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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你这样耗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就算你一意孤行生下这个孩子,他也注定会和毛毛一样是个悲剧,不是吗?” 我紧闭着眼睛,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早就没了半点尊严,我唯一的尊严就是保持沉默。许久,张南终于松开了抓紧我的头发的手,我得到了解脱。 经过短暂的冷静,张南眼神慢慢在变化,蹲到我面前语气缓和了点:“柯安,再过两个月安芷就要生了,她肚子里是儿子,我不能让我儿子生下来没父亲你知道吗?你说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还不行吗?” 听到张南无耻的述说,我咬紧牙关再次紧闭双眼,许安芷肚子里8个月大的孩子需要父亲,3岁的毛毛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需要? 我,柯安,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002、龙鱼变死鱼 “好,非常好。”张南脸色一变,站在我面前低头指着我:“好话不听是吧?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张南转身往楼梯走去,随之楼下传来许安芷狂妄的大笑:“哈哈哈哈…贱人,就算你不离婚,张南也不会是你的。” 早已习惯许安芷在我面前张开闭口贱人,虽然我恨得咬牙切齿,但依旧无力反抗。有时候实在受够了想要答应离婚,只是一想到离开张家后我将彻底变得一文不值,又没了勇气做出决定。 我知道,从我点头答应嫁给张南的时候,悲剧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无力去反抗命运的安排,我只能这样贱贱的拖着。 “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 楼下里传来弦子的歌声,我起身走出卧室下楼,拿起放在鱼缸旁边的手机,“妈…”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我妈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说:“安安,你没事吧?这几天妈右眼老跳,总担心你或者你爸出点什么事。” 我盯着鱼缸吓得一惊,里面唯一那条龙鱼翻了白肚浮在水面上。我接着电话来不及多想,只能尽量平息心情,镇定的对着电话说:“我好着呢,能有什么事?” “你没事就好,张南不在家吗?” “这都几点啦,他肯定在公司嘛。”我牵强的扯出笑脸,“妈,你就别想那么多,不要总信那些迷信。” “我这眼可准了,每次你和你爸有事,我右眼肯定会跳个不停。你没事就好,我再打个电话问问你爸那边的情况。” 放下电话瞥见鱼缸靠墙的那儿,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签条。我轻轻把它撕下来,上面狂野的几个字跳入眼底:“再珍贵的龙鱼,一旦翻了白肚也是死鱼一条。” 不用猜,这纸条一定是许安芷留下的,也难怪她会在离开的时候笑得那么张狂。看到这张纸条,内心的所有恐惧忽然消失不见。这半年来我在张南面前,都是柔弱的拒绝,正因为我这样的柔弱,才让许安芷越来越猖狂。我狠狠的把纸条捏在手心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柯安,即使不为家人,你要也拖着他们,往死里拖。” 心里不再有累赘,瞬间觉得豁然开朗,躺进沙发打开电视。天渐渐暗了下来,电视上正在放一档最近很火的魔术比赛节目,有个年轻的男人正在变近景魔术,一壶白开水在众人的注视下,瞬间就变成了红茶。 我看得目瞪口呆,在场观看的人响起热烈的掌声。男人冷面中带着自信,只是嘴角轻轻上扬,点头示意:“我是24号魔术师,石小单。” 男人很青涩,冷峻的微笑中透着一股桀骜不羁。魔术勾起了我想要喝红茶的**,起身自己泡上了一杯。泡好刚押上一口,屋外的门铃响了起来。 打开门,鲜黄色的菊花引入眼帘,吓得我猛的关上门,靠在门后紧张的问:“你是谁?” 003、惊悚的黄菊 “您好,我是鲜花速递。“ “我不收你赶紧走。”谁都知道菊花是用来祭奠死人的,正常的人谁会送朋友黄菊? “那我为您放在门前,麻烦您一会儿来取一下好吗?” 然后外面传来离开的脚步声。过了几分钟,心跳渐渐平息,好奇心驱使我还是开了门,眼前的一幕让我脑子炸开。 门前的小花园里,豁然摆着一个纸扎的小人,小人的面前是刚才那束黄菊花。小人的面前摆着两根蜡烛,前面没燃尽的纸钱还在燃烧… 我吓得关上门快步上楼,躲进卧室钻进被窝里。许安芷到底想要做什么?她霸占了张南还不够么?要做什么为什么不明着冲我来。也许是受到了惊吓忽然肚子有点隐隐作痛,我捂住肚子忍了下。只是这种疼痛伴随着痉挛一阵阵袭来,我害怕了… 我伸手想拿床头的电话拨120,提起电话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检查了一番确定是电话线被人剪断。只好忍着疼痛和恐惧怯怯的下楼,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因为慌乱不小心踢到了毛毛以前的玻璃玩具,玩具顺着楼梯滚下去。 偌大的屋子太过空旷,玩具翻滚的声音变成回音传了回来。独自在家的时候,一点微弱的响动也会变得恐怖,更何况门前还摆着那么一堆让人害怕的东西。我吓得怔住脚步,吞咽了下口水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 忍痛回到鱼缸旁边拿过手机,还好手机还有信号。连忙输入120,电话接通后,对方传来男声:“柯安?你找我?” 我连忙拿下手机一看,我不是拨的120吗?怎么会是叶一丁的声音?但肚子加剧的疼痛和屋内的恐惧让我不敢再挂掉电话重新拨,生怕挂了电话手机就会没有信号。情急之下颤抖着说:“一丁,快来尚枫别墅A区2座。” “好,你等着我。” 在等待叶一丁的间隙,我拿着手机仔细研究怎么会拨120而拨到了他的号码?这个号码存在手机里4年,多少个孤独的夜晚我想要拨,却都没有勇气的啊?最后被我找到了原因,叶一丁的手机号码里有120这三个数字,我输入后手机记忆第一个就是他的号,也许是刚才被吓得太慌,也许是手滑,总之就拨了过去。 20分钟后响起仓促的敲门声,我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回过神来响起应该是叶一丁。心里默默的说:“柯安,就许安芷这点儿小把戏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你还怎么过?”但还是有点怯,打开门连忙闪到门后躲起来。 叶一丁推门而入找了一圈,找到躲在门后的我,满脸焦急的问:“怎么了你,灯也不开。” 这种感觉像是被遗弃后终于找到了人管,扑到他怀里就放声抽泣了起来:“送我去医院,我可能要流产了…” 叶一丁蹲在我面前,反手将我背在背上快步的冲出别墅。路过小花园的时候他愣住了脚步,“这…“ 004、怎么是死胎 我别过脸不敢往旁边看,打断他:“快走吧…” 走到停在门口的熊猫车面前,叶一丁打开副驾驶把我放进去,又帮我系好安全带:“去哪家医院?” “思维亚。”我惯性的脱口而出,目光停在安全带上粉红色的装饰上。这是和张南结婚以前,我亲手绑上去的。抬头环视了一圈车内的装饰,所有的东西,一沉不变… 叶一丁专心的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在路上行驶。熊猫车轻,车速快了感觉像是要飘起来。路边不停的倒退的灯光,让我想起花园里白色那个小人儿以及我们即将要去的目的地思维压。思维亚是A市最好的私立妇产医院,我生毛毛的时候,张家请了那儿最好的医生来家里为我坐诊。不过如果没猜错的话,许安芷应该会选择在那儿产检和分娩。 “一丁,找个最近的妇幼保健院。” 叶一丁疑惑的看着我:“不去思维亚了?” “不能去了…” 然后叶一丁也没多问我,找了附近的区妇幼保健院。一番检查后医生宣布:先兆性流产,需在医院保胎。 我问:“医生,能保住吗?” “卧床静养先观察,能不能保住要看你的身体情况。”说完,递给叶一丁一堆单据:“家属先去交房办理住院。” 我被安排进了普通病房,6个人一间屋,属于我的是靠窗户那张小床。也许是药物的关系,也许是刚才在家里受到了惊讶,躺上床很快我就犯起了迷糊。渐渐的,眼前的事物变得清晰,许安芷穿着医生服带着手套,举着双手站在我下身:“用力,就要出来了。” 我似乎记不得和许安芷之间有什么关系,深呼吸鼓足了劲用力,许安芷大声的喊:“好,非常好,再用力…” 在我快要虚脱的时候,许安芷忽然大喊:“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她就举着血淋淋的孩子放到我面前。我睁开眼睛一看,那竟然是叶一丁的脸。吓得我转头问:“谁的孩子?” “你的…不过已经死了…哈哈哈哈…” “我不要!”我大喊着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躺在病床上。 叶一丁趴在我床边,被我惊吓而醒,抬起头抚摸着我额头:“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还没回过神,下午睡在我旁边的孕妇哭泣着被推进了病房。我疑惑的转头,只听医生对她家属说:“你们先办理孩子的交接手续。” 女人躺在病床上撕心裂肺的哭喊,“怎么会是死胎呢?怎么会呢…” 病床旁边一个年长的阿姨面无表情的安慰着她:“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一听死胎,刚才那个触目惊心的梦又变得清晰起来。我扑进叶一丁的怀里:“我要转院。” 叶一丁把我拥进怀里,温柔的安慰我说:“现在半夜怎么转院呢?要不,我找医生先换个病房好不好?明天一早我们再转院?” “好,快转。”我一刻也不愿意再听到关于死胎的消息。 005、消失的父亲 贴心的叶一丁虽然只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但他还是尽可能的托关系帮我转到了单人温馨病房。虽然比不上思维亚的一半,但也比6人间要好许多。换了病房,我在叶一丁的安慰下后怕到下半夜,才安然的睡过去。 清早,被查房的医生护士吵醒,常规检查量过体温后相继离开。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叶一丁细心的帮我按下接听键放到我耳边。对面传来我妈慌乱的声音:“安安,你爸真的出事了。” 我斜眼看叶一丁紧蹙眉头,我想他大概听到了手机那头的声音。刻意把脸别开,心提起来问:“怎么了妈?” “你范叔叔说,你爸昨天出门散步,到现在还没回家。你说你爸会不会…” 范叔叔控股的希源房产是我爸最大的债主,这段时间我爸一直在他家,说是避难而实则是被他控制了起来。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回去,我想一是可能被其他债主绑架,二是他选择了潜逃。我知道我妈想说什么,坚定的打断他:“不会的妈,我爸吉人自有天相。” “哎…”我妈幽怨的叹了口气,“菩萨保佑吧。晚上张南回家,你能不能和他说说让他去查下?不管是去了那儿,总要让我们能联系到啊。” 我紧咬住双唇,不敢再往我妈的伤口上撒盐,轻轻的说:“好的妈,等张南回来我让他去查。” “毛毛在家吗?让妈听听她的声音。” 我再次用力咬紧,“她奶奶带她去迪斯尼还没回来呢。” “哦…又不在家啊…”我妈有些失望,做为外婆,她已经半年没有听到毛毛声音了。 我不愿意和她说太多,虽然我也很想念她,但我现在的句句谎言,真怕说太多会穿帮。强忍住就要掉下来的眼泪,说:“妈那先这样吧?我烤箱时间到了。” 慌乱的把手机塞到枕头下边,扯过被子捂住脸,我不可以再让叶一丁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只是,这样的动作又怎能瞒得过他?打着吊瓶的手温暖起来,叶一丁把它平放在手心里,什么也没问。许久,他才松开我的手,把床头的呼叫器递给我:“你先躺会儿,我下楼买点吃的,要有事儿你就按这个铃。” “嗯,好。” 叶一丁离开后不久,护士推门而入走到我床边:“核对下姓名,柯安是吧?” “是…” “有人为你办理了转院手续,你先整理下随身物品。” “是刚才出去的人办的吗?”心里一阵感动,叶一丁还是这么喜欢给我惊喜,借着为我买东西的名义。冲护士笑笑:“现在走?” “是的。”说完,护士身后的护工上前,一前一后将我连同床板抬到旁边可以滑动的病床上。护士冲护工点点头,然后独自把我往楼下推。我想叶一丁肯定是在楼下等我,见到我的时候上前温柔的说:“走吧,咱们换个医院。” 护士把我推到楼下,沿着大厅往院子旁边的花园走去。我有点惊觉,转院不是应该叶一丁或者医院的车在门口等我的吗?试探性的问护士:“他人呢?” 006、神秘黑衣女 “在那边儿。”护士冷冷的说着。 我忽然心里一阵发慌,好像有种不详的预感,趁着护士没注意拿出手机拨通了叶一丁的电话。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朝我走来,我赶紧把电话放回到包里。这女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冷酷的表情不禁让我一颤,翻身想要下床。身后的护士眼疾手快上前,将我死死按住。女人从身上抽出两根2米长的扎带,先后绑在在我腰部和腿部的位置,然后用力一拽,扎带就越拽越紧。 “你们…”我顿感不妙,刚想大声的喊出来,嘴也几乎在同时被不干胶贴上。 刚才的护士冲女人点点头,俩人交换位置,女人上前把我推着继续往前走。我挣扎着想要下床,但越挣扎反而被绑得越紧。绝望之余我只得死死的护住肚子,他们从这儿把我接走,再联想到那纸扎的小人儿,意图再明显不过。 我被推到一辆丰田商务车面前,车上跳下来两个男人把我的床板抬上到原本是后座的地方,随后车辆发动。我试图想要看看窗外的风景,想要知道这是往哪儿走。只是窗户两边都被窗帘挡住,明显来人是有准备的。 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手机对方的叶一丁身上,我希望他能在接起电话后感觉到我这边有情况,而不是听到我没有声音就挂断。只是车上的音乐声,让我听不到手机里是否还有声音,也没办法拿手机出来看是否还在通话中。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被他们抬了下来,我连忙转头查看四处的环境。眼前是一栋修得十分漂亮的别墅,外墙被刷成了可爱的粉红色,看起来和思维亚有点儿像。 早有人备好了病床,随之我就被抬了上去。从屋内走出来一位身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年轻的女人走到我面前。黑衣女人冷冷的问:“都准备好了?” 护士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我的病床,推着我往里面走。我转头再看,黑衣女人上了车短时间内把车开了出去。粉红别墅内部装修也很温馨,两边都挂着温馨的宝宝照,不时有来往的护士向我点头微笑。 我一路悬着的心再次被提起,这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私立医院,而把我送到这儿,是不是真的要对我孩子下手?这个许安芷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想要取我孩子的命还不简单吗?至于要这样大动干戈采取这样的方式? 从结构来看,别墅内部似乎并不大,走廊两边不超过10个房间就到了尽头,而我被推进了最里面的一个病房。进门后,护士撕下我嘴边的不干胶就转身离开,同时我也听到外面传来锁门的声音。 我以为等着我的人会是许安芷,哪知,迎面走来帮我剪开扎带的人,竟然又是个陌生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也挺着大肚子。她冲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剪刀,条件反射的蜷缩成一团:“你是谁?” 007、再来个小四 “别害怕,我不会害你。”女人扯掉我身上被剪短的扎带,转身往病房靠窗的沙发走去。 我趁机从身下拿出手机,让我失望的是电话已经被挂断,而叶一丁也没再打过来。收起手机,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 女人看起来月份已经有些大了,感觉像是马上就要生的样子,她连坐下都有些困难,只得岔开双腿沿着沙发慢慢的溜下去。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我也是张南的女人,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是站在同一战线。” 张南的女人很多,结婚之前我不清楚,结婚后就我知道的,用双手也数不过来。而眼前这个,明显月份比许安芷还要大。现在张南已经是铁了心要和许安芷结婚,用他的话说许安芷让他彻底收了心。 听她这么一说,我稍微放松了警惕,怯怯的走到她身边坐下,稍微往旁边挪了下:“说吧,你用这样的方式带我来这儿,想要做什么?” 女人伸手抚摸着肚子,语气不缓不急的说:“怀着孕不能太紧张,你也放松点儿。” “嗯。”女人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相比许安芷在我面前的嚣张跋扈,让我要自在许多,我也不自觉的把手放在肚子上:“有话直说吧。” “我叫雷希。”女人幽幽的说:“如果你能和我一起阻止张南娶许安芷,我可以保证你离婚后能得到一大笔财产。” 我总算有点儿明白她把我带到这儿的目的,不过这番话让我想笑。这个叫雷系的女人倒不知道是小几,为了上位居然把我拉拢到一起,来对付张南和许安芷。我闭着眼睛想该怎么接话,只听她继续说:“你别多想,我想嫁给张南并不是因为我爱他。” “那是为什么?” 雷希回避我的问题,自顾自的问:“难道你不想得到一笔钱之后解脱吗?” 房间里的氛围没了那么紧张,我选择拿出手机询问她:“我能不能打电话?” “这儿没有信号。”雷希笑得有些让我捉摸不透:“你没有足够的手段对付张南,那不如协助交给我来?” 我鼻息轻哼了下,刚开始卸下的警惕又扛了上来。她不过也是和许安芷一样,是个想要得到张南的女人。只不过她比许安芷要谦和委婉,没有那么咄咄逼人而已。我就想不明白,这个我日思夜梦都想要逃离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们争抢? 如果是在半年前,我一定会笑着离婚然后对她们说:“我先撤了,你们继续。”只是现在,我没了撤离的资本和后退的路,低头小声的说:“我现在不能离婚。” “我没让你现在离婚。”雷希说话非常利落,直言道:“只要你往死里拖他们,我会有办法来对付许安芷。” 我不大明白雷系的意思,她千方百计把我绑到这儿来,难道就是要和她成为同盟?我抬头细细的打量着她,好像并不像是骗人的样子。想起翻白肚的龙鱼,我问:“怎么对付?” 008、临时的浮萍 雷希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透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开口问:“你怀孕的事儿,张南他妈知道了吗?” 要不是雷希提醒,我差点儿就忘了自己还有婆婆,从毛毛被强行带走那天起,我从心底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这个盯着我位置的女人看出了什么不对劲,毕竟是敌是友我真没法辩解。我模棱两可的说:“我不清楚。” “看来,你还真是被张南雪藏的女人啊。” 雷希像是在嘲讽,但我毫不介意,“嗯,是。” “哈哈…傻女人。”雷希开玩笑似的说:“等会我为你准备一份检查报告,你想办法亲手交到你婆婆手里。” 雷希的笑声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不像许安芷有单纯的意图,我不清楚雷希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我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容我去质疑和拒绝,只能接受:“好。” 见我答应,雷希按下身边的呼叫器。很快刚才推我上来的护士进门,将事先准备好的检查报告递到我手里。我结果来仔细查看一番,上面写的是开始妊娠12周,另外在结果表的右下角,用圆珠笔写着一个小小的“男”字。 “这…干嘛用的?” “带回去,交给张南他妈。”雷希胸有成竹的说:“即使你现在怀孕,张南有的是办法让你流产,现在只有他妈那儿才是你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我不知道雷希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但就凭她想办法帮我保住孩子这点儿,我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她。也许有人会觉得可笑,明媒正娶的原配竟然需要小四的帮助,可对已经漂在大海中央很久的我来说,不管什么只要能抓住的,都能充当我临时的浮萍。 但同时我又有些疑惑,问:“我怀毛毛的时候,是婆婆请的医生来家里为我坐诊。现在就凭这张单据,恐怕她…” 雷希神秘的笑了笑,提起身旁的座机电话,拨通按了免提放下听筒。只听对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好雷小姐。” 这是思维亚莫医生的声音不假。 “莫医生,柯安怀孕几个月了?是男是女?” “孕期约12周6天,现在的检查结果看起来是个男孩。” “辛苦了莫医生。” 说完雷希按掉免提,抬头自信满满的说:“怎么样?” “好。”我已经顾不上身后的路是不是死路,只能无下限的跟着往后退,“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回家?哈哈…你那个家还能回吗?不出意外的话,你家花园里的灵堂已经搭进了你的卧室。”雷希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藐视许安芷这样的做法:“我会让人送你去他爸妈家,不管让不让你进去,你要想办法把体检单亲手交到他妈手里。” “好。” 接下来雷希不再说话,像是静静的在等谁。我从能保住孩子的希望中回过神来,脑子里被太多的疑惑萦绕。