胸腔里有股强烈的情绪想要爆发,却是不能爆发。 前天? 挺能说? 不期然的,锦瑟忘记了腰上还在频频传来的痛感,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把刑少鸿当挡箭牌的时候说出来的那两句话。 可不是么? 庄易指的,应该就是那两句了。 除此之外,其实她也没有说什么。若他对她有心,那她那两句有心的话,一定能刺痛他的心。 那些苍白的对白,一共也没有几句。见面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能有半个小时么? “……” 紧抿着唇瓣,上下牙齿使劲儿的咬在一起,就像是被胶水儿粘住了似的,锦瑟精致的小眉头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不管身上再传来怎样的痛楚,她都一声不吭,甚至连嘤咛声都没有半点儿。 这会儿的时光,之于锦瑟来说,就像是偷来的似的,不想浪费一分一秒。这会儿的锦瑟真想把一秒钟当成一个小时来用。 既然想不到这会儿自己还能说些什么,那她就不说,好好的享受这偷来的时光。 从那一天起,她从来也没有奢望过会有一天还能像现在这般被庄易紧紧的拥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的那种力道。 这么被他给抱着,虽然身体上不怎么舒服,呼吸也有点困难,但她那颗空巢了许久的心却是十分满足的。 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说,两个人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仅仅是这么抱着也是好的。 庄易鼻息间喷洒出的湿热气体悉数落在了锦瑟的白嫩的颈窝内,若不是因为她的小身子这会儿正被庄易结实的身躯和身后的门板儿夹得不留空隙,她预感自己的身子一定会瘫软的滑落至地上不可。 不说话,也是好的。 然而,锦瑟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人却是不乐意了。很显然,男人和锦瑟的想法并不一样,甚至是截然相反。 “砰”的一声不算大的闷声,庄易本是掐住锦瑟小蛮腰的大手忽然移至锦瑟瘦削的双肩,像是钳子似的禁锢住锦瑟的小肩膀,摁住就是用力的往后一推,她的身子往门上狠狠一撞。 “嗯……” 没有料到庄易这般突然的举动,突然从庄易温暖的怀抱中脱离出来的锦瑟,这会儿全身上下都贴在了冰冷无情的门板上。尽管她咬着牙十分不想发出任何的声音,但还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一声闷哼。 然而,男人却是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右手顺势就捏住上了她精致的小下巴,捏的她觉得骨头都生疼,也被迫不得不上扬着小脸儿。 “和我说句话,有这么难么?”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凄怆。 哪怕锦瑟根本看不清庄易的脸,但却是清楚的看到了他那双在黑夜中还是一样散发着冷光的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就这么近乎痴恋的看着,锦瑟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他那如漩涡一般的黑眸给吸附进去了。 难么? 其实不难。 非但不难,相反,锦瑟反而有一肚子的话都想对庄易说,好好说。但偏偏,她最想说的那些话却又是她不能说的那些。 千言万语,都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不知道从何说起,更是不能说。 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锦瑟眨了眨眼睛,尽量让红红的眼圈儿不再感觉到那么酸涩了。若是这会儿楼道里的声控灯是亮着的,那她一定不敢这么和庄易对视。 她觉得,她站的这个角度,庄易是不太能看清楚她的表情,尤其是她的红眼圈儿,最多是能看到她黑亮的眸子,仅此而已。 不知道是因为默契,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庄易的声音并不大,低低的一声儿,还不足以将楼道里的声控灯给叫亮。 或许,两个人心思各异,都有着极力掩盖、不想让对方知道的情绪,所以默契的选择在黑暗中交流。 “说什么……” 终于,锦瑟回应庄易的不再是闷哼或是沉默,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了两个人的耳朵里,带着几分沙哑。 这种沙哑和干涩,让锦瑟自己也为之一怔,她的嗓子什么时候变得哑了? 说什么呢? 是啊!说什么呢! 这句话,锦瑟是说给庄易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事到如今,似乎说什么都无可挽回,也不能挽回了。 “呵……” 突地,是男人一声极其讽刺的低笑,嘲笑的对象依旧不知道是谁,但是他那本是捏着锦瑟的下巴的拇指却是突然抚上了锦瑟娇嫩的唇瓣。 心肝儿一颤,锦瑟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会跳动了,更是不敢再开口说半个字儿。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暧昧了。 然而,这还并不是男人的本意。 缓缓地,庄易放在锦瑟唇瓣上的拇指开始摩挲起来,锦瑟的心里越发的不安了。 蓦地,庄易的拇指一个用力按压在了锦瑟的唇瓣上。 黑暗中,只听他情绪不明的问了句,“他吻过你这里么?” ------题外话------ 推好友现言宠文《暖婚之娇养萌妻》——末栗 小白简介,正剧路线: 他,享誉全球的盛唐财团首席总裁,才智双全,霸气冷酷,最不缺的就是扑火红颜。 她,Q大大四法学院单身院花,情商稍低,黑萌毒舌,最不缺的就是护花使者。 当她VS他,那就是火星撞金星: 不是金光灿烂擦出基情火花就是粉身碎骨有我没他! —— 夜深人静,她回家偷听哥哥墙角,却看到了俩个美男“亲亲我我”。 惊慌之下,腐女潜质发挥,捂着小心脏仓皇而逃。 仰头站在桥上高呼:“老娘终于看到了最佳攻受组合!” 殊不知,他从桥底过。 (简单的说,就是黑萌女VS腹黑男,共同打怪斗渣谱写幸福乐章的故事。 宠文1VS1,美男多多,搞笑轻松,亲们请跳坑哦~)   ☆、【142】 回到我身边 他? 处于极度紧张与激动状态中的锦瑟被庄易的这句话问的一头雾水,黑暗中的黑亮大眼睛也有一瞬间的出神、怔愣。但也不过片刻,她就迅速反应过来了。 原来,他到底是信了,信了她是和刑少鸿是在一起了。如果不信,他又如何能这么问?还给她问的一愣。 庄易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刑少鸿。 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一瞬间,一种复杂的情绪在锦瑟的心尖儿上翻涌着。她应该是希望庄易能够相信她和刑少鸿恋人之间的关系的,可这会儿知道他真的相信了,她又觉得怅然若失,心里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是那些负面的情绪紧紧交织在一起,纠缠不清。 剪不断,理还乱。 看来,她的演技当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她不否认,对自己的内心也没必要否认,反应过来庄易话里的意思那一刻,她的心里是闪过雀跃的。 难道不是因为在意才会这么问么?难道他语气中那熟悉的口吻不是在酸么? 但雀跃也仅仅是那一刻,她没有资格去回味和享受他这种可能可以被称之为在乎的情绪。越回味,越贪婪。只是,谁给她贪婪的机会了? “……” 对于庄易这突然的一问,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的锦瑟假装无所谓本是想回一句“与你无关”的,但话已经到了嘴边儿,到底也没有说出来,又重新咽了下去,依旧是以不变,应万变。 其一,虽然黑暗中的她并不能看清楚男人的神色,但却像是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凄凉,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下这个心。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必要再继续渲染了吧?没必要说一些让别人不好过、对自己来说更加残忍的话。 其二,男人的拇指这会儿正稍微用力的按压在她的唇瓣上,她也没办法开口。只是这样的动作,就已经十分引人遐想了,万一她张了嘴,这个男人的拇指可不就直接送进她嘴里了么? 想到这里,锦瑟本就如小鹿乱撞的心脏这会儿更是加速跳动了。虽然这会儿的她找不到镜子来照照,却是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蛋儿越来越烧得慌了。 恐怕,早就红透了吧? 再一次,锦瑟十分感谢楼道里的声控灯没有那么好使。 此时,锦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倒不是说动情时候的那种喘息声,这样的庄易,锦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是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要不然,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着的那拇指,能作死的用力么?她那粉嫩的唇瓣已经明显的感觉到痛了。 哪怕是这样,锦瑟也依然是咬紧了牙关,硬是不肯发出任何的声响儿,像是和自己较上了劲儿似的。 是因为她的一声不吭生气了么?只是,她要是说的话,又能说些什么呢?不想说的那些都是废话,偏偏最想说的却是最最不能说的。 这会儿,黑暗的楼道里依然是只有两个人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锦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男人喷洒出来的炙热气体悉数喷在了她的脸上,但是,却是烫伤了她的心。 如果这样的情况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哪怕是谁也没有说一句什么,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对方。 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沉寂也在这一刻被打破。 突地,庄易摩挲着锦瑟两片儿唇的拇指比刚才还要更加使劲儿的摩挲两下儿之后,拇指就离开了锦瑟的两片儿唇,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两片儿唇。庄易的两片儿薄唇紧紧的贴上了锦瑟柔软的唇瓣,死死的封住。 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还是那么熟悉,不给锦瑟任何反应的机会和时间,连同她那颗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一起虏获了,所有的坚持都在此刻被击的溃不成军。 锦瑟千想万想、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庄易的亲吻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在这一瞬间忘了给予庄易任何反应,或迎合,或抗拒,通通没有。甚至是那惯常的或支支吾吾或惊讶的声音,也没有了。 这会儿,锦瑟就这么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庄易的两片儿薄唇含上了她的,然后便是轻而易举的撬开,攻城略地,搅动了一池春水。 黑暗中,那粗重的喘息声在本就安静的楼道里显得越发的明显了。 没有反应过来的锦瑟没有给庄易任何的回应,反应过来的锦瑟依旧是没有给庄易任何反应。任由男人吻的再怎么热情澎湃,她表现出来的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反应,除了呼吸加重了,脸蛋儿更红了,其他的,该怎样,还是怎样。 垂在身侧的手依旧是垂着,整个人也根本没有使出丁点儿的力道,就像是个娃娃一般任由庄易揉圆搓扁。 不,与其说她是个娃娃,还不如说她是根木头来的更加贴切。身体僵硬,毫无反应。 这一吻,地久天长,长的两个人觉得彼此都要窒息了,忘了今夕何夕。男人就像是头不知餍足的猛兽,从呼吸急促,到最后,因为力气被抽干,呼吸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两个人皆是如此。 察觉到锦瑟胸前正在剧烈的起伏着,庄易的薄唇慢慢的离开了锦瑟那已经被他折磨的有些红肿的唇瓣,转而一把又轻而易举的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脑袋深深埋在锦瑟的颈窝内,滚烫的呼吸灼烧着锦瑟白嫩的肌肤。 这会儿,锦瑟的表情虽然呆滞,但是内心早已凌乱不堪,本就不安静的心内在被搅了这么一棍子之后,怎一个乱字了得? 庄易紊乱的呼吸和锦瑟没有节奏感的心跳皆是杂乱无章的,但是二者却是出奇的同步,产生了共鸣。 接下来,庄易的突然的一声像是魔音一般撞击了锦瑟的整颗心,情绪大幅度的激荡起来。她整个人,宛若雷击,缩在庄易怀里的僵硬身子一动不动,唯有眼泪不可抑制的往下掉,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成串成串的。 珠子断了线,转而又连成线。 直到多年以后,锦瑟再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幕,回想起庄易在这个时刻说的那句恨不得让她给自己两巴掌的话,还有他的语气,她的心还是蓦地一酸,说不出的心疼。 他说,“锦瑟,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不若他往常那般笃定霸道的语气,更加不是疑问句的句式加肯定句的语气,就是询问,甚至是……没有底气的请求,声音闷闷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怆然。 这一瞬间,锦瑟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应该再也没有什么不满足了吧? 一个高高在上到俯瞰众生的男人肯为你做到这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还怎么敢有任何的不满足呢? 这般近乎恳求的语气,锦瑟从来也不会把这样的语气和庄易挂上钩,根本无法想象。他那么高冷尊贵,怎么会说出这样没有架子的话呢?非但没有架子,他甚至是把自己放的更低了。 这样的庄易,给了锦瑟极大的震撼。他的话无时不刻不在撞击着锦瑟脆弱的小心脏,时时刻刻都泛着隐隐的疼,且越来越明显。直到最后,疼的直抽气儿。 在锦瑟眼中,庄易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心情,在感情这方面儿,说过的话就更是少之又少了。回想起来,根本不是少,是压根儿都没有说过。 但是,没说过,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从不说爱,但是他的行动代表的含义难道不是爱么?只是锦瑟自己,后知后觉。 不是他不爱,而是她不懂爱。 曾经,她觉得爱情遥不可及,看不见,也摸不到。如今,她觉得,爱情,就在身边,只是不被她握在手心里。 难道他现在说的这句话难道不能很好的表达他的心情以及心意么?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叫?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是不是还能再多一点温存?如果她早一点发现,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惜……没如果。 看一个人爱不爱你,不是看他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而是看他究竟为你都做了些什么实际行动。看一个人爱不爱你,不是看他和别人比较起来为你做的多少,而是看他能给你他的多少。 百万富翁愿意拿出一万给你,只有一百块的人却是愿意将唯一的一百块悉数奉上。 如此,哪个更真,自己心里便有了数。 这样的道理,或许说起来每个人都懂,也十分赞同。但是,自己不在这个位置上站一起,是很难深刻体会的。 庄易是个极其有原则的人,更是没有人见过他在谁的面前低过头,下过软。现如今,他这极其反常的举动,难道不能拿来很好的证明些什么吗? 只这一句,锦瑟就泪崩了。 他明知道留她在身边的危险,还执意留她在身边,什么苦楚都不说,万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如此沉重的爱情,锦瑟觉得自己承受不起,一定承受不起。以对方生命为代价的爱情,太过沉重,也太过残忍。 虽然她从来不否认自己的自私,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真的自私不了,她不能这么自私。 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是自从分开后,那种强烈的思念总是不论白昼黑夜的侵蚀着她本就不太完整的心。她想和庄易在一起的决心可能丝毫都不比庄易差,但是,还是被理智占了上风。 不期然的,锦瑟原本是一片空白的脑子突然浮现出一句歌词,是周杰伦的经典老歌——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庄易现在的行为,让锦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这句歌词。 不是不想,是不能。 如果短暂的幸福换来的却是他的生命危险,那还不如彻底分开。至少,这样他能活着。 曾几何时,锦瑟的豪情壮志恨不能驾驭蓝天。但现在,她的豪情壮志全被现实击败,只留下了最基本的,活着就好,只要他活着就好,哪怕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她也没有关系。 “回答我。” 久久的得不到锦瑟的回答,只感觉到了她颤抖的身体以及自己胸前的滚烫,那一滴一滴的热泪就像是接连砸在了他的心上,激的他将锦瑟抱得的更加紧,声音比以往更加低沉沙哑,喉结艰难的滑动着。 “回不去了。” 一开口,锦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小的可怜,颤抖的厉害,沙哑的难听极了,已经泣不成声,娇小的身子在庄易结实的怀抱里抖如筛糠。哪怕他将她抱得再紧,她也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颤抖。 “可以回去。” 更加收紧了双臂,庄易也顾不得是不是将锦瑟给勒的快要喘不过气了。他只知道,此刻的他不能放手,好像一放手就会再也抓不住锦瑟一样。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锦瑟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小脑袋摇的像是个拨浪鼓,整个人就像是失控了一般,滚烫的眼泪浸湿了庄易的前襟。 “能回去。” 又将自己解释的手臂收紧了些,庄易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笃定。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说回不去了……” 突然,锦瑟的声音接近低吼,像是那种复杂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不仅如此,她身体里的小宇宙也像是爆发了一般,原本垂在身侧那两条看似无力的手臂,此刻照着庄易结实的肩膀狠狠推了一把,愣是将庄易高大结实的身躯给推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与此同时,楼道里的声控灯也闻声亮了起来。 终是,无处遁形的感觉环绕在锦瑟的周身,将她给紧紧包围着。 看着锦瑟布满泪痕的通红的小脸儿上,庄易只觉得自己眼中一刺,像是被一把利刃给狠狠扎中了一般,疼的钻心。 庄易刚要上前一步—— “别过来!你别过来!” 因为嗓子已经变得沙哑,锦瑟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尖锐,但是却是那般的大,她自己都觉得耳膜快要被震破了! 锦瑟两条胳膊紧紧环上自己肩膀,犹如一头受了极大伤害的小兽,哪怕知道身后没有退路了,脚下却是机械式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像是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根本不是庄易,倒像是洪水猛兽。 “你别这样,我不过来。”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断,但是庄易从来也没见过这般惊慌失措的锦瑟,就连李淼去世的时候,锦瑟被噩梦缠身,也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夸张。 从没有一刻,庄易会觉得自己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 ……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锦瑟将自己汹涌不断的眼泪强制的逼了回去,情绪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还好,她还知道自己究竟在做着什么。 直到声控灯再次灭掉,两个人还是距离一米的站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终于,锦瑟使劲儿的攥着拳头,在黑暗中说出了这句话。她的声音不大,是因为不想看见自己难以承受的场面。 “你心里有我。” 庄易站在原地没有要上前的意思,更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清楚的在锦瑟哭花的小脸儿上看到了挣扎。这句话较之刚才那句“回到我身边”,要多了几分底气。 “是,我心里有你,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轻呵了一声儿,锦瑟像是在嘲讽,声控灯依旧是没有亮起来,“可是我心里也有他。庄易,你扪心自问,能接受一个刚从其他男人的床上趴下来的女人么?” “……” 楼道里一片死寂。 “能么?嗯?” 锦瑟的声音很轻,不死心的把彼此逼上了绝路—— ------题外话------ 写这些的时候,卡的要死,一直在听光良的《约定》,虽然不是很符合,但是都很痴情呐,我的心肝儿哟! 我今晚不睡了,一鼓作气把这点儿磨完。 最后,我是亲妈!   ☆、【143】 求你放过我 锦瑟那句用来形容自己的话,说的自己都觉得恶心了,十分恶心。所以,庄易又怎么会受得了呢? 诚如庄易这样高冷尊贵的男人,怎么会忍受的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睡过呢?恐怕,是个男人就不会接受吧?况且,庄易有洁癖,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对于这一点,锦瑟是再清楚不过的。 在这一点上,锦瑟和庄易是一样的。锦瑟心理洁癖,如果换了她的男人从别的女人的床上爬下来,她是一定不会再要的,无论是因为什么。 所以,她深知这一点。 偏偏,锦瑟就是捏住了一点,才将这句话咬着牙穷追不舍的问着,让他们彼此,都死了这条心,彻底断了这条路。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最最致命的那句话,她还没有说。 她要等庄易回答了之后再说。 在锦瑟看来,这会儿的庄易只会给她两个答案,一个是“不能”。还有一个,就是庄易很有可能连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直接进电梯走人。 他明明就是在意她和刑少鸿有没有亲密接触的,不是么?要不然,他刚刚又怎么会问刑少鸿有没有吻过她? 这两种结果在锦瑟看起来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虽然庄易的不能接受在情理之中,但却也更容易让她死心。人啊,总是这么矫情,明明放在自己身上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还下意识的奢望着别人能接受。 然而此刻,这些通通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再舍不得,也要舍。 这两种可能,无论庄易选择的是哪一种,她都要在这基础上再加一句彻彻底底致命的话,让庄易也彻彻底底的死心——你不接受,但是少鸿能接受。 再加上这句话,应该是完美至极了吧?算不算快刀斩乱麻? 然而—— “我能。” 庄易的声音干涩而沙哑,但却带着异常的笃定。声音不大,但却咬字清晰,一个字比一个字还要沉。 黑暗中,庄易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犹如平地惊雷般在锦瑟那本就已经风起云涌的脑海中炸开,一片白光乍现。庄易的这句话完全出乎锦瑟的意料。 瞬间,锦瑟那刚拼命止住的眼泪在这一刻又彻底的重新开了闸似的,根本也不受自己主观意识的支配,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眼泪汹涌而至,黑暗中,锦瑟却只是狠狠的一口咬在手背上,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儿的动静儿来,任由眼泪浸湿了手背,再浸湿衣袖。 他竟然说……他能! 那么骄傲的庄易,竟然说了他能。 恍惚间,哪怕周围依旧是处于一片黑暗,锦瑟好像看到了庄易幽深的黑眸中闪烁出了孩子般的倔强。 锦瑟,你何德何能让一个如此尊贵的男人把尊严扔在地上任你随意踩踏? 锦瑟不知道庄易究竟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肯定答案,更是不知道他的内心有没有过挣扎。这会儿,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也恨极了自己。 本是想切下最狠的一刀,从此之后一刀两断。却不想,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她的预料,逼着她不得不再切下一刀。 “但是我不能,庄易,你面对现实吧!” 终于,锦瑟不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大声的吼了出来,也顾不得也许会引来邻居的好奇或是不满,反正她是违心的吼了出来。 再这样下去,没有了断,她只会更加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声控灯再起亮起,跃入庄易眼帘的,是泪流满面的锦瑟。眉心一跳,庄易下意识的就要上前一步。然而,锦瑟却是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不会回到你身边。” 锦瑟的声音生硬而坚定。 抽抽搭搭的说着,锦瑟的眼泪依旧不受自己的控制,还是不断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着,好像怎么也流不干似的,已经哽咽的不成声,却还是继续开口,“庄易,你走吧,好不好?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好不好?我已经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你不要再来给我增添困扰了,好不好?你就让我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锦瑟的话硬生生的止住了庄易刚想要上前的步子。 听着锦瑟近乎乞求的话,庄易喉间不断的滑动着,他从来没觉得,想说一句话竟是如此的艰难。一连四个“好不好”,像是四块巨石,也像是四把锋利的刀刃,不停歇的袭击着他的心脏。 “之前的那些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就当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走吧,快走吧……走啊……” 锦瑟的声音逐渐的低了下来,像是在喃喃低语,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庄易听了个一清二楚,一个字儿都没有放过。 …… …… 自从那天以后,锦瑟原本快要好的感冒突然就加重了,身体像是受了重大的创伤一般,颇有一病不起的架势。一连一个礼拜,锦瑟每天都坚持去医院里挂水,对医院的恐惧也因此减轻了不少。但尽管这样,她也不曾住院,只是每天这样来回折腾着,也不嫌折腾。 已经病的这么严重,如果她再不心甘情愿的去医院的话,除非她想死。但是,她还不想死。或许不少人都觉得她罪该万死,但是她还是不想死,就是要死皮赖脸的活着。 也正是因为在死神面前,她才两者取其轻,选择了克制住心中对医院的恐惧,去了医院看病。 那天晚上,锦瑟本已经退下去的烧又再度烧了起来,比之前还要更加严重,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直说胡话。直到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了,她才用最后的意识勉强着起身,连睁开眼睛都变得十分吃力,找了退烧药吃了,才继续睡。 第二天,刚一醒来,也不顾外面什么天色,锦瑟就匆匆穿了衣服,拖着依然十分难受的身体打车去了医院,也是她第一次肯舍得花钱打车,从小打到的第一次。 在医院挂水的当天,锦瑟因为体力不支,在医院待了整整一天才有所好转,再加上病情也没有很大的起色,所以周三要交的稿子也就耽搁了下来。 不过,已经稍微好了一点儿的锦瑟并没有忘记提前通知编辑,请假说自己交不了稿子了,以免耽误报社的正常运行。 尽管锦瑟对自己的病情已经算是十分的轻描淡写了,但还是不能阻止主编那十分快的嘴巴。锦瑟电话刚挂断不到一个小时,就接到了刑少鸿的电话。 她也知道,她和刑少鸿的关系,看在大家的眼里,已然是成了定局。还有那闹腾的沸沸扬扬的新闻,还有几个人能不知道? 那个电话,是刑少鸿登机前给她打的电话。 又是两个小时之后,风尘仆仆的刑少鸿已经出现在了锦瑟的眼前。 她不是没有开口拒绝刑少鸿的探望,只是,他一心要来,她又如何能阻止的了?她还能有本事给航空公司的人打个电话阻止刑少鸿登机?仅仅是电话里嚷几句,能有什么用? 况且,那时候的她根本也没有任何力气吼。 锦瑟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刑少鸿风风火火的推开病房的门朝着她走来的时候,立马吸引了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病人、护士、还是医生,皆是对她一脸的羡慕。 羡慕个屁啊! 这是锦瑟心里当时的第一声哀嚎。 锦瑟记得最清楚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刑少鸿刚进来不过几秒,在将病房扫视了一圈儿时候,眉头已然深锁,拉起她没有扎针的那胳膊,开口就说了句,“走,换病房。” 说罢,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锦瑟的吊瓶,拽着锦瑟,还真是说走就走的架势。 当时的锦瑟,哪怕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也没有忘记给刑少鸿扔去两个大大的卫生眼球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第一,他以为这里是北沧市?还是以为这医院压根儿就是他家开的?入冬了,病房时分紧张,她这个铺位还是勉强找到的,还能他说换就换? 第二,她不过就是白天过来挂几瓶水,晚上又不睡在这儿,有必要换病房么? 第三,他以为她像他一样土豪呢?她可没那么多闲钱。光是这几天看病花的钱,她还心疼的直抽气儿呢。要不是病情实在严重,她才不会来医院,太吃钱了!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说着,但是锦瑟的心也是暖的。 她一个人在南安市本就无亲无故,生病了也没有个人照顾。而且,生病的时候也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刑少鸿能够赶来,无论如何,锦瑟的心里都是感激的。 至少,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不会显得形单影只,不会孤零零在家里和医院之间来回窜着。起码,想说话的时候有个人能听着,哪怕不会给她回应也是好的。 看刑少鸿还只是一身西装的行头,甚至外面都来不及穿件大衣,锦瑟猜,他应该是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 就这样,刑少鸿从来的那天就没有再回北沧市,一待就是一个礼拜。本着愧疚的心理,已经有了好转的锦瑟曾不止一次的劝过刑少鸿赶紧回去,一个集团怎么能少了一把手? 但是,锦瑟每每苦口婆心的劝说都以失败告终。为此,刑少鸿还好好的嘲笑了一番她的土鳖,他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网络办公没听说过么?” 索性,锦瑟也就不说了,说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唠叨了,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 她现在的年纪,可能已经算是过了花季,但也是大好年纪刚刚开始,她可不想变成唠叨婆。 也确实,刑少鸿每天在医院陪锦瑟挂完水之后,回家就开始拿出笔记本办公,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就主动到厨房做饭。这一周,都是如此过来的。 “来,把这个苹果吃了。” 突然,耳边传来男人十分温柔的一声,也将锦瑟的思绪从七天前拉了回来。眼皮儿一垂,锦瑟就看到男人已经递到她手边儿的那个削好了皮儿的苹果。 这会儿,锦瑟的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算是利索了,今天是她最后一天来医院挂水。本来,要是按照她自己的意愿,早在挂水的第四天,她就不打算来医院了。 那个时候,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刑少鸿却是说什么都不依她,好说歹说都让她挂够了七天的水才肯罢休,每天都准时拽着死活不乐意的她到医院来挂水。刑少鸿动不动的就拿锦瑟的这次复发说事儿,生怕再次反复,还说这样反复的病最难去根儿。 自然,锦瑟是不会把庄易找过她的事儿告诉刑少鸿的,没这个必要。刑少鸿倒是问过她为什么病情突然一下子就严重了起来,她只说出去买了趟东西,回来的当天晚上就烧起来了。 确实,锦瑟没有说谎,只是有所隐瞒,选择性的说了一部分。而刑少鸿,也没有多问。 垂着眼皮儿看着刑少鸿已经递到自己手边儿的苹果,锦瑟撇了撇嘴巴,那黑亮的大眼珠儿里散发出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嫌弃。 她对苹果不讨厌,但是这几天一来,刑少鸿总是逼她吃水果。尤其是挂水的时候,至少要给她吃两个苹果。这样的吃法儿,谁会吃不烦啊? 现在的她看到苹果都想吐了。 他没有削苹果皮儿削烦,她也已经吃的烦了。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皱着精致的小眉头儿看着刑少鸿手里的那个可怜的苹果,再想想比苹果更加可怜的自己,锦瑟又小声儿的补充了一句,“我说你削苹果有瘾,是么?” 这句话,锦瑟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锦瑟觉得,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刑少鸿怎么也得尴尬的识趣儿吧? 可谁知,对于她的这番话,刑少鸿只是风轻云淡的一笑,然后也不顾病房里多双眼睛的注视,将手里的水果刀放下,拉过锦瑟的手,硬是“温柔”的将苹果塞在了锦瑟的手里,声音也是一派温柔,“多吃水果,感冒好的快。” 装逼遭雷劈! 这是锦瑟在心里骂的第一句。 他平时什么德行,她又不是不知道。偏偏在医院的时候,在人多的时候,他总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儿,看的她心里直犯恶心。 衣冠禽兽!装什么装? 这是锦瑟在心里骂的第二句。 多吃水果也不是这个吃法儿啊?他当是喂猪呢!不知饥饱啊? 现在,一看到苹果,锦瑟就觉得自己的胃里正在突突的冒着酸水儿。 “你……” 锦瑟尽量让自己说话说的心平气和一些,可谁知,她的一个字儿还没有发音发完全,就被突然插进来的第三者的声音给截住了。 “姑娘,你的男朋友可真是会心疼人啊!这几天,我们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呢!现如今,像是这么出色的男人有几个不是花心的,你这男朋友可真是万里挑一的难得啊!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锦瑟临床的大妈正苦口婆心的说着,话虽然是对着锦瑟说的,但是那赞赏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 啊—— 啊—— 一群乌鸦从锦瑟的头顶飞过。 这位大妈,说句不太恭敬的话,锦瑟十分想问一句:大妈,您是因为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使了么?思维逻辑也不怎么正确。 单单看脸,就能看出一个人花不花心么?现在的人难道都喜欢以貌取人么? 以为这是相面么? 她的福气在哪儿呢? 他明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心大萝卜,好么? 还有,这几天她不止一次的解释过刑少鸿不是她男朋友,但是这病房里的人却是没有一个肯相信的。不仅是病人,就连医生护士都一致认为他们是情侣关系。 配他,锦瑟还真是觉得自个儿吃亏了! 每每锦瑟认真又极力的解释着的时候,刑少鸿总是那副但笑不语的欠抽模样儿,对她的话不解释,却也不反驳。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小两口儿闹矛盾了,这小姑娘耍性子呢。 久而久之,锦瑟也懒得去解释了。一来,她解释了也没有人会相信,那她还浪费那口舌干嘛?二来,反正也是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解不解释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乖,赶紧吃了。” 抽过一旁纸抽里的几张卫生纸,刑少鸿动作优雅的擦着白皙修长的手指。 吃吃吃!吃个屁啊吃! 她就不吃! 还乖? 呕—— 真是恶心他妈抱着恶心哭——恶心死了! 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儿——恶心到家了! 是了,大病痊愈的锦瑟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儿。 这会儿,锦瑟还真就耍上小性子了,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随手往一旁的柜子上一扔,十分硬气,“这些天都要吃吐了,我不吃了。” 反正今天不管怎么说,她这个苹果也不吃了。 “那要我喂你?”刑少鸿噙着妖孽的笑容,慢悠悠的将这句话给吐了出来。 什么?! 仅仅刑少鸿这一句话,锦瑟就被雷得外焦里嫩。 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恶心人到这种地步,更上一层楼啊! 几乎是刹那,锦瑟白皙的小脸儿就红透了。 锦瑟倒不是因为刑少鸿的话而脸红,平时,那些浪荡的话刑少鸿也没少说,她早就免疫了。对于花花大少的话,她不要是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是压根儿不让他的话进了耳朵。 锦瑟脸红的原因是,这会儿病房里的所有人的向她投来了暧昧不明的目光。 这种感觉,如坐针毡。 她本身就不喜与人太过亲近,更是本能的排斥和男人的接触。不管锦瑟的嘴上再怎么流氓,心里也都是有女儿家的心思的。这会儿,刑少鸿的话说的那么*裸,肯定是引起了别人的暧昧遐想了,要不然人家能一群人不约而同的都用那样儿的眼神儿盯着她瞅么? 刑少鸿真是……作死! 在别人看不到的方向,坐在床上的锦瑟甩给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刑少鸿一记恶狠狠的眼神儿,像是在威胁着什么。换来的,还是男人温柔的一笑。 还别说,他这么一笑,还真像是个良家妇男,哪里有半分花花公子的模样儿啊? 要不说,人不可貌相呢? 为了不让自己再陷入他的陷阱,锦瑟干脆选择默不作声,心里一直默念着:沉默是金…… …… …… 到底,锦瑟也没有吃那个让她直犯恶心的苹果。 从医院挂完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刚挂完水的锦瑟尿频,在车上的时候就来了股强烈的尿意,到家的那一刻,她就风风火火的冲向了洗手间,就像是有人会和她抢似的,只留下身后的男人勾出了璀璨的笑容。 “我没事儿了,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是锦瑟从洗手间出来对刑少鸿说的第一句话。 听着锦瑟如此委婉的赶人的话,刑少鸿的嘴角狠狠一抽。 卸磨杀驴也不必来的这么直接吧?还能再明显一点么? 不过,这句话从锦瑟的嘴里说出来,当真算得上是委婉的话了。 “不急,回去我也没事儿做,能在这儿多陪陪你。” 说着,刑少鸿高大的身子已经深陷在了沙发内,一句话说的理所应当,好像就应该这样儿似的, 听了刑少鸿的这句话,锦瑟无奈的望着天花板一阵无语。 “我不用你陪。” 之前她生病,他留下的理由是她不能没有人照顾。那么现在,总不能还用这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了吧? “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对于锦瑟这种的心直口快,刑少鸿着实是有点儿头疼,一句话说的很是受伤,又极尽妖孽。有时候,他真是搞不懂庄易究竟看上了这女人哪一点儿?难道是因为她一点儿都不像女人么? 同时,刑少鸿搞不懂的还有一件事。 “不能,我家里本来就不宽敞,两个人住着太憋屈。” 话音未落的时候,锦瑟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抄起放在茶几上的杂质随手翻着。她的这句话也将刑少鸿心里要想的另一件事儿给打断了,让刑少鸿清醒了几分。 “那我给你换个大的,怎么样?” 眼角含笑的睨着锦瑟,刑少鸿的声音有些魅惑。 但是,这魅惑是对于一般的女人而言。对于锦瑟这种非一般的女人,她心里想的只是:啧啧啧,这个男人长得真是标致,不去搞基真是基佬界的一大损失啊! “不怎么样。我不是嫌弃我家,只是嫌弃你,如此而已。” 想着自己刚才在医院里憋得那股子闷气,锦瑟是越想越气,这么想着,嘴上也就更加不留情了。人前,她顾及他是个男人,给他留了面子。 但是现在就他俩,留个屁! 对于锦瑟这种明嘲明讽,刑少鸿也早就免疫了,就像锦瑟对他那漫不经心的浪荡言语免疫了一般。妖孽的俊脸上笑容依旧,没有受到锦瑟话语的半分影响。 “跟我回去吧,他已经知道你在这儿,你留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意义。” 这句话才刚说出口,刑少鸿就注意到了锦瑟那突然变沉的精致小脸儿。看着她沉下去的精致小脸儿,刑少鸿的心头闪过一种异样的情绪,想了想还是开口补充了一句,“回去你不愁吃喝,本少包养了你,怎么样?” 刑少鸿的话音未落,锦瑟已然抄起了枕头,一点儿也不留情的往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砸去。但不可否认,刑少鸿的这句话确实让锦瑟已经沉下去的小脸儿有了几分缓和。 刑少鸿在锦瑟的面前总是不期然的提起庄易,尽管没有提到庄易的名字,但两个人对那个“他”都是心知肚明。 “谁说我是为了躲他了?” 看着刑少鸿快速抬起手臂替脸挡了那一下,锦瑟恨恨的问着。 如今,在刑少鸿的面前,锦瑟倒也不避讳庄易。没什么可避讳的,就算不提,也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既然刑少鸿什么都知道,她更是无须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对南安市人生地不熟么?是的。但是,在锦瑟的心里却是不这么想。虽然她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北沧市,但是初来南安市的她却是没有想象中的陌生,反而是莫名其妙的有种找到归属的感觉。 这么奇怪的一种现象,锦瑟自己也难以解释。 “那好,既然不是为了躲他,过两天和我一起回去。”刑少鸿顺势接话。 “为什么不是今天?” 虽然对南安市有种奇怪的归属感,但是锦瑟还是选择回去。她的朋友在那里,她的牵挂也在那里,她从小长在那里,以后也会扎根在那里。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锦瑟难免有些迫不及待。她天生就不是个宅女,这些日子憋在这里,她都快要疯了,她也想念尹慧了。 “我过两天要参加这边一个宴会,你陪我去。” “我不去。你后宫那么多美人儿,难道就没有一个像我这样拿得出手的么?” 锦瑟不走脑子的就给拒绝了,还不忘把自己给狠狠夸了一顿。 一想到宴会这俩字儿,她头疼的厉害。妨碍她走路的恨天高,限制她活动的宴会礼服,简直就是简直了! 不仅如此,还有宴会上那些皮笑肉不笑的人们,她真是半点儿想看见的心思都没有。 恕她没有这个福气,天生就适应不了上流社会的生活,她也甘愿做个草根儿,哪怕生活的社会的底层,却是她十分想过的日子。 “如果你去,那钻戒的钱我就不找你还了,怎么样?” 和锦瑟相处了也算有些时日了,刑少鸿多多少少还是了解她的财迷的。不得已,就放出了一个很大的诱饵。 “真的?” 果然,一听这个,锦瑟原本就晶亮的大眼睛更是放着精光,声音拔高了,一张精致的小脸儿都明媚了不少,精神更是好了不少,好像自己眼前的刑少鸿就是一座金山似的。 “当真。”刑少鸿眼角一抽,但语气却是波澜不惊。 王八蛋的钱不赚白不赚! 本着这个原则,锦瑟勉为其难的拖着下巴状似思考了一会儿。 “好吧,那我去,不过你要说话算话。”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锦瑟就满口答应了,与之前干脆的拒绝完全两个人似的。 现如今的女人,都是这么现实么? 刑少鸿嘴角一阵抽搐,随即道,“绝对算。” 本来这件事儿应该就算是敲定了,奈何,一惊一乍的锦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倒抽了一口冷气,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刑少鸿,欲言又止。 最终,锦瑟还是在刑少鸿看怪物似的眼神儿中低声问了句,“他……去么?”   ☆、【144】 乌鸦嘴 看着刑少鸿明显挑起的眉梢儿,锦瑟立马补充道,“我不是想要看见他,他要去,我就不去了。” “可能你要失望了,你老情人儿不去。” 看着锦瑟明灭不定的一张精致小脸儿,刑少鸿阴阳怪气儿的说了这么一句。 …… …… 两天之后,刑少鸿果然将锦瑟拖去了宴会。 没错,是拖去,还是将愁眉苦脸的锦瑟从暖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虽然是晚宴,但是这一天是别想闲着了,晚宴之前,他们还有不少的事情都要做。 少不了平时的那套,刑少鸿在以一副极其嫌弃的眼神儿将一身休闲装的锦瑟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毅然决然的将她拖进了一家时装店,进行彻头彻尾的改造。 那嫌弃的表情,像是他试图努力用各种角度将锦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也没有找到可取之处,毫无例外的皆是以失败告终。 像是现在这样的锦瑟怎么也入不了他的眼似的,好像让他找锦瑟的有点是个多么艰巨的任务似的,简直就是难为坏了他。 不对,一向反应很快的锦瑟这会儿的反应速度也是不慢,刑少鸿那眼神儿,分明就是看叫花子的时候才有的嫌弃眼神儿。 “把你们店里的最新款通通拿出来,快点儿。” 不顾女店员不住的抛来的媚眼儿以及那谄媚的眼神儿,刑少鸿连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有赏给一旁的女店员,对人家礼貌的回应也没有,翩翩佳公子的气质也减退了不少,不顾锦瑟一脸的不情愿,风风火火的就将锦瑟给拉了进来。 说罢,刑少鸿还不忘漫不经心的指着在自己身边儿刚站稳的锦瑟说了句,“按照她的尺码拿。” 顾客是上帝,那刑少鸿就是上帝中的上帝。他那妖孽的俊脸上分明就写着七个大字儿:我是土豪,我怕谁? 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优雅是优雅,高贵也高贵,潇洒也是潇洒,但也真是——欠抽啊!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看着女店员一脸花痴的模样儿,站在她身边年纪稍长的女店长面色一紧,眼风扫了下已经面色不耐的刑少鸿,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侧身在她耳边低吼了一句,摆足了店长该有的架子。 “啊……” 女店员下意识的小声儿的应了一声,在看到店长已经黑下去的脸之后,立马一个激灵彻底回过了神儿,白皙的小脸儿上尽是羞赧之色,垂下眼皮儿怯生生的说了声儿,“是。” 这一幕,看的锦瑟心里直哀嚎,几近抓狂。 天啊! 谁能来告诉她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世界啊?!这也太夸张了吧!看见大帅哥,也不用真的就这样痴痴地了吧?至不至于啊? 就算是刑少鸿这妖孽长得属实不错,那也不至于到看痴的地步吧!这难道不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么? 不过,倒也难怪了,如今这社会,有钱人长得好看的实在是少,更不要说是刑少鸿这般模样儿的了,极品中的极品! 又有钱,人又帅,还来者不拒,也难怪他的身边总有一群莺莺燕燕。 不过,说来也奇怪了,怎么这又有钱长得又帅的男人都让她给遇见了呢? 没多久,那个刚刚走去拿衣服的女店员就抱着几件刚一看就是高档做工的衣服走了过来,在刑少鸿的跟前儿站定。 两只晶亮的大眼睛刚一搭上那女店员抱着的那几件衣服,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就有些沉了,本是光洁的额头上被黑线布满。 “先生,这是您要的新款。” 女店员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儿,声音也是羞答答的,甚至不敢正眼看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一眼。 本是在刑少鸿跟前儿赔笑的女店长的眼风刚一搭上女店员手里的那几件衣服,脸色也立即难看了,再瞅一眼此时刑少鸿已经乌漆麻黑的俊脸,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要说最最苦逼的,其实还是锦瑟。 刚才她还只是在抓狂的边缘,现在已经是处于抓狂的进行时了。 锦瑟望着天花板无语了好一会儿。 她长得究竟是有多么不起眼啊?还是说,她长得就天生一副男人的模样儿? 要不然,这女店员抱出来的衣服为什么都是男款呢?哪里有她能穿的?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刑少鸿就这么有吸引力么?都能让眼前这位抱着衣服的大姐直接忽略了她? 是活生生的没看见啊! 这会让她心里很受伤的,好么? 抛去自己被忽视的那种挫败感,这一瞬间,其实锦瑟还是十分同情这个女店员的。照着她现在的状态,恐怕就算是在这店里做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店员吧? 不,应该随时还都有被炒鱿鱼的风险。 与此同时,女店长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的刑少鸿,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眼巴巴的瞅着刑少鸿的女店员,声音不大不小,“你可以去财务结账走人了。” 绷着一张脸从不明所以的委屈着的女店员手里拿过那些男款,然后又对着刑少鸿抱歉的笑了笑,“先生,不好意思,实在是抱歉,我这就去拿本季最新的女款礼服。” 说罢,抱歉的对着刑少鸿以及一直站在刑少鸿身边儿的锦瑟笑了笑,女店长就转身要走。 也正是女店长的这句话,女店员才从吃惊中回过神儿来,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炒鱿鱼,原来是没有满足顾客的要求。霎时,女店员眼圈儿一红,那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眼巴巴的瞅着站在刑少鸿一边儿的锦瑟,眼神儿中充满了歉意。 这小眼神儿,看得锦瑟心里一阵愧疚。 当然,锦瑟不是随随便便同情别人的人,还没有人顾得上同情她呢!锦瑟愧疚并不是因为这个女店员哭了,只因为她刚才还在心里念叨着人家有被炒鱿鱼的风险。 她……该不会是传说中乌鸦嘴吧? 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对于现在这件事儿,她是不是应该负一半的责任啊? 另一半的责任,当然是应该由——刑少鸿来负责! 要是他长得没那么如花似玉,人家这位大姐至于因为看他看的出神儿而耽搁了工作,一下子被炒了鱿鱼么? “等等。”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叫住了女店长。 听见自从进门儿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锦瑟开了口,女店长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转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招牌微笑,“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做他们服务这一行业的,最重要的就是服务态度。把顾客伺候周到了,还怕没有钱可以赚么? 先不说别的,单单是卖出这一件儿的提成比她当月的薪水都要多。 “把这几件衣服也留下吧,正好,我们两个人都需要。” 笑眯眯的瞅着女店长,锦瑟的心里却是发虚,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心里发虚。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刑少鸿现在的这身行头已经够出彩了,哪里用的着换装啊? 天灵灵,地灵灵,刑少鸿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拆她的台才好。不仅如此,就算他今天真的在这儿买了套衣服,也千万不要算到她的头上才好。 这个女店长明显就是老油条了,要不然怎么能年纪轻轻就爬上了店长的位置。自然,锦瑟这意思她也是听明白了,无非就是在旁敲侧击的为女店员求情。 不过,也没有关系,既然能多卖出一件衣服,她就卖给他们这个人情好了。 女店长听了锦瑟的话以后,还是一愣,然后就笑逐颜开的点点头,冲着还站在原地哭红眼圈儿的女店员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这位小姐拿衣服?” 也是直到这会儿,这女店员才终于反应过来,十分感激的看了锦瑟一眼,然后忙不迭的点点头,“好。” 十分装逼的对着女店员笑笑,锦瑟始终不敢看站在自己身边儿的男人的表情,生怕只一秒就被他的眼神儿给秒杀了。她倒不是在乎在这里丢人,她的面子,她早就不在乎了,反正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 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现在这个就业率极低的社会,能找到一份儿工作多么不容易啊,就当她是积德行善好了。 暂时忘记自己因为被忽视而带来的不快,锦瑟的小心脏始终悬在嗓子眼儿。 倒是这女店员,如获特赦一般看看她,又看看她身边儿的刑少鸿,立马破涕为笑,赶紧转身离开去拿衣服了。 …… 到底,刑少鸿还真就卖给了锦瑟这个面子。在被一个店的工作人员给恭送出来以后,刑少鸿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儿心情似乎还不错的主儿,调侃似的说了句,“拿着别人的钱做好事儿,心里是不是特别爽?” “还行吧。” 锦瑟倒也不在乎刑少鸿的奚落,反而是大言不惭的这么回了一句,转眼看了一眼已然换了一身行头的刑少鸿,说道,“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儿啊,怎么样?我的眼光还不错吧?” 顺着锦瑟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这套藏蓝色西装,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中明显多了抹愉悦。 ------题外话------ 今天胸闷气短还头疼,就这么多吧,难受的要死。   ☆、【145】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以往,锦瑟看见刑少鸿的时候,他大多数都是一身大红色的西装,几乎看不见的别的颜色。虽然款式不同,但是锦瑟也早就看腻了,刑少鸿似乎特别钟爱这个颜色,也特别喜欢花枝招展。 有时候,锦瑟特好奇刑少鸿的衣柜,是不是清一色的红色啊? 虽然刑少鸿穿上大红色的西装非但没有显得娘气反而别有一番风味,穿出了别人穿不出的味道。但是锦瑟觉得,趁这个机会她就“好人”做到底,发掘一下刑少鸿的新风格儿,也算是好事一桩不是? 呃—— 主要还是因为钻戒的钱不用还了。为了钱,狗腿一点就狗腿一点,反正也不会丢失人格,节操也不会碎。 如果给的钱多一点的话,就算丢了人格,碎了节操又怎样?值得! 虽然庄易没有说那枚戒指究竟价值多少,但是她想,庄易都能把订婚宴布置的如此浪漫奢华,又怎么会在订婚戒指上马虎呢? 所以,不管是多少钱,肯定都是她付不起的! 说到刑少鸿身上穿的这套藏蓝色的西装,还别说,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哪怕是穿件儿乞丐服在身上,也遮挡不了他的气质。要是哪件儿衣服被他给穿到身上了,那可真就是三生有幸了,必定大放光彩啊! 就像现在被刑少鸿穿在身上的这套藏蓝色西装,就如千里马遇上了伯乐一般,这套衣服就像是为刑少鸿量身定做的一般。 当然,这套藏蓝色的西装也不同于以往的大红色西装,衬得刑少鸿整个人更显沉着稳重,少了几分以往那十分吊儿郎当的气质。 这就是深色调和浅色调的区别之一。 这时,锦瑟的衣着也一改之前的休闲不入流的风格儿,换上了一身宝蓝色的及地晚礼服。因为锦瑟天生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硬是将这件深色调的礼服穿出了活色生香的感觉。 不过,在这么冷的天儿锦瑟肯定不是只穿着这件宝蓝色礼服的,她外面还裹着一个厚厚的羽绒服。非但如此,因为外面的地上还有积雪,所以,这会儿锦瑟虽然身上穿的是礼服长裙,脚上却是踩着一双极其与这件奢华礼服八竿子打不着的深棕色雪地靴,为了不让裙摆扫地被沾湿,她只能提着裙摆,也因此露出了那双十分不搭调的雪地靴。 这样的着装搭配,再加上这样不怎么和谐的姿势,看起来十分滑稽,这也十分让刚刚时装店里的全体员工咋舌。 哪怕这样儿,在从时装店门口儿走去车子的时候,锦瑟还冻得直哆嗦。 呃—— 这件衣服不是锦瑟自己挑的,是刑少鸿拿着锦瑟的软儿对锦瑟威胁加强迫,他非得给锦瑟挑这件衣服的。美其名曰:既然你帮本少挑了件衣服,本少也不能亏待了你,帮你也挑一件,就当是回礼了。 本来锦瑟自己是相中了一件奶白色的礼服的,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她忍了! 或许真的是因为她骨子里有那种拿不出手的气质,就连她看上的那件奶白色的礼服,都不如刑少鸿随手挑的这件儿宝蓝色的礼服贵。 整整贵出去一个零啊,有木有?! 当然,锦瑟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宝蓝色礼服究竟是不是刑少鸿随手挑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 在宴会开始十分钟之前,一身宝蓝色的锦瑟挽着一身藏青色的刑少鸿走进了会场。 这会儿到场的人还不是那么多,很多人都是踩着点儿进会场的,尤其是那些德高望重有地位的人,就算再这样正当的场合迟到让别人等等,也没有人会在明处说他的闲白儿。 当然,背地里也就听不见人家嘴里都会说些什么了。 不过,越是耍耍大牌,才越会让别人更加不敢高攀,也是一种手段。 在开车赶来的路上,锦瑟已经从刑少鸿的口中得知了他今天过来参加这个晚会的目的。原来,这厮是生意越做越大了,计划要在南安市开一家鸿业酒店,来这边发展业务。 而今天这个晚会则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今天不仅仅是简单的商业宴会,还会有一些政界的人士来参加。 原因无非只有一个,要想开酒店,资金既然不是问题,那么地皮自然就成了难题。单是想想北沧市的那个鸿业酒店,先不说其星级程度已经是顶级,就说它的占地面试,也是让人咋舌的。 自然,刑少鸿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找有用的人,疏通关系,争取通过正当竞标拿下眼下这块被人当做是肥肉的地皮。 “看你十一点钟方向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大肚秃顶的男人,那是我的竞争对手——之一。” 刑少鸿端在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晃了两下儿,而后送到嘴边儿轻啜口杯里的红酒,那模样儿既性感又妖冶,薄唇附在锦瑟耳边轻轻的说着,耳语的程度,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不知道的,看到他们这样的动作,还有刑少鸿嘴角一直噙着的妖孽笑容,还以为他们在呢喃着情人间甜言蜜语的小话儿。 说到这里,刑少鸿不禁顿了顿,轻嗤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本大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锦瑟一脸的无语,紧抿着唇,觉得站在自己身边儿耍帅的这个妖孽简直就是无聊至极!能让他刑大少放在眼里的人能有几个? 不放在眼里你说个屁!有什么好说的? “再看你正三点钟方向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听到刑少鸿的薄唇附在自己耳边悄声儿说出来的话,锦瑟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自己正三点钟的方向,而后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疑惑。 满脸横肉? 还是男人? 那怎么她看到的她的正三点钟方向是三四个身着华丽礼服的美人儿?而且,那几个美人儿还时不时的往他们这边儿瞟过来。 难不成,是在谈论他们? 不过—— 满脸横肉在哪里? 男人又在哪里? 还是说,刑少鸿这厮开了阴阳眼,能看到她看不到的东西? 咦—— 真瘆的慌!锦瑟只觉得自己背后突然窜来一股子凉风! 哪怕是宴会现场有好几个中央空调一起开着供着暖,想到这里,锦瑟白皙的肌肤还是浮现出了一层细小的颗粒,俗名儿——鸡皮疙瘩! “你干嘛这副鬼样子?” 刑少鸿目光重新落回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看着她略带惊恐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似的,不禁小声儿的问出声,那妖孽的俊脸难得皱起了眉头,琥珀色的眸子中快速闪过一抹足可以称之为嫌弃的眼神儿。 “咱俩面朝同一个方向,为什么看到的正三点钟方向的人不是一样的?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大美人儿,你看到的却是满脸横肉的男人” 锦瑟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刑少鸿,见他依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就更加瘆的慌了,难不成刑少鸿真的有阴阳眼? 咦—— 这里怎么会发生这么灵异的事情,难不成这块地方之前不干净? 一边儿说着,像是为了证实自己说话的可靠性,锦瑟还指指自己的右边。她可是有证据的,这会儿那几个大美人儿还在那谈笑风生呢!就算是没有大美人儿,也没有刑少鸿口中满脸横肉的男人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你才鬼样子!” 锦瑟不服气的回了句,瞪大了眼睛再次往自己正三点钟的方向,确定真的没有什么见鬼的满脸横肉的男人,她可不会吃亏! 顺着锦瑟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的方向,刑少鸿望了过去,看到了那几个大美人儿对他抛来的媚眼儿。几乎是瞬间,刑少鸿妖孽的俊脸难得一囧,竟然浮上了抹不正常的红晕。 呃—— 不过,他妖孽俊脸上的红晕绝对不是因为看到了大美人儿抛来的媚眼儿,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分清三点和九点的方向。 笑话!看惯了美女的他,难道还会因为区区几个媚眼儿回到毛头小子的时代么? “咳咳——” 不自在的轻咳的两声儿,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刑少鸿一条胳膊十分自然的揽着锦瑟十分骨感的小肩膀,往左一转,正对上他口中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没底气的说了句,“说错了,是九点钟方向。” 一瞬间,换做是锦瑟囧了,大囧特囧! 侧过精致的小脸儿,锦瑟没来得及看刑少鸿口中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十分不给面子的甩给刑少鸿一个“大哥,你还能不能行”的眼神儿。 堂堂刑大少,也能犯这种没走脑子的低级错误!说出去,谁信啊? 锦瑟信! 作为一个目击者,她信的妥妥的!谁要是不信,她非得跟谁急了! 不过,还好还好,没有那么灵异的事情发生,刑少鸿也没有那传说中的阴阳眼,只不过因为他们看得方向不是一个罢了! “别看我,好好看看那满脸横肉的男人。” 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刑少鸿搭在锦瑟小肩膀上的大手捏了捏她十分骨感的肩膀。 然而—— 锦瑟再次皱起了精致的小眉头,她的小眉头今天就像是中了邪似的,玩儿命的要往一起凑,谁也拦不住。 “哪个?” 看着自己正九点钟方向的那几个皆是一脸横肉加*啤酒肚的男人,锦瑟睇给刑少鸿一记十分疑惑的眼神儿。知道他大少爷受不了被人家取消,锦瑟难得没有在三点和九点的方向的那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也罢也罢,谁让她能不用还一大笔钱呢! 不取笑他,就当是给他的赠品吧! “就藏蓝色西装的那个。” 听到锦瑟疑惑的声音,刑少鸿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是一瞬间,他那妖孽的俊脸就立马沉了下来,炯炯有神的琥珀色眸子看看自己身上的藏蓝色西装,再看看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身上穿的藏蓝色西装,一股子膈应之感油然而生。 听了刑少鸿戛然而止的声音,再也没有听到下文,锦瑟下意识的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那才刚去寻找宝蓝色西装的满脸横肉的男人的黑亮大眼睛就立即重新落回了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刑少鸿确实是被膈应到了。 诚如刑少鸿这样自恋又傲娇的男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膈应的人穿了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衣服呢? 虽然两款藏蓝色西装的款式有所差异,不过,同是西装,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不过,虽然衣服没有差到哪里去,但是穿在两个身形完全不同的人身上,那差别可就真的大了去了。估计就算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和刑少鸿穿的是同款,那效果肯定也是完全不同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感觉。 好好的一件衣服,愣是让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穿出了地摊二手货的感觉,也实属不易了。 难得,锦瑟在给了自己身边儿顶着一张黑脸的男人一个鼓励的眼神儿之后,小声儿的开口,又开始狗腿了,“放心,你俩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那就是个球儿,圆滚滚的。只要你刑大少上去踢一脚,那他还不滚得远远的。你可千万别往人家跟前儿站去啊,难免会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找自信去了。” 锦瑟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竟是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这张小嘴儿就像是抹了蜜似的。不过,对于刑少鸿来说,她的嘴是甜的。但是对于哪个无辜躺枪的满脸横肉的男人来说,她的嘴就是抹了敌敌畏的。 莫不是……有钱的真的能使磨推鬼?她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钱串子啊! 不仅是锦瑟自己,就连刑少鸿本人听了锦瑟的这番话,在心里都是对锦瑟的一番赞赏,原来这女人还是有可爱的时候啊!不得不承认的是,听了她的这番话,心里真是舒坦啊! 刚想要开口对锦瑟说些表扬的话,然而,锦瑟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刑少鸿的俊脸重新黑了下来。 “你没看刚才那正三点钟方向的那几个大美人儿在不住的对你抛媚眼儿么?不愧是长期流连花丛的风流大少啊,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招女人喜欢。”说道这里,锦瑟顿了顿,也没去看刑少鸿的脸色,只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仅是刚刚那几个,你是没看到,你刚一进来的时候,多少女人的目光就再也没从你的身上离开过啊?我都要被她们放射过来的冷箭射死了!” 噼里啪啦的说着,锦瑟只顾着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压根儿也没有想其他的。在她看来,这是她对刑少鸿很客观的评价,压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 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到,她每说一句,刑少鸿的脸色就越是黑上一分。风流大少这样儿的词儿,不管是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不算是夸奖和赞赏了吧? 从始至终,锦瑟自然是知道那几个女人只是在讨论刑少鸿而已,压根儿也没有讨论“他们”,根本就没有她的份儿。女人见女人,只有分外眼红的份儿,哪里至于用那种花痴的眼神儿啊?她有自知之明,她还没有达到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的地步。 很明显,她们讨论的话题只有一个——刑少鸿。 而且,她的直觉也很准,早在进会场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那些见不得别人好的女人看着刑少鸿的时候眼中都是冒着桃心儿的。然而,看着她这个假想敌的时候,那态度自然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恨不得用眼神儿刺得她遍体鳞伤才好。 “……” 正当刑少鸿准备对锦瑟噼里啪啦说的这番话进行一番纠正和评价的时候,忽然,整个会场变得极度安静,就连之前小声交流的声音都没有了,鸦雀无声,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虽然心里正好奇者刑少鸿要怎么跟她介绍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的时候,但也不得不压下这股子好奇心。她可不想在鸦雀无声的时候开口说话,那她不是成了抢风头的那个人了么? 自然,这个鸦雀无声来得突然,刑少鸿也没来得及和锦瑟好好讲一番“道理”,两个人的目光就一起望向了宴会厅的门口儿。 锦瑟直觉,这样的场合,应该是有什么大人物要登场了。这时,锦瑟对于大人物的好奇也已经超过了对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的好奇,一心只往宴会厅门口儿的方向望了过去。 轰隆隆—— 天雷滚滚—— 只一眼,锦瑟整个人就如同被雷给劈到了一般。被雷的外焦里嫩的锦瑟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眼神儿都有片刻的发直。 下一秒,忽略了宴会厅门口儿正款款走来的俊朗男人和优雅女人,锦瑟恶狠狠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身边儿的刑少鸿,那眼神儿,倒像是在质问! 大爷的!不是说他不会来的么! 为什么他来了!还来的这么高调! 对于刑少鸿的阳奉阴违,显然,锦瑟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在看到这个几天没见的男人走进会场的时候,她的心跳是漏了一拍的。她也不会承认,直到这会儿,她脑海中的画面还一直定格在皇甫雨珊挽着庄易手臂的那一幕。 庄易依旧是那副冷冽的神色,但却掩盖不了他深邃的五官,反而是让人觉得他更加神秘,锦瑟甚至听到了现场女人因为惊讶而发出的抽气声。 至于皇甫雨珊,姣好的面容上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温柔笑容,一如她们初相见的时候。这样的皇甫雨珊看在锦瑟的眼里,是十分幸福的。 他们站在一起,是那样的……耀眼,也刺眼。 无法言喻的默契,就在锦瑟恶狠狠的目光恨不得凌迟了刑少鸿的时候,刑少鸿也在第一时间将同样带着吃惊的眼神儿投在了锦瑟的精致小脸儿上。 只不过,相比较锦瑟吃惊,刑少鸿的吃惊就显得平平了。 看看她这会儿眼睛瞪得,恨不得快要瞪出来吓死他似的! 这会儿的刑少鸿,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老天作证,他敢发毒誓,他得到消息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庄易也会来。如果他知道庄易会来的话,也许,说不定这会儿他的女伴儿就不一定是锦瑟了。 这会儿,整个会场,只有锦瑟和刑少鸿的目光没有落在正在往里走的庄易和皇甫雨珊的身上。 自然,他们两个也不会注意到某个男人看似不经意的眼神儿扫过他们的时候,那如深潭一般幽深的黑眸明显一闪。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快到让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眼中的那抹快速闪过的异样。 看着刑少鸿那琥珀色的眸子闪烁出的像是委屈的眼神儿,锦瑟眉心一皱,像是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不忘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是有追逐的心情的,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会场鸦雀无声的原因。很快,人群中就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庄易和皇甫雨珊的闪亮登场,无疑成就了宴会正式开始之前的一个小*。 锦瑟一直都承认,这个尊贵高冷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夺人眼球的。不仅如此,就连跟在他身边儿的人,都会沾他的光一起熠熠生辉。 “嗤,在场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帅,至于么?本少刚进来的时候,也是这番情景。” 在锦瑟看着某个方向失神儿的时候,刑少鸿阴阳怪气儿的话语突然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对此,锦瑟只以沉默来应对。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对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她都丧失了发言权。如果她知道今天他也会来,她是一定不会来的。 但偏偏,冤家路窄。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是不是就是这般? “他来了,看来,今晚有的好戏可以唱了。” 说话的时候,刑少鸿那一直搭在锦瑟白皙肩膀上的大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而刑少鸿的话,也是让锦瑟的心里跟着紧了紧。也是这个时候,锦瑟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还搭着刑少鸿的白皙修长的大手呢。 侧过头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那比女人的手还有秀气的大手,再想到庄易突然的突然,再想到刑少鸿那天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庄易回来的情景,锦瑟一肚子的火气不打一处来,“把你的猪爪子拿开!” 小声儿的吼吼着,锦瑟一直都没给刑少鸿好脸色。 自然,这声音她还是有把握的,只够他们两个人听见而已。 没几分钟,宴会的主办方已经到场开始致词了。至于致的什么词,锦瑟没心情听,也不会听。似乎,自从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就很难集中,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也不管刑少鸿给了她多少不着痕迹的提醒。 直到宴会的主办方宣布宴会正式开始之后,大家就进入了自由交流的状态,都为自己各自来的目的去忙活了。 心里憋得是在难受,锦瑟对刑少鸿说了一声就去洗手间了。 原谅她,还是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那晚上那样的庄易一直都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样的纡尊降贵,那样的刺痛了她的心。尤其是在刚刚见到他之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锦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洗手间待了几分钟,呆呆的对着镜子照了几秒。 直到心情得到了暂时的纾解,她才抬起步子,踩着那双让她行动不便的恨天高往洗手间外面走去。 只是,才一出门,锦瑟就怔愣在原地,忘记了继续往前走。 眼前的男人,如此熟悉。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女洗手间门口儿? 难不成—— ------题外话------ 大家平安夜快乐! 今天评论区留言的妞儿们可以去查收自己的平安夜礼物了哦! 小小奖励,不成敬意,望笑纳!   ☆、【146】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正前方的那个既冷冽又俊朗的男人,锦瑟的脑海中突然窜出一个想法儿,难道庄易还没有死心,站在这儿是为了堵她来的? 那天晚上说的,难道还不够明白么? 他……还有什么没说的么?还是,只为了继续动摇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她很想走,真的很想,生怕自己在不经意间就动摇了离开他的决心。 奈何,双脚就像是被钉上了钉子似的,硬是迈不开一步,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女洗手间门口儿,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也不自觉的握成拳,紧紧攥着,直到关节处都泛了白,不长的指甲已经深陷在了掌心的嫩肉里,还不自知。 幸亏是周围经过的人没几个,要不然还以为她是突然傻在原地了呢。其实,用傻在原地来形容锦瑟此刻的状态,也确实是比较恰当的。 不仅如此,哪怕是自己的视线锦瑟也控制不了了。不管她有没有意识到,此刻,她那有些迷离的目光确实就像是粘在了男人身上似的,怎么都挪不开。 这会儿,和这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锦瑟那长时间积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不断的往上翻涌,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这也使她的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儿,不敢有所懈怠。 而那个男人深沉的目光,分明也是看着她这边的。那样的眼神儿,还是那么深沉,冷冽,读不出其他的情绪。 这会儿的锦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紧张,有害怕,但是,也有……兴奋。 不过,看着对面的男人的目光,锦瑟却是觉得陌生了不少,心里也难免滋生出一种叫做失落的情绪。他那幽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锦瑟认了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欺骗了身边的所有人,也包括庄易,但是也根本不曾欺骗过自己的内心。本身她就不是自愿放弃的,只是被逼无奈,所以,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她总是持着一种最真实的状态。 能够再看见这个男人,她的心里的确是有兴奋的情绪,但是也有掺杂在兴奋之中的紧张和害怕。 她很可耻的承认,她的内心深处并不希望从此之后真的再也看不见庄易。就算从此断了交集,能够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虽然,这样显得她太贪心了。 “你……有事?” 本想假装没有看见庄易一走了之的,但是锦瑟死活也迈不开步子,好像要是不说点儿什么她今天就走不了了似的。不过,锦瑟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鬼使神差的问了这么一句话,声音有些恍惚。 等到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的时候,再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这会儿,锦瑟最想做的事情只是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现在说出这句话算是怎么一回事?直接装作没看见,不就好了么! 不要再见面是她说的,再见面时的第一句话还是她说的,锦瑟也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贱的了。但是,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由心不由己。 还是那样的不走脑子,等到她的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嘴早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说完了。 锦瑟本以为,她这句话问出去以后,庄易可能会冷着脸嘲笑她一番。别说庄易了,这会儿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了,懊恼的不行。 所以,这难道不是庄易嘲笑她的一个最好的时机么?就当是报复那天晚上她的无情。 然而,出乎锦瑟意料的是,庄易非但没有对她冷嘲热讽,反而是突然提起步子往她这边走来。步伐还是那样矫健,姿态还是那样从容,脸上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咯噔”一下,锦瑟心里一震,本就已经十分难看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现在还是公众场合,锦瑟生怕庄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虽然这会儿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并不多,但是这儿的人却都是长了舌头的,这要是传出去,传到皇甫雨珊的耳朵里,那她该怎么想? 就算不考虑皇甫雨珊的感受,就算是对庄易本人的影响,那也是不小的吧?尤其是在刑少鸿说了今天来参加这场宴会的目的,那么,庄易来的目的是不是和庄易是一样的? 还是,他来只是因为她……? 呵呵—— 锦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恋到了极点了!如果他来是为了她的话,那就没有任何理由带着皇甫雨珊了!终究,她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锦瑟的心脏就跳的更加快了,生怕庄易在这样的场合做出像是上次在她家门口儿那样的事儿来。 就在庄易欺身上前的前一秒,锦瑟本能的后退了一大步,精致的小脸儿有些苍白,还有些紧张,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虽然真的十分想念那个久违的拥抱,但最后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 “你……” 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但锦瑟还是努力从快要说不出来的嘴里挤出了这个一个字儿,像是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 然而,锦瑟也仅仅是说出了这一个字儿而已。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词穷了,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剩下了紧张。这会儿,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不仅仅是因为这样,锦瑟说了一个字儿就不继续说了,也是因为没有人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眼看着庄易就要走到她跟前儿的时候,他高大结实的身躯突然几不可微的一侧,越过她就继续往后走了,就像是压根儿没有看到活生生的她一样。 与此同时—— “不是告诉你不要等我么?去会场等我就好了。你一个人,站在女洗手间门口儿,影响不好。” 听着身后皇甫雨珊温柔甜美的声音传来,锦瑟本就不怎么轻松的小身子就变得更加僵直了,整个人犹如被一道闷雷给劈了一般,从未有过的难堪之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席卷了她的整颗心以及整个人。 此时的锦瑟,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忘了应该作何反应,甚至是忘了这会儿的她应该落荒而逃的。 原来,人家站在这儿根本就不是等着她出来要和她说些什么,只是等着自己的女朋友罢了。原来,只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锦瑟不知道皇甫雨珊究竟有没有听见她问庄易的那句话,但是,不管皇甫雨珊听没听见,此时的锦瑟都恨不得找个地缝儿直接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丢人! 真是丢死人了!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皇甫雨珊有一瞬间的愣神儿,然而,她俏丽的脸蛋儿那明媚的笑容也不过是僵硬片刻,就立即恢复了自然,转而快步上前十分自然的挎上了庄易结实的手臂。 这动作,十分娴熟,没有半点儿的做作,一看就是久而久之的习惯了。 然而,这样的一幕并没有落入锦瑟的眼中。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回过头去看一眼的勇气?心中的酸涩之意,又怎么会是只言片语就能够形容的? 这会儿的锦瑟,只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与他们之间的郎情妾意格格不入。 直到—— “锦瑟,好巧啊,你和少鸿一起来的么?” 皇甫雨珊似乎是这才注意到自己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站着的一袭宝蓝色晚礼服、身材又十分高挑的锦瑟,笑容还是那般温柔,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在她的一句话说出口之后自己身边儿的男人身体传来的僵硬,继续温柔的开口,“怎么没见着少鸿呢?”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皇甫雨珊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挎着庄易胳膊的纤手像是因为紧张已经不自觉的攥紧了。也就只有皇甫雨珊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说完皇甫雨珊,再说说在听到皇甫雨珊甜美的声音之后不得不转过身面对现状的锦瑟。 如果锦瑟照照镜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脸上突然出现的笑容其实还不容哭来的好看。 原本,她是要极力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但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了。看样子,皇甫雨珊应该是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最多也就听见了一个“你”字儿。 “他在会场等我呢。” 开口说话的时候,锦瑟才发现自己喉咙的干涩的难受,每说一个字儿,都像是有个刀片儿在刮着喉咙一般,声音也有几分沙哑。说话都已经变得如此艰难了,她又怎么会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自己这会儿的表情呢? 看着锦瑟十分怪异的面色,皇甫雨珊姣好的面容上闪过讶异,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是充满了疑惑,“怎么了,你有哪里不舒服么?” 听着皇甫雨珊带着关切语气的声音,还有她姣好的面容那不像是掺了假的关心神色,锦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被前男友的现女友关心,是不是很讽刺?是不是也觉得特别对不起人家? 关于前男友这个词儿,是锦瑟给庄易贴上的标签儿。尽管那段时间他们从来也没有正视过彼此的关系,但是锦瑟想,那确实也算是一段名正言顺的恋爱,只是她后知后觉,如此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甚至在怀疑皇甫雨珊到底知不知道她和庄易之前的关系。 若是她真的知道的话,又怎么会用这般温柔和善的态度对待她呢? 情敌相见,正常的套路,不都是应该分外眼红的么? 就算她现在已经算不上是皇甫雨珊的情敌了,那她好歹也算是庄易的老情人儿了,皇甫雨珊的心里对她就没有一点点的芥蒂么? 也或许,是因为大家闺秀都有一颗十分宽容的心吧。单单看皇甫雨珊得体的外表,她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十分大肚的人。 反正这件事儿要是换在锦瑟自己身上,或许是因为她天生的小家子气,是绝对不会对待男朋友的老情人儿送上关心的。那样的她,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还要这么做,她只会对自己假惺惺的关心的行为觉得反感。 反正她的男人是绝对不容别人觊觎的,就算不是觊觎,碰一点点她都觉得是抢,心里会很不舒服,绝对不会做到皇甫雨珊这般大度。自己的,当然要看好了才放心。 也或许,在皇甫雨珊的心里,她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也说不定。 “没有啊。” 对上皇甫雨珊盯着自己脸蛋儿的关切眼神儿,锦瑟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自己没有妆容过的小脸儿,生怕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那样的话,就算是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哪怕是跳进纯净水,也洗不清了。 她自己也讨厌死了最近那个眼泪十分不值钱的自己。 锦瑟的皮肤天生白皙。 这会儿的她如果是化了妆其实还好一点,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可是你……” 显然,皇甫雨珊对于锦瑟的说辞持着的是怀疑的态度,是十分怀疑。锦瑟现在的样子,从哪儿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舒服的人。 脸色十分难看,就连身体看起来都十分的僵硬。 然而,锦瑟却是并没有想要再给皇甫雨珊说话的机会。 “少鸿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及时拦截住了皇甫雨珊接下来要说的话,锦瑟匆匆的说了句,就迈开步子准备离开了。自从听到皇甫雨珊的声音之后,锦瑟有些迷离的目光就再也没有落到庄易的身上,强逼着自己只看皇甫雨珊一个人。 这样的锦瑟,如果说是落荒而逃,那一定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踩着还没有适应过来的恨天高,锦瑟走的十分艰难,从来没有过的艰难。明明鞋子十分合脚,穿着也十分的舒适,她却觉得像是有针在扎着她的脚底板一样。 刚刚,在没有摸到自己脸上有任何的湿意之后,锦瑟的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没有丢人丢到家,她还是比较争气的,不至于彻底把自己推进难堪的境地。 从洗手间到会场的距离,其实一点都不长,不过就是百十来米。若是换做是平时,依着锦瑟脚步的速度,连半分钟可能都用不了。但是此刻,这一路似乎被锦瑟走的十分艰难,也走了很长的时间。 或许是因为她的心不在焉,也或许是因为她脚下踩着的恨天高阻碍了她。 看着走路姿势有些别扭的锦瑟的背影,皇甫雨珊姣好的面容上的温柔笑容渐渐淡去,两只手依然挽着庄易结实的手臂,缓缓地开了口,“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的心里,你占据的位置就算不是全部,也会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 就如皇甫雨珊料到的那般,庄易并未对她所说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应,甚至连身体那几不可微的一僵都没有了。 但是,她并未死心。 “那么,你呢?你的心里还有她么?” 说话的时候,皇甫雨珊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还未走远的锦瑟纤瘦的背影上离开。 “走吧。” 这次,男人不再是沉默,但也没有回答她的话。话音一落,就迈开了步子。 皇甫雨珊也迈开了步子,跟上了男人的节奏。 终究,她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男人的表情,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女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 …… 会场上,原本还在和别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着的刑少鸿,余光在扫到走路有些别扭的锦瑟之后,冲着对方点点头,转而朝着锦瑟迎了过去。 在看到锦瑟微微发红的眼儿之后,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闪过疑惑。 然而,当刑少鸿的目光越过锦瑟看到锦瑟身后的那一对男女之时,心下已了然,快步上前揽住了锦瑟的纤腰。   ☆、【147】 庄二爷订婚 刑少鸿这一揽,极具霸占性,倒像是在宣示着什么似的,大手牢牢的扣在锦瑟的小蛮腰上。 而这会儿的锦瑟,自然也是根本无心顾及这些,更是没有想到要去挣脱。这一幕看在别人的眼里,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不是么? 因此,有何必多此一举呢? 而且,至少,和刑少鸿站在一起,她才不觉得自己有多难堪,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之前,他们四个人是没有走一个对面,自然也没有打招呼的机会。这会儿,既然遇见了,敷衍性质的寒暄肯定是少不了的。就算刑少鸿和庄易是死对头,必要的时候也会打个照面的。 更何况,这会儿他们俩中间还夹着一个皇甫雨珊。就算刑少鸿不理会那面色一直冷硬的庄易,也不会不理会皇甫雨珊,不是他的风格儿。 然而,今天的刑少鸿却是有些出乎锦瑟的意料。 “庄二爷,想不到这种场合也会有你的身影。” 刑少鸿妖孽的俊脸带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儿,一句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儿,那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庄易那散发着冷冽气息的俊脸上。 不过,就在刑少鸿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锦瑟的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刑少鸿究竟对谁说了些什么,锦瑟压根儿就没有听见刑少鸿究竟说了些什么。她皱眉,只不过是因为刑少鸿那大手像是故意提醒着什么似的在她的小蛮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有些疼。 虽然疼的不舒服,但这一招儿确实让锦瑟开始回拢自己那眼看着就要飘远的思绪了。 当然,这会儿的锦瑟是绝对不会知道自己的眼圈儿已经红了的。哪怕她看到刑少鸿的时候情绪已经有了好转,这会儿眼圈儿也还是泛着红的。心情可以立马由阴转晴,可是眼圈儿怎么会是说不红就不红了的? 这些臭男人!动不动就掐她的腰,还会点儿别的么?对于刑少鸿掐她腰这个举动,锦瑟心里是百分之一百二的不满。 看着吧,早晚她会找个机会找补回来。 不过,今天也真是邪门儿了。锦瑟十分清楚的记得,上次他们四个人在商场遇见的时候,刑少鸿可是没有和庄易说过一个字儿的,今天转性了么? 当然,庄易如此尊贵高冷的男人,如果别人不和他打招呼,凭着他的傲娇,估计死也不会主动和刑少鸿打招呼的。 按照道理说,这会儿刑少鸿不是应该吊儿郎当的和皇甫雨珊打个招呼,然后无视庄易再带着她潇潇洒洒的离开么?她真不觉得刑少鸿和庄易还有什么好说的。 “早知道你来,我就不来了。” 对于刑少鸿似笑非笑的调侃,庄易面色与平时无异,还是冷着一张脸,说出口的话也像是淬了冰刃,但就是无法让人捉摸透他的情绪。不过,虽然他的情绪没有半分的泄露,但字面意思却是实打实的道出了对刑少鸿的嫌弃。 没错,是嫌弃,还是一种*裸的嫌弃,也是一种一本正经的嫌弃。 噗—— 好吧,锦瑟又不厚道了,觉得自己十分对不住刑少鸿。听到不苟言笑的庄易冷不丁、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锦瑟差点儿破涕为笑,眼瞅着就要忍不住破功了。仿佛就在这一刻,锦瑟之前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整个人随着庄易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 然而,轻松也只不过是仅仅一瞬间而已。片刻,锦瑟就再次重新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那股子想笑的冲动立马就烟消云散。 有时候,锦瑟真的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明明十分清楚的意识到她和庄易已经是分开的状态了,却总是有一种他们还依然在一起的错觉。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今天我虽然不是主角,但是男二号肯定是我的。” 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得漫不经心的表情,但是却多了几分洋洋自得,也是自信。 …… 对于两个男人这样没有营养的对话,锦瑟有些无语,也有些受不了了。下意识的,锦瑟撩起眼皮儿瞅了瞅庄易身边儿的皇甫雨珊。 最先跃入锦瑟眼帘的,还是皇甫雨珊那双挎住庄易结实手臂的纤纤玉手。 眼中一刺,黑亮的大眼睛一闪,锦瑟快速别开眼去,目光迅速移到皇甫雨珊姣好的面容上。明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儿,但锦瑟偏偏就像是中了邪似的,突然有了自虐倾向一般,明明不想看,却还是忍不住看。 看到皇甫雨珊的时候,锦瑟的眸光微讶。 虽然这两个男人说话都是像是说笑话一般,但是,但凡知道他俩势不两立的人,都能听出他们两个男人的话里暗含着的刺儿。皇甫雨珊和他们俩都是多年好友,锦瑟不信她不知道。 在锦瑟的印象中,庄易和刑少鸿给她的印象就是针尖儿对麦芒。 可是,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这般风轻云淡的女人,怕是只有皇甫雨珊一个人了吧? “是么?” 沉沉的一声,是从庄易的薄唇中吐出来的。但是,出乎锦瑟意料的是,庄易那冷俊的面容上竟然多了一丝质疑。不仅如此,哪怕只是听声音,她也能听出庄易微微拔高的语调儿中的质疑。 “是不是,总会揭晓的。再会。” 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笑容依旧,说罢,手中的高脚杯对着皇甫雨珊举了举,算是意思到了,紧接着就揽着锦瑟离开了,与庄易和皇甫雨珊擦身而过。 而锦瑟,这会儿的心情还完全不能平复,只能任由着刑少鸿拖来拖去,陪着他和形形色色的人交谈,她自始至终却是半个字儿都没有说过,精致的小脸儿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本来也是应该如此,男人谈正事儿的时候,女人永远都只是个陪衬,只是现在的锦瑟也无心说话罢了。 不过,哪怕她已经尽力在装一个花瓶了,还是避免不了接受四面八方的冷眼。毫无意外,这些冷眼都是女人给的。 锦瑟倒是也不在乎那些冷眼。那些眼神儿越冷,就是越是说明她们的羡慕嫉妒恨。 蓦地,锦瑟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儿。这会儿,在场的女人不是应该对皇甫雨珊更加羡慕嫉妒恨的么?难道,庄易不比刑少鸿更加抢眼么? 这个突然的想法儿刚在心头上冒出个尖尖,一股子酸涩也跟着从心头冒出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怎么了?看见老情人儿和他现在的相好,受刺激了?” 看着自从庄易出现了之后就变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锦瑟,还拖着锦瑟在慢悠悠的行走着的刑少鸿突然侧过头,薄唇附在锦瑟的耳际,阴阳怪气儿的说了这么一句。 下意识的,锦瑟就抿紧了唇瓣,抿的都快成一条直线了,还不忘扬起精致的小脸儿甩给刑少鸿一个“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眼神儿,但就是没有说一个字儿。 殊不知,这看似男女之间打情骂俏的一幕,恰好落入了不远处某个男人深邃的黑眸中。 …… …… 一场宴会下来,锦瑟觉得自己的两条小细腿儿都快要断了,就连脚底板都快给磨平了似的。反正,这会儿坐在副驾驶上的锦瑟眯着眼儿,半点儿都不想动弹,恨不得刑少鸿一脚油门就能立马停在家门口儿。 这一晚上,她都是这么魂不守舍的过来的。 要不是这会儿自己的身上还穿着礼服不方便,担心走光,锦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从一上车就光着的脚丫子抬起来揉揉,好好慰劳慰劳。 上车之后,锦瑟眯着眼睛不到半分钟,就立马睁开了。 没办法,尽管她十分想着逼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但是,闭上眼睛的她却觉得更加折磨。眼睛是舒服了,心里却是难道到了极点,那股子难过已经快要爆棚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两张看在她的眼里十分登对的两个人。 “得了,别难过了。你那旧爱哪里比得上我这个新欢,再说了,他的新欢也不如你啊。” 看似在专注开着车的刑少鸿,实际上眼神儿时不时的就透过后视镜看锦瑟一眼。自然,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尽管现在的锦瑟十分想恶狠狠的剜刑少鸿一眼,但是,她真的没力气了,只是半闭半睁着眼,十分慵懒的说了这么一句。虽然这句话的语气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是其中夹杂着的若有似无的落寞还是让刑少鸿转移了话题。 “行,那我就说点儿我的悲伤事儿,让你听了乐呵乐呵。” 嘴上是这么说着,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沐春风,但也不免有几分自嘲之色。 他这句话,应该是没有说错。虽说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但却是事实。 在他看来,锦瑟确实就是个把她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人。 “说吧。” 难得,锦瑟没有呛他几句,但是没有反驳他,更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你知不知道,你那老情人儿一出现,我这到了嘴边儿的肥肉随时都可能飞走?” 一边儿说着,刑少鸿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已经打了一个左转弯。夜色中,他那双勾人的琥珀色眸子一直在盯着前方的路况。 “……” 只要是涉及到那个人的话题,锦瑟通通都不想参与。 但是,末了,就在刑少鸿以为锦瑟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只听她淡淡的说了俩字儿,“活该。” 这时的锦瑟还不知道这其中掺杂着的厉害关系。 在她看来,刑少鸿拓不拓展业务,他这辈子赚的钱也足够他们家上下三代花的了。 在锦瑟重新闭上眼的时候,刑少鸿嘴角自嘲的弧度越来越大,在黑夜中却是显得更加妖冶勾人了。 …… …… 时间很快,人也不慢,锦瑟当真是说走就走。 第二天天一亮,锦瑟就开始起床收拾东西。依着刑少鸿的意思,锦瑟根本不用收拾,只说这边的房子先租着,衣服什么的也留在这儿,说不定以后还有回来的可能。 但是锦瑟却不是这么想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穷。 她来这边的时候本就一件衣服都没有带,都是到了这边置办的,她可不想浪费自己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 至于这房子,她根本不知道是刑少鸿的,早点退,还能退回来点房租。 下午两点十五分,刑少鸿和锦瑟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北沧市国际机场。俊男靓女,走在一起十分登对。 然而,就算再登对,也还有不和谐的一幕。 只见,刑少鸿手里拉着的那个行李箱,上面的图案,不是HelloKitty又是什么? 走出机场的刑少鸿和锦瑟在第一时间就坐上了专门过来接的车子。 “刑少,这是庄二爷送来的订婚请柬。” 刚一上车,前排司机就递过来一个大红色的请柬。 这一刻,锦瑟呆若木鸡。司机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锦瑟从来没觉得红色竟是这般刺眼。   ☆、【148】 带你去抢亲 有时候,锦瑟真的是搞不懂庄易和刑少鸿之间微妙的关系。 曾经最要好的兄弟,现在却是势不两立的死敌。但偏偏,但凡谁要是有个什么大事儿,诸如订婚结婚之类的,还一定要通知到了。通知到了还不算,对方还一定会按时赴约。 这种既矛盾又复杂的关系,还真是难以理解啊,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要是看在别人眼里,或许只会是认为这些不过都是面子上的活儿,不可避免的,也说不出什么的。 但是,这看在锦瑟的眼里,显然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是彻底的变味儿了。 他们俩,该不会真的因为……谁对谁有了基情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吧?要不然,为什么订婚还一定要拉上对方去见证? 而且,不偏不倚,庄易每次选择的订婚仪式举行的地点,都是在刑少鸿的鸿业酒店。虽说鸿业酒店是北沧市的顶级酒店,但是,北沧市也不是没有其他上好的酒店了,实在没有必要死靠着这一家。 依着他俩现在势不两立的关系,怎么庄易还会主动把钱送上去让刑少鸿赚呢?要知道,这一场又一场的订婚宴所花费的钱,是锦瑟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的。 这于情于理,都是不符合的啊! 他们俩……还真是相爱相杀、感人至深啊!极致了! 想到这里,锦瑟不禁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也服了自己脑袋里的天马行空,她是越来越有腐女的气质了。 当然,这也不过是锦瑟自娱自乐的想法儿,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儿究竟有多不切实际。 庄易到底有没有同性倾向,锦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或许,皇甫雨珊会比她更加清楚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锦瑟心里蓦地一个激灵。 尽管早就知道庄易会有这么一天,也知道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一想起来,锦瑟还是不免难过。 是啊,明明不是自愿离开的,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她安慰自己,这是人之常情。 思绪跑偏了有一会儿,锦瑟就立马收回来了,失神的目光也消失不见,摒去那些繁芜的情绪,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散发出来的光芒重新移至眼前的电脑屏幕上,修长的指尖十分有节奏的敲打着键盘,赶着明天晚上之前要交上去的稿子。 那天,从机场出来之后,锦瑟就让刑少鸿将她在学校门口儿放下了。小姨家,她暂时还不想回去,所以选择留在学校。时至今日,她还是不免有一点逃避的想法。 有个能住的地方,她就已经十分庆幸了,还不用付房租。 尽管,刑少鸿提议要重新给她找一处住的地方,但是锦瑟很直接的就拒绝了。他们无亲无故,她没什么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他的好意,尤其是经济上的。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绝对不假手他人,这已经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而且,就从非亲非故这方面来说,刑少鸿帮她也帮的够多了。 再者说,她之前接受刑少鸿的好心,也实在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南安市举目无亲。在她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的时候,有人肯向她伸出援手,于她而言,无异于是救命稻草。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没有不紧紧抓住的理由。除非,是她觉得自己还不够落魄。 但是,不管怎样,她都会还的。 回来的当天晚上,锦瑟就和孙秋洁联系了一次,把有些该说明白的事情说明白了,也同时为庄易洗脱了杀人凶手的冤屈。听了锦瑟的话,电话那段的孙秋洁也不免一阵惊愕。 当初,锦瑟正是告知了孙秋洁她父母的死皆是和庄易有关,她受到了惊吓,才心甘情愿的离开,更是被锦瑟对自己的处处相互感动了。孙秋洁临走的时候,锦瑟还把自己手里那不多的一点钱塞给了她。 但是,当锦瑟在电话里提出让孙秋洁回来的时候,孙秋洁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说她在那边过的很好,会找机会回来看望锦瑟的,然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好像很忙的样子。 至于锦阳,锦瑟也联系过一次。但是,锦阳好像也很忙,也是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锦瑟和锦阳,虽然是亲兄妹,但是两个人却又谁也不耽误谁。不过,只要对方需要,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不过,在锦瑟看来,锦阳没有主动联系他,那就说明他过的不错。之前和庄易订婚的事情,锦瑟从未和锦阳提起过只言片语,而锦阳也没有主动问过。锦瑟也知道,锦阳平时是绝对不会关注这些新闻的,也就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锦阳应该不知道。要不然,他应该早就找她找疯了吧? 锦瑟早就已经习惯了和锦阳的这种相处模式。 距离回到北沧市的那天,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这一个多礼拜,锦瑟除了出去买饭,几乎没怎么出过寝室,剩下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在敲键盘,绝对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 锦瑟不怎么出寝室,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现在的她已经成了学校的名人。说到底,还是因为一个多月以前那场轰动了整个北沧市的订婚宴。她的照片在各大报纸的头条待了那么久,还怕有人会不知道么? 直到现在,锦瑟还记得她从校园经过的时候接收到的各种眼神儿,或惊讶,或鄙视,或羡慕。各种眼神儿,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 不过,对于这些眼神儿,锦瑟已经免疫了,也不在乎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自从从机场上车之后看到那个大红色请柬的时候,锦瑟整个人处于一种云里雾里的状态之中,她甚至都没有听清楚刑少鸿接过请柬以后是怎么回前排司机的话的。 直到刑少鸿的车子在学校门口儿停定,锦瑟还保持着一种置身云端的感觉,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把那些各异的眼神儿放在心上了。 对于学校里同学们的这种异动,早在锦瑟决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只要她自己不往心里去,那么别人说的那些话就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不过,一路走到寝室,当锦瑟下意识的推门的时候,在发现寝室的门并未因为她这一推而打开的时候,才觉得心里真的缺失了什么。 果然,时间在走,一切都变得和从前不那么一样了。 在这以前,锦瑟出门忘记带钥匙几乎是常有的事儿。但是,她也不是天生就这么马虎的。因为,她的潜意识一直以为不管她带不带钥匙,只要她一敲门,尹慧就会给她开门。 更或者,只要尹慧在寝室的时候,一旦发现她不在,根本不会锁门。 掏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从这冷清程度看来,寝室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在看看对床的那两个空位,就像是根本不曾有人住过一般,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床板和桌面,当真是人去楼空。 唯独尹慧和她住的地方,还保持着老样子。但是从尹慧那里的整洁程度看来,锦瑟也看的出,尹慧应该也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尹慧家也是北沧市的,锦瑟一直都知道,所以对此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这段时间,锦瑟不知道尹慧究竟有没有找过自己。如果找了,锦瑟也不知道尹慧究竟有没有因为找不到而伤心,生她的气。 为了图个清静,锦瑟换掉了手机号码,原来的那个已经办理成了暂时停机的状态。 一直到现在,锦瑟也没有勇气给尹慧打个电话。她不是害怕尹慧会大骂她,她只是太多的话憋在心里没有人可以诉说,生怕在看见尹慧的第一眼就控制不住开了闸。 上次在刑少鸿的车里,她什么都没有听的太清楚,但是却听清楚了庄易订婚的日子,也记住了是哪天。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锦瑟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了,她的心情也越来越复杂。 她还记得刑少鸿将请柬递给她,问她要不要看看。但是,她没有把请柬接过来,生怕自己心里已然在翻涌着的嫉妒燃烧起来。 锦瑟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上午,直到眼睛实在干涩的难受了,才不得不放下电脑休息。站在窗边远眺了一会儿,锦瑟开始穿衣服准备出去买饭。 转眼间,快要过年了,也就意味着学校的寒假临近,她要重新找住处了。 这件事儿,晚点儿在考虑也不迟。眼下,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解决温饱问题才是目前的大事儿。 胡思乱想着,锦瑟已经走到了门跟前儿。 然而,就在她才刚抬起的手刚要触及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金属动静儿。垂下眼皮儿的时候,锦瑟已经看见门把手被外面的一股子力道给拧动了。 因为激动,锦瑟的小心脏都加速了跳动,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寝室的门被外面的一股子力道推开。 再然后,门内门外的两个人对立而战,在看见的彼此的时候,只一瞬,就双双红了眼圈儿。 或许是在一起待得时间久了,有了心有灵犀,早在门把手儿转动的那一刻,锦瑟就预感外面站着的人是尹慧,而不是她其他的两个室友。说的再夸张一点儿,隔着门板,她甚至感受到了那股子熟悉的感觉。 这是一种长时间培养出来的默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说不清,也道不明。 这一瞬间,锦瑟的眼窝儿很没出息的热了,就在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喉间干涩,根本说不出半个字儿来。胸腔里堆积的各种复杂情绪,也在这一瞬间被引爆。 “砰——” 锦瑟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乍现一片白光。 然而,尹慧似乎也没有给锦瑟开口说话的机会。 “砰——” 又是一声。 这一声是锦瑟实实在在听到的声音,是尹慧像是发泄一般的使劲儿关门的声音。 尽管视线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是锦瑟还是看清了尹慧白皙的脸蛋儿上的嗔怒,还有……心疼。 这样的尹慧,看的锦瑟心里一紧,那股子愧疚之感越来越浓郁,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早在刚刚第一眼看见尹慧的时候,她就发现尹慧变得憔悴了不少。 绝对不是将锦瑟自作多情,凭着她和尹慧的交情,她敢肯定,尹慧如此憔悴一定和她的不告而别有绝对的关系。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尹慧恨恨的质问了这么一句,十分咬牙切齿,却也是带着哽咽的腔调儿。紧接着,也不给锦瑟回答的机会,尹慧快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同样是消瘦了不少的锦瑟,十分艰难的哽咽着开口,“回来就好。” 下一秒,锦瑟使劲儿的回抱住了尹慧,像是整个人在漂浮了一个多月以后终于找到了寄托似的,舍不得撒手。 这会儿的锦瑟已经变得不敢眨眼,生怕只要眨一下,眼泪就会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可抑制的流下来。被深深的感动包围着的锦瑟,不知道究竟是尹慧在颤抖,还是她自己。 在见到她的第一时刻,尹慧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和庄易扯上关系,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和庄易订婚,更是没有问她为什么在她和庄易的订婚宴上她会不计后果的和刑少鸿离开,也没有问她这一个月究竟躲去了哪里,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同样的情况若是换在别人身上,锦瑟不知道当事人会不会感动。但是,她是实实在在的被尹慧这句朴实无华的话语给彻彻底底的感动了。 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她还有什么不知足?尹慧是真心对她好,这一点,锦瑟再清楚不过。 尹慧不是外人,她关心的问题也不是外人关心的那些八卦的问题。她关心的很简单,只是锦瑟怎样了,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难过。 …… 良久,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姑娘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却都在拼命的憋住眼泪。 锦瑟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在订婚当场逃跑的新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的时候,尹慧已经将她的电话给打爆了。但即便是这样,尹慧也没有找到关于锦瑟的半点儿消息。 从那以后,锦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怎么找也找不到。 明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整颗心都放在锦瑟的身上,尹慧也想在第一时间找到锦瑟,给她一个关心的拥抱。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也同样爱着这个女孩儿,站在友情的立场上。 只要一想到锦瑟会被各种带着颜色的眼睛审视,尹慧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不是滋味儿。她没办法想象,锦瑟那么单薄的一个人,要怎么承受那些是是非非的舆论? 单是想想锦瑟会有的无助,尹慧心里就揪的生疼。 她不过才二十岁,凭什么要她承受这些在这个年龄段承受不了的那些负荷?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看来,虽然锦瑟年纪小,但是她的内心已经是无坚不摧。也只有尹慧知道,那样的锦瑟只是别人眼里的。她再大大咧咧,她的内心也是柔软而敏感的。 说到底,她不过就是个二十岁的姑娘。 此时,尹慧的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看到锦瑟没事,真好。 凡事锦瑟不想说的,尹慧通通都不问。她和锦瑟关系好,并不是因为锦瑟是一个怎样受人欢迎的人,只是因为锦瑟对她好。 人无完人,也不可能受到所有人的喜欢。所以,你也并不能因为别人说他不好,就断绝和他的交往。只要他对你是真心的好,那么,你就有绝对的理由对他好。 “我饿了,请我吃饭。” 不知道究竟多了多久,就在锦瑟的心情逐渐由激动趋于平和的时候,她难得带着撒娇的语气娇嗔了这么一句,也一改她在别人面前女汉子的形象。 “吃什么?” 锦瑟一句话说的直接,尹慧回答的也是十分痛快。 就如彼此了解的那般,在吃饭这档子事儿上,尹慧从来不会亏待锦瑟——的肚子。 以往,在锦瑟生活拮据的时候,也没少吃尹慧的救济。 …… 在尹慧拿着自己刚发下来不久的薪水请锦瑟吃了一顿大餐之后,两个人就回了寝室。所谓大餐,其实也就是学校餐厅吃了一顿。 尹慧的性子想来温顺,以往要是有个什么委屈的事儿,都是锦瑟替她出头。但是这会儿,有了尹慧在身边,锦瑟走在校园里也有了底气,莫名的心安。 本来,尹慧这次回学校是来拿东西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锦瑟会突然出现。如此,在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之后,就重新在学校寝室住了下来。 晚上两个人聊闲篇儿的时候,锦瑟得知,近期,尹慧已经开始了实习,在某家报社做实习记者,主要就是生活新闻这方面儿。 这倒也是符合尹慧的性格,她一向是看不惯娱乐圈儿,更是没想过要去蹚浑水。 自然,锦瑟也把自己最近在给一家报社写稿子的这件事儿告知了尹慧。 不过,两个人却是十分默契的没有提锦瑟的订婚风波。 锦瑟不说,尹慧也不问。 …… ……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了,锦瑟的心里越来越浮躁。只因为,那个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有工作的时候,锦瑟还可以强迫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那些乱起八糟的事情。但是,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接的稿子明显不如以前多了。 如此,锦瑟就逐渐的闲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尹慧要工作,她们也就晚上才能见到。因此,白天的时候,锦瑟大多数都是抱着电脑发呆,要么就是躺在床上发呆,反正不管姿势怎样,都改变不了她发呆的这个现状。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 被手机铃声给叫回了神儿,翻开手机盖儿的锦瑟一眼搭上了来电显示,瞬间变得不耐烦起来。 “找我有事儿?” 锦瑟的声音已经明显泄露了她的焦躁。 “没事儿哪敢找你。” 手机听筒传来了刑少鸿温和邪魅的声音,一点儿也没有因为锦瑟的不耐烦扰了自己的好兴致。 “什么事儿?”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锦瑟清了清嗓子,整个人也变得正色了不少,只想着刑少鸿找她也许会是工作上的事情。 “带你去抢亲,怎么样?” 刑少鸿漫不经心的语调儿刚落下,轰,锦瑟的脑袋里炸开了锅。   ☆、【149】 迫不及待的赶去 “你要去哪儿啊?” 尹慧打开门的时候,恰好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锦瑟站在寝室门口儿,神色匆匆,像是有急事儿要出门的样子。同时,尹慧也不以为这一脸急切的锦瑟是要出去买饭的,就算锦瑟再怎么吃货,也不至于急成现在这般模样儿。 刚刚,锦瑟放下电话就麻利儿的开始换衣服没准备出门。 看着这样的锦瑟,尹慧一脸的疑惑。似乎从锦瑟这次回来开始,她就很少从锦瑟脸上看到像是现在这般生动的表情了。 现在锦瑟这般,情绪起伏如此明显,实属难得。 尹慧是有份文件放在寝室忘记拿了,所以就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回来取一趟。不仅如此,她的手里还提着打包回来的饭菜,显然是带回来给锦瑟加餐的,生怕锦瑟一个人的时候凑合。 “我有事,出去下。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心急之下的锦瑟也没有看见此时尹慧手里提着的饭菜,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刑少鸿在电话里对她说的那番话,一刻也待不住了,声音中都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朋友,就是哪怕再长时间的不联系,一旦见面,仿若根本不曾分开过似的,相处模式都没有丁点儿的改变。 正如锦瑟和尹慧,谁也没有对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失联挂怀,一些都还是从前的样子,就像是有些事根本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回来拿份文件。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吃过饭再走吧?” 说着尹慧抬手,轻晃了几下自己手中提着的打包了的饭菜。 “来不及了,我这就得过去,回来再说。” 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一脸的急切,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担忧。这一切,尹慧都看在眼里。 所以,她没有阻止,也没有继续再劝说。 或者说,锦瑟根本也没有给她阻止的机会。看着锦瑟慌张又匆忙跑远的背影,尹慧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作为锦瑟最要好的跑远,她很早就发现锦瑟的异常了。或许,就是从结识了那个男人开始。 …… 匆匆忙忙的跑到校门口儿,这一路上,锦瑟也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一直在跑,没有停过,更是顾不上气喘吁吁的自己,本是一张煞白的小脸儿因为匆忙的跑着竟是浮现出了红晕。 这一路上,有好几次锦瑟都差点儿滑到。 也难怪别人会用怪异的眼神儿看她,试问,有几个人会在大冬天的狂奔啊?而且,这个时间段也不太多啊!大家都听过晨跑,但是谁听过午跑啊? 不过,这会儿站在校门口儿气喘吁吁的锦瑟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气息了,因为这一路的狂奔,全身都冒着热汗。 再一次很难得的,刚出校门的锦瑟就站在寒风中打车。等了几分钟,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了,她二话不说就报上了“鸿业酒店”,也不计较那笔对她来说巨额的打车费了。 这一路上,锦瑟的心都像是被丢到了油锅里煎炸似的,坐立难安,精致的小脸儿上那焦急的表情更是让十分体谅人的司机师傅加快了车速。 刑少鸿的话就像是被复读机给录下来了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脑海中重复播放着,烦的她心烦意乱。 “吱——” 终于,在一声的刹车声之后,锦瑟立马回过了神儿。慌慌张张的给司机师傅丢下了一张百元大钞就急急忙忙的下了车,也顾不得等着司机师傅找零了。 这时的锦瑟,比任何一个时刻的她都要大方——的多。 然而,在出租车开走的那一刻,站在冷风中的锦瑟看着入眼的这一幕,才着实的被惊呆了,那表情甚至有点儿滑稽。 这里……哪里像是车祸现场?明明是平时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啊! 酒店门口的豪车一辆一辆的停靠的整齐,锦瑟都快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也没看出这里的哪辆车像是出过车祸的样子。而且,她一丁点儿的血腥味儿也没有闻到啊! 欺负她没有常识么? 虽然她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看见过车祸,更是没有经历过。但是,电视上也是经常看到过的。 车祸发生的时候,不是应该保护好第一现场么?按照事情的发展,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警察过来取证的么? 而且,要是豪车相撞的话,警察的处理速度应该会更快吧?不仅是警察,就连闻讯赶来的记者都会在这附近徘徊吧? 难道说,现在警察的办事速度已经如此快了么?现在距离她接到电话也不过一个小时吧?她赶来需要时间,难道警察都是飞过来的么?不需要时间么? 还是……坐火箭来的? 而且,依着现下社会的情况,依着现在人们好事的程度,要是这个地方真的发生了交通事故,不是应该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么? 蓦地,锦瑟心里“咯噔”一下,有一股子实实在在的怒火正在从心头往上烧,眼看着就要将她烧的理智全无了。 她敢肯定,刑少鸿是骗了她,耍了她! 这里绝对没有发生什么鬼扯的车祸! 大爷的! 锦瑟出来的匆忙,只穿了件外套,连手套都没来得急戴上。这会儿,她那两只冻得通红的小手儿紧紧的攥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似的。那涨红的精致小脸儿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冻得。 下一秒,锦瑟就转身了。 想着刑少鸿在电话里和她说的话,她就来气。不过,她也不想知道刑少鸿把她骗来的目的何在,心里只想着:姑奶奶不伺候了!爱咋咋地! “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不想,就在锦瑟刚迈出一步的脚还没有完全落地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妖孽声音。 不得不说,刑少鸿的声音还真是好听,这要是换做是平时,锦瑟听到了没准儿会当成是一种享受。但是现在,彻底的颠覆了,她现在是一肚子的堵心加不快! 行! 不走就不走! 姑奶奶正好和你算算账! 再次攥紧了双拳,一向怕冷的锦瑟就像是察觉不到冷似的,恨恨的转过身,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气咻咻的瞪着正在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刑少鸿。 看见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锦瑟心里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了。 这种玩笑很好笑么?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么? 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在她听到刑少鸿说庄易在他的酒店门口儿出了车祸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都不会跳动了。到后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麻木的将羽绒服套在了身上。 直到出门前看见回来的尹慧,她的理智才稍微的回拢了。 他这一步一步的走的,倒是十分闲适。身上就穿着这么单薄的一身大红色西装,不怕被冻死么? 冻死才好! “走,进去吧,请你吃饭。” 刑少鸿双手插在裤兜儿内,妖孽的俊脸上一派慵懒,开口的声音更是好听到了极致,也十分温和。 但是,锦瑟却是没有半点儿欣赏的心思。 “你有病,是么?” 这几个字儿,锦瑟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看着刑少鸿的双眼,更是充满了不爽。锦瑟整个人都恨恨的,那犀利的目光,恨不得在刑少鸿的全身戳出无数个窟窿来。 “我不这么说,你能过来么?” 刑少鸿像是根本没有看到锦瑟恨不得吃人的表情,那副得意的样子,像是抓住了锦瑟的软肋,十分潇洒。然而,谁也不知道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代表的又是什么。 “……” 被刑少鸿含笑说出的这句话一噎,锦瑟竟是无言以对。 自从回到北沧市,刑少鸿也给她打过不少的电话要约她出来。但是每一次,锦瑟都说的十分直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就这样,每次都是这样的推辞,但是却是每次都把刑少鸿的约会给推了,屡试不爽。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 看着哑口无言的锦瑟,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晦涩,但是妖冶的笑容依旧,“既然这么放不下的话,就抢亲吧,我帮你,怎么样?” “……” “啧啧啧……抢亲啊!想想就刺激!动心了没有?” 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笑容时而僵硬,时而魅惑。 此时,锦瑟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到最后,她甚至都没有听清楚刑少鸿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满脑子都回荡着俩字儿——抢亲。 等到锦瑟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人已经站在酒店里某间包房的门外了。 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的锦瑟的大脑及全身。然而,等她想要逃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刑少鸿的手,已然拧动了门把手。而他的另一只大手,已经按在了锦瑟的小蛮腰上。 “进去吧。” 刑少鸿洋洋洒洒的揽着锦瑟小蛮腰,妖孽的笑容已经重新挂在了嘴角。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锦瑟鬼使神差的迈出的那一步,硬生生的僵在了原地。 包房里,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佳肴。而坐在里面的一对男女,偏生是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不想看到他们同时出现。   ☆、【150】 秀恩爱 “锦瑟,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就等你呢。” 看见推门而入的锦瑟和刑少鸿,皇甫雨珊姣好的面容上那温柔的笑容明显深了几分。一边说着,人已经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这样子,好像看到锦瑟十分高兴似的。 按道理说,锦瑟应该觉得这会儿的皇甫雨珊是十分做作的,摆明就是做戏给庄易看的,为了证明自己多大度似的。但偏偏,她从皇甫雨珊那姣好的面容愣是看不出半点儿的做作,也不觉得皇甫雨珊厌烦。 不仅如此,正好相反,锦瑟看到的皇甫雨珊,反而觉得她是十分的真诚。 究竟是她涉世未深,还是皇甫雨珊隐藏的太好了? 这会儿,皇甫雨珊就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的对面,而那个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的男人,并未起身,只是冷着一张俊脸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除了那似是漫不经心在她的身上扫过的那一眼。 但也只是那一眼,锦瑟的心跳就跟着漏了一拍。 不等刑少鸿解释些什么,这会儿的锦瑟也明白了,这并不是什么抢亲,也不是那种场合,只是刑少鸿宴请庄易和皇甫雨珊的一顿饭罢了。 心情复杂么? 确实有点儿。 知道这会儿不是来执行刑少鸿口中的“抢亲”的,心里遗憾么? 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儿。 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锦瑟那颗一直不上不下的心脏算是终于放下了一点儿,也觉得有一点点的轻松。 这一顿饭,吃的其实并不算长,但是锦瑟却是觉得十分漫长,漫长的让她觉得煎熬。 锦瑟知道庄易自从她进来看她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她一眼。但是,她那有些飘忽的目光却总是不知不觉的落在那张俊冷的面容上,每一次,都是不可避免的失神,近乎痴迷。 她看见皇甫雨珊贴心的为庄易布菜,对刑少鸿的调侃只是一笑置之,也不当回事儿,更是不会觉得窘迫,仿佛是在做着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儿。就连看着庄易的眼神儿,都比看别人的时候,更加温柔了几分。 这样的一幕,毫无意外的勾起了锦瑟的回忆。就在前不久,她和庄易双双回庄家的时候,晚餐的时候庄易还贴心的为她布菜。 原来,曾经的她也那样幸福过。只不过,当时的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锦瑟的心头酸涩难忍,仿佛此刻正在忍受着酷刑,十分痛苦。无论是身,还是心。 最怕回忆翻滚,永无止息的痛,一发不可收拾。 时过境迁,回忆却是一如当初,丝毫没有褪色。 这一顿饭,从始至终,庄易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大部分都是刑少鸿和皇甫雨珊在说,但是必要的时候,他还是会应和皇甫雨珊几句,不至于让皇甫雨珊冷场。之于刑少鸿,庄易一直都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儿。之于她,庄易更是不会说半个字儿了。 锦瑟想,这就是默契吧,属于庄易和皇甫雨珊的默契。庄易的温柔,一直都是这样体现出来的。 这样的场景,锦瑟怎么看,换做任何一个角度,都觉得刺眼。 这一顿饭,锦瑟几乎没怎么说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刑少鸿给她布菜的时候她回答的那句“谢谢”。 最恶心的,莫过于她的一句“谢谢”之后,刑少鸿白皙的大手摸摸她的脑袋,眼神儿中充斥着满满的宠溺,轻声的回她一句,“跟我还客气什么”。 这一顿饭,锦瑟也没有干别的,只顾着往自己的肚子里填东西了。就连夹菜这样的事儿,她都省了,由刑少鸿代劳。 刑少鸿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一点儿也不挑食。更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么。反正,这会儿就算是把当年慈禧老佛爷吃的东西给她端过来她也照吃不误,根本不会吃出什么特别,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儿。 不,确切的说,这会儿的锦瑟吃什么都是没味儿的。所以,吃什么都一样,只顾着填饱肚子。 她记得,那谁不是说过么,吃饱了,心里就不会觉得难受了。胃被撑大了,心里的空虚也就被挤得小了,就会觉得好受一点。 以至于,在她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她从不碰一下的茄子的时候,某个男人黑眸一紧,眉头有一瞬的紧皱。 看着几乎是在狼吞虎咽的锦瑟,毫无形象,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皇甫雨珊姣好的面容上那温柔的笑容一滞,下意识的张张嘴,但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迅速恢复正常的面色瞅了瞅饭桌儿上的两个男人,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不管怎样,这个时候也轮不到她开口吧? 作为一个见惯了世面的姑娘,皇甫雨珊自然不会傻到连锦瑟情绪的不对劲儿都瞧不出来。只是,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开口关切询问的话,不是会令现在的气氛更加尴尬么?无异于雪上加霜。 所以,她干脆选择什么也没看见,装成没事儿人一般。 直到后来,锦瑟再想起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这一顿饭自己究竟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她只记得,在陪着刑少鸿把庄易和皇甫雨珊送走的之后,她老老实实的趴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吐了好一会儿。 胃里翻涌的难受,那些东西,她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了,还来不及笑话。直到最后,她都快要把胆汁给吐出来了。 而刑少鸿,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边儿,难得没有洁癖发作,就那么看着她吐,神色不明。不仅如此,锦瑟所在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女洗手间。 要知道,女洗手间啊,那可是随时会有女客人进来的。但是,刑少鸿一点儿也不在乎似的,就那么大喇喇的站在女洗手间,一点儿也不怕会被突然进来的女人们瞧见。 吐到最后,锦瑟已经全身瘫软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由着刑少鸿抱起她直奔他的休息室。 此时,锦瑟自然也是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刑少鸿这么抱着,更是没有离开的力气。 到了刑少鸿的套房内,锦瑟被他轻轻放到床上。这会儿的锦瑟似乎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就在刑少鸿将她放下的当下,她娇软的小身子一个翻滚,直接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顺便将她已经晕晕乎乎的小脑袋一并埋在了被子里。 这床,实在是软,太适合睡觉了。 只不过,他身上有香水味也就算了,怎么床上还有?奢侈品不要钱啊? 还真是暴发户! 刚刚吐完,锦瑟全身都发虚,心情也不好,隐约的,她听到了刑少鸿好像语带关切的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听和辨别的,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之前有过和刑少鸿共处一室的时候,所以锦瑟对他并没有防备,入睡也极快。再者说,她的身材绝对不是刑少鸿喜欢的类型。他的爱,都是波涛汹涌的。 似乎,现在睡觉是对锦瑟最好的解脱。 死,她是一定不会的,得不偿失啊! 所以,就暂时的解脱一会儿吧!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锦瑟是在口干舌燥中醒过来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发现屋里的光线已经变得昏暗了。哪怕是拉上了窗帘,锦瑟也能看出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这一觉,可真是睡得昏天暗地的。目测,至少有三个小时,更大的可能,是不止三个小时。 起床之后的锦瑟,倒也不客气,就像是在自己家似的,下床就开始找水杯,接了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才重新走回床上坐下。 睡足了的锦瑟精神也好了不少,心情也有了稍微的好转。 “咕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安抚好了自己的口渴,紧接着,饥饿就开始作怪了。 虽然锦瑟中午不要命似的吃了很多,但是,吃了多少,她就吐了多少,还附带出了酸水儿。这会儿,她的肚子空空如也。饿了,也是十分正常的。 就在锦瑟准备穿上外套回家的时候,还没走出里间的门口儿,外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饿了吧?” 刑少鸿推着餐车慢慢悠悠的往里面走着,琥珀色的眸子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是一直落定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吃过饭再走。” 情不自禁的吞咽下口水,锦瑟的肚子向来都是不争气的。就在刑少鸿推门进来的时候,锦瑟就闻到了饭香味儿,就差口水也出来附和了。 “咕噜……” 还不等锦瑟开口回答刑少鸿的话,锦瑟的肚子就十分不给面子的又叫唤了一声。 她的肚子,永远都是那么诚实,出卖了她的心口不一。 索性,锦瑟也不矫情了。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是为了她准备的,要是她不吃的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太浪费了! 所以,她留下了。 学校的饭菜质量再高,那也是给学生党吃的。这里的菜肴,随便一道都能让锦瑟食指大动,还道道都很值钱的样子。 最主要的是,这么好的餐饭不要钱!要是回学校吃的话,还不得自己掏钱啊? 而且,被人伺候的感觉实在是不错。锦瑟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其实刑少鸿也是具备好男人的潜质的。 就看他现在将一道道菜给她端到眼前茶几上的优雅动作,也是十分不错的。 这一切,根本用不着锦瑟自己动手。不得不说,她不仅吃的饭菜是五星级的,就连享受的服务,也都是五星级别的。 “还不快吃?本来就发育不良,要是再饿着,啧啧——” 一边说着,刑少鸿那琥珀色的眸子在锦瑟的胸前漫不经心的一扫。 听到“发育不良”四个字儿,锦瑟刚拿起筷子的右手一顿,抬头狠狠的剜了刑少鸿一眼。 大爷的! 刚刚还在心里夸了他一顿了来着。 现在,收回! 烂土豆儿,不禁夸。 这发育不良四个字儿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有可能是关心。但是被刑少鸿用这种语气说出来,还有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儿,锦瑟就一回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是,这会儿的锦瑟没有工夫和刑少鸿斗嘴,一心只想着安抚自己那还在作着怪的五脏庙。 闷着头吃着,锦瑟在吃饭的时候从来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反正名以食为天,哪里还顾及的了那么多? 吃就是了。 然而,锦瑟本以为一顿美好的招待,也因为一句话打破了。 只因为,就在锦瑟闷头专心吃着的时候,刑少鸿说,“锦瑟,抢亲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题外话------ 矮油,你们说,这婚,是抢啊?还是不抢啊?   ☆、【151】 去抢婚 “咳咳——” “咳咳咳——” “咳——” 完全没有料到刑少鸿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锦瑟一个抽气儿,嘴里米饭的残骸直直的往气管儿赶了过去,锦瑟立马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到最后,锦瑟干脆放下手中的筷子,顶着一张憋得通红的小脸儿弯腰咳嗽,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要是换做是平时,在锦瑟还有余力的时候,她一定不忘狠狠剜一眼刑少鸿,要么就直接掐他一把。 让她不好受,始作俑者也别想好受!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但是,这会儿的锦瑟显然没有了那心情。或者说,这会儿的她赶着咳嗽还来不及,又怎么有时间顾及那么许多? 看着咳嗽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锦瑟,刑少鸿的似笑非笑僵在嘴角,面色突地就变得十分凝重,抬起一只大手在锦瑟的后背轻抚,给她顺着气儿。 刚刚触及到锦瑟背部的大手一顿,刑少鸿的眉头不自觉的拧的更紧了。 锦瑟看着一直都是那么瘦,这是刑少鸿知道的。这一个月以来,锦瑟似乎比之前更加瘦了。对于这一点,刑少鸿也是知道的。 但是,就在他的大手刚刚触及锦瑟背部的时候,就摸到了锦瑟的脊椎骨,十分明显。 刑少鸿一直都锦瑟瘦,但是却不知道实际上她已经瘦的快要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怪不得抱着那么轻,除了胸前那二两肉,她的身上还有肉么? 就在刑少鸿还在思忖的时候,锦瑟那本是弯着的腰已经慢慢直了起来,恰好看见刑少鸿出神的模样。 啧啧啧—— 更加如花似玉了。 “喂,你这是给我顺气还是占我便宜?” 已经不咳嗽的锦瑟好受了许多,除了那精致的小脸儿还有些涨红,已经没有其他的异常了。 一边儿说着,锦瑟还不忘把刚刚欠刑少鸿的那两个白眼儿补上。除此之外,补一还要送一。 她刚才是咳嗽的厉害,但是她的感知神经没有出问题。 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了似的,所以在刑少鸿的大手贴上她后背的那一刻,她还是蛮感激的。 要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可谁知,刑少鸿的大手贴上她的背部以后,就再也没有动过,就像是被强力胶粘在她后背似的吗,一丁点儿都没有动。 这究竟是顺气还是占便宜? 一怒之下,她竟然一激动就这么把差点儿窜到她气管儿里的米饭残渣儿给咳了出来,人也不咳嗽了,就是嗓子还有点难受,以至于她这句话说出了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哑着的。 被锦瑟这么没好气儿的一吼,刑少鸿立马回过了神儿。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被锦瑟这么一吼,刑少鸿原本的失神彻底被锦瑟给吼散了,淡定如斯,嘴角立马噙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顺势收回了自己贴在锦瑟背上的大手,不紧不慢道,“就你这一把骨头,有便宜可占?” 一句话,刑少鸿像是在调侃。然而这其中真正的意味,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琢磨不透。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你——” 算你狠! 锦瑟被刑少鸿这一句话噎的差点儿重新咳嗽起来,涨红的精致小脸儿恨恨的,那犀利的小目光,恨不得在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戳出几百几千个窟窿来,最好让他变成妖孽蜂窝煤! “败类!” 终是觉得不解气,锦瑟还是恨恨的骂了出来。 …… …… 一天又一天,距离庄易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些天以来,锦瑟根本没办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不管她给自己制造再大的工作量,给自己再大的压力,也不能将庄易要订婚的这件事儿从自己的脑海中移除。 再加上她那天从鸿业酒店回来之前刑少鸿那番苦口婆心的劝解,她更是没办法专心工作了。 烦躁之余,锦瑟索性将电脑放到一边儿,自己下了床。 找到钥匙,锦瑟打开了那个唯一被上了锁的小抽屉,缓缓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个锦盒。 “咔。” 伴随着轻轻的一声,锦瑟已经将手中的这个四方形的锦盒打开了。 锦盒内,海绵里镶嵌着的,不是庄易曾试图问她要回却被她谎称已经卖掉的订婚戒指,又是什么呢? 那天,在订婚宴现场,庄易才给她戴上戒指刑少鸿就出现了。刑少鸿出现的突然,她走的自然也匆忙。一时间,也就忘了把戒指摘下来还给庄易。 或许,在内心的最深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把戒指还给庄易。 否则,为什么庄易那天专程约她出来问她要戒指的时候,她撒谎说卖了呢? 这一次,财迷的锦瑟敢对天发誓,她留下这个戒指并不是贪图它的价值。只是因为,这是她和庄易之间有过牵连的唯一证明了。 留着,哪怕自己会睹物思情,但留个念想也是好的啊! 如果连这唯一的纽带都没有了,锦瑟就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抓住些什么了。 如果没有了这个证明,她怕未来的某一天,就连她自己也会忘了那段永生都难忘的过往。 她,不想忘。 如今,和她作伴的也只有那些回忆了。 锦瑟不知道那段回忆在庄易的心中究竟占有多重的分量,更是不确定他会不会决绝的选择遗忘。但是,那些回忆她却是从不曾忘记过,几乎每天都像是电影一般的在脑海中浮现,每一个画面都十分清晰,没有一点点的模糊。 她,不舍得忘。 对着这枚闪的有些刺眼的简单大方又精致的钻戒,锦瑟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想了想那天刑少鸿对她说的话,想了想庄易现在的处境。 终是,锦瑟拿过手机,翻出刑少鸿的手机号码,一个按键就拨了过去。 电话一经拨过去,不过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考虑好了?” 这几天,刑少鸿一直都在等锦瑟的回复,抱着一种十分复杂又纠结的心情在等锦瑟的回复,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听到锦瑟的哪一种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听觉出了差错,锦瑟觉得刑少鸿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觉得他的声音不若往常那般轻松又漫不经心了,好像带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沉重。 但是,这会儿锦瑟完全没有把重点放在刑少鸿有些异常的声音上。拨通刑少鸿的电话,确实也是为了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满脑子装的都是这一件事儿。 “嗯……” 轻轻的一声儿之后,锦瑟也没有给刑少鸿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同意你的办法,我想……试试……” 说到最后,锦瑟都快要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说的十分没有底气,声音小的可怜。 到底,她还是不甘心的,她想试试。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很无耻。她自己都决定放手了,庄易也都有女朋友了,她却又想重新横在人家俩人中间,还大闹人家的订婚喜宴。 仅仅只是想象,还没有做,锦瑟都觉得自己挺缺德的。 但是,关乎爱情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清呢? 不管怎样,她都觉得那天刑少鸿说的话十分有理,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她很想试试,也抛却了心里那正在逐渐消退的犹豫。 最后,试一次。 终究,还是不死心的。只要一想到或许连和庄易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锦瑟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会痛。原来,她是受不了那样的。 以前的锦瑟总是觉得,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也都会照样活得好好的。不管是谁不在了,地球也都会照样转。但是,这会儿的锦瑟已经逐渐颠覆了自己这个最初的认知。 在别人的眼里,她确实还是活得好好的,地球也确实还在转。但是,行尸走肉,却也是现在的她最贴切的写照。 锦瑟终于明白,原来,“非你不可”这个词真的不是空穴来风,是经得起考究的。 虽然锦瑟的声音十分小,也十分没有底气,但是电话那段的刑少鸿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连标点符号也不会错过。 她每一个字儿,都像是榔头似的重重的砸在了刑少鸿的心头。 “就这么定了。” “嘟嘟嘟——” 刑少鸿语气不明的回答刚一传过来,锦瑟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了电话那边紧接着传过来的断线声。 莫名其妙的瞅着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通话结束”四个字儿,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雾水,但是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尽管,刑少鸿很少有这样贸然挂断她电话的时候。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怎么通过电话。 放下手机,锦瑟将存放戒指的锦盒重新放进那个上了锁的小抽屉,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得亏是她厚着脸皮留下了这个订婚钻戒,现在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就在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锦瑟的一颗心总是提着,上不来下不去的,心里不安的因子也在躁动着。但是,一旦做出了决定,也就没那么纠结了,反正觉得之前的那些纠结都是不必要的,无谓的。 其实,人们大多数的时候是被自己给牵绊住了,被思想牵绊。 心情豁然开朗,若说心里还是有些什么放不下的,那就是过几天抢亲的结果了。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 她想,无论结果会如何,无论她会不会丢脸,她都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就算是死心,也能死心的彻底一点。 心里的那一大块石头已经落下了一大半,锦瑟也开始了手头上的工作,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隐隐的,锦瑟心里也在期待着什么。 这会儿的锦瑟心里是十分矛盾的,明明期待的时间走的快一点,但却又有些纠结,似乎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 …… 然而,不管锦瑟是希望时间走的快一点还是慢一点,但是时间从来不是人的主观意识可以控制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永远不会多一秒,也不会少一秒。 如果你觉得你的一天比别人的一天长了,那就证明——你的表走得慢了。 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 除了尹慧和锦瑟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一晚上锦瑟都翻来覆去的没有休息好。想到即将要面临的场景,换谁谁能睡得着啊?如果能睡好,那得是多大的心呐? 直到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锦瑟才被睡意席卷,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踩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但是,锦瑟睡得这一觉并不长。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事儿惦记着,也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养成的生物钟,锦瑟七点钟就醒过来了。 醒过来之后,锦瑟就再也没有了睡意,索性就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了下去。 想着尹慧一天到晚的在学校和公司之间来回跑也不容易,起早贪黑的,锦瑟洗漱的动静儿十分轻,生怕吵醒了还在睡着的尹慧,一心想着让她多睡一会儿。 洗过脸的锦瑟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拿起摆在桌子上的镜子就照了起来。 “啊——” 才刚看见镜中的自己,锦瑟就下意识的失声尖叫。不过,也就是简短的一声儿,锦瑟立马就意识到了尹慧还在熟睡,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题外话------ 今天本来可以写很多,家里出了事,抱歉   ☆、【152】 憋出内伤 这会儿的锦瑟像是个有苦说不出的哑巴似的,白皙的小手儿死死的捂住嘴巴,瞪大了那一双大黑眼睛直直的瞅着镜中的自己——那泛青的眼圈儿! 此刻,锦瑟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个苍蝇似的,差点儿被自己恶心死,说是瞠目结舌一点都不为过。 这吃惊程度,简直就是没有语言来形容了。反正就是除了吃惊,只剩下吃惊了,没别的了。 妈也—— 这是什么情况啊?! 她今天可是要出席重要场合的,主角儿啊!这会儿的她顶着两个熊猫眼,让她还有什么脸去抢亲啊?! 本来就没什么胜算,这么一来,这张顶着熊猫眼的脸就更加悬乎了,完全是拉低胜算的作用啊!妥妥的! 抢亲?! 抢劫去吧! 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是要去吓死谁啊? 而且,这还不算,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简直就是难看死了!难看的她自己都觉得无法直视! 哎呦,她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得罪了哪个天王老子啊?这是老天专门要看她的好戏来的么?所以才要故意这么整她? 好吧,她这辈子的缺德事儿还真是没少做,但那不是应该报应在下辈子么?报应在这辈子,是说明她这种人没有下辈子么? 镜子中,锦瑟两个精致的小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小眼神儿也是十分的幽怨,那模样儿,分明就是恨不得再给自己换一张脸!重新投胎吧! 怎么好好的就这样儿了? 昨天究竟是哪些事儿烦的她睡不着啊?要是她能想起来,一定会找那些事儿好好的算算账! 只是,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工夫顾及的了那么多啊? 不过,哪怕这会儿的她脸色苍白,眼圈儿发青,但是也没有丝毫打消她要去抢亲的念头。 笑话,如今她都已经被“抢亲”俩字儿折腾成这般模样了,要是还不去抢一抢,那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不行! 赔本儿的买卖她可不做!而且,要做,就要做一笔大的。 虽然赔的话也学还会赔上面子,但是要是赢了,神马金山银山,超级美男,那不就都是她的了么? 面子和钱还有美男相比较,能算什么? 呃—— 主要还是钱最重要! 其实锦瑟一直都在琢磨着一个问题,这庄易的家底儿,到底到没到富可敌国的程度啊?要是到了的话,那可真是爽歪歪啊! 就是不知道全世界她最大的感觉怎么样? 单单是想象,也是醉了。 就在锦瑟差点儿沉浸在自己无边的美好幻想之中的时候,突然—— “大早上的,你看见鬼了?” 床上,尹慧慵懒又带着点儿埋怨的声音传入锦瑟的耳朵中,拉回了锦瑟的思绪。 “你听见了?” 锦瑟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瞅,哪怕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见尹慧,顺势这么问了一句。然而,她自己却是没有注意到,说话的时候她的小白手儿还依然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来的声音也含糊不清。 其实,这会儿的她十分想回答尹慧一句:是啊是啊,我真是在镜子中看到鬼了。 “你扯着嗓子这么一嚎,别说是我了,估计就连隔壁都听见了吧?小心一会儿人家找你来。” 一边儿迷迷糊糊的说着,尹慧翻了个身,看样子像是要继续挺尸一会儿,还没有起床的打算。 不过,尹慧这话说的倒是让锦瑟心里有点儿委屈,她明明才尖叫到一半儿就赶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想到,还是被看见了。 此时,锦瑟的小眼神儿更加幽怨了,重新放下仰着的下巴,眼睁睁的看着镜中自己的两个黑眼圈儿和不正常的脸色,一种无力感顿时从心中升起。 似乎是没有听到锦瑟的回答,尹慧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继续喃喃的开口,“你不是晚上才去执行你的‘大计划’,怎么起来这么早?” “我……” 瞬间,锦瑟因为尹慧的关心心里闪过感动,刚要开口解释,好好地诉说一番—— 却不想—— “你起这么早不要紧,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扰民啊?不道德,我会报复你的。” 尹慧似乎并不想听锦瑟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抱怨着自己的抱怨,不吐不快。 她们两个人说话,从来也没有顾及过对方的面子,也是习惯了。 就这样,锦瑟心中满满的感动硬是被尹慧接下来这补刀似的一句话抹杀的一干二净。 同时,锦瑟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恨自己的。她清楚的记得,她最初认识的尹慧根本不是这样的。起初的尹慧,说话十分有礼貌,也没有半点儿的毒舌,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儿。 事到如今,全都是她自作自受啊!尹慧能变得越来越毒舌,全都是因为她啊!全都是跟她学的啊! 此时,锦瑟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损友啊! 妥妥的! 撇撇嘴巴,锦瑟委屈了。 慢慢的挪动小屁股,锦瑟慢慢吞吞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尹慧的床下,在能看见她的位置站定,十分委屈的开口,“你看我……” “看你做什么,我还要眯一会儿。” 尹慧懒懒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嫌弃,分明就是一个眼神儿都懒得给锦瑟。 “你看看我啊……” 一瞬间,锦瑟的小孩子心性犯了似的,不死心的又说了几句,声音听着也是更加委屈了。 似乎是终于察觉出了锦瑟的不对劲儿,尹慧懒懒的一个翻身,这才不太情愿的把目光抛向了床下直挺挺的站着的锦瑟。 这一看可不要紧—— “噗——” 前一秒还是一脸睡意的尹慧这一秒立马变了脸,这表情,全完就是见了鬼似的,愣了有一秒。 下一秒,“腾”的一下,尹慧的身子立马坐了起来,正对着床下的锦瑟,毫不犹豫的笑了出来。 “哈哈——” “哈哈哈——” 看着坐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又差点儿上不来气儿的尹慧,锦瑟的小眼神儿更加幽怨了。 这是什么闺蜜啊?非但没有雪中送炭,反而还给她雪上加霜。 “笑什么笑?别笑了!快点给我想想解决的办法!” 锦瑟咬着牙恨恨的吼了一句,精致的小脸儿上也是一脸的愤恨,要不是现在真的是她有求于人,说不定她真的会爬上去好好的给尹慧挠一顿痒痒。 “哈哈哈——” “哈哈——” 看着锦瑟这一张有些滑稽的精致小脸儿,尹慧之前的睡意被一扫而空,还是笑的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 “喂喂喂,你吃炫迈了啊?你要是再笑,我可真就生气了啊!我说的是真的!” 床下的锦瑟急的就差跳脚了,那副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儿再配上她的那双熊猫眼,简直就是绝了。 “你容我先笑一会儿,我真的受不住了,真的——” “哈哈哈——” “真的……忍不了……” “会憋……会憋出内伤的……” 直到尹慧觉得笑的够了,笑的锦瑟的精致小脸儿都绿了,她那清脆的笑声才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 锦瑟看着已经不笑的尹慧,两只黑亮的眼睛瞪得十分圆,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瞅着尹慧,那副小模样儿像是在说:你要是不给我想个解决的办法,今天咱俩没完。 “这样吧,我给你化个淡妆吧,遮掩一下你的黑眼圈儿。” 看着锦瑟这副滑稽的小模样儿,尹慧努力憋住自己的笑容,才微微叹息着说了这么句话。 锦瑟的黑眼圈儿并不严重,画个淡妆完全可以遮挡住这个瑕疵,只是因为她的皮肤过于白皙才会显得明显一点儿而已。 不同于锦瑟的纯素颜,尹慧自从大学就开始学着化妆,所以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自然都是少不了的。再者说,现在的她已经步入职场了,化个淡妆,是对职业的尊重,也是对每天她要面对着的人的尊重。 “好吧……” 锦瑟极其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这么一句,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锦瑟不喜欢化妆的原因有三个:一是因为她觉得化妆真是的太麻烦了,她自认一窍不通。二是因为她觉得那些化妆品扑在脸上,皮肤根本就不会喘气了。至于三么,才是最让她骄傲的,谁让姑娘她天生丽质呢?不化妆也是美美哒。 在征得锦瑟的同意以后,尹慧就麻利儿的下了床开始收拾锦瑟,再收拾自己。直到确定两个人都没有问题了,才放心的去上班。 尹慧一离开,这会儿寝室里就只剩下锦瑟自己了。 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候,那些平时被她放在第一位的工作也只能靠边儿站了。现在的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工作啊,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彩排着今天晚上的那场订婚宴。 以前,她不愿意参加,却不得不参加。现在,她十分想要做这订婚宴的女主角,却还要去抢抢试试。至于能不能抢来,还是一说。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 到了傍晚十分,锦瑟终是接到了自己等了一天的电话。 ------题外话------ 亲们,今天只能这么多了,家里老人去世,实在是太过突然,没什么时间。 本来想过请假,但是想想已经对不住你们了,抱歉——   ☆、【153】 故戏重演 坐在刑少鸿的车上,锦瑟这一路都十分忐忑,也是莫名的激动和亢奋,紧绷着的小脸儿就没有放松过一刻,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儿几乎是随时都在转,没人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都在想着什么。 自从锦瑟刚刚上车的时候,刑少鸿就发现了锦瑟的异常。虽然她化的只是淡淡的裸妆,但是与她平时的天生丽质相比较,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要想发现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更何况,能不能发现她精致脸蛋儿的异常,其实也是看对方是有心还是无心。 最怕是有心。 若是对方无心,即便是你的脸上就是画出花儿来,也是入不了人家的眼,人家根本也发现不了什么。但是,若是对方有心的话,即便是你今天仅仅是在眉毛里点了一颗小小的痣,凭着他的有心,也会发现。 无心就是把大化小,甚至没有。有心就是把极其微小的一处变成无限大,这就是有心和无心的差别。 “哟,这还是精妆上阵啊?至于么?你不是一向高调宣扬素颜最美么?莫非站在雨珊那样的大美女面前,也觉得自卑了?” 刑少鸿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那琥珀色的眸子无论是余光还是正眼儿都没有瞅锦瑟一眼,倒是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儿。 “……” 锦瑟被刑少鸿这一句语气不明的话给拉回了飘远的思绪,也是因为刑少鸿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 听出了刑少鸿话里的调侃,才回过神儿来的锦瑟下意识的就要回嘴,但是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就想到了自己化妆的真正原因,又觉得说出来他一定会狠狠的嘲笑自己一番,也就讪讪的闭紧了嘴巴。 你以为老子想化啊?要不是顶着两个熊猫眼,老子天生丽质,哪里用得着化妆? 当然,这话锦瑟也就是在心里说说,是绝对不会给刑少鸿把他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机会的。 想了想,锦瑟从来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人,尤其是在嘴上,轻嗤了一声随即开口,“老子是那种会自卑的人么?心血来潮想化个妆都不行?再怎么说,老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想做美女的女人其实都不是女人,看看你,这么细嫩的皮肤,是不是天天的都得敷面膜啊?啧啧啧——” 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大通,锦瑟觉得心里舒坦一点儿了。她就是这种人,别人说她一句,她非得回十句。当然了,多多益善。反正她总有办法自圆其说,说白了,其实就是胡搅蛮缠,没理也要搅上三分。 然而,虽然锦瑟心里这么说着,但是在面对皇甫雨珊的时候,她即便是谈不上自卑,心里也是多多少少的没底的。皇甫雨珊的美丽动人自然是不必多说的,更重要的是,她的家世还很好。这样一比,她也就没什么优势了。 在锦瑟看来,在女人中,根本也没有谁比谁更美,大家美的各不相同,风格儿自然也是不尽相同,自然也是没有谁更胜谁一筹这么个说法儿。 说到这儿,锦瑟就没有继续说下的去,看这意思是要刑少鸿自己意会去了。 其实这意思也不难意会,无非就是在话里话外的骂刑少鸿不像是个男人。 不过,对于锦瑟的这句暗讽,风华绝代的刑少鸿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对于她的长篇大论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哪怕是这样,锦瑟这噼里啪啦的说的一大通还是有一句话狠狠的触动了刑少鸿的神经,也使他的嘴角和眼角一并狠狠的一个抽搐。 ‘老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瞧瞧,这哪里像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应该说出来的话? 老子?这难道不是纯爷们儿才会用的词儿么? 哪怕是锦瑟用了这样的说辞,刑少鸿也是不太信。老实说,他还是觉得不化妆的锦瑟更加令人赏心悦目。她突然化妆,违背了常理,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了,这是刑少鸿敢立即断定的。 不过,奈何,尹慧给锦瑟打的这层遮瑕霜遮瑕效果实在是太好了,别说是锦瑟的两个熊猫眼了,就连她脸蛋儿上细微毛孔都看不见了。 所以,刑少鸿真的只是以为锦瑟是太过看重今天的场合了,所以才会破天荒的化了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锦瑟化妆是因为一夜没有睡好,脸色难看,还长了一双熊猫眼。 “羡慕嫉妒恨?就怕你敷面膜也敷不出来本少这种效果。” 刑少鸿始终都是不愠不火,嫣红的唇角一直勾勒着那抹妖孽的笑容,显得云淡风轻,却又风华万千。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刑少鸿却是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儿。 啧啧啧—— 妖孽啊! 大妖孽啊! 杀千刀的妖孽啊! 锦瑟在心里骂的一塌糊涂,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是真真儿的迷人又水灵啊。 “老子的皮肤也不差,嘚瑟什么?” 锦瑟撇撇嘴,不服气的说了这么一句。但是,她的声音却是小了很多,显然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了,省得一会儿顺嘴就把自己化妆的原因给秃噜出来,穿了帮,那可就不是一般的苦逼了。 想到这里,刑少鸿那副狰狞又嘲笑的妖孽笑容已经清晰的浮现在锦瑟的脑海中了。 “吱——” 刹车声一响,两个人也就停止了拌嘴。 还没来得及下车,锦瑟刚一转过头就看到了张灯结彩的鸿业酒店,看着看着,就有了一瞬间的失神。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一场订婚仪式的女主角。 如今,她不过是个打酱油的。而且,这个酱油究竟能不能打成,还是另一回事儿。 “怎么了?还舍不得下车?是怕受不了打击么?” 说话间,刑少鸿已经下了车,十分潇洒利落的拍上了车门,颀长挺拔的身姿绕过了车头,已经拉开了锦瑟的车门儿。 再一次被刑少鸿冷嘲热讽的话语给拉回了思绪,然而,此刻的锦瑟却是没有半点儿再和刑少鸿拌嘴的心思了,满心的紧张的和亢奋,甚至都要听不清刑少鸿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了。 不过,她却是十分庆幸没有把自己为什么化妆的原因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估计这会儿刑少鸿一定是变本加厉的嘲笑她。 对于刑少鸿的补刀,其实锦瑟已经习以为常了。现在她的心基本上处于麻木的状态,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自然也不会在意刑少鸿在她感情这件事情上的冷嘲热讽。 再者说,通常刑少鸿补她一刀,她都会十刀还给刑少鸿,没吃什么亏。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没有半点儿斗嘴的心情,一心只想着此刻的庄易究竟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在和皇甫雨珊谈笑风生? 还是……? 终是,无视了刑少鸿那狭长的眼儿里散发出来的复杂眼神儿,锦瑟垂下眼皮儿下了车。 由于庄易是包了整个鸿业酒店,虽然不是每一层都用的上,但是就是为了图个清静,不想让外界打扰。不仅如此,这一次的订婚仪式虽然同样盛大,但是却没有请来各路媒体,也是为了图个清静。 但是,听了刑少鸿这么一说,锦瑟不期然的就想到了上次她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子放庄易鸽子的时候。难道,他也会有心有余悸的时候么?是怕故戏重演? 可是锦瑟仔细一想,貌似庄易也没有担心的必要。先不说别的,就是皇甫雨珊那样的大家闺秀,恐怕永远不会做出她能做出的那种上不了台面的逃婚戏码吧? 想到这里,锦瑟的嘴角不禁勾起抹自嘲的弧度。 逃婚,然后又来抢婚,这样的戏码,估计也只有她这样的市井小民才能做出来了吧? 呵呵—— 因为庄易包了场,没有收到请柬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入场的,门口儿有保安守着,闲杂人等,是肯定不能入内的。 在来之前,锦瑟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但是,仔细一想,她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她身边儿站着的男人可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她跟在他身边,有进不去的可能么? 不仅如此,刑少鸿也是一个有请柬的人,要是他都进不去,那还有谁能进得去。 “在想什么?” 这会儿,刑少鸿的语调儿倒是正常了不少。 锦瑟十分难得的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记眼神儿,没好气儿道,“要你管。” 没他什么事儿,管的还不少。 锦瑟虽然是没有心思和他拌嘴,但是他刚才说的那些戳她心窝子的话她可是一字一句的记得清楚着了。 “待会儿该怎么做都想好了么?” 对于锦瑟的没好气儿,刑少鸿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准确的说,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起,锦瑟就没有给过她什么好气儿。而其中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就是那碗猪尾浓汤了。 不是挖苦,就是嘲讽,这样儿的人,锦瑟是怎么也待见不起来。但偏偏,她生病的时候,他却是第一个赶到的。 ------题外话------ 大家元旦快乐,么么哒。   ☆、【154】 对庄易的玷污 待会儿该怎么做,锦瑟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她可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儿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的么?要是没有这件事儿,她何至于顶着两个熊猫眼? 但是,哪怕她知道待会儿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但是也备不住因为紧张就乱了分寸。只要她的心里乱了分寸,嘴上也就只剩下跑火车没个把门儿了! 紧张时候的锦瑟和不紧张时候的锦瑟完全是两个人,但是她也不是任何场合都会紧张的。 像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她怎么会不紧张。 确定锦瑟暂时没什么事儿时候,刑少鸿就出去了。作为东道主,他总是要出去看看的,也是为了自己酒店的声誉,服务必须周到。 若是在这儿办酒席的人是别人,刑少鸿自然是不必出去露面的。但是对方是庄易,正是因为庄易以及整个庄家在北沧市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几乎是庄家一震整个北沧市都能颤三颤的地位,他怎么能不出息? 再说了,这也是体现他风度的时候,他怎么能不去?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凡是有好戏看的地方绝对不能少了他刑少鸿。 刑少鸿爱看热闹的这一点,倒是也颇受锦瑟的赏识,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锦瑟自己也是这样的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就这一点看来,他俩还是可以暂时结为盟友的。俗称——臭味儿相投。 然而,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锦瑟可不希望刑少鸿看的是自己的热闹。 刑少鸿出去了,整个休息室就只剩下了锦瑟一个人。对于刑少鸿御用的休息室,锦瑟还是比较熟悉的。就在前几天她才在这儿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个下午。 想着待会儿要发生的事儿以及事情的结果,锦瑟的那颗鲜活的小心脏就加速了跳动,依旧是亢奋,但是这会儿紧张的成分多了一点。 只要是紧张的时候,不管是身体还是嘴巴,锦瑟通通都闲不住。 秉着尽量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原则,锦瑟在刑少鸿的总统套房观摩了起来。东看看,西瞅瞅,一边儿看着,一边儿感叹着有钱人的优势。 哎—— 真的是穷的饿死,富的都流油啊! 将刑少鸿的总统套房从里到外的观摩了一遍,锦瑟越发的觉得没有一点儿乐趣,索性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有几秒,锦瑟晶亮的黑眼珠儿一闪,像是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摸向自己羽绒服的口袋儿。 摸—— 再摸—— 摸索了几秒钟,终于是找到了自己视如珍宝的那枚订婚钻戒。不仅仅是锦瑟视如珍宝,但凡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都知道这枚钻戒肯定价值不菲。 因为那个存放戒指的锦盒实在是不容易携带,放在钱包里鼓鼓的,所以锦瑟干脆就没有戴那个锦盒,直接将钻戒揣进了兜儿里。 看着这枚做工十分精细的钻戒,锦瑟好歹也给了自己一点信心。不知不觉,锦瑟的唇角竟是慢慢的勾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儿。 此刻的锦瑟,只希望这枚戒指还会存在它最初存在的意义。如若不然,应该是再也不必留下了。 一旦有了彻底的了断,就算徒留念想,又能怎样呢?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突地—— “咚!咚!咚!” 一阵不算很重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打断了沉浸在美好回忆之中的锦瑟。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能抓住的也只有这些回忆了。突然被人这么一打断,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快的。 丫的! 说他杀千刀,还真是杀千刀啊!回来不会自己开门?还大爷似的敲门,是在作死么? 要不是这会儿她还用得着刑少鸿,估计依着锦瑟的脾气也就这么翻儿了。但是这会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毕竟这会儿的刑少鸿之于她来说还是有用的。 但是,虽然这会儿的锦瑟还不能翻儿,也是实在没给刑少鸿什么好气儿。 丢下怀中的抱枕,锦瑟起身快走几步,一把拉开门,眼皮儿还没来得及撩起来,就没好气儿的甩出去一句,“自己没长手?还是没钥匙?” “锦瑟,你好。” 熟悉又温柔的一声传来,没有等到刑少鸿妖孽声音的锦瑟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又要炸开的趋势。 妈也—— 今天是她的倒霉日么? 怎么倒霉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还有完没完了?这算是出师不利么? 冤孽啊! 再一次,锦瑟被逼的不得不使用自己的杀手锏了——变脸! 再抬起头的时候,锦瑟的精致的小脸儿已经从像是被雷劈到了似的表情也转换成一张恬淡的脸蛋儿了。 “皇甫——” 还没来得及叫出皇甫雨珊的全名儿,锦瑟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都不由的放大了些许。 尼玛! 这个死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真是阴魂不散的扫把星啊!晦气! 究竟是她一想敏锐无比的耳朵出了问题呢?还是所谓的名门闺秀说话都是同一个腔调儿和声调儿? 要不然,她怎么会把皇甫雨珊和刑歆瑶的声音搞混了呢? 看见来人不是自己料想的那般,锦瑟恬淡的笑容立马就消散了,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烟消云散,换上的是一脸的不屑,而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中的嘲讽更是明显,生怕刑歆瑶看不懂她对她的鄙视之意一样。 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分明是写了几个字儿——滚!老子才不愿意看见你! 呃—— 字数有点多,但是锦瑟的脸蛋儿也不是特别小,写的开。 而刑歆瑶,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出锦瑟对她的讥讽的,锦瑟的表现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而且,经过锦瑟上次锦瑟被绑架的那件事儿,那两个人已然成了死敌了,水火不相容,明显就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状态。 不过,名门闺秀就是有个名门闺秀的样子,哪怕是明明看到了锦瑟的不屑和讥讽,也像是没看见似的,反而是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的瞅着锦瑟,面带着微笑。 咦—— 真他妈渗人! 锦瑟不禁在心里骂了这么一句,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心里骂的难听,锦瑟嘴上也说的不好听。这种时候,她绝对不做那种心口不一的女人,当然是自己心里怎么痛快就怎么说了。 “哟,来找死?” 锦瑟阴阳怪气儿的损了这么一句,门缝儿也没有开的很大,她纤瘦的身子正好挡在门口儿,完全没有让刑歆瑶进门儿的意思。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会儿,楼道里还有人来人往。有外人在的时候,刑歆瑶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儿,十分得体。不了解内情的人,没准儿还真就以为她是个温柔淑女呢! 呸! 心里暗啐了一声,锦瑟看见刑歆瑶就一肚子的火气,嘴上也越发的损了起来。 “哟,瞧瞧你这肤色,越发的憔悴了呢。好久不见,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早就没有了刚看见刑歆瑶时候的那种愤恨,反而是换上的一脸腻歪人的笑容。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她被刑歆瑶给恶心死,还是刑歆瑶被她给气死。 对于这一点,锦瑟几乎是稳操胜券,妥妥的是刑歆瑶被她给气死啊! 要知道,从小到大,她承受恶心的程度,早就超乎常人的想象了,免疫了。 果然,锦瑟的话音一落,一向善于观察的她如愿的看到了刑歆瑶嘴角笑容的僵滞。跟老子比?老子气死你! 本来这会儿的锦瑟的情绪就是紧张夹杂着一点点的烦躁,这会儿有人偏要往枪口上撞,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拦着的,巴不得呢! 她总是要找一个人开刀的,既然不是刑少鸿,那就是刑歆瑶了。 突然,锦瑟觉得,这刑家的人还不会都是倒霉蛋儿吧? 一个字儿——爽! 两个字儿——超爽! 三个字儿——特别爽! 反正就是爽歪歪了! 还有什么事儿会比毒舌损人来的更加痛快,更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呢? 尤其,这个人还是锦瑟已经恨得牙根儿痒痒,恨到骨头缝儿里的人。 刑歆瑶的笑容也仅仅是一滞,随即就恢复了自然。 对于这一点,锦瑟也深知,刑歆瑶的演技足以提名奥斯卡了,在外人面前,她是绝对不会露出自己狰狞的一幕的,演戏的工夫好着呢,变脸的速度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会儿的锦瑟倒是十分欣赏刑歆瑶隐忍装逼的模样儿,只当是找乐子了。明明心里恨她恨得要死,还要对她笑脸相迎,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爽爽爽,还是爽! 忍住伸手去摸摸自己脸蛋儿的冲动,刑歆瑶开口的声音还是激的锦瑟的鸡皮疙瘩不断的往下掉,“你脸色倒是好。今天来,是来对我二哥送上衷心的祝福的么?” 我二哥? 呕—— 恶不恶心啊? 虽然锦瑟明明知道庄易对刑歆瑶的态度究竟怎样,但还是被她这故意亲昵的称呼恶心到了。 这简直就是对庄易的一种玷污! ------题外话------ 亲爱的们,老人明天出殡,我明天忙完尽量多更。 这几天字数少,情节也跟不上,断断续续的,实在是对不住了。 但是,死者最大!我每天晚上九点半才到家,早上七点钟就要出门。 还是要说一句,大家元旦三天小长假一定要快乐啊!   ☆、【155】 一袭白裙 锦瑟不傻,要是到了这会儿她还看不出刑歆瑶前来的目的,那她还真是脑袋秀逗了。能为什么,就是为了戳她心窝子来的呗! 实不相瞒,虽说锦瑟真的挺膈应庄易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的这件事儿,但是,刑歆瑶的冷嘲热讽还真是不能在她的心窝子上戳她一刀。简单来说,刑歆瑶还没那个本事,就凭刑歆瑶这两句话还真是半点儿影响不到锦瑟。 最主要的是,锦瑟是绝对不会让刑歆瑶得逞,看了自己的笑话的。 “是啊,你二哥要订婚了,好歹我们也同床共枕过一段日子,来送上我的祝福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么?倒是你,来干嘛?吃味儿来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锦瑟的话语是觉得不会留着刑歆瑶的脸面的,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火药味儿极其明显。 但是,无论锦瑟怎么发损,刑歆瑶都没有要发作的征兆,除了笑容几不可微的僵滞一下,几乎没什么异常。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想到了她俩第一次认识的那天晚上,在别人在的时候,刑歆瑶一直都很能隐忍,忍得她都觉得自己的嘴巴真是损的不能再损了,刑歆瑶也是没有任何的异常,一直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儿。 “这是我堂哥的酒店,我在这里,难道不应该么?” 正当走廊里有个服务生走过的时候,刑歆瑶的腔调儿立马变得委屈起来,就好像是锦瑟在赶人一样。 正如刑歆瑶所料,她这不轻不重的委屈腔调儿顺利的引来了那个服务生的注意,在从她们身边走过的时候,看着锦瑟时的目光复杂不明。 但是,他可是亲眼看着老板将这个女人带进来的,自然不敢造次。更何况,人家现在可是在老板的房间里,万一哪天成为老板娘了可怎么办? 虽然说他们老板往这里带过的女人确实不少,但是很多女人往往只出现一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这个女人却是不同,她三番两次的出现,他就可以看出他们老板对这个女人的重视程度。他们老板何曾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万一浪子回头从此变得专一了呢? 所以,还是小心为妙啊! 呵呵—— 贱人玩把戏总是玩的不厌其烦。 可不是么,锦瑟毫无顾忌的冷笑出来,她现在守着门口儿摆明了不想让刑歆瑶进屋的架势,还有她的表情。哪怕锦瑟不照镜子,也知道这会儿的自己肯定是没什么好脸色。再配上刑歆瑶委屈的模样儿,人家肯定是以为她欺负刑歆瑶了,妥妥的! 不过,锦瑟倒是也不在乎。 外人的眼光,还是无关痛痒的人,有什么好在乎的? 不仅如此—— “哦——” 锦瑟故意拔高了嗓门儿,拉长了声调儿,“找你堂哥啊?哪儿有你堂哥你上哪儿找去啊?老子这里没有!” 不是想要让人家误解她不是和好人么?那就误会到底好了!反正她没脸没皮惯了,才不在乎这些!她可不是她们那些大家闺秀,在外面极其注重自己的形象,她们的生活方式压根儿也不适合她,用在她身上完全不管用。 她这叫以恶制恶! 尤其是最后一声,锦瑟说的十分干脆,也十分响亮,更是加深了她给别人留下的飞扬跋扈的形象。 尽管这样,出于忌惮着锦瑟的身份,那个服务生到底是硬着头皮离开了,没有回头。 发现走廊里没有人了,刑歆瑶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虽然她是彻底看清楚了庄易的绝情与狠心,也不再对庄易抱有半分的希望,但她还是看不惯锦瑟这副飞扬跋扈的模样儿,真是恨不得上前给她两巴掌才好。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但是,她也不是没在锦瑟的身上吃过亏,自然是不敢贸然行事的。更何况,这走廊里还有监控,还有,刑少鸿曾经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她,她实在是不敢再有任何大的动作。 “锦瑟,你不用这么得意,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是,你是和庄易上过床,但是那又能证明什么呢?