这雷希到底是谁?我刚验出怀孕而已,她为什么会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 009、救命的稻草 半个小时后,最早来绑我的黑衣女人将我带出了病房。商务车停在婆婆所住的别墅区大门外近100米远的地方,黑衣女人转头破天荒的给了我个微笑,“记得,绑你的是许安芷。” 这笑容让我不寒而栗,我点点头仓皇打开车门,快步向别墅正区正门走去。到了门前我却不敢进去,坐在门前喷泉旁边的一棵大树下拿出手机,惦记着叶一丁此刻应该会找我。可回拨他的号码,却被提示关机。 眼睛被光闪了两下,我转头看我刚才过来的地方,那辆丰田商务车还停在那儿。我像是身后被人挥了皮鞭,连忙起身往里面走。门口的保安正好认识我,还微笑点头向我示意,我不敢看他快步走到婆婆家的别墅前。 大门紧闭,我鼓足勇气按下门铃。门被打开,我刚要跻身进去,刘妈见是我赶紧把门又重新关上。我试探的喊:“刘妈,帮我开开门。” “你走吧,夫人不想见你。” 随之听到婆婆的声音:“刘妈,谁啊?”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敲着门大喊:“妈,我是柯安,开开门吧。” 门从里面被反锁,很快就再也没有了声音。我努力的拍打着门:“妈,我不是来接毛毛的,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妈,求你开开们吧。” 可门始终还是紧闭着,我尝试雷希给我的最后一条路,近乎绝望的大喊:“妈,我怀孕了…莫医生检查过,是个男孩。” “妈,有人想要害你的孙子,我求求你开下门…” 话还没说话,门终于重新被打开,刘妈冷冷的说道:“太太让你进来。” 这一刻,我忍不住飚了泪。从我嫁进张家的第一天起,婆婆就没有给过我好脸,从毛毛被他们接走后,我更是失去了来这个家的权力。可以前我都是他们不让我来我就不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乞求着要进这个家。 纵然如此,进屋后第一件事还是看看有没有毛毛的影子,环视一周后,婆婆坐在客厅里大声的说:“不用看,毛毛不在。” 我心里像是被绞着疼,她还是这么的残忍,答应让我进来却依然不给我看毛毛。我就是看一眼而已,难道我现在还有能力把她带走?我尽量忍住心里所有的委屈,唯唯诺诺的踩着青石板路走了进去,站到婆婆的身边把检查单递给她,小声的说:“妈,我怀了个儿子。” 这种感觉,像极了古代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母凭子贵想要求得皇太后的依靠。婆婆接过检查单看也没看就放在茶几上,叮嘱刘妈说:“把莫医生叫过来。” “好的夫人。” 我不受婆婆待见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不会花言巧语。所以婆婆不说话,我也不敢吭气。很快莫医生如约而至,经过一番简单的检查,莫医生说出了对雷希说的那番话。婆婆信她,自然没有起半点疑心。 莫医生离开后,婆婆的脸色似乎有些好转,叮嘱刘妈帮我鲜榨了杯果汁,终于坐到我身边不足20厘米远:“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独居,既然怀孕那就留在这儿养胎吧。” 只要能暂时保住孩子,让我忍什么都可以,我感激的就差给她跪下:“谢谢妈。” “刘妈,把你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晚上柯安就睡那儿。”她叮嘱刘妈。 “好的夫人。”刘妈应着往房间走,走到一半停了下来:“不过夫人,那间屋的床昨天许小姐让人搬到了楼上,这…” 我以为到了这儿真的能安全,听到刘妈这话我差点没吓破胆,只听婆婆幽幽的说:“那就重新买一张,要适合孕妇睡的。” 010、如死水寂静 婆婆的话说得很从容,似乎并不觉得许安芷和我一同出现在这个家里有什么不妥。胃里一阵泛酸,我借机快步走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难受得不行,直感觉这次比怀毛毛的时候更难受,折磨得我眼泪都快要憋下来。 那股劲终于过去,我慢慢起身站在镜子面前。里面的自己蓬头垢面,左边紧靠着耳朵的位置,居然隐约出现了几根白发,我用力把白发撕扯掉,心绞着疼。我摇摇头,心里责备着自己:柯安啊柯安,你才30岁,怎么就是一副黄脸婆的样子? 卫生间狭小的空间不但没让我憋得慌,反而觉得比外面的敞亮更舒坦,直到感觉肚子有些饿才出门。楼梯旁边的摆钟显示是两点,想必他们已经吃过了午饭,没人来问过我要不要吃东西,我也不敢开**代刘妈,只得坐回到沙发上一口将刚才婆婆给我的橙汁喝下。 下午婆婆有事出了门,刘妈也出门去为我买床,留下我自己在家。我才打开冰箱取出两个鸡蛋,丢锅里加了点儿醪糟煮好,端出来坐在餐厅正狼吞虎咽吃的时候,门外传来许安芷嬉笑的声音:“亲爱的,你让刘妈晚上做上次那样的红烧肉好不好?我好馋啊…” 刘妈做的红烧肉我吃过一次,确实非常好吃,是让人就不能忘的味道。听着许安芷提起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慌忙的把碗里的醪糟汤喝掉,迅速端着碗进了厨房。我不想婆婆不在家的时候,我和许安芷正面相迎,毕竟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不过许安芷的眼睛却是非常厉害,我还没来得及关上厨房门她就尖叫:“啊——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问得让我想哭,我是张南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张南他爸妈的家,我凭什么不能在这儿?可我没有底气和许安芷对峙,没有转身默默在站在水池面前洗碗。哪知许安芷眼里像是根本容不下我,拉着张南就开始娇滴滴的撒娇:“嗯…她怎么会在这儿嘛…” “你先上楼,我。”张南安抚完她走了进来。 我只感觉背脊发凉,像是张南手里拎着尖刀随时可能给我劈下来似的,我加慢了洗碗的速度尽量不让自己那么快转身。张南走到我身后,抓住我的手说:“你怎么回来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手停在那儿眼泪就流了下来。颤颤巍巍的吸了口气,才转身把又要留出来的泪憋回去:“我怀孕了需要人照顾…”说到一半我就没法再说下去,丢下碗用力挣脱开张南的手,快步冲回到婆婆为我安排的房间。 “开门啊你,不开门我踹了啊。”张南用力拍打着门,我站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空空的马路,心如死水一般寂静。门外的声音消失,张南累了,准确的说他应该担心动静太大吵到许安芷肚子里的孩子,取而代之的是他上楼的脚步声。 我像是魔怔似的站在窗边,整整半个下午,直到刘妈带着送家具的人回来,我才把门打开坐到沙发上。刚落座,许安芷就从楼上下来站到我旁边,紧接着一个不稳就倒在了沙发上,捂着肚子看似非常痛苦的样子尖叫:“啊——柯安你干嘛呀?” 011、窗外的争吵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张南从楼上下来,看到的一幕就是我站着许安芷躺着。这种栽赃的桥段虽然实在不够高明,但我百口莫辩。 “啪——”一记火辣的耳光扇在我脸上,“滚,滚回尚枫去。” 张南不留余地,抓着我就往外面推。此刻的自己完全就是个弃妇,脑子里什么都没法去想,思维固执的停留在如果回了那个家,许安芷加害起我就更无忌惮。张南推到门边,我死死的抱住门不肯走。 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讨嫌,让任何一个心已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都会觉得可恶。但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没法想象一旦没了这个孩子,别说能不能找到我爸,估计连我自己也都保不住。走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生命,即使是我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 “放开她。”婆婆从花园外面走进来,面无表情的呵斥张南。 我终于得以脱身,然后迅速的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只是完全没有眼泪,我觉得它在往肚子里流。再次反胃到不行,趴在马桶上把下午吃的醪糟蛋全部吐了出来,肚子又空了,和心一样。 门外婆婆小声在说什么,只听许安芷乖巧的顺应:“没事的妈,嗯,我知道。” 许安芷这声妈叫得比我更甜,门外婆婆敲门:“柯安,出来吧里面闷。” 我心里明白,婆婆现在收纳我在这儿,不过是为了她的宝贝孙子。她生下三个女儿才有了张南,想要为张家传宗接代的思想从来没有从她脑子里根除过。我随手整理了下被抓乱的头发和衣服,怯怯的打开门。 许安芷端着一盘杨梅,婆婆坐在她旁边,张南坐在她右边。见我出来很是随意的笑脸相迎:“柯安姐,来吃点儿杨梅吧?” 前面坐的这么一排人,让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地方再坐下去。本想绕开她直接回屋,但想起之前婆婆总提的酸儿辣女,我还是忍着不喜欢走到她面前,轻惦了一颗:“谢谢。” 回到属于我的房间,新床已经装好,刘妈也换上了新的床上用品。但我还是站到了窗户面前,也许是从下午开始,我喜欢上了这样放空的盯着窗外。 “走开,让你走开你听到没?”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在对面那栋别墅门前,一个抱着滑板的男孩正要往外走。身后紧跟着一个约摸25、6岁的女人拽着他:“小单,你不能出去,你爸说好让我看着你的。” 这个叫小单的男孩身穿一件鹅黄色的紧身休闲服,下身是一条浅绿色的9分裤,露出脚踝显出他另类的帅气。只是她转过头在和女人说话,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见他一边解开衣服的纽扣,一边嘶声力竭的大吼:“你走不走开? 女人还是死死的拽住他的衣服:“小单你别这样,等你爸爸回来再走好吗?” 小单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狠心把衣服脱掉,“你把衣服给他,就说你拦不住我。” 说完,踩上面前的电动滑板扬长而去。只是他转身的时候,我看清了这张稚嫩的脸,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年轻魔术师——石小单。 012、那是攀高枝 只是现实中看到他不像电视上那么自信和温顺,而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桀骜不羁。那是一种让我羡慕的力量,从小至今乖张的我,总是想叛逆一下可又总是不敢。 石小单离开后,年轻女人尽是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屋。我把目光收回,重新定格在路边那颗古老的香樟树上。 客厅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让我心底抓狂,想要逃离却无法逃离的滋味,我想除了此刻的我没人能懂。站的累了,肚子又有些饿,可手机上显示才5点,离张家开饭还有一个小时。我现在没有特权出门去告诉他们我想吃东西,只得躺回到床上忍受饥饿。拿出手机想再试试叶一丁的电话能否拨通,对方传来依旧是甜美的女声,告诉我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从接到我妈电话得知我爸消失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我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在手上摆弄了半天,犹豫着要不要问下我妈新的进展。最终还是忍不住拨了出去,电话那头我妈反倒以为是我让张南查到了什么,接了电话就焦急的问:“安安,有消息了吗?” 心瞬间沉入了低谷,看来我妈那儿也是没有任何消息的,只得避开她的问题:“妈,范叔叔怎么会让我爸独自出门去散步呢?平时他不都是陪着的吗?” “你范叔那天身体不舒服,吃晚饭打了个盹,醒来后就找不到你爸了。”我妈在电话那头叮嘱我:“安安,你让张南好好查下,要是下点儿心应该会有线索。。” 提起张南,我只觉得眼泪又在往肚子里流,哽咽着清了清嗓子,尽量不让我妈听出有什么端倪:“嗯,好。我让张南上点儿心。” “你范叔这边儿也在全力查,只不过妈有个自私的想法,这次你爸既然跑了出来,要是找到有机会的话,就让他逃到国外去吧。”我妈有些悲壮的说:“这件事,想要善尾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点头应着:“好,能逃就逃吧。” “毛毛呢?”我妈每次总要提出这个让我难堪的要求。 “呃…”我撇撇嘴,尽量拉扯着脸上的肌肉让自己放松些:“妈你忘啦?毛毛跟她奶奶还在迪斯尼呢,没那么快回来。” 我妈幽怨的叹了声气:“柯安,妈也知道你在张家过的什么日子,但你呐把这心放开一点。咱们是小地方的人,能嫁到张家那是攀了高枝。再说你爸现在出了这事儿,要是没你在张家那身份,估计咱一家人也撑不到现在…” 在此之前每次和我妈说不上两句话,就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要想挂电话。但今天总是舍不得挂掉电话,所以也没有找任何挂电话的借口,安慰着她说:“妈,你放心,我都知道,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说完这话,门外就传来许安芷的声音:“柯安姐,吃晚饭了。” 我一边想要和我妈多聊聊,一边肚子又饿得实在难受,担心错过了饭点又要饿一晚上,只得匆忙宽慰了她几句就挂了电话。不过就算这样,我稍微拖延了几分钟,走出门外他们也都上了桌,包括刘妈没一个人刻意等我。 013、饥饿难忍受 刘妈是婆婆远房的亲戚,在张家呆了40多年,平时吃饭都会上桌。长方形的餐桌上婆婆坐在正上方,许安芷和张南紧靠着坐在左边,而刘妈坐在婆婆右边。许安芷抬起头笑盈盈的指着婆婆正对面说:“柯安姐你坐这儿吧,刘妈是个左撇子,一会儿拐到你。” 这话面儿上听来对我真是照顾有加,明显就是不让我吃的意思,按张家吃饭的规矩我是不可能站起来夹菜的。盯着那盘摆在许安芷和婆婆面前的红烧肉还有炖的甲鱼汤,肚子“咕咕”叫了两下,拿起筷子不停的夹着面前那盘青菜。 我尽可能的不去看堆在她面前的那些菜,以填饱肚子为目的,囫囵吃了点儿饭下去又是一阵反酸,去卫生间吐完出来却见婆婆黑着脸坐在沙发上:“柯安,妈也理解怀孕会有妊娠反应,可大家都吃着饭呢?这是张家,吃饭得有吃饭的规矩,不是你宁川那个娘家。” “不好意思妈。”道过歉后我还想要上桌,只见许安芷热情的挺着大肚子,把桌上的剩菜剩饭都倒进了盛汤那碗里,眼睁睁的看着想吃的东西被扔掉,我心里像是伸出了手。咽了下口水,转身进了屋。 半夜饿得睡不着,起床出门接杯水充饥。住在隔壁屋的刘妈听到动静,披着外套轻轻的打开门,看到是我才小声的说:“太太,您饿了吗?” 两行热泪再没忍住就流了下来,冲刘妈感激的点点头。刘妈转身进了屋,不知道从哪儿端了一碗红烧肉递到我面前:“快吃吧。” 我怕动静太大吵到婆婆,所以不敢去厨房用微波炉加热,就站在客厅里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一碗冷掉的肉,吃完后刘妈赶紧把碗从我手里接了过去,“那我先睡了。” 躺回到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睡,这一碗红烧肉勾起了我太多的思绪。很小的时候,我爸还只是一个屠宰场的老板,从我记事起家里吃的最多的也就是红烧肉。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柯安想要吃顿肉会这么困难。 后来国家改制,取缔了宁川市供销社的生猪专业合作社。我爸从中嗅到了商机,把屠宰场变成了食品厂,生产和加工冷鲜猪肉。再后来,食品厂经营得风生水起,我爸抓住秀川市旧城改造的契机,顺利进入房地产行业。 就这样,他从一个暴发户变成了宁川市的商业巨头,而我也从普通人家的孩子变成了千金小姐。乃至于嫁到张家后,婆婆总是嗤之以鼻的说我是暴发户的女儿,劣根性太强。也经常有意无意的说,张南应该要么娶个正宗的千金小姐,知书达理守规矩;要么娶个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思想不顽固也好调教。 其实我很委屈,从到了张家后,我都遵守张家的各种规矩,小心翼翼的尽孝尽量不惹怒婆婆。无奈她本就心有芥蒂,对我的看法永远没法改变。 外面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听到对面石小单家里又传来声音。不过听不太清楚,大致应该是他被他爸找回来了,正在大声的争吵。 014、婆婆的警告 后来声音小了些,我才迷糊的睡了过去。梦中窗户变成了一扇门,石小单穿着白天那身衣服拿着滑板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我也没多想就跟着他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才停下来扔掉滑板,把我搂紧怀里:“柯安,我带你逃吧。” 我莫名就点了头:“好。” 石小单的唇蛮横的盖了上来,周围的环境变得特别模糊,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在他年轻身体的召唤下脱掉所有,和他翻滚交织在一起… “柯安姐,起床吃饭了。”许安芷的声音如恶魔般响起,把我从梦境中拉回。起身坐起来,依然抑制不住我跳动的心。我想不过是太久没有男人闯入过我的世界,太久没有享受过男人带来的温存才会做这样的梦吧?但到我吃完早饭,这梦都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清晰。 浑浑噩噩的打算回房间,一来可以躲避掉许安芷,二来精神确实不好想再休息下。路过沙发边儿上,婆婆叫住了我:“柯安你等等。” 我止住脚步,目光呆滞的盯着她:“妈,有事吗?” “你过来妈有话说。” 旁边的许安芷躺在张南怀里正吃着水果,我走到她的身边拘谨的坐下。婆婆断过许安芷面前的水果盘放到我面前,转头说:“张南你们先上楼,我和柯安说点事。” “妈,那我们先上去。”许安芷撇撇嘴,起身挽着张南往楼上走。 客厅只剩下我和婆婆两个人,她一反常态的指着水果盘:“这是你爸早上才从美国带回来的,你现在怀着身孕要多吃水果。” 我小心翼翼的挑了两颗最便宜的车厘子,捏在手上也不敢吃。“谢谢妈。” “你现在是母凭子贵,营养什么都要跟上,想吃什么你就尽管开口。”婆婆说话很刻薄也很利索。 “嗯,好。” “小许和你一样,也怀的也是张家的孙子。”婆婆转头盯着我,肯定的说:“她现在是我的干女儿,你记清楚了。” 婆婆她和张南最大的区别在于,张南是一把利剑随时可能刺向我,而婆婆却是尖针无形的插入我心底。这话不轻不重却是句句扎心,意思再明确不过,虽然你是张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但你不能对许安芷动什么手脚。 我在心里苦笑,难道还需要婆婆来提醒我?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去动许安芷?但嘴上还是答应下来:“我知道的妈。” “你爸的病好些了吧?” 我爸从被范叔控制起来以后,对外都是宣传突发脑溢血住院。在我爸生死消息没传出来之前,银行和债主暂时在法律上拿他没办法。只不过好些债主也多少知道点实情,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件事我瞒了下来,所以婆婆也这样以为。 否则就现在的状态,即使我拖着不离婚,张南也早就对外公布了实情,哪儿能让我以此来保全呢?张南他多少还是有些怯我爸的,毕竟当年要不是我爸,张南也潇洒不到今天。 015、奇怪的一切 想起我爸,心里又在隐隐作痛。我这样两头骗,到底能不能得以保全?不过我清楚,现在是万万不能让婆婆和张南知道实情的,只是点点头说:“稳定些了。” 你也不要太担心,尽人事听天命,老天自有定数,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吃好睡,养好肚子里的孩子。” 见聊天的氛围还算好,我鼓足勇气问:“妈,毛毛怎么不在家?” “现在家里两个孕妇,哪儿能照顾得过来呀?她去姑姑家了。”婆婆淡淡的说。 不用问也知道,婆婆是刻意阻断我和毛毛的联系,所以我也没再说话。婆婆从茶几上拿过她看的杂志继续看起来,似乎没有再和我说话的意思。被警告完毕,我再次被冷落。 过了一会儿,茶几旁边的电话响起,婆婆放下杂志接了起来。只见她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沉闷的怒喊了一声:“现在还不行。”就挂了电话。然后匆忙的起身,叫上刘妈就往外赶。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大想去过问。 只是婆婆走了,我心里开始慌乱,躲进卧室反锁了门。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婆婆离开后许安芷并没有下楼。到了中午,刘妈打来电话叮嘱我她们中午不回家,让我准备午饭。我这才出门,毕竟肚子也有些饿,不管是为了许安芷还是我自己,做饭也是有必要的。 婆婆和刘妈这匆忙的出门,过了好几天都没回来,公公平时在公司忙,一月回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而且在张家呆了这些年,多少也清楚他们俩的关系不怎么好,估计公公的家外家还不止一个。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几天许安芷出乎人意外的安静。每天和张南早出晚归,偶尔在家也是我做好饭就下楼吃,更不会和我针尖对麦芒麦芒的吵架。这让我渐渐放宽了心,想着也许是婆婆那天警告我之前,也应该警告过许安芷,毕竟在她那儿,孙子是大过一切的。 到了第六天早上,张南和许安芷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家里又剩下我一个人。这些天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空下来的时候就拨下叶一丁的电话看能不能接通。张南他们出门后,我肚子坐在沙发上又拨了他号码。原本已经没报希望他会开机,哪知电话接通后对方就传来叶一丁的声音:“有事吗?“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甚至都不叫我的名字,让我心凉了半截。我清楚的记得上次打他电话的时候,他那种惊喜和兴奋,而现在明显是一种不耐烦。我有些担心的说:“这几天你手机怎么关机呢?” “这两天手机坏了,刚修好。”叶一丁不冷不热的说。 这让我心里更加疑惑,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转念一想,我都已经嫁为人妇4年,他有什么理由不这样?于是就淡淡的说:“那没事了。” “嗯,再见。” 挂了电话我愣在沙发上,心里久久也不能平静。许安芷和张南忽然回来,张南手里还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一堆食物,摆在餐桌上他破天荒的开口说:“柯安,快来帮忙。” 016、喝光薏米粥 我虽很疑惑,但张南难得阴转多云我还是走了过去,利落的从袋子里取出食材问:“怎么买这么多?” “妈早上打来电话,爸和姐姐他们中午要回家吃饭。”张南说话的间隙,许安芷已经拿了一些东西进厨房。 中午全家人要大团圆?如果真如婆婆所说毛毛在姑姑家,那是不是我等会儿就能看到她?想到要见毛毛,心情瞬间变得好了起来,担心等会婆婆回家看许安芷挺着大肚子在厨房忙活责备我,我拿着另外的东西走进去,对她冷冷的说:“我来,你去休息吧。” 许安芷倒也没有客套,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出了门,听他小声和张南说着什么,我也没去理会,只想着等会儿有可能就会见到毛毛。中午张南的三个姐姐较婆婆更早先回来。听到门外传来她们说话的声音,我放下手里的活儿冲出去,“大姐二姐三姐...”说话的同时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很遗憾,只有她们三个人,并没有毛毛的影子。 大姐张欣家住的不算太远,我们见面的次数要稍微多一些,也比较熟悉,她先主动笑着和我打了招呼。二姐张芸和三姐张落平时都在国外很少回来,所以也就见过1、2次面,她们俩完全无视我,只是在关心许安芷肚子里的孩子。 我转身回到厨房,张欣跟着进来帮忙,神色凝重的问:“柯安,听说你爸出事了?” “嗯,他住院了。” “不是这个。”张欣神秘兮兮的说:“这不过是对外宣称的吧?” 我一愣,略带紧张的装傻充愣:“大姐,那是什么事儿啊?” “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你姐夫上个月借调到宁川市,就是终点争对上一届领导班子遗留下来的问题。在排查的过程中,你爸的企业...” 张欣的老公借调到宁川市,那她知道的情况一定不会太片面。但我还是尽可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大姐,我爸的企业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我平时少言寡语,也可能是看着许安芷和我同居一室我还没反应,张欣像是相信了我所说的话:“你爸现在的实际资产只有2个亿,但就欠国家也有2.5个亿。另外还有不少的民间资金。”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这事儿看来真的没法再瞒下去了,我小心的问:“大姐,这事儿爸妈他们都知道了吗?”张欣刚要回答我,门外传来婆婆和公公的声音,她转身要出门,我拉住他的衣角:“姐...” 随后刘妈进厨房接替了我,也许是心里作用,出门后看他们每个人的神情都不大对。许安芷在张南面前撒娇的吵着肚子饿了,为了逃离这种尴尬的氛围我连忙起身,进厨房先为大家端出几碗早上熬好的薏米粥。 薏米粥端出来,许安芷刚喝一口就连声说好喝,大家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就一口气把自己和张南那份喝了个精光。 017、突发的状况 这顿午饭看似是大团队,却因为我心里有鬼吃的不怎么顺畅,总觉得这事儿大家都已经知道,吃过午饭要宣布什么大事儿似的。饭后,许安芷被张南扶上楼午休,公公召开了个家庭会议。 从他简短的话语中,大概是因为张落要自立门户开个集研发和销售一体化妆品公司。而家里现在撤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公公的意思是让张落先缓缓,等年底再说。 但张落坚持要马上开始。 说到钱,原本亲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张落指着我说:”去年不还融资了一个亿到她们家吗?要不撤回来,这笔钱也够我启动了好吧?” 婆婆一口回绝:“不行,这钱当初融资过去的时候可是签了协议的,现在要撤回来我们是违约。” 这话让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好像真如大姐所说婆婆不知情。但随后张落的话,又将我打回原形:“他们家的情况你们还不清楚吗?她爸身体好好的说倒就倒,这事儿有那么奇怪?” “张落。”婆婆呵斥住她。 “本来就是,现在都一年了,你们有去看过她们家的财务报表嘛?”张落因为没有满足她的要求,对我充满了敌意:“不就怀个孩子嘛,你看许安芷也怀的你孙子,她怎么就没那么贵?你们就对儿子好是不是?就连对媳妇也比对我这个女儿好是不是?” “咳咳...”公公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转头轻声的询问我:“柯安,你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我被这猛的一问脸就憋红了。 张落更是借题发挥:“我说是有问题吧?要不怎么一问就不敢回答呢?爸,妈,我要的又不多,你们干嘛给外人也不愿意给我呢?我可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能不能对我比对你们的宝贝儿子好那么一点点?” 这边正讨论得激烈,张南接了个电话就匆忙上楼。几分钟后神色慌张的下楼,说:“快通知莫医生,安芷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 许安芷突发的状况打乱了大家,电话里向莫医生说明情况后,她说这很有可能是要早产的迹象,让马上把许安芷送去医院。婆婆紧张的和张落张芸陪同张南去了医院,家里留下我和张欣还有公公。 我不清楚许安芷怎么会忽然有早产迹象,但从婆婆上次警告过我之后,我忽然有些害怕。和许安芷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好好的有了个三长两短,难免不把矛头指向我。 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半夜我睡的正香,房间门被猛的踢开,我被张南猛的惊醒还没回过神,他上前抓着我的地方往地上拽:“你故意的是不是?”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借助昏暗的光线我依然能看清楚他血红的眼。我挣扎着蹲在地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张南使劲的把我拽上来,像疯了似的喊:“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 响声惊醒了隔壁的刘妈,她匆忙上楼叫醒公婆,在公公的制止下张南才松开了我。但即使是这样,张南瞪着我的眼神也像是要把我吞掉。 018、意外的早产 婆婆拉开张南后没有半点要来拉我的意思,张南在公公的推攘下出了门,门外的刘妈这才进来把我扶出去。客厅所有的灯都亮了,张落听到声音也下了楼,有些抱怨半夜吵到了她,“大半夜干嘛呢?好不容易回趟家,还让不让睡觉啊?” 我揉了揉刚才被张南抓过的头皮,头发扯得有些疼。 婆婆抬头斜了一眼张落:“回去睡觉。” 张落完全不理会婆婆,走下来坐到我身边,有些厌烦的说:“大半夜折腾什么呢?还嫌这个家不够乱?” 我被这话击溃了所有的防线,仰头倒在沙发上就差点儿哭了出来,用最后一丝隐忍让自己把泪倒了回去。紧咬着唇,说:“爸,妈,要没什么事儿,我想回屋先睡。” “等会儿。”婆婆不留余地的说:“柯安,妈也知道张南今天的做法欠妥,但你有想过你的问题吗?” 我完全莫名其妙,睁开眼睛盯着婆婆,见她一副毋庸置疑的样子,又转头看着张南,还是那样恨不得把我吞下去。我摇摇头,“妈,出什么事儿了?” “你少装。”张南狠狠的说:“安芷有可能会早产你知道吗?医生说孕妇服下大量的薏米粥会导致滑胎,你还的往里面加了青木瓜,你还敢说不是故意的?” 张南连环炮似的向我开火,但我一句也没能听明白。怀毛毛的时候,所有的饮食都是刘妈帮我,孕妇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我都不清楚。而今天所有的食材,也都是许安芷和张南去超市采购回来的,就连我炖薏米粥要加青木瓜这事儿,还是许安芷特意叮嘱的。 但现在和那天许安芷倒在沙发上一样,我根本就是百口莫辩。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为了加害我,会狠到拿孩子做筹码的地步。 我只能不停的摇头喃喃:“我不是故意的...” 张落下午要钱被许安芷突发的状况打断,对我的“使坏”也是万般不满,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当然不是故意的,这么不留痕迹的去做,要是我也不会承认是故意的。” 被张落这么一激,张南起身又要向我扑来。公公连忙拦住了他,“既然就要早产,那你不去医院还呆在家里干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南向来怵婆婆但不怕公公,劈头盖脸就给吼了回去:“你管我。” “你先去医院。”婆婆大声呵斥完张南,叮嘱刘妈说:“刘妈,你准备好东西也跟着一块儿去。” 等张南和刘妈离开后,婆婆让张落也上楼睡觉。张家明着争对我的两个姓张的人终于离开,我才稍微松了口气,临回屋前尽可能的放下尊严想婆婆求饶:“妈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婆婆抿嘴笑了笑:“早点休息。” 这笑让我捉摸不透,但我笃定这肯定不是相信我的笑。 第二天吃过午饭准备回房间睡觉,张南打来电话:许安芷刚剖腹产下一名男婴,家里一瞬间充满了喜气。 019、骨肉不相连 看到婆婆的兴奋,我开始明白昨天是不是许安芷是不是故意的?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完全正确,一周后许安芷住院,回到家躲开他们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谢谢你。” 这话听得我毛骨悚然,想起家里的黄菊和小人,似乎意识到了这个家并不像雷希所说的那么安全,反而因为有许安芷的存在变得危机四伏。 许安芷早产下来的孩子跟着张南姓,叫张多多。这名字是许安芷取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图。从她回来后家里所有的目光都在孩子那儿,没人注意到还有我的存在。我也落得清闲,除了吃饭上厕所都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睡的累了就站在窗边看风景,偶尔也会看到石小单,但每次见他不是和中年男人吵就是和年轻女人吵,见到他吵架我就特过瘾,觉得能和别人反抗的人都特有性格。但同时心里也会难受,要是4年前我和他一样学会反抗,是不是今天的结局完全不同?也许妥协一次,真的就会妥协一辈子。 一个月后张多多满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婆婆心情大好,居然让张芸带回来了毛毛。我睡在床上听到毛毛说话的声音,没顾忌太多就冲了出去,蹲在她面前微笑着摊开手:“毛毛,来妈妈抱抱?” 毛毛胆怯的缩回到张芸的身后,张芸也没有鼓励毛毛叫我,而是伸手亲昵的把她挡在身后,安慰着她:“毛毛别怕。” 恰逢张落回来,毛毛飞奔着跑向她,亲热的扑到她怀里用稚嫩的声音说:“姑姑。” 这让我心里一阵发凉,世上最让人心寒的事,莫过于亲生骨肉看到自己躲闪了吧?张落带着毛毛,像是在有意的躲避我,不过为了赢得毛毛的心我也顾不上什么,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张落团团转。 最后她进了许安芷的房间,我站在门口亲眼看到毛毛跑到许安芷的床边:“阿姨,我来看小弟弟。” 这一刻我真的崩溃了... 转身默默的回到自己房间,想着毛毛以前和我亲热的样子,再想到她今天的表现,不过才半年的时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许久不曾响起的手机铃声,再次传来弦子熟悉的声音,来电的是我妈。抹了下眼泪佯装没事的样子接了起来:“妈...” “你到底有没有让张南去查呀,怎么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半点消息?”我妈接到电话就是催促我爸。 以前我还总是敷衍我妈,而今天我甚至懒得敷衍。毛毛就是和我没那么亲热,我就能难过成这样,而这些年以来,为什么我妈的眼里总是只有我爸?好像在她那儿,我永远是排在她和我爸之后。我有些失望的说:“没,张南最近忙。” “再忙有比老丈人消失了还重要的事儿吗?”我妈在电话里尽是责备。 我想说在张南那儿,真的每一件事都比我爸消失更重要。最后还是没忍住了,“妈,张南最近都在国外,忙得都没时间接我电话。” 020始、错误的开始 “你范叔前几天打来电话,算是给了最后通告吧,要是再找不到你爸的话他可能会走法律成都。”我妈幽怨的叹息了声:“到时候,这事儿恐怕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我妈总是这样,告诉我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让我去想,从来不很强硬的要求什么。就像4年前那个晚上,我依然坚持要打掉孩子去告张南强J一样,我妈只是幽怨的说:“安安,医生早就说过你怀孕的几率只有1%,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你这辈子就不能做妈妈了。而且咱们宁川毕竟是个小地方,你爸还得在外面做事,这事儿要是闹得太僵,张家也说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妈的话让我低了头,和叶一丁相恋五年也没怀上孩子,因为我不孕叶一丁的父母一直反对我们来往。而我去公安局报案之后,叶一丁更是受不了风言风语,动用一切关系调去了A市中学,也算是和我分手了吧。 张南知道我报警后,态度蛮狠且嚣张:要告就告,陪我们玩。 我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婆婆知道后主动带着张南来了宁川市,向我及我爸妈赔罪。同时提了亲,只要我们不坚持告张南,她愿意融资3千万到我们家,并为我和张南举办隆重的婚礼。 送走婆婆后我爸问了我的意思,要是我答应结婚咱就不告,如果我坚持告,他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支持我。但我妈就不同,轻言细语的和我说了很多种可能。 总之她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坚持状告张南,我们家就算和张家树了敌,我也会因此而身败名裂。以后在宁川市乃至很大范围内,不可能会找到好人家娶我,就算有也只会是一些歪瓜裂枣。 我当时的情感世界除了叶一丁,一片空白。听我妈说了那么多,思维都跟着她在走,想着叶一丁抛下我去了A市,既然都没了爱,那我为孩子留个亲生父亲总可以吧? 最终我点了头。我只记得点头的那一刻,我妈长舒了口气。当时不清楚原因,直到去年张家再次融资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时候我爸企业已经开始出状况了。 因为客观原因成就的婚姻,就连濒临尽头的时候也不得不牵扯到同样的原因。或许,错误的开始必然会导致错误的结束。但不管怎样,我也要坚持下去,我不能接受范叔走法律途径,如此那般的话,我现在所受的一切都白受了。 脑子里忽然冒出雷希的影子,她当初告诉我只需要回张家拖住张南,剩下的就交给她来解决。可是过去了一个多月,许安芷的孩子已经顺利剩下,怎么还没有她半点消息?想到雷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我根本不了解这个神秘的女人,就这么顺从的听她安排,会不会是中了圈套? 屋外响起敲门声,是张欣,我调整状态:“大姐,有事吗?” “毛毛回来了你怎么还在房间里?”张欣是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这一问差点让我又哭了出来,“毛毛...在她许阿姨房间玩呢。” “哦...”张欣愣了两秒,进了房间关上门:“我陪你聊聊天吧?” 021、是否要摊是牌 思绪纷繁复杂,出现在我面前的每个人也分不清是敌是友。所以张欣拉些家长里短,我也只是含糊其辞的点头应允。 张欣忽然拉着我的手,稍用力捏了下:“柯安,大姐知道你受委屈了。” 不知是因为毛毛还是我妈,又或者是这句久违的关切的话,我眼泪滴落下来,正好滴到张欣的手背上。慌乱的擦去她手上的泪,惦记着她上次没说完的话:“大姐,我能求您个事儿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张欣在我手上拍打了两下,像是安慰:“可是柯安,事情已经出了,你要知道这事瞒也不瞒不住。” 张欣是张家唯一知道实情,且没有公开挤兑我的人,我情绪一下崩溃:“不瞒您说,我其实是想离婚的,只是现在...” “你在担心什么?” “您也知道外面还有很多债主,一旦我和张南离婚,恐怕那些债主...” 我话还没说完,卧室门就被推开,毛毛扑着冲到张欣怀里,身后的张落尖声说:“看我说的没错吧?原来还真是你家出了事。” “张落,你别瞎猜。”张欣打断张落,起身抱起毛毛推着张落往门外走。 我心咯噔一下,张落在门外一定听到了什么。我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步,看来真如张欣所说,这事儿瞒也是瞒不下去的。那么瞒不下去,是否就意味着要摊牌?反正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主动坦白总比被婆婆知道后质问,要好许多吧? 不过今天的焦点并不在我身上,从中午到晚上所有人除了逗孩子就是在讨论孩子。在惶惶不安中到了晚上,张芸带着毛毛临走前,张欣试图让毛毛叫我,或是哪怕冲我笑笑也好,但最终未能所愿,毛毛和家里的每个人都说了再见,甚至包括刘妈,就是特意回避开了我。 孤独的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遗弃,我落寞的折返回房间,刚准备关门张落就挤进来:“我们谈谈。” 张落和我接触不多,从见到张落第一天到现在,也没给过我半点好脸色。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思想天马行空行为犀利无比,或许这样的评价比较精准。 她进门后毫不客气就躺在了我床上,双手枕着头长叹了声气:“哎,你也真不容易。瞧你住的这屋子,比刘妈房间还要小一半不止。” 我知道她和我谈的绝不是房间大小的问题,站在旁边不做回应。 她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忽然起身凑到我面前冷冷的说:“柯安,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从四年前你讹我们家,到现在还这样贱的不离婚,不就是为了点钱嘛?以前我还想不大明白,你们家也不缺钱啊?今天我才懂,原来这暴发户就是个空壳子啊...” 张落字字珠心让我咬紧牙关,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词。如果我说不是为了钱,那我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保留这个身份不让债主追杀,说到底不也是为了钱么? 见我不回应,张落索性把话说开:“柯安,你在这个家无依无靠的难道就不孤独?现在有个机会,要是你答应我的话,以后在家里我都帮着你说话怎样?” 022、没人能动你 我猜想张落说的机会,应该和上次她提到的钱有关系。这些年她天马行空的涉足了很多行业都未能成功,到现在张家已经不愿意再在她身上投入钱了。不过即使她这样直言交换条件,我也不敢再相信。雷希已经让我云里雾里,我不能再稀里糊涂的搅进她的局。 我也不能直接拒绝,于是试探性的问:“什么条件?” “你搬回你们原来住的房子里去住。”张落俯身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暖暖的气流直入耳底,伴随这话让我浑身一颤。张落这话本就自相矛盾,要是我搬回了原来的家里何须她在家里说好话?况且,我也不明白这和她问公婆要钱有什么关系? 我抚摸着有些隆起的小腹,“可我现在的情况,妈应该不会答应。”说完我就开始后悔,这话太不坚决,张落一定会帮我继续“想办法”。 果然,她立即接过话:“这事儿我来协调,你要答应明天就走怎么样?” 我不再说话,走或是留我根本无从决定。只是每个人脑子里复杂的想法,绕得我直觉得应付不过来。 张落以为我的沉默是默许,翻身下床冲我打了个响指:“那就这样决定啦,我保证以后这个家没人能动你。”说完不等我回应就出了门,从脚步传来的声音猜,她应该是往楼上去了。 门还半掩着,婆婆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今天特殊情况拖延到了现在,而公公在她旁边闭目养神,开着电视也没人看。张欣和张南应该在楼上许安芷的房间,我想这正是我摊牌的好机会。 站在门边深呼吸好几下,鼓足勇气走出去坐到婆婆旁边,她的余光应该是注视到了我,盯着报纸头也不抬的说:“有事?” 公公被声音惊醒,坐正拿着遥控器换台。我往楼上看了看,确定他们都不会下来才开口小声的说:“爸,妈,我想和你们说个事。” “你说。”婆婆言简意赅。 “我...我...”我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旁的公公放下遥控器,转头慢悠悠的说:“你是想说你爸爸的事儿吧?” 