到头来他不还是要和别人订婚了,不过才一个月而已。我在庄易的心里是不算什么,但是你呢?被人玩儿了,就弃如敝履了。在我看来,你还不如我呢。” 刑歆瑶的面色阴沉,甚至有了几分的狰狞,说出的这段话虽然很长,但是每个字儿都像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似的,十分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把锦瑟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谁又能否认她曾十分羡慕锦瑟这个事实呢? “你呢,你被人玩儿过么?” 锦瑟精致脸蛋儿上的笑容依然,但是声音却是有些不自然了。这并不是她认为最有利的回击,如果她没有那么多的顾及,她完全可以说:你知道个屁!是老子甩了庄易!没看着老子都找好下家了么? 但是,话已经到了嘴边儿了,锦瑟还是没有说出来。 但凡是关乎庄易的,关乎感情的,她说的话无论是为了损人还是为了其他,都是要思量再三的。倘若她真的那么说了,侮辱的不仅仅是庄易,还有那段她最最珍贵的感情。 而刑歆瑶的这句话确实戳到了她的心坎儿上,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庄易就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这是她最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就像是看出了锦瑟的些许不自然似的,刑歆瑶得意的冷哼一声,像是根本不在乎锦瑟的反击,反而是漫不经心的开口,“对了,你一定不知道庄易为什么会这么快订婚吧?” “那肯定是因为你不知道皇甫雨珊和庄易青梅竹马的关系,他们俩从幼儿园就在一起读书,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分开过。直到后来,两个人又双双飞去了国外留学。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完成学业以后,庄易却是只身一人回到国内,皇甫雨珊却是留在了英国。再后来,庄易就认识了你……” 刑歆瑶像是根本没有想着锦瑟的回应,自顾自的说了这么一大长串。 看着刑歆瑶逐渐变得飘忽的眼神儿,锦瑟知道,她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这会儿的刑歆瑶,眼中有落寞,有凄怆,还有不甘和嫉恨。似乎,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或许是因为她说的实在是入情入景,表情也是十分的生动,不自觉的,锦瑟也跟了进去,自然也是相信了她的话。 这会儿,庄易和皇甫雨珊的结合体,就是锦瑟的致命伤。 就在锦瑟兀自的猜测着庄易和皇甫雨珊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之时—— 忽然—— “锦瑟,不瞒你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是真的对你羡慕嫉妒恨的,我以为庄易是对你动了真心。直到皇甫雨珊再次出现,还有他们迅速传开的订婚消息,我就知道,其实,你也只不过就是个替代品而已。” 最后两个字儿,刑歆瑶咬的十分重,憔悴的面容上也出现了得意和嘲讽,还有……同情。 听了刑歆瑶的话,锦瑟的心里是十分震撼的。尽管她不止一次的想过皇甫雨珊和庄易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但是在听到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免不了的抽痛。 代替品…… 她也只不过就是个代替品而已…… 锦瑟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字眼儿。 不过,哪怕锦瑟的心里再震撼,她也是没有表现出来丝毫。如果泄露了情绪,她就输了。 本来,她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来的,不是么?本来,今天的她也是放手一搏,不是么? 对于刑歆瑶的这番话,她是信了。虽然没有十分信,但是也至少有个五六分。但是,她也相信自己的感觉。越是现在这种时刻,她才越是需要冷静,不能掉链子。 她不信那天在她家门口儿堵她的庄易只是在逢场作戏,不信…… 似乎,这就是刑歆瑶今天过来的目的。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之后,刑歆瑶扭腰摆臀的离开了。但是,这会儿的锦瑟却是懒得对她走路的姿势冷嘲热讽,一心只想着自己今天的胜算究竟有多大。 送走了瘟神,锦瑟重新默默的窝在沙发里,目光沉沉的瞅着自己手中的这枚精致钻戒。这会儿的锦瑟倒是比较想知道,庄易究竟又会送给皇甫雨珊一枚怎样的订婚钻戒呢?会比送给她的更加值钱么? “咚!咚!咚!” 就在锦瑟还来不及陷入沉思之前,就听到了门口儿处传来了一阵比较温和的敲门声。 今天是中邪了么? 一个儿接着一个儿的! 不过,哪怕这会儿锦瑟心里的怨念再多,也还是不情愿的抬起小屁股去开门了。 吃一堑,长一智。 这次,她多留了个心眼儿。 开口之后,她得先看看门口儿站着的人究竟是谁再考虑自己该说什么话,不能再那么冒失了。 然而,眼皮儿撩起的一瞬间,锦瑟就感觉自己的眼中像是进了沙子似的。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穿着这件白色长裙,当真是白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锦瑟,你好。” 这一刻,锦瑟反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连你好都忘了说。 ------题外话------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么么哒。 现在的我已经处于半残的状态。   ☆、【156】 放手一搏 看着有片刻怔愣的锦瑟,皇甫雨珊就像是料到了锦瑟看见她的时候会是这般表情,姣好的面容上笑容依旧,还是那么温暖,没有任何的异常。 相比较之下,倒是锦瑟略显呆滞的表情显得有些夸张了,好像她少见多怪了似的。 “少鸿在么?我找她有点事。” 一边用温和的语调说着,皇甫雨珊一遍抬起纤纤玉手捋了捋自己的披肩长发,样子是要多优雅,就有多优雅,举手投足,尽显高贵。 呼—— 被皇甫雨珊的声音拉回思绪的同时,锦瑟也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心里烦乱的情绪也在逐渐散去。至于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在这一瞬间放松,锦瑟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皇甫雨珊不是来找她诉说和庄易的甜蜜往事的吧,她觉得十分庆幸。 锦瑟不得不承认,今天这一身极其华丽打扮的皇甫雨珊比以往更是动人了许多,往别人跟前儿一站,那绝对是一道极其靓丽的风景线,让人想移开眼都不行。 容貌有,气质有,这样的女人真是人间难得几回见啊! 如今她有幸看见了,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之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理作用,锦瑟总觉得皇甫雨珊姣好的脸蛋儿上是洋溢着幸福的。是啊,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怎么能不幸福呢? 是啊,多少女人都挤破脑袋想要嫁给庄易的,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这一刻,锦瑟十分坦然的承认,在那些挤破脑袋想要嫁给庄易的女人之中,也包括她。 不过,锦瑟想不通的是,这会儿的皇甫雨珊不是应该等着做她的准嫁娘么?究竟有什么惊天大事儿需要她亲自来找一趟刑少鸿? 虽说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但是自从庄易和刑少鸿闹翻以后,最尴尬的人应该就是皇甫雨珊了吧?不管怎样,她也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前来找刑少鸿的吧? 只是,皇甫雨珊并没有给锦瑟过多思考的时间。 看着明显即将再度陷入沉思的锦瑟,皇甫雨珊美目一闪,继而温和开口,“锦瑟,少鸿不在么?” “啊……” 锦瑟原本娇软的小身子冷不丁的一僵,立马就回过神儿来,神经也高度紧绷起来,尽量让自己扯出抹不太难看的笑容,“他刚才出去了,不在。” 好像只这样简单的解释一句,也是太过生硬敷衍了,锦瑟立即萌发出一种怜香惜玉的情怀。对这样大美人儿这么爱答不理的,实在是不好。 “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仔细想了想,锦瑟还是这么补充了一句。 现在她和皇甫雨珊应该是情敌,是敌对的关系吧?但是,锦瑟还真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对她说些什么生硬的话,反而有一种愧疚逐渐在心里蔓延开来。 就算是在外人眼里她和刑少鸿的关系已然成为了板上钉钉的男女关系,但是人家订婚的日子,她一个前女友跑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锦瑟心底的愧疚感更加浓郁了,更多的成分是做贼心虚。 不管她今天赌一把的结果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是破坏了这场订婚宴的千古罪人。哪怕最后庄易坚持和皇甫雨珊订婚,那么皇甫雨珊呢?对于半路杀出来的她,心里能不膈应么?能释怀么?怕是要恨死了她吧! 对于女人来说,不仅仅结婚是人生中的大事,就连订婚,也是决不允许有半点儿瑕疵的。谁不追求完美?要是被她给破坏了,再好的心情也是难免要受影响的吧?备不住的是,也许明天这件丑闻就会登上各大报纸的头条。 他们都是名门望族,能受得了这样的丑闻么? 但是,锦瑟最怕的,还是今天的自己失望而归。 锦瑟的话音才落,皇甫雨珊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变得更加大了。她最是善于察言观色,早在锦瑟来给她开门的时候,她就看出了锦瑟的不自然。 而锦瑟前一句问她的那句话,更是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她前几分钟还说过她是因为有事儿找刑少鸿才来的,现在锦瑟反过来问她是不是找刑少鸿有事儿,这很明显的证明了她的心不在焉。 “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她不在,我就先走了。” 或许是生活在豪门的皇甫雨珊早就适应了那种情况,哪怕是知道了锦瑟的心事,她也依然波澜不惊。 呼—— 再一次,锦瑟得知皇甫雨珊完全没有要留下来等刑少鸿回来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快走吧!赶快走吧!要是皇甫雨珊再不走,锦瑟就要打退堂鼓了! 尤其是在刚才刑歆瑶故意来对她简单说了皇甫雨珊和庄易的过往之后,锦瑟就明显感觉自己没戏了,没准儿还会死的很惨,很丢脸…… “再……” 然而,就在锦瑟再见还没有完全说出口的时候,已经转过身走出一两步的皇甫雨珊又忽然转过身来看着表情稍显落寞的锦瑟。 锦瑟一愣,那颗小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全身都充满了戒备,等待着刑歆瑶接下来要说的话,还一边思考着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应对。 “待会儿仪式开始的时候,你也和少鸿一起下来吧,我给你留个位子。” 转过身来的皇甫雨珊对着锦瑟无害的一笑,那笑容,要是男人看见了,肯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就连锦瑟这个女人,都差点儿迷失了心神。 “咯噔”一下,锦瑟清楚的知道,这是心脏发出的动静儿。 皇甫雨珊竟然还邀请她…… 这会不会也太大方了些? 仔细一想,锦瑟的心里就又开始自嘲了。她可不可以这么认为,皇甫雨珊是太过笃定庄易对她的忠贞不渝,才这么大方的? 对于皇甫雨珊发出来的口头邀请,锦瑟只是微微松开紧抿着的唇瓣对着皇甫雨珊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复杂了许多。 说完这句话,皇甫雨珊就转身离开了。 就在锦瑟确定皇甫雨珊不会再半路折回的时候,这才放心的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瞬间,锦瑟的后背无力的靠着门板儿,原本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这会儿却是被一层迷茫给蒙住了。 这会儿,锦瑟不断的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直到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深呼吸了多少次以后,锦瑟听到了“咔哒”声。 这一次,她笃定,这是刑少鸿。 要不然,别人谁敢大摇大摆的进入他御用的总统套房?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最后一句心理安慰,锦瑟是这么对自己的说的。 在刑少鸿推门之前,锦瑟麻利儿的闪开了自己的身子,几步小跑就快速的蹿到了沙发旁边坐下。 “回来了?” 随意的抱过抱枕,锦瑟就像是在寻找着安全感似的,自以为这句话她说的十分漫不经心,根本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殊不知,早在男人推门进来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锦瑟灵敏的小身子,没有放过任何一幕。 但是,他却是没有拆穿锦瑟的故作镇定,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儿有些复杂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锦瑟的问话。 …… 此后,就是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其实,现在的锦瑟是最怕这样安静的气氛的,但是她张张嘴,却是不知道自己能找些什么话来说,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几分钟,锦瑟忽然听得刑少鸿有些沉重的一声,“你确定今天要这么做么?” 听了刑少鸿极其严肃的话,锦瑟先是一愣,而后缓缓的掀起眼皮儿对上了刑少鸿略带复杂的目光。 说来也是奇怪了,这个男人不是一向波澜不惊,就算是天塌下来嘴角也是始终保持着妖孽的笑容的么?最近这是怎么了?锦瑟觉得自己看到这样的刑少鸿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听到刑少鸿这句话的时候,锦瑟是有瞬间的迟疑的。但是,很快,她就认真坚决的点了点头。 她今天是一定要这么做的,一定要放手一搏。然后,听天由命。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今天不这么做的话,以后的日子她势必会在遗憾中度过,每每想起来也还是会觉得不甘心。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人人都说生活中没有遗憾是不完美的,有了遗憾才更加值得回味。但是锦瑟却是不以为然,她觉得,人生不能留遗憾,青春更加不能留有遗憾,否则她下半辈子也活不痛快。 虽然锦瑟只是轻轻的点头,但是她每点一下,刑少鸿看在眼里都像是有巨石在砸着他的心脏,说不出的滋味,他更是从未有过这种复杂的情绪。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对上锦瑟坚定的眼神儿之时,他终究是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阻拦的话。 “那好,准备准备吧,该下去了。打铁要趁热,但愿你的那块铁还热着,但愿他还属于你。”没有说出阻拦的话,刑少鸿立马转了风格儿,说了这么一句偏落井下石的话,好像刚才情绪有些低落的他根本不曾出现过。 锦瑟不会说,在走向会场的一路上,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儿上,忐忑也是更多一分。 ------题外话------ 我食言了……   ☆、【157】 庄易,我怀了你的孩子 一身休闲装扮的锦瑟一路紧紧跟在刑少鸿的身侧,跟着他进了电梯,然后默默的抬头瞅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再跟着他除了店里,一路直奔宴会厅的方向。 因为庄易包了场的缘故,这会儿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他们俩交错着又不太和谐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这一路上刑少鸿和锦瑟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个人皆是沉默,心里却是在想着对方不知道的事情。也或许,刑少鸿是知道这会儿的锦瑟满脑子想的是什么的。除了眼下的这件事儿,她还能想什么? 但是,锦瑟是一定不会知道这会儿的刑少鸿心里是想着什么的。至少,刑少鸿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他们两个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又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更是明显了,甚至能听到回声。 还未走近,锦瑟就听到了宴会厅里传出来的舒缓又动听的音乐声。然而,锦瑟的心情却是没有随之放松,反而是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好像脑袋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随时都有绷断的可能。 就在距离宴会厅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 “等等!” 随着锦瑟清脆但又不算特别大的一声,她的脚步也停止了,而反应过来的刑少鸿也在已经走出两步之后止住了脚下的步子。 刑少鸿十分优雅又潇洒的一个转身,看着锦瑟的目光带着浓浓的疑惑,像是十分不解她的行为。但是,他那琥珀色的眸子中分明是闪过了一抹光亮的,就像是心中突然燃起了什么希望似的。 锦瑟看着刑少鸿微微挑起的眉头,知道他是想问自己为什么,所以她很自觉的就回答了,只是声音很轻,“我……这么直冲冲的进去,真的好么?” 要不要选择一个委婉一点儿的方式? 好吧,锦瑟承认,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她犹豫了。但是,她犹豫的不是下不下手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下手才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在爱情面前大家都是自私的,但是,锦瑟还是想把伤害降低到最小。尤其是对皇甫雨珊那样的美人儿,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做法而太过残忍了,简直就是太没有人性了。 万一她侥幸的成功了,那么,皇甫雨珊应该是最大的受害者了吧?虽然她这个人是缺德是缺惯了,但是,她也不是没人性啊! 尤其,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懂得怜香惜玉的。 如果一切真的像是刑歆瑶说的那般,那么,她才是庄易和皇甫雨珊之间的第三者才是。说不清究竟是因为什么,锦瑟就是觉得无论站在怎样的立场上,她对皇甫雨珊都是讨厌不起来的,更不要说针锋相对了。 在锦瑟的眼中,皇甫雨珊就是那种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尤其还特别像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虽然美丽动人,但是也不缺少一点点的气质。 这种气质与美感并存的姑娘,当真是不多了。 不仅如此,正因为她当时订婚的时候刑少鸿的突然出现给她带来的心有余悸,她总觉得自己这么贸然的出现,有些太不对劲儿了。 “不然呢?你想怎么样?等着人家把菜送到你嘴里?还是等着他们仪式举行完了之后你跟着入洞房去抢?” 这会儿,刑少鸿那琥珀色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像是一口古井,没有任何的波澜,妖孽的俊脸上一直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 锦瑟犹豫了下,张张嘴,到底还是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实说,刑少鸿说的是对的,她也是赞同的。但是,她总觉的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儿。 “你是去抢婚的,又不是去做媒婆的。” 嘴上是这么说着,殊不知,这会儿刑少鸿的心里复杂极了。这些口不对心的话,在这种时候还能说的这么风轻云淡,怕是只有他刑少鸿了。 “最后一次,去,还是不去?” 三两步走到锦瑟的身边,刑少鸿那双勾人的琥珀色眸子看了看前面不远处正在传出舒缓音乐的宴会厅门口儿,在看看像是在和自己的内心做着剧烈挣扎的锦瑟,终究还是这么问了出来。 几年以后,当刑少鸿再度回忆起来的今天的时候,只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声,他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倒流会他犹豫不决的那一刻,能让他重新来做这个决定。 被刑少鸿这么一问,锦瑟冷不丁的一个激灵。 去啊! 当然是要去的! 为什么不去? 要是不去的话,今天的她不就白来了么?黑眼圈儿也白光顾了! 去!是一定要去的!都走到这儿了能不去么? 锦瑟依旧还是没有回答刑少鸿的话,但是她坚定向前的步伐已经无形的回答了刑少鸿这个问题。 不去的话,真的会不甘心的。如果她今天退缩了没有去的话,锦瑟敢保证,日后想起来的时候,她一定会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听着越来越大音乐声儿,锦瑟垂在身侧的两只小手儿也是越攥越紧,直到两个手心儿都冒出了汗,也还不自知。就像是一下子变成了机器人似的,只知道自顾自的往前走,甚至是忘了自己的身边儿还跟着一个名叫刑少鸿的男人。 锦瑟只是觉得,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这音乐锦瑟是十分熟悉的,她和庄易的订婚宴那天,也是这么一首同样的音乐。然而,此刻站在庄易身边的女人,却不再是她了。 男人,却还是那个男人。 一直走到宴会厅门口儿,锦瑟才站稳脚跟。 这样的场面,她不是第一次见,但是却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紧张,远远要紧张的多。 所以,她还是怯懦了。 倚着身后的墙壁,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发虚,也在不断的往外冒着虚汗,都要把她的衣服浸湿了似的,就差大口的喘息了。 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个二十岁的姑娘。而她所要做的事和可能发生的结果,都远远超出了她这个年龄的负荷量。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所需要的勇气,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听着宴会厅里不断传出来的动静儿,锦瑟心里乱糟糟的,只觉得自己的心尖儿像是被猫爪子给抓挠着一样,难受的要死。 而站在她身边的刑少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是变成了隐形人似的,不再多说一句话。 终于—— 锦瑟还是按捺不住了,决定还是先偷偷看一眼里面的情况,只靠听觉,是不怎么靠谱的。 慢慢地,锦瑟在确保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 这会儿,好像那个仪式还没有开始,只是先放了音乐来热场子,整个宴会厅还是亮堂堂的。其豪华程度,比起她订婚的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一想,锦瑟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巴,有些不乐意了,心里也泛起了酸。 凭什么差别对待? 皇甫雨珊是女人,她锦瑟就不是女人么? 对此,锦瑟只是小声儿的咕哝了一句表示自己的不满,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咕哝了什么。倒是刑少鸿,将她这副撇嘴像是在嗔怪着什么的小模样儿完完全全的映入了眼底。 除此之外,锦瑟还注意到,这次的订婚宴虽然和上次没有差太多,但是却不是完全一样。 至少,她没有看见自己心里也一直在牵挂着的丁玲和丁当。今天,她们姐妹俩没有来。也不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都这么久没联系了…… 还有一处不同,就是庄易身边儿站着的那个勉强可以称之为伴郎的男人也不是他那要好的兄弟邱狄了。 不过,不是邱狄也没关系,因为现在的那张脸,锦瑟也是十分熟悉的,甚至比对邱狄还要熟悉。 狗蛋哥,真是好久不见啊—— 默默地,锦瑟在心里问候了这么一句。 虽然她知道了这个“狗蛋哥”真实的名字其实是很有男人味儿的雷铁,但是,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庄易告诉她雷铁叫狗蛋的,她一直不习惯雷铁这个名字。 不期然的,锦瑟就想到了那天的场景,嘴角也不期然的勾起了抹满足的笑容。但是转而想到了物是人非,眼里的落寞又是昭然若揭。 这样的一幕,自然也是被刑少鸿纳入了眼底,他的表情也随她有了几不可微的牵动。 整个宴会厅,最最吸引锦瑟目光的那个人,当然是非庄易莫属了。但是,庄易的目光自始至终也没有落到门外做贼似的锦瑟的身上,只是忙着手头上的东西,偶尔习惯性的抬手看看腕表的时间。 很快,像是所谓的良辰吉时到了,准新郎准新娘开始准备就位了,锦瑟的小心脏跳动的也是越来越快了。 到了—— 终于到了—— 还是和上次一样,没有所谓的司仪,台上只是站着三个人——庄易、皇甫雨珊、雷铁。 一—— 二—— 三! 锦瑟一咬牙,拼了! 说拼就拼! 决心下定的那一刻,锦瑟就已经大摇大摆的站在了宴会厅的门口儿。 “庄易,我怀了你的孩子。” ------题外话------ 感冒加重,也不知道我文字的表达能力怎样。有问题随时提,恭候。 我明天争取早点儿起,早点儿码字,写多点儿。 明天的那一段,也不能断,我也想一气呵成。 最近,我个人原因太多了,多了不说,感谢大家的体谅!鞠躬致敬!   ☆、【158】 你还要不要我(高潮) 锦瑟的这一声,就像是不定时炸弹一样轰的一下炸开了,将整个宴会厅的声音炸的灰飞烟灭。 锦瑟也不知道这一声自己究竟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可能比吃奶的劲儿还要大吧。她只知道这一声喊完之后,原本不太安静的宴会厅彻底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寂,一众宾客的目光都投注到了她的身上,自然也包括典礼台上站着的人。 锦瑟也知道就在她那一声大喊之后,原本只亮着两个聚光灯的宴会厅在一刹那间灯火通明。 锦瑟还知道自己喊完这一声之后,几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随时都有瘫软在地的可能,这辈子的汗水好像都在这会儿出尽了,她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到现在,站在现在还没有倒下。 她没有顾得上去看身边有没有站刑少鸿,也不敢让自己有大的动静儿。被这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已经觉得很不自在了,什么时候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啊。这会儿的她只觉得她快要被众人的视线给射穿了,万箭穿心一样的感觉,生疼,疼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但是她知道,刑少鸿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可能,他在门后面。也可能,他已经回自己的休息室或者办公室了。 因为,如果刑少鸿出现了,哪怕清者自清,也只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清白而已,这里在座的每一位都不会认为他们俩之间还是清白的。锦瑟倒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她在乎庄易怎么想。 这会儿,锦瑟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在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她的脑子里转悠似的。锦瑟更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她好像还能听到自己刚才那清脆的一声的回音。 那句台词儿,根本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但她还是这么吼了出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吼出来了。 这一切,只是因为刑歆瑶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关于庄易和皇甫雨珊的过往。她没有把握,心里没有底,所以才觉得这样做自己的胜算似乎能大一些。 就算是有人骂她可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认了,她也觉得自己的做法很可耻,但她还是做了。就算是现在只有尾巴尖儿能让她抓着,她也会奋尽全力的抓紧。 最开始的时候,锦瑟还觉得被那么多人的视线盯着很不自在。但是渐渐的,她就把那些目光都打上了马赛克,眼中只剩下了那个此时此刻与她对视着的男人。 当然,锦瑟也没有去看灯光下皇甫雨珊姣好的脸蛋儿,不仅是不想,也是不敢面对。 她坦白的承认,她害怕看到皇甫雨珊仇视她的目光。其实,如果只是仇视还好,她最见不得是皇甫雨珊这样从骨子里散发着善良的美女楚楚可怜与委屈的那一幕,她怕自己会因为受不住而落荒而逃。 很怕—— 被如此温婉的女人仇视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 如此,她也只能选择不去看,只要不去看,她就可以尚且安慰一下自己那不安的良心。毕竟,这样横刀夺爱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良心上的谴责的。 然而,如果她看了,就会看到—— 这是后话。 久久的一阵沉默,整个宴会厅寂静无声,也是没有人说话。哪怕不过一两分钟而已,锦瑟也觉得这是漫长的煎熬,心理状态也从虚惊变成了尴尬。 她说她怀了庄易的孩子,那么,作为当事人的庄易难道不应该说点儿什么吗?难道不该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么?要不要这个孩子倒是给个痛快话儿啊! 好歹,虎毒还不食子呢! 瞅瞅瞅!就知道瞅! 瞅什么瞅?! 她的脸上有花儿啊,还是怎么着? 就算他那两道幽深又冷厉的目光在她天生丽质的小脸儿上戳出一百个窟窿来,不说话也是没有用的啊!屁用没有,到底知不知道啊?! 想挽回就尽快,不知道么?! 后面一句,锦瑟是为了给自己打气才说的,也是在心里对庄易吼的。 尽管她认为,这句话她应该是对自己吼出来才对。毕竟,现在要挽回的别人的人是她,至于庄易,人家可是要和别的女人订婚的人呢。 处于被动状态的人,是她。 “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锦瑟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握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直勾勾的瞅着此刻用冰冷的眼神儿扫着她的男人,也尽量不让自己沦陷在他那双幽深的漩涡之中,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和清醒。 没错!她就是来抢婚的! 恐怕,古今中外也找不到她这种能抢婚抢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了吧? 或许是被男人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盯得有些心虚,锦瑟的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一声有底气了。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她喊第一声的时候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准备,时刻的催眠着自己说,她喝了酒了,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说完这句话,锦瑟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越跳越快,越来越明显的心跳声。同时,她也在拼命的抑制着,生怕被别人听到了。 “当真?” 终于,锦瑟这一句话没有白说,就在她以为男人会直接无视她,继续他奢华的订婚宴的时候,男人终是给了回应。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低沉冷冽,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难以捉摸。 尽管不知道男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锦瑟还是心虚了,手心儿冒出的虚汗也越来越多。不过,锦瑟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自然会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如果庄易下一句就说让她把孩子打掉的诸如此类的话的话,她就毫不犹豫的上前对着庄易冷冽俊朗的五官啐一口,然后再狠狠的骂一句,“畜生!你还以为老子真怀孕了?逗你玩玩儿,别当真。” 其实,这么洒脱的锦瑟早在爱上庄易的那一刻就已经和她本人渐行渐远了。她自己清楚而深刻的知道,哪怕庄易真的那么说,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再也说不出了,顶多说一句,“我开玩笑的,你们继续,一定要幸福啊,千万不要因为我破坏了性质。” 然后,就是高傲的抬起头,形象高大,实则内心灰溜溜的走掉,自个儿躲到墙角哭一顿。然后,她希望,第二天还是晴朗的,还能是晴朗的…… 这一次,锦瑟生怕自己的声音漏了风,因为心一早就已经漏了风。所以,她只是自以为坚定的点点头,没有开口回答。哪怕仅仅回答一个“是”,她也不敢擅自开口。 因为,这一赌,输不起。更何况,她面对的男人,是一个已经在赌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 除了那些不要命的,谁敢跟他赌。就算有不要命的要跟他赌,那也得看看他稀不稀罕那条命了。 怎料,就在锦瑟以为庄易会给她一个痛快的时候,整个宴会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锦瑟觉得,等待的煎熬,简直比濒临死亡时候的折磨还要更加折磨人。 好像整个宴会厅里的人都事先打好了招呼一般,不管他俩的对话是什么,都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的动静儿。 越是安静,锦瑟的心里就越是发虚,同时也在心里大吼着: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能不能一人吱一声儿啊,不要像个木有人儿似的。随便说两句,也好给她壮壮胆啊! “那就生下来。” 就在锦瑟再一次以为庄易不会再搭理她的时候,他又抛出了第二颗定时炸弹。 蓦地,锦瑟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子浓浓的喜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全身蔓延开来。 然而—— “既然是我的孩子,生下来,我自然会养。” 就在锦瑟还没来得及高兴过头的时候,忽的就又听到了对面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一句。 锦瑟的心里开始咆哮了:只要孩子?我呢?!我呢?!孩子的妈你不准备一起养了么?! 咆哮,真的是在咆哮。 然而不管锦瑟怎么在心里咆哮,精致的小脸儿都还是那副看起来比较镇定的表情,只是整个宴会厅除了庄易的说话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出来。 这帮人,究竟是有多镇定啊?!是不是来之前都被打了镇定剂了?!要不然,怎么还能做得这么稳?! 如果她怀了庄易的孩子这样的消息不算惊天消息的话,那么庄易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总算是足够惊人了吧?绝对可是上头版头条了啊! 这要是换了在座的人是她,绝对开始起哄了! 可是她现在没那个心情! 说完这句话,庄易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是啊,他把自己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实在是不需要说些什么了。如果真的还有该说的话的话,那也是锦瑟该说点儿什么了。 可是,她该说些什么呢? 这次,锦瑟是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的,但是,她需要时间来酝酿。 说,是一定要说的! 不说的话,她今天不是白来了么?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自然都成了废话。 说吧,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 锦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所以,她又给自己的心里注入了勇气,也极有可能是她最后的勇气了。 提起勇气,锦瑟微仰着头,看着对面那个距离她有一段距离的男人,缓缓的开了口,“庄易,我后悔逃婚了,你还要不要我?你只要孩子么?孩子的妈,你要不要?” 这一句话,锦瑟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很轻,轻的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飘忽了。所以,她不知道庄易究竟听没听见,听没听清楚。 但是,不管庄易听没听见,她都知道自己没有再说一遍的勇气了。 说出来了,问出来了,不管庄易给她的回答是怎样,她都不应该有遗憾了。如果还有遗憾,那也是她自己做下的孽,要自己承受苦果。 然而,就在下一秒,站在庄易身后的雷铁突然将典礼台后面的遮盖着墙壁的那块幕布扯了下来。 锦瑟清楚的看到上面的两个名字,赫然写着:庄易,锦瑟。 下一秒,锦瑟就看不清楚了,眼眶中已经蓄满了眼泪。她知道,只要她轻轻一眨眼,眼泪就会流下来,犹如开了闸。 所以,她不敢轻易的眨眼。 然而,事情的发展早已超乎了她的预料,眼泪也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就在熟悉的音乐想起的同时,锦瑟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回过神的时候,庄易矫健的身姿已经迈下了典礼台。 在庄易还没来得及和着音乐唱出他此生第一唱的时候,忽然一个温柔的女声传到了锦瑟的耳边,“锦瑟,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今天,我只是伴娘。” 锦瑟还来不及进一步消化皇甫雨珊的话,伴随着庄易矫健优雅的步伐,他低沉动听的歌声已经传到了锦瑟的耳朵里。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 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 …… ------题外话------ 总算写到了你们想要看到的一幕,我哭了…… 剩下的,明天继续,继续会一点一点多起来的。   ☆、【159】 大闹订婚宴 等到庄易边走边唱着来到锦瑟跟前,在锦瑟跟前站定的时候,锦瑟已经哭的泪眼模糊了,眼泪依旧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完全不像是可以控制住的节奏。 得亏是尹慧的遮瑕霜不脱妆,要不然,这会儿她的两个熊猫眼肯定是显露无疑。 看着庄易定定的站在自己的跟前儿,触手可及,锦瑟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哪怕是说些“获奖感言”也好,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不堪,也是因为哭的泣不成声,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此刻的锦瑟只是一味的哭着,好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似的,瘦削的小肩膀不断地轻微颤抖,既像是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也更像是喜极而泣。 今天抢婚的结果着实出乎了锦瑟的意料,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哪怕这会儿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不堪了,但是她已然清晰的记住了刚才雷铁掀开幕布的那一刻她看到的那两个极为熟悉的名字,深刻的刻在了脑子里。 还有,皇甫雨珊说,其实她今天只是伴娘。那刑歆瑶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乱了—— 彻底乱了—— 这一切,是早有预谋么? 这是不是也是庄易的最后一次争取? 如果她没有出现的话,他是不是就真的另娶她人了? 数不清的疑问接二连三的钻入锦瑟的脑袋里,然而,这些问题的真正答案究竟如何,这会儿的锦瑟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了。 直到现在想起来,锦瑟还依然是心有余悸。万幸的是她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选择来了,要不然,她一定会后悔死的。结局,原来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幸亏,她来了。 这样优秀又待她好的男人,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有什么理由继续再伤害他? 他要的,不就仅仅是她在身边而已么?扪心自问,难道她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么? 其实,她可以做到的。 归根结底,锦瑟今天能够下定决心来抢婚,其实还是因为那天刑少鸿的那番苦口婆心的劝解。刑少鸿说,是他故意让锦瑟去听他和庄易的那段对话的。虽然锦瑟的存在对于庄易来说就像是一个安全隐患,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庄易的生命安危,但是庄易也不是吃素的,他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 听了刑少鸿这么说,锦瑟才下定了决心。要不然,就算是说破了天,她也不会为了爱情自私的连庄易的生命安危都不顾及的。 她可以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但是,这个任何人之中,庄易是被刨除在外的。 几分钟过去以后,音乐伴奏声停止了,庄易低沉动听的歌声也停止了,整个宴会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依旧是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儿,就连锦瑟的抽泣声也小了不少。 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瘦削的肩膀不断的轻颤的小女人,庄易幽深的黑眸一沉,上前一步,结实的长臂一伸,就将锦瑟娇软的小身子紧紧拥在了怀里,用力至极,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内。 “谢谢你能来。” 轻轻的五个字儿从庄易的薄唇中吐出来,幽深的黑眸突然一热,抱着锦瑟的两条结实手臂更加的使劲儿了,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庄易轻轻的五个字儿只够他们两个人能听得清楚,虽然在座的每一位也能依稀的听到声音,但是却听不真切庄易究竟说了些什么。 虽然庄易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却像是惊雷一样在锦瑟的脑海中炸开。 他竟然还对她说——谢谢。 “你怎么这么傻……” 庄易尚且还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此刻的锦瑟已经高兴的快要崩溃了,又哭又笑的她如何还能控制自己的音量。 如此,锦瑟沙哑但又不是特别的大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让近处的一些人听见了。但是,众人脸上一片呆滞,并没有因为锦瑟的这句话而做出任何附和性的动作。 锦瑟抬起自己两条同样也有些颤抖的手臂,同样是紧紧地环住了庄易结实的窄腰,一颗小脑袋埋在庄易的胸前,眼泪还在不断的往外涌着,浸湿了庄易的西装。 锦瑟泣不成声的一句话却是让庄易几乎不曾勾起过几次的薄唇勾出了一道明显上扬的弧度,俊朗的面容更是一改以往的冷冽,面部的线条也缓和了许多。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的相拥着,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锦瑟不再流泪也不再哽咽了,庄易才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典礼台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锦瑟的心情都在进行着的复杂的变化,同时也在心里重温着将近两个月以前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属于她的订婚宴。 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着实是浪费了。 如果不曾有那样一番的折腾,这会儿的她和庄易应该在做什么呢?肯定要比之前更加甜蜜吧? 但是,如果不曾有那样一番的折腾,她又怎么会认识到庄易对她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了呢?不仅是庄易对她,就连她自己对庄易,也已经到了难以割舍的地步。 其实她的庄易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小半年的时间而已。但是,谁能说小半年的时间里产生的感情就不是真爱了呢? 从此,锦瑟开始相信了命中注定。是命中注定最好,如果命中注定的是他们不能在一起的话,锦瑟一定会反其道而行,就算是逆了天,也在所不惜。 那种切肤的痛楚,她实在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那种痛,也可能比切肤的痛还要更痛。 锦瑟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深切的觉得,兜兜转转回到原地的感觉真好。 幸好,他们还有回到原地的机会。幸好,她没有走得太远。最最幸好的是,她还能以这样一种身份站在庄易的身边。 这会儿的锦瑟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庄易精心为她准备的喜悦当中,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还能这般幸福,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如果让她现在就去死的话,她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吧? 呸呸呸! 好好的,死什么死?她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更美好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意识到自己突然想到了不吉利的东西,锦瑟立马一个激灵,赶走了自己心中的那些妖魔鬼怪,回到了现实中,一双哭过后显得有些发红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这个和自己一起站到典礼台上的男人。 然而,当锦瑟看到庄易手中那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订婚钻戒之时,才是彻底的惊呆了! 那枚戒指,现在不是应该在她的口袋里么? 难不成,庄易早就有所准备,知道她会跑,所以才买了两个? 这不科学啊! 这当然不科学。 这会儿的锦瑟还不知道,庄易送给她的这枚订婚钻戒是定制款,只有一款,绝无仅有的一枚。 瞪大双眼的锦瑟微微张着小嘴儿,像是吃惊。但是,哪怕她已经想到了也许是庄易买了两枚同样的钻戒,垂在身侧的小手儿还是下意识的去摸摸自己放着这枚戒指的口袋儿。 尼玛! 没有了! 这厮的手怎么这么快?什么时候下手的?有这么利落的手法儿,不去当个盗神,还真是可惜了。还赌什么啊?挺费脑子的。 看着还依然沉浸在惊讶之中的锦瑟,庄易似乎是觉得这副表情的锦瑟有些滑稽,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锦瑟的左手,将这枚戒指重新套入了锦瑟的中指上,牢牢套住。 “在戴上结婚戒指之前,不许再把这枚戒指摘下来。” 庄易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但是却带出了明显的宠溺。这样的他,是在遇见锦瑟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一面,也是独独面对锦瑟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一面。 庄易低沉又宠溺的声音才落下,锦瑟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拉住锦瑟的手一个用力。下一秒,锦瑟就完完全全的跌入了他的怀里。 再下一秒,锦瑟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一股极其强势的力道抬起,带着清冽薄荷香气的薄唇就紧紧贴上了她的,将她想说的还没说的话封在了喉咙里。 “唔……” 短短的一声之后,锦瑟就没有了挣扎的动静,旁若无人的和庄易紧紧相拥,亲吻,无视了一切的目光。 这个久违的亲吻,来势汹汹,没过多久,锦瑟就毫无招架之力了,整个人软成了一团棉花似的,靠着庄易结实的身躯才勉强的站稳。 恍惚中,锦瑟不清楚是谁率先鼓了掌,然后雷鸣般的掌声就将整个宴会厅给淹没了似的,久久的不能停歇。虽然锦瑟不知道引掌的人究竟是谁,但是她却知道这个掌声的主人距离她十分近,不是雷铁,就是皇甫雨珊了。 自然,这会儿闭着眼睛的锦瑟绝对看不到,姣好面容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皇甫雨珊虽然手上在鼓着掌,但是眼风却是时不时的扫向距离她几步远的雷铁。只见雷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挺拔的身姿十分威武,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没有鼓掌的人,他的目光也没有到处流转,只是背过身紧盯着墙壁上庄易和锦瑟的名字,神色不明。 什么是用生命在亲吻,锦瑟今儿个是彻底的明白了。她不是没有报应,只是之前时候未到罢了。现在,就是时候到了。 至于报复她的人,除了庄易,还会有谁? 如果他还这么玩儿命的吻她,她肯定命不久矣了,憋死的! 在大脑彻底缺氧之前,锦瑟环在庄易腰间的大手使劲儿掐了一把,表示抗议,嘴里也发出支支吾吾的不满声。 下一秒,庄易就放开了锦瑟,看着锦瑟酡红的小脸儿,他俊朗的面容上闪过得逞的笑意,在掌声还没有完全平息的时候俯身,薄唇凑在锦瑟的耳边轻轻说了句,“宝贝儿,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唰”的一下,锦瑟的小脸儿更是红了,简直就是一直熟透了的大柿子。 大爷的! 谁着急了谁自己不知道么? 她着急了么? 恨恨的抬起头,锦瑟刚刚大哭一场之后眼睛本就是红,这会儿的她完全就是一头濒临发威的小母狮子,死死的瞪着庄易,好像是要和庄易比谁的眼睛更大似的。 然而,就在下一秒,锦瑟就再度心虚的把脑袋低下去了,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儿赶紧钻进去,羞也羞死了。 庄易那本是薄薄的嘴唇已经有点肿了,难不成……是她给亲的?还有,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庄易的嘴唇儿好像是破了那么一点点。 丢!死!人!了! 谁知道,庄易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这样放过她。 就在锦瑟低着头像是满地的寻找着地缝儿的时候,庄易的薄唇突然再次凑到她的耳边,再度说了一句,“我也怕自己把持不住,一个月零二十三天了。” 蓦地,锦瑟心一惊,更是一臊,更是不敢抬起头来了。 惊,是因为庄易竟然能把他们分开的时间计算的如此准确,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数过确切的日子。 喜,自然是因为庄易的“把持不住”。 她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自然也知道庄易口中的“把持不住”是什么意思。况且,男女之事,她也是经历了,还不是一次两次了。 最最主要的是,她大学在寝室没少被尹慧荼毒。要是不能领会庄易话里的深意,她都有愧于尹慧的“谆谆教诲”。 就在掌声已经快要消散开的时候,锦瑟还是找不到一句可以应对的话还回答庄易,舌头就像是打了结儿似的,以往的伶牙俐齿和毒舌完全没有了。 完了! 脑子又不好使了! “锦瑟,把你蒙在鼓里那么久,你不会怪我吧。” 突然,一道温婉的女声传入锦瑟的耳朵里。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另外一条纤细的手臂给挽住了,这是挽过庄易胳膊的手臂。 还不带锦瑟做出任何反应,只听皇甫雨珊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略带俏皮的话,“不能怪我,是二哥让我陪他演戏的。而且,我们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我们之间是情侣关系,纯兄妹。” 呃—— 锦瑟有片刻的怔愣。 不过,皇甫雨珊口中喊出的二哥明显要比刑歆瑶喊出来的二哥要顺耳多了。非但不膈应,皇甫雨珊的声音中还带着亲和力。 虽然还来不及消化皇甫雨珊口中的“纯兄妹”,但是她看着皇甫雨珊的眼神儿却是有点儿狐疑了。笑的那么灿烂,是看见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子了么? 呃—— 原谅锦瑟的俗气,财迷的她非但是个钱串子,而且从来不嫌钱多。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还会嫌钱多啊? 纯兄妹就纯兄妹,怎么这位大美人儿的眼风不断扫向她的狗蛋哥啊? 具体的说,这已经不是扫了,倒像是在……放电!这位大美人儿的话虽然是对着她说的,但是她的说法儿显然没有多礼貌,那目光只知道瞅着雷铁,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有给她。 皇甫雨珊和狗蛋……不不不,和雷铁? 这是什么情况啊? 可是看看雷铁的样子,也不像啊!当真就是一块儿雷死人的铁啊! 不过么,锦瑟的媒婆心思又泛滥了,她瞅瞅笑靥如花的皇甫雨珊,再瞅瞅面无表情的雷铁—— 啧啧啧—— 虽然是两个极端,但是还是蛮相配的啊!这要是让皇甫雨珊这样的大美人儿把冰山程度仅次于庄易的雷铁给压倒,那画面太美,锦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了。 这会儿,锦瑟才开始瞅瞅下面的坐着的这些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那桌子人。 是谁?! 庄易的订婚宴这么大的事儿,庄家的人作为庄易的至亲,怎么能没有一个露面的呢?就算是庄森明一家有事儿来不了也就算了,但是,作为庄易亲生父母的庄钰睿和赵兰芝,他们怎么也不来? 她就说么,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倒不是她想念那一家子人了,而是她上次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在各大媒体面前拒绝了庄易,扭头就跟着刑少鸿离开了,这无疑是让庄家的颜面扫地,也是狠狠的在庄家人的脸上打了一个巴掌。如此,庄家人哪怕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接受她回来了吧?赵兰芝没有拿着笤帚把她给赶出去就不错了。 但是,就算赵兰芝没有真的拿着笤帚把她给赶出去,但是这样默不作声的做法,也着实是太不符合她的风格儿了吧? 经过上次这么一闹,原本只是赵兰芝看不顺眼她,现在应该是整个庄家的人都恨死她了吧? 毕竟,那场风波直到现在还有残余。 锦瑟不仅没有看见除了庄易以外庄家的一家人,在坐的所有人她也没有一个脸熟的。 丁玲和丁当不出现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在外人的眼中,她们俩不过就是帝豪府邸的两名佣人。但是,邱狄呢?哪怕今天的他不是伴郎,但是作为庄易最好的兄弟,他今天难道不应该到场么? “你爸妈呢?” 轻轻的一声儿,锦瑟黑亮的大眼珠儿瞅着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男人,还是问了出来。 怎料—— “我们订婚,有你和我就足够了,不用其他人到场。” 这一句话,庄易说的极是深情,也成功的叉开了锦瑟的问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虽然庄易这么回答了,锦瑟也被庄易这句朴实的话给感动了,她的心里还是有疑问的。 “可是……宾客都到场了,你爸妈不在,合适么?” 锦瑟之所以会这么问,其实只是在顾及庄易。毕竟,那是他的父母,他们的态度,多少还是会影响到庄易的,她有点不放心,也觉得十分诡异。 “这些都是我请来的群众演员,用来骗你的。” 这一次,回答锦瑟的人不再是庄易,而是站在锦瑟旁边的皇甫雨珊,她的声音也不大。 可是,当看到锦瑟瞠目结舌的表情之时,皇甫雨珊立马明白了什么似的,全然不顾庄易已经全黑的俊脸,继续小声儿的安抚着锦瑟的情绪,“放心,这些群众演员很便宜的,而且不用二哥掏钱。都是我花的钱,就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皇甫雨珊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锦瑟瞪大的眼珠子瞅瞅庄易,再瞅瞅皇甫雨珊。 还见面礼?! “这样……” 锦瑟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儿,试图和庄易好好说说。 怎料—— “老二,我和你爸坚决不同意你和这个死丫头的婚事。”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赵兰芝怒气冲冲、浑身颤抖的从宴会厅门口儿往典礼台走。 而那个带她来的人,已经在第一时间消失了……   ☆、【160】 二人独处 对于赵兰芝的突然到来,锦瑟只是有片刻的惊愕,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一派淡然,好像只是看到了个陌生人而已。 她就说么,这样的好戏怎么能够少了赵兰芝这样的角色呢? 事情的顺利发展已然超乎了她的想象,若是再不出个搅局的,那这情况也太理想了吧?还能称之为生活么? 不过,赵兰芝只身一人出现貌似也是不太符合常理的。这会儿难道不应该是庄家全家人都来向她兴师问罪么? 剩下的人没有赶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还不知道。 其实想想也是,赵兰芝是极其疼爱自己的儿子的,这事儿要是让庄钰睿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收拾庄易呢,她肯定不能让庄钰睿在第一时间知道,最好是等着事情平息了再告诉庄钰睿,要么就是干脆连说都不会说。 早在赵兰芝的一声大吼之后,庄易率先做出反应,转身对着雷铁使了一个眼色。作为跟在庄易身边有几年的雷铁,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意会了庄易的眼神儿,紧接着,笔挺的身子就走下了典礼台开始疏散那些皇甫雨珊花钱雇来的群众演员。 当然,做事情向来有板有眼的雷铁是绝对不会发现有一双漂亮又含着春水的大眼睛在直勾勾的瞅着他的,瞅着他的一举一动。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这些群众演员自然也看出来了现下形势已经不妙了,都恨不得立即拔腿儿就跑呢。所以,当雷铁在疏散他们的时候,他们拿了钱,心甘情愿的离开了,一个个的脸上都十分满足。 相比较皇甫雨珊而言,在看见赵兰芝的那一刻,锦瑟明显要比皇甫雨珊要淡定的多了。从皇甫雨珊的惊愕程度看来,她应该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赵兰芝如此像个泼妇的模样儿。 虽然皇甫雨珊没有见过这样的赵兰芝,但是锦瑟可是见得多多了。万一哪天赵兰芝一改今天的这般模样儿,反而是和声细语的对着她讲话,她没准儿会被赵兰芝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赵兰芝正怒气冲冲的两步并一步的往典礼台这边走来,锦瑟抿抿唇,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抬头瞅了一眼庄易的脸色。 正巧,这会儿的庄易也正在瞅她。 两个人的神色皆是出奇的淡然,一点儿也没有当局者迷的样子。 庄易幽深的黑眸睇给锦瑟一记安抚的眼神儿,下一秒就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拥住。 虽然锦瑟身高一米七,但是今天的她一身休闲装,更是不会穿那见鬼的高跟鞋,头顶堪堪到庄易的下巴处。 对于庄易的举动,锦瑟也不挣扎,更是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在庄易怀里待着。 再怎么说,赵兰芝也是庄易的母亲。不管她对赵兰芝的意见有多大,她到底还是个长辈。于情于理,这样的时刻她都是不适合开口的。 就让庄易自己去处理吧。 看见自己儿子明显护短儿的举动,走到半路的赵兰芝身体忽然一顿,下一秒脸上的怒气就更加明显了,脚下的步子也更加快了,恨不得立马飞过来似的。 其实,这会儿的锦瑟自己也觉得十分的奇怪。她看见赵兰芝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心虚么?心里怎么还会这般平静? 偏偏了,此刻的锦瑟还不是一般的平静。 看着踩着高跟鞋几乎是小跑起来的赵兰芝,锦瑟是打心眼儿里由衷的佩服赵兰芝。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踩着高跟鞋也能走这么快,真是太让人敬佩了! 每个女人都对高跟鞋情有独钟,锦瑟也不例外。但或许是因为还没有穿习惯的缘故,锦瑟到目前为止还是无法成功的驾驭高跟鞋。 “老二,你倒是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她做什么?你是怕你爸气不死么?” 赵兰芝已经站到了典礼台上,就站在了庄易和锦瑟的跟前儿。 赵兰芝看向庄易的目光,是失望中带着一点点的沉痛。而看向锦瑟的时候,却像是看到了眼中钉肉中刺似的,恨不得就这么将锦瑟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妈,这里面有误会。” 庄易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瞅着赵兰芝,难得这么爽快的叫了一声“妈”,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误会?什么误会?” 似乎真的是被这样的一幕给刺激到了,赵兰芝也不在乎自己平日里时刻注意的高贵妇人的形象了,嗓音尖锐的刺耳,像是要把天花板给掀了似的,“这才过了多久啊?你忘了她让我们庄家颜面扫地了么?你忘了你爸气的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么?你忘了外界是怎么对我们庄家指指点点的么?” 赵兰芝真是被气的不轻,一边说着,伸直的胳膊直指被庄易紧拥才怀里沉默不语的锦瑟。 “找个时间我和你好好说,你先回去吧。” 庄易眉头紧蹙,显然是对自己母亲的大呼小叫存有了不满,声音低沉带着冷冽。 然而,赵兰芝的话却是让庄易怀里的锦瑟为之一怔。她的逃婚让庄家颜面扫地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庄钰睿会因此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 哪怕是过了有一段时间了,锦瑟还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去庄家的时候,给她留下最好印象的人,就是庄钰睿了。 如此,心里的愧疚感越积越多。 当然,她也知道,她最对不住的其实是她身边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和她站在一边的男人。 除了爱,她回抱不了其他的东西给他。 “回去?你还想着让我回去?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这就把你爸给叫来。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同意你和这个死丫头的婚事!” 赵兰芝的声音很大,字字清晰,在空旷的宴会厅里起了回声。 其实,赵兰芝是最疼爱庄易的,更是极少红过脸。哪怕庄易不知道开始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她逐渐疏离,她给庄易的母爱硬是不曾减少过丝毫。像是今天这般脸红脖子粗的说话,还是极少有过的。 “妈,二十年前的事情,您当真一点点都不记得了么?还是一直在刻意隐瞒,试图自欺欺人?” 庄易的声音依旧是低沉,但却越来越冷,眉宇间已然隐藏了愠怒,看着赵兰芝的目光可以说是逼视。 谁也没有想到庄易的话锋会突然一转,在场的人,包括锦瑟,雷铁,皇甫雨珊皆是因为庄易这句冷不丁说出来的话一脸迷茫,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但是,不同于这三个人的反应。庄易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的时候,赵兰芝的面色突地一白,身形一晃,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栽倒似的,摇摇欲坠,惊恐的眼神儿直勾勾的盯着锦瑟,开始喃喃自语,“她……她是……”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赵兰芝一直都心存侥幸。不仅仅是她,那场事件的所有参与者都心存侥幸,以为除了他们不会有人再知道了。 他们根本想不到,那年,六岁的庄易将这一幕完完全全的深刻刻在了脑海中。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疏远自己与父母的关系。 恍惚间,赵兰芝想起了那天晚上第一次看见锦瑟的时候,那个晚上,她也与锦瑟发生了争执,在最后僵持不下的时候,庄易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可否认,当时的她听了庄易莫名其妙的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也是错愕的,那几天她也是一直都提心吊胆的。但是,自从那天以后,庄易根本就没有再提及这件事儿,她以为,庄易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直到现在,她看到了自家儿子极其严肃的表情以及她指着锦瑟试图询问的时候自家儿子那默认的表情,她就肯定了,庄易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这会儿,赵兰芝精致妆容又看不出一点岁月痕迹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一脸的惶恐,嘴唇哆哆嗦嗦,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现,指着锦瑟的手也开始变得铲刀,知道最后无力的垂下。 “伯母!” 眼看着赵兰芝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要跌倒在地,情急之下,皇甫雨珊紧张的尖叫一声,立马上前及时扶住了赵兰芝摇摇晃晃的身体。 这一扶不要紧,下一秒,皇甫雨珊精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会儿赵兰芝全身都软趴趴的,皇甫雨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勉强扶住她。 不仅如此,赵兰芝看着锦瑟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脸色苍白的吓人,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惊惧无比,根本也没有发现扶着她的是几年都未曾见过的皇甫雨珊。 或者说,自从赵兰芝走进宴会厅的那一刻,那目光就没有看向别的地方, “她是我未婚妻。” 重重的一声之后,庄易深深的看了一眼几乎是瘫软在皇甫雨珊怀里的赵兰芝,随后揽着锦瑟一步跨下了典礼台,静止往外走去。 刚才大叫大嚷的赵兰芝没有把锦瑟给震住,这会儿像是看鬼一样看着她的赵兰芝倒是把锦瑟彻彻底底的给震住了。 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小脸儿,锦瑟心想:难不成是她刚才哭的太惨,把妆给哭花了,熊猫眼儿露出来了不成? 不过,就算是露出来了,那赵兰芝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儿吧?这也太夸张了吧? “怎么了?” 走出宴会厅,庄易稍微侧过头,眼皮儿垂下,就看到了锦瑟有些滑稽的小表情,吹角一抽,低声问了出来。 “没……没事……” 听到庄易关切的声音,锦瑟下意识的扬起精致的小下巴,勃颈处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看的庄易喉咙一紧。 “没事就好,回家。” 看着锦瑟还有些迟疑的小模样儿,庄易松开了搭在锦瑟瘦削的小肩膀上的大手,垂下来改为牵住她的小手儿,大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儿紧紧包裹了起来。 回家。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听得锦瑟心头一酸,鼻尖儿也酸了,眼眶也有些发热了。 本就是两个十分温暖的字儿,从庄易的口中说出来,似是更加温暖了几分。同时,锦瑟也牢牢的反握住庄易温热的大手。 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是他的身体在这个寒冬却像是一个巨大的暖炉,温暖了她的整个人。 车厢里,锦瑟侧过头看着男人俊朗深邃的侧脸,看着他专注开车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恍惚。 还是那辆黑色精灵一般的黑色小跑儿,她身边还是坐着这个男人,这一切看起来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的不和谐,好像中间这将近两个月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好像真的回到了差不多两个月以前,他们真的只是刚刚订过婚一样。 那些不好的事情,通通都没有发生过。 偏偏,锦瑟是一个十分现实的姑娘,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她真的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因为,她真的已经给庄易造成了伤害和困扰。 很快,锦瑟就从那一瞬间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眼下,他们要面对的困难还有很多,也许还有更曲折坎坷的道路等着他们去探索。 “庄易,我们就这样丢下你妈,真的好么?我看她被气的不轻。” 终究,锦瑟还是小声的问了出来。到底,那是庄易的亲生母亲,是长辈。 锦瑟明显看到庄易握着方向盘的大手有一顿,然而,他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让锦瑟一顿。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闻言,锦瑟一怔,抿抿唇不说话了,实在是被庄易的这句话给噎住了。 是啊,如果不这样的话,她有更好的办法么? “你刚才怎么突然说二十年前的什么呢?你妈的反应真是吓着我了,她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 仔细想了想,锦瑟还是觉得不放心,心中有疑惑,也是真的担心赵兰芝。 不是她假好心,而是她要站在庄易的角度考虑问题。 意识被这一点抓住,锦瑟自然没有看到她前半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庄易面色一紧。 “不会,雷铁在,有事他会给我打电话。” 庄易简单的就将锦瑟纠结的问题给带过了。 锦瑟一想也是,雷铁留在那里善后,应该不会有问题。狗蛋哥的办事能力,她还是十分认可的。 …… 又过了一会儿,锦瑟似乎是觉得这样安静的气氛实在是不适合他们这两个久别之后的人,再一次耐不住寂寞的开了口,“怎么直到现在我还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你怎么……”这么傻呢? 说到这儿,锦瑟顿住了,心里也很酸,也有点不自在。毕竟,他们分开的那段时间,是空白的,也是事实。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待她极是用心的男人了,他为她做了这么多,而她能给他的,好像也就只有她的一颗心了。 “我怎么?” 庄易侧过头看了锦瑟一眼,唇角有轻微的笑意,顺势接住了锦瑟的话。 “没……没什么……” 被庄易这样的眼神儿一瞅,锦瑟的小脸儿唰的一下就红了。以前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还不觉得,现在的她,俨然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儿。 之后的一路,两个人谁也没再开过口。锦瑟总觉得似梦似幻,经历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人又突然走到一起了,这样的大起大落,她心里难免会觉得尴尬。 直到“吱”的一声之后,黑色小跑儿在帝豪府邸稳稳的停定。 庄易率先下车绕过车头,不等锦瑟下车就将锦瑟打横抱了出来。 “是不是觉得很对不住我?” 庄易掂了掂比之前还要轻的锦瑟,在她白皙的耳际耳语。 庄易这样亲昵的动作惹得锦瑟更加娇羞了,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她是对不住他,很对不住。 “那今晚好好补偿我。” ……   ☆、【161】 久违的吻 这会儿,帝豪府邸的佣人都已经睡下了,只有主楼里的灯和花园里的景观灯还亮着。 似乎是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锦瑟只是把小脑袋埋在庄易的胸前,抿着唇一声不吭,被庄易抱在怀里的娇软小身子也是一动不动。但是,她却是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男人有力的心跳声,两种声音很和谐的合二为一,十分合拍。 抱着锦瑟进了主楼,庄易连鞋子都没脱就直奔二楼主卧的方向,他这般急切的动作更是让锦瑟羞红了脸。 直到自己的背部接触到一片柔软,锦瑟才彻底回过神儿来。 “庄易,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 看着眼瞅着就要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锦瑟小声儿的问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不自知的颤抖和紧张,一张精致的脸蛋儿更是酡红的厉害。 “谈什么?” 锦瑟冷不丁的开了口,庄易眼看着就要压在锦瑟身上的身体硬是在半路停了下来,双手撑在锦瑟的身子两侧,幽深不见底的一双黑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眸子里的火热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声音有多沙哑,要求就有多迫切。 呃—— 谈什么? 她哪儿知道啊?她就是这么随口说说而已。 总觉得,还是太突然了…… 庄易沙哑又低沉的声音听得锦瑟更是不好意思了,精致的小脸儿酡红,心跳更加快,头皮都跟着发麻了。 “我们分开这么长时间,难道不应该谈谈么?” 紧要关头,锦瑟似乎已经被庄易黑眸中喷出来的火给烧伤了,随口就扯了这么一个理由。 分开将近两个月,见面啥也不谈,直接滚床单,这样真的好么?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滚过,锦瑟也不是一个放不开的姑娘,但是,该有的矜持总是要有的吧? 而且,她真的觉得太突然了。 将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锦瑟依然觉得似梦似幻,一点儿真实的感觉都没有,生怕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幸福来的太突然,都会这么患得患失么? “以后有的是时间谈,不急于这一时。” 说罢,庄易一个俯身,薄唇已经贴上了锦瑟的,轻轻的碾磨着。 “唔……” 完全没有料到庄易的动作会这么突然,锦瑟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推搡他结实的肩膀,一颗不安分的小脑袋胡乱的摇晃着,说出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呢。” 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庄易的呼吸越发的粗重了,那黑眸里的火光,像是现在就恨不得将锦瑟给拆吃入腹一样。但哪怕是这样,庄易还是一忍再忍,硬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一个字儿,“说。” “你不想听听我的解释么?就是关于我之前一走了之……” 似乎是觉得唇贴着唇说话太过暧昧了,锦瑟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别开了自己的小脑袋。然而,她刚一别开,就被庄易的大手给扳回来了,他倒是十分享受这样。 抿抿唇,锦瑟突然觉得,只要一提到这件事儿,她心里的愧疚就像是潮水般汹涌而至,挡都挡不住,她这就算是欠下了债了。 她想,她应该为自己之前出奇的行为作出解释,而庄易,也需要她给出一个解释。 他嘴上不说,但是不代表他不想知道,他根本也没有理由不想知道。 这个闷骚的男人,和他相处的久了,锦瑟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只是,要是她想彻彻底底的了解这个男人,怕是用尽一生也是不够的。 如果她真的是那种无缘无故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的女人,那么,她又把庄易放在了什么位置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所以,她应该说清楚。要不然,这件事儿堵在心口她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知道了。” 完全出乎锦瑟的意料,在她那句话说出口之后,庄易只是前额与她的轻轻相抵,淡淡的吐出了这四个字儿。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语塞,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是眼眶有些热,鼻尖儿有些酸。 庄易的话,虽然让锦瑟觉得惊讶,但也没有太过惊讶。庄易的话,应该说是徘徊在锦瑟的意料之中和出乎意料的交界线上。 他知道了。 是啊,她其实早该猜到他会知道。 或许,她离开的那天庄易还不知道,但是依着他的手段和人脉,要是想打听点儿事儿,恐怕也是易如反掌的。 除非他不想知道,他才不知道。 而且,直到现在锦瑟也搞不清楚庄易和刑少鸿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么?敌对么?好像也不完全。但是说友好,好像也不太对。 这么一想,锦瑟的思想又开始变得邪恶了,她怎么看,都觉得庄易和刑少鸿之间是相爱相杀的矛盾关系。 噗—— 想什么呢?又跑偏了! 锦瑟立马回过了神儿,控制住自己跳跃的思维。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完了,锦瑟心里一阵懊恼,她的舌头又开始打结儿了。只要是激动或者紧张的时候,她的舌头就开始打结儿,变得不利索,这已经成了不变的定律。 “就在我决定用订婚的幌子骗你回来之前。” 说到这儿,庄易的眼神儿好像更加幽远了,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个“骗”字,他说极其理所当然,又丝毫不做作,好像他的做法很光明似的,他倒是回答的坦诚。 然而,不管他的做法光不光明,锦瑟都是十分认可的。如果庄易不这么逼她一把,可能现在的她还依然缩在自己的龟壳儿里,怯懦着。自然,如果庄易不这么做的话,她也不可能更加深刻的意识到庄易对她而言的重要性。 但是,只要一想起来,锦瑟还是会觉得心有余悸。 “你怎么肯定我一定会出现?万一我不出现呢?你打算怎么办?” 一个激动,锦瑟就问出了这一连串的问题。当然,此刻的她心里却是在想着另一件事儿:庄易没有完全放弃她,真好。 “爷既帅气,又多金,你舍得就这么放弃么?” 庄易的声音依旧低沉,虽然说出来的话十分傲娇,但是他人却还是往常那般一本正经,好像他说的话也十分一本正经一本。 庄易没有正面回答锦瑟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如果锦瑟不出现他会怎么做。 听了庄易如此自恋的话,锦瑟其实是想反驳的。但是仔细一想,他说的都对,她有什么好反驳的呢? “我不舍得。” 不舍得就是不舍得,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呢? 这一次,锦瑟终于不再死鸭子嘴硬,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这一点。她感觉,经过这么一件事儿,她和庄易的心已经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再无缝隙。 这次回来,锦瑟觉得自己的心态都有所改变了。 突然,完全出乎锦瑟的意料,庄易的脑袋突然埋于锦瑟的颈窝处,声音闷闷的,“锦瑟,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无后顾之忧。你若是离开了,我就不再是我,更是达不到你要保护我的目的。如果有一天是我让你离开的,那一定是我不能再保护你的时候。” 庄易的让锦瑟听的一愣一愣的。 同时,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呃—— 好吧,她承认,其实她长这么大,就听过这么一段情话。但是这样也不要紧,反正她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庄易这样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会是我?” 冷不丁的,锦瑟的嘴里又冒出这么一句。 虽然她问的不是很明显,也很突兀,但是庄易却是听明白了。她想问的,不过就是为什么往庄易身上扑的女人这么多,为什么他一个都没看上,偏偏选中了她。 锦瑟是个不卑不亢的姑娘,她虽然不否认自己的美貌,但是比她好看的女人也不少,为什么就是她呢? 这也是她心中的一个疑问。 一见钟情这样的事儿也有,但是锦瑟却觉得不现实,更是不相信这样狗血的事儿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觉得,一见钟的不是情,是脸。 “命中注定。” 庄易眸色一深,只给了这四个字作为回答。现在,有太多的事儿他还不能说,也不敢说。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被庄易这番话给感动了以后,锦瑟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和思想了。 她只知道,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瓣已经主动贴上了庄易带着薄荷香气的薄唇。 这么好的机会,庄易自然也是不肯放过的,在锦瑟娇软的唇瓣贴上来的第一瞬间就反被动为主动,掌握了两个人之间的主动权,开始攻城略地。 这个吻,实在是久违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话一点都不假。 就在庄易的大手开始摸索着去解开锦瑟衣服的时候,锦瑟一个激灵,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庄易的大手,一双透亮的大眼睛也睁得老大,“等等!”   ☆、【162】 初恋的悸动 锦瑟这一声十分大,来的又突然,庄易硬是不得不再一次停止住自己亲吻的动作,硬是忍住了全身的火。 不忍住能怎样?他是能强来?还是直接把这不消停的小女人给丢出去? 看着锦瑟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大的眼睛,精致的脸蛋儿上小表情有些滑稽,庄易嘴角一抽,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入戏十分快,抽身比入戏还要快。刚才还是一脸享受的表情,现在,无论是她那双清澈的眸子还是那张小脸儿,都是十分清醒的模样儿,好像刚才那个五迷三道儿的女人压根儿不是她似的。 难道……是他的技术有所退步了么? 果然,这女人变脸都是要比翻书快的。 “又怎么了?” 庄易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嗓子里憋住了一股子火儿,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似的。 好吧,看着庄易那双暗含欲火的黑眸,锦瑟也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开口十分扫兴。但是,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重要的问题,不能被小瞧,而且,只能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如此,锦瑟一咬牙心一横,只能默默的对庄易说一句对不住了。 “你还没洗澡……” 双手撑住男人结实的胸膛,锦瑟精致的小脸蛋儿早在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变得更加红了,声音更是低的不行,眼神儿闪躲着不敢正眼儿瞧庄易, 然而,就在锦瑟轻轻的说话声才刚落定的时候,她就看见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张俊朗的面容彻底的黑了下来,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要不是他还一动不动的话,锦瑟真怀疑他会气的恨不得动手掐死她。 呃—— 难道,这句话不应该说么? 她怎么觉得十分重要呢? 庄易不是有洁癖么? 然而,这个时候还在为这件事儿而纠结的锦瑟还不知道,在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有些病是可以不治而愈的,就比如——洁癖。 默了默,看着一眼不发死死盯着她的男人,锦瑟不自然的抿了抿干涩的唇,继续补充道,“我也没洗……” 硬着头皮,锦瑟虽然觉得十分抱歉,也特别不好意思,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不好收回了,反正就这么着吧。 突然,锦瑟只觉得自己身上一轻。眨眼的工夫,庄易结实的身躯一个利落的翻身,人已经躺在了锦瑟的身边,粗声的喘息着。 听着耳边男人带着暧昧因子的喘息声,锦瑟的小脸蛋儿更是酡红了,就像是有把大火在烧着她的小脸蛋儿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就算是过一秒锦瑟也觉得是煎熬,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也真的是久违了。 “你先去。” 再开口的时候,庄易的声音已经正常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沙哑,但起码算是正常范围内的沙哑了。 “哦……” 默默的应了一声,锦瑟好不容获得了释放,一心只想着先溜。至于待会儿的事儿,那就待会儿再说吧。 可怎料,锦瑟才刚撑起自己的身子,才坐起来,就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子不小的力道拉扯了她的小胳膊一把。 “啊——” 轻声的低呼一声,锦瑟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再回过神的时候,她的上半身已经伏在了男人的身上,额头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结实的胸膛,有些闷闷的发疼。 再抬起头的时候,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已然皱成了小包子,像是在表达着对庄易的控诉似的。 “亲我一口,你才能去。” 庄易和缓又温柔的声音传入锦瑟耳朵里的时候,锦瑟的全身皆是一僵,整个人也像是被雷给劈中了似的。 这……真的还是庄易么? 这会儿的庄易秒变邻家大哥哥,之前的那些冷酷霸道范儿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是这会儿的姿势实在是别扭,锦瑟真是想扶着额摇头,一脸的不忍直视的表情。事实上,虽然锦瑟没有扶着额摇头,但是她脸蛋儿上的表情,真的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忍直视的场面似的,简直就是毁三观啊! 试图挣扎一下,锦瑟才发现这会儿自己的姿势虽然难看,也很难受,但当真是动弹不得。庄易的大手就这么牢牢的固定在她的腰间,她根本没法动,能把头抬起来,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看这架势,她要是不亲这一口,还真是别想走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庄易刚才那一声儿,锦瑟就有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锦瑟在心里很大方的承认,这样的庄易也是很帅的,她都喜欢。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除了在她面前,庄易面对谁的时候也不会是这般模样。别人的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么高冷尊贵。邻家男孩儿这样的字眼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到庄易头上的。 “还想不想洗澡了?” 就在锦瑟走神儿的时候,庄易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就传过来了。显然,这厮是等的不耐烦了。 猛地,锦瑟迅速的点点头。 想啊!怎么会不想呢?她巴不得赶紧脱离这虎口呢! 也不知道是锦瑟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在她下意识的表达自己的意愿频频点头的时候,男人刚有一点好转的脸色貌似又黑了不少? 呃—— 她又说错什么话了? 抿抿唇,生怕自己说多错多,锦瑟干脆不说话了,就眨巴着两只水灵清澈的大眼睛,一声也不吭。 轻轻叹了一声,庄易的另一只大手在锦瑟的背部轻轻抚了两下儿,才开口,“亲吧。” 亲吧。 亲吧。 他说的倒是轻巧,但锦瑟的心里还是打起了鼓。 咳咳—— 虽然她平时总把自己不要脸的牌子举过了头顶,但是她到底还是一枚货真价实的女人啊,这样的时刻,叫她怎么能好意思? 看着锦瑟慢吞吞的动作,庄易鼻腔里轻哼了一声,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算了,亲就亲吧!主动一回又不能死!又不是没有亲过! 呃——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锦瑟觉得自己这会儿实在是太累了,也不能动弹,腰都酸了。 慢慢的,锦瑟嘟起粉嫩的小嘴巴对着庄易的脸颊凑了上去,一双漂亮的水眸浅浅的眯着,像是在偷看庄易的一举一动似的。 就在锦瑟眼瞅着自己的嘴巴要凑上庄易的侧脸的时候,突然,庄易猛地一个转头,薄唇恰好贴住了锦瑟软软的唇瓣。 “唔……” 你说话不算数! 嘴巴被男人给封住了,锦瑟只好在心里叫嚣了这么一句。也是因为经过了这么多次,她差不多已经摸出了和庄易相处的门道儿。在他耍横的时候,你绝对不能比他还要横,要学会软,要不然,更难吃的苦头儿都在后面等着你呢! 而且,锦瑟再仔细一想,其实庄易也没有说话不算数,他们一开始也没说好是亲哪儿,没有明确协议规定。 好在,这一次他还比较良心大发,只是浅尝辄止。不过两秒,庄易的薄唇就从锦瑟娇软的唇瓣上离开了。 “还不去?” 看着依旧趴在自己身上愣着神儿的小女人,庄易幽深的眼底蔓延出笑意,有得逞的成分。 “啊……哦……” 回过神儿来的锦瑟一脸的窘迫,精致的小脸儿已经红了快要滴血了,忙不迭的撑着庄易结实的胸膛坐了起来,下床直奔卫浴间。 直到听到卫浴间里传出来的哗哗的流水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的庄易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在缓解着某种情绪。 今天起得本来就很早,再加上昨晚也没有休息好,打开花洒以后,锦瑟被热气这么一蒸,突然就萌生了一种泡澡的冲动。 锦瑟永远都是行动派,这不,这个想法儿刚一萌生的时候,她的人就已经站到了浴缸旁边儿开始放水了。 不过几分钟,锦瑟的人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到了浴缸里,十分惬意的眯着眼睛。她都忘了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般舒服的泡过澡了,太舒服了,舒服的她都想爆粗了! 呃—— 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她要时刻谨记,自己是个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 如果不是外面的庄易实在等的不耐烦了过来敲响了卫浴间的门,锦瑟没准儿就躺在浴缸里这么睡过去了。 “还没洗好?” 听着从卫浴间外面传来庄易低沉的说话声,锦瑟立马清醒了几分,忙不迭的开始起来穿衣服,生怕庄易就这么进来了。 他又不是没有这么干过! 虽然俩人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但是锦瑟还是会觉得紧张,她不确定这能不能被称为“初恋的悸动”。 “洗好了洗好了!” 说话间,锦瑟已经开始往自己身上套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打开卫浴间的门的时候,她也是低垂着脑袋做擦头发状,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堵在门口的男人。 索性男人也没有堵她,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进去开始冲澡了。 为了节约时间,庄易只洗了个战斗澡,这整个过程也不过五分钟而已。 走出卫浴间的时候,庄易看到软趴趴的躺在大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的女人,脸色立马黑的没边儿了,他甚至还听到了某女轻微的鼾声。 ------题外话------ 妞儿们,推荐好友‘玛索’完结宠文《冷少的娇妻》,口味略重,属于强取豪夺的宠溺~ 完结的哦!宠溺的哦!超级好看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简介: 她是艾宝儿,艾氏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是这一切在家族事业倒塌那一刻,荡然无存,被父亲亲自推出去牺牲,丢了最后的一点尊严,从此变得没心没肺,冷看人生。 他京都商业巨贾,传闻他阴森冷血,邪肆残暴,如同恶魔般存在的男人,却独独宠着一个女人,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163】 没有消停的日子 第二天,锦瑟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一夜之间就变回了将近两个月之前的那个她,早起的习惯没有了,孤枕难眠的日子也总算是过去了。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是缺少睡眠,这一觉她睡得特别香,特别沉,就像是上辈子是困死的似的。 “嗯……” 在类似呓语的一声中,锦瑟姿态十分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一双惺忪的水眸还处于半睁半闭的状态,伸出被子的细胳膊下意识的就摸向自己的另一边。 空的…… 锦瑟白嫩的细胳膊才刚一伸出去就直接垂下了床。 咦?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是在大床的左半边睡得。 呃—— 现在已经滚到右边了。 在为自己不太优雅的睡相扼腕叹息之余,下意识的,锦瑟立马转过看向自己的左边,也空了。 然而—— 虽然睡在自己旁边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是锦瑟却没有感到半分的不安,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走,即便是走了,也不会走远,也还会回来。 这会儿,睡意渐渐消散的锦瑟却是没有半分要起床的冲动,就这么四仰八叉的成“大”字型躺在大床上,一双愈见清澈的黑亮眼睛瞅着天花板转来转去,思绪不期然的就飘回了昨天晚上。 在她的记忆中,昨天晚上她和庄易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她甚至都不知道庄易是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但是睡梦中的她还是依稀的有些意识的。 她迷迷糊糊的记得,庄易是紧拥着她睡的。可能,这也是她睡得香甜的原因吧,就像将近两个月之前的每个深夜一样,相拥而眠。 这么一想,锦瑟后悔了! 真是没出息啊!这么美的男色近在咫尺,她竟然可以睡着,还睡得这么心安理得!真是暴殄天物啊! 啊—— 处于抓狂状态的锦瑟使劲儿的搔搔自己的头发,精致的小脸儿上是一脸的懊恼与不甘! 这算什么嘛! 今晚她一定要讨回来,说什么也要把美男拆吃入腹,吃到肚子里才安心。 呃—— 庄易会不会被她给吓到啊…… 在锦瑟在这张偌大的床上来回翻滚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之后,终于决定起床了。 起吧,再不起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她倒不是觉得自己起的有多晚,只是,如果起床之后要她立马吃午饭的话,她的胃一时半会儿可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下了床,锦瑟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直奔卫浴间去洗漱。 这会儿的锦瑟有种错觉,好像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一样,她再醒来的时候一切还都是原来的那般模样,庄易还在她的身边,她对帝豪府邸也没有陌生的感觉,照常生活。 卫浴间里,她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正如她走时的那般模样。 挤好牙膏,锦瑟就开始闭上眼睛慢慢悠悠的十分享受的开始刷牙。 蓦地,锦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有些怔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衣服被换掉了—— 意识到这一点,锦瑟的小脸儿已然像是煮熟了的虾子。她才不会认为是庄易特地找佣人上来给她换的,依着那厮的品性和在床上的人格儿,锦瑟敢断定,她这衣服一定是那厮亲手给换的! 为什么? 看看她参差不齐的衣摆就知道了,摆明了是从上面第一个扣子就系错了,然后下面的一整排都跟着这么一路错了下来,这才导致了她睡衣的下摆参差不齐。 帝豪府邸的佣人的细心是出了名儿的,怎么会出现这种错误呢?这样系扣子的手法儿,一看就是出自男人之手。 而且,真不是她自恋,锦瑟才不相信庄易会把这么一个绝佳的揩油机会让给别人做。 一想到她被庄易脱得光溜溜的躺在大床上,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就越来越烧得慌,已经红透了,脑子里想象出的画面都开始变得模糊了。 那样的画面,简直就是太不忍直视了!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啊!脸可以不要,但是羞耻心还是会有的! 直到水龙头里放出的冷水扑到脸上,锦瑟的感觉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走出卫浴间的时候,锦瑟精致的小脸蛋儿还是粉扑扑的。抬起双手在自己的脸蛋儿上轻拍了两下,锦瑟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走向更衣间。 她总不能穿着睡衣下楼吧?太不检点了! 挑了一套家居服之后,锦瑟就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脱得光不出溜,全身只剩下了上下两件内衣。 正准备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时候,锦瑟不期然的垂下了眼皮儿,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只一瞬,锦瑟就石化在了当场。 昨晚上不是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儿么? 对啊!真的没有发生啊! 锦瑟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昨晚有发生过什么限制级的画面。反复思索了好几遍,锦瑟连个片段都没有想起来。 那—— 她脖子下面这一小片浅粉色的被人们称之为吻痕的东西,是什么时候来的? 难不成—— 她梦游了?! 不可能!锦瑟果断的摇了摇头,打破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儿,梦游是病,她可没得这种病,从来都没有。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那个恶趣味儿的男人的恶作剧! “不冷?” 突地,就在锦瑟还恶狠狠的咬着牙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报复庄易的时候,庄易那低沉又阴魂不散的声音突来从身后传过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锦瑟只觉得自己身后一阵阴风刮过,下意识的抖了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这会儿自己身上和光着根本没什么区别。同时,她也知道,这会儿这男人一定是在她身后直勾勾的瞅着她呢! “出去!” 旧恨加新仇,锦瑟想都没想就这么低吼了一句。嘴上吼着,她的手上也没有闲着,麻利儿的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索性衣服比较宽松,穿起来也没有那么麻烦。 哪怕不回头,锦瑟也感觉到了身后那两道炙热的光线。等她在半分钟穿好衣服之后,额头上竟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被人盯着穿衣服的感觉,真是如芒在背啊! “急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说话间,庄易高大的身躯已经立在了锦瑟的旁边,那双幽深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白里透着红的小脸儿。 “不要脸。” 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锦瑟干脆也不矫情了,扬起自己精致的小脸儿,瞪大了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气咻咻的瞅着庄易。 “发现了?” 对于锦瑟的一声娇嗔,庄易似是根本没有听进耳朵去,反倒是一脸似笑非笑的垂眸瞅着锦瑟,眼中暗含深意。 他这如果明明白白的一问,锦瑟自然是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不是他恶趣味儿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还能是什么? 这么明显,她怎么能不发现?她想不发现都难!难上加难! 然而,对于庄易这样的一问,锦瑟没有说话,只是十分无语的甩给了他两个大白眼儿,那样子像是说,你这不是废话么! “宝贝儿,昨晚我看你太累了,好心放过你,没有折腾你。今晚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报答我?” 今天的庄易简直是比以往还要淡定上几分,不管锦瑟说什么,是什么表情,他都给自动忽略了,只是似笑非笑的说着自己想说的。 报答?! 报答他大爷啊! 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的狼心狗肺?!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次回来,锦瑟的嘴巴变得没有以前那么伶俐了,有些话尽管在心里说的没有遮拦,但是到了嘴边儿还是被她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抿抿唇,锦瑟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绕过庄易就直奔外面。 所以,她自然也没有看见,就在她闷着头直奔门口儿的那一刻,庄易嘴角噙着的那抹弧度变得越发的大了。 “咕噜……” 才一走出卧室的门口儿,锦瑟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唤了一声,也唤醒了她吃东西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边儿已经多了一个男人。 知道是谁,锦瑟更是懒得抬头了,只是自顾自的下楼去觅食。本来嘴巴就不好使了,她必须及时填饱肚子,省得脑子也不好使了。 然而,她才走到楼梯的一半儿,两只脚分别站在一上一下两节台阶儿上,就突然听到了一声。 “老爷好,夫人好。”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闻声往门口儿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立马就看到了赵兰芝搀扶着庄钰睿正往客厅的方向走。 也是,能被佣人称之为老爷夫人的,除了庄钰睿和赵兰芝,也没有别人了。 还真是不能让她消停的过上一段日子啊! 她早就料到对于她回来这件事儿赵兰芝不会善罢甘休,但也没有想到竟是连喘口气儿的机会都不给她,这就找上门来了。 “走,下去。” 庄易低沉的声音和他搭在锦瑟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把锦瑟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楼下客厅的两个人也是因为听到了声音往楼梯的方向望了过来。   ☆、【164】 一物降一物(精彩!) 此时,锦瑟已经坐到了沙发上,庄易正坐在她的身边。至于庄钰睿和赵兰芝,自己儿子的家和自己家自然是没有什么差别的,早就入了座。 庄易的大手一直搭在锦瑟的腰间,不曾放下过。 “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是庄易和锦瑟下楼的时候庄易的薄唇附在锦瑟的耳边说的。 对此,锦瑟只是点了点头,看了庄易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不是锦瑟打肿脸充胖子,其实,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怕。事已至此,怕也没用,倒不如坦然面对。该来的,躲不掉,迟早都要解决的。 这会儿,锦瑟就安静的坐着,模样儿略显端庄,不卑不亢,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自在。 为什么? 当然是敌不动我不动啊! 庄钰睿和赵兰芝从进了门儿就没有说过一个字儿,她当然不会主动去往枪口上撞,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沉默是金。 锦瑟在心里默念着这四个字儿。 况且,庄易也还没说什么。毕竟,是他的父母,若是真该说些什么,那也是庄易先开口吧? 不过,这会儿的锦瑟其实还是一头雾水的。 庄钰睿和赵兰芝来,自然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一点锦瑟十分肯定,也不用过多的思考。但是,问罪你可倒是问啊,现在这样儿大眼瞪小眼儿算是怎么回事?不是浪费时间么? 没多久,锦瑟就有些坐不住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太无聊了,她实在是找不出现在这种形势的意义究竟在哪儿。 但是,哪怕坐不住了,她也得硬扛着,谁让对面那两位老人家还是一言不发呢。 “你就没话对我说?”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反正锦瑟的心里是越来越烦躁了。到底,还是庄钰睿率先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听他的语气和话里的意思,锦瑟大概是明白了。这老爷子无心和他们大眼儿瞪小眼儿,就是等着自己的儿子先开口给他个台阶儿呢。他身为一个父亲,先开口和儿子说话,老脸上多少还是会觉得挂不住的吧? 但是—— 想到这里,锦瑟在心里不禁默默的哀叹了一声。谁让这老爷子摊上了这个克星一样的儿子呢? “不是您来找我的?” 对于庄钰睿没太有好气儿的一句,庄易回答的倒是淡然。 但是,正是他这十分淡然的一句,噎的他老爹竟不知道下一句应该说些什么。 庄易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无非就是说,你来找我的,还问我对你有没有话说? 对于庄易的装傻充愣,锦瑟在心里默默的为他点了个赞。 其实,就算庄钰睿不说话,庄易是理应给自己老爹一个交代的。连锦瑟都知道庄钰睿和赵兰芝为什么会一同找上门,并且看见她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惊讶,庄易这般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 庄易的这句话才刚落定,庄钰睿那张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了。被自己的儿子当着别人的面儿这么一噎,庄钰睿觉得脸上挂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经过这么几次,锦瑟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爷俩儿是天生的不对盘儿,每次见面,不超过三句话,气氛绝对会僵硬下来。 说来也奇怪,似乎庄钰睿只有在面对庄易的时候脾气才这么容易爆发。不过,转念一想,锦瑟也不觉得奇怪了,就庄易这说话态度,换了她是庄钰睿,她也会生气。 生气了,说话哪里还有什么好气儿啊? 此时,庄钰睿带着茧子的大手颤抖的指着庄易。锦瑟觉得,要不是庄钰睿心脏好,肯定被这儿子给气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下一秒,眼尖的锦瑟就注意到了一幕。 坐在庄钰睿身旁的赵兰芝一脸忧色的看了庄易一眼,余光也扫了她一眼,面容上似乎是带着无奈,手心已经覆上了庄易搭在大腿上的大手。 别说,这一招儿还真是管用。赵兰芝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庄钰睿的火气顿时少了不少,手也不指着庄易了,只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这句话说的,真是有道理啊!至少,锦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其实这会儿的锦瑟已经是心存了疑惑的。刚刚赵兰芝看她的那一眼,好像并没有平时的那种嫉恨了,就像是突然转了性似的,眼神儿中略带着无奈。 呃—— 当然,这也并不排除是锦瑟眼花了的可能。 “你跟我去书房!” 这一声,庄钰睿照样是没什么好气,像是在找回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似的。话音才落,庄钰睿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庄钰睿已经年近七十了,但是他精神矍铄的样子,看上去也不过六十岁。尤其是那腰板儿,挺得非常直。 哎—— 此刻的锦瑟不得不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点一个赞了,她可以说,庄钰睿的这番举动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么? 神了! 她简直就可以去当编剧了! 对于这些,锦瑟倒是也不在意。人家爷俩儿要谈就谈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庄老爷子带着庄易走了,那不就意味着她要和赵兰芝独处一会儿了么?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她自己单独待会儿来的自在呢。 没办法,不自在就不自在吧,认了!不就一会儿么! 如此,锦瑟已经做好了认命的打算。 然而—— “让我妈一起吧,既然有事儿,那就一次性谈开。” 就像是读懂了锦瑟的心思似的,庄易突然加了这么一句。说话间,人也是已经站了起来。也只有锦瑟自己才知道,在庄易站起来之前,搭在她腰间的大手安抚性的拍了两下。 对于庄易的提议,庄钰睿没有开口,只是看了一眼赵兰芝,看样子算是默许了。 “你先去卧室休息会儿,待会儿我去找你。” 这句话,是庄易对锦瑟说的。 如此,锦瑟目送着三个人离开。 但是,在经过二楼的时候,三个人的脚下并没有停留,也没有去书房,反而是直奔了四楼。 这么一来,锦瑟那浓浓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咦—— 有事儿不去书访谈,去四楼干嘛? 未免让赵兰芝和庄钰睿发现楼下的自己的异动,锦瑟借着上楼回卧室的幌子,动静儿十分小的开始站在楼梯口儿张望了起来。 仰着脖子? 看不到! 踮着脚尖儿锦瑟才勉强能看到四楼的一点状况。 他们走进的那间房间,锦瑟是记得的,那间房间正是她十分好奇的那间。那一次,她差点儿就进去了,但硬是被庄易给吓了一跳。然而,当她第二次想要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门被上了锁。 这会儿的锦瑟也没来得及想太多,只是觉得或许那间屋子更隐蔽、更适合谈话吧。 管他呢! 赵兰芝不在了,她可就自在的多了,先上去休息会儿再说,管他累不累!能舒服一秒是一秒! “咕噜……” 正当锦瑟一只脚才踏上台阶儿的时候,她的肚子再一次不争气的开始叫唤了。 其实,平心而论,锦瑟还是觉得自己的肚子挺争气的。至少,她刚刚与庄易的爸妈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没有叫唤不是? 肚子一叫,自然就打乱了锦瑟要上楼休息的这个计划。脚风一转,直奔厨房。 这会儿,主楼里没有佣人。 经过餐厅的时候,锦瑟发现了餐桌上还有早餐,但是看那个样子也是冷却了的。 这一刻,锦瑟才深刻意识到了自己会做饭究竟是有多么的重要啊!起码,关键的时候,亏不着自己的肚子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煮碗面吧! 冰箱里找了食材,锦瑟就开始了自己做早餐的征程。 这两个月以来,做一顿让自己食指大动的饭对锦瑟来说已经是小菜一碟儿了,更是一点儿都不犯愁。 没过多久,厨房里就飘出来了一阵饭香味儿。 锦瑟保证,要不是她好心的多下了一点面准备待会儿让庄易也尝尝的话,她的口水已经掉进沸腾着的锅里了。这是强忍着,才没有让口水流出来。 美味当前,锦瑟哪里还顾得了形象啊?就算是这会儿有许多人瞅着她,她也控制不住了。 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端到餐厅,锦瑟坐下就开始一顿风卷残云,吃的那叫一个香,吃的那叫一个没有形象。 昨天她根本就没好好吃饭,这会儿好不容易敞开了肚皮,锦瑟已经在奋斗第二碗了。 正当锦瑟一顿狼吞虎咽着,突然听到了一串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锦瑟一个激灵! 哪怕这会儿的锦瑟嘴里还被面条给填的满满的,也麻利儿的站了起来。吐出来是不可能了,多恶心啊,多浪费啊,锦瑟只好不怕烫的开始嚼,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咽下去。 但是,到底她还是让人家看见了她这没出息的模样儿。要是别人,锦瑟其实还真是不怎么在乎的,但是眼前的人好歹是庄易的父母啊—— 要知道,她狼吞虎咽没出息的模样儿,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法直视啊!所以,她吃饭的时候从来不照镜子。民以食为天,一切都要等吃饱饭以后才能提上日程。 在众人的注视下,锦瑟终是将面条给咽下了肚子,嘴巴不再鼓了,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似的开了口,“你们……要不要也来点儿?味道……还不错。” “你做的?” 锦瑟一愣,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庄钰睿在盯了她半天以后,竟然是问了她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按照正常的套路,他不是应该好好的批评她一顿么?按照赵兰芝的想法儿,就她这么一副超级没出息的吃相,怎么配做庄家的儿媳妇呢? 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离开投反对票的么? 因为刚才吃面条吃的过猛了,锦瑟只觉得自己的食道这会儿还是发烫的。但尽管这样,她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是我做的。” 当然,这会儿目光全部集中在庄钰睿面部的锦瑟自然也没有发现,在她大大方方的承认的时候,某个男人幽深的黑眸竟是难得的闪过一抹光亮。 “这段时间你就别在做饭上费心思了,有时间还是多想想婚礼的事儿吧。至于做饭,婚后有的是时间研究。” 看着神色不太明显的庄钰睿,锦瑟有点儿懵圈。而庄钰睿说的这番话,无异于让她懵上加懵。 这老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算是同意了? 但是,庄易究竟是和他们说了什么才让他们同意的?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这形势逆转的也太突然了吧? 下意识的,锦瑟垂在身侧的手已然伸向了自己的大腿,掐一把试试再说……   ☆、【165】 锦瑟大跌眼镜 事实证明,锦瑟这并不是在做梦,她掐了自己一把,的确会感觉到疼。但是,碍于庄钰睿和赵兰芝还在,她到底也没有因为疼痛而呲牙咧嘴,只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直到跟在庄易身边送走了庄钰睿和赵兰芝,锦瑟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终于走了……” 看着司机载着庄钰睿和赵兰芝离去的车子,锦瑟小声儿的咕哝了一句。要是他们再不走,她都要无地自容了。只要想到自己刚才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儿,锦瑟就觉得无地自容。 即便是这样,但是这会儿的锦瑟依旧还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还有点儿茫然。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清楚,庄易到底和他的老爹老妈说了什么,迷迷糊糊的就让她准备结婚了。 这转折,会不会也太大了点儿啊? “什么?” 侧过脑袋,庄易看着精致的小脸儿明显比刚才放松了不少的锦瑟,低低的问了一声儿。 “啊?” 一个激灵,锦瑟差点儿忘了这个男人的听觉不是一般的好,有些懊悔自己刚才那句话了。下意识的抬起头,锦瑟对上了那双正在幽幽盯着她的那双黑眸。 还好还好—— 看庄易的样子,分明是已经知道了她刚才说的什么。还有他幽深的黑眸中快速闪过的那抹狡黠,分明就是逗弄她的。 恶狠狠的瞪了庄易一眼,锦瑟径自转身往主楼里走去,直奔餐厅,不理会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呃—— 虽然刚才因为庄钰睿和赵兰芝的出现,正在吃着面条儿的她差点儿被噎到,但是他们一走,锦瑟的食欲就立马回来了。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她还能吃下一碗面! 没办法,谁让她做出来的东西那么好吃呢? 是不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做的饭味道都不错?反正锦瑟觉得自己的手艺还不错。 厨房里待了不过一分钟,锦瑟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儿的香喷喷的面出来了,那精致的小脸儿上的表情别提有多惬意、有多享受了。 这会儿,哪怕锦瑟不抬头,她也能感受到前方不远处男人那两道审视的光线正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但是,她只当没有察觉到,该吃吃,该喝喝,不亦乐乎。 反正他的眼神儿再犀利也不耽误她享受美食,喜欢看,那她就大大方方的让他看个够好了。 就在锦瑟挑起一筷子面条儿准备往自己的嘴里送第二口的时候,原本还是站着的男人已经拉开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下了。 “你做的?” 庄易的声音,是带着明显的质疑的,像是根本就不相信锦瑟刚才说的话似的。 嗤! 废话么不是! 那眼神儿瞧不起谁啊? 她会做饭很稀奇么?不会做还不会学啊?一时不会还能一世都不会啊? 再说了,从她起床到现在,主楼里有出现过任何的佣人的影子不?不是她做的,难不成是天上掉汤面了? 锦瑟放下手中的筷子,两条屈起的细胳膊撑在桌子上,十分严肃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儿丢给了坐在自己对面儿的庄易,那精致的小脸儿上写满了不屑,“是不是特别崇拜我?” 嘴角一抽,庄易并没有回答锦瑟的话,但是他的表情却是十分到位,那样子明显是在说:一碗面也值当的崇拜? “嘁——” 庄易不屑,锦瑟就比他更加不屑,反正输人不输阵,这是她的原则。 像是懒得和庄易拌嘴似的,锦瑟干脆也不理她了,没有什么事儿回避填饱肚子还要重要。至于庄钰睿提到的那结婚的事儿,也得等她吃饱饭以后再细细研究。 她就不信,她不想结婚,还能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押着她去民政局不成? 这会儿还洋洋得意的锦瑟绝对想不到,不久以后,她去领证儿的时候,虽然没有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但是那形势也差不多了。 “去,给我也盛一碗。” 也不知道是被锦瑟的吃相给吸引到了还是怎么着,庄易的声音沉稳,实打实的命令口吻似的,也摆足了大爷的模样儿。 “没了。” 嘴巴里还没面条儿给占据着,锦瑟头都没有抬,说出口的话更是含糊不清。 “现做。” 简单利落的两个字儿,是庄易的风格儿。 “自己去。” 这一句话,锦瑟倒是说的十分清楚,嘴巴里的面条儿已经被咽下去了,只是眼皮儿依旧没有撩起来,吃的要多香就有多香,那表情也是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然而,庄易就像是和锦瑟杠上了似的,小孩子的心性大发,干出了一件让锦瑟大跌眼镜的事儿。 只见庄易长臂一伸,修长的手指就已经捏住了锦瑟面前那个盛有面汤的碗的边缘,在锦瑟眼巴巴的注视下,硬是将碗从锦瑟的跟前挪开,“不做,我只能吃你的。” 难得的是,庄易的洁癖在这个时候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也自然而然的忽略了碗边残余的碎面条,另一只手伸出去就要拿锦瑟手中的筷子,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样子。 看着自己吃的正香的面条儿被魔爪给拿走了,锦瑟的小脸儿立马就耷拉下来了。在肚子急需要填饱的时候,她也没工夫和庄易计较那么多了,没好气儿的哼了一声,“厨房里有,自己盛去,吃别人剩下的美啊?” 不得已妥协的时候,锦瑟也不忘了说句恶心庄易的话。 看着庄易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锦瑟就知道自己的目的没达到,没有恶心到他。但好歹,这次庄易多少还是给了她面子的。将手边儿的碗重新推至锦瑟的眼前,庄易就起身直奔厨房。 看着庄易笔挺颀长的身子走进厨房,锦瑟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一进一出,庄易的手中已经多了一碗汤面。看着庄易冷俊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暖意还有那淡淡的笑容,锦瑟已经觉得自己的小脸儿开始烧起来了。 虽然前几分钟锦瑟还因为庄易的故意戏弄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但是,锦瑟在厨房给自己盛面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给庄易盛一碗。 刚刚,她是注意到了小细节的。餐桌上那放凉了的早餐是两人份的,她猜,庄易肯定也没有吃早餐。 但是,她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故意只端了自己的那份,没有端庄易的。 这会儿,锦瑟最怕的就是庄易口下不留德的奚落了。诸如她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之类的。 锦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变得不一样了,明明是关心着他的,但是硬是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这种心理十分矛盾。 饭后,锦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难得的是,庄易并没有像往常一想工作成狂直奔书房,反而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这样,锦瑟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因为刚刚那汤面事件,心理就越发的不自在了,恨不得庄易现在赶紧去书房工作才好。 还有,这帝豪府邸的佣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愣是没有看到一个人,难道他们不需要打扫卫生么? 最重要的是,她十分想念丁玲和丁当,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们见面。 “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庄易低沉的声音拉回了锦瑟飘远的思绪。 “就是这段时间。” 锦瑟如实的回答,因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不是说男人都喜欢贤妻良母么?她学会了做饭,应该是距离贤妻良母又近了一步吧? 接下来,客厅的气氛就重新陷入了沉默。锦瑟知道自己的声音很小,所以她也不确定庄易究竟有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但是见庄易没有再继续追问,锦瑟自然也不会去抢着回答。 不仅如此,锦瑟也没有勇气侧过头去看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儿的男人,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却不知道这会儿电视上播放的只是某某卫生巾的广告。 锦瑟总是看广告也能如此的目不转睛,还是如此广告。 …… “味道还不错。” 也不知道这段沉默究竟持续了多久,锦瑟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男人低低的一声儿。然而,这会儿的电视机却突然因为换到另一个广告而加大了声音。 “你说什么?” 因为没有听清庄易说的究竟是什么,锦瑟好奇的侧过头,也暂时忘却了刚才的尴尬。 懵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锦瑟甚至能感觉到庄易因为呼吸而喷洒在她小脸儿上的湿热的气息。但是,她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因为她好奇庄易刚刚说了些什么。 下一秒,庄易带着薄茧的拇指已经轻轻抚上了锦瑟娇软粉嫩的唇瓣,眸色明显加重了不少,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我说,这里的味道不错。” 一边说着,庄易的拇指在锦瑟娇软的唇瓣上轻轻点了几下。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锦瑟下意识的就要闪躲。 “唔……” 奈何,男人就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早在她避开以前,就封住了她的唇瓣,随之缓缓的将她给压倒在沙发上。 …… ------题外话------ 最近状态不好,明天我试着在黑屋子锁一万。 感谢各位的不离不弃!   ☆、【166】 不折不扣的禽兽 客厅沙发上,一对男女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女人的发型凌乱了,衣服也有了褶皱,精致的小脸儿酡红,浅眯着的眼睛眼睫毛轻轻的颤抖着。 突然—— “咔哒”一声的开门声,十分清脆,在此刻这个十分静谧的大厅听得更是十分清楚。 紧接着—— “姐,你说的是真的么?瑟瑟真的回来了?” 下一秒,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丁当带着激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听声音,就知道这会儿的丁当有多兴奋了。 然而,这会儿的锦瑟却是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么多。 “是真的。” 丁玲的声音正如她的人一般,还是那般沉静,但是她白皙的脸蛋儿上却是多出了几分十分自然的笑容,是高兴的。 心里“咯噔”一下,锦瑟已经主动停止了正在与庄易的薄唇厮磨着的娇软唇瓣,精致又酡红的脸蛋儿上一片囧色,还依然有些迷离的双眼嗔怪似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像是在无声的声讨着:看吧,都怪你发情不挑地儿!这下可怎么办? 此刻的锦瑟颇有一种被人捉了奸的感觉。 这会儿,庄易结实的胸膛已经有了明显的起伏,呼出的滚烫气息悉数喷洒在锦瑟本就酡红的小脸儿上。这么一来,锦瑟觉得自己的全身都烫了起来。尤其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身上都已经急出了汗。 你倒是起来啊! 看着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没有半点儿要起来的动静儿,锦瑟急了,用唇语说了这么一句,自然也是没有给庄易什么好脸色。 趁着这会儿丁玲和丁当还没有发现此刻他们的姿势,还不赶快起来?! 现场直播的感觉很好么?喜欢在这种时候被人看? 奈何,锦瑟急,作为故事男主角的庄易好像一点儿都不急,除了他结实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其他的并无异常。自然,锦瑟也没有在庄易俊朗的面容上发现任何的紧张,或尴尬,或窘迫。 看样子,他还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啊! 但是,他不要,锦瑟还想要呢! 要不然,她未来几天都要生活在被丁玲和丁当奚落的痛苦之中度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庄易正准备起身的时候,锦瑟灵机一动,一把使劲儿揪住了他的衬衣领子,使劲儿将他往下拽,不让他起身。与此同时,锦瑟灵活的小身子钻到了一边儿,松手,然后迅速窜起,直接将庄易给压在了沙发上,小屁股恰好骑在庄易的窄腰上。 而庄易的姿势,和之前没什么差别,一样还是趴着。只是,刚才的他压着的是锦瑟,现在的他正与真皮沙发亲密接触着。 自然,这会儿的锦瑟是看不到被她骑着的男人的那张俊脸到底是有多黑的。 刚才,就在庄易准备起身的那一瞬间,她就仔细想了,要是庄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起身,或者是直奔楼上,那她自己在这儿,肯定也是要被奚落的。就凭着丁当那个不健康的脑袋,就算没事儿,她也能给你想出各种荡漾的事儿来。更何况,她和庄易刚才还真算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就把庄易留在这儿。她就这么坐在他的腰上,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至少,庄易在这儿,她应该能暂时躲过一劫吧?她们不至于在庄易的面前口无遮拦吧? 已经走近的丁玲和丁当在看到沙发上突然窜出锦瑟娇小的身影的时候,皆是一怔,脚下的步子也停住了,有些错愕的盯着沙发上正低着头瞅着什么的锦瑟。 怎么回事儿? 她们刚才并没有发现客厅里是有人的啊?几乎是瞬间,这对孪生姐妹白皙的小脸儿上皆是浮现出一抹淡粉色,看着锦瑟的眼神儿也暧昧了很多,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还疼么?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明知道自己头顶上顶着的是四道暧昧的光线,但锦瑟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么一句,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儿在庄易结实的腰上按压着,嘴上还继续说道,“我就说让你走路小心一点,你偏不听,这会儿好了,扭腰了吧?” 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锦瑟小心翼翼的撩起眼皮儿瞟了一眼站在距离沙发不远处的丁玲和丁当。由于长发的遮挡,丁玲和丁当并不能看到锦瑟的小脸儿。 当然,没有人知道,她那报复性的小手儿在按着庄易腰部的时候,究竟是使了多大的力道。 锦瑟自认自己的演技十分到家,也没有担心会穿帮。庄易不回答她也没事儿,反正他平时也没几句话,沉默就当他是默认了。 呼—— 长舒了一口气,果然,丁玲和丁当是信了她的话,那暧昧的眼神儿交换了一下立马变得严肃了几分。 然而,这会儿的锦瑟还不知道说一个男人腰不好的惨痛代价是什么。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她自己的男人。 此时的锦瑟自然是不会想到那么老远的事儿的,她只想着赶紧把丁玲和丁当给糊弄过去。虽然庄二爷扭到腰这件事儿有些诡异吧,在别人看来几乎是没办法想象的事儿,但是还有个万一呢? 这种概率事件,谁又说的准啊? 她说他扭腰了,他自己也没有否认,别人有什么理由怀疑?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可能真的要麻烦庄二爷装一下腰疼了。起码,有人的时候他还得象征性的演演戏。 “二爷,您没事儿吧?我去叫医生吧。” 不管发生什么事,尽管内心有所触动,但是丁玲的理性永远多于感性。这不,锦瑟的话音才落,她就已经几步上前,走到趴在沙发上的庄易的跟前儿,更是来不及和锦瑟叙旧。 “不用,不严重。” 这会儿,庄易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点,薄唇中吐出的这个几个字儿就像吐出了几块儿千年寒冰似的,好像一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雄狮。 丁玲一怔,到底还是轻点下头就退到了一边儿,没有多说什么。 丁玲不知道庄易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那么阴沉了,但是作为当事人的锦瑟却是十分清楚的。 呃—— 是她以为自己很清楚。 锦瑟认为,庄易黑脸的原因没有别的,无非就是因为她这会儿骑在他身上呢,还是当着佣人的面儿,他庄二爷的面子自然是没地儿搁了。 “丁玲姐,二爷的身子骨儿这么好,只不过是小小的扭伤,不用叫医生的。”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锦瑟硬着头皮扬起精致的小脸儿对着丁玲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根本也不觉得庄易扭腰她却笑得灿烂这样的一幕看起来有多么不合适。 当然了,锦瑟觉得,她这句话也是变相的夸了庄易的强健体质了啊!识趣儿点儿的,他就赶紧的别摆脸子了! 殊不知,她这一句话说出口,客厅里除了她之外,剩下的三个人嘴角皆是狠狠一抽。 “那……我们先去做饭了。” 尽管丁玲十分想和锦瑟聊聊天,但是当下的情况却是十分不适合,只能带着丁当直奔厨房。 锦瑟起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再经过庄钰睿和赵兰芝的到访,这会儿已经快要中午了。自然,丁玲和丁当是不知道庄易和锦瑟已经吃过了的。 “不用,我们待会儿出去。” 然而,丁玲的步子还没有完全迈开的时候,庄易阴冷中带着低沉的声音就再次传了出来。 这次,换锦瑟尴尬了。 她刚才还告诉人家庄易扭到腰了,结果他现在说待会儿出去,这样拆台,真的好么?不怕天打雷劈么? 意料之中,锦瑟再一次看到了丁玲丁当惊愕的表情。 她除了硬着头皮对人家笑笑,还能做什么? 就在锦瑟在心里将庄易的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个遍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腿被一只大手轻拍了两下。 “下来,扶我起来。” 简单的六个字儿,沉稳有力,是庄易的风格儿。 这句话,庄易是对着锦瑟说的。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但是比较刚才那几句而言,已经好多了。 尽管锦瑟心里是千万般的不愿,但是她也没有当着丁玲和丁当的面儿去拒绝他的勇气。好歹,也是个男人啊,还是个尊贵高冷惯了的男人。要是这会儿不顺着他,锦瑟多少也能预见自己苦逼的日子了。 好吧,现在忍辱负重,只待有朝一日一雪前耻。 在锦瑟十分痛快的在庄易的腰上最后按了一下之后,才心甘情愿的站到了地上,准备扶着庄易站起来。 没办法,谁让她说人家扭着腰了来着。扭着腰的人,行动就不方便。行动不方便,就需要有人扶。 就他那个洁癖劲儿,肯定也不会让丁玲丁当过来搀扶的。 但是,扶人这样的事儿,锦瑟干的还真是不多。而且,她扶的人,全部都是女人。就庄易这样人高马大的男人,还是头一次。 锦瑟想着,应该也不会费太大劲儿吧?毕竟庄易也没有真的扭到腰,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庄易先是翻了一个身,抬起胳膊抓住了锦瑟递过来的小手儿。 然而,就在庄易的大手搭上自己小手儿的那一刻,锦瑟的面色唰的一变,她准确的捕捉到了男人幽深的黑眸中闪过的那抹诡谲。 丫的! 这厮分明是要耍她啊! 然而,锦瑟就算反应再快,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下一秒,锦瑟就觉得自己的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拉扯了一下。再下一秒,她只觉得自己才刚站起来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朝着正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扑了过去。 “啊——” 锦瑟的一声低呼,结束了两个人之间的礼尚往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这会儿,锦瑟已经坐到了黑色小跑儿上。但是,她心里的怒气却是没有消,对庄易心存着怨怼,满脑子想的只是自己该怎么扳回这一局。 “想什么呢?” 与锦瑟郁结的像是便秘似的表情截然相反,驾驶座位上的男人却是春风得意。 “嗤——” 十分不屑的一声,锦瑟扭过自己的小脑袋看向窗外,一个多余的白眼儿都不肯瞅这个男人了,像是嫌弃到了极点。 她算是发现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日子,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只要他们两个人碰对了头,那么接下来的场面就只剩下壮观了,就没有像是人家热恋中的情侣那静看花开花落的情调。 啊—— 苍天啊! 怎么她的恋爱和人家那唯美的爱情相差那么多啊!老天不公啊! 看着这个又犯起轴来的小女人,庄易的嘴角一抽,随即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锦瑟,你知道腰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么?” 虽然庄易的声音不紧不慢,但是却不失该有的严肃,俊朗的面容上更是一本正经。 “什么?” 或许是因为庄易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一本正经了,锦瑟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儿。 这是又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儿啊? 庄易幽深的黑眸透过后视镜瞅了一眼一头雾水的锦瑟,不用猜,就知道刚才锦瑟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压根儿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深意。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根本没有听见他究竟说了什么。 然而,锦瑟的一头雾水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儿。锦瑟是谁啊,多精啊! 将庄易刚才的话从脑子里重新过了一下,几乎是瞬间,锦瑟白皙的脸蛋儿就浮上了一层淡粉色。 禽兽啊! 这厮就连说不正经的话都能给人一本正经的感觉。 简直了! 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啊! “明白了?” 看着锦瑟有点发窘的小脸儿,庄易自然是知道她意会了,唇角自然而然的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明白你大爷啊! 锦瑟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嘴唇紧紧的抿着,都快要成一条直线了。 “以后还敢随便说么?” 庄易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也不在意锦瑟是不是回应他,自己说的十分起劲儿,更是不觉得是在自言自语。 看着蹬鼻子上脸一句接着一句的男人,锦瑟一忍再忍,直到忍无可忍,低吼了一句,“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有腰!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人有的是!嘚瑟什么啊?没了你,本姑娘还不活了?” 她本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说完这句话,锦瑟精致的小脸儿简直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了。怎么样?本姑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说的差不多了就见好就收吧!非得逼着我的毒舌! 锦瑟这句话,意思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那意思无非就是,你庄易不行了,我还能去找别的男人,怎么地? 果不其然,锦瑟一句话还没有落定的时候,驾驶座位上的男人的俊脸的已经乌漆墨黑了,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由的收紧,指关节十分明显。 “再说一遍!” 这四个字儿,庄易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再说一遍?就是再说十遍本姑娘也是这个意思! 一直琢磨着让人家见好就收,锦瑟自己也是深知这一点的。看着庄易已经明显变得难看的脸色,她哪里还敢再说一遍?那些大义凛然的话,也就在自己的心里说说得了。 庄易现在的表情明显是在告诉她:不想死,就见好就收吧! 如此,锦瑟默了。 但是,不说话,并不代表她没有气势。轻哼了一声,锦瑟的目光重新落向窗外。 “你……” “停车!” 蓦地,就在庄易才说了一个字儿,锦瑟突然睁大了双眼看着车窗外,大喊了一声。   ☆、【167】 惊得合不拢嘴 几乎在锦瑟的声音脱口而出的同时,庄易也没有在乎此刻是在什么路段,更是没有考虑这个路段让不让停车,一脚刹车就踩了下去。 “吱——” 由于刹车太过急促,锦瑟娇小的身子在惯性的冲击从向前倾,然后再被安全带硬生生的扯了回来。 顾不得那么许多,这会儿的锦瑟明显比刚才精神了许多,扯掉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就下去了,然后直奔她的眼睛紧盯着的那个方向。 直到跑到小区门口儿,锦瑟的眉头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嘴里小声儿的咕哝着,“不可能的!跑哪儿去了?我明明看见了的……” “看见什么了?” 庄易自然不会放任锦瑟自己在这个繁华的路段跑下车,几乎是在锦瑟下车的下一秒,庄易也从车里出来了,大步跟在步伐有些仓促的锦瑟身后。 刚刚,锦瑟跑的十分急,他就没来得及问,也知道哪怕是问了锦瑟可能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工夫回答他的话。 一直紧紧跟在锦瑟身后的庄易早就注意到了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哪里,可能,锦瑟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也是庄易为什么会立马停车的原因。 锦瑟并没有立马理会庄易的问话,但在不死心的四处张望以后都没有找到她刚刚在车里看见的那个人的时候,终是死了心,神色恹恹,“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死人怎么会复活呢?” 这种情节,锦瑟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但是,刚刚的那一幕,明明是那么真实。 难不成,是她的眼睛花了? 锦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依然很小,像是在回答庄易的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么突然的一幕,她的情绪也难免跟着大起大落。 锦瑟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悉数落尽了庄易的耳朵里,他的声音严肃了不少,“你看到谁了?” 锦瑟抬手轻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随后才抬头瞅着自己身边儿的男人,说话的底气明显不像刚才那么足了,“刚才那一晃,我真的觉得我看到孙子顺了,是不是特别可笑?” 对于孙子顺对自己的那些所作所为,在锦瑟的心里,已经没有把他当做小姨夫了。所以,叫出“孙子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也是十分自然。 难不成,是她最近休息不好的原因才导致眼花? 若说是相思成病的话,那就太扯了。她想小姨都没有想到这个份儿上,又怎么会想孙子顺到如此地步? 就在锦瑟盯着沉默不语的庄易等着他开始奚落她的时候,却不想—— “有可能。” 十分阴沉的一声,自然是从庄易的口中说出来的。 心里“咯噔”一下,锦瑟清澈灵动的双眼一下子睁大了,就这么定定的瞅着庄易,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以为,真的是她看花眼了。所以,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庄易的回答竟会是这样的。 庄易此刻严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然而,庄易并没有给锦瑟一个回答,只是目光望向了小区的大门口。 自然而然的,锦瑟顺着庄易阴沉的视线望了过去。一瞬间,锦瑟的小嘴儿微张,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不可抑制的讶异。 刚刚,她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个神似孙子顺的人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处何地。这么一看,锦瑟越发的觉得玄幻了,这不就是小姨家所在的小区么? 此时,锦瑟只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一阵阴风刮过,使得这个冬天显得更加寒冷了,冷入骨,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孙子顺到底是死了?还是还魂了? 尸体她是见过的,她肯定,那就是孙子顺。不为别的,就连小姨也都相信了的,甚至还因为孙子顺的死搭上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锦瑟不免又觉得一阵悲凉。为这种人,小姨死的不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已经不是“疑惑”两个字儿可以解释的了。她就这么眼巴巴的瞧着紧紧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 “带钥匙了么?” 庄易冷幽幽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目光所看着的方向,却是小姨家所在的那幢居民楼的方向。 锦瑟沉默着点点头。 这要是,她是随身携带着的。自从她上大学以后,这把钥匙派上的用场简直是少之又少。她也曾向小姨提过,她不用钥匙,但是小姨还是贴心的给她配了一把。 只要想到小姨,锦瑟的鼻尖儿就开始泛酸。但是她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伤心的时候,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越是这种时刻,锦瑟才越是冷静的。隐约的,她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着十足的默契,庄易的话才问出来,锦瑟就明白了,两个人一同往小区内走去。 如果刚才她没有看错,如果刚才的那个人真的是孙子顺。那么,他从这个小区走出去,就说明他一定是回来了。 这个破旧的居民小区并不大,不过几分钟的工夫,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孙子顺家所在的那幢居民楼的楼下。 楼下,锦瑟率先顿住了脚步。或许是因为近乡情更怯,她有点不想面对屋子里小姨的那张黑白照片。 侧过头,锦瑟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这才发现,男人那双幽深的黑眸也在看着她。 似乎是看穿了锦瑟心里的想法,庄易原本搭在锦瑟瘦削的肩膀上的大手突然垂落了下来,温热又干燥的大掌牢牢的将锦瑟冰凉的小手儿裹在掌心。 锦瑟嘴角勉强扯出抹笑,睇给庄易一记放心的眼神儿,两个人这才走进了单元楼。 钥匙插进钥匙孔,锦瑟轻轻一拧,伴随着“咔哒”一声,孙子顺家的门被打开了。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抬起脚踏进去,就同时闻到了从门缝儿里钻出来的香的味道。 蓦地,锦瑟心里一惊,瞪大水眸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男人,一把拉开门率先进去了,直奔客厅北侧的墙壁。 怔怔的看着小姨与孙子顺的黑白照片前摆放着的那个香炉碗里还在燃烧着的熏香,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加速跳动着,身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浸湿了里衣。 若不是锦瑟刚才看到了那个人影,她说不定真的被吓到了,以为是闹鬼了。 如今,孙秋洁根本不在北沧市,自然不可能是她来上的香。再说锦阳,除了小姨的葬礼那几天他回来了,以后就没再露过面。那一次,锦阳还特地告诉锦瑟,他最近很忙,短期内基本上不会再露面,自然也不可能是锦阳。 不是孙秋洁,不是锦阳,更不可能是锦瑟自己。 那么—— 锦瑟不敢再往下想,这里面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她的脑子已经快要乱成一团了。 这会儿,锦瑟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凉,并不是因为她觉得瘆的慌,只是单纯的觉得心凉。她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论,即便是有,也是有人装神弄鬼。她只是觉得,如果孙子顺真的还活着的话,那么小姨的死不就成了莫大的讽刺了么? 如此,锦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觉得有人死了会比活着更好,就像孙子顺。 到了这会儿,锦瑟已经十分肯定了,这其中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这时,原本是站在锦瑟身后的庄易突然上前一步,轻拍了两下锦瑟的肩膀,“我们去看看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异常之处。” 轻声的“嗯”了一声,锦瑟点点头,脚下已经跟上了庄易的脚步。 是啊,现在还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若是想搞清楚这其中的疑问,还要慢慢来。 这一刻,锦瑟承认,她没有庄易那般冷静。 跟着庄易的脚步,他们率先进了孙子顺和李淼的卧室。 “没什么异常。” 看着十分整洁的屋子,锦瑟小声的咕哝了一句。如果有人在床上休息过,应该不会这么整洁才对。 就在锦瑟说完一句话转身往外走的时候—— “等等。” 庄易的声音十分轻,叫住了锦瑟。 “孙秋洁的母亲跳楼的那天晚上,有人在这间房间休息过么?”庄易的目光十分认真,一瞬不瞬的瞅着锦瑟。 锦瑟眉心微皱,是因为庄易对自己小姨如此生疏的称呼。但是,她也知道,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么多的时候,还是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庄易的话。 那天的情景,她记得十分清楚。没有人来这间屋子休息过,小姨不肯休息,她和孙秋洁就陪着小姨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那就是有人来过。”顿了顿,在锦瑟疑惑的目光中,庄易继续开口说道,“那天傍晚,我走的时候在屋子里的各处都观察过。那天,这间屋子的被子没有叠的那么整齐。” 锦瑟心里一惊,恍然大悟般。她懂庄易话里的意思。 那天,处理完小姨的事情后,孙秋洁都没有回来过,直接跟着她去了帝豪府邸。 这么一来,刚刚她看见的人,难道真的是孙子顺?! “我们屋子里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说罢,庄易已经率先开始行动了。后知后觉的锦瑟,在愣了有一会儿之后,点点头,也开始寻找着庄易口中所谓的线索。 寻找线索,两个人主要集中在孙子顺和李淼的卧室。如果孙子顺真的还活着,那么他回来,肯定也不会去女儿的房间。如果他是故意制造死亡,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的话,那他冒险回来,一定是有目的的,说不定就是回来拿什么东西的。 锦瑟肯定,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孙子顺,那么孙子顺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的。因为,刚才她看到的那个人,是半遮着脸的,不想让人看出来是他似的。而锦瑟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除了因为庄易的车速并不快。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孙子顺那小鸡仔儿似的身材。 两个人都在低头弯腰的翻找着,找了十多分钟,也没有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更是没有找的其他的异常。 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上锁的小抽屉了。 “有钥匙么?”庄易幽深的黑眸紧盯着那个钥匙孔。 锦瑟摇摇头,小姨卧室抽屉的钥匙,她怎么可能有? “那就只能撬了。” 庄易像是料到了锦瑟的回答,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把瑞士军刀。 虽然这个抽屉是上了锁的,但是因为家具年头的久远,想要撬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锦瑟突然一个激灵,惊魂未定的从自己手中掏出手机。她被吓了一跳也是正常,这会儿她整个人神经都是紧绷着的,突然来这么一声儿,难免被吓到。 然而,当锦瑟看清来电显示的时候,更是惊得合不拢嘴了。   ☆、【168】 破旧的日记本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锦瑟握着手机的白皙小手儿不由得收紧,指关节都泛了白,然后才反应过来将手机的屏幕对向庄易。 是孙秋洁。 庄易幽深的瞳孔一缩,眉心一锁,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严肃的点了点头,示意锦瑟接电话。 虽然觉得奇怪,但锦瑟修长的指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开了扩音,才接通了电话,“喂。” 自从小姨去世以后,孙秋洁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都是她主动联系孙秋洁,因为不放心孙秋洁一个人在外面。再说小姨去世之前,那就更是不会找她了。偶尔找她,肯定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孙秋洁现在打电话来—— “姐,你现在在哪儿呢?方便接电话么?” 那边儿的孙秋洁声音如旧,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也没有特别的情绪。仔细听的话,倒是能听出一点点的小心翼翼。 孙秋洁的话音刚落,锦瑟下意识的瞅了一眼蹲在抽屉跟前儿的庄易,清澈灵动的眼睛中闪过几许不自然。 不可否认,这会儿的锦瑟是有点心虚的。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之前不是有意误导孙秋洁的那番话。虽然庄易昨晚说过,对于一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但是如果孙秋洁在这个时候把她说过的那些话说出来,她一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儿算了。 但是,终究,锦瑟还是咬咬唇,低声说了句,“没什么不方便的。怎么了?” 不过,虽然锦瑟并没有把扬声器模式改为听筒模式,也没有走远去接电话,但是她却微微的侧过了身,一双有神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手里的翻盖儿手机,不太去看庄易这会儿的表情。 毕竟,曾经那样的误会他,于她而言,她心里是有愧的。 似乎是看穿了锦瑟的心思,庄易的注意力也不在放在锦瑟身上,反而是扭过了头全神贯注的撬锁。 “姐,我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方便和我见一面么?” 说道这儿,孙秋洁的声音似是有了几分雀跃,好像十分期待锦瑟的回答。 “咔哒”一声,几乎就在同时,庄易手中那把锋利的瑞士军刀也撬开了那个看着十分陈旧的抽屉,打开了。 只是,这么细小的声音锦瑟没有听到。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孙秋洁的那句“我回来了”给吸引去了,也没有转过身去看庄易此刻的动作和表情。 然而此刻,庄易所有的注意力也被抽屉里那本已经泛黄的日记本吸引了。不过片刻,他已经将那本日记本拿在手中,翻开了第一页。 “方便,你在哪儿呢?” 锦瑟隐约的觉得自己心中有种答案要呼之欲出,但又说不清也道不明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我刚才回家给爸妈上了柱香,现在在外面闲逛呢。你明天中午有时间么?” 孙秋洁的话音刚落,蓦地,锦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转身,瞪大双眼看着仍旧蹲在地上的庄易,用眼神儿和庄易交流着什么。 与此同时,庄易手中的那本泛黄的破旧日记本已经不见了,早在被锦瑟发现之前就被他纳入了自己的怀中。 “姐,你在听我说话么?” 长时间没有听到锦瑟的回答,那边儿的孙秋洁严肃的不少,试探性的问出口。 “小洁,你是说,这……”香是你回来上的? 回过神来的锦瑟的声音还带着犹豫,就在她一句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的时候,就及时收到了庄易那制止的眼神儿,立马就改了口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虽然不知道庄易为什么会制止,但锦瑟还是硬生生的将那句本来要问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随便扯了一句不太相干的。 “我啊,我今天上午回来的。” 那边的孙秋洁像是并没有发现异常,简单轻松的回答着锦瑟的话。 现在。 这两个字儿,是庄易用唇语对着锦瑟说的。似乎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着足够的默契,哪怕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或许在别人的眼中听来还是一头雾水,但锦瑟却是对庄易的意思心领神会了。 “我现在就有空,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按照庄易的指示答着话,在看到庄易赞同的点点头之后,知道自己并没有会错他的意,锦瑟也是暗自舒了一口气。 气氛不自觉的就变得紧张起来,锦瑟觉得自己呼吸都费劲儿了,神经像是被巨石给压迫着,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这感觉,怎么像是地道战似的? “我啊……姐,我今天没时间,一会儿还要去见个朋友,我们只能约明天。我这次回来就是看看爸妈,看看你,如果你明天没时间的话,那我们可能就要再等下次才能见面了。” 孙秋洁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异常,貌似还因为可能会见不到锦瑟,声音中还透着淡淡的惋惜。 这一次,锦瑟学精了,没有先开口回答孙秋洁的话,反而是率先向庄易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儿。 不可否认,这会儿锦瑟的脑袋还处于混乱的状态,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儿,一黑一白,打了老半天了,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所以然来。 明明刚才她和庄易还推断说这香十分有可能是没有死成的孙子顺回来上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孙秋洁打电话来说她回来了,还回来上了香? 神经紧绷的时候,锦瑟的脑子往往都是不够用的。 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倚靠着庄易。 “姐?” 过了几秒,就在电话那边的孙秋洁刚要开口催促的时候,锦瑟终是看到庄易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孙秋洁的见面。 也是,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说? 难不成,她还能说,“不行!我就要今天见你”? 显然,这是极其不现实的。先不说现在的情况最怕打草惊蛇,就算是以往,锦瑟也绝对没有过这么迫切的要见孙秋洁的时候。 “好,那就明天吧。” 说罢,锦瑟就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你怎么看?”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锦瑟就变得愁容满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却偏偏思考不通的样子。 却不料—— 庄易就像是看穿了锦瑟的心思似的,沉沉的说了一句,“你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锦瑟先是一怔,随即就了然了。 是啊,能怎么看? 这件事儿,看上去真的是这么简单了,表现出来的景象就是,孙子顺真的死了,孙秋洁回来了,香是孙秋洁过来上的。 但是,偏偏让锦瑟看到了那个与孙子顺的身材极其相似的遮面男人。如果这屋子没有上香的话,锦瑟也可能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但偏偏,直到这会儿,那三炷香还没有燃烧掉一半儿,显然就是上香的人没有离开多久。如果门口刚才真的有孙秋洁出入的时候,她不会注意不到的。 不管孙子顺究竟有没有死,这其中的事儿,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一定的。 孙秋洁早不找她,晚不找她,怎么偏偏挑了这个时候找她? 有异必有妖! 这是锦瑟一直坚信的事情,都成了规律了。 “对了,这个抽屉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刚才,锦瑟的注意力完全被孙秋洁的电话给吸引了。直到这会儿,她的目光才搭上了被庄易用瑞士军刀撬开的那个抽屉上,随即人也蹲在了庄易的身边,伸手拉开了那个抽屉。 “我还没看。” 庄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听不出任何的异样。 锦瑟的白皙小手儿在抽屉里翻翻找找,眼神儿也是格外的专注,生怕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找了一小会儿,锦瑟的眼神儿有些暗淡了,收回了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垂头丧气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小姨的私人物品。” “家里的存折一般放哪儿?” 突然,庄易冷不防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也是这一句话,让锦瑟本来已经暗淡下去的目光突然间亮了起来,像是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似的。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没人动过,它一定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要是找不到的话……” 接下来的话,锦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她相信,庄易是懂的。 说着,锦瑟已经率先起身,重新投入到新一轮的翻找了。 小姨家穷是穷,但是肯定不到没有存款的时候。最多,只是不多而已。 ……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或许是因为活动量过大,哪怕屋子里没有了暖气,锦瑟也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只是,哪怕是这样,她也没有找到家里的存折。而陪着她一起寻找存折的庄易,同样也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这一次,他们不仅仅是以李淼的卧室为翻找范围,而是翻遍了整个家里。客厅,孙秋洁的卧室,厨房,甚至是洗手间,他们一处都没有放过,能找的地方全都找过了,也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 就在锦瑟不死心,擦擦汗还要继续找的时候,庄易一把拉住了锦瑟沾上了些许灰尘的手,顺势抬手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别找了,一定是被拿走了。” “会不会是小洁拿走的?” 锦瑟有些丧气,因为今天算是白来一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明天见面的时候问问,再做斟酌。”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什么天大的事也惊扰不了庄易的淡定,温热的大掌轻轻的握了握锦瑟柔弱无骨的小手儿,“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疑惑,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儿比解决眼前这个大疑团更加重要。 “当然是享受。” 说罢,庄易没再给锦瑟开口的机会,带着她就出了门。 “我们到底去哪儿啊?” 直到上了车,锦瑟还依然被蒙在鼓里,有些不情愿的系上安全带。她的好奇心是最经不起挑逗的,他这样在她面前卖关子,真的好么? “到了你就知道。” 庄易依然是没有要明确回答锦瑟的意思,一直都在打太极。 撇撇嘴,锦瑟索性不问了。她就暂时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又怎么样?她越是问,某个男人肯定也越是得意了。 有什么了不起啊? “吱——” 就在锦瑟快要睡着的时候,黑色小跑儿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锦瑟揉揉自己的惺忪的睡眼,发现这片地方她根本不曾来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地方是在市郊了。 “下去看看。” 说罢,庄易已经俯身,亲自为锦瑟解开了安全带,眉眼间全是轻松的笑意,眉梢儿轻轻的挑着。 锦瑟倒也不客气,不理会庄易的卖关子,推开门下去了。 就在这时,庄易从怀里掏出那从李淼家带出来的那本日记本,趁着锦瑟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手抠里。   ☆、【169】 打打骂骂,风风火火 “温泉?” 锦瑟看着眼前这幢很大木质的房子,目光直直的落在房子上方的招牌上。 原来是家温泉啊。 “进去吧。” 说话间,庄易已经站在了锦瑟的身边,牵起了她的小手儿往里面走。 这家温泉看着就十分高档,温泉不大,但是数量不少,一间休息室都配有一个小型温泉。温泉虽小,但是两个泡也足够了。 这时,庄易和锦瑟已经跟着服务员来到了他们要的那个小温泉。 刚一进屋,锦瑟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就歪在了床上,眼看着就有要倒下去睡觉的趋势,一点儿也不像是来泡温泉的。 “这么主动?” 看着已经是半躺在床上的锦瑟,庄易好看的眉梢儿一挑,幽深的黑眸中闪出几分戏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平时看着一本正经,怎么只要单独面对她的时候,就一本正经的说一些一点儿都不正经的话? 闷骚! 锦瑟在心里暗暗的腹诽着,她可是精着呢,就她那精明的小脑袋,怎么会听不出庄易的弦外音? 丢给庄易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锦瑟翻个身背对着庄易,伸手就要去拉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也懒得搭理庄易,没好气儿的说了句,“你自己去泡吧,跑秃噜皮最好,我睡了。” 锦瑟这话,明显是带着赌气呢,庄易这么高的智商和情商怎么会听不出来? 只是,就他这么高的智商和情商,也是有搞不懂的事情。看着庄易现在稍带疑惑的俊朗面容,显然是没有搞清楚锦瑟突然闹情绪的原因。 但是,对于这样的锦瑟,他也有自己独到的解决办法。 庄易修长的大手一颗颗的解开风衣上的扣子,不疾不徐,然后脱下来随手一丢,丢在了一边的沙发上,扯了扯领口,扯开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迈开修长的腿走到大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一个翻身将锦瑟娇软的小身子压在了自己身下。 “做什么……” 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锦瑟双手护在自己胸前,防狼似的,一双戒备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庄易噙着浅笑的欠抽俊脸,那样子像是在说:老娘才不是随便的人。 “你说呢?” 像是根本看不到锦瑟戒备和嫌弃的眼神儿,庄易嘴角噙着的那抹淡淡的弧度一直也不曾消退,索性低下头,与锦瑟前额相抵,说话的时候四片唇轻轻的摩擦着,他喘息的热气悉数喷洒在锦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偷偷泛红的脸蛋儿。 说你大爷啊! 老子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若是换做是以前,这番话锦瑟肯定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了。但是,偏偏这会儿她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儿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抿着唇瓣。 “嗯?” 这会儿,庄易的声音已然变得沙哑了,带着一种诱惑般的磁性,而他深邃的眼神儿则是逼视一般的定格在锦瑟精致有些泛红的小脸儿上。 这厮—— 还真是欠抽啊! 不回答不行么?选择性无视,不行么? 什么居心呐! 锦瑟的眼神儿有些飘忽了,不太敢对上庄易那深邃的眼睛,好像多看一秒都会沦陷进去似的。 咬咬牙,锦瑟心一横,豁出去了!说就说吧! “我……” 虽然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话到了嘴边儿的时候,还是硬生生的卡住了。毕竟,她也是个女人,和男人讨论这种问题,不太好吧? 就算再那什么的问题他俩都探究过,但到底是不一样的,性质不一样。 “怎么了?” 庄易的额头始终轻轻地抵着锦瑟的,说话的时候四片唇瓣依旧在轻轻的摩擦着。 “!¥%……&” 真的觉得自己再不说的话,即将面临的状况就更加窘迫了,锦瑟小声儿的咕哝了一句,语速很快,快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 很显然,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听懂的话,哪怕是庄易再神通广大,也是没有听懂。 “我没带泳衣。” 这一次,锦瑟语速依旧是很快,但是吐字却是清晰了不少,没有那么模糊了。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的时候,锦瑟的小脸儿俨然就成了天边的火烧云了,更是不敢与庄易对视了,眼神儿躲躲闪闪的。 这个臭男人,事先又没有说是要来泡温泉的,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跟着他两手空空的来了。 现在好了,傻眼了吧? 他一个男人倒是怎么着都行,可问题是她是女人啊?谁见过泡温泉的时候光着泡的?泡温泉不得穿个泳衣啊? 其实,要是光着泡倒也不是不行,要是只有她自己的话,光着泡就光着泡了,问题是她身边不是还有个禽兽了么?让她怎么拉的下那个脸啊? “你全身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说罢,庄易嘴角噙着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幽深的黑眸中还携带着浓浓的促狭之意,唇瓣故意磨蹭两下儿锦瑟娇软的唇瓣,触感好极了。 噗—— 听了庄易的这句话,锦瑟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恨不得喷一口鲜血在庄易的俊脸上。 她原本以为,听了她这难以启齿的话,庄易起码会二话不说给她去买套泳衣吧?就算他不亲自买,也应该找个服务员代劳吧? 不曾想啊! 你看看他,还会说个正经话么?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锦瑟明显是生气了,原本就烧红的小脸儿更是涨红了几分。只是,这会儿的红不是因为害羞,完全是被庄易不着调的话给气的。 “滚——” 一声娇喝,锦瑟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而那略带狰狞的小表情,更是恨不得将庄易给吃了似的。就算吃不下,也得咬死他。 恼羞成怒的锦瑟,除了把这个字儿拿出来骂骂,根本想不到自己还能对这个无赖一般的男人说些什么。 他不是一向心思缜密,思虑周全么?怎么不带泳衣就带着她来了。 如此,锦瑟越想,就越是觉得气愤。越想,就越是觉得庄易这厮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其实……” 庄易才刚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儿就看见了锦瑟满心期待的表情,那双清澈透亮的黑眼睛都开始放光芒了。 然而,正是在锦瑟满心期待的时候,庄易硬生生的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 “什么?” 以为庄易是故意卖关子,说不定早就给她准备好了泳衣,只是没有告诉她。因此,锦瑟这会儿的小脸儿上还是充满希冀的,一改之前有些狰狞的小表情。 “我都看腻了。” 在锦瑟满眼放光芒的时候,庄易慢悠悠的说出了这几个字儿,俊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像现在这般这么灿烂过,好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似的。 “混蛋!大混蛋!” 几乎是瞬间,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就变了模样儿,刹那间就变成了一头已然发威的小母狮子,嘴里不停的叫骂着,手脚也开始不老实了,又是蹬,又是踹,又是打,反正是怎么解气怎么来。 要不是庄易的身板子实在是高大结实还死沉,估计这会儿锦瑟已经翻身骑在庄易的身上了。 想象终究是想象,到最后,锦瑟也没能骑到庄易的身上,只是在他的身上不停的扑腾着。 室内的温度本来就高,再加上这会儿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算少,没一会儿,就各自出了一身的热汗。 “王八蛋……” 扑腾到最后,锦瑟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她都不忘骂上几句。 臭男人,就会捉弄她! 这笔账,姑奶奶记下来了。等到有朝一日,她总会一雪前耻,新仇旧恨和他一起算了,连本带利的! “折腾够了?”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气喘吁吁的小女人,庄易的脾气倒是难得的好。他自己也是难以想象,若是换一个人对着他这般大呼小叫,嘴里还叫骂着他混蛋王八蛋,估计那个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偏偏,这个女人不一样。直白点说,他根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宠着爱着,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够,让我吃点东西,满血复活之后,我折腾死你。” 锦瑟恨恨的咬着牙,脸色也是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她就说吧,他们俩在一起,只要是没有正事儿,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打打骂骂,风风火火。 “得了。” 锦瑟是这么想,但是男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已经懒得再斗下去了,“你还是保存体力吧。要是想折腾,晚上有的是时间。” 说罢,庄易一个翻身就从锦瑟的身上下来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床打开了床边的小柜子。 “你……” 锦瑟本来是不服气的想要继续骂两句解解气的,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她可不想就这么放过。 然而,她只看着男人修长的大手伸入了柜子里,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她这边一丢。 下一秒,锦瑟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被一块儿布给遮挡住了。 锦瑟顺手扯下自己脑袋上的布料,看清楚以后蓦地睁大双眼,表情更是愤恨了。 敢情这男人就是拿她当猴儿耍呢?这不是泳衣又是啥?   ☆、【170】 二人世界 锦瑟换好泳衣走到外面的小院子里的温泉旁的时候,庄易已经置身于冒着热气的温泉中了。 这儿虽然是院子,但是却是密不透风的那种,上方被一层玻璃给覆盖着,呈露天状。出于良好的设计,来这儿泡温泉的客人更是不用担心被偷窥,四周被高高的墙壁围起来,很是*。 “不下来,打算站着当雕像?” 今天的庄易心情似乎不是一般的好,不再像以往那般冷冽,反而学会了调侃似的,幽默了几分,那双幽深的黑眸散发出来的光芒一瞬不瞬的落在了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 听到庄易的话,锦瑟才从失神中回过了神儿。然而,锦瑟却是没有回答庄易的话,唇瓣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儿,只是垂下眼皮儿看了看自己紧裹着浴巾的小身子,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 真不是她故意装矜持,实在是……庄易给她的那玩意儿哪里是泳衣啊,简直就是两块儿布条儿似的,比比基尼还要比基尼,倒是省材料了,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遮不住,穿上其实还不如不穿来的坦然呢。 要不是知道这是这家温泉会馆特意为客人准备的,专门用来以备不时之需,她真以为庄易是故意整她呢。 现在,要是让她大大方方的把紧裹着自己小身子的浴巾解下来下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先不说别的,那双一直对着她放着绿幽幽目光的狼一样的眸子盯着她呢,她哪儿有那么大的脸啊?现在要是有个地缝儿在她眼前,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钻下去。 他倒是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泡着舒服了,倒是可怜她,光着脚站在温泉池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窘迫的不行。 “你准备就这么一直站着?” 看着锦瑟不知究竟是因为熏蒸还是因为害羞而浮上淡粉色的小脸儿,庄易的声音沉沉的,说话间喉间轻滚。 一次可以装作没听见,两次还是没听见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就像是看穿了锦瑟的小心思似的,庄易锲而不舍的问着,好像只要锦瑟不搭理他,他就会这么坚持着问下去似的。 “不是……” 低低的一声儿,这会儿的锦瑟难得的十足十的小女人娇羞的小模样儿,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看的庄易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一声儿过后,这一次锦瑟比较自觉了,也没等庄易再说些什么,已经迈出了一只脚。 脚下冒着热气儿的水惹得锦瑟一个激灵,手中紧紧抓着的浴巾差点儿就从身上华丽丽的滑落下去,幸好她没有松手,要不然就彻底走光了。 水底,已经完完全全站在温泉池里的锦瑟的双脚是个精巧圆润的脚趾微微蜷曲着,确保自己不会因为站不稳而在温泉池中跌倒,而后才慢慢的坐下。 本来,锦瑟还是满脸戒备的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庄易,那小眼神儿分明就是防狼的眼神儿,还是一只色狼。但是,透过氤氲的水汽,锦瑟发现庄易并没有往她这边看过来,只是眯着他那双勾人的眼儿惬意的享受着,她心里的戒备也渐渐的松懈了下来。 尤其是她大脑中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因为雾气的熏蒸,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学会开始享受这惬意的一刻。 吁—— 小声儿的长舒了一口气,锦瑟的小脸儿上浮现出一抹浅笑,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欣赏着这个不大的小院子里的景致。 红红绿绿的,真是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舒适感。 再一次,锦瑟不得不好好的感叹了一番,有钱真是好啊。不仅在别人的眼中是人上人,就连生活上的享受,也是别人无法感觉到的。 虽然现下温泉会馆十分多见,泡温泉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但是,这样环境优美,服务又一流的温泉会馆,肯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消费的起的吧? 索性的是,这个小温泉也没有很小。反正,她现在和庄易之间的距离,算是安全的。 周身被温水包围着,锦瑟只觉得身心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好像全身的细胞都被打开了,努力的吸收着养分,那一双灵动的水眸也渐渐的眯了起来,全身心都投入了享受之中。 不知不觉,一直紧紧裹在她身上的那块儿浴巾因为被水泡过已经不能像刚才那样将锦瑟玲珑有致的小身段儿包裹的严实了。尤其,现在的锦瑟全身心的放松,那一双小手儿自然也没有再紧紧的抓住浴巾,只是自然而然的垂在自己身体两侧。 失去了锦瑟小手儿的控制,那块儿浴巾就开始自由发挥了,没有几分钟,就已经完完全全的飘在了水面上。而锦瑟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儿也已经显露无疑,庄易一睁眼就看到了这样香艳的一幕,幽黑的瞳孔猛地一缩,喉结接连上下滑动了几下。 被热气熏蒸着,不过几分钟,锦瑟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疲乏了起来,困意就这么席卷而来,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似的。要不是这温泉里的水不是特别深,没准儿她身子往下一滑就会被温泉水给淹没了。 迷迷糊糊中,锦瑟隐约的听见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尽管这样,这会儿锦瑟的意识还处于游离的状态,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想要睁开眼吧,但是现在这点儿细微的动静儿根本又不能将她给吵醒。 这会儿的锦瑟,就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好像是车轱辘的声音? 但也不对啊,这会儿怎么会出现车轱辘的声音呢?现在不是只有她和庄易两个人么? 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直到—— “先生小姐,你们点的餐到了,请问需要帮忙摆开么?还是待会儿才用餐?” 男人服务生温和的声音传来,锦瑟一个激灵,立马睁大的双眼,精致的小脸儿上闪过了窘迫,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够飘的已经有些远的那块儿浴巾。 有多远? 反正她伸长了胳膊也够不到,就这么远。 但也就是锦瑟胡思乱想的睁开眼的瞬间,她的视线就被一具结实健硕的身躯给挡住了。下一秒,这具结实又极具诱惑力的身躯就紧紧的贴上了她的,挡住了她随时都有可能泄出来的春光。就这样,锦瑟就被夹在了池壁和庄易结实的身躯之间。 啧啧啧—— 不得不说,庄易的身材真是好的没话说啊! 宽肩窄腰,该有肌肉的地方全都有,不该有的地方也没有一丝丝的赘余,就是这么恰到好处,勾人心魂儿。要不是她见过,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流鼻血了。 这才是真正的血脉喷张啊! 呃—— 好吧,锦瑟的心也真的是挺大的。都这会儿了,她还有工夫去细细打量庄易的完美身材。要知道,这会儿她的身后可是站着一位性别男的服务生啊! 其实,刚刚的那一瞬间,锦瑟是真的有把自己埋入温泉的冲动的。要是仅仅是被庄易看看也就算了,要是进来送餐的服务生是个女的也就算了,可偏偏就是个男人啊! 如果让她就这么暴露在其他男人的目光下,还是死了算了吧!丢不起这个人啊! 幸运的是,庄易比她快一些发现情况的不妙,已经先一步过来帮她遮挡马上就要外泄的春光的了。当然,现在的锦瑟还没有意识到庄易的一石二鸟之计和司马昭之心。 虽然,现在庄易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让她感觉到很不自然和异样,但是锦瑟也认了,也忍了。 总比让别人看了去好吧? 锦瑟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此刻正站在她身后的男服务生,光是想想,她那精致的小脸儿就已经羞得通红了,只能闷闷的把头埋在庄易的胸前——装死。 赶快走吧!赶快让他走吧! 锦瑟心里默默的念叨着,祈祷着,一心只想着让庄易赶紧打发了这个男服务生。 却不料—— “把这些东西摆在池边吧。” 相比较锦瑟,庄易的目光倒是坦然的多,完全没有任何的异样,好像他身上还穿着西装似的。 “好的……” 男服务生的声音低低的,也像是处于窘迫似的,天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尴尬。但是客人发话了,他也不能不照做啊,只能硬着头皮、垂着眼皮儿专注的把餐车上的东西一一摆在池边。 天啊—— 现在的客人也都太开放了吧!这可是光天化日啊!就这么饥渴急切么?非要在这儿办事儿?去房间里不行么? 看着庄易和锦瑟现在怪异的动作,男服务生自然而然的就将水下的画面脑补上了,也自然而然的给这样的画面蒙上了一层有些刺眼的颜色。 如果锦瑟知道这位想象力十分丰富的男服务生的心理活动,非得气的跳脚,不顾自己身上跟没穿似的泳衣,直接从温泉池里蹿出来将这位哥们儿给暴打一顿不可。 “您慢用。” 终于,男服务生顶着一身的汗把艰巨的任务给完成了,头也不回的推着餐车走出去了。 很快,这里又是庄易和锦瑟的二人世界了。   ☆、【171】 欠整治的小女人 听着窸窸窣窣的车轮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远,锦瑟嗓子眼儿里一直吊着的那口气也终是吐了出来。 呼—— 终于走了。 不过,虽然男服务生走了,但是锦瑟的后遗症还在。这会儿,她的小心脏还在“砰砰”的跳着,一时半会儿的慢不下来,一双被热气熏蒸的有些雾蒙蒙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眼前庄易那张放大的俊脸。 咳咳—— 要不是这会儿的情景实在是不合适,锦瑟真的想伸手去捏捏庄易俊脸上那嫩滑的肌肤。真是太完美了,一点儿瑕疵都没有。她自认眼神儿那么好,也没有看见庄易脸上那几不可见的毛孔。 呃—— “你起来吧?”我都快要被你挤的喘不过气来了,服务生都走了,怎么你还这么压着我? 终于,因为呼吸逐渐变得困难,锦瑟意识到了当下最重要的事儿。 当然,这后面那一长串的话锦瑟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神儿有些闪躲的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这会儿,两个人的肌肤紧紧熨帖着,尤其是上半身。锦瑟胸前的那两块儿布根本就起不到什么隔离的作用,尤其是在浸了水之后,那两块儿布的隔离作用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锦瑟搞不清楚究竟是周身的温泉水更烫一点,还是庄易的皮肤更烫一点,反正她是觉得自己的全身越来越烫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难受极了。 这画面,实在是暧昧又香艳。 “起来做什么?” 庄易以往低沉的声音此刻低哑的不像话,那一双幽深的黑眸只中就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一般,一股浓烈的情绪在迅速蔓延着,同时也感染着锦瑟的情绪。 “嗯?” 看着顶着一张酡红的小脸儿沉默不语的锦瑟,庄易似乎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抬起一只本是轻轻环在锦瑟小蛮腰上的大手,庄易拇指食指两根手指轻轻掐住锦瑟的下巴,往上挑起几分,强迫锦瑟对上自己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摸索着锦瑟娇嫩柔软的唇瓣。 “泡温泉啊……你这样,我怎么泡……” 难得锦瑟不像以往那般牙尖嘴利,反而是收起了自己那锋利的小獠牙和小爪子,闷闷的,像是真的害羞了,说话的声音都大不起来了,十分没底气。 “那就不泡了。” 这会儿,庄易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了,但锦瑟还是将他的话给听了一清二楚,也明显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直冲大脑。 “唔……” 然而,当锦瑟的大脑做出反应并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嘴唇已经先一步被男人滚烫的薄唇给死死的封住了。 “别……” 胡乱的晃动着小脑袋,锦瑟像是在垂死挣扎似的,“别这样……唔……” 而庄易,似乎很是不满意锦瑟的行为,嘴巴越发的狠了,使劲儿啃着锦瑟娇嫩的唇瓣,让她没办法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嘴上忙活着,庄易的手上更是没有闲着。不过片刻,锦瑟上下两件衣服的带子已经被庄易修长灵活的手指给解开了,片刻就漂浮在了水面上,脱离了锦瑟的身体。 而锦瑟,早在不知道哪一秒,就算是沦陷了,哪里还有工夫管自己的衣服,气儿都不够喘了。 当锦瑟丧失的意识开始逐渐回笼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躺在卧室内的大床上了,小身子赤条条的,白皙的肌肤和身下深蓝色的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男人依旧没有给她做出任何反抗的机会,结实的身躯随之就覆上了锦瑟的。 “走开,你身上还是湿的。” 瞅着眼看着就要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男人,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嫌弃和戒备,好像她眼中的根本不是什么男人,而是一头实打实的饿狼。 “现在不湿,待会儿也要湿。” 一边说着,庄易的大手已经轻轻捏上了锦瑟腰间的软肉。 锦瑟就是别人口中那种看着瘦瘦的,摸着肉肉的女生,肉感十足,却一点赘肉都没有。 看着男人眼中愈见浓重的情绪以及他那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锦瑟精致小脸儿上嫌弃的成分已经占了上风,“庄易,你的表情能不能不要这么色晴啊?没见过女人啊?” “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这会儿的庄易显然是没有了和锦瑟拌嘴的心情,哪头轻哪头重,此刻的他分的十分清楚,也不在意锦瑟的调侃。 欠整治的小女人! 待会儿有她哭的时候! “你……” 被庄易随口这么一噎,锦瑟气结,胸前起伏的更加明显了,“看什么看!找别人去!” 锦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在这么富有情调又如此暧昧的一刻,还能如此清醒的和男人讨论这样的问题,恐怕也只有锦瑟这位小姑奶奶了。 