我吸进去的一口气顿时不敢再吐出来,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们俩?然后这口气喘不上来憋得我的难受,频频点头:“是,爸妈,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请你们看在我嫁到张家四年也生了毛毛的份上,劝劝张南别让他急着和我离婚好吗?” 很显然婆婆对这件事是毫不知情,她诧异的扔下报纸,“什么?你爸出什么事儿了?” 声音大得整个屋子都能听到,好在楼上传来张多多的哭声,暂时掩盖了婆婆的声音。公公向她解释了大概情况,和我爸的真实情况一模一样,只是他不知道我爸现在消失了。 婆婆听完后沉默了一会,没有安慰也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说:“这事我知道了,等你生完孩子再说。” 我稍松了口气,不敢继续再提张落和我说过的事,道过晚安后又转身回了屋。站在窗边想要透透气,忽然那辆熟悉的黑色丰田商务车以很慢的速度从窗外开过... 023、威胁与对峙(1) 我连忙冲到窗户边儿,果真是雷希带我走那天,所乘坐的那辆商务车。车稳稳的停在对面石小单家门前,和石小单争吵过的年轻女人迎了出来,趴在车窗上和车内的人交流着什么。我努力想要开清楚开车的人,但是副驾驶的车窗紧闭,看不到车内的人。几分钟之后年轻女人冲车内的人挥挥手,商务车加速驶离。 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对面的石小单一家和雷希还会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对面的年轻女人会不会受雷希嘱托,经常盯着这边的动静? 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相对单纯的世界,现在太多的疑惑萦绕在脑子里,让我不愿意去深究。毕竟我终有一天会和张南离婚,至于到底是谁来替代我的位置,这些都与我无关。我的当务之急是先保住孩子再找到我爸。 只是我现在显得特别被动,像是被所有的人牵着鼻子在走,但我完全没有扭转局面的任何机会,除开那个像迷一样的雷希。 和婆婆坦白之后的几天,家里并没有任何异常。张落来找过我几次,问我到底有没有考虑好,最后一次找我我实在是没法再拖,直接拒绝了她。 哪知我的拒绝就惹怒了她,冲出门就找到婆婆,“妈,柯安和我哥还没离婚呢,就有人在家里为我哥生了孩子,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搞笑嘛?要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封建社会能有三妻四妾呢?” 卧室门还开着,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她应该会和婆婆争论。不过我已经坦白,自然也不再担心有把柄捏在张落手上。 果然,婆婆慢悠悠的摘下眼镜,盯着张落好大一会儿才说:“我是你妈,这些事情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吧?” “你是想孙子给想糊涂了,当然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了啊?再说,柯安她爸现在负债累累,她是把我家当成保护伞呢。”张落并不知道我已经向婆婆坦白。 我站在门边盯着外面,想要听听婆婆怎么回答,毕竟那天她的表态不够明确。但等来的不是婆婆的回话,而是张南从楼上急匆匆的下楼,冲到张落面前:“张落你再说一遍。” 只听张落说:“张南你就傻吧,柯安她故意怀孕不想和你离婚呢,况且前些日子你都住在这边,哪儿有机会给她怀孕啊?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谁有知道啊?” 张南的眼睛里再次不满血丝,我顿感不妙条件反射的想要关上门,但动作较张南还是慢了一拍,他已经冲了过来把我往屋子推,反手将门反锁。 我吓得两腿一软,我一直只要婆婆惦记我的孩子就能万事大吉,却完全忽略了张南。张南一步步把我抵到窗户边上,瞪大眼睛盯着我:“柯安,是不是像张落说的那样?” 我自知身后再无退路,蹲在地上抱着双腿,点点头静等张南的拳头砸下来。 024、威胁与对峙(2) 外面不断的传来敲门声,以及婆婆的声音,“张南你开门,柯安肚子里的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对你不客气。” 不知道这话是触动了张南哪根神经,他忽然就松开我去开门,用从来都没有过的语气大声吼着婆婆:“妈,你现在有了一个孙子还不够吗?” 婆婆瞪大双眼,坚决的说:“不够!” 张南像是发疯似的推开婆婆,冲到楼上抱着张多多下楼,站在我的面前把张多多举过头顶,指了指我说:“那妈,告诉我你到底要哪个孙子?” 孩子猛然受到惊吓大声的哭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张南到底想要做什么。毕竟是个幼小的生命,内心深处的母爱开始泛滥,起身试图想要冲张南手上枪下孩子:“张南,你想要做什么啊?他是你的儿子!” 张南单手拖着孩子,腾出另外一只手把我往旁边一推,我随即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张落适时的垮了进来,站在我旁边装着抢下,实则是整只脚都踏在我的手背上。偶尔还踮脚去抢,然后再把脚后跟重重的落下来。 我好不容易用力把手抽了出来,连忙挪到旁边的位置。房间小的可怜,不管我站在哪儿只要不出门,都离不开张南伸手直径的圈内,我只好尽可能捂住肚子。 一向饱经风雨的婆婆看到此情此景,也没了刚才和张南对峙的气势,她心里惦记的始终还是张家的命根。她愣在门前一动不敢动,只是尽量小心翼翼的劝说张南:“南,你先把孩子放下行吗?” “妈,我的婚姻向来都是听你的安排,现在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张南依然没有要把孩子放下来的意思,“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讹我们家的你不知道吗?被利用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愿意醒悟是吗?她连个孙子都没办法给你生,凭什么值得你砸那么多钱在她身上?” 说完像是发泄似的用力踹给我一脚,好在这一脚只是踹到我小腿上而已,不过被踢到的地方没有肉,猛的受力疼痛难忍。被疼痛一惊,我瞬间明白过来,张南这是要逼我掉孩子啊?他是想让婆婆选择,到底是要已经出生的张多多,还是要我肚子里那个,如张落所说还不清楚是不是张家的种。 婆婆最终妥协:“妈答应你,你和柯安的事我不再管,你们自己处理。但是你先把孩子放下来好吗?” 张南得到婆婆的应允,对我说:“听到了吗?你还不快去医院把孩子处理掉!” 兜兜转转,终还是回到了事情的最初,打掉孩子张南才好向法院起诉离婚。尤其是婆婆的妥协让我彻底绝望,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能看到的孙子。 忽然就不知道哪儿来了一股劲儿,提高了声音:“离婚可以,但我留下两个孩子!”我已经顾不上离婚后我将要面临什么,这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本能的反应。 张南终于把孩子丢到张落手里,转身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那好,现在就去。” 031、是否又加害(1) 我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如果真能彻底打消张南离婚的念想,是不是等张多多断奶后,婆婆就会把他留下而把许安芷赶出张家?然后毛毛也会被顺利的接回来。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把我爸消失的事情告诉婆婆,再请求她帮忙寻找呢?当然这是最好的捷径。 不过对此我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不过是睡不着的时候想想而已。 张南翻了个身,终于将搂着我的手松开,我趁机扭动了麻木的脖子。只听背过身的张南重重的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是几声长叹息,嘴里小声的呓语着我听不清楚的话,最后像是在笑:“嘻...” 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总之和他白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渐渐的我也开始放松,不再担心张南会对我下什么狠手,也开始有了困顿的感觉。正当我迷糊中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张多多大声的哭闹声。 平时张多多都和刘妈睡,每天临睡前刘妈也会把奶准备好,晚上定时醒来喂奶。从出生到现在,我很少听到他这样哭过。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总是让做了母亲的我心疼,起身出门去到刘妈房间,推开门只见她把孩子抱在怀里游荡。见到我有些抱歉的小声说:“吵到您了吧?” “没事。”我担心的走了进去,站到他身边盯着孩子,那种挣扎着哭得样子让我鼻子一酸,“刘妈,怎么回事儿啊?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呀,我刚喂完奶就开始哭,我量了下也不发烧的。”刘妈抖动着双腿四处游走,拍着孩子嘴里不时的发出:“哦哦...宝宝不哭...” 孩子的哭声吵醒了楼上的婆婆和许安芷,她们相继闻声下楼走了进来。许安芷也满满都是焦急,从刘妈怀里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见孩子大哭不止,也跟着哭了起来,抽泣着说:“妈,送医院吧?” 婆婆满眼焦急的质问刘妈:“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刘妈也被吓得不轻,有些慌乱的说:“半夜喂完奶就这样了。” 一听喂奶,许安芷两眼光放的盯着我,“柯安姐,今天你拿的吸奶器和奶瓶,有没有消过毒啊?” 消毒这些事平时都是刘妈在做,我下午不过就是上楼帮忙取一下,我如实说:“刘妈不是用完都消毒的吗?” 张多多还在继续啼哭,家里已经乱开了锅。情急之下婆婆去叫醒了张南,让他起床开车把孩子往医院送。不放心的婆婆也跟着一块儿过去,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张落。 我的心被孩子提了起来,有过许安芷生孩子时被陷害的经历,我不得不提防这次的事情,总时不时想许安芷质问我的那句话,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又是她狠心加害于我? 如若真是她狠心再对自己的儿子下手,那么检查出来的结果一定会和奶源有关,甚至还有可能从奶瓶或者吸奶器里发现什么。想到这儿我连忙起身,但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下午我使用过的吸奶器和奶瓶... 032、是否又加害(2) 我顿时慌了,但却没有任何办法,独自坐在沙发上不敢睡觉,提心吊胆的等待他们从医院传回来结果。 “要是没做亏心事,半夜还不睡觉干嘛呢?”张落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楼上传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这几天张落和张南一样的反常,从上次在公婆面前要钱没得逞之后,就再也没提过钱的事。我清楚的记得她曾经说过项目很急,婆婆让她等到年底她也不能等,而最近却闲的在家里都不外出。 “柯安,你本事不小嘛?就现在这样,也还能让我哥回心转意?”不经意间,张落已经坐到了我旁边,穿着宽松的睡裙露出半个肩膀。 我刻意往旁边移动了下,但却丝毫不再怯她。 张落继续移动,慢悠悠的说:“放心,我不会因为讨厌你,而在这个时候动你。为了你得罪我妈,可是不值得。” 做的事说的话越多,就越会让人抓住把柄。现在家里异常敏感,我自然不会傻到和张落坐在客厅等他们。我起身,说:“我先去睡,你在这儿等她们吧。” 走到卧室要关门的时候,张落忽然开了口:“柯安,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就快要被许安芷整死了吧?” 我停下回味了下她说的这话,以为不过就是吓唬或者是挑衅,并没放在心上,进屋关上门反锁。从枕边拿起手机想看时间,解开密保锁后发现在有一条未读短信。平时我手机很少有来电,一般情况放在枕头下就很少去动它。 打开短信,是一个陌生的A市本地手机号,点开看内容:“明天下午三点,别墅区大门右转500米,有重要的事情告知。雷希。” 仔细看发消息的时间,是今天晚上6点零10分,正是我在外面吃饭的时间点。看到雷希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激动,连忙回复信息:“好的。” 我像看到了希望,合上手机也不再胡思乱想,很快入睡。 和预想的情况不大一样,清晨婆婆带着其他人从医院返回,并没有人进来吵醒我。生物钟让我每天会在8点醒来,出门正碰上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见到我所有的都不再说话。我想或许是因为昨天自己的猜测,看到每个人的深情总觉得很奇怪。 我尴尬的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快要到洗手间的时候才想起似乎应该去关心下孩子,于是又转身折回来,走到婆婆面前盯着她怀里的孩子,小声的问:“妈,多多没事了嘛?” 婆婆微微侧了下身,虽然她动作很轻,不过这种条件反射的躲避还是让我心生疑惑。笑容也就此僵住,自顾自的喃喃:“没事就好...” 许安芷连忙从婆婆手里抱过孩子,慌张的说:“妈,柯安姐,我先带多多睡觉。” 婆婆也起身跟着上了楼,只剩下张南双手撑着头,深埋在双腿之间。我落寞的转身打算去卫生间,忽然张南抬起头,嗓子沙哑的叫住我:“柯安,我把你送回家去住吧?” 034、未免太狠心 心神不宁的四处呆到中午,家里忽然来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看不是医生就是检验员。家里的人都在补觉,只有刘妈去接待他们。刘妈接上他们就径直往她房间去,我跟着后面,一是好奇二是想帮帮忙。哪知跟过去到门口,刘妈就好心谢绝了我的帮助,让我回沙发上坐着休息会。 一群人在刘妈房间呆了一会儿,又被刘妈带了上了楼,没几分钟又下来。我却意外的瞥见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人,手上戴着白手套,拿的却是昨天我用过的奶瓶和吸奶器。联想到昨天晚上的猜想,我顿感不安。 “三天之内就会出结果,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站在最前面的人对刘妈说。 刘妈点头哈腰的谢过他们,亲自送到门口,才折身回来问我:“太太,你饿了吗?” “不饿,刚才那几个人是干嘛的?”我随口问。 “我去帮你先盛碗汤喝吧。”刘妈回避了我的问题,继而抱歉的说:“都怪我上午多睡了一会,中午的午饭可能要推迟了一下了,抱歉啊太太。” 从刘妈给过我那碗肉之后,我就觉得她和张家的其他人不一样。我跟着她进了厨房,站在她身后试图追问道:“刘妈,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太太,厨房油烟重对您孩子不好,您还是外面歇着去吧?” 我知道这事一定是有蹊跷,估计是其他人打过招呼,刘妈自然不敢告诉我。坐回到沙发上,一向不爱思考问题的我不得不去想,张多多半夜莫名其妙的生病,去了医院回来所有人对我奇怪的态度,张南忽然让我搬回家去住,紧接着家里就来了人取样品离开。 这些事串联到一起,唯一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张多多生病的原因,真如我所猜测那样是因为食物源。 我脑子瞬间麻木,如若真的是这样,那许安芷未免也太狠心了吧?利用食物先是让自己早产,把源头嫁祸于我,而现在看张南不离婚,竟然对孩子下手再次嫁祸!要真是这样的话,不用张南叫我,我也不敢再呆下去了。 庆幸的是到了下午2点50,家里也没有任何人起床,刘妈收拾好也向我请了假进屋去补觉,我趁机独自出了门。出了别墅区我就拨打雷希的电话,只是电话却无人接听。我想雷希或许在车上没听到,就右转到不远处的休息亭等她。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眼看到了3点10,那个熟悉的声影却没再出现,而手机也一直是没人接听。我焦急不安的又等了会,雷希的短信终于发了过来:“临时有事改天再见。” 就短短的一排字,再打过去却是关机。这个奇怪的女人,总是这么神秘莫测。我摇摇头起身,想着反正已经做好离婚的打算,见不见雷希又如何呢? “柯安。”路边停着的熊猫车副驾驶被摇下,叶一丁侧着身子探过头问我:“你怎么在这儿?” 035、意外的相逢 看到叶一丁出现在这儿,我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儿可是A市的高档别墅区,他开着熊猫车出现,和周围的风景也显得很不搭,而且我记忆中,叶一丁也不会认识住在这附近的人。不知为何,我看到叶一丁总觉得像是看到了亲人,靠近他车边如实说:“我婆婆住这儿。” “哦...”叶一丁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差带来的伤感,继而说道:“滨海的房子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过去?” “很快吧。”我想从这件事开始,想必婆婆也做好了暂时留一个孙子的准备,不出意外的话奶源检查结果出来,张南总该和我提离婚了吧? “怎么忽然想起去滨海呢?”叶一丁打开车门看了看四周,有些顾虑的说:“你没什么事情吧?要不上车聊会?” 今天的叶一丁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不过我暂时顾不上问那么多,一心只想真的离了婚他才是我退路,至少他能帮我先安顿下来。顺着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心不在焉的说:“谢谢你帮我租房啊。” 叶一丁笑了笑,亲昵的说:“跟我还说谢?” 他微笑的样子如同亲人一般,让我独自飘荡了几个月的心,像是瞬间找到了依靠,莫名的鼻子一酸。想不到他曾经嫌弃我而抛下我,想不到他接电话时的冷淡,能想到的是我们曾经度过的那段最难忘的时光。 “你怎么了?别哭啊...”叶一丁见我流泪,递过纸巾仔细的帮我擦着眼泪:“你现在过得不好是吗?都怪我,对不起啊...” 他的安慰让我更想放声哭,憋了这么几个月的委屈,好像只有在熟悉的叶一丁面前才能发泄出来。他探过身子把我揽进怀里,拍着我的后背不停的说:“别哭了好吧?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只要你好好的。” 紧靠他的体温更是让止不住眼泪流,继而从默默的抽泣,到轻轻的发出哭声。我想只有这个男人,才能让我卸下防备卸下伪装,在他怀里肆意的哭泣... “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 我熟悉的铃声响起,叶一丁一愣,把我松开轻轻的说了句:“手机铃声还没换呢?” 我才惊觉自己躺在他的怀里不合适,这可是在家门口,万一被张落或许安芷看见,不正是中了他们下怀吗?连忙抽身坐直看了下手机,来电显示的张南更让我慌乱,连忙下车匆忙告别叶一丁,接起电话解释:“我在外面散步呢,马上回来。” “向后。” 我猛的转头,张南的车紧靠着叶一丁的车,目测中间的距离不过三厘米。我更是慌乱的走过去,心想这下是真的完了,我干嘛要上叶一丁的车啊?反正都这样了我干嘛要委屈的被他抱着哭啊? 只是我还没走到熊猫车的车尾,张南已经下车冲到了叶一丁车前,迅速的打开他的车门把他拉了下来,随即把他推着靠在车上,又是一拳过去:“混蛋!” 036、受不了煎熬 叶一丁嘴角流出血迹,条件反射想要还拳,张南转身快步向我走来,导致叶一丁扑了个空。我被张南拉着塞进车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重重的一巴掌给我扇了过来:“柯安,你够了!” 我够了?我什么够了?我捂着脸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张南的表情像是恨透了我,且是前所未有的憎恨。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叶一丁还站在原地,同样是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们这边。我忽然就不再觉得委屈,而是理直气壮的问:“我什么够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心里最清楚,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张南见我还敢顶嘴,举着手又要向我打过来。 张南的步步逼近,终于让我彻底没了退路,我把脸伸了过去,甚至还挺了挺肚子,提高分贝说:“打,你最好把我打死在这儿!” 半响,张南举着的手轻轻垂落下来,第一次没有顽劣的再扇向我。或许他没想到,一向忍辱负重的我居然敢这样顶撞他。或许他看到此刻的我,又想起了结婚前誓死不从且要告发他的贞洁烈女。 张南闷声没再说话,用力一脚油门轰下去,车子快速提速,很快以时速200码的速度绕过绕城高速,直奔尚枫别墅区。我紧紧拉着门上把手,生怕出个什么意外,即使离婚孩子我依旧想要保住孩子。 回到家之后,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我,看到花园里那束已经凋零的黄菊,以及被雨水浸湿后快要腐烂的小人,还是没能继续隐忍。伸手拉住往里走的张南,指着那堆凌乱质问道:“你应该知道这是谁干的吧?” 张南转头只是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谁干的还不清楚?” “看来你也明白。”我松开他的手,抢他一步往里边走边说:“要不,我们还是谈谈离婚吧。” 有时候懦弱就像是一道闸门,你要在心底关上它就会无止境的膨胀,而一旦开门将它释放出去,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力量会是无穷尽的。从我还手许安芷,再到面对张南的耳光不再退缩,闸门就被彻底打开,开始释放能量... 我是真的有些受不了这种煎熬了,每天既要担心许安芷随时对我及孩子下手,又要揣测那些让人摸不着头的真相。如若不摆脱,就算不被债主追杀我也会被他们逼疯致死。我受够了,真的不想再这样人不认鬼不鬼的生活下去了。 离婚这两个字张南提过无数次,但却第一次被我提出来,张南比在车上要惊讶数倍。 看他停着不进屋,我催促道:“进来吧,我已经想好了。”说完先转身进屋,瞥眼看到茶几上,还有我那天没喝完的红茶,它让我想起了石小单。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张南才冲进来到我面前,神经质般的问:“柯安,你为什么要离婚?你告诉我,多多的奶瓶里到底被你下了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要离婚后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你是不是怕我们追究你的责任!” 037、我是个意外 张南连环的质问让我已经确定,张多多生病的原因我又被栽赃了。面对这般连环炮似的追问,我不仅不生气反而想笑。他们真是太看得起我柯安了,他们难道以为我心机重到为了张南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而且还弄得这么神秘? “柯安,你为什么每件事都要这么上纲上线?甚至你除了不放过我,连孩子也不放过?”张南义正言辞的和我交涉。 我真没忍住笑了出来:“呵...到底是谁不放过孩子?” “我不否认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的演技无人能敌,要不是被你的演技蒙骗,我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样。” 我反问:“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废话。”张南说的理所应当,并妄图用他的思想驾驭与我:“当初我们不过只是玩玩儿,你女我男睡个觉而已,意外怀孕打掉就行,你何必以此威胁和我结婚?” 张南的每句话都让我恨得捏紧了拳头,愤怒的情绪前所未有,“玩玩?睡个觉而已?这在你看来,是不是挺正常的?” “都是成年人,事后我不也给了你钱嘛?是你自己要故作清高不要,事后又去公安局告我是几个意思?我知道你家里人早就吃准了我妈想要抱孙子,甚至这些年我都怀疑...” 他这些年从来不就这个问题和我讨论,今天估计是真的话赶话说到这儿,却是越说越过分。我站起来靠近他的脸,捂住耳朵用尽全力的嘶喊:“够了!” 所有的反驳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已经固执的认为只要他张南看上的女人都能睡,只要睡过的女人都能给钱了事。而我是个意外,是我太阴险用手段嫁进他们张家,甚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预谋好的。 “够什么够?”说得正起劲的张南并不妥协,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抬起我的头说:“我不要结婚,你要想办法逼着我结;我要离婚,你又想办法拖着不离!等我累得不想离婚了,你差点害死孩子之后忽然告诉我要离?柯安,你未免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张南甚至是恨之入骨的样子。我摇摇头,真的没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什么坏事都做尽的十恶不赦的女人!即使结婚四年,即使我怀过他的两个孩子,我依然感觉我们的距离特别远。 他猛的摇晃了我几下,说:“柯安我告诉你,只有我玩女人没有女人玩我的份!你算什么东西!你现在要离婚,门儿都没有。” 我紧蹙了眉头,恨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除了愤怒在没有害怕和胆怯:“张南,你是觉得女人就是你用来玩的吗?” “还有,你别再妄想从我们家得到一丁点儿利益,包括你那个唯利是图卖女儿的父亲。”张南完全不理会我,继续嚣张的说:“别以为不离婚你们家就没事儿,你必须为这些年你的谋算付出代价!” 我彻底懵了,张南是疯了吗?是想要我留在张家过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到底要做什么? 038、孤独变安逸 脖子被捏得越来越近,但远到不了让我窒息的地步,我伸手握在他手的外面,赌气似的试图让他捏得更紧:“行,你要认为我是这样,那你掐死我在这儿?不就一了百了?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的许安芷,你的情人女人们,不还等着你去睡觉呢吗?” 我一口气说完长期压在心里的话,心里确实要舒服很多。 张南再次愣住,松开掐住我脖子的手,鄙视的笑着说:“哼,弄死你需要我亲自动手?” 再吵下去也不过是嘴上的功夫,毫无实际意义。和张南说话累,结婚累,连现在吵架也觉得那么累。我决定不再理他,转身端着已经发霉的茶壶进了厨房,洗洗干净又放进消毒柜,换了一套紫砂的功夫茶套具回到客厅,张南已经走了。 我又独守空房,瞬间觉得世界清净了下来,曾经觉得孤独在此刻看来,确实一种安逸的状态。我按下热水壶的开关了,等待烧水的间隙仰躺倒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回想刚才吵架的一幕幕,想要理清楚我现在的状况。 我能确定的是,张南今天所说的话应该都是他所想,站在他的角度这些年甚至比我还要委屈。我怀着毛毛闯进他的世界,彻底打乱了他随性的生活,估计他不止一次的后悔,那个晚上喝醉酒后不该强行把我带去宾馆。 事后他的不怯和无畏,我的态度强硬始终没能有很好的解决。我甚至想如果当年我不怀孕就直接告发,不管他受不受到到影响,至少我的生活会是另外一个模样。就算张家不放过我们家,我们可以变卖家产举家迁移,也不至于到现在债台高筑。 那么所有的事情,用他的逻辑来想确实是顺理成章的,我也应该是那个势利的女人,为了得到不择手段。 当初自己一味的隐忍退让,不过在他看来就是使用的手段。而且我的隐忍和退让,并没有让情况有所改善,甚至变得越来越糟糕。直至很多的事情又回到了起点,比如前几天张南让我选择,比如现在独自一人回到家里。 我的心开始平静下来,水壶里的水也刚好跳开,我起身坐正,缓缓的将水倒入茶壶,再一步步的清洗过滤,心无旁骛的开始泡茶,嘴里不自禁的哼起“梁祝”的调调。泡茶是这两年经常自己在家给闲出来的,几乎每天都会为自己泡上一杯,也许喝不了多少,但我很享受这样的安静和专注。 上好的西湖龙井必须要用心去侵泡,否则泡出来的味道就会有差异。我端起公道杯抿了一口,今天的味道还不错,先前的争吵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我的发挥。只是这样的味道相比起我师傅,确实差得太远。 茶香在唇齿间回味我正满足的时候,大门外的门铃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张南折身回来,不大情愿的放下公道杯,慵懒的起身去开门。 黑衣女站在门口,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039、又见黑衣女(1) 我不确定黑衣女来的目的是不是因为约好见面,抑制住心里的恐惧尽量礼貌的问:“您是找我吗?” “当然,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微笑的样子照样让我生畏,我把门打开伸手指引:“请...” 跟在黑衣女的身后,她优雅的步伐一看就是经过了专业的训练,像是职业模特。为了抵消一些内心的担忧,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挺了挺胸。 进屋后,黑衣女径直坐到沙发上,毫不客气的端起桌上的茶放在手上,问我:“这是你泡的茶?” “嗯。” 只见她闻了闻,再品尝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手艺还不错。” “谢谢。”我往杯子里再续了一杯,轻声的说:“茶杯空了,得要续上。” “哦?”黑衣女抬头看了看我:“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评价我,尤其是刚才张南也说过的同样的话。在我看来,聪明或许是形容心眼太多,而我从来都是被动的在生活,哪儿谈得上心眼? 黑衣女放下茶杯,打开拎包拿出手机,找到相册递给我:“这个人你认识吧?” 我接过手机,不用仔细看就认出他是叶一丁,照片上的他被人五花大绑在驾驶室,嘴角还流着鲜血。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紧张的问:“他怎么会这样?” “他和你什么是什么关系?”黑女人没有回答我。 在气场强大的黑衣女面前,我同样没有主动问话的资格,我小声的回答:“前男友。” “你有他电话吗?”黑衣女又问。 “有。” “那你现在打一个试试?” 我拿出手机拨通叶一丁的号码,显示却是关机,追问道:“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他到底怎么了?” 黑衣女指指茶几上的茶杯,示意我把心静下来别着急。我端起一杯茶喝掉,却没有了刚才平静的味道,满脑子都想着叶一丁被人绑了起来,甚至正在被人毒打。 “你门前的黄菊凋谢了。”黑女友幽幽的说:“可是事情远没有结束。” “你们不要这么神秘好吗?请你转告雷希,我一定会退出成全她的。”雷希总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她却总是不露面,我真的是被逼急了,我不要每天生活在各种猜测中。 黑衣女抿嘴笑笑,说:“哪有神秘?你可别忘了,雷希也挺着大肚子,现在刚生完孩子不久呢。今天下午确实挺不好意思,我在路上出了点状况耽搁了,到之后刚看到这个人被人绑在一辆熊猫车上。而地点就在我们约好见面的地方,所以拍了照片来给你认认。” “就在我们约好见面的地方?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之前。我找人到你们家找过你,被告知你已经搬回来了,所以才找到这儿来的。”黑衣女现在说话亲和了不少,好像刻意打消我对她们“神秘”的猜想。 我心颤,叶一丁和张南起冲突之后就被绑架在他车上,这件事除了张南或是许安芷,没人会干。不想再去想,继续问:“那你能说说,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吗?” 041、为钱竟屈身 欧阳兰兰和我住一起?要是张南偶尔回家,我该怎么解释?再说雷希的底细我压根不清楚,就这样让陌生人和我一起住,到底是帮助我还是另外的危险?经历了最近的事,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把每件事都往复杂的方面去想,我谢绝了雷希,“不用。” “之前你住在张家,许安芷还明着对你下手,现在你自己住难道就不担心?” 我还是不敢妄自答应,可是雷希和欧阳兰兰的气场总是让我生怯,如果我不答应张南也不离婚,那我岂不是两头得罪?从雷希对待许安芷的自信来看,我知道得罪了她并不是件好事。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提出我的要求:“那我也想拜托你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雷希倒是爽快。 “我想要接回毛毛,离婚的时候你能帮我接回毛毛吗?” “毛毛是谁?”雷希问。 “我和张南的女儿。” 雷希顿了顿,有些惊讶的说:“你们还有个女儿?” 从她问话的深情来看,我能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我说:“是,三岁了。” “没问题,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出来吧?” 我想开口让她帮我打听下我爸的下落,但了解毕竟不深我依旧不敢妄自开口。“呼”的长叹了一声,“没有了,我想要你尽快好吗?我真的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好,从现在开始我的时间比较多,你要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来电。另外兰兰走的时候也会留她的号码给你,要是联系不上我你可以直接找她。” 和雷希通完电话,我有种身上扛了重物的感觉,这段婚姻被束缚的因素的确太多。欧阳兰兰收回电话,把刚才有叶一丁的照片传到我手机上,顺便留了下她的电话号码,和一张银行的透支卡。 我拒绝接受她的卡,“不用。” “拿着吧,你现在一个人住,什么都要花钱的。” 欧阳兰兰执意把我卡塞到我手里,想着自己的窘迫,最终还是接了下来。她看我收下了卡,满意的把手机放回到包里,“这张卡没有密码,每月会自动帮你还款,你尽管花就好。另外你最好把我和雷希的号码设置成快捷拨号,遇到紧急情况就打我们的电话,我就在你附近住,很快就能赶到。” 此刻的感受说不出来,纵然清楚雷希是在利用我,除开上次欧阳兰兰绑我的恐惧,我始终有种被雪中送炭的感觉。我冲她笑笑,说了声谢谢。 送走欧阳兰兰,我小心翼翼的把卡收了起来。现在我真是倒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既然张南拖着不离,雷希也答应我会尽快解决,我想要不就这样接受吧?不管这算不算雷希用钱买通我,事实上我确实需要钱。 早在张南第一次提出离婚我不答应后,他就停掉了我的信用卡,也拒绝再给我一分钱生活费。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我爸妈以前给我的零花钱还存下了不少,张南给不给我关系不大。只是存款终究是有限,过了这么些支出不进的日子,卡上钱已经消失了不少。一旦离婚,要是雷希真能帮我接回毛毛,带着两个孩子用钱的地方更多。 这或许是我30年以来,第一次为钱屈身。 042、旧爱心关切 有了雷希的承诺,我心里多少没有了以前那么慌乱。家里长时间没有住人,已经有了股霉味,像是哪儿散发出来的恶心腐烂味。我四处寻找臭味源,才看到鱼缸里那条龙鱼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早就烂的不成样子。我戴上手套,捂住鼻子把它拿了出来,丢垃圾桶清理的时候,再次看到那张黄色的便签条。 不否认,走到现在许安芷真的赢了一半,她不择手段的加害,已经让张南连同婆婆对我恨之入骨。否则我回来这么长时间,婆婆怎么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她或许和张南一样的想法,如果让我继续留下去,很有可能她两个孙子一个也保不住。 看着家里布满了灰尘,我顾不上吃饭就想着先收拾下。前些日子独居,已经让我学会并习惯了做这些活,几乎每天都会花上半天的时间去做,一来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二来身体上累了,心就不会那么累。收拾到晚上10点多,才总算把家里恢复整洁,肚子也感觉到有些饿。 冰箱里的食物早就腐烂变质,我拎上包准备到门前的饭店随便吃点东西。刚走出别墅区的大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叶一丁,我连忙接了起来,着急的问:“一丁你没事吧?” “柯安,你能不能有什么事情不要牵连到我?”叶一丁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好。 我想到刚才那张图片,他一定是现在刚被人解救出来,心情肯定很糟糕。我小心翼翼的问询:“怎么了?” “你问我?那我问谁去?” 我只想弄明白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管他对我是什么语气,继续追问:“是不是张南又回来找你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不停的追问过去:“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你今天去那边是干嘛呀?我们走了你怎么不走呢?” “走?你们刚离开我准备上车,就被后面的人截了下来,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揍了一顿绑在车上,我往哪儿走?” “怎么会...”我明明听到张南接电话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很久。难道和张南一起出来的还有其他人?比如张落? “怎么不会,那人打我的时候还让我别动张家的媳妇。”叶一丁冲电话发完牢骚,转而关心我说:“柯安,你老公怎么会这样?你在他们家,是不是过得不好?” 叶一丁是个急脾气,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是爱先念叨几句,等冷静下来也能明白道理。要不是他这样的脾气,或许当时遇到那事儿的时候,他也不会气得当着他父母的面儿和我争吵。其实事后他也想明白了,可是等他想明白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听着曾经的恋人贴心的问询,我忽然又特别想哭。但现在我只想弄明白是不是张南打的他,压住心里的酸楚说:“那他们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我的头被蒙着呢,没看清。”叶一丁又开始着急上火了:“你快告诉我,你在他们家是不是过得不好?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043、险情擦身过 “我...”我已经让叶一丁帮忙在滨海找房,如果我继续伪装的话,他一定也不会相信。既然这样,我只好如实说:“嗯,可能我就快要离婚了。” “为什么?”叶一丁脱口问完,发现似乎不该追着我问,又说:“我没什么大事,你别替我担心,你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好。”话说到这儿,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我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下午的见面我也能知道,叶一丁对我还是心怀愧疚的,他如果知道我目前的情况,一定会把很自责。 “哎呀...”叶一丁呻吟了下,“柯安我得去医院了,脸疼。要有事给我来电话,别忘了我一直在你身边。” 挂掉电话,心里又是一阵温暖。可是他越是这样关心我的情况,我就越觉得他之前很反常。我在公立医院被雷希绑走之后,叶一丁对我莫名消失居然能只字不提?而后两次打电话的态度,也反常得奇怪。连带着他今天被张南打,我在想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张南或者张落就已经盯上了他? 我已经开始习惯任何事情要去思索,这些问题萦绕了在脑子里,我翻来覆去的想。连过路去对面酒店吃饭,也没有注意到来往的车辆。忽然从身边接二连三的飞奔过去几辆摩托车,吓得我尖声叫了出来:“啊——” 然后连连往后退,只是刚退回来又是一辆摩托车飞奔过来,几乎和我擦身而过。我来不及思考吓得坐到了地上,只感觉惊魂未定,心脏几乎快要蹦出来。 “吱——”身后一身紧急刹车,几乎把我吓得晕倒过去。 “仝队长,刚才2号车好像撞到人了,撤回来吧?”摩托车上的人说。 耳边传来对讲机里的声音:“收到,现在返回。” 我还没来得及转头,摩托车上的人把车靠在旁边,穿着一身蓝色的职业赛车服,带着头盔走到我旁边,蹲下身问:“你没事儿吧?” 话音刚落,前面过去的大概5、6辆摩托车又以很快的速度折回,纷纷停在旁边。车上的人都穿着赛车服带着头盔,只是衣服颜色不同,每个人前面也编了号。他们几乎以标准的姿势下车,将我团团围住。 刚才询问我的人,对其中一名穿着红色赛车服的人说:“仝队长,2号车撞到人了。” “呀,是个孕妇。”穿着3号衣服的人说。 这个叫仝队长的人取下头盔,蹲在我身边说:“能起来吗?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刚才那声尖叫我已经明显觉得扯到了肚子有些疼,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也没见过这么多统一穿着衣服的人,瞬间被他们的气场吓傻了,愣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仝队长看我的样子也像是被吓的,起身对刚才的人说:“你把美女扶到路边,3号,你家就住这里面是吧?赶紧回去开上你家的车送人去医院。” 安排好这一切,我被人扶到了路边。在等待3号回家开车的时候,这个叫仝队长的人指着2号说:“石小单,你过来!” 044、近距离接触(1) 看到他取下头盔,我才真的确定是他,方才还平复下来的心,盯着他那张脸就狂跳,说不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我想还是那个可恶的梦! 石小单似乎并没有认出我,一手拿着头盔,另外一只手揣在裤兜里,斜跨着身子对仝队长嬉笑着说:“跃天,我没撞到她,就擦了下...而已,你至于嘛。” “她是个孕妇!非要撞到才会有严重后果吗?”仝跃天似乎因为我是孕妇这事儿,显得格外的紧张,指着我说:“你看她给吓成了什么样子。” 石小单这才转头看了看我,迎到他的目光我迅速低下头,有些不敢和他想对。隔了几秒钟,他走到我身边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是你?” 我没想到他还认识我,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怀着孕,辨识度比较高吧。我想也没想就点头说:“嗯,我没事儿了。” “我就说没事的吧?跃天你就是急。”石小单放下他的手,转头嘻哈着对仝跃天说。 “有没有事得去医院检查了才能知道!”仝跃天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激动,甚至比我更着急,拿着对讲机连声说:“楚彭,你开的是蚂蚁还是怎么的?