不仅如此,锦瑟像是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此刻赤条条的自己究竟有多么诱惑人,恨恨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死盯着庄易,更是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口干舌燥和迫不及待。 往往,这种女人的下场就是被吃的连根儿骨头都不剩。 没多久…… “喂!庄易!” “你混蛋啊!大混蛋!” “滚出去!” 庄易的猝不及防让锦瑟哀嚎的声音响彻在这间不算小的屋子里,手脚并用,对着庄易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 最后,只剩下了一室的暧昧和喘息。 锦瑟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屋内的灯也被打开了。乍一睁开眼,锦瑟还有点不适应,原本挺大的一双眼睛立马又眯成了一条缝儿。 习惯性的伸伸懒腰儿,抻抻筋骨,却不料—— “嘶——” 全身传来的酸痛感让锦瑟精致的小眉头紧紧的蹙成了一团,还没有伸直的胳膊立马又收了回来,犹如一滩烂泥似的瘫在了床上。 想到几个小时以前这间屋子里发生的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场景以及某个男人不知餍足的凶狠模样儿,锦瑟心里头就迅速窜起了一股子怒火儿。 同时,她也深深的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这男人,真是不能饿久了,否则倒霉的还是女人自己。尤其,像是庄易这种二十几年都不曾开过荤的男人,一旦开了荤,一般的女人怎么能招架的住啊。 锦瑟觉得,幸亏是自己命大,要不然这会儿已经被他给折腾的香消玉殒了。 全身散了架似的,锦瑟一动都懒得动,等到眼睛终于可以适应此刻屋内的光线之时,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瞅着天花板转了两三圈儿,然后又慢慢的阖上了眼皮儿。 好饿啊—— 可是又真的好懒得动—— 怎么办? 锦瑟心里叫苦不迭。 明明她也没有耗费多大的体力,也不用她活动,怎么她就那么累,那么饿? 反倒是这个男人—— 他的运动量肯定是她的十倍还不止,怎么他就能睡得这么沉,这么安逸? 不行!这不公平! 他倒是折腾够了。想要好好休息?没门儿! 终于,锦瑟报复的时间到了。 一个好主意从脑海中浮现出来,锦瑟想要翻个身儿,这才发现,男人的手臂牢牢的锁在她的胸前和腰际,抱得她严严实实,她根本连翻身都很困难。 好在,她的胳膊还是自由的。 “喂!” “喂——” “喂喂喂——” 锦瑟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还要大,大的她觉得自己的耳膜都有些受折磨了。不仅如此,同时,如水葱般的细手指一下下的在庄易的胸前使劲儿的戳着,一下比一下使劲儿。 看着他说的这么沉稳,她就来气!她那点儿火气,全靠这样来发泄了。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锦瑟几下不屑的努力之下,庄易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幽深的黑眸在第一时间对上了锦瑟狡黠的视线。 “我饿了……” 撇撇嘴巴,锦瑟那副可怜的小模样儿着实的惹人心疼。 她想过了,庄易醒了以后她一定不能来硬的,要学着以柔克刚。让庄易明明觉得不爽,还不忍心向她发火儿!在锦瑟看来,这简直就是妙计啊! 啧啧啧—— 她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啊? 却不料—— 庄易幽深的黑眸一闪,快速闪过一抹促狭,沉声开口,“怎么了?刚才没喂饱你?”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庄易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性感又磁性,好像带着一种吸引力。 锦瑟气噎,白皙的小脸儿上立马浮现出两抹可疑的红晕。 这男人,还真是流氓啊?平时那一本正经的庄易被狗给叼走了么? …… 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折磨不过谁了,半个小时候,穿戴整齐的庄易和锦瑟已经出现在了温泉会馆的餐厅。 本来庄易是想打电话点餐的,但是锦瑟扛不住自己咕噜咕噜叫着的肚子,光是想想自助餐厅那各种各样的美食,就已经食指大动了,哪里还能做到安分的等待啊? 这年头,还是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啊! “哟,这么巧?” 忽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锦瑟下意识的转过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率先跃入眼帘的,是那抹熟悉的火红——   ☆、【172】 打翻醋缸 昨天,自从锦瑟进入宴会厅以后,刑少鸿就没了踪影。自然,昨天的锦瑟是带着极其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去的,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刑少鸿这个人。 和庄易一起离开酒店的时候,锦瑟更是稀里糊涂的,更不要说还记得去刑少鸿打个招呼了。 不可否认,这会儿锦瑟心里还是蛮感激刑少鸿的。 时隔两个月,她之所以还能重新站在庄易的身边,刑少鸿起到的作用根本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可以取代的。直白点说,如果没有刑少鸿的那一番劝说,她和庄易可能就这么永远的错过了。 直到这会儿想起来,锦瑟还依然心有余悸。 “是啊,好巧。” 锦瑟先是转过头看看站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冷俊男人,意识到他根本没有要和刑少鸿打招呼的意思,然后对着刑少鸿轻扯嘴角。 不论庄易和刑少鸿之间有什么过节,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感谢刑少鸿才是。 自然,这会儿她身边儿这个黑着脸的男人可以被暂时忽略掉了。哪怕,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腰间那只大手的恶作剧。 刑少鸿何等精明,他怎么会看不出庄易的不爽呢?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庄易的不爽,刑少鸿才越发的觉得自己心里的痛快,好像这多少能弥补一点他心里某处的缺失。 所以,刑少鸿直接忽略了锦瑟身边那个冷着脸的男人。 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做出的某个决定了。但是,谁也没有给他后悔的余地和退路,除了继续往前,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准备要吃饭?” 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始终保持着那不愠不火的笑容,声音更是温和到了极致。这样完美的男人,天生就是来勾缠女人的心魂儿的。 然而,锦瑟是个另类。 “是啊。” 锦瑟回答的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受到刑少鸿的魅惑。 经历了过去两个月的事情,锦瑟对刑少鸿的改观虽然不算是翻天覆地,但是至少她不再把他当做敌人了。尤其是他在适当的时候推她的那一把,她更是感激不尽。 “介意多添双筷子么?” 刑少鸿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庄易那像是看不速之客的眼神儿似的,没有了庄易的掺和,他反而觉得聊天更加尽兴了。 对于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刑少鸿更是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好像是再正常不过了似的。 “呃……不介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这么个道理。更何况,刑少鸿对于锦瑟的帮助,根本也不是一顿饭可以解决的。再说了,温泉会馆的这个自助餐厅就是为了客人准备的,根本不需要再掏任何费用,吃多少都无所谓。 这个要求,于情于理,锦瑟都没有办法拒绝,这很正常吧? 而且,她觉得,这种飞醋庄易总不至于吃吧?一起吃个饭而已。 然而,锦瑟不知道的是,恋爱中的男人成为醋缸也是十分常见的事儿,根本就没有什么至于不至于。 “那好。” 说着,刑少鸿就已经率先迈开步子,往附近的一张空桌走去。 却不料—— “刑少就自己一个人?这种地方,怎么能少的了你的那些女伴呢?”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一直没有吭声的庄易的薄唇冷不丁的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而且,如果锦瑟没有听错的话,“那些女伴”这四个字儿,庄易说的明显用力了。 一时间,锦瑟有些尴尬了,夹在中间难免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庄易这句话,其实他们三个人都明镜儿似的,这不是对刑少鸿的加入用餐提出的抗议又是什么呢? 要知道,她可是刚刚才答应了刑少鸿,如今庄易这么说,她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而且,她已经明显闻到了一股醋味儿。这种醋味儿,也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至整个餐厅。 然而,不同于锦瑟的尴尬,刑少鸿倒是应对自如,就像是早就料到了庄易会这么说一般,脚下的步子都没有任何的停顿,只是一笑置之,“二人世界过多了,单身生活也不错,庄二爷觉得呢?” 啧啧啧—— 这两个男人,简直就是没有一个善茬儿啊! 刑少鸿口中讽刺的话语又何尝不明显?这摆明了就是在提醒庄易过去那两个月的单身生活啊。 在这之前,锦瑟还觉得庄易和皇甫雨珊是一对,过的应该还不错。但是,自从昨天那一幕幕发生之后,锦瑟就肯定,庄易这两个月过的肯定也不好,单是从他比之前瘦削的脸庞就能感觉出来。 锦瑟有预感,这顿饭,怕是吃不消停了。 直到庄易搭在她小蛮腰上的大手轻轻带动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跟着庄易的步子一同往刑少鸿已经入座的那张桌子走去。 幸好,尽管这个男人再不爽,也还是给了她面子,没有就这么拒绝刑少鸿一起用餐的提议。 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锦瑟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原本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小心脏也慢慢归到原处。 三个人一起去点餐,各点各的,很快,餐桌上就堆满了食物。 呃—— 锦瑟十分没出息的承认,餐桌上所有的食物,有一大半都是锦瑟点的。 没办法,谁让她饿啊,偏偏这饭菜还可以白吃,不吃白不吃啊!千万不能浪费了! 肚子饿的时候,她根本也没有心思去顾及别的。 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锦瑟顿时食指大动,那两只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差点儿就变成了眼冒桃心儿的状态,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相对于锦瑟有些不太有出息的吃相,庄易和刑少鸿的吃相则是优雅的多的多了。再准确一点说,庄易和刑少鸿根本就没怎么动筷子,也没有吃太多的东西。 “慢点吃。” 大多的时候,庄易都是在给锦瑟布菜,照顾着她。偶尔她的嘴角有了饭渣儿,庄易也难得不像是个有洁癖的人去帮她擦拭嘴角。 对于这一点,锦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对面还有一个男人在看着。但是,民以食为天,在美食的面前,锦瑟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所谓的不好意思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一闪而过。 一整顿饭的时间,刑少鸿唇角的笑容就没有淡下去的时候,偶尔意味不明的眼神儿会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这对男女,但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连那片刻的失神都被掩饰的极好,不露痕迹。 到了后期,锦瑟战斗力显然是不如一开始了,肚子已经逐渐的接近饱和状态,嘴巴咀嚼的速度也跟着放慢了。 刑少鸿拿着筷子的白皙大手夹了一筷子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酸辣土豆丝儿送到嘴里轻轻的咀嚼着,若是别的女人看了,肯定是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但是,锦瑟没有,也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去看刑少鸿的表情。 这样严峻的形势,她哪里敢啊?她保证,只要她多看一眼对面的妖孽,身边的这个冰山醋缸就会彻底翻了。 一口酸辣土豆丝儿下了肚,刑少鸿嘴角漾开的弧度更是明显了。放下筷子,刑少鸿改为拿起一个小瓷勺,去那盛有酸辣土豆丝儿的盘子里舀了一勺儿。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将勺子里的土豆丝儿送进自己嘴里,也没有将它暂时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而是往与自己完全相反的方向送了出去。 看见自己眼皮儿底下那盛有酸辣土豆丝儿的小瓷勺,锦瑟愣住了,哪怕是嘴里还有没咽下的食物,也忘记咀嚼了。 这是神马情况?! 要是拿着这小瓷勺的男人是她身边儿这个醋缸,也就算了。但偏偏—— 等不到锦瑟开口说话,拿着小瓷勺的男人已经率先开了口,“这儿的酸辣土豆丝儿不错,你不是喜欢么?尝尝。” 说着,刑少鸿已经将小瓷勺中的土豆丝儿扣在了锦瑟面前的餐碟儿上。 冷不丁的一个小激灵,锦瑟只觉得自己背后有一阵阴风刮过,身边儿这座冰山散发出来的冷气也越来越明显。锦瑟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生怕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冰山醋缸冷刀子一般的眼神儿给射杀了。 如果锦瑟以为刑少鸿的话就到此为止了,那么她就大错特错了。 “不过,再好吃也没你做的好吃,有日子没吃你做的菜了。” 嘴上说着,刑少鸿的表情也十分到位,好像对于锦瑟做的菜十分怀念似的。 天雷滚滚—— 这刑少鸿真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眼皮儿都没有撩一下,锦瑟垂着头,嘴角扯出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低低开口,“我这两天胃不好,吃不了酸辣的东西。” 她敢吃么? 吃了还想活么? 自然,没有勇气抬头的锦瑟也没有看到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在这以后,虽然锦瑟的肚子还没有完全饱和,但是她也没什么胃口了。当前情况,还是小命最重要啊,肚子什么的都得靠边儿站。 一顿饭结束后,锦瑟战战兢兢的跟在庄易身边儿来到房间门口儿。 低着头默默站在房间门口,就在锦瑟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把就被男人拉了进去。 “啊——” “砰——” “唔……” 伴随着一道大力的关门声,锦瑟短促的尖叫还没叫完,唇瓣就被死死的封住了。   ☆、【173】 锦瑟的告白 庄易发了狠一般,薄唇封住了锦瑟娇软的唇瓣以后就开始啃咬。没错,就是咬,咬的锦瑟吃痛的紧皱起了小眉头,她最受不住疼痛了。更何况,这会儿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发了狠,没轻没重的。 “庄易……” “唔……” 锦瑟的小嘴儿中不断发出细碎的语言,小脑袋试图胡乱转动来躲避庄易来势汹汹的啃咬,奈何他的大手紧紧的扣住她的小下巴,她根本没办法动弹。 “庄易……我疼……” 锦瑟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这一刻,她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了男女之间力气的悬殊绝对不像是上下嘴唇儿一碰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这种悬殊程度,靠嘴巴说根本是没办法领会其中的真谛的。只有亲身体验了,才能深刻而清醒的意识到。 “嗯……疼……” 这会儿,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嘴巴火烧一样的疼,哭腔越来越重了。 这哪儿是接吻啊?分明就是满清第十一大酷刑,好么? 哭腔越来越重,倒不是完全因为嘴巴上传来的疼痛感,貌似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委屈。 有时候,锦瑟也十分讨厌这么矫情的自己,死看不上,她原来明明不是这样的,她从来不轻易哭,也不轻易觉得自己委屈,从前的她十分坚强。 但是,之前的那个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好像……就是从认识庄易之后…… 终于,庄易听见了锦瑟委屈的动静儿,不再对锦瑟进行酷刑和折磨了。然而,锦瑟嘴唇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还犹存着。 庄易的额头轻轻抵着锦瑟的,喘息声依然十分浓重,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锦瑟精致的小脸儿,恨不得要将什么给吸附进去似的。 扁扁嘴巴,锦瑟透亮的黑眼珠儿带着不满,也一瞬不瞬的对上了庄易那双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像是在控诉。 有那么一瞬间,锦瑟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好像从庄易深邃的黑眸中读出了一中叫愧疚的情绪。 呃—— 应该是眼花了吧? 庄易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再者说,就算是退一万步讲,如果庄易真的有这种情绪,又怎么会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呢? “你干嘛抽风啊?” 原本两个人深情的对视着,挺美好的一副画面,但就被锦瑟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破坏了气氛。到底,锦瑟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心中的熊熊怒火啊! 你说她招谁惹谁了? 其实锦瑟不傻,她当然比谁都清楚,庄易现在这副被打翻了醋缸的模样儿,无非还是因为刑少鸿。但是,她有哪里做错么?没有吧? 一顿饭,她也没有和刑少鸿说上几句话。不仅如此,刑少鸿给她夹的菜,她更是一丁点儿都没动。 请问,这样的飞醋,真的有必要吃么?她的心究竟在谁的身上,这个问题还有讨论的价值么?瞎子都能看出来吧? 如果她的心是放在刑少鸿身上的,那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回来又是为了哪般啊?脑子有病么? 这男人的心眼儿究竟是有多小啊! 这时,锦瑟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男人吃起醋来的时候,当真是比女人一点都不逊色的。管他是什么飞醋还是山西老陈醋,该吃的,绝对都不会落下。 “我嫉妒。” 庄易幽深的黑眸盯着锦瑟气鼓鼓的小脸儿有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就从他的嘴巴里传了出来,传到了锦瑟的耳朵里。 怔愣片刻,要不是这会儿自己的胳膊被控制着,锦瑟真是十分想煞风景的抬手掏掏自己的耳朵,以便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庄易竟然说……他嫉妒…… 此处,应该有掌声么? 虽然锦瑟没有真正的鼓掌,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是欢呼又雀跃了。难得这会儿她的脑子没有短路,她知道庄易指的是什么,当然是嫉妒刑少鸿了呗, 也是在这一瞬间,锦瑟原本气鼓鼓的小脸儿已经被浅浅的得意之色和笑意所取代,心中那燃烧着的熊熊怒火也被水给浇熄了。 这会儿,锦瑟全身就可以简单的形容为——通透的爽利啊。 果然,不出锦瑟所料—— “我嫉妒过去两个月的时间是他陪着你的,嫉妒他可以和你住在一套房子里,嫉妒他吃过你做的菜,嫉妒……” 锦瑟发现了,自从她这次回来,庄易也是有所改变的,好像下子就从冷酷霸道总裁转变成了深情霸道总裁。霸道还是依然的霸道,但是说出来的话没有那么冷酷了,反而是深情了许多,面对她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寡言少语了。 呃—— 听着庄易饱含深情的说出这些话,锦瑟明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偏偏她跑偏了,还是觉得鸡皮疙瘩更多一点,惊悚也更加多一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锦瑟说她不觉得这样很甜蜜,那一定是骗人的。而且,不管是深情的庄易,还是冷酷的庄易,通通都是她喜欢的庄易。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就是他,是庄易。 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 “他没有陪我两个月,只是在周末的时候会去看看我。而且,自从我回来,我们就不怎么见面了。虽然之前我们同住一套房子,但是他睡的是沙发。至于他吃过我做的菜……” 说道这里,锦瑟顿了顿,滴溜溜的黑眼珠儿转了几圈儿才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刚学做菜,厨艺不精,总要找个练手的试试的。那时候,我做的菜可难吃了,估计你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当然了,如果你还是觉得对没有在第一时间吃到我做的菜而感到遗憾的话,我不介意为你做几个烧焦了的菜。而且……” 一边神神秘秘的说着,锦瑟已经轻轻踮起了自己的脚尖儿,嘴巴凑到了庄易的耳边,像是难为情似的小声儿的说着,“他吃我做的菜,只吃了一阵子。而你,能吃一辈子……” “只要你不嫌弃……” 最后一句话,是锦瑟为了缓解自己说出那些肉麻的话而产生的尴尬才补充的。 这番话,还是沿袭了锦瑟率真直爽的性格,不矫揉,不造作,也绝对不扭扭妮妮。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大大方方的向爱人袒露自己的心迹,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喜欢就说出来,不喜欢更要说出来,这就是锦瑟的原则。 有些女人想着总是“我不说,你也应该能懂”,但是锦瑟以为不然,你不说,别人怎么能懂?就算是心有灵犀,人家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更是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沟通是少不了的。 如果心有灵犀真的能有那么神奇的话,那么,还有必要谈什么恋爱么?眼神儿交流不就得了? 你眨个眼别人就知道你想吃蛋糕了,那明显是不现实的,科幻电影里说不定都不会有这样的情节。 此刻的锦瑟,绝对意识不到自己这略带娇羞的小模样儿究竟有多么勾人,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但是一直没有从庄易的俊脸上离开过。 虽然看这张脸看的日子也不短了,但是锦瑟总觉得总也看不够似的,更是没有体会到传说中的审美疲劳。 她只是觉得,庄易这个男人啊,简直就是太完美了,她赚到了! 心里这么琢磨着,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也跟着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以至于,到最后,锦瑟连自己是怎么被庄易吃干抹净的都不能清晰的回忆出来。 她只隐约的记得,她是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扛到床上的,再然后,她就任人摆布了,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拖着自己酸软的身体,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慰。 虽然疲惫,但是也甘之如饴,很快乐,很满足,也沉浸其中。 这种快乐,也只有庄易一个人能给予她。 房间内暧昧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到最后,只剩下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锦瑟近乎破碎的声音,一声声的喊着这个带给她快乐的男人的名字。 “庄易……” “庄易……” 直到最后,锦瑟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不知不觉的就没了意识。 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安睡着的小女人,庄易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在锦瑟有些红肿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额角还有因为运动而出现的汗珠。 “滴滴——滴滴——” 就在这时,庄易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过手机,庄易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点开了未读短信:今晚,我在1012房间等你,不见不散。 关掉了手机屏幕,庄易随手将手机放回原处,又重新躺在锦瑟身边,修长的手臂轻轻一捞,就将于他而言几乎没有重量的锦瑟捞在了怀里。 过了十几分钟,庄易睡意全无,幽深的黑眸扫过墙上的挂钟,而后毫不犹豫的起身直奔卫浴间。 庄易从卫浴间洗过澡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临出门前,庄易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锦瑟,然后轻轻带上了们,直奔1012。 ------题外话------ 小甜蜜暂时告一段落,下面开始走剧情咯! 觉得甜蜜不过瘾的妞儿,可以进群哦,小剧场啥的,都很甜蜜哦!   ☆、【174】 昨晚过的怎样 “咚咚咚——” 两间房间挨得十分近,中间只隔了几间房间,不过多久,庄易已经在1012房间前站定,敲响了房门。 “庄二爷,您可迟到了。” 房间内的人像是早就有所准备是的,就在庄易敲响房门的瞬间,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率先映入庄易眼帘的是,是一件大红色的睡衣,火红火红的,红的有些妖娆。慢慢的,庄易的视线逐渐的往上移,一张妆容妖娆的女人的脸蛋儿就闯入了庄易的视线,女人的笑容更是风情万种。 而女人睡裙没有完全遮盖住的胸前那白花花一片,更是白皙的刺眼。 庄易幽深的眸色一沉,若有似无的轻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请吧。” 像是丝毫也不介意庄易的表情,妖娆又风情的女人稍微侧开了身,给庄易让出了地方。一举一动,皆是勾人的很,尤其是男人。 轻“嗯”了声,庄易幽深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等着他走进房间的女人,迈开了步子大步向房间里走去。 眼看着庄易大步走进房间以后,浓妆艳抹的女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妖艳了。在她的纤纤玉手把门关上之前,目光还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走廊,随即才彻底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对话。 “决定了?” “嗯。” “不会后悔么?” “不会。” “你难道不怕被她知道了么?” 对方口中的这个“她”,庄易自然是清楚的。但是,终究,他还是抿了抿唇,“我相信她能理解我。” …… 庄易再从1012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了。 在她出来之前,最先露面的,还是之前迎接她进去的那个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女人脸上的浓妆已经卸下去了,身上火红的睡裙也不见了,换上的是一套纯白色的睡袍。 而庄易,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进去的时候那一身,但是衣服明显凌乱了不少,衬衣的扣子松松垮垮。 庄易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锦瑟还依然在沉睡着。看样子,是一直都没有醒来过。做贼心虚似的,庄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修长的指尖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才上床躺下。 然而,就在庄易刚躺下的时候—— “你干嘛去了?” 锦瑟小奶猫儿似的声音从她依然有些红肿的唇瓣中溢了出来,有点像是呓语。低低问出了这么一句的时候,锦瑟已经懒懒的翻了个身,小手儿自然而然的就搭上了庄易的腰际,然后收紧,小脑袋紧紧的埋在他结实的胸前。 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锦瑟从来也不是个矫情的主儿。对待自己的男人,主动一点儿怎么了?更何况,这会儿的她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更是想不到那么多的。 “我……” 张张嘴,庄易刚说出一个字儿。 “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儿去了?” 锦瑟的声音软软的,但是却有带着几分难掩的严肃之意,又像是在嗔怪着什么,打断了庄易本来要开口的解释。 自然,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她是绝对察觉不到庄易结实的身躯那十分细微的变化的,是片刻的僵硬。 “去洗手间了。时间不早了,乖,睡吧。” 庄易低沉的话音落下,薄唇也已经印在了锦瑟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显然,锦瑟是相信了庄易的话。换言之,她根本没有想过庄易会欺骗她什么。接着,锦瑟又像是小孩子一般的哼唧了几声儿,又在庄易的怀里蹭了几下之后,才又安心的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锦瑟就被庄易从被窝里拖出来去楼上餐厅用餐了。因为一楼都是温泉,所以这里的餐厅只能设置在二楼。 锦瑟十分庆幸的是,这一顿饭吃的倒是安静畅快,幸亏没有遇见刑少鸿。倒不是她忌讳刑少鸿,实在是因为她受不了打翻了醋缸的庄易了。 昨晚那面红耳赤的一幕幕,还有这个不知餍足的禽兽,她都还记忆犹新。实在是太粗暴了,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全身更是酸疼的很。 “不好好吃饭,想什么呢?” 看着面色有些异常还在发呆出神儿的锦瑟,庄易放下手中的刀叉,好整以暇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女人。声音一本正经,那双幽暗深邃的黑眸中却是闪过了一抹促狭。 “没……没什么……” 想到自己想着的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锦瑟连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脑袋也垂的更低了,闷闷的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一脸心虚的小模样儿。 “别想了,这地方实在不合适,一会儿回去我们再……” 说道最后,庄易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点到为止,只是最后补充道,“嗯?” “流氓,说什么呢你?” 锦瑟恼羞成怒,“噌”的一下抬起了头,恶狠狠的剜了对面不怀好意的男人一眼,但是碍于周围用餐的人不在少数,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我才没想。” 看着庄易那像是看女色狼一样的暧昧眼神儿,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小脸儿更加烧得慌了,说的好像她多饥渴、还有可能就地把他扑倒似的。 “想什么?” 庄易的大脑反应极快,也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将这句反问顺势丢给了锦瑟。 被庄易这么一噎,锦瑟彻底没话说了,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掉进他的陷阱了,那两道犀利的小眼神儿恨不得在庄易的身上戳出几个大窟窿来似的。 哎呀—— 她的智商又开始捉急了,不够用了。 只要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的毒舌技能就大大降低威力,有时候还有可能是负值!绝对的克星啊! 索性,锦瑟闭嘴了,也懒得搭理他了,就安安静静的吃早饭,所有的力气和火气都发泄在这顿早餐上了。 吃过早饭以后,庄易带着锦瑟直接去前台退了房,然后直奔停车场去取车。 锦瑟想,这缘分,大概就是说的人生无处不相逢吧。 是不是偶然锦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她也是不清楚,但她确实是刚毅走进停车场就看到了刑少鸿站在一辆骚包红的跑车旁边。远远的看去,他现在的姿势,应该是在打电话。 更加巧合的是,这辆骚包红的跑车旁边,停着的那辆黑色小跑儿,恰好就是庄易的。 看着他们车子的方向走来,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笑容更加妖冶了几分,远远的就和他们摆手打招呼。 对此,锦瑟只是回以微微一笑。尽管她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太敷衍了,但是她身边站着的可是一个醋缸啊,昨天打翻了他的后果是那么惨痛,她怎么敢再轻举妄动啊? 至于庄易,面对刑少鸿的时候,他依然高冷,能点个头不算是*裸的无视,就已经很不错了。有时候,还真就是*裸的无视啊。 不过,看刑少鸿那云淡风轻的妖冶笑容,似乎丝毫也不在乎庄易的态度,也或者是习惯了。 等到庄易为锦瑟打开副驾驶的门的时候,刑少鸿刚好讲完电话,挂断了就直接往他们这边走来,就像是根本看不出庄易那眼神儿是看不速之客的眼神儿似的。 “真巧,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啊?” 刑少鸿这句话刚一说出口,锦瑟就暗道一声:完蛋了,醋味儿已经传出来了。 她最怕的就是刑少鸿这样,他作一顿倒是痛快了,受惩罚的却是她锦瑟啊!当然,锦瑟也知道,刑少鸿这句话,自然不可能是对庄易说的,摆明了就是问的她啊! 刑少鸿和庄易的见面次数肯定少不了,也犯不着他这么刻意的问吧? 果然,锦瑟一抬头,刑少鸿那眼神儿可不就是完全忽视了庄易,正在瞅着她呢么? 天爷啊—— 就不能行行好放过她么?她多无辜啊!干嘛要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她本不应该受的罪啊? “是啊,你们俩真是挺有缘的。” 锦瑟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接收到了庄易不善的目光,不得已,她只能装疯卖傻,说刑少鸿和庄易的缘分匪浅。 锦瑟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刚一开口,这两个男人就一个嘴角抽搐,一个眼角抽搐,表情都是有点僵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两个大男人,要缘分来有什么用? 但是,到底,刑少鸿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只是暧昧的看了锦瑟一眼,像是在眉目传情似的,也根本不在乎旁边脸色已经漆黑的庄易。 而锦瑟,只好尴尬的垂下眼皮儿,就像是背了个定时炸弹似的。 就在锦瑟以为这场巧合到此结束的时候—— “庄二爷,昨晚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十分有纪念意义的一晚吧?过的很不错吧?” 刑少鸿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妖孽的俊脸上笑容依旧,丝毫也不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哪里不对。 瞬间,庄易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像是在警告着刑少鸿什么,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而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明显刑少鸿口中的深意,显然是会错了意,臊的把小脑袋埋的更深了。 ------题外话------ 推好友现代婚姻宅斗文:《婚内交锋之辣妻难驯》——末栗 【男女双洁腹黑双强+斗妯娌亲戚夺财夺权+坑品有保障】 童昔冉最大的梦想是嫁骆家,最初是为了成为竹马的妻子,最后是为了让竹马失去一切。骆子铭伺机向她抛出橄榄枝:“嫁给我,咱们互利互赢。” 合作婚姻,互惠互助。童昔冉成功嫁入骆家,成为了竹马的堂嫂。她勾唇浅笑:不就是为了权为了财么,她既然嫁了,岂能不向着自家老公。 不懂得为丈夫敛财的妻子不是好妻子,童昔冉默默为自家男人敛财理财。不懂得孝敬婆婆的媳妇不是好媳妇,童昔冉光明正大的站在婆婆身后为她挡灾挡难。 童昔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是步步算计,为毛感觉处处都成了圈套?   ☆、【175】 求婚是男人的事儿 “刑少,你管的太多了。” 阴沉着俊脸,庄易的声音更是冷到了极点,他周身的空气都跟着凝固了似的,气氛冷到了极点,那凉气儿恨不得冻死谁似的。 紧接着—— “砰”的一声,在锦瑟在车里坐稳以后,庄易就一把拍上了车门。 然后,看都没有再看刑少鸿一眼,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空气,与刑少鸿擦肩而过之后,庄易径自绕过车头,直奔驾驶座的车门。 “……” 隐约的,在庄易与刑少鸿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锦瑟好像是听见庄易说了什么。但是那声音很轻,更是十分模糊,她根本也听不清楚,更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 不仅如此,两个极品男人擦肩而过之后,高冷男的俊脸还是铁青,妖孽的俊脸依旧妖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可能……就是自己听错了吧? 锦瑟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 上了车,庄易径自发动引擎,高级的黑色小跑儿豹子一样的从刑少鸿的身侧蹿了出去,绝尘而去,倒像是对刑少鸿*裸的不满和藐视。 庄易驱车回到帝豪府邸的时候,也不过上午九点钟左右。他们出发的就早,温泉会馆虽然在接近郊区的地方,但是两个小时也足够开到市区了。 这一路,锦瑟也没有和庄易说过一句话。所以,她也不会知道,虽然庄易是个不会喜形于色的人,却也因为刑少鸿那句别有深意的话而牵动了神经。 下了车,锦瑟拍上车门,也没理会身后的男人,径自往主楼的方向走去。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都没有这么早起来过,再加上昨晚那一番折磨人的折腾,这会儿她只觉得自己疲乏的厉害,直想赶紧回到大床的怀抱,再躺一会儿。 进了门,锦瑟直奔楼梯,好不容易登上了楼梯之后,才凭着对大床的疯狂想念,拖着疲乏的身子直奔主卧。 接着,锦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到了大床的怀抱,顺势将被子一卷,连外套都懒得脱了,就是累到这种程度了。 停好车跟在锦瑟身后上来的庄易,才刚一迈进卧室,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因为锦瑟还穿着外套,所以这会儿被子下面是鼓鼓的一团,被子外面只剩下了锦瑟的一颗小脑袋,一半的小脸儿还没凌乱的发丝给遮住了。 一边走,庄易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高大结实的身躯已经站在了床边。 “这么累?” 在床边坐下来,庄易伸手就去拉完全覆盖着锦瑟小身子的被子。 “废话,换你你不累啊?早上还起的那么早,鬼才吃得消……” 说道最后,锦瑟的声音已经不剩下多少了,要不是屋子里十分安静,庄易根本就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了。锦瑟的声音软软的,棉花糖一般的感觉,但是又带着几分的嗔怨。 锦瑟不知道的是,她撒娇一般的话刚一说出口的时候,庄易那颗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是归于了原处,确定她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明天开始,早起陪我一起锻炼。你这小身子骨儿,要是不锻炼一下,着实不利于夫妻生活。” 说话的时候,庄易已经将锦瑟紧裹在身上的被子给拉下来一半了。虽然嘴上的话一点都不正经,但是庄易就像是经过特殊训练似的,不管嘴上说着什么话,俊朗的面容上永远都是一本正经,偶尔可能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也是十分浅淡的。 庄易不拉被子还好,这一拉被子,锦瑟确实还觉得热了。室内的温度本来就像是春天一般温和,她盖着被子不算,身上还穿着棉外套,不出汗才怪。 这么一想,锦瑟两条细长的腿儿也不安分了,干脆就把身上的被子给蹬了下去,像是没有听见庄易那不正经的话一般,大大方方的坐了起来。 经过那么多事儿,锦瑟看出来了,这男人要是不要脸了啊,你表现的越是害羞,他就越是得逞,越是不要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给吃干抹净了。 所以,锦瑟总结一条经验,这男人要是不要脸了啊,你只能表现的比他更加不要脸,必须得豁的出去。 “夫妻?谁和你夫妻了?我们连夫妻都不是,谈什么夫妻生活?” 说了这么多,锦瑟没好气儿的小脸儿表现的倒是直接多了,脑门儿就写了俩字儿——没门儿!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听到庄易嘴里说出夫妻二字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暖了那么一下下的。好吧,可能也不止一下下,或许是更多。 不过吧,和什么人在一起久了,多少也会沾染一些他的习惯不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反正锦瑟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已经算是和庄易学会了。 就像现在,她才不会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要是表现出来,估计这臭男人就更加得意忘形了! “你这是……” 看着锦瑟气鼓鼓的小模样儿,庄易的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变相向我求婚?” 听了庄易的话,锦瑟明显一愣,但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再一次着了这个男人的道儿了,眼看着就要开口反驳,“你……” 很明显,锦瑟是恼羞成怒了。倒不是生庄易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怎么面对的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的嘴巴就这么笨了?她的毒舌呢?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和庄易见面的时候,脑子虽然不算十分灵活,但也没有现在这么笨吧?还有,她的毒舌那时候也算是不错的吧? 可是,这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全变了。 总是不知不觉,就被这个男人领上了道儿。 “其实,完全不用这么麻烦的。求婚这种事儿,还是男人来做比较好,你觉得呢?” 眼看着眼前这只小母狮子就要爆发了,庄易的大手就像是抚摸小狗的脑袋似的,在锦瑟凌乱但十分柔软的头发上轻轻的揉了几下。 “嘁——” 这一声儿,锦瑟“嘁”的十分不屑,但是表情明显因为庄易的这句话而眉飞色舞了,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不过,哪怕就是这样,她的嘴上也还是不依不饶的硬着,“想要和我求婚?谁说你求婚我就能答应的?想什么呢你?” 一边说着,锦瑟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儿转了好几圈儿,忽的一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补充道,“要想让我答应你的求婚呢,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像个新奇的法子来求婚,要是像是一般人那样俗气,我肯定不会答应的。” 看着像是在冥思苦想,实际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锦瑟,庄易唇角噙着的弧度更加明显了,“好。” 嗯? 听着庄易的这句话,锦瑟心里闪过一抹迟疑。 这厮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该不会有诈吧? 有异必有妖! 她可千万不能上当。 为了不让自己轻易再着了他的道儿,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妙。 这么一想,锦瑟干脆给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链,也不搭理他了,再一次躺下了。待会儿还要去见孙秋洁,她必须要休息够了才有精神应对。 锦瑟总是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件事儿不会像是表面来的那么简单,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好困,一个小时之后叫我,我和小洁约的是中午十一点,南街附近的一家自助餐餐厅。” 说完,锦瑟确定庄易是听见了,也不等他回应什么,翻个身就闭上了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觉。 过了一会儿,听着锦瑟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庄易给她掖好了被子以后也转身出了卧室,直奔书房。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锦瑟只觉得自己一觉起来还觉得昏昏沉沉的,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 “庄易……” 睁开惺忪的睡眼,锦瑟揉了揉,喃喃的喊出了声。 “庄易……” 又是一声,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终于,在锦瑟舒服的一声长叹之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下意识的伸手到床头柜去摸索自己的手机。 这一摸不要紧,在看到自己手中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点之后,锦瑟蓦地睁大的双眼,瞬间睡意全无,“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下了床,来不及穿上床下的拖鞋,光着脚就跑出了卧室,嘴里还叫嚷着,“庄易,我不是让你一个小时之后叫我么?你听没听见啊?现在都几点了?我都迟到了……” 锦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娇嗔,更是包含着责备。 这下好了,迟到了,孙秋洁大概是早就回去了吧? 这可怎么办? 孙秋洁可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就在锦瑟急急忙忙跑出卧室的时候,书房的门也应声而响。看着她光着的小脚丫,庄易平坦的眉心微微隆起,上前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急什么?你起不来,我就去把人给你接来了。” “什么?” 锦瑟愣了愣,看着庄易的眼神儿有些不明所以。 “姐。” 就在这时,楼下客厅里传上来一到熟悉的声音。   ☆、【176】 神通广大的主儿 刚才跑出来的急,这会儿锦瑟的长发还凌乱着。然而,有些狼狈的她靠在衣装整齐的庄易的怀里,却丝毫不显得违和感。 但是,当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时,却是一愣。 显然,锦瑟没有想到庄易竟然周到到把孙秋洁给接到了帝豪府邸,他不是最讨厌孙秋洁的么?怎么还会接她来家里呢? 当然,锦瑟不知道的是庄易究竟是怎么把不情不愿的孙秋洁给“请”来的。 无奈的瞪了一眼紧紧拥着自己的男人,锦瑟撇撇嘴巴,小声儿的说了句,“下去吧。” 简单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锦瑟已经率先往楼下走了。 “姐……” 看着锦瑟慢慢的走向自己,孙秋洁的脸蛋儿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只是,当她的目光对上锦瑟身后的男人之时,有了若有似无的闪躲,像是心虚似的。 “等很久了吧?我睡得太死了。” 不管锦瑟的性子再怎么欢脱,在孙秋洁的面前,她的姐姐范儿十足,完全就是个懂事的大姐姐。 一想到这儿,锦瑟就在和庄易的新仇旧恨上又加了一笔。得亏是他去把人给接来了,要不然,她指不定得错过些重要的什么事儿呢。 “没事,没事……” 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孙秋洁在此刻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眼神儿闪躲着,拼命不去看已经站在锦瑟身边儿的那个男人,好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 不仅如此,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是怎么被两个黑衣男子给拖拽上车呢,孙秋洁就觉得心有余悸。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别人给绑架了呢。 好在,有惊无险。 不过,哪怕是有惊无险,孙秋洁在心底对这个男人更是忌惮了几分。在孙秋洁的心里,庄易简单粗暴的做法已经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坐吧。” 看着孙秋洁拘谨的模样儿,锦瑟只是简单的笑笑,然后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了,就坐在距离孙秋洁不远的地方。 “哦……” 低垂着脑袋,孙秋洁的声音闷闷的。 孙秋洁突然有一种预感,她现在在帝豪府邸,其实和被绑架根本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小洁,你昨晚住在哪儿呢?怎么不过来找我呢?” 锦瑟之所以这么问,也是不想和孙秋洁绕太大的弯子。因为,她心知肚明,孙秋洁根本不会去老房子住。她既是没有真的去,更是不会说自己去了。 如果孙秋洁一直都是知道各中实情的话,就更是会防着他们在老房子安装监控了。所以,不管怎么样,锦瑟都能料定孙秋洁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在老房子过的夜。只要说了,就很有可能穿帮。 “我昨晚住在朋友家呢,昨天逛过街,都已经很晚了。” 孙秋洁嘴角勉强扯出抹笑容,声音依旧是低低的,像是在忌惮着什么似的。 刚才起床的时候,锦瑟的脑袋是有些迷糊的。但是,经过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清醒了不少了。更何况,她也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出来了,孙秋洁忌惮的人是庄易。 锦瑟转过头,看着紧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要不,你先去书房忙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锦瑟本来也没有抱太大希望说庄易会答应,也就是这么试试。 结果—— “好,你们聊。” 庄易干燥温热的掌心在锦瑟的腿上轻拍了几下,然后站起身,看都没有看孙秋洁一眼,好像这个人压根儿不存在似的,直奔楼梯口的方向。 “小洁,你不用这么紧张。他……没有那么可怕的。” 锦瑟的目光胶着在庄易的背影上,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她虽然没有学过心理学,但是一点点的常识多少还是知道的。若是想从孙秋洁的口中知道些什么,那就先得让她放松下来。人在放松的状态下,才能没有戒备,说出话的真实程度也就会随之高了不少。 而现在的孙秋洁,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她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放松。 “嗯……” 听了锦瑟的话,孙秋洁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下意识的咬咬唇,尽管心里十分不认同锦瑟的说话,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你自己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啊?” 作为姐姐,锦瑟很有必要关心一下孙秋洁的近况。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还因为锦瑟是真的好奇孙秋洁自己一个人是怎么在陌生的城市生存下来的。 以前锦瑟还不觉得,自从昨天那件事以后,锦瑟越发的觉得整件事情蹊跷了。孙秋洁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尽管她走的时候她也塞了钱给她,但是那些钱绝对不算是富裕。尤其,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那么,孙秋洁究竟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 “我……我在外面找了份工作,生活不成问题。” 没有了庄易在场,孙秋洁果然轻松了不少,说话的声音明显也自然了不少。 “什么工作?” 锦瑟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在有意的追问。 “我又没有学历,能有什么好工作。就是一些粗活儿,刷盘子洗碗什么的,偶尔也会兼职发发传单。” 说到这儿,孙秋洁的情绪似乎是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眼神儿中透着委屈,像是想到了不好的往事。 “你还这么小,怎么能做这些呢?” 一边说着,锦瑟的余光已经不经意的扫过孙秋洁的纤纤玉手,继而说道,“小洁,这次回来,你就别回去了。留下来吧,不多你一口饭吃。这样,小姨泉下有知,也能走的安心一点。” 锦瑟料到孙秋洁是有备而来,却也看出了孙秋洁的防备并没有多高级。到底,她也是涉世未深,三言两语,就会露了自己的马脚。 那么白皙的小手儿,像是刷过盘子受过冻的么?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 而且,依着孙秋洁的性子,锦瑟怎么也没有办法想象孙秋洁会甘心去做那些粗活儿。 不过,最后一句话,锦瑟说的是十分真切的。看在小姨的情分上,她是理应照顾孙秋洁的。想到这儿,锦瑟的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这样……好么?” 孙秋洁双眼看着锦瑟白皙精致的脸蛋儿,眼中闪过一抹迟疑,像是在考量着什么。 “没什么不好的,你爸妈都不在了,我有义务照顾你,就当是报答他们了。”锦瑟说的也是理所当然。 “那好。不过,我还是得回去一趟,总得要和那边的老板说一声才行,不能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出乎锦瑟的意料,她根本没有想到孙秋洁会答应的那么痛快。但是,孙秋洁后面的话刚一说出,锦瑟就迅速明白了什么,晶亮的黑眼珠儿迅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辞职的事儿,你放心吧,我会让庄易帮忙解决的。” 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笑容依旧,并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甚至连一点点的迟疑都没有。 对付孙秋洁,她的演技,绰绰有余。 显然,这会儿的孙秋洁在听到锦瑟的这句话之时,脸上有些绷不住了,心里更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庄易是个神通广大的主儿! “姐,这样不好吧?我还是自己回去一趟比较好,那边我还有好多东西呢。这次回来,我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孙秋洁不甘心,依旧在为自己力争着。 锦瑟心中暗自嘲讽起来,精致的脸蛋儿上却是从容不迫,“没什么不好的,东西庄易可以派人帮你去拿,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也可以帮你重新办理入学手续,让你重回校园。” “这个……回头再说吧,不急。” 到了这会儿,孙秋洁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 “对了……” 锦瑟像是漫不经心的提起。 “怎么了?” 心思已经显然不是完全放在和锦瑟交流上的孙秋洁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 “家里的存折你有看到么?” “存折?” 被锦瑟这么一问,孙秋洁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想到了什么似的脱口而出,“啊,是被我拿走了。” 将孙秋洁的一举一动完全收入眼睛,锦瑟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天晚上,你睡着了。小姨告诉我说,那折子上面的五千块钱是留给你交学费的。” “嗯,要是没有这五千的话,我可能真的要在外地露宿街头了。”孙秋洁顺着锦瑟的话接了下去。 锦瑟点点头,“晚点我让人收拾一间房间出来给你住,今晚你就住下吧,哪儿也别去了,我让人给你做些好吃的。” “好……” 虽然心中万般不情愿,但孙秋洁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一心只想着怎么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锦瑟,却是与孙秋洁心中所想的事情完全不同。 刚才,她口中的那个存折,是真的存在的。但是,她却不认为是孙秋洁拿走的。若真的是孙秋洁拿走的,她又怎么会连折子上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呢? 五千块虽然不多,但对于小姨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太可能的数字了。   ☆、【177】 我怀孕了 这一次,孙秋洁在帝豪府邸的住处被安排在了主楼一楼的一间客房里,这也是孙秋洁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就凭着庄易对她的讨厌程度,应该会再一次把她给赶到副楼和佣人一起住吧? 尽管有了一个不错的住处,孙秋洁的心里也依旧是忐忑的。她终于明白,这不算是绑架,对她来说,却是比绑架更甚,这难道不是变相的软禁么? 相比较而言,此刻的她还是更喜欢去住到副楼和佣人一起。 姐妹叙旧以后,锦瑟和孙秋洁就各自该干嘛干嘛去了。 孙秋洁回了自己的房间。而锦瑟,虽然是上了楼,却是没有直奔主卧的方向,而是直接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 敲了两下,庄易低沉的声音就从门内传了出来, 锦瑟这才发现,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的严严实实,只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一步踏进书房,锦瑟转身关了门,直奔庄易那边。 “聊完了?” 早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庄易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暂停了手头上的工作,结实的后背舒适的靠在椅背上,幽深的黑眸一如既往饱含深情的看着锦瑟。 不可否认,无论是什么状态的庄易,都是十分勾人的。尤其是在认真工作时候的他,更是比平时迷人了不知道多少倍。 “嗯……” 锦瑟粉嫩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精致的小脸儿上透着的是七八分的严肃,双手撑在办公桌的边缘,与庄易对视着。 想到孙秋洁的反应,锦瑟的心情就有些沉重。如果孙子顺真的没有死的话,那么小姨的意外身亡是不是会太过冤枉了?小姨那么做,真的值得么? 庄易招招手,示意锦瑟过来自己这边。 难得锦瑟会这么听话,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凝重了,绕过宽大的办公桌,人已经走到了庄易的跟前。 庄易的大手轻轻握住了锦瑟纤细的手腕儿,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修长的两条手臂顺势环上了她的小蛮腰,刚毅的下巴轻轻靠在锦瑟白皙的颈窝内。 “你怎么不问我都和她聊了什么?” 终于,在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庄易的询问之后,锦瑟忍不住开口问了。 她就不信,难道庄易会不好奇么?这件事不是还要继续查下去的么?难道……这也要等着她主动说? 好吧,她说就她说。 锦瑟侧着自己精致的小脸儿,好奇的黑眼珠儿转了又转,仰着自己的小下巴瞅着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 没有在锦瑟的意料之内,庄易并没有回答锦瑟的话,只是牢牢的将她圈在怀里,上半身往前倾,一直大手已经搭在了桌面上的鼠标上。 鼠标的声音十分清脆,听起来也是十分舒服。 庄易轻点几下之后,锦瑟十分熟悉的视频画面已经出现在了电脑桌面上。 看着客厅里的场景,锦瑟呆愣了几秒,菱唇微张着,惊讶到了极点。 “怪不得……” 锦瑟近乎呢喃的一声,已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庄易什么都没有问,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客厅里是装着监控的,他们在客厅的一举一动,包括声音,庄易都会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会儿,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可不就是现在楼下客厅正发生着的一切么?这拍摄技术,那叫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 蓦地,锦瑟本就已经睁得很大的眼睛一下子又瞪大了不少,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精致的小脸儿上惊恐多余尴尬,更多的是心虚。 那天,也就是她还没有离开帝豪府邸的时候,她和丁玲丁当商量的“好计谋”,该不会也全都被他听见了吧? 会么?应该不会吧!但愿不会…… 锦瑟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出的那个馊主意,也是够了。 要是庄易真的听见了…… 不要啊—— 锦瑟在心里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想想那后果,锦瑟也是醉了,简直就是不堪设想啊! 但是,尽管这样,她也是心存侥幸的。 “这监控……什么时候安装的?” 锦瑟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男人,眼皮儿撩了一下就立马垂下去了,像是个做了亏心事儿的小偷一样。但是,她还尽量装的问的十分漫不经心。 “一直都有。” 在锦瑟看不到的地方,庄易幽深的黑眸之中快速闪过一抹暗芒,声音却是听不出任何的异常,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神马?! 一!直!都!有! 庄易沉沉的四个字儿,像是直接就宣判了锦瑟的死刑,打破了她的幻想,一点儿缓冲的余地都不给留。 天雷滚滚—— 此刻的锦瑟完全就是一副实打实的被雷劈了的模样儿,呆愣愣坐在庄易结实的大腿上,吃惊的模样儿有些滑稽,一动不动的,连以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都忘记眨了。 谁能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概念? 此刻的锦瑟,只能寄希望于当时的庄易没有坐在电脑前看监控画面了。锦瑟仔细想想,其实庄易也不像会是闲的无聊看监控视频的人吧?他这么忙,又没有什么突然的事情发生,监控视频有什么好看的啊? 但是,转念一想,锦瑟就立马觉得灰心丧气了。刚刚的庄易难道不是在无聊的看监控么?!再者说,他既然装了监控,就会物尽其用吧? 就算不是时时刻刻的盯着监控看,偶尔也会扫上一两眼吧?万一她那天的小动作就这么恰好的被庄易给偶尔的扫到眼里了呢? “怎么了?” 看着小脸儿已经变得极其不自然的锦瑟,庄易的薄唇凑到锦瑟白皙的耳际,轻轻的问了这么一句,搭在她小蛮腰上的大手顺势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啊……没什么,没什么……” 终是,锦瑟在庄易的有意提醒之下回过了神儿。 庄易应该没有发现吧?要是发现了的话,应该当天就找她算账了啊?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提起啊,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对!一定不知道! 锦瑟就这么给自己做着催眠,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庄易是不知道她曾经出过但却还没有来得及践行的馊主意的! 所以,既然庄易不知道,她干嘛要不打自招呢? 就那让不堪回首的过去随风而来,再随风而去吧! “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怕被我看到了?” 既然这个话题被扯起来了,依着庄易的性子,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已经快要被他给遗忘的事情呢?这个事情,还是很有讨论点的。 而且,还是锦瑟变相提醒的。 “没……没有啊……怎么会呢?我根本不是那样儿的人啊。” 虽然嘴上死不承认,但是锦瑟打了结儿的舌头已经开始走上出卖她的道路了。她要是问心无愧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这样的。就算有些事她问心有愧,演技也不是一般的好。 这样的锦瑟,看在庄易的眼里,不穿帮才怪。 “是么……” 难得,庄易说话也会拉长了声音,薄唇缓缓张开,一口就叼住了锦瑟敏感又圆润的耳珠。 冷不丁的,锦瑟一个哆嗦,声音也跟着颤抖了不少,“是啊,真的是……” 此刻的锦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分穿帮了,她不断的重复和确认,无非就是心虚的表现,心里没底。 “难道是我眼睛花了?你不是预谋着要卖掉我的什么东西?” 显然,庄易已经懒得再看锦瑟垂死挣扎的小模样儿了,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和锦瑟开门见山。于此同时,他的嘴巴也没有闲着,轻轻咬了下锦瑟的耳垂儿。 完蛋了! 这三个字儿一下子跃入锦瑟的脑海之中。 果然,他是知道了。 好吧,卖掉他的内裤确实很不道德。但是,毕竟她还没有践行那个计划,不是么? 哦不,准确的说,她是还没来得及践行。 所以,他知道就知道了吧。相比较刚才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锦瑟倒是觉得,这种被判了死刑的感觉还不错,起码心里踏实了。 最多,庄易就是对她进行一番羞辱而已。罢了,羞辱就羞辱吧,反正她被他羞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脸皮也不是很薄了,就让羞辱来的更猛烈些吧! 大不了,她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我不是没卖成么?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要是真的可以卖掉的话,赚回来的你咱俩五五分。怎么样,够义气吧?” 锦瑟脸皮练的算是到家了,晶亮的黑眼珠儿毫不避讳的对上庄易的黑眸。自然,她也看到了庄易微抽的嘴角。 而后,锦瑟一咬牙,“这样吧,你六我四,总可以了吧?真的不能再低了,创意费也很贵的。” “还不行啊,那……” 看着依旧一声不吭的庄易,锦瑟已经开始搜索大脑中的重要信息了。 只是,她还没思考出来的时候,小身子就已经被某个男人扛了起来,在经过了短暂的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坐到了办公桌上。 眼看着眸色越发幽深的男人就要欺身压上自己,锦瑟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暗自感叹了一下庄易的旺盛精力以及发情不挑地儿的本事之后及时开口,“不行,我怀孕了……”   ☆、【178】 甜蜜蜜 “正是因为别人都知道你怀孕了,我才要更加努力。” 庄易滚烫的薄唇贴上锦瑟娇软唇瓣的瞬间,似乎根本没有把锦瑟的话当回事儿,一句话说的极其自然,也带着某种急切和热切,声音有些模糊。 呃—— 锦瑟再一次愣住了,就算连拒着庄易的双手都停顿了下来,忘记了反抗,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别人都知道她的怀孕了的意思是,他知道她没有怀孕? 不是吧?就算他再神也不会神到如此地步吧?连她有没有怀孕都能掐着手指头算出来么? 两个多月以前,她的胃里十分难受,总是忍不住的恶心干呕,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要不然,当时的她也不会急急忙忙的就去医院做检查。 但是,出乎锦瑟预料的是,在医生经过诊断告诉她,她并没有怀孕,只不过是轻微的胃病的时候,她反而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是的,她没有怀孕。 从那一刻起,锦瑟就意识到有一种情感已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了。要不然,没有怀孕的她明明应该高兴的,当时的她却是失落的连陪同她一起去医院的丁玲看了都不禁跟着担心。 后来丁玲看到化验单的那一刻,就更是不解了。既然没有怀孕的话,那刚才为什么愁眉又苦脸的? 不说之前发生的种种,只说现在。锦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庄易为什么把这句话说得如此笃定,就好像是他真的就知道她没有怀孕似的。 “喂……这里是书房……” 锦瑟胡乱的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垂在下面的两条大长腿儿也在不安分的踢动着,反正就是试图尽一切能力反抗着庄易此刻的恶行。 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没错,但是在某些方面,她的思想还是很传统,很保守的。就比如说,像是现在庄易进行着的这种事儿,难道不是应该在卧室才能发生的么? 在书房这么正正经经的地方,她总是觉得亵渎了,十分邪恶。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更何况,书房的门并没有反锁着。尽管锦瑟知道帝豪府邸的佣人不会这么没大没小的不打招呼就闯入的,但是那些和庄易关系极好的人就说不定了。 就比如说,邱狄。 “都是家里,没差别。” 锦瑟如此倔强的不肯就范搞得庄易越来越不耐烦了,身上的大火正在熊熊的燃烧着,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他怎么还能等的了那么久? 也就是这会儿的工夫,锦瑟突然像是失了魂儿似的,再一次忘记的反抗,任由庄易摆布。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庄易说的“家里”。 忽然,锦瑟的鼻尖儿上窜出一股子酸意,眼圈儿也有些热。 家这个字眼儿对她来说,真的是太特别了。 小时候,她不懂事儿,所以她对家的定义也十分简单。因为她出生开始就跟着小姨,所以她理所应当的认为,小姨家就是她的家。自然而然的,她没有了亲生父母,也是把小姨和小姨夫当做自己的父母、亲人。 住的地方就是家,一起生活的人就是亲人。在小小的锦瑟的认知里,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后来,随着她慢慢长大,也逐渐的懂事,她就意识到,这一切其实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任何事都有它发生的理由。 锦瑟意识到这一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时候,还要归结于她无意间偷听到了小姨和小姨夫半夜的吵架。那时候,她不过才小学三年级,一个小小瘦瘦的姑娘,而已。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早。但是后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一阵争吵的声音给吵醒了。她仔细一听,才知道是小姨和小姨夫吵架了。 锦瑟从小就十分懂事了,听到小姨和小姨夫吵架的声音,她几乎是立马就下了床,想要出去劝说。 但是,孙子顺的一句话硬生生的制止住了她的脚步,而她那已经握着门把手儿的小手儿也再没了任何动静儿。 她清楚的听到孙子顺说,“老子没义务养这两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同时,她也清楚的听到了小姨苦苦哀求的声音。也是从那一刻开始,锦瑟才知道小姨的日子过的其实是如此的艰难。 野种两个字儿,深深的刻在了小小的锦瑟的脑海中。抛却震惊,那时候的她也是十分伤心的。被一个自己一直视为父亲的人骂作野种,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悲凉和打击?原来,在小姨夫的眼里,她是不受欢迎的。 那天晚上,锦瑟没有出去劝架,只是默默的躺回床上。只不过,那一整个晚上,她都没有再睡着。 明白了小姨的不容易以后,锦瑟就变得更加懂事了。在家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家务活儿,她都抢着做。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刻苦又用功的读书。只盼着有一天她能挣钱了,好好的报答小姨。 而如今,庄易说,这里是他们的家,锦瑟真的是十分感动的。 是的,她终于有了一个自己能完完全全称之为家的地方。因为,她遇到了一个让自己毫无悔意托付终身的男人。 “怎么了?” 原本还是动情又心急的男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了锦瑟的不对劲儿,手上的动作也逐渐的放缓了,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出神儿的锦瑟。 “啊……” 锦瑟从庄易低沉沙哑的声音中回过神来,直勾勾的盯着庄易俊朗的面容,轻轻的呢喃了一声,“没事……” 随即,锦瑟两条细胳膊就主动勾缠上了庄易修长的颈项,像是献祭一般的将自己娇软的小身子紧紧的贴上庄易的。 锦瑟突然的主动,倒是弄的庄易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有些凌乱了。 但是,此刻主动的锦瑟实在是又比平时勾人了许多,他身体里那骨子刚被压下去的邪火儿立马就窜上来了。 接着,就是一阵不由分说的霸占和耳鬓厮磨,女人娇滴滴的喘息声和男人浓重的粗喘声在偌大的书房回荡着。 在两个人皆是一声舒坦的叹息之后,窝在庄易怀里的锦瑟垂下眼皮儿看着自己不整的衣衫,再回头看看男人只是有些褶皱的衬衣,精致的小眉头儿已经紧蹙在了一起,精致的小脸儿上写着她浓重的不满。 为什么她衣不蔽体,他却像是个衣冠禽兽? 这不公平! 转过身狠推了一把自己身后的男人,锦瑟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要是就这么出去的话,她还要不要脸呢?丢人也丢死了吧? “这小脾气,真见长。” 被锦瑟狠推了一把之后,庄易还是那么好脾气,俨然一头吃饱喝足的禽兽。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男人,也都是一个德行的。”锦瑟的小嘴儿不满的咕哝着,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庄易倒是被锦瑟说的一头雾水,“怎么说?” “只知道顾着自己呗。” 一边说着,锦瑟还不忘指指自己不整的衣衫,再指指庄易整齐的衣衫,“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你这样出去,照样是个衣冠整齐的禽兽,我呢?我……” 说道这儿,锦瑟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闭了嘴,她可千万不能自黑啊! 不过,尽管锦瑟没有说,庄易也是意会了,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促狭,沉声开口,“也不能这么说,我也顾着你了。” 一边说着,庄易搭在锦瑟小蛮腰上的大手就开始不安分了。 “你怎么顾着我了?” 锦瑟不依不饶的反问。 缓缓的,庄易的薄唇凑近了锦瑟白皙的耳际,故意呵着气儿,“难道……你没有爽到?” “腾”的一下,锦瑟本就酡红的小脸儿在听到庄易这句话以后简直就是快要滴血了。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什么话不要脸就捡着什么话说。 “你有没有个正经的?” 锦瑟白皙的小手儿狠拍了一下庄易在她腰间作恶的大手,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不要脸呢?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对,此刻的庄易分明就是一副色狼的模样。 …… 一阵沉默之后,锦瑟像是突然响起了什么,扭着头看着身后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怀孕的?” 既然他知道了,那就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锦瑟更好奇的是他怎么知道的。刚才那种情况她根本来不及问,现在她可得好好问问,看看庄易究竟是不是神通广大。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根本没怀,一种就是不是我的。”庄易沉声开口。 “什么意思啊?” 对于庄易故意的卖关子,锦瑟不耐烦了。 “每次,你真的没有感觉么?” “嗯?” 面对庄易十分隐晦的提醒,锦瑟还是不懂。 “每次到了最后关头我都抽身了,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怀孕。” 这一次,庄易是说的十分清楚了,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而锦瑟,她不笨,也听懂了。只不过,这会儿的她脑袋真的埋到胸前了。 但哪怕是这样,她也不忘低低的回了一句,“真的……没有感觉。”   ☆、【179】 笑比哭难看 事后,锦瑟根本不想回忆后来自己是怎么狼狈又偷偷摸摸的裹着不太完整的衣衫跑回主卧的。 等到她从主卧出来下楼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已经是洗好澡换好衣服焕然一新的她了。 “小洁,你不是最爱吃红烧肉的?” 一边说着,锦瑟“体贴”的给看起来食欲不振的孙秋洁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锦瑟的话音落下,那一直闷着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粒儿的孙秋洁像是才回过神儿,看着自己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两块儿红烧肉有些错愕,然后才反应过来,面色不太自然的点点头,小声儿的咕哝了一句,“谢谢姐……” “不客气,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 锦瑟抿唇笑笑,完全就是一副有爱大姐姐的模样儿。 好吧,她自动无视了坐在自己身边庄易那突然就抽搐的嘴角,也主动承认了自己精湛的演技,更是十分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这孙秋洁,无论是从三百六十度哪个角度看,都是比两个多月以前更加丰满圆润了,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消瘦的迹象。 就算是眼花,也不能花到这种地步吧? “……” 孙秋洁仅仅也就是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低下头默不作声了,闷声吃着饭。 锦瑟觉得,她这精湛的演技,应该能考虑进军好莱坞了。就在别人皆是以一副怀疑的眼神儿看着她的时候,她竟然还能做到淡定如斯,好像她根本就没有说错什么话一样,也是简直了。 这一顿饭,不仅是孙秋洁一个人吃的心不在焉,其实锦瑟的心思也没有放在吃饭上。有好几次庄易给她夹菜,她都没有注意到,都是事后一两秒才发现的。只不过,她的隐藏技术比孙秋洁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罢了。 呃—— 当然了,锦瑟没什么吃饭的心思主要也是因为不太饿。 不自觉的,锦瑟忽然就想起了下午和庄易在书房的时候—— “小洁的那间房间是不是也有监控啊?” 其实,当时的锦瑟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并没有想到自己会问出来什么结果。你想啊,有谁会在客房安装视频监控偷窥人家*啊?除了变态,谁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啊? 然而,完完全全的出乎锦瑟的意料,庄易还真就这么变态了。 所以,当庄易用轻“嗯”一声并伴随着点头的方式来肯定她的想法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甚至能想到自己已经有些扭曲的小脸儿。 当然,对于这种做法,庄易是给了锦瑟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昨天都是预谋好了的。自然,监控设备也是昨天装好的。简而言之,那间特殊的房间,就是专门为孙秋洁准备的。 对此,锦瑟还犯了小心眼儿,“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拍摄,那你不是什么都能看见?” 包括孙秋洁脱衣服啊,睡觉啊神马神马的……想想那画面,锦瑟也是醉了,心里也是泛酸了…… 当然,后面这些话,锦瑟是没有说出来的。 对此,庄易先是安抚性的在锦瑟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轻声说了句,“放心,不该看的我不会看,万一长针眼儿呢?” 终于,锦瑟忍不住了,刚才突然紧绷起来的小脸儿也绷不住了。只一瞬间,就多云转了个大晴天,笑容十分灿烂,那颗别致的小虎牙也露出来了。 然而,这还不够,庄易的下一句话就让锦瑟精致的小脸儿红了个彻底,随即也收敛了自己灿烂的笑容。 他说,“晚上我都是躺在你身边,哪里有心思去看那些?再说,看多没意思,还是直接做来的更痛快。” 除了这些略带暧昧色彩的回忆之外,锦瑟还想到了别的—— “你说,如果真的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的话,小洁她会在近期内和外界联系么?” 说话的时候,锦瑟懒懒的靠在庄易的怀里,连下巴都懒得扬起来了。 “你觉得呢?” 庄易并没有直接回答锦瑟的问题,反而是将问题反问了过去,将问题丢给了她自己。 “我觉得不会,就算她再没有脑子,也不能自露马脚吧?” 锦瑟垂着小脑袋,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庄易修长好看的手指。 “嗯……” 虽然知道锦瑟看不见,但庄易还是赞同的点头,随后还不忘补充了一句,“还是你有脑子。” “你——” 被庄易这么调侃,锦瑟一下子就不乐意了,转过头怒瞪着庄易就要说些什么。 却不料,庄易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是噙着浅笑淡淡的说了句,“我们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多吃点,省得半夜叫饿。” 一边说着,庄易已经将一只鸡翅夹到了锦瑟的餐盘里。 而锦瑟,伴随着庄易这低沉的一声,结束了短暂的回忆,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庄易。 一餐饭结束之后,锦瑟愉快了。而在庄易上楼之后,整个客厅一下子就开始变得欢脱起来。当然,这欢脱的人不包括已经知道客厅里装有监控的锦瑟。 刚刚吃饭的时候,丁玲和丁当一直站在旁边,更是不可能在庄易的眼皮子底下在吃饭的时候和锦瑟说话。这会儿好了,庄易走了,她们可得好好拉着锦瑟聊聊天儿了。 “瑟瑟,我都想死你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丁当是个急性子,一屁股坐在锦瑟的身边儿,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牢牢的将锦瑟抱在怀里。 “我也想你啊。” 锦瑟笑的有些僵硬,尽管十分想回给丁当一个大大的熊抱,但是一想到这会儿庄易很有可能坐在书房电脑前监视着这一切,锦瑟就想着让自己拘谨一点儿。 “你怎么了啊?怎么不对劲儿呢?你这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确定你也想我了?如果真的想我,你至于看见我的时候是这种怪异的表情么?” 丁当的心直口快比锦瑟更甚,所以,在看到锦瑟这副怪异的模样儿之后,直截了当的就说了。 “哪有啊……我是真的想你啊!” 一边说着,锦瑟揉揉自己的小脸儿,迅速看着丁玲转移话题,“丁玲姐,这段日子,你们过的好么?” 话刚一说出口的时候,锦瑟都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机智了,轻轻松松就转移了话题。 “还不错,倒是你,瘦了。” 丁玲的性子,相比较丁当而言,真的是沉稳了许多。对于锦瑟不主动提起的事儿,丁玲是绝对不会主动问的,哪怕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虽然丁当是大大咧咧的,但是她做事也是比较有分寸的。关于过去这两个月的事儿,她和丁玲很默契的在心里达成了一致,谁也没有问。 女人在一起,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尤其是投脾气的女人坐在一起。 至于孙秋洁,吃过饭以后就识趣儿的回屋了,她知道自己融入不进那气氛,也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不怎么待见她的。 上次偷拿庄易内裤的事儿,不过才短短两个多月,怕是没有人会忘记吧? 今天,她也是硬着头皮才来帝豪府邸的。 这会儿,客厅就是三个女人的天下了。三个女人,妥妥的成了一台戏。 一开始,锦瑟考虑到庄易这会儿很有可能在看着监控,所以她的言谈举止都十分拘谨。但是,一旦入了这个热火朝天的环境,她很快就将这档子事儿也抛到脑后了,又是不顾形象的大笑,又是忘乎所以的大叫,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与此同时,这会儿的庄易噙着笑容将电脑桌面上的视频监控给关掉了,拿过手边的文件开始认真的工作。 …… 或许真的是因为过去的两个月锦瑟憋得狠了,这不,刚一回到庄易的身边儿,锦瑟根本就待不住,无时不刻的在想着要出去透透风。 要知道,她在南安市的日子,几乎是不怎么出门的。 到底,庄易还是没有耐住她的软磨硬泡,放行了。不过,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庄易自然是不肯让锦瑟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条件就是他得陪着。 说是出去玩儿,其实锦瑟自己也是漫无目的的出去闲逛。说白了,只要不是在家待着,在哪儿都是好的。 就像这会儿,庄易和锦瑟就安静的坐在一家咖啡厅内。 因为手头上确实有需要庄易亲力亲为的工作,所以,滑稽的一幕出现了,高冷总裁坐在咖啡厅的一角审批着文件,而他的对面,是一个已经闲的快要疯了的阳光少女。 尽管两个人的状态处于两个极端,但是这个画面看起来,竟是毫无违和感,反而有一种美感。 “我去趟洗手间。” 说罢,庄易放下手中的文件就离开了座位。这下好了,没有美男可以看了,锦瑟就越发的觉得百无聊赖了。 正当她闲得发慌准备喊来服务生再点一些吃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了她的对面。 “回来了?” 无聊的锦瑟连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只以为是庄易从洗手间回来了。 却不料—— “让你失望了。” 一阵庄易低沉的声调儿完全不同的声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   ☆、【180】 刑少鸿给的难题 “原来是你。” 两个月的相处,已经足够让锦瑟来熟悉刑少鸿的声音了。所以,在听到刑少鸿妖孽一般风轻云淡的声音之后,锦瑟并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只是抬起头对着刑少鸿点头微笑。 锦瑟的表现,就像是看到一个久违的老朋友一般。 “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刑少鸿永远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和声音,一袭大红色西装的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耀眼,都是这么吸引人的眼球儿。他就这么站在锦瑟的跟前儿,居高临下的瞅着锦瑟,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周围的人偶尔向他投来的异样目光。 “坐吧。” 刑少鸿这句有些不对劲儿的话多少也是让锦瑟心里一怔,但是她精致的小脸儿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依旧保持着微笑。 锦瑟的话音落下,刑少鸿倒是也没有客气,一把拉开庄易之前坐过的那张椅子,落座。 除了这儿,他也没有别地儿坐了,庄易和锦瑟选择的就是二人座。 “对了,还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 被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盯的有些发毛,锦瑟为了缓解尴尬说了这么一句。不过,虽然是为了缓解尴尬才说出来的,但是却是锦瑟的真心话。 前两天是因为时机不太对,她没有亲自和刑少鸿道谢。今天,恰好赶上那个醋缸不在,无疑是最好的道谢机会。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示,但是亲自道谢,怎么也会显得诚意多一点。 “谢我什么?” 刑少鸿坐姿优雅,悠闲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眉梢儿微微挑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中快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 “……” 明显,锦瑟完全没有想到刑少鸿会这么反问,被他的一句话给噎住了。 呃—— 谢什么? 难道不是很明显么? 抿抿唇,锦瑟掩去精致小脸儿上的不自然,轻声道,“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你的劝说,我可能不会有像是现在这般和他一起喝咖啡的美好时光了。” 没错,就是美好时光。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锦瑟觉得,只要有庄易在的日子,就是最美好的时光。 所以,可能在别人听来十分肉麻的话,她却是能十分轻松的说出口。 怎料—— “不用谢,各取所需而已。” 轻轻松松,刑少鸿干脆的拒绝了锦瑟的道谢。 而在刑少鸿的心里,他恰恰也是用“各取所需”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的。对,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若不然,他可能根本不会这么做。 “啊?” 反倒是锦瑟,被刑少鸿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一句话给搞得一头雾水,她听清了刑少鸿说的什么,却是不明白“各取所需”的意思。 “道谢要有诚意,口头说说未免太敷衍了吧?” 不等锦瑟仔细回味刑少鸿第一句话的意思,刑少鸿又说出了第二句。 听明白了刑少鸿第二句话的意思,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闪过一抹窘色,她是听懂了刑少鸿话里的意思的。真不是她小气,主要是,如果要是请刑少鸿吃顿饭作为感谢的话,锦瑟是真的不敢恭维庄易的表现。 所以,像是这样之类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和庄易提过。 吃饭就不说了,要是送个礼物的话,征询庄易的意见肯定也是免谈。 “那你的意思是……” 这会儿对于锦瑟来说,无疑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人家都这么说了,要是她不接这个话茬儿反而是装傻充愣的话,那就真的是太没有诚意了,打脸的感觉。 “好歹也要请我吃顿饭吧?” 刑少鸿妖孽的笑容依旧一派淡然,看着锦瑟略显尴尬的面色,语气有些怪异的补充道,“不会这么小气吧?我是吃饭,又不是吃你?这就是你道谢的诚意?” “……” 锦瑟再一次语塞,刑少鸿的声音虽然温和,语气也不算强烈,但是句句强势,根本没有给锦瑟说“不”的机会。 刑少鸿都这么说了,她除了答应,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好,既然是请你,那么时间地点都由你来选吧,我的手机号码,你知道。” 锦瑟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至于庄易那边,只能待会儿好好的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了。不管如何,为了照顾庄易的小心眼儿,锦瑟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和刑少鸿吃这顿饭的。 “考虑到你的经济条件,我也不会为难你。” 一边说着,刑少鸿屈起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关节极有节奏的叩击着咖啡桌面,“就去你那里吃,你亲自下厨,省钱又实惠。” “这……” 锦瑟压根儿也没有想到刑少鸿会来这么一出儿,眉眼间闪过迟疑。她不是不能亲自下厨,只是庄易的小心眼子,会同意么?刑少鸿这摆明了就是在给她出难题啊! 然而,不管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再怎么迟疑,刑少鸿也权当没看见,更是不给锦瑟拒绝的机会。 刑少鸿霍然站起身,“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六点,我准时出现在帝豪府邸。” 说罢,刑少鸿就迈着大步离开了,只剩下锦瑟独自一人消化着这短短几分钟的巨大的信息量。 直到—— “发什么呆呢?” 闻声回过神儿的时候,锦瑟发现庄易已经坐在自己对面了,这才放下手中的搅拌勺,开口,“你走路怎么连个动静儿都没有?” 这么安静的咖啡厅,庄易走路的动静儿应该不小,她竟然没有听见。 “怎么不怪你自己听力差呢?” 说罢,庄易捏着咖啡杯的杯耳,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刚刚,庄易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坐下的时候,就发现了锦瑟正在发呆,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要是他不开口,估计她连他已经回来了都不知道。 不屑的撇撇嘴,锦瑟难得的没有计较庄易的话。这会儿,她根本也没心思和庄易拌嘴了,满脑子只想着她该怎么和庄易说这件事儿,怎么才能让他把心眼儿变的大一点儿。 刚才她要不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又怎么会连庄易回来了都没有发现呢? 琢磨了半天,锦瑟也没有琢磨出一个既切实可行又不会伤害自己利益的说服庄易的办法。 “咕噜……” 大概是脑细胞用的太多了,锦瑟的体力也跟不上了,肚子一饿,脑子就更加不好使了。 然而,不仅仅如此,在如此安静的咖啡厅,锦瑟肚子这一不算小的咕噜声,别说是庄易能听见了,就连邻座的客人也能听见点儿动静儿。 完了,又丢人了!尴尬死了! 这会儿,锦瑟压根儿不敢看对面男人的目光,脑袋几乎埋在了自己胸前,使劲儿咬着牙,紧闭着眼睛,试图掩耳盗铃。 要知道,这一次她丢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人,就连庄易的脸面都一块儿让她给丢尽了。 直到觉得没有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了,锦瑟才慢慢吞吞的抬起脑袋,眼睛依旧是呈一条缝儿的状态,就透过这条缝儿来观察庄易这会儿的脸色还有没有黑着。 还好还好—— 锦瑟忍住拍拍自己胸口压惊的动作,终是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庄易的脸色,比她想象的好看多了。 “喂……我饿了,咱们都在这儿坐了一上午了,该找个地儿吃饭了吧?” 锦瑟压着嗓子,争取这声音只能让庄易一个人听见。 清楚的看到,就在她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庄易幽深的黑眸中浮现出一抹人们称之为无奈的情绪。 庄易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手下已经开始收拾咖啡桌上散开的文件了。 这意思,就是答应了? 其实,这个男人还是蛮好说话的嘛…… 这是锦瑟此刻的感受。 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庄易站起身,一手将文件拿在手里,向前走了两步,人已经站在了锦瑟的座位跟前儿,姿态优雅的伸出手,“走吧,去吃饭。” 这么温柔又体贴的庄易让锦瑟不免不一愣。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好吧,虽然庄易对她确实挺好的,但是像这样在人前秀恩爱,还丝毫不嫌弃她没出息的肚子的情况,还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这几天的她,会不会太幸福了啊?怎么突然有种当众秀恩爱的罪恶感呢? 这咖啡厅里的女人们,肯定都羡慕死她了吧?被这么一个大帅哥温柔又细心的呵护着,锦瑟自己都快要嫉妒自己了,真是恨自己没有早点遇见这个叫庄易的男人。 思绪一飘远,锦瑟就忘记了做出反应。 “不走?那我走了?” 看着明显又在神游还外加傻笑的锦瑟,庄易嘴角微抽,黑眸中的无奈更是明显了。 终于,锦瑟从庄易低沉的声音中回过神来,眼看着庄易朝她伸出的大手就要收回去了,立马伸出她的小手儿搭上去。 由于锦瑟的行动有些匆忙,所以,握着庄易大手的小手儿也不免用力了不少。 “走走走,我走。” 锦瑟的声音中含着激动,匆忙的起身就要跟着庄易走。 只是,这句十分迫切的话才刚一说出口,锦瑟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有必要这么上赶着么?就不能矜持一点么? 这样一来,她的脸无疑是丢的更加大了。 丫的! 这厮也真是的!刚才还人模狗样的对她温柔备至,她不过才在心里将他表扬了一番,他就原形毕露了! 就这么不耐烦么?等等她怎么了? 本来她还想着周围的人能够对她羡慕嫉妒恨的,这下好了吧?还羡慕嫉妒恨毛线啊?这厮就这么对待她,和刚才完全不同,这么敷衍,还有什么好羡慕嫉妒恨的! 这会儿,锦瑟内心的感受完全在小脸儿上表现了出来,但庄易就像是没看见似的,回握住她的小手儿,拉着她一路往外走去。 车厢里,这一路上锦瑟都是闷闷的,和自己生着闷气,也不忘腹诽着这个男人。 …… 吃过饭,也就到了回家的时候了。尽管锦瑟十二万分的不想回去,这外面的新鲜空气她都还没有呼吸够呢,但还是被庄易给带回了帝豪府邸。 好吧,回去就回去。 悠闲了几天,锦瑟也明白自己可以开工了。这几天,她的手头上已经积攒了不少工作了。 锦瑟和孙秋洁真的没有多深的姐妹情谊,所以自然不会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凑到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儿的。更何况,现在还是特殊时期,她们两个人心思各异。 庄易在书房办公,锦瑟就在卧室办公,反正她也随性惯了,并不需要一个特定的办公地点,无拘无束才是她最喜欢的。 纤细的十指敲击着键盘,锦瑟丝毫也不觉得累,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渴了,这才放下电脑,下床,打算去楼下喝水。 然而,才刚打开卧室的门,锦瑟就听到了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吵闹的声音。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我只是在这里暂住,又没卖身,我有人身自由的。” 孙秋洁尖细的嗓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只听清楚了这一声,锦瑟就大概猜到了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下意识的,锦瑟就想转身回房,不想听孙秋洁念叨这些。 “孙小姐,这是二爷的意思,我们……” “姐!姐!” 不待丁玲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完,眼尖的孙秋洁已经看到了站在二楼走廊的锦瑟,因为太过激动,声音更是尖锐了几分。 完了! 锦瑟心里哀叹了一声,这是想躲也躲不成了。 要是孙秋洁没有看见她,她可以悄无声息的回房。可是人家明显看见她了,还喊她了,她总不能装聋子吧? 无奈,锦瑟硬生生的止住自己刚要倒退的脚步,改为向前,硬着头皮在楼下几个人的注视下下了楼。每走下一节台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 锦瑟最讨厌面对这样的场面了。 庄易是在佣人面前对孙秋洁下了禁足令,这事儿孙秋洁不知道,但是锦瑟是知道的。现在,人家问为什么不让人家出去了,她应该怎么回答啊? 事先都没有准备,这也来的太突然了。 “怎么了?” 这个时候,锦瑟临时决定,还是装蒜吧。 “姐,她们死活也不让我出去,我都和朋友约好了今天一起逛街的,现在人家正等着我呢。”孙秋洁扁着嘴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十分希望锦瑟能给自己主持公道。 闻言,锦瑟状似明了的点点头,目光转而落在一边的丁玲和丁当的身上,“怎么回事?” 听了锦瑟这么问,丁当和丁玲的嘴角皆是一抽,再一次在心中佩服了锦瑟的演技。 “瑟瑟,这是二爷的吩咐,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 既然锦瑟已经将戏演到了一半儿,那么,丁玲也只好负责下半场的戏了。 丁玲的话音落下,锦瑟精致的小眉头儿就皱了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对丁当说道,“丁当姐,麻烦你把庄易叫下来。” 丁当会意的点点头,绕过锦瑟,直奔二楼。 丁当的办事效率极快,庄易的办事效率更快,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原本还在书房认真办公的庄易已经移驾到楼下客厅了。 事实上,庄易早就在书房将客厅发生的一幕纳入眼底。自然,他也是十分清楚这几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在锦瑟的带领下把这个事儿给推到他身上的。 “你要出去?” 庄易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孙秋洁的脸上。 “嗯……” 孙秋洁被庄易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声音也是低低的。 “那就出去吧,别忘了早点回来,省得你姐担心。” 庄易的一句话说出来,客厅里,除了他本人以外,其他的人皆是石化了。   ☆、【181】 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尽管锦瑟十分不理解庄易的做法,但是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孙秋洁出门以后,书房里,锦瑟坐在庄易办公桌的对面。 “为什么又让她走了?” 感情她费了那么半天的劲儿把这些事儿一股脑全推给他了之后,最后做好人的还是他。按照他们先前的计划,不是怎么也不让孙秋洁出去,逼得她主动联系外界的人么? 可是,庄易为什么又突然放行孙秋洁了? 怎料—— 面对锦瑟充满好奇心的一问,庄易垂着的眼皮儿撩都没有撩起来一下儿,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你说呢?” 锦瑟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是爱极了反问,也非常喜欢卖关子。 说说说!她说!她说什么啊?她要是万事通,还有必要什么事儿都问他么? 更何况,他极深的城府,又怎么是她能猜得透的?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这一点,锦瑟还是十分明白的。 “我怎么知道,你一会儿一个主意的,谁能琢磨的透啊?” 锦瑟撇撇嘴巴,小声儿不满的咕哝了一声。 终是,锦瑟的话音落下之后,庄易忍不住抬起了头,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那眼神儿像是在说:你的智商已经没救了。 锦瑟不傻,自然是明白了庄易眼神儿中包含着的戏谑之意。偏偏,越是这样,她还越是和自己较上劲儿了。 恶狠狠的瞪了庄易一眼,锦瑟同样没有说话,只是开始琢磨庄易这么做的目的。 庄易就不怕孙秋洁这么半道儿跑了么?如果孙子顺没有死的话,那么他背后的人肯定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儿。万一孙秋洁就这么跑了…… 不对不对! 想到这里,锦瑟赶紧推翻自己的想法。 如庄易这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他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都想到了,要是庄易想不到,除非他没脑子。 “你派人跟踪了她?” 锦瑟黑亮的大眼睛一闪,随即问出口。 庄易幽深的黑眸一深,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锦瑟的话,但是他现在的表情应该就算是默认了。 “万一跟丢了呢?” 像是女厕所这种地方,庄易派去的人总不可能跟着孙秋洁进去吧? 不过,不可否认,在这一点上,锦瑟其实还是由衷的佩服庄易的脑子的。这两天,孙秋洁在帝豪府邸,拿着手机除了玩游戏就是听歌,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 照这么下去的话,也不是个办法,更是发现不了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果放她出去,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者,经过刚才在楼下那么一出,孙秋洁应该也会对庄易放松了警惕。借别人的手打一巴掌,然后自己再给个甜枣儿这样的事儿,庄易做的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这里,锦瑟也意识到,这厮绝对是一早就想好了这么做的,就连她都被蒙在了鼓里。但是,不可否认,也只有这样,戏才能演的逼真。 只不过,逼真不逼真的,还要孙秋洁真的能信才好。 “我找的是女人。” 庄易一眼就看穿了锦瑟的心思,回答的也是干脆。 锦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嘛,可以找女人跟踪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个猪脑子! 蓦地,锦瑟灵光一眼,清澈灵动的大眼珠儿泛出幽幽的光,直勾勾的盯着庄易,缓缓的开口,“二爷……” 软软的一声儿,锦瑟的声音简直就是酥到了骨子里,叫的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往下掉。只不过,往往她这样儿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儿。 “说。” 锦瑟的声音致使庄易全身一紧,喉间轻滚,声音低沉。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对于庄易的身份,锦瑟一直很模糊,更是找不到一个准确的概念。她总觉得,她能看到的,或许是真实的庄易,但未必是全部。 “你不是知道么?开赌场的。” 一边说着,庄易的两只大手轻轻触上宽大办公桌的边缘,上半身姿态悠闲的往后面的椅背上靠去,这一慵懒的动作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男性魅力。 要不是锦瑟意志还算坚定,估计就要被眼前这一副美好的画面给迷晕了,眼睛都看直了。 “仅仅是开赌场的这么简单么?” 摆明了,锦瑟对于庄易的回答十分不满意,更是不相信他这么敷衍的回答,那眼神儿更是狐疑了几分,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双透视眼,看进庄易的心里。 “不然,你以为呢?” 庄易的样子十分认真,更是看不出任何异常,那双幽深的眸子散发出来的光芒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精致却是充满狐疑的小脸儿上。 “嘁——” 十分不屑的一声儿,是从锦瑟的嘴里发出来的。 虽然她十分好奇,但是庄易的表现,要么他是真的没有别的身份,要么就是他真的不想说。所以,无论她再怎么问,都是多余的。 锦瑟从来也不是个不懂事儿的女人,所以,她不再问了。 然而,回到房间以后的锦瑟才想起了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儿,懊恼不已。她竟然忘记和庄易说答应请刑少鸿吃饭这件大事儿了。 要么,现在再回去说? 算了吧,还是不要了,其实她也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她还是有些了解庄易的,那个男人的牛劲儿要是上来了,是怎么也拉不回来的,更不要提说服他了。 这一下午,就在锦瑟和庄易各自的工作中度过了。 孙秋洁回来的不算晚,好歹是赶在晚饭开饭之前回来了。 夜深了,就在庄易压着锦瑟挥汗如雨的时候,锦瑟突然想起来了,喘息着问了句,“今天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男人的声音更是急促的不行,像是恼恨女人注意力不集中似的,狠狠的在她娇嫩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 翌日。 这一天对于锦瑟来说,无疑是相当煎熬的,身心都在受着煎熬。 呃—— 好吧,是半天,她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昨天晚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男人不知疲倦的折腾中睡过去的。 有好几次,锦瑟都已经站在书房的门口儿了,但是每次都没有敲响书房的门,每次都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回了卧室。 在卧室里,她也是坐立难安。 一会儿,阳台上出现了她的身影。一会儿,洗手间的镜子里照出了她的身影。一会儿,她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大床上。 但是,不管是锦瑟在哪儿,她的表情都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一样的愁眉苦脸。 临近傍晚的时候,坐在办公室电脑前将走廊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庄易终是觉得受不了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在搞什么鬼,拉开书房的门直奔卧室。 庄易的一只脚才刚踏进卧室,幽深的黑眸中立即闪过一抹错愕。 只见锦瑟抱着电脑窝在小沙发内,那眼神儿直勾勾的盯着茶几上的水杯,整个人宛若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不仅如此,就连庄易已经走到锦瑟跟前儿了,锦瑟都没有察觉半分,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这个小女人,今天真不是一般的不对劲儿。 庄易盯着锦瑟的电脑,沉声问了句,“做什么呢?” 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声儿,锦瑟小肩膀不期然的抖了抖,随即纤长的食指就开始在键盘上跳动了起来,心虚的都没敢看庄易一眼,小声儿的说,“写稿子呢。” 要知道,这会儿锦瑟最不想面对的人恐怕就是庄易了。 听了锦瑟的话,庄易的嘴角狠狠一抽,幽深的黑眸浅浅的眯了起来,调侃似的口吻道,“写稿子不把电脑打开?你这是练的什么技术?” 没错,锦瑟抱着的笔记本电脑一直处于黑屏的状态,而且,各种该亮的指示灯一个都没有亮,明显就是没有打开。 呃—— 锦瑟囧了,无地自容了,但还是笑容有些僵硬的硬着头皮说道,“完了,竟然自动关机了,也不知道稿子丢没丢。” 一边说着,锦瑟还故意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像是十分心疼自己那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稿子。 锦瑟不知道的是,这会儿她精湛的演技倒退了不少。她更加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他看在庄易的眼里究竟有多么滑稽。 就在锦瑟四下检查着自己的电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并且试图开机的时候,忽然听到庄易有些微扬的声调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这一下午,他都数不清自己因为偶然看监控的时候看到了她有多少次站在书房门口犹豫踟蹰的小模样儿。看着她在走廊里时不时的就来回穿梭一圈儿,他都担心她会不会跑断了腿儿。 “啊?” 锦瑟显然有点儿受不了庄易的开门见山,一脸的茫然。 他怎么知道她找他有事儿?难不成真的是能掐会算啊? “没事儿?那我继续去工作了。” 说罢,庄易就要转身离开。 “诶——别走!” 眼看着庄易就要离开,锦瑟暗暗骂了句他的不给面子,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了他休闲服的袖子,样子可怜巴巴的,扁着小嘴巴。 “说吧。” 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庄易顺势弯下腰,将锦瑟的双腿往沙发里面挪了挪,自己坐在了她的旁边。 “怎么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锦瑟暗自咕哝了一句,却是没有逃过庄易的耳朵。 “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庄易结实的背部顺势靠在真皮沙发内,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像是要看穿她的小心思。 “呃——” 好吧,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摊牌了,再拖下去,时间也不早了,估计也瞒不住了,还是趁早说了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啦,就是一件很小很小,十分微不足道的事儿。”说道这里,锦瑟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不过,你要先答应我,待会儿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能生气。” 万事,都是要给自己留后路的啊,尤其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还是少吃点儿亏吧。 “说吧。” 庄易并没有正面回答锦瑟的话。 好吧,说就说。 “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 先是起了个头儿,锦瑟就打算继续说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儿。 怎料——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突然传入了锦瑟和庄易的耳朵里,接下来,就是丁玲温和的声音,“二爷,刑少鸿刑少来了,说是找锦小姐有事儿。” 啊—— 啊—— 啊—— 锦瑟突然觉得有一群乌鸦在自己的头顶上飞来飞去。 面对庄易阴沉的脸和犀利的目光,锦瑟低低的说了句,“就是这件事儿……”   ☆、【182】 阴谋浮现 看着庄易明显更加阴沉的俊脸,锦瑟暗道一声“不好”,然后噼里啪啦的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老老实实的和庄易解释了一遍,十分清楚,事无巨细。 当然了,在解说的过程之中,锦瑟已经不止一次的表达了自己对庄易的赤诚忠心,以及绝对没有被刑少鸿妖孽的外表给迷惑到。这一切,只不过就是为了还刑少鸿一个人情而已。 庄易揽着锦瑟下楼的时候,刑少鸿已经优哉游哉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会儿了。 余光扫到庄易正揽着锦瑟往这边走来,刑少鸿也没有半点儿要起身的意思,反倒是把“反客为主”给演绎了一个淋漓尽致。 “没有提前准备?” 看着锦瑟站在庄易身边儿有些不自然的模样儿,刑少鸿就像是压根儿没有看见庄易似的,只大大方方的问了锦瑟这么一句,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 锦瑟头一次感觉到,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该怎么和刑少鸿说呢?是她自己答应了人家要请人家吃饭的,到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是,她又怕不小心就说了庄易不爱听的话,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既然刑少真的这么缺这口饭吃,那我也不能吝啬了。我未婚妻在厨艺这方面实在不精湛,正好,最近我请来了一个大厨,也让你尝尝。” 庄易的话及时拦截了锦瑟那句犹犹豫豫的话,看着也丝毫不在意刑少鸿对他的忽略,冷嘲热讽的说了这么一句,“未婚妻”三个字儿也咬的很重。 损! 真的很损! 锦瑟在心里对庄易说的这番话暗暗评价了一下下。 缺这口饭吃?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刑少鸿也不像是缺这口饭吃的人吧?庄易这不是摆明了说刑少鸿是要饭的么? 锦瑟以为,听了庄易的这句话,刑少鸿肯定是怎么都要反击一下子的,可怎料—— “大厨?那我倒是要尝尝,是不是比我酒店的大厨还要厉害。” 刑少鸿妖孽的俊颜因为笑容而显得更加妖孽,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妈也—— 谁能告诉锦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连她都听出来庄易言辞中的讽刺了,她就不相信刑少鸿听不出来。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像是往常那般反唇相讥呢? 就算他同意了不让她做饭,按照往常的事情推算,他也不可能对庄易的明嘲暗讽置之不理吧? 不对劲儿啊! 隐约的,锦瑟灵敏的小鼻子嗅到了一股子奸情的味道。这俩男人之间,有猫腻儿! 反倒是庄易,鼻腔里哼出声儿,像是不屑似的,对刑少鸿的话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时间,要说最受煎熬的,还是锦瑟。 这客厅里的气氛这么不对劲儿,她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感觉自己整个人就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难受的不行,好像屁股底下被放了几个仙人球儿似的,坐立难安。 锦瑟自认问心无愧,说破了天,她和刑少鸿之间也只是朋友关系。可是,这也不能阻挡了身边这个醋缸被打翻的步伐。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稿子没写完,明天要交的。” 没有办法,锦瑟只好动用自己灵活的大脑,只想着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你们俩聊着,吃饭的时候我再下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溜之大吉,是锦瑟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好法子了。 既然他们俩愿意斗,就让他们俩斗好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锦瑟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出现了错觉,好像听到了他俩犀利的眼神儿在空中交会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火花儿声。 说罢,锦瑟就麻利儿的起身,赶紧的摆脱了屁股底下那几个无形的仙人刺球儿。 可怎料—— “急什么,一顿饭的工夫也没有多长,吃过饭再写一样。” 显然,庄易压根儿就没有让锦瑟逃走的意思,大手按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儿,最后,索性一把握住了,轻轻的握在手里揉捏着。 完了完了! 锦瑟在心里哀嚎着,这个男人的醋劲儿肯定是又上来了。要不然,为什么他明明是在和她说着话,那犀利的眼神儿却是示威似的瞅着刑少鸿呢? 刚刚下楼的时候不是说的挺好的嘛? 果然,男人的话如果可信,母猪都会上树! “可是……” 这会儿,锦瑟发挥了自己那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垂死挣扎着,为自己争取着最后一丁点儿的可能。 “庄二爷说的对。瑟瑟,我们这几天都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聊聊,昨天那一面也太匆忙了。朋友见面聊天,难得的机会。”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风轻云淡,难得和庄易观点一致。 刑少鸿话音还未落的时候,锦瑟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背后阵阵的阴风,都钻进她的骨头缝儿了。 刑少鸿这句话,简直是神补刀啊!这不是把她往沟里推么?还推的那么大劲儿!语气还那么熟稔,生怕别人以为他俩之间没什么似的。 瑟瑟…… 锦瑟被刑少鸿这么一声儿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什么时候这么叫过她啊? “……好吧。” 就这样,锦瑟又默默的坐了回去。但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勇气转过头去看一眼紧挨着自己坐着的男人,生怕被他犀利的眼神儿杀个片甲不留。 与此同时,庄易的心里—— 朋友?呵呵…… 是一阵冷笑。 “本来我还在考虑,过些日子我们的婚礼要不要请刑少,但既然你们是朋友,那请柬还是要给的。”一边说着,庄易顺手将锦瑟揽在怀里,似乎丝毫不介意秀恩爱,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到时候,刑少要赏光才是。” 对于庄易的这句话,相较于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目光微闪,反倒是锦瑟小嘴儿微张着,显得有些吃惊了。 婚礼?这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事情?她要结婚,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好吧,那天庄家的人来之后,庄钰睿是说了这么一嘴的,但是时候庄易根本也没有再提,她也就没有当回事儿。结婚神马的,其实对于二十岁的锦瑟来说,还是比较早了,不急。 看着锦瑟如此吃惊的小模样儿,刑少鸿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的妖冶了,轻声开口,“怎么?瑟瑟,你连自己要结婚了都不知道么?” 刑少鸿语气中的挑衅之意,无疑是再明显不过了。 呃—— 这种两个男人针锋相对的时候,锦瑟觉得最受摧残的还是她。 一道犀利的眼神儿,还有一道漫不经心的眼神儿,好像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哎—— 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呢?好玩儿么? “我知道啊,我们这几天正在商量婚礼的事宜。” 再抬起头的时候,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经挂上了恬淡的微笑,一边说着,锦瑟白皙的小手儿已经握上了庄易的大手,不着痕迹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锦瑟是一定会站在庄易这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方面,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这另外一方面,她是要屈于庄易的淫威之下的,要不然,后果惨不忍睹。 呼—— 在感觉到那道犀利的眼神儿没有那么犀利,那张黑脸也不再那么黑的时候,锦瑟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自然,注意力全部放在庄易身上的锦瑟并没有注意到刑少鸿那琥珀色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那好,我一定赏光,还要送份大礼。” 落寞只是一瞬间,几不可微的,随即,刑少鸿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妖孽。 既然是吃饭,那么,自然是少不了孙秋洁的。 在帝豪府邸的日子,孙秋洁也是无聊到了极点的。不同于上一次在帝豪府邸住着时候的欢脱,这一次,孙秋洁反而是沉默了许多,大多的时候都是在自己的房间待着,就是不踏出房门一步。 帝豪府邸的装修,隔音又是极好的。所以,直到孙秋洁的双脚迈出卧室之前,她都不知道今天帝豪府邸是有贵客大驾光临的。 孙秋洁被佣人叫出来吃饭的时候,只看了刑少鸿一眼,那双眸子就立即低垂了下去,像是突然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或者不想看的人似的。 刑少鸿看着孙秋洁的眸子快速一闪,缓缓开口,“这位是……” “这是我表妹,孙秋洁。”锦瑟十分适时的开口介绍。 孙秋洁抿抿唇,再抬起头的时候面色已经没有了异常,礼貌的对着刑少鸿点点头,算是意思到了。至于刑少鸿,也只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表示。 哎——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了,这会儿,锦瑟没有什么特别有出息的愿望,只希望吃能堵上这两个男人的嘴巴。 但是,现实往往是不随人愿的。 “这道糖醋排骨没有你做的好吃。” 刑少鸿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拿起纸巾擦擦嘴。自然,他的这番话是对着锦瑟说的,也是说给庄易听的。 “你尝尝这水煮肉片。” 一边说着,刑少鸿已经夹了一筷子的水煮肉片放进了锦瑟面前的餐碟儿里,继续说道,“是不是我没有做的好吃?” 这男人—— 是不是和她有仇啊?! 要不是这会儿的气氛实在是不合适,锦瑟真的想这么对着刑少鸿吼一嗓子来着。她就不信,刑少鸿作为庄易曾经最好的朋友,他会看不出来庄易的小心眼儿? 他这么做,无疑是在提醒着庄易她和他曾经相处的那段时间,这难道不是在刺激着庄易的神经么? 如今,他们俩合不来了,那么,就算他们看彼此再不顺眼,也不必要把她拉出来混战吧? “我觉得新来的这位大厨其实很不错。你自己吃吧,你是客人,不用照顾我。” 现在不表明立场的话,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这一次,锦瑟没有任何犹豫,话也没有直接说的委婉了。不过,她的眼皮儿一直都是半垂着的,并没有看到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笑容僵硬的一瞬间。 …… 一餐饭,终于吃完了,锦瑟的人情也算是还完了。但是,刑少鸿却是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自然,锦瑟是绝对不可能下逐客令的,也没有这个必要。 “饭吃饭了,刑少还想怎样?” 这句话,自然是万年冰山庄易说出来的。 刑少鸿离开的时候,锦瑟和庄易一起送他到门口。 上车发动引擎,刑少鸿在第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拨通一则电话,“叔叔,孙秋洁确实被困在帝豪府邸了。”   ☆、【183】 精神倍儿足 “小洁,你怎么了?” 锦瑟看着自从刑少鸿走后,就明显心不在焉的孙秋洁,试探性的问出了声。 “啊……” 似乎是没有想到锦瑟会问这么一句,孙秋洁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锦瑟的时候目光快速闪过一抹不自然,“没事儿啊。姐,有事儿么?” “没事儿。” 锦瑟笑吟吟的摇摇头。 这次,孙秋洁对她的态度还真是好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比以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以前的时候,孙秋洁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口口声声的叫她姐啊?别说是这样儿了,嘴上不喊,就连态度上,孙秋洁看见了锦瑟也不是看见姐姐应该有的态度。 同时,又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这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差一点儿是一点儿的! 孙秋洁哪怕再想要试图掩饰,在锦瑟和庄易的面前,到底也是嫩了点儿。有时候,她越是刻意的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不正常,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表现出来了。 演技太差,和她根本没有可比性! 就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儿,锦瑟要是信了她的话,那才是瞎了!没智商!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啊?骗鬼啊? 这丫头……难不成是因为看见了刑少鸿,春心再一次泛滥了?曾经她打庄易的牌没有打成功,如今倒是学会了转移目标了。 只是,这次恐怕还是一样的失败吧? 就刑少鸿那种看多了各色各样美女的主儿,恐怕孙秋洁这样的,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可不是么,吃饭的时候锦瑟就发现了孙秋洁的不对劲儿,一直暗暗观察着呢。这刑少鸿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但是,孙秋洁这一顿饭想必吃的也十分别扭吧?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儿啊?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怎么都这么玄幻啊,她的脑细胞都要不够用了。不过,目前发生的这些事儿,还真不是锦瑟在意的。她真正想知道的,只有孙子顺到底还有没有活着这一件事儿。其他的,并不重要。 然而,锦瑟看不懂的事情,庄易心里明镜儿似的。 如果说时间慢的话,其实它真的很快。一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越来越接近春节了,整个事情却是没有半点儿的进展,就连孙秋洁出去的时间都变得越来越少了。 “喂……起床了……” “喂……” “喂喂喂……” 这一天,锦瑟醒的格外早,难得不是她被庄易叫着起床,她可得好好的折腾一番,好把以前记下的仇恨一并还给庄易。 “庄二爷,起床了!” 今天的庄易睡得很沉,锦瑟先是小声儿的叫了几声,发现不管用,下一秒,嘴巴已经凑到了庄易的耳边,小声儿的低吼着,恶作剧带来的喜悦已经满足了她的身心。 奇怪了,今儿这是怎么了?他的神经不是最敏感的么?以往要是她这样的小动作,早就把他给吵醒了吧? 这时间也不早了,以往早上七点钟的时候,他已经起床有一会儿了。今天,怎么半点儿动静儿都没有? “起——” “床——” “了——” “太、阳、晒、到、屁、股、了!” 锦瑟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并不小,她都嫌弃自己的聒噪了。 突然,锦瑟就安静了下来。她没有忽略庄易轻微的小动作,虽然庄易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的眼球儿已经转了几下了。 哟呵—— 敢情是装睡? 装睡好啊!正好给了她折磨他的机会!这就不能怪她损了吧?自己送上门儿的。 缓缓的,锦瑟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条胳膊,五指张的很开,毫不犹豫的对着庄易高挺的鼻子就捏了上去。 “啊——” 谁料,庄易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就在锦瑟的手指还没碰上他鼻子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利落的翻身就将锦瑟给压在了身下。 毋庸置疑,这一声尖叫,自然是锦瑟的惊呼。 “大爷的!你又耍我!” 和庄易相处的久了,锦瑟的原形暴露无遗,说话的时候嘴巴上把门儿的也就放松了许多。也有可能,嘴上把门儿的早就被锦瑟给扔到脑勺后面了。 被庄易给压在身下的锦瑟眼睛瞪得骨碌圆,怒气冲冲的盯着庄易,那眼神儿恨不得在他笑的十分欠抽的一张俊脸上剜出几个窟窿来。 “宝贝儿,叫错了,是二爷。” 庄易就像是完全看不见锦瑟气的粉扑扑的小脸儿似的,顿了顿,继续说道,“乖,再叫一声。” 叫你大爷啊! 锦瑟发现,这段时间以来,庄易是越发的不要脸了,什么荤话都能说出来,多自恋的话也能说出来,不要脸的话说的更是一套儿又一套儿的。 “既然早就醒了,你装给谁看啊?” 锦瑟不服气,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一脸的揶揄,语气中的不屑更是十分明显。她就没见过比她还能发损的男人! “你呗。”庄易说的理所当然。 贱!越来越贱了!锦瑟在心里暗暗的吐槽着。 眼前的男人一下子从冷酷总裁变成无赖,锦瑟着实需要一个消化和适应的过程。 然而,锦瑟不知道的是,早在刚才的她在他的怀里有了一点点的异动,还没来得及叫他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还是十分的清醒! “多大的人了你,无不无聊啊?你说你一个老男人,心态就不能成熟一点点么?” 这会儿,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就写着俩字儿——鄙视! 锦瑟的毒舌,不仅仅体现在她的言辞犀利上。就像这会儿,她的话其实很平常,不算犀利,但是她却是抓住了这个男人的软肋。 单单一个“老”字,足以让庄易俊朗的面容变得阴沉。 “我老?” 阴沉着黑脸,庄易挑着眉头,俊脸越来越逼近锦瑟粉扑扑的小脸儿,锦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男人的呼吸。 “是啊,差六岁呢。人家都说三岁一个代沟,那咱俩之间就两道深深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啊!”锦瑟看着天花板轻轻的感叹着,眉眼间尽是对这个“老男人”的嫌弃。 “一晚上没有折腾你,皮痒了,是不是?” 庄易的声音极为低沉,一句话说的咬牙又切齿。 然而,庄易这句威胁似的话刚一说出口,非但没有威胁到锦瑟,反而适得其反。要是换了往常听到庄易这么说,恐怕锦瑟早就全身戒备了。 但是,这会儿,锦瑟非但没有,她那精致的小脸儿反而浮现出了诡异又奸诈的笑容,那白皙的脸蛋儿好像写着:我就是皮痒了!你能奈我何? 锦瑟挑高了自己的小下巴,有恃无恐,挑衅似地睨着庄易。而庄易,那张俊朗的面容已经铁青了。 “信不信老子闯红灯?” 一字一句,庄易咬字清晰,这几个字儿,一个字儿不落的从庄易的薄唇中飘出来,钻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霎时,锦瑟本还洋洋得意的小脸儿立马就变了色。但是,哪怕是这样,她还在强撑着,生怕被男人看出了破绽。 输人不输阵啊! 要是立马就从大爷变成了孙子,一下子小了两辈儿,锦瑟都会鄙视死自己。 而且,她还真的不信庄易这样的洁癖主儿能干出“闯红灯”这样的事儿。 没错,就在昨晚庄易正准备对她实施恶行的时候,她那久违了一个月的大姨妈及时来报道了! 当时的她就不禁暗自感叹,这亲戚,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这可能也是锦瑟今天这么早就醒了的原因,要是换了以往,被折腾的腰酸背疼的她,哪有这精神头儿啊? 昨晚的她,睡得早。今天的她,醒的早。再加上看见了庄易那铁青又拿她没辙的脸,就一个字儿——爽! 不仅如此,每次大姨妈造访的时候,锦瑟都疼的死去活来的,尤其是第一个晚上。但是,昨晚的她在庄易不耐烦的悉心照料下,休息的十分好,今天肚子也不疼了,精神头儿倍儿足! 不过,昨晚锦瑟得知大姨妈造访的时候,她的心里是闪过一抹顾虑的。现在,整个庄家的人都知道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庄易的孩子,现在她大姨妈再一次来了,等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她去哪儿给他们便一个孩子出来啊? 其实,早先庄易也是用过锦瑟怀孕这招儿骗了家里的。但是这两个月之间发生了太多,以至于庄家的人看穿了这个谎言。如果她真的早在那会儿就怀上了庄易的孩子,那么,就算她再瘦,这会儿也到了显怀的时候了。 庄家的人又不是瞎子,人家还能看不出来啊? 不仅如此,庄家的人非但不瞎,反倒是一个比一个精,精得很。 “庄二爷要是连这样的事儿都能干出来,真的不觉得掉价儿么?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反正这会儿的锦瑟就是发动全身的细胞对庄易是一顿可劲儿的奚落,不仅如此,她全身的细胞也是处于防御状态的。 在做好防御的同时,一边进攻,挺好的办法! 传出去?! 锦瑟是无意的三个字儿,无疑在庄易本就铁青的俊脸上实打实的又泼上一盆子的墨水。黑!黑的都没边儿了!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再不好好调教调教,这就要骑到他脖子上了。 这样的事儿她还想着传出去?真是越发的口无遮拦了! “那就试试吧!我加把劲儿,争取待会儿让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庄易的大手抓住被子,用力一扬,苦逼的被子就这么华丽丽的脱离了两个人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很不优美的弧线之后,应声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庄易压根儿就没有给锦瑟说话的机会,大手已经开始撕扯她身上单薄的睡衣了。 没错!就是撕扯! 妈也—— 这一刻,锦瑟终于是知道自己玩儿大了,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厮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不要啊! 锦瑟的心里已经是叫苦不迭,哀嚎遍野。 “二爷,你这么做真的好么?我只是一个弱小女子,在我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你还对我进行这样暴力的活动,不觉得很残忍么?” 瞬间,锦瑟就改变了战术,试图用这基本上算是不卑不亢隐约的还夹杂着一点求怜悯的态度,来勾起庄易内心深处那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同情或者怜悯之心。 “弱、女、子?” “你、确、定?” 一连两个反问,皆是出自庄易的口中。而他阴沉的俊脸上分明是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儿——不信!不仅如此,虽然庄易嘴上咬牙切齿的说着,可手上也没有闲着。 这会儿的他就像是一头被激怒了野兽,原本幽深的黑眸上染上了一层猩红,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短短的时间,锦瑟的睡衣已经被他的魔爪给撕扯的七零八落了。 好吧—— 锦瑟沉默了几秒钟,搜刮了自己满肚子夸奖的词儿,“和英明神武的装二爷相比较,我肯定就是弱女子一枚啊!对不对?有您在的地方,哪有别人的出头之日啊?” 呃—— 后半句话好像形容的不太对! 算了!他能明白这意思就得了,意思到了就得了,不在乎那么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马屁拍的,锦瑟自己都觉得恶心,很恶心。英明神武这四个字儿,和庄易已经是渐行渐远的节奏了。 但是,尽管锦瑟已经快要把自己给恶心死了,这一招儿,同样是不管用,庄易手上的动作连停都没有停,锦瑟身上嫩白的肌肤一块儿接着一块儿的暴露在空气中。 因为受不住这样的刺激,锦瑟白皙的肌肤上已经泛起了细小的颗粒。 这一次,锦瑟是真真儿的慌了。要是他真的……锦瑟想都不敢往下想了。先不说她现在是血流成河的状态,就说她现在要是被他发狠了折腾一番,这几天也别想下床了吧? “二爷……” 一瞬间,锦瑟的声音就软了下来,软的不成样子,眼神儿也变成了眼巴巴的,好像刚才那个面带诡异笑容的锦瑟压根儿不曾出现过。 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庄易的态度坚决,根本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 眼看着软的硬的都不行,自己马上就要被逼着就范了,锦瑟脱口而出,“我知道错了……”还不成么?! 当然,后半句没好气儿的怒吼锦瑟肯定是不会作死的说出来的,她只软软的说了前半句,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委屈,嘴巴扁着。 “说说,哪儿错了?” 终是,庄易暂时停止了挞伐的步子,反正猩红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有些涨红的小脸儿。 一看庄易终于停下来了,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立马泛起了光芒,像是突然就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似的。 知道这事儿有门儿,锦瑟再接再厉,“我哪儿都错了,我不该挑战你的权威,不该打扰你的清梦,不该顶嘴,不该……” 不该不该—— 她他妈的哪儿那么的多的不该啊?锦瑟忍不住爆粗了,她真是词穷了,说不出来那么多服软的话了。主要也是因为,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哪儿错了啊!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但是,尽管心里不服气,锦瑟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和这个臭男人一般见识。 “我都说了这么多了,还不行么?” 看着男人盯着她就是不说话,锦瑟趁热打铁,生怕错失了这次机会,声音较之刚才又是软了几分,恶心的她自己鸡皮疙瘩一波接着一波。 “真的知道错了?” 庄易微微抬高了声调儿,显然并没有因为锦瑟这这番已经几近词穷的话而轻信了她,依旧是深深的质疑着。 要问原因,那就是庄易实在是太了解锦瑟了。出尔反尔这样的事儿,锦瑟总是那么乐此不疲。 “真的啊……那还有假么?” 锦瑟微微嘟起了嘴巴,像是对庄易的质疑十分不满,但是碍于现在自己处于劣势,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隐忍着。 每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锦瑟都在心里叫嚣着,千万别让她有了翻身的日子,要么,她非得往死里折磨他不行!把该讨的债全部都讨要回来! 然后……再继续折磨! 这会儿的锦瑟大概还没有想到,终有一日,她真的是翻了身,对着庄易颐指气使,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了,如愿以偿。 这一切,只因为,那时候的她肚子里真的揣了一个宝。 锦瑟的一句话说完,庄易的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相信的痕迹,那表情反而像是在说:假的不是很正常么? 口服心不服,是锦瑟的一贯做派。 “我都这么说了,你要是还是不信的话,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低低的发出声儿,锦瑟一句话说的很是委屈,那小模样儿看起来也是十分的诚恳。然而,她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只想着以后该怎么折磨庄易才解气。 “这次,爷就信了你。要是还有下次的话,后果……” 说到这儿,故意吊胃口似的,庄易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懂的。” 三个字儿,完完全全的被庄易说出了阴测测的感觉,说的锦瑟脊背发凉。但是,如果仅仅是因为脊背发凉锦瑟就没有下一次的话,那么,她真的可以改个名字了。 要是那么容易的被制服了反骨的话,那人绝对不是锦瑟。 “我懂。” 尽管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是锦瑟的嘴巴还是很乖顺的,可怜巴巴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儿。 一个翻身,庄易利落的从锦瑟身上下来了,顺势躺在了自己之前的位置。锦瑟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会儿的庄易,额角已经泛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了。 长舒了一口气之余,庄易又不免有些懊恼。明明就是想着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偏偏身体就起了反应,到最后,难受、受折磨的还是他自己。 对于锦瑟这突如其来的大姨妈,庄易也已经暗暗决定,这次之后,要加快进度了。 不同于庄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刚一获得自由的锦瑟连从床上坐了起来,随便扯了自己身上已经快要报销的睡衣,堪堪的遮住了春光,跳下床就直奔了卫浴间。 等到锦瑟洗漱完毕从卫浴间出来的时候,庄易也已经从大床上移驾到了沙发上。只是,他的身上这会儿已经在刚才一条底裤的基础上多了一件睡袍。 看着坐在沙发上全身都张扬着男性魅力的庄易,锦瑟站在卫浴间的门口儿愣了愣,有片刻的失神。 好吧,锦瑟十分大方的承认,这个男人对于女人来说,当真是致命的毒药,简直是醉生梦死也甘愿啊! 睡袍的带子在庄易的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胸膛的风光没有被睡袍遮住,十分诱人。锦瑟的视线沿着庄易结实的胸膛一路往下…… 咳咳—— 在即将要扫到不该看也最诱人的风景之时,锦瑟极其不自然的别开了目光,然后走了几步坐到大床上,白皙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两抹可疑的红晕。 锦瑟十分懊恼,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了? 庄易幽深的黑眸将锦瑟此刻娇憨可人的状态尽收眼底,幽深的潭底已经染上了继续笑意。 霍然从沙发站起身,庄易几步走到大床边,锦瑟的跟前儿。就在锦瑟窘迫的不行,以为他要对自己进行一番贬损的时候,庄易却突然向前几步,大步迈进了卫浴间。 说起来很长,其实庄易顿足的时间不过一两秒。 趁着庄易在卫浴间洗漱的这段时间,锦瑟以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下了楼。 当锦瑟的两只脚一同踩在一楼地板上的时候—— “瑟瑟,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这带着百分之百疑惑的声音,是属于丁当的。前一秒的丁当还在拿着对讲机吩咐着别人这会儿应该干什么,井井有条的样子。 但是,当看到衣着整齐的锦瑟站在自己跟前儿的时候,丁当那一双水灵的大眼儿恨不得瞪出了眼眶。几秒之后,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锦瑟是真的很早就起床了,但是脸蛋儿的吃惊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 “喂喂喂,你干嘛这语气啊?至于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锦瑟心里也是不免心虚,她早起的时候还真不多,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怎么不至于啊!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去告诉我姐。” 说着,丁当就迈开了步子。但是,才走几步,丁当又赶紧回来了,一拍脑门儿,“不对,我不知道你今天起的早,还没吩咐厨房准备早餐呢,我这就去。” 话音刚落,丁当的对讲机又重新拿到了嘴边儿,开口说着,“做早饭吧,快点儿,锦小姐破天荒的起床了!” “……好嘞!” 那边儿的人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瑟瑟,你等会儿,我去找我姐,一会儿就回来。” 丁当没来得及理会哭笑不得的锦瑟,直奔门口儿的方向。 然而,丁当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儿,别墅的大门就被打开了,率先进来的,是一个提着皮箱的陌生中年男人,紧跟着进来的,就是丁玲。 “姐……这位是?” 看着眼前的男人,丁当也是茫然,目光十分迟疑。显然,她也不认识这个男人,更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来干嘛的。 同样,锦瑟也不认识。 “丁当,上去把二爷叫下来。这位是老爷老夫人的私人医生,高医生。高医生是位很有名气的中医,受了老爷老夫人的嘱咐,特意来给瑟瑟把脉的。老爷老夫人说了,西医他们信不过,这才请来了高医生,要确保瑟瑟肚子里的孩子万无一失才行。” 丁玲温和的声音响起。   ☆、【184】 咄咄逼人的庄易 天雷滚滚—— 丁玲的话导致锦瑟犹如被雷给劈了似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忘记了做出反应,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瞪的骨碌圆,眼珠儿都不带转一下的。 丁玲这么一长串解释的话,语气十分温和,锦瑟听的十分清楚。不仅是锦瑟听清楚了,丁当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站在原地也是一愣。 丁玲话里的意思,锦瑟是明白的。锦瑟假怀孕的事儿,丁玲和丁当都是知道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二爷?” 看着丁当呆愣的模样儿,丁玲白皙的脸蛋儿微微沉了沉,声音也严肃了几分。 “哦……好!我这就去!” 被自己姐姐严肃的一声儿给叫回了神儿,丁当立马转身就往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转过身背对着高医生的时候,还担忧的看了一眼依旧在风中凌乱着的锦瑟。 这下,可怎么办? 锦瑟真觉得,庄易的一对儿父母,简直是越来越精明了,连这招儿都想出来了,委实的不容易啊! 是上次被骗的留下了后遗症么? “高医生,去沙发上坐吧。” 尽管心里已经打起了鼓,锦瑟脸上表现的还是十分镇定的,带着浅浅的、礼貌的笑。 不管怎样,总不能人家还没给她检查的时候她就不打自招了吧?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的,不仅要装,还要装的像。 发愣归发楞,面对还是要面对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一个英明神武、神通广大的庄二爷了么? “是啊,高医生,快去沙发上坐着。” 丁玲为自己的疏忽歉意的笑笑,随意引着高医生往客厅沙发那边走去,经过锦瑟身边的时候,给了锦瑟一个安抚性的眼神儿。 “谢谢。” 高医生提着手里的黑色箱包,礼貌的对着锦瑟和丁玲微微点头,随即大步往客厅沙发那边走去,身形还算挺拔。 “高医生。” 这想曹操,曹操就到了。耳朵里钻入庄易低沉的魅力嗓音,锦瑟不得不承认,这庄易的办事速度还真是快,一直吊在嗓子眼儿的那口气也下去了。 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庄易收拾的快,主要还是丁当是个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儿,恐怕唯一能应付的人就是庄易了吧? 谁不知道,这庄二爷是庄老爷子的克星啊? 就算是当时的庄易还在慢慢悠悠、不疾不徐的穿着衣服,就算他再淡定从容,听了这样的事儿,多少也得在不损失他庄二爷面子的情况下快一点儿吧? “二爷。” 听到庄易的声音,刚在沙发上坐下的高医生立马恭敬的站了起来,面容也不如刚才那般轻松了,多少显得有些拘谨。 对于这一点,锦瑟还是有些吃惊的。这高医生虽然看着并不算老,但是他的年纪怎么也得是四十岁往上了。比庄易大了二十来岁的人看见他,怎么会拘谨的像是学生见了老师呢? 看来,庄易这冷阎王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令人闻风丧胆,妥妥的! 看着这样的场面,锦瑟安心了许多。 为什么? 你想啊,这位高医生虽然是奉了庄老爷子的命前来给她检查身体的。但是,庄易同样也是主子,不是么?但是瞧着这位高医生的拘谨劲儿,明显是对庄易有所忌惮的。锦瑟觉得,逃过这一劫十分有门儿。 而且,现在庄钰睿又不在,还不都是庄易说了算的? 这一切,就看咱们庄二爷的了。 “坐吧。” 高医生的医术精湛,在当今这个医学圈子,也是十分有名的。要不然,庄老爷子也不可能重金聘请这位高医生来做庄家的私人医生。 自然,对于高医生这个人,庄易也是十分熟悉的。 只不过,咱们庄二爷从小性子就比较冷漠,各自一路,和这位高医生实在是也没什么交集。从庄易单独搬出来住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私人免费医生,就是邱狄邱大公子是也了。 可能,这也是高医生对庄易有所忌惮的原因之一吧。 距离不仅仅能产生美和安全感,还能产生神秘感。越是神秘,就越是让人觉得不可靠近,不敢靠近。 简单利落的吐出两个字儿,庄易揽过锦瑟在怀里,就大步走向沙发,也不管高医生有没有坐下,就带着锦瑟一起坐下了,十足十的大爷模样儿,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是他家,他才是老大似的。 看着高医生面色上一闪而过的尴尬,锦瑟倒是觉得有几分别扭了。不管怎么说,这位高医生也是无辜的,好心来给她做检查的。 来者是客,这样对人家真的好么?好像和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怎么说,这位高医生年长,也算是长辈吧? 不过,锦瑟好像也能理解庄易这么做的原因,这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吧? 现在的锦瑟哪里能想到,庄易的狠戾虽然不是浪得虚名,但他也并非对任何人都那么狠戾。不久之后的锦瑟才知道庄易态度如此冷漠的原因。锦瑟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原因竟然还和自己有牵扯。 “高医生,坐吧。” 看着这位医生依然站在原地不动,锦瑟终是忍不住好心的开口提醒着。 “谢谢……” 高仁高医生听到锦瑟的声音,极力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尴尬,看似从容的坐下了。 天知道,要不是庄老爷子的要求,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迈进帝豪府邸的大门一步的。 “高医生今天来,有何贵干?” 庄易慵懒的往沙发上一靠,冰冷犀利的眼神儿一瞬不瞬的落在高仁身上,像是在打量。只是,这种打量,让人如坐针毡。 看着这样的庄二爷,一头雾水的人要数丁当了。 奇怪了,二爷这是怎么了?选择性失忆了?她刚刚明明已经把这位高医生的来意说明了。 “二爷,今天实在是打扰了。是老爷子让我来替……”说到这儿,高仁的声音停顿片刻,目光也不期然的落在锦瑟身上,也是刚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此刻被庄易以及整个庄家视为珍宝的女人。 蓦地,高仁的眸色一深,搭在膝盖上的大手几不可微的握了握,才继续说道,“锦小姐把脉的,要亲自确定锦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 同样的姓氏,眉眼间也有几分相似,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么? 高仁心里默默的想着。 任是高仁的反应再快,他面部细微的变化也是被锦瑟给捕捉到了。锦瑟分明看到,刚刚那一瞬间,高仁看她的目光像是看到了熟人似的。 就算不是熟人,也肯定是见过的。 这就奇怪了,锦瑟确定自己没有失忆,更是不记得自己见过像是高仁这样上流社会的人。从前,她出入的场合,怎么会看见这样的成功人士啊? 当然,哪怕心里好奇,锦瑟也不会不挑场合的在这个时候开口的。人家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她能不能躲过去还是一说了,自然不会傻到往枪口上去撞。 这一刻,锦瑟深谙了沉默是金的深刻道理。 一切,她都很不厚道的交给庄易了,就让他来摆平。 “我女人的身体健康情况,不劳驾高医生。” 锦瑟怎么也没有想到,庄易竟是连太极都懒得打,直接就开门见山的拒绝了高医生,也拒绝了他老爹的一番“美意”。这还不算,庄易这会儿的声音都比平时又降低了几度,冷得很。 在锦瑟以及在场的丁玲和丁当看来,这不过就是二爷出乎她们的意料不给面子的拒绝罢了。但是,庄易这句话里暗含着的深意,却是只有他和高仁能懂。 如此,高仁才刚刚有些缓和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尴尬了。 “二爷,这是老爷子的意思,我……” 短短的时间,高仁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整个人更是拘谨了几分,也不得不把庄老爷子搬了出来。 尽管,高仁多少也料到了,庄易可能并不把他老爹的话太放在心上。 但是,尽管如此,到底高仁也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人,还是个男人,还算能稳得住。要是在人前被庄易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搞得面子难堪,恐怕他也受不了这种屈辱。 “怎么?高医生是质疑当今社会医院医生的水平?还是认为,这检查,除了你,别人都做不了?” 这一次,庄易的反应更甚了,压根儿就没给高仁把话说完的机会,目光无形的逼视着高仁,整个人看起来咄咄逼人,声音较之刚才已经冷的不像样子了。尤其是后半句话,庄易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哪怕是锦瑟这样被他的声音给冻惯了的人,也受不了此刻庄易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 这样盛气凌人的庄易,锦瑟真心的觉得少见。 “二爷,我没有这个意思。”高仁急急解释。 看着这样窘迫加尴尬的庄易,锦瑟无语也无奈了。不过就是拒绝检查而已,庄易到底至不至于这样啊?搞得好像和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哦?那高医生什么意思?”虽然声音冷到了极点,庄易俊朗的面容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淡定的很, “二爷,老爷子也是好心,说到底,也是关心和负责任。” 高仁暗自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尽管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道,他还是向前伸了头。不得已,高仁只好一次又一次的把庄老爷子的关心拿出来说事儿。 听到高仁这句话,庄易状似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再一次沉声开口,“原来高医生只是怕影响了自己的利益。” “我……” 一听庄易这句只有他俩懂的讽刺的话,高仁下意识的开口,想要解释。 奈何,庄易压根儿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看似也不需要他的解释。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今天既然你来了,这笔费用老爷子就会付的,更是不会因为你完不成任务就断了你的财路。要是你担心老爷子不给的话,我给也成。” 这一次,庄易不仅是口吻冰冷,就连眼神儿,都带了几分蔑视。 这样的庄易,当真是锦瑟不曾见过的。她认识的庄易,是高深莫测、捉摸不定的,从来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今天的庄易,很不对劲儿! 鉴定完毕! 然而,也只有高仁能听出来,其实,庄易的句话,都是暗含了深意的。更多的,是对高仁的讽刺和蔑视。 看着这样的一幕,锦瑟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强逼着做检查了。一心只琢磨着,究竟是谁又得罪这阎王了?刚才他们在卧室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 应该不是她吧? 老天保佑啊!千万不要是她!这尊佛,她暂时可是惹不起了。 “二爷,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老爷子的意思……” 到底,高仁像是不甘心就这么吃了瘪,涨红了脸也说出了这么一句,后面的话虽然他没有说,但是他坚持要给锦瑟做检查的意思也十分明确。 锦瑟望天…… 妈呀,这个高医生的道行真不是一般的高啊!面对这样儿带着冰刺儿的庄易还能这么坚持要给她做检查,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锦瑟却是一点儿都不害怕了。庄易这个护身符的态度这么坚决,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帝豪府邸可是庄易的地盘儿,就算庄老爷子亲自来了也不一定好使。 “高医生,今时不同往日了,懂么?” 又是沉沉的一声,“往日”两个字儿,庄易咬的十分重。 闻言,高仁的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庄易口中的“往日”,庄易懂,他也懂。 看着沉默不再言语的高仁,庄易继续开口,每一个字儿都像是一个锋利的刀片儿,“想好回去怎么说。” 接着,庄易不耐烦的样子也不像是要等着高仁的回答,冷冷的开口,“送客。” “二爷,今天打扰了。” 就在锦瑟以为这个高医生马上就要一声不吭的灰溜溜的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高医生十分恭敬的一声告辞。 再一次,锦瑟不得不感叹一下权势与财富的力量。 被庄易没给好脸色的数落了这么一通,竟然还能做到如此礼貌,可见这个高医生的心理也不是一般的强大。要是换了锦瑟自己,估计早就翻儿了。 当然,这也很好的证明了在这位高医生的眼里,庄易是个十分有震慑力的人物。至少,锦瑟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这位医生未免也太好搞定了。刚开始的时候,锦瑟还以为自己要打一场硬仗呢。 “高医生,请吧。” 庄易的逐客令一下,丁玲就适时的上前一步,对着高仁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高仁对着丁玲十分绅士的点了点头,提起自己的黑色皮箱就随着丁玲一路往外走。 “等等!” 就在这时,一直被庄易揽在怀里的锦瑟突然从庄易的怀里挣脱出来,“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就这高仁的背影喊了一声。 谁也没有料到锦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了声儿,各种好奇的目光一起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当然,高仁和丁玲也在听到锦瑟的声音之后,第一时间的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锦小姐,请问有事么?” 转过身站的笔挺的高仁先是看了一眼沙发上脸色越来越沉的庄易,随即目光才落到了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迟疑的开了口,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锦瑟会突然叫住他。 而锦瑟,却是没有看见身边男人已经阴沉了下去的脸色,反而是在高仁的脸上看到了希望。 呃—— 这位高医生,该不会是指望着她主动让他做检查吧? 嗤!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傻缺。 事实上,锦瑟还真就猜对了高仁心中的想法,而他眼中闪过的情绪,正是看到了希望的时候才应该有的情绪。 说来,其实这也正常。 高仁并不知道庄老爷子让他来是看看锦瑟究竟有没有怀孕的,只是单纯的以为是来给锦瑟检查身体的。自然而然的,高仁也把锦瑟的人格想象的无限美好,以为她会站出来帮自己一把,帮他完成任务。 就在高仁满心充满希望的时候,突然听到锦瑟半真半假的说了句—— “高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锦瑟这么一问,高仁明显一愣,那才刚好转的脸色再度变得难堪了起来,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锦瑟没有看到的是,就在她这么问出口的时候,庄易面色已经是乌云密布的状态了,好像暴雨马上就要来临似的,搭在膝盖上的大手也紧握成了拳头。 其实,锦瑟这么问,完全是即兴的。 一方面,她真心觉得这个高医生今天着实被整的有些惨,借此来活络一下尴尬的气氛,是不是也能让这位高医生心里好受一点? 另一方面,她真是觉得这个高医生看她的时候,完全不是看陌生人的目光。 所以,锦瑟这才玩笑似的问了这么一句。 被锦瑟问的愣了片刻,高仁随即就恢复了还算正常的状态,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庄易,才开口,“我不记得。莫非,锦小姐在哪儿见过我?” 呃—— 锦瑟还真是被高仁给问的愣住了。 “可能吧,也许是我记错了。”锦瑟口不对心的说着,但是除了这么说,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尽管,她是觉得应该是高仁见过她,她并没有见过高仁。 算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纠结。 “再见。” 这一次告辞之后,高仁是真的离开了。 被丁玲送出帝豪府邸大门的那一刻,高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全身都快被冷汗浸湿了,就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丁玲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庄易已经不在客厅了,上楼了。客厅里,只剩下了锦瑟和丁当。 “二位大姐,你们以前有没有见过庄易像是刚才一样不对劲儿的时候?” 刚才庄易的表现,无论怎么说,锦瑟都觉得太不对劲儿了。就算是拒绝人家为她做检查,也不必要做的这么不留情面吧? 反正吧,锦瑟就觉得,庄易刚才的做法,貌似有点过了。在她看来,高医生还挺无辜的。 正如锦瑟所料,她看到了丁玲和丁当几乎同时的摇头,皆是一脸的迷茫,对庄易这样的举动有些不解。 看吧?她就觉得刚才的庄易不对劲儿,十分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可是,他究竟是为什么反常呢?难不成是以前和这位高医生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过节? 这……貌似不太可能吧? 除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否则,谁敢上前去惹这位冷阎王啊? “他是不是和这位医生有仇啊?” 一边说着,锦瑟一边示意丁玲和丁当坐下来。没有庄易的时候,锦瑟更是“亲民”了。本来,她和丁玲丁当已经混成了姐妹儿,只是庄易在的时候,丁玲丁当不是很放得开,多少也是拘谨的。 现在好了,庄易走了,她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不清楚。其实,我们比你来帝豪府邸早不了多久。”丁当摇摇头回答着,率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当然,锦瑟并没有告诉她们这客厅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的。 “这个高医生,我倒是见过一两次,整体印象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二爷为什么会这样。”丁玲一边说着,看表情好像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不过,思考也只是片刻,还不等锦瑟和丁当说什么,丁玲继续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二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这么对一个不相干的人。” 没错,这句话,丁玲说对了,锦瑟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她也算是了解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的,他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理由,不会无缘无故。 “哎呀,先别说这些了。” 突然,丁当打断了锦瑟的思绪,挽上了锦瑟的手臂,屁股又往锦瑟那边挪了挪,“你不知道,刚才我姐说完这个高医生来的目的的时候,我都吓死了,硬生生的为你捏了一把冷汗啊!” 丁当说的是真的,高医生过来这事儿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只觉得,只要二爷和瑟瑟赶紧结婚生一个孩子,那么锦瑟现在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就不重要了。 要不然,就算是未婚先孕也行啊!现在不是就流行这个么? 有多少人为了面子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奉子成了婚,结果,孩子少则早产一个月,多则早产五六个月。 早产的孩子能和足月的孩子一样么?骗谁呢?当大家都是瞎子啊?多扯啊! 幽默一点说,现在不是流行奉子成婚,而是流行“早产”出一个足月的孩子。 “是啊,我也担心坏了,生怕就被这么拆穿了。” 难得,丁玲会赞同一次自己妹妹说的话。要是真被拆穿的话,估计二爷和瑟瑟的姻缘又要经历一段波折了。 “其实……刚刚我也很怕,尤其,我大姨妈昨天才来,想狡辩都没办法。”说道这里,锦瑟嘴角的已经不期然的出现了上扬的弧度,“但是,凡事有二爷顶着啊!这不就没事儿了么?” 这会儿的锦瑟,俨然一个热恋中的小女人,说到心中那个人的时候,精致的小脸儿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是啊……是啊……” 丁当一脸坏笑,阴阳怪气儿的附和着,“姐,咱们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哪里有咱们二爷解决不了的事儿啊?” “哎哟,酸死了,我的牙都倒了。” “喂喂喂,你们俩讨不讨厌啊!” 很快,客厅里就笑闹成了一团。 殊不知,一楼某间客房里的女人,将这一切都听进了耳朵里,眼中闪过诡谲的光芒。   ☆、【185】 达成合作 一楼,孙秋洁所在的客房内。 孙秋洁正默默的靠在门板上,因为听到这个极有爆点的消息而两只眼睛瞪得十分圆,眼中闪过诡谲的光芒,一只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处,十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一个冲动就出了房间,也多亏了她的偷听。 要不然,她哪里能听到这个惊天大消息?这样的事儿,不用想,锦瑟也是要瞒着她的。她们俩之间的那点儿可怜的姐妹情谊,还有人比她们自己更加清楚么? 原来锦瑟根本就没有怀孕,根本就是骗人的! 那…… 十分明显的阴险表情逐渐的从孙秋洁妖媚的脸蛋儿上浮现出来,而她眼里的那种痛恨,也已经被发挥到了极致。 仅仅那一个眼神儿,就知道她心里没有揣好心思,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现在,这个房间就她自己,她也没有必要演戏了。 逐渐平复了自己激动兴奋的心情之后,孙秋洁几步走到床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出那个她几天也不曾拨出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锦瑟没有怀孕,消息可靠。 短信发出去以后,孙秋洁久久的也等不到回信,但是似乎她已经习惯了这样,也并未在意,看到短信显示已送达的状态,她的心也就安了下来。 …… 相比较以往的帝豪府邸,这段时间的帝豪府邸当真是比之前热闹了不少,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若换了以前,出入帝豪府邸的人也仅仅是庄易身边的人或是朋友而已。 看着由丁玲从门口引进来的人,锦瑟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扯出了抹微笑,“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怎么?不欢迎?” 优雅的脱去了外套,刑少鸿身上穿的大红色西装露了出来,妖孽的俊脸一如既往,那妖冶的笑容还是那么风华万千。 “怎么会?你来找庄易的?我这就去叫他,你先坐。” 一边说着,锦瑟随手指指沙发,示意依然站着的刑少鸿坐下,随即迈开步子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这些日子,刑少鸿来的不算频繁。但是相较于之前,他来的次数确实也不少了。每次来,他都会和庄易在书房坐上一会儿。 这一点,锦瑟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觉得有些诧异。 这俩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难道不是死对头么?什么时候开始互动的这么频繁了?难道是和好了?她却不知道? 锦瑟心里这一连串的疑问啊! “谁说我一定是来找他的?” 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中有一抹晦涩快速闪过,但很快就被掩去,嘴角的弧度扯的更大了,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呃—— 闻言,锦瑟顿住了脚步,转过身,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刑少鸿。 而刑少鸿也看出了锦瑟眼神儿中带着的含义,十分确定的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 他找她能有什么事儿啊?锦瑟一脸的迷茫,一头的雾水。 “怎么?我不能找你么?” 刑少鸿难得十分耐心的再一次确定的点点头,人已经走到了锦瑟的跟前儿,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小女人。 “不是……我以为……” 锦瑟的眼神儿也是毫不避讳的瞅着自己跟前儿的大妖孽,解释的话刚说了几个字儿,话锋就突然一转,索性不解释了,直接开门见山,“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锦瑟从来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以前不是,现在偶尔的时候是有一点点的。但是,这个偶尔,也只是在庄易的面前才会出现。 说到底,其实她不是不矫情,也不是不会矫情。只是,她的矫情,只对特定的那个人。 锦瑟怎么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刑少鸿找她会有什么事儿,看着刑少鸿的眼神儿也有些狐疑。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 突然,刑少鸿不顾客厅还有丁玲在,上半身就这么弯了下来,一张白皙妖孽的俊脸迅速凑到锦瑟的眼前,唇角挑起的弧度更大了,暧昧的很。 两张白皙精致的脸,仅仅只隔了大约一公分的距离……而已。 锦瑟没有料到刑少鸿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除了庄易,她还真是不习惯和别的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做出躲避这样的举动,也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自然,这俩人谁也没有发现身后站着的丁玲那张一向从容的白皙脸蛋儿上竟是出现了皲裂,泄露了她不安的情绪。 看见锦瑟突然的反应,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了迟疑,随即迅速恢复常色,笑吟吟的开口,“想吃你做的饭了,可以么?” 呃—— 锦瑟明显一愣,谁能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啊? 看着刑少鸿似笑非笑的表情,锦瑟还真是捉摸不透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这个男人,同庄易一样,也是深不可测。 只是,刑少鸿的深不可测一直都没有被锦瑟太看在眼里。直白点儿说,刑少鸿再怎么深不可测,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锦瑟一直想琢磨透的,只有庄易的深不可测。 不用等到以后,只现在这一刻,锦瑟也清楚的知道,这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区别。 因为在乎,所以才努力的想要了解和融入进他的生活,真正的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刑少鸿对她是真的不错,但是,现在在锦瑟的心里,没有人还会比庄易更重要了。 正当锦瑟琢磨着究竟怎么委婉拒绝刑少鸿的要求之时—— “刑少又来我这儿要饭了?还是家里已经穷的请不起保姆了?” 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庄易低沉的嗓音从楼梯的方向传了过来。这会儿,锦瑟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救星及时赶到了。 自然,锦瑟没有时间去回味庄易有些奇怪的腔调儿。 真不是她小气的不想给刑少鸿做这顿饭。只是,如果因为她给刑少鸿做顿饭就要让庄易不高兴的话,真的是得不偿失的,没有这个必要。 况且,她也不认为刑少鸿是真的缺她做的一顿饭吃,她也不会做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一些家常便饭而已。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担心么?” 看着庄易一步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的微笑,慢慢的直起腰,又恢复了挺拔的身形。 虽然笑容犹在,但是刑少鸿琥珀色眸子中的挑衅之意却也是十分明显的。 “有必要?” 刑少鸿口中所谓的“担心”,庄易自然是懂的。这个时候,庄易自然是不可能示弱的。 冷冷的一声之后,庄易高大挺拔的身躯已经在锦瑟身侧站定,结实的手臂极其霸道的一揽,就将锦瑟揽在了怀里,像是在宣誓主权。 “没有这个必要么?” 刑少鸿回给庄易的,同样是一句反问。 锦瑟默默的望天。 呃—— 准确的说,应该是默默的望着天花板。 这男人们,怎么一个比一个更热衷于用反问来回答别人的问题。是因为词穷么?如果真的没话说的话,直接不说不就好了,这么问来问去的,有意思么?听得她的头都大了。 “这儿没有你要的饭,没事的话,丁玲,送客。”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庄易犀利的目光压根儿就没有落到刑少鸿的身上。 “胜券在握的人,往往不会表现的像你这样。” 刑少鸿似笑非笑的说着,那妖孽的俊脸完全没有因为庄易的这句话而显得尴尬,琥珀色的眸子深了又深。因为,他看到了许久不曾从庄易眼中看到过的情绪,那是一种看到劲敌的时候才有的眼神儿。 既然没有因为庄易的逐客令而觉得尴尬,自然,刑少鸿也没有挪动步子,压根儿没有打算要离开。 反倒是难为了丁玲,上前一步也不是,后退一步也不是。 “胜负已定。” 庄易幽深的潭底汹涌着,声音里的霸道和阴沉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 沉默的点点头,刑少鸿好看的眉梢儿高高的挑了起来,唇角噙着的弧度扯得更是大了,“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认为下去。” “说完了?说完了可以走了。” 庄易再一次开门见山的送客,相当直截了当了。 “当然没有。” 刑少鸿极其自然的回了这么一句。 锦瑟还是头一次看见刑少鸿这样的人,哪怕是人家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他还是能做到把别人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就是不走,死活也不走。 这得是多么好的心理素质啊? “我今天来,主要是来要债的。” 终于,刑少鸿也开门见山了,那含着浓浓笑意的琥珀色眸子一瞬不瞬的瞅着锦瑟,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也没有给庄易。 锦瑟被刑少鸿这样的眼神儿看的心里发毛,总觉得他这眼神儿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指不定他待会儿又要甩出什么不定时的炸弹。 锦瑟生怕这位大少爷再故意说出什么让庄易曲解的话来。 说来也奇怪了,每次刑少鸿来的时候,庄易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像是这会儿,整个客厅都弥漫着浓重的醋酸味儿。 冷哼了一声,这一次庄易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等着刑少鸿的下文儿。 而刑少鸿,倒是也没有矫情,声音就像是被春风给浸润了一样,“这枚订婚戒指你们还记得吧?当初我可是替某人白白的付了一笔账的。现在倒是好了,钱是你们的,戒指也在你们手上,是不是该把这笔钱还回来?” 说话的时候,刑少鸿已经出其不备的牵起了锦瑟左手的四根手指,让她的手背朝上,仔细的端详着这枚和他算是有点儿牵扯的戒指。哪怕没有灯光的照耀,锦瑟中指上的那枚戒指也是熠熠生辉,好像怎样也阻挡不了它散发光芒似的。 反应过来的锦瑟“嗖”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小手儿,那小眼神儿极其无辜的瞅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像是在说:我是不小心才被他牵了手的,绝对不是故意的。 不仅如此,此刻的锦瑟正在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解释这件事儿,如何应对刑少鸿的这番话。尤其,一想到自己当初死活也不乐意把这枚戒指还给庄易,真的挺尴尬的。 殊不知,此刻极力要证明自己清白的锦瑟落入刑少鸿的眼底,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别样一番滋味了。 突然—— “你替她还钱,她陪你去参加晚宴,不是扯平了?” 庄易低沉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使得锦瑟和刑少鸿的表情皆是有了细微的变化。 对于庄易的话,锦瑟是有点儿小惊讶的。 至于刑少鸿,嘴角噙着的妖冶弧度有片刻的僵硬,一种名为苦涩的滋味从心底迸发出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想不到,她连这样的事儿也告诉庄易了。终究,还是他低估了些什么。 而此时,锦瑟心里的想法却是—— 妈呀!这厮也太神了吧?连这件事儿也能知道?她真的没有记得自己说过啊!简直就是神话了! 一件玩笑似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平息了。重新窝到沙发上的锦瑟又重新把电脑抱在怀里,纤长的食指继续敲击着键盘,赶着今天下午之前要上交的稿子。 书房里。 “我要带孙秋洁走。” 直截了当,这个,才是刑少鸿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至于刚才在楼下发生的那一幕,他自己归结为,内心使然。 “不行。” 庄易想也不想的就拒绝,简单干脆,眉眼间展现的尽是不容抗拒。 “若是我执意呢?” 刑少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屈起,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办公桌桌面。 “那就各凭本事吧。” 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吐出,庄易的声音很轻,但却掷地有声。 “这也是我的意思。我今天过来,只是和你说一声。当初,我既然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锦瑟带走,就有本事把孙秋洁偷走。我这么说,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笑容就没有散尽的时候,即便是这样宣战似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像是谈论天气的口吻。 而刑少鸿的话,却是让庄易的眸色一沉,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晚刑少鸿将锦瑟偷走的事情。 “我们的合作,只是在一定的程度上。但是你若触及我的底线,我不会手软。” 说罢,庄易已经随手拿过了摆在办公桌桌面上的那份文件。这举动所包含的意思无非就是,他要忙了,刑少鸿也应该离开了。 庄易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彼此彼此。” 刑少鸿也是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说罢,人就霍然站了起来,连个告辞的话都没有就转身大步往书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刑少鸿修长白皙的大手才刚触及到门把手,就顿住了,头也不回的说了句,“那份地皮的合约,我不会感谢你。” 因为,那也是他们合作的前提之一,是他用自己最不想交换的东西交换的。 哪怕当时的他已经意识到了他要用他最不想交换的东西来交换,但是,他也明白,如果真的不属于他的话,那他是怎么都抓不住的。就算他不用那个来交换自己想要的地皮,那个最后也未必会属于他。索性,他就顺水推舟,换了那块他比较想要的地皮。 有那么一刻,刑少鸿是嘲笑自己的唯利是图的。也会问自己,这样的交换条件,真的值得么?就为了一块地皮? 冷哼了一声,庄易对刑少鸿的话不置可否。 刑少鸿走到楼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锦瑟窝在沙发上的身影,只看到了她工作专用的笔记本被孤零零的抛弃在了沙发上。 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一深,这台电脑,是他专为写稿子的锦瑟选择的。 没有看到锦瑟的身影,刑少鸿反到是看到了站在自己卧室门口儿的孙秋洁。在接收到孙秋洁求助似的眼神儿,刑少鸿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大步离开了。 …… 新年一天天的临近,锦瑟却是怎么也感觉不到年味儿,只闻到了自己身上越来越浓重的馊味儿。 呃—— 别误会,这个馊味儿不是因为锦瑟不洗澡产生的馊味儿。而是,她深切的觉得,最近都没怎么出门的她简直是快要发霉了。 自从交给了杂志社今年最后的一篇稿子,锦瑟就彻底的闲了下来。 这人,就不能闲,只要一闲下来,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接踵而至了。 这不,百无聊赖的锦瑟实在是受不住这样闲的蛋疼的日子了,就开始了对庄易的各种攻击,软磨硬泡。而她的目的,无非也就是那一个——出去玩会儿。 像是北沧市这样的大城市,对于新年也是极其看重的,毕竟也是国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应该是举国欢庆的。 这么说,不为过吧? 锦瑟觉得,虽然帝豪府邸这个金丝笼里的年味儿不重,但是外面的世界肯定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尤其是各大商城,应该已经搞起了各种新年活动了吧? 这么一想,锦瑟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枯燥无味了,她的人虽然在帝豪府邸,但是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庄易,你有没有人性啊?!你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懂不懂?” 对于锦瑟的这番话,庄易根本就不为所动。 硬的不行,锦瑟只好来软的了。 “二爷,我就出去一会儿,就一会儿,行不行?”锦瑟的表情极其腻歪,看的一边儿的丁当一阵恶寒。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点儿吧?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还能再恶心一点儿么? 实不相瞒,锦瑟自己也觉得挺恶心的。 “外面花园里站会儿去吧。”庄易面不改色的说着。 “你……” 这一下,锦瑟气结了。而就在客厅里工作着的丁当,差点儿就因为憋不住笑而破功。 就在这时,外面的丁玲突然带了两个人进来,两个锦瑟十分不想看到的人——庄钰睿和赵兰芝。 他们也不是空这手来的,就看丁玲手里提着的那些补品,可不就是他们带过来的么? 看来,那个高医生还真是个守信用的人,瞒住了。 但是,哪怕是知道没有露馅儿,锦瑟也不想看见他们。不过,就算锦瑟再不想看见庄易的爸妈,但是人家来了,他们也是要招待的。 就在客厅里的气氛还算是其乐融融的时候—— 突然,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俏丽身影就进来了,头也不抬的嚷着,“姐,你大姨妈不是来了么?我这次出去,特意给你买了经期专用红糖。”   ☆、【186】 痛快的打脸 孙秋洁清脆的话音刚落,只听偌大的客厅里立马想起了两道抽气声。这两道抽气声,自然是属于庄钰睿和赵兰芝的。 尽管在场的人只有庄钰睿和赵兰芝对孙秋洁的话做出了带有动静儿的反应,但这不代表在场的其他人是不吃惊的。 就如一直站在一边的丁玲和丁当,她们心里皆是一沉,模样相同的两张白皙脸蛋儿也是一紧,就连看向孙秋洁的眼神儿都带上了浓浓的鄙视之意。尤其是丁当这个心直口快又不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姑娘,她那眼神儿,不是对孙秋洁的蔑视,又是什么? 要不是顾及着庄钰睿和赵兰芝还在场,丁当肯定是没好气儿的将这个坑姐的心机女好好的数落一顿,丁点儿面子也不给她留! 相比较而言,倒是庄易和锦瑟两位当事人淡定了不少。不管心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但是他们脸上还真就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听到两声不同的抽气声之后,孙秋洁像是才意识到客厅里多了两个人,“噌”的一下抬起头,一脸的惶恐。 只片刻,孙秋洁脸蛋儿上的欣喜之色就全部散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惊慌失措的委屈模样儿,像是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似的,怯生生的不敢再看沙发的方向第二眼,垂着头,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在掩饰自己刚刚的失言。 但是,既然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也被最不该听到的人给听到了,这事儿就没有这么糊弄过去的道理。更何况,庄钰睿和赵兰芝这么多年的阅历,都是白混的么?哪儿能是这么容易就会蒙混过去的? 再者说,就算是孙秋洁的话说的再隐晦一点儿,就凭着庄钰睿和赵兰芝这样的脑子,想要发现其中的猫腻儿,也不是不可能的。 “等等,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的赵兰芝率先发了问,一边说着,她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小姑娘。 她的年纪是大了,也不如下一代的人思想前卫了。但是,大姨妈这个词儿的含义,她还是听说过的。自然,她也知道这是代表了什么意思,又是意味着什么。 一个正常怀孕的女人谁会来大姨妈啊?还用得着经期红糖?这不是扯么? 虽然刚才赵兰芝确实是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但到底她也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这会儿的她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不迫,那谈吐间的气度更是不凡。 不仅是赵兰芝,这会儿的庄钰睿也已经稳如泰山。 一开始,庄钰睿确实也没有听出来眼前这个小姑娘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仔细一琢磨,也就明白了那么几分。再看看自己妻子同样吃惊的表情,他就更是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难不成,这次的怀孕又是假的? 不过,虽然庄钰睿确实是听明白了孙秋洁话里的意思,但是本心的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凭他儿子这个猴儿精的脑袋,怎么可能同样的骗术骗两次呢? 被赵兰芝带着些清冷的话这么一问,孙秋洁像是突然被吓到了一般,瘦削的小肩膀一哆嗦,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怯生生的看着锦瑟,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歉意,一副十分对不住锦瑟的模样儿。 孙秋洁这副犯了错又着急可怜巴巴认错的模样儿,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了,当真是我见尤怜啊! 孙秋洁表现的越是歉意,庄钰睿和赵兰芝才越是会起疑心,真是一出好戏啊! 而这会儿,锦瑟的心里只剩下了冷笑。 呵呵—— 她这个妹妹,和她还真是姐妹情深啊!怎么平时不见她这么殷勤的关心,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但尽管是这样,锦瑟也没有说半个字儿。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才越不能顶风而上。她就在这儿以不变,应万变,面不改色心不跳,就是不心虚! 你不是乐意演戏么?那就给你个机会,也给你足够的时间。 在锦瑟看来,孙秋洁那点儿可怜到家的演技,根本就难登大雅之堂。无论孙秋洁怎么演,她都不破功,就是置身事外,好像别人说的完全不是她的事儿一般,她就是个旁观者。 “你不用怕,实话实说。” 赵兰芝沉沉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是严肃了不少。说话间,赵兰芝的余光还扫了一眼就距离自己不远的锦瑟,眉目一闪,这话里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我……我……” 像是更加被赵兰芝的威严吓到了,孙秋洁整个小身板儿看似弱不禁风,更加哆嗦了起来,嘴上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说实话。” 看着孙秋洁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样子,庄老爷子也终于看不下去了,沉声说了句。 呵呵—— 锦瑟心里又是一阵冷笑,她怎么不知道她这个妹妹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姐,我……” 终于,孙秋洁像是终于提起了勇气。但是,她的第一句话却是没有着急回答赵兰芝和庄钰睿的话,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锦瑟白皙从容的脸蛋儿上,眼圈儿泛了红。 孙秋洁的眼神儿,分明是写了两个字儿的——求助。 真是越来越会演了,锦瑟心里一阵嘲讽冷笑。 这样的表现,恐怕就是孙秋洁什么也不说,庄钰睿和赵兰芝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是啊,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儿?你那经期红糖究竟是买给谁的?” 如果锦瑟就这么任由孙秋洁在自己的脑袋上兴风作浪的话,那她还是锦瑟么?现在,她不仅不要默不作声了,还要再给这出戏添点儿燃料,让它烧的更旺,更加精彩,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不仅如此,锦瑟的声音虽然十分平缓,也坦然,但是,她却是故意咬重了“经期”两个字儿。就好像,她比任何人都期待孙秋洁的回答。 这样的锦瑟,不出意料的引来了庄钰睿和赵兰芝的侧目。但是,他们也不过是简单的看了一眼锦瑟,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警告的意味,反而是淡然的不行,目光也就重新落回了孙秋洁的脸上。 看似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实则庄钰睿和赵兰芝在对视一眼之后,眼中的疑惑变得更加浓重了。 孙秋洁提着购物袋的手不由得收紧。 坦白说,虽然锦瑟语气十分平缓,眼神儿看似也十分柔和,但是孙秋洁就是觉得自己看到了锦瑟眼底暗含的犀利。虽然和锦瑟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孙秋洁却是一点儿都不了解锦瑟这个人。甚至于……孙秋洁骨子里对锦瑟其实是有点儿畏惧的。 就像现在,她根本不知道锦瑟在这个时候问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锦瑟为什么能这么从容不迫?难道是早就设计好了陷阱等着她往里跳么? 这么一想,孙秋洁开始犹豫了。 如今的她,无异于处在了两难的境地,进一步需要仔细考虑,退一步的话那就是硬生生的打自己的脸,还是需要考虑。 如果前面真的有个陷阱等着她的话,那她要是就这么跳下去的话,还会有爬上来的可能么? 就在这时,孙秋洁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脸孔,被她视为唯一也是最强大靠山的脸孔。 牙一咬,心一横,孙秋洁拼了! “姐……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更不是故意把你没怀孕的事儿说出来的。我真的是好心,好心帮你买了经期红糖的,我只是没注意到姐夫的爸妈……” 此刻的孙秋洁十分娇滴滴,越往后说,声音就越是低,表情也越来越委屈,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道,“我没想到姐夫的爸妈会突然过来……” 话音刚落,孙秋洁的就立马上前几步,距离锦瑟十分近了,满眼的抱歉与诚恳,“姐,你别怪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爸妈都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失去你,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一边说着,孙秋洁的眼泪还真就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孙秋洁这话说的,简直是让锦瑟心里直犯恶心。这丫头说起谎来果然是一套一套的啊,简直就是不惜一切啊!连她对她最好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锦瑟都替她觉得昧良心,听不下去了。 这么多年,小姨就是被孙秋洁这一套又一套的谎言给骗的团团转的吧? 一想到小姨,锦瑟就觉得心痛,也替她不值。 看着抿唇不语也不为所动的锦瑟,孙秋洁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转身,对着一站一坐的赵兰芝和庄钰睿几乎快要跪了下来,声音带着迫切的恳求,“叔叔,阿姨,你们不要因为这个事儿怪我姐,好不好?” 孙秋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的一边儿的丁玲和丁当都觉得十分恶心。 但是,恶心的人对于制造恶心的事儿是永远乐此不疲的。所以,这还远远不够。 “我姐和姐夫真的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们,不要反对他们了,好不好?我们一起祝福他们,好不好?” “没有孩子,完全可以结婚以后再要啊!” 锦瑟听着这些话都觉得耳朵起了茧子了,更是觉得十分不耐烦。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站起来对着所有人承认:是啊,我就是没有怀孕。 没错,锦瑟想要以此来结束孙秋洁恶心的演技还有她聒噪的声音。 但是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儿稳如泰山,也是同样不为所动的男人之后,锦瑟一下子又改变了主意。 哟呵,庄二爷不愧是庄二爷啊!比她还能坐得住呢!这会儿的他难道不应该好好想想怎么瞒天过海,或者是待会儿要怎么说服他老爹么? 隐约的,锦瑟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她觉得庄易的表现有些反常,他甚至连个安抚性的眼神儿都没有给她。 对于他爹这块儿十分难啃的骨头,庄易这表现……未免也太过淡定和从容了吧? 隐约的觉得这戏还没有唱完,锦瑟是硬生生的咽下了那句“我没有怀孕”,只等着待会儿有可能会出现的精彩的戏码。 整个客厅,只有孙秋洁在抽泣的说着,解释着。仔细一听,锦瑟甚至听到了孙秋洁声音的回音。 终是,庄钰睿一声沉重的叹息打断了孙秋洁的哭诉。 孙秋洁眼光一闪,心里一阵雀跃,张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 只听庄钰睿沉沉开口,“你这孩子,哭什么啊?不管你姐到底有没有怀孕,她也是我庄家的准儿媳妇。” ------题外话------ 今天有事儿,我忏悔,这章写的有点匆忙,见谅!   ☆、【187】 犀利的锦瑟 霎时,孙秋洁才要火上浇油的话被庄钰睿的这句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儿里,憋得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有些涨红,就连眼泪都跟着戛然而止。 全然没有料到庄钰睿会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孙秋洁也顾不得避讳了,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庄钰睿,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是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戏剧性的一幕。 没办法,谁让她想象的和庄钰睿说出来的话截然不同?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这样的孙秋洁,偷鸡不成蚀把米,看起来实在是滑稽,如同被人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在听到庄钰睿这句完全意料之外的话之后,锦瑟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小嘴儿微张着。但是,她的目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向庄钰睿或是孙秋洁,或是其他的任何人。 锦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好像洞悉一切似的,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她会用眼神儿来询问他似的,只是得意的挑挑眉,像是在向锦瑟炫耀着什么似的,眉眼间竟是比以往多了一抹灿烂的颜色。 锦瑟撇撇嘴巴,再一次暗骂了这个男人的腹黑。怪不得他能做到如此淡定,这件事儿,想必他是早就知道的吧? 不过,现在也换到锦瑟疑惑了。如果庄易不是用她怀孕这样的理由说服庄钰睿和赵兰芝的话,那还能用什么理由呢? 就在客厅一片寂静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看见孙秋洁的上下嘴唇儿碰了几次,才缓缓的说出一句,“那就好……” 而锦瑟,自始至终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孙秋洁的目光越发的凉了。而心虚到了极点的孙秋洁,自然不是看不到锦瑟的目光的,由此心里更是发虚了。 本以为的提心吊胆,原来不过是闹剧一场。 送走了庄钰睿和赵兰芝之后,锦瑟径自上楼,直到在二楼的楼梯口儿站定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竟是一直跟着一个人。 “找我有事?” 锦瑟的声音凉凉的,从未有过的冰凉,而她那眼神儿,虽然谈不上有什么寒意,但却是清冷了不少。 锦瑟不是不知道孙秋洁是什么人,自然也能想出她绝对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的,孙秋洁在她背后捅的刀子她也不是不知道。但是,这样的事儿如今就在她的眼前发生,她实在是觉得恶心。就她这个性子,让她怎么忍还能忍得住啊?要是忍住了,那也是气坏了自己,还不如好好发泄发泄。 所以,她现在就连装都懒得装了,懒得装和孙秋洁姐妹情深的样子。 孙秋洁都上赶着和她撕破脸了,难不成她还要热恋去贴冷屁股似的把这张破脸再给粘起来?她才没有那受虐倾向。 这是她今天没有让孙秋洁得逞,要是真让她得逞了,估计这会儿孙秋洁就得是另外一幅丑陋的嘴脸了吧?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歹毒的心计,真是令人发指,务必要替小姨好好教训教训她才是。 “姐,你听我解释……” 孙秋洁泪眼婆娑的上前一步,怯懦的抓住了锦瑟的衣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甚至不敢正眼儿瞧一眼锦瑟,好像锦瑟就是个食人猛兽似的。 呵—— 还演?还演上瘾了啊?到现在都能这么绷得住,也难为她到现在还能演的下去…… 不得不说,孙秋洁这一套在别人的眼里或许管用,但在锦瑟这儿,非但不会起到任何好作用,还会适得其反。 要解释?! 行! “那好,你解释吧。” 只见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句话说的十分干脆。 只是,明明锦瑟的笑容看起来那么无害,但孙秋洁却感觉自己从锦瑟的笑容里读出了诡异的感觉。 眼巴巴的看着这样笑里藏刀的锦瑟,孙秋洁竟是被她给问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不是要解释么?又改主意了?” 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依旧保持着笑容,语气也十分温和,但是偏偏每个字眼儿都是带着犀利的,这一句一句的反问,每一句都恨不得戳在孙秋洁的心窝子上。 哦不,应该是戳在她那张善于伪装的脸上。至于心,她有心么? 锦瑟就这么笑吟吟的瞅着脸色像是调色盘儿似的孙秋洁,眉眼弯弯的,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凌厉之色。 在孙秋洁的印象中,还没有见过如此盛气凌人的锦瑟。这样的锦瑟,像极了一直护着她的那个男人,难道真的是沾染上了么?时间久了的缘故? 然而,孙秋洁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一直都不算了解锦瑟的,只是她自认很了解锦瑟。至于她,锦瑟早就摸清楚了她那两把刷子。 下意识的吞咽了两口唾沫,孙秋洁将锦瑟的袖子在手心儿里攥的更紧了,“我没有,姐,我要解释的……” 呵呵呵—— 锦瑟的心里已经狂妄的冷笑不止了。 要不是考虑到这会儿的场合实在是不合适,没准儿她真的能笑出来,她就是喜欢孙秋洁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不给自己留后路,最后还是打自己脸的面儿更大。 “说吧。” 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被孙秋洁死死攥在手心儿里的袖子,锦瑟单手扶在了楼梯栏杆上。 “姐,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我刚才真的是被那样的阵仗给吓到了,不得已才说了出来……” 孙秋洁被锦瑟拨开了手之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慢慢的收拢成了拳头,低垂着头,满脸的歉疚。 然而,即便是这样,锦瑟在孙秋洁脸上看到的字儿也只有两个——伪装! 还是超级没有技术含量的伪装! 但是,谁让她现在心情好呢,就让她这么装下去吧,不想拆穿她。 “就这样?” 锦瑟脚下的步子动动,眼看着有了要离开的趋势,“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如果没别的话,那我就先回房了。” 说完了,锦瑟还真就已经转身迈开了步子。 “姐!” 眼看着锦瑟已经迈开了步子,孙秋洁尖锐的一声,然后就上前拉住了锦瑟的袖子,低低的问道,“那……你相信我么?” 相信?! 就这么滥的演技么?! 那麻烦也演的好点儿,不行么?! 这些年,锦瑟最自豪的莫过于她的这双大眼睛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都没有近视,难道不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儿么? “你相信你自己么?” 锦瑟一句反问就扔了回去。毫无疑问,再一次将孙秋洁问的一阵语塞。 嘴唇儿轻轻蠕动了几下,孙秋洁终是不甘心的继续开口,“姐,你这么说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 呵呵—— 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别说是她不相信了,锦瑟觉得,但凡是个不瞎的人,都不会相信孙秋洁的这一顿鬼扯吧? 看着但笑不语的锦瑟,孙秋洁几乎是要将自己的下嘴唇儿也咬出了血,声音颤抖着,近乎破碎,“姐,你究竟怎么才肯相信我?你说出来,我一定照做。” 呃—— 锦瑟心里闪过一抹嘲讽,也不知道孙秋洁说出这样的话来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勇气,还真是豁出去了? “真的?” 锦瑟黑亮清澈的大眼睛中十分明显的闪过了一抹狡黠,原本就明亮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更加亮了几分。 但是,锦瑟这眼睛一亮,却是让孙秋洁的面色突地一变,勉强才能保持住镇定。锦瑟眼中闪过的那抹狡黠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才好,肠子都跟着悔青了。 这会儿的孙秋洁,心里怕是一下子就跌入谷底了吧? “真的……” 咬咬唇,低着头的孙秋洁眸子里闪出一抹晦暗,垂在身侧埋在袖子里的双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瑟瑟,我倒是有一个办法,绝对可以证明孙小姐的清白。” 就在这时,一早就因为孙秋洁恶心人的行为憋了一肚子气的丁当终是不吐不快,清亮的嗓音响彻在客厅,一字一句的落入了在场人的耳朵里。 一句瑟瑟,一句孙小姐,亲疏分明。不用想,也知道丁当究竟是站在哪一边儿的。不仅如此,就连丁当的语气里,都浓浓的展现了她对孙秋洁的厌恶之情。 丁当的心直口快就注定了她的嫉恶如仇,她甚至都不明白锦瑟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孙秋洁的卑贱手段,就她那点儿下三滥的演技,骗傻子还差不多。像是这样没脑子演技又拙劣的贱人,只要使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打一顿就好了。 一顿打不改,那就再打一顿,直到打改了为止。 丁当的话刚一说出口的时候,丁玲其实是拦了她一把的,但是终究还是没拦住,让她说了出来。她这个妹妹,她是再了解不过了,绝对是个性情中人。而她那个刁钻的脑子,能想出来的办法,肯定也不是什么可以被称为上策的方法。 这到底也算是二爷的家事,哪里轮的上她们来插手啊? “丁当,你能有什么好方法,消停会儿吧,别跟着掺和,瑟瑟会自己处理这件事儿的。” 低声的呵斥了一声,丁玲才抬头对着楼上的锦瑟道,“瑟瑟,你别听她乱说。” 却不料—— “还是说出来听听吧,正好我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万一丁当的意见值得参考呢?” 一边儿说着,锦瑟一边儿慢慢悠悠的往楼下走,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孙秋洁,又继续说道,“毕竟,这涉及到我和小洁的姐妹情谊,更重要的还是小洁的清白,不能马虎。” 其实,早在丁当开口接话的时候,内心忐忑的肯定是孙秋洁了。丁当看不惯她,她能看得出来。如今,让她逮住了机会,光是想想,孙秋洁都气的牙根儿痒痒。 一听锦瑟的话,丁当立即得意的冲着自己姐姐挤眉弄眼儿,那眼神儿像是在说:姐,你就别管了,一切看我的,好戏在后面呢。 无奈,就连锦瑟都支持丁当的做法,丁玲只是无奈的瞅了瞅自己这个有些任性的妹妹。 但是,尽管丁玲是不赞同丁当这么做的,她确实也是十分讨厌孙秋洁这个人的。相处久了,谁能不知道谁究竟什么样子啊?也就是平时还算能过得去罢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孙小姐第一次来帝豪府邸的时候说是梦游突然跑到了后花园的事儿?但是很多地下的人都说孙小姐其实是想勾引二爷的。我听说啊,最近有人给二爷送来了一台测谎仪,说是根据人声音的频率来判断说话的真实性。要不然,咱们就问二爷借来试试?一举两得。”   ☆、【188】 响亮的巴掌(精彩!必看!) “真有这么新奇的玩意儿?” 一听到丁当的这句话,锦瑟好像一下子来了兴致似的,清澈灵动的黑眸闪过一抹光亮。 测谎仪这个东西,锦瑟还真的只是停留在听说过的这个阶段,而且就连测谎仪这个先进的设备到底存不存在,她都不得而知。 其实,锦瑟也没有想过丁当会突然提出那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事儿,更是不会提前串通。这样的手段,锦瑟从来都是不屑的。 “是啊,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呢。” 丁当越说越是兴奋,已经处于跃跃欲试的状态了,恨不得马上就把那个测谎仪给搬到跟前儿来。 至于丁玲,还是面色如常,并不能看出多大的变化,整个人一如既往的沉稳内敛。 这变化最大的,其实还要数孙秋洁了,主要是内心的变化。一听到丁当的话,她整个人方寸大失,以及被丁当提及那屈辱的往事,她更是无地自容,双手紧紧的攥成拳,瘦削的肩膀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了。 “姐,我……” 孙秋洁哽咽着,泪眼婆娑的瞅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锦瑟,那模样儿,别提有多可怜委屈了。 “小洁,我不会勉强你。本来这要清明你清白的事儿,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要是反悔的话,也没关系。”锦瑟轻叹着说着。 不得不说,锦瑟这话试试说的十分有艺术感的,简直就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 她都这么说了,如果孙秋洁拒绝的话,那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孙小姐,这话都说出来了,就不好再收回了吧?”眼瞅着锦瑟的态度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势了,丁当有些急,她可不想错过这么一个整治贱人的好机会,万一孙秋洁就这么不要脸的就坡下驴,那不是便宜了她? 顿了顿,丁当又继续说道,“而且,倘若你问心无愧的话,也是一举两得的事儿,非但不会让瑟瑟误会你,而且——” “啪!” 只听一声清亮的巴掌声突兀的响彻在客厅,十分刺耳。 丁当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这响亮的一巴掌给硬生生的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噎回了嗓子眼儿,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疼的半边脸。 完全没有料到孙秋洁会突然出手打自己一巴掌,丁当只顾着瞪大了眼睛,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一时竟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对于孙秋洁如此突然的动作,锦瑟和丁玲也皆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你竟然敢打我?” 终于,丁当有些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满眼愤恨。 虽然她现在不过是帝豪府邸的一个佣人,但她长这么大却也是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要不是有特殊的原因,她现在怎么会甘心在帝豪府邸只做个佣人? 所以,丁当从来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要比孙秋洁低微,反而要高出许多。况且,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她真的只是个佣人,也轮不到挨打。 突然被孙秋洁硬生生的打了一巴掌,可想而知丁当此刻的心情,怎能容忍? “小洁!” 终是,刚刚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一直保持着的不咸不淡的笑容也尽数褪去,一声厉喝,脸上已经是冷若冰霜,眼神儿犀利无比,整个人看起来不可靠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气。 锦瑟这是真的动怒了。 冷不丁的被锦瑟这么一呵斥,孙秋洁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颤抖几下,对上锦瑟幽冷的双眸之时,心里更是发颤了,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圈儿更是通红,抽抽搭搭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锦瑟,心里对锦瑟的那股子畏惧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强烈过。 “姐……是她……她故意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这会儿的孙秋洁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伸出的手颤抖的指着丁当,“姐……要不是她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也不会……打她……我真的没有勾引姐夫……” 一边说着,孙秋洁上前一步,死死的拽住锦瑟的袖子,努力的在争取着锦瑟的同情。 而此时的锦瑟心里,已经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只剩下了一阵冷笑,冷冷的嘲讽。 这会儿的孙秋洁,已经无可救药了,愚蠢到了极点。 这样的演技,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小伎俩,谁会信?最无耻的是,孙秋洁还以为别人会信了她。 自欺,还想欺人。这种人,最愚蠢,也最可恨。 眼瞅着在锦瑟冷漠的小脸儿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丝的同情,孙秋洁心里一阵挫败,也是恨到了极点。她一早就该料到的,锦瑟的胳膊肘儿永远都是往外拐的,哪怕她们有着血缘关系。 她算是看出来了,锦瑟一直都瞧不上她。 转眼,孙秋洁就转变了做法,像是个疯子似的转身往丁当的身上扑了过去,“都是你!都是你!” 孙秋洁的声音尖锐而难听,锦瑟精致的小眉头拧的更紧了,眉眼间尽是对孙秋洁浓重的厌恶之情。 “要不是你,我姐也不会这么不相信我!你说!你为什么要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你存的到底是什么居心!你说啊!” 一遍尖锐的吼着,眼看着孙秋洁就要扑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丁当身上了。 “孙小姐,请你自重!” 丁玲几乎是在瞬间就上前一步挡在了丁当的跟前,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孙秋洁马上就要抬起落下的巴掌。孙秋洁一点点的小动作都没有逃过丁玲的眼睛。 被丁玲扼住那还没来得及抬起手腕的一瞬间,孙秋洁明显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丁玲的动作会如此迅速,先发制人。 正常人,谁会有那么快的速度?那么敏锐的观察力? 丁玲的声音很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挨打了,她的心情怎么会好?只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碍于瑟瑟夹在中间,她不好做出动作。 “我不自重么?到底是谁不够自重?” 孙秋洁在客厅里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声音凄厉刺耳,“你们一个个的叫我孙小姐,说的好听,但是你们谁把我当成这儿的客人了?” 说着,孙秋洁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恨似的,恨恨的指着被丁玲挡在身后的丁当,“她不过就是一个佣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好歹也是我姐的妹妹,我和我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佣人来插手了?” “要不是你们在中间挑唆,我姐会这么不信任我么?明明都是好好的,没事儿的,就是因为你们,我姐才会不相信我的!” “我要不是气到了极点,我会忍不住打她么?我招她还是惹她了,她要这么针对我?你们要是觉得我碍眼的话,可以直接告诉姐夫赶我走啊!我还不想在这儿受气了呢!” 孙秋洁话说道这里,锦瑟除了冷笑,已经不想再做出任何反应了。 瞧瞧,多会说话的一个人儿啊!这才不过三两句话的工夫,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的错误推卸到别人身上了! 她和她的事儿,关人家丁玲丁当什么事儿啊?这不是躺着也中枪么? 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过,在她的这段话中,锦瑟发现,其实孙秋洁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没脑子。这不,她还知道动用激将法企图他们劝说庄易把她从这儿赶出去呢。 呵呵—— 这就待不住了? 从前不是对帝豪府邸十分向往的么?怎么现在多待一秒都成了煎熬似的呢? 想来容易,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孙秋洁!你闭嘴!” 终是,锦瑟忍无可忍,一声厉喝,连名带姓的痛斥了孙秋洁。 这一声之后,整个客厅鸦雀无声,就连孙秋洁的哭声都像是被人按了关闭按钮,戛然而止,说停就停了。 锦瑟冷厉的一声,还有她那清冷的脸色,就连丁玲看了都着实一惊。有那么一瞬间,丁玲觉得,锦瑟这段日子真的成长了很多,比以前更加成熟了。尤其是她这个气场,像极了他们家二爷。 就连丁当,都被锦瑟的这一声儿从震惊中叫回了神儿。 “姐……” 扁了扁嘴巴,孙秋洁似乎是比刚才更加委屈了,还是不甘心的张嘴出了声儿。 “让你闭嘴!” 又是一声利落的厉喝,这时锦瑟严肃的小脸儿已经不只是冷清了,还有十分明显的厌烦,厌恶,不耐烦。 孙秋洁被这样的锦瑟硬生生的给吓了一跳,原本涨红的脸色一点点的转白,然后再逐渐的由白转青,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儿了。 此后,锦瑟没有再看孙秋洁一眼,而是直接越过了孙秋洁,一直走到丁当的跟前。丁玲看着她走了过来,也自动的推开了身子。 “我看看……” 不同于之前对孙秋洁的冷厉无情,锦瑟的声音瞬间就软了下来,看着丁当的眼神儿中包含着满满的抱歉。 她知道,丁当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她,为了给她出口气。所以,她觉得十分歉疚。但是,锦瑟确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孙秋洁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这一巴掌要是打在自己脸上,也许锦瑟会觉得好受些。 慢慢拉下丁当捂着那被打的半边脸的那之手,当锦瑟看到丁当那白皙的脸蛋儿上五个鲜红的指印之时,尽管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眼中还是被刺痛了,心里也跟着一惊。 孙秋洁这究竟是下了多重的手? 不仅如此,丁当的半边脸已经红肿不堪了,那鲜红的指印上,分明还有四道带着血丝的划痕。这划痕,一定是孙秋洁出手的时候故意弯曲指关节用指甲在丁当的脸上划出来的。 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深的心计以及十分歹毒的心肠,锦瑟倒吸一口气,满眼除了对丁当的心疼就是歉疚。其实,如果可以,孙秋洁这一巴掌最想打的其实是她锦瑟吧? 这么漂亮的姑娘,现如今却被一巴掌打成了这么个狼狈的模样儿。不仅如此,丁当对着她竟是连一句委屈的话都没说,那眼神儿反倒是像在安抚她。 闭了闭眼睛,锦瑟再转过身的时候,那眼中的犀利重现,就恨不得将孙秋洁给神吞活剥了似的,看的孙秋洁一阵胆战心惊。 快步走到孙秋洁身边,锦瑟一把抓起她作恶的那之手,果然看见她的指甲里还有淡淡的血迹,一两个指甲里,还有从丁当脸蛋儿上划下来的表皮。 这究竟是多么歹毒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如今这世道,像是孙秋洁这种把别人的容忍当做无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猖狂了。要是再不给她教训,哪天她杀人放火进了牢房,没准儿还不知悔改。 这会儿的孙秋洁甚至不敢对上锦瑟那冷厉至极的眼神儿,就连被她抓在手里的那只手,也已经开始了轻微的颤抖,嘴上更是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啪!” 十分响亮的巴掌声再一次响起,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有过之而无不及,足以看出打出这个巴掌的人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这一巴掌打下去,锦瑟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被震得发麻。但尽管是这样,也没有消下她心头的震怒。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锦瑟一字一顿,吐字清晰,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似的一瞬不瞬的盯着被她打的一个踉跄的孙秋洁。 耳朵里嗡嗡作响,孙秋洁就像是一下子被打傻了似的,甚至都忘了抬手去捂住自己被狠打过的脸,只愣愣的看着全身散发着凉气儿的锦瑟,还沉浸在锦瑟给予的恐惧之中。 纵然锦瑟和孙秋洁不和,但大多数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就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所以,这的的确确是锦瑟第一次动手打孙秋洁。只是,第一次就这么严重。 “说!” 看着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的孙秋洁,锦瑟再一次喝了一声。 锦瑟的净身高就足足有一米七零,孙秋洁也不过一米六,这会儿,锦瑟看着孙秋洁的姿态,可谓是居高临下。 硬生生的被锦瑟这一句给喝的回过了事儿,孙秋洁努力想要开口说话,试了好几次,直到感觉被打的那半边脸不再那么麻木了,才像是个蚊子似的出了声儿,“因为……因为我打了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孙秋洁虽然说的委屈,但是却没有眼泪再留下来。好像锦瑟刚擦那一巴掌,最大的作用就是把她的眼泪给打住了。 “错了……” 锦瑟的语气缓和了几分,面色却还是那般冷厉,顿了顿继续说道,“丁当的账,还要她自己来找你算。我这一巴掌,是替小姨打的,打你的不知廉耻和不争气。” “啪!” 紧接着,在孙秋洁还来不及反应锦瑟的话的同时,又是一声。这一巴掌,直接将孙秋洁本就快要站不稳的身体直接给打到了地上。 锦瑟这两巴掌,打的可谓是大快人心。很快,孙秋洁两边的脸就肿的一样高了,原本还算是漂亮的脸蛋儿这会儿肿的像个馒头似的,两边儿的脸蛋儿上一边儿一个纤细而通红的手印儿。 就在孙秋洁顶着馒头一样的脸蛋儿仰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瑟的时候,只听锦瑟继续说道,“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 “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做法很高明?是不是觉得你的演技十分精湛?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说,我就会信?” 一连三个反问,每一句话,锦瑟都像是带了一把锋利的刀子似的向孙秋洁毫不留情的扔了过去。 锦瑟逼上前一步,吓得孙秋洁全身颤抖的往后挪了挪,看着锦瑟的眼神儿就像是在看一个魔鬼似的。 “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么?你错就错在不该把我的宽容当成纵容,错在不应该把这些卑鄙的伎俩这么光明正大的用到我身上。” “看在小姨的面子上,有些事我不和你计较,但我没想到我的容忍会让你变本加厉。” “今天这两巴掌,够你用来长记性的么?” 说到底,锦瑟的心里还是顾及着已经去世的小姨的。否则,她和孙秋洁的账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两巴掌就能了事儿的? “我觉得不够。” 突然,一阵轻的像是漫不经心的话从门口儿的方向传了过来,还带着那么点儿风流倜谠的味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邱狄? 看着这位花名在外的邱大公子,锦瑟的眉眼间闪过一抹疑惑,他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还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风凉话? 不得不说,这邱狄花心,确实也是有资本的。就他那双风流的桃花眼儿,什么样儿的女人勾不来?不仅如此,就连他的一举一动,都能随便勾了一个女人的魂儿。 咳咳—— 当然,再迷人的男人也会遇见几个个别不把他的风流倜傥放在眼里的女人。就比如说,锦瑟,丁玲,还有丁当。尤其,是丁当。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邱狄不紧不慢的走着,在经过丁当身边儿的时候,扫到她那被打的红肿的脸蛋儿眼里一刺,然后又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 直到走到孙秋洁的跟前儿,才停下,慢慢的对着孙秋洁蹲了下来,姿态优雅。 “她的脸,是你打的?” 目光扫着眼前脸蛋儿肿的像是个馒头一样的孙秋洁,邱狄那常年摸手术刀的修长食指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丁当所站的方向。 几乎是在邱狄话音刚落的时候,孙秋洁立马摇摇头,然后又像是终于听清楚邱狄问的是什么的时候,又弹簧似的点着头。 “呵……” 轻笑了一声儿,邱狄嘴角噙着的迷人笑容越来越明显了,轻轻说了句,“你倒是诚实。” 这样的男人,无疑是显眼的,也是亮眼的。有那么一瞬间,孙秋洁甚至忘了自己脸上频频传来的刺痛感,差点儿就迷失在这个男人给的“温柔”之中了。 没错,邱狄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暖的如一阵春风。当然,这不过是表面。 就在孙秋洁心跳加快的时候,突然,邱狄一手扼住了孙秋洁的纤细的脖子,开始慢慢发力,“小爷的女人你也敢打?活腻了?” 前一秒还笑的如沐春风的邱狄,不过片刻,俊朗的面容上就带上了几分狰狞之色,惊得孙秋洁下意识的瞪大了双眼,全身一个激灵。 邱狄这句说的十分轻松自然又不像是开玩笑的话,像是平地惊雷似的在客厅里炸开了。取代锦瑟心里的怒气的,是对邱狄这句话满满的好奇。 天—— 她不在的这段日子,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几乎是在同时,锦瑟就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这个绯闻事件的女主角,只见丁当那没有被打的半边脸竟是浮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那原本看着她的眼神儿也变得不自然起来,开始闪躲,脸上那被打的委屈都变得淡了。 好吧,看来,从当事人的嘴里是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了。锦瑟立马就改变了一个攻略,决定现在丁玲的身上找出突破口,然后一一攻下。 这么想着,锦瑟的目光就已经投到了站在丁当身边儿的丁玲身上。 却不料,丁玲压根儿就没有看她一眼,反而是用一种更加疑惑的眼神儿看着丁当。那种眼神儿,是丁玲少有的,恨不得在丁当的脸上戳出个窟窿来似的。 哟呵—— 原来不知情的人不只是她一个啊!就连丁玲每天这么和丁当形影相随的,竟然也不知道?保密工作竟然做的那么好! 整天口口声声好姐妹,这样的事儿都不共享一下!锦瑟的目光再次落回丁当的身上,用眼神儿对着丁当一顿怒斥。 “你瞎说什么?谁是你女人!” 终于,丁当像是受不住被锦瑟和丁玲这样的目光审视了,对着邱狄的背影恼羞成怒的低声吼了一嗓子。 然而,丁当的一句话吼出去却是没有换来男人的丁点儿回应,犹如石沉大海一般。 如此,锦瑟和丁玲看着丁当的眼神儿就更是诡异了,丁当的脸蛋儿也更加诡异的红了。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锦瑟和丁玲的注意力才移到了被邱狄攥在手里的孙秋洁的身上。这会儿,孙秋洁微张着嘴巴,脸蛋儿因为先是被打,这会儿又被掐着脖子的缘故,越发的涨红了,已经接近猪肝色了。 “咳——咳——” 终于,孙秋洁拼命的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浅浅的咳嗽声,像是为了引起注意似的,求救似的眼神儿一直落在锦瑟已经缓和了不少的脸蛋儿上。 这一刻,孙秋洁真的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死过去了,心里的恐惧感已经蔓延至了四肢百骸。 “姐……” 蚊子一般大的声音从孙秋洁的嗓子眼儿里挤了出来,原本是使劲儿掰着邱狄大手的两只手也空出来了一只,费劲儿的对着锦瑟招着手。 “救……救……救我……” 孙秋洁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将求助的声音表达出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咽气儿了。 视线落到邱狄青筋暴起的大手上,锦瑟有一瞬间的晃神。人啊,就是那么奇怪,邱狄的双手分明是治病救人的,如今却在做着违背自己职业的事情。 锦瑟刚要阻拦。虽然是阻拦,锦瑟却没有心疼孙秋洁。 就在锦瑟还没来及开口的同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看着还在往下走着的庄易,邱狄低声问了句,“易,你小姨子打了我女人。这笔账,怎么算?”   ☆、【189】 精彩继续 邱狄一声蕴意十足的“小姨子”,惹得正在一步步走下楼梯的庄易眉眼间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厌恶,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停顿。 “你想怎么算?” 低沉的一声,庄易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话音落定的时候,高大颀长的身躯已经在锦瑟的身边站定。 只庄易这一句情绪不太明确的话,像是突地就触动了孙秋洁的神经。孙秋洁的眼神儿立马闪过了一抹希望突现似的光芒,不用脖子被邱狄掐的动弹不得,拼了命也要看向庄易那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奈何,庄易别说是正眼儿了,就连一个斜眼儿都没有给孙秋洁,幽深的目光只是定定的落在邱泽噙着不明笑意的俊脸上。 “我想怎么算就能怎么算么?” 说话间,邱狄掐住孙秋洁脖子的大手倒是松了点儿力道,但是却没有完全的松开。 此时,孙秋洁涨成猪肝色的脸上的求生欲。望已经达到极致了,恨不得庄易现在金口一开就将她从邱狄的魔爪中解救出来似的。 “随你。” 几乎是没有半分停顿,庄易紧接着邱狄的话就轻飘飘的吐出了两个字儿,语气带着极度的漫不经心,好像他说的那句话并不关乎一个人的安慰,只是在谈论天气那般平淡。 孙秋洁心里“咯噔”一声,眼神儿也开始涣散开来,刚刚点亮的那点希望一下子就被庄易的一盆冷水也浇灭了,那些冷水到现在还冒着嗖嗖的冷气儿。 天堂与地狱的距离,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孙秋洁几乎是瘫软在了地上,整个人沉浸在一股绝望之中。掐着她脖子的这个男人明明是带着笑容的,也是长得那么面善,偏偏,他那双清冷的眸子笑意不达眼底,还在做着魔鬼才会做的事儿,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但是你知道,我不打女人的。” 邱狄刚刚才松了一点儿力道的手立马又掐紧了几分,就像是老鼠逗猫一般,给够了她足够的希望,在这希望还没燃烧起来的时候,然后再泼上一盆冰冷的水。 顿了顿,看着庄易完全没有要接自己话茬儿的意思,邱狄倒也不在乎,散漫一笑,自顾自的说道,“嫂子刚才那两巴掌,打的是痛快,但是还不够解恨。这么丑的女人,把脸打肿了,再让她慢慢恢复,说不定好了以后比现在好看不少呢。” 突地,邱狄一改掐脖子的动作,大手往上一抬,直接扼住了孙秋洁的下巴,扼的孙秋洁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生疼,疼的她面部都扭曲了。偏偏,她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她的脸红肿不堪,动一下也觉得又麻又疼。 锦瑟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沉默不语的男人,见他没有要做出任何举动的意思,也就没有再说出口。 她刚才打孙秋洁的那两巴掌,对于孙秋洁来说,这教训实在也不算是重。相比较孙秋洁背地里做下的那些龌龊事儿,她那两巴掌还是太轻了。 是该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了,吃吃教训。 锦瑟并非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是,她知道,该狠心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 而且,她肯定,邱狄就算是教训孙秋洁,也不会牺牲自己的未来将孙秋洁往死里整。就算是邱狄控制不住真要这么做了,庄易也会及时出手制止。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们都明白。 丝毫也不在意自己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邱狄不算用力的一下一把推开了瘫在地上如同一滩软泥似的孙秋洁,而后起身走着直奔站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的丁当。 突然被松开的孙秋洁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自己竟获得了一线生机,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她呼气的根本不是空气,而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金子,如此迫切。 邱狄几步走到丁当的跟前儿站定,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丁玲略有不悦的神色,也没有看见丁当闪躲的眼神儿,手指挑起丁当的下巴,微微侧过头看着她红肿且带着血丝的脸蛋儿,沉声问了句,“疼么?” 这时的邱狄,眼底早就没有了那么十分散漫的清冷,说是柔情也不为过。 “不用你管。” 收回自己被邱狄挑的有些高的下巴,丁当脸色不自然的瞥向一边,也不看正对着自己站着的男人,更是不敢看自家姐姐那疑惑又带着生气的眼神儿。 虽然丁当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丁玲的脸色,但是她能想想的出来。自家姐姐的性子,她还能不了解么?在这说了,不是说同卵双生的双胞胎都有着惊人的默契的么?甚至是心有灵犀。 虽然跟前儿的两个女人拥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儿,但是邱狄的目光自始至终也没有落到过丁玲略显沉郁的脸蛋儿上,一直都在瞄着丁当红肿的脸蛋儿。 “呵……” 邱狄像是自嘲一般轻笑了一声儿,但是耸耸肩之后却又显得不甚在意丁当这样的态度,也像是习惯了,缓缓开口道,“是不用我管,又不是我打的。” 眸色一暗,丁当抿抿唇,干脆一声儿不吭了。现在,丁当的当务之急根本也不是顾及自己的脸被打的如何如何了,她只是不知道待会儿要怎么面对自家姐姐,又怎么对她做出合理的解释。 她们姐妹俩,存在着太多的无奈、不得已、不被允许。 而邱狄,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目光也从丁当红肿的脸蛋儿上收了回来,唇角又勾起了那抹漫不经心的弧度,缓缓转身。 邱狄这一转身可不要紧,又有人心里该慌乱了。这个人,自然是指的孙秋洁。 看着站在距离自己几米之外的男人,孙秋洁的肩膀已经抖如筛糠了,仿佛她看见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下意识的就摸摸自己的脖子。 孙秋洁想要再撑着无力瘫软的身子往后挪动,试图远离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但是,身后就是沙发,已经退不可退了。才刚淡下去的恐惧,再一次浮现在孙秋洁的脸蛋儿上,越来越浓。 怎料,出乎孙秋洁的意料,邱狄根本也没有再靠近孙秋洁,只是一手插着口袋,十分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你刚才怎么打她的,现在就怎么打自己,打到我满意为止。” 听着邱狄的话,孙秋洁像是压根儿也没有听清或听懂他说了什么似的,一脸的茫然和怔愣。 然而,当孙秋洁的脸色一点点的从茫然变得恐惧之时,邱狄知道,她这是反应过来了。也好,反正小爷他也懒得重复一遍了。 孙秋洁虽然是听清楚也听懂了,却是迟迟没有下手,好像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对别人下得了手,对自己就下不了手了?需要我找人帮你?” 邱狄依旧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十分惬意。 看着这样的邱狄,锦瑟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句,以后谁要是在她面前说最毒妇人心,她就跟谁急!这男人不毒的时候是不毒,可他要是毒起来,简直就是女人的十倍还不止啊! 因为厌恶了孙秋洁那种孤独求助的眼神儿,锦瑟干脆都没有再看孙秋洁一眼。 看着锦瑟刻意避开的目光,孙秋洁终于是死了最后的心,知道这巴掌不打是不行了,根本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为她说话。 目光呆滞的点点头,孙秋洁缓慢的抬起了自己颤抖的双手。 孙秋洁确实是如邱狄说的那般,对别人下得了狠手,对自己却是狠不下一丁点儿的心。看着丁当那触目惊心的脸,孙秋洁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自己本就已经红肿的脸蛋儿上之后,后果会是怎样。 但是,不管怎样,她都知道,她这巴掌是不打不行了。 起初的几巴掌,孙秋洁根本就不敢怎么使劲儿,更是不敢用自己的长指甲就这么硬生生的挠自己的脸蛋儿。本来她的脸就已经肿的生疼了,轻轻的碰上都会疼的抽气儿,又怎么能下得去手。 但是,这样不疼不痒的几巴掌又怎么能从邱狄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去? “这么下去,我只能找人来忙你了。” 说着,邱大少爷就已经正色的迈开了他那尊贵的步子,看样子是要亲自出去找帮手了。 “别……我打……” “啪!” 伴随着孙秋洁近乎颤抖的声音,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已经响了起来。 闻声,邱狄顿住了还没来得及迈出两步的脚,转过了身,眼神儿直勾勾的瞅着孙秋洁,示意她继续,这样还远远不够。 果然,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孙秋洁似乎是终于看清了,与其让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来打自己,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啪!” “啪!” “啪啪!” “啪啪啪!” 一来二去的这么多巴掌声不断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而且还是越来越响亮。越往后打,孙秋洁就越是使劲儿,好像已经不知道疼痛是怎么回事儿了一般。 直到最后,孙秋洁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数道数不清的血痕,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像是打上了瘾一般。 这样的场面,虽然在场的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是看在女人眼里,依然是触目惊心了,说是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直到最后,孙秋洁两边的嘴角都渗出了血丝,打的自己觉得没有了力气才不得不收住了手,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虽然孙秋洁的长相并不算是漂亮,但是好歹还算是清丽。这么一来,脸蛋儿已经肿成了猪头的她已经很难让人分辨出她之前的样子了,彻底的毁了容。 “够……够了么?” 因为脸蛋儿红肿不堪,孙秋洁的声音也模糊了不少,让人甚至看不到她的嘴唇是动着的。 “如果还不够的话,那……那你们就让人来打吧,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孙秋洁颓败的靠在沙发的背部,要不是因为还有个沙发作为支撑,恐怕她就直接瘫软的躺在地上了。 孙秋洁的话让锦瑟的嘴角狠狠一抽,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小洁,你知道究竟是谁把你害成了这副样子么?”锦瑟上前几步,走到了孙秋洁的跟前儿。 经过了这么一番生不如死的待遇,孙秋洁像是看透了许多,也不再那么畏惧了,嘲讽的对着锦瑟笑笑,“你不就是想说是我咎由自取么?对,这就是我自找的,怎么样?” “你错了。” 只听锦瑟淡淡的一声之后又继续说道,“害你到如此地步的人,是你认为最亲近的那个人,刑世景。” ------题外话------ 呃——今天的字数又少了。 今天喵儿生日,一大早就出去了,傍晚才回家,晚上和亲朋好友庆祝之后,九点半才开始码字。 sorry了,群么么。   ☆、【190】 庄天驰告白 “你……你什么意思?” 孙秋洁含糊不清的说着,虽然她似乎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红肿如猪头的脸上闪过的惊讶,但还是被眼尖的锦瑟给发现了。 “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刑世景根本不会顾你的死活,他只是在利用你。” 锦瑟淡淡的说着,那样自然的表情,好像这些事儿她早就知道了一般。 “刑……”孙秋洁的声音不仅含糊不清,还哆嗦了起来,“刑世景是谁?我不认识……” “还要继续自欺欺人么?如果他不是在利用你,那他怎么会在这段时间,对你不闻不问?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锦瑟上前一步,已经站在了孙秋洁的跟前儿,神情十分平淡,好像她说的话只不过是在讲个无关痛痒的故事。 “你怎么知——” 像是被锦瑟的话给戳中了痛处似的,孙秋洁的胸膛有些起伏,声音含糊的开口。但是,才说了不过几个字儿,就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马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多说了。 锦瑟明明是在套她的话儿! 意识到了这一点,孙秋洁看着锦瑟的目光就更加充满怨恨了,好像在看一个几辈子的仇人似的,也不遮掩自己的情绪了,完完全全的表达了对锦瑟的厌恶之情。 但是,孙秋洁之所以感觉自己被戳到了痛处,是因为真的痛了。这段时间,刑世景真的没有再联系过她。就连她发过去的那条儿类似告密的短信,也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一直也没有得到半点儿的音讯,更是没有发现他最近有任何的举动。 不仅如此,本来,她还是对着经常来帝豪府邸的刑少鸿抱有一点希望的。但是,自从那次以后,刑少鸿就再也没有来过帝豪府邸了。 看着突然闭嘴的孙秋洁,锦瑟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弧度,黑亮的眼睛也快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你想说我怎么知道的是么?因为,刑世景都已经说了。小洁,你醒醒吧,你已经是他手中的一颗废棋了,他又怎么会为了一颗废棋损兵折将?” 冷冷的瞥了锦瑟一眼,孙秋洁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还指望他能想法设法的把你从帝豪府邸弄出去么?” 不过,对于这样的孙秋洁,锦瑟倒是也没有在乎,只淡淡的继续说着,“如果没有刑世景,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外地生存了那么久呢?是他拿钱养活你的,对不对?据我所知,这笔钱还不是个小数目。” 锦瑟说的有理有据,孙秋洁依旧不说话。 “是他害得你父母惨死的,你知道么?” 突地,锦瑟的声音就冷了下来,看着孙秋洁的眼神儿中也尽是谴责。 孙秋洁这样的做法,根本就不是认贼作父这么简单了,而是时下最流行的“认干爹”。这种行为,比认贼作父还令人发指。 “你胡说!才不是!” “明明就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妈!” 像是终于被锦瑟的话给激怒了似的,孙秋洁含糊不清的接连吼了两句,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孙秋洁两句话以后,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当她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在场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儿各式各样,就是没有个好眼神儿。 “明明就是你!”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不该说的话,孙秋洁面色闪过一抹不自然,抬起的一只手直直的指着庄易,声音凄凉的控诉着庄易,“明明就是你先害死了我爸,然后害得我妈也想不开跳楼了!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着近乎疯狂的孙秋洁,锦瑟同庄易不经意似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儿,继而庄易转身上了楼直奔书房。等到庄易从楼上再度下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只录音笔。 “刑世景和刑少鸿的关系你知道么?你想知道刑少鸿那天来都说了些什么吗?” 说话的依旧是锦瑟,她看着孙秋洁的眼神儿像是在怜悯,怜悯她的无知和自欺欺人,说的极为动容。 看着孙秋洁愣住的样子,以及她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的嘴唇儿,锦瑟看了庄易一眼。下一秒,庄易就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 “我要带走孙秋洁。” 率先钻入孙秋洁耳朵里的,是刑少鸿坚定无比的声音。锦瑟有看到,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孙秋洁呆滞的目光明显乍现了一抹希望似的亮光。 “不行!” 紧接着,就是庄易比刑少鸿还要坚定的低沉声音。 “我若是执意呢?” 刑少鸿不依不饶。 “各凭本事。”庄易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那好,总之,我叔叔的意思是,不该留的人,是一定不会留的。留着,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你最好能护着她一辈子,别让她出帝豪府邸。否则……” …… 伴随着“嘟”的一声,录音结束了,孙秋洁红肿的脸色更加难堪了。要不是挂着血痕和红肿,此刻孙秋洁的脸色一定是灰败的。 “不……不可能的……” 寂静的客厅里,孙秋洁开始了喃喃自语,整个客厅也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呢?” “世景是不会骗我的,他还答应了要为我妈报仇的。” “对……对对……” 眼神儿涣散的孙秋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勉强撑起了身子,看着锦瑟,“不可能的,如果世景真的不要我的话,那他怎么会救我爸呢?我爸没死的,我爸还活着,明明是庄易要杀我爸,世景偷偷救下了我爸,我亲眼看到了我爸的。” 世景——世景—— 孙秋洁这一声儿又一声儿极其亲密的称呼,叫的锦瑟心里直犯恶心。对于一个足够当她爸甚至能当她爷爷的人来说,一声儿一声儿的叫的这么恶心人,真的好么? 不能多考虑一下听众的感受么? 孙秋洁会这么坦然的跟了刑世景,会不会和她从小缺少父爱也有关系? 当然,这也就是锦瑟心里一些小小的吐糟。最重要的,是他们从孙秋洁嘴里得知的重要信息。 果然,孙秋洁和刑世景是有暧昧关系的。果然,孙子顺还是活着的。 没错,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测。而刚刚,正是他们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而即兴演出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从孙秋洁的嘴里套出相关的实情。 很明显,那段录音也是半真半假的。前半部分的对话,是庄易和刑少鸿之间真正存在着的。而后半部分,那是高科技合成的。 这样的小计谋,对付别人或许一眼就被看穿。但是对付孙秋洁这种自认为很聪明,而实际却是蠢笨至极的人,绰绰有余。 “的确不可能。” 终于,沉默了许久的庄易沉沉出声,话音未落,人已经站在了锦瑟的身边,继续说道,“所以,现在的你,真的是废棋一颗了。” “感谢你今天说的所有。” 庄易接连的几句话,使得原本还沉浸在无限悲痛之中的孙秋洁立马睁大了双眼。意识到自己上了他们的当,孙秋洁勉强撑着身子,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往锦瑟的身上扑。 意识到情况不对,庄易一个转身,就将锦瑟护在了自己怀里,手肘顺势往后一捅,刚好戳的孙秋洁一个踉跄。身形一个不稳,才刚站起来没几秒的孙秋洁再一次重重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主楼的大门被推开了。 率先进来的,是庄易最得力的助手,雷铁,堪称庄易的左膀右臂。跟在雷铁身后一起进来的,是几个黑衣男子。 “二爷。” 开口之前,雷铁已经上前,迅速制止住了依旧在发癫发狂的孙秋洁。 “送去疯人院,告诉那里的院长,好好看管。否则,等着关门。”庄易紧搂着怀里的锦瑟,声音冷厉无比。 “是。” 庄易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无非就是将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孙秋洁换个地方软禁起来。 雷铁一挥手,两个黑衣男子已经上前,架住了孙秋洁就往外走,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 咳咳—— 好吧,这块儿也不是玉了。 —— “哎……” 自从处理了孙秋洁之后,这些日子,这已经不知道是锦瑟的第多少声叹息了。这会儿的锦瑟,正窝在庄易的怀里,香汗淋漓。 “叹什么气?难道刚才我不够卖力?” 事后的庄易声音低哑的不像样子,又性感至极。说着,就俯身在锦瑟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小洁在那里还好吧?”锦瑟低低的问了一声,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这么问庄易了。 “你放心,她在那里,相对而言,比在这里安全许多。” 锦瑟每次问,庄易每次就这么耐心的回答,好像多说一遍她就能安心许多似的。 “但愿她能懂,我们是在帮她。” 锦瑟这一声儿,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没错,把孙秋洁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去疯人院,是庄易和锦瑟商量之后共同作出的决定。看似是他们对孙秋洁恨到了极点,实则是在保护孙秋洁的人身安全。 锦瑟想,这是她能为小姨做的最后的事儿了。孙秋洁纵然可恨,可她到底是小姨唯一的女儿,哪怕孙秋洁再怎么样,她也要给孙秋洁留个活路,她不能在小姨尸骨未寒的时候做出让她死不瞑目的事儿。 锦瑟想过,可能把孙秋洁送去天涯海角会更加安全一点,避免了那已经接近丧心病狂的刑世景的报复。但是庄易却不赞同,在本市,起码在庄易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还能应急,不至于措手不及。 如今,在锦瑟的认知里,就只剩下了一件事儿——为小姨报仇,将坏人绳之以法,让孙子顺跪到小姨的坟前认错。 可现下,这件事儿是不太容易解决的。尤其,年关将近。 像是庄家这样的名门,是极其看重春节的。自然,过年的时候,锦瑟要跟着庄易一起回庄家。 —— 年三十这天,锦瑟跟着庄易早早的就回到了庄家,整个庄家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当中,红红火火的场面,让锦瑟这才感觉到了年味儿。 真的要过年了。 转眼间,她和庄易认识已经有半年之久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事儿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但是却有发生的那么理所当然。 回庄家之前,庄易陪着锦瑟去了趟李淼的家里,上了香之后才赶往庄家。 至于疯人院,哪怕锦瑟想去,但顾及到孙秋洁的安危,她忍住没有去。庄易说,孙秋洁在那边有吃有喝,还有专人的照顾,日子不错。 锦瑟这才安下了心。 “咚!咚!咚!” 就在锦瑟还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时候,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将她给拉回了神儿。 此时,庄易的卧室内只有锦瑟一个人。回来没多久,庄易就被他老爹给叫去坐谈了,说是有重要的事儿要商量。 回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么? 很显然,这个敲门的人并不是庄易。 “天驰。” 果然,在锦瑟走到门口儿将门拉开的时候,看到了许久不曾见面的庄天驰。 许久…… 到底有多久,锦瑟也不记得了。 但是,细心的锦瑟发现,这么长时间不见,庄天驰消瘦了不少。那张和庄易有几分相似的脸庞的轮廓,也更加明显了不少。 轻“嗯”了一声,庄天驰点点头,算是应了锦瑟,眼中闪过了一抹晦涩,继而说道,“方便让我进去坐坐么?” 尽管已经很久没见了,庄天驰给锦瑟的感觉依旧是温润如初,他的目光,似乎永远都是如沐春风般的柔和。 “当然方便。” 锦瑟十分自然的扯起嘴角笑笑,侧身给庄天驰让了路。 沙发上。 “瑟瑟,你最近过的好么?” 话一说出口,庄天驰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多余性。看着锦瑟,无论是气色,还是她精致脸蛋儿上的表情,都像是在无声的告诉他,她过的真的挺好。 “挺好的,你呢?” 平时和庄天驰哥们儿似的相处惯了,锦瑟倒也不觉得拘谨。 “我也……挺好的。” 似乎,只有在这个女孩儿面前,他才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还有那种说不清的悸动以及手足无措。 “你……” 才说了一个字儿,庄天驰就顿住了,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 “嗯?” 等了有一会儿,锦瑟也没有等到庄天驰再说些什么,不禁有些疑问。 “你……和二叔是怎么认识的?”直到今天,庄天驰也不能接受锦瑟和自己二叔已然成了既定的事实这件事。 锦瑟失踪的这段时间,庄天驰一直在寻找,只是皆是无果。后来,得知锦瑟消息的时候,锦瑟已经重新回到了二叔的身边。 “这个,说来话长。” 一提到庄易,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幸福来了。也是这样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庄天驰的眼睛。 说来话长,其实就是委婉的拒绝了。并非锦瑟不想说,只是,若是说起来,恐怕一天一夜都讲不完,这个新年都会在她的讲述之中过去。 虽然仅仅认识半年,但是回忆却是太多太多。 “瑟瑟,我有话要对你说。” 本来,庄天驰是说今天下午才能到家。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他听说自己二叔回来的时候,没过多久,就赶了回来。 “什么话啊?” 对于自己的哥们儿说个话都这么吞吞吐吐,大大咧咧的锦瑟着实有点儿受不了,有话就直接说呗! “我喜欢你。” 庄天驰声音浅浅,但语气很重,继续补充道,“很久了……”   ☆、【191】 自制力不够的庄易 天雷滚滚—— 锦瑟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前突然一闪,直愣愣的在她眼前劈开了一道惊雷,劈断了她前一刻还算正常运转的大脑,雷的她外焦里嫩。 什么什么?! 庄天驰说什么? 庄天驰竟然说喜欢她,还很久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是在和她开玩笑么?还是个国际玩笑!还是她反应太迟钝了?她真的是一直把庄天驰当成好哥们儿对待,自然也没有想过谁会喜欢谁这样的复杂事儿。 还是说,在别人情窦初开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个儿干嘛去了? 不过,不管庄天驰说的是真是假,锦瑟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换了正常的女人,如今有个这样的大帅哥在深情款款的和她告白,她就算不喜欢人家,心里没有小鹿乱撞,那么该有的羞涩或是矜持也是要有的吧? 可你看看现在的她,除了脸上还带着点儿吃惊,压根儿也没有别的表情了,风轻云淡,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 “天驰……” 锦瑟扯了扯自己刚才僵硬了片刻的嘴角,才要开口,却突然听到庄天驰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你看你,真是没有幽默细胞,和你开个玩笑也这么没劲。” 锦瑟眼里的淡然和自然,足以说明了结果了。庄天驰觉得,他已经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与其让她心里有负担,不如让她轻轻松松的活着。 呃—— 原来是开玩笑啊! 还好她没有说什么,要是她慈悲的心肠泛滥,在这个时候说出一些什么安慰人的大道理给人家听,结果再知道人家只是和他开个玩笑,那才是真正的糗大了吧? “明明是你没劲,还敢说我了。敢不敢换一个不这么无聊的玩笑来开?” 锦瑟笑骂着回嘴。 对嘛,这才是她习惯了的和庄天驰相处的模式,好哥们儿! “瑟瑟,你最近见过尹慧么?”庄天驰轻而易举的叉开这个他不想再谈论的话题。 有些话,点到即止。与其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大不是适可而止。如果说了的结果还不如不说,那他宁可就这样了。如果说了的后果是将她彻底从自己的身边推走,他依然选择不说。 再者说,他已经说了,不是么? “呃……没有啊……” 果然,关于尹慧的话题妥妥的让锦瑟转移了注意力,“怎么了么?” 自从那天之后,锦瑟还真的没有再和尹慧联系过。这么一想,锦瑟瞬间觉得十分愧疚,她是不是太过重色轻友了?好像每次到帝豪府邸之后,她都变成了乐不思蜀的人,也基本上和外界断了联系似的。 待会儿,一定要给尹慧打个电话拜年才行。就算她和尹慧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拘这些小节,但是友情也不是能随意挥霍和透支的。 就算今天庄天驰不说,在这么重要的节日里,锦瑟也是一定会和尹慧取得联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都有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不经常见面和联系也是在所难免的。 “没怎么,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看见她,以为她会和你在一起。” 说这句话的时候,庄天驰的声音轻飘飘的,目光也显得有些悠远,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就在庄天驰得知锦瑟再次回到了帝豪府邸,回到了庄易的身边的那天,庄天驰的心情几乎是沉郁到了极点。他不懂,为什么她总是能和锦瑟擦肩而过,所以更加觉得不甘心。 在庄天驰的认知里,明明是他比庄易先认识锦瑟的,为什么偏偏他们两个却是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呢?难道真的是缘分使然么? 虽然庄易十分优秀,但是庄天驰不觉得自己比庄易差了很多。难道,只是因为现在的庄易事业有成,是个成功人士么? 不! 这样的想法儿才刚一钻入脑子,庄天驰就驱赶走了这个侮辱锦瑟人格的想法。 不可能的!瑟瑟绝对不是一个贪图名利的人!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庄天驰不知道的是,在庄易的认知里,他和锦瑟认识了何止半年这么简单?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没有那些变故的话,他将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然后再一起慢慢变老的人。 那天晚上,庄天驰心情不好,更是不好直接去帝豪府邸找锦瑟。在他决定找个人出来陪自己喝酒的时候,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尹慧。 在庄天驰看来,尹慧是知心好友的最佳人选,也是最合适的倾吐对象。 那天晚上,他借着酒劲儿和尹慧说了许多平时难以启齿的话,基本上都是他如何如何喜欢锦瑟这样的话,却没有注意到一直处于静静聆听状态的尹慧,那白皙脸蛋儿上的酸涩和晦暗一直就没有淡下去过。 说到最后的时候,醉酒的他声音都已经含糊不清了,眼圈儿也是越来越红,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 再后来,某一个时刻,他突然听到了一整晚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尹慧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天驰,我爱你。瑟瑟已经幸福了,你的幸福就交给我,好不好?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庄天驰清楚的听到了尹慧语气中的诚挚和中肯,还有那个“爱”字,当时,他的心里无疑是震惊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尹慧就一直这么站在他的身后等着他回头,他甚至不知道尹慧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 是爱,不是喜欢。 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竟然能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在委屈自己,又是什么?那一句句恳求似的的“好不好”,说的庄天驰心里酸涩难忍。 一个人能完全隐藏自己爱一个人的心情,还一次次的帮助他去讨别人的欢心,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总是因为忙碌的追逐着他人的脚步,而忘记转过身,回头看看那个一直在努力追逐着自己,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 尹慧的性子,就像是她的名字,十分懂事,十分善解人意,更是内敛。所以,庄天驰根本想象不到尹慧究竟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和他说了这句话。 但是,他却是没办法给她任何的回应。 这么多的问题,庄天驰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了。也容不得他多想,他那会儿的脑容量也不支持。 庄天驰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自己垂着头,尹慧的角度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在他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抹歉疚之后,他选择了瘫软的趴在桌上,彻底的装了醉。 其实,当时的庄天驰也不是完全的装醉,他处于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醉意更多一点。 尽管再不忍心伤害,也要做出一个决定。而庄天驰的假装,也是一个很好的回答了。爱情都是自私的,他的心里被锦瑟撑的满满的,又怎么会再容纳一个尹慧? 爱和不爱的区别,永远都是这么明显。 如果他因为一时的不忍心接受了尹慧,那样对尹慧,又何尝不是一种更深的伤害呢?其实,那样,于谁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庄天驰一直都把尹慧当做妹妹来对待,对她的性子也是十分的了解。更是深知,这样不爱则已,一爱到底的女孩,是伤不起的。 庄天驰记得,那天晚上,是尹慧费劲儿的将她送到酒店的。然后,她就离开了。 从那天以后,庄天驰就再也没有找过尹慧。有些事已经知道了,就很难做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仅如此,那天以后,尹慧也没有再主动找过庄天驰。 “晚上的时候我会给她打个电话,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估计她又要骂我重色轻友了。” 锦瑟略带俏皮的笑笑,庄天驰阳光俊朗的脸上却是闪过了一抹不自然。 似乎只要是提到有关庄易的事情,哪怕是只和庄易沾上一点点的边儿,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都洋溢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幸福感,这种幸福,是真实存在的感觉,一点都不虚幻缥缈。 简单的几句叙旧之后,庄天驰也没有久留,没一会儿离开了。 今天的庄家十分热闹,而作为庄家主人之一的他,肯定也是有事儿要忙的。 庄天驰离开以后,锦瑟再次陷入了一种无聊的状态,无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拿过手机给尹慧发了一条短信:爱妃,许久不曾相见,可有挂念朕? 但是,等了很久,到了锦瑟等的睡着的时候,也没有等到尹慧的回信。 庄易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是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了。 “懒猪,醒醒。” 睡梦中的锦瑟觉得有人在打她的脸,这样还不算,还敢骂她猪,真是岂有此理!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贼! “滚开!别烦我!小心老娘剁了你的爪子!” 梦里的锦瑟十分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也努力的挥开那只在打着自己脸的咸猪手,十分痛快,像是个英勇的女侠客。 然而,现实中却是,庄易坐在床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躺在大床上没个睡相已经快要流口水的小女人,一张本是十分精致的小脸儿已经皱成了包子,嘴里唧唧歪歪的说着一些他压根儿听不清的话,类似呓语,那两只不安分的小爪子也在动着,但是动作不大,猫爪子似的试探性的挠着空气。 看着十分滑稽的小女人,一向沉稳的庄易难得玩儿心大起,本是轻拍着锦瑟脸蛋儿的大手手指突然屈起,改成了捏住了锦瑟嫩滑的小脸蛋儿,力道不轻不重,但是让一个处于睡梦中的人睡不安稳,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 还处于梦乡的锦瑟的精致小眉头已经紧紧拧在了一起,精致的小脸儿上有丝丝的痛苦闪过。 似乎是打脸比捏脸更加让锦瑟难以忍受,眼看着锦瑟两只不安分的小爪子就要挠上自己的手背了,庄易眼疾手快的伸出另外一只空闲的大手,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就将锦瑟的两只小手儿也压制住了。 “滚!滚开!” 真的是被想动却动弹不得这样的感觉给激怒了,锦瑟的声音比刚才的呓语清晰了不少,庄易这才听清了锦瑟究竟说了些什么。 锦瑟两只不安分的小爪子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那精致的小脸儿上也浮现出了浅浅的狰狞之色。 庄易恶趣味儿的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道,使得锦瑟本就紧拧的死紧的小眉头几乎要碰到一块儿了。 “啊——” 突然,锦瑟一声低吼,眼睛也蓦地睁开了。 锦瑟醒了。 她的低吼,并不是因为庄易捏的她痛了,只是因为她快要被梦中无力反抗的自己给气死了,气醒了。 锦瑟突然醒了,庄易捏着锦瑟嫩滑脸蛋儿的手还来不及收回。 “啪!” 说时迟,那时快,锦瑟突然用力抽出自己被庄易控制着的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就打在庄易的手背上。 “又耍我!缺德!” 没好气儿的吼着,锦瑟满是不耐烦的扒拉开庄易的大手,双手一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顺势盘上腿儿。 “睡得这么香。” 漫不经心的收回自己的手,庄易对锦瑟的一巴掌和低吼也不在意,嘴角浮现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要你管!” 一边儿没好气儿的说着,锦瑟一边儿往后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和这个讨人厌的危险人物保持一定的距离,确保自己在安全范围之内。 要不是他昨晚折腾的那么晚,今天又这么早的将她给拎了起来,她至于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么? 简直就是虐待啊! “我知道。” 庄易口吻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儿,看着锦瑟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好心的补充了一句,“我会管的。” 锦瑟一愣,嘴角一抽,反应过来之后眼睛明显又比刚才更大了一圈儿,狠狠的剜了庄易一眼,有些气急败坏,“谁要你管啊?” 她还真就没有见过比庄易还会歪曲别人话里的意思的人!她那句话明明就是不要他管的意思,好么? “你。” 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儿,是庄易一贯的风格儿,回答的丝毫不拖泥带水,又言简意赅。 …… 锦瑟收拾好和庄易下楼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 “瑟瑟,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啊?怎么看着眼睛还有些肿呢?” 本来在指挥着佣人做这做那的唐惠心眼尖的搭上了锦瑟还透着倦意的小脸儿上,赶紧上前一步站在锦瑟跟前儿,眼神儿中流露出关切。 “阿……” “姨”字儿还没有说出来,锦瑟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赶紧制止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是第一次她来庄家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见着唐惠心就想叫阿姨。而且,唐惠心这么和蔼可亲,正好是妈妈般的年纪,锦瑟总是情不自禁的想亲切的叫唐惠心一声儿“阿姨”。 但是,她一个字儿才刚说出口的时候,搭在她小蛮腰上的那只大手就不怎么留情的掐了她一把,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心里翻了一千个白眼儿,又骂了几千几百遍,锦瑟才掩去自己脸上的不自然,笑着对唐惠心开口,“没事儿,就是刚才困了,睡了一觉。” 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锦瑟没有给唐惠心安上任何的称呼。如果要跟着庄易叫大嫂的话,她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叫不出来。 锦瑟真不知道庄易这二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对着一对足可以做自己父母的夫妇他却要叫他们大哥大嫂,诡异不诡异啊? 其实,锦瑟的心里对唐惠心也是有点愧疚的,毕竟她帮着庄天驰演过一次戏,欺骗了唐惠心。不过,要是仅仅的停留在欺骗也就好了,偏偏唐惠心是庄易的大嫂,这种关系,太尴尬了。 似乎是看出了锦瑟的不自然,唐惠心的笑容也有些尴尬,也明白了什么,“你快去歇着,沙发上坐会儿,待会儿就开饭了。” 锦瑟笑着点点头之后,唐惠心也笑着离开了,那笑容依旧是那么温婉贤惠,就连刚才的点点尴尬都消散了。 要说这个家里,除了庄易和庄天驰以外真心对她好的人,锦瑟觉得,也就是唐惠心了。虽然她和唐惠心的接触并不多,但是每次见面的时候,唐惠心给她的感觉都十分亲切。 坐在沙发上,锦瑟也不像是平时在帝豪府邸的时候那般自在。这一屋子的人都在忙忙碌碌,只有她和庄易是闲人两枚,闲的她觉得自己这个存在特别多余,还不如等开饭的时候再下楼好了。 但是,如果她真的那么做的话,恐怕又得受赵兰芝这个准婆婆的一顿念叨了,喋喋不休。 透过窗户,锦瑟看到赵兰芝正在花园里指挥着佣人做这做那。只要是看到赵兰芝,锦瑟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中间还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也丝毫不能减轻赵兰芝对锦瑟的杀伤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错觉,锦瑟觉得,赵兰芝全身都是雷达,随时都在监视着她一般。 虽然庄钰睿和赵兰芝算是同意了她和庄易的事儿了,但是赵兰芝对待她虽然不像之前那样随时随地都能在鸡蛋里挑骨头了,偶尔还是要挑上几次的。 赵兰芝对待锦瑟的态度,比不冷不热要偏冷那么一点儿。 不过锦瑟倒也不在乎,只要她不那么针对自己了,就算她不喜欢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咳咳—— 虽然她自认倾国倾城,但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她。最主要的是,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不喜欢的人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只要能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她和赵兰芝之间一种最和谐的相处状态了。那些婆媳相处融洽的美好事儿,都是别人家的事儿,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会异想天开的奢望。 庄钰睿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开饭了。 虽然晚上还是重头戏,年夜饭,但锦瑟觉得中午这餐饭就已经很奢侈了,这造价,够普通人家吃几年的年夜饭了啊?既然那些穷人吃不到这样的饭菜的话,那她就替穷苦人民多吃两口吧。晚上那更加奢侈的一餐,她也要吃的饱饱的。 好在,中午这餐饭吃的有惊无险。虽然赵兰芝自始至终都没有给锦瑟什么好脸色,但是她锦瑟是谁啊?她的选择性无视能力可是一等一的。管你是什么脸色什么眼神儿,权当看不见!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整个庄家已经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年味儿了,喜气洋洋,红红火火。下午的时间,重点都在厨房,佣人们准备年夜饭的准备年夜饭,包饺子的包饺子,各自忙碌着。 早早的做完这些事儿的话,佣人也能早早的回家陪自己的家人过年。只有有一两个外地的佣人还有管家李淑敏,陪着庄家的人一起度过这个新年。 午饭时间一过,赵兰芝就忙了起来,根本也没工夫找锦瑟的茬儿。作为一个当家主母,在这个重要的节日,就算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也要自己时刻的盯着,不能出现一丁点儿的差错的。 尤其,庄钰睿年纪大了,在饮食方面要格外的注意。除此之外,过年嘛,图的就是一家人乐乐呵呵的。所以,赵兰芝在年夜饭的选择上,还要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选择。 对于赵兰芝的能力,锦瑟是肯定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家业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会儿,锦瑟四仰八叉的躺在庄易卧室的大床上,一双瞪得骨碌圆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天花板,恨不得把天花板给盯出花儿来。早上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哪怕是午睡的时间,她也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只能干瞪眼儿了。 哪怕是想要翻个身儿,锦瑟也动不了。 为什么? 她肚子上横着的那条结实的手臂已经牢牢的将她给固定住了,钳子似的,让她怎么动啊? 慢慢的,锦瑟转过了自己的脑袋,想要瞅瞅自己身边儿这个没有任何动静儿的男人。这么安静,他应该是睡着了吧? 然而,锦瑟转过头,目光落在庄易线条明显的俊脸上的时候,一愣,直接撞进了他幽深的潭底。 “既然没睡着,干嘛像个幽灵似的一声不吭啊?吓唬谁啊?”锦瑟埋怨似的咕哝了一声儿,扁着嘴巴。 “……” 回答锦瑟的,是庄易的一阵沉默。 看着庄易安静的样子,锦瑟缩在被子里的小身子蠕动了两下,一手拿起庄易搭在她肚子上的大手,翻了个身儿,干脆直勾勾的瞅着庄易,眼神儿一点都不避讳,“喂……干嘛不说话?” 锦瑟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自个儿无聊到了极点,就要找个人解解闷儿吧?就算俩人组团一起无聊,也比一个人无聊要好过多了。 “喂,你这个人有劲没劲啊?” 看着依旧一言不发的庄易,锦瑟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戳着庄易的胸膛。 嘿—— 还真能绷得住啊!真不打算说话了? 不对啊!这男人最近这样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锦瑟觉得,一定有猫腻儿!女人的直觉! “妞儿,爷掏钱请你陪爷聊聊天儿,怎么样?” 实在受不了了,锦瑟就恶趣味儿了一次。她模仿着庄易平时说话的语气和声调儿以及表情,嫩葱般的细手指已经轻轻抚上了庄易刚毅的下巴,细细的摩挲着。 一直以来,庄易都是个干净的男人,除了极特殊的情况。锦瑟就讨厌那种胡子拉碴的男人,看着就觉得脸上脏兮兮的。刚好,庄易不是那种人。 不过,自从认识庄易以来,锦瑟的看法也改变了不少。像是庄易这样的男人,就算胡子拉碴,也是十分性感的吧?应该会增添几分男人味儿吧? 正当锦瑟的思想开小差,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的时候—— “啊——” 没料到男人突然的动作,锦瑟低呼一声。 锦瑟再睁开眼的时候,庄易已经翻身半压在了她的身上,幽深的黑眸中迸发出狼一般的绿光,“胆儿肥了?还敢调戏爷?玩儿火么?” 几秒钟的工夫,锦瑟精致小脸儿上的惊诧已经烟消云散了,反倒是换上了甜腻腻的笑容,看的人心里都觉得甜腻腻的。 这厮—— 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就是三连发啊?这一个个儿的问题问的…… “这就受不了了?自己发情不挑地儿,自制力不行,反倒还怪起我来了?” 都说三岁一个代沟,锦瑟和庄易之间足足差了六岁,但是锦瑟却不觉得他俩之间存在着什么沟。如此,她好像也能渐渐的理解了赵兰芝和庄钰睿之间的感情了。 爱情,真的不分年龄的,它的产生,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这个地方挺适合的。”说话的时候,庄易的嘴角已经噙上了近来总是在他清冷的俊脸上浮现出的笑意,继续低低道,“还是你觉得,真的会存在男女同床共枕,在一床棉被底下聊天儿这样的情况?” 霎时,锦瑟一天的黑线。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说了?连这么流行的话他都能知道? “喂喂喂——千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纵欲过度,容易精尽人亡,知道么?”锦瑟一脸正色,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继续补充道,“我倒是没什么,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么?” 闻言,庄易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光芒,十分诡异,就连笑容都加深了,薄唇附到锦瑟耳边低低道,“关心我?还是关心你以后的性福生活?” 听着男人如此露骨的话,内心还算纯洁的锦瑟的小脸蛋儿“唰”的一下就红成了一个大苹果。 然而,如果锦瑟认为这已经是庄易的底线了,那她就大错外加特错了。 “放心,这么多年,爷已经积攒了不少存粮了,够用。”庄易的声音低哑又性感。 囧…… 锦瑟想看天花板,但是却被眼前男人的一张俊朗又邪魅的脸给遮挡住了。 就在锦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迫承受一场翻云覆雨的时候,突然听到庄易还算严肃的说了句,“考虑到今天日子特殊,放你一马。” 呼—— 锦瑟的心放到肚子里了。 一阵小小的沉默之后…… “宝贝儿,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选择见爸爸,还是见妈妈?”这句话,是庄易在心里思忖了良久之后才问出声的。 锦瑟滴溜溜的两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庄易,试图从他那张俊朗的脸上看出一点儿开玩笑的迹象来。 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奈何,锦瑟压根儿不觉得庄易是在开玩笑。 “只能两个选一个么?既然是如果,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让我见见?”锦瑟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声音很小。 谈不上伤心,毕竟没和父母相处过。 但是,不管她对自己的父母有没有深厚的感情,那也是给了她生命的亲生父母,是非同一般的亲近关系。锦瑟相信,如果不是命运横加阻拦的话,她的父母根本也不会选择撒手人寰。 虽然她平时都不提起,但是她的心里是惦记着的。尤其是她都没见过自己爸妈的照片,说不想念,一定是假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锦瑟并没有发现,在她漫不经心的一声儿反问之后,庄易搭在她小蛮腰上的大手有轻微的收紧。 庄易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才开口,“如果……只能选一个呢?” “好难选……” 锦瑟小声儿的咕哝了一声儿。 确实很难选,父母在锦瑟的心里是并重的,只能选一个的话,还不如不选。不过,锦瑟转念一想,这不过就是一个美好的假设,选不选,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吧? “不选了,选不出来。” 一边说着,锦瑟娇软的小身子又往庄易的怀里蹭了蹭,“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话,我想贪心一点,希望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陪伴我成长,看着我结婚生子。” 说道结婚生子,锦瑟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但是语气中也是带着失落的,“我没有经历过身边人的婚礼,但是我看过很多电视剧。那上面的新娘子,结婚的时候都是由父亲亲手交给丈夫的,我要带着这个遗憾过一辈子了。” 每个女孩儿的心里肯定都幻想过一场独属于自己的完美婚礼,锦瑟也不例外。无关爱情,只是一个很美的梦。 锦瑟的声音低低的,殊不知,她说出这些话的同时,紧拥着她的这个男人心是揪在一起的,心里的百般滋味最后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酸涩,蔓延至四肢百骸。 锦瑟说完自己的心里话,发现男人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也知道这个话题在这个喜庆的除夕确实是太过沉重了,立马一改之前的忧郁,紧紧的搂住庄易,扬起小脸儿,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庄易,“虽然没有爸爸,但是还有我哥啊,长兄为父,差不多的。” 然而,锦瑟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庄易暗下的脸色。 “都怪你,非要提起这个话题,大过年的,咱们说点开心的事儿吧?比如说,人家别人都收到了男朋友给的压岁钱,你打算给我多少啊?” 看着庄易像是看怪物的眼神儿,锦瑟也不等他回答,立马补充道,“我跟你说,给少了我可不乐意啊!你这么有钱,随便意思意思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吧?要不然,不是有损庄二爷的气度么?” 锦瑟直接堵死了庄易的后路,黑亮清澈的大眼睛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没办法,只要一谈到钱,锦瑟就十分精神,什么烦恼都能立马烟消云散。 一边说着,锦瑟都已经躺不住了,就这么坐了起来。 “你想要多少?”看着这样精神的锦瑟,庄易的心情好像也一下子晴朗了起来,好看的眉梢儿轻微的挑了起来。 锦瑟笑的十分腻歪,上半身突然往前一轻,两条细胳膊就这么吊在了庄易修长的脖子上,半挂在他身上,“你先说个数吧,你不说的话,我怎么好加码啊?是吧?” 锦瑟的眼神儿晶亮晶亮的。 慢慢的,庄易伸出了一根修长的食指放在锦瑟晶亮的大眼睛前,眼底的笑意浓厚。 “一百万?” 锦瑟黑亮的大眼睛瞬间迸发出万丈金光,小身子激动的忍不住一个哆嗦,脸上已经不仅仅是笑容这么简单了,简直快要感动死了,勾缠这庄易脖子的两只手都情不自禁的用力了几分。 妈也—— 要不要出手这么阔绰啊?她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就能捞到这么一大桶金!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太有魅力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百万小富婆儿了,锦瑟就激动的心肝儿肺全部颤抖着。不仅如此,她想的还很多,还惦记着,这一百万究竟要怎么挥霍才好呢? 带着尹慧大吃大喝,环游世界? 嗯……这个主意不错。 看着已经明显沉浸在了幻想之中的锦瑟,庄易眼角一抽,笑容也有了片刻的凝固,沉声开口,“不对。” 啊……不是啊…… 锦瑟撇撇嘴巴,但心里还是蛮激动的,“那是多少?” “再猜。”又是简单的两个字儿。 显然,庄易不想让锦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猜到。 “好吧……” 士气不振的哼唧了一声儿,锦瑟开始转动她灵活的小脑袋琢磨起来了。 “十万?” 还是往少了猜吧,太多了她也怕自己无福消受,幸福来的太突然的话,她担心自己激动的猝死。 庄易摇摇头。 “一万?” “……” “一千?” “……” “一百?” “……” “十块?” “……” “一块?” “……” 几个回合下来,锦瑟渐渐的就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子精气神儿和兴奋劲儿,越来越颓丧,已经懒得再猜了。 他就比划了一根手指,她只能这么猜。但是猜了这么多都不对,锦瑟真心不想猜了,这钱她不要了还不行么?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人了? 再往下猜,还剩什么啊?一毛钱?还是一分钱? 嘁—— 打发叫花子呢?现在的叫花子都看不上一毛五毛钱了,你给了少于一块钱,人家都懒得要。 “再猜猜。” 庄易看着在床上各种打滚儿的锦瑟,嘴角几不可微的抽了抽。 “不猜了,我不要了。” 锦瑟赌气似的拉过被子将脑袋给蒙住了,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这就把你给难住了?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庄易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惋惜。 “腾”的一下,锦瑟掀开了被子就坐了起来,盯着已经凌乱的发型,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庄易,“该不会是一毛钱吧?” 只见庄易伸出的食指左右摆动几下,淡淡道,“一毛钱都没有。”   ☆、【192】 嫉妒的发狂 一毛钱都没有! 噗—— 这样的话被庄易一本正经的说出来,锦瑟气的差点儿一口鲜血吐出来,直接喷在庄易的脸上。 丫太损了!还那么抠! 以后,谁要是再和她说这个男人是一座一本正经的冰山,锦瑟就跟谁急!谁要是看着庄易正经,那就只能说明谁的眼睛长歪了。不正的眼睛看不正的人,可不就是正的了么? 庄易不是一个不正经的人,他不正经起来压根儿就不是人! 根本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庄二爷,你说你这么抠,这么大的家业,该不会都是抠出来的吧?”锦瑟胡乱的扒拉两下儿自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精致的脸蛋儿上又是瞧不起,又是愤恨。 瞧不起的是他的抠,愤恨是因为自己再一次被他给戏耍了!亏得她刚才还傻帽儿似的猜自己压岁钱的数目猜的那么认真! 果然,谁要是认真,谁就输了啊! “你比爷抠,怎么没见着你抠出一个这么大的家业来?”庄易削薄的唇瓣一张一合,低沉性感的声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幽深的黑眸里那戏谑之意更是浓郁了几分。 “你——” 锦瑟气结,眼看着就要动怒的时候,精致小脸儿上火气就像是突然被浇熄了一般,反而浮现出一抹邪邪的笑意,“咱俩的抠怎么能一样呢?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 庄易好看的眉梢儿微微挑起,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闪,语调儿也有了微微的上扬。 “我抠,但是我对自己人从来不抠的,而且还很大方。不像你,对着谁都是一样的抠,给我点压岁钱,你又不会破产?”一边儿认真的说着,锦瑟的一双小手儿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了,两只小手儿交替的在庄易的胳膊上,上半身,脸上像是在往下拔着什么似的。 在庄易略带困惑的目光之中,锦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摇摇头,回天乏力似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憋住笑意,“啧啧啧,果然,谁也别妄想从铁公鸡的身上拔下一根儿毛来。” “反了你!” 低沉的一声,庄易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就将锦瑟给捞到了自己怀里,两条结实的手臂犹如链条一般困住了锦瑟,字字低沉清晰,“学会骂人不带脏字儿了?” 普天之下,敢骂庄二爷是鸡,还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的人,恐怕也只有锦瑟了。 “哪有骂你啊!事实嘛!抠搜的……压岁钱也舍不得给……” 锦瑟眨巴眨巴自己晶亮的大眼睛,一脸得逞的笑意,偏偏她还扁着嘴巴,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嘴里还不忘计较着自己的压岁钱。 毕竟,谁也不闲钱多。 没错,锦瑟就是故意的! 和庄易相处了这么久之后,如果她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她面前的庄易就是一只纸老虎的话,那她的反射弧真的是太长了!所以,别人眼里庄易的肃冷和威严,看在锦瑟的眼里根本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呃,不,准确的说,那都不叫个事儿。 卧室里一阵笑骂声之后,庄易和锦瑟就穿戴整齐的下了楼。这会儿的锦瑟,也早就抛弃了刚才那个鸡窝似的脑袋,经过一番梳理,头发变得十分柔顺。 下午的客厅相比较早上,要安静了许多,该忙的都忙完了。锦瑟猜,这会儿大家应该都去休息了,为了晚上的守岁做准备,养足精神。 可是,她真的睡不着。至于晚上,那就再说晚上的吧。 尤其—— “好漂亮……” 锦瑟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着的大片雪花儿,由衷的赞叹一声,这也正是她死活都要出来玩儿会儿的原因。 这一整个冬天,北沧市几乎都没有下过雪,偶尔一场雪,也只是飘几片雪花,落到地上马上也就化了,哪里像是现在这般稀有的鹅毛大雪啊?记得上一次锦瑟看见大雪的时候,还是在南安市的时候了。 下了楼梯,锦瑟也不顾原本跟在她身侧这会儿却被她给甩在身后的庄易,直接跑到了外面的花园里,心满意足的欣赏着院子里被一层薄雪给覆盖住的花花绿绿,精致的小脸儿上洋溢出的满足感十分少见。 被雪覆盖住的世界银装素裹,什么都是干净的。这样的一副场景看在锦瑟的眼里,比之前那红红火火的场景有意境多了。 然而,锦瑟唯一不满的就是这会儿的她已经被庄易强制性的给她裹成了一个球儿,好好的一个亭亭玉立的人儿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球儿。 说是球儿,真的一点儿都不夸张。 刚才在楼上卧室,无论锦瑟如何苦口婆心的给庄易普及“下雪不冷,解冻的时候才冷”这个常识,意志坚定的庄易都不为所动,像是压根儿就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根本也不受她的“荼毒”,毅然决然的往她的身上裹着棉衣。 早上他们开车过来的时候,天气还十分晴朗,也不算太冷,锦瑟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算厚,谁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反常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这老天的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如果锦瑟穿的那样单薄就下来,庄易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的,所以为了出来,锦瑟只能屈从于庄易的淫威之下。但是,她在这边根本也没有任何合适的衣服。 所以,这会儿站在雪地里的锦瑟身上大大的羽绒服外套是庄易的,手上大大的手套是庄易的。然而,这都不算什么,锦瑟全身上下最最出彩的,还是她耳朵上罩着的耳套。 不仅如此,这会儿的锦瑟明显是在强憋着自己的笑容。 庄易说,这是他小学初中的时候戴过的耳套。刚才在房间里听到庄易一本正经的解释之后,锦瑟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外表高冷实则内心闷骚腹黑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庄易戴着这副耳套的样子。 堂堂庄二爷,竟然还戴过耳套这种东西,不怕有损他高冷的风度么?耳罩和他的外形也不搭啊!光是想想,锦瑟就觉得滑稽的不行。 扫一眼身边儿仅仅一身休闲装,比她少穿了不止一件儿的男人,锦瑟的笑容已经开始逐渐淡下去了。 说是怕她冷,凭什么他自己就可以要风度不要温度?这整个庄家,除了留下的那几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佣人,还有就是他妈和他大嫂,穿的这么花枝招展做什么?想着勾引谁啊? 而且,这外面实在是不冷,反倒是她穿了这么多像个冬眠的怪物似的。要是外面有个人路过看见她这幅样子的话,指不定以为她发烧了,而且哪儿都没有烧坏,唯独烧坏了脑子。 但是,抱怨归抱怨,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也习惯了,还是过一会儿再想对策吧,不能浪费了眼前的美好光景! 看着脚下这一片白雪,锦瑟都不忍心抬脚上去踩,强迫症似的,觉得要是破坏了这种美感,她会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所以想要保留它的完整。这样的美好,怎么让人忍心去破坏呢? 然而,就在锦瑟还纠结犹豫着的时候,“咯吱”一声,一只大脚已经踩在了那片原本完整没有丝毫痕迹的雪地上。接着,又是一只。 已经站在院子里的庄易,抬头看着依然站在干净台阶上纠结着的锦瑟,沉声开口,“不是喜欢雪么?怎么不下来?” 瞬间,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已经是满脸黑线。 这位大哥,要不要这么扫兴啊?看着这么漂亮的景色,难道他就感觉不到丝毫的美么? 心里完好的景色既然已经被人率先给破坏了,锦瑟也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阿弥陀佛—— 好在,不是她率先给破坏的,罪恶感没有那么重。 看着这越来越大的雪花儿,地上的雪也越来越厚了,锦瑟的心情越发的好了。这老天还是蛮有眼睛的嘛,知道她刚才因为提及父母的事儿觉得不开心了,这会儿特意下雪来哄她开心? 锦瑟看着天空,嘴角微微的上扬着,眼底却是带着微微的涩意。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罚她一辈子都不要看见雪,只为了换爸爸妈妈陪伴在身边。 爸爸,妈妈,还有小姨,你们在那边过的好么?不要惦记我,我过的很好,他……很好,对我也很好。 锦瑟在内心深处埋藏了这么一句。 “想什么呢?” 庄易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瞅着身边仰着精致的小脸儿,微微眯着眼睛对着天空的小女人,幽深的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听到庄易的问话,锦瑟动了动自己仰的有些酸疼的小脖子,扁扁嘴巴,一双骨碌圆的黑眼睛定定的瞅着庄易深邃的面部轮廓,声线儿中带着委屈,“想我那才到了嘴边儿,还没来得急摸摸就不翼而飞的压岁钱。” 嘴角狠狠一抽,庄易像是压根儿没有看到锦瑟刻意隐藏的情绪似的,“财迷!” “你怎么知道?” 锦瑟黑亮的大眼睛瞬间又大了一圈儿,状似很惊讶庄易知道这个“惊天大秘密”似的,难得的嘟着小嘴儿卖了个萌! “……” 转过头,庄易干脆不再说话。 “那什么,二爷,咱们堆雪人儿吧?这么大的雪,多难得啊!”锦瑟扭着小脖子瞅着庄易,语气中的兴奋劲儿已经不用细细辨别都能听出来了。 可见,锦瑟是真的十分喜欢雪。 “你确定?” 庄易先是看看眼前白茫茫的雪地,再看看锦瑟跃跃欲试的小脸儿,俊朗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犹疑。 “不然呢?” 一边儿说着,锦瑟一边儿重重的点着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一扫之前因为父母而产生的阴霾。 “我没堆过。” 庄易十分认真的从削薄的唇瓣中轻轻的吐出了这四个字儿,不像是在说谎。 霎时,锦瑟整个人宛若雷击,石化在了原地,瞪着一双大眼儿直勾勾的瞅着庄易,好像从庄易的俊脸上瞅见了一丝的窘迫。 什……什么? 庄易刚才说什么来着?他竟然说他不会!没有堆过雪人儿!竟然还有他庄二爷不会的事情? 庄易赌技精湛,一般人根本不能匹敌,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儿他都是人中翘楚,怎么偏偏堆雪人儿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儿他反而不会了? “你……能再说一遍么?你确定你没有堆过雪人儿?” 锦瑟试探性的问着,眼神儿也是狐疑,心里却是盘算着另外一桩事。 然而,这一次,庄易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十分傲娇的甩给了她一记“别问废话”的眼神儿,这态度分明就是懒得再搭理她了。 这一下,锦瑟彻底放心了,眼底乍现一抹诡谲的光芒。 “好吧,那我们就来比赛堆雪人儿吧。”锦瑟的声音清脆,语调儿轻快,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无耻的行径。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总要找机会赢他一次不是?总是被他给压在底下,锦瑟都要憋屈死了! 她就不信,她还能永无出头之日了?他又不是神! 这一次,庄易的嘴角就不是轻微一抽了,而是狠狠的抽了两三下儿,以此来表示自己实在跟不上这小女人跳跃欢脱的思维,还有她这种令人发指的行径。 庄易没有拒绝,两个人说开始,就已经开始比赛了。 在此之前,锦瑟才跑进屋里给庄易拿了一双手套出来,省得冻着他那比一般女人还要修长好看的手指。暴殄天物的事儿,她从来不忍心去做。 堆自己雪人儿的过程中,锦瑟的小眼神儿还时不时的状似不经意的偷瞄着一边儿庄易的进度,以及他的手法儿。 啧啧啧—— 看着他那笨拙又不专业的手法儿,锦瑟实打实的相信了庄易是真的没有堆过雪人儿的,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经洋溢出了胜利的喜悦。 必胜啊! 不过,锦瑟也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此刻在干着堆雪人儿这么降低智商的事儿,庄易的身姿依旧优雅,而他俊脸上认真的神态,更是迷人了不少。 果然啊,认真的男人最讨人喜欢、 呃—— 相比较之下,锦瑟觉得自己猫腰撅屁股的运着雪的动作,实在是太降低她的形象了,大打折扣!哪里像是个女人啊?简直就是个爷们儿! 眼瞅着庄易堆的雪人虽然不怎么美观,但是也快要成型了,锦瑟心里着急了,自然也就没有时间想东想西了,手上的动作也更加麻利儿了几分。 这一次的比拼,她一定要赢!谁拦着她,她就跟谁急! 一旦完全陷入战斗的状态,锦瑟就全身心的投入,也不管身边儿男人的那个雪人儿怎么样了,反正他堆的那玩意儿也不如自己堆的好。 “吁……” “啪啪啪!”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锦瑟站起来,拍拍自己满是雪花儿的防寒手套儿,双手插着腰,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作品。 堪称杰作啊! 瞧瞧她堆的雪人儿,鼻子是鼻子,眼儿是眼儿的,多招人喜欢啊! “大功告成!” 揉揉自己蹲的有些发酸的小蛮腰,锦瑟的声音更加清脆了几分。 然而,当她看到距离自己的雪人儿不过一米的地方的那个雪人儿的时候,才是彻底的傻眼了,眼底迸发出的惊艳光芒更是止也止不住。 在庄易将手里的雪人儿插在雪人儿白白圆圆的大肚子上的时候,这个明显比锦瑟那个要大一号的雪人儿也横空出世了。 不对啊!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看着庄易身边儿那个又大又漂亮的雪人儿,锦瑟的一双眼睛瞪得骨碌圆,然后眨么眨么,像是在确定着什么似的。然而,无论她眨么了多少次的眼睛,那个雪人儿也还是那么大,也那么漂亮。 干脆,锦瑟来不及摘下手套儿就开始揉自己的眼睛,揉了两下儿,揉的手套上星星点点的雪花儿沾到了她的眼睫毛上,眉毛上,头发上。 她终于相信了,这个雪人儿,这个庄易亲手堆出来的雪人儿,确实把她堆的那玩意儿甩出了几条街。 只是……她刚才往他那边看的时候,那雪人儿确实不怎么样啊!难不成他还会变戏法儿了? 不管怎么样,结果已经出来了,只要不瞎,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再一次惨败了。 看着一脸沮丧的锦瑟,庄易上前几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儿,抬手十分绅士的替锦瑟擦了擦沾在脸上的雪花儿,“怎么了?” 怎么了?! 锦瑟没好气儿的一巴掌拍掉了庄易好心的大手,“明知故问,是不是?” 她能怎么了?就是输了之后不高兴了呗! “你就这么想赢我一次?”庄易又上前一步轻轻将锦瑟给揽在了怀里,声音十分动听。 锦瑟不矫情,诚实的点了点头。 “可是……” 垂下眼帘,庄易看着锦瑟依然沮丧的小脸儿,叹息似的轻轻说了句,“这已经是我失常发挥了。” 的确,庄易只是哄着锦瑟玩儿的心态,根本也没有把这个当做是一场比赛,也没有尽全力。 然而,锦瑟却是直接就曲解了庄易话里的意思。 一听庄易如此侮辱她能力的话,锦瑟哪里还肯忍受?狠推了他一把,就从他的怀里出来了,气咻咻的盯着他,“庄易,你可真是够无耻的!你不是说你不会么?” 锦瑟高声的质问着,也不在乎会不会被给听了去。更是不顾及要是被赵兰芝给听到了,会是个什么结果。 反正她现在就是有气,就是要发泄,要不然会被憋死! “我没说不会,我只是从来没堆过。” 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带着几许得逞之意,倒也不因为锦瑟的骂声而生气。 一听这话,锦瑟恨不得狠敲一顿自己的脑袋,怎么就这么不灵光了呢?怎么就这么被他的文字游戏给骗到了呢? 是啊,庄易不是神人,但是他却是十分优秀,受尽了上天的眷宠。许多他都没有做过的事儿,但是凭借着异凛的天赋,他都能比一般人做的好,甚至是更好。 不知道是因为穿的太多热的,还是因为被庄易给气的,或者是因为刚才堆雪人儿太过卖力了。这会儿,虽然是飘雪的天儿,锦瑟的小脸儿却是通红,额角还渗出了汗珠。 这样娇憨的锦瑟看的庄易喉咙一紧,尤其是她那红艳艳的两片唇瓣儿。一想到那让人上瘾的柔软感觉,庄易忍不住俯身,在她来不及躲开的时候就吻住她热热的两片唇瓣,死死的封住,然后就是毫不客气的攻城略地。 庄易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彻底融化了锦瑟面对他的时候本来就再也坚硬不起的心,就连她浮在心头的怒火,都被这还在不断飘下的大片雪花儿给消融了。 承受着庄易给予的炙热滚烫的吻,锦瑟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直接钻进了庄易温暖的怀抱里,两条手臂十分自然的圈住了庄易的腰身,尽全力的迎合着,更是不在乎会被谁看见。 殊不知,从庄易和锦瑟刚刚下楼来到院子的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完完全全的落到了三楼某间房间站在窗前的男人的眼里。 一幕幕的画面映在庄天驰的眼眸里,是那么的和谐,但是,他内心却嫉妒的快要发狂了,垂在身侧的拳头也越攥越紧。 这会儿,庄天驰甚至不敢相信楼下的锦瑟就是他认识了四年的锦瑟。这样的锦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锦瑟。庄天驰突然觉得,虽然他认识了锦瑟四年,却不如庄易的半年,他好像从来也不曾真正的了解过锦瑟。 和庄易在一起的锦瑟,有着庄天驰从来没有见过的娇俏模样儿,那是撒娇。 一个女人,只有在自己全心托付的男人身边之时,才会有那般娇憨。而庄易,无疑就是锦瑟潜意识觉得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庄天驰从来不否认,庄易是比他优秀的。但是,为什么内心却是那么的不甘心呢?如果他早一点就表明心迹的话,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是不是现在站在锦瑟身边的人就会是他? 这个如果,庄天驰不敢想。如果是的话,他会恨自己的犹豫。如果就算他提前表明了心迹,锦瑟也不会选择他的话,那对她来说,更是一种不可承受的痛。 就在庄天驰的心里缓缓滴着血的时候,楼下花园里那个十分绵长的吻已经结束了。庄天驰垂眸,透过玻璃看着锦瑟在对着庄易一阵软磨硬泡之后,欢脱的将自己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给摘了下来,然后上前去把那条大红色类似于姻缘线的围巾的两端分别系在两个相距不远的雪人儿的脖子上。 一大一小、一精致一粗糙的雪人儿就靠着一条围巾牵引住了,成为了一体。 庄天驰听不清锦瑟和庄易之间的交谈,只能看见楼下缩小的两个人一张一合的嘴唇。从始至终,锦瑟俏丽的脸蛋儿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就算不是这么灿烂的笑容,就算是之前那样对着庄易怒气冲冲的锦瑟,也是庄天驰不曾见过的。 更加让他诧异的,是庄易对锦瑟溺宠的态度。他的二叔是什么人?他什么时候放下过身段儿去哄一个人? 除了锦瑟,谁也没有享受过庄易给的特殊待遇。 那是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但是锦瑟拥有了这样的特权。 在确定了围巾不会掉下来之后,锦瑟后退两步重新站回了庄易的身边,往他的怀里缩了又缩,少见的小鸟依人的状态。 鹅毛大雪依旧在飞舞,落在雪中那对男女的见肩上,头上,白了他们的头。 良久,伴随着雪花飘落的簌簌声,锦瑟听到庄易轻声呢喃了句,“瑟瑟,其实你早就赢了我。”   ☆、【193】 别惦记我媳妇儿 雪过天晴,佣人早已经扫出了一条大家必经的路,以免路滑出现事故。 为了彰显出过年的喜庆,赵兰芝特意吩咐佣人把那些花花绿绿上面的积雪也扫了。这些在冬日依旧盛放的鲜花,都是赵兰芝高价买下空运过来然后栽种的。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花开不败,反而更加绚丽。 有了白雪的点缀,庄家的花园更是显得生机勃勃了,景致十分亮眼。尤其是那些鲜花,更是给人一种春天到来的感觉。 庄家的花园,一年四季都如春。 尽管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轻扫的差不多了,也始终没有人去破坏那被一条大红色的围巾给合成一体的两个雪人儿。两个雪人儿,一大一小,静静的落在花园的一处,相偎相依。 究其原因? 二爷发话了,只要这俩雪人儿自己不化,谁也不能清扫。谁要擅自清扫了,这后果还用说么?大家都意会了。 雪停之前,锦瑟是被庄易硬拽着回屋的,心不甘情不愿。 这会儿,脱掉自己繁重外套的锦瑟正无聊的在床上打滚儿,只等着待会儿的年夜饭了。 “要不,我出去帮大家扫扫雪吧?大过年的,其他人都回家了,人手肯定不够啊。” 锦瑟狠狠的剜了一眼站在窗前的庄易的背影,哪怕腹黑一直没有停止,语气却是十分的诚恳。为了能够再出去玩会儿,她也是拼了,不惜主动提出要去帮忙扫雪。 再者,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组织的扫雪活动她每一次都是积极主动的参加,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她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庄易进来的,这会儿只能躺在床上打滚儿,无聊的要死,可想而知她的心情也不怎样。尤其是刚刚她和庄易并肩站在窗前的时候,看着佣人扫雪,她的心疼的直抽抽。 那大片大片的雪,多像白花花的银子啊!那么好看的东西,怎么非要清扫干净呢?多美啊! 要不是有那么多的顾及,锦瑟还想打一场雪仗呢。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人心。 “他们扫干净了。” 沉沉的一声,带着庄易独有的性感。然而,他的话虽然是对着锦瑟说的,但是目光却一直没有从楼下那俩雪人儿的身上离开过。 “啊——” 刚要从床上坐起来的锦瑟在听到庄易“好心”的告知以后,悲痛的哀嚎一声,又重重的栽进了大床的怀抱。 完了,唯一的乐趣都被抹杀了。 年夜饭的时候,看着偌大的桌子上摆放着的各色佳肴,锦瑟就差流口水了。要不是发现有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估计她已经开始没出息的吞咽唾沫了。 这么一大桌子的菜,也不知道当年慈禧老佛爷的满汉全席有没有这么壮观啊! 不过,虽然这桌子的菜可能没有慈禧老佛爷吃的菜式多,但是味道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锦瑟忘了自己曾在哪儿听说的,那时候的菜肴虽然精致,但是因为调料稀缺的限制,味道也不是怎么美味的。 “开饭,都动筷子吧。” 随着庄老爷子低沉的一声,大家纷纷拿起了手边的筷子。 因为庄家宅子里没有多少佣人了,又因为是过年,大家也就在一张桌子上就餐了,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但是,到底是因为没有过这种高级别的待遇,佣人吃饭的时候还是比较拘谨的。 默默的吃着庄易给自己夹过来的菜,锦瑟郁闷了。 不是说要好好的过一个年么?一顿饭吃的死气沉沉,也叫好好的过年,一点儿热闹的气氛都没有?这么多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竟然没有一个说话的,不觉得太无趣了么? 先不说是没有说话的了,就连吃饭的咀嚼声都近乎没有。 吃个饭也要吃的这么压抑,锦瑟顿时觉得这饭菜哪怕是再美味,也被这么一群人给吃的索然无味了。 就算是食不言,寝不语,那也不是说的现在这种时候吧?锦瑟讨厌极了这样闷头只知道吃饭的感觉。 原来她从小向往的富贵人家的生活就是这般没有趣味,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向往了,穷人有穷人的乐呵,图的是一个精神上的满足。 观察能力敏锐的庄易很快发现了坐在自己身边儿的小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安分,漫不经心的伸手到桌下,轻轻拍了下她的大腿。 冷不丁的被庄易这么一拍,还一直沉浸在自己郁闷之中的锦瑟小身子轻微一抖,转过头向他抛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儿。 庄易幽深的黑眸浅浅一眯,像是在提醒她:你走神儿了。 知道了。 回给庄易一个带着点儿不耐烦的眼神儿,锦瑟扒拉两下儿自己碗里的米饭粒儿。管天管地,她吃饭走个神儿也要管啊?再者说,大家都在闷着头吃饭,也没人会瞅她的。 这么想着,锦瑟就真的抬起眼皮儿将桌子周围的人挨个的偷偷的瞄了一眼。 果然,没有人在看她。 “嗖”的一下,锦瑟迅速将自己一只收放到了桌子下面,然后就往庄易那边儿伸了过去。桌子上面不能有任何的异动,那桌子下面总不会有人管得着了吧? 反正也没人能看见啊。 而庄易,好像在锦瑟的小眼神儿中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等她那只白嫩嫩、滑腻腻的小手儿伸过来的时候,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就已经早她一步握住了她的。十指交扣的同时,庄易幽深的黑眸中透着一种无奈,更多的是纵容。 殊不知,这俩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儿的交流都落入了坐在对面的那个人的眼睛里。 被庄易一眼看穿了心思,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划过一抹颓丧,被他紧紧抓住的小手儿试图从他温热的掌心中抽出来。本来,她是想着偷偷的把手伸过去在庄易结实的大腿上掐一小下下的。 怎料,上山容易下山难,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论锦瑟怎么给庄易使眼色,他全像是看不见似的,在控制她小手儿的同时,甚至还加了一筷子虾仁儿送入了嘴里。一边慢条斯理的咀嚼着,还一边好心的给锦瑟又夹了一筷子。 这样从容不迫的庄易,任谁也不能发现他和锦瑟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偏偏,碍于那么多双眼睛,锦瑟挣扎的小动作幅度又不能太过明显。 折腾了有一小会儿,锦瑟的小手儿还是被庄易的大手牢牢的裹在掌心内。锦瑟不耐烦了,这样被他握着手,她更是没办法好好吃饭了。 怎么抽也抽不出来,就只能换个办法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锦瑟状似无意的垂下眼皮儿看了看桌子下面,大概知道了庄易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条腿在什么位置,锦瑟心下了然。 一—— 二—— 三! 暗数三声,锦瑟就像是下了狠心似的,桌子下面的小腿儿好犹豫的对着庄易的腿踢了过去。 就踢一下,总不会有特别大的动静吧? “哐”的一个闷声,下一秒,锦瑟的小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有点儿呲牙咧嘴的趋势,脚丫子疼的都觉得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似的,真想推开手边的各种餐具,趴在桌子上好好的哭一顿。 太疼了! 这个禽兽!反应竟然能这么灵敏!她觉得自己在行动之前根本也没有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啊!要是可以的话,锦瑟此刻特别想弯腰抱起自己可怜的小脚丫。 哪怕是疼的快要受不了了,已经低低的抽气儿了,锦瑟也不忘恶狠狠的多剜了庄易几眼。那模样儿,恨不得能在庄易的身上剜下几块儿肉来似的。 “什么声音?” 听到动静儿的赵兰芝皱着眉沉声问了出来,语气不好。 刚才,锦瑟一脚狠踹在椅子腿儿上的动静儿并不小,围着桌子吃饭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自然也确定了声源的方向,但也只有赵兰芝一个人开口问了出来。 很明显,赵兰芝的眼神儿是扫着庄易和锦瑟这边的,自然也是问的他们。 听了赵兰芝不太友好的声音,锦瑟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她撩起一直垂着的眼皮儿的时候,她就更加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围着桌子的人,无论是佣人还是主人,他们疑惑的目光都是粘在她和庄易身上的。 一时间,锦瑟也顾不得自己脚痛了,只觉得自己的屁股比脚更痛。 为什么? 有个词儿没听过么?叫,如坐针毡。 这就是锦瑟现在的状态。即便她的性子再大大咧咧,被人用这样的眼神儿瞅着,心里也是会不舒服的。 尤其是赵兰芝那恨不得刮她骨头的眼神儿。 锦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表现的怯生生的,以示她对这个未来婆婆崇高的敬畏之情,正打算认真的看着赵兰芝张张嘴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只听庄易一本正经的沉声说了句,“桌子底下有只猫,撞到我椅子腿儿了。” 汗滴滴—— 锦瑟已经是一脸黑线,原本精致的小脸儿已经成了调色盘儿似的,成了多种情绪的集结。 你才是猫!你们全家都是猫! 虽然心里不满庄易这么解释,但是锦瑟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的亲妈,还是让他亲自对付吧! 毕竟,在赵兰芝的眼里,看自己的儿子是一百个顺眼,看她锦瑟是一百个不顺眼。让他来解释,哪怕是再不合理的事儿,也会这么含糊的过去吧?至少,比她解释要好的多的多。 万一她说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是赵兰芝的雷点,就总是这么正好的一不小心踩到了雷上,惹的赵兰芝直接炸了毛儿掀了桌子呢? 而事实,也正如锦瑟所料,除了几个不明白事儿的佣人真的带着疑惑的目光弯下腰去看看这桌子底下的“猫”以外,其他人的目光都也一一收了回来。 只有赵兰芝看着锦瑟,不轻不重的斥了声,“吃饭也没个正形儿。” 被自己儿子明显骗三岁小孩儿的说法一噎,又想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哪怕是赵兰芝还想要计较,也得考虑到大局就此草草作罢了! 扁扁嘴巴,锦瑟倒是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咽下了这口气。说吧说吧,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也不往心里去,不痛不痒的。 而且,锦瑟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了大家的兴致。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如此,餐桌再一次平静了下来。只是,就像是为了泄愤似的,锦瑟也没给庄易什么好脸色。 这场小风波之后没多久,所谓的年夜饭就这么结束了。年夜饭之后,就到了锦瑟最头痛的环节,传统习俗——打麻将。 “走吧,反正你整天也是闲着没事儿,陪我们去搓两把。” 赵兰芝对锦瑟的不满意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反而是全都表现在了脸上,甚至连锦瑟的名字都没有叫。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暗讽锦瑟无所事事,闲人一个。 在赵兰芝的眼中,不管锦瑟的真实身份到底有多高贵,以她现在的水平,就是十个她也配不上自己这个出类拔萃的儿子。要是搁在古代,也就勉强收她做个小妾。 自从那天在帝豪府邸庄易和庄钰睿赵兰芝深切的谈了一番之后,赵兰芝的心里就像是堵了苍蝇似的,难受的要死。但偏偏,她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还有那些过往的旧事牵扯着,又不得不默认了庄易和锦瑟的事儿。 这么好的一棵菜就这么让猪给拱了,换了谁,谁的心里能好受?最主要的是,这颗好菜还是她的宝贝儿子。 坐在沙发上的锦瑟忽略掉了赵兰芝那一点儿也不友好的态度,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她的敌意是的,诚实坦白的回答,“我不会打麻将。” “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会?”赵兰芝当即反击,开始挑起事儿来。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说,连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会,还怎么做我们庄家的儿媳妇。 “不会。” 锦瑟像是压根儿就没有看到赵兰芝的不满意似的,不卑不亢,无辜的大眼睛睁着,一眨不眨的。一边说着,锦瑟动作也十分配合的摇了摇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诚恳。 瞬间,赵兰芝的脸色就变得难堪起来。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锦瑟是故意这么无辜的呢?她也知道,锦瑟这么无所谓的对待她的挑事儿,就是为了气她。 一个人最生气的时候,觉得自己有劲儿没处使的时候,就是卯足了劲儿,结果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吧?连个反弹的力量都没有。 但是,哪怕知道锦瑟是故意不着痕迹的气她,她还是被气到了。 “不会也学学,早晚要会的。”赵兰芝的语调儿已经明显冷了下来。 锦瑟心里不乐意了,她就没想过赵兰芝是这么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她直截了当的拒绝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怎么就是早晚要会的了?她天生对麻将这种事儿不感兴趣,这么爱财的她,哪怕是让她赢来一座金山,她还是不会感兴趣。 总之,她就是不喜欢赌博,以及和赌博相关的所有事儿。 这下,锦瑟终于想起来了坐在自己身边一直一言未发的男人了,漫不经心的向他抛去了求救的眼神儿。大过年的,她可不想和他妈吵一架,直想安安分分的看着春晚,过个年。 接收到锦瑟求救的眼神儿,庄易反常的没有向以往一样摆摆架子,有些慵懒的他直接开了口,“妈,您干嘛非要拉一个对麻将一窍不通的人去搅局啊?万一她总是放炮,输钱的不还是你们?留下的这几个阿姨都会麻将,还有大嫂,你们不是正好凑一桌么?” 庄易慢条斯理的和赵兰芝摆事实,讲道理。先是说明了把锦瑟拉去打麻将不会有好结果,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然后还体贴的想好了解决办法。 锦瑟再一次赞叹着庄易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不过,她怎么就是搅局的了? 其实,庄易是抓住了自己母亲的弱点。虽然庄家家大业大,根本也不差这几个钱儿,但是赵兰芝却是一个好胜心极强的人。钱对她来说不重,但是输赢却是最重要的。 就在赵兰芝面露犹豫之色的时候,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春晚的庄老爷子也发了话,“兰芝,既然瑟瑟不会,你也不要勉强她了,就让她在这儿陪我看会儿电视吧。” 庄钰睿都已经开口了,赵兰芝哪怕再不甘心,也得给自家老公这个面子。不过,她看着锦瑟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脸色。 锦瑟的心里却是偷偷的笑开了,感谢他们父子俩都站在她这边。看来,装无辜真的是有好处的。 赵兰芝,唐惠心,还有两个保姆阿姨去距离客厅不远的地方打麻将了,客厅也就再一次恢复到了锦瑟最想看到的状态。没有了碍眼的人,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年过的还是太安静了。 以往在小姨家过年的时候,锦瑟都是嗑瓜子儿聊天儿中度过的,也不在乎第二天起来会不会上火。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庄易本就已经挨着锦瑟十分近了,又是靠近了几分。锦瑟扭过头不解的看了庄易一眼,发现他压根儿也没有看向自己,就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不想和他挨得这么近。 看这个电视而已,有必要像是睡觉的时候挨的那么近么?一想到这个,锦瑟就来气。自从和他同床共枕,她每天晚上都觉得睡得很累,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想翻个身儿也费劲。 怎料,庄易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靠了过来。 锦瑟还想再挪一点,不过,这一次庄易并没有再给她这个机会,一只大手钳子似的钳住了她的小蛮腰,想动也动不了了。 这一次,锦瑟再看向庄易、看看他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的时候,明显看到了他眼底的得意之色。 望天—— 锦瑟真是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幼稚了,好好的一个二十六岁的人,突然成了三岁孩子的智商,也不知道是为了哪般。 “远点儿。” 锦瑟几乎是唇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神儿却是充满了对死贴着自己的男人的嫌弃。 男人没说话,只给了锦瑟一记眼神儿,像是在说:反了你了! 锦瑟也不管庄易什么脸色,一个眼神儿狠瞪了回去,刚才吃饭时候的那笔帐她还没来得及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到现在还觉得自己那可怜的小脚丫子在隐隐作痛。 碍于庄老爷子还在,而且就坐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除了简单的唇语,他俩大多的时候是在用眼神让交流。这样的一幕,看在别人的眼里,俨然成了情侣间的眉目传情。 就比如说,庄天驰。 “二叔,赌场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一向最是不关心生意往来的庄天驰,倒是难得的问起了庄易生意上的事情。 “老样子。” 被庄天驰的声音打断,庄易只能先应付着庄天驰,只在看着庄天驰的时候眼中快速掠过一抹精芒。 敏感如庄天驰,自然是注意到了庄易眼底快速掠过的精芒,面色上一闪而过的是被人看穿了心思的尴尬之色。庄天驰一直都知道,他这个二叔绝非等闲之辈,深不可测,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这一句话之后,庄天驰被庄易的眼神儿一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反倒是庄易被他给挑起了聊天儿的兴趣。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考虑要找个媳妇儿了。” 庄易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意思就是,你赶紧找个媳妇儿疼着,别整天没事儿就惦记着别人媳妇儿,还是你二婶儿。 “……” 庄天驰完全没有想到庄易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也意会到了他的言外之意,却是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到底,在庄二爷的面前,庄天驰还是太嫩了点儿。 “是啊,天驰,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接话的人是庄钰睿,他锐利的双眸一一扫过在座的人,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大儿子庄森明的身上,“森明,你说呢?” “是啊,是该找个了,也省得惠心天天惦记这事儿惦记的睡不着觉。”庄森明附和着。 在锦瑟的眼中,庄森明,也就是庄天驰的父亲,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人。政界能有他这样一个心性的人,应该是事件好事儿吧? “我也觉得大嫂的惦记是对的,天驰要多接触接触异性,选选自己的良配,省得被什么给迷了眼。”庄易的话说的隐晦,但是该听懂的人也都听懂了。 反倒是锦瑟,莫名其妙的看了庄易一眼。 呵呵呵—— 就他,自己都没怎么接触过女人,竟然还耐心的教导着他的大侄子要多接触女人,醉不醉人啊?也亏得他能有这个脸说出来。 “你们都给天驰留意着,要是谁家有好姑娘,就介绍给天驰认识认识。咱们家没有什么封建观念,只要是身家清白,是个好姑娘,对咱们天驰是真心实意的就行,不必要门当户对,都什么年代了。”说罢,庄老爷子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当然,还要天驰自己中意才行。”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庄天驰一言不发,内心全是酸涩之意。他中意的姑娘,也许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婶婶了。 除了她,他谁都不想要。 “爸,知道了。” “知道了。” 庄森明的一声,后面一声是庄易的,兄弟二人倒是难得的默契。 庄老爷子放心的点点头,而后目光一转,“尹家的慧丫头从小和天驰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那丫头我很喜欢,要不……”   ☆、【194】 浓情蜜意挡不住 尹家的慧丫头…… 正当锦瑟琢磨这个听起来十分熟悉的名字的时候,目光恰好不经意的扫到了庄天驰明显变得不自然的脸上,难道——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 就在锦瑟觉得自己马上要思考出来这个听起来那么熟悉的人究竟是谁的时候,突然被这段熟悉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思绪,蓦然回过了神。 爱妃。 这个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锦瑟特意给尹慧取的昵称,独一无二。 “我去接个电话。” 和在座的所有人礼貌的说了一声,锦瑟拿起电话就起身走到了一边,站在一个方便讲话的地方,省得让自己的私房话被别人给听了去。 其实,要说是私房话么,倒也不至于。只是,她和尹慧说话的口吻可不像是她这一天在庄家的表现,比在庄家放肆了何止一点点? 尤其是她那个未来的婆婆,赵兰芝,要是看见了她没个端庄的样子,那教训她的话还不是张口就来啊?得了,索性她自己留了个心眼儿,尽量不让自己“失德”的一面展现在除了庄易以外的人面前。 为了不让人继续挑她身上的刺儿,锦瑟还是走远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喂,早就给你发了短信,怎么现在才回?这段时间没有了我的约束,你自己玩儿疯了吧?大过年的,手机不随身带着,是怕别人问你要红包么?” 刚一接通电话,还不等那边的人说些什么,锦瑟就是一顿噼里啪啦,压根儿也不给那边儿的人开口说话的机会。 对着尹慧倒打一耙是锦瑟的一向作风,要是换了某一个不相干的人,她还懒得这么做呢。 “哎呦,这几年你能不能换一招儿啊?你以为只要恶人先告状就能减轻你的罪责了么?重色轻友的是谁啊?回到自己男人身边就不管我的死活了。”电话那端的尹慧的语气带着调侃,带着抱怨,也带着笑意。 这是她俩一贯的相处模式。若非感情已经深厚到了一定的地步,谁也不会说出这么呛人的话。越是熟悉,才越发的口没遮拦。 其实,这些话说着,尹慧的心里也是虚的。若是换了以往,就算锦瑟不会主动联系她,她也会时不时的联系锦瑟。这一次,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她没有。 “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能联系联系我?”对于尹慧直接戳穿自己重色轻友的嘴脸,锦瑟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的尴尬,好像习惯了似的。转过头瞅了一眼还在打麻将的赵兰芝,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音量,“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啊?” 一言一语,通话开始的噼里啪啦就被带过去了。就像往常一般,她们谁也不会计较。因为她们知道,友情,一直都在。哪怕是长时间的不见面,不联系,再次见面的时候,还像从没分开过一般。 “想了,瑟瑟,我怕很想你……”尹慧的声音带着几许的轻叹。 本来,锦瑟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古代霸占两家小媳妇的恶霸的模样儿的,只等着尹慧没好气儿的笑骂着数落她一顿的。却不想,尹慧非但没有没好气儿的数落她,反而是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她。 深情告白似的,搞得锦瑟十分不适应。 “怎么了?” 几乎是在同时,锦瑟一句带着十足关切的话就问了出去。凭着她对尹慧的了解,这会儿的尹慧是有问题的,自然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异常。 “瑟瑟,我现在没在家。” 然而,只是片刻,尹慧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恢复了以往的轻松,好像刚才那个轻声叹息的人并不是她。 “那在哪儿?”锦瑟几乎是脱口而出,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前段时间社里要两个自愿去前线的战地记者,我报名了,现在就在战场上。我刚回到住的地方,才看见你的信息,要不然,早就回了的。” 尹慧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平淡的口吻,好像是在讲述一件别人事儿一般,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这些事,她瞒是瞒不住的,也从没想过要瞒,锦瑟早晚都会知道的。 然而,虽然尹慧的口吻十分平淡,在听完尹慧这一席话以后,锦瑟结结实实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甚至不能马上回过神儿。 “你再说一遍?” 锦瑟完全被尹慧丢出的这可不定时炸弹给炸的乱了方寸,甚至都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庄家,语调儿都拔高了许多。 “我现在在边境的战场上,什么时候回去还不一定。”应了锦瑟的要求,尹慧重复了一遍。 “给我回来!”锦瑟语气坚决,也不容置疑,像是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变了个人似的。 战地记者,她不要命了么?才刚刚实习,大学都没有毕业,怎么就好好地跑去做占地记者了?报社里没有人了么?用得着她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去? 虽然锦瑟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她也知道战地记者的危险性。刀枪炮火都是不长眼的,万一有个闪失呢?谁来负责?她还指望着国家给她弄个烈士来当当么? “瑟瑟……”尹慧欲言又止。 “你不要命了么?嫌自己活得太长么?遇到这种事儿别人躲还来不及,怎么就你不要命的自告奋勇呢?显得你聪明,伟大,是么?” 锦瑟哪里还听得进去尹慧的任何话,她一句又一句,一句比一句的声音还要大。没有人知道,在她听了尹慧的那番话之时,已经被汗湿了手心儿,心里紧张的不成样子。 万一……她根本不敢想那个万一。 锦瑟一长串的话丢了出去,电话那段却是一阵沉默。电话那端的尹慧听了锦瑟这一连串丝毫不掩关心的呵斥,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不知道何时,在听到锦瑟语气不对劲儿的庄易已经站在了锦瑟的身侧,大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两下儿,像是在询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只是,这会儿的锦瑟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庄易的话,满脑子担心的只有一件事儿——尹慧的生命安危。 处于焦头烂额状态的锦瑟不耐烦的耸耸肩,往前走了一步,压根儿也没有理会庄易询问的眼神儿,自顾自的对着电话的传声筒说着,“明天你就给社里申请回来,不,今天晚上就申请。万一你死在那儿,谁给你收尸。” 这会儿的锦瑟已经是急红了眼睛,尹慧的语气越是平淡,她就越是着急。尹慧越是沉默,她就越是担心。 蓦地,锦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语调儿也渐渐的软了下来,“呸呸呸,大过年的我胡说八道什么,你不会有事的。赶紧回来。” “再过不久我就能回去了,等到这边的工作收了尾。我在这边挺好的,你别担心。”尹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废话!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去了多久了?”锦瑟这才想起这个关键的问题。 “将近一个月了,差不多就是你回到你男人身边的时候吧。”尹慧故作轻松,试图让起送变得不再那么紧绷。 听出了尹慧的故作轻松,锦瑟心里一阵酸涩。尹慧都去了那么久了,她竟然才知道。 不管锦瑟怎么强烈要求,尹慧都没有松了自己的念头,执意要完成任务以后再回来。最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尹慧还要休息,她就不得不挂断了电话。 一想到大过年的,这么喜庆的日子尹慧竟然要自己在外面一个人过,还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锦瑟心里就十分难受。 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连庄天驰最近都没有尹慧的消息了。她真是一个不够格儿的闺蜜。 “什么事儿,这么大呼小叫的?” 显然,借着锦瑟打电话声音过大的由子,赵兰芝又开始挑事儿了,语气尖酸,就连她平时最热衷的麻将也是打的三心二意。其实锦瑟知道,刚刚她打电话的之后,赵兰芝的目光几乎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她不经意的扫了几眼都看到赵兰芝在瞅着她。 抿抿唇,锦瑟强颜欢笑了一下午,终于在尹慧的一个电话以后有些绷不住了。但是,尽管情绪不好,锦瑟也还能控制的住,虽然没有回答赵兰芝的话,但是也没有顶撞她。 看着锦瑟明显不对的脸色,庄易目光沉沉的扫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脸色也不如刚才那般轻松了。 看着自己儿子这般护着这个丫头,赵兰芝心里气的不行,但是再生气,她也不愿意在这个日子闹得大家不欢而散。在瞪了锦瑟一眼之后,赵兰芝终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究竟怎么了?” 庄易牵着锦瑟的手一路往沙发那边走了过去,眼中的关切也毫不遮掩的流露了出来。 轻轻叹了一口气,锦瑟扭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给了他一记“我没事”的眼神儿。 重新坐回沙发上,锦瑟的目光在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同样是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她的庄天驰,轻轻开口,“天驰,尹慧申请去做战地记者了,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 大家都是朋友,锦瑟想,庄天驰有知道的权利。不仅如此,她之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也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果不其然—— “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庄天驰,而是庄钰睿庄老爷子,他那双锐利的眸子几乎是瞬间就落到了庄天驰同样是错愕的俊脸上,“天驰,你们说的尹慧是尹家的慧丫头么?” 蓦地听到这个消息,庄老爷子的心里无疑是震惊的。 一听到庄老爷子的反应,锦瑟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心里已经微微的漾起了一层涟漪。原来,庄天驰和尹慧一早就是认识的。 庄天驰错愕的俊朗面容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看着锦瑟的眼神儿有些闪躲,随即看着自己爷爷认真的点点头,“是。” “这丫头怎么好好的就跑去做战地记者了?多危险啊!”庄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和语气中皆是布满了担忧,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像她爷爷的脾气,是个有胆识的丫头。” 虽然担心,但是庄老爷子的脸上也不乏对尹慧的赞赏。 对于着一些,来的太过突然,庄天驰心里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了。不仅如此,庄天驰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难道尹慧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儿才做了这个决定么? 一时间,庄天驰除了抱歉,还是抱歉。如此,庄天驰也能理解锦瑟刚刚接电话时候表现出来的激动了。同时,他也真心希望尹慧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不然,他也是有间接责任的,会一辈子都受到良心的谴责。 “天驰,你和尹慧早就认识了么?”锦瑟借着这个机会插了一嘴,精致的小脸蛋儿表现出了微微的诧异之色。 “我……” 庄天驰看着锦瑟,欲言又止,眼神儿中充满了像是因为故意隐瞒而产生的歉疚。当初,是他叮嘱尹慧千万不要告诉她他们是认识的,为了他的私心。 而当时的尹慧,竟然不问因由,一口就答应了。从那以后,尹慧和锦瑟本来就很好的关系就变得更好了。 现在回忆起来,庄天驰也是一阵唏嘘。 然而,还不等庄天驰继续往下说,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庄易终是按捺不住了,语调儿有些阴阳怪气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天驰和尹慧何止是认识啊?说是青梅竹马也是一点儿不为过的。” 对锦瑟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庄易像是觉得自己还没有说够似的,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庄钰睿和庄森明,“爸,大哥,你们说是吧?” “没错,那丫头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住的也不远,挺方便。”庄钰睿头一次这么赞同庄易的话。 就连庄森明都笑着点头附和着,声音温和,“是啊,我到现在都记得小慧那丫头,从小就跟在天驰身后,一口一个天驰哥哥的叫着。” “原来是这样。”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锦瑟的心下算是了然了,点头附和着。只是,当她的余光扫到庄易的时候,脊背突然窜起了一阵阴风。 他中邪了?怎么笑的这么怪异?怪渗人的!白牙森森啊,真是少见。 然而,锦瑟没有注意到的是,庄易的余光可不就是扫着庄天驰了么? “瑟瑟,我们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庄天驰几乎是脱口而出,面色依旧尴尬,少了以往的自然神态。 庄天驰这话一说出口,锦瑟明显感觉自己腰上的大手紧了又紧,像是要掐断她的小蛮腰似的。 这是又抽的东南西北哪一股子风啊? 一时间,客厅里坐着的几个男人都因为庄天驰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而变了脸色,倒是锦瑟,面色不变的浅笑着,语气平淡,“这怎么能怪你,我也没问过。再说,我们都是朋友,没必要介意那么多的。” 听了锦瑟这么客套的回答,庄天驰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了。是啊,因为只是朋友,所以她一点儿也不介意。 这会儿的锦瑟也没有注意到身边儿男人的脸明显比刚才冷了许多。 庄森明经历的多了,自然也能看透许多。他先是看看庄易阴沉着的黑脸,再看看锦瑟淡然的小脸儿,再看看自己父亲也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目光最后落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天驰,别没大没小的,你以后是要叫锦瑟一声二婶儿的。” 庄森明的声音依旧温和,可是这会儿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 关于这一点,锦瑟倒也不在意。本来她和庄天驰就是同学,直接叫名字这样的称呼也在情理之中。其实,她还觉得,要是哪天庄天驰真的叫她一声二婶儿的话,那她才是难以接受了,好像一下子就老了许多是的。要知道,庄天驰还要大她两岁的。 然而,锦瑟不了解庄天驰,但是作为庄天驰父亲的庄森明,却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的。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全部的精力也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哪怕庄天驰一个小小的动作,他也能大概猜出他的小心思。就比如说,庄天驰看锦瑟时那特别的眼神儿。 “我下次注意。” 庄天驰的面部表情上流露出了丝丝的愧疚,在对上自己父亲了然的目光之时也显得有些无措,有被一眼看穿的心虚。 如此,庄易脸上本是难看的表情才稍微有了好转。同时,锦瑟感觉自己小蛮腰上的那个钳子也没那么使劲儿了。 也是因为这样,锦瑟才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锦瑟恍然大悟般的瞅着庄易,原来是醋缸又在打翻的边缘了,这一股子浓浓的醋味儿啊! 锦瑟望天,翻了几个大白眼儿。这个男人,真的是够了,就连自己大侄子的醋也吃,莫非全世界的人都成了他的敌人么?好像……她并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然而,在锦瑟看不见的时候,庄易和庄天驰的眼神儿早已不知道在空气中碰撞了几个回合了,还擦出了激烈的火花儿。 看着这个大的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寸的电视机上播放着的联欢节目,锦瑟的睡意越发的浓重了,十分无聊,无聊的透了顶,上下眼皮儿不住的打着架,小脑袋早就已经控制不住的歪在了庄易结实的肩膀上。 …… “喂……” “起来吃饺子了。” “懒猪,快起来!” 难得,同样的招数庄易会用的屡试不爽,捏着锦瑟细滑的小脸蛋儿,就像是上瘾了一般,轻轻地扯着。 “走开,不要烦我。”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锦瑟声音软软的呢喃了一句,翻个身儿继续睡。为了躲避开庄易不怀好意的作弄,索性直接把自己的小脑袋也一同卷入了被子里。 “你再不起来的话,赵兰芝就要来了。” 突然,庄易的薄唇附在锦瑟的耳边,声音如同鬼魅一般,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电光火石之间,锦瑟“腾”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睁得老大,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着,“不要!我起来,我这就起来,千万不要让她过来。” 没有人比庄易更加清楚赵兰芝对锦瑟的威慑力,为了成功的把赵兰芝的杀伤力放大到最大,庄易特意直接叫了赵兰芝的名字,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为了不让锦瑟突然坐起来的动作伤到自己,庄易特意挑选了一个不会被误伤的位置和角度。 殊不知,因为庄易的这么一声,锦瑟的身上竟然冒出了一层冷汗。对于锦瑟而言,那赵兰芝就是一个噩梦一般的存在,简直就是个老巫婆,处处找她的事儿,和她过不去。只要一提到赵兰芝,锦瑟就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自己脑仁儿生疼生疼的。 因为是被吓醒的,锦瑟的神智也在第一时间清醒了过来。看清自己周围的环境,还有床边站着的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锦瑟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你个混蛋!你妈欺负我!你还要用她来吓唬我!”她简直太可怕了! 激动之下的锦瑟直接就骂了出来,只是后半句话,锦瑟没有说出来。 话音未落的时候,锦瑟已经十分利落的拿起枕头朝着庄易抽了过去,声音里净是委屈。因为庄易的那一声儿,她真心的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你就这么怕她?”庄易一边躲避着锦瑟的攻击,一边从床边坐了下来,伸出双臂就要去揽锦瑟的小身子。 “打架她肯定是打不过我。”锦瑟不服,但马上语气就软了几分,“问题是那不是你妈么?我要是把她气出个好歹,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而且,你夹在中间也不好过啊。” 其实,除了这一句,锦瑟还在心里憋了一句:你妈简直就是个女魔头啊! 刚一起来的锦瑟还是比较容易搞定的,被庄易这么一抱,整个人就软在了他的怀里。只是,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儿是一闪一闪的,像是在想着什么。 反倒是庄易,听了锦瑟这般懂事又诉苦的话,嘴角的笑意越见浓厚,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儿了?你平时气她的还少么?” “你……” 被庄易这么一调侃,锦瑟的小脸儿立马红了,也有点儿心虚,所以就没了下文。 毕竟,庄易说的没错啊!虽然这段时间她没有明着和赵兰芝顶撞,但是背地里的小动作也没少做。尤其是在赵兰芝对她没好气儿的时候,她那不卑不亢的无辜小模样儿,哪一次不是把赵兰芝气的差点儿跳脚啊? “不用这么忌惮她,其实我妈人还不错的。刚刚你在客厅睡着了,她发现了,还别别扭扭的说了一句让我抱你上来睡。”庄易的语气不自然的柔和了许多。 庄易的一语惊醒了梦中人。锦瑟这才想起来,她根本就没有自己上楼睡觉的记忆。而且,赵兰芝就在那儿打着牌,她哪里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心里一暖,但是锦瑟嘴上也没说什么好话,“就算她让你抱我上来睡,这之前,肯定也没少数落我吧?在我睡着了的时候,说不定怎么用眼神儿剜我呢。” 锦瑟背靠着庄易的胸膛,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扁着嘴巴,那滴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在说: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看着锦瑟这般精明的小模样儿,庄易无奈的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精致的小鼻子,“就你知道的多。” 轻哼了一声,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的得意之色也浓了不少,整个人也飘了起来,轻声哼哼着,“要我说,你妈这人就是天生的不招人待见。你说她关心人也不会好好关心,明明是关心,还不忘找茬儿。你妈简直就是太伟大了,雷锋似的,关心着别人,还怕别人记着她的好。死鸭子嘴硬……” 锦瑟越是说,声音就越是小,直到最后,已经近乎呢喃了,让人根本听不出来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是庄易是谁?他敏锐的听觉能力又怎么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难道你不是?” 一边轻声的反问着,庄易一边将锦瑟娇软的小身子往上提了提。 “我才不是。”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似的,锦瑟迅速的扭过小脑袋,不让庄易看到自己心虚的表情。 “不是什么?”庄易明知故问。 这会儿,庄易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说不出的好,全身都是爽爽利利的。 “你——” 锦瑟气结。 她算是发现了,在拌嘴的时候,她在这个男人身上根本就是要不到半点儿的好处,每次都被他给噎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 下楼吃完这顿饺子,算是给信念开了新篇章,也算是个旧的一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可能刚刚小睡了一会儿的缘故,这会儿的锦瑟格外的精神。 好吧,原谅她的作息总是那么另类,和别人有着不小的诧异。也难为了庄易,她睡的时候,他不睡。她不睡的时候,他也不睡。 大家都忙活了一天,在漫天绚丽的烟火下,在零点的钟声敲响之后,一大家子的人开始吃饺子,吃过了饺子当然是要给红包的。再然后,大家都各自散了,去休息了。 因为睡不着,在大家各自休息以后,锦瑟硬是软磨硬泡,让庄易开车带着她出去兜兜风。 这会儿,锦瑟正坐在车厢里一遍一遍的数着手里大把的票子,乐此不疲,就好像能越数越多似的,她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绽放着异彩。 这个新年,整个庄家收红包收的最多的就是锦瑟了。 庄钰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那厚度,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儿都要被这一摞钱给压断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让她被钱砸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哪怕赵兰芝再怎么不喜欢锦瑟,也还是给她包了一个红包。除此之外,还有庄森明给的,唐惠心给的。 “你说你妈,到底是有多恨我啊?她给的钱和你爸也差太多了吧?”车厢里,锦瑟又开始了小声儿的嘀咕。 “知足吧,我还没有呢。” 在庄易的一声之后,锦瑟果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也是白赚的嘛。 不过,锦瑟也就消停了一会儿,像是突然响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再副驾驶座位上坐直了,“不对啊,你说连你大哥大嫂都给我包了红包,你好意思不给我么?快点儿吧!我知道你其实准备了的,不用不好意思。” 一边说着,锦瑟就笑眯眯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等着庄易拿出红包。 看着这个小财迷,庄易先是一声轻叹。而后,在锦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将她提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195】 婚期已定 “确定真的想要?” 庄易的声音性感的要命,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眸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精致白皙的小脸儿上、 “对啊。” 锦瑟十分诚实的点点头,下巴上就像是被安装了弹簧似的,点头如捣蒜。 红包啊!银子啊!不要白不要啊!想想就已经醉了的,大大的眼睛被一个个金元宝给塞满了。 “拿来吧,我知道你肯定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定是比你爸给的那个红包还要大吧?你不好意思当着全家人的面拿出来,是怕打你爸的脸,是不是?” 锦瑟顶着一张得意又精致的小脸儿,一边儿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儿,掌心朝上。 “其实你根本不用在乎那么多的,都是一家人嘛,你爸他老人家肯定不会介意的。” “咱俩这关系,你多给点儿,还不是应该的?” 锦瑟粉嫩的小嘴儿一张一合的说着,觉得自己说的是相当在理,不自觉的就眉飞色舞了起来。 看着锦瑟这般小模样儿,庄易的嘴角频频抽搐,最后像是终于受不住她的聒噪了,沉声开口,嗓子带着一抹说不出的黯哑,“咱俩什么关系?” 呃—— 庄易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这么一句话,着实的把锦瑟接下来的话给噎住了。 他俩什么关系? 情侣?不行,她不能这么回答,便宜了他!好像她多迫不及待似的!没准儿还要被他给好好的调侃一顿也说不定。 情人?也不是啊,那不是侮辱她自个儿么?况且,庄易也没有别的女人啊! 那究竟是什么呢?庄易这么一问,就把锦瑟给问住了。关于这个问题,关于他俩之间的关系,好像他们从来也没有正式的谈过,更是没有确认过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 上次庄钰睿在帝豪府邸丢下一句让她好好准备做新娘子的话,倒是让她实打实的吃了一惊。不过,就算是庄钰睿说了,庄易也本人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和她好好的谈过,更是没有说结婚的事儿。 也就是说,在庄钰睿甩给她一句话以后,庄易那边儿根本就没有了下文儿。 人家不说,她总不能上赶着去问吧?太掉价儿了不是? 别的情侣确认恋爱关系的时候,不都是哪一方先表白,然后哪一方答应了,这就算是一个确定关系的流程么?电视剧里不是都这么演的么?可是,她和庄易压根儿也没有这样过。 自从她从南安市回来,这日子就一直这么稀里糊涂的裹着。他们的关系,在锦瑟看来,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又暧昧的面纱的。 “想什么呢?” 看着锦瑟已经在出神儿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庄易忍不住沉声开口提醒。 “呃……” 扁扁嘴巴,经过这么一番思考,锦瑟依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他。既不能让她自己吃了亏,也不能让这个男人占了便宜,实在是太难回答了。 这会儿,锦瑟就这么坐在这个男人的腿上,对上他漩涡一般的黑眸,越发的觉得不自在了,只觉得车厢内的温度也子慢慢升高。 双手扶着庄易结实的肩膀,锦瑟给自己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 忽然,一抹闪光刺的她的眼睛微微一眯。而光源,是她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闪闪的钻戒。 对啊! 她怎么把这么具有历史意义的一件事儿给忘了呢?那天的情形实在是太具有戏剧性了,她到现在都记得庄易当时那类似深情表白的一番话。 缓缓地,锦瑟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惑人的微笑,慢慢的将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呈现在庄易的眼前,呢喃似的出声,“婚都订了,你说咱俩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赖账?” 锦瑟这一举一动多带出的风情,看着庄易喉咙明显一紧。 嘴上这么说着,锦瑟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魅惑了,那晶亮的小眼神儿像是在说:你要是敢不认账,老娘就阉了你! 明明长着这么清纯的一张脸蛋儿,这会儿她的一举一动却又像极了勾人又魅惑的妖精。这样矛盾的女人,看在男人的眼里,是极具吸引力的。 这样的锦瑟看的庄易全身都跟着燥热了起来,幽深的黑眸也被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倾起身子慢慢靠近锦瑟。 “诶——” 眼看着庄易两片削薄的唇瓣就要贴上自己的,锦瑟唇角的弧度划开的更大了,一只灵活的小手儿顺势轻推了把男人的肩膀,“关系确定了,是不是该给红包了?” 既然承认自己是财迷,那么就要尽到财迷的本分。哪怕现在车厢里弥漫着的暧昧因子越来越多,可能是个女人都会沉沦的时候,锦瑟还依然保持着清醒,被红包给牵动着神经。 “看你表现。” 沉沉的吐出这四个字儿,庄易的声音已经是沙哑不堪。 若是他想强来的话,在他面前就像是小白兔一样单纯的锦瑟又哪里能斗得过这只老狐狸?脑力上斗不过,体力上更是占不到上风。 说罢,庄易环在锦瑟腰际的两条铁臂稍微一使劲儿,就将锦瑟送入了自己的虎口,由不得她挣扎。 几个回合下来,锦瑟已经在庄易的怀里软成了一团棉花,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凌乱不堪,那黑色的内衣正可怜巴巴的挂在她白皙的小胳膊上,根本遮不住半点儿的春光。 正在锦瑟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时候,庄易慢慢的按动椅座旁边的按钮,慢慢的放下了椅背,随即抱着怀里已经软成一滩水儿似的小女人一个利落的翻身,将她给压在了身下。 大年深夜,街上的行人不多,但是路边这辆不断晃悠着的黑色小跑儿却是落入了漫天烟花的眼中。 …… 车厢里,被折腾的连喘息的力气都要丧失的锦瑟恶狠狠的瞪着副驾驶座位上那个优哉游哉一脸餍足的禽兽,心里早就不知道把他给骂了多少遍了。 他怎么还是那么精神十足,偏偏她觉得自己累死了。 尤其是看到他整齐的衣衫,再看看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儿遮羞布的自己,锦瑟更是觉得心里不平衡了,全身的火气都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很好的发泄。 “不要脸。”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气愤,锦瑟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声音却是软绵绵的。 每次都这样,说来就来,压根儿也不给她一个心理准备。最最让她气愤的是,每次不管是在哪儿,只要是他想了,她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他摆布。 发情就发情,可你总要挑挑地方吧?这是哪儿啊?这可是大街上啊!万一有人经过看见了什么,那她还有什么脸见人啊!现场直播似的,刺激的她差点儿心脏病突发。 刚才她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让自己忍住了没发出特别大的丢脸声儿?刚才的她简直紧张到了极点。但是,偏偏她越是紧张,这个使坏的男人就越是兴奋,兴奋的她差点儿承受不住他的热情直接晕了过去。 “没让你舒服?” 吃饱喝足的庄易心情更是好了不少,锦瑟的低骂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尤其是看着她现在那红扑扑勾人魂儿的小脸儿,心里的成就感简直爆棚。 想到自己刚才那不堪入目的娇喘样子,锦瑟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儿,一言不发。 这会儿,躺在驾驶座上的锦瑟也就张张嘴,动动嘴皮子,声音都是沙哑的。偶尔扭个脖子,至于胳膊腿儿的,哪怕她想动,也没那个力气,全身散了架似的。 被庄易这么不要脸的话一噎,锦瑟气的小脸儿更是红了,小胸脯起伏着,细微的喘息声在此刻车厢里的暧昧因子还没有完全散尽的时候显得更加暧昧。要不是她真的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肯定窜起来胖揍这个臭男人一顿! 让他还那么欠抽!得了便宜还卖乖! 恨恨的把脑袋扭到一边,锦瑟干脆也不搭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了。她自认为自己女人中她的脸皮算是厚的,但是到底也没有厚过这个男人。 车厢里的温度渐渐的降了下来,冷不丁的,锦瑟一个激灵,缩了缩小肩膀,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层细小的颗粒。 “冷了?” 哪怕是锦瑟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也没能逃过庄易的眼睛。 “废话!”锦瑟的语气依旧是不善。 他一身的衣服倒是穿的整齐得体,她这还近乎光着呢,能不冷么?尽管这车厢里的暖风开的再高,外面也是寒风凛冽啊,尤其是才下过一场雪,正是寒冷的时候。 “把衣服穿上。”看着锦瑟这明显赌气的小模样儿,庄易幽深的黑眸中闪过无奈。 “没力气。” 听着锦瑟这中气不足的软绵绵的一声儿,也真是没了力气。 如此,庄易将锦瑟扶了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就开始慢条斯理的给她穿衣服。 看着庄易这动作笨拙的样子,锦瑟也能猜到,这肯定是庄易第一次这么伺候人。可不是么?堂堂庄二爷,谁敢让他伺候啊?心里刚刚划过那么一丝的暖流,锦瑟就立马又给自己洗了脑! 呸! 感动个屁! 衣服是他给脱下来的,还脱得那么干脆豪爽,他现在给她穿上,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好了。” 就在锦瑟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悠,脑子里又不知道想什么时候,庄易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着了这个小女人的道儿,看着她白花花的小身子,就连给她穿衣服也是一种折磨。锦瑟不知道,这整个穿衣服的过程中,庄易究竟压下了多少次自己心中禽兽的想法。 考虑到已经体力不支的锦瑟,庄易终究还是没忍心。 这会儿,锦瑟就窝在庄易的怀里,背部紧靠着庄易结实的胸膛,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的缓了过来,有了力气。 不经意间,锦瑟突然看见自己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串儿闪亮亮的钻石铂金手链。借着外面烟花打进来的光芒,锦瑟觉得都能闪瞎她的眼。 这一串儿手链,得多少大洋啊? 抬起手腕儿,锦瑟缓缓出声,“这是什么?” “红包。”庄易的声音有些随性,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锦瑟白细手腕儿上的手链,“喜欢么?” 闻言,锦瑟扬起小脑袋瞅着自己头顶上方的男人,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声音十分认真,“可以换成钱么?带着这个出去会被抢吧?还是换成钱更实际一点……” …… 新的一年就在这烟花炮竹的声音中过去了,过了春节,就是元宵节。如今,就连元宵节都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今天,是正月十六。 “时间过的真快。” 站在落地窗前的锦瑟看着漫天绚丽的眼演烟花,不禁感慨出声。元宵节过去了,这个新年也就算是真正的过去了。而那些因为新年的到来被暂时搁置的事情,也该一件件的提上日程了。 “快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书房回到卧室的庄易站在了锦瑟的身边,随手将她揽到这里自己怀里。 锦瑟没有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目光还在盯着夜空中的烟花不肯移开,低声了问了一句,“小洁在那边还好么?” “挺好的,还是老样子。”庄易的回答一如往常。 “我想去看看她。”这个念头在锦瑟脑海中萌生很久了,只是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向庄易提出来这个要求。 “不行。”庄易拒绝的干脆,“现在刑世景的人还在撒网找她,你要是现在去见她,也就相当于把她往火坑里推了一把。” 这些道理锦瑟都懂。 “可是,不亲眼看见她好好的,我不放心,总觉的心里不踏实。”这段日子以来,其实锦瑟是没有一天不在惦记着孙秋洁的。 再怎么说,那也是小姨唯一的女儿,是小姨生命的延续,她马虎不得。 而且,孙秋洁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试想疯人院,也就是精神病院那样的地方,能有个几个正常人。就算有正常人,早晚也会被逼疯了吧? 锦瑟没有真正的去过疯人院,只能靠着自己的想象。越是想,她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当初庄易提议把孙秋洁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锦瑟是提出过反对的。但是,在庄易的各种劝说下,锦瑟也觉得,精神病院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地方的。刑世景的人把主意打到精神病院那样地方的几率,也是十分小的。 就说精神病院的环境,也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愿意踏足的吧? “你不相信我?”庄易的声音带着磁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锦瑟急急的就要解释,可能也是心理作用吧。 “我知道,所以你更要相信我,那边有专人二十四小时轮班守着,她不会有问题的。”庄易耐着性子再一次强调,“再等等,等到这段时间过去,我就安排你见她。” 点点头,锦瑟没有说话。她知道,庄易的话都是十分有道理的,在这个时候,她更是不能任性的强他所难。 “有孙子顺的下落了么?”过了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这段时间,锦瑟的脑子被这些事围的水泄不通,每件事都是心口上悬着的一块石头。 “有点眉目了,但是具体消息,还得再等等,雷铁还没有回来。”不该隐瞒的事情,庄易从不隐瞒。 “要不,我也去帮帮狗……”感受到庄易突然僵硬的大手,锦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面色囧了囧,立马不好意思改口,“帮帮雷大哥,起码,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他。” 就在几天以前,庄易接到了雷铁的消息,他们确定,目前孙子顺已经不在北沧市了。为了事情顺利进展,雷铁已经亲自带着人去了外地。 “不行!” 庄易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觉得了锦瑟这个在他看来一点也不成熟的提议,“我不会让你冒险。” 锦瑟默了,她就知道庄易给她的答案是这样的,但就是不甘心的想试试。 “庄易,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起来其他的事儿,其实这件事才是锦瑟最最疑惑的。虽然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这么久,同吃同住,但是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感觉他一直都是隐藏在神秘之中的。 “你男人。” 噗—— 听着庄易沉声一本正经的回答,锦瑟差点儿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 “你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是认真的。”锦瑟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以往,她每次问,庄易都总是有本事转移她的注意力,要么就是岔开话题。今天,谁也别想阻拦她,她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也是认真的。”庄易看着锦瑟的眼神儿,也确实认真。 扁了扁嘴巴,锦瑟不乐意了,精致的小脸儿上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委屈劲儿,“你这个男人,真霸道啊!对于我的一切,你早就都清楚了吧?依着你的手段,你庄二爷想要调查一个人,除了不能查出他的前世今生,还有什么不能查出来的?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透明的,没有任何*。” “但是你呢?整天神秘兮兮的,我除了认识你爸你妈,我对于你其他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你觉得这样公平么?我们之间难道不应该相互信任么?” 这些话,锦瑟说的一板一眼,头头是道。她都佩服自己了,这讲大道理的功力,她比别人也不差嘛!最主要的是,演技再一次爆表了,这会儿的她表现的肯定是委屈到了极点了吧?就差几把辛酸泪了。 “你还认识我大哥,大嫂,大侄子。”这句回答,庄易比之前那句还要一本正经。 “喂!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告诉我!所以才这么东扯西扯,就是不往正题儿上扯!”锦瑟彻底的不乐意了,挣脱开庄易的双臂,转身走了几步,就气咻咻的坐到了大床上。 她觉得,真不怪她太过情绪化。试想,她和庄易在*上连最亲密的接触都有了,但是她对庄易这个人却是一无所知。交身不交心,这是一种无可奈何。 有几个人能忍受对自己的枕边人一无所知? 庄易黑眸一沉,看着坐在床上真的生气了的锦瑟,几步走过来,在她的身边紧挨着坐下,坦白开口,“除了不能说的,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但偏偏,这件事情是我暂时不能说的。” 一听庄易的语气软了下来,锦瑟的心也就硬不起来了,眸底闪过一抹精光,“暂时不能说,那什么时候才能说?” 她不依不饶,不是无理取闹,只是想要一个确定的日子。 然而,庄易却是摇了摇头。这样的庄易,是极为少见的。 看着锦瑟明显又有些沉的小脸儿,庄易双手搭在锦瑟瘦削的双肩上,迫使她的目光看着自己,郑重其事的开口,“瑟瑟,你记住,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面前,我的身份永远只有一个,我是你男人。” 我是你男人。 咦—— 看着庄易如此专注又认真的目光,还有这诚恳的语气,锦瑟的身上不可抑制的掉下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不可否认,他这句类似于承诺的话,确实让锦瑟感动了,心暖了,也软了,好像她刚才执意到知道的事情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反而觉得刚才的自己是那么的无理取闹。 庄易的话又何尝不对?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在她的面前,他只是她的男人,如此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锦瑟几次三番的问,庄易几次三番的敷衍了事,要么就是岔开话题。如今终是觉得躲不过去了,才这么郑重其事的说了。 见自己这样庄易还是不肯说,锦瑟也就只能作罢了。他不说,肯定是因为什么利害关系而不能说。所以,她又何必再为难他? “那你和刑世景敌对,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我小姨的事情,对不对?这件事总能说吧?”锦瑟顶着一张充满好奇的小脸儿看着庄易。 “是。” 这一次,庄易没有避而不答,反而是多说了几句,“你小姨的事情,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还有什么原因?”既然他都这么接话了,那后面肯定也是可以问的吧? “其二,是因为他的工作性质和我的工作性质的敌对性。” 听着庄易解释的其二,锦瑟觉得都快要被他有些绕口的解释给绕晕了。好吧,不管怎样,对于他的坦白交代,锦瑟也是十分满意的。 然而,锦瑟不知道的是,这原因,其实还有其三。这其三,和锦瑟本人有关,也是庄易目前十分忌讳锦瑟知道的原因之一。 “刑世景会不会对孙子顺不利?”轻轻靠近庄易的怀里,锦瑟垂着眼皮儿这么问了一句。 “不会。”庄易回答的肯定,“他现在应该还有利用价值,要不然,刑世景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把他给藏起来,不让我们找到。” “孙子顺究竟怎么和刑世景勾结上的?”锦瑟印象中,孙子顺不过只是一个小厂工。 “还记得张春发么?他是刑世景的人。”庄易好心的提醒着。 张春发,锦瑟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差点儿毁了她一辈子的人,她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了。 忽然,锦瑟恍然大悟,张春发的倒台是不是和庄易有关系?那他是不是那时候就对她……想到这里,锦瑟心里甜蜜,但也不好意思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出来。而且,除了这件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也想知道。 “那孙子顺和刑世景之间存在着什么交易?”锦瑟追问。 “其实,我还有件事瞒着你。”突然,庄易话锋一转。 “什么事?”锦瑟不解。 “我们的婚期我定在了下个月,现在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你的婚纱完工。”   ☆、【196】 内含发红包公告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如其来,但是锦瑟一想,却又是觉得顺理成章。 结婚? 那就结吧。 至少,她不排斥这种感觉,也不排斥这两个字。况且,她现在和庄易的生活方式,其实也就是差了一个结婚证书而已。同吃同住同睡,几乎是夜夜都纠缠不休,这样的生活,和正常的婚姻生活有差么? 所以,对于庄易所谓的他向她隐瞒的这件事,锦瑟是没有任何异议的。结婚,也是为他们之间的感情锦上添花。 大年一过,每个人又都投入到了自己新一年的工作当中。其实,早在大年初六的时候,锦瑟已经开始了自己新一年的工作生活。 只不过,她的工作算是比较自由的。当初刑少鸿给她安排这份工作的时候,也正是考虑到了她在南安市,报社在北沧市,所以她的工作只要在家里完成,不需要出门。 这天,锦瑟本是在楼上认真的敲着过几天要交的稿子,口渴了,才放下电脑去楼下接水。 其实,帝豪府邸的佣人多的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想象的,但是锦瑟根本不习惯被人伺候,更是过不惯这种豪门阔太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贵生活。 她觉得自己有手有脚,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而且,被人伺候着的她,也觉得全身各种不舒服。 一般的时候,帝豪府邸的主楼是比较安静的,没事儿的时候佣人大多也不会过来。经常过来的,只有丁玲和丁当姐妹俩。 厨房里,锦瑟先是灌了一杯白开水下肚,然后又倒了一杯,才端着水杯往外走,准备上楼继续工作。 然而,就在这时,主楼的门就被外面的人给推开了。 “瑟瑟,皇甫小姐来了。” 丁玲的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锦瑟就看见了跟在丁玲身后的皇甫雨珊。许久不见,美人儿依旧还是美人儿,好像比之前还多了几抹风情。 对于皇甫雨珊这个人,锦瑟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不讨厌。皇甫雨珊与刑歆瑶同是大家闺秀,但是她们的不同就在于,皇甫雨珊不像刑歆瑶那般盛气凌人的让人生厌,更是丝毫不做作。 相反,皇甫雨珊身上有一种温和的气质,让人觉得很舒服。锦瑟觉得,这才是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锦瑟并不讨厌皇甫雨珊,但是对于她而言,皇甫雨珊并不是一个她熟悉的人,甚至可以说是陌生,她根本不了解皇甫雨珊。哪怕她的性子再大大咧咧,也不会自来熟到这种地步。 看见一个人就热络的上去和人家拥抱,然后一段乱侃?不,锦瑟根本做不出来这么不靠谱的事儿。 呃—— 尽管,在庄易的面前,锦瑟几乎就是没怎么靠谱儿过。但是,那也是仅仅限于庄易一人的面前。 “嫂子好。” 看着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有一闪而过的犹豫,原本是站在丁玲身后的皇甫雨珊主动上前一步,给了锦瑟一个十分亲切的笑容,就连声音带着几分亲昵之意。 皇甫雨珊突然的一声嫂子,这么见面熟,锦瑟还是有些意外的。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人叫嫂子,还是有点儿不太习惯的。 “你好。” 和皇甫雨珊的几次接触,锦瑟也没有来得及深接触。自然,对于皇甫雨珊这个人,她是不怎么了解的。在皇甫雨珊这么亲切的一声之后,锦瑟愣了愣,但也立即回复了正常神色,笑笑,“你是来找他的?我上去叫。” 这一个早上,庄易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虽然都是在家里办公,但是却是真的没有见面,各自忙各自的。要不是有极特殊的情况,锦瑟也不会去打扰庄易。 “啊……不用不用,我不是来找他的。我就是这段时间在家闲的没事儿,太无聊了,专门过来找你玩儿的。” 皇甫雨珊眼看着锦瑟的一只脚就要踏上楼梯了,连连摆手,急着又上前一步,她今天真的不是来找庄易的,真的只是来找锦瑟的。 好吧,她才不会承认,其实就连锦瑟也只是一个幌子。她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这么一句话说出口之后,皇甫雨珊也有点儿心虚。 皇甫雨珊这急急的一声,倒是真的起到了作用,锦瑟顿住了脚步,但是眼底却是立马闪过一抹狐疑。她开始不确定,这皇甫雨珊,真的是她想象的那般温柔端庄么? 就从她刚才几乎是用吼说出来的话,锦瑟觉得,好像在皇甫雨珊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锦瑟是个什么样儿的女人,相信已经不用多加解释了。 “找我?” 这一句低声的询问,锦瑟几乎是无意识的就问了出来。貌似,她和皇甫雨珊,真的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吧?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想起来找她呢?这不是太诡异了么? 呃—— 锦瑟并不是觉得皇甫雨珊太过自来熟了,只是真心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和亲和力。 “呃……” 偏偏就是锦瑟这无意识的一声,倒是把皇甫雨珊给问的有些拘谨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是这样的,我多年在国外,前不久才回来,国内也没什么朋友。虽然咱俩不太熟,但是你是我在国内认识的唯一一个女性朋友了。我想来想去……也就只能过来找你了……” 不太熟?确定仅仅是不太熟这么简单么?应该是太不熟了吧? 这一句,锦瑟没有再脱口而出,而是默默的再心里问了这么一句。 好吧,这样的解释倒也合理,锦瑟勉强的受用了。再者说,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既然是来找她的,那么,她的工作可能就要耽搁一会儿了。 “这样啊,别站着了,过来坐啊!” 锦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言让皇甫雨珊有点尴尬了,所以主动开口,脸上的微笑,虽然她现在自己看不到,但她相信她的笑容应该是比较温和的,完全符合待客之道。 “好的。嫂子,你真好。” 皇甫雨珊连连点点头,已经跟着锦瑟一前一后的坐在沙发上了。 看着说话和行动都是如此痛快的皇甫雨珊,锦瑟觉得,她真的很有必要再给眼前这个她曾经认为十分温柔端庄的姑娘一个合理的定位了。 虽说皇甫雨珊是大几岁的,但锦瑟总觉得,反倒是她比皇甫雨珊要成熟一点。难道是皇甫雨珊这一声又一声的“嫂子”把她给叫成熟的? 之前她看到皇甫雨珊的温柔和端庄,该不会都是配合庄易的演戏需要吧?不可否认,之前那样的皇甫雨珊,确实是和锦瑟截然不同的。 这会儿的皇甫雨珊,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一个小孩子。 对于一个不熟悉的人,锦瑟向来是没什么话可以说的,所以心里也觉得有点尴尬,生怕接下来俩人就是坐在沙发上大眼儿瞪小眼儿。 好在,锦瑟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觉得和皇甫雨珊没什么话好说的,但是皇甫雨珊好像并不是这么觉得。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皇甫雨珊已经换了不少聊天的话题了。就连给她准备的果汁,也已经下了一半了。这说话,真是浪费唾沫星子啊! 直到—— 一阵脚步声传来,锦瑟和皇甫雨珊同时转过头看向身后楼梯的方向,自然也看到了正在楼梯上一步一步往下走着的两个男人。 锦瑟灵动清澈的两只大眼睛中快速闪过一抹诧异,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随即站起身来笑着开口,“雷大哥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不知道呢。” 这会儿,锦瑟在心里很不要脸的认为,一定是她工作的太认真了,所以以至于连家里来了人都一无所知。 对!一定是这样的! “嫂子,我来有一会儿了。”雷铁面目沉沉,还是一如既往,但却不失尊重。 从锦瑟这次回来,雷铁就对锦瑟改了称呼。从锦小姐到嫂子,真的是一个质的转变。 雷铁给锦瑟的感觉就是,人如其名,还真像是一块儿铁啊!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这个男人,真是一点情绪都不懂。 锦瑟笑着点点头,目光几乎是在同时就落到了自己男人的身上。