还不出来!” 对讲机里很快回话:“老大,我刚才车库呢。“ “你快点。”仝跃天气得把对讲机放回到摩托车上,对身后围着的一群人说:“兄弟们,今儿就散了吧?也没心情再玩下去了。” “行,那就楚彭送她去医院?我们先把车放回去了啊?”石小单戴上头盔,显得有些急切的想要去摸车。 “你得和我们一块。”仝跃天似乎对石小单还有些怨气,伸手取下他的头盔说:“今天也都是因为你石大少爷才出这档子事,你说好好的车场跑多好?你偏要来大马路上...” 看到仝跃天不停的责怪石小单,就想要过去解围,可是从凳子上一站起来,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疼的,全身无力就站不大稳。石小单快步走上前将我拉住:“精神不好就别起,等楚彭的车来送你去医院。” 被石小单牵着手,我全身一暖,“我没事,回家睡一觉就能好。” 仝跃天拿着电话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他说:“喏,你家老爷子的电话。” 石小单赌气的把手机推开,“不接,你告诉他没和我在一起。”说完就拉着我的手往别墅区大门走。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身高至少应该在185以上,我被他牵着跟在身后,平视的话只能齐他的肩头。只听仝跃天在身后说:“小单啊?没跟我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随口就问他:“你干嘛老跟家人吵架啊?” 石小单牵着我刚好到对面,听到我问这话忽然就转身,挑着眉头疑惑的盯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老和家人吵?” “我...”我一时语塞。 石小单盯着我,歪着嘴浅笑的时候正好露出一边的酒窝,“说,是不是没事经常偷看我?” 045、近距离接触(2) 石小单轻挑的开着我玩笑,和四年前张南的轻浮不同,石小单是那种不是特别成熟,但却要把自己伪装得情感丰富的样子。这或许只有我经历过婚姻的人,才能识别出他的破绽吧?要是这一套用到小女生那,估计不知道该迷倒多少人。 纵然我将他看了个透,但他简单的这句质问,还是让我迷红了脸。他怎么自恋得连一个孕妇也不放过?隐隐记得做梦的那天晚上,他无意识的向我那边微笑了下,或许那天晚上,他就注意到了经常在窗边站着的那个我。 楚彭开着一辆黑色的英菲尼迪出来,停在我们面前示意上车。石小单夸张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大声的说:“大哥,你这是丢谁的人呢?” “上车吧废话那么多。”楚彭打趣着说。 “你下来把我摩托放你家去,我开车送她。”说完又扶着我坐上副驾驶,楚彭果真乖乖的下了车。 石小单上车后,还冲对面的仝跃天挥了挥手,装着仝跃天刚才严肃的样子说:“仝队长,我先送伤员去医院,电联啊!” 说完一脚油门下去,拿出他开摩托车的速度往前冲。我下午刚刚坐完张南的快车,吓得连声大喊:“你开慢点,我害怕...” 石小单反应上来减了速,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转头眨巴下眼睛:“抱歉啊,我忘了你是孕妇...” 没用我多说石小单径直把车开到了思维亚,到了之后我有些奇怪,问:“你怎么知道应该来这儿?” 石小单又是那样歪着嘴笑,像是自信的在冲我挤眼睛,“我就在这儿出生的,怎么能不知道?” 我打开车门顾着要下去,他连忙叮嘱:“别急,我过来扶你。”说完跳下车潇洒的关上车门绕了过来,帮我把门打开,恭敬的伸出手:“下车吧女士。” “噗——”我被他这伪装的绅士摸样逗乐了,手盖上去下车,竟然不知觉的被他牵进着走进了医院。迎面碰上护士之后,我才想起等会儿很可能见到莫医生,连忙将他的手松开,不自在的衣服上擦了擦。 “我手很脏吗?”石小单说。 我不好意思的憋红了脸,“不脏。” “那你干嘛要擦手?”石小单把玩着车钥匙,带着我直接往二楼走去,一直走到莫医生办公室,直接推开门说:“老莫,我带个美女来你给看看。” “你找我,是把谁肚子给...”莫医生话还没说完,我就跟着走了进去,她看到我的时候连忙停止了说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张...哦不,柯安?” “我就说你们应该认识的嘛。”石小单完全没理会莫医生的尴尬,把我往她面前推了推说:“来快看看,现在情况是不是都正常的。要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没法交差了。” 莫医生看着我的目光始终不愿意收回,估计是难以想象我怎么可能会认识石小单。石小单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干嘛呢,你什么时候取向变了啊?” 046、情况不大好 石小单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干嘛呢,你什么时候取向变了啊?” “哦,怎么回事?”莫医生收回目光,恢复一贯医生的摸样问我。 “你就给看看现在是不是正常的,管它是怎么回事干嘛?”石小单坐到莫医生的桌子上,玩弄着她桌上的笔:“要不要我回避下?” “当然。” 石小单放下笔又跳下来,走到门边转头还不忘叮嘱:“好了叫我,我在门口呢。” 等他一离开,莫医生就板着脸问我:“怎么是他送你来的?” 毕竟她是婆婆信得过的医生,我不像石小单能和她开玩笑,只好如实说:“我过路的时候被他的车擦了下,受到惊吓不放心,想要来看看。” 莫医生转头往外面看了看,不放心的去把门关上:“你还去路上?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清楚的吗?” “我...”我一时不大明白莫医生说什么,紧张的问:“我不是一切正常吗?” “雷希没告诉你?”莫医生反问。 “告诉我什么?” 莫医生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确定是雷希没有告诉我实情后,向我解释:“你现在的情况不是特别好,上次为你检查后我是敷衍了张老夫人,也没找到机会和你说情况。” 我心被提了起来,难道真的可能是有什么问题,伸手握住莫医生的手,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莫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现在告诉我好吗?前段时间,有两次上厕所我都发现了红点。“ “哎,估计也是雷希最近生孩子给忙完了。”莫医生摇摇头,有些难为情的说:“你说的红点,可能是因为感染所致。从今天检查的情况来看,暂时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你的现在的情况和别人还不大一样,真的不能再四处乱走动了。” “感染?那有办法能保住孩子吗?”我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才能保留下孩子。不管和张南离不离婚,孩子才是我唯一的念想和依靠。 “我为你开点药吧,你拿回家吃的时候尽量注意,别让别人发现。”莫医生说。 我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莫医生。” 莫医生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而是低头在纸上开了处方,起身打开门让石小单进来拿去缴费。 石小单接过处方,惊讶的说:“还真有事啊?要不要住院?要不留下来观察两天吧?” 张南今天下午离开的时候没打过招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返回到家里,如果他回来后发现我不在家,一定是会到处找我的。如果被他知道我居然住了院,那岂不是让他和许安芷皆大欢喜的结局? 听莫医生说也不特别严重,我摆摆手说:“不用,我一会儿还得回家。” 石小单拿完药回来,莫医生跟我们一块儿下了楼。看样子,她应该是特意为石小单来医院加这趟班的,从他们对话的语气上看,他们的关系应该是特别不错的样子。 一路忐忑到停车场和莫医生分开,石小单打开车门让我坐了上去。他准备上车时被莫医生拉住,我被关在车里就听她趴在石小单耳朵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047、破旧老小区 隔着挡风玻璃,看石小单不耐烦的样子推了推莫医生,莫医生笑着在他身上拍了下才分开。石小单上车后直接问我:“是送你回哪儿?” “就刚才来的地方吧。”说着我才感觉到肚子是真的饿了,现在回去酒店肯定已经关了门,家里又没有吃的,我又连忙改了口说:“送我去找个地方吃东西吧,我还没吃晚饭呢。” “大姐,你怎么不早说?”石小单看了下时间,惊讶我这个点还没吃饭,问:“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这两天胃口都不是特别好,不过听他这么一问我忽然特别想吃现做的豆腐。以前在宁川的时候我妈总是喜欢自己用豆浆机打汁,然后自己在锅里熬出来。那种味道让我特别难忘。只是来了张家后,刘妈不会做,每次都是去超市买,却再没有那个味道。 怀孕的时候就是不能想东西吃,一想就恨不得马上能吃,于是我脱口而出:“我想吃现做的豆腐。”说完还没能忍住,往下吞咽着唾沫。 “哈哈...”石小单看我这样子就笑了,“行,孕妇为大。” 说完石小单放大了车内的音乐声,估计是想要趁着晚上的人少想飙车,不过刚踩下去油门转头看了看我又给减了速。石小单带我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饭店,而是到了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破旧的居民小区停了下来,“到了,下车吧。” 我愣了下,问:“这儿?” “当然。”石小单抬了抬眉头,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下车把我扶了下去。径直走进单元门内上了三楼,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就这。” 联想到夏医生临走前和他的耳语又有些担心,站在门边迟迟不敢进屋。屋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小单,这么晚你怎么还过来?” “妈,有人馋现磨豆腐,我不知道上哪儿能买,就只能给领回家来了。” 他们的对话总算打消了我的疑虑,才敢放开步子进屋。这是一个很小的两居室,甚至客厅和餐厅也没有隔开来,只有一张木式的椅子和一张餐桌。正门对面,原来的阳台已经改成了禅座,旁边还放着一堆经书和木鱼,还有一座观音菩萨的佛像。 石小单的母亲刚才应该正在打坐,见我们都进去才放下佛珠迎了过来。我连忙说:“伯母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您。” 石母盯着我看了下,说:“没事,那你们先做,我去打豆浆。” 我奇怪半夜石小单带个女人回家,作为母亲她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而且石小单不是应该住在婆婆家对面吗?他们家不是还有个年轻女人吗?他母亲怎么会住在这儿? “随便坐...”石小单把玩着手上的车钥匙,依靠着餐桌上说:“你别客气。” 我真的觉得这么晚来打扰别人有些不好意思,站到他旁边小声的说:“你怎么把我往这儿带啊?我其实也可以不吃的。” “哦?”石小单盯着我,听着我肚子里发出来的咕咕声,笑着说:“要没让你吃到,你明天找仝队长说我没有照顾好你怎么办?” 048、记得说好话 石小单真的是个让我捉摸不透的人,在电视上是个年轻的参赛魔术师,在张家的时候又像是个叛逆的问题少年,傍晚见到的他是个嚣张的野赛车手,而现在摇身一变,又是如此的体贴和考虑周全。 石妈妈没有多话,很快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出来,“饿坏了吧?快吃...” 不用尝味道,就是闻着扑面而来的清香已经让我想哭,尤其是看到阳台上的禅座,更是想我妈了。石妈妈也没有和我们过多的交流,进厨房收拾好之后,就独自去阳台开始抄经书。我吃完的时候她正抄得专心,简单的说了谢谢再见,就随着石小单出了门。 离开屋子,石小单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怎么样?明天仝队长要给你电话,可别说我没照顾好你啊。” 我就想不打明白,这个在他父亲和那个年轻女人,那么叛逆跋扈的少年,怎么会被仝跃天几句话就震慑的一晚上服服帖帖的。我冲他微笑着说:“他也没我电话啊?” 这话像是提醒了石小单,他停下脚步伸出手:“手机给我。” 我不由自主的把手机递给了他,只见他在上面输了一个号码打通,就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竟然也是弦子的歌:“是我想得太多,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我盯着他:“你怎么用女生的歌做手机铃声?” “不可以?”石小单收起我的手机递还给我:“上面有我的电话,你要还有哪儿不舒服就去找夏医生,让她把帐记到我的头上。另外明天仝队长给你打电话,记得说我好话啊。” 我盯着手机上被他存入的号码,心竟然还是狂跳。这个用了四年的手机,上面除了张南和叶一丁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男人的电话号码。 石小单半路接了个电话,用极其不耐烦的口气和对方说了两句。导致把我送到家之后,没有去和楚彭换车,直接把我丢在家门口就转身离开。我脑子里反思着刚才和他相处的短短几个小时,真的如美梦一般,而回到了这个家,我的梦自然也就醒了。 转头看着他的尾灯一直到没有再出现在视线中为止,我才推开院子外面的篱笆墙,走进小花园里。习惯性的不敢去看那个有黄菊的角落,可是余光里漂到的光线,还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快步冲到门前,拿出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再转头,晚上出门时还是一对残骸的地方,又重新亮起了蜡烛;之前那束已经枯萎快要腐烂的黄菊,却又变成了新鲜的花朵;还有那个已经被雨水浸湿的小人,也换了新的摸样立在旁边。 我心骤然紧绷,慌乱的打开花园的灯试着再开门,可不管我怎么努力依旧打不开。拿出手机借助闪光灯的光线对着钥匙孔看了下,才发现钥匙孔已经被520胶水牢牢堵住。 我吓得全身瘫软,顺着门往地上坐了下去,顺手摸到一个手提袋,我一声尖叫把它扔了出去:“啊——” 049、阴谋被识破 慌乱中想到下午欧阳兰兰离开时说过的话,拿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兰兰,你快过来帮帮我。” 欧阳兰兰已经睡着,接了我的电话从睡梦中起来,不到10分钟就到了我家。看到眼前的景象她也吃惊不小,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晚上出门吃个饭回来,就成这样了...” 她的胆子比我要大,在院子里四处走动查看着什么,最后看到被我扔掉的袋子,坐到花园旁边凳子上,将它拆了开来。里面只有一张A4纸,欧阳兰兰将它铺开,念着:“张多多,男,重度厌食症。”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已经确定左右的事情绝对是许安芷做的不假。可是她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来吓我?难道她觉得,用这样的方式能让我疯掉?一想不过是许安芷故技重施,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问欧阳兰兰:“就这几句话?” 欧阳兰兰又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药瓶,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许安芷给我的深海鱼油。欧阳兰兰将药瓶递给我:“你自己看吧,上面写了字。” 我接过药瓶靠近,上面果真写着:“如若你不想孩子腹死胎中,最好说出你到底喂多多吃了什么!” 看着这写字我心里有了答案,果真她送我吃的鱼油里有问题。幸好我每天吃完后都吐了出来,可就是这样也让我两次见到血点,要是我全部吞下去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只是张多多患厌食症,不应该是她设的局吗?怎么会她来问我到底是下了什么药? “怎么?她孩子的药真是你下的?”欧阳兰兰在旁边也看完了这些字,问我。 我把药瓶放到旁边,因为有欧阳兰兰的陪伴,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怎么可能?你是知道的,我哪儿有机会买到什么药给她?” “那或许是她为了规避自己的责任,故意咋呼你呢。”欧阳兰兰倒像是一眼识破了许安芷的阴谋。 不否认她说的也有道理,依现在的情况看一定是许安芷用自己孩子做筹码加害于我。只是这事除了张南以外,许安芷和婆婆都还没有当面问过我。尤其是婆婆,或许早就把我归位蛇蝎心肠一类的,怕是打草惊蛇不能直接问。 甚至有可能今天的事都是许安芷在婆婆的默许下做的,他们应该会认为明着来我不从不招,只能暗地里这样出阴招。只有这样,她当才会这样问,目的只是为了让婆婆相信,张多多的药真是我下的。 果然,我刚想起身想办法进屋的时候,刘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应该是趁他们睡着后打的,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太太,您没事吧?” 听刘妈的语气好像是知道我这边一定会有事,我反问:“怎么了刘妈?” “我晚上10点多出门倒垃圾,听到许小姐在门外和人说话,好像说要往您那边儿送什么东西。我怕您一个人住在那边出什么事,等他们睡着后打电话来问问。” 050、不用假客套(1) “哦,我没事了刘妈。”我想着刘妈大半夜还惦记着我,忽然有点感动,也不想让她太过于担心。 “那就好,您现在自己住在那边,要多注意许小姐。她现在出了月子,孩子几乎都是我在带,她是想去哪儿都能去的。” “嗯,谢谢你。” “我也帮不上您什么忙,只是看你一个人怀着孩子还没人照顾,怪不容易的,总之你事事要小心点。” 挂掉刘妈的电话,我原本是想绕到后院破窗户进去,欧阳兰兰让我别着急,让我在原地等她几分钟。随后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丙酮,让我站的地方离她远点,她就站在门前将丙酮用针管一点点灌进去,为了避免我接触到,还细心的用清水洗了干净。 都知道丙酮是有特别大的毒性,看到欧阳兰兰戴着口罩为我开门,原本刚才又有些后悔下午答应过雷希,忽然又觉得要顺着他们的安排走下去。这是我性格中致命的弱点,容不下别人对我多少有半点儿好。 房门被打开,欧阳兰兰细心的用湿纸巾擦掉水渍,“可以了,进屋早点休息吧。” “谢谢。”我无法用言语说出此刻对她的感激。 “要不要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她问。 我想了想,还是担心明天张南回家,“不用,谢谢你啊。” “那行。”欧阳兰兰利落的把院子前摆下的一堆东西收了起来,把那张纸条和药瓶留给了我,又折身回到停在门前的车上,给我了一堆新鲜的食材,“这些你先吃着,要没事最近你尽量别出门吧?瞧你今天出去下,就出了这么多事情。” 尽管今天受到不少的惊吓,但进屋后我丝毫没有半点睡意,把欧阳兰兰留下的东西放进冰箱,大概看了下都是各式各样的肉类和蔬菜。这些食物应该够我吃上一个礼拜的了吧? 半夜失眠到凌晨,大早就听到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想应该是张南回了家,连忙换了衣服下楼,看到的确实张欣和张落。再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张南的影子,我站在楼梯口还是尽量热情的和她们打招呼:“大姐,三姐,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他们应该是刚进门,张欣手里拎着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放下。 张落没回应我,从张欣手拎的袋子里取出一罐咖啡,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喝起来。我快步下楼走到张欣身旁,帮他一块儿整理东西,客气的说:“大姐,家里不缺东西,你们不用给我买什么的。” “呵呵。”张欣笑了笑把我的手推开:“我来。今天回家听说你回了这边,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怀着孕又一个人住,肯定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和她礼让着客套了下,一旁坐的张落有些等不下去了,把手里的咖啡放在茶几上,走到我们面前说:“大姐,妈让你过来不是和她假客套的,有话就先说吧?我还等着去办事呢!” 051、不用假客套(2) 原本我以为在整个张家,除了刘妈就属张欣不争对我了吧?我爸的事她都有消息知道,可是这么长时间她愣是忍着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张落这话让我心又提了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我自然明白,她们俩受婆婆的差事过来,自然不是给我送东西这么简单。 我抢在张欣问话之前,直言道:“大姐,妈让你们来有什么事儿?” 张欣低头整理着手上的袋子,一时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旁边的张落倒是直爽,脱口而出说:“柯安,没想到你心真狠啊?多多那么小的孩子,你也舍得下手?” 听张落这么一说,我心里反倒是安定了下来,不过还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后续。昨天许安芷暗里送完东西,今天又让婆婆明着派人过来询问。我没做过的事自然无需去承认,于是底气十足的说:“三姐,我不大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不明白?”