然而,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儿却是十分欠抽,好像是在……嘲讽? 难不成,是被他给看穿了小心思么?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锦瑟身边一脸尴尬和窘迫的皇甫雨珊。刚刚,几乎是在听到脚步声的同时,皇甫雨珊就立马停止了自己热火朝天的聊天,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很是拘谨。 “什么时候来的?” 很明显,这句话是庄易问皇甫雨珊的。 “我……刚刚……” 皇甫雨珊的声音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就连脑袋,都没有光明正大的抬起来,这实在是让锦瑟大吃一惊。 这个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像立马又变了一个人似的,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么? “皇甫小……” “姐”字儿还没有说出来,锦瑟就意识到了这个称呼包含着的生疏,立即改了口,“雨珊一个人在家无聊,来找我解闷儿的。” 听了锦瑟的补充,庄易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好。” 有个人能经常来,陪锦瑟解解闷儿,庄易自然是赞同的。而且,还在战地的尹慧还没有回来,锦瑟本来也没有什么朋友。 不过,庄易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皇甫雨珊的来意。 “二爷,嫂子,我先走了。” 就在这时,雷铁接了话,再一次开口了,开口告辞。 这一次,锦瑟的反射弧可是没有那么长了,神经也敏感了许多。她明显的感觉到,就在雷铁的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站在她身边儿这个显得有些窘迫的姑娘,明显是站不住了。就连她那尽量保持着恬静的小脸儿,也绷不住了。 联想到自己当天抢亲时候的那些细节,锦瑟突然恍然大悟般的明白了什么。 果不其然,锦瑟看到了这会儿的皇甫雨珊急切的对着庄易使眼色,这其中的意思,锦瑟自动给脑补成了:喂!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我帮了你,你也得帮回来啊! 而庄易的俊脸,却是纹丝不动。皇甫雨珊的眼神儿他看是看到了,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锦瑟心里默默的唏嘘了一声:姑娘啊,你这样可不行啊,实在是太明显了。 对于雷铁这样的人物,能跟在庄易身边的,还是心腹,肯定也是不简单。皇甫雨珊这点儿透明的小心思还有脸上的表情,就连她都看出来了,雷铁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呃—— 不过,当锦瑟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雷铁身上的时候,却是发现,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人家雷铁始终就没有看皇甫雨珊一眼。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样的戏码,最是惹人唏嘘了。 这一个过程,说起来长,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锦瑟看着自己身边急的像什么似的皇甫雨珊,同情心在一瞬间就泛滥了,趁着雷铁没有看着她的时候,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开始了挤眉弄眼儿,陪着皇甫雨珊给庄易使眼色。 “留下来吃饭吧。” 庄易幽深的黑眸漫不经心的扫过锦瑟那看似不动声色的小脸儿,沉声说了一句。 说来,庄易这句话并没有强求之意,但是他天生就有这个强大的气场,让人就算是想要拒绝,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而且,庄易在雷铁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他都这么说了,雷铁还能不识趣的拒绝? “……” 雷铁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细心的锦瑟发现,在听了庄易这句话以及看了雷铁的表现以后,皇甫雨珊如获特赦一般松了一口气。 用了心钻进爱情的姑娘啊! 锦瑟感叹了一句,希望自己没有乱牵红线。 在厨房准备饭菜的时间,客厅里,两男两女就这么坐着。现在,时局一下子就改变了似的,刚才是皇甫雨珊一个人也能说的热火朝天,这会儿,除了锦瑟和庄易几句简单苍白的对白,就是雷铁和皇甫雨珊附和性的嗯嗯啊啊,绞尽脑汁的锦瑟都已经要口吐白沫了。 突然,她灵光一闪。 “我突然想起来个事儿。”说话的同时,锦瑟立马坐直了自己的小身子,郑重其事的看着庄易。 “什么事儿?” 庄易看着突然转变的锦瑟,有些莫名其妙。 “我昨天出去逛街给你买了件衣服,忘记告诉你了。走,现在上楼去试试。”锦瑟是个行动派,说完还真就站起来了。 “晚上再试,不急。”庄易坐的十分稳,嘴角却是几不可微的抽了抽。 “不行啊。”庄易不急,锦瑟倒是急了,“这件衣服打折的,你要是穿着不合适,我还能下午赶去退换。过了今天,就只能砸在手里了。” 这样的谎话,锦瑟张口就来。 不过,她也是蛮生气的。她不过是随便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昨天的她根本就没有出去过。这个男人,难道没有看出她如此明显的意图么? 庄易嘴角一抽,和剩下的两个人交代了声,就被锦瑟给急急忙忙的拉去楼上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知道成人之美。” 刚一走进卧室,锦瑟就埋怨了庄易一句。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插不了手。”庄易回答的倒是十分认真。 “我也没想插手啊,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已。不了解,怎么知道不合适?每段感情的开始,几乎都需要一个在他们后面踹一脚的人。”锦瑟说的头头是道。 “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制造咱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庄易将锦瑟反压在了门板上,唇就压了下来。 ------题外话------ 首先,预祝各位美妞儿们情人节快乐啦! 其次,春节将至,为了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喵儿决定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在群里发红包哦!大家踊跃参与嘛!钱虽不多,但是看文肿么也够了,每一个正版读者都有机会的哦! 欢迎大家积极进群!群号:368749746 进群以后,只需要向管理员提交全文订阅截图,就可以愉快的玩耍了哦! 再次致谢大家,感谢大家支持!   ☆、【197】 闷驴!!! 客厅里。 这会儿,锦瑟把庄易拉上了楼,只剩下了雷铁和皇甫雨珊遥遥相望,客厅里更是寂静的连根儿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处于窘迫状态的皇甫雨珊,甚至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皇甫雨珊嘴唇儿张张合合反复了许多次,但都是徒劳,她根本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雷铁愿意听她说什么。 就这么死寂一般的过了几分钟—— 突然,一直沉默着稍微低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的雷铁霍然起身,看都没有看皇甫雨珊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 “诶——你要去哪儿?” 看着雷铁毫无留恋的起身就走,皇甫雨珊终是坐不住了,几乎是在雷铁站起身的下一秒就跟着站了起来,因为过于心急,声音也很大。 只是,这句话才刚一说出口,看着雷铁顿住的背影,皇甫雨珊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就更加窘迫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完蛋了!这会儿的她在他的心里应该是没什么形象了吧? “呃……我是说,待会儿就要吃饭了,二哥说让你留下来吃饭……” 这一句话,皇甫雨珊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蚊子声音一般的大小。 “皇甫小姐,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冷冷又不失尊敬的丢下这句话,雷铁在皇甫雨珊的一阵错愕之中离开了,连头都没有回。 看着雷铁刚毅的背影,皇甫雨珊清丽的眸子中带着痴迷,只是眼中,更多的却是失落。 同样都是女人,皇甫雨珊自然是明白锦瑟的好心的。只可惜,她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或者是雷铁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其实,她也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跟上去,只是,她好像看到了雷铁刻意表现出来的疏离,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冲动的脚步。 对于雷铁,皇甫雨珊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说不清是为什么,如果感情的事儿真的能够说清的话,也许就没有那么多人为之赴汤蹈火,或是飞蛾扑火了。 相比较庄易那样的男人,皇甫雨珊更是为雷铁这样的男人倾心。也是第一次,她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尝到了挫败感。 从来都是别的男人围着她转,突然的她就被这样一个男人拒在了千里之外,心里也是受挫、受打击的。 虽然皇甫雨珊并没有看到雷铁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有讨厌她的情绪,但是她也确定他对她一定是没有喜欢的。为什么他对她就可以这么没有情绪? …… 锦瑟和庄易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了。 开玩笑,锦瑟可是掐着时间下来的。她的宗旨就是,只要不到吃饭的时间,她就绝对不下来,要给皇甫雨珊和雷铁足够的相处时间。要是能因此成全了一段佳话,何乐而不为? 只是,刚下楼梯的锦瑟就被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怎么只剩下皇甫雨珊一个人了?难道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是她在一个人坐在这儿么? “雷大哥呢?” 锦瑟快走几步,走到了皇甫雨珊的身边,一颗小脑袋还不忘东张西望。 “他说……想出去走走。” 直到锦瑟走到了身边儿,皇甫雨珊才从锦瑟的声音中回过了神儿。本来被锦瑟这么一问,皇甫雨珊还是觉得尴尬的。然而,她一眼就瞄到了锦瑟那两片儿异常红润甚至有些微肿的嘴唇,白皙的脸蛋儿立马浮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虽然她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但是她知道锦瑟的嘴巴是经过怎样的过程才变成了这样的。 “哦……” 锦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点,省得再在皇甫雨珊的心上多插一把刀。自然,心思完全放在别人姻缘上的锦瑟也没有注意到皇甫雨珊脸蛋儿上那一抹诡异的红晕。 “他也真是的,都要吃饭了还出去走走。”一边说着,锦瑟已经转过头给站在自己身边儿的男人使了一个颜色,那意思就是:你还不去把你的人给叫回来? 嘴角一抽,庄易点点头,倒是没有拒绝锦瑟的话。 外面花园里。 “还不进去?不打算吃这顿饭了?” 看着雷铁笔挺的身躯站在不远处,庄易几步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话是对着他说的,但是眼神儿却没有看他,只是直视着前方。 “衣服合身么?” 不曾想,这次雷铁根本也没有回答庄易的话,只是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这么多年,庄易和雷铁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上下级那么简单了,更是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兄弟。 几乎是同时,庄易幽深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雷铁的脸上,只看见雷铁一向冷冰冰的脸难得带出一抹戏谑。谁都不是糊涂人,庄易能看得出来的事情,雷铁也会看的出来。只不过就是把锦瑟搞的小动作给刻意忽略了罢了,也没有揭穿。 “你小子。”嘴角划开浅浅的弧度,庄易的一拳已经打在了雷铁的肩膀上,不重,但也绝对不轻。 不过,却是没有撼动雷铁的身躯半分。 难得雷铁还会揶揄人,不过,他也仅仅是这么说了一句,就恢复了他惯有的神态,继续抿唇不语。好像刚刚那句略带调侃的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一般。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试试?” 庄易很少管别人的闲事儿,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哪怕是雷铁这么顺从于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干涉雷铁的私生活。 只是,正如他所说,雷铁确实老大不小了,而皇甫雨珊的人品他自然是再了解不过的。他们俩在一起,倒也合适。最起码,应该可以先接触看看。 不仅如此,凭着他对雷铁的了解,雷铁根本就没有过任何女人。都是成年人了,有些问题也没有必要再避讳。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有点儿想法儿吧? “……”雷铁紧抿着的唇终于松开,说了句,“饿了,吃饭去。” 看着大步走在前面的雷铁,庄易只是耸耸肩。他了解雷铁,但也仅仅是了解他的能力。至于他在感情方面的态度,不算了解。 锦瑟刻意给皇甫雨珊和雷铁留下的单独相处的时间都没有被好好的利用起来,更别说是吃饭的时间了。 锦瑟一边吃着饭,一边琢磨着,这雷铁的心还真是狠啊!好歹也得给女生留点儿面子吧?他可真是够无情的!这皇甫雨珊,多么标致的一个大美人儿的?雷大哥怎么就能不动心呢? 同时,锦瑟也对皇甫雨珊默默的致以最深的同情。爱上了这样一个闷葫芦的男人,偏偏这个闷葫芦还对她毫无感觉,如果她不死心的话,可是有的受了。 其实,有些事情,是庄易和锦瑟不知道的。因为皇甫雨珊帮了庄易的忙,庄易也就欠下了皇甫雨珊的一个人情。偏偏,皇甫雨珊不要庄易的人,也不要庄易的钱,只是问庄易要了雷铁的联系方式。 原本,庄易是不想给的,毕竟这算是不太尊重雷铁的行为。但是,终究也是耐不住皇甫雨珊的聒噪,是聒噪,而不是起了怜悯之心,庄易到底是将雷铁的电话号码给了皇甫雨珊。 就在昨天,皇甫雨珊十分大胆的向雷铁做了邀约。怎料,被雷铁口中所谓的公事给推拒了。而雷铁口中的公事不是别的,恰好就是要来给庄易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 如此,皇甫雨珊才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跟了过来,美其名曰是来找锦瑟解闷儿的。也只有皇甫雨珊自己知道,她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让自己的脸皮变得越来越厚。 一顿饭以后,除了锦瑟一个人分别和这三个人聊几句,基本上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反正,就是锦瑟的话最多。 “二爷,我先走了。” 吃过饭,雷铁在第一时间就提出了告辞。毋庸置疑,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还是黑脸。因为雷铁的皮肤偏黑,所以就显得更冷了。 呃—— 锦瑟一脸的黑线,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这可真是吃完饭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人啊!连多坐一会儿都不坐了!到底是这里有鬼缠着他,还是外面有天仙等着他啊?至于么他! 这么一想,锦瑟的心里也就气愤起来了,也替皇甫雨珊觉得委屈。 说来也奇怪,锦瑟觉得雷铁是个比庄易还要面瘫的人。自从她认识雷铁,还真就从来没见雷铁笑。 “雷大哥,不再坐一会儿了么?” 因为再一次扫到了皇甫雨珊失落满满的脸蛋儿,锦瑟忍不住开了口。同时也在心里狠狠的啐了句,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就算对人家姑娘没感觉,也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 还有,皇甫雨珊这姑娘究竟是中了雷铁给的什么毒啊?至于这样么?天下的好男人这么多,就她这样的条件,还怕找不到一个比雷铁更好的男人么? 当然,锦瑟的这句话也就在自己的心里说说。虽然她说的倒是明白,但是她也是十分清楚,感情的事情,根本就说分不了那么清楚的。尤其是感觉的事儿。 “不坐了,二爷交代我的事儿还有没完成的。” 雷铁先是看了一眼锦瑟,在话锋一转的时候目光也已经转到了庄易的身上。 “去忙吧。” 庄易幽深的黑眸微闪,只给了雷铁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儿。 “告辞。” 恭谨的点点头,冷冰冰的一声儿之后,雷铁已经转身大步往外走去。锦瑟越是看雷铁逃离一般的脚步,就越是来气!事实上,其实雷铁一直如此,只是锦瑟没有像今天一样仔细观察而已。 丫丫个呸的!真是牵着不走打着还倒退!这男人属驴的吧? 越是这样,锦瑟就越是觉得生气,也越来越替皇甫雨珊觉得委屈。尤其是皇甫雨珊那越来越沮丧的脸蛋儿,真是看得锦瑟这般硬心肠的人的心都跟着软了又软。 偏偏,该心软的人没心软,她一个不该心软的人倒是心软了。 锦瑟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皇甫雨珊喜欢雷铁,锦瑟看的出来是真心的喜欢,所以她并不觉得皇甫雨珊有错,而且,皇甫雨珊更是不应该因为喜欢了一个男人就受尽委屈。 只是,现在的锦瑟还没有意识到,雷铁不喜欢皇甫雨珊也是没有错的。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不喜欢那个喜欢了他的女人而已。 “雨珊啊,你今天是不是打车来的?我们这儿打车也不好打,不如就让雷大哥送你一程吧。” 锦瑟的余光一边扫着正大步往外走的雷铁,一边对着皇甫雨珊又是使眼色,又是拍手背。几乎是立刻,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就浮现出了狡黠的笑容。因为,她明显看到雷铁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地了。 好在,皇甫雨珊也是个聪明的姑娘,立马意会了锦瑟的好意,努力的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声线儿还是不免有些颤抖,“好……好啊……” 自从看见雷铁的那一刻,皇甫雨珊就少不了尴尬和窘迫,更多的,是害羞。 “那,雷大哥,就麻烦你了啊。你说雨珊一个姑娘家的,还这么如花似玉,要让她自己再打车回家,我也真是不放心。” 这么说着,锦瑟完全忽略了,现在根本就还是白天,是中午啊!哪儿来那么多坏人啊!但偏偏,她说的理所当然不说,还面不改色。 锦瑟眉眼弯弯的看着雷铁僵直的背影,也压根儿不去考虑这会儿的雷铁是个什么表情,更是不理会雷铁的回答会是怎么样的,就这么硬生生的往人家的车里多塞了一个人。 事实上,今天的皇甫雨珊还真就没有亲自开车过来。像是皇甫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又怎么会少了司机这样重要的存在? 为了方便,皇甫雨珊特意没有自己开车,而是让家里的司机送过来的。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只要给司机大哥电话就好了。 过了几秒,锦瑟发现雷铁还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不转身,也不发表任何意见。锦瑟无语了,真是闷驴啊!闷驴啊! 无奈之下,锦瑟只好几步走到庄易的身边儿,不着痕迹的拉了拉他的袖子,那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还不断的使着眼色,像是在说:你倒是说句话啊! 奈何,这一次根本就没有锦瑟想象的那么顺利,庄易紧抿着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给了她一个多管闲事儿的眼神儿。 嘿—— 锦瑟不服气的狠狠瞪了庄易一眼,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庄易说,“你可别忘了人家当初是怎么帮你的,你妈没教你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 锦瑟说的煞有介事,庄易的嘴角却是抽了又抽。 见着庄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锦瑟心急了,一时间就立马换了一个对策。总之,不能就这么被晾着吧?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要不是这客厅里还有别人,说不准锦瑟已经撒娇一般的晃庄易的胳膊了。不过,她也庆幸这客厅里还有别人,要不然她也得被那样的自己给恶心到。 终是,无奈之下,庄易转过头对着雷铁的背影说了句,“铁子,你送雨珊回家。” 哈哈哈—— 这会儿锦瑟的心里已经快要笑翻了,这庄二爷都发话了,这一下你总不能不从了吧?哪怕是有天大的理由,也得卖给庄二爷这个面子吧? 闻言,率先做出反应的还是皇甫雨珊。尽管庄易并没有看着她,但她还是对着庄易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其实,皇甫雨珊也对自己说过,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怎么你就这么不识趣的要缠着人家呢? 但是,她不甘心啊,这是她唯一喜欢的一个男人啊。这些年,皇甫雨珊见过的男人不少,但是动过心的却是只有雷铁一个。 “二爷,我不顺路,眼下事情不能再耽搁了,我会叫人来送皇甫小姐回家。” 说完,雷铁就大步离开了。 ------题外话------ 各位妞儿们,情人节快乐哦! 春节将至,为了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喵儿决定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在群里发红包哦!大家踊跃参与嘛!钱虽不多,但是看文肿么也够了,每一个正版读者都有机会的哦! 欢迎大家积极进群!群号:368749746 进群以后,只需要向管理员提交全文订阅截图,就可以愉快的玩耍了哦! 再次致谢大家,感谢大家支持!   ☆、【198】 为什么大姨妈没来 看着雷铁大步离开的背影,直到在视线中消失不见,锦瑟还在风中凌乱着。 不对啊!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雷铁怎么能不给庄易面子呢?这根本也不符合常理啊! “喂……你就这么被人给把脸打了么?”从凌乱中恢复过来的锦瑟默默的转过自己的小脸儿,微仰着小下巴看着庄易,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声调儿。 只见,庄易嘴角明显抽搐几下,深深的看了锦瑟一眼,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在确定庄易是真的无视了自己之后,锦瑟才想起来被拒绝的女主角。只是,当锦瑟的目光落在皇甫雨珊脸蛋儿上的时候,皇甫雨珊那沮丧的表情已经淡了下去,换上的是十分平淡的表情,唇角微微翘起,说不上是开心或不开心。 这个时候,锦瑟也识趣的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言。有时候,殷勤的安慰反而是另一种伤害。试想,安慰又何尝不是在揭开别人的伤疤呢?更像是时时刻刻的提醒。 其实,雷铁刚才已经算是委婉的拒绝了,也并没有不给庄易面子。另一方面,雷铁也知道,庄易不会为难他。毕竟,雷铁并没有拒绝的那么干脆,还承诺要安排人来送皇甫雨珊回家。 …… 雷铁的办事效率自然是不容小觑的,也算是给足了皇甫雨珊面子。就在雷铁走后不久,就有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开着车抵达了帝豪府邸,在和庄易打了声招呼以后,就接走了皇甫雨珊。 “你说你们这些臭男人,哪里有一个好人啊?” 送走了皇甫雨珊以后,锦瑟咕哝了一句,就转身往主楼的方向走去,也根本不搭理身后的男人。 但是,男人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个性子的小女人,对她的话反而没有任何的不悦,那幽深的黑眸之中闪烁着的不是宠溺又是什么? 几步上前,庄易顺势将锦瑟娇软的小身子给圈在了自己怀里,“一竿子打下一船人。” 顿了顿,庄易也不等锦瑟回答,又继续说道,“而且,雷铁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锦瑟不服气的丢回给庄易一句。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雷铁的为人?如果不是觉得雷铁这个男人实在是靠谱,她才不会闲的难受去管这闲事儿。这郎才女貌,不是挺好的么? 锦瑟只是觉得,就算是拒绝,这雷铁的态度也太过生硬了吧?真不知道这位大哥是不是因为智商太高了,所以情商才这么低。 “缘分都是天定的,他们俩的缘分,咱俩说了不算。”庄易像是叹息似的感慨了这么一句。 这样的庄易,着实是少见了。 “你还信缘分?”一边走着,锦瑟已经扭过头,精致的小眉毛挑高了,像是见了多稀奇的事儿似的。 信。 一个字,在庄易的脑海中划过,但却没有说出来。如果不是缘分使然,已经错失二十年的他们又怎么会有今天? 有时候,庄易真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幸运的人。 书房里。 “狗蛋哥是不是有了孙子顺的消息?” 刚一进书房,锦瑟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在雷铁调查孙子顺下落方面,庄易对锦瑟并没有隐瞒。 呃—— 单独面对庄易的时候,锦瑟还是习惯称呼雷铁为“狗蛋哥”,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吧。 庄易点点头,“暂时有点眉目,搜索范围缩小了,他可能最近在南安市出现过,但也不能太确定就是他,他们隐蔽工作做的很好。” “那他就是真的没有死?” 一拍桌子,锦瑟立马就激动的站了起来,嗓音也忍不住拔高了。 虽然很多事实都说明孙子顺还活着,但是在没有确切消息的时候,锦瑟还是不能准确的相信。而且,她认为,有的人活着倒是不如死了。 所以,这会儿这个几乎已经确定的事实,她就难免激动了。 “结合孙秋洁所说的话,十分有可能。” 庄易沉声,眼中的深邃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事儿。 “呕——” 突然,锦瑟弯下腰就是一阵剧烈的干呕,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儿肺全部都吐出来似的,精致的小脸儿也越来越苍白。 见状,庄易立马推开座椅霍然站了起来,面色露出紧张,绕过办公桌,快步走到锦瑟跟前,俯身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忙着干呕的锦瑟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苍白的小脸儿因为血流不畅,又开始涨红。哪怕是锦瑟这么卖力的干呕,也始终没有吐出来任何东西。 大概过了一分钟,才逐渐的停止了干呕。 白皙的小手儿不断的在胸前顺着,一下一下的给自己顺着气,锦瑟的脸色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是不是中午吃坏了东西?” 一边说着,庄易的大手一边轻抚着锦瑟的后背,眉心紧蹙着,自从锦瑟开始干呕,他的眉心就没有平坦过。 “邪门儿!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也干呕了!”锦瑟摇摇头,小声儿的咕哝了一句。 她的胃口一向不错,吃嘛嘛香,饿的时候更是可以吃下好几碗饭。而且,帝豪府邸的饮食十分讲究,她更是不可能伤了胃。 闻言,庄易眉心突地一跳,幽深的黑眸中更是放出一抹异样的光芒,声音中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你上次大姨妈什么时候?” 听了庄易问的这么直白,还用上了“大姨妈”这么时髦的词儿,还这么认真,锦瑟愣了愣,但也没做他想,坦白回答,“大概一个月以前吧,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大姨妈这件事儿,锦瑟一直都记不住。也并非她刻意不去记,只是她的大姨妈实在是变幻莫测,这一次来了之后,下一次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来。索性,她干脆不记了,图个省心。 “走!” 突然,庄易大手握住了锦瑟纤细的手腕,带着她大步往外走去,握着锦瑟手腕儿的大手也不禁加大了力度。 “喂,去哪儿啊?” 锦瑟被庄易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更是愣了愣,完全也没反应过来,被庄易拽的差点儿一个踉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被庄易给带到了楼下。 “去医院。” 一直走到了楼下,庄易一边给锦瑟穿着衣服,一边简单的解释了锦瑟的疑问,声音中含着的某种情绪更是明显了。 “呃,不用的,我没事,可能就是胃受了凉。”虽然锦瑟对医院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但是,只要可以不去,她还是尽量不去。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讲,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的。 除了医务工作人员以外,进医院的人除了自己生病,就是亲戚朋友生了病,实在不是一个吉利的地方。 自然而然的,锦瑟就把庄易的“去医院”理解成了过度的关心 看着还处在懵懵懂懂之间的锦瑟,庄易终是叹了一口气,双手轻轻搭在了锦瑟穿着羽绒服还显得瘦削的肩膀上,神色认真又无奈,“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当好一个妈妈。” 对于要不要孩子这件事儿,庄易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态度。准确的说,他最在乎的还不是孩子,而是孩子的妈是谁。但是,很有可能他们的孩子就在这个时候来了,除了要,根本没有别的选择。除非,有极特殊的情况,或许可以让他做出不要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的决定。 只是,锦瑟还处于半孩子的阶段。让半孩子来做孩子的妈妈,他不确定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什么……?”锦瑟看着庄易给自己拉好拉链,一张精致的脸蛋儿上满是疑惑。 她不喜欢去医院,和她当不当妈妈有什么直接关系么?怎么还跨界鄙视呢?这两者也能扯上关系么? 在这方面比较迟钝的锦瑟果然没有辜负众望,她依然没有听懂庄易话里已经如此明显的暗示。 换了别人家,肯定是女人比男人对这个问题更加敏感吧?但偏偏,在庄易与锦瑟之间,是庄易对这个问题比较敏感。至于锦瑟,已经不是迟钝俩字儿可以形容的了。 “走吧,先去医院再说。” 叹了一口气,庄易已经将锦瑟紧拥在了怀里。 在锦瑟的印象中,庄易不是一个爱叹息的人。但是,锦瑟却注意到,这已经是庄易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而他的眼神儿也不止一次在向她传达一个信息: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怎么了?” 坐在车厢里已经系好安全带的锦瑟好奇的看着庄易。好吧,去医院就去医院,那她总要搞清楚为什么去医院吧? 因为她干呕?不至于吧?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这么娇贵过。 “没事。” 锦瑟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庄易已经在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汗湿了手心儿。 本来,庄易已经放弃和锦瑟做任何解释了,只想着进了医院就直接把她拉去妇科,一张化验单,就足够解释了,压根儿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废话。 奈何,一旦发现了什么苗头却是始终没有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的锦瑟在车上的这段时间根本就是穷追不舍,只要庄易不回答她,她的小嘴儿张张合合就没有停止过聒噪。 这会儿庄易的心情已经十分复杂了,再加上锦瑟不停的聒噪,在这么下去,根本就没有办法专心开车了。 在庄易的印象中,除了他和锦瑟的第一次,他的情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复杂过。 “你知道女人不来大姨妈意味着什么吗?”终是忍受不住锦瑟的聒噪,庄易沉沉开了口,声音中带着黯哑,一直在抑制着那种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情绪。 呃—— 锦瑟再一次被庄易的话给问愣住了。虽然没有意识到庄易为什么会这么问,但锦瑟还是骨碌几下自己的大眼珠儿,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这么一个威风凛凛的大男人,怎么今天这么爱和大姨妈过不去?女人的大姨妈究竟是怎么惹到他了? 看着锦瑟认真思考的模样儿,庄易幽深的黑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慰。 “月经不调么?” 锦瑟瞄了一眼庄易,不太确定的开口,声音也不大。和男人如此正大光明的讨论大姨妈,锦瑟根本不认为这是一件多么正经的事儿。 霎时,庄易原本稍微缓和了的脸色立马僵硬住了。然后,再从僵硬,过度到皲裂。 “锦瑟,我保证,如果不是考虑到有可能会一尸两命,我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掐死你。”庄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回荡在逼仄的车厢里。 ------题外话------ 妞儿们,好消息! 春节将至,为了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喵儿决定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在群里发红包哦!大家踊跃参与嘛!钱虽不多,但是看文肿么也够了,每一个正版读者都有机会的哦! 欢迎大家积极进群!群号:368749746 进群以后,只需要向管理员提交全文订阅截图,就可以愉快的玩耍了哦! 再次致谢大家,感谢大家支持!   ☆、【199】 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最后的最后,锦瑟惊讶的张了张嘴,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瞪得滴溜圆,终于是没有将庄易给彻底气炸了肺。在庄易已经不能再明显的提示之下,她终是明白了,她有可能是怀孕了。 以前,她没少骗别人自己怀孕,反倒这会儿可能真的是怀孕了,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态了。不算迷茫,也不是手足无措,只是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她此刻的心情。 怀孕,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惊喜?还是失落?身体又是怎样的一种感受?貌似……她根本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和感受,只是干呕搞得她很不舒服。 以前,在别人的眼中,她一直都是怀有身孕的。所以,她认为的怀孕,也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自身的身体和心理一点变化都没有。 侧过头望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锦瑟白皙的小手儿不期然的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来回摩挲两下。 她的肚子里,真的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么? “在想什么?” 自从知道自己有可能怀孕以后,除了起初那微微惊讶的模样儿,锦瑟再没有表现出什么,一张精致的小脸儿现在倒是淡然,更是没有说什么。 这一路上,庄易摸不准锦瑟的心思。幽深的黑眸散发出来的余光落到了锦瑟搭在小腹上的小手儿,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没什么啊。” 自然的摇摇头,锦瑟的声音更是轻松,好像根本没什么异常,也好像她根本就不曾知道自己可能怀孕了一样。 庄易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在化验结果没有拿到手之前,现在说什么也是白扯。 这一路上,庄易的车子开的十分稳,但是车速却不慢。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黑色小跑儿已然安全的抵达了医院。这会儿,锦瑟已经验过血了,只等着待会儿出结果。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有熟人都是好办事儿。在就医者方面,邱狄绝对是一个有价值的存在。 就像现在,因为庄易的急迫,邱狄和医院妇科里熟识的医生打了一个招呼,锦瑟就插队做了个检查。这会儿,在别人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化验结果的时候,锦瑟和庄易正在邱狄的办公室休息,只等着妇科那边的电话。 “我觉得十有*是有了。” 在听了庄易的描述之后,邱狄做出了这个专业的判断。虽然妇科不是他的专业,但是一些常识也难不倒他。作为一个“医学狂人”,他涉及的领域绝对不仅仅是自己擅长的方面。 站在窗边的庄易抿唇不语,一张深邃的面孔因为打进来的阳光显得像是陷入在了阴影中,幽深的黑眸更是深邃,没有人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而锦瑟,则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坐在沙发上,闲得无聊的她反复的翻着手中的那本杂志,来回的端详。 嘿—— 这样的一幕看在邱狄的眼中实在是无语,这俩人都是什么人啊?心到底是有多大?来医院检查的人是他们,怎么一脸事不关己的人还是他们?究竟是闹哪样?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怀孕不是一件小事儿了吧?怎么他俩人就能做到这么淡定呢? 突然,邱狄像是顿悟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几步走到庄易的身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依然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的锦瑟,嘴唇附在庄易的耳边低声说道,“怎么?不想要?多大的事儿啊,意外经常有,解决意外需要的时间也不长,你懂的……” 一边说着,邱狄一边给了庄易一个极其妖媚的笑容,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告诉他不用担心。 在人流这方面,邱狄绝对可以骄傲的说,他懂的,远比庄易多的多。不仅是因为他从医,更是因为他多年积累出来的经验。 男人二十五六,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不想要孩子,在邱狄看来,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更何况,庄易才刚开荤没多久,女人怀孕了无疑是种限制。别说是庄易了,哪怕是他这个经常流连于花丛之中的人,也从来没打算要过孩子。 笑话,要孩子干嘛?要孩子不就是亏了自己么? 在邱狄的眼中,他最不缺的就是孩子这个物种。不仅是孩子,就连结婚也根本不在他的日程上。就算是他现在对丁当有了不同于他以往的女人的感觉,也断没有往结婚生子这方面想。 “滚开!” 低声喝了一声,庄易连个好眼神儿都没有给邱狄。 不仅如此,邱狄如果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的话,他还在庄易的眼中读到了鄙视的情绪。 庄易的一声之后,锦瑟闻声抬头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然而,锦瑟却是没有得到庄易的半点儿解释,只见着他越过极其没有存在感的邱狄,大步向着她这边走来,“走,去拿化验结果。” “哦。” 随手放下手里的杂志,锦瑟已经站了起来。算算时间,将近两个小时了,化验结果也快要出来了。 庄易拥着锦瑟离开了邱狄的办公室,连个头都没有回。 “嘁!神经病!” 办公室门被甩上的时候,邱狄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也是一头雾水,“好心当成驴肝肺!” 邱狄本来是觉得庄易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这才好心的给他指点迷津,不成想,却遭到了他的冷眼对待。 妇科走廊。 “紧张么?” 庄易的大手搭在锦瑟瘦削的肩膀上,轻轻揽着她,幽深的黑眸更是深不见底,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酝酿一种怎样的情绪。 “不啊。” 锦瑟诚实的摇摇头,声音也是轻松。 呃—— 好吧,她的心很大。可是,她是真的不紧张,除了刚才抽血时害怕被针扎有一点紧张,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的情绪还是十分正常也稳定的。 锦瑟的不紧张,也超乎了自己的意料。她知道怀孕是一件大事儿,但真的紧张不起来。 现在的锦瑟还不能完完全全的意识到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不紧张。当锦瑟怀胎十月之后生下肚子里的小肉团子之时,看着庄易激动的几乎红了眼圈儿的模样,她才意识到,她不紧张,是因为她潜意识知道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会负责到底。这个男人,根本不会让她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你很紧张么?” 看着再一次抿唇不语的庄易,锦瑟好奇的问道。如果不是她多疑的话,那么庄易今天就是真的不怎么对劲儿。虽说他往常的话也不多,但锦瑟就是觉得他今天是不一样的。 不过,锦瑟也不能琢磨透庄易此刻的想法儿。对于她是否怀孕这件事,锦瑟觉得庄易不会无动于衷,情绪上多多少少也会有起伏的。 “还好。” 庄易轻轻的两个字儿,却是在锦瑟的心里激起了一层涟漪。锦瑟没有因为自己可能怀孕而导致情绪有任何的起伏,却是因为庄易的这俩字儿有了情绪起伏。 她诧异于庄易的坦诚,原本也不过是这么随意的一问,也没想到庄易会这样承认。 起码,这不算否认吧? 在锦瑟对庄易的认知里,他根本不是一个会有紧张情绪的人。再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内心真的会紧张,也不会如此将自己紧张的情绪显露于人前。 如今,她却是看到了她以为的庄易最不可能的一面。 这代表什么? 锦瑟懂了,所以也不再追问。 “不是说在邱狄的办公室等结果就好么?”一边说着,锦瑟本是垂在身侧的小手儿已经鬼使神差的去摸索庄易的大手,轻轻握住他修长的手指,紧了又紧。 一个反握,庄易就将锦瑟的小手儿也包裹在了自己温热的掌心内。 庄易是真的紧张了,锦瑟确定。因为,这会儿庄易的大手不再像是往常那般干燥,已经有了湿意,那是汗湿。 “这个结果,我想亲自拿,在第一时间被告知。除了医生,我想做第一个被告知的人。”说话间,庄易更是紧了紧自己掌心包裹着的小手。 被庄易握的痛了,但锦瑟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一丝丝难受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是翘起唇角对庄易点点头,“我们一起。” 直到这一刻,锦瑟才被自己可能怀孕的事情牵动了神经。不是因为可能怀孕,而是身边这个男人对她可能怀孕做出的反应带动了她的情绪,牵动了她的神经。 “18号,锦瑟,进来拿结果。” 站在诊室门口的护士看着自己手中的记事本,对着走廊喊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 庄易和锦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相拥着走向诊室。 刚刚他们刚一来到走廊的时候,就受到了周围人的打量。俊男美女,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尤其,还是在这样的地方。 很多女人都是自己孤身一人前来检查的,而锦瑟不仅有人陪同,陪同的人还是帅哥,更是被帅哥细心照顾着。所以,她是被羡慕的。 “进……进来吧。” 起初,认真看着自己手中记事本的护士小姐并没有看到已经向自己走来的两个人。直到庄易和锦瑟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儿,她才撩起眼皮儿,粉嫩的双夹立马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刚一张嘴,就结巴了。 锦瑟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被庄易紧握在掌心内的小手儿不安分的动了两下儿,像是在斥责他的招蜂引蝶。 庄易幽深的黑眸沉了沉,面色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但是内心的无奈却不少。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小护士而带来的小插曲,庄易和锦瑟的神经皆是没有那么紧绷了,放松了许多。 “走吧。” 说罢,庄易就推开了诊室的门,拉着锦瑟进了诊室。 至于护士小姐,在回过神儿来以后,也立马跟了上去,脸蛋儿上还闪现出了一丝懊恼之意。 诊室里,锦瑟坐着,庄易站着,他们的对面是一个面色由僵硬转变至温和的中年女医生。 “总算没有让我对男人彻底失望,今天一天我诊过的病人要么就是未婚先孕,自己一个人前来,要么就是结过婚老公没有陪同的。”中年女医生温和的笑笑,顿了顿继续到,“你们好。” “医生,您好。”锦瑟唇角上扬着,礼貌的回答,实则内心也有点心虚。 如果她怀孕了的话,那应该也是未婚先孕吧?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有男人陪着。 至于庄易,则是沿袭了他一贯的高冷风格,只是对着医生微微点头示意。 “恭喜,锦小姐已经怀孕有一个月了。”中年女医生笑着道喜。 “真的?” 庄易低沉的一声,忍不住上前一步,声线中带着难掩的激动,刚才保持着的高冷荡然无存。倒是锦瑟,在中年女医生告知化验结果之后,虽然心里有些涟漪,但绝对不像是庄易这般。 似乎没有料到庄易的反应会这么大,中年女医生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划开的弧度更大了,看着庄易的目光更是十分满意,肯定的点点头。同时,也不忘给锦瑟一个“你很幸福”的眼神儿。 在中年女医生交代了一些孕期注意事项和什么时期该做什么检查之后,庄易带着锦瑟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锦瑟是被楼道里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 好奇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锦瑟不顾着自己还穿着睡衣,披了一件外套就走出了卧室。打开卧室的门,本是睡眼惺忪的锦瑟立马睁大的双眼,看着走廊上的人来来回回,楼梯上的人上上下下。不仅如此,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是拿着东西的。 这是怎么回事? 顾不得来回奔走的佣人和自己打招呼,锦瑟跟着他们就往他们进进出出的那个地方走去。直到站在了走廊尽头那对门的两间屋子中间,锦瑟就彻底的呆愣住了。 “这是……” 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高大男人,锦瑟一头雾水,声音中是浓浓的迟疑。因为是刚起床的原因,锦瑟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说不出的慵懒。 早在看到这抹娇小的身影突然闪现在自己眼前之时,原本还在亲手贴着壁纸的庄易就已经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迈动了脚下的步子,朝着她这边走来,声音低沉,却带着说不出的柔情,“我在布置婴儿房,把你吵醒了?” 虽然这里佣人有几个,但都是跟着打下手的。锦瑟分明看到,贴壁纸的人只有庄易一个人,其他人都是在围观,要么就是在做着零零碎碎的活儿。 这样专注又认真的男人,是十分令人着迷的,锦瑟差点儿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庄易简单明确的回答,锦瑟却是愣了又愣,着实被庄易的急切和激动程度给吓到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本来庄易面对别人的时候和面对她的时候就不太一样,自从昨天从医院回来,他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眼底带着无限的温柔。 目光越过庄易宽厚结实的肩膀,锦瑟看着自己眼前已经成了浅蓝色世界的婴儿房,嘴唇蠕动着喃喃开口,“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太早了吧?万一是个女孩儿怎么办?”一边说着,锦瑟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自己的小腹。 在锦瑟的意识中,这蓝色是不适合女孩儿的。呃,不,准确的说,这浅蓝色不适合女宝宝,若是换成了粉色,就适合女宝宝了。 索性,不仅仅是锦瑟一个人这么认为,庄易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是会心的点了点头。 听了锦瑟的呢喃,庄易唇角浮现出浅浅的弧度,一双大手轻轻搭在锦瑟瘦削的肩膀上,带动着她转身看向浅蓝色房间正对着的那间房间。 入目的一片粉红色,锦瑟着实被惊到了。不过,眼中的诧异也不过是片刻,锦瑟已经恢复自然的神态,莞尔道,“这些壁纸你是什么时候订购的?” 锦瑟之所以不诧异了,是因为庄易恰好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连她都能考虑到宝宝的性别问题,庄易又怎么会想不到呢?所以,他两手准备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你早上睡懒觉的时候。”庄易声音低沉,说的自然,仔细的听,还能听出他声音中带出的宠溺之意。 呃—— 头一次,锦瑟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儿的咕哝了一句,“好吧。”我很懒。 “你亲自挑的?”锦瑟不期然的挑高自己精致的小眉头。 “当然。”庄易也回答的理所当然。 锦瑟的心里因为这样的庄易猛然注入了一股子暖流,她承认,她被庄易即将为人父的喜悦给感染到了。也正是通过庄易的感染,锦瑟才一次又一次的确定,这次她是真的怀孕了,是要做妈妈了。她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完完全全的来自于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样也太浪费了吧?等过两个月做个检查确定孩子性别再准备也不迟。” 锦瑟站在走廊中间,左瞅瞅,右看看,着实觉得这样十分浪费。好吧,她承认,她这会儿开始觉得庆幸了,庆幸这个男人考虑的这么周到,要是换了她,估计到了孩子出生的时候也想不起来要准备些什么。 怎料,庄易突然嘴角带笑的弯下腰,薄唇附到她耳边,小声儿的说了句,“没关系,早晚要用到的。第一个是女儿的话,我们就再要一个儿子。要是第一个是女儿,我们就再要一个儿子,不会浪费的。” 庄易小声儿的在锦瑟敏感的耳际呵着气儿,听了庄易的话还有他那暧昧的语气,锦瑟的小脸儿腾地一下就烧红了,看的路过的佣人都掩住嘴巴偷笑。 然而,就在锦瑟被佣人暧昧的眼神儿盯得羞红了小脸儿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男人那既暧昧又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要是能一次性完成任务,就最好了。” 一瞬间,锦瑟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给这个不正经的男人两拳来泄愤。但是碍于这会儿跟着一起忙活的佣人还都在,她也不好下这个手。 “死不正经。”锦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娇嗔了一句,倒是难得从她的脸上看到娇羞的小模样儿。 “待会儿专卖店的人会把我订好的两张婴儿床送过来,剩下零零碎碎的东西,等你身体不那么难受了,我们再一起去挑选。”看着锦瑟白皙脸蛋儿上的两抹红晕,庄易俊脸的笑意更是深了。 嘴上骂着,锦瑟的心里却是已经甜的冒泡泡了。 起初,她以为,庄易对她已经很好很好了,却不想,现在的他比之前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竟不知道原来他那么喜欢孩子。锦瑟不知道是,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着实将压在庄易胸口的那块儿大石头给搬走了。有了这个孩子作保障,那么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那些事,那些很可能影响他们之间感情的事情,才不会造成太大太大的影响。 这个孩子,在锦瑟的意料之外,她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却也是没有任何的特殊感受。她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产生的欢喜,完全来自于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其实,锦瑟想说的是,像是这样装修婴儿房的事情交给他一个人就好了,她在这方面真心无能啊,他一个人决定就好。 “饿了么?下去吃饭。下午你午睡之后我们回那边一趟。” 庄易一边带着锦瑟下楼,一边交代着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不用多问锦瑟也知道他带她回庄家的用意,无非是要将她怀孕了的这件事告诉整个庄家的人。原本,锦瑟以为庄易会在第一时间就通知庄家人的。 “我又不是猪,哪来那么多的觉睡……” 锦瑟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儿的嘟囔了一句。她才刚醒,吃完饭怎么还能睡得着? 对于锦瑟这一句实在没有什么分量的反驳,庄易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了锦瑟一记“你说呢”的眼神儿。 好吧,锦瑟默了。她承认,她有的时候是真的这么能睡的。但是,只是有时候!有时候! 如今,锦瑟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几个月的生活究竟是多么枯燥无味。因为她的工作要时常对着电脑,电脑有不可避免的辐射,庄易就这么无情的剥夺了她讨生活的工作。 没有了工作,她的生活还能有什么乐趣么?真的是养猪一样的生活了。吃好的,喝好的,只等着十月怀胎之后分娩生出小崽子的那天。 锦瑟觉得,生孩子那天就是她的解放之日了,坚持吧!然而,现在的她还不知道,真正的束缚,正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吃过饭,锦瑟毫无睡意,这会儿她已经坐在了开往庄家的车上。 “觉得不舒服的话,就眯会儿。”专注的开着车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神色恹恹的小女人,关切的开口。 “嗯……” 点点头,锦瑟也没有说别的,已经懒得连话都懒得说了。奇怪,刚才还不困的,现在怎么困得要死。 幸好,这一路上庄易开车十分稳,锦瑟小睡了一会儿,到了庄家的时候,她已经恢复精神了。 因为新年已过,大家都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这会儿,庄家只有庄钰睿、赵兰芝,还有唐惠心。剩下的,就是佣人了。 但是,这并不耽误庄易宣布锦瑟怀孕的这个事实。 然而,当庄易沉声又一本正经的将这个消息宣布之后,庄钰睿和赵兰芝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显狐疑,最后还是庄钰睿率先开了口,“不是已经同意你们的婚事了么?怎么还来怀孕这套骗人?”   ☆、【200】 红本本! “这次是真的。” 庄易嘴角轻微抽搐,面色严肃,只在不经意间幽深的黑眸之中有火花跳跃。 听了庄钰睿似信非信又带着点滑稽成分的话,锦瑟也是满脸黑线,抿着嘴唇想笑,但又知道这会儿很是不合时宜,只能憋住了。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再一再二不再三,什么叫放羊的孩子。 谎话说多了,现在事情是真的了,反倒是没有人信了。 “……真的?” 显然,庄钰睿还是不太信服庄易的话。 这会儿的庄钰睿褪去了人前的锐利,一张历经沧桑的脸上尽是对自己儿子话语的不信任,语气中也是带着迟疑,比以往的他更像是一个寻常人家上了年纪的长辈,平易近人了许多。 对嘛,这样才是有人情味儿的人,不那么冷冰冰了,锦瑟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就在庄易肯定的点头的时候,突然—— “呕——” 坐在沙发上的锦瑟突然弯下腰,捂住嘴巴,使劲儿干呕起来。 又来了!真是折腾人! 锦瑟的心里念叨着,嘴上却是根本腾不出说话的工夫来。 这会儿的锦瑟只感觉自己的胃里不断的翻腾着,因为干呕的厉害,鼻尖儿泛酸,眼圈儿也泛了红。 “真的是真的?” 看着反应如此大的锦瑟,赵兰芝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立马站起了身走到锦瑟跟前儿。 能把一句问话问的那么绕口的人,锦瑟也是服了,垂着头默默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儿。蒸的……她还煮的呢! 这会儿的庄易看见锦瑟干呕的如此狼狈,哪里还来得及回答任何人的话,只顾着一只大手给锦瑟顺着气,原本平坦的眉心这会儿微微隆起。 终究,锦瑟这次怀孕事件的真假,是锦瑟用行动证明了。 “婚礼要抓紧了,要不然提前一段时间吧。” 庄钰睿端坐在沙发上,面容严肃,却又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悦。虽说现在奉子成婚根本也不是什么丑事了,但是谁家也不愿意娶一个大着肚子的儿媳妇。脸上不好看,说出去也不好听。这婚礼,如果要办的话,就要在锦瑟显怀之前赶紧办了,省的惹人非议。 别说是庄钰睿不愿意,就说锦瑟本人,肯定也是不愿意挺着大肚子穿婚纱的。试想,婚礼在女人的心中都是近乎神圣的,谁不想要一个完美浪漫的婚礼?谁愿意挺着肚子穿婚纱?又有多少人为了漂漂亮亮的穿婚纱而拼命减肥的? “这段时间肯定不行。”庄易想也不想的开口拒绝了庄钰睿这个提议,尽管他知道庄钰睿提出这个提议的原因。 “怎么?” 庄钰睿冷眼翻了一眼自家儿子,十分不满意他的唱反调儿,威严十足。 说来也邪门儿,一直以来,不管庄易的反对是对还是错,庄钰睿根本就看不惯庄易和他唱反调儿。或许,这就是独裁惯了的人吧,受不得别人的半点儿反对。也或许,这一对父子俩就是天生的克星。 然而不管怎样,庄易似乎根本也不在乎庄钰睿是什么态度,像是习惯了一般。 总之,不管你是什么态度,也不会改变我的看法。 “锦瑟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办婚礼,孕吐太厉害,婚礼也太折腾。”难得庄易耐心的给了自家老爹一个解释。 果然,庄钰睿在听了庄易的回答以后,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沉吟一会儿,随即开口,“那你的意思是?”庄钰睿好不容易快要得大孙子了,当然一切要以孩子得平安为重。 “索性婚礼就等到孩子生下来吧,但是结婚证现在要领。” 看庄易的样子,应该是早就想好的事情的对策。 略微沉吟一会儿,庄钰睿面色没有之前那么凝重了,像是在对庄易的提议表示赞同。然而,几乎是在同时,庄钰睿的眸光已经落到了已经不干呕的锦瑟身上,“瑟瑟,这件事你怎么看?” 庄钰睿这么问,自然也是表现出了他对锦瑟的尊重和重视。 呃—— 庄老爷子这么一问,倒是把锦瑟给问愣住了,主要还是因为他那一句“瑟瑟”,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啊。不过,在锦瑟看来,这倒也不算什么,要是哪天赵兰芝把对她的称呼从“死丫头”给改成了“瑟瑟”,那才叫哈雷彗星撞地球,实属罕见啊! “他怎么说就怎么办吧,我没意见。” 因为刚刚才干呕过的原因,锦瑟的声音还十分的轻,再加上她的说话内容,倒是显得十分小鸟依人。其实,锦瑟也并非就是庄易说怎么就怎么,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庄易的安排十分合理。 她本来就懒,怀孕之后就更加懒了,真的经不起婚礼的折腾。尤其是庄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宾客肯定是少不了的,排场也是小不了的,作为婚礼女主角的她,想想也是轻松不了的吧?尤其,还要穿那她本就驾驭不了的高跟鞋。 这样看似小鸟依人的锦瑟,倒是让庄易的眉梢儿稍微挑高了一些。 “这说怀就怀了,以后可得多加注意啊,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儿,就尽管问我,你们年轻人都没有经验的。” 相比较赵兰芝这个准婆婆而言,唐惠心这个大嫂可算是做到了位。唐惠心本就喜欢锦瑟,关心更是真的。唯一遗憾的是,这个她如此喜欢的女孩儿,偏偏不能做她的儿媳妇,还做了她的弟妹。 本是自己中意的儿媳妇人选,如今却成了妯娌,唐惠心的心里多少是有点遗憾的。但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她对锦瑟的喜欢。唐惠心也只能认为,是自己的儿子没有他二叔这么好的福分。 然而,这样热心肠唐惠心却是遭到了赵兰芝的白眼儿,那样子像是在说唐惠心的多管闲事。 不过,锦瑟才不管赵兰芝那套,也不管她那不好看的脸色,感激的对着唐惠心笑笑。她怎么可能不感激呢?唐惠心可是这家里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啊! 锦瑟如此明显的做法,自然是让赵兰芝气的有些白了脸,而唐惠心本是尴尬的脸色也缓解了几分。 锦瑟的心里这个痛快啊!不仅气到了赵兰芝,偏偏还让她不能挑出半点儿理来。 人家唐惠心关心她,她感激一下怎么了? 赵兰芝她自己对她漠不关心的,别人关心她她还看不顺眼?真是岂有此理! “我们打算今天下午就去领证。”庄易幽深的目光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停驻片刻,随即就看向了庄钰睿和赵兰芝。 啊—— 庄易此声一出,不仅是其他人露出稍微诧异的面孔,就连锦瑟自己也跟着吓了一跳。 下午就去领证,要不要这么急啊? “这可不行!” 赵兰芝略带尖锐的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也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赵兰芝立马缓了缓脸色,继续说道,“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可不能马虎,不管是领证的日子还是办婚宴的日子,我都给找个师傅也算个良辰吉日才行。” 经过赵兰芝这么一提醒,庄钰睿的面色有了轻微的变化,随即点点头,“你妈说的对,结婚的日子已经要挑个好的才行,对你们的婚姻也有好处。” 锦瑟满脸黑线。 倒不是她对领结婚证有多么迫切,只是,这庄家的人也都太迷信了吧?结个婚还要精挑细选一个日子,这都什么社会了?这可是信息社会了! 锦瑟是个无神论者,不信佛,不信神,不信命运,只信自己。所以,对于赵兰芝的说法和做法,锦瑟表示接受无能。 不过,尽管接受无能,锦瑟也不可能就这么拒绝了人家的好意。一切,还是让庄易自己决定吧。要是按照她的意思,办婚宴和领结婚证选在一天才好了。 “那就麻烦妈了,一个月之内尽快吧,孩子生下来要有户口。” 对于赵兰芝的提议,庄易算是赞同了,但无形之中也施加了压力。没错,孩子生下来就要上户口的。堂堂庄家,总不至于给孩子一个黑户吧? …… 回去的路上,锦瑟不困了,反倒是精神了起来。 “你妈可真是猴儿精啊!你说她到底是有多不待见我啊?领个证也是百般阻挠!”锦瑟的嘴角上扬,眉眼更是生了花,侧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瞅着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 “这你都看出来了?” 庄易没有看锦瑟,但是嘴角却是漾开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声音里的宠溺更是明显。 “我又不傻!”锦瑟嘟囔一句,顿了顿立马补充道,“你妈究竟知不知道,是她儿子非我不可的?” 这一句话,锦瑟说的一点儿也看不出心虚。 “不领证就不领,也没什么,生完孩子姑娘我依旧是一朵花儿,照样找好男人。”不理会男人已经逐渐发青的俊脸,锦瑟一个人说的倒是乐呵,那得意的小模样儿就像是已经想到了以后自己的美好生活一样。 “妞儿,胆儿肥了?” 这几个字儿,铁青着俊脸的庄易几乎是从牙缝儿里的挤出来的。 锦瑟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这样的庄易了,冷不丁的被他这般模样儿给吓了一跳,锦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自己背后有一阵冷飕飕的阴风刮过。 “喂喂喂,我现在可是孕妇。” 阴风只刮了一阵儿,并不影响锦瑟示威的心情。她现在的小脸儿分明是写着五个字儿:你能奈我何! 果然,锦瑟的这句话顺顺利利的戳在了庄易的软肋上。锦瑟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庄易本是铁青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只甩给她一记“算你狠”的眼神儿。 这下,锦瑟可就更是得意了,但是她也懂的什么叫见好就收。要是真正的触到了这个冷面阎王的逆鳞,别说她是怀孕了,就算她怀着的是天王老子,估计也阻挡不了他收拾她的脚步。 过了有一会儿,锦瑟无聊了,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估摸着怎么也要到帝豪府邸了。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向窗外的时候,却发现这条道路并不是开往帝豪府邸的道路,而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们这是去哪儿?你不会是要拐卖了我吧?” 嘴上是这么说着,锦瑟当然确定庄易不会把她给拐卖了,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找点乐趣罢了。她琢磨着,也许是庄易良心发现了,要带她去吃点好东西? 但很显然,庄二爷并不认为她的话有任何的乐趣可言,只给了她一个“你真无聊”的眼神儿。 不服气的撇撇嘴巴,锦瑟索性也不问了,管他去哪儿,反正他又不会拐卖了她。更何况,她的肚子还揣着一个宝呢,虎毒不食子啊!他还没有穷到要卖孩子的份儿上吧? 又是一阵的沉默。其实,锦瑟也不想沉默,只是不管她怎么说话,这男人压根儿就不理她。久而久之,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也就闭上了嘴巴。 “吱——” 直到一声刹车声钻入了锦瑟的耳朵,黑色小跑儿稳稳地停了下来。 “下车。” 简单的丢下两个字儿,庄易已经下了车。几秒钟的工夫,庄易高大颀长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副驾驶车门前。 “搞什么鬼……”小声儿的嘀咕了一句,锦瑟懒懒的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跟着下去了。 一下车,锦瑟就愣住了。 看着眼前建筑物上的那三个字儿,锦瑟差点儿就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民!政!局! “来这儿做什么?”锦瑟的两片唇瓣张张合合,说出的这几个字儿近乎呢喃,像是依然处于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儿来。 “你说呢?” 闻言,站在锦瑟身边的庄易侧过头看着锦瑟还布满惊讶的小脸儿,别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呃—— 好吧,锦瑟承认,这一次她是明知故问了,但她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下意识的。 一对未婚男女来民政局干嘛?总不能是离婚的吧? “我的意思是说,你妈不是说要挑个良辰吉日的么?”锦瑟几乎结巴的解释着,试图让自己解释的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 “我不信那个。”庄易顿了顿,沉声继续说道,“再说,择日不如撞日。” 说罢,庄易就拉着锦瑟的小手儿迈开步子,直奔民政局的大门。 “诶!等等……”锦瑟被庄易拖着往前走,她的胳膊却是在不停的摇晃着,赶紧说出了事情的关键,“我没有带身份证和户口本。” 她根本就不知道庄易会带着她来民政局,身份证就算了,谁闲着没事儿会把户口本时时带在身上啊? “我都替你带了。”脚下的步子不停,庄易近乎叹息的说了句,还带着几许无奈。 一瞬间,锦瑟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蜜罐儿里。原来,今天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做出了计划,也没有因为庄钰睿和赵兰芝的参与改变自己的计划。 这个男人,总是给她那么多的意外和惊喜。 也对,反正他违背他父母的意愿也不是第一次了。 心思细腻的锦瑟还发现,和她在一起的庄易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多变的情绪,不再是面瘫的脸。她看到的庄易,不是单一的冷,他是有各种情绪的,高兴的,无奈的,激动的,等等…… 想着想着,锦瑟精致的小脸儿蓦地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开口,“不对啊,你怎么会有我的户口本?我的户口本明明在小姨家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这会儿锦瑟的话异常的多,比以往还要多,聒噪的很。 “上次去的时候,我找到户口本顺手就给带了回来。”庄易难得耐心的解释。 锦瑟不知道的是,庄易仅有的这么点儿可怜的耐心,全都用在锦瑟身上了。 上一次,就在他们发现孙子顺追去孙子顺家翻找东西的时候,庄易不仅仅找到了李淼留下的日记本,还找到了锦瑟的户口本。 这一次,锦瑟终于是沉默了,乖乖的任由庄易牵着她的手往民政局里面走去。小手儿被包裹在庄易温热干燥的掌心中,锦瑟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握住男人的大手。 对于锦瑟的回应,庄易并没有说话,只是又紧了紧自己的手掌,用力的回握着锦瑟的小手儿。 或许是出于默契,锦瑟不禁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子。而庄易,也像是因为歉疚锦瑟不大的步子,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走进了民政局大厅,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庄易和锦瑟拍照,填写相关的材料证明,签字,领证,直到最后宣誓的时候,锦瑟还有一种至于云端的不现实的感觉。 就这么结婚了么?也太快了吧?真的就这么结婚了么? 这些话,锦瑟在宣誓的同时不忘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 直到—— “宣誓人,庄易。” 庄易低沉有力又笃定的一声之后,就在庄易和见证他们宣誓的工作人员都在等锦瑟最后一句来完整这个领证仪式的时候,锦瑟那边儿却是没有了动静儿。 庄易不禁侧目,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捧着宣誓词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想着什么却是在傻笑着的锦瑟,眉目一沉,嘴角抽了又抽。 这样的锦瑟,看在工作人员的眼里也是稀奇的一幕。 等了有一会儿,他们也不见着锦瑟有任何的反应,终是工作人员忍不住好心开口提醒,“小姐,您的先生已经念完了,该您了。” 尽管工作人员的声音已经控制的十分温和了,但是锦瑟还是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了一跳,从自己甜蜜的想象中回过了神儿。 “哦……” 经过工作人员这么好心的一提醒,锦瑟顶着一张羞红的小脸儿几乎是把头埋进了宣誓词里,声音怪异的补充了一句,“宣誓人,锦瑟。” 锦瑟的话音落定的一刻,庄易已经将手里的宣誓词递还给了工作人员。锦瑟见着,也连忙递上了自己宣誓词。 “恭喜,庄先生,庄太太。” 庄太太…… 锦瑟在心里跟着工作人员默默的重复了一句。 从今天起,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庄太太了。可……她怎么还是觉得那么不现实呢?谁能来掐她一把让她试试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啊?她自己下不了手…… “走吧,庄太太。” 锦瑟在庄易低沉却又不是温柔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了,垂在身侧的手也被庄易紧紧的握住了。与此同时,她那颗飘忽不定的心也落到了原处,只因为她身边男人的这低沉的一声“庄太太”,以及他温热干燥的掌心。 是了,在这一刻,她确定了,她结婚了,是庄太太了,是庄易名正言顺的太太了。 ------题外话------ 妞儿们,明天就是除夕啦!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啦!另外,龟速的喵儿总算是不负众望的在年前让二爷和瑟瑟喜结良缘!群么么! 最后,大年初一正版妹纸进群有红包哦!快来快来!错过这次,就不知道要到何时再有红包了哦!   ☆、【201】 看到了财神 晚上,早早的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的锦瑟翻出了今天下午和庄易在民政局领到的两个红本本,仔细的端详着。 就这么两本红色证书,就代表他们结婚了么?是已婚人士了?有婚姻关系了? 这也太奇幻了吧? 虽然这一切并不让锦瑟觉得排斥,但还是意外的。就好像一夜之间,本来别人要为之烦恼至少几年的事情,她全都不用考虑了,全都有了。 老公,孩子,结婚证。 这一辈子,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么?这是以前锦瑟连想都不敢想象的。以前,她想的很简单,虽然也包括结婚生子,但也是觉得细水长流一点的好,不至于这么突然。 找个合适的男人,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水到渠成。 老公…… 蓦地,锦瑟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个称呼吓了一跳,就在轻抚着小腹的都僵滞了有一会儿。 老公。 其实,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称呼了,现如今许多情侣热恋中互相称呼老公老婆的实在是不在少数。但是,锦瑟却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庄易,一直也没有。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了,锦瑟想要试着开口,还是觉得嘴巴发涩,难以启齿。 咦—— 想想就觉得恶心,还是称呼名字好一点。 庄易不顾赵兰芝的意愿直接拉着她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这一点其实锦瑟是有一点点意外的,她着实没有想到庄易的雷厉风行已经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急个什么劲儿啊? 对于锦瑟来说,其实只要两个人有感情,那个名义上的证书什么时候领,根本也不是那么重要。 想到这里,氤氲的灯光下,锦瑟的嘴角挑开一抹很深的弧度,唇角往上翘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一般。 “想什么呢?” 突然,低沉的一声,拉回了锦瑟有些飘忽的思绪。 并非庄易走路没有个动静儿,实在是锦瑟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庄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庄易刚一推门进来的时候,率先跃入他眼帘的就是锦瑟那带着明媚笑容的精致小脸儿。 只不过,虽说她的笑容真的明媚,但总是给人一种憋着坏劲儿的感觉,有一点点的小奸诈。 撇撇嘴,锦瑟扬着小脸儿,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完全全的淡下去,“没什么。” 她才不会告诉庄易,她是因为想到若是赵兰芝知道她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时那被气的抓狂跳脚的样子。 闻言,庄易的眉梢儿轻微挑起,显然是不相信她实在是太过敷衍的回答,但到底也没有多问,只径自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大床的右半边因为庄易的躺下突然陷下去一大截,锦瑟躺在床上娇小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庄易的方向滑了滑。 索性,锦瑟干脆翻个身儿,瞅着已经躺下的男人,嘴巴扁了又扁,语调儿很轻,“庄易,我觉得我吃亏了,吃大亏了。” 看着她这副小模样儿,还真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庄易也侧过身,长臂一伸就将锦瑟娇软的小身子给捞到了自己怀里,脑袋顺势埋在锦瑟散发着芳香的颈窝内,舒服的低叹一声,“吃什么亏了?” “稀里糊涂的就跟你结婚了,还怀了你的孩子,你说我亏不亏?” 一边说着,锦瑟的小手儿撑在庄易的胸前,抬起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和他对视着,另一只小手儿随手抓过那两个红本本,递到庄易的眼前。 看着就那么瞅着她的男人,锦瑟继续说道,“像我这样年华正好的姑娘,有几个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结婚生孩子的?我都还没有毕业呢。” 其实,锦瑟说的没错。现在多少女人都把婚姻视为爱情的坟墓?结了婚,就没有那么多的自由了,一些烦琐的事情也都会随之而来。尤其是二十出头的姑娘,根本不会选择这样早早的结婚就这么落定了自己的一生,早早的结婚总觉得是委屈了自己。 奈何,轻轻拥着她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表现出任何的表情,只低低的问,“所以呢?” 所以? 锦瑟被庄易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问的一愣,滴溜的大眼珠儿一转,才傲娇的说道,“还用问么?你捡到宝了呗!” 终于,因为锦瑟这十分傲娇的话,还有她那十分骄傲的小模样儿,庄易面瘫似的俊脸开始有了皲裂,不过片刻,嘴角的弧度已经扯到了最大,状似不懂的问道,“宝?在哪儿呢?” 如此,锦瑟不乐意了,对着庄易结实的胸膛轻推了一把,语气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你是不是眼神儿有问题啊?” 这一句,锦瑟说的还是比较委婉的。 “是不是瞎啊?我这么大的宝就在这儿,你看不见么?”甩下了这句话,锦瑟就打算转过身背对着庄易。奈何,她的小身子才刚刚有了翻身的趋势,就被一条结实的手臂给拦住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怀孕了的缘故,锦瑟最近的情绪越发的不稳定了,点火就着。 呃—— 尽管,她以前的情绪也不怎么稳定,脾气也不怎么好。但是,起码也比现在的要好。 “是捡到宝了,还是两个。” 就在锦瑟依然不服气的在庄易的怀里使劲儿折腾的时候,庄易性感低沉的声音已经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与此同时,庄易的一只大手也已经贴在了锦瑟还十分平坦的小腹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轻轻的摩挲着。 听着庄易温柔的语调儿带着宠溺和无奈,锦瑟终于是停止了折腾,但是嘴上也没有说任何的软话,轻哼了一声,小声儿的咕哝着,“娶一送一,便宜你了。” 锦瑟的小脑袋埋在庄易温暖的胸前,虽然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但却是听到了他宠溺的轻笑声。 接过锦瑟手里的那两个红本本放到床头,庄易又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恨不得要把锦瑟给镶嵌在自己怀里似的。 起初,庄易那只温柔的大手还十分本本分分的贴在锦瑟平坦的小腹上轻轻的摩挲着。但是,没过多久,就显露了本性,开始不老实起来。 “庄易,你的手干嘛呢?” 肚皮上传来一阵阵的痒意,本是已经有了睡意的锦瑟突地一个激灵,立马精神了起来,一双滴溜溜的给眼珠儿防狼一样的盯着庄易。 “没干嘛。” 庄易性感十足的声音带出了几分沙哑,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闲着。 “喂!住手!” 锦瑟试图将自己的身子往后退,躲开这只作恶的爪子。奈何,庄易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想法儿,一只大手牢牢的固定住了她的小蛮腰,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身子不能动弹,但是锦瑟的胳膊还是灵活的,她的两只手果断的抓住了庄易的那只爪子。奈何,男女之间力气悬殊,她两只手根本也不是庄易一只手的对手。 肚皮上痒痒的,锦瑟想要严肃自己的小脸儿,但很明显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色胚!” 锦瑟没好气儿的翻了一个白眼儿。要说,其实现在庄易的动作真的不色,也没有摸不该摸的地儿,但是锦瑟是真的痒。她受不住疼,也受不住痒。 “喂……别闹了,我困了……” 锦瑟的声音软软的,软的已经快要出了水儿。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她确实是累了,也困了。 “你睡吧,我不闹你。” 庄易答应的痛快,但是他的手却是没有闲着。 “你已经打扰到我睡觉了。”锦瑟不依不饶,被子里的两只小手儿依然在和庄易的爪子做着斗争。说道这里,锦瑟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两只小手儿也使不出多大的力气了。 终究,锦瑟抵不住困倦,沉沉的睡过去了,也没有心思再去理会男人恶作剧的大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里只剩下了独具男性魅力的喘息声。大床上,庄易躺在锦瑟的身边喘着粗气,幽深的目光就这么一瞬不瞬的落在锦瑟精致又安静的睡颜上。 昨天医生交代的话还萦绕在庄易的耳边,怀孕初期,禁忌房事。尤其是前三个月,是能不要,则不要,一切都以孩子的健康为要。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锦瑟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哪怕是她再瘦,小腹也已经渐渐隆起了。不是十分明显,但也能让人发现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存在。 锦瑟这两个月过的,可真是养猪一般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不吃不睡的时候,锦瑟就觉得自己全身都闲的发毛了。 不过,虽然说是养猪一般的生活,但是因为锦瑟孕期反应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身上也没有长肉。除了小腹微微隆起以外,身上其他的地儿该是多少肉,还是多少肉,没有一点的增长。 熬啊熬,好不容易,锦瑟熬到了庄易休息的时候,磨着他带自己出来玩一天。她本来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尤其是怀孕以后,更是巴不得天天都出来放风。 三个月了,肚子也算是稳定了,以后的几个月只要按时做检查,也没什么大问题。 “我们去商场逛逛吧?我都好久没有逛街了。” 车厢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锦瑟可怜巴巴的看着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 女人都喜欢逛街,锦瑟也不例外。但是,她并不是那种风雨无阻都要逛街的人。像是严寒的冬天,还有酷热的夏天,基本上她都是与商场无缘的,也懒得出去遭罪。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这会儿正直春天,是一年四季中锦瑟最喜欢的一个季节,温度也适宜。不踏青,不诳街,岂不是浪费了么? “不行,商场人多,空气也不好。”庄易断然拒绝了锦瑟的提议,顿了顿,声音柔和的补充道,“去公园走走吧,空气也好。” 一听庄易的话,锦瑟本是兴高采烈的小脸儿立马耷拉了下来。说来也奇怪了,怀孕以前的锦瑟根本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怀孕以后的她,别提多喜欢热闹了。 也或许是因为很久都没有出来过了,才这么向往人多的地方。 “可是我想去啊!你不是说还要给宝宝零零碎碎的准备些东西么?趁着我现在肚子还没有大起来,不是正好么?等到肚子大了的时候,我估计就更懒得动了。难道你想让宝宝知道,他出生的一切用品,我都没有参与么?这样多伤孩子的心啊?” 锦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长串的话说的头头是道,迫切的表达了她想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的心情。 然而,锦瑟一长串的话却是没有换来庄易的回应。不过,看到车头在下一个路口调转的时候,锦瑟的心情就立即雀跃了起来。果然,还是拿孩子说话好办事儿啊! 宝宝,你可真是妈妈的幸运星啊! 锦瑟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小手儿隔着衣服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摩挲了几下,唇角高高的翘了起来。 十几分钟以后,庄易和锦瑟的身影出现在了某商场某婴儿用品专柜前面。 买点儿什么呢? 站在婴儿专柜前,锦瑟可是犯了愁。说实话吧,其实她觉得现在准备这些东西还是太早了,毕竟孩子的性别还不知道呢,过几天去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 现在,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买什么都要买两份儿,实在是太浪费了。刚才在车上她之所以那么和庄易说,只是为了跑来商场玩会儿,并不是真的要给孩子买东西。 阿弥陀佛——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锦瑟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然而,瞬间,锦瑟的滴溜溜的黑眼珠儿倏地亮了。 对了! “小姐,你们这里有奶瓶么?”锦瑟对着售货员小姐微微一笑。 这个东西,总是不用分性别的吧?男宝宝女宝宝都可以用,买一个就好了。而且,相比较其他的东西,奶瓶应该算是便宜的了吧? 被眉眼弯弯的锦瑟这么温柔的一问,售货员小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的,请您稍等。”售货员自然是不知道锦瑟的心里都打了什么小算盘的。 不过,刚转过身要去拿货的售货员像是突然响起了什么似的,顿住了脚下的步子,转过身对着锦瑟礼貌客气的问道,“不好意思,请问您需要多大孩子用的奶瓶?” 呃—— 多大的孩子? “刚出生的。”应该是这样吧?难不成告诉人家其实她的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才刚三个月而已。 “好的。”得到锦瑟肯定的回答,女售货员这一次是真的去拿货了。 锦瑟琢磨着,只要是女售货员把奶瓶拿过来,她觉得还不错的话,就买下,然后走人。她在这方面懂得又不多,剩下的还是让庄易自己处理吧。她今天要来这儿,可真不是为了要给孩子买点儿什么的。 片刻,锦瑟手里拿着奶瓶,端详了一会儿,好像很懂似的,扬起精致的小脸儿问庄易,“我觉得这个还挺好的,你觉得呢?要不就这个吧。” 呃—— 好吧,锦瑟承认,她这句话说得太霸道了。前一秒还问人家的意见,下一秒就自己决定了。 “好。” 庄易的嘴角几不可微的抽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然后对着售货员说道,“包两个,一个蓝色,一个粉色。” 神马?! 锦瑟晕了!就一个破奶瓶也要分个男女么?有必要么?就要现在她手里这个白色的,不是很好么? 几乎是瞬间,女售货员的眼睛就晶亮了,就像是看到了土财主一般,再加上庄易外形出色,就更是惹眼了。 “好的。”女售货员点头如捣蒜,好像自己赚到了一般。 锦瑟的心里对此却是嗤之以鼻。至于么?奶瓶而已,能值多少钱啊?就算是两个,又能值多少钱啊?至于看庄易的眼神儿就像是看财神一样么? 虽然她也很穷,但她也不会为了几十块钱就出卖自己的人格儿。几十块钱的东西,就算提成,又能提几毛钱啊? 庄易的一声之后,女售货员赶紧开了票,递给庄易,面带喜色,“先生,这是票据,商品单价588元,两个总共1176元。” 庄易接过票据以后,就直奔收银台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锦瑟站在原地,小嘴儿微张,思绪凌乱的一塌糊涂。 神马!? 一个破奶瓶也要这么贵!怎么不去抢?这奶瓶上是镀了一层金么?也太坑爹了吧? 要知道,她实习的时候赚一千块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前提还是不迟到,不早退,勤勤恳恳。 到底,为了不丢庄易的脸,锦瑟忍住问问这个售货员小姐的冲动,这么简单的一个玩意儿,哪里值那么多钱?怎么就值那么多钱? 怪不得,怪不得她看庄易的眼神儿就像是看到了财神一样。 很快,庄易交款回来了,售货员接过庄易手里的票据,恭恭敬敬的将手里已经包装好的两个奶瓶递给了庄易。本来,她只是看着庄易和锦瑟穿着不凡,才给他们拿了这么一款昂贵的奶瓶,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赚到了。 “请问您还需要点别的么?”售货员小姐问庄易,那眼睛恨不得放出光芒来。 “不需要了,谢谢。” 这下,不等庄易开口,锦瑟已经无情的开口回绝了售货员小姐的“美意”,拉着庄易的手就离开了。这简直就是吸血窟啊,哪里还能多待啊?这会儿,因为这两个奶瓶,她的心肝肺都一起疼了起来。 直到庄易拉到了距离婴儿专柜远远的地方,锦瑟才抬起头来,对上庄易怪异的目光,开口道,“我觉得现在买这些东西还是太早了,我们还是看看别的吧。”对,只是看看而已,不买。 “你想看什么?”庄易到也没有做出任何异议,只是顺着锦瑟的话往下说。 “我想看……” 锦瑟小声儿的咕哝着,像是在仔细的考虑。 “刑歆瑶!” 突然,锦瑟的嘴里就冒出了这几个字儿,声音也不小。 “你想看她?” 庄易的眉心几不可微的一皱,像是不明白锦瑟的意思。然而,当他顺着锦瑟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果然就看到了刑歆瑶的身影。只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一个苗条的身影,只是那个人是背对着他们的,根本看不出是谁。 “真是冤家路窄,晦气!” 锦瑟没好气儿的对着刑歆瑶嘟囔了一句。 偏偏就是这么巧,刑歆瑶也在这一刻看向了他们这边。 锦瑟明显看到刑歆瑶的眸底闪过一抹惊诧,然后她转过身和自己身边的女人说了些什么,那女人的目光也看向了她们这边。 终于,锦瑟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这不是她在庄易卧室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漂亮女人么? 虽然人的面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改变,但是锦瑟确信,这个女人就是那张照片上抱着小庄一的那个女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看向了庄易,只见他的黑眸中闪现出了震惊。 ------题外话------ 除夕夜啦!大家新年快乐!除夕快乐!各种快乐! 呃,我又语无伦次了,捂脸跑走!   ☆、【202】 死而复生的人(重要!) “秋姨……” 虽然庄易的声音很低,但是锦瑟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称呼这个女人为秋姨。庄易的这一声,像是蕴含了万千情绪,有怆然,有激动,有沉痛,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总之,这是锦瑟从未见过的庄易。 这个女人和庄易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牵扯?为什么庄易看到她会表现的如此反常?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失常。 然而,锦瑟根本也来不及思考这些,小手儿就被男人的大手使劲儿的握住了,握的她生疼,精致的小眉头紧蹙了起来。下一秒,她就被庄易牵着手直奔刑歆瑶和那个女人所在的方向,她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身边男人变幻莫测的俊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庄易和锦瑟在刑歆瑶和那个所谓的“秋姨”跟前站定—— “二哥……” 完全没有想到庄易会主动往她们这边走过来,刑歆瑶面有激动和喜色,声音中却是带着些许的迟疑,那放着光芒的一双眼自始至终也没有从庄易的身上离开过,就好像压根儿也没有看到站在庄易身边儿的锦瑟一般。 锦瑟发誓,她真的从来没有像厌恶刑歆瑶一般厌恶过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这中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刑歆瑶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叫出这一声“二哥”。 不过,尽管厌恶,她这会儿的心思也没有放在刑歆瑶的身上,幽幽的目光一直都在打量着庄易的这个“秋姨”。 这个女人,到底和庄易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不过,从刚刚庄易的失常看来,她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对于庄易来说很重要,不是一般的重要。 然而,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锦瑟虽然看到了这个女人在对着庄易笑,但也只是看陌生人的那种客气又礼貌的微笑,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真的不认识庄易,那就是演技太好了。 和锦瑟一样,庄易幽深的目光也一直都盯着刑歆瑶身边儿的这个中年漂亮女人。自然,他也看到了这个女人的面部表情。 “二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刑歆瑶的声音带着迟疑,但依然难掩激动,那放着光芒的双眼更是没有一刻从庄易的俊脸上离开过。 刚刚,在发现庄易和锦瑟的一瞬间,刑歆瑶也是惊诧的,甚至是想躲开。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根本没有从庄易的俊脸看到任何的排斥之意,甚至看到了其他在庄易的脸上不会见到的生动情绪,尤其是他还大步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那急迫的样子像是生怕她们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一般。所以,她见到庄易的时候那种怯生生的感觉,也就消退了不少。 “这位是……” 庄易看都没有看刑歆瑶一眼,幽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刑歆瑶身边的女人身上,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什么情绪。 “哦!” 刑歆瑶像是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赶紧挽上这个女人的胳膊,笑道,“二哥,这是我妈。” 先是给庄易做完介绍,刑歆瑶又立即看向这个被她称呼为妈的漂亮女人,“妈,这位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二哥,庄伯父的小儿子。” 什么?!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是刑歆瑶的妈?!要不是觉得场合实在是不合适,锦瑟就快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给瞪出来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能是刑歆瑶的妈呢? 倒也不是锦瑟觉得刑歆瑶不配有这么漂亮的妈,其实刑歆瑶的长相还是不错的。只是,锦瑟上瞧下瞧,左瞧右瞧,里里外外的将面前的这一对母女仔仔细细的给瞧了个遍,也没有觉得她们俩有哪些地方是相似的。不仅是不相似,就算是说截然不同也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确定……这是亲生母女么? 还有,刑世景那个老狐狸竟然娶到了一个如此貌美如花的女人,真是……好菜都让猪拱了! “原来是伯母,失敬。” 一瞬间,刚刚庄易表现出的那些反常的神色已经全部收敛了起来,很快就恢复了那个冷冽面容的庄易,声音低沉冷厉,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初次见面,幸会。” 看到庄易立即冷下来的俊脸,这个女人漂亮的脸蛋儿上有好奇一闪而过,但依旧雍容,行为举止也十分优雅。 “二哥,你应该没有见过我妈吧?”想到刚才庄易那像是看到了多年不见的老熟人一般的眼神儿,刑歆瑶也觉得十分怪异。刚刚,她不过是因为看到了庄易,也想要让自己的母亲看看她爱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的真人版。 却不想,却是看到了庄易的反常。只不过,现在恢复如常的庄易又不免让刑歆瑶觉得刚才的自己是眼花了,看错了。 “没有。”庄易低沉的两个字儿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是那般的笃定,想让人不信都难。 “我就说嘛,我妈常年在国外,前不久才刚回国,就连我都是她在国外生下的。”刑歆瑶笑容难得的明媚了一回,声音中的温柔也不是作假,仿佛就是把庄易当成了自家人一般拉起了家常。 不过,虽然刑歆瑶的笑容明媚了,但看在锦瑟的眼中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刑歆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锦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受。 常年在国外。 这几个字深深的刻在了庄易的脑海中。也确实,庄易的确从未见过刑世景的太太,一直都算是个神秘的存在。 与刑歆瑶见到庄易就突然白痴的大脑不同,锦瑟才不相信庄易回答刑歆瑶的话。就他刚才那副失常的样子,说他没有见过刑歆瑶的妈妈,谁信啊? 而且,上次她在庄易的卧室看到那照片上的漂亮女人,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么?虽然说时间会让一个人的容颜发生改变,但是一眼认出来并不算什么难事儿。 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这个女人明明和庄易拍过合照,还是那么亲昵的举止,怎么现在却像是初见一般客套呢?而且,刑歆瑶也说庄易和她妈妈根本就没有见过面。 现在的情形,锦瑟觉得自己越发的看不懂了。但是,有一点锦瑟是可以肯定的,庄易这厮指不定还有多少事儿瞒着她呢?或许也不是他刻意的隐瞒,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 “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刑歆瑶的妈妈可谓是做足了长辈的姿态,看着任何一个人的目光都是柔和的,就连她暗含打量的目光都没有让锦瑟觉得反感。这更是让锦瑟怀疑,刑歆瑶真的是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么?母女完全是不同的性格和长相,刑歆瑶是真不配有这样的妈啊! 不仅如此,锦瑟还总觉得,抛却那张旧照片,她像是还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似的,总觉得十分熟悉。不过,她根本也想不来究竟还在哪里见过。 这个女人话音刚落的时候,庄易冷冽的面色就柔和了几分,长臂一伸将锦瑟给揽在了怀里,沉声开口,“这是我太太,锦瑟。”也不知道庄易是故意的还是什么,锦瑟感觉他叫她名字的时候是刻意加重了读音的,似乎是想着对方能听懂些什么似的。 庄易介绍的话音落定,锦瑟对着刑歆瑶的母亲微微点头示意,却是连半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有给刑歆瑶。 锦瑟明显看到刑歆瑶母女的脸上显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尤其是刑歆瑶的脸上,更是不可置信。 对于这一点,锦瑟倒也可以理解。别说是她们了,到现在,她和庄易领证的事儿就连庄钰睿和赵兰芝也都没有得到消息。不说锦瑟还想不起来,果然是让她给猜准了,这都两个月了,赵兰芝那个良辰吉日还没有选出来,未免也太过慎重了些吧? “你们都结婚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没有听到你刑伯伯说起过呢?这喜酒也没有喝到。”刑歆瑶妈妈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掠过自己女儿吃惊的脸,开口的声音依旧温和,笑容也还是那么温柔,还带着几分的惋惜之色。 “婚宴还要再等些日子,只是提前领了证。”庄易回答的简单。 “原来如此。”刑歆瑶的母亲了然的点点头,笑容一直都得体的挂在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 和刑歆瑶母女道了别以后,锦瑟也懒得在商场逗留了,好像逛街的好兴致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扫了,拉着庄易就走出了商场,准备前往下一站地。再者说,她怀孕期间需要准备的衣服,庄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她不认识你了么?” 车厢里,锦瑟的话冷不丁的传了出来,侧着头瞅着开车的男人。 虽然锦瑟这句话问的十分突兀,但是庄易却是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锦瑟也相信庄易能听得懂她这听起来似乎无厘头的话。毕竟,庄易是记得她看见了那张照片的。因为那张照片而产生的小插曲,锦瑟至今都记忆犹新。 “你相信人能死而复生么?”庄易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由得紧了又紧,声音低沉,辨别不出任何情绪。 锦瑟被庄易这样突然的问话问的一愣,怎么好好的就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来了?但是,锦瑟的聪明绝对不仅仅局限在小聪明上,只片刻,灵活的小脑袋一转,她似乎就明白过来庄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了。 莫非……在庄易的认知里,或者在所有人的认知里,照片上的那个漂亮女人已经去世了? “不信。要么就是根本没死,要么就是另有其人。”锦瑟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确实,哪怕现在的科技已经十分发达了,锦瑟也不相信一个死了的人会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太玄乎了。再者说,她是一个无神论者,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去相信死而复生。所以,可能性也只有她说的那两种。 现在,锦瑟至少能确定两点了。第一,庄易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十分要好。第二,这个女人对于庄易来说十分重要。 如此一来,就可以很好的解释那张已经泛黄的老旧照片为什么会被保留至今,还有刚才庄易在见到那个女人时候的复杂情绪。最主要的是,她似乎在庄易幽深沉寂的黑眸中看到了激动,属于喜悦的那种激动。 “我也不信。”庄易十分平静的给了锦瑟一记赞许的眼神儿,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但是,锦瑟要的才不是他的赞许,更是不会轻易让他把话题给岔开。他这是给她糖衣炮弹呢? “你究竟有多少事儿是我不知道的?”锦瑟好奇的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不管有多少事,你早晚也都会知道的。”庄易给了锦瑟一记眼神儿,比在商场的时候温柔了许多。他这幅样子看起来,当真是对锦瑟毫无保留,十分诚恳, 锦瑟趁热打铁。 “这个秋姨是谁?如果她真的没死的话,为什么又成了刑世景的太太?她之前是谁?她和刑世景之前认识么?” 锦瑟天生就好奇心很重,如今又碰到了这样的事儿,更是激发了她泛滥的好奇心。最主要的是,她真的想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换言之,她想了解的其实也不是这个女人,只因为庄易在乎,她才想要去了解。她想要了解的,其实是这个男人。 所以,锦瑟问出这一连串问题的时候,根本都不用仔细思考,就像是这些问题刻在了她脑子里一样,没有任何的停顿,可谓是一气呵成,十分自然。 “秋姨叫方若秋,和我们家是世交,但是……”说道这儿,庄易顿了顿,幽深的黑眸中有不明的情绪划过,才继续说道,“二十年前,秋姨一家惨遭变故,去世了。” 方若秋这个名字,也是庄易在确定锦瑟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才说出来的。至于刑少鸿和方若秋究竟认不认识这个问题,也给他不着痕迹的给带过了。 “这样啊。”对于庄易的不隐瞒,锦瑟倒是十分满意。但是,立马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那应该是我穿越了吧?要不然,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女人在哪儿见过呢?” 二十年前,她才刚出生,肯定是没有见过人家的。 锦瑟没有发现,在她若有所思的时候,因为她的这句话,庄易握着方向反的大手明显一紧,就连俊朗的面容都有了皲裂。 看着副驾驶座位上和方若秋神似的小女人,庄易喉间轻滚,觉得自己嗓子突然变得干涩起来,勉强状似寻常的说了句,“那应该就是你穿越了。” “嘁!穿越就穿越吧!”锦瑟不服气的回了一嘴。 第一次,庄易如此感谢锦瑟的迟钝和后知后觉。他根本无法想象,倘若哪天锦瑟突然发现和方若秋最像的人其实是她自己,她会是什么表情。 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庄易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铁子,给我查个人,我要刑世景老婆的全部相关资料。” 说罢,庄易就挂断了电话。 “你们家和刑家的关系不错,你该不会从来都没见过刑歆瑶的妈妈吧?”锦瑟看着庄易的眼神儿十分困惑。 她觉得,这样怎么也说不通啊。 “一直以来,包括我爸妈,都只知道有这个人存在,却不知道她是谁。”庄易解释着。他并非没有手段去查,只是谁会把主意打到刑世景太太的身上?直白点儿说,就是,谁闲着没事儿会去查刑世景的老婆啊? 不仅如此,庄易一度认为也许刑世景的老婆早就去世了,或许根本不存在。 “也许她们只是长得像而已吧。”锦瑟思索着说了句。 “有可能。”庄易沉声附和。 庄易并不否认这种情况的存在,只是,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凑巧的事情?相比较两人长得相像,庄易倒是更偏向那个人就是方若秋。当年刑世景对方若秋的痴迷程度,近乎疯狂,就连当年很小的他也听到过别人的谈论。 只是,刑歆瑶足足比锦瑟大了五岁,这么推算起来,整件事情就疑点重重,陷入了扑朔迷离。 “接下来想去哪儿?累不累?” 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庄易转移的话题,看着锦瑟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关切。 “不累不累。” 一听这话,锦瑟的小脑袋立马摇的像是个拨浪鼓。如果她说累的话,估计她今天的短暂行程就在此告一段落了。这次回去,下次再出来还不知道会是哪天。 如此,就算是真的有点儿累,锦瑟也不会说累的。 “我们去公园走走吧?刚从商场出来,这会儿正好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锦瑟兴冲冲的提议。 这么大好的风光,不好好的欣赏一番,就太辜负青春了。而且,现在正是踏青的好时候,要是有闲情逸致的人,说不定这会儿还在公园里放风筝呢。 风筝—— 对了! “我们去买个风筝吧,我都好久没有放过风筝了。”不等庄易开口,锦瑟又补充了这么一句,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诚恳。 她没有说假话,她却是很久没有放过风筝了。除了大一刚入学的那年班级组织的聚会活动,那时候正值秋天,全班一起郊游。 “好。”庄易答应的十分痛快。 黑色小跑儿一路平稳的行驶,没多久,已经抵达了北沧市最大的公园——北海公园。 北海公园,一点都不辜负它的这个名字。不仅有成片的绿地,假山,因为临近海边,所以公园内有海边,能看见大海。 除了绿地,假山,还有海边,北海公园里还有各种数不尽的娱乐设施,可谓是北沧市休闲娱乐的圣地。 刚下车拍上车门的锦瑟就面朝蓝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轻眯着眼眸,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惬意。本就好看的脸蛋儿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明媚了,看的庄易一阵失神。尤其是她口中发出的慵懒声音,惹得庄易全身一紧。 扭扭脖子扭扭腰,动动胳膊动动腿,锦瑟觉得全身都通透了,整个人更是满足的不得了。 绕过车头,锦瑟几步就走到庄易的跟前儿,十分自然又不做作的拉起庄易的大手,“走吧,我们去买风筝。” 或许是兴奋过了头,锦瑟压根儿都不想走了,兴奋激动的只想着跑,拉着庄易就要跑。 奈何,她迈出去的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落地,整个人就落入了那个熟悉的带着薄荷清香的怀抱中。或许因为天渐渐暖了的缘故,她竟然觉得有一阵眩晕。 “走路要稳当。” 庄易像是责备小孩子一样的语气,一边说着,还一边给锦瑟整理整理额前的碎发,举止温柔。 “哦……” 莫名的,锦瑟白皙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了两抹诡异的红晕,倒是和这明媚的天气十分相衬。锦瑟微微的垂下了小脑袋,嘴角却是高高的翘着。 这样甜蜜蜜的一幕,认识谁也看不出这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只以为是热恋中的小情侣,还打的火热。 “走吧。”温柔的一声,庄易重新拉起锦瑟的手,走向不远处那个卖风筝的地方。 锦瑟一步一步的跟着庄易的步子走,眼底漾出的甜蜜越来越浓郁。而庄易,也十分的体贴的照顾到了锦瑟的小步子,刻意放慢了自己的步子。 这样,他们也算是一家三口了吧? 在别人眼里看来是遥不可及的幸福,锦瑟却是唾手可得,这是她以前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的。用尹慧的话来说,那就是白日做梦! 锦瑟庆幸自己如此幸福的时候,庄易已经拉着她走到了卖风筝的摊位。 “大爷,这风筝多少钱一个?” 庄易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出,锦瑟回过了神儿,而卖风筝的大爷也抬起了头。 这风筝都是纯手工的,个个精致。而这个卖风筝的大爷手里忙活着的,可不就是即将要大功告成的又一个纯手工风筝么? 哎—— 一瞬间,锦瑟又有点儿小抑郁了。 为什么? 很简单。就连一个卖风筝的大爷都比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要心灵手巧。 “小伙子,这风筝66块钱一个。”一边说着,大爷也不忘忙活着手里那个已经快要成型的风筝、 庄易点点头,像是看穿了锦瑟心里的想法,沉声问道,“大爷,您这风筝都是自己做的么?” 可恶! 锦瑟心里恨恨的骂着!这个男人可真是神补刀啊! 她刚才还在心里默默的表扬了他的亲民,他倒是好,直接在她的心灵上狠狠的插了一刀。 如此,锦瑟被庄易轻轻握在掌心的小手儿开始不安分了,状似不经意的挠着庄易干燥的手心,一下又一下的。 “不全是,有一部分是我老伴儿做的。”说到这儿,卖风筝的老大爷眼里出现了骄傲的神色,但也不过片刻,就显得有些落寞了,声音也低了下去,“但是她现在基本上不做了,做不了了。” 被老大爷带着伤感的语调儿拉了回来,锦瑟也懒得和这个腹黑的男人计较了,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问道,“她怎么了?” “瞎了。”老大爷淡淡的回答道,“以前都是我俩一起来卖风筝。” 尽管老大爷回答的看似轻松,但是,锦瑟却是从中听到了浓浓的哀伤。 老大爷的话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甚至把双目失明都直接说成了瞎了,但锦瑟就是被这样直白却又不加修饰的话语给感动了。 看这老大爷,起码也是年过七旬了,还在靠手艺来赚钱,一直陪伴他的老伴儿失明了。锦瑟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心酸。 看着眼前老大爷那张历经沧桑的脸,锦瑟仿佛看到了他和他的老伴儿相互扶持走过的几十年风风雨雨,以及他们共同做风筝的场景。 莫名的,锦瑟被这样的场景深深的感动了。是为他们的感情而感动,也是为爱情而感动。 或许,像是老大爷他们这一代的人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从未说过爱,但是他们却是用行动证明了爱。 “大爷,您这儿的风筝有没有情侣款啊?”尽量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酸涩,锦瑟眨眨眼对着大爷笑着问道,说出了自己的突发奇想。 或许是因为怀孕了的缘故,锦瑟自己都注意到了自己是越来越感性,脑子里也是各种的天马行空。 “情侣款?” 大爷一愣,手上做风筝的动作也停住了,显然是被锦瑟嘴巴里冒出的这个新鲜词儿也吸引了,没明白锦瑟的意思。 呃—— 锦瑟有点儿抓狂,怎么和大爷解释解释这么新潮的词儿呢? “就是您和您老伴儿分别做的风筝,长得很像的两个,有么?”锦瑟尽量用直白的话解释着,试图让大爷明白自己的意思。 “啊……” 经过锦瑟这么一番比较直白的解释,老大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一双本是浑浊的眼睛都闪出了星光,“姑娘,你是想要两个风筝,差不多样子的,和小伙子一人一个,凑一对儿,是吧?” 啧啧啧—— 看来她的沟通能力还是不错的嘛!锦瑟心里暗自窃喜着。 “对。”锦瑟明媚的笑着点点头,补充道,“最好是您和您老伴儿分别做的。” “还真别说,我这儿还真有!”一边说着,老大爷已经放下了手中快要完成的风筝,站起身就要找寻着什么,“等会儿,我给你们找找。” “好,麻烦您了。” 一边回答着大爷的话,锦瑟一边眉眼弯弯的对着庄易笑着。难得,这个一向冷冽的男人唇角也出现了温暖的弧度。 “不麻烦,不麻烦。”一边猫着腰在箱子里翻找着,老大爷一边笑呵呵的说着,“我懂,你们年轻人管这叫浪漫,是吧?” “对!就是浪漫!”锦瑟脆生生的回答着,精致小脸儿上的笑意更是浓郁了。 66块钱一个风筝,虽然按造价来说是贵了点,但是若是论这风筝中藏着的深厚感情,又怎么是66块钱这样简单的?若是说浪漫,锦瑟还是觉得老大爷夫妻的感情最浪漫。 还有什么会比从青丝到白头的陪伴来的更浪漫呢? “找到了,可算是找到了。” 笑呵呵的说着,老大爷站起身看向锦瑟和庄易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两个类似的风筝。 “这两个风筝说来也是凑巧了,是我和我老伴儿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做出来的,做着玩儿,就做了两个差不多的。”说着,老大爷已经将手中的风筝递给了锦瑟。 锦瑟上前一步,笑着将老大爷手里的风筝接了过来。端详着这两个情侣款的风筝,锦瑟那晶亮的小眼神儿,就像是捡到了宝似的,别提多开心了。 如获至宝的锦瑟对着手里两个精致的风筝满意的点头,再点头,然后抬起头给了庄易一个眼神儿,那意思是在说:别愣着了啊,赶紧付钱吧! 庄易帅,确实帅。这一点,锦瑟从来不否认。但是,她必须承认,掏钱的庄易更是帅,简直帅的人神共愤! 看着庄易将两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递向老大爷,锦瑟却发现老大爷压根儿就没有要把钱从庄易的手里接过去的意思。 “姑娘,小伙子,这俩风筝不要钱,算是我送给你们的。”老大爷浑浊的眼中像是放着光芒,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像是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什么似的,“这俩风筝本来也不是要卖的,既然你们和它们有缘,就拿去吧。” “这怎么行!”锦瑟的语气不由的拔高。 平时,她最是不忍心看到这些老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也非常痛恨那些用假币来老人买东西的卑鄙小人。见到这样为生计奔波的老人,她想要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还来不及,又怎么能白拿他们的东西呢? “大爷,这风筝我们不能白要。”锦瑟坚持着。 一向爱财的锦瑟突然反其道而行之,恨不得用更高的价钱来买下这两个情侣款的风筝。 “姑娘,你就拿着吧。如果不是你们,我都忘了还有这两个风筝了。”老大爷历经沧桑的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淡下去,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把这一对风筝送给锦瑟。 “可是……”于心不忍的锦瑟总想着在经济方面补偿一下老大爷。 “既然大爷让拿着,我们就拿着吧。”终是,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庄易开了口,拦住了锦瑟嘴里的可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庄易手中的两张百元大钞已经变成了一张名片,“大爷,您拿着这个。我有个朋友是医生,他们医院最近正在针对盲人举办一个爱心公益的救治活动,您找他,或许对您老伴儿的病情有帮助。” 大爷先是一愣,然后感激的看了庄易一眼,双手颤抖的结果了庄易手中的那种名片,眼眶已经湿润,小声儿的说着,“我真是遇到好人了,谢谢你们,谢谢……要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现在还有这么好的爱心活动。” 看着老大爷粗糙的一双大手,锦瑟心里更是酸涩难忍了。可就是这么一双手,做出了这么多精美的风筝,为那么多人制造了快乐。 不用仔细看,锦瑟也知道庄易是把邱狄的名片给了老大爷。至于那个爱心公益的救治活动,她根本也没听说过。不用多想,锦瑟也知道,庄易要了这两个风筝,收回了老大爷不要的二百块,给出的却是老大爷老伴儿的光明。 之所以说是爱心公益,不过就是不想让老大爷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罢了。所有的医疗费用,一定是庄易负担的。 通过这件事,锦瑟又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庄易。有爱心的男人,更加有魅力。 …… 少顷。 看着被放的高高的两只风筝,以及公园上空所有的风筝,锦瑟慵懒的躺在散发了青草香味的草地上,一脸的满足。 直到躺在她身边的男人挂断了和邱狄的通话,锦瑟才侧过头看着这个迷人万分的男人,“原来我嫁的男人是个雷锋。” 情不自禁的,锦瑟翻身就将自己的身子凑了过去,直往男人的怀里拱,小脑袋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突然,锦瑟头顶上方传来了男人不怀好意的声音,“老婆,你再这么动下去,我就把持不住了。” 一声“老婆”,震颤了锦瑟的心弦。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庄易的第一声老婆。 “不正经。” 锦瑟低低的一声娇嗔,带出了无限的幸福感。 …… 一晃,又是五六天过去了。 这天早上,在锦瑟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的时候,雷铁已经在庄易的书房里待了有一会儿了。 书房里,庄易翻看着雷铁送过来的一叠资料,面容冷峻,沉声开口,“能查到的只有这么多么?” 雷铁面色一沉,抿抿唇,开口道,“目前为止,只有这么多。关于这个女人,我想尽了各付办法,动用了两国最好的侦探,也只查到了近二十年的消息。二十年之前的,一无所知。应该是有人刻意隐藏了。” “继续再查,查到水落石出为止。”庄易的声音平稳无波,没有情绪。 “是。”雷铁道。 “最近有没有孙子顺的消息?”庄易黑眸一闪,目光平静的看向落地窗外。 时间越来越近了,有些事,也必须要抓紧了。 “还没有。”雷铁的头更低了,“不过,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最迟一个礼拜。” 庄易交代的任务,以往每一次都没有这一次的棘手。故而,他完成任务所需要的时间也就久了。但是尽管这样,雷铁也把责任归结为自己的办事不利。 “好,去忙吧。”庄易摆摆手。 “是。”雷铁起身离开。 雷铁走后,庄易背靠着宽大的真皮椅背,修长的两根手指缓解似的按压着眉心,纾解着疲劳。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拿起桌上那份关于刑歆瑶母亲的个人资料。 姓名那一栏的几个字,是庄易所陌生的。她叫杨冉晴,而不是方若秋。 资料显示,杨冉晴一直都在国外的原因是因为她掌管着刑世景在国外的一家公司,并任职CEO。但尽管这样,也不能证明她不是方若秋。否则,只能查到关于她的近二十年的消息? 终究,庄易打开了至于办公桌右下角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部十分精致的手机,开了机,打开了编辑短信的页面,缓缓的输入了几个字,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短信的内容是:锦叔,秋姨可能还活着。具体情况,等我过去再说。   ☆、【203】 动了胎气 日子一天天的过,锦瑟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像是吹皮球似的吹了起来。尽管她身体比别人瘦,肚子也比别人同等月份的要小一点点,但相比较之前的时候,还是大了不少的,整个人也圆润了点。 至于孩子的性别,因为锦瑟强烈要求要有神秘感和期待值,而且,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都没有差别,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她都喜欢。所以,也就没有刻意去问医生孩子的性别。反正不管是男孩女孩,庄易也都做好了两手准备。至于那边迫切的想要知道孩子性别的庄钰睿和赵兰芝,锦瑟就交给万能的庄易去应付了。 最近这些天,之于锦瑟而言都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儿,她的日子越发的百无聊赖了,越发的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产的母猪,吃吃睡睡养大个儿。不出去的时候,她就和丁玲聊聊天儿,和丁当斗斗嘴,和庄易打打情骂骂俏。 总之,就是对身边儿的人各种骚扰,她无聊的同时,也尽自己所能的把自己的无聊传递给别人,让大家感同身受。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手机铃声一响,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昏昏欲睡的锦瑟根本就懒得动,再也不像以前似的听到电话铃声就恨得立马飞奔过去接电话,反而是稳如泰山。 自从怀孕以后,锦瑟不仅要穿着防辐射服,还要时刻注意和远离一切有辐射的东西。 就比如说这手机,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它一定是在距离锦瑟五米的范围之外的,这也是庄易的意思。 不耐烦的瞟一眼不远处还在唱着神曲的手机,锦瑟拧着精致的小眉头,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个电话要坚持打过一分钟的话,她就起来去接。锦瑟琢磨着,她毕业答辩的事情也都处理好了,只等着一个毕业证了,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啊? 所以,这个电话就算不接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怎料,人算不如天算。 锦瑟无聊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计时,眼瞅着就要到一分钟的时候,锦瑟哀嚎一声,已经准备认命的站起来去接电话了。嘴里还不忘小声的嘟囔着,“这谁啊,还真有耐心。” 忘了说,这块表就是前不久在锦瑟提出没有手机就没有时间观念的时候庄易买来送给她的。其实,当时的她不过就是不想手机离自己远去罢了,怎料一山还有一山高,庄易早就有了有准备。 不过,现在的锦瑟也习惯了没有手机在身边的日子。不仅如此,反而是连电话都懒得接了。 还不等锦瑟起身的时候,电话铃声却突然断了。再一次,锦瑟一滩软泥似的倒在了沙发上,打算找回自己刚才那被吓跑的睡意。 可不过片刻,她那个小破翻盖儿手机就再一次乐此不疲的唱起了神曲。 原来,刚才是因为电话太久没有人接通自动挂断的。才挂断,那边的人已经不厌其烦的打了第二遍过来。 这次,锦瑟“噌”的一下站起来,完全没有个孕妇的样子,奔着手机就冲了过去。好像,她根本不是去接电话的,反而是气冲冲的过去砸手机的。 可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爱妃”两个字儿,锦瑟全部的火气一下子都被驱散了。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英勇就义了!” 尽管锦瑟因为被电话给激起的火气没有了,但是接通电话之后那语气也没有好到哪儿,连个开场白都没有,直接就进入了正题儿。 不用问,这是还和尹慧置气呢! 可不是么,早在过年的时候,尹慧就告诉她快要回来了。可这一晃都两个多月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三个多月了,也没见着这个早就说要回来的人半只影子。 换了谁,谁能不生气?更何况,还是锦瑟这种性子的人。退一万步说,她最担心的只有尹慧的安慰。 “行了,姑奶奶,我这不是回来给你赔罪了么?”那边儿的尹慧语气十分欢快,锦瑟还通过电话听到了尹慧周围嘈杂的声音。 “你在哪儿呢?”一听尹慧的话,锦瑟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语调儿也跟着拔高了不少,声音中带出了浓浓的期许。 “我刚下飞机,现在回趟家,下午就去找你,准备接驾吧!”阔别几个月之后归来的尹慧心情似乎很好,通过她带着笑意的声音,锦瑟甚至都想象到尹慧此刻兴奋的表情,而不是旅途后的疲倦。 如此,锦瑟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声音虽然软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软,“要是再敢诳我,你就别指望做我肚子里孩子的干妈了。” “你怀孕了?!” 电话里立即传来了尹慧的尖叫,惹得锦瑟不由得把手机远离了自己的耳朵,这才免除了被噪音的荼毒。 锦瑟的一句话,就换成是尹慧的不淡定了。和锦瑟比起来一向温婉的尹慧,难得会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锦瑟怀孕这件事,之于尹慧来说,的确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你先回家,等你下午来了好好说。”这个时候,锦瑟反倒是装起了淡定。 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其实锦瑟想要和尹慧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大学四年,除了寒暑假,她根本也没有和尹慧分开这么久过。说不想念,都是硬气话,也是骗人的。 锦阳一直在忙自己的事儿,根本无暇顾及锦瑟,小姨也没了,尹慧是锦瑟唯一一个能分享喜悦和伤悲的知心人了。 匆匆挂了电话以后,锦瑟整个人一直处于一种过度兴奋的状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根本就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儿什么才好,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来来回回的走,根本停不下来。 锦瑟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最终,锦瑟的目光落向了楼梯口儿。紧接着,锦瑟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了楼上,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怀孕的人,更是压根儿不会担心自己会摔倒。她现在迫切的想找人分享自己激动的心情,丁玲丁当都在忙,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庄易了。 而且,相比较丁玲丁当,庄易和她的关系要亲密的多了,甚至可以说是最亲密的了。 他们,是夫妻,已经是夫妻了。 所以,她根本也不管庄易会不会忙。如果她不找个人说说话的话,估计会被爆表的心情给憋得爆炸。 微微垂着脑袋看脚下的台阶,锦瑟两步并作一步的往楼上奔。 突然—— “啊!” 一声类似于哀嚎的尖叫是从锦瑟的嘴里发出来的,回荡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有些凄厉。 紧接着,她的身子就猝不及防的从楼梯上向后仰了过去,而锦瑟本人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蔓延至四肢百骸。电光火石之间,锦瑟拼命想抓住什么不让自己掉下去,却只抓住了空气。 锦瑟发誓,如果她就这么不幸的升天了,就算是做鬼都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楼梯上突然出现的高大人影,还是个厉鬼。 这个杀千刀的,真像是一堵墙似的,铜墙铁壁,撞得她脑门儿和鼻子生疼,鼻子更疼一点,疼的发酸,发酸的疼,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他直接无情的把她给从楼上撞了下来。 就差一步,下一步她就可以顺顺利利的站在楼梯上了,却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撞了下来。 完了完了! 这下应该是真完了! 锦瑟瞪大了双眼,精致的脸蛋儿上惨白一片,绝望了。 这楼梯这么高,她这么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是个残废了吧?一想到自己的下半生有可能就要在床上度过,锦瑟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儿了。要是后半生都要与床铺为伍的话,那她还不如直接摔死算了,给她个痛快。 摔下去的瞬间,锦瑟仔细的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她这短暂的一生,还真是命运多舛啊!穷苦的日子一过就是二十年,好不容易阴差阳错的找到了个高富帅一起度过后半生,连孩子都有了,眼看着就过上了多少人眼中大富大贵的生活了,却要这么葬送在楼梯上。 这就好比是到嘴的熟鸭子,都已经尝到香味儿了,然后飞了。 她不甘心呐! 命运是何等的无情啊! 对了!她还没有来得及看尹慧最后一眼呢!要是今天下午尹慧来了,看见的却是她的尸体或者是她植物人的样子,凭着她俩多年的交情,尹慧应该会伤心的痛哭流涕吧?会伤心欲绝的随她一起去了么? 不仅仅是尹慧,还有她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还有孩子他爹!她都还没看见最后一面呢! 要真就这么死了的话,锦瑟真的是不甘心啊! 舍不得,舍不得那个她还没睡够的男人,更舍不得这个男人带给她荣华富贵!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么?她的命怎么那么苦? 想着想着,锦瑟突然有一种痛哭流涕的冲动!老天还真是没有长眼啊!她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红颜薄命了呢? “不要命了!” 就在锦瑟还想着自己要是死了就享受不到的各种好生活,因此而觉得各种遗憾和不甘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冷厉的男声,还带着明显的愠怒。 呃—— 锦瑟心里突地一凉。 刚才那一声,是阎王的声音么?真的是传说中的阴森森啊!可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还有,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到痛呢? 难道……没死?也没残? 缓缓的,锦瑟睫毛轻颤着睁开了刚才因为身体往后仰的时候而下意识的紧闭上的双眼。冷静下来的锦瑟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发凉的脊背,以及全身冒出的冷汗。 果然,在死神的面前,她是没有那么坚强的。尤其,是在过上了现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以后。 逐渐的,锦瑟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浅眯着。 当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之时,锦瑟的眼眶突地一酸,红了。几乎是在瞬间,锦瑟完完全全的睁开眼睛,直起了身子,两条纤细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搂上了紧紧揽着她腰部的男人,整个身子都往他温暖的怀里钻着。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就这么摔死了,再也看不到你了……”一边哽咽的说着,锦瑟的小脑袋一边往庄易的怀里拱着。她站在庄易下面的一层台阶,脑袋刚刚够到庄易的胸膛。 也正是锦瑟这带着哭腔的一句话,让庄易脸部冷硬的线条一下子就化柔了。 这样的女人,让他还如何开口责备? 刚刚,庄易原本是想着下楼看看这个快要一上午都没有看见的小女人,可不曾想,他才刚走出书房的门,就看见了她怀了孕还依旧灵活的小身子正奋力的往楼上蹿,一点儿也没有个怀孕的样子。 生怕锦瑟摔着,情急之下,庄易皱紧了眉头赶快走几步,试图接住这个怀了孕还这么不安分的小女人。 不曾想,这个小女人走路根本也不抬头的,他两只脚才刚站在第一节台阶上,她整个人就头也不抬的向着他撞了过来。眼看着锦瑟的小身子失衡的向后仰去,庄易心跳漏了一拍,全身都跟着紧绷了起来,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锦瑟眼看着就要掉下去的小身子。 此刻,锦瑟的心情说是劫后余生也一点都不为过,两条纤细的胳膊死死的搂住庄易的腰身,怎么也不肯撒手。 原来,她没有死。原来,是这个男人接住了她。 直到现在,锦瑟还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似的。锦瑟忘不了自己刚才那一瞬间被恐惧给淹没的感觉,那种惊慌失措,那种对生命的无线留恋。 这样的锦瑟,让庄易倍感无奈与无力。索性,庄易直接将锦瑟打横抱在了怀里,直接抱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急冲冲的上楼做什么?” 看着锦瑟逐渐好转的脸色,庄易轻声开了口,像是怕吓着她一样。 “找你……” 低低的两个字儿,此时的锦瑟已经没有了刚才兔子一样往楼上蹿的兴奋劲儿,倒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 “有事?” 庄易的语言似乎永远都是如此简练。 “尹慧已经回来了,她说下午来看我,我太高兴了,就想要上楼找你说说,所以……” 越是往后说,锦瑟的声音就越是低小,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是不敢抬头正眼看一眼庄易,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 没错,此时的锦瑟的确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脑子最混乱的时候就是刚才最害怕的那会儿,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脑子已经恢复了清醒。 回想着庄易刚才的那句话,她知道庄易肯定是生气了,生气她的不小心,生气她对自己的不在意。也难得,锦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脸的心虚。 是啊,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生命,不能再这么横冲直撞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在锦瑟觉得自己快要说不下去的时候,庄易直接岔开了话题。 锦瑟摇摇头,一双清亮透彻的眸子里尽是愧疚。 “休息会儿吧,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说着,庄易已经给锦瑟掖好了被脚,俊朗深邃的面容上平淡的出奇,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就在庄易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 “我想让你陪陪我。”锦瑟仰着精致的小下巴,眼巴巴的瞅着已经站起身的男人,声音更是软的不行,一直小手儿已经下意识的抓住了庄易两根修长的手指。 锦瑟如此小鸟依人的模样儿,实在是少见,堪比哈雷彗星撞地球出现的几率。尤其是她主动开口让庄易陪着,更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眼瞅着庄易的眉眼间已经出现了些许的松动,锦瑟趁热打铁,松开了庄易的手,挪了挪被子底下的小身子,给庄易挪出一个足够躺下的地方,一只白嫩的小手儿拍拍那片地方,示意庄易躺下。 片刻,终究是抵抗不了这样的锦瑟,庄易已经躺下。这一次,不等庄易伸出双臂,锦瑟就主动的将自己的小身子团在了庄易的怀里,蹭了又蹭。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锦瑟的小脸儿紧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膛,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听着他有力又有节奏的心跳,心安了不少。 “亏得你还有自知之明。” 头顶传来低沉磁性的一声,锦瑟听出了庄易的无奈,他的大手还在轻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 无奈—— 锦瑟知道,这是庄易只有在对待她的时候才会有的情绪。 不过,既然庄易还有心情调侃她,那就说明情况还不是很糟。之前锦瑟还不觉得,现在她越发的觉得,庄易对她是越发的纵容了,尤其是她怀孕以后。 这也是锦瑟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就是被一个男人捧在心尖儿上悉心疼爱与呵护的感觉,还是被这样一个高冷尊贵的男人。 又在庄易的怀里舒服的磨蹭了几下,锦瑟低声的呢喃着,“我下次不会了,一定会小心。” 锦瑟就是这么一个性子的人,吃软不吃硬。如果庄易因为这件事儿表现出的是强硬的态度,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无奈的话,那锦瑟就算下次不会这么做了,嘴上也不会服软。 但是,现在庄易已经是这样的态度了,她心里的罪恶感就越来越严重了,甚至有了这种主动认错的态度。 “吃错药了?” 又是低沉的一声,语气中的调侃和揶揄更是明显了,幽深的黑眸一闪。 给脸不要脸! 锦瑟暗自在心里啐了一句! 不过,就因为他语气中那毫不遮掩的无奈,她忍了!就让他小人得志一回! 锦瑟不说话了,沉默了。 然而,此时庄易心里的担忧却是明显了些。庄易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冲动的事儿可能就是让锦瑟怀了这个孩子。他急于要一个孩子给他们的感情多加一个保障,却没有考虑到现在的锦瑟究竟适不适合做一个母亲。 只要是遇到和这个小女人有关的一切问题,庄易就不再是庄易了,那些沉稳也都渐渐被腐蚀了。 似乎是难得一见如此乖顺的小女人,庄易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就这么放过了锦瑟。 或许是因为怀孕了,锦瑟越发的多愁善感了。 “为什么是我?”锦瑟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好奇。 “什么?” 庄易被锦瑟这突如其来又无厘头的问题问的一愣。 “你身边那么多前赴后继的女人,听你话的人不在少数,比我好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是我?”锦瑟说的更加详细了,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十分认真。 这是锦瑟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她从不否认自己的美貌,但也绝对不认为自己已经到倾国倾城、目中无人的地步。这世上比她美貌的人不在少数,优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什么庄易偏偏选中了她?而且,她还不听话,和庄易唱反调儿似乎已经成了她人生重要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见钟情? 锦瑟才不信这个,一见钟情个鬼啊!现在想想当初庄易初见她对她的所作所为,锦瑟还气的牙根儿痒痒。就那样子,还能说是一见钟情? 如果那样就是庄易的一见钟情,她还真是不敢恭维。 锦瑟仰着小脸儿眨巴眨巴大眼睛,期待着庄易的回答。 “注定的。” 庄易削薄的两片唇瓣张张合合,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儿,声音却是十分笃定。 无语,锦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没好气儿的开口,“喂!你这人,这样可就没劲儿了啊!就算不想回答也不用这么搪塞人吧?就你还信注定这样的事儿?骗鬼呢?” “还是个女鬼。”庄易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中也带着笑意,看似随意的接着锦瑟的话。 “嘁!”锦瑟不满的动了动自己的小身子。 如果不是因为庄易后面这一句开玩笑的话,就凭着刚刚庄易语气中带出的笃定,锦瑟差一点儿就相信了他那个骗鬼的回答。“注定”这两个字并不是第一次从庄易嘴里说出来,就在前不久,他还说过他相信命中注定。 “真想知道?”一边说着,庄易的大手一边轻抚着锦瑟骨感的后背,将她娇软且越发丰腴的小身子又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 废话!还不赶紧说! 硬生生将这两句眼瞅着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下去了以后,锦瑟才开口,“是啊。”她生怕庄易再岔开话题,这可是他的强项。 “因为你的特别。”庄易的嗓音异常的醇厚,比起以往更是性感迷人了几分,听的锦瑟心里一醉。 特别? 几乎是瞬间,锦瑟本就晶亮的大眼睛更是透亮了几分,心里也小小的傲娇了一把,美滋滋的,声音也不自觉的甜了几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哪里特别?” “看惯了山珍海味,就想试试粗茶淡饭。”庄易的语气中带出了漫不经心。 粗!茶!淡!饭! 他竟然说她是粗茶淡饭!山珍海味和粗茶淡饭的段位还用仔细解释么? 一瞬间,锦瑟的心情从天堂直接跌入了地狱,连一秒钟都不到,她脆弱的小心脏都快要受不了了。给个甜枣儿,再狠狠的打一巴掌,也不过如此了吧? “庄易!你二大爷的!” 锦瑟翻儿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把侮辱人的语气说的这么像夸人的?敢情她的特别就是不如那些名媛淑女高贵典雅? 尽管很久没有这么骂过庄易了,锦瑟还是张口就来,尤其是在她的大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嘴巴的时候。不仅是骂,在庄易毫无防备的时候,锦瑟已经一拳打在了庄易的胸膛上。 这是骨子里带的,哪有那么容易改? 只是,打了第一拳之后,想打第二圈就没有这么容易了。锦瑟的第二拳,直接被庄易温热干燥的大掌给包裹住了,再想动已经动弹不得了, “注意胎教。” 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见锦瑟气冲冲的精致小脸儿,庄易好心的提醒着。 胎教? 胎教个屁! 她都快要被气死了,哪里还有什么鬼心情去注意胎教啊?孩子他爹她都没有教育好,还怎么教育孩子? “你故意的,是不是?”锦瑟没好气儿的吼吼着,哪怕是双手已经被庄易的大手给固定住了,她也没有停止挣扎。 怕什么? 反正她有护身符!就算庄易想要制止她,也得时刻注意着她肚子里的那块宝!那可真的是块宝! 护身符? 突地,锦瑟滴溜溜的黑眼珠一亮。 “哎哟——” 瞬间,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锦瑟立马蜷缩起了小身子,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已经有些狰狞了,痛苦的几近扭曲。 “疼,疼死我了……”锦瑟咬着牙,拼命要蜷缩起自己的小身子,试图护住自己的肚子,偏偏双手却是动弹不得。 下一秒,庄易就松开了锦瑟的双手,眼底有惊慌一闪而过。 双手获得了自己,锦瑟立马去抱住自己的肚子,“疼,肚子好疼,疼死了……” 锦瑟直抽气儿,一双手想碰又不敢碰自己的肚子,既纠结,又痛苦。 “怎么了?” 几乎是瞬间,庄易在保证不伤及锦瑟的同时,“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横抱起锦瑟就往外面走,额头上青筋暴起,“是不是动胎气了?” 这次,换做是锦瑟愣住了。 呃—— 这次是不是玩儿大了?庄易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坚持住,我们马上去医院。” 片刻的工夫,庄易已经抱着锦瑟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里。 从庄易越收越紧的双手看来,锦瑟知道,庄易是真的紧张了,不是一般的紧张。这才多一会儿的工夫,庄易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额头上的青筋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 “庄易……” 终于,锦瑟的良心发现了,低低的喊了一声。同时,锦瑟也琢磨着,这个男人的高智商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了? 奈何,这一声喊出去之后,庄易根本就没有听到。 锦瑟心里的罪恶感越来越严重了! “庄易,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 最后一个“了”字,锦瑟到底是没有不要脸的说出来。她根本就是一直都没有事,而不是刚才有事,而现在没有事了。 天知道,这一句话锦瑟究竟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眼一闭,心一横,一咬牙,一跺脚,她就这么说了出来,也料到了自己说出来之后的悲惨下场。 她刚才不过就是想小小的作弄一下庄易而已,根本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说什么?” 突地,庄易在即将走下楼梯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声音冰冷,犹如鬼魅一般阴森,听得锦瑟脊背一阵发凉,整个人都不好了。 “……” 抿抿唇,锦瑟吓得不敢说话了。此时的庄易就像是站在崩溃边缘的一头猛兽,她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啊?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成啊! “说!” 犹如命令一般的口吻,低沉冷厉。 锦瑟的小心肝儿一颤,小身子也被吼的一个哆嗦,简直是后悔到了极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有时候的确是不能说实话的啊!善意的谎言绝对是有它存在的理由的! “我……我说我没事……”锦瑟的双手死死的勾住庄易修长的颈项,小脑袋深埋在庄易的胸前,根本也没敢抬头看一眼庄易此刻吓人的表情。 根本不用看,锦瑟也知道庄易现在的样子究竟有多吓人,她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都因为突然袭来的冷空气冻住了,凝结了,不流动了。 “再说一遍。” 这四个字儿,庄易的语气虽然没有之前那么重了,但却是更加咬牙切齿了。 “我错了……” 这三个字儿说的,锦瑟没有丁点儿的虚假,完全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庄易的道歉。虽然庄易现在对她的态度不怎么样,很不怎么样,但锦瑟也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什么,反而是觉得更加愧疚了。 早在她看到庄易紧张的有些失措的模样儿的时候,锦瑟就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和他开这样的玩笑的。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她没有想到庄易会把这个孩子看的如此之重。这个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就这样么?” 这时,庄易已经把锦瑟重新抱回了卧室里,放到了大床上。 撇撇嘴,锦瑟耷拉着小脑袋没有说话。 不然呢?还想怎么样?就不能看在她认错态度这么诚恳的份儿上大人不记小人过么? 当然,这些话锦瑟也就自个儿在心里念叨念叨,根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终究,这个小插曲还是在庄易的叹息声中结束了。 …… 中午,吃过午饭以后,锦瑟就开始了在她看来漫长的等待,等着尹慧的到来。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丁玲带着人进了主楼。 “你终于来了!” 听到开门声,锦瑟的小屁股上就像是安了弹簧似的,立马就弹了起来,转身准备往门口的方向走。 然而,只一瞬,锦瑟就顿住了脚步。 “天驰?你也来了。” 因为看到尹慧实在是太过激动,锦瑟只是这么简单的问候了一句,还不等庄天驰开口,目光就全部落在尹慧的身上。自然,锦瑟也没有看到庄天驰俊脸上一闪而过的苦笑。 顾及着上午出现的小插曲,锦瑟果然在意了许多,没有跑,而是快步走到尹慧的跟前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看着眼前黑了也瘦了的尹慧,锦瑟的眼圈儿几乎是在瞬间就红了。几个月之前的尹慧还是白白嫩嫩的,再一想到尹慧优渥的家境,锦瑟更是觉得难受了。 她应该从来都没受过那样的苦吧? 拉着尹慧一路走到沙发这边坐下,锦瑟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根本也不给尹慧说话的机会,更是直接忽略了庄天驰的存在,滔滔不绝起来。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去做战地记者?” 终于,在说完了那些有的没的之后,锦瑟想起了正题儿,自然是少不了对尹慧的一番批斗。 为什么去做战地记者? 尹慧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掠过坐在一旁的庄天驰,快速的捕捉到了庄天驰眼中的闪烁。 掩下心中的酸涩,尹慧轻松的开口,“突发奇想,体验生活,就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尹慧不说还好,一说锦瑟就来气,“你这是旅行么?谁们家旅行还有随时丧命的危险?” “这你就不懂了吧?战场虽然残酷,但也不是你想象的那般。战地记者不幸身亡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尹慧好脾气的柔声解释道。 第一次,锦瑟觉得自己是拿尹慧没辙了。以往,都是尹慧拿她没办法。不好,万幸的是她真的平安无事,这样就是最好了。 看着锦瑟明显放松了的神色,尹慧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告诉锦瑟的是,其实就连她现在回来,也算是提前回来了。能让她不顾一切回来的原因,除了她身边坐着的这个男人,还能是什么? 前几天,庄天驰给她拨通了电话,大概意思是要让她帮一个忙。 因为庄老爷子最近一直都在给庄天驰物色合适的媳妇人选,选来选去,都更加中意她。当然,庄天驰找她绝对不是要娶她。只是庄老爷子发话了,如果庄天驰确定和她真的没可能的话,就会给他安排新的相亲人选。那时候,就由不得他了。就连庄天驰自己,也怕没办法对付。 所以,他才找了她,假扮情侣,打算先这么应付一段时间。 而尹慧,竟是毫不犹豫的就“义气”的答应了,还笑着调侃了一句,“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男朋友,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这个忙。不过,等我有了男朋友,你就只有退出的份儿了。” 其实,尹慧承认,她是有私心的。她的私心就是期盼着有一天庄天驰能够看见她的好,喜欢上她。 至于那天晚上她对醉酒状态的庄天驰的告白,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还是好哥们一般,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尹慧心里明镜儿似的,尽管那天晚上的庄天驰喝醉了,但她相信他一定听到了也听懂了她全部的话。 “瑟瑟,我们在一起了。”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目前还算是和谐的气氛,锦瑟也是跟着一愣。   ☆、【204】 传说中的锦叔 呃—— 锦瑟一愣,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显得有些茫然,像是在消化着庄天驰嘴里冷不丁的冒出来的这句话。锦瑟的小模样儿,像是在琢磨着庄天驰听起来十分直白的话里面究竟蕴含了什么深层次意思。 没错,这句话是从庄天驰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庄天驰的话音一落,就连尹慧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眉眼间闪烁着意外,根本没有料到庄天驰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样的话,下意识的侧过头去看他。不过,相比较意外而言,尹慧更多的还是疑问。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么说?她以为,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的。毕竟,此刻他们面对的人是他唯一爱的女人。想到这里,尹慧的心里不禁自嘲起来。 不过片刻,尹慧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脸蛋儿上的意外和疑问也逐渐的被苦涩取代,明白了庄天驰的别有用意。 “真的么?” 锦瑟终于反应了过来,一双大眼睛往外迸发着光芒。激动之下,锦瑟握紧了尹慧的手,那精致小脸儿上的欣喜是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的。 知道了这个消息,锦瑟是真的为庄天驰和尹慧感到开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才女貌,门当户对,锦瑟把自己能想到的词儿全用上了。 总之,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庄天驰和尹慧都是一段美好的姻缘,尤其是在锦瑟知道了原来庄天驰和尹慧一早就认识的时候。尹慧能有一个良配,锦瑟也就放心了不少,更是为她觉得开心。 “嗯。”尹慧掩去脸上一闪而过的苦笑,笑着对锦瑟点点头。 尹慧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她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 庄天驰的本意不是要锦瑟的祝福,这一点尹慧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此刻站在庄天驰身边的人是锦瑟,而不是她自己,她愿意看着他幸福。 只是,现在一切已经成了定局。至少,现在的锦瑟是个幸福的女人。这一点,从锦瑟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来,显而易见。更何况,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痛苦。 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也未必会幸福。 但是,尽管深知这一点,尹慧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假扮庄天驰的女朋友了,犹如飞蛾扑火。有时候,尹慧也会嘲笑自己的痴心和妄想。 谁也没有发现,坐在一边的庄天驰,以往那双散发着和煦光芒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空洞了。锦瑟的欣喜和激动之于庄天驰来说,无疑是在他破败不堪的心上又狠狠的捅了一刀。 只是,庄天驰没有意识到一点。他种种失落乃至绝望的表现,之于尹慧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们俩是不是早就有猫腻儿啊?我竟然都没发现!” 一瞬间,锦瑟脸上的喜悦就逐渐的被一股子醋酸味儿给替代了,十分不满意他俩的刻意隐瞒。 “就这些日子。”庄天驰的声音淡淡的。 “啊……” 突然,锦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拉长了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不怀好意的看着尹慧,“敢情你不是为我赶回来的?是为了天驰?” 对于锦瑟的话,庄天驰和尹慧皆是抿唇不语。庄天驰什么心思尹慧不知道,但是她却是知道自己的。她沉默,是因为被锦瑟戳中了心事。 她回来,的确就是为了庄天驰。 看着眼前不说话的两个人,锦瑟不禁翻了个大白眼儿,“该不会,你们俩早就在一起了?就连你去做战地记者,也是因为和庄天驰赌气吧?” 蓦地,尹慧一怔。 不管她承不承认,锦瑟的后半句话也再一次戳中了她的心事。她之所以决定去做战地记者,和那天晚上陪庄天驰喝酒有着必然的联系。 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两个人,锦瑟也无语了。这么内敛的两个人谈恋爱了,也够没趣儿了吧?会有情趣可言么? 不过,这种事儿谁又能说的准呢?万一庄天驰继承了庄易的腹黑闷骚呢?人前一本正经,人后色狼一只。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只要尹慧幸福就好。 “天驰,我可告诉你,不许对不起我们家尹慧,这可是我的爱妃。要不然,就让你二叔收拾你!”说到高兴的时候,锦瑟也开起了玩笑,颇有一副二婶儿的架子。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在提及庄易的时候,她那精致的小脸儿上洋溢着的幸福更是明显了。 殊不知,她这玩笑似的一句话却是无异于在庄天驰的心窝口上插了一把刀。尹慧的目光也是状似不经意的扫过庄天驰,眼神儿带着复杂。 对此,庄天驰掩去了心中的不是滋味,只是抿唇笑笑,没有回答什么。 目光扫过尹慧手边放着的一个大大的购物袋,知道这是给自己的,锦瑟毫不客气的就拿到了自己这边,开始翻翻找找,专注的研究着尹慧究竟给她带了点什么好定西。 锦瑟的小脑袋都快要扎到购物袋里了,直到把购物袋翻了个底儿朝天,双肩无力的一塌,哀叹了一声,“你带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我不喜欢。” 这根本就是一堆玩具啊!适用年龄绝对不超过三岁!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丁点儿的利用价值!她还以为尹慧给她带了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呢!原来就是空欢喜一场! “去!别自作多情啊!谁说这是给你的了,这是给我干儿子的见面礼。” 尹慧没好气儿的白了锦瑟一眼,但还是怕这么多东西压在锦瑟那两根儿小细腿儿上太重了,笑着给拿开了放在地上,温柔的很。 “得了吧,你干儿子现在连看都看不见这些玩意儿,没什么用。你要是真心想给,就折成现金吧,来点儿实际的。我也可以用那些钱买点儿补品,你得知道,我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俩人补。再说了,我喜欢女儿。”锦瑟也是没好气儿的嘟囔了这么一句,精致的小脸儿上带着笑,一只白嫩的小手儿轻轻搭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摩挲着。 “女儿就女儿,什么都一样,反正啊,这东西不是买给你的,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一边说着,尹慧的一只手也搭在了锦瑟的小腹上,像是在感受着一个小生命的存在。 锦瑟不服气的撇撇嘴巴,“小气!” “哎呀!” 突然,尹慧娇嗔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 在锦瑟好奇的目光中,尹慧缓缓的开了口,“我想起来了,其实我是给你买了礼物的。但是你既然说我小气的话,那我索性就坐实了吧,不送了,自己留着。” “别啊!”一听这话,锦瑟立马侧过了身子,郑重其事的说,“喂!我跟你说,你对谁都可以小气,就是对我不能!我可是长辈,你非但不孝敬,还没大没小的,像什么话啊……” 一边儿霸道的说着,锦瑟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儿就瞟向了坐在尹慧不远处的庄天驰,那其中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锦瑟的意思就是:要是你俩真成了,我可就成了你二婶儿了。 头一次,锦瑟觉得原来辈分大了竟是这么爽!简直就是爽歪歪了!无与伦比的爽!还能更爽一点么? 原本的好姐妹,一眨眼儿的工夫就成了自个儿的侄媳妇儿,锦瑟想想就觉得好笑,这也太戏剧性了吧?就差拍着大腿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了。 锦瑟的话音刚落,尹慧就已经领会了她话里的深意,那比之前暗了些许的肤色“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带出了娇羞的小女儿状态,眼神儿也是躲躲闪闪的。 啧啧啧—— 看着这样的尹慧,锦瑟真是太爽了! 这一瞬间,锦瑟好像是回到了大学初遇尹慧的时候。那时候的尹慧比现在还要内向,往往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都能逗的尹慧脸红脖子粗,害羞的不行。 怎么被她荼毒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害羞呢?而且,不仅仅是她,大学寝室那几个人,就数尹慧最正经了,其他的一个比一个不正经。看来,尹慧的脸皮还是需要锻炼啊! 尹慧在锦瑟调侃的声音中垂着头,那眼神儿偷偷的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儿的庄天驰,看到他那张若无其事的俊脸时,尹慧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到底,她还是入了戏,把演的这场戏当了真。却不知,戏中的男主角其实一直都把自己当成是局外人。 再一次给自己洗了脑,尹慧的心已经清楚了几分,多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陷下去。 “喏。” 转眼间,尹慧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精美的礼盒,微笑着,“这是给你的。” “不过,这也不是钱。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别老张嘴闭嘴的离不开钱,满身的铜臭味儿。”尹慧好笑的补充道,对锦瑟的举止间尽显亲昵,这是只有闺蜜之间才会有的举动。 锦瑟也没有理会尹慧究竟说了些什么,财迷似的自顾自的拆着礼盒,直到看见了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挑精美项链。 “好漂亮的项链啊,我喜欢,谢谢亲爱的。”锦瑟兴高采烈的说着,就差在尹慧的脸上直接亲一口了。 看着如此开心的锦瑟,尹慧掩去心中的酸涩,嘴角带着上,附和了句,“喜欢就好。” …… 下午,庄易一直在忙,说是有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开,锦瑟也就没有上楼去叫他。她知道他是在忙着孙子顺的事儿,这几天已经有了眉目,说是就快要找到人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孙子顺再一次出现,一定能一举抓获。 不管锦瑟是怎么留庄天驰和尹慧在帝豪府邸吃晚饭,庄天驰都说还有别的事要忙。而尹慧,自然是和庄天驰一样的态度。为此,锦瑟还愤愤的说了句,“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儿就开始往外拐了。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吧,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好了。” 锦瑟说的十分可怜,但是精致的小脸儿上却是带着满足的笑容。她怎么会孤零零?她有庄易,还有宝宝,已经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 彼时,庄天驰和尹慧已经坐到了车厢里。 “那项链,你为什么不自己送?”纠结了半天,尹慧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送不合适,还是你送比较方便。”如果是我送,她就未必能收了。不,是一定不会收。 庄天驰藏起了自己的真心话,只说了前半句话。 “朋友之间,送个礼物,很正常的。”尹慧没话找话。 其实,尹慧知道那条项链不是一般的装饰品,自然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不是便宜的东西,关系也没有好到那种程度,依着锦瑟的性子,又哪里会收呢? 只有她送,锦瑟才会收。 然而,尹慧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不想匆匆的结束和庄天驰之间的对话。哪怕,她的话说出来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废话。可是,她害怕极了和庄天驰独处的时候存在的沉默,她只是想和他多说几句话,才不会显得太过尴尬。 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哪怕庄天驰表现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尹慧也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在慢慢发生改变了,变得不一样了。因为她知道,并且确信,庄天驰是听到了的。 她的那些话,成了她和庄天驰之间一道无形的屏障。而她,也已经很难做到像是对待哥们儿一样的对待庄天驰。就连她假装,她也装不下去了。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从掩盖,也无处遁形。 有时候,她后悔死了自己说出了多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话。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不吐不快,她不想再继续做一个隐形人。 瑟瑟已经幸福了,她为什么就不能勇敢的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二叔已经介意我的存在了。如果不是二叔的话,爷爷和爸爸也不会催促着我相亲。” 庄易一次次明显的针对,庄天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而且,庄天驰也算是了解庄易的,那么霸道的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自然也是极强的。 不过,虽然庄天驰爱锦瑟,但到底也没有因为爱而迷失了心智。他并不认为庄易介意他有任何的不对,但是他也不认为自己爱锦瑟有什么错。 在古代,觊觎婶婶是会受到世人唾弃的。可他爱上锦瑟的时候,庄易还不认识锦瑟,不是么? “……” 这一次,哪怕是尹慧还想极力的继续这个话题,也是有心无力了。 虽然她和锦瑟是极好的闺蜜,但是她也不能伟大到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对自己的闺蜜如此痴心还要强颜欢笑。从前,锦瑟不认识庄易的时候,她可以不惜一切给庄天驰制造机会,也可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不一样了。锦瑟不是一个人了,更甚至于她已经是一个要做妈妈的人了。 自从锦瑟有了庄易,尹慧想要追求自己幸福的*就变得越发的强烈了。 为什么他还不死心?他爱的人已经是他的二婶儿了,为什么他还不能死心? ……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锦瑟闲着没事儿就把尹慧送给自己的项链拿出来仔细的看着。庄易洗完澡从卫浴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看着锦瑟那财迷的小眼神儿,庄易的嘴角明显一抽。 “谁送的?” 随意的扯掉围在自己腰间的浴巾,庄易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锦瑟赶紧不去看他光裸的身子,生怕自己长针眼儿,也怕影响胎教。 这个男人真是……不要脸! 锦瑟觉得,庄易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他知道围条浴巾出来还算是不错的表现了,前些日子,他根本就是裸着出来的。 就像刚才,庄易虽然是围着浴巾了,但是里面根本是真空的。扯掉浴巾之后,根本就是一丝不挂。对于庄易如此的做法,锦瑟不敢苟同。 认识庄易之前,其实锦瑟还是经常裸睡的。但是,自从和庄易同床共枕以后,她压根儿就不敢裸睡了。 “尹慧呗,还能有谁。” 不过片刻,锦瑟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她手中的那串项链儿上。 因此,锦瑟也没有注意到,在她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项链儿的时候,庄易幽深的黑眸眯了又眯。 看着锦瑟尽管怀孕还十分单纯的模样儿,庄易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话锋一转,“你喜欢项链?那改天送你一条。” 对于庄易如此土豪的说法儿,锦瑟无奈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儿,随后开口,“不用,我不喜欢在身上挂一些东西,太麻烦。这条项链我也没打算戴,收藏着就好。” 锦瑟说的是实话,手链还可以,但是项链她是真心觉得麻烦。 “别人买的可以不戴,我买的,必须戴。”庄易的语气坚硬且不容置疑。 锦瑟再一次无语,真是个霸道的令人发指的男人啊! “我们还睡觉吧。” 收起项链,锦瑟整个小身子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然而,锦瑟不知道的是,她不知道送项链的人究竟是谁,庄易却是清楚的很。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如此仇视这条项链呢? 一想到自个儿的小媳妇儿还整天的被大侄子给惦记着,庄易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 “对了,我忘了和你说个事儿。” 刚窝在庄易的怀里找好位置的锦瑟灵机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儿,嘴角勾起了大大的弧度。 “嗯?” 庄易看似心不在焉,一双手落在锦瑟越发丰腴娇软的小身子上,心猿意马。 “尹慧和你大侄子在一起了,是不是可喜可贺啊?” 索性,锦瑟两条白嫩的小胳膊勾住了庄易修长的颈项,仰着脖子瞅着他,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泛着光芒。 倏地,庄易幽深的黑眸一闪,眉梢儿也几不可微的扬了扬,“确实。” 看着庄易出乎意料的表情,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带着疑惑,“你不是极力撮合他们么?怎么现在他们在一起了,你倒是觉得很意外?” 意外?确实,庄易的确觉得意外。 “他们真在一起了?”庄易的表情已经是漫不经心,心里却是狐疑了起来。 “是啊。”锦瑟点点头。 “挺好的,大哥也可以少一块儿心病了。”庄易一本经的说着,颇有一番为人长辈的模样儿。 锦瑟不知道的是,少了一块儿心病的人哪里是他大哥庄森明啊?分明就是庄易他自己!此时的锦瑟,只是一味的替尹慧觉得开心。这下好了,她们都找到各自的幸福了。 “庄易,你的手干嘛呢?”倏地,锦瑟觉得自己的胸前一凉,在那只作恶的爪子上拍了一下。 “老婆,我难受……” 庄易的脑袋埋在锦瑟的颈窝处,轻轻的磨蹭着,声音也闷闷的,像是在隐忍着某种情绪,两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在确定不伤到锦瑟肚子的同时,一个劲儿的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拉,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热情。 “老婆”这个称呼,庄易已经叫的十分顺口了,锦瑟也是听习惯了。 “唰”的一下,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面色也变了。 锦瑟当然知道庄易是指的哪里难受,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中了邪似的,锦瑟觉得,自从她怀孕以后,她的这个男人倒是变得越发的小孩子心性了。就连这孩子一般的语气,让一般人听了都不忍心拒绝,像是个求欢的小动物。 不过,一般不忍心拒绝,但锦瑟能是一般人么? “不行!医生说要禁止房事!”锦瑟说的斩钉截铁,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张小脸儿也是严肃的很。 天知道,其实此时的锦瑟只是在强行克制自己的行为。不仅仅是男人有*,女人也是有的,尤其是怀孕之后的女人。而且,怀孕以后,锦瑟的身体也越来越敏感了。 只不过,有了前几次的教训,锦瑟根本也没有以前那么傻了,没有那么容易就上钩了。自从她怀孕三个月以后,这样的戏码庄易根本也没少上演。只是,每次事前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旦开始了,压根儿就不是他说的那样了。每一次,他都在她欲仙欲死的时候使唤,弄得她怎么也不是,进退不得。 长此以往,她哪里还敢答应啊?恨不得就给他扼杀在摇篮里得了。 锦瑟铁面无私的这句话无异于在庄易的一腔热血上浇了一盆冰凉的水,从头凉到了脚,拔凉拔凉的。 但是,庄易又怎么是一个听话的男人?尤其,还是在这种事儿上。 “医生说,只要过了三个月,后面就稳定了,只要多加注意就好,你这都快四个月了。”庄易不屈不挠,那只大手越发的不安分了。 “嘶——” 锦瑟瞪大了双眼倒抽一口凉气,小身子被刺激的颤了又颤。 “那也不行!” 锦瑟极力的抓住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努力不让自己沦陷。她自己都能听得出来,她这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可以的。”庄易继续引诱,看着锦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的小身子,嘴角已经勾勒出了得逞的弧度。 “不行……” 这会儿,锦瑟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了,听起来不像是拒绝,倒像是娇嗔。不仅如此,锦瑟的意志力也越来越薄弱。 终究,尽管不想沦陷,但锦瑟还是沦陷了。 没多久,锦瑟娇声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声音几乎变了调儿。 “庄易,你这个讨厌的大骗子。” 最后一刻,庄易清楚的听到锦瑟这么说。 …… 经过昨晚好一番的滋养,庄易早上起来之后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整个人精神焕发,散发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光彩。 庄易才进书房没多久,雷铁就到了。 书房里。 “二爷,人找到了。” 雷铁依旧是冷着一张冰凉的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多余的情绪,端端正正的坐在庄易办公桌对面的真皮椅子上。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有消息了。 庄易随意搭在办公桌上的大手不由得微微收紧,幽深的黑眸一闪,声音低沉冷厉,“在哪里?” “已经被关到密室了。”雷铁像是个机器人一般的陈述汇报着,没有任何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让人无法直视。 “我现在就过去。” 说罢,庄易已经霍然站起身,拿过椅背上的外套就要迈开步子。 见到这样急迫的庄易,雷铁终于有了正常人的表情,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怔愣,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雷铁的不正常,就是别人眼中的正常。 在雷铁的印象中,庄易从来都是沉稳又从容不迫的。但只要是沾上锦瑟的事儿,庄易就不再是庄易了。 这一切的改变,也是从锦瑟出现在庄易的生活中开始。 “二爷!” 这一声,雷铁的声音虽然依然干脆,但是却带出了几分犹豫。 “怎么?”庄易高大的身形忽然顿住,幽深的黑眸在看向雷铁的时候,闪过一丝疑惑。 “找到的人不是孙子顺。”一边说着,雷铁的眉心已经轻微的拧了起来。 “说!” 重重的一声,庄易眉眼间有不耐烦闪过,像是对雷铁的不完全叙述产生了不满。 “这些天以来,我们都在跟踪这个人。能找到的人,也只是这个人。经过证实,这些日子出现在我们视野里的,却是就是这个人,但他不是孙子顺。这个人,和孙子顺有着非常相像的容貌和身形,就连声音都能学的以假乱真。所以,他只要乔装起来,哪怕是在近处看,也不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 “根据他交代的,就连上次嫂子在小区门口儿看到的人,也是他乔装打扮的。所以……可能孙子顺已经死了,根本就没有死而复生这一回事。” 看着庄易越拧越紧的眉头,还有他那越来越深的眼底,雷铁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不过,这些都是我们根据他的交代推断出来的。具体情况究竟怎样,还要等进一步的结果。” “看紧这个人,撬开他的嘴。” 话音未落的时候,庄易整个人已经重新陷入在了真皮座椅中,阴沉着脸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似怒非怒,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是。”雷铁回以重重的一声。 如今形势十分严峻,庄易明白,雷铁也明白。 起初,他们和刑世景还算是各自在暗地里的较量。但现在,经过一来二去如此明显的较量,已经是摆在台面儿上的针锋相对了。 “杨冉晴的调查进行的怎么样了?” 庄易沉声问出,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按压着眉心。 “毫无进展。” 说完,雷铁微微垂下眼皮儿,继续说道,“现在可以确定,关于她二十年前的任何资料,都被人可以隐藏了,我们什么也查不到。” “而能做的如此一干二净的人,综合能力和动机,矛头都是指向刑世景。” 庄易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对于雷铁说的话不置可否。这一点,他又何尝不知道? 不管杨冉晴究竟是不是方若秋,搞鬼的人,都只有刑世景。 沉默,还是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庄易缓缓抬起了头,幽深的黑眸对上雷铁的黑脸,“我要两份DNA报告,杨冉晴和刑歆瑶一份,杨冉晴和锦瑟一份。” “好。我这就去办。” 看着雷铁离开,庄易后背靠向椅背,逐渐的阖上了双眼。 其实,孙子顺死不死,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换言之,只要是抓到了刑世景的人,无论是谁,对他都是有利的。至于孙子顺,不过就是要给锦瑟一个交代。 倘若他真的死了,倒是省事儿了。 至于刑世景搞出现在这么一出的目的,除了扰乱他的生活,还能是什么?先是孙子顺,厚实孙秋洁,这分明就是冲着锦瑟来的,也是冲着她来的。 浅浅的眯了一会儿,庄易起身拨了一通电话出去,“我要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今天晚上就要飞。” 挂断了电话,庄易状似琢磨了一会儿什么,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起身走出书房,直奔卧室。 …… “杀千刀的!没良心的!” “嘶……” “好痛……” “庄易大混蛋!” “禽兽啊!” 庄易才刚走进卧室,就听到卫浴间里传出了某个小女人娇嗔的声音, 唇角噙起弧度,庄易大步往卫浴间的方向走去。 “骂解气了?” 卫浴间的门刚好敞着,庄易高大颀长的身躯就慵懒的倚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瞅着那个对着镜子刷牙的小女人,全然没有了刚才在书房里的那种戾气。 “咳咳咳——” “咳——” “咳咳——” “咳咳咳咳——” 完全没有想到庄易会在这个时间出现的锦瑟,冷不丁的听到了这么一声儿,一个到抽气,吸了些许的牙膏沫进了嗓子眼儿,使劲儿的咳嗽着,咳的一张精致的小脸儿都通红了。 实在是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了,锦瑟一边剧烈的咳着,一边抬起手在自己的胸前顺着气。咳的实在厉害了,锦瑟的小手儿无意识的一松,“啪嗒”一声,手里的牙刷就掉进了盥洗池里。 庄易见状,俊脸一紧,赶紧上前。 过了一会儿,锦瑟才缓了过来。 “你是不是鬼啊?走路怎么都没个动静儿的,想要吓死谁啊?”因为嘴里还有牙膏沫,锦瑟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尽管大声的嚷着,锦瑟的底气也不是那么足,毕竟她刚才是在说他的坏话来着。要不是说他的坏话,她可能也不会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就被吓了一跳。 “是你骂的太专注了,没有听见。”庄易的声音何其无辜。一边说着,庄易还抬起大手擦擦锦瑟沾了牙膏沫的精致小脸儿。 呃—— 看着这样的庄易,锦瑟忍不住想笑。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笑,憋也得憋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笑点太低了,锦瑟一听到庄易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开玩笑的话,她就觉得好笑。 “还有,对你来说,我就算是鬼,也只能是一种鬼。” 大手随意的在毛巾上蹭蹭,庄易的样子越发的一本正经了。 “什么鬼?”锦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见状,庄易微微俯身,薄唇轻轻凑到锦瑟白皙的耳际,轻声开口,“色鬼。” 噗—— 这一次,锦瑟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一个男人就这么坦荡荡的说自己是色鬼,想想也是够醉人的了。锦瑟不禁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高冷尊贵的男人啊? 看着锦瑟笑了,庄易的神色也缓了缓,开口道,“说点正事儿。” “说吧。”一边说着,锦瑟已经重新拾起了掉在盥洗池里的牙刷,打开水龙头冲冲,打算继续刷牙。 这一嘴的牙膏沫儿,实在是难受。 “我要出差去美国几天,完事儿就回来。今晚的飞机。”庄易交代着。 美国? 锦瑟一愣。 “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怎么这么匆忙?”对于心里突然滋生出的不舍,锦瑟感觉很不好。 “临时有事才决定的。”庄易揉揉锦瑟的小脑袋。 可以不去么? “嗯,那去吧。” 终究,锦瑟还是没有将自己的不舍表现出来。虽然她还不清楚庄易究竟是做什么的,但也猜出他是个做大事儿的人。而她,肯定是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再说了,不过就是去几天而已。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嘛!尽管,他们才刚新婚不久。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锦瑟可能还意识不到她已经如此依赖这个男人了,尤其是怀孕以后。 说走就走,庄易没什么可收拾的,带一个人过去就好,只留给锦瑟一句话,“我很认真严肃的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锦瑟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庄易乘坐的班机在美国的西雅图降落。 从飞机的起飞到降落,表盘上的时针已经转了很大一圈。 下了飞机,有专门的车辆接机。庄易上车之后,这辆专车十分有目的的驶向坐落在西雅图某个角落的一幢别墅。 虽然是西雅图的别墅,但里面的佣人却全都是中国人。这一路上,所有的佣人见到庄易都是礼貌的问好。可见,他们都是认识庄易的。 不用别人的引领,庄易自己进了别墅直接走向二楼的某个房间。 推门而入,率先跃入庄易眼帘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面前摆放着一个象棋棋盘。 “来了。”中年男人声音醇厚,但却没有抬起眼皮,像是知道来人是谁。 “锦叔。” 庄易随手带上门走过去,在中年男人的对面坐下。   ☆、【205】 全国颤三颤 “来,陪我下一盘。” 庄易在中年男人的对面坐下以后,中年男人依旧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棋局。 “……” 庄易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只是点点头。 屋子里一片沉寂,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棋局,每走一步都是经过反复的思考,再思考,像是全身心的投入了棋局中,心无旁骛。 “我老了。” 一盘棋在锦重天和蔼醇厚的一声中结束了,庄易赢了这盘棋。 看着锦重天鬓角冒出的银丝,庄易幽暗深邃的双眸沉了又沉。上一次他过来的时候,锦重天的状态似乎还不是这样的。庄易知道,这大概和他告知锦重天的那个消息有关。 放下了手中的棋局,锦重天径自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悠远,像是在看着远方的某一点,又像是透过远方的那一点想到了些别的什么。 庄易跟着站起身,走到锦重天旁边站定,挺拔的身姿成了落地窗前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会儿的锦重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身高也不及庄易,和庄易站在一起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憔悴沧桑。更何况,锦重天才刚从病床上起来没多久。 只不过,哪怕是再憔悴沧桑的锦重天,也比同龄人要惹人眼球多了。尽管年纪大了,也挡不住他那俊朗深邃的面容。从他现在的外表和气场,依旧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风光无限。 “是她么?” 静立良久,到底还是锦重天先开了口,三个字,声音中带出了情绪,有些颤抖。 只不过,相比较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此时锦重天的内心已经平静了许多,也沉淀消化了不少。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包括生死。一个连生死都看淡许多的人,一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然而,平静也是相对而言的。 在没有提及那个女人的时候,锦重天的内心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只要提及那个女人,他的内心还是会泛起涟漪。也只有这个女人,最能牵动他的神经。只是因为,他们曾有过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和婚姻,她是他唯一且深深爱着的女人。 “还不能确定,我已经想办法在取得她和瑟瑟的DNA报告。” 庄易的余光扫过锦重天略有变化的面容,然后转过头看向窗外,目光同样是悠远。提及锦瑟的时候,庄易本是没有情绪的面容带上了一丝的暖意,那是以前的他根本不曾有过的。 “她好么?” 又是三个字,锦重天面色上的变化已经越来越大了。从他不断滚动的喉结可以看出,他是在极力的克制着某种情绪,有着与他这个年纪不符的冲动。 “看她的状态,是过的不错的。”对于锦重天的问话,庄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只有在锦重天的面前,庄易才有了作为一个晚辈应该有的谦卑。就连庄钰睿和赵兰芝,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谦卑过。 “我不相信那个女人会是她。” 锦重天的声音莫名的笃定,却也带出了一丝的悲凉,额头上的青筋有些凸起。 尽管这样,但庄易还是懂了为什么锦重天会有如此激烈碰撞的两种情绪。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他也是大致的了解了。 锦重天笃定,是因为他相信他和方若秋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哪怕是在方若秋的认知里,他已经死了,他也不相信方若秋会背弃与他的感情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更何况,这个别的男人根本也不是别人,而是当年对她疯狂迷恋却是一度遭受到她冷眼的男人,刑世景。 悲凉,是因为,如果杨冉晴真的不是方若秋的话,那么,方若秋就是真的已经去世二十年了,远离了人世。而他,自然是再也看不到她了。刚燃起的希望却又落空,大概是每个人都不愿意也不忍心面对的。 锦重天比任何人都希望在当年突然袭来的那一场巨大变故中方若秋没有死,但是,他也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如今的方若秋已经是另外一个女人,变成了刑世景的妻子。 “不排除失忆这种可能性。”庄易的声音不重,但是语气却是沉稳。 蓦地,锦重天转过头看着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情绪庄易,眼中带着难言的沉痛感,想说什么,张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啊,庄易提醒的这一点是他疏忽了。 万一方若秋已经忘记了和他的全部过往,忘记了他这个人,忘记了他们还有一儿一女,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无能为力,都是造化弄人。 看着眼前的锦重天,庄易突然有一种感觉。虽然他不惜一切代价把锦重天给救活了,但是锦重天已经不像是一个存活于世的人了。这一点,不是指他的身体状况,而是指的他的心理状态。 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在这一刻,却是感觉那么的遥不可及。 “锦叔,瑟瑟怀孕了,已经快四个月了。” 这件事,庄易是绝对有必要和锦重天报备的。不仅仅是报备这么简单,同时,他也希望,因为这件事来分散锦重天的注意力。 “真的?” 庄易的话音刚落,锦重天已经转过身正对着庄易,眼底泛着激动,喉结上下滚动着。 “真的……”庄易肯定的点点头,想起锦瑟那一日比一日还要大的肚子,庄易的目光也是柔和了不少。 “那你们……” 锦重天眼底跳动着喜悦,那是庄易自从锦重天醒来之后都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的情绪。 虽然锦重天的话只是说了一半,但是庄易却是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 “领证了,孩子出生以后就办酒席。”庄易耐心的解释着,“爸,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接您回国了。一切,也都要有个了结了。只要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刑世景就再也不能逍遥法外了。” 既然坦白了,庄易直接就改了对锦重天的称呼,这也是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之一。 “我没有选错人,把瑟瑟交给你,我放心。”锦重天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中含着的尽是对庄易的信任。 “这段时间,您就好好养身体。不管杨冉晴是不是秋姨,对于瑟瑟来说,倘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存活于人世,也是开心的。”说道这里,庄易的心里也泛起了隐隐的担忧。 就凭着锦瑟那个性子,要怎么通知她她的真实身份以及她的父亲还尚在人世的消息?又让她该如何接受? 倘若她知道了自己深爱着的小姨其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好,也没有她认为的那么爱她,又让她该怎么面对? 虽说她已经是个快要当妈的人了,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才二十一岁。 抛却这所有的一切,还有庄易最最担心的一件事…… …… 庄易陪着锦重天下楼的时候,听到了十分熟悉又欢快的声音。 “二哥,锦叔,你们下来啦?”一边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皇甫雨珊已经笑着走向了庄易和锦重天,“要不是听嫂子说,我都不知道你今天来美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知道你来美国肯定是来看锦叔的,就赶着过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追求你的爱情了?”庄易意有所指,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难得好心情的对皇甫雨珊一番调侃。 果不其然,庄易的话音才落,皇甫雨珊漂亮的脸蛋儿娇羞乍现,垂下了眼皮儿,声音也有些含糊,“锦叔,你看二哥,哪壶不开提哪壶!”话音未落的时候,皇甫雨珊的眼底已经有了不知名的哀伤划过。 那个冷冰冰又毫无情趣可言的男人,当真是让她又爱又恨。