张落挑衅的看着我:“你敢说没往多多的奶瓶里下药?你不过就帮忙拿过一次奶瓶和吸奶器,多多就得了厌食症。我就不信,能有那么奇怪的事!你倒还是真是见缝就插针啊。” 从上次张南和我说出心里话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在张家人的眼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女人,而他们认定的事情我是不能反对,只得请求似的看着张欣:“大姐,真的不是我...” 我一直觉得张欣算是个公道且识大体的女人,果然,她打断了张落说:“你别管,这事我来问。” 然后张落就悻悻的坐回到沙发上,拿出手机自己在那儿玩。张欣去厨房拿出篮子,和我一块儿在餐桌上一边择菜,一边闲聊着说:“柯安,有的事情呢,存在即是合理。所以你要理解他们这样的想法,毕竟现在孩子的情况不是特别好。” “恩,我知道的大姐。”我心不在焉的择着菜,揣摩着张欣到底要怎么问我。 但是旁边的张落又听不下去了,头也不抬的大声说:“姐,你罗里吧嗦的说那么多干嘛呢?就直接问她,给多多下的是什么药,现在问题的关紧是要对症下药!” “你别说话。”张欣再次打断张落:“你不是有事要忙吗?你先去忙你的,我要回家的时候再联系你。” 张落是怵张欣的,撇撇嘴收好手机站起来。临出门前还恶狠狠的说:“你这样做真不够聪明,你难道不知道孩子是妈的心头宝啊?” “快去吧你。”张欣又说。 我只有觉得在张欣面前说话要自在不少,所以等张落离开之后,就开口再次申明:“大姐,这事儿真的不是我。” “要是你的话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明显。”张欣果真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但她随即说的话,让我心凉了半截。她说:“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也只有你才会这样去做,所以你也不要责怪大家这样怀疑你。” “多多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看他们这么着急,我反而有些担心孩子。 052、到底谁说谎 张欣说:“是,特别不好。昨天一天几乎都不吃东西,饿了就哭。医生也只检查出是厌食症,具体是因为什么药物导致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化验出来。” 听到张欣这样说,我简直觉得许安芷不配为人母,她看到自己的孩子每天不吃东西就哇哇大哭,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感触吗?就算是要把矛头指向我,不应该是先把孩子治疗好之后,再来找我算账的吗?我忽然有些难受,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也差点被害死,没忍住就向张欣说起了这两次黄菊的事情。 张欣听完,诧异的盯着我:“你是说,许安芷早就开始对你下手了?” 我点点头,起身上楼拿出昨天晚上的留下的纸条和药瓶:“你看吧。” 张欣接过药瓶,仔细的看了一番,很确定的说:“这不可能是她干的。” “为什么?” “首先是我看过许安芷写的字,跟着上面的完全不同。还有昨天她一直在房间哭,我和张落都在楼上陪着她,她根本没时间去弄这个。” 可是昨天刘妈明明说她看到许安芷出了门,刘妈和张欣到底谁在说谎?只是看着张欣确定的语气和态度,总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说起我下药这事她也没有这么肯定,倒是现在说到许安芷,她一竿子打掉了我的揣测。 我放下手中的菜,转身又上楼拿了两颗上次许安芷送我的鱼油,放到餐桌上隐瞒了把它吐出来的事实,说:“就是这个,前几天我上厕所的时候,还发现我有些...” 说到这儿没敢继续说下去,张欣毕竟是张家的人,要是把话传了回去,我没法想象之后的事。只好连忙换开话说:“我发现我偶尔有些肚子疼,然后就没再吃了。” 张欣端详着这两粒鱼肝油,然后把它收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我拿去化验下,看里面有没有含有什么东西。” 说完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说到底也是张南做的孽啊...” 我不再回应,因为根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情况极其复杂,稍微有句话说的不够好,恐怕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沉默了一会,张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爸的事,是你告诉了爸妈的吧?” “嗯,听你的意见,反正早晚也兜不住。” “这段时间宁川市一直在彻查上一届领导班子的**问题,现在你爸企业资不抵债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暂时还没有追查过去,是因为还没到那一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听完我开始浮躁了,脸上也不自尽的露出慌张的神情,盯着张欣问:“大姐,那查到企业之后的后果,会是什么啊?” 张欣虽然生活在商人家庭,但很早就结了婚和在职能部门的丈夫一同生活。或许她想所有问题都会站在法律层面上想,见我脸上露出惶恐,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你也不用它太担心,这不过是上一届留下来的历史问题,就算查到了你爸的企业,不过也是破产而已。” 053、真的不是我 可我却不能这样想,即使银行的欠债是上一届留下的问题,但毕竟还有那么多的民间资金。估计好多人都是为了高利把流动资金给借了出来,如果一旦破产,连带下去的企业和个人一定会数不胜数。被逼到绝路上的那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做出来的... 那么我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包括我爸生病和消失的事情,也会因为有关部门的严查而浮现在公众的视线里?我不清楚外面的债主到底有多少,但从范叔把我爸控制起来,外加消失后他的焦急程度,我对之后的事情没抱有太好的希望。 不过如此一来,我倒像是卸下了重重的包袱。如果真的被公布,我想即使我有张家媳妇这个身份作为外衣,依然抵挡不了那些疯狂的债主。如若到了那个时候,扛不住的婆婆和张南,一定会很快将张家和我的关系撇清。 张欣没有张落那样的争锋相对,和我闲聊到中午,见真的问不出什么话来,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临走前委婉的说了句:“柯安,多多的事你放在心上,要是你想起来在哪儿见到过什么药,记得给我来电话好吗?” 敢情聊了一个上午,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来套我的话,我答应下来不再去辩解。想必张多多的情况真的不大好,张欣刚走没多久,张南又打来电话。 在电话里厉声又斥责了我一番,问我到底是下的什么药,现在等化验结果还要几天,让我不能那么心狠的看着孩子老是不吃东西吧? 我没法辩解,只能不停的重复“真的不是我”,不管他们相信不相信,我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后来张南生气说晚点再过来找我算账,就生气的挂了电话。 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张多多身上,自作孽不可活,她许安芷要是真的这样作下去,我也没有必要为别人的孩子担心太多。只是一遍遍回想张欣说的宁川市的情况,就像张欣所说那样,我没有能力去改变既定的事实,我只想事情发生之后,我该怎么逃离? 如果没有毛毛,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孩子,我完全可以消极的等到那一天一走了之。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也不可能,我必须为了孩子生活下去。 联想到之后的退路,无疑就是之前让叶一丁帮忙找的滨海。他那边已经组好了房子,我只需要等个时机尽快的过去就好。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尽可能的撇清和张家的关系,尤其是昨天还敢答应过雷希,我更是不敢提前离开。 不过纵然脑子里有很多想法,吃过午饭我还是坐在沙发上泡功夫茶,只有在泡茶的时候才有心无旁骛的宁静。也许是心情的原因,第一次泡出来的味道总是不尽人意,我只是浅尝了一口就倒掉,再重新开始。 在等待烧水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看下来电正好是叶一丁,我接起来还没开口说话,叶一丁又激动的自顾自的说:“柯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今天怎么有那么多的电话打来找我?” 054、此刻最轻松 “找你?做什么?”我有些奇怪。 “问什么药的事情。”叶一丁也同样疑惑的说:“还有张南上午也来找过我,拿着一张你的通话记录。” “什么?” 问完我脑子里开始搜索,住在张家的那段时间,前后加起来有两次主动拨打过叶一丁的号码。额外就是雷希发过一次短信,和我妈来过两次电话。也许张南把我主动拨出去的号码,视为我拿药的线索了吧? “柯安,你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告诉我嘛?这连着一段时间,我...”叶一丁着急的欲言又止把话说了一半,忽然挺住换了个语气,“要是你实在过的不好,就去滨海吧。” “连着这一段时间你怎么了?”我更关心叶一丁咽住的话。 “我跟张家没什么瓜葛倒没事,主要是担心你...” 和叶一丁相恋五年,他不是一个特别能藏得住话的人,所以听他说话的语气,我一下能感觉到他可以在隐瞒什么,联想到他前两次对我态度的冷态,警惕的问:“是不是张南早就来找过你了?” “嗯。”叶一丁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坦言:“上次送你去医院后,我其实就被人绑过一次...” “什么?”我惊得差点蹦起来,这倒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过的,原来张南和许安芷一早就盯上了叶一丁,难怪张落会肆无忌惮的说出那样的话。 “是,不过我不确定上次是谁,只是警告过我,让我对你别那么热心。”叶一丁没有了刚才那番着急,向我解释着:“我想你已经结婚这么些年,所以就...” 那天在公立医院,我是被欧阳兰兰带走的,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欧阳兰兰就能赶在许安芷对我下手之前先救了我? 叶一丁又在电话里劝慰了我,一再叮嘱要是真的不好,就趁早去滨海。他的担心我能理解,连他都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毒手,难免我这个还在张家生活的孕妇不会出意外。 听着而他的劝慰,我忍不住又红了眼。叶一丁听着我气息的变化,已经感觉到了我在哭泣,轻声的说:“柯安,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我知道以前我错了,你要是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会特别自责的。虽然我本事不大,但我愿意用生命为你创造安宁的生活。” “一丁...”我听着这番动情的话,再也抑制不住哭出了声音。一边哭,一边顺着墙脚蹲了下去,直到哭得累了,我才哽咽着将这一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说完的一瞬间,我简直觉得卸下了所有压抑,不管未来怎样,至少我此刻是轻松的。 可是叶一丁听完之后,说话的声音完全变了样,嗓子眼里咆哮着近乎在颤抖:“畜生!他张南真是个畜生!” “你别激动...我还可以等的,雷希说过她会...” “混蛋!”叶一丁破口大骂我道:“雷希是谁?不过也是你丈夫的情人。你这些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难受...真的难受...”我小声的应允,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疼。 055、厮打与对骂 “你必须马上斩断和张家的一切关,我带你去滨海生下孩子再说。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两命不保!” “我怕雷希她...” “柯安,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懦弱呢?”叶一丁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提高了声音:“旁观者才清楚,你陷在局里当然不会明白!” 可能是触及到了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我还在不停的哭,无力的辩解着:“也许是吧...” 叶一丁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计后果的急声道:“你在家没有?要在我现在过来。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再这样闭塞下去,要不早晚你会把自己逼到绝路!” “哦...”我没想太多,随口答应下来叶一丁就挂了电话。我继续蹲在角落里,一直哭道全身发软。最后猛的一个激灵,担心再哭下去会伤到了孩子,连忙站起来冲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沙发上发愣的等着叶一丁。 其实叶一丁说的那些话,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每个人看到别人陷入迷路的时候,都一味的劝诫,殊不知那条迷路,只有经历的人才明白为什么会找不到方向。 在等待的间隙,仝跃天打来了电话,果真如石小单说的那样询问我,我也按照石小单叮嘱的那样回复他。仝跃天似乎对石小单的表现还算满意,末了让我有情况就给他去电,这事儿他们会负责到底。 仝跃天的来电总算让我心情多少好了点,想到昨天晚上石小单认真的答应我的要求,甚至半夜还去麻烦她妈帮我做豆花,脸上不自禁的就露出了微笑。 门外传来霹雳巴拉的响声,让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我估摸着应该是叶一丁来了,起身打开门,看到的确实是叶一丁被张南按在篱笆墙下,而原本已经开始爬满蔷薇的篱笆墙也倒在了地上,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篱笆墙倒地的声音。 我站在门边,看着还挂着伤的叶一丁再次被张南按倒在地,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就冲上前去,试图要掰开张南的手:“张南,你放开他。” 张南抬头瞪着我:“放开?凭什么?现在还找上门来了是不是?柯安,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挺着个大肚子还让人找上门,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寂寞难耐了?” 在张南和我说话的同时,叶一丁适时找了个机会抬手一拳打到张南的脸上,又趁张南不备反身将他按在地上,猛的又是一拳揍过去:“畜生,说什么呢你?好好的一个女人,被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有什么资格指责?” 两个男人在我面前扭作一团,不停的厮打和对骂。张南骂我不知检点,叶一丁骂张南畜生不如,局势不停的发生着变化。而我站在一旁,根本无从插手,只得不停的喊:“你们别打了行不行?求你们,别打了...” 而他们根本不听,到最后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张南的脸和胳膊都在篱笆上刮了无数道伤痕,叶一丁昨天的旧伤也再次被撕裂。 屋外快速飞奔过一辆英菲尼迪,刚闪过门前又以很快的速度倒回来,停在倒下的篱笆墙面前一脚急刹。石小单从车窗边探出头来:“嗨,要不要报警?” 056、不爱就放手 我手机上仅存有电话号码的三个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碰到了一,面前打斗的两个男人停止了动作。我抬头愣看着石小单,他丝毫不觉得眼前是在打架,完全是随便和我打个招呼的样子,见大家都不说话又重复一遍:“要不要报警?” “不用了。”张南显然是认识石小单的,甩开叶一丁擦了下手上的血迹,没了刚才那样的刚烈。 石小单双手搭在车窗上,趴着像是看笑话似的说:“你们继续,,我当裁判怎么样?” 这样诙谐的语言配合他逗乐的表情,出现在这样紧张尴尬的场景,我在心里笑出了声音,只是脸上还紧绷着神经走到他们俩面前,对叶一丁说:“你回去吧,我没事儿了。” “不行!”叶一丁虽然受伤不轻,但丝毫没准备要妥协,连带着前两次被绑的怨气一同发泄了出来,挺胸继续挑衅着张南:“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还不能让人出来说句话?” 张南一把将我揽过去,我踉跄着差点儿摔倒,“我的女人我怎么对待,与你何干?” 叶一丁又想要出拳,石小单就乐呵呵的趴在车窗边儿上,“哥们儿,给力点儿。” 这话让叶一丁已经捏紧的拳头又没了地方落,垂着头有些疲倦的说:“我们进屋好好谈谈吧?” “我?”张南指着自己。 “当然...”叶一丁冲动过了,似乎也想起了要解决问题:“柯安是你的女人不假,她也是我曾经和现在都深爱的女人。” 张南沉默了下,也许觉得当着邻居的面处理家事有些丢面儿,点头答应了下来:“那你进来吧。” 我们三人转身往屋里走,石小单还在后面叮嘱着:“没事儿了吧?没事我可撤了啊。” 除了我转头,他们俩都无视着他。我转头的瞧见他把手摆了个“六”的造型放在耳边,示意我要是有事给他打电话。我微微的点点头,被张南拥在怀里快步进了屋,随后房门紧闭,我们三人坐回到沙发上,像是要谈判什么条约似的。 张南和叶一丁都在对方主动开口,谁也不愿意先说话。我坐在张南身边,把手放进两腿之间不停的摩挲,这样的氛围让我担忧和害怕。 许久,张南才主动开了口,一如既往的高傲:“你不是要和我谈么?谈什么?” 想必叶一丁这几分钟内也都在思考,张南问完他便脱口而出:“你和柯安的事,当年宁川市闹得沸沸扬扬,你也清楚自己是怎么得到的吧?可是你现在再看看,她在你们家过的什么日子?按理说现在这应该算你们的家事,可是我怎么忍心看着她挺个大肚子,还每天生活在怀疑和陷害当中?如果你不爱她,那你能否放了她?” “不行。”张南斩钉截铁的说:“她既然敢要我娶她,就应该料想到今天的结果!” “好,那我们换个概念。我和柯安的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逮着我不放?柯安快流产给我打电话,我好心送她去医院你为什么还要找人来绑我?还有昨天,你凭什么莫名其妙的打完还不嫌解恨,再补上一刀?是不是你觉得有钱就可以任意妄为?” “绑你?补上一刀?”张南脸上全是惊愕。 057、钻心的疼痛 “哼...”叶一丁不屑的轻哼一声,“大男人,别敢做不敢担”” 张南沉浸在刚才那话之中并未回过神,“谁帮你了?你说清楚。” “你。”叶一丁又开始激动起来。 张南也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叶一丁鼻子说:“我张南什么时候敢做不敢担?你最好把话给说清楚,谁绑你来着?” 他们俩始终纠缠在这个问题之上,半天也没争论出个所以然。看着俩人都说话都坚定的样子,我游离了...张南对我确实不够好,可是他向来嚣张,即使当年把我强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也大方的承认,而现在面对叶一丁的指责,他竟然能这样趾高气扬的推脱。 那么,这件事或许真的就不是他做的。可是除他之外就只有许安芷,而我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去对叶一丁下手,要是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正希望我和叶一丁好上,才好下定决心和张南离婚吗? 可是我还没想的透彻,俩人激动激动得又要开始动手,我连忙起身把叶一丁往外面推:“别说了,你走吧...” 哪知,叶一丁反手将我的手抓住:“走什么走?柯安,你非得作死才罢休吗?” 张南见他居然抓我的手,狠狠的把他推开:“滚,别动我的女人。” 我可笑的看着张南,竟然在这个时候说我是他的女人,可是这么些年,他有何时把我当成过他的女人? 被激怒的叶一丁也不服软,反手将张南的手抓住:“还是那句话,你不爱就放手。” 叶一丁的臭脾气我是最清楚的,如果真的发怒状态,任何事情都可能做出来。我不顾他们的推嚷,努力要将叶一丁推出门外,而他却抓住张南的手不肯松开:“别拉我,下午你说完我就气得不行了,像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 “去你的欠收拾。”张南的另外一只手准备出拳,我连忙站过去推叶一丁。最终张南的拳头,狠狠的落在了我胸前,我一个不稳摔往后倒了下去,正好磕到茶几角上。手寻找支撑点的时候,又将茶几上的茶具全部推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导致我躺倒地上的时候,手和后背都扎进了破碎的紫砂渣子。 疼痛钻心的袭来,后背手上连同肚子,说不出来的难受... 叶一丁第一时间蹲下身把我搂紧怀里:“没事吧?” “哼...”张南以为我又在玩儿什么手段,站在我旁边的位置不屑的看着我:“又来这一套?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我我实在疼的没办法,无力和张南对话,捂住肚子说:“我...肚子疼...” 叶一丁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快步往外面冲。