只是,爱上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想起那个闷葫芦一样的男人,皇甫雨珊就会在心里一阵哀叹。但是,哀叹归哀叹,什么都不能阻挡她追求自己爱情的心。 “雨珊知道害羞了。是哪家的小伙子啊?这么幸运。” 锦重天的嘴角也挂上了笑意,面容较之刚才更是慈祥了不少。 相比较庄易而言,其实锦重天和皇甫雨珊接触的时间更多。皇甫雨珊没有回国的时候,就经常往这边跑,陪着锦重天解解闷儿,聊聊天儿。皇甫雨珊做的,都是身为锦重天女儿应该做的事儿。有了皇甫雨珊,锦重天的日子也就不觉得那么难过了。 当然,皇甫雨珊这么做,也是受了庄易的托付。不过,她确实是全心全意的把锦重天当成了亲人,比亲叔叔还要亲切的对待。 直到今天,皇甫雨珊还清晰的记得,在她五岁那年,爸爸带回家一个全身是血并且处于重度昏迷的叔叔,这个叔叔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几年,也昏迷了十几年。这个男人,就是锦重天。 幸运…… 幸运毛线啊!要是雷铁自己也觉得幸运的话,她就不至于那么苦恼又感觉无从下手了! 听了锦重天的话,皇甫雨珊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着,心里烦闷的不行。她琢磨了很久要怎么样才能搞定那个闷驴一样的男人,最终也没有想到一举成功的办法。 “是雷铁。” 看着垂着头有些丧气,又有些害羞的皇甫雨珊,庄易直接替她回答了,语言简洁。 “哦。”锦重天点点头,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着皇甫雨珊的目光尽是慈祥和蔼,“那还真是不错,雨珊丫头很有眼光。” 作为庄易最得力的助手雷铁,锦重天肯定是见过的。庄易忙得脱不开身的时候,都是雷铁亲自过来。 “锦叔,你怎么也跟着二哥一起笑话我了!”皇甫雨珊一副娇羞的小女儿状态,就差晃胳膊跺脚了,声音中尽是懊恼。 “回来做什么?”庄易问皇甫雨珊。 “哦,对了。”皇甫雨珊一拍脑门儿,那表情更是懊恼的不行,“是我爸让我回来的,说是想我了,死活都要我回来见见他。谁知道啊,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是预谋好了的,是给我安排相亲对象呢!” 一说到这儿,皇甫雨珊就是一肚子的气。她这个老爸,也算是一个奇葩的父亲了。 可生气归生气,她也没敢告诉她爸她现在正在拼劲儿的追求着一个男人。要是让她爸知道了,依着她爸那个脾气,肯定更是不间断的给她介绍男朋友了。没准儿,还会限制她的自由,让她再也见不到雷铁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皇甫烈疼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那可是出了名儿的。所以,他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委身去追求一个压根儿不理睬她的男人呢? 在皇甫烈的眼中,只有别的男人追求她女儿的事儿,断断不可能出现他的宝贝女儿倒追男人的事儿。 “也好,多些选择,万一能遇到比雷铁更投你心的男人呢?”一边说着,庄易还一边赞同的点点头。 “二哥!” 皇甫雨珊不乐意了,精致的小脸儿也微微沉了下来。她就是认定这个男人了,不管再遇见什么人,也不会觉得投心了。 “好了,别逗雨珊了。”锦重天笑呵呵的做着和事老,这才终止了这个话题。 “雨珊,你爸最近在忙什么?”问出这句话的人,是锦重天。 “我也不太清楚,神神秘秘的样子,我昨天才飞回来的,我猜应该是在忙着你们的‘大计划’吧。就是这么忙,也没有忘记给我安排相亲对象的事儿。” 对于他们的“大计划”,皇甫雨珊是知道一些皮毛的,但又知道的不是很清楚。相比较锦瑟而言,皇甫雨珊不算是被蒙在鼓里。包括她和庄易在南安市第一次遇见锦瑟的时候,其实,那并不是庄易故意制造的偶遇。 那个时间,恰好是锦重天醒来以后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时候。他们回南安市,正是为锦重天办理一些手续还有一些琐碎的事儿。 在二十年前那场巨大变故发生以前,他们全都是南安市的人,根儿就在南安市。只不过,那时候,皇甫雨珊一家人已经移民到了美国,才能幸免于难。要不然,肯定也是遭到了奸人的算计。 这些年,皇甫烈,也就是皇甫雨珊的父亲,一直假装信了刑世景的话,假装相信自己大哥的一家是死于车祸带来的意外事故。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到将刑世景送进牢房的一天,为自己的大哥报仇雪恨。 “可惜我伯父没有锦叔那么幸运,丧了命。刑世景那个老狐狸,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到这里,皇甫雨珊一阵叹息。她的伯父,也就是他父亲的亲兄长,皇甫雄,正是那场变故的牺牲品之一。 皇甫雨珊的话牵动了锦重天的神经,锦重天的眸子一下子沉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国?”意识到了自己提及了锦重天的伤心事,皇甫雨珊立马扯开了话题,漂亮的脸蛋儿也是一改沉痛,换上了笑容。 “今晚,怎么?”庄易的眉梢儿轻轻的挑起。 确定了锦重天没有事儿,庄易就归心似箭了,一想到家里还有个人等着,就更是迫不及待了。他还清晰的记得,当锦瑟得知他要来美国的时候,那精致脸蛋儿上的不舍。 为了给她制造一个小小的惊喜,他更是刻意的没有告诉她准确的回国时间。 “带上我吧,怎么样?”只不过瞬间的时候,皇甫雨珊脸上的笑容已经狗腿的很了,笑嘻嘻的。她现在就恨不得庄易赶紧找个正当的理由带她回国,也好躲避这一场即将到来的相亲。 “你把我的机票钱一起出了?” 或许是因为皇甫雨珊的性子和锦瑟十分相似,庄易突然就有了逗弄的心情。在庄易的内心,确实也是将皇甫雨珊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 “不是吧你?那么抠?”皇甫雨珊扁扁嘴,继续说道,“你现在的身价,跺一脚,全国都跟着颤三颤,还要剥削我这个无产阶级么?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而且,我也是帮过你的吧?要是没有我的手机,你和嫂子能这么快就破镜重圆么?” 皇甫雨珊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通,看着庄易的眼神儿更是十分委屈,还不往数着自己的功劳,就差把一件件的事儿都摆在台面儿上好好的说道一番了。 “二哥,你今天回去的时候就带上我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七级啊!”一边儿说着,皇甫雨珊还郑重其事的用手比划了一个七。 瞅着庄易那张俊朗的面容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松动,皇甫雨珊灵机一动,转了风向,看向锦重天,“锦叔,你帮我和二哥说说啊!我是真的不想相亲,就算去了也是白去啊!” 如果相关证件都在自己手里的话,皇甫雨珊就不用这么发愁了,也不用这么和庄易说了。她昨天刚一到家的时候,她老爸就把她所有的证件都偷偷拿走了。 “就带她回去吧,我看这丫头的心也不在这里。” 终是,锦重天这个和事老再度开口了。 既然锦重天这个岳父都开口了,庄易哪里还能说什么,只能是爽快的应下了。 庄易和皇甫雨珊陪着锦重天吃了饭以后,就直奔皇甫家了。庄易说是带着皇甫雨珊回国办理一些相关事宜。如此,庄易都出面了,皇甫烈自然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无奈的叹息着把自己昨天才拿到手的证件又交还给了皇甫雨珊。 晚上的时候,庄易就和皇甫雨珊乘上了回国的飞机。机票钱,是庄易替皇甫雨珊出的。这一路上,皇甫雨珊兴奋的不行,那嘴几乎就是没有闲着的时候。 只不过,无论她怎么说,庄易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更是不会回答她的任何话。不用猜,皇甫雨珊问的,肯定都是和雷铁息息相关的,十句话中有九句都是和雷铁有关的。 飞机落地的时候,因为时差问题,国内正是晚上十点钟左右。 一下飞机,庄易和皇甫雨珊自然是分道扬镳。一个,是回到家里找老婆。另一个,是回到家里琢磨着怎么攻克那个闷驴一样的男人。 庄易抵达帝豪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主楼早早的就熄了灯,整个帝豪府邸,只有院子里的景观灯和副楼里几个房间的灯还在亮着。 下车,进主楼,上楼,进主卧。 到达主卧的时候,庄易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不见了。而那件可怜的外套,因为带了夜里的凉气,被庄易在上楼之前无情的丢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锦瑟没有睡觉开灯的习惯,就连氤氲的暗光的壁灯都没有打开。庄易推门进去的时候,入目的只是一片黑暗。透过窗外投射进来月光,隐约的可以看到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小人儿。 因为怀孕的缘故,锦瑟几乎不再平躺着了,都是侧躺。所以,床上隆起的小包也明显了一些。以前锦瑟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的时候,要不是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床上还躺了一个人,她太瘦了。 在确定自己身上带的凉气逐渐消散的时候,庄易关上了门,也没有开灯,慢慢的向大床靠近。 直到走近了才发现,被子底下的锦瑟已经蜷缩成了一团。锦瑟睡觉有这个习惯,庄易是知道的,不管冷不冷,她都习惯这样的睡姿。 只不过,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只要是庄易躺在锦瑟身边,他都不会让锦瑟这么睡。 若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声,庄易在大床上坐了下来,也顺便打开了壁灯,静静的端详着氤氲的灯光下锦瑟安静的睡颜。 自从怀孕以后,锦瑟本是尖细的小下巴也圆润了起来,身上也是多了不少肉,比以前摸着舒服了不少。不过,相比较其他的孕妇而言,锦瑟还是太瘦了。 情不自禁的,庄易的大手就滑上了锦瑟那细嫩的脸蛋儿。都说怀了女儿的女儿在孕期会越变越漂亮,庄易觉得果然不假。 这些常识,都是他通过网络信息获知的。别人家怀孕都是女人自己更在意一点,而在他们家,完全相反。 因为锦瑟一再强调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那样才有神秘感,也有所期待。所以,整个庄家,到现在除了锦瑟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以外,其他人全都知道了。 也并非庄易告诉的庄钰睿和赵兰芝,如果庄钰睿和赵兰芝真的想知道的话,根本也不用从庄易的口中得知,直接去问给锦瑟做检查的那个医生就好了。所以,正相反,孩子的性别,庄易还是从他父母的口中得知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痒意,锦瑟咂摸咂摸小嘴儿,拖着已经略显笨重的身子翻个身儿继续睡,根本也不知道床边已经坐了一个男人。 终究,看锦瑟睡得十分香甜,庄易没有忍心叫醒她。在给锦瑟掖好了被脚以后,庄易起身直奔卫浴间。 从卫浴间洗完澡出来,庄易在自己身上不凉的时候躺下了,习惯性的将锦瑟给揽在了怀里,熟睡中的锦瑟还是毫无知觉。不过,庄易明显的感觉到,这会儿的锦瑟睡得比刚才似乎是更加踏实了。 非但如此,沉睡着的锦瑟竟然还翻了身,一个劲儿的往庄易的怀里蹭着,一条手臂也是极其自然的搭在了庄易的腰上。 殊不知,她这一蹭可是不要紧,庄易的身体立马就有了该有的反应,恨不得再去卫浴间儿冲个凉水澡,奈何这小女人抱他抱得紧,他根本没法脱身。直到后半夜,庄易才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 翌日,锦瑟九点左右才睁开眼睛,睡饱了,心情也好。 然而,当她想躺平了身子伸个舒舒服服的懒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动弹起来没那么轻松了。再仔细一感受,她已经有些粗的腰身被一条结实的手臂给揽住了。 当她终于看清自己所处的境地的时候,蓦地睁大了双眼。 这个熟悉的胸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锦瑟下意识的出声,精致的小脸儿也仰了起来,刚睡醒时的那股子慵懒已经没有了。 然而,反常的是,都九点了,她都醒了,庄易却是没在睡着。 似乎是感知到了怀中不安分的小女人,庄易眉心微微隆起,声音沙哑的性感,“老婆,别动,我再睡会儿。” 一边说着,庄易又搂紧了锦瑟几分,脑袋直接埋在了她的颈窝。不过,哪怕是在睡梦中的庄易也没有忘记要护住锦瑟的肚子,十分小心翼翼。 也难怪,庄易在飞机上几乎没怎么睡觉,两天一夜,任是铁打的人,也是熬不住的。 看着俊脸上略显疲倦的庄易,锦瑟哪怕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也是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打算等庄易睡醒了再说,不忍心就这么打扰了他的休息。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久,庄易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不过,当他望向怀里小女人的时候,嘴角明显一抽。 她竟然又睡过去了!还睡得那么香甜! 锦瑟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已经空了,钟表的时针也已经接近了十二点。 锦瑟下床以后都还来不及洗漱,就直接开门奔向了庄易的书房。明明刚才知道他回来她是那么的兴奋,怎么就心大到又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呢?竟然连他什么时候起床的她都不知道。 不对!一定是他的怀抱太让人有睡意了,所以她才睡的那么踏实。 锦瑟光着脚,也不顾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内衣都没有穿,人已经站在了庄易书房的门口。吊带睡裙下面隆起的小腹,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从没有这么一刻,锦瑟像是现在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庄易。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么?这才两天的工夫,她一觉醒来竟然就看到他了! 锦瑟绝对不否认,这对她来说是个惊喜。庄易不在的时候,她辗转反侧好一会儿才能睡着。 在庄易的书房进出习惯了,锦瑟连敲门的事儿都省了,拧动了门把手就走进去了。 还没来得及看见庄易的人,锦瑟的声音已经先到了,“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么?” “哟~” 突然,十分轻佻又熟悉的一声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 蓦地,锦瑟受惊一般的抬头睁大双眼,一身熟悉的火红色十分强势的跃入了锦瑟的眼帘。 刑少鸿! 然而,锦瑟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刑少鸿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的扫过锦瑟隆起的小腹之时,那双勾人的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沉。   ☆、【206】 偷窥的爱好 锦瑟着实没有想到刑少鸿会在庄易的书房。 看着刑少鸿调侃似的眼神儿,锦瑟顺着他有些炙热的光线往自己的身上一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妈呀! 瞬间,锦瑟的眼睛比刚才更是大了一圈儿。 她现在身上穿着的还是吊带睡裙,裙摆堪堪遮住了大腿根儿,胸前白花花的一片若隐若现,里面连内衣都没有穿,脚丫子更是光着的,实在不适合见人,尤其是男人! 尤其是看到刑少鸿那*裸的眼神儿,锦瑟觉得自己身上就像是招了虱子似的,各种不自在。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转身就要落荒而逃,白皙的脸蛋儿全是窘迫。估计要是现在能找到一个地缝儿,她也毫不犹豫的钻进去了,她还从来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穿的这么暴露过。 但是,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早在锦瑟刚一冲进书房的时候,原本在和刑少鸿谈话的庄易眸色一紧,已经霍然站了起来,看着如此穿着的锦瑟眼中一刺。在锦瑟刚刚转身的时候,庄易已经一阵风似的到了她身边,将自己的西装外套已经裹在了她的身上,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连鞋也不穿?” 庄易低沉的语气带着些许的责备之意,但更多的是关切。 也不知道庄易是不是故意的,两条结实的手臂将锦瑟的小身子裹在了自己怀里,高大的身躯刚好挡住了刑少鸿投向锦瑟的炙热目光。而锦瑟,自然也看不到刑少鸿的表情。 小老鼠似的缩在庄易的怀里,踩在地板上的两只白嫩小脚丫交叠着,圆润的脚趾蜷缩着,锦瑟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儿,眨巴眨巴眼睛,声音近乎呢喃,“我这不是急着要见你么……” 一瞬间,庄易冷硬的面孔就柔化了,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明显闪了又闪。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虽然锦瑟的声音近乎微小,但是在这个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清楚的书房,还是被刑少鸿听了个一清二楚,打断了他的失神。 心里狠狠一紧,自嘲的弧度在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划过,但也只是仅仅一瞬间。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真是活色生香。”再度开口的时候,刑少鸿已经恢复了他以往的风流倜傥,心里的苦涩也被他收拾的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痕迹。 只不过,刚刚入目的那火辣的一幕,却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明明比刚才更火辣的画面他都见过,唯独对刚才的那一幕无法忘怀,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似的。 刑少鸿觉得,应该是画面女主角不是锦瑟的缘故,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刚才那样穿着的锦瑟。 只刚刚的那一眼,他的心已经开始躁动了,全身都跟着紧绷起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叫锦瑟的女人已经轻而易举的就能牵动他的神经了。 和锦瑟在南安市相处了那一个多月,他也没有看见锦瑟穿着如此暴露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个拘谨的姑娘。原来,和庄易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是那么拘谨的。 呵—— 这才多久不见?她的肚子都那么大了。 接连几个月,刑少鸿都没有在帝豪府邸出现过,锦瑟怀孕的消息,他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 头一次,刑少鸿真切的觉得,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谈情说爱,真他妈不是滋味儿! 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的。 经过刑少鸿这么一说,锦瑟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一张精致的脸蛋儿上尽是尴尬,只能缩在庄易的怀里一动不动。她发誓,如果她知道刑少鸿在庄易的书房的话,打死她也不会穿成这样就来。 “失陪。” 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儿,庄易打横抱起锦瑟就大步走出了书房,只留下一脸不是滋味儿的刑少鸿。 卧室里。 “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锦瑟任由庄易一件件的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几个月以来,锦瑟早就已经习惯了被庄易这样伺候着。她也想通了,她一丝不挂的时候庄易都看见过,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何况,他只是给她穿衣服而已,最多有时候会捏一两把。 有人伺候,锦瑟求之不得。尤其是庄易这娴熟的穿衣手法儿,就连内衣都可以给她穿的妥妥当当,何乐而不为? 自从怀孕以后,她的懒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了。 “他有名字。”庄易的声音低沉冷厉,幽深的黑眸扫了锦瑟一眼,一双大手还在专注的给她套着外套。 锦瑟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儿,已经闻到了醋酸味儿。尽管锦瑟对这个男人吃飞醋的习惯表示强烈的不满,但也只好改口,重新问了一句,“刑少鸿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这会儿应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吧…… 锦瑟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刑少鸿了,而刑少鸿也是这近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来帝豪府邸。虽然已经是朋友了,但是过年的时候,锦瑟和刑少鸿也没有互相问候一下。 庄易忌惮刑少鸿,锦瑟看的出来。所以,她也尽量不去做那些让庄易堵心的事儿。只要不是刑少鸿主动找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找刑少鸿。 “他来谈点事情。” 锦瑟的一句话,明显是取悦了庄易,他的口吻也柔和了下来,就连手上的动作都更加轻柔了。 再一次,锦瑟丢给庄易一个大白眼儿。这回答,还能再敷衍一点么?她会不知道刑少鸿是来找庄易谈事情的么?要不然刑少鸿囊来干什么,找他搞基么? 她想问的,是他们谈的是什么事情! 这个男人,就会用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来打发她,真把她当傻子来骗啊?她是怀孕了,但是也不至于把智商给怀没了吧? 撇撇嘴巴,锦瑟轻轻拍开庄易给自己系着扣子的大手,自己动手,还一边怨声载道,“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是不是背着我有一腿啊?整天神秘兮兮的……” 锦瑟真心的觉得,自从和庄易在一起之后,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习如何不让好奇心泛滥了。因为,有些事,即便她再好奇,庄易不会说的,还是不会说。 遇见一个十分有原则的男人,也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儿。 对于庄易和刑少鸿之间的关系,锦瑟越发的觉得扑朔迷离了。曾经要好的兄弟走到势不两立,现在却是若即若离的感觉,锦瑟觉得自己都要被搞晕了。 唇角微微一勾,庄易转身坐在大床上,自然而然的将锦瑟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双大手顺势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着,沉声道,“他想和我有一腿,我没同意,我不是有你么?” 对上庄易一本正经的脸,锦瑟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还能更加不要脸一点么? “你还有没有个正经啊!”锦瑟在庄易的胸前轻捶一把,小鸟依然的窝在他舒服的怀抱中,“真是自恋的可以。” “他来找你,是不是和刑世景有关系啊?这刑少鸿和刑世景是亲叔侄关系,没道理和你走的那么近啊!按理说,你们应该势不两立才对。难不成,是他和刑世景的关系也不和?” 锦瑟兀自猜测着,也不管庄易回答与否,只顾着自己说个痛快。他可以守口如瓶,但总管不住她的噼里啪啦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猴儿精。”庄易像是轻轻叹息一声,又将怀里的小女人搂紧了几分,言行举止间尽是说不尽的宠溺之意。 “真让我给猜准了?刑世景和刑少鸿关系真的不好?” 一下子,锦瑟就来了精神似的,动动自己越发笨重的身子,在庄易的怀里坐直了身体,那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绽放着光芒。 “不好说。” 看着锦瑟满是新奇的眼神儿,庄易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 “嘁!” 一瞬间,锦瑟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你这和没说也没什么区别啊!废话!” 说到这儿,锦瑟也不等庄易说话,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行了!我知道,这都是机密,对吧?我不问。走吧,你快走吧,快去谈你们的机密!” 一边说着,锦瑟已经站了起来,脱离了庄易的怀抱,就连看着庄易的眼神儿都充满了嫌弃,好像刚刚那个迫不及待想要见庄易的人根本不是她。 “等我一会儿,待会儿一起吃午饭。” 在锦瑟的前额落下一吻之后,庄易就离开了卧室,只剩下锦瑟站在原地傻呵呵的笑着。 庄易走出卧室以后,锦瑟愣了一会儿,就洗漱去了。洗漱之后,一身清爽的锦瑟实在是在卧室里待不住,优哉游哉的就下了楼。 “你来做什么?” 锦瑟的一只脚才刚踏上台阶,就听到了丁当近乎恼羞成怒的声音。 哟,这是怎么了?谁来了啊? 就在锦瑟好奇心爆棚刚准备快速下楼一看究竟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 “我来做什么?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这么浪荡的声音,根本不需要多加辨别,非邱狄莫属。仔细一听,还能辨别出邱狄的声音中有类似疲倦的沙哑。 几乎是瞬间,锦瑟就拖着自己笨重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站到了走廊的拐角处,激动的满脸兴奋。 真刺激啊!好久都没有遇到这么新鲜又刺激的事儿了!听墙角神马的,她最喜欢了!在这无聊的日子里,还能有如此调味品,也是美事一桩,是吧? 好吧,锦瑟承认,她是越来越八卦了。 其实,自从上次处理完孙秋洁的事情之后,锦瑟和丁玲没少对丁当各种“严刑拷打,刑讯逼供”。不过,也不知道这丁当是不是经过特殊的训练过,女特务似的,无论她们怎么问,她就咬死了一句话——我和邱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就连丁玲,都拿自己这个妹妹没有办法了。所以,那天的事情也就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就算她们当时对丁当的话压根儿不信,但是后来通过观察,也是渐渐相信了。因为丁当确实没再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而邱狄,再来的时候看见丁当也像是看见陌生人一般,好像那天口口声声说丁当是他女人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可是,今儿这又是唱的哪儿一出啊?旧情复燃? 悄悄地,锦瑟做贼似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容易看戏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偷偷的蹲了下来。没办法,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站的时间久了,就会觉得腰酸。就连蹲着,也十分的累,因为不能压着肚子。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也不允许她去搬张椅子再来看戏,说不定她搬椅子的工夫好戏已经结束了。要是被人家发现了,那就更加尴尬了。 楼下。 “别这样,你放开我。”生怕被别人发现,已经被邱狄给逼到墙角的丁当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吼吼着,小脸儿通红,像是一头隐忍的小兽。 “我若是不放呢?”邱狄像个无赖似的,一脸放荡不羁的笑容,不仅没有放开丁当,反而还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了上去,姿势暧昧的很。 蓦地,丁当倒抽一口冷气,本是冷硬的声音随即软了下来,“邱大少爷了,就当我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不成么?”因为被邱狄给逼到了死角,丁当的双手也不得动弹。论力气,她也的确是不如眼前这个男人,只能选择以柔克刚。 这是什么地方啊?这可是帝豪府邸。 “放过?” 轻呵了一声,邱狄像是在自嘲,随即俊脸就贴近了丁当漂亮的脸蛋儿,“这段时间,我找过你么?我听你的话,试着放过你,可事实证明,我做不到,真做不到。” 说道最后,邱狄的声音越发的沙哑了,似乎还带着些许难以名状的悲伤,听得楼上听墙角的锦瑟都跟着心里一紧。 不过,锦瑟这心里一紧也就是仅仅一瞬间的事儿。片刻,邱狄那花花大少的想象就在她的心里放大了一百倍。要知道,这邱狄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啊,常年流连花丛,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跟他在一起吧?愿意陪他玩儿的女人都得是什么样儿的女人啊? 然后,锦瑟的身上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么深情款款,还真不适合邱狄。想必他每次骗女人的时候,都是这么骗的吧?戏演得好,女人就吃甜言蜜语这一套。 锦瑟暗自腹诽着。虽说这邱狄是庄易的朋友,但她着实是不喜欢这样的花花公子。 “邱狄,我和你玩不起。”终究,丁当一声无力的叹息,整个身子也软了不少,声音中像是带着恳求,“你就放过我,去找别人,不成么?” “谁和你玩儿了?丁当,我是认真的,和我在一起吧。”一边说着,邱狄的薄唇距离丁当的唇瓣只有0。01厘米的距离了,眼看着就要贴上了。 非礼勿视! 看到这一幕,锦瑟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立刻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脸儿,只给两只眼睛留出了缝隙,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楼下身体紧贴着的一男一女。 几乎是下意识的,丁当猛地侧过头躲避了这个即将要到来的亲吻,邱狄滚烫的薄唇只轻轻的贴上了她的脸颊。但哪怕仅仅是这样,丁当也觉得自己全身滚烫的不行,敏感的不行。 毕竟,除了上次庄易和锦瑟订婚的时候她和邱狄在休息室那次,她根本也没有过和男人这么亲密接触的经历。 没有达到目的,邱狄似乎也不灰心,脑袋顺势埋在了丁当的颈窝处,声音低哑而性感,“答应我,我们试试,嗯?” 邱狄的声音似乎是带着一股强烈的蛊惑力,勾缠的人和他一起沉沦,沉沦…… 受不了感官上如此强烈的刺激,丁当被邱狄紧紧困在怀里的小身子忍不住颤了又颤,再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用尽最后的理智,“不,我不能……” “没有不能的,你能的,相信我。”一边说着,邱狄埋在丁当颈窝处的脑袋磨蹭了又磨蹭,巫师一般的给丁当下着蛊,性感的声音更是低哑了几分,薄唇有意无意的轻轻蹭着丁当颈部白皙的肌肤。 这一幕,看的锦瑟心里都跟着颤抖了。这画面,实在是太激情暧昧了,她都要脸红了。要红,还没有红。 不得不说,这花花大少对待女人的时候着实是有一套的,这才几句话,就要让丁当就范了。这要是换了没有经验的女人,肯定是招架不住的!这丁当,肯定是没有谈过恋爱吧? 丁当啊丁当,你可不能这么容易就屈服啊! 锦瑟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谁知道这浪子是真的回头,还是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啊? 所以,锦瑟本心还是希望丁当不要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了她。这女人从来都是弱势群体,万一不小心栽了进去,哪天再被男人给甩了,哭都找不到坟头。 主要还是因为这邱狄的过往实在是太过不堪了,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过多少个女人吧? 不过,这邱狄确实是有迷惑女人的资本。一副风流倜傥的潇洒样子,又这么会哄女人,有几个女人能狠心拒绝啊? 因此,锦瑟着实为丁当捏了一把冷汗。 “偷窥过瘾么?” 突然,一道妖孽的声音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锦瑟的身上也多了一道阴影。 然而,心思完全不在这儿的锦瑟根本也没有考虑这么多,瞅都没有瞅旁边儿一眼,只是顺着对方的话小声儿的接了一句,“还行吧。” 此时,锦瑟心里只顾着担心丁当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啊!直白点儿说,她的回答完全是下意识的,而她的大脑根本也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身边儿已经多了一个人。 “哦……原来你还有这爱好了啊……”男人阴阳怪气儿的说着,一边说着,还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在锦瑟白嫩的脸蛋儿上戳了又戳。 “啊!” 突地一声尖叫,受了惊的锦瑟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男人。 锦瑟见鬼一般的瞅着妖孽的刑少鸿,瞪大了双眼,小脸儿惨白,差点儿就被他给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还好刑少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略显笨重的身子。 看着锦瑟做贼心虚的样子,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勾人了,自己潇洒站起身的同时还不忘绅士的将锦瑟给扶了起来。 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刚刚站起来的锦瑟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下意识的就往刑少鸿的怀里倾去。而刑少鸿,压根儿也没有要将锦瑟推开的意思,反倒是来者不拒的将她娇软的小身子圈在了怀里,嘴上十分欠抽的说着,“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一听这话,哪怕锦瑟的眼前还模糊着,就已经挣扎着要从刑少鸿的怀里出来。他们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合适。 电光火石之间,锦瑟只觉得自己旁边儿有一阵风刮过,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不能再熟悉的怀抱。 “刑少,注意你的身份。”庄易的声音冷硬低沉,刀片儿似的目光恨不得在刑少鸿妖孽的俊脸片下几块儿肉来,眉目间充斥着的尽是敌意,同时也稳稳的扶住了自己怀里的小女人。 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片刻,就变得更加妖冶了,琥珀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瞅着锦瑟隆起的小腹,声音淡淡的,“我是好心,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刑少鸿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倘若不是我扶住了她,万一她摔个三长两短出来呢?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宝。 一边说着,刑少鸿垂在身侧的那刚刚在锦瑟软软的腰上贴过的大手不自然的收紧,似是在回味着什么。 他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娇软的身体。 冷哼一声,庄易对刑少鸿的声音不置可否,只关切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这个时候,锦瑟的视线已经恢复了清晰,仰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摇摇头,“没事。”只不过,就是心跳还在加速而已。 呃—— 锦瑟心跳加速绝对不是因为刑少鸿刚刚抱了她,只因为——做贼心虚的滋味儿,真是不好受。 对了,锦瑟突然响起了什么似的,她刚才那一声儿楼下那俩人肯定是听到了吧?完了完了,丢脸死了,也不知道丁当到底有没有中了邱狄的毒。 其实,刚刚庄易是和刑少鸿一起出的书房,只不过去向不同。刑少鸿是下楼,他是打算回卧室找锦瑟一起下楼吃饭的。然而,他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锦瑟突兀的尖叫声,心里倏地一紧,等他转过身的时候,恰好看见刑少鸿将锦瑟给抱在了怀里。 没做他想,庄易几乎是冲着就过去了,顺便将锦瑟从刑少鸿的怀里给抢了过来。 “你们继续,告辞。” 状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自己对面郎情妾意的一对,刑少鸿脚下的步子没有多一秒的停留,直奔楼下。也没有人知道,他每走一步,内心都会跟着往下一沉。 被刑少鸿这么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锦瑟还觉得有些窘迫。在别人面前和庄易恩恩爱爱,她基本上没做过这么缺德的事儿。 双脚还没有全部站在一楼地板上的时候,刑少鸿就看到了靠墙站着一脸挫败感的邱狄。只一瞬间,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看样子,肯定是失败了吧?哪怕是要成功了,肯定也被锦瑟那一声高亢的尖叫给叫的失败了吧? 每个人的都住着一个天使,一个恶魔。而此时,正是刑少鸿背心的恶魔发生了作用。人在不如意的时候,要是看见一个比自己更不如意的人,幸福感就会变的高一点,也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可悲。 此时的刑少鸿,正是如此。 刑少鸿高挑着眉毛,一脸幸灾乐祸的从邱狄的身边走过。而此时,邱狄的目光也正看向他。那目光里的黯淡,倒像是真的受了伤,也没有工夫和刑少鸿计较。 事实上,还真就如刑少鸿料想的那般。 刚刚锦瑟突地一声尖叫,着实是把邱狄和丁当同时给下了一跳。得知楼上还有人,丁当羞得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儿钻下去。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推开还没有回过神儿的邱狄,就跑开了,只留下邱狄一个人靠着墙壁黯然失神。 刑少鸿径自离开后,紧接着,庄易就带着锦瑟下了楼。 下楼之后的锦瑟才发现,丁当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开了。不过,依着她精明的小脑袋,已经大致猜出了在她那猝不及防的一声尖叫声之后楼下发生了什么。 尽管还不是十分赞同邱狄和丁当在一起,但锦瑟看到邱狄那副黯然伤神的模样儿的时候,也是觉得十分愧疚,有种不想抬头的冲动,好像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似的。 “嫂子……” 邱狄看着站在庄易身边垂着小脑袋的锦瑟,再看看庄易,欲言又止。 “嗯?”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应了一声。只不过,在这一声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邱狄要和她说什么,然后就后悔了。 哎!要是装作没听见就好了,刚刚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再开口说话,多尴尬啊! “没什么……” 终究,在接收到庄易那非一般冷厉的眼神儿之后,邱狄到底是硬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抱怨话给咽了下去。 差一点点,刚刚,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确定自己都已经看到丁当眼中的动摇了…… 毁了,就毁在锦瑟那一声尖叫上了。这下好了,前功尽弃。 抿抿唇,锦瑟也沉默了。她又不傻,当然知道邱狄实际上想和她说什么,也知道邱狄欲言又止的原因。 这会儿,锦瑟的心里虽然觉得愧疚吧,但是也没有后悔自己的做法。如果他俩真的有缘分,也不会因为她这一吼就把缘分给吼得烟消云散了吧?再者说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误打误撞,刚刚那么好…… 丁当和邱狄,完全是纯洁的小白兔和腹黑的大灰狼的搭配啊!不妥,实在是不妥! 锦瑟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要留下吃饭么?”庄易开口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邱狄眼神儿无辜的瞅着庄易,心里哀叹一声,他这语气,确定是在挽留人留下吃饭,而不是在下逐客令么? 看着庄易十分不善的眼神儿,哪怕是邱狄想在这里多待会儿,也没有了合适的理由。 “不了,我还有事儿,改天再过来。” 说完,邱狄也离开了帝豪府邸。 这一群人,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这一上午发生了那么多事儿,锦瑟回想起来的时候,竟是觉得不是那么容易消化。 天越来越暖,每天中午饭后,庄易都会陪着锦瑟在花园里走走。医生说,经常活动有助于顺产。 顺产,锦瑟是一定要顺产的,她是个完美主义者,见不得自己的肚子里留下一个刀疤,多小都不允许。而且,顺产对孩子也好,她产后恢复的也会很快。 呃—— 当然了,作为一个对孕期知识一窍不通的锦瑟,这些常识她都是通过庄易才知道的。 “今天天气真不错。”锦瑟滴溜溜的眼珠子转转,没话找话的说着。一会儿摸摸这朵花,一会儿看看那棵树。 淡淡的“嗯”了一声,庄易也没有说别的。 而锦瑟,也已经习惯了他俩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庄易的话虽然是比以前多了,但是相比较锦瑟而言,还是差的很远。大多的时候,都是锦瑟噼里啪啦的说,庄易静静的听着。尤其,是在锦瑟尽说一些废话的时候。 “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总是在家里,我都要憋疯了。” 终于,见着庄易根本对聊天儿也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锦瑟索性也不东绕西绕了,直奔主题。 “憋疯?” 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儿,庄易漫不经心的看着锦瑟,幽深的黑眸之中闪烁着不解。 呃—— 好吧,憋疯倒也不至于。因为,在她被憋疯之前,是一定会折磨一个人疯在她前面的。 “医生不是说了要胎教么?我整天憋在家里,心情也很郁闷,一点儿新鲜事儿都没有,也不利于孩子的发育啊,对吧?”锦瑟硬着头皮和庄易摆事实,讲道理,希望能说服他。 “你想去哪儿?”锦瑟黑亮的大眼睛一闪,精致的小脸儿上也带着激动。 “没有。”庄易一本正经。 倏地,锦瑟倍感挫败!没答应你问个屁啊! “我们去赌场看看,好不好?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多有纪念意义啊?是吧?” “那是你的地盘,我们肯定不会有危险的,对吧?就去那里玩会儿,好不好?” 终究,庄易再一次被锦瑟的软磨硬泡给打败了。他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女人已经稳稳当当的凌驾于他的原则之上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锦瑟和庄易已经并肩站在了赌场的门口。 啧啧啧—— 每一次来,锦瑟都发自内心的觉得这赌场实在是气派!太霸气了! 在庄易的牵引下,锦瑟跟着他来到了赌场大厅。 才刚一进门,眼尖的锦瑟就立马发现了什么,晃了晃庄易的手,目光落在某个地方,“那不是刑歆瑶她妈么?她也会赌?”   ☆、【207】 冰火两重天 远远的望过去,锦瑟就看见了杨冉晴十分安静的坐在赌桌前,神情专注,随和但却不失高贵,气定神闲,尽显雍容。 这样的女人,锦瑟无论怎么看,也不觉得她会是那种能坐在赌桌上的人。不说别的,就说她的气质,也是和赌场格格不入的。在锦瑟的认知里,这样的女人在家里相夫教子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然而,锦瑟这么想,庄易却是一点都不这么想。 方若秋是会赌的,而且赌技不错,她的赌技,是锦重天手把手教授的。虽然方若秋的赌技比当年身为赌圣的锦重天差了不是一丁点儿,但是应付这样的场合,也足够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 庄易眉心几不可微的拢了拢,侧过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女人,沉声开口。 “嗯。”锦瑟忙不迭的点头,女人坐在赌桌上,还这么大的排场,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尽管锦瑟觉得杨冉晴高贵淡雅的气质和赌场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入,但还觉得她能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也足够引人注目了,有范儿! 说走就走,片刻的工夫,锦瑟和庄易已经站在距离杨冉晴不远的地方了。 今天,杨冉晴的身边并没有刑歆瑶的陪同,只带了两个黑衣保镖。 庄易和锦瑟走近的时候,杨冉晴似乎就注意到了,但是碍于赌局还在继续,只是抬头对着他们微笑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 对于赌博,锦瑟知道的只有两种。一,纸牌。二,骰子。 至于这两种包含着的各种花样玩法儿,她就不得而知了。所以,看着赌桌上来回来去的纸牌,锦瑟也只是觉得眼花,一点门道都看不出来。 只不过,从大家的反应锦瑟可以看出来,杨冉晴是赢多输少的。倒是她的对家,已经快输的不剩什么了。 “我还是觉得刑歆瑶他妈看的我觉得好熟悉啊,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看着看着,或许是实在觉得无聊,锦瑟的微微踮起脚尖,唇瓣凑到了庄易的耳边,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倏地,庄易面色微僵,片刻又恢复了自然,“你觉得在哪儿见过?” 看着眼前这张和杨冉晴神似的小脸儿,庄易心里微微揪紧。其实,锦瑟和杨冉晴的外貌并不算像,只是神态比较相似。可能,这就是锦瑟没有发现她为什么觉得杨冉晴熟悉的原因。 “想不起来。”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带着疑惑,继续道,“你说这女人真是刑歆瑶的妈么?我怎么觉得一点儿都不像啊!哪哪儿都不像。” 锦瑟小声的嘀咕着,提起刑歆瑶,她还是觉得心里膈应。毕竟,那是一个曾经差点儿要了她命的狠毒女人。她再大度,也不会大度的连命都不要了。就算可以不要命,也得看是为了谁,值不值。 “那你觉得咱俩是不是也在哪儿见过?”庄易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啊?”锦瑟下意识的转过小脑袋正对着庄易,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 当锦瑟的目光对上庄易那戏谑的目光之时,她就明白了,这男人又在戏耍她呢! “无聊。”锦瑟撇撇嘴巴,专注的琢磨着眼前的赌局,也不说话了。 想来,这个赌场还真是红娘一般的存在。直到今天,她还清楚的记得半年多以前这里发生的一切,以及她和庄易的那三把赌局。一幕幕的,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才发生过似的。 不远处的那个酒柜,不正是她推倒的那个么?她还记得那些名贵的酒被她砸碎,现场那个惨不忍睹啊,还有浓浓的酒精味道。如今,那个酒柜上已经重新摆好了琳琅满目的美酒。 说来,其实她和庄易能相遇,和锦阳也是有着很大关系的。 这半年,究竟是发生了多少事啊。仔细的回想,竟然是如此的环环相扣,每一环之间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好像,一切都是注定了似的,真的是注定的。 “走,带你去见个人。” 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庄易已经手揽着锦瑟,脚下也迈开了步子,一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顾及着锦瑟还挺着肚子,庄易也刻意放缓了步子。 “谁啊?” 锦瑟一边走着,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疑惑,仰着小脸儿眼巴巴的瞅着这个在自己不穿高跟鞋的情况下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庄易侧过头,幽深的目光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扫过,唇角微微勾起,俊脸上深不可测。 看着故意卖关子的男人,锦瑟不满的撇撇嘴巴,有些哀怨,“神神秘秘的。你这个男人啊,什么时候能不吊人胃口了?”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锦瑟也不得不承认,庄易这个关子卖的十分成功。这样确实更能激发她的好奇心,这就是抓住了她的弱点啊! 不出一会儿的工夫,庄易和锦瑟已经站在了电梯门前。这部电梯,是庄易以及内部重要人员专用的,要靠指纹打开一扇门,进了门之后才能顺利乘坐电梯。 “还去那个地方么?” 锦瑟的目光落在电梯的开关按钮上,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上次通过这个电梯去地下那个神秘的地方的时候。想想那个地方,要不是心理素质好的人被关在那里,不出三天绝对会疯掉,失心疯。 然而,还不等庄易做出任何回答,只听见—— “等等我,等等我……”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女声同时钻入了庄易和锦瑟的耳朵里,下一秒,气喘吁吁的皇甫雨珊就站到了锦瑟的身边,双手插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二哥,嫂子,等等我,你们要去哪儿,带上我吧。” 锦瑟满脸吃惊的看着风一样的蹿到她身边的皇甫雨珊,小嘴儿微张着,反应了有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雨珊,你怎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锦瑟十分确定自己刚才并没有看到皇甫雨珊的身影,难不成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简直就是腾空出世啊! 能在赌场这个地方看到皇甫雨珊,着实是出乎了锦瑟的意料。哪怕这个赌场是庄易的,但是赌场到底还是赌场,因为输了钱而闹事的人大有人在,皇甫雨珊一个姑娘家家的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合适,万一伤着碰着呢? 她闲着没事儿来这儿做什么? 先不说这个,锦瑟的目光将皇甫雨珊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只见她脚上还踩着一双恨天高。 皇甫雨珊究竟是怎么做到穿着高跟鞋风风火火来去如风的?要是换了她,估计会摔得不成样子吧?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都在这儿待了一上午了,无聊死了。你们要去哪儿啊?带上我吧?我不会做电灯泡的!”皇甫雨珊郑重其事的说着,就差举手做发誓状了。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皇甫雨珊的气息就更不平稳了。 呃—— 还来不及问问皇甫雨珊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看着皇甫雨珊眼巴巴的模样儿,锦瑟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只好也和皇甫雨珊一样眼巴巴的瞅着庄易,那意思就是:他二哥,这事儿你怎么看? 那样的地方,应该类似于秘密基地什么的吧?十分隐秘吧?所以,让不让皇甫雨珊去,还是庄易自己决定的好,她做不了这个主。 相比较锦瑟的吃惊,庄易倒是十分淡定,好像对于皇甫雨珊会出现在这儿一点也不吃惊似的。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拒绝么?” 庄易幽深的眸子扫过锦瑟精致的小脸儿,最终落在了皇甫雨珊近乎乞求的脸上,补充道,“一起去吧。” “二哥,还是你最懂我啊!”皇甫雨珊对着庄易眨巴眨巴眼睛讨好的说着,漂亮的脸胆儿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对于庄易如此爽快的回答,锦瑟表示还是有点儿惊讶的。一想到他们即将要去的那个机关重重的地方,锦瑟大概也能猜出,知道那个地方的人并不多。 皇甫雨珊和庄易的关系已经好到这样了么?还是说,皇甫雨珊比她要了解庄易?也就是说,皇甫雨珊会不会知道庄易究竟是做什么的? 一想到这儿,锦瑟心里就有点儿不舒服了。倒不是因为吃醋,只是,她觉得她和庄易的关系肯定要比皇甫雨珊和庄易的关系更亲密吧?如果皇甫雨珊比她更加了解庄易,那么她心里也难免会不舒服。 锦瑟胡思乱想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进了电梯,直奔负一层。 看着皇甫雨珊脸上莫名的激动和兴奋,锦瑟有点疑惑,这姑娘,未免也太过激动和兴奋了吧? 出了电梯,如锦瑟所料,她再一次看到了一道道的门,以及那长长的走廊。这一路上,皇甫雨珊表现出来的兴奋都让锦瑟十分费解。 皇甫雨珊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才刚问世的婴儿,对于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很显然,皇甫雨珊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的。 这一切,当锦瑟看到守在最后一道门前的雷铁的时候,就像是被雷给击中了一般,突然就恍然大悟了。看到雷铁的那一刻,锦瑟也不用问皇甫雨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赌场了,敢情就是蹲点儿来的。她就说怎么好好的皇甫雨珊会来赌场呢! 真是个为爱执着的姑娘啊! 怎么刚刚她就没有想到呢,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雷铁一般都会在赌场待着,皇甫雨珊屁颠儿屁颠儿的往这边跑,除了为他,还能是为什么? “二爷。” 早在看见庄易一行人的时候,雷铁就直奔着庄易走过去,目光状似不经意的从皇甫雨珊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定在庄易俊朗的面容上,“这……” 看着雷铁欲言又止的模样儿,庄易已然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只淡淡的开口,“自己人。” “嗯。”微微点头,雷铁并没有再说什么。除了刚刚那漫不经心的一眼,也没再看皇甫雨珊一眼,这也让皇甫雨珊的心里一阵忧伤和失落。 虽然庄易的“自己人”让皇甫雨珊的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把,但雷铁那像是看外人一样的戒备眼神儿还是让她的心凉了个透彻!庄易话里的温暖哪里盖的过雷铁话里的冰凉啊?主要还是因为在她的心里雷铁明显是要比她这个二哥的分量要重的。 雷铁一大早就来了赌场,而她为了堵到雷铁,硬是比他来的还要早一个小时。可怎料,雷铁刚一进赌场,才刚和底下的人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直奔了电梯,对她熟视无睹,更是无情的把她给关在了电梯外面。而她,就一直找了个角落在外面等到了现在。 要不是看到了于她而言救星一般的庄易和锦瑟,恐怕就算她在这儿等到天黑也等不到雷铁出来了。 雷铁脸上那种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情绪,皇甫雨珊不是看不出来,也不是没想过放弃。但是,心里那股子想要靠近雷铁的*十分强烈,远远超乎了她内心的忧伤。所以,每一次的最后她都是逼着自己硬着头皮也要往他的身边靠。 “铁子哥,我就说二哥不会不让我来的吧?你还不信。” 撇去了内心的失落,转瞬间皇甫雨珊已经换上了一张明媚的小脸儿,脸蛋儿上带着小小的得意,瞅着那压根儿也没再看她一眼的雷铁。 毫无疑问,皇甫雨珊的一句话丢出去以后,并没有换来雷铁的任何回应。这雷铁就像是聋了一般,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塑。 这样的尴尬,锦瑟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她发誓,如果换了她,绝对会趾高气昂的离开,才不会在这儿受这个闷葫芦给的窝囊气,理都不会再理他。这么好的姑娘,找什么样的好男人会找不到啊?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不过,锦瑟虽然在心里是为皇甫雨珊抱不平,但也知道雷铁是个好男人,也绝对值得女人锲而不舍的追求。只是,人家姑娘都这样儿了,他还想怎么样啊?好坏倒是给个痛快话啊!他到底有没有个情商啊?她都跟着着急了! “你不是要带我见个人么?” 锦瑟轻声打破了皇甫雨珊的尴尬,仰着精致的小脸儿瞅着庄易,还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给了他几个暗示性的眼神儿。 “嗯。”庄易瞅着锦瑟点点头,随即对雷铁开口,“你们在外面守着。” “是,二爷!”雷铁给庄易的回答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除了皇甫雨珊的话他选择性不听,看来也没有真的聋了,没有情趣的男人伤不起啊! 锦瑟默默的在心里哀叹了一句。 一听这话,皇甫雨珊的一双大眼睛立马亮了又亮,兴冲冲的对着庄易点点头,“好的,二哥。” 不管庄易是不是故意给她和雷铁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皇甫雨珊都已经在心里对庄易感激涕零了! 刚一回答完,皇甫雨珊的一双大眼睛骨碌了又骨碌,像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的开口,“我叫他二哥,你叫他二爷,是不是差辈儿了?” 皇甫雨珊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其他人脸上皆是三道黑线。就连面色一向冷硬如铁的雷铁,面部都出现了皲裂。 锦瑟真切的觉得,对待闷驴一样的雷铁,还就得是皇甫雨珊这种开朗活泼性子的姑娘来制服。要是他们俩在一起的话,这一天一地的性格,应该也是无限有趣的。 一冷一热,一冰一火,冰火两重天啊! …… 对于庄易要带她见的这个人,其实锦瑟的心里是有过猜测的。就目前而言,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孙子顺了吧。只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的孙子顺已经死了,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受了刑少鸿指使冒充孙子顺的冒牌货。 对于孙子顺已经死的这个事实,锦瑟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孙子顺的死,直接造成了小姨的死。如果他没死的话,她会为小姨觉得不值。但如今知道他真的死了,她也没有多开心。 据庄易说,这个冒牌的孙子顺嘴巴十分的紧,盘问了他很多,特殊的方法也用了不少,就是撬不开他的嘴。 “刑世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锦瑟有些不解。 “你是我的人,孙子顺和孙秋洁是你的亲人,他的目的,很明显。”庄易的眉眼间有些微的沉重。 直到现在,刑世景还不死心的到处找着孙秋洁。这件事,庄易是和锦瑟说过的。 “仅仅是针对你这么简单么?”这句话,锦瑟像是在问庄易,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这里面的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不然呢?”庄易的语气平静。 好吧,他总是有一个问题就把她给问住了的本事。 “那么,这个人还有存在的价值么?”锦瑟隔着一道防弹玻璃,瞅着里面被五花大绑着的“孙子顺”。 “什么都不说,肯定是没有了。”庄易的声音淡淡的,幽深的黑眸却是一直在观察着“孙子顺”的一举一动,明显看到了“孙子顺”几不可微的一哆嗦。 “那还留着做什么?”锦瑟眼底带笑的瞅着对面眼睛被蒙上了黑色布条的男人,声音无辜,笑容诡异。 “有他在,找他的家人也方便一点。”庄易说的毫不避讳,这话里的意思也十分明显。无非就是,如果他不交代一点什么的话,那他最珍视的家人可能就要因为他的死鸭子嘴硬而遭殃了。 “那你找到了么?”锦瑟的声音中充满疑惑,像是对这件事十分好奇。 “他有一个儿子,在市一中读高中。虽然刑世景答应了他保护他儿子,不过,百密一疏,他那边我安排了我们的人。”说罢,庄易给了锦瑟一个十分赞赏的眼神儿,像是对她的“配合”十分满意。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锦瑟不依不饶,也不管对面那个男人浑身已经开始哆嗦了。 果然,只要抓到一个人的软肋,打垮他的意志,也就不在话下了。而庄易,正是巧妙的抓住了这一点。 “时机成熟了,就这两天,到时候,也不怕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庄易的声音较之刚才的轻松,陡然变得阴森了,犹如鬼魅一般。 “他能听见我们说话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锦瑟的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吃惊。 “不能,这玻璃是防弹隔音的,除非哪里出了问题。”相比较锦瑟的不淡定,庄易倒是淡定许多,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那就好。”锦瑟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这里,防弹玻璃里面的那个男人已经全身哆嗦的不成样子了,脑门上也出了一层汗,像是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 “我们走吧?这里太压抑了,对宝宝也不好。”锦瑟瞅一眼对面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男人,只一瞬,目光就落在了庄易的身上。 “好。” 然后,就是一串的脚步声,还有关门声。 出了那间屋子,锦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眉眼弯弯的看着庄易,“怎么样?我这场戏演的不错吧?” 要不是她反应机灵,做戏逼真,哪里可能会有这样的画面效果啊?那个冒牌的孙子顺又怎么会被他们给唬住。 关了他这么多天,想必他的心里早就开始长草了,也没有了主意。如今经过他们这“不经意”的一吓唬,想必已经六神无主了吧? 这个冒牌孙子顺的儿子确实在市一中读书不错,刑世景也在保护他不错。不过,刑世景所谓的保护根本不是派人保护他,而是直接将他给藏了起来。不仅仅是藏了他的儿子,他所有的家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庄易根本无从寻找。一连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也是庄易从不小瞧刑世景,并且做事也极为谨慎小心的原因。 如此,若是想要从他的嘴里撬出点什么,目前也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不错。”庄易毫不吝啬的称赞,揽着锦瑟日渐变粗的腰身的手有意无意的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犹如打情骂俏的两个人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对男女,一个面色如铁,一个巧笑倩兮。 自从庄易和锦瑟走进那间屋子开始,皇甫雨珊就对着雷铁全面开启了软磨硬泡的模式。管他理不理她,反正她就是认定了他! “铁子哥,你平时除了听二哥的话之外,还有别的爱好么?” “铁子哥,你们家有多少人啊?你爸妈都是什么样的人啊?” “铁子哥,要不然你给我讲讲你爸妈的爱情故事吧?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铁子哥,你以前肯定没有交过女朋友吧?” “铁子哥,……” 皇甫雨珊这一个个的问题丢出去,无一例外的石沉大海,雷铁没有任何的反应,真就像是个铁人似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到最后,皇甫雨珊不耐烦了,直接撂下了狠话。 “雷铁,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对我这种态度我就会退缩。本姑娘还就告诉你,你越是这么冷冰冰的,我就越是对你感兴趣。我还就认定你了!你别想着摆脱我!” 皇甫雨珊十分豪气的一句话丢出去,丝毫也没有觉得自己像极了古代的恶霸强娶良家妇女的时候的那般模样儿。 没错,经过她的反复思考,她已经改变了战术。软的不吃,是吧?那就来硬的! 死缠烂打怎么了?要是能达到目的的话,死缠烂打及死缠烂打吧! 她认了! 终于,皇甫雨珊的这句话丢出去以后,雷铁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异样,开口的声音冰凉,“皇甫小姐,请你自重。”   ☆、【208】 脸,乃身外之物 自重? 自重个鬼! 通过她刚才那对雷铁好一番的精神折磨,皇甫雨珊深切的觉得,对付这样的男人,最没用的做法儿就是自重。起码,在她不知道自重以后,虽然雷铁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他那冷冰冰的脸起码有了一点正常人应该有的表情吧?这难道不是进步么? 以后,她还就要这么保持下去了!继续发扬死缠烂打的高尚风格儿,争取早日拿下这个闷驴一样的男人。 所以,当庄易和锦瑟从那扇门中走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皇甫雨珊眉飞色舞的漂亮脸蛋儿,以及雷铁那明显比刚才还要更黑更冷的俊脸。 哟,这是什么光景?但是就这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形势就来了个大逆转么? 锦瑟下意识的挑起眉梢儿,满脸好奇的瞅着不远处的皇甫雨珊。只可惜啊,那姑娘压根儿也没有发现他们已经出来了,那贼兮兮的目光一直落在雷铁又冷又黑的俊脸上。 啧啧啧—— 当真是中了毒了! “咳咳——” 很不厚道的,锦瑟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他们听见。 “二哥,嫂子,你们出来啦?” 听到锦瑟的咳嗽声,皇甫雨珊立马将目光落在了锦瑟和庄易的身上,漂亮脸蛋儿上的笑容更是深刻了几分,脚下的步子也已经迈开往庄易和锦瑟那边走。 “我们要走了,你走么?” 锦瑟恶趣味儿的调侃着,难得皇甫雨珊在雷铁的面前没有被打击的灰心丧气,反而是笑容满面。这个时候不打趣儿,那还要等什么时候啊? 虽然锦瑟的话是这么问的,可她的表情明明就是:你还是留下吧! 听了锦瑟的话,皇甫雨珊下意识的就看向身边已经站在庄易跟前儿的雷铁。这意思,也是十分明显了,无非就是:他走我就走,他不走我就要留在这儿。 哟呵—— 这才多一会儿的工夫啊?皇甫雨珊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呢?她进去之前皇甫雨珊还是垂头丧气、强颜欢笑的模样儿,怎么这会儿就欢天喜地,就差敲锣打鼓的庆祝了呢? 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没有看到的奇观景象啊?找机会她一定得好好的问问皇甫雨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看来有人不想走,我们自己走吧。”撇撇嘴巴,锦瑟瞪着两只骨碌圆的大眼睛,表情十分的无辜,声音更是十分的无害。 忽略了皇甫雨珊那漂亮的脸蛋儿上因为锦瑟的一句话而乍现的窘迫,庄易轻“嗯”一声,就带着锦瑟往外走。至于雷铁,则是紧随其后。而踩着恨天高的皇甫雨珊,自然也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雷铁身边的。 锦瑟说的走,并不是离开这个类似密室的地方,而是指的离开赌场。 雷铁看守的任务完成了,但是赌场还离不开他的管理,一时半会儿自然是走不开的,最早也要在天黑以后。更何况,赌场有他专用的休息室,要是遇见个紧急情况,他也就在这儿过夜了。孤家寡人的,回到所谓的家也是一个人,在哪儿睡都一样。 至于皇甫雨珊,她这好不容易有机会和雷铁单独相处一会儿,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呢?错过了今天,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天了。好歹她也在赌场守了半天多了,要是不多待会儿的话,她亏不亏啊? 如果能有个单独过夜的机会,那就再好不过了吧? 虽然皇甫雨珊对雷铁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不懂情趣的闷葫芦,肯定是个负责人的男人啊!要是先把他给扑倒再来谈恋爱的话,想必会容易多了吧?那时候,形势会不会来个大逆转啊?会不会是他追着她跑? 想到自己把雷铁这个闷葫芦给扑倒的场景,皇甫雨珊禁不住脸红了。她一个黄花儿大姑娘家家的,脑子里都竟是装的什么事儿啊?太不健康了! 不过,雷铁的技术怎么样?这么正经的男人,应该没啥经验的吧?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会不会进行的特别不顺利啊?人家说,破处会很疼的,她会不会特别遭罪啊? 此时的皇甫雨珊,根本也没有意识到这一路上自己变幻莫测又纠结万分的脸蛋儿。时而笑的诡异,时而红的娇羞。 别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眼尖的锦瑟在某个回头的瞬间却是看到了。 哟喂,看来这姑娘的心思一点儿也不纯洁啊!那心虚的小模样儿,还不定在幻想着多么限制级的画面呢! 问锦瑟为什么会知道?过来人呗! 走出电梯,四个人两人为一伍,前后来到了赌场前厅。 “真巧,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熟悉的声音传来,庄易的眸色一沉,搭在锦瑟腰间的大手不期然的紧了紧,脚下的步子也跟着顿住了。 同时,锦瑟的目光也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也恰好发现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含笑看着自己,这才不失礼貌的回了一个微笑。 脸上笑着,锦瑟的心里却是泛起了疑惑。 这不是刑歆瑶她妈么?怎么还没走?难不成是刑世景派来做探子专门儿等他们的? “伯母玩儿的还尽兴?”庄易的俊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幽深的眸底更是没有任何的波动,声音没有波澜,倒也不失礼貌。当然,庄易深知自己这份礼貌究竟是给的谁。 “挺好的,就是多少年没玩儿,手都生了。”杨冉晴一直都是一副豪门贵妇的模样儿,温和有礼,从不失气质,“刚才在赌桌上,也没来得及和你们打个招呼。” 杨冉晴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扔在了庄易心里那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涟漪。 多少年没玩儿—— 是二十年么? 庄易幽深的眸底快速划过一抹暗芒,但很快恢复自然,平静开口道,“输了的话记我账上,都是自家人。” “这家赌场是你开的?”杨冉晴雍容华贵的脸上闪过诧异,但是该有的气质从未缺失。 庄易微微颔首,没有说话。而锦瑟,却是对庄易口中的“自家人”感到了无比的膈应,尽管她知道庄易说的只不过是客套话。 “那还真是巧了,我路过这里看到招牌,手痒了就进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玩儿,没想到还能赢。”越是说,杨冉晴的声音就越是温柔,“你伯父不喜欢我赌,我这还是偷着来的,你们可千万别告诉他啊。” 看到杨冉晴提及刑世景的时候那雍容的脸上展现出的温柔和些许的孩子气,锦瑟觉得,他们夫妻应该很恩爱吧?难得会有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如此死心塌地的爱着刑世景,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就刑世景那样作恶多端的人,他凭什么? 只是,锦瑟心里这么琢磨着,庄易的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杨冉晴说的那句,刑世景不赞同她赌博。 如果杨冉晴就是方若秋的话,那么,刑世景反对杨冉晴赌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众所周知,方若秋的赌技是跟着锦重天学的。倘若杨冉晴是失忆之后的方若秋,谁又能肯定她不会借着旧事恢复记忆呢? 倘若是不择手段的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总是没有安全感,总是会担心随时随地的失去。因此,才会小心翼翼,草木皆兵。 “小赌怡情。”庄易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是啊。”笑呵呵的说着,杨冉晴的目光已经投注到了锦瑟的身上,“这位是锦瑟,是吧?不知道怎么,我总觉得和你很投缘呢,有时间和庄易去我们家玩玩儿,伯母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鬼才会想着去你们家!谁闲着没事儿会去狼窝玩儿啊?该不会是联合她老公女儿摆一出鸿门宴吧? 虽然锦瑟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精致的小脸儿上笑容和煦,淡淡回答,“好,改天一定去拜访您。” 杨冉晴这一突如其来的话,致使庄易的心思更是沉了沉。此时,犹如黎明前的一层薄雾挡在了庄易的眼前。 杨冉晴走后,庄易和锦瑟在赌场又逗留了一会儿。 雷铁在给锦瑟和皇甫雨珊安排了一间休息室之后,就跟着庄易直奔办公室了。 “DNA结果出来了么?”庄易站在落地窗前,并没有要坐下的打算,声音低沉,面色比以往似乎更是冷厉了几分。 如果杨冉晴就是方若秋,那么,他们一切的计划就要从长计议了。 “还没有,最快明天下午。”雷铁站在庄易身边微微靠后的地方,神情严肃。 “一直都有人守着,确定结果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么?” 不轻敌,庄易谨慎的体现。尤其,刑世景这个敌人,他的背景根本不是他们可以估量的,就更加不能轻视了。庄易深切觉得,如果刑世景要在他不备的时候做些什么手脚的话,即便不能说是轻而易举,但也不至于难于上青天。 “是,我派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您放心。”雷铁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儿,包公脸是一脸的严肃和认真,以及对庄易的绝对服从。 “那就好。”庄易幽深的黑眸波澜不惊,透过落地窗看着远方,继续补充道,“明天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亲自去取。” 闻言,雷铁的面色上闪过了迟疑,声音也有些迟缓,“那嫂子……” “我还不打算让她知道。”庄易的声音斩钉截铁,可见他这个决定肯定不是在刚才那一刻决定的,反而是斟酌了很久之后的最终结果。 “是。”雷铁依旧是绝对服从。 庄易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目前这个形势而言,每一件事情都极有可能成为大事件爆发的导火索。只要牵出一件,后面那么多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秘密了。所以,他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守住每一件事。 至少,在锦瑟生孩子以前,一定要守住。 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有一会儿,庄易才转身离开,离开前交代了一句,“这段日子,你多劳心。” “二爷不用跟我客气,都是应该的。” 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雷铁和庄易之间的感情比亲兄弟更胜一筹,甚至不止一筹。 尤其是庄易这么客气,雷铁觉得十分不受用,好像庄易多说一句客气的话都是在折他的寿一般。 最终,庄易伸出大手在雷铁的肩膀上使劲儿拍了两下,转身离开了。而雷铁,尽管犹豫再三,还是送庄易出了门,直奔锦瑟和皇甫雨珊所在的那间休息室。 果不其然,在一阵敲门声之后,皇甫雨珊起身,踩着恨天高一路小跑似的麻利儿的开了门,果然就看到了锦瑟预料中的景象,雷铁陪同着庄易一起过来了。 这又让皇甫雨珊的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把。她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她这个小嫂子料事如神,简直就是她的小福星啊! 这也不枉她刚才那么掏心掏肺的和她讲述了自己针对雷铁这个闷葫芦一样的男人的作战计划。 更让皇甫雨珊感激的是,锦瑟对于她的作战计划还提出了中肯的建议,十分有可行性,这使她在追爱道路上的信心大增!有了锦瑟做军事,事半功倍! 于是,皇甫雨珊深切的觉得,拿下雷铁,指日可待。 “你没事儿就留在这儿继续玩儿吧,我们先走了。”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锦瑟对着皇甫雨珊使劲儿的挤眉弄眼,声音听起来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好,改天我去找你。”面对着庄易和雷铁的皇甫雨珊笑着从容的应对着锦瑟,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庄易带着锦瑟走后,雷铁的后面突然就长出了一条尾巴似的,或者是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而且,这个狗皮膏药还是有行为意识的。 “铁子哥,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不如你带着我在二哥的地盘儿好好的转悠转悠吧,我可好奇了。” 皇甫雨珊的好奇,不是假的,她的确很好奇。赌场这种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这么机关重重占地面积又大的赌场,她真的是第一次来。 奈何,她这一句话问出去,依旧是石沉大海。雷铁脚下的步子连停都没有停,反而是加大加快了步子。 闷驴啊! 皇甫雨珊在心里哀嚎一声,然后踩着自己的恨天高穷追不舍。就算不能和他并肩而行,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和他的前后距离大于二十公分。 想甩掉她,别说是门儿和窗户了,就连天窗都没有!就算是砖缝儿也是不好找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雷铁走到哪儿,皇甫雨珊都坚持跟到哪儿。那毅力,当真不是一般人都有的。 一男一女,一冷一热,一前一后,这样的场面,显然成了整个赌场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但是,人都不是铁打的,尤其是皇甫雨珊这个从小娇生惯养,被皇甫烈捧在手心儿里的大家闺秀。 “哎哟,我的脚好痛。走了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歇一会儿么?你不累么?”皇甫雨珊撒娇语气一般的抱怨着,奢望能借此揭发雷铁怜香惜玉的潜力。好吧,就算不是怜香惜玉,就给她那么一丢丢的同情,也是可以的啊! 虽然皇甫雨珊能驾驭高跟鞋,但到底她也耐不住如此长时间的走动。自从她跟在雷铁的身后开始,这雷铁的步子几乎就没有停歇,一直在赌场来来回回的走着,那步子迈的,像是要极力甩开她一样,好像她就是一头十恶不赦的洪水猛兽似的。 然而,皇甫雨珊不知道的是,雷铁并没有自虐倾向,这会儿赌场根本也没有什么事儿,他只要安静的待在办公室就好。更何况,对于别人向他们投来的暧昧眼神儿,雷铁也是觉得难受极了,这得招来多少闲话啊? 但是,他怕他根本不能安静的待在办公室,万一还不如这么走走的好呢?想到刚才在地下室那一幕,雷铁还觉得心里发毛。单单是这么走着,她都聒噪的不行,难以想象坐下来的时候—— 皇甫雨珊的一句话丢出去以后,非但没有换来雷铁的怜香惜玉和同情。反而,这雷铁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般,步子迈的更大更快了。 他长腿跨出的一步,她足足要走三步才可以跟得上。就这么迈步的频率,她的腿要是不断,脚要是不疼,也就奇怪了! “喂!你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啊!” 皇甫雨珊不乐意了,扯着自己的嗓子一吼,非但不怕别人听见,反而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我说我脚痛,你就不能走慢点儿么?你前面有金山银山等着你去抢么?我一个女人,我能吃了你怎么的?” 追这种闷葫芦的时候,脸,乃身外之物。 这一点,正是锦瑟在不久前教给皇甫雨珊的一招儿。本来,锦瑟在支招儿的时候,皇甫雨珊也是提起过质疑的。但是,奈何锦瑟巧舌如簧,硬是说了个天花乱坠,说的好像只要她这么做,雷铁就会乖乖就范似的。 原本,皇甫雨珊也没想着立马就使出这杀手锏的,可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再一想到锦瑟给她设计的宏伟蓝图,她胆子一撞,这些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这会儿,皇甫雨珊豁出去了,也不管别人向她投来的各种各样的眼神儿。 管他呢!老娘泡男人,关你们毛事? 咳咳—— 这句话,也是她可亲可爱可敬的小嫂子传授给她的。 就在不久前锦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皇甫雨珊还十分好奇的问锦瑟是不是就用这些招数逼的她二哥就范了。对此,锦瑟只是傲娇的回答,“这怎可能呢?你忘记他是怎么千方百计的挽回我么?还不惜搭上了你!” “你究竟想怎样?” 突然,一道低沉冷厉不含任何多余情绪的声音打断了皇甫雨珊那短暂的回忆。 呀! 皇甫雨珊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原本那大大的眼睛都比刚才又大了一圈儿。 虽然雷铁依旧在前面走着,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但是他能和自己说句话,这已经让皇甫雨珊觉得无比兴奋了。 看来,她这个小嫂子在对付男人这个方面还是蛮有一套嘛!顿时,皇甫雨珊对锦瑟的崇拜可谓是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这一招儿,直白点儿,用她小嫂子的话来说,就是:对付这种男人啊,你就得跟他对着干,不能顺着他。就比如说,他不是好面子么,那他不依你的时候,你就千方百计的让他丢面子。当然,前提得是哪怕你让他丢了面子,他也拿你无可奈何。 顿了片刻,皇甫雨珊立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了,脚也不痛了,加快脚下的步子追上了雷铁,“我不想怎样,就是想让你歇会儿啊,为你好。” 此时,皇甫雨珊的声音已经比刚才那洪亮的一声低了不少,语气中也是满满的无辜,也很是没出息的在偷笑。 “你要是真的为我好,那请你马上离开!” 雷铁的步子依旧没有放慢,声音更是冷了不少,那语气,当真是没有一丝丝的优柔寡断,无情,无义。 蓦地,皇甫雨珊一颗热血澎湃的小心脏沉了沉。这个男人,果然是智商太高就没有情商啊!他说出来的话,那语气,那内容,还能更伤人一点么? 要不是她的小嫂子早就有先见之明的给她做好了心理建设,估计她又被他搞得灰心丧气了。 “哎呦——” 伴随着皇甫雨珊一声猝不及防的尖叫声,随之而来的是人倒地的“扑通”声。重重的一声,丝毫也不带掺假的。 闻声,雷铁立马顿住了脚下的步子,转身。 跃入眼帘的一步,使得雷铁的眸色一沉,眉心微微拧起。 只见,皇甫雨珊姿态不太优雅的坐在地上,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漂亮的脸蛋儿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一片惨白。 顺着皇甫雨珊的胳膊一路扫下去,最终,雷铁的目光落在了皇甫雨珊的纤手覆盖着的那个白皙脚踝上。 “好痛……” 死死的咬着唇瓣,这会儿的皇甫雨珊已经没有力气像是刚才那般大吼了,声音近乎呻吟,带着颤抖,都快要哭出来了。 不过,此时的皇甫雨珊却是吸引来了比刚才还要多的注目。 “真的好痛……” 再次呻吟了一声儿,皇甫雨珊的手想碰又不敢碰自己那渐渐肿起的脚踝,当真的疼到了骨子里,钻心的疼,已经有大颗的汗珠子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往下留,浸湿了鬓角的头发,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好了,皇甫雨珊估计自己半年都下不了床了。 这会儿,她疼的只剩下了唯一的意识,那就是,这脚踝疼的都快要像是她的一般。 “嗯……” 皇甫雨珊猫儿一般的哼唧着,好像她再多说一个字儿都像是在透支着她的生命一般。 终究,在众人或不解,或暧昧的眼神儿中,雷铁利落的蹲下身,抱起皇甫雨珊轻的不像样子的身子就直奔外面,那张包公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情绪。 真好闻,这就是属于她喜欢的男人的味道。 落入雷铁怀抱的一瞬间,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皇甫雨珊觉得自己脚踝上传来的痛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这样的怀抱莫名的令她心安,漂亮的脸蛋儿上也不再那么痛苦了。 此刻的皇甫雨珊傻傻的觉得,能够有幸落入这样的怀抱,哪怕是让她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她也心甘情愿。反正她一个人在国内,父母都不在身边,孤苦无依的,她是因为雷铁才受的伤,她就不信他会见死不救! 她小嫂子这终极的一招儿,果然致命啊!这不,她就和闷葫芦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了么?这就是他们之间关系很大的进步了! 将皇甫雨珊放到车上顺便帮她系好安全带,雷铁自己才上车发动引擎。 当汽车已经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的时候,皇甫雨珊在疼痛之余,隐约的听到雷铁说了句,“再忍忍,马上到医院。” 只不过,这会儿的皇甫雨珊已经疼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她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不是她的幻听。 后面,雷铁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她使劲儿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去听听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奈何疼痛已经麻痹了她的神经,她差点儿就要昏迷过去了。 到了医院,雷铁风风火火的带着皇甫雨珊挂了急诊。紧抱着皇甫雨珊的雷铁明显的察觉到,皇甫雨珊因为疼痛,已经汗湿了全身,就连衣服都被浸的湿了。 看着皇甫雨珊疼的实在痛苦,就连给她做检查的医生都仔细了又仔细。 “骨头没有扭到,但是韧带拉伤了,得好好的休养一阵子了。”一边说着,那医生的目光落在了皇甫雨珊脚上的恨天高上面,“姑娘,这高跟鞋还是少穿的好,什么都没有健康来的重要啊!” 对于现在年轻人爱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医生表示不敢苟同。 这会儿,皇甫雨珊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不少。在听到医生说没有扭到骨头不用接骨的时候,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接骨啊! 只是听着这两个字儿,皇甫雨珊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疼的很。 伤筋动骨是大事儿,在医生的建议下,雷铁已经给皇甫雨珊办理好了相关的住院手续。只不过,这整个过程中,雷铁也没有和皇甫雨珊说一句话,安静的像是个木头人。 想想刚才那个熟悉的怀抱,皇甫雨珊就觉得有点儿小失落。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到底,他送她来医院,只是出于他的责任心,根本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就连去病房的时候,雷铁都没有抱着皇甫雨珊了,只是问医院借了一把轮椅,推着她去了病房。 沉默的雷铁将皇甫雨珊在病房安顿好,看着护士给她挂上点滴,终于开口,“我走了。” 冷冰冰的三个字儿,没有丝毫的温度可言,甚至连“你好好休养”这样的话都没有。不过,既然已经做出的决定,皇甫雨珊就不会轻易退缩。更何况,这才是她计划正式开始的第一天。 日后,当皇甫雨珊和锦瑟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锦瑟只是痛心疾首的看着皇甫雨珊,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我说你也太实在了吧?苦肉计不是真的让你虐待自己,装装就好了啊!” 而皇甫雨珊就真的有点儿委屈了,弱弱的开口,“我没想着真的虐待自己,就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有把握好那个度。”   ☆、【209】 心尖儿发颤 到底,雷铁还是在皇甫雨珊那苦苦哀求的小眼神儿下……离开了。只是,雷铁在离开之前,已经妥当的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还给皇甫雨珊请了一个护工。 晚上,皇甫雨珊看着这个护工,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倒不是觉得护工不顺眼,主要还是因为她心情不爽。她知道,这个护工是无辜的。 只是—— 雷铁至于请个护工么?她又不是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了!他是不是以为请了个护工他就可以心安理得、高枕无忧了? 门儿都没有! 而且,这一晚上,这个护工那双眼睛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瞅着她,好像她就是一个即将远离人世、撒手人寰的人似的,一刻也不放松,搞得她本来就不爽的心情变得更加悲情了。 没必要这么紧盯着她吧?看的她全身都难受,还怎么睡啊? “阿姨,您不用这么瞅着我了,我没事儿,有事儿会叫您的。要不,您睡会儿?” 终究,躺在病床上的皇甫雨珊在一阵的翻来覆去以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才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俺不困!那啥,皇小姐,您就放心的睡吧,俺就看着您就成!要是有事儿啊,您随时叫俺!”护工阿姨满嘴的东北腔调儿,声音洪亮,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实在,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到极点。 皇小姐。 听到这个称呼,皇甫雨珊的眼角抽了抽。算了,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这都不重要了。所以,她也懒得纠正。 啊—— 听了这个回答,皇甫雨珊心里一阵狂躁,想要抓狂,却也不好和这个好心的护工阿姨发作。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么?人家阿姨是好心。 可是,她要怎么委婉的说出被人这么盯着,她根本就睡不着呢?而且,要是她委婉的说的话,这位实在的阿姨能听得懂么? 还有,这阿姨的嗓门儿如此洪亮,但愿刚才她那洪亮的一声儿没有吵醒病房里的其他人。 看着这个十分精神而且毫无睡意的护工阿姨,皇甫雨珊重新陷入了沉默,放弃治疗了。 索性,皇甫雨珊翻了个身背对着这个护工阿姨,尽量让自己忽略掉自己背后一直都有个人盯着自己的这种阴森感觉,可能真的是累极了,最后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皇甫雨珊就打算出院了,实在是住不下去了。虽然这个护工阿姨人不是一般的好,也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她,但是她真的觉得没办法沟通,也受不了这么被人给伺候着。 原本,按照医生的嘱咐,她要住院观察一周的。要是雷铁来照顾她也算有个收获,可是雷铁根本也不会来了,她哪里还在这儿待的下去啊?再待下去的话,她估计自己一准儿的疯了,绝无第二种可能性。 “皇小姐,您不能出院,身体还没好呢,这可使不得。”护工阿姨的嗓门儿依旧洪亮,哪怕一晚上没怎么休息,人也是精神十足。不管脸上还是声音中,皆是洋溢着热情。 皇甫雨珊被护工阿姨这一声“皇小姐”叫的,眉心一跳,就连穿鞋的动作也顿了片刻。 “阿姨,我这病就算在医院住着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主要还是得养着,我自己回家养着就成。”皇甫雨珊笑眯眯的回答,尽量不伤了护工阿姨的好心。 其实,她说的确实也对啊,没什么后遗症,只要养着就好了。 “那也不行!” 奈何,这个好心的护工阿姨实在是固执的很,这态度坚决的,好像皇甫雨珊只要离开了病床,她就二话不说的再把人给扛到床上一般。 “为什么不行?” 皇甫雨珊一愣,但还是笑眯眯的,依旧保持着该有的礼貌。只是,天知道,她无奈的就差摇头扶额了。这是法制社会,怎么她连出院的自由都没有了? 这一句话,皇甫雨珊就问到了点子上。 “……” 护工阿姨一看就是个实在人,被皇甫雨珊这么一问,倒显得有些窘迫了,支支吾吾的开口,“昨天那位先生已经支付了俺七天的工资,您这样,俺没法儿交代啊!这钱俺也拿的理亏不是?” 呼—— 原来是这事儿啊!皇甫雨珊还以为自己会被强行摁在医院不能出院呢! “那钱您自己留着花吧,他的钱,不花白不花!” 说到这儿,皇甫雨珊的语气恨恨的,一想到那个闷葫芦一样的男人,她就恨不得捶胸顿足! 敢情他是打算让她在医院待上一个礼拜,让他自己也过一个礼拜的清静日子?门儿都没有! 等着!要是她有翻身的一天,一定会让他好看! “要不,您要是不嫌弃的话,俺跟着您去您家伺候您得了!” 护工阿姨不仅心肠热,也是个急性子的爽快人,这才多大会儿的工夫,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还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呃—— 皇甫雨珊一愣,显然是被自己听到的话给惊呆了。这位阿姨,实在是尽心尽责啊!好人!太实在了! “阿姨,您就拿着那钱吧,没事儿。我们家不缺人手,有人照顾我的。”皇甫雨珊十分耐心的劝说着,心却已经飞到了赌场,恨不得立马就能站在雷铁的面前,看看他那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臭脸! “这……” 看到护工阿姨的脸上已经有了犹豫的神色,皇甫雨珊赶紧趁热打铁,“您看这样行么?我现在自己走路也不方便,待会儿我打车回家,您送我到家,也算是完成您最后的任务,可以么?对了,我现在还需要一双拖鞋,您方便给我给一双去么?” 其实,皇甫雨珊哪里用得着自己打车回家?一个电话就能把家里的司机和佣人叫过来的事儿。虽然她父母都不在国内,但是自从她回国,她老爸又是购置房产,又是聘请佣人,生怕委屈了她。 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让阿姨心安理得的收下这份钱。 出来做伺候人的工作的,真都是不容易的。尤其,这阿姨也实在是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她。 “没问题!”护工阿姨连连答应。 “那好,我给您钱,顺便再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一边说着,皇甫雨珊就已经拿出了钱包。见着这护工阿姨终于答应了,皇甫雨珊也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是要拿架子,只是她现在行动不便,只能麻烦阿姨帮她做些事儿了。从小,虽然她家里不缺佣人,但是能自己做的事儿,她是从来不麻烦别人的,都是亲力亲为。 要是她自己拖着瘸了的脚去办理这些事儿的话,估计办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尤其是她现在只有那双恨天高,也许还没走两步,就把另外一只脚也给崴了,直接瘫了,想出院也没法子了。 “不用,俺就用那先生多给俺的工资就成了!”说着,那护工阿姨豪气的摆摆手,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根本也不给皇甫雨珊再说话的机会。 留在病房里的皇甫雨珊不禁失笑。 这么实在的阿姨,会不会也是雷铁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才给她聘用的?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皇甫雨珊就乐的合不拢嘴了,也丝毫没有注意到病房里其他人或不解,或怪异的目光。管他是不是呢?只要她认为是,不就好了? 不得不说,这阿姨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太高了,绝对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儿。这才多一会儿的工夫,拖鞋给她买来了,出院手续也给她办好了。 在护工阿姨的搀扶下,皇甫雨珊已经顺利的站在了医院住院部的门口。看着护工阿姨拎着她的恨天高去拦出租车,皇甫雨珊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因为这双鞋究竟由谁来拎着,皇甫雨珊和护工阿姨也是纠缠了很久的。最后的最后,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护工阿姨的盛情了。 在护工阿姨热情的跑前跑后忙里忙外之后,皇甫雨珊顺利的坐上了出租车。上车之后,皇甫雨珊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就只等着下车到家了。 一路上,皇甫雨珊也没说什么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护工阿姨一个人说的起劲儿。 到了目的地之后,护工阿姨看着眼前的豪宅,眼中有惊诧闪过,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单是从皇甫雨珊的穿着和气质看来,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这也是护工阿姨没有坚持照顾皇甫雨珊的原因。 她家这么富裕,还会缺照顾的人手么?没准儿自己去了还成了麻烦呢。 护工阿姨在搀扶着皇甫雨珊下了车以后,豪宅的大门就被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中年男人着急的往皇甫雨珊这边走。 “管家,我没事儿。”皇甫雨珊硬着头皮说。 对于这位管家,皇甫雨珊其实心里是有着顾忌的。想都不用想,这管家是她老爸找的,自然也是为她老爸服务的。 隔着这么老远的,怎么服务? 当然是汇报她的一举一动以及日常生活情况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有事儿,她也只能说没事儿。单单是什么也不说,估计她老爸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也够他念叨上一个小时的了。 将皇甫雨珊交给管家以后,护工阿姨就放心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皇甫雨珊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才出门。当然,说起她不顾管家的阻拦,执意要出门,也是一把辛酸泪了。谁让这个管家是一心的效忠于她老爸的? 其实,要不是因为没洗澡没换衣服实在是难受,皇甫雨珊也不会选择回来。 这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 今天一早,庄易就直接去拿DNA结果了。这会儿,他的人正坐在帝豪府邸的书房里,手中拿着DNA化验结果,有些出神儿,眉心也是紧紧的蹙在了一起,没人看的出他究竟在思索着什么。 起床之后的锦瑟洗过脸刷过牙换好衣服就直接去了书房,这已经成了她无意识的一种习惯。只要睁开眼,她就想看到这个男人。是谁说过来着,幸福就是每天早上醒来,你和阳光都在。 奈何,每天她睁眼的时间实在是晚的天理难容,只好每天醒来以后自己屁颠儿屁颠儿的去书房找他。 自然,才醒来的锦瑟也不知道庄易已经出去一趟又回来了。 两个人相处的久了,也就越发的习惯和随便了,尤其是在法律上确定了他们的婚姻关系之后。 走进书房的时候,锦瑟没有敲门,反而是悄悄的走了进去。再加上她人轻鞋子也没有声音,还有庄易此刻处于失神的状态。所以,她进去的时候,庄易并没有发现。 看着庄易眉心紧蹙的失神模样儿,锦瑟那本是眉眼弯弯的小模样儿也逐渐的消失了,换上的是疑惑。一大早的就这么愁眉紧锁,难不成是又出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么? 直到锦瑟已经走到了办公桌的跟前儿,庄易也没有任何的发现,视线一直透过落地窗看向远处。 锦瑟一脸的懊丧,难不成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 啧啧啧—— 不对劲儿啊! 锦瑟的印象中,庄易根本没有这样的时候。如此没有警戒心和防备意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喂!” 锦瑟清脆响亮的一声一点也没有犹豫的喊了出来。 被锦瑟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喊,庄易快速的回了神儿,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胳膊几不可微的一颤,状似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化验结果随手丢在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不过,庄易如此不明显的细微动作,锦瑟肯定是没有发现的。尤其是在怀孕以后,锦瑟的心思虽然更加细腻了,但是她关注的点却是和正常人关注的点不太一样。 “醒了?” 庄易的声音低沉,声线儿沉稳,情绪上也是没有任何的异常,十分自然的伸出结实的双臂,示意锦瑟走过来。 庄易的举动,除去刚才的失神儿,和平时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常。 “你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我都进来这么久了你还没发现。”看着庄易正常的神色,锦瑟唇角的弧度重新勾了起来,声音中不免有些嗔怪,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走向庄易的怀抱。 这是在怪庄易对她的无视呢! “没什么。” 一边说着,庄易一边动作的轻柔的将锦瑟越来越丰腴的身子圈在了怀里,给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双大手自然而然的就轻贴在了她隆起的腹部上。 “喂!” 一听庄易的回答,锦瑟不乐意了,精致的小脸儿也沉了下来,笨重的身子在他的怀里扭了扭,侧过脸盯着他,愤愤不平的开口,“我说你也太敷衍了吧!就算我怀孕了,一孕傻三年,你也不用这么侮辱我的智商吧?一句没什么就想着把我给打发了?没门儿!” 要是庄易随口扯个什么理由的话,没准儿锦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这么没营养的三个字儿,她要是信了,那就是真的没智商了,简直就是自黑,侮辱自己的智商。 就他刚才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儿,说没什么谁会信啊?就算她孕傻,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啊!就不能用高大上一点儿的谎言来欺骗她么?好歹也得给她一个相信的理由吧? “你这肚子和脾气是成正比的增长啊!” 对于气咻咻的锦瑟,庄易倒也不甚在意,唇角噙着笑意,一双大手画圈儿似的在锦瑟的肚皮上摩挲着。对于这个精明的小女人,庄易有时候也十分无奈。 “说,是不是背着我有小情人儿了?这么望眼欲穿的,是不是想小情人儿了?” 一边说着,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带着诡异的笑,一只小手儿已经轻轻揪住了庄易衬衣的领子。 “现在还没有。”庄易唇角的弧度划开的更大了,手上依旧在摩挲锦瑟滚圆滚圆的肚皮,顿了顿,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你要是还这么饿着我,真的就不一定了。” 无奈,锦瑟不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这个男人,真是……死不要脸! 自从三个月以后,他根本也没有比之前节制多少,这样还算饿着么? “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你不是要注意胎教么?”锦瑟没好气儿的说着,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目光也不禁柔和了几分,不像刚才那般凶巴巴了。 “都在孩子面前做了,说说又算什么?这也算是胎教的一种,儿子早晚都要学,要么怎么娶媳妇儿?”庄易对锦瑟的话倒是不以为意,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就算是个女孩儿,也没关系,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儿,她一定能理解的。” “唰”的一下,锦瑟精致的脸蛋儿就烧红了。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要脸至极!一想到每次他们那什么的时候,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锦瑟也觉得十分怪异。他这么厚的脸皮,究竟是怎么修炼的?究竟是怎么做到说这么色、情的话还这么一本正经的? 此刻,她只希望,如果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或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什么的话,那孩子的性别还是男孩儿好了。 因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像是她爸一样,那么色!男孩儿色情有可原,女孩儿太色,总归是不好的吧? 锦瑟刚要说什么,那不经意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垃圾桶那几张完好的A4纸上,就连被庄易的话给说出的羞涩之意也渐渐的没了,被她给忽略了。 这不就是刚刚庄易手里拿着的那几张纸么?他失神,会不会和这几张纸有关啊?这几张A4纸顺利的转移了锦瑟和庄易拌嘴的注意力。 锦瑟的行动永远都要比大脑快一步做出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就要弯下腰去拿那几张纸。 看着锦瑟拖着笨重的身子也使劲儿往下弯的腰,还有那伸出的小手儿,庄易的眸色明显一紧,那原本是轻轻贴在锦瑟隆起的腹部上的一双手已经开始往上游移。 锦瑟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有想到庄易会有这般突然动作,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只已经抓到A4纸的手也因为庄易这一突然的动作下意识的松开了。 “老婆,我饿了……”庄易微微俯身,薄唇已经贴在了锦瑟白皙的耳际。 如此暧昧的话,类似呢喃的耳边轻语,惹得锦瑟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这简直堪比催情剂啊! “我也饿了,我们下楼去吃饭吧。”锦瑟装作没有听懂庄易话里的意思,慢慢的直起腰身,一脸无辜的瞅着庄易,还不忘摸摸自己的肚子,示意庄易此饿非彼饿。 这会儿的锦瑟也顾不得把那几张A4纸拿起来好好的研究研究了。相比较而言,她现在的处境更是危险,亟待解决。 “吃你……” 话音未落,庄易沙哑的声音就含糊起来,薄唇在锦瑟白皙的耳际轻吻着,烫的锦瑟心尖儿都跟着发颤。 “别闹……” 锦瑟在庄易的怀里胡乱的扭动着,躲避着他执着的亲吻,这要是她一个没坚持住原则,落入了虎口,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庄易,我真的饿了。”锦瑟的声音低低的,语调儿也有些轻颤,那小眼神儿像是在哀求着什么。 “待会儿就去吃饭。”说罢,庄易直接堵住了锦瑟的嘴。 “唔……” 庄易所谓的待会儿之后,十分绅士的给锦瑟整理好那凌乱不堪的衣衫,抱着还有些娇喘的锦瑟就出了厨房,直奔楼下餐厅。 书房里,那几张A4纸正静静的躺在垃圾桶内。 经过刚才那一番面红耳赤的折腾,锦瑟的胃口大开,吃了很多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也正是因为刚才那一番折腾,吃过饭的她根本也不想动弹,只想去楼上卧室里躺着。 尽管不困,也不想动弹了,实在是没力气。 最终,锦瑟由庄易抱着上了楼,直接抱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工作要忙。”说罢,庄易俯身在锦瑟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锦瑟点点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也没有说什么。知道她想知道的偏偏是他不想说的,她也就不再问了。反正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也就不差这么一件了。 总有一天,她要知道这个男人的全部,看看他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所以,何必急于一时呢? 刚一回到书房的庄易就立马弯腰将垃圾桶里的那几张A4纸给重新拿了出来,最后看了一眼化验结果,庄易将文件直接锁到了保险箱里,和那部手机一起。 化验结果显示,杨冉晴和锦瑟是母女关系,而杨冉晴和刑歆瑶的关系一栏,是无。 这样,一切似乎就能说通了。 如果杨冉晴就是方若秋,而刑歆瑶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刑歆瑶会比锦瑟大五岁,而现在却是叫杨冉晴为妈了。 倘若刑歆瑶从出生的时候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么,想要给她偷梁换柱一个母亲,又会是什么难事儿呢? 的确,从小,庄易对刑世景婚姻的了解,只局限于他结婚了,有老婆。但是,至于他的老婆是谁,他根本不知道,也从没想过要知道。 没想到,这个老狐狸还留了这么一手儿! 在杨冉晴没有出现之前,庄易曾做过百般设想,以及对付刑世景的各种方法,却独独没有考虑到方若秋还活着。如今,方若秋被证实真的还活着,那么,一切就要从长计议了。 即便刑世景再爱方若秋,若是哪天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依着他为人处世的方式,把方若秋推出来做挡箭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不管方若秋现在爱着的男人究竟是谁,她也是锦瑟的母亲,是锦重天最爱且唯一爱着的女人。更何况,依着她的种种表现,多半儿是失忆了。 如果失忆了,那一切更要从长计议了。 这一下午,庄易的眉头都蹙着,眼中更是蒙上了一层迷雾。 …… 从家里出来的皇甫雨珊甚至拒绝了家里司机的接送,自己打车就去了赌场,恢复了自己的蹲点儿。 更巧的是,皇甫雨珊刚一下车就看到了正要进门的雷铁。想必,他也是刚从家里过来这边。 真是天助我也! 或者,是老天怜惜她一个伤者的痴心一片? 不顾惜自己的脚还痛着,皇甫雨珊咬着牙就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甚至为此拒绝了司机找给她的零钱。 “铁子哥!” 皇甫雨珊对着雷铁刚毅挺拔的背影十分清脆的喊了一声! 待自己的话音落定,传入了雷铁的耳朵里,皇甫雨珊明显的看到了雷铁的身躯僵硬在了原地。但是,他没有回头。 停顿片刻,雷铁本是一脚踩在台阶上的动作继续,就像是没有听到皇甫雨珊的话一般,继续麻木的顺着台阶往上走。 皇甫雨珊会因为雷铁这样冰冷的态度就退缩么? 当然不会! 雷铁这样的反应,看在她的眼里已经是十分正常的反应了,她根本也不会往心里去。更清楚一点的说,早在喊出这一声之前,皇甫雨珊就已经料到了雷铁的反应。 这都不叫事儿! 不管雷铁走到哪儿,皇甫雨珊就一瘸一拐的跟到哪儿,也不管自己的脚在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明显比昨天刚崴到的时候更疼了。 …… DNA结果出来了,庄易十分有必要再飞一趟美国。有些事,他势必要和锦重天还有皇甫烈好好的商讨一番了。 庄易走后,锦瑟自己就更加无聊了。就算丁玲丁当可以陪她,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陪。毕竟,她们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这一次,庄易飞美国的时间久了。 一连几天过去了,庄易也丝毫没有要返程的意思,只是每天都要给锦瑟打电话报平安。 这天,锦瑟的手机按时的响起。 “喂,怎么现在才打来,迟到了十分钟!”锦瑟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娇气,带着嗔怪。 却不料—— “锦瑟,是我,我是刑伯母。” 一听这话,锦瑟根本来不及考虑为什么杨冉晴会有自己的手机号码,只懊恼着自己为什么不在接电话之前看看来电显示! 这次好了,人丢大发了! 尤其是她刚才那语气,现在想想,她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恶心的不行。 “刑伯母,有事么?” 压下心里的不自在,锦瑟还是耐心的回答道。 “是这样,我最近闲着无聊,想约你逛街,不知道你有时间么?”杨冉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让人想要拒绝都不好开口。 “什么时候?” 几乎是鬼使神差的,锦瑟就接了话。   ☆、【210】 更想宝宝的妈妈 约好了和杨冉晴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锦瑟就挂断了电话,一脸已经僵掉的笑容。 结束了和杨冉晴的通话,锦瑟的肠子都已经悔青了,恨不得在自己的脑门儿上拍两巴掌,到底还是没有下得去手,只剩下了唉声叹气,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悔不当初,一脸的愁容。 她刚才的脑子是短路了么?被谁给灌了*汤了啊?怎么就这么答应了杨冉晴呢?刚才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她这就去了,万一摆在她面前的是个狼窝,就等着她往里钻呢?锦瑟觉得自己现在蠢透了,人家给她挖了个坑,她就这么跳下去了,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啊! 不过,哪怕锦瑟的肠子悔得再青,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话都说出去了,如何还能收得回?除非,她是明天的预产期。况且,这时间和地点还都是她定下来的。 万幸的是,杨冉晴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还特意告诉了她刑歆瑶没有时间陪她逛街,她才万分不好意思的找了她。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就是杨冉晴觉得和她十分投缘,就是想多接触一下。 刑歆瑶不去,锦瑟还觉得好一点。要是刑歆瑶去的话,锦瑟光是堵心就够受的了,更不要说她们还有其他的阴谋诡计等着她了! 万一,万一有万一,万一杨冉晴真的只是太喜欢她了呢?锦瑟心里存在着这么一点儿的侥幸心理。而且,要是她能从杨冉晴的嘴里套出点儿关于刑世景的一些情况呢? 至少,单是看面相而言,锦瑟对杨冉晴这个人是不讨厌的,甚至……也有一点点想要靠近的感觉。只是,碍于庄易和刑世景的敌对关系,锦瑟也知道,她和杨冉晴哪怕再投缘,也都有各自的立场,中间横着的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随手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锦瑟满心烦躁的站起身在客厅溜达着,来来回回,速度不快,但就是停不下来,一心想着明天和杨冉晴见面的时候应该准备些什么,用不用做点防备什么的。 “瑟瑟,你怎么了?” 丁玲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了锦瑟精致的小脸儿愁眉不展的小模样儿,不由得觉得疑惑。 丁玲的声音打断了锦瑟的忧愁。 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跟前儿的丁玲,锦瑟不由得瘪瘪嘴巴,更是忧愁了几分,声音更是忧愁了。 在锦瑟心里,早就把丁玲当做了自己人,尤其是在那一次丁玲帮助她背着庄易去见刑少鸿之后,是推心置腹的好友。所以,在丁玲面前的时候,锦瑟鲜少有遮掩自己情绪的时候,除非必要。 如此,锦瑟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和丁玲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越是说,锦瑟也就越是觉得懊恼,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稀里糊涂的,她到现在都不能完全的消化掉这个消息。 “你真打算去?” 在锦瑟噼里啪啦不歇气儿的一通诉说之后,丁玲的眉眼间虽然闪烁着意外,但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这正是锦瑟认识的丁玲,懂大局,识大体。 在女人堆儿里,丁玲这种知性沉稳的女人,算是有气度和见识了。处变不惊,是丁玲最大的优点——之一。 所以,锦瑟信得过她,是打心眼儿里的信任,自然也是有什么话都愿意和她说。有些话锦瑟或许都没有和庄易说过,但是却和丁玲交了心。 丁当固然也优秀,但是她那个张扬的性子,比起丁玲,还是逊色了点,丁玲胜在严谨。这样的事儿,如果非要选择告诉一个人的话,毫无疑问,锦瑟一定会选择丁玲。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锦瑟不傻,她已经瞅出点猫腻儿了。丁玲和丁当在帝豪府邸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类似于管家的佣人这么简单。 还有,现在正是特殊时期,庄易基本不让锦瑟一个人出去。但要是有丁玲的陪同,那庄易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能让庄易如此放心,丁玲又怎么会简单的了?为此,锦瑟还天马行空过,这丁玲该不会是会点儿什么绝世功夫吧? 不仅如此,就丁玲的学历和心气而言,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来帝豪府邸做一个佣人。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一个原因,无论是丁玲还是丁当,肯定都有第二身份。而这个第二身份,一定和庄易有关,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但是,如果这也是庄易的“秘密”的话,锦瑟也不会去问,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情。如果庄易不想说的话,就算是她缠着他问上三天三夜,庄易该不会说也还是不会说,没准儿还会伤了感情。 听了丁玲的话,锦瑟本是长了草的一颗心,也莫名的安定了不少。 真的打算去么? 是的,锦瑟要去,但不是为了怕失约会丢面子。实话说,锦瑟对于杨冉晴这个女人也是好奇的,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刑世景的女人。万一,她真的能收获点儿对庄易来说有利的消息呢? 所以,说到底,她答应杨冉晴,也不完全是因为鬼使神差的下意识,主观意识也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更直白一点儿说,她是想为庄易做点儿什么。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庄易就是万能的,无所不能,甚至连从前的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自从逐渐开始了解这个男人的时候,锦瑟深刻的意识到,没有谁是只靠天分就成功的。庄易的所有努力,她都看在了眼里,同是也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作为庄易的女人,哪怕她不能强大到和庄易站在同样的平台上,那她也要尽自己所能的为他做点儿什么。那样,她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像是现在这般完全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她想让所有人看到,她是绝对有资格站在庄易身边的女人,而不是仅仅庄易一个人的认可。 如果她真的不做点儿什么的话,赵兰芝更是有话说了。就说她和庄易领证的日子,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如果赵兰芝真正认可了她,那庄易也不会夹在中间为难了。 “嗯。”一边说着,锦瑟一边重重的点头,就连看着丁玲的眼神儿,都不由得真挚恳切了一些。 “那我陪你去。” 几乎是在锦瑟点头确认的瞬间,丁玲就脱口而出,目光中带出的也是坚定,像是在说她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冲动,也像是早就知道了锦瑟的回答。 “好。” 只一瞬间,锦瑟就眉开眼笑了,好像刚刚那个因为即将要和杨冉晴见面而上火发愁的锦瑟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朋友,不就是在关键的时刻不会像那些伪朋友问那些有的没的不痛不痒的东西,只默默的给你实际的帮助么?因为,他们知道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只会毫无保留的给你提供一切的方便。 就像丁玲对待锦瑟这般,不问因由,只要你需要,我就心甘情愿的赴汤蹈火。 丁玲带给锦瑟的,绝对不仅仅是友情和感动这么简单。 呃—— 丁玲嘴角微抽,原本淡定的漂亮脸蛋儿竟然因为锦瑟突变的小脸儿变得有些不淡定了。 中午吃过饭以后,锦瑟就上楼去休息了。 趁着这个空档,丁玲也回了趟副楼,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在看到短信显示已送达的时候,又忧心忡忡的放下了手机。 …… 锦瑟的午睡是在自己那欢脱的手机来电铃声中结束的。或许因为解决了心头大事,锦瑟今天的午睡足足睡了四个小时,哪怕是没有庄易陪着,也睡得难得踏实。 十分慵懒的伸个懒腰,锦瑟眯着一双美眸左右动动身子,到底是因为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而直接作罢了。 双手费劲的撑着床,锦瑟坐了起来,慢吞吞的下床去拿那个被她丢在茶几上的手机。 走到茶几边儿上,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拿起来,锦瑟就已经看清了来电显示——阎王老公。 说起这个阎王老公的由来,也是有个小插曲的。 初见庄易的时候,“冷面阎王”这四个字儿自然而然的就从锦瑟的脑海中跳了出来,后来本能的就把通讯录他的名字给存成了阎王。直到他们正式登记以后,有天,从不碰她手机的庄易突然就拿起了她的手机。 咳咳—— 对于庄易从不碰锦瑟的手机,根据庄易自己的解释,并不像是锦瑟认为的那般庄易是尊重她的*才不碰的,而是因为他对锦瑟手机破旧程度的一种嫌弃,深深的嫌弃。那天偶尔拿起来看,纯属巧合。 然而,在看到锦瑟通讯录里给自己的备注之时,庄易一张深邃的俊脸立马变得又阴又沉。最后,经过两个人的协商,庄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阎王”后面加上了“老公”两个字儿。 对此,锦瑟心里的潜台词是:知足吧!做到这一步,本姑娘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了!谁让我怀孕,我最大?不敢不依着我么? 不过,虽然手机通讯录的备注是改了,但是锦瑟嘴上还从未叫过庄易“老公”。每天只是听他叫他“老婆”,她就已经觉得十分恶寒了,哪里还能叫的出口? 无论庄易怎么威逼利诱,锦瑟也不曾松口过。她肚子里的那个宝,就是她的护身符,挡箭牌。 “喂。” 终是,锦瑟在欢快的手机来电铃声中回过了神儿,接通了电话,声音中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蜜意,致使电话那边的男人愣了半秒才开口。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边低沉性感的男声,是锦瑟无比熟悉也十分想念的。庄易的声音一直都属于低沉那一类的,但是那独有的性感,却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有的。 呃—— 至少,锦瑟自己是这么自恋的认为的。 “睡觉了,被你吵醒的。”锦瑟一点也不客气的用语言谴责着庄易,试图激发他的愧疚感,也好让他早点儿回来,但是她的语气却不像是在谴责的,带着几许不自知的柔和。 怎料—— “那你先睡,我待会儿再打。” 电话那边的庄易语气轻松,锦瑟甚至能想象到他欠抽的笑容,恨得直咬牙。 听庄易的声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电话的样子。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玩儿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但锦瑟不舍得就这么挂掉了电话,还是不争气的开了口,“都已经被吵醒了,还睡什么睡啊?还怎么睡得着?” 锦瑟的语气依旧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反而是比刚才更不善的口吻了。 死鸭子嘴硬,大概也就是锦瑟这样了。明明心里愿意的不得了,嘴上却是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隔着电话,锦瑟已经听到了电话那边庄易明显的笑意,像是十分开怀,心情也不错的样子。哪怕是隔着电话,知道庄易看不见自己,锦瑟精致的脸蛋儿还是浮上了两抹诡异的红晕,窘迫的不行。 “今天过的怎么样?”一句话,庄易就岔开了刚才的开场白,似乎也是料到了锦瑟的窘迫。 “挺好的,你呢?你那边现在应该是半夜吧?”锦瑟丝毫也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关心,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中其实是带着浓浓的关切的。 和庄易相处的久了,两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亲密,有些情感都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十分自然。 “嗯,是凌晨。”庄易的声音醇厚低沉,可能是因为美国那边是凌晨的缘故,听起来更加慵懒性感了,听得锦瑟心里一阵陶醉。 “怎么不早点打电话呢?” 这个时候,这么晚了,他都不要休息的么? 锦瑟的声音略带娇嗔,更多的也是关心,这会儿的语气较之刚才也是柔软了不少。 “那会儿有事,这才腾出时间。”对于锦瑟,庄易算是不吝啬解释的了。 之于庄易而言,锦瑟在很多方面都拥有了特权,这是其他人都不曾有的,这里的其他人也包括庄钰睿和赵兰芝。 正所谓,百炼钢成绕指柔,大概也就是说的庄易这种情况了吧?温柔乡,英雄冢。再冷硬霸道的男人,也会遇到一个令他心甘情愿的为之改变的女人。 “那你赶紧睡会儿吧,天亮就休息不好了。” 庄易的习惯,锦瑟知道。他连午睡和睡懒觉的习惯都没有,在白天根本没有习惯睡觉的。所以,哪怕是她还想要缠着他多说会儿话,也不忍心占用他宝贵的睡眠时间了。 再者说,他们每天的谈话也无非就是打打情骂骂俏,不必要因为这些事占用庄易的休息时间,她只要知道他在那边一切平安就好了。 锦瑟从来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女人。 “那好,睡醒以后给你打电话。” 庄易似乎真的很疲倦,这次锦瑟开口要挂电话他也没有阻拦。这样的庄易,让锦瑟的心里一揪,他到底是有多忙?身上的担子又是有多重啊! “等等!” 就在庄易就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锦瑟想到了杨冉晴的邀约,突然轻喊了这么一声儿。 “嗯?怎么了?”庄易低沉的声音已经透出了疲倦。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儿了,锦瑟想了想,还是算了,不必要给他增添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这么光天化日的,她也不相信杨冉晴能把她给怎么样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丁玲陪着她么?能出什么事儿? 而且,让他知道了的话,他能不能让她去见杨冉晴,还是一回事儿呢。现在天高皇帝远的,他这老虎不在,她一个猴子也能称上代王了。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日子定了么?” 本来,锦瑟只是随口扯了这么一句话想要搪塞住庄易,但是当话已经说出来的时候,她的鼻尖儿却是突然泛起了酸,这也让她意识到她究竟是有多么想念电话那边那个几天不见的男人。 不问则已,这一问,情绪就越发的控制不住了。 “想我了?” 通过庄易豁然开朗的声音,锦瑟就知道他的心情应该不错了。可能,因为她的这句话,他也深感安慰吧? “鬼才想你。”锦瑟抑制住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哪怕知道庄易看不见,也顶着一双红眼圈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才继续弱弱的补充道,“是宝宝,宝宝说想爸爸了。” 锦瑟克制住自己声音中带出的异常,不想让庄易分心,只想让他专心忙工作,忙完工作赶快回到她和宝宝的身边。 “是么?” 听了锦瑟口不对心的回答,庄易不禁轻笑出声,哄孩子般的语气说道,“那你帮我转告宝宝,我也想她,但是我更想她的妈妈。” 庄易的话音才落,锦瑟的眼泪就怎么也抑制不住了,几乎是决堤而出。这会儿,锦瑟恼极了自己的不争气。自从怀孕,她的眼泪就越发的不值钱了。 锦瑟从庄易的声音中根本听不出任何的异常。但是,只有庄易知道,此刻他是多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回到她的身边。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也的确证明了庄易今天说出来的话的真实性。 三年以后的某一天,尽管庄易和锦瑟已经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庄可爱,但是两个人的感情仍然甜蜜的犹如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这让小小的庄可爱不止一次的嘟着肥嘟嘟的小嘴吃醋的抱怨着,“爸爸是坏人,爸爸只爱妈妈,都不爱我。” “老婆,再等我几天,忙完这边的事情,我立马飞回去。”话说到了这里,庄易的声音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像极了呢喃,也像是在承诺,似乎还带着浓浓的愧疚。 但是,不管此刻庄易的声音中究竟包含了多少种复杂的情绪,锦瑟也都是听不出来的。此刻的锦瑟,只顾着捂住嘴巴掉眼泪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最终,在锦瑟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之后,匆匆道了一句“晚安”,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锦瑟早早的就起床开始准备了。 锦瑟和杨冉晴约的是早上十点钟左右,因为顾及着自己怀了孕,也没有选择人多的地方,只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咖啡厅。 看着镜中已经打扮好的自己,锦瑟长长的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门,直奔楼下。 “我们走吧。” 丁玲早就在楼下等着锦瑟了,看到锦瑟下楼,主动上前帮锦瑟拎包,应了一声“好”,两个人就并肩往外面走去。 锦瑟完全相信丁玲,所以她也相信丁玲答应她没有告诉庄易,就一定不会告诉庄易。 锦瑟和丁玲两个人由帝豪府邸的司机一路送到目的地。 才刚在咖啡馆门前下车,一辆极其骚包的跑车就以一种强势且不容忽视的姿态跃入了她的眼帘,以及,那斜斜倚在跑车旁边一副悠闲恣意模样的男人。   ☆、【211】 洞悉一切! 看着眼前明显反常的男人,刚一下车的锦瑟黑亮的大眼睛中闪过惊诧,站在春风中霎时有些凌乱。 锦瑟的这种惊诧,是因为他着装的反常而惊诧,而不是因为他会出现在这儿而惊诧。 哟! 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放着好好的大红西装不穿,偏偏穿了这一身藏青色的西装?不是他的风格儿啊! 不过,锦瑟不得不承认的是,刑少鸿这身材,再配上这张妖孽的俊脸,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是一样的迷人勾魂。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锦瑟却是觉得不尽然。这些衣服,恰恰是穿在了眼前的这个衣服架子身上才体现了它本身的价值,甚至是将它本身的价值放大了多少倍。 对于刑少鸿身上穿着的这套藏青色西装,锦瑟是有印象的。如果她的眼力没有出问题的话,那么,刑少鸿身上穿着的这套衣服,应该正是他俩一起出席晚宴的时候刑少鸿穿的那套。 不过,也说不定不是那一套。毕竟,像是他这样的人物,不太可能还执着于穿几个月以前的款式。正如他每次出现时身上穿着的骚包的大红色西装,大体看起来是差不多的,可是仔细看起来,每套衣服都有差异的,不尽相同。 但是,哪怕是换了一套其他颜色的衣服,也依然阻挡不了刑少鸿的骚包。 锦瑟的眼前,无论是人,衣服,还是车,都是一样的骚包,什么也阻止不了刑少鸿在骚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精致的小脸儿上浮现出随和的笑容,锦瑟已经迈着步子走向了刑少鸿。 此时,锦瑟脚上踩着的是一双舒适的平底休闲鞋。因为没有穿高跟鞋的缘故,锦瑟瞅着眼前人高马大的男人,需要微微的扬起精致的小下巴。 看着眼前微微挺着肚子别有一番风韵的小女人,刑少鸿有片刻的失神,快速的别人根本无法捕捉。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锦瑟身上的女人味道越来越浓了,哪怕她不过才二十一岁。总之,这会儿的她比以往时候还要让人着迷,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属于成熟女人的美。 “如果我说我是特地在这儿等你的,你信么?” 这个妖孽的声音还是这么好听,好听的让人沉醉。 不过,锦瑟不是一般人,自然也没有沉醉在刑少鸿性感的嗓音中,也可能是免疫了。反倒是一直默默跟在她身边儿的丁玲,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丁玲鲜少有这种状态。 然而,刑少鸿和锦瑟似乎也没有发现丁玲的不正常,谁也没有把目光落在一边安静又沉默的丁玲身上。 锦瑟眉目一闪,猜不透刑少鸿话里的真假,也看不透他深深隐藏着的情绪,只随意的开口,“我哪有这个面子?刑少是不是约了哪家的黄花闺女啊?” 和刑少鸿相处的得久了,锦瑟说话也随意了不少,玩笑似的一句话十分自然的就从嘴里飚了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锦瑟认为刑少鸿风流,完全是从庄易的口中得知的。至于她本人,还真的从没见过刑少鸿身边有过任何的女人。 不过,锦瑟还真琢磨不出刑少鸿这句话的真假。他越是表现的这般自然,就越是让人难以琢磨。这个男人,你看着他脸上随时都挂着迷死人的微笑,但也隐隐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儿——深不可测! “哪个黄花闺女也没有你的面子大。” 一边说着,刑少鸿一边似笑非笑的瞅着锦瑟,那幽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了锦瑟那越发圆润的小脸儿上。 “去!” 锦瑟没好气儿的白了刑少鸿一眼,随意的摆摆手,“你的脸才大!” 凭着锦瑟这么猴儿精猴儿精的,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刑少鸿是在拐弯儿抹角的说她的脸大呢? 想了想,也不等刑少鸿开口,锦瑟又继续补充道,“我可告诉你,气坏了我,你可没地儿赔。小心我们家闺女她爸找你算账!” 锦瑟的话音刚落,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不自然的一僵,随即才幽幽的开口,扯了句不太着边际的话,“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闺女?我可是听说你坚持不想知道孩子性别的。” 听说。 锦瑟自然而然就把刑少鸿口中的听说脑补成了听庄易说的,也没有深做考究,只是觉得,这庄易和刑少鸿的关系是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你说他们俩关系好吧,但是明明就是势不两立。你说他们俩关系不好吧,庄易连她不想知道孩子性别的这件事儿都告诉了他,那关系还能一般么? 难不成—— 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么? 咦—— 想到这里,锦瑟几不可微的哆嗦一下,把自己的恶寒给哆嗦干净了。 “那还用说么?我和我闺女心有灵犀呗。”锦瑟好心情的和刑少鸿斗着嘴,完全忘了就在前几天,她还琢磨着,肚子里的宝宝还是男孩儿的好,省得她生个小色女出来。 此刻,锦瑟突然觉得,时常有个人和她拌拌嘴也好,不仅能愉悦身心,还能防止脑袋生锈,省的哪天转不动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 刑少鸿白皙的俊脸上依旧带着妖孽的笑容,但是声音却是严肃了不少,那妖冶的目光也状似不经意的在锦瑟身边丁玲的身上扫了一眼。 只一眼,丁玲就拘谨的垂下了眼皮儿,像是心虚,也像是过分的恭谨,最明显的还要数她眼底快速闪过的那抹羞涩。 这些反应,都是平日里丁玲身上不曾有的。 “约了人。”锦瑟漫不经心的回答,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丁玲的异常。 还不等刑少鸿做出任何反应,猛地,锦瑟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补充道,“对了,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刑歆瑶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婶婶,熟吧?” 一边说着,锦瑟的一只小白手儿就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性动作。 天气回暖,身上的衣服也是越穿越少。这样摸起自己的肚子来,锦瑟越发的觉得有手感了。 听了锦瑟的回到,刑少鸿好看的眉梢儿轻轻一挑,“也不是特别熟,正好,我和你一起去打个招呼,走吧。” 说罢,刑少鸿看似随意的伸出自己结实的手臂,眼看着就要揽上了锦瑟越发丰腴的腰身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一个侧身,像是躲瘟神一样的躲过了刑少鸿的手。反应过来的时候,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经是一片尴尬,尴尬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一脸抱歉的瞅着刑少鸿。 人家根本也不是要搂她吧?只是做一个“请”的手势而已。锦瑟懊恼的想着。 至于刑少鸿,就像是压根儿没瞧见锦瑟脸上的尴尬一般,十分自然的收回手,重新插在裤袋里,潇洒的在前面带着路。然而,没人知道的是,他插在口袋里的白皙大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有青筋微微凸起。 对于刑少鸿的“也不是特别熟”,锦瑟先是一愣,然后就好像明白了。也难怪,杨冉晴常年在国外,刑少鸿和她不熟到也是情有可原。如今遇见了,进去打个招呼,也更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锦瑟思忖的时候,刑少鸿已经走在了锦瑟前面几步远的地方。 见状,锦瑟也和丁玲并肩往前走着,跟在刑少鸿的身后。还处于窘迫的余韵之中的锦瑟,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边丁玲眼中的落寞。 一道走进了咖啡厅,或许是因为杨冉晴的长相实在是出众,只一眼,锦瑟就在将近满座的咖啡厅内扫描到了杨冉晴。而刑少鸿,似乎是比锦瑟还要早一步发现杨冉晴的所在,大步走了过去。 “二婶。”刑少鸿的声音平淡,脸上挂着妖孽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异常。 看着前后向自己走过来的三个人,杨冉晴带着微笑的精致面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极快又恢复了自然。 “少鸿,锦瑟,你们认识?” 杨冉晴的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她该有的端庄。 还没有开口的时候,杨冉晴的人就已经优雅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温柔的目光在刑少鸿之间逡巡着。 “刑伯母,我和少鸿是朋友。” 还未等到刑少鸿开口,锦瑟已经率先回答了,声音适中。也正是锦瑟的这一句朋友,让刑少鸿微颔下首的动作有片刻的僵硬。 真难得,她倒是把他当朋友了。还有,她那么叫他的名字。 刑少鸿的心里有些自嘲。 “那真的是很巧了。”杨冉晴笑的和蔼可亲,像是十分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最终目光才落在了锦瑟身边的丁玲身上,“那这位小姐是……” 杨冉晴的声音中带着迟疑。 “这位也是我的朋友,丁玲。”一边亲和的介绍着,锦瑟也十分自然的往丁玲身边站了站,举止间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了她的丁玲的关系非同一般。 锦瑟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不让丁玲觉得尴尬。她确实是把丁玲当做知心朋友,不是那所谓的佣人。再者,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物以稀为贵,她要好好珍惜这个朋友。 “那……一起坐吧。” 杨冉晴温婉的面容上快速闪过一抹复杂,像是有什么顾虑,但还是邀请刑少鸿和丁玲一起坐下,做足了一个长辈该有的样子。 相比较于丁玲的拘谨,刑少鸿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随手拉开身边的沙发就姿态潇洒的坐下了。 刑少鸿坐在了杨冉晴座位对面的那个双人沙发上,状似无意的扫过锦瑟以及一直沉默的站在她身边的丁玲,“你们还不坐?再不坐就成了咖啡厅的焦点人物了。” 几乎是没有做出任何的考虑,丁玲的步子就已经迈向了杨冉晴那边。而杨冉晴,也是客气的往里面靠了靠,给丁玲让出一个位置。 “瑟瑟,你也坐吧。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杨冉晴柔和的目光落在锦瑟精致也带着点犹豫的小脸儿上。 被杨冉晴这么一叫,锦瑟才算是回过神儿来,顺带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 可不是么,这会儿,就连服务员都没有出没,所有的人都坐在座位上,就她一个人站着,还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想要不吸引人的眼球儿都难。 原本,锦瑟是想着,她和丁玲坐在一张沙发上,刑少鸿坐到杨冉晴的身边去。可谁也不曾想,刑少鸿什么也没说,已经径自坐下了,而丁玲又早她一步做到了杨冉晴的身边。 这下好了,她只能坐在刑少鸿的身边儿了。锦瑟犹豫,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不想和刑少鸿坐在一起,相反的,她并不觉得和刑少鸿坐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只是,庄易对刑少鸿的防范戒备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每一次刑少鸿和她走的近了,庄易的身上除了醋酸味儿就是火药味儿。 她犹豫,完全是因为考虑到了庄易的个人感受。 至于杨冉晴对她这个亲昵的称呼,锦瑟倒是没有觉得反感,主要还是因为她并不反感杨冉晴这个人。 然而,当锦瑟这犹豫的样子落在刑少鸿那琥珀色的眸子中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儿了。此时,刑少鸿心里的酸涩和自嘲越发的叫嚣狂妄了。 “不介意。” 锦瑟的唇角适宜的勾起一抹弧度,人已经在刑少鸿的身边轻轻坐下,同时挥手叫来了服务员。 “那就好。”杨冉晴目光柔和的看着锦瑟,温婉的笑着点点头。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服务生恭敬的站在了锦瑟的身侧,微微俯身,手里拿着点餐单,声音柔和,毕恭毕敬。 “你们这里的招牌咖啡是什么?”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要是不好好享受一下子,多亏的慌啊。来咖啡厅,自然是要喝咖啡的。以前她熬夜写稿子的时候,没少喝咖啡。自从怀孕以后,她也没有再喝过咖啡了,庄易不允许,她怎么能不馋呢?就喝一点点解解馋也不会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什么伤害吧? 锦瑟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而且,她不仅不能亏着自己,还不能亏着陪同自己一起过来的丁玲。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今天带她出来,就是要好好享受生活的。 当然了,就算是享受锦瑟也不会让杨冉晴来买单,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买单的准备。反正,花的也是庄易的钱,她的私房钱她才不会动用。 “小姐,我们咖啡厅最好的咖啡是极品蓝山,您看您需要么?” 一边说着,服务生已经毕恭毕敬的将手里的点餐单送到了锦瑟的手边。 “来两杯。” 锦瑟不假思索的开口,模样儿十分土豪,然后仔细的瞅着那点餐单,又刷刷的点了几份甜点。本来,锦瑟是想让丁玲自己点的,但是她一想到丁玲那个性子,又怎么肯痛痛快快的点好的,点贵的呢?所以,她干脆代劳了。 管他好不好吃,反正是招牌,尝尝总是好的。 “你需不需要点些什么?” 解决了自己和丁玲的伙食以后,锦瑟的目光扫过杨冉晴面前的咖啡,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刑少鸿身上,似乎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的伙食没解决。 大概是和刑少鸿曾经近距离的接触过,锦瑟潜意识里也没有把刑少鸿当外人,十分实在的先己后人。 只见刑少鸿只是对锦瑟笑笑,那妖冶的笑容越发的勾人了,然后对着已经被他迷的要死不活的服务生缓缓开口,音色迷人,“一杯鲜榨橙汁,其他不需要,谢谢。” “好……好的。” 就在刑少鸿开口说话的瞬间,女服务生的脸蛋儿就被烧红了,开口的回答也变得有些结巴,收回看的痴了的眼神儿,然后拿着点餐单灰溜溜的离开了,模样儿十分窘迫。 狐疑的看了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一眼,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闪过一丝疑惑。 奇怪了! 他一个大男人还喜欢鲜榨橙汁?来咖啡厅放着美味的咖啡不喝,喝什么橙汁啊?这不就好比进了超市,问人家有没有雪碧,然后人家告诉他有,他却告诉人家他要喝可乐是一个道理么? 橙汁…… 几乎是立刻,锦瑟就想到了某次她和他“共饮”一杯橙汁的经历,白皙的脸蛋儿“唰”的一下就红了,带着一丝丝的诡异。 然而,只是瞬间,锦瑟就挥走了自己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想法儿。 瞎想什么呢? “在想什么呢?”看着锦瑟诡异变幻的小脸儿,就在锦瑟在心里刚狠狠的问了一句自己“瞎想什么呢”,就听到了身边传来的磁性男声,神同步,仅仅一字之差。 循声望过去,锦瑟正巧看见了刑少鸿毫不遮掩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儿,似乎还带着几分戏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锦瑟觉得,这会儿的刑少鸿简直是温柔到了极致。 锦瑟下意识的垂下眼皮儿,小脸儿一窘,“没什么。” 算了,他爱喝什么喝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至于那些换七八糟的想法儿,就让它们随风而来,再随风而去吧。直白点儿说,就是怎么来的怎么走! “伯母,您是怎么过来的?” 低低的回答了刑少鸿的话,可能是出于心虚,锦瑟压根儿也没再看仿佛洞悉一切的刑少鸿一眼,随便和杨冉晴扯起了话题,寒暄着。 不管怎么说,今天也是她和“杨冉晴”的约会,不能怠慢了她。况且,在他们面前,杨冉晴还是一个长辈。 “家里司机送我过来的,待会儿走的时候他再来接。”杨冉晴笑吟吟的回答,看着锦瑟的目光,是格外的柔和,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原本属于她们的“二人约会”突然变成了四个人。 锦瑟了然的点点头,心里却是疑惑着,上次跟在她身后的那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呢? “肚子有几个月了?”杨冉晴的目光落在锦瑟隆起的腹部上,眼底的暖意似乎是荡漾的更开了。 “将近五个月了。” 提起肚子里的孩子,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也浮现出了一层暖意,那眼底的柔和,是属于母爱的柔和,小手儿也不仅滑上自己的小腹,轻轻的摩挲着。 这样头顶着母爱光环的锦瑟,看的刑少鸿一个失神。 “都五个月了?”杨冉晴温婉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吃惊,随即才温和的开口,“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多补点才行,别人五个月的身子可是比你大多了。” 杨冉晴的一言一行,都带着高贵妇人的气质和端庄,丝毫不失妥当。 杨冉晴带着真诚关切的话,说的锦瑟一阵发愣,也莫名的有些心酸。如果她有妈妈的话,说出这些关心话的人,会不会是她的妈妈呢?或许,她的妈妈会为她做的更多、安排的更好也说不定。 她没有妈妈,自己才二十一岁就要做妈妈了,在生孩子这方面根本没有任何的经验。有个小姨却去世了,有个婆婆,但是这个婆婆不找她的事儿就不错了,她哪里敢自己送上门儿去讨教啊?躲还来不及呢。 想到这里,锦瑟的心里也不免有些委屈,心里却杨冉晴的亲切感也是浓郁了不少。这样的杨冉晴,让锦瑟忍不住去靠近。 “是啊,太瘦了,多吃点儿才行。” 刑少鸿眼底染笑,那张妖孽的俊脸却是似笑非笑,一双勾人的琥珀色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有些黯然的小脸儿,带着深意。 本来锦瑟还十分感动的心情因为刑少鸿这突然插进来的阴阳怪气儿的话给弄的什么心情也没有了,但是碍于杨冉晴还在又不好发作,只能咬着牙态度还不错的回了一句,“我已经很能吃了。” 其实,锦瑟说的是实话。怀孕已经将近五个月了,孕吐也没有了,她平时吃的也不少,但是身上就是不长肉,肚子也比同等月份的孕妇要小,这倒是省了她产后绞尽脑汁的减肥了。 这家咖啡厅的生意虽然火爆,但是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影响上餐的速度。这不,几个人说着话,刚才那个窘迫的女服务生就已经端着盘子往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看着一一被端上来了咖啡和甜点,锦瑟不禁大动食指,一双骨碌圆的眼睛放着亮光,蓄势待发,完全有将桌子上的甜品一扫而光的气势。原本,她是不怎么爱吃甜食的,但是自从怀孕以后,却是越发的喜欢了。 锦瑟也知道在和杨冉晴见面的时候大吃一顿有损形象,但是没办法,她是孕妇,想吃什么就必须得立马吃到嘴里才行,不然怎么也不会好受。刚刚,看着点餐单上各式各样的甜点,她一个没忍住,就点了不少。 闻着浓香的咖啡味道,锦瑟不禁有些陶醉,她都多久没有闻到这么醇香的咖啡味道了? 肚子里的馋虫在作祟,锦瑟巴不得立马尝一尝这极品蓝山。动作永远比脑子快一步,锦瑟已经把咖啡端了起来,眼看着就要送到嘴边儿了—— 突然,锦瑟手里端着的咖啡杯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杯鲜榨橙汁。 “喝这个,这个才是你的,孕妇喝咖啡对孩子不好,咖啡我替你喝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刑少鸿性感的声音。 这会儿,锦瑟总算是恍然大悟了,悟出了刑少鸿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来咖啡厅喝鲜榨橙汁,敢情他自己根本不喝,就是给她点的? 锦瑟再回过神的时候,原本是在自己手里的那杯极品蓝山却被刑少鸿端在了手里。还有刑少鸿看着他那得逞的眼神儿,那是什么眼神儿啊? 说话可以不这么贱么?可以好好的关心人么? 什么叫“我替你喝了”?还能更加勉强一点么?说的好像她求着他似的! 虽然眼神儿恨恨的,还带着十足的不甘心,但是锦瑟也知道刑少鸿是为了她好,毕竟人家也是关心她。而且,就算是她想将那杯咖啡抢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像是猜透了锦瑟的心思似的,刑少鸿十分悠闲恣意的将咖啡送到嘴边,一脸享受的抿了一口。而锦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抿了一口咖啡,却无能为力,差点儿就没出息的吞咽口水了。 至于另一杯,锦瑟根本就没有打那杯的主意,那杯极品蓝山是她特意给丁玲点的。所以,这会儿的锦瑟只能老老实实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喝自己手中握着的这杯鲜榨橙汁了。 谁能想到走了一个监视器一样的庄易,却是来了一个督工一样的刑少鸿? “是啊,怀着孩子,咖啡可千万不能碰,这东西太刺激了。”杨冉晴十分赞同刑少鸿的做法。 我不喝了,我就是看看,解解馋。 锦瑟笑着对杨冉晴点点头,心里却是默默的嘀咕了这么一句。看得到,喝不到,还有比这样的事儿更煎熬的么? 这一场约会,锦瑟觉得可谓是无聊至极。 在这整个的过程中,丁玲是一直处于沉默的那个人,一不留心就会被人给忽略了,毫无存在感。至于刑少鸿和杨冉晴,话倒是没有少说,但全部都是无关痛痒的。 最最主要的是,在没有搞清楚刑少鸿的立场之前,她哪里能当着刑少鸿的面儿套杨冉晴的话啊?但凡是关系着中意的事情,她必须都要慎重再慎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了,锦瑟总觉得今天她就应该一个人来见杨冉晴的,连丁玲似乎都不该带,她总觉得自己多次在杨冉晴柔和的目光中看到了欲言又止。 难道,杨冉晴找她是有事儿要告诉她么? 然而,不过一个转念,锦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认为是自己多疑了。杨冉晴是谁?她可是刑世景的老婆,怎么会有什么特殊的话要告诉她呢? 无聊的约会,就注定了在无聊之中结束。 咖啡喝尽,寒暄也完事儿了,没多久,刑家的司机就过来接杨冉晴了。 锦瑟,刑少鸿,丁玲一起目送杨冉晴这个长辈离开。 “是不是特别想喝咖啡?”站在咖啡厅的门外,刑少鸿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不提咖啡俩字儿还好,一提锦瑟就来气。还说呢!现在问这话有意思么? 刑少鸿像是压根儿没有看到锦瑟十分嫌弃的白眼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依旧风华绝代,突然俯身俊脸凑至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前,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毫不避讳,幽幽开口,“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好好尝尝咖啡的味道。”   ☆、【212】 庄二爷回来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妖孽俊脸,锦瑟有一瞬间的晃神。刑少鸿张口闭口的时候,一股醇香的咖啡味道窜入锦瑟的鼻腔,弄得她全身更是不自在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锦瑟往后退了一步,精致的小脸儿上写满了戒备,“你要做什么?” 锦瑟这后退的一步,是一大步!转瞬间,她距离刑少鸿已经半米远了。 看着眼前防御系统全面启动的锦瑟,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中快速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随即笑容更加妖冶,慢慢的直起身,目光一直也没有从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离开,“让你闻闻咖啡的味道,解解馋。” “谁稀罕。” 锦瑟的声音低低看,看着刑少鸿的眼神儿也不自然的闪躲起来。要是他真的那么好心,直接让她喝一口咖啡不就好了,哪怕是一小口也好啊!何必像现在这般搞出这些暧昧?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锦瑟从觉得今天的刑少鸿十分不对劲儿,特别不对劲儿!但是,至于他究竟哪儿不对劲儿,她又说不出来具体的。 想想也是,或许只是怀孕的自己多心了吧! 在锦瑟的心里,刑少鸿的形象一直都是一半风流,一半正经,处于庄易和邱狄中间的那一类男人。 “走吧。” 刑少鸿也不理会锦瑟小声儿的嘀咕,已经迈开了脚下的步子,但是步伐不大,也不快。 “去哪儿啊?” 看着刑少鸿背影,锦瑟不解的问了这么一声儿。自然,注意力一直放在刑少鸿身上的她也没有发现站在自己身边儿的丁玲些许的异常。 听了锦瑟充满疑惑的声音,人群中十分出众的刑少鸿顿住脚下的步子,缓缓转过自己高大颀长的身躯,看着锦瑟,“送你回去,还是你想走着回去?” 经过刑少鸿这么一番好心的提醒,锦瑟这才想起来,就在她刚刚抵达咖啡厅的时候,就把帝豪府邸的司机给打发回去了。 她现在的选择有三个。 一,打车回去。二,等待帝豪府邸的司机过来接。三,麻烦刑少鸿送回去。 锦瑟综合考虑了一下,加上特殊时期特殊情况,还是选择让刑少鸿送回去。起码,这样能保证人身安全吧? “哦,那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你这个请求吧。”说着,眉开眼笑的锦瑟就扯上了自己身边儿丁玲的胳膊,一路跟着刑少鸿走,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殊不知—— 神态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丁玲被锦瑟这么轻轻一扯,回过神儿来明显有些茫然,下意识的开口,目光却是在四处游荡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瑟瑟,我们还要去哪儿?” 对于丁玲十分突兀的一句话,锦瑟倒也是没有太过在意,只顾着跟上前面刑少鸿的脚步,随口应了句,“回家啊。” “好,那我现在给司机打电话。” 虽然丁玲因为锦瑟的拉扯,脚下的步子还在跟着锦瑟往前走,但是已经腾出一只手掏出了手机,正准备给司机打电话,脸上那失神的状态也已经烟消云散,恢复了以往的从容。 然而—— 突然,锦瑟就顿住了步子,也不着急跟上刑少鸿的步子了,转过身一脸奇怪的打量着丁玲,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之前丁玲的那句回答她还不觉得特别奇怪,这又来一句已经显然证明了她的不在状态,锦瑟不免有些狐疑的瞅着她,直觉她心里有事儿,简而言之就是有心事。刚刚是因为她的注意力不在丁玲身上,才忽略了。 被锦瑟这么一问,丁玲也愣住了。 丁玲刚才压根儿也没有把锦瑟和刑少鸿的对话听进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复杂的思绪中,如今被锦瑟这么一问,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只好硬着头皮试探性的问,“什么怎么了?不是要回家么?” “对啊!是要回家啊!”锦瑟冲着丁玲肯定的点点头,眼神儿里的狐疑更是明显了几分,也更加确定了丁玲刚才根本就没有听见她和刑少鸿的对话,明显就是走神儿了。 说丁玲对劲儿吧,她刚才的回答确实证明她根本不在状态。但是若说她不对劲儿吧,现在的她又和平时的状态相差无几,还是那般的从容淡定。 “那我……” 丁玲欲言又止,看看自己手中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省得说多错多,露出更大的破绽。同时,丁玲也懊恼极了自己刚才的走神儿。 这个男人的心,从来都不在她的身上,从来都不。这一点,她自己更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锦瑟看着丁玲,沉吟片刻,仔细想了一番才开口,“有免费的车不坐,是不是傻啊?我们搭个不顺风的车回家,省得在这儿傻等着了。” 丁玲为什么走神儿,锦瑟不知道。但她知道丁玲肯定有心事,是不愿与其他人诉说的心事。如此,锦瑟不问,也不让丁玲尴尬。 就像是丁玲对待她一样,明知道她有心事,但只要她不主动开口,丁玲绝对尊重她,不会问她。 说罢,锦瑟也不再看丁玲是什么表情,只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而丁玲,则是深深的看了锦瑟一眼,沉默了有一会儿。 “瑟瑟,你慢着点儿吧,怀着孩子呢,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丁玲不禁关切的开口。 这个仅仅二十一岁的姑娘,这个将要为人母的姑娘,这个足足比她小两岁的姑娘,当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却是十分细腻,善解人意,更是懂得在必要的时候给人留余地。 这是丁玲对锦瑟的评价。 “没事儿,这算什么啊?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也皮实啊!我闺女不会这么脆弱的,坚强的很。” 一边走着,锦瑟也不忘侧过头和丁玲打着趣儿,谁都没有再提起刚才那个小插曲。 稳稳当当的坐上刑少鸿的骚包跑车,已经是几分钟之后的事儿了。毫无疑问,副驾驶这个尊贵的位子,肯定是给身份特殊的孕妇娘娘坐的。而丁玲,则是十分识趣儿的坐到了后面那一排窄窄的座位上。 “不去别的地方玩儿了么?庄二爷没在国内,咱俩可是好不容易才单独见一次。错过这一次,就不知道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儿了。”刑少鸿阴阳怪气儿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深深的惋惜,那双眸子比女人的还要潋滟,唇角噙着万年不变的笑,这妖孽的侧脸看的后座的丁玲心跳漏了一拍,白皙的脸蛋儿上也浮现出了两抹诡异的红。 然而,前座的两个人却全无察觉。 丁玲心跳漏了一拍,是因为她和锦瑟揣着的心思不一样。刑少鸿的这副样子,还有他的话以及说话的口吻,放在锦瑟这儿,就只剩下了没好气儿的轻嗤。 “嘁!别说的这么暧昧啊,好像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似的!”锦瑟虽然没好气儿,但是精致的小脸儿上却是带着笑容的。这种笑,很随和,是完全的把刑少鸿当成了朋友一样,也丝毫不在意刑少鸿的玩笑,对待哥们儿似的。 至少,她告诉自己,刑少鸿只是在和她开着玩笑。这种情况,她自然是冷不下脸的,毕竟人家好心送她回家。还有,刑少鸿在那两个月内带给她的帮助。不管刑少鸿内心怎样想,她早就将刑少鸿视为朋友。 总之,无论如何,锦瑟也做不到翻脸,只能是像是玩笑般的再把这话给丢回去,和刑少鸿逗着趣儿。 “这就想不认账了?吃了吐?” 刑少鸿挑起好看的眉梢儿,故作吃惊的瞅着锦瑟,眼底的笑意却是更深了,隐隐的似乎还有一种被人抛弃了的哀怨。 噗—— 锦瑟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 吃了吐? 这话说得,亏得他不仅能想的出来,还能说得出来。锦瑟觉得,刑少鸿这演技,这眼神儿,简直和她有一拼啊!不去混贵圈儿真是可惜了! “喂!你差不多行了啊!再说我闺女可就要捍卫她爸的主权了!”锦瑟依旧眉眼弯弯的,尽量眼底自己内心滋生出来的那点儿怪异,让自己的表情十分自然。 锦瑟的话音落定,刑少鸿的目光不期而然的落在了锦瑟隆起的小腹上,妖孽俊脸上的笑意不减,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和她爸的确是有点儿关系。” 顿了顿,刑少鸿在锦瑟有些怔愣的眼神儿中继续说着,“我请她妈吃了早茶,她爸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 瞬间,刚刚还有些怔愣的锦瑟这会儿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也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说的是这事儿啊? 好吧。 刚刚买单的时候,锦瑟本来是想要掏钱的,但是她再积极也没有刑少鸿积极。原来,刑少鸿在去洗手间的过程中就已经彰显了他的绅士风度,把账给结了。 如此,她便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刑少鸿挡都挡不住的好意。 “要不然,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顿午饭?我替她爸表示表示,就当是回报你款待我们娘俩儿了。”锦瑟的一只小手儿习惯性的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摩挲着,一双闪着光芒的大眼睛完成了月牙儿,就这么侧脸看着身边儿开着车也不耽误和她说话的刑少鸿。 最幸福的女人,也不过就是锦瑟此刻的状态了。和自己爱的男人,共同等待他们宝贝的降临。 锦瑟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已经听出她意思的刑少鸿嘴角明显一抽。 “除了吃,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高雅点儿的?”刑少鸿侧过妖孽的俊脸给了锦瑟一记调侃似的眼神儿。 闻言,锦瑟不乐意的撇撇嘴巴,不服气的反驳着,“喂,你这是什么思想?同志,你这么说是不对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知道么?没学过么?” 锦瑟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边瞄着一边儿刑少鸿抽搐频繁的嘴角,不忘继续补充,“肚子都提填不饱,谈什么高雅啊?民以食为天,吃饭是人生的头等大事,不填饱了肚子,哪有力气干别的?” 锦瑟滔滔不绝的说着,看到刑少鸿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更是得意了。她这嘴巴,不去做个律师,也真是屈才了。 “你还没吃饱?”刑少鸿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吃惊,幽幽的回了一句,审视着锦瑟的眼神儿也十分怪异。 锦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绝对是在刑少鸿的眼中看到了嫌弃。 没吃饱,怎么了?吃了两份甜点都没吃饱,又怎么了?虽然她是一张嘴在卖力,但是东西可是两个人吃的啊!她的肚子里可是揣着一个宝呢! “你开什么玩笑?” 锦瑟故作吃惊,不由的从副驾驶座位坐直了身体,但是碍于肚子大,安全带紧,又不得不坐了回去,故意说,“刚才那点儿也就是够我塞个牙缝儿的,正餐还没开始呢,我留着肚子了。” 果然,就如锦瑟所预料的那般,刑少鸿妖孽的俊脸如期的皲裂了,一脸的黑线,那叫一个锅底黑啊! 虽然锦瑟嘴上这么说着,但也就是逗逗刑少鸿,看看他的反应罢了。虽然刚才那两份甜点下了肚确实不算是吃饱,但是目前她还没有要继续进食的*,就是想礼尚往来一下。 毕竟,刚刚她自己是吃够了,这马上就要中午了,刑少鸿和丁玲也都没吃饭呢。 “废话少说两句,你就说你去不去吧?”仅仅是一瞬间的工夫,锦瑟的语气就豪爽了起来。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她太过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哪怕是她已经把刑少鸿当成了哥们儿,也不想随便欠下人情。 “去哪儿吃?鸿业么?到了我那儿,你还好意思掏钱么?”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早就恢复了那以往风轻云淡的笑容。 呃—— 被刑少鸿的话这么一噎,锦瑟一时竟然觉得无言以对!尤其是他的那句“你好意思掏钱么”。 是啊,鸿业酒店是整个北沧市最好的大酒店,用来宴请宾客自然是更好不过的了。只是,这鸿业酒店的老板就是刑少鸿,去人家店里请人家吃饭,这不是明摆着蹭完了喝的又借着个请人家吃饭的幌子去蹭吃的么? 不过—— “你千万别想的那么好,你那里整个北沧市消费第一,我可请不起,太奢侈了。你要是吃,咱们就随便找个路边摊吃点儿,你要是不吃,这顿饭钱我就省了。” 难得锦瑟会有一副稍显无赖的小模样儿,那小眼神儿就这么瞟着刑少鸿,痞气的很。 整个北沧市又不是只有鸿业酒店的饭菜可以下咽,难不成其他地方的东西不高档,还吃不得了?说是路边摊,她又怎么会真的把刑少鸿这样的人带去路边摊吃饭?刑少鸿这样尊贵的人肯定都不知道路边摊的门儿是冲哪儿开吧?她不过是找一家鸿业酒店以外的饭店而已。 听着锦瑟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话,刑少鸿的眼角一抽,“你闺女她爸这么有钱,你就请个路边摊?” 刑少鸿的语气明显,那眼神儿比语气更是明显,像是在说:这种话说出来,你就不觉得跌份儿么? 但是,锦瑟是谁?要是她真的觉得这么做跌份儿的话,就不会这么豪气的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路边摊怎么了?路边摊我吃了二十年,不也好好的么?你看我是缺胳膊还是少腿儿了?不是健康的很么?”锦瑟没好气儿的白了刑少鸿一眼,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和刑少鸿的拌嘴中。 这般蛮横的锦瑟,看在刑少鸿的眼中,莫名的让他觉得自己心情大好,妖孽俊脸上的笑容都更加深刻了几分。 起初,这个女人的身上只有某一处特别吸引他。但是,久而久之,他就渐渐地发现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是闪光点,闪的他再也不能从她的身上将目光移开。 “算了,我还是回去吃点儿。”刑少鸿笑着轻叹一声,蓦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补充道,“如果你愿意亲自下厨的话,那我倒是可以领了你这情。” 看着似笑非笑的刑少鸿,听着他似真非真的话,锦瑟心里莫名的一沉,然后嘴角才挑起笑,“你好意思让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给你做饭?” 其实,真不是锦瑟矫情。反正也不是没有给刑少鸿做过饭,她不介意。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她不介意,有个醋缸却是时刻的介意着。 虽然他人在美国,但是他在国内安插的眼线还少么? 而且,现在的问题貌似也不是给刑少鸿做一顿饭这么简单了。首先,做饭得找个地方吧?要是去刑少鸿的家里,庄易那个醋缸也许会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杀回来也说不定。要是她把刑少鸿带到帝豪府邸,带到庄易的地盘儿,估计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 带着别的男人去他的地盘儿挑衅,她还想不想活了?是不是嫌自己的日子太过没有大风大浪了? 说到底,锦瑟还是打心眼儿里站在庄易这边的,时时刻刻都在为他考虑着,考虑着他的心理感受。 “那就先欠着吧,以后有的是你偿还的机会。”刑少鸿对于锦瑟的话不置可否,也不再提要她做饭的事儿,嘴角的弧度一直这么浅浅的勾着,情绪难以捉摸。 莫名的,锦瑟被刑少鸿这状似随口一说的话,说的心里一阵发寒。但是,也容不得她往深处想,“吱”的一声刹车声及时的打断了她的思绪。 “下车吧,我就不进去了,省得被电子眼看见之后狂打喷嚏。” 车子停稳以后,刑少鸿阴阳怪气儿的说了一句。 “啊?” 锦瑟被刑少鸿说的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仔细一想,才“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敢情他是在暗讽庄易的小心眼儿呢? 和刑少鸿道谢道别以后,锦瑟和就丁玲一起下了车,直到刑少鸿驱车离开才转身走进了帝豪府邸的大门。 出去转悠了一圈儿,锦瑟的心情格外的好,精致的脸蛋儿上一直挂着明媚的笑容,全身都通透爽利了。而丁玲,回来以后就说自己还有事儿要忙,就忙去了,离开了主楼。 看着丁玲离开的背影,锦瑟的眸子闪了又闪。她肯定,丁玲今天绝对不对劲儿!只是,是为了什么呢?她们今天,也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人啊? 想了一小会儿,锦瑟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想了,不浪费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智商了。 丁玲这么沉稳的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肯定都是心里有数的。这么一想,锦瑟就更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了。 一晃,又是过去了几天。 今天的锦瑟起床格外的早,整个人更是精神抖擞。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要回来了,就在待会儿! 昨天庄易打电话回来的时候,锦瑟差点儿兴奋的睡不着。本来,她提出要亲自去机场接他回家的,但是被庄易一口否决了,说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尽管昨晚睡眠时间十分少,但是锦瑟一点儿也不觉得困,只一心等着庄易回来,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能全神贯注,一餐早饭根本也没吃多少。 “哟,今天的太阳该不会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吧?” 一大早,丁当忙完了外面的琐碎事儿,就直接进了主楼。才刚一进来,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立不安的锦瑟,就这么挤眉弄眼儿的瞅着锦瑟坏笑,还不忘看向自家姐姐,“姐,瑟瑟今天怎么了啊?怎么会起这么早?该不会是梦游了吧?” 庄易今天回来的消息,锦瑟昨晚就已经及时的通知了整个帝豪府邸的上上下下。所以,到目前为止,恐怕就连帝豪府邸前后花园的一草一木都知道庄易要回来的这个消息。 丁当之所以这么明知故问,无非就是为了逗逗锦瑟。 被丁当这么一调侃,锦瑟非但没有感到尴尬,反倒是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没好气儿的回着丁当,阴森森的,“你不是梦游,你是见到鬼了。我不是锦瑟,我是锦瑟的前世,专门来找你索命的。” 锦瑟故意模仿着电影里贞子的声音,听得丁当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果然还是最毒妇人心啊!”丁当怪声怪调儿的感叹着,然后就一脸坏笑的在锦瑟身边坐下,十分自然的揽住锦瑟瘦削的小肩膀,眉毛挑的老高,“来,小少妇,快给姐姐们说一下,这女人和女孩儿究竟有哪些不同啊?”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关系相处的近了,就会暴露自己没节操这一点。就像是此刻的丁当,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了自己没节操。 而锦瑟,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样没节操的丁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你真想知道?” “废话么不是?”丁当轻哼了一声,“要是不想知道,我还能问啊?来,快说说。二爷技术是不是很好啊?嗯?” 丁当一脸坏笑的瞄着锦瑟,那笑容,怎是一个猥琐了得? “技术嘛……肯定是和花花大少不能比的。”锦瑟同样坏笑的瞄着丁当,故意意有所指的说着,“你要是真的这么好奇,自己试试去不就得了?一定有人乐意效劳的。” 锦瑟只一个“花花大少”,丁当原本猥琐的面色就已经变了。 就在这时—— “二爷。”一直站在旁边瞅着两个人打闹的丁玲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儿。 一瞬间,沙发上的两个女人就石化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望向了门口。这一看不要紧,锦瑟和丁当已经不是石化了,简直就是傻眼了。 她们见到的,不止一个黑脸的庄二爷,那个“花花大少”,就站在庄易的身边,面色怪异的看着她们。   ☆、【213】 技术问题 看到门口站着的黑脸男人,锦瑟觉得自己完完全全的懵圈了,张张嘴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似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儿什么,只是瞪大了一双骨碌圆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不远处庄易那张好像越来越黑的俊脸,还有他那冰刀子似的的眼神儿,傻愣愣的这么隔空望着。 她是有多久没有看到庄易这种阴恻恻的眼神儿了?看的她小身子记不住抖了一个激灵。 此时,锦瑟只觉得自己背后“嗖嗖”的冒着阴风,直往骨头缝儿里钻,心里不好的预感已经堆积到了爆发的临界点,面部僵硬的连笑都不会了,也忘了笑,全然没有了她预想中见到庄易时的兴奋,反而是一脸的凄楚。 这会儿,锦瑟反而希望时光倒流,倒流到庄易进门的前一分钟,哪怕是前一秒也好啊!她保证不再和丁当胡扯了! 锦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会儿要是没有别人的话,估计庄易会风风火火的大步往她这边儿走来,然后毫不犹豫的——掐死她!而不是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什么小别胜新婚,完全都是胡扯!她之前那点儿美好的幻想都在看见庄易那张黑脸的时候破灭了,粉碎粉碎的。 女人与女孩儿的区别…… 恍惚间,锦瑟的脑子里不期然的出现了丁当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声音不小的猥琐话。然而,仅仅是一瞬间,她立马一个激灵,赶走了脑子里不该出现的话,激动的差点儿挺着身子站了起来。 呸呸呸! 什么女人与女孩儿的区别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想着丁当那猥琐的话,是怕自己待会儿死的不够惨么? 单是看着庄易锅底黑的俊脸锦瑟就觉得心惊胆战了,不过,她还是不怕死的瞅了一眼站在庄易身边儿的邱狄。 哎呦喂——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邱狄的脸那还是人脸么?都已经接近扭曲了!调色盘儿一样了!那怪异的眼神儿,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她和丁当之间逡巡着。 锦瑟觉得,她这么做,完全就是在不怕死的挑战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看着邱狄的时候,锦瑟那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珠儿还腾出了余光,看了看坐在她身边儿没有任何动静儿的丁当。只见丁当的脑袋都要埋进胸前了,一声不吭的,努力刷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臊得通红。 此时此刻,整个主楼里,唯一正常的人就只有丁玲一个人了。剩下的两男两女,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尴尬之中,不知所措。 说起来话长,其实也不过片刻的工夫。自己甩下的烂摊子还要自己收拾,终究,还是锦瑟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寂。 “你……回来了?” 因为心虚,此刻锦瑟的声音都不像是平时那般中气十足了,轻轻的,怯怯的,眼神儿有些闪躲,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锦瑟慢吞吞的站起了身,精致小脸儿上那僵硬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强颜欢笑,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天知道这会儿的锦瑟心里究竟有多忐忑,她最忐忑的就是庄易的秋后算账!秋后就是她生完孩子的时候! 不!这一次可能根本都不用等到秋后了! 最最要命的是,这会儿的锦瑟可能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说的最要命的那句话了。 她说,庄易的技术肯定是不如花花大少的,而且还是在丁玲和丁当面前说的,恰好又让邱狄给听见了。而此时,庄易身边儿的那个“花花大少”正在以一种诡异的眼神儿在审视着庄易,仔细的看,那眼神儿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和骄傲。 哟,原来这位爷还不如他呢?都没有得到自己女人的认可,实在是可悲啊可悲!想他万花丛中过,哪一朵花不是对他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庄易阴沉着一张脸,那刀子一样的目光一直落在锦瑟的身上,割心剜肉似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邱狄看着他的时候那怪异的眼神儿,也有可能是故意忽略了,压根儿不去看邱狄。 自然,庄易对锦瑟的话是没有给予任何反应的,只是脚下生风的往锦瑟那边走了过去。 而此时,丁当哪怕是再想刷低存在感,也不敢挡了庄二爷的去路,麻利儿的站起身让到了一边儿和丁玲站到了一处,好让庄二爷更快的到达目的地。只是,她的脑袋,依然垂的很低,自始至终,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一下,似乎是在刻意逃避着什么。 看着气场如此强大的庄易,锦瑟脊背生寒,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退小小的一步就够了,意思意思得了,再退的多了,彻底惹毛了这个冷面阎王,她就更加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她的理智硬是没有让自己再多后退哪怕仅仅一厘米。 要是让他觉得她躲避他如洪水猛兽,那不是更是找死了么? 锦瑟眨眼的工夫,庄易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儿,那幽深的黑眸散发出来的不明光线悉数落在锦瑟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脸蛋儿上,瞅的锦瑟全身都不自在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呃—— 好歹也要说句话吧?总是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气氛未免也太诡异了吧?毕竟,旁边儿还有人看着呢,不是么? 装,也得装装吧? 只是,眼前的这张俊脸如此的黑,锦瑟已经彻彻底底的放弃了心中的奢望。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儿都可以冻死人了,她差点儿就忍不住哆嗦了,又怎么敢奢求他老人家在愤怒的边缘上还陪着她演演戏? 就在客厅的所有人都心思各异的等着庄易爆发的时候—— “嗯,我回来了。站着做什么,坐下。”庄易沉沉的一句话飘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而他的语气与他此刻的黑脸截然相反,甚至还带着担忧。 不对,庄易的俊脸好像瞬间就没有那么黑了,与往常见到她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差别,依旧是比对待别人温柔多了。这样的突变,惹得锦瑟真的很想狠狠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还是说,刚才那个黑脸的庄易才是她的幻觉? 不过,锦瑟忍住了揉眼睛的冲动。这个时候的锦瑟,可谓是草木皆兵,万一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碰到了庄易的高压线呢? 锦瑟再一次微微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变脸别翻书还快的男人,有些不知错所,更是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说什么,只能愣愣的。 不仅是锦瑟,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庄易的态度竟会转变的如此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好像刚才那个黑脸包公根本不存在一般。他们还以为,庄易就算不会当场将锦瑟给收拾一顿,肯定也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和风细雨的。 这哪里是庄二爷的做派?要知道,庄二爷给人的印象最具代表性的四个字儿就是——雷厉风行! 经过这么一番突然的转变,其他三个人皆是觉得,这庄二爷当真是把锦瑟给宠上天了,经过刚才那样的大乌龙还是不忘关心她,甚至一点儿也不生气。这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说,估计这会儿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吧?技术方面的事儿可是关乎男人尊严的啊! 不仅如此,他们也是彻底的服了锦瑟,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能把庄二爷收拾的如此服服帖帖的?想想庄二爷,也是一代人物了。然而,这会儿的锦瑟在他们眼里,那就更加是个人物了!人物眼中的人物! 然而,他们这么想,当事人锦瑟却是不这样想。她不仅不这么想,还早就在心里骂上庄易他二大爷了!心里更是凄凉一片!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这厮—— 还真是太会装了!这戏演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这会儿,其他人肯定是以为庄易压根儿就没有生她的气吧? 呸! 锦瑟确定,这会儿的庄易已经不仅仅是生气那么简单了。他不是没有生气,只是没有把生气表现出来。他之所以现在这么表现,只不过是为了树立他自己高大上的好男人形象罢了!到了背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是他狠狠收拾她的时候! 这样的话,他里外都是人了,她里外就都不是人了。 对于刚才那个大乌龙,庄易要是真能这么算了的话,她跟庄易的姓! 不过,不管心里再气愤,当庄易拉着她坐下的时候,她还是乖乖的跟着老老实实的坐下了,精致小脸儿上的笑容也比刚才好看了几分。 才刚一坐下,锦瑟就尴尬了。原本,她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庄易说的,可是经过刚才那个大乌龙,她张嘴的心情都没有了。 所以,只要庄易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和她大眼儿瞪小眼儿,看的其他三个人也是一头雾水,就连一直耷拉着脑袋的丁当都忍不住抬起了脑袋向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然而,丁当的目光都给了锦瑟,却是没有注意这会儿正好有一双放着幽幽绿光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瞅着她。 “今天是产检的日子,下午我们去医院。” 此时的庄易和平时根本没有丁点儿的不同,声线儿沉稳,声音醇厚又充满磁性,神态自若。 呃—— 庄易的话着实让锦瑟一愣,微张着小嘴儿,一副茫然的样子。要是他不说的话,她都忘了自己今天下午和医生约好要产检了。 好吧,她是一个十分不称职的准妈妈,内心愧疚了一下下。不过,她在深感庄易是个称职的准爸爸的同时,内心也狠狠的感动了一把。嫁给这个男人,她实在是捡到宝了。 锦瑟啊锦瑟,遇到这个男人,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锦瑟在心里这么傲娇的问着自己,洋洋自得,就连眼睛都无意识的闪了闪。 其实,女人要的,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你不记得的事情,会有人比你更加用心的记得,将你照顾的无微不至。她自己都忘了产检的日子,庄易却记得。也许,他就是因为下午的产检才急忙赶回来的。 这样,就足够了。 至少,锦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眼下,她还是担心担心待会儿没别人的时候,怎么和庄易解释解释刚刚的大乌龙吧!那些幸福感言什么的,过了今晚再感慨也来得及。 看着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庄易嘴角微抽。单单是她看着一副茫然的模样儿,他就已经料定她是把产检的事儿给丢在脑后了。于是,庄易越发的不确定这么早要孩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了。 只是,不管好不好,锦瑟的肚子也已经吹皮球似的大了起来,都五个月了。现在,他最庆幸的是他选择在锦瑟产检的这一天赶回来。 “你那边的事情都忙完了么?” 既然他要演戏的话,那么她就只好奉陪到底了。如此,一副贤妻的模样儿就出现在了锦瑟的小脸儿,声音温柔,那速度快的,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儿。 这样的一幕,看的在场其他的三个人又是一愣,风中石化了。 这两口子,究竟是在演哪一出儿啊? 明明刚才还是老鼠见了猫的场景,怎么这会儿就是夫唱妇随了?男人关怀备至,女人温柔贤惠,一副家庭和睦的样子,这究竟是闹哪样儿? 也只有锦瑟自己知道,她此刻的感觉就像是游走在刀刃儿上,感觉十分悬,稍有不慎就会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庄易没生气这个说法儿,就算是庄易自己信了,锦瑟也不会信,打死她都不信!这明明就是*裸的烟雾弹啊! 这会儿,分明就是在演戏给不知情的人看。 “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收尾的工作,交给别人了。”庄易语气平淡,神色依旧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偏偏,庄易越是表现的自然,没有漏洞,锦瑟就越是紧张,不好的预感就越是强烈。往往,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宁静的。 不过,想到他的真的是因为要陪她产检才提前赶回来的,锦瑟的心里也是暖的。 “哦……” 默默的一声儿之后,锦瑟又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心思没有完全放在和庄易的对话上,她觉得,还是思考思考怎么躲过这一劫比较靠谱。 这一次,她肚子里的这块宝,还能起到护身符的作用吧? “没事儿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锦瑟沉默的空档,庄易声音沉稳的说了这么一句。 只一瞬间,锦瑟全身都跟着紧绷了起来,戒备森严,就连看着庄易如常面色的眼神儿都充满了警惕。 锦瑟这一连串的反应,完全是下意识的,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做出的自然反应。目前,她最怕的就是庄易把其他人支走了。那样的话,他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而她,也到了遭殃的时候了。 庄易的一声之后,众人哪怕心里再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了。万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爷,恐怕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这一次,锦瑟的小心脏是彻底的跌入谷底了,再也提不起来了。他们三个人离开之后的场景,锦瑟想都不敢想,只要一想,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锦瑟眼巴巴的瞅着那三个人的背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敢张嘴。 哎——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算她现在使点儿小伎俩阻止庄易的恶行,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就庄易这样的男人,要是变本加厉根本就不是个新鲜事儿。 “邱狄!” 就在锦瑟神色恹恹,一脸悲戚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庄易低沉的嗓音。 嗯? 倏地,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一亮,一个没忍住就转了好几圈儿,感觉自己刚刚那跌入谷底的小心脏突然就被一股子巨大的冲力给弹回了原位。 难不成是事情出现了转机么?这厮回心转意了? 呃—— 不对不对,回心转意纯属用词不当,应该是,他是良心发现了?他那内心深处的良知竟然没有完全泯灭! 锦瑟平时最是瞧不惯邱狄这样的花花公子哥儿,今天反而是巴不得他能在这儿多待会儿,就算是多做点儿堵心她的事儿,她也是不介意的啊! 其实,庄易这一声是叫住了他们三个人的,但是在得知自己没有光荣的被庄二爷叫住的时候,丁玲和丁当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影。 这会儿,客厅里只剩下了庄易,锦瑟,还有邱狄。 “还有事儿?” 邱狄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儿,看着庄易的目光也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此时的锦瑟倒是觉得,这会儿邱狄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儿,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养眼。倒是丁玲和丁当,她们是真的没有发现她危险的处境么?竟然就这么不厚道的离开了! “管好你的嘴!” 冷冷的一声儿之后,庄易就收回了原本落在邱狄身上的目光,气场也比之前更加冷了几分。 闻言,邱狄在恍然大悟之后,那俊朗白皙的脸上就带出了十分膈应人的坏笑,贱呲呲的回了一句,“放心吧您,我的嘴巴最严了。不就是……那什么嘛,改天咱俩切磋切磋就好了!” 说罢,不怕死的邱狄在给了庄易个锦瑟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儿之后,无视了庄易那又冷又黑又阴沉的一张俊脸,就晃晃悠悠,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伴随着邱狄一把带上门,锦瑟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跌入了十八层地狱。 不!不是十八层地狱!分明就是无底洞! 果然,花花公子是改不了他的本性的,她都已经如履薄冰了,他竟然还要雪上加霜。 此时,锦瑟着实是没有勇气看一眼庄易的表情了。 主楼的大门前一秒刚关上,庄易下一秒就霍然站起身,顺带也将锦瑟因为大肚子而稍显笨重的身子从沙发上带了起来。 “上楼!” 低沉冷厉的声音已经完好的形容了庄易这会儿的心情有多遭,他的声音也是不容置疑,根本也没有等到锦瑟说话,就已经强行带着她的身子往楼梯口的方向走。 上楼?! 锦瑟心里“咯噔”一声,那颗心算是凉透了,绝望了! 不行!她坚决不上楼! 要是上了楼,她就连唯一的活路都没有了吧? 然而,不管她坚决还是不坚决,现在的情况根本都由不得她。庄易几乎将她的小身子给提起来了,她的脚都不是时时刻刻的着地,就像是在地面儿上飘着一样,根本无法阻止庄易的恶行。 眼看着就要到楼梯口儿,紧接着就要上楼梯了—— “二爷……” 紧急的情况之下,锦瑟选择没出息的服软。 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小女子能屈能伸,不和这个臭男人一般见识,给他点儿破面子,反正也少不了一块儿肉。 这一声儿,锦瑟的声音十分软,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软到骨头里了,一阵阵的恶寒。 太他妈矫情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刚才那么恶心人的一声儿,一定不是从她的嘴巴里飘出来的! 奈何,她矫情也矫情了,恶心也恶心了,那尊冷漠的大佛就像是压根儿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那张脸还是那么的冷,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眸底幽深的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妈也—— 这下是真的完了!竟然连这招儿杀手锏都不管用了! “二爷,你就不能听听我的解释么?”锦瑟一边被庄易强行往楼上拖着,一边心有不甘的挣扎着。 只要不到最后一秒,她就不放弃哪怕丁点儿的希望。 锦瑟的声音委屈,表情更加委屈。然而,当她偷偷抬起头看男人表情的时候,却如遭雷击,人家压根儿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感情是自己在这儿唱独角戏呢!瞎忙活一场! 不过,虽然这个男人的动作是强行又霸道了一点,但是他却无时不刻的不在注意着她的肚子,保证不伤害到她肚子里的那块宝。 看着依旧冷着脸不吭一声的庄易,锦瑟紧张的手心儿都出了汗,“二爷,刚刚我不是故意和丁当讨论那方面的问题的,我完全是被她诱拐的。我们俩的对话,你肯定没有听完整吧?你是不是错过了几句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锦瑟极力的证明着自己的无辜,声音依旧软软的。 本来就是啊,刚刚明明就是丁当先挑起这个内容不健康的话题的。她之所以回应了丁当的话题,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调侃丁当一番罢了! 关于丁当和邱狄之间的猫腻儿,她一直都还没有好好的了解过呢!谁能想到偏偏庄易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偏偏他的身边还跟着邱狄。 锦瑟不知道的是,其实是邱狄主动请缨要去机场接庄易回来的。 锦瑟小声儿的解释着,等到她注意到自己周围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的时候,她的人已经稳稳的坐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不过,难得的是,庄易只是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儿瞅着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还难得的开了口,“我错过了什么?” 呃—— “你慢慢听我说啊!” 锦瑟一听,这事儿明显还有回旋的余地啊,忙不迭的就要解释。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在她刚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庄易阴恻恻的声音打断了她,“我是不是错过了你说我的技术不如花花大少的?” 一瞬间,锦瑟语塞,如遭雷击——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花花,票票,么么哒~ 花花什么哒,大家就不要破费了,币币留着看文就好,喵儿心领了。至于票票嘛,要是有的话,使劲儿砸过来吧! 群么么~   ☆、【214】 这个孩子不能要 如遭雷劈的锦瑟一脸茫然的瞅着眼前的男人,小嘴儿微张着,就连下巴发酸都依然没有记得合起嘴巴。 她刚才真的说了那句话么?她自己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 好吧,其实锦瑟也是不想记得,更加想忘了。那样不经过大脑的话,她竟然就那么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了,怪不得这个男人恨不得掐死她。就算掐死她,这种酷刑也算是轻的了吧? 全都是让丁当的话给拐进去了!对!都怪丁当!害惨了她,自个儿却溜了! 这会儿,锦瑟悔的肠子都青了,看着庄易的眼神儿除了无辜,还是无辜,欲言又止,就这么眼巴巴的瞅着。 锦瑟觉得,嘴巴贱,也就是这样了吧?不仅仅是贱,主要是她自己顺嘴胡秃噜出来的话,说完自己都忘了!到底是有多么不经过大脑啊? 这是病,绝对得治! 可是……治病总归也是急不来的过程,眼下该怎么办才是当务之急! 对上庄易锐利的眸子,锦瑟心里一颤,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儿,小声儿的试探着开口,“我……那不是我的本意……” “嗯?” 庄易语调儿拔高,就连好看的眉峰都挑高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怯生生的锦瑟,似乎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老实说,别人都觉得庄易是冷面阎王,十分可怕。但是,锦瑟还真就没怎么怕过庄易。至少,她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般这么怕过庄易,尤其是在她怀孕以后的日子里。 自从她怀孕以后,庄易对她虽然谈不上百依百顺,但是有求必应也是做到了大部分,除了那些原则性的问题。 “我……就是顺嘴那么一说。”抿抿唇,锦瑟的心一下子就横了起来,“既然你都听见了,难道你听不出来我就是为了调侃丁当才这么说的么?”你的智商不会这么低吧? 最后一句怨怼似的话,这会儿就是让锦瑟吃上十个八个的雄心豹子胆,她也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至少,她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为了调侃别人,不惜黑我?” 一边说着,庄易缓缓的弯下腰,一张俊朗的黑脸在锦瑟的眼前不断放大,直到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庄易的声音,依旧低沉冷厉。 黑? 噗—— 听到从庄易口中说出来如此时髦的话,锦瑟差点儿一个没忍住就笑喷了。还有他那看似幽怨的黑眸,好像她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看的她心里的愧疚感不断翻涌。 呃—— 好吧,那么诋毁他的技术能力,还是在丁玲和丁当的面前,锦瑟承认自己是有失偏颇,也不该那么说。作为一个男人,庄易必然是十分看重这个的! 偏偏,好死不死的,她的那句不走脑子的话还让邱狄给听了去。想想邱狄看着庄易的怪异眼神儿,锦瑟也觉得心里不舒服了。无缘无故被人这么质疑能力问题,庄易确实十分委屈。最主要的是,他的能力绝对不成问题! “老公,我错了……” 锦瑟默默的垂下脑袋,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话,声音低低的,蚊子声儿似的,音速也十分的快。要是不仔细听的话,很难听出来她嗡嗡的什么。 然而,庄易的听力好的惊人,别说是蚊子声儿了,就算是蚂蚁的声音,这么近的距离,庄易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锦瑟的话音刚落定的瞬间,庄易身躯猛地一僵,幽深的黑眸中有火花一闪而过,声线儿有些紧绷的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听了庄易的话,锦瑟更是羞得不行了,脑袋都要迈进自己的胸里了,精致的小脸儿火辣辣的烧着,眼睛眨动的频率更是快了不少。 刚刚那一句,要说她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其实也不算,还有那么一点点故意的成分。她把庄易气的够呛,说句服软的话,他会不会心情就会有所好转? 锦瑟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自从他们结婚以后,庄易亲昵的称呼她为“老婆”已经是一件再自然而然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称呼过庄易为“老公”。 每一次,无论庄易怎么威逼利诱,她都咬紧牙关,死活都不肯改口,除了“二爷”就是“庄易”。 所以,她就小声儿又快速的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说完之后她觉得自己简直都没脸抬起头了,尤其是在庄易让她再说一遍之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再说一遍。” 说话间,庄易已经转身坐在了锦瑟的身边,两条结实修长的手臂轻轻一揽,就将锦瑟的小身子揽在了怀里,声音更是柔情蜜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本冷厉残酷。 锦瑟忍不住抖了一个激灵,心里一阵恶寒。 这厮—— 要不要变化这么大啊? “你都听到了,干嘛还要再说一遍。”锦瑟小声儿的咕哝着。 刚才那一声儿,她就已经彻底的丢掉了自己的里子面子,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好丢的了,丢无可丢。所以,还是闭嘴吧!她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来第二声了。 “乖,再叫一声儿。” 庄易完全不理会锦瑟的娇羞,嘴角反倒是噙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完全是哄孩子的口吻。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怀里的小女人圈紧了几分。 咦—— 这态度哪里还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啊?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的转变!还能再恶心人一点么? 锦瑟痛心疾首的闭了闭眼睛,表示十分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相比较这会儿的庄易,他还是对之前的庄易更加能适应一点。 这个男人,简直是太没有节操和原则了。明明刚才还是死气沉沉的对着她,现在突然就变得这么温柔了,仅仅是因为她对他的一个称呼。这个转变,也太大太突然了吧? 原来那个庄易呢?变成蝴蝶飞走了?飞哪儿去了? 锦瑟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生活在玄幻的世界中。这一天天的,她那小心脏也跟着忽上忽下的。这样对一个孕妇来说,真的好么? “我们下午什么时候去医院啊?你都安排好了么?”就像是压根儿没有听见庄易的诱哄一般,锦瑟扬起精致的小脸儿眨巴眨巴的,一脸无辜的瞅着庄易,就连那白皙脸蛋儿的红晕都在瞬间消失了。 没有料到锦瑟的变化会这么快,庄易的嘴角几不可微的抽了抽。 躲不过的话,重新扯个话题还不成么?这叫转移注意力! 若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声,庄易下巴轻轻靠在锦瑟的头顶,也随着她转移了话题,“安排好了。”到底,庄易也没有坚持让锦瑟再叫一声老公。 心里暗自长舒了一口气,锦瑟庆幸庄易没有纠结于刚才那个话题。然而,不过一瞬间,锦瑟骨碌圆的大眼睛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还有件事儿我要和你说。” 锦瑟想了想,还是自己老实交代的好,省得被他知道了,再给她安一个什么罪名,那可真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嗯?” 庄易似乎特别热衷于她的肚子,一双大手不断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轻轻的摩挲着。 “前几天,杨冉晴约我见面,我去了。” 锦瑟觉得,她这么诚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庄易肯定是没有道理怪罪她的吧?况且,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坐在一起扯了扯家常。 听了锦瑟的坦白,庄易轻抚着锦瑟肚子的大手顿了片刻,嘴角的弧度更加深刻,声音低沉的开口,“你倒诚实。” “你知道?” 一听庄易话里的意思,锦瑟原本靠在庄易结实胸膛前的小身子忍不住坐直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瞅着庄易深邃的五官。 “你说呢?”庄易状似漫不经心的丢给了锦瑟一句反问,一脸洞悉一切的表情。 “谁告诉你的?” 原本锦瑟是要问庄易是不是丁玲偷偷告诉他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儿的时候,又被她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潜意识里,凭着她和丁玲之间的革命情谊,锦瑟不相信丁玲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要是她真的这么问了,若是传到丁玲嘴里,一定是伤感情的。 “我不在的时候,雷铁时刻都在暗中保护着你。”庄易说的十分自然。 闻言,锦瑟心里松了一大块,果然不是丁玲。不过,就算真的是丁玲,锦瑟也不会生气。毕竟,丁玲也是为了她好。 锦瑟转念一想,也对,像是庄易如此心思缜密的男人,肯定会尽力做到万无一失。安排雷铁在暗中保护她,绝对是他的做事风格儿。 “我本来是想着和杨冉晴打打交道,看看能不能套出点儿什么关于刑世景的消息。但是,没能成功,半路杀出个刑少鸿坏了好事。” 说到这里,锦瑟显得情绪有些低落。确实,那天要不是刑少鸿突然出现,她和杨冉晴也不可能只是拉家常。 然而,锦瑟这么认为,庄易确实不这么认为。 刑少鸿的突然出现,在某种程度上于庄易而言,是适时的。但是,对于刑少鸿别有目的的出现,庄易绝对是耿耿于怀的。 轻哼了一声,庄易俊朗的脸一下子沉了不少,“老子还没找刑少鸿算账,趁老子不在勾搭老子媳妇儿!” 听了庄易的话,锦瑟暗道一声不好。完了,醋缸又开始发酵了。不过还好,庄易的话只是针对刑少鸿的,并没有针对她。 吃过午饭,庄易也没有顾得上好好休息一会儿来缓解舟车劳顿,带着锦瑟就直奔医院。只是,因为他这会儿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开车,难得用了帝豪府邸的司机。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安全抵达了医院。 给锦瑟做检查的医生,是邱狄亲自推荐的人选,在这方面十分权威。可以这么说,这位医生说的话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因为早就预约好了,排队自然是不用的。刚一到达科室的时候,庄易就带着锦瑟直接进了这位权威医生的办公室。 进到里面以后,锦瑟就按照医生的吩咐躺在了床上,等着彩超检查。 “你们倒是来的准时,我才刚坐到这儿。”中年女医生一边笑呵呵的说着,一边往锦瑟的肚皮上涂着凉凉的东西,就要开始检查。 因为是熟人的缘故,庄易不用再检查的过程中回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彩超室里面非常安静,直到中年女医生结束检查,放下手里的器材,摘下口罩后开口,“这个孩子不能要。”   ☆、【215】 宁可不要孩子 轰—— 一道晴天霹雳硬生生的劈在了庄易和锦瑟的眼前,锦瑟被劈的有些眩晕—— 躺在床上的锦瑟还没有来得及起身擦拭自己肚皮上凉凉的耦合剂,就彻彻底底的被中年女医生的声音给惊到了,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瞪的骨碌圆,小嘴儿微张着,精致的脸蛋儿煞白,已经忘了自己要起身,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庄易眉目一沉,五官深邃的俊脸也跟着阴沉了下来,升上散发着凉透心儿的凉气儿。尽管这样,庄易还是不忘立即上前一步将锦瑟扶起来,主动抽出纸巾替锦瑟擦拭肚皮上的耦合剂。 “医生,为……为什么?” 不说话的时候锦瑟还不觉得,才刚开口,锦瑟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着的,也极其微小。自然,锦瑟也没有顾得上去在意给她擦拭肚皮的庄易,眼神儿直勾勾的瞅着中年女医生。 在这之前,锦瑟并没有多么深切的感受到过这个孩子之于她而言的重要性,只是觉得,庄易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她渐渐的也就喜欢上了这个在她肚子里生长着的小生命,也习惯了这个小生命的存在。 然而,就在中年女医生的一句“这个孩子不能要”之后,锦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抽疼了一下,很疼很疼,疼的钻心,疼的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也是在这一刻,她清楚而深刻的意识到了,其实,她是爱着这个孩子的,很爱很爱。不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是庄易才爱,只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的孩子。 这会儿的工夫,庄易已经动作轻柔的将锦瑟白皙的肚皮擦拭干净,并且轻柔的放下了她的上衣,重新遮住了肚皮。 看着一脸无措的锦瑟以及面色阴沉的庄易,中年女生低低的叹息一声,语气中似有不忍,“这一次四维彩超,是检查孩子的身体健康状况。” 看着锦瑟期许又担忧的复杂眼神儿,中年女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孩子各项检查都不错,但是……” 说到这里,壮年女医生欲言又止,眉眼中闪过了犹豫。除了刚刚那不经意的一瞥,自始至终,中年女医生都没有再看庄易阴沉的俊脸一眼。 “但是什么?” 不知不觉,锦瑟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紧绷的声线儿泄露了她的极度紧张,撑在床上的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奈何床面整整齐齐,她根本抓不住什么,最后她只能攥紧空拳。 就在这时,锦瑟还没有等到中年女医生的回答,却是突然感觉自己的一个小拳头被一个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了。 锦瑟心里一暖。 下意识的,锦瑟就侧过身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如她所料,这个男人也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此时,庄易的俊脸上阴沉的情绪已经没有了,但是锦瑟根本不看到这个男人幽深的眼底,也更加不清楚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真的像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般轻松么? 锦瑟不信。 轻轻叹了一口气,中年女医生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才开口,“这个孩子,只有一个肾。” 轰——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锦瑟脚下一软,要不是庄易及时的扶住了她,估计她会直接从床上滑到地上,面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只有一个肾…… 这句话以一个十分快的速度在锦瑟的脑海中一遍遍的循环放映,完全轰炸了她的思想。锦瑟觉得,她已经不具备正常思考的能力了,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儿。 正常人都有两个肾,凭什么她的孩子只有一个肾? 锦瑟嘴唇儿颤抖着,努力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但终究还是颓丧的放弃了,这会儿她根本说不出来什么了。心里有话想问,但是嘴上却是问不出来了。 这种无奈之感,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 “如果坚持要这个孩子,会有什么风险?” 庄易就像是看穿了锦瑟的心思一般,看了锦瑟一眼,而后目光沉沉的瞅着眼前的中年女医生,表情肃冷又雍容华贵。 锦瑟的目光一直落在庄易的俊脸上,眼中也流露出感激的神色。此刻的她依旧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下意识的反握住了庄易的大手,握紧,再握紧。 中年女医生被庄易的话问的一愣,也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凉气儿冻得够呛,缓了缓才继续开口,“如果坚持妊娠,这个孩子有可能在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就胎死腹中。到时候,母体也会受到损害。” 说到这儿,中年女医生终究是没再忍心看一眼锦瑟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儿,声音很轻,“彩超显示,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少一个肾脏这么简单,她的另一个肾,也可能有功能障碍,几率极大。” “所以……” 说到这儿,中年女医生再一次欲言又止。 当然,就算她不继续往下说,庄易和锦瑟也都明白了她的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说,他们明白了这位医生的欲言又止。 中年女医生的这句话,基本上就相当于给锦瑟判了死刑。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都不会呼吸了,只能软软的靠在庄易的怀里,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许多,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怎么会呢?她明明还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是完好的在她肚子里成长发育的,怎么会夭折呢?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一个鲜活的小生命的…… “为什么会这样?” 庄易声音低沉紧绷,极力维持住自己最后的理智,更是不让锦瑟感觉到自己异常的情绪。 然而,此刻的锦瑟根本也没有心思去考虑庄易是否有异常的情绪了,哪怕肩膀被庄易的大手攥的有些疼,她还是感觉全无的样子。 “具体原因不能确定,孩子的发育生长,和孕妇的身体健康状况有着密切的联系,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有可能造成孩子会有这样的后果。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孕妇的身体在受孕之前就出了问题。” 此时,中年女医生已经拿出了一副专业人士的姿态,耐心的给庄易和锦瑟分析着这其中的原因。 锦瑟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走出来,又是怎么上了车,最后又是怎么回到了帝豪府邸。 这会儿,锦瑟正坐在主卧的大床上,背靠着床头柜,手里抱着一个枕头,目光呆滞,只是看着某个地方出神儿。 自从回来,锦瑟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眨眼这样不经意的动作,她都没有过几次。如果不是确定她的精神状态良好,也许别人会以为她痴傻了也说不定。 事实上,锦瑟确实没有傻,也从刚才的震惊和悲痛中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她只是顶着心里的抽疼在琢磨,在思考。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 锦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任何问题,无论是孕前还是孕后,她更是没有吃过避孕药这样会伤害胎儿的刺激性药物。她的身体状况良好,心理更是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事儿? 为什么这样的事儿会冷不丁的砸在她的头上?这当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她想不通。 “庄易,我想坚持生下这个孩子。” 终于,从回来到现在沉默了几个小时的锦瑟开口了。这一开口,锦瑟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声音也有些沙哑。 锦瑟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表明了她坚决的态度。话音落定的时候,锦瑟明显的察觉到庄易那只一直揽着她的大手明显收紧了。 “不行!” 庄易眉头紧锁,想也不想的就断然拒绝了锦瑟这个想法。在他看来,锦瑟这个想法简直不成熟到了极点。锦瑟态度坚决,庄易的态度比锦瑟还要坚决。 孩子固然重要,可是,在他的心里,没有人比她更加重要。他不愿冒这个险,也坚决不允许自己冒这个险,因为冒险所带来的糟糕后果是他连想都没有勇气去想的。而他,也承受不起。 “我想试试。” 锦瑟同样不肯让步,那骨碌圆的大眼睛中闪烁着的不是固执,又是什么?就连她的声音中,都多了倔强。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再者说,医生也没有把话说得特别绝对,不是么?只是说几率大而已。她活了二十一年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凭什么她的第一个孩子要遭受如此噩运? 她不相信命运会这么不公平,万一结果会站在几率小的那一边呢?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和庄易共同的孩子,承载了她和庄易的无限期许和希望。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这个小生命。 这个孩子来的突然,起初她并不在意。可是,久而久之,她的心竟然也因为这个小生命柔软了许多。 这个在她的肚子里成长了将近五个月的小生命,她怎么会舍得?哪怕是和一个小动物相处五个月之久,都会舍不得。更何况,这是她的孩子。 “我不同意。” 庄易揽着锦瑟的手臂不断收紧,这力道恨不得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声音低沉,也泛起了沙哑。 突地,锦瑟鼻尖儿一酸,眼圈儿也跟着热了。 “可是我舍不得。”锦瑟的语气软了,没有刚才那么硬了,但倔强却是更加强烈了几分。 她舍不得。同时,她也知道,庄易一样舍不得。就在离开医院之前,那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的她隐约的听到了中年女医生建议她尽快做引产,省得月份越大,她也越危险。 然而,锦瑟并没有听到庄易给予中年女医生任何回应。从得知情况的那一刻开始,庄易就再也没有理会中年女医生的话。 医生只是说孩子成活率极小,可是再小,毕竟也备不住一个万一,不是么? 这样的锦瑟,是庄易始料未及的。从锦瑟得知自己怀孕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在锦瑟的脸上看到兴奋的神色。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会儿坚持要留下孩子的反而是锦瑟。 她明知坚持留下孩子自己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但是她依然坚持。 “乖,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话音还未落定,庄易的两片薄唇已经贴上了锦瑟光洁饱满的额头,后半句话声音也是带着含糊的。 “不行,我就想留住这个孩子。” 仅仅是一瞬间的工夫,呆滞的表情从锦瑟精致的脸蛋儿上不翼而飞,而她的目光,比之前更是坚定了不少。 看着瞅着自己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庄易,锦瑟索性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两只白皙的小手儿搭在他结实的肩膀上,表情严肃而又认真。 这么认真又严肃的锦瑟,是庄易从来不曾见过的。而她坚定的态度,更是成功的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 “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庄易眉心拧起,声音中似乎是带着叹息,一双幽深的黑眸深不见底,情绪更是不可捉摸。 “我知道。” 锦瑟肯定的点点头,像是在极力的向庄易证明着什么。 这会儿的锦瑟终于明白,孩子是真的能激发一个女人最大的潜力的,那,便是母爱的力量。一个女人,可能不会轻易为了任何人去牺牲自己的生命,但若是自己的孩子,哪怕是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知道如果执意留下这个孩子,她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可万一结果是母子平安呢? 因为这一点点的希望,她也不甘愿就此放弃,她想要试试,放手一搏。 “所以我不同意。” 庄易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冷厉,不由分说的就将锦瑟给重新揽到了自己怀里,忽的一声轻叹,近乎呢喃,“我不能冒这个险,也不会让你冒这个险。毫无疑问,你和孩子,我一定会选择你。如果你有可能因为孩子而受到伤害,那我宁愿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就我们俩。” 庄易的话音落定,几乎是瞬间,锦瑟的眼泪就像是开了闸一般,泪水浸湿了庄易的衣衫,小身子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一抖一抖的。 她看过电视剧,也看过孕妇生产时男人面临的保大保小的问题。无论是现实,还是电视剧,大多是伤了很多女人的心的。而庄易,他不仅可以果断回答这个问题,还说出了宁可没有孩子这样的话。 她承认,她被这样的庄易感动了,比任何一次都要感动。这样的男人,她如何不爱?也正是因为爱,所以她才想要为他放手一搏。 虽然距离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一经将近四个月了,但是时至今日,她依旧能够清晰的回忆起庄易当时极力克制自己激动情绪的模样。他同样爱这个孩子,甚至并不比她少。 庄易的这番话,哪怕是多年以后锦瑟回想起来的时候,哪怕那个时候的她早已经身为人母,也还是会感动的一塌糊涂,红了眼圈儿。这番话,并不华丽,也不做作,却是完完全全的表达了庄易对她的感情,毫无遗漏。 孩子之于庄易,不仅仅是意味着生命的延续,还牵着整个庄家的未来,甚至是兴衰。 而此时,锦瑟没有再与庄易进行任何辩驳,只是老老实实的躲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段看似偷来似的时光。至少,锦瑟认为,这个时刻,这样的相处,是实属难得的。很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随着天气回暖,虽然天逐渐的变长了,但这会儿也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刻了。 从回来的时候,庄易就把卧室的窗帘拉上了。因为太阳落山,因为深色窗帘,因为没有开灯,这会儿的主卧光线昏暗,隐约的只能看见大床上有一对相偎相依的男女,还有女人低低的哽咽声。   ☆、【216】 大高潮(必看!) 对于锦瑟来说,这个孩子来的意料之外,但是现在她却是拼命想要留住这个孩子。 对于庄易来说,这个孩子来的意料之中,但是现在他却是极力想要拿掉这个孩子。 最终,锦瑟的坚持还是没有坚持过庄易。不过,在她的苦苦恳求之下,庄易终是答应将锦瑟引产的日子定在了一周以后。这是锦瑟对于这个孩子最后的要求,她说,她想留下和这个没有母子缘的孩子的最后一段记忆,只当是纪念了。 至于庄钰睿和赵兰芝那边,因为目前这件事只有庄易和锦瑟知道,所以,他们对于这个消息还不知情。 这一天,锦瑟照样是睡到日上三竿。 只是,醒来的她眼睛是红肿的。除了她自己,大概没有人知道,她这一晚上几乎都没有阖眼。尤其是在确定庄易睡着以后,她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好不容易在天快亮的时候有了睡意,但是因为庄易小心翼翼的起床,她再次变得睡意全无。 早在庄易起床从主卧离开的时候,锦瑟就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红肿的双眼,眼中一片空洞。 她不想变得不正常,不想让庄易觉得她不正常,所以在庄易起床之后,她装着沉睡的模样儿,硬是逼着自己在床上又躺了几个小时,一直躺到了她以往起床的时间。 起床之后,锦瑟像是往常一般,洗漱,换衣服。只是,今天的她待在洗手间洗漱的时间变得久了一点。因为眼睛过于红肿,锦瑟用浸过冷水的冰凉毛巾覆在自己红肿的双眼上冷敷了好一会儿,觉得好一点了,才敢从洗手间出来。 越是要刻意的表现的自己十分正常,锦瑟才发现自己越是不正常。一夜之间,她觉得自己的心境都苍老了不少,相对的,也成熟了不少。最最明显的,是她心里突然表现出来的那种身为一个母亲的职责,也变得更加坚强。 因为孩子,让一个本来还算是孩子的锦瑟一夜之间成长了,长大了。 走到主卧的门口,锦瑟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握上门把手轻轻一拧,打开门走出去了,直奔庄易的书房。 还是像往常那般,锦瑟没有敲门,拧开门就走了进去。这一开门,锦瑟呆愣住了,站在门口忘了往前迈步的动作。 要不是确定自己的眼神儿没有问题,锦瑟还真以为这个男人要得道成仙了。只见,这会儿的庄易被一团团浓浓的白色烟雾包围着,烟熏火燎的。隔着这一团团白色的烟雾,锦瑟根本也看不清这个男人俊脸上的表情。 “咳咳——” 呛人的烟味儿传来,锦瑟一个没忍住,轻咳了两声,眉心微蹙。 看着偌大的书房变得烟雾缭绕,锦瑟精致的眉目一沉。他这是消灭了多少支有害身体健康的那玩意儿?也不怕被熏坏了变成烟囱?连个窗户和换风装置也不知道开。 记忆中,锦瑟从没见过庄易抽烟抽的如此凶猛没有节制的时候,尤其是在她怀孕之后,庄易基本和香烟断了交道。眼前的这一幕,足以看出庄易情绪的失控,以及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影响。 想到这里,锦瑟本就不好受的心里更是酸涩了。其实,他也是非常非常在意的吧?在意这个孩子的到来,更加在意这个孩子的失去。哪怕是不能清晰的看到庄易这会儿的表情,锦瑟也知道,此刻的庄易就算不是愁容满面,也是面目沉沉。 总之,绝对不是轻松的模样儿。 想到昨天庄易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轻松感,锦瑟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的紧握成了拳头。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让他的情绪更加影响她。 “抽这么多烟,也不怕变烟囱?”不管庄易能不能看见,锦瑟都轻轻扯了扯嘴角,声音故作轻松,说着就要抬腿走过去开窗户。 要不是她在极力忍着,恐怕这会儿已经咳起来没完了。 锦瑟的轻咳声不仅仅拉回了她自己的思绪,还打断了庄易的思绪。就在锦瑟还没有来得及迈开步子的时候,已经被一堵高大的人墙堵住了。 接着,这堵高大结实密不透风的人墙顺势就将她揽在了怀里,带她离开了那个烟熏火燎的书房,隔绝了那缭绕的烟雾。 “咔哒”一声,书房的门被庄易利落的动作给带上了。 片刻的工夫,锦瑟已经站在了走廊里,整个人处于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只是,这个怀抱本身具有的清冽薄荷香味儿已经被香烟的味道所取代。 “这么早就起来了?” 不开口不知道,庄易刚一开口,锦瑟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他的声音干哑又接近破裂,已经少了以往的那种醇厚和低沉。 哪怕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有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刚刚抽烟过多的原因,但是锦瑟心里依旧很不是滋味儿。 “还早?这都几点了?” 掩去心里的酸涩,锦瑟声音中带着笑意,微微仰着精致的小脸儿,一双已经不那么红肿的眼睛瞅着庄易一眨一眨的,那些即将要失去孩子的沉重也在这一刻从她的脸上消失的一干二净。 “早。”庄易肯定的点点头,眉眼间那股子忧愁已经在逐渐带去,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不少,一本正经道,“比起你平时,早了几分钟。” 看着庄易幽深的眸底那若隐若现的笑意,锦瑟终是明白,这个男人是在调侃她呢。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感觉到轻松?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她只能故作轻松。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这么做的,故意掩去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制造轻松的氛围来逗她开心。而她,为了让他觉得他的调侃达到了目的,也只能勉强的笑着附和。 越是这样,锦瑟就越是觉得刻意,心里也更加不好受。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庄易能够开诚布公的和她说说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明明都知道彼此内心真实的心情,却是对彼此加以掩饰的行为不拆穿,各自心照不宣,这样其实更是一种折磨,也是逃避。 “喂喂喂,要损我你还是明说吧,我现在的智商越来越低了,要是哪天反应不过来,你不是白损了?” 锦瑟眉眼弯弯的看着庄易,轻捶了一把他结实的胸膛,语气中不自觉的带出撒娇的意味。 “没关系,要是你听不出来,我会加以提醒的。”庄易的嘴角噙上一抹浅笑,顺势搂紧了怀里的女人,大手下意识的伸向锦瑟隆起的腹部,然而他的动作突然僵滞片刻,改为环在她的腰身上。 哪怕是庄易如此细微的一个小动作,也被心思敏感细腻的锦瑟看在了眼里,又在她的心中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他的小心翼翼,她全部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她知道,他现在尽量不让自己不小心碰到那个在此刻看来十分敏感的话题。 “谁要你提醒。难得糊涂,知不知道?”一边说着,锦瑟抬起双手笑着轻轻推了一把庄易结实的胸膛,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是啊,难得糊涂。这句话,既是她对庄易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 过去的二十一年,锦瑟觉得自己比同龄人活的算是明白的了,也正是因为这份明白,她才有了很多不必要的苦恼。有些事,看的太清楚,反而会适得其反。这不禁让她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往后的日子,是不是稀里糊涂的过,得过且过,才好过? 要是她不知道庄易是在故意逗她,不知道庄易内心的难过其实并不比她少,她是不是就能好过一点。 果然,没心没肺,才能活的不累。 但偏偏,她锦瑟就是这种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实则内心十分累的那类人。 “你闻闻自己身上呛人的烟味儿,我可告诉你啊,要是你以后还这样,我随时都有不要你的可能。”锦瑟黑亮的大眼睛中带着狡黠,也十分傲娇,不等庄易开口说些什么,她已经重新开了口,“我饿了,你赶紧去换身衣服,我们下楼吃饭。” 似乎是为了向庄易证明自己真的很饿,锦瑟扁扁嘴巴,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而,触及到自己肚子的瞬间,锦瑟眉目微闪,手上的动作也僵滞了片刻才恢复了自然。 “好,我这就去。” 庄易幽深的黑眸十分自然的盯着锦瑟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精致小脸儿,声音也比之前温润了不少,不那么干裂了。 说罢,庄易就要带着锦瑟往主卧的方向走。 “诶——” 面对庄易的行为,锦瑟的声音不由的拔高了,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嫌弃,脚下的步子没有挪动半分,反而抽回自己被庄易大手拉着的胳膊,“谁要去看你换衣服啊?想得美!你自己去,我去楼下等你!” 说罢,锦瑟也不等庄易说什么,自己转身就十分潇洒的下了楼。只是,转身的那一瞬,她就红了眼圈儿,强忍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生怕被身后的男人看出什么破绽。 她知道,这会儿他的目光一定是落在她的背影上的。 站在走廊上看着锦瑟慢慢悠悠的往楼下走着的庄易,在片刻后,才挪动脚下的步子,往主卧的方向走了去,幽深的眼底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锦瑟下楼的时候,丁玲和丁当都不在主楼里,应该是去外面忙什么了。倒是丁玲考虑的周全,在厨房里留了一个佣人。 “夫人,您醒啦?早餐还热着呢,我这就去给您端来。” 留守在厨房的佣人看着锦瑟下楼直奔餐厅,就一脸笑意的从厨房走了出来,说完这番话就要折返回厨房去准备锦瑟的早餐。 自从帝豪府邸上上下下知道庄易和锦瑟已经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以后,除了丁玲和丁当以外的其他人,就一致的改了对锦瑟的称呼。起初,锦瑟还觉得十分不习惯,觉得这个称呼一下子就把自己给叫老了,但是久而久之的她也习惯了。 “准备两份,二爷待会儿下来。” 看着佣人转身就要往厨房奔的背影,锦瑟开口补充了这么一句。 “好嘞。”听了锦瑟的话,佣人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爽快的回了锦瑟一句,才重新往厨房里走去。 当佣人将丰盛的早餐一样样的端上餐桌的时候,楼梯上也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十分有节奏。不用抬头,锦瑟也知道,是庄易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了。 虽然不用抬头,但锦瑟还是下意识的抬了头。果然,这会儿的庄易已经是焕然一新了,正一步步的向她这边走来。 庄易重新换上的是一套浅灰色的休闲家居服,突显了几分慵懒的性感,原本身上那浓重的烟味儿也驱散了不少,锦瑟已经闻到了原本被覆盖住的清冽薄荷香味儿。 庄易衣柜里有几套这样的休闲装,但是鲜少穿。今天穿,大概也是想通过换装顺便换个轻松一点的心情吧? 至少,锦瑟心里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不同的衣着真的能给穿衣的人带来不同的情绪。 善于观察的锦瑟还细心的发现了庄易鬓角处沾湿的些许发丝,她猜,他是洗了脸。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魔怔了,锦瑟觉得,庄易洗脸也是为了洗掉糟糕的心情。 总之,这会儿她的心里就一个想法,庄易的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你总算下来了,我都快饿死了。”锦瑟瞅着迎面走来的庄易,有些俏皮的眨眨眼睛,已经拿起了手边的筷子。 可是,当看着眼前丰盛的早餐的时候,锦瑟的心里又犯了难,发起了愁。她真心觉得,自己的演技越发的高超精湛了。明明一点进食的*都没有,偏偏还能表现的饿的能吃下一头牛似的。 她现在不饿,一点点的东西都不想吃。面对这么一桌子的早餐,她知道,无论怎样,她也得象征性的吃点儿,就算是给庄易吃一颗定心丸。 “今天这是怎么了?还知道等我一起?” 对于锦瑟的话,庄易眉梢儿轻挑,嘴角噙着笑,像是在对锦瑟的话的真实性进行质疑。说着,庄易高大的身躯已经走到了餐桌旁边,拉开椅子随意的坐下。 庄易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没有半点儿食欲,估计这会儿的锦瑟早就开始狼吞虎咽了,哪里顾得上等庄易? 这些豪门规矩看在她的眼里,根本连个屁都不算!最多,她也就是在赵兰芝的面前装装样子,和庄易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放在眼里,这又不是封建社会了! “我良心发现了?不行么?” 面对庄易的有意调侃,锦瑟没好气儿的剜了他一眼,然后随手夹了一筷子小咸菜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对于锦瑟的话,庄易难得的没有反驳,反而是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吃吧。” 撇撇嘴巴,锦瑟也不再说话了,默默的扒拉着饭。食不言,这一点她想在今天她是真正的做到了。只要不是十分必要,她现在懒得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不说话的机会,她当然得抓住。她只是怕,怕一开口,就会不经意的泄露自己的情绪,从而影响了他的情绪,破坏了他的好意。 他们都知道,他们现在是活在彼此刻意制造的轻松范围内,谁也不愿意去拆穿和打破。 看着自己碗里的咸菜,再看看餐桌上其他的早餐,锦瑟一下子就犯了难。她现在根本没有胃口,连清淡的咸菜都吃不下去,就更不要说那些油腻的了,反反复复的就和自己碗里的几根咸菜做着斗争,至今没有分出胜负。 所以,一直闷着头的锦瑟也没有发现,今天庄易的吃相比之前更是慢条斯理了不少,依旧优雅。之前半分钟就能解决掉的食物,这会儿的庄易足足要一分钟。 显然,庄易同样没有什么胃口。 “吃点有营养的。” 话音未落,庄易筷子上夹着的培根已经落在了锦瑟的碗里。 “哦。” 锦瑟抬头撩起眼皮儿看一眼庄易,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以往,她最是喜欢培根了,这会儿要是不吃,难免会让庄易觉得异常。 在事先吞了一根儿咸菜以后,锦瑟鼓起勇气夹起了庄易放在她碗里的那片培根。 然而,就在锦瑟筷子上那片儿可怜的培根还没来得及受到锦瑟嘴巴临幸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 胃里的翻涌来的又快又突然,锦瑟几乎是将筷子带培根一并摔到了餐桌上,然后拖着稍显笨重的身子,顶着一张逐渐涨红的小脸儿,直奔一楼的洗手间。 推开洗手间的门,锦瑟就直接冲了进去,趴在马桶边缘就开始呕。 就在锦瑟风一样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再风一样的冲向洗手间的时候,庄易已经眉头深锁的跟着锦瑟站了起来,一路跟在她的身后进了洗手间。 这会儿,趴在马桶边缘的锦瑟使劲儿的呕,蹲在锦瑟身边的庄易抬起大手轻抚着锦瑟的后背,眉眼深沉,充满了担忧。 哪怕锦瑟再使劲儿的呕,呕的原本涨红的小脸儿已经逐渐变得苍白,也还是没有呕出任何东西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干呕着。她昨天晚上基本没怎么吃东西,早上起来就刚刚吃了几根儿咸菜,连小米粥都还没来得及喝,又怎么会呕出东西来? 能呕出来的,只是胃里的酸水儿。 只是,哪怕只能呕出酸水儿来,锦瑟的胃还在拼命的翻涌着,呕的她眼圈儿都开始发红了,还在呕,非得让她吐出来点儿什么似的。 “好点了么?” 庄易的声线中带着浓重的担忧,顺着锦瑟背部的大手不由的稍微加重了些力道,“最近不是已经没反应了,怎么突然又吐的这么厉害?” 还在使劲儿干呕着的锦瑟哪里有工夫回答庄易的话,只是摇着头回应庄易的话。 只是,锦瑟的心里却是一阵的苦笑。这是不是孩子对她的惩罚啊?不让她吃饭,还让她这么干呕着,受折磨。不过,如果这真的是孩子对她的惩罚,她也甘愿受着。这样,也许就能减轻她心里浓重的愧疚感。 呕到最后,锦瑟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胃里难受,还是心里难受了,更是分不清是胃里翻涌导致的干呕,还是她自己愿意这么继续惩罚自己。 她只知道,当她不呕了庄易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完全瘫软在了庄易的怀里,根本使不上半点儿的力气。索性,庄易打横将锦瑟抱了起来,直奔楼上。 “大概是这个孩子和我八字不合吧。”锦瑟蚊子似的声音传入了庄易的耳朵里,似的他迈步上楼的结实身躯微微一僵。 说完这句话,锦瑟就闭上了眼睛,嘴角的弧度都带出了苦涩。 锦瑟相信,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她明白,庄易也明白。因为八字不合,所以这个孩子和她没有缘分,所以若是执意生下这个孩子,她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主卧里,庄易陪着锦瑟一起躺在大床上,像是往常睡觉的时候一般,轻轻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又时刻的注意着不会伤害到她的肚子。 从庄易抱着锦瑟上楼到庄易轻轻将她放在大床上,她都没有再睁开过眼,只是很安静的躺着,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安静到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要是累了,就睡会儿吧,待会儿醒了再吃饭。” 庄易的大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拍着锦瑟的后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婴儿入睡一般,就连声音都十分的轻,生怕惊到了她似的。 听了庄易的话,锦瑟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也没有睁开眼睛看看他,只是睫毛轻轻的颤了两下,稍显笨重的身子往温暖的怀抱里又挤了挤。 …… 听着锦瑟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起来,庄易手上的力道又放轻了不少,一双幽深的黑眸也缓缓的闭上,遮住了他此刻不愿示人的情绪,聚拢的眉心尽显疲倦。 只是,这样压抑的氛围之下,锦瑟又怎么能睡得着? 终于,一室的安静在锦瑟的抽泣声中被打破了。虽然锦瑟的抽泣声十分小,但是出现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出现在庄易的耳朵里,还是达到了晴天霹雳的效果。 倏地,庄易就睁开了双眼,那双幽深的黑眸迸发出的光线几乎能刺痛别人的双眼,立刻低头看着缩在自己怀里剧烈的抖动着小肩膀的锦瑟。 庄易一早就看出来了锦瑟的伪装,锦瑟的抽泣和崩溃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锦瑟的抽泣声和隐忍,就像是一把把的软刀子,在庄易的心上扎着,不是一直疼,但却是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不疼的时候完好无缺,疼的时候钻心的要命。 心里有多疼,庄易就将锦瑟拥的有多紧,薄唇已经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幽深的眸底是谁也不曾瞧见过的沉痛。 此时,没有人能够对庄易的痛感同身受。此刻,他也是恨极了自己。如果不是他的故意,锦瑟怎么会怀孕?如果锦瑟不会怀孕,又哪里还会有这样具有毁灭性打击的事情出现?他愿意看到锦瑟一直活泼开朗,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隐忍不发,就算是哭,都不敢大声痛快的哭出来。 第一次,庄易承认了自己这个决定的错误,从不确定自己是否错了到承认自己真的错了。 或许是庄易这样的动作触碰到了锦瑟崩溃边缘的那根线,突地,“哇”的一声,锦瑟就嚎啕大哭起来,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只能通过哭来表达着自己对待这个世界存在着的所有情绪。 这哭声,撕心裂肺。 锦瑟宣泄似的在庄易的怀里痛哭着,身体抖如筛糠,哪怕是庄易正紧紧的拥着她,也阻止不了她发颤的身体。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早没有发现?” “她都已经在我的肚子里生存了五个月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庄易,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真的舍不得……”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直都是好好的……” “……” …… 锦瑟声音含糊的哭诉着,断断续续,双手紧紧的抱住庄易结实的身子,汹涌而出的泪水早已经渗透了庄易身上单薄的衣衫。 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两人之间的氛围也终于不再那么压抑了。锦瑟不用硬撑,也不用伪装,只是毫无顾忌的宣泄着自己悲伤到极点的情绪。 庄易沉默着,沉默的紧拥着自己怀里这个十分需要安全感和安慰的小女人,以此来回应她的悲伤。 哭到最后,锦瑟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不断的抽泣着,双手还死死的揪着庄易的上衣,已经揪出了褶子。 从始至终,庄易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抿着唇放任她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任由她发泄着自己悲伤的情绪。他唯一做的,就是紧紧地拥着她,用最实际的行动告诉她,他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在,一直都会在。 …… …… 孩子的噩耗就像是雾霾一般在庄易和锦瑟的头顶上空存在了将近两天,也许还可能更久。这一整个下午,庄易和锦瑟都在床上紧紧的相拥着。最后,锦瑟停止了哭声,只是静静的伏在庄易的胸膛上,静静的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内心也逐渐的恢复平静。 哭过发泄过的锦瑟情绪已经有了些微的好转,到了晚饭的时间,任由庄易给她洗了脸然后牵着她下楼吃饭。 哭过以后的锦瑟还是觉得,有问题,还是要勇于面对,逃避不是办法,因为该来的迟早都会来。就像是引产这件事,他们越是努力表现出不在乎,内心就越是酸涩,还不如痛快的大哭一场。 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所以锦瑟晚上吃了很多。 “这几天,我们出去旅游吧。” 晚餐的尾声,锦瑟说出了这个在自己脑海中盘旋了一下午的想法。这个决定,也是经过她深思熟虑了的,语气也十分认真。 闻言,庄易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而后认真的看着锦瑟,目光幽深,声音轻缓,“想去哪儿?”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最好是海边。”说着,锦瑟的眼中已经浮现出了些许的憧憬。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现在,恰逢春暖花开,最适合度假不过。她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旅行,主要还是因为之前经济状况不允许。 如今,就是此刻,她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一场旅行,想要开始一场只有她和庄易两个人的旅行。不要太多的浪漫,只要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就好。 不过,锦瑟是有些意外庄易这样痛快的回答的。她之所以慎重又慎重的提出,就是因为担心庄易会不同意。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按照医生的建议,肯定是不允许出去的。 而庄易,非但没有一口回绝了她,反而是直接问她想去哪儿。 听了锦瑟的回答,庄易沉吟片刻,随即放下碗筷,语气中充满认真,“出国去看看,怎么样?” 锦瑟一愣,看着庄易的目光一闪,有些意外他的决定。她本来只想着在国内找个地方待几天,过几天安静的日子就好,没想好竟是被庄易一竿子支到了国外。 突然,锦瑟想起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可是我没有签证。” 就算她没有出过国,好歹也知道出国不是仅仅买的起飞机票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儿。 “那就去一个免签的地方。”庄易似乎是料到了锦瑟要说什么,锦瑟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他就回答了。 “去哪里?” 本就是已经吃饱的锦瑟也跟着放下了碗筷,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庄易。 “马尔代夫,怎么样?”庄易的语气中除螨了商量的口吻。 马尔代夫。 锦瑟骨碌圆的大眼睛一转,闪过一抹光芒。马尔代夫,度假度蜜月的圣地,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借这个机会去一次,也不错。 “补你欠我的新婚蜜月么?” 说到这里,锦瑟十分俏皮的眨眨眼睛,好像下午那个悲痛欲绝的锦瑟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 庄易幽深的黑眸一闪,似乎是有些意外锦瑟态度会有这样的转变。同时,他也庆幸,庆幸自己答应了她带她出去散心,而不是以保护为理由的阻止。 “算是吧。”庄易的唇角不期然的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足以说明了他的情绪随着锦瑟好转的情绪也在好转。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锦瑟不情愿的撇撇嘴巴,似乎不满意庄易这样十分勉强的回答。 她不否认,她有故意制造轻松氛围的嫌疑。 …… 生活,不就是苦中带甜么?遇到再大的坎坷,也只能勇敢的跨过去。如果没有勇气跨过去,那么注定带着这个坎坷生活一辈子,止步不前。 锦瑟是个开朗的姑娘,痛哭过后,不能说心伤全部痊愈,起码也有了一个好的心态。毕竟,谁也不是神人。 这个孩子不健康,她很伤心,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倘若她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也会牵连了身边关心她的人跟着她一起痛苦。 …… 庄易的办事效率很高,说走就走。第二天一早,庄易和锦瑟就搭上了飞往马尔代夫的飞机。 第一次出国,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尽是兴奋,哪怕是早早的就起床到机场搭飞机了,到现在她也是睡意全无。不过,在飞机上,她也受到了别人或异样或审视的目光。 呃—— 好吧,大概没有多少人是挺着大肚子去度蜜月的吧? 虽然锦瑟十分兴奋,但是兴奋过了头,睡意就铺天盖地的席卷来了。几个小时以后,锦瑟脑袋靠着庄易结实的肩膀就睡了起来。 怕锦瑟冻着,庄易特意问乘务人员要了一条毯子搭在锦瑟的身上。 如此帅气的男人,如此贴心的举动,看在机舱里其他女人的眼里,又是多了许多的羡慕嫉妒恨。 锦瑟这一睡,就是两个多小时。距离飞机降落前一个小时,庄易叫醒了锦瑟。 “先别睡了,待会儿飞机降落了。” 庄易醇厚低沉的声音钻入了锦瑟的耳朵里,锦瑟缓缓睁开眼,浅浅的眯着,十分慵懒的动动自己稍显笨重的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一晃,将近八个小时的飞行都已经在表盘上转过去了。 尽管锦瑟已经醒了过来,但是神智还不是特别的清醒,使劲儿阻止,也没有阻止住自己不断往下耷拉着的小脑袋。索性,锦瑟也不挣扎了,小脑袋一歪,就重新靠在了庄易结实的肩膀上,眨巴着大眼睛,逐渐的醒盹儿。 “我们今天到了就哪儿也别去了吧,休息一晚再说。” 锦瑟的声音带着疲倦的沙哑,终究是没有耐住旅途的疲劳。她现在这副小模样儿,好像随时都有要再睡过去的可能。 “好。”庄易点点头,顺手给她拉了拉往下滑的毯子。 昨天晚上,庄易已经将他们这几天在马尔代夫所有的行程都大致安排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大致的规划。包括下飞机之后如何去酒店,去什么酒店,都是庄易提前安排好的。 下了飞机,庄易一手拉着简易的行李箱,一手牵着锦瑟,步调缓慢的走出机场。因为马尔代夫偏热一点,光照也十分足,庄易和锦瑟的身上都是一身清爽的夏装,每人一顶鸭舌帽,一个大大的墨镜。 哪怕是墨镜已经遮住了两个人大半的脸,这一路上,他们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安排的接机的车已经在机场外面等候有一会儿了,庄易拉着锦瑟走出机场以后,直接上了一辆商务车,直奔下榻的酒店。 安顿好了一切,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 庄易选择的酒店距离海边很近,还特地订了一间海景房。 这会儿,锦瑟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海边的美景,心里一阵感叹。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已经飞到了马尔代夫,看着海边的美景。 不可否认,这里的景色美,环境好,度假胜地,名不虚传。 现在的时间接近傍晚,晚上,就可以看到海边夜晚的景色。白天,应该会更美吧?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放眼望去,天和海应该是连在一起很难分清的吧? “想什么呢?” 就在锦瑟看着美景一阵失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身子也被他从身后圈揽住了,腰间盘上了两条结实修长的手臂。 这样的姿势,锦瑟刚好能清楚的听到庄易极其富有节奏又有力的心跳声。锦瑟一早就发现了,每一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心跳声,哪怕她的心情再烦乱,也会逐渐的平复下来。 “好美。” 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锦瑟的眼底也漾出了笑意,两只白皙的小手儿自然而然的扶住了庄易的手臂,上半身轻轻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更美。” 庄易的声音低沉性感,说罢,他的脑袋已经埋在了锦瑟散发着幽香的颈窝内,深呼吸一口,汲取着她的发香和体香,下巴在她白皙的颈窝内轻轻的摩擦着。 颈窝突然感受到一阵潮湿的气息,锦瑟下意识的收紧抓住庄易胳膊的双手,身体一颤,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悸动起来。 自从怀孕以后,锦瑟的身体越发的敏感了,根本就很难承受住庄易这样类似于挑逗又极具暗示性的动作。 摸不准庄易究竟什么意思,锦瑟只好闭上嘴巴,不轻易的说话,任由他这么磨蹭着,只是双腿越发的软了。这个男人,真是越发的缱绻了。 在认识他之前,锦瑟从来不认为这个铁汉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锦瑟不知道的是,刚刚,她站在落地窗前出神的看着窗外美景的时候,在庄易的眼中,她已经毫无违和感的融入了美景中,成了庄易眼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锦瑟的身上是一套浅黄色的沙滩长裙,长长的头发在脑后高高的挽起,挽成了一个发髻,露出了白皙又曲线优美的颈部。她隆起的腹部非但没有为她的整体形象减分,反而是为她多赢得了几分女人味,那是专属于成熟女人的美和韵味。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这俨然成了一副醉人的画。 这恰恰符合了那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渐渐的,庄易的呼吸越发的粗重起来,悉数喷洒在锦瑟颈部的湿热气息更加炙热了几分,原本安分的搭在锦瑟小腹上的一双大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倏地,锦瑟双腿一软,反手抱住了庄易的腰才勉强不让自己的身体滑落下去。 “别闹……” 锦瑟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样子,还带着娇羞。这样,非但不像是在拒绝,反倒像是欲拒还迎。 一时间,锦瑟恨不得找个地缝儿赶紧钻进去,好遮挡遮挡她这红的像柿子似的小脸儿。 “没闹。”庄易闷头说着,声音含糊,原本在锦瑟白皙的脖颈上作祟的薄唇已经逐渐的游移到了锦瑟的耳际。 果然,锦瑟的这句话非但没有起到阻止的作用,反而是起到了催情的作用,庄易越发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了。 庄易的大手正顺着锦瑟腰际的曲线逐渐的往上游移着,想到这会儿他们还站在落地窗前,这幅样子可能正被别人偷偷的看着,锦瑟立马一个激灵,停止了身子,赶紧抓住了庄易作恶的大手。 “不能在这儿!” 锦瑟掰开了庄易揽着自己的两条胳膊,索性转过身正对着他,气鼓鼓的小脸儿颇有些义正言辞的模样儿。 “那去床上?” 庄易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幽深的黑眸中也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却偏偏也显得有些无辜和正经,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他们后方的大床。 噗—— 锦瑟气结,语塞,差点儿被自己喉咙涌上来的一口鲜血呛死,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更是涨的通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真的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么?为什么她只感觉他是个欲求不满求爱不成满脸委屈的毛头小子?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生气,锦瑟鼓鼓的胸前不断的上下起伏着,看的庄易喉咙一紧,眸色一沉,全身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怀孕以后,锦瑟的身体就像是进入了二次发育的阶段似的,原本就发育良好的胸前一下子比之前更加诱人了许多。锦瑟不知道的是,庄易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了将锦瑟给就地正法的冲动。 庄易上前一步,重新将锦瑟揽在自己的怀里。 锦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生怕庄易现场直播。毕竟,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窗帘也没有拉上。就算是国外,脸还是得要的吧? “别怕,我不干别的,就先解解馋。” 说罢,庄易的薄唇就不由分说的贴上了锦瑟那两片儿柔软的唇瓣,成功的堵住了锦瑟即将说出来的话,无论什么。 “唔……” 逐渐的,锦瑟就招架不住庄易迅猛的攻势了,像是一滩水儿似的化在了他的怀里,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 半个小时后,收拾整齐的庄易和锦瑟出现在了酒店一楼的自助餐厅内。 锦瑟任由庄易牵着自己的小手儿,精致的脸蛋儿上还泛着潮红,眸子里瞪出来的全是恨恨的目光。想到刚才房间里的那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幕,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正如庄易自己所说,他真的只是解解馋,并没有干别的。哪怕是他们已经双双倒在了床上,庄易也只是对锦瑟亲亲抱抱,只有嘴上和手上过足了瘾。 然而,他倒是过足了瘾从她的身上起来了,但却勾起了她身体的火儿,弄的她不上不下的,忽然生出了一种将这个男人扑倒的冲动,锦瑟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冲动的将这个男人给扑倒。 要是她上去扑倒了他,不是正合了他的意? 最可气的是,他从她身上起来之前,盯着她酡红又有些委屈的小脸儿,薄唇覆在她耳边说了句,“宝贝儿,别急,晚上我们好好享受,先去填饱你的肚子。” 晚上,庄易确实也遵守了自己的承诺。 所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锦瑟觉得自己全身散了架似的。如狼似虎的男人,真心伤不起。 不过,这个男人还是有一点点的没有完全泯灭的人性的,至少,昨晚那一番折腾,他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所以,今天的她可以穿上美美的沙滩长裙,露出自己白皙光滑的肌肤,去阳光下,沙滩上,痛快的玩。 庄易和锦瑟牵手来到沙滩上之后,锦瑟十分爽快的甩开了庄易的手,然后弯下腰费力的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就撒起了欢儿。 两只白皙的小脚丫踩在软软的细沙上,锦瑟走路的速度十分快,一点也不像是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而庄易,修长挺拔的身姿一直跟在锦瑟的身后,寸步不离,手中还提着她脱下来的凉鞋。 沙滩上的人很多,但是在锦瑟的眼中,整个沙滩都是她和庄易两个人的。这一天,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她的眼中,除了她的男人,再也没有别人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这几天都是他们的独享时光。 这样的日子,日后锦瑟挺着大肚子一个人回想起来的时候,她给它们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偷来的美好时光。 那时候的她,无比疯狂的想念着这偷来的美好时光,这也成了她一个人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精神支柱。 日落西山的时候,锦瑟和庄易并肩坐在沙滩上。 看着眼前湛蓝的大海,锦瑟的小脑袋轻轻靠在庄易结实的肩膀上,情绪不明,轻声开口,“庄易,你说,我们失去了这个孩子,还会再有下一个么?” 庄易身躯微微一僵,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语气笃定,“一定会。” 锦瑟的心脏因为庄易的“一定会”微微震颤。是啊,她也觉得,失去这个孩子之后,他们一定还会有下一个孩子。只是,不论怎样,都不会是这个孩子了。 掩去心中的酸涩,锦瑟没有反驳庄易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明显的感觉到,在她点头之后,庄易的身躯从紧绷过度到了轻松。 这一周,庄易带着锦瑟算是游遍了整个马尔代夫,锦瑟对马尔代夫的印象也从模糊到了有一个具体的轮廓。 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一周的时间即将过去,明天,他们就要回国了。 在马尔代夫的最后一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也是个充满旖旎的夜晚。庄易和锦瑟,也在这一晚留下了让彼此都十分深刻的记忆。 这一晚,锦瑟异常的主动,主动的让庄易觉得惊讶又兴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整个过程,锦瑟的目光都毫不避讳的落在庄易性感的俊脸上。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这一对不知疲倦的男女才双双躺下。 庄易躺下以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直到确定庄易沉沉的睡过去以后,锦瑟才摩挲到被她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我决定了,带我走。”   ☆、【217】 你爱过人么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庄易几不可微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庄易全身光裸,身上的薄被只搭至腰际,随着他随意又自然的翻身,薄被更是又往下滑了几分,已经很难遮住什么春光。春光若隐若现,让人垂涎欲滴。 “老婆,该起床了,待会儿还要去搭飞机。” 庄易的声音慵懒性感,带着清晨刚醒过来的沙哑。眯合着眼睛的庄易十分自然的伸过手臂去捞什么,脑袋也十分自然的凑过去,鼻息间像是在汲取着什么。 然而,他的手臂触及到的却是一片已经没有温度的床单,更是没有闻到那他十分熟悉的味道。入鼻的,只有咸咸的海风味道。 庄易倏地睁开眼,俊脸上惺忪的睡意在一瞬间荡然无存,幽深的眸底有一种情绪正在迅速累积,隐隐的闪烁着不安,只等着爆发的那一刻,尤其是在联想到昨晚锦瑟的异常主动之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搂着锦瑟醒来已经成了庄易的习惯之一,哪怕往往他醒过来的时候锦瑟都还在沉睡。 也正是因为今天的异常,庄易的心里才会如此的不安。以往哪次折腾一宿之后锦瑟还能起的这么早?况且,这次她还是在他之前就醒了过来。 看着空了一半的大床,庄易眉心一跳,顾不得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全身丝毫不影响美观的肌肉喷张着,迅速起身掀开被子之后光着脚就直奔洗手间的方向。 “咣——” 庄易推门的力道完全失控。 推开洗手间的门,空空如也。或者说,庄易其实料到洗手间根本不会有锦瑟的身影,所以才用了这样的力道。 明知道结果还要不死心的推门看看,原因只有一个——不死心。 看着空荡荡的洗手间,一瞬间,庄易原本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下子就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整个人光脚站在原地,身躯僵硬,一动不动,目光死死的盯着盥洗台上锦瑟的洗漱用品。 此时的庄易,好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轻轻一推就能让他轰然倒地碎成一片似的。 想到这几天的一幕幕,庄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阴沉,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青筋暴起,好像血管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幸而,庄易还有一丝理智尚存。过了一会儿,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的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锦瑟存的什么心思,也想通了这一连串事情的来龙去脉。 呵呵—— 这几天算什么,留给他最后的纪念? 缓缓的,庄易机械式的转过身,挺直的脊背好像永远也不会被什么给压弯一样,一步步的走到大床旁边,愣愣的看着某一处发呆。 庄易就一直这么直挺挺的站着,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的神态才比刚刚有了一点点的好转。回过神儿来的庄易将整个房间扫视了一周,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少了锦瑟。 然而,单单是少了锦瑟,就足以代表其实一切都变了。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庄易大步走向他们的行李箱。翻开以后,庄易才发现,行李箱什么都没有少,独独少了锦瑟的身份证等相关证件。还有,属于她自己的那张银行卡,也一并消失了。 刚刚发现锦瑟消失的那一刻,庄易不是没有想过冲出去找。但是,毫不夸张的说,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锦瑟,自然也知道,既然锦瑟是有准备的做这一切,又怎么会轻易让他找到?不过,现在不找,并不代表他这么放弃了。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会应了她的要求带着她来马尔代夫来度假,直接带着她去医院做引产。那样的话,她也不会生出这个自己偷偷去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的想法。 不期然的,庄易就想到了前几天在海边锦瑟问他,他们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庄易就越发的肯定锦瑟一定是早就有了离开的想法。她选择在马尔代夫消失,一个没有他人脉的地方消失,不就是怕他找她? 想到锦瑟冒险自己挺着大肚子一个人过日子,等待着孩子的降生,以及生孩子所带来的所有有可能的风险,庄易的呼吸骤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下意识的,庄易起身重新大步走到大床旁边,目光落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上面,不甘心的想要再试试。 拿起床头柜上手机的时候,庄易这才注意到手机下面压着的那张字条。字条上面,是一行隽秀的字,看笔迹就知道写字的人是个清丽但性格十分倔强的人。 不要找我,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回来。 仅仅是这一行字,足以让庄易痛彻心扉,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都被击溃了。庄易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大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字条已经在他的手中成了纸团,褶皱不堪。 锦瑟的这句话,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要做的所有行动。 然而,庄易不知道的是,锦瑟握笔写下这行字的时候,全身都是颤抖着的,死咬着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更是没有让这张字条染上她哪怕一滴的眼泪。 生怕自己离开的动静会吵醒他,锦瑟连最后去吻吻庄易的勇气都没有,只在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安静的睡颜以后,强逼着自己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离开了,生怕多待一秒她都会忍不住撕掉字条重新上床窝回他的怀里,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就整个世界而言,庄易的怀抱,是锦瑟此生最贪恋的地方。只要被他拥着,抱着,她就会无比的心安。 她说,如果有可能,她一定会回来,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勇气也不想去做出另外一种假设。 假如她再也回不来呢? 锦瑟知道,庄易比她更加不愿意看到另外一种可能。她没有提及另外一种可能,也是因为她自私,她不想说那些‘没有了我,你重新找个爱你的女人,一定要好好过’之类的虚伪话,这根本就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这些日子,她变得越来越自私,越是最后这段日子,她的想法就越是自私。最后这几天,锦瑟几乎是把一天当成一年来过。 对于庄易,她有着超强的占有欲,这种感觉是对于其他事物她从不曾有过的。哪怕只是想想在以后的某一天,也许庄易的生命中会重新出现一个女人,她都会嫉妒的发狂。 如此,她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让庄易难过不已,也让自己痛苦不堪的话呢? 锦瑟不觉得还会有谁比她更爱庄易,所以,谁也不会比她更有资格站在庄易的身边。哪怕是她一无是处,只要庄易爱她,她就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 锦瑟就是这么个性格,不属于她的,她绝不染指。但是,若是属于她,她也绝不退让。 所以,她绝对不会无私的将这个她爱也爱她的男人推给别人。不过,倘若他们真的没有了再相见的那一天,一切也该从长计议了。那时候,她会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庄易赶快开始下一段感情,走出她这个对感情不那么负责任的人给他带来的阴影。 …… 倘若锦瑟不让庄易找她,庄易就不找的话,那也不是庄易了。如果连锦瑟人都有再也见不到的可能,他还这么听她的话做什么? 狗屁的约定!单方面的约定也能叫约定么?他根本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锦瑟自己挺着肚子要怎么过接下来的日子。 拿起手机,庄易迅速拨出了锦瑟的电话,攥着手机的力道恨不得要把手机给捏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完全没有出乎庄易的预料,锦瑟关机了。庄易一连拨打了几遍,几十遍,锦瑟的手机都是关机的状态。 庄易眼底滑过一抹嘲讽,是自嘲,然后,眸色再一次深深的沉了下去。庄易的面部线条紧紧的绷着,但是却少了平时那种张扬出来的无坚不摧,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庄易的情绪,失控了。早在发现锦瑟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他的情绪就失控了。 明明知道她一定会关机,他还是不甘心的抱着一丝丝的希望拨出了这个电话。就像是,他明明知道她根本不会在洗手间,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冲进了洗手间,这是一个道理。 如果庄易没有猜错的话,再过不久,这个手机号一定会被注销,就像是她上一次离开之后那样。 上一次锦瑟离开—— 想到这里,庄易原本已经暗沉的眸色倏地又闪了闪,闪过了希望的光芒,已经快要被他捏碎的手机又重新放置眼前,快速拨出了又一通电话。 天知道,他拨出这最有希望的一通电话的时候,心都是颤抖着的。在庄易眼中,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电话里没有响几声,就很快被接通了,传声筒里传出了一道妖孽又贱呲呲的声音,传入了庄易的耳朵里,“哟,这是抽的哪阵风儿,庄二爷怎么会有空给我打电话?不怕你家小媳妇儿吃醋啊?” 刑少鸿调侃又阴阳怪气儿的声音传入了庄易的耳朵里,成功的让庄易的眉心蹙的更紧,幽深的黑眸中闪过的,不是嫌弃,又是什么? 不可否认,刑少鸿的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似的戳到了庄易的心尖儿上。 若是换了以往,庄易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还击回去,或者直接挂掉电话。但是,此时此刻,他做不到。如果刑少鸿知道锦瑟的消息,别说是阴阳怪气儿的和他说话,就算是骂他一顿,他也不会说个“不”字儿。 非但没有做到,庄易的心中反而一刺,他想起了锦瑟最爱也最好奇的那个话题。以前,她总是好奇的问他,“喂,你和刑少鸿是不是背着我有一腿啊?” 暂时从脑海中抹去那些戳心的回忆,庄易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沉声开口,“你在哪儿?” 哪怕此时的庄易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声音还是不若平时那般从容不迫,反而是带出了几分迫不及待。而他的俊脸上,更是阴沉的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有事?”刑少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庄易的不对劲儿,声音依旧是风轻云淡,通过声音,甚至可以让人想象到他妖孽俊脸上时常挂着的笑容。 也显然,刑少鸿并没有打算告诉庄易他究竟在哪儿,那意思反而像是在说:你管我在哪儿? 终是,庄易深呼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沉沉出声,“锦瑟找过你么?” “她倒是想找我来着,你把她看的那么严,我们连个约会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你这是查岗啊?”刑少鸿依旧阴阳怪气儿的,隐约的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味儿,说的好像锦瑟真的和他有什么似的。 这会儿的刑少鸿与平时基本无异,一点儿正经都没有,完全是在和庄易打哈哈。 这一次,庄易的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死结,他是真的被刑少鸿说的这番话给膈应到了。这是第一次,刑少鸿能用锦瑟才戳中他的心,戳痛他的心。不仅如此,此时的他竟然毫无反驳的心情。 不等刑少鸿再说些什么,庄易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 随手丢了电话,庄易撑着僵硬的身体慢慢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砰”的一声,庄易结实的身躯直直的向后仰了过去,整个人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中,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大床上,庄易眉心紧拧着,一动不动,幽深的黑眸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天花板,都不带眨一下的,直到天花板在自己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模糊,才缓缓的阖上了眼眸,俊脸上的硬撑也在这一刻彻底皲裂。 你会去哪里? 恍惚间,有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庄易的眼角淌出来,流入他浓密的发丝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庄易所在海景房的隔壁。 放下了电话,刑少鸿直奔洗手间,敲了敲门,语气散漫,“喂,出来吧,我电话打完了。” 刚刚,在他电话响起,他刚开口说话的时候,锦瑟就毫不犹豫的冲向了洗手间,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直到现在。 然而,刑少鸿的一句话说出去,却是没有换来锦瑟的任何回应,洗手间里静悄悄的。仔细的一听,刑少鸿才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眉目一沉,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刑少鸿就要破门而入。然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薄唇紧抿,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及时刹车。 “咚!咚!咚!” 制止住自己闯进去的冲动的刑少鸿再次敲了敲门,声音依旧散漫,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还以为你是不愿意听见他的声音才进去的呢,原来是内急啊,那你慢慢解决。” 而后,刑少鸿就离开了洗手间门前,直奔外面的阳台。 ……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那么久,“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了,锦瑟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儿,原本是站在外面阳台上的刑少鸿也转身往里面走,隔着落地窗,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被刺的一痛,将锦瑟红肿的双眼纳入了眼底。 但不过片刻,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就挂上了他那万年不变的招牌笑容。 “你便秘?” 斜斜的倚着推拉式落地窗的窗框,刑少鸿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瞅着眼圈儿红肿的锦瑟,心里却是荡漾起了一层苦涩的涟漪。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这么会睁眼说瞎话了?明明是看出了她刚刚一定痛哭过,还是逼着自己的嘴巴问出了这么不着边际的一句话。 然而,刑少鸿的若无其事并没有换来锦瑟正常的反应。若是换了以往,刑少鸿说出这样的话,锦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甚至是人身攻击。 但是今天,锦瑟没有,甚至连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一下,直接走到大床边上躺下,拉上被子将整个儿的自己都卷了进去,包括脑袋。 可能连锦瑟都没有意识到,在刑少鸿的面前,她是很少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的,这是一种潜意识的信任。 对于锦瑟离开庄易的原因,刑少鸿在几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对于自己是锦瑟第一时间想起来的能求助的人,刑少鸿还是颇有意外的。 也是那一刻,他越发的清晰的认识到,锦瑟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除此之外,他相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能在庄易的眼皮子底下将她给藏起来的人,只有他刑少鸿。 对于锦瑟的想法,刑少鸿不是没有想过阻止,只是,他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这个孩子,是她和庄易的,不是他刑少鸿的,他没有权利让她放弃这个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庄易阻止她,换来了她的离开。要是他阻止了,万一她同样选择决然离开呢?再离开了他,她还能去哪儿?这种情况下,如果连他也劝说她拿掉这个孩子,那无疑是在变相的将她从自己的身边逼走。 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她暂时稳在自己的身边。至少,他能确保她是安全的,不会让她不知所踪。在他身边,她的日子也会比自己一个人好过一点。 不过,刑少鸿也不否认,他这么做是有私心的。 如果他注定没有陪她一生的福气,那么这段时间,就当是他偷来的吧,再可耻也无所谓,他不在乎。哪怕是受尽世人的唾弃,他也不在乎。 所以,在锦瑟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是没作任何考虑就答应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锦瑟才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睡了一天,刑少鸿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她睡了一天,看着她出神儿。 因为是哭着睡着的,醒来的锦瑟眼睛更是红肿了几分。 “醒了?有空聊聊天儿么?” 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带着柔和,瞅着锦瑟的目光却是似笑非笑。 “聊什么?” 锦瑟搔搔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话音落定,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倒是刑少鸿十分体贴,给她端来了一杯水,看着她毫无形象的“咕咚咕咚”灌下了肚。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现在回到他身边的话,他会答应你试着留下这个孩子也说不定?”一边说着,刑少鸿已经在大床上坐下,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锦瑟。 刑少鸿发誓,他绝对不是一个伟大到将自己想要的女人推给其他男人的人。可是,这一整天,这个一直睡着的小女人一直在呓语哭泣,听得他都觉得太他妈闹心了!看着她这么折磨自己,他心里太他妈不是滋味儿了! 所以,他竟然疯子似的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经过我一走,他一定会。但是,然后呢?万一我和孩子都不能活着,让他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么?” 此时的锦瑟十分冷静,顶着一双通红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刑少鸿,尽管声音依旧有些沙哑,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以及对庄易非一般的信任。 别问理由,她就是相信,如果她现在回到庄易身边的话,庄易一定是对她有求必应。 如果她现在真的回去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罪孽深重。 刑少鸿竟是被锦瑟这么一问给噎住了,心里也不免一阵苦笑,琥珀色的眸子也有一瞬间的僵滞。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庄易。 看着沉默不语的刑少鸿,锦瑟喃喃开口,“刑少鸿,你懂爱一个人的感觉么?你有爱过哪个女人么?” 这句话,锦瑟像是在问刑少鸿,也像是在问自己。而刑少鸿,随着她呢喃出口的这句话,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我懂。爱过。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当这话到了嘴边儿,刑少鸿却是邪邪一笑,突然转了话锋,语气中尽是漫不经心,“让你失望了,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本少去爱,更是没有哪个女人会让我为了她不要命。” 锦瑟的目光重新落到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抿抿唇,轻声开口,“所以,你不能理解我的行为。” 这会儿的锦瑟像是看在刑少鸿,也像是在透过刑少鸿看某个人。 这会儿的刑少鸿觉得自己简直犯贱到了极点,他一定是疯了才这么找虐,闲的没事儿竟然在听这个女人在毫不保留的表达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款款深情。偏偏这个男人,还是他最大的劲敌加情敌!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盐吃多了闲(咸)疯了! 就在这时,刑少鸿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接通了电话,刑少鸿并没有说话,只是眸子深了又深,随后挂断了电话。 “你最爱的男人就要走了,你要去看他最后一眼么?” 给刑少鸿打电话的,正是他安插在酒店内监视庄易的眼线。 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锦瑟就麻利儿的下了床。下了床的她根本来不及穿好鞋子,就直奔门口。 “咔哒”一声,房间的被锦瑟一把拧开,她的身影最先出现在了门口儿,随后跟上来的,是刑少鸿的身影。 看着庄易笔挺也越走越远的背影,锦瑟心里一阵抽疼,双眼一下子就模糊了。她不敢直接站到走廊里,生怕庄易会发现她,只能偷偷的探出一个脑袋,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她的视线。 直到庄易走的远了,刑少鸿的眸子才落到泪眼模糊的锦瑟脸上,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不要追上去么?” 抹了一把眼泪,锦瑟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房间。   ☆、【218】 孤男寡女 彼时,刑少鸿和锦瑟也已经乘上了飞往国内的班机,时间恰好和庄易所乘坐的航班相差了两个小时。而且,他们所乘坐的飞机是刑少鸿的私人飞机。 飞机机舱里。 神色恹恹的锦瑟刚一上飞机就闭上了眼睛,一个人窝在角落里,静静的待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明显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和谁有过多的接触。 对此,刑少鸿也识趣儿的没有打扰锦瑟,只是安静的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偶尔侧过脸看一眼她安静的模样儿。然而,他的脑子却一直盘旋着他和锦瑟的对话,久久也挥之不去,刻在了脑子里一般。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宁愿赔上命也要这个孩子?拿掉这个,你一样可以有下一个孩子。” 上飞机之前,琢磨了很久的刑少鸿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调侃似的问了出来。这个困惑,困扰他很久了,他觉得锦瑟的做法也有些说不通,风险这么大,明明就是得不偿失啊。何不选择一个最安全的法子,一举两得? 然而,锦瑟声音很轻的回答,“因为我永远都忘不了,在得知我怀孕的时候庄易的那种兴奋,对于这个孩子,他付出的比我要多的多。” 说到这里,锦瑟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还用再说下去么?不就是不想让庄易的付出付诸东流么?她不就是在说这个孩子的身上承载着她和庄易的大部分期望么? 也的确,锦瑟直到这一刻还清楚的记得庄易亲手布置那两间婴儿房时候的表情,那是从来没有在庄易俊冷的面容上出现过的表情,如果一定要为他的表情找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神采飞扬。 那一瞬间,刑少鸿就噤了声,琥珀色的眸子酝酿着某种情绪。 呵—— 说到底,还是为了庄易。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刑少鸿觉得,他问的全是废话,多余! 不知不觉,刑少鸿竟是看着锦瑟安静的侧脸有些失神儿。这样的安静,原本不应该和她锦瑟有任何牵扯的吧? 刑少鸿认识的锦瑟,应该是无时不刻都在跳脱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眉眼间都是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 对于新的住处,锦瑟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能被庄易发现,但也不要距离他太远。 这些,刑少鸿都照做了。甭管心里究竟有多酸,刑少鸿也都这么做了。哪怕他知道,这会儿的他很有可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他更是清楚的知道,锦瑟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为了庄易。 早在下飞机之前,锦瑟就已经做好了全副武装,将自己给围了个严严实实。就算是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也不会怀疑她是锦瑟,只当她是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女特务。 为了万无一失,刑少鸿私人飞机降落的地点并没有在北沧市,而是选择降落在刑少鸿经常现身的某个周边城市。而后,再由专人专车直接送回北沧市。 载着刑少鸿和锦瑟的车在行至北沧市的某个繁华路口的时候,伴随着“吱”的一声刹车声,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锦瑟在刹车声中回过神儿来,不解的看向坐在自己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不懂他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让司机停车,“怎么……” 这一路上,她和刑少鸿之间也没有任何交谈,更是没有注意刑少鸿手里正拿着手机在忙着什么。这句话,是她下飞机以后对刑少鸿说的第一句话。 然而,锦瑟的话还没来得及完全问出口,加长房车的后车门就被霍然拉开,然后一股子浓郁的某高档香水儿味道扑鼻而来,锦瑟不禁皱眉,顺着味道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锦瑟不喜欢香水儿,再清新淡雅的香水儿她也谈不上喜欢。在她看来,总觉得香水儿还不如沐浴露来的好。 不过,现在的问题显然不是香水儿和沐浴露哪个好了,而是现在上车的这个漂亮女人是谁? 目光落向的地方,一道丽影在眼前闪现,锦瑟的眼前一亮。 这个女人,锦瑟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哪儿见过的,但是却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只觉得有点模糊的印象。不知不觉,竟是看的出了神儿。 “嗨~” 女人上车之后找了个空位就随意坐了一下来,一点儿也不客气,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儿,满脸笑容的对着刑少鸿摆摆手,余光却是在扫着有些看她看的出了神儿的锦瑟。 也正是女人这一声儿,叫回了锦瑟的神儿,恰好对上了女人的那双眼睛。一时间,意识到被人发现自己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了,锦瑟不免觉得有些尴尬。毕竟,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是不礼貌的。 “你好,我叫宋微。” 相比较于锦瑟的尴尬,宋微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抬起手优雅的拨了拨自己栗色的波浪长发,摘下了精致脸蛋儿上占了大半面积的墨镜,十分礼貌的对着锦瑟笑笑。 宋微! 锦瑟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当红女星嘛!不过,相比较于宋微是当红女星,锦瑟还不算是吃惊的。最最让她吃惊的是,这个宋微不是曾经被记者拍到和庄易一起出入鸿业酒店么? 这个事儿,其实当时的锦瑟是一直都记在心里的。但是,后来娱乐新闻却也没有对于庄易和宋微的绯闻有任何后续报道了。再加上,后来又出现了一个皇甫雨珊,锦瑟的注意力就彻底被转移了。 久而久之的,她也就将宋微给忘在脑后了。 怪不得她觉得眼前的女人眼熟,原来是宋微。宋微,可是当前红透了半边天的女星。 不过,哪怕是宋微红透了半边天,要不是因为庄易的缘故,这会儿锦瑟可能根本不会记得宋微是谁。平时,如果她不是太过闲的无聊,是不会看偶像剧消磨时间的。 “你好,我是锦瑟。” 对于宋微生疏的问候,锦瑟也没有给自己跌份儿,迅速回过神儿来,同样是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就好像刚才的尴尬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 或许是因为宋微和庄易是传过绯闻的,所以,锦瑟下意识就要求自己不要在宋微的面前被她给比下去,心中对宋微也有了些许的芥蒂。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诡异。 除此之外,敏感的锦瑟也看出来了,宋微看着她的眼神儿,其实并不算友好,甚至是带着隐隐的敌意的,充其量也只算是礼貌罢了。那浅淡的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果然,女人讨厌女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其实锦瑟大概也能猜的出来,她觉得,宋微看她不顺眼的原因,多半儿是和庄易有关系的。 瞅瞅他惹的这一屁股的烂桃花儿啊!要是她有命杀回帝豪府邸的话,绝对会把这些烂账一笔一笔的和他算清楚了!想到庄易,锦瑟本是晶亮的大眼睛逐渐的变得暗淡起来。 然而,现在的锦瑟不知道的是,她确实没有看错,宋微对她是看着不顺眼的,但是原因却不是像她想象的那般。 “真难得啊,你刑大少爷也会让我搭个顺风车。” 宋微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锦瑟白皙的脸蛋儿上扫过,最终落定在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语气意味不明,也像是别有深意。一举一动,尽显成熟女人的风韵。 对于宋微和刑少鸿之间是什么交情,还有他们的谈话内容,锦瑟通通没有兴趣,更是没有当着宋微的面问刑少鸿些什么,只是一脸淡然的扭过头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从不置身其中。 就连之前她要问刑少鸿的那句话,也被她硬生生的咽下了肚。宋微说了,是搭个顺风车。至于宋微会不会把她在刑少鸿这里的消息说出去,锦瑟也不做不必要的担心,刑少鸿不会连这个分寸都没有。 对于宋微的话,刑少鸿只甩给她一记稍显凌厉的眼神儿,没有任何语言上的回应。这样凌厉的眼神让,是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鲜少迸发出来的。 自然,目光落向窗外的锦瑟并没有注意到刑少鸿的表情。倒是宋微,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闪过一抹低落的情绪,目光也不自觉的别向了窗外。 …… 辗转到达新住处的时候,锦瑟只觉得自己已经心力交瘁了。明明不过只是过了一天的时间,她却是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小区,有刑少鸿的居所之一。为了方便,他特意在这个高层小区给自己置了一套房产。只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他基本不会到这儿来。 大多的时候,这套公寓都是空闲着的。 加长房车在单元楼门口停下,锦瑟回过神儿来,下意识的就要拉门下车,小手儿已经握上了门把手儿。 “等等!” 眼看着锦瑟就要拉开车门了,刑少鸿突然沉声开口,音调儿倒是难得的正经。可能是因为情况紧急,刑少鸿白皙修长的大手在一瞬间就覆上了锦瑟白皙的小手儿。 也正是这一时刻,宋微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恰好就落在那两只交叠的手上,目光快速一闪,随即恢复正常。 手背上传来一阵淡淡的凉意,锦瑟一怔,全身一僵,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迅速收回了自己的小手儿。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不经过大脑的,锦瑟自己都来不及反应。 身体的反应,永远是最诚实的。除了庄易,锦瑟排斥和任何男人亲密接触。 看着锦瑟稍显激动的反应,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自己那已经落空的大手,嗓音依旧,解释道,“我和宋微先下去,待会儿司机会带着你去地下停车场,然后带你上楼。” 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过于激动的反应,耷拉着脑袋的锦瑟眼睛不自然的眨了眨,有些窘迫,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儿,“哦。” 此后,锦瑟没好意思再看一眼刑少鸿,以及宋微,也同样不想知道此时的他们正在以一种怎样的眼神儿看着她。 虽然尴尬,但是锦瑟也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刑少鸿的用心。孕傻孕傻,她也不至于反应变得太过迟钝。 锦瑟意识到,宋微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可能,宋微是刑少鸿特意喊来为她打掩护的,障眼法。这样,她的藏身之处也就更加多了一层保障。 这样的猜测,锦瑟并不觉得是自己多心了。除了这样的解释,她根本也想不到其他更加合理的解释。 锦瑟耷拉着脑袋往旁边挪了挪自己稍显笨重的身子,既是给刑少鸿和宋微让出了下车的地方,也很好的保证待会儿在打开车门的时候不会让外面的任何人有看到自己的机会。 其实,锦瑟不是没有想过选择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待产,出行还方便,也不用担心随时都有被庄易找到的可能。没错,锦瑟早就猜到庄易不会像是她字条上写的那样不找她。那样的话,就不是庄易了。 但是,她舍不得,舍不得距离庄易太远。自己挺着肚子离开,不让庄易陪伴肚子里孩子的成长,已经是个十分自私的行为了。若是再远离,她的愧疚感只会倍增,心里也更加会觉得空落落的,走到哪里都是被孤独环绕,没有心灵寄托。 有他在,无论是哪里,她都安心。没他在,就算是把全世界都摆在她眼前,她能感受的到也只是孤独,一个人。 距离庄易近一点,不那么远,起码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其实庄易一直都是陪在她身边的,假装他还在她身边。而她,也是时时刻刻的都陪在庄易的身边,只是默默的。 万一是哪天不小心遇到了,哪怕是让她远远的看他一眼都好,就一眼。 他,就是她坚持下去的勇气。 锦瑟失神儿的空档,刑少鸿和宋微已经先后下车了,加长的房车也已经重新发动。 在这二十几个小时之内,这已经不知道是锦瑟的第几次失神儿了。 回过神儿来,透过单方向的车窗,锦瑟颇有些意外的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车的刑少鸿和宋微已经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穿着单薄衣服的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很是暧昧。 刑少鸿一条结实的手臂揽在宋微的纤腰上,宋微的两条手臂十分自然的环在刑少鸿的劲腰上。两个人有说有笑,是恋人间才有的亲昵。 只是,下车之前的宋微已经将那个足足能够遮住她半张脸的墨镜重新架在了鼻梁上,戴上了遮阳帽,像是故意的遮掩着什么,欲盖弥彰。 加长的房车开动,锦瑟的余光还能扫到相拥着往单元楼里走着的刑少鸿和宋微。夜幕中,他们两个人脚下的步子不快,倒是十分悠闲。 就在他们二人的身影在锦瑟的视线中消失的前一秒,锦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看到,还没有走进单元楼的宋微踮起脚尖迅速在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样子十分奔放,漂亮脸蛋儿上的笑容似乎也更加艳丽了,犹如黑夜中的精灵。 与此同时,她似乎也看到了不远处好几下的闪光。 不过,对于这一点,锦瑟倒是也没有在意,反而是有些质疑自己之前的想法了。或许,刑少鸿并不是刻意叫宋微过来打掩护的,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说不定,刑少鸿和宋微之间本身就有着不为人知的男女关系。尤其,在外界的传言中,刑少鸿身边从不缺女人。就算是他和宋微之间真的有什么,锦瑟也不会觉得奇怪。 至于宋微的私生活,哪怕是存在她和庄易那个小插曲,锦瑟也不会妄下定论。哪怕是心有芥蒂,也不会刻意去针对和抹黑,更是不会对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妄加揣测。 一码归一码。 单元楼门前,漫不经心的扫过缓缓驶向地下停车场的黑色加长房车,刑少鸿转过头整个人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冽,“适可而止!” 随即,刑少鸿就看似亲昵实则不由分说的揽着宋微的纤腰大步直奔电梯,沉着一张脸,也不去看此刻宋微是怎样的表情。 进了电梯,相拥的两个人相继在电梯内站稳。 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完完全全的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可能向他们投过来的视线,刑少鸿立即松开宋微,躲瘟神似的跨离宋微一大步,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仅如此,刑少鸿原本带着勾人笑容的妖孽俊脸也在这一刻竟是反常的阴沉了下来,周身都散发着凉气儿,给人一种望而却步的感觉。 “呵……” 宋微漂亮的脸蛋儿上快速闪过一抹自嘲,轻笑一声儿,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散漫,反而是带出了几分忧伤的情绪,“真是个狠心的主儿,利用完了就踹?” “彼此利用。” 刑少鸿并不侧目,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某一处,一个眼神儿都没有给宋微,声音还是那么冷。 彼此利用? 呵呵—— 闻言,宋微也不再说话,垂下眼帘,心里只剩下一阵苦笑。 是啊,在刑少鸿看来,他们真的只是彼此利用而已。她帮着刑少鸿为锦瑟的藏身之处打掩护,而刑少鸿呢,则是为了她即将开拍的新片制造绯闻进行炒作。 然而,刑少鸿不知道的是,在她今天意外接到刑少鸿的电话,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之后,她硬是推了晚上的新片开机发布会也要赶过来帮他这个忙。为此,制片方甚至提出了要换女主角的条件来威胁她,想要借此压压她这个当红女星莫名而来的“嚣张气焰”。 但是,宋微并没有受制于这个威胁,还是不顾一切又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也不在乎制片方到底要不要换女主角。 如果她真的只是利用刑少鸿炒作的话,那么,现在她出演女主角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绯闻炒得再火又有什么用呢?要知道,开机发布会没有女主角出席,这是多大的一个笑话? 都说人红了就会变得气焰嚣张又目中无人,但是这一点在当红女星宋微的身上,显然是没有体现的。哪怕是红透了半边天,宋微也没有目中无人的耍大牌,对待任何人,该是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 所以,她今天反常的态度,也让制片方很是疑惑。 …… 锦瑟被刑少鸿的专用司机从地下停车场一路护送到刑少鸿公寓门口儿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儿了。 “叮咚!叮咚!” 十分有礼貌的年轻司机在将锦瑟送到公寓门口儿的时候,还十分贴心的为锦瑟按响了门铃。 片刻,里面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门声。 “咔哒”一声,公寓的门被打开了。 “还挺快。” 打开门,刑少鸿颀长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公寓门口,妖孽俊脸上的笑容犹如春风一般的荡漾。 从刑少鸿还没来得及脱掉的外套看来,锦瑟猜出他也才进来没多久。 看着眸色浅淡的瞅着自己的锦瑟,刑少鸿略微侧过身给锦瑟让开了进门的空间,声音性感,“进来吧。” 垂下眼皮儿,锦瑟的眼中闪过几分犹豫,但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迈进去了。老实说,她实在是不想做刑少鸿和宋微的电灯泡,尤其是在庄易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然而,锦瑟进了公寓以后,下意识的将眼前的环境扫视了一圈儿,情况出乎她的意料,她根本也没有看见宋微的半个影子。 锦瑟转过身,看着已经把司机打发离开又关上门的刑少鸿道,“那个……宋微呢?她不是和你一起上来的么?”变成蝴蝶飞走了? 还没有等到刑少鸿的回答,锦瑟的脑袋里又开始各种的天马行空了,完全是凭着自己的错觉胡思乱想。 她明明是亲眼看着宋微和刑少鸿一起进的单元楼,怎么到了楼上,就只剩下了刑少鸿一个人了呢?难不成,是去了卧室还是洗手间?或者是去洗澡了? 他们该不会是要在这儿……?那她怎么办?听着?还是看着?还是边听边看? 锦瑟硬生生的被自己的想法儿给吓了一跳,看着刑少鸿的眼神儿也变得尴尬闪躲起来。 她怎么会有这么没节操又不健康的想法儿呢?简直就是太龌龊了!不过……这里面积那么大,卧室又那么多,他们该不会真的是要在这儿……? 再一次被自己的想法儿吓到,锦瑟回过神儿,再也不敢往下想了,白皙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两抹诡异的红晕,看着刑少鸿的眼神儿更是闪躲了,明显的心虚。 “你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和庄易待久了就这样了么?瞎想什么呢?” 刑少鸿抬起白皙的大手在锦瑟的脑门儿上敲了敲,那双像是洞悉一切的琥珀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瞅着锦瑟,满带着戏谑之意,声音中也满是笑意。 可能连刑少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这般举动,亲昵极了,样子也是温柔宠溺极了。 瞬间,锦瑟有一种被人给看穿了小心思的尴尬,索性直接把脑袋给耷拉下去了,眼皮儿都不敢再撩起来一下儿,声音大小堪比蚊子声儿,“我哪有瞎想……” 或许是因为心虚,这会儿的锦瑟竟然没有义正言辞的反驳刑少鸿,也没有勇气抬头对上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琥珀色眸子。 闻言,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意更是深了,“那你好端端的脸红?” “没有啊!”锦瑟不甘心的挣扎着,哪怕她自己都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脸蛋儿这会儿火辣辣的,依然死鸭子嘴硬着,只是脑袋更加埋下去几分。 看着越发拘谨不自在的锦瑟,刑少鸿也不逗她了,只是无奈的笑着解释,“宋微不住在这儿,住对面,上楼就回家了。” 啊? 住对面啊! 啊! 原来是这样啊! 猛地,锦瑟抬起头,恍然大悟的瞅着刑少鸿,眼神儿有些诡异。这一次,换做是她洞悉一切了。 这孤男寡女的,还住对面?这一定不会是巧合吧?天下之大,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怎么就能巧合到刑少鸿喊宋微来替她打掩护?怎么就能巧合到宋微刚好住在对面啊?这得是多大的几率啊? 锦瑟总结了一下,大致也就总结出两种情况:一,缘分使然。二,人为制造。 二者取其一,这还用思考么?肯定是第二种情况啊! 看着锦瑟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刑少鸿嘴角禁不住抽搐,下意识的开口,“你别误会,这只是个巧合。” 解释的话才刚从嘴里冒出来,刑少鸿就愣住了,心里的自嘲不断翻涌着,也十分意外自己这个下意识的解释,妖孽的俊脸难得闪过一抹窘色。 呵—— 他有必要和她解释这个么?换言之,她会在意他的解释么? 刑少鸿觉得不必要解释,不是因为他不想解释,而是他根本不认为锦瑟会在意这个。但是,他竟是那般自然而然的解释了出来。 果然,刑少鸿看着锦瑟甩给他的那“骗谁呢”的调侃眼神儿,就十分肯定了自己解释的多余性。她根本也不在意这个,这也不是她想要听的。 “哦——” 锦瑟全然没了刚才那副尴尬又窘迫的模样儿,不过是片刻,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然是眉飞色舞,似懂非懂的坏笑着点点头,“我懂,巧合嘛!” 说罢,锦瑟好像还觉得不过瘾似的,补充道,“没错!这一定只是巧合!” 这会儿,刑少鸿已经不仅仅是嘴角抽搐这么简单了,就连眼角都变得抽抽儿了,一张妖孽的俊脸很是怪异。 第一次,刑少鸿尝到,被人误会的滋味儿真他妈憋屈!准确的说,是被锦瑟误会的滋味儿太憋屈!偏偏,她还是不需要他解释的那种人。 而且,就算他费尽口舌的解释了,锦瑟也未必会信。 生平第一次,刑少鸿觉得自己败给了别人,一败涂地。 就在锦瑟瞅着刑少鸿那怪异的面色坏笑着的时候,突然,“咔哒”一声。 锦瑟心跳漏了一拍,诧异于这屋子里明明只有她和刑少鸿两个人,反而有了开门的动静儿。 看着刑少鸿完全不诧异的俊脸,锦瑟好奇的转过身,目光循着声音春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一瞬间,锦瑟觉得自己都不会呼吸了,睁大了本就很大的双眼,呆愣愣的看着那个站在洗手间门口儿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219】 不愿为人知晓的秘密 “瑟瑟。” 一道十分温和的声音。 站在洗手间门口儿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锦瑟会有这般吃惊的表情,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那干净的脸蛋儿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温和却又不失沉稳。 关上洗手间的门,那人就往锦瑟和刑少鸿所站的地方走了过去。 锦瑟被这一声儿再熟悉不过的“瑟瑟”给叫回了神儿,勉强收起自己那惊讶的快掉了的下巴,因为激动,开口的时候还是有些结巴,“丁玲!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直到这会儿,锦瑟那双滴溜溜的黑眼珠儿还闪烁着错愕。毫不夸张的说,丁玲的突然出现着实让她措手不及。 “我是来照顾你的。” 丁玲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的从刑少鸿妖孽看不出情绪的俊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锦瑟错愕的精致脸蛋儿上,没有任何异常的面色,依旧从容不迫。 瞬间,锦瑟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强烈的翻涌着。 丁玲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知道她在这儿? 丁玲是庄易的人,如果丁玲都知道她在这儿了,还能逃得过庄易的法眼么? 越是想,锦瑟的一颗心就越是往下沉得厉害,总觉得自己这一场其实是白忙活了。 似乎是看穿了锦瑟的小心思,丁玲笑着开口,语气依旧平和,“你放心,二爷不知道我在这儿,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 猛地,锦瑟倒抽一口不冷气,不禁瞪大了本就已经很大的双眼,不解的看着丁玲,声调儿不禁有些拔高,“你为什么要辞职?” 难道,一直以来,她对丁玲真实身份的猜测都是错的么?丁玲真的仅仅是帝豪府邸的佣人这么简单……而已?不是庄易的谁谁谁么? 可是,明明不像啊!她一直觉得丁玲的身份不简单来着!而且,哪里会有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佣人啊?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还有,就算丁玲真的只是一个佣人,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偏偏出现在这儿?还偏偏出现在这儿? 锦瑟突然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说实话,一直以来,锦瑟都真心的觉得,像是丁玲这种性子的人,如果不做女特务,实在是浪费资源浪费人才了。 “为了要照顾你啊。” 不管锦瑟精致的小脸儿再怎么变幻莫测,丁玲白皙的脸蛋儿都是一如既往的宠辱不惊。 期间,丁玲的眸光一闪,从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扫过,继续开口,“是刑少特意找的我,说是我照顾你你也比较习惯。所以,我就辞了帝豪府邸的工作。” 说罢,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丁玲连连补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二爷的,辞职理由,也和你毫无关系。” 经过丁玲这么一番耐心的解释,锦瑟一直悬着的那颗小心脏倒是放下了不少,但始终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儿,但具体是哪些地方,她又不能准确的说出来。 “那丁当呢?你来照顾我,她怎么办?” 骨碌圆的大眼珠儿转了两圈儿,锦瑟眼中有些愧疚,声音也平和了不少,不像是刚刚那般突兀了。 在锦瑟看来,丁玲丁当这对双胞胎姐妹花儿,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姐妹俩感情也十分好,基本上没产生过矛盾。就算是偶尔有些小摩擦,也能很快翻篇儿,和好如初,感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要是就这么硬生生的分开她俩,肯定也会舍不得吧。 “她也辞职了。”丁玲笑着答道,态度一直不卑不亢。 但若是仔细瞅她的话,也能发现,其实丁玲是有些不自在的,不知道她究竟在拘谨着什么。 “啊?” 锦瑟再一次吃惊的瞪大双眼,小嘴儿微张着,丁当还真的跟着丁玲一起辞职了? 因为她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生孩子,让人家姐妹俩双双辞职,这样真的好么?锦瑟最是不愿意欠人情,不管多好的朋友都不愿意欠下人情。这下好了,这人情欠的,怎么还啊?还没怎么样呢,就欠了一屁股的债。 先不说别的,就帝豪府邸那优越的待遇,她肯定是给不起的啊!一瞬间,锦瑟的愧疚感倍增,深切的为丁玲和丁当的做法感到不值。 “别误会,她不是因为我辞职才辞职的。早前的时候,她就申请了留学,签证下来了,最近准备准备就该出国了。所以,也就借着这个机会一起辞了。” 看着锦瑟如痴吃惊的模样儿,一向从容不迫的丁玲倒是难得的失声笑了出来。 呃—— 好吧。 听了丁玲的解释,锦瑟也不禁为自己过于激动的反应觉得尴尬,好像是她把自己看的太过重要了。 这么说来,似乎也能说的通了。至于丁玲和丁当的身份,似乎也真的十分简单,没有什么她幻想出来的所谓的第二身份。 不过,说是能说的通,锦瑟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丁当不甘心只做个佣人,所以选择出国留学深造,无可厚非。而且,她们这样的水平,只做个佣人,绝对是浪费了。那么,丁玲呢? “你怎么不去?”锦瑟看着丁当的眼神儿有着毫不遮掩的困惑。 丁玲被锦瑟问的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嘴角的弧度相比较之前更是扯得大了几分,“人各有志呗!我觉得还是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更有前途。”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瞅着丁玲,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瞅出朵花儿来似的,撇撇嘴巴,“可千万别!你还真是看错我了!我现在是个落魄的人,跟着我,不喝西北风就不错了,还吃香的喝辣的?我这里,可是没有帝豪府邸一样的待遇,也没薪水发给你,你没瞧见我都是寄居的么?”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锦瑟的心里却是实打实的感动着的。丁玲这个朋友,她果然没有交错。所谓雪中送炭,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是,丁玲为她这个朋友付出的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这么好的工作说辞就给辞了?这不是故意给她增加愧疚感么?而且,这根本也是不必要的。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你和他好好说说,还是回去吧。”锦瑟补充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锦瑟也是真心实意的说出来的。她并不是虚伪,而是真心为丁玲好。跟着她,真的什么前途都没有。而且,就她目前的状况而言,完全能把自己照顾好,也不需要人手。 虽然明白了锦瑟并不是刻意要赶她走,但丁玲还是被她的话给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薪水我来付。”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锦瑟身边一言不发的刑少鸿开口了,嗓音醇厚,一时间吸引了两个女人的目光。然而,刑少鸿那琥珀色眸子散发出来的柔和目光却是全给了其中一个女人,对于另外一个女人,连余光都吝啬。 锦瑟张张嘴,刚要对刑少鸿说些什么,却只听—— “这钱,我肯定不会白给。等你平安生下孩子那天,我会连本带利的和庄二爷清算的,亏本儿的买卖本少可从来不做。”刑少鸿眼中笑意渐染,说的十分理所当然,完全掩盖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 如果他不这么说的话,锦瑟是一定会果断拒绝的。这一点,他已经深知。 然而,对于他的心思,另外一个女人,同样深知。 哪怕知道刑少鸿就连余光都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丁玲的目光还是落到了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心跳跟着漏了一拍,胸腔中也有酸涩在蔓延。 或者说,正是因为知道没有人注意自己,她才有勇气用这种近乎痴迷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用眼神来表达内心那从不敢用语言来表达的深情。 果然,刑少鸿的一句话就将锦瑟原本打算要说出口的话给噎了回去。锦瑟重新闭上嘴巴,噤了声,有些失神儿。 平安生下孩子的那天—— 但愿会有那么一天吧,也但愿刑少鸿能有找庄易连本带利算账的那一天。 不过才刚刚二十几个小时没有见到他,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锦瑟承认,她比任何人都不想不从庄易的身边离开,那是全世界最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在马尔代夫的酒店里看着庄易挺拔的身姿从酒店离开的时候,锦瑟生怕庄易会转过身看看。如果当时庄易真的转身了,她一定会忍不住冲动的跑过去抱住他。 “咕噜咕噜……” 突然,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也传入了在场的三个人耳朵里。 呃—— 锦瑟回过神儿来,白皙的脸蛋儿上浮上两抹诡异的红晕,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她这个不争气的肚子啊!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这个时候咕噜咕噜的叫出了声儿。 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今天一天,锦瑟也没怎么吃东西。在飞机上的时候没有胃口,在车上的时候就更加没有胃口了,那怎么说也不是个好好吃饭的地儿。而且,她也没有心情吃,还没有从自己制造的悲伤中缓过来。 “饿了?” 率先发问的是刑少鸿,他的言行举止中都带着温柔的关切。 而他这温柔的关切,看在丁玲眼中,犹如当头一棒,立即将丁玲从痴迷中给敲醒了。 “知道你会这个时候回来,我都准备好饭菜了,全都是你爱吃的。” 不过是瞬间,丁玲已经恢复了从容不迫,那脸上的笑容也是再自然不过了。一边笑着说着,丁玲一边就带着锦瑟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亲近的人,锦瑟的胃口也开始回暖。尤其是丁玲那关心的眼神儿,锦瑟还真觉得自己想吃东西了不像白天的时候那么厌食了。 哪怕是有一个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朋友在,锦瑟也不会觉得现下的环境太过陌生,陌生的她根本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丁玲的出现,恰好让她克服了这个心理障碍。 面对刑少鸿和丁玲相继说出口的话,锦瑟没有说话,只选择诚实的点点头。况且,就算她不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好好的养身体。 理所当然的,刑少鸿也跟着锦瑟坐下一起吃了晚饭。除此之外,还有丁玲。 因为这儿不是帝豪府邸,锦瑟也没有规矩,她更是看不得丁玲真的把自己当做佣人一般的看待。所以,在锦瑟强烈的要求下,丁玲坐下来和锦瑟还有刑少鸿一起吃了晚饭。 对此,刑少鸿倒是也没有任何的异议,算是默认了,只是在吃自己的,时不时的给锦瑟夹点她爱吃的菜。 这一顿饭,吃的最难受最拘谨的,其实还要数丁玲了。只是,她内心的想法,从不轻易展露,所以别人也不会轻易发现。 在丁玲的内心世界,存在着一个贝壳,藏着她不愿意为人知晓的秘密。 一顿饭过后,锦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了不少,肚子填饱了,多少也能带来一些满足感,可以暂时挡去那些不快乐的因素。 虽然已经奔波了一整天,但是锦瑟却是丝毫的睡意都没有,竟然反常的坐在客厅看起了平时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肥皂剧,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瞪得炯炯有神。 自然,丁玲是要陪着锦瑟的,陪着她一起看肥皂剧。 至于刑少鸿,同样也是在沙发上坐着,距离锦瑟不近也不远,和丁玲分别坐在锦瑟的两边。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锦瑟有些坐不住了,眼神儿时不时的就往刑少鸿那边瞟着,也没有带着什么好眼神儿,隐隐的有些嫌弃的感觉。 “怎么了?有话要和我说?” 终于,在锦瑟几次三番的眼神儿之后,刑少鸿发现了,并且做出了回应,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瞅着锦瑟有些像是便秘似的小脸儿。 冷不丁的突然得到刑少鸿的回应,锦瑟先是一愣,也觉得有点儿尴尬。但是,在内心经过一阵迅速的激烈斗争之后,锦瑟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你怎么还不走?” 好吧,话一问出口的时候,锦瑟的眼皮儿就不自然的垂了垂,眼神儿有些闪躲,声音也不是特别有底气。她大大方方的承认,在别人的地盘儿赶别人走,很不厚道。 不对不对,何止是不厚道啊,简直就是太无耻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总得睡觉吧?而且,他不是说了这个地方现在就是给她住的么? 或者,她应该换一种委婉的问法儿么? 你什么时候走? 这和那句也没什么差别啊,都是拐着弯儿的赶人走,还不多拐弯儿,仅仅拐了半个弯儿。 虽然锦瑟的声音十分小,轻的和蚊子声儿似的,但是刑少鸿还是听见了。 好看的眉梢儿一挑,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明显闪烁着戏谑,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薄唇轻启,看似并不明白锦瑟话里的意思,“去哪儿?” 呃—— 被刑少鸿这么一问,锦瑟一噎,目光闪了闪,竟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是啊,这是人家的地盘儿,她想让人家去哪儿?这于情于理,也是说不通的啊! 不对不对,他那么多住处,为什么偏要住在这儿?孤男寡女的,说出去不好听。 好吧,就当她刚才说的话太伤人了,那她就换个说法儿。 “你这么晚了还不困?不回家睡觉么?你爸妈不会担心你么?”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中像是闪烁着些许的关切。 事实上,锦瑟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话问得蹩脚极了,明明到了第二句就应该停止问句的。他都多大的人了,他爸妈还怎么担心?就像是庄易,半年不回庄家一次,庄钰睿和赵兰芝也不会担心庄易会出什么事儿。 怎料,锦瑟的话才刚问出口,刑少鸿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像是淬了冰似的,整个人也不若平时那般了,反倒是散发着一股冷气。 一瞬间,锦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想要试图确认一下。 然而—— “瑟瑟,你饿不饿啊?我给你炖个燕窝去吧?” 丁玲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锦瑟的想法儿。于此同时,丁玲的双手也已经搭上了锦瑟瘦削的小肩膀,将她的上半身轻轻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呃,我不饿。” 这一连串的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锦瑟根本来不及多做考虑,下意识的回答了丁玲的问题,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眸中闪过茫然。 回答了丁玲的问题,锦瑟就再度转过头看刑少鸿。 这个时候的刑少鸿,早就恢复了最自然的神态,和刚刚那一瞬间的他判若两人。 看看刑少鸿已经恢复自然的表情,再看看锦瑟,丁玲这才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在刚刚那一瞬间悬起来的心也缓缓的回到了原位。 “我今晚睡在这儿。” 刑少鸿带着浅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对上锦瑟疑惑的黑亮大眼睛,声音很轻,但却掷地有声。 神马?! 瞬间,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就瞪大了几分,他竟然说他要睡在这儿! 这怎么行? “你……不是开玩笑吧?”锦瑟有些结巴,目光始终落在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试图从他的脸上瞅出开玩笑的痕迹。 但是,很可惜,并没有。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刑少鸿难得的正了正声音,妖孽的俊脸上也是难得的带出了几分正经的神色,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瞅着锦瑟。 这会儿,锦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觉得自己真的是多此一问。她这一问,非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反而是让自己阴沟儿里翻船了。 刑少鸿这么一反问,再一次把她给问住了。显然,他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了,是认真的。 那么,接下来她是应该说点儿什么,还是就此沉默,或者是直截了当的把门打开,联合丁玲把他给丢出去? “你不是有很多处房产么……”为什么非要住在这儿…… 这一次,锦瑟的声音简直是比蚊子声儿还要小很多,干脆垂下了眼皮儿,也不去看刑少鸿的神色了。 虽然锦瑟的声音小之又小,还掺杂了肥皂剧的声音,但刑少鸿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觉得我应该去哪儿?” 这会儿,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不是一本正经了,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旁边这个面色红润的小女人,看样子十分赏心悦目。 对面啊!你相好儿的不是住在对面么?干嘛非要住在这儿啊! 当然,这样的话,锦瑟也就是在心里说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脸皮还没有厚到一定程度上。毕竟,这是刑少鸿的家,卧室又那么多,天色也那么晚了,他要住下来,也是有理由的。 不过,虽然锦瑟没有将自己内心十分诚恳的话说出来,但是她的眼神儿却是下意识的瞟向了门口儿的方向,意思十分明显。 见状,刑少鸿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说了句,“为了达到遮掩你的效果,明天我要和宋微一起出去,所以今天就先住在这儿。” 恍然间,锦瑟明白了什么。原来刑少鸿所谓的遮掩,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之前在楼下,她在车里觉得眼前有闪光,那大概就是狗仔队相机发出来的闪光吧? 所以,他们真的只是在做戏么?但是,没道理啊,宋微为什么会帮他这个忙?支付了一定的报酬么? 无论怎么想,锦瑟都还是坚持自己内心最初的看法儿,这刑少鸿和宋微之间,肯定有猫腻儿。 讨论完这个问题,在确定刑少鸿是真的不会走之后,锦瑟也不垂死挣扎了,困得红了眼,就直接去卧室睡了。至于剩下的两个依旧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锦瑟也没有在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总不用困了还要她催着去睡觉吧? 道了一声晚安,锦瑟就离开了。或许是因为实在是累了,身心俱疲,倒下没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客厅里。 锦瑟睡去以后,刑少鸿就再也没有开过口,只是出神儿的盯着电视屏幕,也不调频道,好像还在认真的看着电视剧一样。 这样的刑少鸿,无疑让丁玲看的出了神儿。这会儿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她越发的觉得拘谨了。 其实,丁玲不是没有想过,或许她也应该回自己房间去了,困不困也该回去了。只是,她有多久没有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过了?久的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所以,她不舍得,哪怕是如坐针毡,她也想再和这个心心念念的男人多相处一会儿。 “还不去睡?” 似乎是发现了丁玲的目光,刑少鸿低沉的开了口,但是却没有转过头看丁玲一眼。 丁玲平静的眸底快速掀起一个波澜,但又很快恢复平静,开口的声音更是异常的平静,“老大,有些事……我不明白。” 这个问题,丁玲在心里纠结了很久了。明知道或许不该问,还是咬着牙问了出来。 “什么事?” 似乎是一个姿势坐的累了,刑少鸿动了动结实的身躯,目光依旧没有从电视机屏幕上转移,声音也还是依旧低沉。 “当初您刻意把我和丁当安排在庄易的身边是有一定原因的,如今任务还没有完成,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计划?”仅仅是因为她需要人照顾么? 想到这个极有可能的原因,丁玲的心忍不住一阵抽疼。 为了锦瑟,他都可以这么不惜一切了么?用情如此深?这不是她认识的老大…… “不该问的别问!” 甩下一句话,刑少鸿霍然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卧室走去。   ☆、【220】 脸红 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锦瑟起了个大早。 其实,到了后半夜,她就总是醒过来,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少了那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直到天亮以后,锦瑟就在床上躺不住了,听到客厅里有了动静儿,也翻个身下床,洗漱之后就出了房间。 “丁大姐,你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 锦瑟循着厨房里传出来的动静儿就往厨房的方向走,精致的小脸儿上一点儿惺忪的睡意都没有。早就醒了盹儿的她,这会儿更是精神的不行。 “鸡蛋饼,怎么样?” 丁玲一边忙着打鸡蛋,还不忘冲着锦瑟笑笑。 锦瑟一直都觉得,她和丁玲的关系,是朋友,也是姐妹。丁玲能给丁当的包容,也分给了她一部分。就像现在,丁玲的口吻,完全是对妹妹的宠溺。 “好啊,那我切葱花儿。” 一边兴冲冲的说着,锦瑟已经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说干就干。 虽然她昨天是答应了要将丁玲留下来,但绝对不是因为她需要丁玲的照顾,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她绝对会自己做。况且,她现在没有工作,十分闲,要是再不找点事儿做,日子就更加难熬了。 丁玲留下来,对锦瑟来说最大的帮助还是因为她能带给锦瑟心理上的安慰,精神上的。是陪伴,而不是这些实质的体力活儿。她有手有脚,除非必要,否则她都会亲力亲为。 “诶,你别碰,不用你,我自己来就好,很快的。” 看着锦瑟已经将洗好的香葱放在了案板上,眼看着就要去拿刀,丁玲赶紧放下手里的鸡蛋,上前一步去阻拦锦瑟。 然而,丁玲快,锦瑟更快。 不过眨眼的工夫,锦瑟的小手儿已经将菜刀给攥紧了,成功的躲避了丁玲伸过来阻拦的手。 “我又不是残废。” 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略显俏皮的对着丁玲眨眨,带着些小傲娇,继续开口,“我跟你说,你最好别拦着我啊,要不然我不用你照顾了啊。” 其实,锦瑟何尝不知道丁玲的好心。只是,她就是看不得丁玲把自己当成佣人看待。她们是朋友,是知己,是闺蜜,从来也没有谁低谁一等。 哪怕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锦瑟也没有觉得自己比丁玲高贵在哪里,她们是平等的。 丁玲是来陪她的,而不是来伺候的。 锦瑟十分明白自己的用意,丁玲也懂。见她如此,也只好作罢,由着她在那儿低着头认真的切着葱花儿。 锦瑟专注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动作,刚要走神儿,就立马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开始和丁玲闲聊,“丁当什么时候出国?” 从昨天到现在,锦瑟最怕的就是闲下来。身体闲下来,心里就闲不下来了,忍不住的疯狂想念。想念那个人,想念他的一切。 锦瑟的话音才落,丁玲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平静的开口,“最多再过一个月,她已经在准备了。” “她要是闲着没事儿的话,让她过来玩儿吧。她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说到这里,锦瑟眉眼间不禁染上了几分忧愁。 毕竟是相处的久了,有感情了。一想到自己将要在很长的时间内都见不到曾经天天见的人,锦瑟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感慨。再退一步说,她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丁当么? 不过是几十个小时的时间,感觉一切都变了。那个被她视为家的地方,一下子就少了三个人,也不知道那边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当然,她最关心的,还是帝豪府邸的主人。 “我昨天过来之前,已经告诉她最近不要联系我。一切,都要等你平安生完孩子再说。如果她现在过来的话,没准儿就会暴露了你,你要相信二爷,他绝对有这个实力。也许,这个时候二爷已经开始地毯式找你了。” 丁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丁当也不小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 丁玲这么说,无非是要消除锦瑟的顾虑。这一点,锦瑟也是知道的。她想让丁玲去陪丁当,但是她也知道丁玲是一定不会去。 顾虑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消除的,为自己给她们来的麻烦,她很抱歉。 但是,朋友之间若是说多了抱歉,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总之,这情,她深深地记在心里了。 然而,现在的锦瑟绝对不会想到未来某天会发生的事情。她欠丁玲的,何止是情那么简单?欠了,没有办法还,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她这一走,邱狄知道么?我觉得他们俩……” 说到这里,锦瑟没有继续说下去把话给挑明,但是她相信,丁玲肯定会明白她的欲言又止。 其实,最初的时候锦瑟是很不看好丁当和邱狄的。可是,她没有想到邱狄竟然会对丁当如此坚持,好像非丁当不可似的。每每邱狄的失落锦瑟都看在眼里,那样阴郁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 起初锦瑟以为邱狄只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可是一来二去,这都过了多久了,邱狄也依然在坚持,更是不在乎丁当每次的冷脸相对。而且,据庄易所言,邱狄已经不再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了,身边更是没有了其他女人的影子。 邱狄这一次对丁当,十有*是真的。 再者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样的男人,一旦深情起来,未必会比其他那些痴情种要逊色。 总之,锦瑟觉得,倘若这次邱狄是来真的,那可真是阴沟儿里翻船,栽在丁当的身上了。就邱狄现在的架势,明显是要赖上丁当要丁当负责到底了。 “他们不可能!” 出乎锦瑟意料,丁玲一句话说的干脆,眸子中更是闪烁着某种坚定,白皙的脸蛋儿上也闪现着不常见的厉色,好像她就是丁当,能替丁当做这个决定似的。 老实说,锦瑟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她觉得其实丁当不对邱狄动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尤其是那天她听墙角听到的和看到的。如果不是她惊吓出声打破了那暧昧至极氛围,估计邱狄就要得手了吧?当时,那样的画面看的她心里都痒痒了。 试想,邱狄外表俊美帅气,家境优渥,又会哄女人,从之前的流连花丛到现在的片叶不沾身,简直就是质的转变。但凡是个正常的单身女人,都会有动心的可能吧?不动心才不正常! 尤其,是丁当这样初恋还没有送出去的姑娘,心内还纯情的很,最是容易失了心。 “为什么不可能?” 锦瑟先是一愣,然后向丁玲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儿,满脸的不解。尤其是丁玲的笃定,看在锦瑟眼中更是不解了。虽然说双胞胎之间心有灵犀,但是丁玲也不尽然会知道丁当的全部想法吧? 如果邱狄真的洗心革面,他和丁当真的是一段美好姻缘也是说不定的,何乐而不为呢?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丁玲舒缓了自己的情绪才渐渐放松了下来,而后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和,“瑟瑟,丁当不可能接受邱狄的,他们……” 说到这儿,丁玲顿了顿,而后在锦瑟越发好奇的眼神儿下轻叹着说了句,“不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锦瑟觉得,丁玲原本要说的应该不是“不可能”这三个字儿这么简单。丁玲不说,锦瑟也不会不识趣儿的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她不好去干涉。 丁玲不说,肯定是因为她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 “那如果丁当自己决定接受,你肯定是不会阻止的吧?”锦瑟眨眨大眼睛,精致的脸蛋儿上带着俏皮的笑意。 扯扯嘴角,丁玲对锦瑟的话不置可否,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做什么呢?这么香……” 眼看着当前的气氛马上就要变得尴尬之时,锦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刑少鸿略显慵懒的声音。 锦瑟转过身,刑少鸿已经是神清气爽了,双手还在系着衬衣最上方的那颗扣子,颀长的身躯立在厨房门前,十分随性。 相比较锦瑟的转身,丁玲则是一下子就借着沉默直接更沉默了,默默的将小盆里的鸡蛋搅拌着,背对着刑少鸿,就连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一下。 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自己那砰砰的心跳声。 “家常便饭,鸡蛋饼,你要吃了再走么?” 说话的时候,锦瑟也没有去关注丁玲的反应,手里还拿着刀,因为说话的时候手会自然而然的跟着动,锦瑟不自觉的就拿着刀对着刑少鸿比划了一下。 刹那间,看着锦瑟手里明晃晃的刀刃儿,刑少鸿嘴角狠狠一抽搐。 呃—— 看到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从自己手中的刀上扫过,锦瑟马上意识到什么,“咔嚓”一声,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刀在案板上,有些抱歉的看着刑少鸿,忍不住撇撇嘴巴。 不管怎样,拿着菜刀对着人家比划也是不礼貌的。这是他们距离比较远,还是距离近的话,说伤着也就伤着了。 “我为什么不吃呢?”随即,刑少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声音含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锦瑟能对他有抱歉的感觉,无非还是因为没有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 想到这里,刑少鸿不禁在心里默默发问,如果对象是庄易的话,她还会这样拘谨又礼貌么? 就算不问,刑少鸿也在心里已经有了杆秤,更是知道答案。怕是在锦瑟的心里,他和庄易从来也不是在一个等级上的吧? “啪!” 突然,一道金属碰击的乒乓声传到了锦瑟的耳朵里。完全没有预兆的锦瑟被吓得冷不丁的瑟缩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声源。只见流理台上,蛋液洒了一大半出来,黄黄的一大片,还在缓缓的流淌着,扩散着。 这会儿,一直在刷低自己存在感的丁玲就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心里更是十分的懊恼,脸颊也浮现出两抹诡异的红晕。 与此同时,丁玲也忙不迭的拿过旁边的抹布擦着流理台,双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昨晚,她和刑少鸿的对话对她来说并非没有影响,尤其是刚刚在听说刑少鸿要留下来吃饭,她激动的手一抖,手里盛着蛋液的小盆因为她的失手直接就摔在了流理台上。 她以为,刑少鸿应该不会想吃她做的饭。 “怎么了?”锦瑟关切的走到丁玲身边,看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没事。” 难得丁玲也会有口齿不清略显结巴的时候。 不过,锦瑟倒是没有在意这么多,只是担心丁玲有没有伤到哪里。 突然,锦瑟滴溜溜的黑眼珠儿一闪,精致的脸蛋儿上闪过诧异,“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昨晚睡觉冻着了?” 一边说着,锦瑟也顾不得自己的手上还沾着葱花儿的味道,已经贴上了丁玲的脑门儿。 被锦瑟这么一问,丁玲的心跳也漏掉了一拍,脸蛋儿上更像是有一把大火在熊熊燃烧着,火辣辣的。 “没,瑟瑟,我真的没事。” 丁玲的声音有些颤抖,也十分轻细,手里的抹布还在擦着流理台上洒出来的蛋液,自始至终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一下。 “真没事么?要不拿个体温计试试吧?” 对于丁玲的话,锦瑟明显持怀疑态度。她现在这幅模样儿,说是没事儿,谁信呐?除非瞎子才会信!她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儿的,反而是有事儿的很! 见着锦瑟是真的关心自己不肯罢休,丁玲尽量的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的看着锦瑟,“瑟瑟,我真的没事,刚刚就是手滑了,所以才……” 锦瑟眨巴眨巴大眼睛,眼中闪烁着怪异,好像这会儿的丁玲就像个怪物似的,疑惑的开口,“真没事儿?有事儿你得说啊!生病就去医院,有病治病。” 自从怀孕开始,本就爱唠叨的锦瑟就变得更加话唠了,关心人的语气那叫一个苦口婆心情真意切啊!这会儿的她在丁玲面前,反倒是有了姐姐的样子,也成熟不少。 在朋友面前,锦瑟从不吝啬自己的语言。相对的,在陌生人面前,不必要的话多说一个标点符号她都觉得多余。 这样的锦瑟,看在一旁的男人眼中,无疑是一道风景,一道难以让他将目光移开的风景,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什么时候,她也会像是关心别人一样关心关心他?要不,他假装生一次病?刑少鸿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自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女人就已经无时不刻的在牵动着她的神经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他。 或许,是全部吧。他这么想着。 “真的没事。” 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丁玲破天荒的语言加动作表达着自己的意思,重重的点着头向锦瑟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好吧。” 看着确实已经恢复正常的丁玲,锦瑟松了口气,一颗心也放下了不少。这会儿,丁玲的脸,确实没有那么红了。 不过,她这脸变得也挺快了吧?不就是把蛋液洒了,这也至于脸红么?锦瑟有点想不通。 “你还是去外面等会儿吧,厨房重地,我怕伤着你。” 锦瑟微微侧过身子,目光也从丁玲的身上转移到了刑少鸿的身上。 锦瑟的声音立即将刑少鸿快要走失的神给拉了回来,琥珀色的眸子定格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嘴角挑起抹笑,“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说罢,刑少鸿就转身直奔客厅。 经过那段时间自己一个人的生活,锦瑟的厨艺可谓是突飞猛进。哪怕是在帝豪府邸的时候她基本上没怎么下过厨房,现在下起厨房来,还是有模有样。 在锦瑟和丁玲的共同努力之下,不出五分钟,厨房里已经传出来了鸡蛋饼的香味儿。 厨房里,丁玲负责煎鸡蛋饼,而锦瑟则是开始熬米粥。早上喝点小米粥,养胃。 “开饭了。” 没过多久,锦瑟从厨房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对着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刑少鸿喊了一句,“可以洗手准备吃饭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背对着锦瑟的刑少鸿闻言,眉梢儿几不可微的一挑,琥珀色的眸子快速划过一抹欢愉,而后随手放下手中的杂志就站起身,颀长的身姿有条不紊的往餐厅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丁玲正端着鸡蛋饼走出厨房。 迅速低下头,丁玲试图掩饰自己眼中闪过的那抹不自然,眼睛瞅着自己的脚尖儿往餐桌的方向走。 “叮铃叮铃!” “叮铃!” “叮铃叮铃叮铃!”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门铃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促,由此可见门外的人是个急脾气的主儿。 刚好,锦瑟正端着两碗小米粥从厨房里走出来,精致的眉心几不可微的一皱,一阵牢骚,“谁啊,这大清早的就这么急,扰民么不是?门铃也不是这么按的吧?” 一边说着,锦瑟已经放下手中的两碗粥,十分自然的就要抬起步子去开门,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丁玲白皙的脸蛋儿上闪过的不自然。 “我去,你坐吧。” 刑少鸿眉目一沉,在第一时间伸出修长的手臂挡在锦瑟眼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哦。” 锦瑟倒也不客气,转身就拉张椅子坐了下来,准备享用自己做的早餐。 “还是我去吧,你们坐。” 丁玲快速从刑少鸿的声音中回过神儿来,忙不迭的迈开步子,抢先刑少鸿一步去开门。 当即,刑少鸿随手拉开锦瑟旁边的一张椅子,在锦瑟的身边坐了下来。 考虑到锦瑟,丁玲在开门之前先是透过猫眼看了一下,才开门。 “宋小姐。”拉开门的时候,丁玲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宋微,她认识。就算昨天宋微没有和刑少鸿一起进楼,她也认识。 “你是谁?我不会走错了吧?” 看着自己眼前的丁玲,宋微摘下墨镜,看着丁玲的眼神儿闪过一抹防备和敌意。这种防备和敌意,是女人和女人之间才会有的。而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男人。 “您是来找刑少鸿的吧?里面请。” 丁玲没有回答宋微的话,哪怕是看出她眼中的敌意,她也只是轻笑一下,不做回应。 见着丁玲不做声,宋微也没有客气,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迈了进来。 才刚走进去没几步,宋微精致的鼻子浅嗅一下,就闻到了饭香味儿,随即开口,“哟,还有早饭吃呢,刚好我没吃饭,不会做。”   ☆、【221】 不是故意黑 宋微的一句“不会做”说的十分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好像她本来就不应该会做饭似的。 除此之外,她丝毫也不拿自己当外人,闻着饭香味儿就直奔餐厅,身姿优雅,漂亮的脸蛋儿上带着迷人的笑容,绝对可以迷死一大票男人女人,外加一大票男女混合体。 宋微给锦瑟留下的印象:容貌惊艳,风格时尚,走在时尚尖端的女人。 “不介意我一起用餐吧?这套房子我没有请阿姨,没人给我做饭。” 宋微就像是根本没有瞧见刑少鸿似的,十分随意的轻挑一下自己那栗色的波浪长发,那双漂亮勾人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锦瑟,目不斜视,笑意依旧不达眼底。 不知道的人,备不住还以为她和锦瑟是关系有多好的朋友,说起话来一点儿都不见外。 介意么? 锦瑟眉心一跳,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快速一闪,看似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看起来比昨天还要漂亮几分的女人。人家都这么问了,她还能说什么?介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儿给自己拉仇恨,还会显得她还没有度量。 再者说,不管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管宋微和刑少鸿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人家昨天也是帮了她的。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拒绝。哪怕仅仅是出于礼貌,她也不应该拒绝。 而且,她和丁玲做的鸡蛋饼也不少,吃不完也是剩下浪费了,有个人帮着吃,也不错。 最主要的是,宋微和刑少鸿之间指不定是什么关系呢,这还是刑少鸿的地盘儿,就当她是为了报答刑少鸿,答应让宋微留下吃饭也是应该的。 总之,一顿饭而已,根本不用在意和计较。 “坐吧,我去给你拿副碗筷。” 无视了宋微眼中那不明的敌意,锦瑟也让自己不去在意曾经庄易和宋微在一起被狗仔拍到的照片,双手撑在餐桌上就要站起身,完全拿出了待客之道。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锦瑟绝对有理由相信庄易和宋微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些什么。 然而,锦瑟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背的肌肤上传来一阵凉意。垂下眼皮儿一看,才发现是刑少鸿白皙修长的大手在第一时间覆上了她的手背。 “你坐下,她自己可以拿。” 刑少鸿温和的眸光落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声音也比往常要温柔许多,一个多余的眼神儿也没有给宋微。 锦瑟先是一愣,眼神儿下意识的瞟向宋微,而后忙不迭的从刑少鸿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动作利落又突然,精致的脸蛋儿上快速闪过不自然,有些尴尬。 在锦瑟的认知里,刑少鸿和宋微之间是一定存在着什么的。他就当着宋微的面儿和她有这样的举动,这算什么?而且,先不说宋微是什么感受了,她本人也不好受啊。 除了庄易,她不愿意和任何男人有亲密的接触,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手背,也觉得全身难受。 手心突然落空,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中眼波有片刻的僵滞,不着痕迹的伸出手去盘子里拿块被锦瑟切好装在盘子里的鸡蛋饼,优雅的送至嘴边,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瑟瑟,宋小姐,你们都坐吧,我去拿。” 这时,和宋微前后脚走进餐厅一直跟在宋微身后的丁玲开口,话音还为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快要迈进厨房的门了。 “坐吧。” 锦瑟语气淡淡的对着宋微说了一声,看着宋微也没有客气的站着,自己已经坐下开始默默的吃早饭了。 宋微选择在刑少鸿的对面坐下,手中的皮包顺势挂在了椅背上,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时刻保持着公众人物应该有的偶像包袱,也或许是习惯成自然。 而丁玲,将自己从厨房里拿出的那副碗筷礼貌的放在宋微眼前之后,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恰好就在宋微的旁边。 看着眼前的情形,锦瑟着实觉得尴尬不已,她是不是坐错地方了?是不是该把自己目前的座位给宋微让出来? 餐桌恰好是张四人小餐桌,锦瑟和刑少鸿坐一边,丁玲和宋微坐在他们的对面。这副画面,美的她都不敢直视了,实在是太尴尬了,这是个什么组合啊? 吃饭吧吃饭吧,千万不要说话,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小宝贝,千万不能饿着自己。锦瑟心无杂念的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这一顿饭,为了刷低自己的存在感,锦瑟连眼皮儿都没有撩一下,只是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胃里填东西。 出于女人对女人的了解,锦瑟百分之一百二的肯定,宋微对她就算是笑脸相对,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也是闪烁着些许的敌意的。或许,她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不自觉的就这么表现出来了。 对此,锦瑟不想计较,也无心计较,更是不可能没事儿找事儿。 饭后,刑少鸿和已经全副武装好的宋微一起离开了。而锦瑟和丁玲,在收拾完餐桌以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聊天,电视机开着却是没有人看,不过是起了一个不让屋子显得太过冷清的作用,有些生机。 “好无聊啊。” 锦瑟喃喃低语,一条屈起的胳膊惬意的搭在沙发背上,精致的脸蛋儿上有些幽怨。只要想到未来几个月她都要憋在这房间不能出去,锦瑟心里就一阵深深的郁闷。 平时自由不受限制的时候吧,她也想不起来要出去。突然被限制了,反而是十分想出去。 锦瑟生怕自己会这么被憋疯,万一几个月以后她就再也不能欣赏这个世界的美好了呢?真是可惜了。 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和庄易的孩子,这些锦瑟都忍了。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被赞同留下的,医生也不会认同,锦瑟索性就免了一切的产检活动,什么也不想,安心待产,直到生下孩子的那天。她一点都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告诉她,这个孩子是一定不能留下的。 将曝光率降低到零,锦瑟一点都不担心哪天庄易会亲自找上门。虽然不担心,但是想到他真的不会找来,锦瑟的心里也不免一阵失落。 女人啊,永远都是一个十分纠结的存在。 “要不然,找个电影看看?解解闷儿。” 对于锦瑟纠结成一团的小脸儿,丁玲给以温馨的提醒和建议,看着锦瑟的目光也是十分温和,也有些无奈。 “不想看,能有什么好电影,最近也没听说有什么好看的片子啊!”锦瑟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小脑袋,无力的摇摇头。 这副小模样儿,当真是无聊到了极点。 “那要不然干什么呢?这房子里也没什么娱乐设施。”这句话,丁玲说的也十分无力,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四下环顾一下。 相比较锦瑟而言,丁玲这种安分守己想不出什么鬼点子的保守姑娘,在男人的眼中应该算是无趣那一类型的了,骨子里都是沉稳。所以,锦瑟都想不出什么花招儿了,就更不要指望丁玲能有什么好主意了。 锦瑟轻叹一口气,冲着丁玲俩眼儿一翻,摇摇头,表示无力。 然而,锦瑟的小脑袋才有节奏的摇晃了两下就突然定住了,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儿突然闪现出诡谲的光芒。 “丁大姐,刑少鸿这房子这么高档,电视机应该也是联网的吧?”锦瑟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脑子里有一个想法儿在快速的盘旋着。 丁玲被锦瑟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问得一愣,同时也被她那双刚才还死气沉沉这一秒就焕发光彩的大眼睛看的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试探性开口,“应该吧,怎么了?” 这丫头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丁玲心里不禁暗自感叹一声。 “那……” 锦瑟故意拉长声音寻找神秘感,然后眨巴眨巴眼睛冲着丁玲挤眉弄眼儿,一颗小脑袋凑近了丁玲,刻意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小声儿开口,“那咱俩找个小片儿看看,怎么样?观摩观摩,学习学习。” 一边说着,锦瑟心里的兴奋因子已经开始作祟了,不禁挑高了那一对精致的眉毛。锦瑟那笑容越发的诡异,看的丁玲全身的汗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眼角狠狠一抽,不知道这个鬼丫头究竟在想着什么,心里也因此而发虚。 说起小片儿,锦瑟绝对不是第一次看了,所以说起来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完全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况且,她已经是个实打实的女人了,也是一个快要做母亲的女人。 只不过,现在距离她上一次看,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以前,还是她闲在寝室无聊的时候,被室友怂恿着看的。 “小片儿?” 丁玲下意识的开口,明显愣了一下,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疑惑,更是一头雾水。 显然,纯洁的丁玲压根儿没有明白锦瑟口中“小片儿”的深意。 如此,锦瑟不禁暗自感叹,一阵唏嘘。哎呀呀,她真的是太邪恶腹黑了,总是带着纯洁的人往邪恶的道路上走。所以,今儿个她一定要把丁玲这朵纯洁的小花儿给染黑,一定要染黑,势必要染黑! “对啊,你不会没看过吧?听都没听过么?”锦瑟表情看似无辜的点点头,眼神儿却是隐藏着一股子不太容易被遮掩住的坏。 “什么小片儿?” 看着锦瑟精致小脸儿上若隐若现的坏,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席卷了丁玲整个人,但嘴上还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声儿。每次锦瑟卖萌又装无辜的时候,一准儿的没有好事儿! 问出声儿以后,丁玲就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也知道自己是掉进了锦瑟给她挖的大坑里。 “就是各种欧美大片儿啊,岛国小片儿啊,你不会真的没看过吧?” 一边拔高声调儿的给丁玲科普着,语言十分直白,锦瑟还一脸故作吃惊的瞅着丁玲,那吃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似的,好像人家没看过她口中的“小片儿”就不正常了似的。 锦瑟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丁玲又是个聪明的姑娘。加之联想她之前那些暗含深意的话,丁玲白皙的脸蛋儿一下子就红透了,像是煮熟了的虾子。 看着眼前这个纯洁的大姑娘,锦瑟使劲儿的憋住笑,差点儿憋出了内伤,黑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得逞的笑意,忍不住就伸手去摸摸丁玲那滚烫滚烫的脸蛋儿了。 难得看见丁玲也会有如此害羞和不淡定的时候,脑袋几乎要耷拉到了腿上,锦瑟的恶趣味儿一下子更加浓了,眼中闪烁着促狭,故意拔高了声调儿,“不会吧?你真的没看过啊?” 被锦瑟故意这么一嗓子,丁玲更是窘迫不堪到了极点,两只手紧绞着,声音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瑟瑟……我,我没……” “哎……” 突然,锦瑟语重心长的长叹了一声,看起来十分正经,一点都不下流,倒像是丁玲的姐姐或者长辈,教导式的开口,“那好吧,我就行行好,陪你一起看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懂的,早晚都要懂的,是吧?再说了,你也要为你以后老公的福利做打算啊!” 善于噼里啪啦长篇大论的锦瑟说的条条是道,丁玲的脸蛋儿却是火辣辣的一片红,脑袋都不好意思抬起来,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全身都跟着不好受起来,一声儿也不吭。 说看就看,锦瑟从来都是一个行动派,一个爽快的姑娘。 不怀好意的瞅了一眼沙发上垂着脑袋不敢抬起来的丁玲,锦瑟已经起身,拿着遥控器走到电视机前,准备捣鼓捣鼓,看看究竟能不能整出来。 生活已经很无聊了,她必须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才能分散注意力,才能不用时刻的想起那个男人,琢磨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找她。 耷拉着脑袋的丁玲余光扫到了锦瑟起身,不由的抬起头,满脸吃惊,瞠目结舌的瞅着锦瑟,“瑟,瑟瑟,我们真的要看?” 这一次,换成了丁玲用看怪物似的眼神儿看着锦瑟。 闻言,锦瑟顿住脚下的步子,十分理所当然的转过身瞅着丁玲,自认为动作很优雅,好像根本没有瞧见丁玲的窘迫一般,底气十足的开口,“当然了!” 丁玲没有瞧见,锦瑟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狡黠。 “可……可以不看么?” 丁玲突然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萎缩在沙发上,语气弱弱的,当真是一个十分保守的黄花儿大闺女。 不看?没可能!没门儿! 这样的丁玲,当真是百年也难得一见啊!锦瑟突然觉得自己太坏了!可偏偏,丁玲越是这样纯洁的表现,她心里的那股子坏水儿就越是翻涌,非要拉着丁玲一起看看不成! 要是丁玲不这般表现的话,也许锦瑟还真就不看了。但是人的心里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有人拦着,才越是要怎么做。她简直就是太坏了!这不就是在诱拐良家少女么?而且,她还是一个孕妇…… 锦瑟都想好了,要是电视上没有的话,她就用电脑去看!刑少鸿的公寓,设施如此齐全,总不会连一台电脑都没有吧? “我,我不想看……” 锦瑟能听得出来,丁玲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唉呀妈呀! 这样的丁玲看的锦瑟越来越激动,恨不得马上就找个片儿出来看看! “丁大姐,你就从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看看只有好处,不会有什么坏处的!你这么纯洁,更得要观摩学习啊,不然以后你享受不到什么乐趣的!”锦瑟的语气已经接近诱哄,小流氓似的,千方百计的说服着丁玲,绞尽脑汁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这邪恶的小心理啊! 听了锦瑟的话,丁玲冷不丁的一哆嗦,白皙的脸蛋儿有些扭曲,越发的觉得锦瑟是个小恶魔,太可怕了。 她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损友? “你……你,经常看么?” 这会儿的丁玲像是个未成年小姑娘似的,看着锦瑟的眼神儿都显得怯生生的,但也有些好奇。 呃—— 被丁玲突然这么一问,锦瑟手中的动作一顿,面部肌肉有些抽搐,一脸黑线。 如果她说她经常看的话,会不会让丁玲觉得她特别没节操啊?还有,肚子里宝宝的胎教,该不会真的生出一个小色狼或者小色女吧? 锦瑟心里有些发虚。 但是,发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锦瑟就摒除了自己心中那些不该有的杂念,专心找片儿。 “我也不是经常看,就大一的时候日子太闲,被室友强逼着看过。”锦瑟头顶着锅盖,为了自己那一息尚存的节操,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遭天打雷劈的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天啊,原谅我吧!我这句不是发毒誓! 室友啊,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黑你的! 嘴上说完了,心里也念叨完了,锦瑟就恢复了手上的动作开始忙活着。 然而—— “什么?!你大学就看过了?!” 听了锦瑟的话,丁玲被惊得差点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着锦瑟的眼神儿也已经不仅仅是像是看怪物的眼神儿,那根本就是看怪物的眼神儿! “啪嗒”一声,被一想淡定的丁玲突然拔高声音这么一吼,锦瑟心跳漏了一拍,被吓得连手里的遥控器都被丢掉了。 呃—— “都说了是被室友逼的啊。你想啊,人家都看,就我不看,那我不就成搞特殊的了么?万一被排挤了怎么办?是吧?这个你懂的吧?” 锦瑟僵硬着自己的小脸儿,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心虚,说的理直气壮一点。 说完,锦瑟一只手撑着自己明显变粗的腰身,慢慢的俯下身,另外一只手伸出去够那被她吓得甩出去的遥控器。 不管过程怎样,但是结果只有一个。 最后,在锦瑟的坚持下,丁玲还是硬着头皮陪她看起了小片儿。 不过,事实证明,电视机就算是连上网也没有锦瑟想看的小片儿。终于,锦瑟套上了防辐射外套,拉着丁当坐在了书房电脑前,神情十分专注。 一切准备就绪。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锦瑟就像是免疫了似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神情还算专注。至于丁玲,从一开始,那眼皮儿几乎就没怎么撩起来过,脸蛋儿红的快要滴血了似的。 锦瑟顾着盯着屏幕,丁玲顾着害羞,谁也没有注意到外面传来的开门声。 直到书房的门被打开——   ☆、【222】 庄易和宋微 瞅着电脑屏幕上那对男女摆出的高难度姿势,锦瑟精致的小眉头紧紧的攒到了一起,目不转睛的瞅着,非但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那滴溜溜的黑眼珠儿反而是偶尔骨碌一下,好像真的在研究学习一般,神情十分认真。 这会儿,锦瑟使劲儿琢磨着,这俩人究竟是怎么摆出这么高难度动作的?不累么?这样能舒服么?一心只想着那要是她,能不能做到那种程度。 至于丁玲,哪怕不敢撩起眼皮儿看,只是听听声音小脸儿都已经火辣辣的了,说不出的窘迫,偏偏锦瑟还尽可能的把声音调大。估计这会儿要是出现个地缝儿,丁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坐在电脑前,丁玲的屁股上像是长了钉子似的。她以前什么时候接触过这玩意儿啊?别说是看过,她就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纯洁的很。 吃过早晚以后,刑少鸿的确是和宋微一起下楼的,他也确定狗仔队已经抓拍到了他和宋微的亲密照,足够他们长篇大论的爆料了。俩人一起上了车,汽车行驶了大约十几分钟以后,确定甩开了狗仔队,刑少鸿也不顾宋微作何感想,中途就下了车,做好掩护回了有锦瑟在的这套公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回来,明明都没在这套公寓住过几天的,但就是强烈的想要回来,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了。 刑少鸿拿了钥匙打开公寓的门以后,先是四下环顾了一圈儿,发现并没有锦瑟和丁玲的身影。不过,没有发现,他也倒是不慌不忙,因为他知道就算锦瑟的心再大,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去。 各处都看了一下,确定锦瑟没有在客厅里,刑少鸿脚下的步子直奔锦瑟的卧室。然而,就在他还没有走到锦瑟卧室门口儿的时候,就听到了书房里传来的暧昧声音,猛地顿住了脚下的步子,整个人有些僵硬。 起初,刑少鸿还不太敢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究竟是什么。然而,当他几次敲书房的门也没有得到回应进而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那声音就更是清晰了不少,他想要不知道都难了。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什么时候才会有的声音,他也知道撞见女人看这种东西时候的尴尬。 只是,门都已经推开了,要是再想退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反而还会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而且,那俩女人压根儿就没有察觉他的出现。 刑少鸿面色一黑,明显没有想到锦瑟会看这种东西。但是仔细一想,她确实也是能干出这种事儿的女人。至少,在目前看来,他认识的女人还没有哪个会比她的脸皮还要厚。 书房门口的方位,并不能看到电脑显示屏,只能看到屏幕的背影。不过,刑少鸿所站的这个位置,倒是恰好能将锦瑟专注又发愁的精致脸蛋儿悉数纳入眼底。与此同时,他的余光也从坐在锦瑟一旁一直低垂着头的丁玲身上扫过。 刑少鸿眉心一跳,忍住自己要扶额的举动,心里无奈的叹了声,都是女人,怎么对待同一件事差别就那么大?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差距也是这么大,也依然左右不了他要倾心于谁。不仅左右不了,反而毫无影响。 锦瑟听到这样的声音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何况刑少鸿一个男人? 若无其事的走到办公桌前,刑少鸿两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撑在办公桌上,微微俯下身,琥珀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扫过电脑显示屏,声音带着磁性和意味不明,“感觉怎么样?” 头顶上方冷不丁的传来这么一声儿,锦瑟全身一个激灵,直接从皮椅上蹿了起来,瞪大了一双铜铃一般的眼,像是看到怪物似的,小脸儿煞白,着实被吓到了。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难得锦瑟也会结巴,煞白的小脸儿开始浮上两抹诡异的红晕,十分臊得慌,也十分懊恼。 锦瑟下意识的垂下眼皮儿去看电脑里依旧播放着的小片儿,两条小胳膊有些颤抖,连伸手去拿鼠标关掉的力气都丧失了,索性直接干脆的关了电源。 好了,世界恢复安静了。但是,锦瑟的小心脏还在砰砰直跳着,久久不能平复。 这会儿,换成是锦瑟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虽然她脸皮厚,但她好歹都是一个有羞耻心的女人啊! 早在锦瑟麻利儿的从脾气上蹿起来的时候,一旁的丁玲也及时反应过来立马跟着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根本不敢去对上刑少鸿的目光,窘迫的想死。哪怕,她知道其实刑少鸿的目光可能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所以,她选择做一个隐形人站在一边,默默地就好。 当一个人真正爱上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任何时刻,都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不管他要还是不要,都刻意要求自己变得完美。 可现在看来,搞砸了。 丁玲内心深处一阵苦涩的自嘲。在乎这么多,其实根本也没有什么用吧? 虽然机智的锦瑟及时关了电源,电脑屏幕一下子就黑了,那种声音也戛然而止,整个书房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但是,还是不够及时,已经发生的就是发生了,也被发现了,根本抹不去。 这会儿,书房里诡异的寂静。 锦瑟不说话,刑少鸿不说话,丁玲更是不会说话了。 耷拉着脑袋,锦瑟尽量忽略自己全身上下的不自在,硬着头皮若无其事的问道,“你不是走了,回来干嘛?” 话才刚一问出口,锦瑟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语气,好像太过生硬了吧?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啊!好像他就不应该来,她已经占山为王了似的。 不过,误打误撞,锦瑟的这句话确实成功的将刑少鸿给问住了。 他回来干什么? 是啊,刑少鸿也问自己,他回来究竟是做什么来的?鬼使神差的就回来了,连个明确的目的都没有。 或许,目的有,只是不方便开口,不想开口。 “忘记拿一份文件,回来拿。” 愣住也不过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儿,应付锦瑟,刑少鸿绰绰有余,随口就扯出了个理由。那语气,那表情,十分正经,真的不能再真了,直逼奥斯卡影帝的演技,丝毫没有破绽。 然而—— “你昨天带文件回来了?” 没有吧?难道是她的记忆错乱了么?昨天他们下了飞机就直奔这里,刑少鸿根本也没有带什么东西过来啊,哪里来的文件? 再看看这个空壳子似的书房,办公设施倒是齐全的很,偏偏是一本书一份文件都没有。显然,这里根本就是没有人气儿,不像是住过人的,又哪里有什么见鬼的文件啊? 本来,锦瑟差一点儿就相信了刑少鸿的说辞,可看到这空架子的书房,哪里有什么文件可以拿啊?就算她孕傻,也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吧?正常人应该有的思维还是要有的吧? 不过,锦瑟之前却是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根本也没有往心里去。正是因为刑少鸿这个听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回答,才起了疑心,就连看着刑少鸿的眼神儿都有些狐疑了。 这算是慌乱之下口不择言么? 不过,因为刑少鸿演技爆发,锦瑟确实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有关于慌乱的情绪,一丢丢都没有。 这会儿,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睛中闪过些许疑惑,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古怪,心思也从自己看小片儿被发现的那件事儿上完全转移了,再也看不出一丝丝的羞愧。 刑少鸿因为锦瑟的机智,眼角几不可微的一抽,心里也是一沉。这个小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明啊,简直就是个猴儿精! “我昨天的确没有带文件回来,我要拿的文件是这套房子里本来就有的。”刑少鸿面不改色的解释着,倒是难得的耐心,语气也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破绽。 “哦……” 锦瑟点点头,算是了然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见着这个小女人终于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了,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下,是暗自松了一个口气的心脏。 刑少鸿也没说什么,绕过办公桌就往锦瑟的身边走。 霎时,锦瑟全身的防御系统启动,防狼一样的眼神儿盯着刑少鸿,戒备森严。锦瑟的这种状态,并不是针对刑少鸿一个人,而是针对除了庄易以外的所有人。完全是下意识的,不经过大脑的。更何况,就在刚刚,她才被刑少鸿吓了一跳。 “既然你没心再看那东西了,那就让一下吧?我拿份文件。” 刻意忽略了锦瑟那一双大眼睛中的防备,也忽略了自己心中的不是滋味儿,刑少鸿语气平稳,没有任何的异常,倒是那嘴角的笑容比以往更是妖冶了几分。 呃—— 听了刑少鸿的话,锦瑟心里和脸上皆是一囧。 大爷的! 原来他还是没有忘记刚才那个话题!他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儿在未来的几个月,找着机会就戳她的脊梁骨吧? 不会吧?那样也太不是个男人了吧? 抿抿唇,锦瑟哪怕心里有怨气,也没有说话反驳,毕竟理亏。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窘境,锦瑟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一下,麻利儿的往后退开了一步,给刑少鸿让出了路。连同丁玲,也一并往后退了一步,依然站在锦瑟的身边。 余光扫过站在自己斜后方的锦瑟和丁玲,刑少鸿弯腰,在办公桌右边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包着透明封皮的文件。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把文件拿出来之间,刑少鸿灵活的手腕一转,将手里的文件改为背面朝上。 “东西我拿走了,你们要是没看过瘾,继续吧。” 一边说着,刑少鸿已经直起腰来,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锦瑟略显尴尬的小脸儿,而后直接大步往书房门口走去。 然而,正当锦瑟和丁玲各自顶着一张尴尬的小脸儿暗自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刑少鸿突然顿住脚下的步子,转过身,幽幽的目光正落向她们那边。 几乎是同一瞬间,锦瑟和丁玲的小心脏再次悬到了嗓子眼儿,倒抽一口冷气。 “对了。”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缓缓开口,“记得把电脑防火墙打开,省得电脑被病毒攻击,你们连看都没得看了。” 说罢,刑少鸿看了一眼面色明显更加尴尬的锦瑟,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得逞的笑意,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直到“咔哒”一声,书房的门被刑少鸿打开之后再关上,锦瑟才毫不遮掩的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真会挑时候,净打扰别人的好事儿!”锦瑟抒发着“劫后余生”的感慨,为了掩饰自己精致脸蛋儿上的尴尬,还十分夸张的对着书房门口的方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至于一直静静的站在她身边的丁玲,依然垂着头默默的,眼皮儿也没有撩起来一下,只为了遮挡眼中闪烁着的失落和苦涩。 锦瑟的话音刚落,突然—— “咔哒!” 重重的一声关门声传来,锦瑟立马挺直的脊梁站直了身体,一双受惊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书房刚刚打开又快速闭上门,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像见鬼了似的。 丫臭男人! 敢情他根本没有真走,躲在外面听墙角呢?那么,他这一幼稚的开门关门举动,算是对她的威胁和提醒外加警告么? 不管怎样,这一次锦瑟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也闭紧了嘴巴忍住说这个奸诈男人坏话的冲动,第一次切身体会了什么叫隔墙有耳!她哪里还敢再多说一句啊!万一那厮依旧还站在门口儿没走呢? 殊不知,在最后一次恶作剧开关书房门之后,刑少鸿就拿着手中的文件离开了。 直到走进电梯,刑少鸿才打开手中那份所谓的重要文件,也是他放在这套公寓的唯一一份文件——购房合同。 刑少鸿不禁暗自感叹,幸亏当初他留了这么一手,要是今天没有这份文件,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匆匆回来这一趟,又匆匆的离开,说到底,刑少鸿还是不甘心的。 但是,甘心不甘心也没有办法,该走还是得走。 刑少鸿走后,锦瑟就拉着丁玲再一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重新陷入了百无聊赖的状态。看个小片儿都能被抓个现行,这比喝口凉水都噻牙缝儿要倒霉的多了吧? 被刑少鸿这么不识趣儿的人一打扰,锦瑟也没了看小片儿观摩学习的心情。尤其,这会儿的丁玲看起来还十分郁闷,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啊? 也对啊! 就连她脸皮这么厚的人被抓住看小片儿心里都不舒坦,就更不要说丁玲这么纯洁的大姑娘了。最主要的是,丁玲还是第一次看!第一次看就被人抓住了,真是太悲剧了! 唉呀妈呀! 这件事儿该不会在丁玲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吧? 这可不行!她必须在丁玲心里的阴影根深蒂固之前赶快给她疏导疏导!这可是关乎丁玲性福的事,人生大事,她必须看重,可千万不能马虎了。 一边想着,锦瑟的手肘已经轻轻捅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丁玲几下,将从刑少鸿离开以后就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丁玲给捅回了神儿。 “怎么了?” 突然被锦瑟这么一捅,丁玲一怔,表情有些古怪。 “我说丁大姐,你该不会受刺激了吧?在心里留下阴影了?”锦瑟眼神儿中带出的担忧不是作假,忧心忡忡的瞅着丁玲。 “什么阴影?” 显然,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丁玲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拉扯锦瑟说的话,只是顺着锦瑟的话下意识的问出声。 “就是刚才咱俩看片儿的时候被刑少鸿那厮给发现了啊!你不会受影响了吧?”锦瑟说的直白。 然而,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丁玲刚有些好转的脸色刹那间就回到解放前了,红的像是个猴儿屁股,说话结结巴巴,“没、没有……” 好吧—— 锦瑟看着丁玲好像也真是没什么事儿,就是太害羞了,还有些尴尬。刚才她也注意到了,整个过程丁玲的脑袋也没怎么抬起来过,应该是因为太害羞了,而且还被刑少鸿一个男人抓了现行,这种情绪都是难免的。 通过刑少鸿那么不识趣儿的一打扰,锦瑟看片儿和逗人的心思全都烟消云散了。 在为了确定丁玲到底有没有事儿,得到丁玲的回答以后,锦瑟也不追问了,这个话题就算这么飘过了,也没有再继续逗弄丁玲。 闲得无聊,迫不得已,锦瑟还是重新打开了电视机。 “看点儿什么呢?” 单手托腮,锦瑟低声的咕哝着,像是在询问丁玲,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下一下的摁着遥控器,锦瑟的眼睛却是没有完全落在电视经屏幕上,注意力怎么都无法集中。 突然,锦瑟滴溜溜的大眼珠儿快速一转,闪烁出了诡谲的光芒,嘴里还不忘念叨出声,“我们就试试狗仔队的办事效率吧!既然被拍到了,那肯定是要曝光的吧?也不知道这会儿他们写好稿子了么!” 锦瑟琢磨着,既然狗仔队已经拍到了,就没有遮掩的理由吧? “什么?” 丁玲先是好奇的看着锦瑟,而后才反应过来锦瑟说的曝光是指的宋微和刑少鸿的绯闻,眸子快速闪过了不自在和落寞。 那是她目前最不想看到的新闻。 这会儿已经快上午九点半了,锦瑟知道有个最大的娱乐新闻频道,九点四十会有一档节目。作为和新闻工作相关的人员,这些基本的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找出这个频道,就只剩下了等待。 哪怕是十几分钟,锦瑟也觉得十分漫长。一闲下来,她的思绪就又闲不住了。 她这思绪,绕来绕去,都绕不开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起点,在他的身上,重点,依旧是在他的身上。 对于宋微和庄易的那段绯闻,锦瑟本来没有放在心上,也绝对相信庄易。可是,这会儿庄易不在她的身边,也就免不了她焦虑。一焦虑,就会胡思乱想。 就算相信庄易,对于那段突然冒出来的绯闻,她也是好奇的。 “丁大姐,你知不知道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庄易和宋微的那段绯闻是怎么回事儿啊?”   ☆、【223】 茫茫人海一眼认出 “二爷和宋微?” 丁玲下意识的偏过头瞅着锦瑟,目光中闪烁着疑惑和不解,好像不知道锦瑟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似的。 “是啊。” 锦瑟单手托腮,手肘拄在沙发背上,十分艰难的点点头,黑亮的大眼睛中闪烁着肯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酸,“就是那两个月,我离开才多久啊,他俩被狗仔队拍到共同出入鸿业酒店的那张。” 丁玲被锦瑟这突然的问题给问的一愣,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烁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那个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丁玲不自觉的拉长了自己的尾音,继续开口,“瑟瑟,那只是个误会。” “怎么个误会?” 丁玲的一句话还有尾音,锦瑟就赶着问了出来,中间没有任何空档。 话音刚落,锦瑟才意识到自己追根究底的精神好像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了,实在不应该表现的如此迫切,好像她多么迫不及待似的。想到这里,锦瑟心里一阵懊恼。但是,话既然都问出来了,自然也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所以,就硬着头皮上吧。 作为庄易名正言顺的老婆,她了解一下庄易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吧?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和权利了吧? 敢在她不在的时候背着她乱来,丫还想不想活了?要是让她知道了里面的巨大内幕,看她回去之后怎么狠狠收拾他! 锦瑟在心里对自己说,嗯,她不生气,也不吃醋,一点也不,只是有一点点好奇而已,好奇那张照片背后藏着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瑟瑟,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看锦瑟满眼期待中,怎料,丁玲并没有如锦瑟所料直接回到了锦瑟最关注也最想知道的问题,反而是扯了一句这样逗趣儿似的话,那双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难得闪烁着狡黠。 刚刚的丁玲,可是真的被锦瑟给害惨了,还被她好一番逗弄,弄得她面红耳赤,十分窘迫。 怎么想,丁玲都觉得心里怎么不是滋味儿。如今,锦瑟自己送上门儿了,她要是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逗弄锦瑟一番,那不是也太浪费了?辜负了锦瑟无意的好意。 这个丫头,从来都是有她逗弄别人的份儿,今天也让她尝尝被人调戏的滋味儿。 丁玲被自己这个恶趣味儿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的想法儿确实十分刺激,也能在她平淡无波的生活里多加一抹颜色。所以,这一刻她也更能深切的体会,锦瑟的生活比她要丰富多彩多了,欢乐也多。 丁玲的语气带着调侃,眼神儿中带着促狭,问的锦瑟一愣,猝不及防。锦瑟愣住,不是因为被丁玲问的一愣,而是因为丁玲现在的模样儿。 这样的丁玲,锦瑟确实是开天辟地头一次见着,不免是觉得意外的。但是很快,锦瑟就意识到丁玲这是在“报复”她刚才那一系列的举动呢! 咦—— 还学会报复和调侃了。 看来,这个女人,确实是需要指点一二的啊!这不,多有进步啊!才刚刚看了小片儿,这会儿的幽默感都增加了不少,还多了好几分女人味儿。 对嘛,有情趣的女人男人才会喜欢,更喜欢。 这难道不全是她的功劳么?丁玲这潜在的能力,都是她锦瑟激发出来的啊! 一瞬间,锦瑟就觉得自己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和光辉了!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没错,就是更加光辉高大,因为她在这之前的形象也十分光辉高大。 不过,虽然知道丁玲是故意调侃,但是因为自己心里那点点的小傲娇,还是死鸭子嘴硬的小声儿咕哝了一句,“谁吃醋了,我才没有!嘁,我会吃他的醋?” 提及这个男人的时候,无论平时的锦瑟有多么淡定,也在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了。 “哦……” 听了锦瑟的话,丁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双漂亮的眸子中依旧闪烁着促狭,“原来没吃醋啊,那你问什么?” “我——” 这一次,换成是锦瑟吃瘪了。被丁玲一句话堵的死死的,锦瑟哑口无言,只是眼巴巴的瞅着丁玲,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愣愣的,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提不上来,差点儿气结。 是啊,既然没吃醋,那她还问什么? 顺着丁玲的话,锦瑟也在心里这么默默问了自己一句。然而,转瞬间,她就下意识的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千万不能掉进丁玲给她设下的陷阱! 这丫是在给她下套儿呢? 谁说只有吃醋才可以问?好奇,问问不行么?难道她连这点儿求知欲都不被允许了么? 对!她就是没有吃醋!好奇而已! 锦瑟在自己的心里再一次强调。 锦瑟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丁玲的眼睛却是故意眨起来没完了,那一双本来就漂亮的大眼睛此刻更是显得生动,一下子恢复了生机一般,眼中的促狭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浓郁了几分,“你什么?” 丁玲装作没有听懂锦瑟的话,一双大眼睛十分无辜的瞅着锦瑟,也充满了求知欲。 这一刻,丁玲比以往都更加动人了几分。 “我好奇!不行么!” 难得锦瑟也会有被人调侃到情绪激动的时候,一切,不过是因为这个话题涉及了那个男人,如此而已。 “原来是好奇啊……” 丁玲一脸“我懂了”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尾音依旧是拉长的,“其实我也好奇。” “你好奇什么?” 锦瑟心里一紧,语调儿也不自觉的紧绷了几分,只顾着琢磨,该不会连丁玲都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始末吧?那段时间,丁玲算是锦瑟身边最了解庄易行踪的人了吧? 要是连丁玲都不知道,她还能问谁去啊? “好奇你这嘴巴怎么那么硬,承认自己吃醋了,有那么难?我又不是外人。”说罢,丁玲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在锦瑟粉嫩柔软的唇瓣上轻轻点了一下,像是要知道锦瑟这嘴巴到底有多硬似的。 “去去去!” 轻轻偏过脑袋,锦瑟不乐意的扁扁嘴巴,再没好气儿的摆摆手,“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他人早就是我的了!而且,我作为他名正言顺的合法老婆,问问怎么了?犯法啊?问问就是吃醋啊?” 锦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一点,也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她说的是对的,头头是道,死活也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吃醋了。 本来就是嘛!问问而已嘛!这就是吃醋了? 好吧—— 虽然锦瑟心里这么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不在身边的缘故,锦瑟是真的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越来越酸。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干嘛要提起他呢? 这下好了,心里开始难受了吧?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好好好,你不是吃醋……” 看着锦瑟已经接近恼羞成怒的地步了,丁玲也不担心,白皙脸蛋儿上笑容反而更是潋滟了,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反正二爷也不在,承认吃个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笑话你。” 丁玲的话音刚落,猛地,锦瑟的小心脏一收缩,一阵抽疼,精致的脸蛋儿也是微微一僵。 是啊,反正他也不在她身边,他不在她身边…… 这会儿,锦瑟倒是想,如果庄易在的话,她一定会大大方方的承认吃醋的,就算是他会顶着一张冰山冷脸似笑非笑的笑话她,她也认了。 “你真的是丁玲么?我怎么觉得你是丁当啊!是不是骗我来的?” 锦瑟勉强压下内心的酸涩和苦涩,强颜欢笑的和丁玲打着趣儿。 这句话,确实也仅仅是打趣儿而已。丁玲和丁当虽然是双胞胎,长相几乎没什么差别,但是和她们姐妹俩相处久了的人,想要分辨她们谁是谁,也不是一件难事儿。 尤其,锦瑟和丁玲丁当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又怎么会分不清谁是谁呢? 观察十分仔细的丁玲已经注意到锦瑟面部细微的变化了,眸子一闪,虽然嘴角的笑容依然在,但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触及了锦瑟内心不想触及的那部分,话锋一转,“那张照片,还有那娱乐新闻,其实就是个乌龙。” 果然,丁玲把话题成功转移,她的话也十分成功的吸引了锦瑟的注意力。 在锦瑟满脸的好奇之下,丁玲继续笑着开口,“那天,其实是个巧合,二爷先是从酒店出去的,宋微后脚也出去了,然后就那么巧合的被狗仔给抓拍了。你也知道,二爷虽然不是娱乐圈儿的人,但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时刻站在风口浪尖儿上。这样爆炸性的新闻,可以捞一笔金的机会,哪个狗仔会放过?” “事实却是,在那之前,二爷根本不认识宋微。他俩从鸿业酒店前后脚出来,要不是因为那张照片,二爷都不知道宋微是跟在他后面的。二爷那天是找刑少有事,至于宋微是去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可能只是去吃顿饭吧。” “二爷在第一时间发现后,就动用关系将那场还没有炒热的绯闻给压下去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件事就那么无疾而终了,再也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任何后续报道。” 原来是这样—— 事情的始末并没有出乎锦瑟的意料,反而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是好奇,也是吃醋,但是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庄易的为人。 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锦瑟开始咬牙切齿了! 为什么? 刑少鸿那厮明明知道那天的真实情况,在她看到新闻失落难过之际,他却是一句解释都没有,更是没有替庄易洗、白! 哎呀! 这个人是存的什么居心啊!是故意隐瞒么?心里太阴暗了!太可恨了!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心,也不知道搭把手安慰安慰! 最终,还是电视机里传出的娱乐节目的主持人甜蜜又兴奋的声音拉回了锦瑟的思绪。 节目开始了,新闻大爆炸,锦瑟的目光循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就望向了电视机的液晶屏幕。 这一看,锦瑟也了然了,滴溜溜的黑眼珠儿只是一亮,却是没有觉得丝毫的意外。果然,宋微热情亲吻刑少鸿侧脸的那张照片已经成了今日头条,在主持人背后的屏幕上放到了最大,霸占了全屏。 虽然是夜幕中,但是清晰度还蛮高的,一眼就可以分辨出照片上两个颜值很高的人是谁。 “他们办事效率还真是高,新闻这就出来了。” 锦瑟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不,刚刚还对刑少鸿当时对她隐瞒庄易和宋微绯闻背后的真相而生气,现在却是对刑少鸿十分感激。 他们是朋友吧? 开始不是,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了。现在,更是。锦瑟自己都忘了,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是从他在订婚宴上带她走并安置她的时候,或许,是更早。 不过,哪怕是朋友,锦瑟也清楚的知道,刑少鸿为她做的这些,也不是朋友的本分,早就超出了锦瑟在心里给朋友设定的那个界限。锦瑟这种最不愿意欠人情的人,怎么可能不感激?不仅感激,她的心思,已经不是感激就能表达的了。一个朋友,为你做这么多,怎么仅仅是铁哥们儿这么就简单的? 锦瑟觉得,自己受不起,但是也不得已,不得不受。目前,她能求助的人,有能力帮她的人,只有刑少鸿。如果有机会,如果以后刑少鸿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一定义不容辞,只为了报答这份情。 看着这十分夸张的新闻,锦瑟越看越是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直接关掉了电视机。电视机是关掉了,刑少鸿的恩,锦瑟却是牢牢记在了心里。 至于一旁丁玲的心思,也只有丁玲自己最清楚,最了解。 ……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对那些恨不得把一天当成四十八个小时来用的人说,无疑是不幸的消息,他们恨不得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但是,之于锦瑟而言,却是漫漫无边际,度日如年,恨不得一天只有一分钟那么长,甚至更短。 一个月过去,锦瑟明显感觉自己的肚子大了一圈儿,越来越像是个孕妇了,时不时的还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再踢她,十分顽皮。 锦瑟想不通,为什么如此活泼的一个宝宝,偏偏少了一个肾脏呢?她明明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健康的很,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残缺。 不过,在抱怨的同时,锦瑟心里也是十分庆幸。庆幸这一个月以来,她肚子里的宝宝平安无事,她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症状。而且,宝宝就像是知道妈妈孕育她的不容易和辛苦一般,也没有再折腾妈妈。 这一个月以来,锦瑟没有再像以前那般吃一顿都要吐出来许多,反而是食欲非常好,整个人也胖了一圈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看见孩子的父亲了。 嘴上不念叨,不代表心里不想念。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锦瑟一个人的时候,思念都会泛滥成灾。每一个夜晚,都在蚀心的想念中沉沉的睡过去。有时候,想念的紧了,她根本就睡不着。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健康成长,不受到她负面情绪的影响,锦瑟很少展现出自己情绪不好的一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是,哪怕是极力控制,也难免会有控制不住失控的时候。毕竟,大家都是*凡胎,不是圣人,也不是仙人,很多时候根本不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就像现在,堆积了一个月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难以抑制,泛滥成灾,全部爆发出来。一切,只是因为锦瑟晚上做了一个梦。因为这个梦,将锦瑟从早上醒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吃早饭的时候,锦瑟也只顾着和自己的早餐大眼儿瞪小眼儿,根本也没有吃上几口。 心情不好,胃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梦里的场景,一点都不甜蜜,锦瑟不仅丝毫也没有回忆起和庄易之间的美好回忆,反而是糟糕到了极点,心情直接荡到了谷底。 梦里,庄易一直在指责她,谴责她,横眉冷对,说她不应该离开。一开始,梦里庄易那忧伤又满脸痛苦的样子还让锦瑟倍感心疼,心脏已经揪成了一团。 心疼之余,锦瑟想要上前给庄易一个拥抱,摸摸他那忧伤的脸,给他一点安慰。奈何,她就像是被什么给绑住了双脚,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说到激动的时候,庄易本是俊朗的面容已经接近扭曲,十分狰狞,突然像是个恶魔一样。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庄易的双手已经掐上了她细嫩的脖子,十分用力。那种窒息感,让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这么死掉。 就在锦瑟感觉自己就这么死了的时候,突然,梦里的画面一转。不远处,正是庄易的身影,这个熟悉又亲切的身影,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记得。 但偏偏,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她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但那个女人的双手正亲昵的挽着庄易的胳膊,他们有说有笑,十分甜蜜。就这样的一幕,也足够锦瑟痛心百倍了。 锦瑟想要上前一步,眼前的一切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最后,她在心脏抽疼中醒过来,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那时候,是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醒来以后,锦瑟就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一样的翻个儿,就这么瞪着眼一直等到天蒙蒙亮,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那让她痛心无比的梦境。 还好夏季天亮的早,她才能没有那么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天亮之后就起床去厨房做饭了。 一上午,锦瑟都是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的。吃过午饭,锦瑟哪怕起床起得早,还是毫无睡意,一点儿也不想午睡。 终于,她忍不住了。 “丁玲,我们出去转转吧?” 锦瑟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保证足够的睡眠时间。再者说,每天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除了睡觉也找不出什么更有乐趣的事儿了。 但是,丁玲却是和她不同了。每天中午,丁玲都是要休息直二十分钟要半个小时的,已经养成了良好的生物钟,这也能让她全天都精力充沛。 这会儿,吃过饭刚收拾好餐桌要准备睡一会儿的丁玲,因为锦瑟突然进来,被搞得睡意全无。主要也是因为锦瑟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而感到吃惊,她说她要出去? 其实,今天一上午,锦瑟的心不在焉和浑浑噩噩,凭着丁玲的细心,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但是,锦瑟没有说,丁玲也不会问。她不是不想安慰,只是,这会儿的安慰对于锦瑟来说基本是没什么作用的。只要不是庄易,谁安慰怕是都没有任何作用,没准儿还惹得锦瑟心里更是不舒服,起到反效果。 只不过,丁玲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锦瑟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儿。这样做的风险是什么,有多大,她相信锦瑟比她会更加清楚。 “你想去哪儿?” 快速掩去自己眼底的吃惊,丁玲收回要拿夏凉被的手,直起身来看着锦瑟。 关上门,锦瑟倒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丁玲的床上坐下,神色恹恹,语气也不高调,“去哪儿都行,反正我想出去。在这里憋了一个月,我都要被憋死了,要疯了。” 看着锦瑟今天明显比以往憔悴了不少的脸蛋儿,丁玲也是一阵心疼。这才一个月,她就受不住了,那么剩下来的四个月,还要她怎么熬? 锦瑟嘴上说是因为无聊,才想要出去,但是她的真实用意,丁玲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又怎么会看不穿呢?仅仅是因为无聊,锦瑟才把自己搞的如此憔悴狼狈么?锦瑟真的是那种因为无聊就把自己逼的走投无路的人么? 锦瑟自己知,丁玲也知,真正的原因,还是那一个,一直都没有变过。除了庄易,谁还能对锦瑟的影响如此大?只要遇上庄易,锦瑟的所有理智和识大体都会化为失控和不淡定。 “如果出去,万一被发现了呢?你想过后果么?” 语重心长的说着,丁玲就像是个大姐姐一般,在锦瑟的身边坐下,试图说服她打消这个不成熟的念头。 其实,也难怪锦瑟会这样。这一个月以来,别说是电视上,全世界都像是商量好了要瞒着她一样,她根本无处得知关于庄易的消息,任何消息。 丁玲和她同样待在这里,知道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自然,丁玲也无从知晓关于庄易的任何消息。刑少鸿偶尔过来看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每次来都是对庄易的消息绝口不提。 刑少鸿不说,锦瑟也不好意思张口去问。 虽然锦瑟也认为或许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好,但是她现在就是想知道,想要了解关于庄易的一切,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疯了一般的想知道。好像这一秒不让她出去,下一秒她就会崩溃似的。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就越是想知道。而且,昨晚的那个梦,带给她的影响太大了。 她从不相信庄易会抛弃她找别的女人,但是她怕庄易会不好好照顾自己。她也害怕,如果庄易真的恨死她了怎么办?恨不得掐死她怎么办? 如果庄易真的恨死她了,那么她冒险生这个孩子,万一再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了,那死的也太冤了吧? 锦瑟被丁玲的话问的一愣,也明白丁玲是好心。她不是没有想过后果,但是,她现在顾不得那许多的后果了。 “我想过,但是我不怕。”锦瑟语气十分肯定,眼中亦是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冲动下的锦瑟是无比疯狂的,她现在就想出去透透气。待在这里,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只要出去,就好,哪怕不能见到庄易。 但若是侥幸见到了庄易,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看看他过的究竟好不好,她也是满足的。她保证,她一定会忍住跑过去拥抱他的冲动,一定会。 而且,她保证,剩下的四个月,她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不会再有出去的念头。 …… 庄易在锦瑟的世界中消失了整整一个月。殊不知,那一边的庄易状况也是如此,锦瑟同样在他的世界中消失了整整一个月,音讯全无。他找了整整一个月,到处撒网,从未停止寻找,都没有找到关于锦瑟的任何消息,人都几近抓狂了,焦头烂额。 甚至说,这一个月,庄易比锦瑟过的其实要难过一百倍还不止。锦瑟仅仅有今天一上午是浑浑噩噩的,庄易这一个月都是浑浑噩噩的,每天都在担忧中度过,担心锦瑟自己一个人会怎么过。晚上,躺在那张属于他们的大床上,他都要把自己折腾的没力气了才会睡。 每一次被告知有可能找到了锦瑟的时候,庄易都激动的难以自抑,但每次都是空欢喜,换来的是他更大的绝望。 以后每每想起来的时候,庄易都不得不承认,这几个月是他这一生当中最最黑暗的日子。 …… 终究,丁玲还是没有抵抗住锦瑟的苦苦哀求。没错,是哀求。起初,丁玲态度还十分坚定,说什么也不肯让锦瑟出去,更是不可能陪着她出去。 但是,到了最后的时候,锦瑟苦苦哀求她,那小模样儿,别提多可怜了,眼圈儿都红了,那眼泪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哪怕丁玲算是女人之中理性的人了,也抵不过锦瑟这样的哀求。况且,她的心里还是那么心疼锦瑟的,根本见不得锦瑟掉眼泪。 而且,丁玲完全能够理解锦瑟迫切想要见到庄易的心情。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也有一个让她不惜拿命来爱的男人。 锦瑟和丁玲这次出去,刑少鸿并不知情。但是,锦瑟也不是傻到自投罗网的人,出去之前,她和丁玲还是经过了全副武装的。 锦瑟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遮肯定是遮不住了。 再加上夏天天气十分热,想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出去也根本不可能,不现实。那样的话,非但会迎来路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儿,也会高度引起寻找她的人的注意。 试想一下,炎炎夏日,她偏要裹得像是过冬一般,想要不惹人注意,那困难程度还不得高达百分之一百二啊?就她打扮的那样儿,任是谁看了,不都得不自觉的多瞅两眼啊?多看两眼,该发现的也就发现了。 所以,这一次,锦瑟没有想过在衣服上动太多手脚。而是在丁玲的心灵手巧之下,在脸上动了一些手脚,用化妆来遮掩自己原本的面貌。不仅是锦瑟,丁玲还给自己也乔装打扮了一番。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锦瑟站在镜子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好是一番的感叹。这下,经过这么一番打扮,要不是熟人的话,肯定认不出她来了吧?就连她自己,乍一看都吓了一跳,差点儿不认识自己了。 丁玲化妆易容的手艺的确精湛,虽然她刻意把锦瑟原本白皙的肌肤化的暗了不少,但是并不让人觉得夸张,整张脸看起来十分自然。除却肤色,锦瑟的眼部和鼻子皆是被动了一些手脚,看起来要比她之前的年龄显得大不少。 如果不是极其熟悉锦瑟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 “啧啧啧,丁大姐,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手艺呢!这要是在古代,应该叫易容术吧?” 乔装打扮之后,锦瑟就一改之前的苦苦哀求和楚楚可怜,很快就和丁玲再次打起了趣儿。殊不知,这一次真不是她的情绪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她之所以这么表现,只不过是想遮掩自己内心翻涌着的激动情绪,还有那隐隐的期望。 “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美妆,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小意思。”丁玲一边给自己弄着新发型,一边笑着回答锦瑟。看到锦瑟的心情好了不少,丁玲也稍稍的放了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开始把锦瑟当成亲妹妹一样的对待了。 锦瑟和丁玲两个人确定没有什么差错的时候,就潇潇洒洒的出了门。 这一路上,锦瑟的心情都是忐忑不安的。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一路上,她的嘴巴就没有歇下来的时候,一直都在拉着丁玲噼里啪啦的说着。 当然,是她说,丁玲大多的时候都只是安静的听着,默默的感受着她的心情。 在公寓里憋了整整一个月之后,再次出来,锦瑟看世界的时候,就像是新生儿一般,充满了好奇,更是十分享受和珍惜。她知道,过了这一次,她要再次出来的话,倘若还有可能出来的话,那得是四个月以后了。 锦瑟和丁玲两个一出门就直接坐上了出租车,只告诉司机师傅只管开就好,她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十分明确,只是想漫步无目的的逛逛。 丁玲知道锦瑟的小心思,她之所以这样,无非就是期待在某个路口的时候,能看见庄易的身影。 突然,锦瑟看向窗外的目光一闪,瞳孔不由的放大,马上开口,声音有些激动,“师傅麻烦在前面停下车,就在前面。” 不仅是司机师傅被锦瑟这突然变调儿的一声吓得一哆嗦,就连和锦瑟一起坐在后排就坐在锦瑟身边的丁玲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锦瑟为什么这么激动。 直到丁玲顺着锦瑟的目光一同望向窗外,秀眉不禁蹙起,“瑟瑟,你要去商场?” “对。”锦瑟的目光就像是定在了那个商场的巨大招牌上似的,虽然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却是没有转过头看丁玲一眼。 “这不好吧?商场人太多,你这挺着大肚子,万一被碰着怎么办?”丁玲的眉心依旧紧蹙着。 其实,丁玲的担心不无道理。商场属于人群聚集的地方,被碰一下肯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而且,人多的地方空气质量也不会太好。无论怎样,都不是她一个孕妇应该去的地方。 “不是有你保驾护航么?怕什么?” 这次,锦瑟才舍得把目光从商场的大招牌上挪开,转过小脑袋对着丁玲眨眨眼睛。 最终,还是以丁玲一声妥协的轻叹结束了这一段对话。司机师傅将出租车在靠边的地方停下来,锦瑟率先下车,丁玲跟在后面也一起下来了。 这一家商场,锦瑟情有独钟。不是因为这里面有什么她特别喜欢的东西,而是因为这里的婴儿和孕妇柜组,是她和庄易曾经光顾过的。 直到多年以后,她还能清楚的记得庄易站在婴儿柜组前为她肚子里的宝宝挑选生活用品的模样,以及当时的场景。 不过,不可否认,锦瑟执意要来也是有私心的。她想着,万一她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看到庄易的身影呢? 若是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庄易的身影,其实并不难。他身姿挺拔,相貌出众,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拉风,吸引人的眼球儿。 进了商场,锦瑟就直奔婴儿和孕妇的柜组。 丁玲哪里知道锦瑟心里的想法儿?只是看着她来到婴儿柜组前,以为她是要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买些什么。 虽然人是来到了婴儿柜组前,但是锦瑟的目光却是一直都没有落到婴儿用品上,一眼都没有。非但没有,反而是在四下张望着,像是在努力寻找什么,却不想被别人看出来。 忽然,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锦瑟整个人猛地僵住,怔在当场。这一刻,锦瑟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真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她只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过来了,却没有想到真的可以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人群中,他是那么的显眼。哪怕仅仅是一个背影,她也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是庄易。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一瞬间,锦瑟心里积攒了一个月的委屈和不安悉数涌上心头,全部化作眼泪表现出来。 忽然,那个熟悉的背影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缓缓转过身来,似乎还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在瞬间,锦瑟就反应过来,逼着自己转身往前小步跑去,在孕妇柜组随便抓了一件孕妇装就往更衣间的方向跑过去。 而她身后的男人,在反应过来以后,也迈开大步追了上来,脚下再也没有迟疑。   ☆、【224】 心头宝 当庄易由着心头升起的那种莫名感觉控制着他情不自禁转身的时候,那抹十分熟悉的背影以一种十分强势的姿态霸占了他全部的视野。只一眼,他就认出锦瑟来了,也十分肯定那就是锦瑟,比任何时候都要肯定! 好像那一瞬间开始,他的视线里就再也没有没别人,只剩下了那个他无比熟悉也朝思暮想的娇小身影。 那一瞬间,庄易的瞳孔猛地收缩,仅仅是怔愣片刻,就立马反应过来,他的脚下就像是生了风一般,不顾前路的拥堵,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直奔那个娇小的人儿,冲了过去。 这会儿,庄易高大结实却是明显消瘦的身躯已经站在了一间更衣间的门外。他清楚的看到那个令他想的快要发疯、担心的快要发狂的小女人快速钻进了这间更衣间。他也更加清楚的看到她的侧影,她的肚子,明显比之前更大了一圈儿,人也胖了不少。 知道这一个月以来她过的还不错,庄易也算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提心吊胆了一个月终于是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找遍了马尔代夫,找遍了中国大陆,原来她就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砰砰砰——” 虽然周围的人十分多,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声音也十分嘈杂,但是庄易依然能够分辨出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极具男性标志的喉结高频率的上下滑动着,额头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不仅如此,庄易黯淡了一个月的黑眸重新绽放出了那类似黑曜石一般的光泽,眼眶微热,就连他抬起即将要推门的那条胳膊都在轻微的颤抖着。庄易的手,也早已因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青筋凸起。 可能连庄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紧攥的手心已经冒出了一层湿汗。 这一刻,庄易发现,其实他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面对任何事情都是勇气十足,更不是无坚不摧。他也会紧张,会害怕,平时的沉稳和风度都在见到锦瑟的那一刻化为乌有。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想念她,想要将她拥入怀中,这种疯狂的想念已经渗入了骨髓。 人,最怕的就是软肋的存在。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这个小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哪怕一个十分微小的动作,都足以牵动他的神经。 庄易站在更衣间门前沉默的几秒钟,丁玲的目光也从不远处一直望着他,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儿。哪怕是隔了一段距离,丁玲也是屏息凝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人群中,最安静的就是丁玲了。 刚才,因为庄易那幽深的目光一直胶着在锦瑟的身上,所以她很顺利的就躲避了庄易的视线。发现锦瑟不对劲儿转身就跑的时候,丁玲没有追上去,因为那样反而会更加容易暴露。 丁玲只是一个转身,微微垂下脑袋,加上她靠着化妆技术在脸上稍稍动了手脚,庄易根本不好认出她。况且,庄易恐怕也是根本没有多余的眼神儿分给她。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庄易就认出了锦瑟,丁玲其实十分理解的。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已经刻在了脑子里的人,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在脑海中快速描绘出对方的模样。 而且,庄易和锦瑟一样,只是看一眼对方的背影,就能断定到底是不是对方。 这一段时间说起来话长,其实根本都没有超过五秒钟的工夫。 “砰!砰!砰!” 这一次的声音,不再是庄易的心跳声了,而是他用他那结实的拳头实打实的砸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十分用力,就像是根本不知道疼痛似的。也因为,这一刻,他的情绪真的激动了,力道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砰!砰!砰!” 逐渐的,周围的嘈杂声没有了,大家的目光都循着声音看向了这个执着于砸更衣间门的男人,眼神儿都是出奇的一致。那眼神儿像是在说:怎么长的这么帅气英俊的男人好好的像个神经病似的在这儿砸门呢?还那么执着,还那么用力。 不过,这样的场景虽然难得一见,也算是破坏公物了,但却没有上前阻拦,就连闻声赶来的保安都站在了一边,没有上前。他们,不是不想上前,是不敢上前。 眼前的庄易,随着每一拳对着更衣间的门砸下去,面色也随之更加狰狞几分,十分可怕。谁会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儿的上前?万一遭一顿毒打怎么办?就算是算作工伤,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吧? 突然—— 最后一声“砰”的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接下来的声音,现场一片静悄悄的,静的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围观的人已经多的不能再多,将这个更衣间和庄易围了个水泄不通。 更衣间的门被砸开了,众人好奇的目光紧接着就从庄易的身上移开,直接落到了更衣间里那个女人的身上。届时,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更衣间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吓得脸色煞白,静静的缩在墙角,全身都在轻微的发颤,那双瞅着庄易的双眼更是散发出了畏惧的光芒。 看样子,这个女人应该是要脱下衣服试试自己手上这件还带着标签儿的孕妇装的,但是,怎料她才刚把自己身上原有的衣服脱了下去,就听到了“砰砰”的砸门声,十分剧烈,也十分吓人。感觉到外面随时有人要闯进来,这个女人拿着衣服的手就更是颤抖了几分,穿衣服的动作也跟着笨拙了几分。 就在她哆嗦着身体还没有来得及将手里的这件衣服套在身上的时候,更衣间的门就被砸开了,她只好勉强用衣服挡在自己的胸前,遮住了春光,只露出了一部分的大肚子,那是衣服难以遮到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遮挡,别人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真实身材。 更衣间里的女人,惊惧中又带着羞愧。试想,差一点儿被眼前的一大群人看到自己裸露的上半身,怎么能不羞愧? “你……你是谁?你……你要……干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让人恐惧的俊美男人,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好像真的被吓得不轻,瞪大了一双眼睛,说话的时候不仅声音是颤抖着的,就连嘴唇儿都是颤抖着的。那眼神儿中,还带着委屈。 当看清更衣间里那个女人的容貌、听清楚她的声音之时,庄易砸门的拳头僵在半空中忘了放下,结实的身躯猛地一僵,摇摇欲坠,好像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随时都有要栽倒的可能。至于他俊朗的面容,也在一点一点的皲裂,幽深的眼底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破碎掉了。 呵—— 嘲讽的一笑,庄易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而后再也不看更衣间的女人一眼,转身离开,毫无留恋,也不在乎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众人看着庄易凄凉的背影以及他那凄怆的面容,内心不由得觉得毛毛的,十分肃然,也十分自觉的给庄易让开了一条从人群中顺利走出去的宽敞大道。 他怎么会连她都认错呢? 这一句话,庄易是以一种极其自责的语气在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 如此,庄易倒是觉得,锦瑟的离开其实是对的,她应该要惩罚他。因为,无论如何,他也不应该迷糊到将别人错当成了她,认成了她。那一张脸,分明是与她的脸截然不同的,是他十分陌生的。而且,就连她们的声音都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不过是她们都怀孕了。 庄易觉得,他刚刚将别的女人错当成了她,一定是因为最近他没有休息好,所以精神恍惚了。可是,这并不能称为他犯错的借口和理由。 他不应该认错。 因为,他一直以为,在他的心里,她是无可取代的。既然是无可取代,那么她之于他而言就应该是极特殊的,没有人会比得上她,哪怕仅仅是一个身影。所以,他有什么理由认错?再者,谁会把自己的心头宝认错? 如果认错了,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么? 庄易不禁想,如果此刻锦瑟就在她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别人认错成了她,还不知道要怎么任性一番。 所以,他应该被罚。 但是,他所愿意承受的受罚时间,只到她预产期的那天。如果那天以后她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么,这个惩罚之于他而言是不是也太过严重和残忍了?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庄易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有人见着更衣间里的那个孕妇实在是无助,出于同情,那人走上前将更衣间的门替孕妇关上。随即,原先水泄不通的人群也在第一时间散开了,大家各忙各的,好像刚才那吸引了一票人目光和好奇心的一幕场景根本不曾真实的发生过。 在路人眼中,那一幕或许真的不算什么,左不过是一天之中的一个极小的插曲,或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看过就丢在脑后,谈完就是过眼云烟,如此,而已。 但是,之于某个人而言,某个女人而言,却是足以震撼心灵,成为了这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心里。 更衣间的门被关上,里面的光线再次暗了下来,而这个用衣服挡住自己上半身的孕妇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在害怕中回过神儿来,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动作还带着几分的颤抖。 “你快出来吧,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这个女人一边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服,一边小声儿的说着,像是刻意的在压低自己的嗓音。 怎料,她一句话说完,根本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更衣室里除了她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别的声音。一时间,这个女人不由得蹙起了没有,穿好衣服之后弯下腰就去掀开那块用来掩人耳目的黑色布帘。 这个更衣间,其实是别有洞天的。因为更衣间的面积之于换衣服而言,算是十分宽敞了,所以细心的商家为了进一步保障顾客的*,特地加了一块帘子。 刚才,她前脚走进更衣间,还没来得及关上门,门就被外面一股子巨大的力道给推开了。看着外面突然冲进来的女人,她一阵错愕,刚要开口问一句,“你是谁啊?” 怎料,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个闯进来的女人就满脸慌张的捂住了她的嘴巴,用乞求的眼神儿看着她,低声恳求,“求你,帮帮我,有人追我……” 听完这句话,她也是一怔。本来是不想帮这个忙的,毕竟她现在也是个孕妇,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考虑,不想给自己身上惹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她眼皮儿垂下的时候,目光不经意扫过这个闯进来的女人的大肚子,或许是因为同为孕妇的缘故,她一下子就动了恻隐之心。 然后,她二话不说就十分豪气的将这块黑色的帘子给扯了下来,将锦瑟小心的推到角落,告诉锦瑟蹲下,然后用这块帘子盖住了锦瑟,自己则站在锦瑟跟前作为遮挡,开始三下五除二的脱起自己的上衣来,脱得光溜溜,然后用锦瑟拿进来的那件衣服挡住自己的身子。 也就在她刚遮挡住自己的身子的同时,更衣间的门就被砸开了。那时候,一边要装可怜的她还一边不忘暗骂着外面这个砸门的男人,敢让老娘在人前露了点,老娘让你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掀开这块黑色的布帘,这个女人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还好,这个人还在。还好还好,刚才她遇见的不是鬼,是个活生生的人。 刚刚,这更衣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喘气儿的声音,根本听不见那闯进来的女人发出的任何动静儿,她差点儿以为自己遇见了鬼,更衣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呢。 然而,只一眼,她再次以为自己见了鬼,嗓子一噎,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柴堇哪里知道锦瑟怎么了,但是看锦瑟那哭的通红的双眼,也确实惹人心疼,不由得出声安慰,“喂,你没事吧?好好的哭什么啊,那男人已经被我给打发走了,你不用害怕了。”柴堇的语气像极了大姐姐的口吻。 一边说着,柴堇一手撑着自己的腰,一手费劲的试图去将锦瑟给拉起来。 孕妇蹲久了可不好!作为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女人来说,她还是十分有经验的!况且,这个孕妇的情绪明显不对劲儿! 奈何,她这一句话问出去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锦瑟也不回应她,也不出声儿的哭,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一双十分漂亮的大眼睛这会儿显得十分空洞。 一下子,柴堇的好心肠就泛滥起来了。她本来是想帮了这个忙,就不求回报的潇洒离开。原本她也不是本地人,其实过来这边度假的。可是,如今的情况,她怎么忍心丢下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孕妇不管啊? 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儿呢?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柴堇,你呢?” 人家私人的事柴堇不方便过问,但是说点别的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总是没问题的吧? 奈何,这一句话依旧是石沉大海,同样没有换来锦瑟的回应。 就这样,柴堇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句话,只觉得自己都口干舌燥了,但还是不死心的又说了句,“刚刚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啊?” 本来柴堇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报什么希望。 只听,一直都没有开口的锦瑟终于是开了口,嗓音沙哑的轻轻吐出三个字儿,“我老公。”   ☆、【225】 预产期 丁玲找到锦瑟的时候,锦瑟的情绪已经基本上恢复稳定了。至少,眼泪不再汹涌不止了,只剩下了两个红红的眼圈儿。 然而,从商场出来的锦瑟自始至终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丁玲从柴堇的手上接过锦瑟之后,和柴堇道了一声谢,就急匆匆的带着锦瑟离开了商场。这会儿,她们两个正坐在开往公寓的出租车上。 这一路上,丁玲担忧的眼神儿总是忍不住落在锦瑟哭红的双眼上。锦瑟的眼神儿,呆滞又空洞,看的她心里一阵抽疼。偏偏,她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话。 若是说安慰的话,只会惹得锦瑟更加难过和伤神,起不到正面的作用。若是说些东扯西扯的话,偏偏她还说不出来那些话。 车厢里,除了前排的司机师傅偶尔说一句话,其他的时间都是一片沉寂。 突然—— “他瘦了,很多。” 锦瑟轻轻的一声儿,让丁玲心里为之一颤。她的声音很小,但却十分清晰。 丁玲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锦瑟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带着心疼的一句关心,她以为,锦瑟这么坚强的姑娘,应该会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 这会儿,直到锦瑟和自己说了话,丁玲那担忧的眼神儿才不像之前那般东躲西躲,而是将目光大大方方的落在了锦瑟的脸上。 这么仔细一瞅,丁玲才发现,锦瑟那张经过妆容的脸蛋儿已经被泪水冲刷的有些花掉了。泪水流过的地方,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不同于那些被刻意妆成暗淡肤色的地方。 然而,这会儿锦瑟的心思却是和丁玲完全不同。 当庄易站在更衣间门口儿的时候,锦瑟是看见了他的。她刻意露出了一点点的缝隙,给自己的眼睛留一点点的空间,奢望着能够看一眼他的正脸。 只一眼,锦瑟的心脏就抽疼的不像样子的。也正是因为那一眼,她积蓄已久的眼泪才决堤而出。 庄易是真的瘦了,身形瘦了,脸部也瘦了。脸部的消瘦让他本就突出的五官更显立体,但却显得有点沧桑了。 只看他的脸,锦瑟就知道他这一个月的日子究竟是怎样过来的。想必,他的痛苦只会比她多,而不会少。但是,她也不敢想,害怕想。 已经坚持了一个月了,再有四个月就好了,她不想半途而废。 正如当初刑少鸿问她的时候她的回答,既然她已经出来了,在没有平安生下孩子之前她是不可能再回去的。庄易已经经历了一次失去,万一她生孩子的时候会有什么闪失,她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 得而复失,比起单纯的失去,只会更加痛苦,痛苦百倍。 锦瑟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万分在乎这个男人的感受,在乎他的一举一动,最怕看到他皱眉。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当时的她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过她会成为庄易的妻子。转眼,时隔已经将近一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她爱这个男人,爱他的一切,胜过了爱自己。 但是,若要让她说出她爱这个男人的具体理由,她一时间又有些说不清。她想,倘若能说出为什么爱,那便不再是爱了吧,或者是有目的的爱。 女人本就是感性的动物,容易被情绪占了上风。可能,她爱上他,只是因为某个天雷勾动地火的瞬间。也或许,她爱上他,是因为日久生情。 爱情,可以是潜移默化,也可以是一瞬间的火花。也许你起初以为并不怎样的一个人,但就在以后相处的某一个瞬间,你就确定了,这个人就是对的人。 再者,锦瑟打心眼儿里觉得,爱上这个男人其实根本不是一件难事儿,相反还很容易。他那么优秀,哪里有不爱的理由?或许起初只是好感,后来慢慢的相处,就逐渐演变成了爱。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锦瑟回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真正发现自己爱上庄易的时候,是她第一次离开被庄易找到的时候。那个晚上,庄易眼底的破碎刺痛了她的心脏。她才明白,那种心疼,便是爱。 只是,锦瑟有时候也在想,庄易究竟是爱上她哪一点了呢?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呢? 老实说,一见钟情和缘分这样的字眼儿,看在锦瑟的眼里其实就是鬼扯。一见钟情钟的是脸,而且,就看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庄易对待她的态度,那像是一见钟情么?那分明就是不共戴天啊! 再者说,像是庄易这么理性的男人,一见钟情这样的事儿就算是说破大天,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至于缘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锦瑟也不信。她相信冥冥之中会有些什么是注定的,但是如果只是把爱情简单的归结于缘分使然的话,未免也太敷衍。 锦瑟一直都没有想通庄易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也从来没问过。 直到后来——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自从锦瑟说完那句“他瘦了,很多”,车厢里就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丁玲的嘴皮儿在动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什么都没说。 说些什么呢? 或许,锦瑟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她只是想简单的表达一句话而已。再者,她没有丁当逗趣儿的那种本事,也不会说太过好听的话。她知道,中肯的话锦瑟现在肯定是听不进去或者是不想听的,所以,还是选择了沉默。 交通路况十分好,没过多久,已经到达了刑少鸿用来安置锦瑟的那套公寓。 除了目光有些呆滞,锦瑟其他方面看起来依然是十分的正常。有了刚才在商场的教训,下了车,两个人就直接进了单元楼,避免在公众的视线之下暴露太久,从而引起了目标。 这一路上,锦瑟已经暗自下了决心。剩下的四个月,她绝对不会再踏出这个地方一步,只是安心养胎。 见了不能相见,反倒不如不见,只会徒惹一阵心伤。 别人不能理解,锦瑟自己却是清楚的很。见到庄易的时候,她总是有那种不顾一切都要扑到他怀里的冲动,每一次都是极力的克制自己才没有真正那么做出来。 那种感觉,太过痛苦。 锦瑟和丁玲进了电梯,这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电梯根本没有在中间的哪一层停下来过,直奔她们所在的楼层。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锦瑟和丁玲先后走出电梯。然而,她们还没来得及走到自己的公寓,对面的那套公寓的门就被打开了。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了锦瑟和丁玲的跟前。 没有想到刑少鸿会突然出现,锦瑟和丁玲皆是一愣。只是,锦瑟的愣住只是一瞬间,转眼间眼神儿还是一如刚才那般的空洞。丁玲的愣住却是实打实的有一会儿,心里也跟着打起了鼓,默默的垂下了眼皮儿,不敢对上这个男人的眼神儿。 与此同时,丁玲的心里也泛起了一阵酸涩。他,是从对面那套公寓出来的。 对于这一点,锦瑟非但没有像丁玲那般觉得意外,反而是觉得再正常不过。这孤男寡女,就算刑少鸿和宋微起初是真的没有什么事儿,相处的久了,再加上外界一致认为他俩是有什么事儿的,发生点儿什么事儿也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不过,现在的锦瑟确实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乎这些。 “你们出去了?” 这会儿,站在锦瑟和丁玲跟前儿的刑少鸿并不如往常那般挂着妖孽的笑容,反而是眉头紧锁,隐隐的还有些担忧。只不过,他的眼神儿只是落在对面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上,另外一个,并不能分走他丁点儿的目光。 “事情的经过,你应该都知道了吧?那就别问了。”说罢,锦瑟再也没有看刑少鸿一眼,直奔公寓门口儿的方向走去。 几乎就在同时,对面那套公寓的门再次被打开,宋微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只是笑,并不说话,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而锦瑟,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一般,只是走过去开门,也没有再回头。她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没有闲着,哪里还有工夫去关注那些八卦。 不过,她确实相信刑少鸿已经知道并且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以他的手段,没什么不可能。 锦瑟一句话,就将刑少鸿接下来的话给噎了回去。他这才意识到,他其实是没有权利过问这些的。锦瑟找他帮忙,他答应了,是他自愿的,可以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甚至于,就算她今天真的和庄易走了,他也没有任何权利去过问。 呵—— 刑少鸿心里的笑有点苦,有点冷,还有点涩。 今天他得知锦瑟出去的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去找她,而是他根本不相信她会出去,直接就急匆匆的赶到了这边,连钥匙都忘记带了。 如果不是宋微刚好在家,他就只能吃闭门羹。 …… 一件让所有人都心思各异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日子还是那样,每人都有每人的心思。 转眼间,距离锦瑟的预产期只有一周了,也恰好是夏季的尾巴。   ☆、【226】 孩子的亲爹(高潮) 自从四个月前的那天偷偷见了庄易一面,回来之后的锦瑟就开始食欲不振,没什么胃口。后来,在丁玲的耐心劝说下,锦瑟才勉强多吃一些东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哪怕吃了会吐,也强逼着自己再吃。 近期的锦瑟脸色虽然还算红润,但是身子却是瘦了不少,瘦小的身子和她挺着的大肚子看起来十分不协调。尤其是她那两条小细腿儿,让许多没有怀孕的女人都羡慕的眼红。不仅如此,就连她那精致的小下巴,都和怀孕之前的一样尖。 或许是经过那一次的偷偷见面,庄易就像是突然悟到了什么一般,不再把主要搜寻目标放在远处,而是在北沧市重点搜寻。所以,那段时间的锦瑟真正的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夸张的时候,甚至连窗帘都不敢拉开,生怕被庄易的眼线给发现了。 那段时间的锦瑟,可以说是最纠结的了。一边想着,如果要是真的被庄易给找到,那她就认了,甚至会暗自窃喜。但是另一边,她又怕真的被庄易找到之后要再一次面对生离死别。 锦瑟那段时间的痛苦,或许别人是看在眼里的,但一定是无法感同身受的。那里面的痛苦,只有锦瑟自己最能体会。 不过好在,庄易全城搜人的举动并没有维持特别久,时间久了没有找到人,也就自然而然的转移了目标。 所以,这段时间,锦瑟为了保持一个良好的产前状态,在确定不会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她经常去留下花园里溜达溜达。在这之前刑少鸿已经打探好了,这个小区里,绝对没有庄易的人。 今天,也不例外。 夏季的天长,锦瑟和丁玲早早的吃过晚饭,就一起下楼了。 傍晚的时候,楼下花园里的人最多,再加上白天的天气炎热,所以傍晚是花园在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许多上班族忙了一天了,下班回家吃过晚饭,都会下楼到楼下花园溜达溜达,只当做是一项休闲活动。坐了一天的办公室,难免需要舒展舒展筋骨,身心都需要放松放松。还有就是老人,有时候会在花园里坐到晚上*点也说不定。 距离预产期只有一周了,锦瑟的心里要说不忐忑一定是骗鬼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一种怎么样的心态来分娩。她没有任何的生产经验,也没有母亲来传授给她生产经验。 最最主要的是,孩子的父亲不在她身边。虽然丁玲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是锦瑟的心里一直都是孤独的。换句话说,只要不是庄易的陪伴,其他任何人的陪伴都不会起到真正的陪伴作用。哪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会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在身边? 用一句不太合适的话来形容,成败在此一举。两种结果,两个极端。 她坚持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的这一天么? 不仅仅是忐忑,更严格一点来说,锦瑟是在害怕。但是,只要想想,或许马上就可以见到她足足想念了五个月的男人了,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是他们在马尔代夫度过的那几天,那一直都是锦瑟在这几个月内的精神食粮,最美的时光。 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勇气。 总之,她虽然害怕,但是在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的那天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会后悔,也不会后悔。 此刻的锦瑟,内心是极度复杂的。但是,除了安静的等待孩子的降生,她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也都是徒劳。 锦瑟的肚子俨然已经到了最大的时候,行动也比之前更加不方便了许多。但是因为她比一般的孕妇都要瘦,所以相比较起来也是比一般孕妇的身子要灵活许多的。 这会儿,锦瑟正和丁玲在楼下的花园里悠闲的散着步。 “丁大姐,你说这女人生孩子,是不是都像是死过一回似的?不是都说分娩的痛是世界上疼痛级别最高的一种痛么?” 锦瑟和丁玲边走边聊着,状似漫不经心。这段时间,她和丁玲之间的话题几乎就没有从生孩子这个问题上离开过。 “是啊,所以母亲都是伟大的。瑟瑟,你就很伟大。”或许是受到了气氛的感染,哪怕丁玲自己没有怀孕,那双漂亮的眼睛中也闪烁出了柔和的光芒,泛着母性的光辉,嘴角轻轻的扯着。 “那当然了,我可是个要当妈的人。” 面对丁玲的夸赞,锦瑟撇撇嘴巴,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矫情,直接就承认了,那小眼神儿中还带着几分傲娇和得意,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不过呢,你也别丧气,我就勉强给你个孩子的干妈做做,怎么样?” “好啊,不过看来我要破费一笔了,得给孩子准备个见面礼。”丁玲说着,白皙的脸蛋儿上故意带出了心疼和惋惜。不过片刻,她就一改逗趣的神色,一脸正色道,“要不然……还是联系医生选择剖腹产吧?我觉得那样更安全一点,起码没有顺产的风险大。” 想到这里,丁玲的眼中不免又闪烁着担忧,她和锦瑟一样,都知道即将可能发生的后果。她说锦瑟伟大,是觉得锦瑟真的很伟大,明知道坚持生下这个孩子自己会有将近百分之百的生命危险,她还坚持,难道这不伟大么?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般? 母亲爱孩子,就像是母鸡拼死护小鸡。但这多数的情况都是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母亲为了保住孩子而不惜一切代价。锦瑟还没有生下这个孩子,就决定为孩子付出如此多,这怎么不叫伟大? “算了吧,医生不是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适合顺产么?顺产对孩子也好,我不想剖腹产,只想一切顺其自然。”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锦瑟比之前更加成熟了不少,这语气虽然听起来温和,是在婉拒丁玲的提议,却是透着坚韧。 因为孩子,锦瑟觉得自己是真的长大了许多。一整个孕期过程,每一天,她都在陪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成长。 这段时间,其实锦瑟并没有如当初打算的那般没有看医生。医生,她是看过的,但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再做B超。这个医生,是刑少鸿的私人医生,负责锦瑟自身的健康状况,以此来减少锦瑟生孩子的时候可能会遇到的风险。 见着锦瑟执意,丁玲知道,再劝其实也是徒劳,只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好我没上楼,先是看到了你们两个在这里。” 话音传到锦瑟和丁玲耳中的时候,刑少鸿的人已经站在了锦瑟和丁玲的跟前儿,一如既往的妖孽。不过,锦瑟却是发现,这段时间刑少鸿很少再穿他那些原先怎么穿也穿不腻的大红色西装了,反而是一改张扬,换了低调的路线来走。 自从那天开始,刑少鸿和宋微的绯闻就没有停止过。不过,时间久了,也没有最初的那种沸腾了。 锦瑟不知道的是,刑少鸿不再经常穿大红色西装,就是怕太过招摇,惹来别人的注意。 “吃饭了么?”锦瑟眼中含笑的看着刑少鸿,声音也十分柔和。 母爱,会让女人变得更加温柔。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锦瑟和刑少鸿的朋友关系更是比之前好上了几分,两个人的相处也十分自然,像极了亲人。会关心,也会相互关心。 刑少鸿也习惯了和锦瑟的相处模式,轻轻扯动嘴角,笑容勾人,“要是没有,你会为我亲自下厨么?” “嘁!”一听这话,锦瑟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儿,嘴上也不忘记奚落刑少鸿,“我一个孕妇,就快要生了,你好意思?没吃就自己赶紧找个地方吃点儿去,我这儿可没给你随时准备着饭菜。” 该拌嘴的时候,两个人谁也不含糊,还是像初识的那般。至于丁玲,只要刑少鸿在的时候,她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寡言的,给刑少鸿足够的时间和锦瑟的相处。 掩下心中隐隐泛起的苦涩,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依旧,琥珀色的眸子中闪烁着促狭,“你也太不禁试探了吧?我就是逗逗你,你看你,把我的心伤的透透的。再说,你现在住的可是我的房子。” “那好吧,今天姑娘我心情好,补偿补偿你,怎么样?” 锦瑟嘴上从不说对刑少鸿的感激,但是心里却从来没有一刻不感激。不过,在她看来,那些嘴上的感激毕竟都是虚的,如果可以,她倒是想为刑少鸿做点儿什么作为报答。 “怎么补偿?”刑少鸿好看的眉梢儿高高挑起,眉眼带笑,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 “这不,我刚刚把孩子干妈的位置给丁大姐了,干爹这个优越的位置,就给你怎么样?”锦瑟眉眼弯弯的瞅着刑少鸿,要是能给他找个媳妇儿的话,这样应该算是报答了吧? 不过,锦瑟这么说,其实也就是随口一句玩笑话。丁玲见着刑少鸿时候的不自在锦瑟都看在眼里,同为女人,她明白丁玲的心思。但是,锦瑟在刑少鸿的眼中却是一点儿都看不出他对丁玲的特殊。 话又说回来,世上还真就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儿,要是真的能因为她的这句话成就一段美好姻缘的话,倒也未尝不可。 锦瑟的话音刚落,丁玲的心里“咯噔”一声,本就微微垂着的脑袋不期然的垂的更低了,连抬头的勇气都丧失了,也不敢期待刑少鸿的回答。不可否认,丁玲十分喜欢锦瑟说话,而锦瑟的这句话,是她此生最喜欢的一句话了,哪怕知道不可能,心里也是暗自窃喜的。 因为知道自己想的都是奢望,都是遥不可及的,所以,哪怕这会儿的锦瑟只是这么说说,只是在语言上将她和刑少鸿扯到了一块儿,她心里也是真心的开心。这句话,她做梦可能都会笑醒,她的要求真的不高。 而她自己,为了做好这个干妈,也给孩子准备了一份极其特殊又沉重的见面礼。锦瑟的这句话,也真的成了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干爹?”刑少鸿的目光自始至终也没有落到丁玲的身上,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锦瑟的前半句话,一直瞅着锦瑟,脸上的笑容妖冶,“我没意见,就算你让我做孩子的亲爹,我也没意见。” 这一次,锦瑟再一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丢给刑少鸿,像是在笑话他的痴心妄想,像是在说“想得美”。与此同时,锦瑟的心里也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而丁玲的心,也疼了那么一下。 至于刑少鸿,似乎是习惯了这种疼痛,自己心里都未察觉。 随着日落西山,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傍晚过去,黑夜来临,小区里的景观灯也亮了起来。这一切,都很美,但唯一不美的是,蚊子也侵袭而来了。 “上楼吧,要不然一起喂蚊子了。” 锦瑟打趣儿似的说了这么一句,她也是真的不想喂蚊子。被蚊子叮了不要紧,主要是在被蚊子叮之后还要抹花露水。一切不利于肚子里孩子成长的东西,锦瑟都是拒绝的。 就这样,刑少鸿站在锦瑟的左边,与锦瑟并肩,丁玲站在锦瑟的右边微微靠后一点的地方,三个人保持着这样一种状态,往单元楼门口走了过去。 “啊——” 突然,距离他们三人不到五米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花园里美好的氛围。紧接着,就有一个人中枪倒在了血泊里。 就在锦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候,警觉性极强的刑少鸿已经用力一拽,紧紧的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在第一时间紧紧护住。刑少鸿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丁玲看着他脸上凝重紧张到极致的神色,也立马反应过来,料到发生了什么。 哪怕刑少鸿再神通广大,他一个人也不能挡住锦瑟的四面八方。尤其现在夜幕降临,危机四伏,根本无法猜测子弹飞出来的方向。 不经意间,丁玲的眼睛像是被什么闪了一下,十分刺眼。然而,紧紧也是这一瞬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丁玲猛地扑向锦瑟的肚子,紧紧护住,整个人挡在锦瑟身前,也在第一时间用尽全身的力气改变刑少鸿所在的方位,她自己,则是恰好背对上了那个闪光的地方。 “噗”的一声子弹入肉的闷声之后,浓重的血腥味儿快速散发出来,锦瑟也明显察觉自己的肚子被丁玲身体的力道冲击了一下。但丁玲确实一直紧紧护在锦瑟的身前,不曾动弹。直到她漂亮的脸蛋儿已经毫无血色,也不曾倒下去。 她目光看向的地方,是隔着锦瑟站在自己对面的刑少鸿那凝重紧张到极致的妖孽脸。就像是要把他的相貌刻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丁玲已经看痴了,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嘴角也勾起了她那温和浅淡的招牌笑容。 而刑少鸿,终于也在这一刻那隐忍的目光只落在丁玲一个人的脸上。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丁玲不用尽力气让他挪动脚步的话,那一枪的承受者,就是挡在锦瑟身后的他。 因为爱你,所以连你爱的人也要一起保护。 这句话,在丁玲彻底倒下之前跃入她的脑海。她觉得自己是说了的,事实却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任何一句话了,就直接倒了下去。 这一枪,从背后直入丁玲的心脏。 丁玲从来没有在刑少鸿面前大胆直接的用语言表达自己的爱意,但是用这样决绝的行动来表达,比语言要有几百倍的冲击力,更加震撼人的心灵。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就算她没说,他也是知道的,他只是装作不知。 最后,丁玲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倒了下去,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一个举动,保护了她爱着的两个人,不,是三个,够了。 直到丁玲彻底倒下去的那一刻,锦瑟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跪在丁玲身边失声痛哭,十分凄怆。丁玲要说给孩子准备一份见面礼,但锦瑟坚决不希望这份见面礼是以丁玲的生命为代价的。 狙击手在两次都没有得逞之后,已经迅速撤离了。 救护车快速赶来,已经恢复镇定的刑少鸿就阻止锦瑟一同前往医院的。但是,看着一息尚存的丁玲,锦瑟声音沙哑而坚定,“我必须去!” 她最好的朋友因为保护她而中了枪,如果她因为害怕自己的行踪暴露而不去医院的话,那她还是个人么? 那样没良心的事情,她锦瑟做不出来。都现在这种时候了,她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来换回丁玲的命。 到了医院,锦瑟不顾自己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硬着拖着自己跟在一群医护人员的身后,不落下一步。直到看着丁玲被推进急救室,锦瑟整个人已经虚脱了,因为刑少鸿的搀扶才勉强站住。 “她会没事的,对不对?她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这一路上,锦瑟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这句话,她也没停止过问刑少鸿,声音颤抖的不像样子。这会儿的锦瑟,急需一个人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告诉她,丁玲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活下来的。 对此,刑少鸿凝重的脸上笑容不再,眉心紧皱,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血色,也没有回答锦瑟的问题。 因为丁玲失血过多,整个走廊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但是,丁玲被推进手术室以后,楼道里的血腥味儿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是更加浓重了几分。 刑少鸿明显的感觉到,这股子血腥味儿距离自己十分近,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似的。 心里“咯噔”一下,刑少鸿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怀里的锦瑟,一眼就搭上了她那苍白的小脸儿,琥珀色的眸子缓缓的顺着锦瑟的小身子向下看。 只见,身穿裙子的锦瑟十分的触目惊心。一条浅色的碎花长裙的下半身一片暗红的血渍,裙摆下她露出来的那截白皙小腿内侧,正有暗红的血在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流,还在流。 而锦瑟自己,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全然没有察觉。 几乎是瞬间,刑少鸿心里一紧,眸色更是阴鸷的没边儿了,不顾自己怀里的女人还在流着眼泪问她,直接打横抱起了她就直奔楼上的妇产科。 直至此刻,刑少鸿的一颗心已经紧紧揪成了一团,就像是被什么给狠狠的蹂躏了一番。   ☆、【227】 精彩大结局! 直到看着产房的门关上,刑少鸿的全身还是紧绷着的,久久不能放松,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青筋暴起。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产房的门,恨不能在门上盯出两个窟窿来,看看里面的情况。 就在刚刚刑少鸿抱着怀里依然在流血的锦瑟跑到产房门前,看着医生和护士推着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的锦瑟进产房的时候,刑少鸿下意识的就抬脚要跟进去,好几个护士死命的拦着劝说才制止住了他的行为。 静静的伫立在产房门前,刑少鸿的眼睛几乎眨都不眨的看着产房门,额头青筋暴起。 突然,一个一身白衣的女护士急匆匆的走到刑少鸿面前,递给他一份文件和一支签字笔,“请问您是产妇的丈夫么?产妇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急需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情况很不好—— 一瞬间,刑少鸿颀长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像是站不稳似的,然后才制止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伸手去接过了护士手中的手术同意书和签字笔,表情微滞,有一瞬间的晃神,拿着签字笔的手也是紧了又紧。 他是产妇的丈夫么? 不是。 但是,这份文件他必须要签。因为他不签字,医院就不会进行手术。多延迟一秒,锦瑟的生命就多一份危险,他赌不起。 虽然手术的后果未必是他能够承担的,但他现在必须签字。现场,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比他还要有资格签这个字。 闭了闭眼睛,“唰唰唰”几笔,刑少鸿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那笔迹并不如他平时那般刚劲有力,仔细观察那字迹会发现,刑少鸿在签字的时候手是颤抖着的。 “感谢您的配合。” 眼见着刑少鸿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小护士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她步子还没有迈开的时候,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也不顾刑少鸿的目光压根儿没有看着自己,还是忍不住给了刑少鸿一记安慰的眼神儿,出声儿安慰道,“您放心,我们医生一定会尽力的。” 看着如此帅气的大妖孽站在这里干着急,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忍不住要上前安慰几句的吧?也是带着点点的私心的。 奈何,刑少鸿就像是压根儿没有听见小护士的话一般,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自从签完字就就重新落在了产房的大门上,死死的盯着,眼珠儿一动不动。 最终,哪怕小护士的眼神儿再痴迷,在没有得到帅哥的回应且完完全全的被无视以后,满腔的热情也只是化成了一声叹息,然后离开了。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里面的那个孕妇可真是幸福啊,她的老公一定十分爱她吧?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如此揪心呢? 在医院里工作有几年了,她见过太过的人心寒凉。有多少男人能在医生问一句保大保小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回答保大?又有多少男人在产妇分娩之后先去看看自己的老婆,而不是一心围在孩子身边儿转? 从这个男人那双勾人的琥珀色眸子中,眼冒桃心儿的小护士可以看出来,他最在乎的,是产房里面的女人,而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字已经签了,手术也在进行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手术结果了。 不知不觉,刑少鸿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冷汗,浸湿了衣衫,前额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汗水尤其明显。而他紧绷着的神经,自始至终就没有放松的一刻,随时处于绷断的边缘。 “啊——” 突然的一声,从手术室里传了出来,虽然隔了一层门板,但声音极具穿透力,刺破了刑少鸿的耳膜,刺痛了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瞳孔在一瞬间紧缩。 这是属于锦瑟的撕心裂肺的叫声。一想到锦瑟在产房里所承受的苦,刑少鸿只觉得自己心里更加撕心裂肺一百倍。他甚至忘了,在另一间急救室里,那个替他挡了一枪的女人正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咽气的可能。 几乎是下意识的,刑少鸿箭一样的身影直接冲到了产房大门的跟前,眼看着就要冲进去,却碍于大门被死死的关上,他根本进不去。 “先生,您不能进去。” 眼看着刑少鸿的双手已经抬了起来,这就要去砸门了,那个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的小护士一个不舍的转身就看到了这一眼,立马上前阻止。 然而,刚一上前,小护士就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刚刚,起码刑少鸿的眼神儿只能算是紧张中透着浓浓的关心,而现在,却是狠戾,像是随时都要杀人一般,十分凶恶。 “啊——” 又是一声惨烈的叫声,依然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依然是锦瑟的声音。 “砰!” 终是忍不住,刑少鸿牙关紧咬,仿佛正在承受痛苦的人就是他一般,一拳狠狠的捶在了产房的大门上,吓得一旁已经不敢上前的小护士狠狠的一个哆嗦。 虽然刑少鸿这一拳已经用了十足的狠劲儿,但是产房的大门只是微微颤动一下就恢复了原样,没有被撼动一丝一毫。 生孩子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儿,产妇自己能够深切的体会,如果是真正爱这个产妇的男人,也更加能够体会,甚至更痛。因为,产妇承受的只是身体上的痛,爱她的男人承受的却是内心的煎熬,更加痛苦。 终究,小护士选择了惹不起,躲得起,默默的离开了,省得待会儿出现了什么事儿还要怪责到她的身上。这会儿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刚刚那个俊美邪魅的男人了,简直就是一个洪水猛兽。 如此,她哪里还敢再靠近? 产房里,锦瑟吃痛的惨叫声还在一声一声的连续传来,每一声,都足以让刑少鸿的一颗心脏紧紧的揪成一团,刺痛着他的耳膜。那种心痛,是难以言表的。只看他与以往截然相反的脸色和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仅仅残留的一丝理智让他没有再继续砸门扰乱接生医生的情绪,生怕因此影响了锦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剩下垂在身侧的拳头被攥的“咯吱咯吱”响。 突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儿,锦瑟吃痛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不过片刻,一个身着白大褂的、脸上戴着口罩的女人就从突然打开的产房门口走了出来,一脸慌色的扯下口罩,“产妇情绪极其不稳定,不适合顺产,现在已经晕了过去。如果您同意,我们立马为产妇安排剖腹产。” 医生的语速极快,声音中也带着紧张,在看到刑少鸿明显已经阴鸷的没边儿的俊脸以后,心肝儿更是颤了三颤,生怕得罪了眼前的这位爷。 晕了过去—— 刹那间,刑少鸿呼吸一滞,眸色紧紧定在跟前儿医生的脸上,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人已经站在了崩溃的边缘线上。 一把揪起眼前医生的领子,刑少鸿已经是怒目而视。因为他的身高远远高出眼前这位中年女医生的身高,因为用力过大,已经将中年女医生完完全全的提了起来,脚尖儿离了地,“什么叫晕了过去?!” 刑少鸿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面色犹如地狱的修罗。 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对方是个女人,压根儿就是不分性别的,恨不得如果锦瑟有个三长两短,眼前这个他揪起来的人就要给锦瑟陪葬似的。 完全没有料到刑少鸿对她一个女人动了粗,中年女医生狠狠吓了一跳,差点儿就跟着刑少鸿的这句话一起晕了过去,心脏砰砰的跳着,眼看就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虽……虽然晕……晕了过去,但……但……但是……还没……没有生命危险。” 这一段话断断续续颤颤巍巍的,最后的六个字儿,中年女医生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才完整的说出来,口齿也尽量保持清晰,让刑少鸿先将她给放下来。 然而,出乎中年女医生的预料,哪怕是她已经这样说了,刑少鸿也丝毫没有要放手的趋势。 就在这时—— “先生,您先放开我们医生把这个剖腹产手术同意书签了吧,为保母子平安,我们会马上那排手术,救人要紧。” 算起来,这个说话的小护士算是淡定的了,说话也还算流畅,也成功的制止了刑少鸿揪着中年女医生动作。 刑少鸿放开了脸色已经被吓得惨白的中年女医生,接过小护士手中的手术同意书和签字笔。这一次,他觉得这支签字笔的重量简直有千斤重,重到他每写下一个字儿都要慎重又慎重的地步。 这张手术同意书,比刚刚的那张还要关乎锦瑟的生命安危。但是,即便如此,他除了签字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签上自己的名字。 只是,这一次他签字的时候,紧握签字笔的那只手明显是在颤抖着的,以至于签出来的名字都没有刚才的笔迹流畅,歪歪扭扭。 也是在这一刻,刑少鸿才真正的意识到,产房里的那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更重要。 等到小护士从自己手上接过了手术同意书和签字笔之后,“砰”的一声闷声,刑少鸿的背后彻彻底底的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的支撑住他随时都有可能软下去的身体。 产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然后相继被关上,走廊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昏暗灯光的照射下,刑少鸿原本一张笑如春风般的妖孽俊脸血色尽失,风光不再,黯淡的很,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浅浅的眯着,脑海中像是在经历着一场天人交战。 良久…… 刑少鸿沾满鲜血的一只手探入裤袋内,从里面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拨出了一串数字,将手机放到了耳边,等待着那边的接通。 “喂。” 电话那边,一道简短有力的回应,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倦。 “来医院,妇产科手术室。” 以后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刑少鸿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带着一种怎样的情绪才将这句话给说出来的。他只记得,他的话音才落,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断线声。 而后,他才慢慢的收了线。他相信,电话那边的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到底,他还是不能做到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自私,不能自私到这个时候只由他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他已经自私了五个月了。 手术室里躺着的女人,毕竟不是他的老婆。其实,是不是他老婆真的没所谓,主要是因为她心里爱着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所以,此刻应该陪伴在这里的,肯定也不应该是他。也因为,那个女人在这个时候最想看到的,肯定不是他。 锦瑟现在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到底面临着怎样的风险。倘若锦瑟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了,那么她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个愿望肯定是要见见那个让她朝思暮想了五个月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她的合法丈夫,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有资格站在这里,陪在她的身边。 刑少鸿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做这些,并不是因为自己多伟大,只是因为他爱这个女人。 这些日子,他虽然从来没有和锦瑟提及过庄易,但是他却是能看出锦瑟内心的纠结。或者说,他自私的不想提及,不想看到她因为庄易而黯然失神。 出乎刑少鸿意料的是,他电话刚挂掉不过十分钟,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一群人的。但是,其中最有力的一个脚步声步伐十分不稳,也十分没有节奏。 抬头看过去,只一眼,刑少鸿就看见了那个为首的男人,以及他紧绷的面色。庄易能迅速的赶来,刑少鸿倒是没有一点儿的意外,想必枪击事件庄易已经知道了,刚刚他给庄易打电话的时候说不定庄易正在地毯式的搜索着,所以才能过来的这么快。 嘴角快速划开一抹苦涩的笑容,刑少鸿并没有避开目光。然而,这个男人就像是压根儿没有看见他一般,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的从他身边掠过,直奔手术室的大门。 “还不快通知人来开门!” 这时,跟随着庄易的脚步急匆匆的走到手术室门口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抹了一把冷汗,一脸紧张,声音却是还算沉稳的喝道。 直至此刻,庄易都没有说一句话,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但是,若是仔细看的话,若是真正了解他的人的话,一定能够看出他的紧张和激动,还有最明显的……害怕。 对此,刑少鸿心里又是划过一抹自嘲。其实,庄易这样的做法他并非没有想过,也并非没有那个能力请院长出面让他进去陪着锦瑟分娩,他只是没有那个资格,进去的资格。 没有经过锦瑟的允许,他又不是她的丈夫,他有什么资格进去陪产? 只因为,他太了解自己在锦瑟心中的地位。 “是。” 另外一位医护人员在听到院长的话以后,忙不迭的掏出钥匙,就要打开手术室的门。 但是,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了,实在是被这样的庄易给震慑到了,那握着钥匙的手颤抖着,就是打不开手术室的门。 下一秒,一直紧抿的薄唇沉默不语的庄易一把从这位医护人员的手里拿过钥匙,在几秒钟之内就拧开了手术室的门,然后大步走进去,将身后的一众人关在了门外。 直至此刻,庄易垂在身侧的两只手越攥越紧,指关节咔咔作响,一步一步的大步往里面走着。 手术室里,所有的医护人员正在迅速准备着锦瑟的剖腹产手术,一位麻醉师正准备给锦瑟进行麻醉。 当看到庄易突然出现在手术室的时候,所有人皆是一愣,但是看到如此凶神恶煞的男人,谁也不敢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只是在平定了心神以后继续准备手术相关事宜。 眼前的这位,比外面的那位还要凶神恶煞,他们哪里还敢做些什么? 不过,他们大约也能猜出眼前这位和产妇的关系。而且,他们没有听到砸门的声音,这样的人,肯定是有一定来头的,肯定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当看到手术台上处于昏迷的女人,庄易幽深的瞳孔猛地一缩,面色较之刚才还要紧绷,喉结上下滑动着。 阔别五个月的女人,他疯狂的想念了五个月的女人,他发疯的找了五个月的女人,再见的时候,她竟然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面色苍白,一点生气都没有。 几乎是在同时,庄易的心脏猛地一抽,面色是从来没有过的痛苦。 第一次,庄易竟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除了陪伴,他半点儿的忙也帮不上。 脚步并没有任何的停留,庄易径直走到手术台前蹲下,与此同时,他被汗水浸湿的温热手掌牢牢的握住了锦瑟那快要从手术台上垂下来的冰凉小手儿,紧紧握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太过心有灵犀,或许是太过想念,就在庄易的大手握上锦瑟小手儿的那一瞬间,原本已经昏迷的锦瑟竟然在此刻有了反应,那冰凉的小手儿竟是下意识的反握住了庄易的大手,十分用力,像是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猛地,庄易蹲在地上的身躯僵住了,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在锦瑟那张在灯光下显得尤为苍白的小脸儿,沉声开口,“锦瑟。” 这一声说出来,庄易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沙哑干涩了,像是在沙漠行走了很久极度缺水的人。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庄易的这一声起到了作用,锦瑟原本紧紧闭上的眼睛竟然有了细微的动静儿,眼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注意到锦瑟这一细微的动作,庄易下意识的将锦瑟的小手儿握的更紧了,也忘了顾及锦瑟的感受。 灯光下,锦瑟眼皮儿下的眼珠儿来回滚动了两圈儿,缓缓的睁开了眼帘。 锦瑟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庄易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剧烈了,好像他整个人都随着锦瑟睁开眼睛变得鲜活富有活力了一般。 “锦瑟。” 又是低沉的一声,同样带着沙哑干涩,但只有庄易自己知道,他已经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之前的醇厚和磁性了。 刚刚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锦瑟的目光并没有落向身边的男人,只是出神的盯着天花板,也不觉得灯光刺眼,还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自己刚才的梦境中。 就连庄易的第二声“锦瑟”,她都以为是梦里的声音,要么就是自己幻听了。 心里苦涩的一声笑,锦瑟觉得自己真是思念成疾了。她想什么呢?庄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他怎么会出现在产房呢? 刚刚,她做了一个很短的梦,短到她根本来不及感受到梦中的温存就醒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沉浸在梦中不要醒来。 这五个月以来,她几乎每晚都在做梦,每个梦无一不是在面对庄易的指责和愤怒。但是,刚刚的这个梦,庄易不是愤怒的,她甚至听到了庄易富有感情的叫她的名字,那样的语气,分明是带着疼惜的,是她想念的快要发了疯的。 锦瑟的印象中,庄易是极少直接叫锦瑟的大名的,除非是有什么严肃或是特殊的事儿。 如此,锦瑟觉得,醒了,还不如不醒。 肚子的阵痛还在不断的传来,但是锦瑟却是觉得这已经不算什么了。相比较身体而言,更痛的,是她的心。 这会儿,丁玲还在急救室,锦瑟根本不敢想象那个最坏的后果,也承受不起。如果丁玲真的因为她而丧命,这一辈子,她都不会过得不安,一辈子的心结。 这个人情,她真的欠不起,也最不想欠。 从没有这么一刻,锦瑟觉得自己竟是如此无助,就像是一个站在荒野之中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她觉得自己竟是这么需要庄易,超乎了自己的想象,需要他的肩膀。她想要问问他,现在的她到底该怎么办,只想听他一个人的意见,想要抱着他痛哭。 最无助的时候,锦瑟能想起来的人,只有庄易。 锦瑟觉得,她是真的错了,她不该离开庄易的身边。如果她不离开庄易的身边,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事情,丁玲也不会躺在急救室。 是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任性要留下这个孩子,不考虑关心自己的人的感受,折磨了自己和庄易,还害了丁玲,她是个罪魁祸首,死不足惜。 医生正在忙着给她接生,但是她却没有时间顾及。丁玲的一命换孩子的一命,锦瑟觉得,自己的行为真是可笑的不行。 丁玲这么做,真的值得么?而她自己执意要这个孩子的意义,又是什么? 此刻,她真是恨不得再重新闭上眼睛,然后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一切的灾难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锦瑟自己的印象中,虽然生活很不容易,但是她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想要逃避现实,一点都不想面对。 就像是自己想象的那般,锦瑟也不顾自己正躺在产房里,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她选择了重新闭上眼睛,接受命运即将给予她的一切后果。 “锦瑟,醒醒!” 然而,就在锦瑟的眼睛刚刚阖上的瞬间,庄易的声音就再度响起,仔细的辨别,还带着紧张。 没错,是紧张。 就在庄易发现锦瑟再度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以为她要再度晕过去,不由得紧张出声。 庄易的声音就在锦瑟的耳边响起,猛地,锦瑟重新睁开眼睛,转过脑袋看向一边,一瞬间,瞳孔放大,不由得收紧了握着庄易的手。 看着眼前的男人,锦瑟极力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像是决堤的洪水。哪怕,尽管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她的幻觉。 “是……是你么?” 抑制不住心中的百感交集,锦瑟的声音严重的颤抖着,眼泪还在不断的往外汹涌着。 “是我。” 低沉沙哑的一声之后,庄易将锦瑟冰凉的小手儿凑到嘴边轻轻的吻着,下巴上泛青的胡渣儿扎着锦瑟白嫩的手背。 “真的……真的是你么?” 在得到庄易肯定的回答之后,锦瑟还是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眼底闪烁着的光芒足以说明了她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的激动。 一边说着,锦瑟已经抬起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颤抖着就要触摸庄易瘦了很多的俊脸。 “老婆,是我,真的是我。” 庄易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一遍一遍的回答着锦瑟的问题,一下一下的轻吻着她的手背,还握住了锦瑟伸过来的那只手。 在确定了这个男人是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之后,锦瑟根本也来不及考虑他为什么会出现,“哇”的一声就像是个孩子般的痛哭了起来,不像是刚刚那般静静的流着眼泪,像是要把自己全部的负面情绪都痛快的哭出来一般。 锦瑟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紧紧握着庄易的双手,声音含糊,断断续续,嘴里不断的说着,“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太任性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错了……” “真的错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行动不便,锦瑟真的会直接扑到庄易的怀里痛哭,那是她想念了很久的栖身之地,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不用别的,庄易的一声老婆就让她再也坚强不起来。此刻,如果看不到这个男人,她会崩溃。 锦瑟的哭声很久都没有停止,最后,庄易的薄唇也从锦瑟的手背转移到了她的脸上,一遍遍的亲吻着她流出来的眼泪。 “老婆,是我不好。” 这样无助的女人,他怎么忍心不原谅?或者说,他根本不曾怪过她。 对锦瑟,庄易除了心疼,也只剩下了心疼。她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也要生下这个孩子,他都明白,也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只是自责,没有发现她当时的异常。 庄易这么一说,锦瑟听清楚以后就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锦瑟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样传到了产房外面的走廊,传到了一直守在产房门口的男人的耳朵里。天知道,她的哭声究竟是在怎样的折磨着他的内心,但是,他却没有资格介入半分。 而她,也不需要他。 这五个月以来,尽管她有难过,但却从不肯把这样的她展现在他的面前。但是,面对庄易,她却可以。 刑少鸿觉得,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了。 至少,锦瑟这会儿的表现也无形的证明了,他打电话把庄易叫来是对的,不是么? 既然给不了她幸福,那他就把能给她幸福的那个人找来,这何尝不是一种爱人的方式? 产房里。 一群医护人员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也不禁跟着红了眼圈儿。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女人哭的那么撕心裂肺,男人的表情分明也是跟着在撕心裂肺,这样的别后重逢,就算是看惯了生死的他们也不由的被触动了。 “这位太太,请问您是选择顺产还是剖腹产?” 感动归感动,但是眼前的重要任务还是接生,医护人员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说到这儿,医护人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尴尬的补充道,“是这样的,因为您刚才晕过去,外面的那位先生已经签署了剖腹产手术同意书,所以……” 医护人员说到后面已经明显说不下去了,越说越是觉得诡异,尤其是眼前这一对男女听了她的话以后那怪异的眼神儿。 为什么签字儿的是外面的那位先生,这会儿陪在里面的却是眼前这位眼生的先生,这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尽管刑少鸿已经签了手术同意书,但是现在锦瑟清醒了,究竟选择哪一种生产方式,还是要征求产妇本人的意见的。还好,麻醉师还没有开始给锦瑟做麻醉。 医生的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锦瑟和庄易的注意力。 看着医生,锦瑟有些错愕,忍着身上的疼痛颤抖的问出声儿,“我现在的情况……能……能顺产么?” 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健康的,这一点锦瑟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生孩子给她带来的风险。所以,当医生这么问的时候,她是错愕的。 庄易的注意力却是不在这上面,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刑少鸿签了手术同意书这件事上。 这件事也直接导致了以后的某一天,庄易威逼利诱,非要让锦瑟再生一胎,以满足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这个愿望。庄易最介怀的,还是刑少鸿在锦瑟的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这个字,本是应该他这个名正言顺的老公来签的。 签字的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个人是刑少鸿,是对他老婆虎视眈眈的刑少鸿。 “可以的,您现在的身体状况顺产没问题。”接生的医生肯定的点点头。 来不及多做他想,锦瑟下意识的握紧了庄易的双手,肯定的对着医生点点头,“我选择顺产。” 因为庄易的出现,锦瑟的心境改善了不少,好像在绝望的悬崖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增添了许多勇气。 此时的锦瑟,暂时抛却了一切的杂念,忍住身上的痛以及心里的痛,一心只想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这肯定也是丁玲想要看到的吧?他们坚持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么? 同时,锦瑟也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老天保佑,丁玲一定不要有事才行。 生孩子的痛,远比锦瑟想象中还要痛许多。但是,此刻她什么都不怕了,庄易的陪伴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可以一往无前,十分强大。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那么久…… “哇——” 伴随着新生婴儿的一声啼哭,无论是产房里还是产房外面的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恭喜二位,是个女宝宝。” 接生的中年女医生笑着对庄易和锦瑟道喜,在庄易亲手剪了孩子的脐带以后,一旁的小护士已经去准备给孩子清洗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已经有了些许放松的锦瑟心里突然狠狠的抽疼一下,面色更加难看了,眼中一片空洞,一种不好的预感直窜心头。 剪完脐带之后的庄易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还在哇哇啼哭的孩子,重新走回锦瑟的身边,俯下身亲吻着她,声音缱绻又呢喃,“老婆,你真伟大,我爱你。” 如今,这个孩子生下来了,无论健康与否,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好坏他们也会好好抚养这个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庄易看来,最重要的是锦瑟平安无事。 然而—— “你相信生死轮回么?” 锦瑟的声音讷讷的,有些彷徨。 这一刻,十分喜欢女孩儿的锦瑟竟然无比希望自己生下的是个男孩儿。 …… 在听到产房里传来孩子响亮的哭声以后,刑少鸿竟是觉得全身无比的放松,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很好,孩子也没事。 确定了她们都平安以后,刑少鸿就不再多做停留,直奔距离这里不远的急救室。 刑少鸿快步赶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急救室的门刚好被打开。 “医生,她怎么样了?” 几乎是一步迈到了刚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的医生跟前,刑少鸿的面色带着紧张,声音也十分紧绷。 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脸色沉重的摇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她中枪的部位是心脏,我们抢救了一个多小时,也无力回天。就在几分钟前,病人离世了……” 冷不丁的,刑少鸿像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后退了一步,身形有些踉跄,眼中有什么破碎掉了。 就在几分钟前…… 走廊的尽头,在听到医生判了丁玲死刑的话以后,锦瑟终是因为心理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再加上产后虚弱,直接倒在了庄易的怀里。 昏倒前,锦瑟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如果她生的是个男孩儿,是不是丁玲就不会走? …… 转眼间,距离锦瑟生孩子的那天已经有一周了,丁玲的丧事也过了几天了。 帝豪府邸。 “吃饭了。” 伴随着主卧的门被推开,庄易的声音也传入了锦瑟的耳朵里,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看着端着饭菜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男人,锦瑟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好像丁玲还活着。只要她下楼,丁玲就会在楼下等着她,像是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对着她微笑。 抱着这样的幻想,锦瑟一直在自欺欺人的不肯下楼。只要她不下楼,就不会发现其实丁玲已经不在了。她至今还不敢相信,丁玲就这么走了,她再也见不到丁玲了。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那些欢笑的时光,好像还是昨天。这样的骤变,锦瑟承认,她不能接受。 这七天,仔细的想想,锦瑟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过来的,浑浑噩噩,也没有看几眼孩子。因为,孩子的存在,是证明丁玲已经去世的有力证明,说她逃避也好,什么也罢,她真的不能接受,不想面对。 丁玲葬礼的那天,锦瑟不顾自己还在月子期间,坚持参加了丁玲的葬礼。这是她唯一能为丁玲做的了,如果她连丁玲的葬礼都不去参加,那她还是个人么? 丁玲的葬礼,丁当是必然要出现的,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那种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锦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丁当,她要怎么和丁当解释为什么她的姐姐好端端的没了? 锦瑟以为,她即将面对的是丁当的质问。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丁当根本就没有质问她,但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这样的丁当,比直接给她两巴掌还要让她难受和自责。 直到今天,锦瑟还清晰的记得,丁当哭的是那样的撕心裂肺。但是,她也只是哭,没有说任何话,没有怪任何人。 她想要上前安慰,却觉得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是最没有资格开口的。 自从葬礼那天以后,锦瑟就再也没有见过丁当,也没有见过刑少鸿。除却葬礼锦瑟出去了一次,其余的时间,她都是在主卧里度过的,拉着窗帘度日。 “老婆,吃饭了。” 一边说着,庄易一边将自己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在床边坐下来,伸手已经端起了一碗粥,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宠溺。 这些日子,锦瑟都没什么胃口,最发愁的时候就是庄易喂她吃饭的时候。她真的吃不下,但是庄易每次都总有法子让她吃一点。 自从回来,庄易对锦瑟的称呼再也没有别的,一口一个“老婆”的叫着,别提多亲昵了。锦瑟也以为,这一次的重聚,就算他们不是喜极而泣,也应该是相依相偎的表达这五个月以来对彼此的迫切思念。 不是都说小别胜新婚么?更何况,他们这是阔别,一别就是五个月。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丁玲的去世打破了。凭着良心,她怎么能在丁玲去世后快活的过自己小日子?良心难安。锦瑟的心理负担,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和体会的。 锦瑟精致的小眉头几不可微的一皱,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轻声道,“我不饿,待会儿再吃,好么?” 对于庄易,锦瑟已经摸出门道儿来了,硬的他肯定不吃,只吃软的。 “不好,你现在正是养胃的时候,乖,吃一口。”一边说着,庄易已经舀了一勺清粥,送到了锦瑟的嘴边儿。 微微偏过脑袋,锦瑟可怜巴巴的瞅着庄易,“真不饿。” “真不饿?” 庄易一向冷冽的面容自从她回来以后就整日都如和煦的春风,嘴角始终都挂着温柔的笑容。 “嗯。” 生怕自己的话在庄易那里没有可信度,锦瑟使劲儿的点点头。 “那你陪我吃点儿?我看你这月子餐不错,看的我都饿了,忙了一上午,我还没吃饭呢。”庄易的声音十分轻柔,仔细一听,其实还带着一点威胁的味道。 那意思就是,你不吃,我也不吃了,你自己看着办。 这月子餐,确实是不错。自从锦瑟生完孩子回到帝豪府邸,庄易就请了最好的营养师来亲自为锦瑟准备月子餐。 “你吃吧,我真不饿。” 锦瑟撇撇嘴巴轻声的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点,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影响别人。 闻言,庄易幽深的眸子微微一沉,但很快掩去,无奈的口吻,语气却是轻松的,“好吧,既然你这么极力的要求,那我只能亲自喂你了。” 庄易的话着实让锦瑟一愣。 亲自喂? 难道他现在端着碗拿着汤匙不是在亲自喂么?还要怎么亲自喂? 直到庄易将汤匙送到自己嘴边儿张嘴喝下了粥,薄唇缓缓向她凑近的时候,锦瑟才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亲自喂是什么意思。 如此一来,锦瑟觉得她这么做对庄易来说是有些过分了,勉强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而后将庄易手中的粥碗接过来放到床头柜上,两条细嫩的小胳膊自然而然的圈上庄易修长的颈项,额头抵上庄易的前额,轻声呢喃,“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对么?” 锦瑟相信庄易一定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能,但是这不是你作践自己身体的理由。”庄易将自己的薄唇顺势往前凑了凑,在锦瑟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说话的时候四片唇还能碰上。 如锦瑟所料,庄易确实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我真的没胃口,不饿。早上才吃过不久,不是么?”锦瑟难得主动的在庄易的薄唇上亲吻几下,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显情人间的缱绻柔情。 轻轻叹了一声,庄易抬手,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锦瑟如新生婴儿一般嫩滑的脸蛋儿,无奈的开口,“老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庄易是真的有些无措了。她那倔强的小性子,像是头小倔驴似的,偏生,他还见不得她受半点儿的委屈。 庄易类似呢喃的一句话,狠狠的触动了锦瑟内心深处的那根琴弦。瞬间,锦瑟的鼻尖儿就酸了,眼窝也热了。 他的无奈,是带着浓浓的宠溺的。 “明明是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如今,面对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锦瑟再也不矫情了,小脸儿轻轻的蹭着庄易的俊脸,而后小嘴儿缓缓的凑到了庄易的耳边,轻声开口,“老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一直都很爱你,包括……我任性的要把孩子生下来……” 早在锦瑟的一声“老公”之后,庄易结实的身躯就定格了,不会动弹了,僵硬住了。 锦瑟深情告白似的一句话,让庄易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没有白费,终是等到了她亲口说爱他。 几乎是在锦瑟声音落定的瞬间,庄易的薄唇就精准的封住了锦瑟柔软的唇瓣,在她微惊着张开小嘴儿的时候,他趁势而入。 而锦瑟,也是一反常态的热情迎合着,恨不得将自己融入庄易的骨血。 这一个吻,地久天长,天荒地老,像是以此来表达着他们对彼此的深情,也像是在极力的证明着什么,索取着什么。 一直以来,庄易都以为,锦瑟对他更多的其实是依赖,究竟有没有升华到爱的境界,对此他是一直捉摸不定的,谈不上自信。 他可以对任何事情自信,唯独面对她的时候,很难自信起来。庄易不知道的是,其实锦瑟也是这么感觉的。 或许,越是爱,在没有彻底明确对方的意思之前,就越是小心翼翼。 一对从来没有谈过请说过爱的男女,在这方面,都是青涩懵懂的,没有任何经验,只能靠着对方来学习爱,学会爱。这一路的跌跌撞撞,都是他们收获的经验。 最后,整个卧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良久,锦瑟的呼吸愈见平稳,缓缓开口,“以后,孩子的生日,能不能推迟一天过,不要赶上丁玲的忌日?” 锦瑟的语气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是那种坚决却是不自然的就表现出来了。 原本,锦瑟是打算以后不让孩子过生日的,但到底还是不忍心,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就剥夺了孩子快乐的权利。所以,就选择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随你。” 庄易的声音饱含*,却也带着隐忍。此刻,他倒是有些后悔了,明明知道自己一碰上她就把持不住,还不知死活的往前凑着。 她现在正在月子期间,哪里方便?就算方便,他也不忍心折腾她。 没有想到庄易会答应的这么痛快,锦瑟心里的感动更是泛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几天……孩子还好吧?” 说到最后,或许是因为愧疚,锦瑟的声音微小的已经快没有了。 到底,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锦瑟若说不惦记,那一定是自欺欺人。更何况,她为这个孩子付出的足以说明了她对这个孩子到底有多看重。 只是,她有心结,看到孩子就会想到丁玲,所以她才选择一直逃避,以至于这一周她都没有见过孩子一面,孩子都是由月嫂带着。 “总算你还有良心。” 看着锦瑟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庄易不由得轻笑出声,宠溺的在她鼻尖儿亲吻两下,“她很乖,知道妈妈心情不好,所以很少哭闹。” 妈妈—— 这个词,让锦瑟的一颗心软了又软。果然,做了母亲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也终于明白,不管她的心情再怎么沉重,孩子都是无辜的。而且,这个孩子是丁玲用命换来的,她没有理由亏待这个孩子,这是她和庄易的第一个孩子。 她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她要振作,她不能让丁玲白白丧命,起码也要让害死丁玲的人一命偿一命。 其实,这几天锦瑟也想过,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沉浸在悲伤之中的话,那她就是真的枉费了丁玲的一番好意,她要替她好好活着。 但是,总是需要一个过渡期的。 “我想看看她。” 想到孩子缺失了一个肾脏,锦瑟的心里也不免揪起来。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很庆幸了,至少现在看来,孩子是没什么异常状况的。 “随时都可以,但你要先吃饭,乖。” 一边说着,庄易已经重新将粥碗端在了手中,确定粥还热着,就开始喂锦瑟吃饭。 而锦瑟,这会儿也不抗拒了,只是乖乖的配合着庄易喂饭的动作。要振作起来,吃饭是首要的,养好身体,还要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她要为丁玲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十分庆幸,自己能平安的活下来,这个男人还能像现在似的陪在她的身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锦瑟刚吃过饭,月嫂就把睡着的孩子抱过来了。 “二爷,太太,小姐可听话了,除了饿了或者尿了,其他的时间不哭不闹的,这会儿睡得可香呢。”月嫂满脸的笑意,生怕吵醒了小家伙,声音压的很低。 “随她妈,伺候舒服了就行。” 看着月嫂怀中熟睡着的小家伙,庄易的面色更是柔和了几分,声音柔的几乎能掐出水儿来。 闻言,刚从月嫂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的锦瑟没好气儿的白了庄易一眼,那样子像是在说:你知道我小时候怎么样? 事实上,庄易真的知道,且记忆犹新。 随即,锦瑟浸满了母爱的柔和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身上,甚至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吵醒了小家伙。 这样的小家伙抱在怀里,锦瑟觉得自己十分局促,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突然,沉睡中的小家伙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看的锦瑟也不由得跟着由衷的勾起了唇角,十分自然的笑了起来。 锦瑟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笑,庄易看着锦瑟笑,这样和谐的一幕,竟让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三口的月嫂觉得自己就连呼吸都是多余了,生怕打破了这十分温馨的一幕。 她只是个月嫂,不好参与主人家的家务事,但是她也看出来了,女主人这几天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如今,太太总算是笑了,她的心里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你给她取名字了么?” 考虑到小家伙还在睡着,锦瑟的声音轻轻的。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母爱的关怀,十分温柔。 在她看来,孩子的名字并非指定要谁来取,最主要的是名字中所含的意义。 “庄熹微。”庄易不假思索的开口。 锦瑟抬起眼皮儿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知道他一定是考虑过了才给孩子取的这个名字,不由得跟着重复了一遍,“熹微……晨光熹微么?” “喜欢么?”看着有些出神儿的锦瑟,庄易肯定的点点头,语调温柔。 “喜欢。” 锦瑟嘴角扯起抹由衷的笑意,声音更加泛着母爱的柔和,补充道,“清晨的阳光,我喜欢。”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名字中带着阳光,清晨代表着生机,寓意总是好的。若是孩子的性格能像是名字一般阳光,那就更好不过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月嫂努力刷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在他们一家三口都没有察觉的时候,自己默默的退出了主卧,给这一家三口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 看着怀里这个小人儿,锦瑟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虽然十分喜欢,但又不敢使劲儿抱着,生怕弄疼了孩子,只能轻手轻脚。 但是,这样的轻轻的抱着,锦瑟又觉得不能很好的表达自己对小家伙满满的爱意。 也不知道小家伙是不是感受到了父母的慈祥目光,她竟然缓缓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第一时间,小家伙竟然没有哭,那一双和锦瑟如出一辙的滴溜溜的大眼睛来回转了两圈儿,最终定格在锦瑟的脸上,随即就咧开嘴角笑了,嘴角有浅浅的梨涡浮现,也发出了浅浅的笑声。 一个没忍住,锦瑟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指,在小家伙的脸蛋儿上轻轻捏了捏,目光中尽是宠溺,好像怎么爱也爱不够似的,好像自己怀中的小家伙就是稀世珍宝,爱惜的不得了。 这种开心,是发自内心的。看到这个小家伙,锦瑟突然觉得,所有的事儿都不是事儿了,心情也好转了不少。这五个月以来,她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值得的。 唯一遗憾的,是小家伙的干妈永远的离开了她们。这是锦瑟心里永恒的缺憾,无法填补。 锦瑟忍不住低下头轻轻亲吻小家伙粉嫩的小脸蛋儿,怎么亲也感觉亲不够,借此来掩盖着自己内心的酸涩,像是在弥补着什么。 这一样温馨的一幕,看的庄易那颗本是坚硬的心也软化掉了。或者说,他的那颗心,在眼前的一大一小面前,根本就硬不起来。 换了个位置,庄易干脆坐到了锦瑟的身边,背靠着床头,轻轻将她们母女拥在怀里,声音温柔但却笃定,“从今以后,你们娘俩都由我来保护。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们周全,毫发无损。” 随即,庄易在锦瑟白皙的小脸儿上轻吻两下,表达着自己的爱惜。 庄易的语气十分郑重,这是他自认许下的最重的承诺,也时刻告诫自己必须要做到。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这是他的责任,无可推卸。 “你不怕我们娘俩合起伙来骑到你的头上?”心情有所好转了,锦瑟的话语也不再那么低情绪了,一双黑亮的大眼珠儿瞅着庄易。 她知道庄易是在认真的承诺,但她总觉得这样的气氛太过沉重了。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儿,以后她要站在哪一边难说啊。”庄易状似一本正经的说着,满足表情却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欢愉。 庄易的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你不要得意太早,事态怎么发展还不一定呢。 噗嗤—— 锦瑟被这样的庄易逗笑了,暂且抛却了心中的那些烦闷。婚前,锦瑟并没有找到恋爱的感觉,反倒是现在婚也结了,孩子也生了,她倒是觉得她和庄易之间的相处模式像极了热恋中小情侣的相处模式。 “给她再取个小名吧,我们俩都没有,我想让孩子有,以后叫起来也亲昵。”一边说着,锦瑟一边有节奏的轻拍着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笑,锦瑟就忍不住也跟着笑。 血浓于水,便是这样了吧? 哪怕从孩子生下来她一直都没有见过,但是看见之后,这股子亲切感和爱意是她在面对别人家孩子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 自己的,绝对是不一样的,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 这样的感觉,世界上找不到具体的语言可以描述,只有亲身体会了才会懂。 “公平起见,你来取。” 庄易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逗弄着锦瑟怀里一直笑着的小家伙,俊脸上尽是专注,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这样的温馨气氛中。 “庄可爱,怎么样?”锦瑟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瞬间,庄易逗弄着小家伙的手一僵,眼角也跟着狠狠一抽。第一次,庄易觉得,自己这个姓氏着实不怎么样,取个好点的名字,加上这个姓氏,敢情再好也都是“装”的了? “你觉得怎么样?”庄易尽量绷住自己的表情,不让它皲裂,然后抬起头来,那双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瞅着锦瑟,声音听起来也还算严肃。 “我觉得还不错啊。” 像是压根儿没有看到庄易俊脸上的皲裂,锦瑟自顾自的说着,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给小家伙取的这个小名。 “那就叫这个吧,要是真的不可爱,装装也是好的。” 一边说着,庄易一遍别有深意的看了锦瑟一眼,十分认可的点点头。 “要怪就怪她爸的姓氏不对劲儿,你说你要是姓郝,孩子的名字不就好取了么?” 说了叫庄可爱,那锦瑟就不是开玩笑的,自然是认可了这个名字的。尽管是这样,她嘴上还是不忘和庄易斗上几句。 气氛轻松,她的心情也会跟着轻松。 怎料—— “我姓郝,她就叫郝美丽?” 庄易睨着锦瑟,好看的眉梢儿轻轻的挑起,幽深的黑眸中带足了戏谑之意。 而后,帝豪府邸的主卧里尽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中,女人的笑声十分清脆,男人的笑声十分磁性,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 这时候的小鬼灵精庄可爱,哪里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正因为她的小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只知道傻呵呵的跟着笑,看着父母笑,她也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 因为锦瑟的情绪还不是特别稳定,所以,这几天庄易拒绝了一切人的探望。就连庄钰睿和赵兰芝,也都是来了看看孩子,给了孩子见面礼以后也匆匆离开了,没有见着锦瑟。 庄易尽量做到了不让任何人打扰锦瑟的休息。以至于,锦瑟都不知道庄钰睿和赵兰芝曾经来过。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距离庄可爱满月的日子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 庄易的第一个孩子,尽管是个女儿,依着庄家的意思,肯定是要大操大办的,必须风风光光的。所以,在孩子满月的那天,也就免不了锦瑟这个亲生母亲的出席了。 未免外界的风言风语,庄易在前几天就已经对媒体做出了他和锦瑟合法婚姻关系的证明,只是差了一个婚礼仪式。 而且,锦瑟的身体在庄易的悉心照料之下,恢复的很好。加上她怀孕根本没有长多少肉,身材恢复的也十分好。 这天晚上,锦瑟老实的缩在庄易的怀里,轻声开口,“满月酒孩子会很累吧?我担心她的身体……” 做了母亲的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无关母亲的年龄有多大,她的心都是系在孩子身上的,人类的天性使然。 孩子缺少一个肾脏这件事一直都是锦瑟的一个心结,也是她最担心的问题。她一直没有开口,也是怕影响庄易的情绪。今天,终究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对于锦瑟的问题,庄易像是根本没有多大的触动,反倒是插了一句听起来和话题没有任何关系的话。说完,顺势又将锦瑟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 “坏消息。” 虽然不知道庄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嘴比心快的锦瑟下意识的就回答了。 锦瑟觉得,听了坏消息再听好消息,起码可以冲掉一些不好的情绪吧。既然都要面对,她愿意选择这样的顺序。 “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庄易的声线儿沉稳,不像是在说谎。 “什么事?”锦瑟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心弦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这件事,就是我口中的好消息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好消息真的太好了,庄易的话还没有说完,嘴角的弧度就勾了起来。 “别卖关子。”锦瑟娇嗔一声,一只柔弱无骨的小白手儿在庄易的胸膛轻拍了下。 得知是好消息,再看看庄易的笑容,锦瑟也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现在所处的情况已经不是那么理想了,可千万别再有什么坏消息窜出来了。 这段时间,锦瑟和庄易之间的相处模式越发的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浓情蜜意。因此,冷清了足足五个月的帝豪府邸也再一次恢复了人气,变得喜气洋洋。 “其实可爱的身体健康状况十分好,没有少肾脏。不仅如此,她身体的各方面都很好。你生下她以后,我就让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前段时间你情绪不稳定,我也忘记告诉你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庄易搭在锦瑟腰际的大手不断收紧,想想仍然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锦瑟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话,那么,这个健康完好的孩子就真的和他们无缘了。他多庆幸,庆幸这个小女人的固执。 是她的固执才保住了这个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然而,庄易的话音一落,锦瑟却是着实的一惊。 “什么意思?”锦瑟不期然的睁大了美眸,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庄易的俊脸,一头雾水。 只是,看着庄易已经明显阴沉下去的脸色,锦瑟脑子里迅速晃过了一个念头,精致的小脸儿也明显阴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有人买通了给我做产检的那个中年女医生。” 虽然这样的想法不禁让锦瑟的后背冒着冷汗,但是,除此之外,锦瑟实在想不到另外一种可能了。直到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初那个中年女医生说话时笃定的语气,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坚决不能要。 要知道,那可是北沧市最好的医院,怎么会出现这样大的差错呢?这可是关乎一个小生命的严重问题的!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医院可真是造了孽了,他们一天得错诊多少个孕妇,残害多少个婴儿?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给她做产检的那个中年女医生被“有心人”给收买了。 “说你精,你还是真是猴儿精!”说罢,庄易宠溺的捏捏锦瑟精致的小鼻尖儿,阴沉的脸色也逐渐的缓和了不少。 得到庄易的肯定,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嗖嗖的窜着阴风,不禁将自己娇软的小身子又往他那温暖的怀里拱了又拱。 先是错诊,再是枪击。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完全是针对着她而来的。到底是谁,就这么恨她入骨?再者,这两件事情的主谋是不是一个人?不管是还是不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锦瑟扪心自问,平时她是毒舌了点,但是对的都是好朋友。除此之外,她一没刨人家祖坟,二没烧人家房子,根本也没得罪什么人。 这个人已经不是恨她入骨那么简单了,应该是恨不得将她给碾成灰烬吧? 这人,到底是谁呢? 相比较好奇这个人是谁,锦瑟更多的其实是懊丧。怎么就偏偏听信了那医生一个人的话呢?其实,他们应该多找几家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的。要是多检查一下的话,她和庄易也不会被命运作弄的分开那么久,而丁玲也不会…… 不过,锦瑟也能理解,因为这医生是邱狄介绍的,就连庄易都没有起疑心,更何况是她…… 再者,那时候的她,只顾着沉浸在悲伤之中了。 “你知道是谁做的么?” 锦瑟从来不觉得夫妻之间应该有什么隐瞒,尤其,事情还是关乎他们共同的孩子。庄易的机密她不会问,但是这件事庄易既然坦白了,那就说明他并不是要对她有所隐瞒的。 “当天,我就让雷铁将那个医生的底细盘查清楚了,她是刑歆瑶的小姨。”说到这儿,庄易的目光变得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就能说通了。”锦瑟也是恍然大悟。 怪只怪,她太过轻敌了,太过小瞧刑歆瑶的本事了。她以为,经过前面的一番折腾,刑歆瑶已经是尝到了应有的苦头,算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不成想,她还有这么一出,是如此的有生命活力。一个因爱生恨,心理还那么阴暗的女人,当真是令人发指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刑歆瑶的小姨应该就是杨冉晴的妹妹吧?她怎么觉得,她们姐妹俩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呢?准确的说,她们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的相似之处。 管她们姐妹像不像,那都是锦瑟扯的闲篇儿。眼下,锦瑟若说不恨刑歆瑶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从中作梗,这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丁玲更是不会发生意外。 刑歆瑶对锦瑟恨之入骨,而这会儿的锦瑟也是恨不得将刑歆瑶挫骨扬灰。这种恨,有锦瑟自己对刑歆瑶的恨,也有她替丁玲的恨。 锦瑟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人若犯我,那咱们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刑歆瑶既然能下这么狠的手,那么在此之前,她就应该做好遭报应的准备。若是像是刑歆瑶这样狠毒的人都没有遭到应有的报应,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所以,她要亲眼看着刑歆瑶遭到应有的报应。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刑歆瑶的报应是她亲手给的,这叫一报还一报。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边说着,庄易的大手安抚似的在锦瑟的腰际顺着她的腰线轻轻的摩挲着,生怕她的情绪会有太大的起伏。 原本,庄易也还没有打算现在就将这件事告诉锦瑟的。但是,既然她今天问到了,那不如就让她彻底的安了心。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和刑歆瑶谈谈。” 锦瑟的小脑袋轻轻靠在庄易的胸前,声音闷闷的。 她承认,她确实被刑歆瑶卑鄙的行为给恶心到了,心里郁闷是难免的。再者,想起丁玲,锦瑟的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好。” 庄易当然明白锦瑟的意思。 这口恶气,如果锦瑟不能亲自出的话,怕是这辈子她都不会太好过。 “枪击事件,有眉目了么?” 事情要一件一件来解决,这个道理,锦瑟懂。但是,作为当事人,她却是很难做到淡定。 “暂时还没有。”说到这里,庄易的眉目一沉,随即补充道,“刑少鸿那边也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这件事,庄易选择了暂时隐瞒。因为,这一切还没有到真正拉开序幕的时候。 毕竟,锦瑟还在月子期间,就算再怎样,他也要给她一个安安稳稳的月子,不让她在这段时间再出什么差池。 …… 最近,锦瑟真的觉得时间是一眨眼的就飘过去了。转眼间,明天就是庄可爱的满月宴了。 这天,庄易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接个人。男人自然是要有自己的事情忙,在这一点上,锦瑟表示支持。所以,她也没有过问。 今天的她就算是出月子了,终于获得了自由。这会儿,心情还不错的她正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客厅里逗趣儿呢。 这小家伙儿真是可爱的不得了,不怎么哭,经常都是笑。她只要一笑,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儿一般,逗得锦瑟也是咯咯直笑。尤其是她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就像是葡萄珠子似的,十分水灵。 这边,欢天喜地。 殊不知,那边—— 机场,庄易在接到锦重天以后就开车直奔北沧市他名下的某一栋别墅。这一路上,庄易和锦重天的表情几乎是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沉重。 到了别墅,庄易带着锦重天直奔楼里。 别墅的大门刚被打开,只听一声—— “爸……” 锦阳就站在别墅的门口,看着锦重天的目光有些迟疑,声音中也是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别叫我爸,还是叫叔叔吧。我知道你不是阳阳,我的儿子,在五岁的时候就离世了。”锦重天历经沧桑的目光就这么看着锦阳,目光中带着难言的沉痛,像是要从眼前的锦阳身上看到什么似的。 听了锦重天的话,锦阳明显一怔,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没错,他的的确确不是锦阳,他的真实名字叫做——皇甫辰。 要追究锦阳的真实身份,那就要追溯到大概十七八年前以前了。而锦重天之所以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离世了,自然是从庄易的口中得知的。 至于庄易,他虽然比一般人更有能力,但也没有到神算子那样玄幻的地步。他之所以知道这一切,还要源自李淼生前的日记。 李淼生前的日记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真正的锦阳,早在他五岁那年就离世了。 那年,小小的锦阳高烧不断。起初,李淼只以为是小病,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在小诊所吃吃药打打针。但是,这病断断续续的拖了一周,锦阳就烧成了肺炎,也因此丧了命。 或许是因为血缘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时候,才刚三岁的锦瑟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丧了命。她只知道自己好久没见到哥哥了,那个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她整天的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得已,李淼就打算去福利院收养一个男孩儿来给锦瑟做哥哥,替代了锦阳的位置。收养的这个男孩,就叫皇甫辰。 虽然皇甫辰比锦阳的年龄足足大了三岁,但是小小的锦瑟哪里会知晓那么多,根本不懂得年龄段的认知。相反的,她和皇甫辰十分投缘,真以为那就是她的亲哥哥了,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着。 直到现在,锦瑟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哥哥早就在十七八年前就去世了。 李淼的日记还有她满满的自责和歉意。她说,对不起锦重天和方若秋,更是辜负了方若秋临死前的嘱托。 那一天,血染锦家的那一天,她带着一大笔钱还有两岁的锦阳以及刚刚满月的锦瑟兄妹俩逃离了那场灾难,逃离了血海,从南安市逃到了北沧市。她答应了方若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锦阳锦瑟抚养成人。 当然,李淼不否认,她之所以答应,不仅仅是因为她和方若秋的主仆情谊,主要还是因为她对那一大笔钱财动了心。 不过,尽管这样,她也是真的要把锦阳锦瑟顺利抚养成人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偏偏在那一年,她认识了孙子顺,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嫁给了他。 孙子顺天性好赌,将她所有的钱财都赌输了。当她醒悟,发现自己嫁错了人的时候,已经晚了,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时的她才只把锦阳带去小诊所看病,耽误了病情。 一年前,当庄易第一次看到所谓的“锦阳”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疑心。这个“锦阳”,他怎么看,都和小时候的锦阳相差了很多。但是,那时候的他只不过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直到看到了李淼的日记,他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孩子,你不用觉得拘谨。如果你愿意,就叫我一声锦叔,锦家和皇甫家,都是当年那场灾难的受害者,我相信你和我的目的一样。” 说到这里,锦重天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叔父托我转告你,他随时欢迎你回皇甫家。” 皇甫辰,就是皇甫雨珊的亲堂哥,皇甫烈的亲侄子,皇甫雄的独子。 当年那场浩劫,之所以皇甫烈一家躲过了,是因为他全家移民美国,根本不在国内。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装作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只当是一场意外。然而,在暗地里,他也在一直寻找皇甫辰的下落。 隐忍这么多年,他等的就是有朝一日将刑世景这个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虽然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锦重天若说自己不难过,一定是假的。只是,事已至此,再多的难过都换不回儿子的命。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整治了刑世景这个恶毒小人。 当然,李淼的日记中不仅仅是记载了这一点。包括她的跳楼自杀,也并非是锦瑟认为的那般殉情,她只是终于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了,绝对愧对锦重天和方若秋,愧对锦瑟锦阳,愧对锦家所有人,这才选择了以死谢罪。 除此之外,李淼的日记中还记载了当年那场浩劫的前因后果。 当年,锦重天是当之无愧的赌圣,成了当时赌界最聚焦的任务。而他,是师承于庄钰睿。庄钰睿和刑世景,又是同门的师兄弟。 锦重天在赌技方面天赋异凛,青出于蓝胜于蓝。所以,他的势头很快就盖过了自己的师父庄钰睿和师叔刑世景。除此之外,刑世景觊觎锦重天貌美如花的妻子,也就是方若秋,很久了。 由此,心里就生了歹意。 作为锦重天师父的庄钰睿,原本,自己的徒弟这么出色他是应该感到骄傲的。但偏偏,刑世景在他的耳边说了句“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原本庄钰睿心里就已经不舒服了,从那时候起,庄钰睿的心里就越发的不平衡起来。 因此,庄钰睿决定和刑世景联手,就在锦家为锦瑟举办满月酒的那天,制造了一场屠杀。说是屠杀,其实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只是锦重天一个人。 但是,因为皇甫雄夫妇目睹了这一场屠杀,就成了无辜的受害者,一起被灭口了,死的着实冤枉。 那场屠杀,对于庄钰睿来说,只是除掉一个压在自己头上的人。然而,对于刑世景来说,却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在赌界,他被庄钰睿压惯了,但是却看不惯锦重天身居高位。尤其,锦重天还是个晚辈。 锦重天死了,他们都可以松一口气,也可以少个人压在他的头上。再者,锦重天死了,方若秋就是他的了。 当时的刑世景都已经做好了打算,不管用尽什么方法,都要逼着方若秋就范。奈何,方若秋的一颗心只系在锦重天的身上,宁死不屈,最后竟是选择了自尽。 这一幕血腥的场面,当时,六岁的庄易就活生生的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这样,庄易的性子变得越来越自闭,不愿与别人说话,甚至是排斥。包括,他的父母。 当时,庄易,李淼,锦阳,锦瑟几个人恰好一起躲在一张餐桌下面。庄易也亲眼看到,紧张到极点的李淼究竟是用尽了什么方法才让刚刚满月的锦瑟没有哭闹出声。 因为,李淼知道,若是他们被发现了,谁也难逃此劫了。当然,这里的“他们”,绝对不包括庄钰睿的老来子——庄易。 也正是因为庄易的暗中帮助,李淼才得以成功的带着锦阳锦瑟出逃。那时候的庄易,只有六岁。 那场满月酒,皇甫辰并没有到场。事出之后,刑世景也曾让人找过皇甫辰的下落。奈何,皇甫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谁也找不到。就连后来他的叔父皇甫烈找他,也依然没有找到。 那场原本属于锦瑟的满月酒在血腥中夭折了。慌忙中,庄钰睿和赵兰芝竟是忘记了带走庄易。 那天晚上,庄易在所有人都走干净了以后他才出来。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锦瑟在李淼的怀里憋得小脸儿通红的模样儿,她是那么的无助。 当然,若是说那时候的庄易就对锦瑟动了什么儿女心思的话,那就太扯淡了,他没那么早熟。那时候的庄易,只是心疼那个婴儿。也不知道,她究竟被带去了哪里。 或许,也是因为,她的名字是他给取的,所以才会更加关注一点。这些,都是小孩子的正常心理。 那时候,庄易正在学习《锦瑟》这首诗,恰逢锦叔家喜得千金。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锦叔竟然真的听了他的提议,给这个女婴取名叫做锦瑟。 所以,对于那个小女婴,他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情结。不过,还是那句话,当时的他根本不懂那么多,什么爱情啊缘分啊纯属扯淡,最多也就是觉得有些特别而已。只是一个孩子对于另一个孩子的同情,双亲尽失的同情。尤其,罪魁祸首还是他的父母。 他还记得,这个小女婴刚刚出生的时候锦叔问过他,要是这个小女婴给他做老婆好不好? 当时的庄易只不过就是那么一听,也没有深刻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更是不懂老婆二字的真正含义。但是,就是从她满月的那一天晚上开始,他的心里就惦记起了那个小女婴的安全。庄易不否认,是因为愧疚。 可能缘分并不是注定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注定的。比如说,庄易竟然意外的发现了锦重天没有死,还有一口气。 那时候,庄易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一定要救活锦叔,而且只有这一个念头。锦叔对他们全家都很好,他根本不懂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锦叔和秋姨。 所以,他立马联系了自家的私人医生,也就是高仁。但是,当时的高仁因为怕得罪刑世景,怕被刑世景知道了会找他秋后算账,他硬是做了一个见死不救的医生。 这也是后来庄易对他冷嘲热讽的原因。 情急之下,庄易才想起了不久前已经移民美国的皇甫烈,也就是雨珊的父亲。也是那时候,皇甫烈知道了自己哥哥嫂子的真正死因。 如此,锦重天才保住了命。 自那以后,庄易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变得更加孤僻了。 直到自己有能力开始,庄易就开始了寻找锦阳锦瑟兄妹俩的行动,也暗中和刑世景较劲。不知道刑世景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一直都防着他。 直到那一天,锦瑟的一句“我叫锦瑟”,他知道,他终于可以对还在昏迷着的锦叔有个交代了。不过,那个时候庄易对锦瑟还没有半点儿的感觉,只是松了一口气,一口吊在嗓子眼儿多年的气。 若说庄易爱上锦瑟的原因,自然也不是因为什么缘分之类的。只能说,锦瑟占据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庄易性格孤僻,很少和人接触,尤其是女人。但是,锦瑟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因为他知道她的身份,也对她有所愧疚,所以锦瑟成了第一个和他有接触的女人。 而且,锦瑟的自身条件不错,一个和她相处久了的男人若是要爱上她,并不稀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庄易只认真的接触过锦瑟一个女人,所以产生悸动,再由悸动到爱情,也就是十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这对于性格孤僻的庄易来说,爱上锦瑟简直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水到渠成。 一冷一热,天雷勾动地火。 这会儿,别墅里的三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坐下说话,别墅的门就再一次被打开了。 看着门口出现的人,庄易没有赶到丝毫的意外。没错,就是他把刑少鸿叫过来的。如今,他们之间已经不必要再有些什么隐瞒了。 自从在丁玲的丧礼上见了一面之后,他们这一个月以来都没有再联系过。 “叫我来做什么?怎么?想通了,要和我言归于好了?”刑少鸿倒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做外人,嘴角带着妖孽的笑容,直接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了。 “是你想通的时候了。” 面对刑少鸿调侃还略带挑衅似的话,庄易就像以往一样从容的应对着。 他们这样相处习惯了,心里也都明镜似的。当年,庄易之所以会和刑少鸿决裂,就是因为刑少鸿明明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就是他的叔叔刑世景杀的,还要回去为他做事,假意投诚。 当时,庄易一点都不赞同刑少鸿的做法,甚至是坚决反对。在他看来,整治刑世景,不一定要让刑少鸿回去认贼作父。正是因为刑少鸿的执意,才造成了他们之间那样尴尬的关系。 至于刑世景杀害刑少鸿父母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家产。刑少鸿的父亲是长子,再加上刑世景不务正业,刑家老爷子的心自然是更加偏向于大儿子。如此,心狠手辣的刑世景才起了杀心。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始终带着勾人的微笑。 他们都知道,这一刻,他们都等的太久了。刑世景绝对是个老狐狸级别的人物,若是真的想要把他给扳倒,绝非容易之事。因此,在这一切彻底结束之前,都要从长计议。 ……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庄易才回到帝豪府邸。才刚一进主楼的门,本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锦瑟立马起身,快步迎了上来。 目前,锦瑟和庄易的相处模式,是多少人都羡慕的。一来不缺热恋中小情侣该有的激情澎湃,而来不缺婚姻中夫妻间该有的相濡以沫。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一边说着,锦瑟十分自然的接过庄易脱下来的外套,贤妻良母的模样十足。 男人在外工作,她是绝对不会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催的。她放心他,也相信他。 “想我了?”在看到锦瑟的那一刻,庄易所有的疲倦都烟消云散了,嘴角带笑,也不等锦瑟回答,又自顾自的接上了自己的话,“我就知道。” 闻言,尽管锦瑟娇嗔的丢给庄易一个白眼儿,还是关心的开口,“吃饭了么?” “吃过了。” 说完这句话,庄易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拉着锦瑟来到沙发边上坐下,模样十分沉重。这样的庄易,倒是看得锦瑟十分疑惑,心想这是怎么了? 在到了摊牌之际的时候,庄易忽然又有了犹豫。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当锦瑟知道了这一切之后,都有可能发生些什么,最坏的结果又是什么。 “你现在的情绪怎么样?”庄易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修长的手指贴心的拨了拨锦瑟胸前调皮的长发,拨到了耳后。 “挺好啊。”听了庄易的话,锦瑟不禁失笑,觉得他有些太过谨慎了,忍不住开口打趣,“怎么了?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说罢,锦瑟精致的小鼻子故意凑到了庄易的身上嗅嗅,自顾自的开口,“这也不对啊,我没闻到女人的香水味儿。” 这次,换做是庄易失笑了,心里却是不免一沉。这一次,庄易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法衡量了,究竟是他的父母对不起她全家更严重,还是他自己对不起她更让她不能接受? 父母做的孽太过深重,以至于他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样的现实,对于锦瑟来说,着实太过残忍了,他确定锦瑟坚强的心性能够承受的住,但是他不确定锦瑟愿不愿意面对那样残忍的局面。 只是,不管愿不愿意,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 “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十分严肃,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庄易的神色是真的十分严肃了,音色也更加正了不少,就连握着锦瑟的手都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心里“咯噔”一下,说实话,锦瑟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庄易,更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只是直觉,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说吧。”绷紧了心里的那根弦,锦瑟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她感觉有种什么要呼之欲出,好像所有不明白的都要明白了似的。 然而,庄易却是没有再继续说,只是拉着锦瑟直接上楼,直奔三楼的某间房间,那间被他锁起来很久的房间。 锦瑟记得,当时的她对这件房间是充满了很深的好奇的。但是,当她再想进去的时候,发现门已经被锁死了。 这会儿,锦瑟已经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好奇这间房间里究竟有什么,也直觉这房间里的东西或许会和她有关。 要不然,庄易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然而—— 随着门被打开,锦瑟跟着庄易的脚步进了房间。出乎她的意料,这件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有震撼力的东西,只是在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相片,黑白相片的下面,是一个柜子。让她颇感意外的是,那相片上不是别人,正是杨冉晴。 “这是……”什么情况? 锦瑟的声音有些迟疑。虽然她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但毕竟不是神算子。仅仅一张照片还是不够的,主要的,还需要庄易的解说词。 然而,庄易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径自走到柜子前,一把拉开柜子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已经泛黄的旧日记本,转身递给锦瑟。 锦瑟看着庄易,依旧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接过了庄易手中的日记本,然后翻开。 只一眼,锦瑟就看出来了,这是小姨的字迹。锦瑟重新抬头对上庄易的目光,在看到庄易肯定的眼神儿之后,开始一页页的翻阅这本日记,看看小姨究竟记录了什么。 起初,锦瑟还是站着的,后来就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等到完完全全的翻阅完这本日记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抬起头,锦瑟瞅瞅墙上的照片,再瞅瞅庄易,声线儿颤抖着,“这是我妈?”虽然从来不熟悉,但是这样的称呼说出口,锦瑟觉得异常亲昵,十分自然。 庄易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此刻,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无需隐瞒,再也不需要隐瞒。 “那我爸呢?” 小姨的日记里明明写着,他们都去世了。那为什么这照片只有一个人? “锦叔还活着。” 这之后,庄易还说了很多,说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给了锦瑟一个长长的交代,解决了她所有的疑惑。 在知晓了这一切之后,锦瑟的心情久久的都不能平复。试想,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接受吧?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遭遇竟是这样的。 一切,都好像是个梦一样,还是个可怕的噩梦。 良久…… “恨我爸妈么?”庄易轻轻的将锦瑟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声音晦涩低沉。 恨么? 能不恨么?恨不得让他们立马赎清罪孽,得到应有的惩罚。任何的私心,都不能成为害人的正当理由。 尽管庄钰睿是受到了刑世景的挑唆,但是做了就是做了,这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的做法付出代价,无可厚非,天经地义。 “恨。” 简短的一个字,锦瑟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说不恨,谁信?估计庄易也不会信。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渴望父母的陪伴。小时候,看着别人一家和和美美,她只有躲起来自己舔舐伤口的份儿。 谁又能体会她的无助?还有……她的亲生哥哥。 虽然早就知道锦瑟的回答是什么,但是庄易的心里还是狠狠的沉了一下。想象的,和真实面对的时候,总归是不一样的。 “那处理这件事的权利,我交给你。” 其实,庄易也觉得自己的那句恨不恨十分多余。是啊,怎么可能不恨呢?若是换了他,也不会不恨吧?所以,他不觉得锦瑟这么想有任何的不对。 庄易的这句话,着实让锦瑟一惊。她以为,庄易会为他的父母说说好话,但是,他没有。非但没有,还将决定权交给了她。 对此,锦瑟并没有拒绝。 虽然她和自己的父母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但那到底是她的父母。她相信,他们是爱她的。而她,也爱他们。更何况,之所以没有接触,也是因为不得已。而这个不得已,恰恰是因为被人害的。 但是,锦瑟还没有傻到因为这样就和庄易怎样怎样。她理解他的为难,也感激他当时对自己父亲的出手相救。 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连到他们的感情和婚姻。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是么?”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锦瑟不觉得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秘密。想必,刚刚那件事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秘密了吧? 尽管,直至此刻,锦瑟还没有从那个天大的秘密中完全回过神儿来。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依着锦瑟的脑子,庄易完全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她不问不说,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想法。 “那我猜对了么?”锦瑟两条胳膊十分自然的环上庄易的腰。 “你说呢?” 话音未落,庄易已经俯身,在锦瑟扬起的小脸儿上落下轻轻一吻,吻了吻她的泪痕。 的确,锦瑟早就开始猜了。而且,她十分肯定,哪怕庄易的赌技再好,赌场也不过就是个掩护他真实身份的幌子。他的真实身份,不仅仅是对她一个人保密,而是对所有人都要保密的——特工。包括丁玲丁当的身份,都只是其中之一。 况且,如果不是有这个真实身份,庄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力?总之,就算是说破了天,锦瑟也不会把庄易的身份往黑帮的方面考虑。若说刑世景是黑帮,她倒是信。 还有她刚刚知道的那个故事,锦瑟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甚至觉得,庄易之所以选择这个职业,和那个故事是有关的,也是他要扳倒刑世景的筹码——之一。 “那你今天和我摊牌,是打算明天要搞砸女儿的满月酒么?” 锦瑟的双手搭在男人两条结实的胳膊上,往后退了一小步,一双还有些红肿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庄易。 庄易就知道,依着锦瑟这么精明的小脑袋,这件事儿是一定瞒不住的。而且,他也没有打算瞒。唯一的,就是要暂时对不住他们的女儿了。 “这件事解决了,我会补偿你们的。”庄易重新将锦瑟揽入自己的怀里。 “那这笔账,我就替女儿记下了。” 将坏人绳之以法,别说是搞砸满月酒,就算是搞砸婚礼,那又算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在她满月酒的时候,是事件的起始。她女儿满月酒的时候,是事件的终结。 …… …… 举办满月酒的地方,当然是选择北沧市最大的酒店——鸿业酒店。 今天,如果锦瑟说不紧张,那一定是骗人的。她要见到的人,十分多。有锦阳,那个被她误以为是自己亲生哥哥的男人。还有……她的父亲。 甚至,她不知道要用一种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个父亲。上前给个拥抱?还是? 不过,不管是什么,也都要等事情彻底结束了才行。那时候,一切太平了,他们的生活都可以回归常态了。 庄家宴请的宾客自然是多的,而作为庄可爱父母的庄易和锦瑟,是一定要出面亲自迎接每一位宾客的。 庄易和锦瑟盛装站在宴会厅的门口,这会儿,宾客几乎都来的差不多了,宴会厅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在锦瑟站的累了,打算扶着庄易歇歇脚的时候,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一个,是锦阳。那另外一个,就是她的父亲,锦重天了吧? “哥,你来了。” 这是锦瑟的第一句话。这一瞬间,锦瑟发现,她有点不敢看自己的亲生父亲,怕……忍不住情绪。 那么久都没有见,锦瑟发现,锦阳,哦,不,应该是皇甫辰,他越发的英俊潇洒了。 锦瑟的话音刚落,皇甫辰明显一愣,随即面色才恢复自然,问了句,“瑟瑟,你最近过的好么?”尽管皇甫辰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庄易有多爱锦瑟,锦瑟又有多爱庄易,他都能看得出来。也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介入不了他们。或许,早在他替代锦阳身份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没有夫妻之缘。 “挺好的,哥,你呢?”锦瑟眉眼弯弯的笑着。 她之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强调着这个称呼,无非就是想证明,不管他究竟叫什么,他都是她的哥哥。从小,他对她的疼爱都是真的,她感觉得到。 “也挺好。” 结束了和皇甫辰的对话以后,锦瑟的目光这才慢慢的转移到了锦重天的身上,带着激动。与此同时,锦瑟明显的感觉到庄易搭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在收紧。她知道,他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锦瑟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的抱住了锦重天,“爸,欢迎您回家。” 就连锦瑟自己都觉得意外,她竟然会忍不住上前抱抱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或许,就是因为血缘关系,她觉得她的父亲让她忍不住就想去亲近。 只一瞬间,锦重天的身躯明显僵硬住了,眼中有激动和喜悦在起起伏伏。但到底,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瞬间的僵硬之后,锦重天抬起胳膊轻轻回抱住锦瑟,“瑟瑟已经是个妈妈了,不许再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了。宝贝,爸爸要看着你幸福。” 锦重天的声音带着笑意,还有涩意。 强忍住抱着自己父亲痛哭的冲动,锦瑟缓缓的退开了身,笑着点点头,而后看向锦阳,“哥,快带着爸进去。” 一对父女,久别重逢,本应该好好的诉说,却碍于隔墙有耳,只能简单的问候。在此之前,刑世景的一家已经进去了。 “相信我。” 多余的话,庄易并没有说,只是说了这三个字儿。但是,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在此之前,刑世景一家已经进去了。 锦重天和皇甫辰刚进去,庄天驰和尹慧就并肩走过来了。忘了说,在庄家和尹家两家的商议之下,庄天驰和尹慧已经举行了订婚仪式。至于结婚,按照两家的意思,要尊重年轻人自己的意思。 刚一看到锦瑟,尹慧就赶快走几步,走到锦瑟的跟前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死丫头,这段时间我都担心死你了!”尹慧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锦瑟的失踪,她帮不上忙。就连锦瑟回来,因为丁玲的离世,在月子期间,锦瑟都不见人的。所以,她们直到今天才见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和庄天驰之间的事情。为了他,哪怕知道订婚只不过是给别人看的,庄天驰对她根本没有感情可言,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答应了。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努力,努力让庄天驰爱上自己。 锦重天刚刚进去,这会儿,锦瑟的情绪还不是特别稳定,在和庄天驰尹慧打了一声招呼,说了几句以后,就继续接待别人了。 大约十分钟以后,该来的宾客都已经来了,庄易和锦瑟也相继走进了布置奢华的宴会厅。 这个时候,庄可爱有月嫂照看着,雷铁寸步不离的跟着。除了月嫂和雷铁,赵兰芝这个做奶奶的也会时不时的过去看看。 然而—— “二爷!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庄易和锦瑟才刚在特定的位置坐下,就听到了不远处月嫂慌乱的声音。二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了月嫂那有些微胖的身材,她的脸色,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一般,已经一片惨白,全身哆哆嗦嗦。 率先站起来的,是庄易。而锦瑟,紧跟着庄易就站起来了,那面色似乎比月嫂还要紧张。 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月嫂,庄易眉心紧蹙,沉声开口,“怎么了?” 仔细的听,庄易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斥责,似乎是对月嫂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如此失态的不满。 “二爷,太太,小……小姐……小姐她……” 看着面色如此阴沉的庄易,月嫂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在了庄易和锦瑟的跟前儿,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似的。 “小姐怎么了?” 瞬间,锦瑟的面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一双手紧紧的揪住庄易的袖子。 “小姐不见了……” 月嫂的脸色惨白,声音中带着哭腔,生怕庄易就这么活生生的吃了她似的,鼓足了勇气才敢说出来。 月嫂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她刚才的那番表现,几乎整个宴会厅内的人都望向了这边,也纷纷停止了交谈。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所有人将月嫂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霎时,宴会厅内就像是炸开了锅,庄家的人和锦重天父子更是面色凝重。 “什么!” 蓦地,锦瑟忽然瞪大了双眼,脚下有些站不稳,脸色煞白。要不是庄易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估计她这会儿已经因为腿软跌倒在地了。 “雷铁呢?” 三个字儿,庄易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面目阴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雷……雷先生,已经……已经派人去找了。” 说完这句话,月嫂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无声的苦着,懊恼的不行,也害怕的不行。 把小姐弄丢了,二爷不宰了她才怪! “还不快找!”狠狠的一声低喝,庄易的脸色已经阴沉的没有边际可寻了。 “是……是……” 听了庄易的低喝,哪怕月嫂已经吓得全身瘫软了,也正努力试图从地上站起来,赶紧去找庄可爱。 一时间,不仅仅是庄家的人都在找,就连在场的宾客都跟着忙了起来。但是,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宴会开场的良辰吉时都错过了,还是没有找到庄可爱的下落。 庄家的人已经急成了一团,个个面色都带着凝重。尤其是庄易和锦瑟,是当中脸色最难看的人。相比较庄易,锦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那张精致脸蛋儿上流露出来的紧张和担忧,任是谁看了都心疼。 突然—— “你们都别找了,孩子在我这里,哈哈哈哈哈……” 宴会厅的门口,一道十分刺耳的女声传入了。尤其是她的笑声,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阵毛骨悚然。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向了宴会厅的门口,紧接着,几乎所有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抱着孩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刑歆瑶。不仅如此,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手枪,又是什么? 刑家在北沧市的地位举足轻重,所以,作为刑世景唯一的女儿,刑歆瑶自然是大家都认识的。尤其是他们所处的上流社会,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刑歆瑶。 “你要做什么?!” 因为过于激动,锦瑟的声音过分的紧张,声调儿很高,面色苍白的吓人。尤其是看到刑歆瑶手中那把黑洞洞的枪,她吓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锦瑟迈开步子就要往刑歆瑶那边走,但却被庄易一把拉住,低声说了句,“别过去。” “我要做什么?哈哈……” 又是一声诡异的笑,刑歆瑶手中的那把枪直指她怀里的孩子,枪口在孩子粉嫩的脸蛋儿上滑过,“我要做什么当然是看我的心情,哦,对了,也是看你们的表现。” “你想怎么样?” 相比较锦瑟的紧张,庄易倒是淡定不少,但是声音中也有十分难掩的紧绷。 “我想让在场不相干的人都从侧门退出去,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刑歆瑶笑的有些扭曲,面色十分狰狞,早就没有了名门闺秀的样子。 在庄易的指使下,在场所有不相干的人都从侧门离开了,只剩下了庄家,锦家,皇甫家,刑家的人。除此之外,还有雷铁。 刑歆瑶在空旷的宴会厅给自己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枪冲着孩子。 “锦瑟,你说说,看着我这把枪指着你的心肝宝贝,你什么感受?”越是说,刑歆瑶的面色就越是狰狞。 她的这幅样子,很明显就是将锦瑟给恨到了骨子里。 “刑歆瑶,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关孩子的事,你把孩子放了,我去换孩子。”锦瑟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指甲陷入了掌心的嫩肉里。 “哈哈哈……” 又是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刑歆瑶笑的不可自抑,“不关孩子的事?你他妈算是哪根儿葱?你说的算么?母债女偿,知道么?” “你……” 锦瑟刚要开口,只听刑歆瑶话锋一转,声音尖锐,“庄易,我不许你搂着锦瑟这个小贱人,放开她,要不然不要怪我手里的枪不长眼!” 一边说着,刑歆瑶拿着手枪的手一边挥舞着,指指锦瑟,再指指怀里的孩子。 依了刑歆瑶的话,庄易没有再搂着锦瑟。 “小贱人,你不是说你要用自己换孩子么?来,你过来!”刑歆瑶像是个魔鬼似的露出了森森白牙。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他们想要幸福,没门儿!她今天就要亲手毁了他们的幸福! 听了刑歆瑶的话,锦瑟没做他想,直接迈步向前。然而,才迈了一步,就被庄易一把扯住了胳膊。 “不许去!”庄易的这句话,十足的命令口吻。 “不来也行,那就不要怪我的枪口不长眼了。果然,你们孩子的命,果然没有你们的爱情重要。”一边说着,刑歆瑶的目光一边睨着怀里的孩子,“啧啧啧,这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真是可怜的紧啊!” 锦瑟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庄易一眼,而后硬生生的从庄易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挺直了脊背让刑歆瑶的方向走去。 锦瑟一步一步的走向刑歆瑶,而刑歆瑶手中的枪一直都瞄准着锦瑟,随时都有开枪的可能。 就在这时,眼看着锦瑟就要走到刑歆瑶的身边了—— “瑟瑟!蹲下!” 尹慧异常尖锐的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场面再度陷入混乱。尤其是刑歆瑶,眼瞅着锦瑟就要死在自己的枪口下了,她不想这么被打断,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 …… “不要——” 一声尖叫之后,噌的一下,锦瑟从床下坐了起来,全身的冷汗。 “又做噩梦了?” 锦瑟起来的同时,睡觉轻的庄易也立马跟着坐了起来,一把将受惊的锦瑟拥入怀里。这个时候,也就是凌晨。 锦瑟木讷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距离庄可爱满月酒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以来,锦瑟几乎每晚都被噩梦缠身,梦着当天的情形,是那样的清晰深刻。 那天,那清楚的枪声,那样的后果,通通都是锦瑟没有想到的。 那一声枪响,确实是存在的,但是开枪的人不是刑歆瑶,而是刑世景。 那一发子弹,确实是给锦瑟的,但是中枪的人不是锦瑟,而是刑少鸿。 那天,就在锦瑟一步步走向刑歆瑶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在她身后的某个方位,刑世景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微型手枪。 其实,在宴会开始以前,雷铁对每个人的身上都进行了扫描的。关于刑世景,是个意外。 第一个发现刑世景掏出手枪的,是尹慧。所以,她在第一时间冲到了刑世景身边抱住了他,也向所有人发出了危险信号。 同一时刻,刑歆瑶也扣动了扳机。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那把手枪早就被庄易掉了包,只是一把没有子弹的仿真枪。包括刑歆瑶怀里的孩子,也不是庄可爱,而是月嫂的孩子。 其实,这一切都是庄易等人设计的一个圈套,就等着刑歆瑶往里面钻。如果不是确定刑歆瑶手里的枪不会造成任何威胁,庄易又怎么会让锦瑟上前去冒险?包括他之前假意阻拦,也不过是演给刑歆瑶看的一出戏罢了。唯一的疏漏,就是他们没有料到刑世景身上的微型手枪。 就在刑歆瑶因为自己的手枪愣住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刑少鸿风一样的蹿到她身边夺过了孩子,而后将孩子递到锦瑟怀里,用力将锦瑟往远处推了一把,确定庄易能够接住她。而刑少鸿自己,则是替锦瑟挡了那一枪。 虽然尹慧跑过去抱住了刑世景,但是她一个姑娘,又怎么会比刑世景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力气还要大? 刑世景用力一挣,就挣开了尹慧的束缚。尹慧一个没站稳,脑袋直直的撞向了不远处的桌角,昏了过去。 当天,刑世景和刑歆瑶父女,结伴去了监狱。至于杨冉晴,失心疯了,被送去了疯人院。 当时,在被警察带走之前,刑世景曾肆无忌惮的说杨冉晴就是方若秋。 对此,庄易只沉声说了句,“秋姨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这位,不过就是应你要求整了容的妻子。老狐狸,你真当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么?为了让你相信我认为杨冉晴就是秋姨,我拿到的那份DNA报告是我刻意伪造的,而不是你伪造的那份,你知道么?” 听了庄易的话以后,刑世景的面色立即皲裂,一片灰白,疯了一般的表情,彻底被打击到了,当场中风,口吐白沫。 时至今日,法院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 刑世景,无期徒刑。这一点,锦瑟是满意的。她并非不希望让刑世景一命抵一命,血债血偿。只是,一枪结束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求死不能,才是最大的折磨。 刑世景的后半生,注定在监狱中度过。 至于刑歆瑶,被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据说,法院判决书下来的当天,她就疯了。 这一切,看似都告了一段落。但是,在锦瑟的心里,却还有两个结没有解开。 至今,脑袋狠狠撞到桌角的尹慧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来,医生说,如果一个月之内醒不来,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至于刑少鸿—— 当时,中了枪的刑少鸿立马昏死了过去,然后被人刻不容缓的送去了医院。当锦瑟赶到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刑少鸿已经被送去国外的医院进行救治了。 那一刻,锦瑟几乎哭成了泪人,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似的播放着她和刑少鸿自相识以来的一幕又一幕。 一个男人,他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这样的用情至深,锦瑟明白了。或者,其实她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想面对那样尴尬的局面。 直到现在,锦瑟都没有再见到刑少鸿,也没有收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再一次将那天的所有情形在脑海中回放了之后,锦瑟默默的重新躺下,一双大眼睛就那么瞅着天花板,一眨都不眨。 “老婆。” 庄易躺在锦瑟的身边,十分自然的将她拥入怀中。 “嗯。” 锦瑟的喉咙里发出了轻轻的一声。 “为什么?” 庄易的声音闷闷的,脑袋埋进了锦瑟香软的颈窝处。 “什么为什么?” 锦瑟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为什么没有追究我爸妈的责任?” 是的,锦瑟并没有将庄钰睿和赵兰芝告上法庭。这个问题,是庄易一直都想问的,但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今晚,他忍不住了。 “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因为你救了我爸,还因为……”说到这儿,锦瑟的声音忽然哽住了,翻个身,使劲儿的往庄易的怀里靠。 “因为什么?”搂紧了锦瑟,庄易继续追问。 “我爱你。” 说罢,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什么情绪,锦瑟在黑夜中用自己的嘴巴去寻找庄易的薄唇,异常的主动。 “我更爱你。”含糊的一声之后,庄易立即反客为主。 一室旖旎…… …… …… 一周之后,庄易和锦瑟共同迎来了之于他们而言十分重要的一天。 庄易欠锦瑟一个婚礼,这一点,他一直记得。所以,早在锦瑟生过孩子之后,庄易已经在着手准备婚礼的相关事宜了。如今,锦重天也回来了,更是为他们的婚礼锦上添花。婚礼的一切,都是庄易亲手策划的,包括每一个小细节。 这天,因为这样一场盛世婚礼,整个北沧市都洋溢着喜气,比过年还要热闹上几百倍。这一场盛世婚礼,十分隆重,几乎满足了所有人对婚礼的美好憧憬和向往。无论男女老少,皆是一饱眼福。 那一长排的豪华跑车像是一条游龙穿梭在北沧市的繁华街道,只为向全世界宣布一个消息——今天是庄易和锦瑟的大婚之日。 很多年以后,亲眼目睹了这场婚礼的人在提起来的时候,还记忆犹新,津津乐道,可谓是空前的盛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真是独一无二。 这样的盛世婚礼,怕是几个世纪都难得见上一次。 这会儿,露天的婚礼场地,在亲友的见证下,锦瑟正挽着自己父亲锦重天的手臂一步步的走向典礼台上那个身姿挺拔的英俊男人,那个她的男人,那个她女儿的父亲。 这一路,明明只有几十米远,锦瑟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思绪也飘了很远很远。这一刻,她是心安理得的走向她眼前的那个男人,身心皆是轻松。因为这样,就连她的笑容,都比以往更加明媚了几分。 因为,就在来婚礼现场的路上,接连发生了两件喜事。 第一件。 彼时,锦瑟正坐在婚车内,庄易就坐在她的身边。刚坐上车没有多久,庄易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一直在医院陪伴处于昏迷状态的尹慧的庄天驰。 他,是特意打电话来道喜的,也为自己不能到场而感到抱歉。除此之外,庄天驰还告知锦瑟,尹慧就在刚刚已经醒过来了,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只是失忆了。 医院里,刚醒过来的尹慧第一眼就看见了守在床边的庄天驰,眼中带着迷茫,因为昏睡太久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你是谁?” 只一瞬,庄天驰就知道了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告诉尹慧,“我是你的未婚夫,庄天驰。” 也是在这一刻,庄天驰想通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要和尹慧共度余生。一个女人可以为他付出至此,他何必还要固执于一个已经是他婶婶的女人呢? 再者,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值得他将自己的后半生交给她来保管。 那一刻,庄天驰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老天收走了那些他带给尹慧的不愉快的回忆,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第二件。 在得知尹慧已经平安无事以后,锦瑟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就连她看向车窗外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着的。 然而—— “停车!” 一个晃眼,锦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坚定的声音脱口而出。 司机被锦瑟的这一声叫的一头雾水,一时间有些为难的看向庄易。在得到庄易的默认后,终是将车子停了下来。而锦瑟的这一声,也成功的叫停了整个婚礼车队。 不仅是后面的车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连路边看热闹的路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袭白色婚纱的漂亮新娘下了车,英俊潇洒的新郎也跟着下了车,紧紧跟在新娘的身边,寸步不离。 一时间,人群沸腾了。原本,只是一场盛世婚礼就足够令人艳羡不已了,现在同时看到了颜值极高的新郎新娘,大家的内心就更是骚动不已了。 除了羡慕,就剩下羡慕了。 新娘提着裙摆,目光直视前方,目标明确的走向路边的人群。准确的说,是人群中的其中一人。 终于,锦瑟站定在人群中某个人的跟前,仰着一张精致的脸蛋儿,眼眸潋滟,像是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这种情绪,极为复杂,有惊喜,有激动,还有一点点的生气。 “既然你平安无事的回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锦瑟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质问。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站在她对面的男人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沉,像是对锦瑟的说话语气极为不悦,“这位小姐,我们认识么?” 蓦地,锦瑟一怔,心里“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这个自从出国治疗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的男人,这个让她在每个黑夜深深自责和愧疚的男人,这个她担心了二十几天的男人。 “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状况的锦瑟语塞了。 “少鸿失忆了。”一道优雅的女声传到了锦瑟的耳朵里。 循着声音望过去,锦瑟这才发现,刑少鸿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宋微。 什么?! 失忆! 刑少鸿也失忆了? 锦瑟还来不及消化这个消息,只听—— “微微,这位小姐是……?”刑少鸿的声音有些迟疑,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落到宋微身上的时候却是充满了温柔缱绻。 “锦瑟,庄易。” 宋微对刑少鸿回以温柔的一笑,分别介绍着,然后补充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闻言,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微闪,而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目光从庄易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锦瑟那张经过精致妆容的脸蛋儿上,唇角微扬,妖孽的笑容再现,“新婚快乐,祝你们幸福。” “谢谢……” 锦瑟勾起唇角微笑着回应,心里想着,失忆了,也好,忘掉那些不愉快,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想必,刑少鸿已经和宋微在一起了吧? 少鸿,也祝你幸福。 锦瑟默默的在心里念叨着。她不爱刑少鸿,但是刑少鸿却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个极其特殊又重要的位子。 对于刑少鸿的祝福,庄易点头示意,“如果有空的话,欢迎参加我们的婚礼,我给你们留位子。”说罢,庄易侧过头低声在锦瑟耳边道,“老婆,我们该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放下了心里的石头,锦瑟在和刑少鸿道别之后,就和庄易重新坐回了婚车里,车队继续向前缓缓而行,好像刚才的小插曲根本不存在。 殊不知—— “为什么要假装失忆?你明明……” 锦瑟和庄易离开后,宋微疑惑的看着刑少鸿。但是,她也明白了,他今天叫她来,只不过是看中了她的演技。只是,哪怕明明知道是演戏,这一刻她也不愿意松开紧握着刑少鸿的手。 奈何—— 刑少鸿妖孽俊脸上的笑容在锦瑟离开后完全散去,面无表情的从宋微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声音冷清,“既然无缘,何必让她愧疚增添她的心理负担?” …… …… 锦瑟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锦重天带到了庄易的身边。锦重天也郑重的将她的手交到了庄易的手中,嘱咐道,“我把我的心头肉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谢谢爸,我会的。” 郑重承诺以后,庄易带着锦瑟走到神父跟前站定。 “庄易先生,你愿意接纳锦瑟小姐成为你的妻子么?在以后的日子里,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这三个字,庄易用郑重的语气说出,用一辈子来证明。 “锦瑟小姐,你愿意接纳庄易先生成为你的丈夫么?在以后的日子里,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锦瑟先是看看身边的男人,而后目光坚定的看向神父,声音笃定,“我愿意。” “我宣布,此时此刻,你们正式结为夫妻。” 在神父的一锤定音之后,婚礼现场一片欢呼。最闹腾的,还要数作为伴娘的丁当和皇甫雨珊。如今,她们身边站着的男人分别是邱狄和雷铁。而邱狄和雷铁,责无旁贷的成为了这场盛世婚礼的伴郎。 “亲一个!亲一个!” “亲一个!”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起的头,现场的声音和掌声十分整齐而又有节奏,汇成了一片和谐。 瞬时,庄易和锦瑟的头顶上方飘起了玫瑰花瓣雨。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庄易转过身,将锦瑟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俯下身就对着锦瑟温软的唇瓣精准的吻了下去。 事发突然,处于紧张状态的锦瑟甚至都忘记这个时候自己的眼睛是应该闭上的。 “老婆,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专心点……” 庄易的声音含糊,只有锦瑟一个人能听到。 闻言,锦瑟忍不住翘起唇角,缓缓闭上了眼睛,原本是垂在身侧的两条胳膊缓缓的还上了庄易的腰身,享受着这个美好的亲吻…… ——正文完—— ============================== 本书由(俯拾荆棘)为您整理制作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