或许是张南看到地上的血迹,才追了上来把我从叶一丁怀里抢了过去,恶狠狠的说:“我送她去,你滚。” 叶一丁还想要跟上来,只是我被张南抱着快步去了车库,他把我丢在后排桌上,迅速的开车驶离。 路过花园看到叶一丁蹲在篱笆墙下方,无奈的盯着我们的车,像是在抱头痛哭... 059、真相渐显现 我紧张的追问:“会导致孩子怎么?” “流产…”张欣沉闷的说着,“没事的柯安,我已经问过莫医生,孩子现在还算安全。” 听完张欣的话,我心里满满都是后怕,真不敢相信我把那些药全部吃下去,孩子还会不会留到现在。 在医院住院两天,从检查结果来看,孩子算是暂时保住了,只不过不如正常的胎像那么稳定,还要时时注意才行。而这两天除了张欣在医院照顾我,每天刘妈按时送来汤,张南和婆婆再也没有出现过。 到了第三天,得到莫医生通知我可以出院了,张欣有些难受的说:“还是回尚枫那边吧?” “没事的大姐,我住在那边挺好的。”我反过来安慰张欣,对于许安芷,我真需要避而远之。 回到尚枫别墅的家里,刘妈拿了张南的钥匙提前到了,也准备好了炖的汤品。我坐在客厅喝汤的间隙,张欣到厨房和刘妈小声的说着什么,我大概听到了什么小许,什么红霉素之类的。我敏感的觉得这事似乎和张多多的有关,走到厨房门边直接问:“刘妈,是多多的事查出来了吗?” 刘妈慌张的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往包里放,而一旁的张欣笑笑,淡定的说:“不好意思啊柯安,多多的事可能是真的错怪你了。” 刘妈低头绕过我走了出去,厨房剩下我和张欣两个人,她又安慰我说:“难为你了。” 张欣说的很坚定,不像张家的其他人一看就是敷衍的话。我姑且相信了她,可是许安芷依旧让我费解,真的能狠心到这样的地步,看着自己亲生孩子几天不吃不喝哇哇大哭吗? 下午张欣回了张家,临走时我隐约看到刘妈给了她什么东西,像是一个药瓶。只是我不愿意再去多想,谨记莫医生的叮嘱,整个下午都躺在沙发上安心保胎。 傍晚的时侯,张南在张欣的带领下回来,还带回来了不少行李,径直把行李拎到旁边卧室。因为这次差点流产,回来之后张欣就安排刘妈把我的东西全部搬下了楼,到生孩子以后就一直住在楼下,免得上下楼梯再出现什么意外。 张欣招呼刘妈先出门买菜,等张南出来后就开口训斥着他,“南,这么些年,姐没说过你什么吧?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现在也弄明白了,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固执下去?不管你觉得柯安哪儿不好,可是这些年,她总没有对毛毛下过手吧?” 张欣话里话外我也听了个大概,应该是他们都知道了许安芷对多多下手这事。倒是张南依旧顽固不化:“姐,安芷这样做,只是想…” “你不用说了。”张欣强势的打断了张南的话,拿出一个小药瓶,拧开瓶盖把里面的粉末直接倒在茶几上:“这些你知道是什么吗?我都不敢告诉妈。” “是什么?” “红霉素、氯霉素的粉末混合物!”张欣早年是学药剂的,对药品也懂一些,他用手将粉末均匀的摊开:“这些东西喂给婴儿吃了,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厌食!我告诉你为什么奶瓶和吸奶器里都检验不出来的东西,因为她把这些粉末直接涂在了自己身上。” 060、债主的末路 我顿悟,原来如此。只是张南依旧不大相信的看着张欣:“不可能,她不会这么狠心!” “呵呵。”张欣冷笑了两声,“你就那么确定?” 我一时接受不了许安芷这样的狠心,觉得胸口堵得有些难受,正好卧室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顺便就和他们打了招呼进卧室接电话。心里还有些期待是石小单,他虽然留了我的号码,可是这么几天都没有来过电话。 只是看了来电是我妈的号码,又有些失望。把门关上接了起来,我妈开口就很是焦急的说:“柯安,你爸的事还没有消息吗?今天你范叔上山来找了我,他的企业资金链开始接不上了,要是再找不到你爸,下个月开始他不会再承担银行的利息,恐怕到时候…” 范叔做为我爸最大的债主,前些日子除了把我爸关起来之外,还帮他偿还着银行的贷款利息,目的就是为了能尽快将资产倒手处置变成钱,先还上他的一部分再等银行来查收宣布破产。而法人消失,范叔再继续还银行利息是个无底洞,不还银行很快封锁资产,他的钱一分不能收回。 不过捱到现在,我根本不想再报以任何希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安慰着我妈:“妈,如果真的破产,那就算了吧?这事儿,或许真是我爸的一个劫,逃不过的。” 我妈有些激动,“你爸为这个家在外拼搏,现在出了事情你不打算管他?” 我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可是我怎么管?张南去查过,但是没有线索,而且大姐夫调到了宁川市,现在正在调查上一届的问题,我爸这事儿早晚是要出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柯安,妈不是要逼你一定要做什么,只是现在你范叔都找到山上来了,他一定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这样做的。要是真的把他也逼急了,妈是担心他…” 我知道我妈在担心什么,和我之前的担心也都一样,都知道逼上了绝路的人会疯狂,更何况不排除那些债主中,还涉及到黑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无奈的说:“妈,爸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一定是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如果事情真到了末路,我来山上接您,咋们也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作孽啊!作孽!”我妈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我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任何反抗在老天面前,都会显得无力也无用。 半响,我妈又说:“你范叔今天还告知了一个情况,你爸在最后好像接手了一个风景区的大项目,正是因为这个项目才让你爸欠了外债的,有空你去查查。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范叔怀疑是和这个项目有关系。” “什么项目?”我机警的问。 “不是特别清楚,你范叔说你爸当时借钱的时侯,都是信心十足的样子。做为多年的老朋友,你范叔自然是相信他才借钱给他的。” 061、这事算翻片 在金钱面前怎么能用相信两个字概括?若不是当初我爸承诺足够多利息,再相信也没人借吧?否则现在怎么会采取各种非常规手段收回钱?连同我已经隐居寺庙当居士的母亲也不放过?范叔上山不过就是警告我妈,让她督促我快些找张家还钱,否则他就要下手了。 只是我现在自己都还在火坑之中,回想起一开始得知我爸消失的消息时,自己冲动的那些做法有些后悔。要是当时我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历害,直接答应和张南离婚,带着我妈去滨海生活,也不至于有后面这些事情吧?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我安慰了我妈几句让她放心,这件事我随后就去查查。只不过我自己知道,查也不可能会查到,我爸之前在宁川市树大招风,有好的大项目很多时候都会做得很隐蔽,怕被人运作抢了生意。 最后我问她:“妈,要是查不出来结果,过段时间我就来接您下山好吗?” “不行,找不到你爸,我就得在山上吃斋念佛,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到寺庙来做个什么?” 我无奈的摇摇头:“那好吧,我先查。” 挂掉电话我又后悔了,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多多这事给承认下来,说不定张南就气的决心跟我离婚呢?就算替许安芷背下这个黑锅,也不至于导致现在还要继续纠缠啊! 张南和张欣还在外面说着什么,时而大声的争吵,只是张欣说话的声音小,我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张南说:“我上次已经说过不会和柯安离婚的。” “好?凭什么对她好?我不离婚,仅仅是因为我答应了…” “反正我也听妈的话搬回这边住,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从只言片语来看,张南不离婚确实是因为那个快递有关,他应该是答应了谁不和我离婚的。而他们现在讨论的核心,应该是怎么处理许安芷的问题,毕竟张多多不仅是许安芷的孩子,更是张家目前位置唯一的孙子。 我好奇的靠在门背后,侧耳听着他们的谈话,张欣说:“那行,就让妈去当这个恶人可以了吧?你说说你,做得都是些什么事儿,什么女人你不看清楚就随便闹着结婚的吗?” 张南似乎有些不耐烦,“我都答应你了还想要怎么?” “这次还好两个孩子都保住了,要是两条命都没了,我看你怎么和妈交代。”张欣作为大姐,平时很少参合张家生意上的事,估计这次也是真的看不过去了。 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我才打开门走了出去,张南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上楼跟谁在打电话。张欣一副尊者的样子安慰着我说:“柯安,许安芷这事儿,你就翻片儿吧?好好和张南过日子,大姐也不想看到你们老折腾。” 这话连同刚才偷听到的意思,大概是婆婆已经把许安芷赶出了张家门。雷希之前和我的对话莫名的浮现,即使许安芷走了不还有雷希盯着的吗?现在雷希的目的不也达到了吗?她应该很快就会下手了吧。 062、蹊跷的发现 和张南的婚姻早晚有一天会走到尽头。只是到了现在这样,我更愿意早些结束,我好在事情爆发之前找个安身之地。张欣是好心,我不想和她解释太多,自己心里清楚就好。点头打听着:“大姐,我想多问两句,许安芷的事儿…” 张欣指了指她倒在茶几上的粉末:“早上刘妈收拾房间找出来的,我一看就明白了。” 我恍然,刘妈早上鬼鬼祟祟放进包里的东西,原来就是这个,估计刘妈也清楚,家里或许比较公证的人只有张欣了。张欣随后多次叮嘱我,让我把许安芷这事给翻片,婆婆现在就在家和她交代,估计会给一笔钱让她离开吧。 晚上张欣留在这边,换了刘妈回去照顾多多。张南和我躺在一张床上,我总觉得尤为不自在,听他不谈的叹气,到半夜我终没忍住开口说:“我们离婚吧…” 张南佯装睡熟没理我,我坦言:“张南,我家里的事情你也知道,再拖下去,恐怕会连累到你们,要不我们还是离婚吧。” 过了几秒钟,张南忽然反身死死的掐住我脖子:“柯安,你坏事做尽了没有?” 我猛的咳嗽了两声,只觉得呼吸不过来,连连摆手让他放开。可是张南非但不放心,反而更加用力:“你逼走了许安芷马上就想着离婚,到底安的什么心?” 因为缺氧导致我面部很快憋红,努力的残喘一丝空气,手脚并用不停的挣扎。好不容易张南终于松开了我,仰躺在床上无力的说:“只要你能受得住,就这样耗着吧。” 一晚上辗转难眠,睁大眼睛听着张南开始平静,我顿感到无力。我是彻底失去了主导生活的能力,之前是张南逼我离婚我不离,而现在我想要离他却把我往死里拖。 早上一早张南的电话就响了,他被吵醒起床,拿着电话去了客厅接。我精神不佳但也无法入睡,索性起床。客厅的摆钟显示才7点,刘妈不在家,应该是出门买菜去了。张南拿着电话在后院接听,我闲着没事又去了前面的花园。 清晨的空气很好,不时有出来晨练的人们,不经意往右手边一看,石小单开过那辆英菲尼迪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我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儿,又想起那个青涩独特的魔术师。只是思绪还未打开,在车末端那颗大树下,隐约闪过了刘妈的声影。 刘妈一般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刚买完菜回来,而她出现的位置在别墅区里端,所有进出的门都不靠那个方向。可是她却站在那儿好像在等谁,手里还提着菜篮子。 一时好奇但又怕被她发现,我躲在了花园旁边那棵树下,死死的盯着刘妈那边。很快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我仔细一看居然是欧阳兰兰,这更加重了我的好奇心。因为实在隔得太远,只能大概看到欧阳兰兰和刘妈站在那儿,其他都看不大清楚。 她们的见面很短,欧阳兰兰很快就离开了,而刘妈也装作若无其事的返回到家里。我怕她发现,连忙回到卧室躺床上,尽量装着没有起来过的样子。 刚吃过早饭,屋子外面传来许安芷的声音,“柯安你出来!” 063、休想过安宁 听到许安芷的声音我并不奇怪,从昨天张欣说完之后,我就知道她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张南正在卧室换洗衣服准备出门,听到许安芷在门外,下身还穿着睡裤没来得及换就冲了出去。 刘妈正在厨房收拾,也慌乱的跑出来安慰我:“太太,你先别出去,小心伤着孩子。” 从早上看到刘妈和欧阳兰兰呆过后,总觉得看着她就别扭,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现在我身体本来就不好,担心张南把许安芷带进了屋,我连忙起身进卧室关上门。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全是无休止的漫骂。张南固执的认为是我陷害了许安芷,所以也就任由她在外面破口大骂。 声音由远至近,很快就在出现在客厅。我惊觉自己忘了反锁门,刚准备去锁上,许安芷就冲了进来,“贱人,让你害我和儿子!” 我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躲了躲,话音刚落她手上拿着瓶子就泼了出来,硫酸接触到大理石的地板,很快地上冒起了白色的泡沫。我吓得快步跑向卧室的卫生间,死死的抵在门背后用力把门反锁。后怕的感觉袭来,刚才的疏忽差点让我没能逃过这劫。 “柯安,你个贱人!”许安芷彻底疯了,拍打着卫生间的门:“你不给我留条活路,你也休想过得安宁。” “太太你别着急,我已经报警了,也给夫人去了电话。”刘妈担心我在卫生间吓出个三长两短,也跟在外面大声的说。 “只要我不死,就没你好过的日子。”帮随着门剧烈的震动,许安芷还在大骂:“我已经没了儿子,什么对我都不重要了!” 刘妈用急的快哭的语气安慰我,唯独听不到张南的声音。我担心许安芷手里还有没有泼完的硫酸,又担心卫生间的门不够牢靠,把平时泡脚的木桶翻了个面,自己坐在上面紧靠着门,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的跳开了,期盼着警察和婆婆她们能早些到来。 许安芷闹了大约半个小时,外面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我心终于放了下去。随后警察也她及报案人刘妈带回警局录口供,我才敢打开卫生间的门出来。张南坐在客厅闷声抽烟,也不知道抽了多久,偌大的空间里几乎烟雾缭绕。 我被呛得难受,捂上嘴准备去后门透透气,张南叫住我:“你等等。” 转身,问:“怎么?” 张南烟不离唇的把整整一支抽到尽头,才掐灭在烟灰缸里,眉头紧锁的盯着我:“你这次玩的太狠,她不会放过你的。” 我目光平视过去,正好瞧见刚才泼过硫酸的地方,不禁一阵寒颤。自知解释任何张南都不会听,只得直言提出:“张南,我们离婚好不好?你娶了她,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你看着两个女人为你受尽折磨到癫狂,你就真的舒坦?” “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婆婆踩着匆忙的脚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卧室里面那摊被硫酸泼过的地方,气的身上都有些发抖,哆嗦着站到张南面前,猛的甩给他一耳光:“你到底要把这个家玩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064、毛毛怎么了 张南是张家唯一的男丁,我从未见过婆婆在他面前这么生气,更是没见过她动手。显然张南也没料到,捂着脸瞪大双眼:“妈,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糊涂?”婆婆指着张南的手都在发抖:“你是想让我们家断后吗?” 我站在旁边无从劝阻,要说错谁都有,谁先谁后,谁重谁次才是主要的。婆婆念叨得多了,张南不还嘴也不愿意继续听,起身拿着手机就去了后院。婆婆转头红着眼眶,才想起问我的情况:“你没事儿吧?” 在张家这几年,婆婆一贯雷厉风行,从公公到张南,没有一个人不怯她。也从不曾看到她有红眼的时侯,眼看着她这样,我又有些不忍:“妈,我没事…” “嗯。”婆婆的语气一听就是在随口敷衍。 刘妈很快回来,婆婆简单的问了下情况,刘妈说许安芷到了警局立马就乖张了,配合着录完口供,被警方口头教育后随即离开。婆婆又无故的斥责了刘妈一番,怪罪她没把门把好让许安芷进来了。刘妈尴尬的点头接应,连声说着抱歉。 张南从后花园回来,刚才婆婆骂过他之后,他显得语气不是特别好:“妈,张芸来电话让我带你去她家一趟,走不走?” “怎么了?”婆婆还在训斥刘妈,猛的听张芸邀请甚是觉得奇怪。 张南看了看我,短暂的翻了个白眼:“我也不清楚,我们先过吧?” 张芸平时很少让婆婆过去,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她回来,听到这番对话我机警起来,毛毛现在是在张芸家,莫不是她有什么情况?我小声的问:“是不是毛毛怎么了?” “不是。”张南冷冷的回答着,不等婆婆径直转身出门,“妈,走了。” 婆婆像是才反应上来,拍了下头说:“哦,好。” 他们如打哑语一般让我奇怪,可是却无从开始问。等他们离开后,我就让刘妈反锁上家里所有的门,免得下午许安芷再折返回来。 别墅装修的时侯,张南腾出个一楼的房间做酒室,所以楼下就只有这么一间大卧室。晚上张南和婆婆没有回来,我独自睡在一楼有点害怕,就让刘妈睡客厅。可是尽管我准备得很充分,到晚上还是出了意外… 半夜我睡得正香,恍惚是听到好像有什么声音,可就像是鬼压了床似的睁不开眼睛。迷糊中听到觉得像是有什么香味飘来,味道还比较好闻,然后我吸了吸鼻子,翻了个身就美美的做了个梦。 早上起床后一切正常,打开窗户一股浓烈刺鼻的藿香味道传来,同事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我搜索着前面的草地上,在窗边的角落里,发现一支碎掉的玻璃瓶。 我猛的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转身惊呼去叫刘妈,走到客厅又闪过她昨天早上和欧阳兰兰见面的影子,脑子像是忽然开了窍,吓得蹲坐在了地上… 刘妈以为我是摔了跤才叫她的,穿着围裙就从厨房出来,把我从地上扶坐起来,“有没有什么事啊太太?” 065、思维顿开窍 惊慌失措的从地上起来,看着刘妈总觉得奇怪,可是我没法表现得太过直接,尴尬的捂着被摔疼的部位:“没事,你忙去吧。” “小心点,要有个什么意外,夫人又该怪罪我了。” 我心不在焉的答应着,但脑子里不停的在回忆昨天许安芷来找我的事。不可否认,许安芷趾高气扬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确实让我心底生恨。可是她昨天泼硫酸时那张过激的脸,只会让我觉得是一个母亲,真切的失去了孩子时该有的狰狞。如果没有过骨肉分离的疼痛,或许真是不能读懂。 雷希上次在电话里亲口答应,她会很快就下手,可所有明眼能看到的事情,似乎都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再联想到刘妈和欧阳兰兰的见面,加之每次发生事情的时侯都会有刘妈在场… 为了核实我的想法,进卧室拨了欧阳兰兰的电话,电话接连被掐断,再拨雷希的号码也是一样。我开始慌了,这盘棋如果真是雷希在下的话,我或许是已经被网了进来。 “太太,吃早饭了。”刘妈在门外叫我。 我怯怯的出门坐到餐桌旁边,看着和平时雷同的早餐,一时不敢下手。这么些日子刘妈都在那边,这次虽然有保住我孩子的理由,但我依然不得不防。在盘子里随意叉了两下,就以没有胃口为由下了桌。 这样的心神不宁一直持续,可我总不能一直这样不吃刘妈做得饭吧?再说这不过只是我猜测而已,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敢保证。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终于在刘妈也吃过早饭之后,下定了决心要查查她。 明知家里没有樱桃,这个季节也不是吃樱桃的时侯,我说:“刘妈,家里还有樱桃吗?” “这什么季节,怎么会有樱桃。”刘妈笑着打趣我:“你想吃是吧?要不晚点夫人回来我告诉她,让她找人从国外寄回来。” 我不依不饶的说:“我就想吃本地的,超市应该有卖的,要不你出门帮我找找?” “这…”刘妈似乎有些难为情,“可是你一个人在家…” “没事的,你走了之后我反锁门就好,谁来我也不开门可以了吧?” 刘妈被我说的没了理由拒绝,收拾好厨房之后也就出了门。等她一离开,我迅速的把家里所有的门反锁起来,紧张的进到她住的房间。刘妈刚搬过来,带过来的东西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包,我像是做贼似的翻着,可是里面除了衣服再没有其他东西。 把包里的物品归位,想放弃又有些不甘,耐着性子翻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终于在衣柜角落里发现了一件很厚的棉衣,在夹层里找到一个很小的布袋子。那种就要得知真相的心情让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打开布袋子,里面装的正是和我早上在窗外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瓶子。 我心里一阵抽搐,像是被绳子拉着从心脏到肚子,疼得我全身无力… 064、念想皆落空 为了不让刘妈发现痕迹,我忍着疼痛将瓶子放回去,捂着肚子扶着墙一步步的挪着下了楼,想要坐在沙发上休息会儿。只是越休息好像越疼,下身的潮湿感让我深知不妙,抽出纸巾伸手一擦,雪白的纸巾上一团血红… 我被惊吓的不知所措,想拨刘妈的电话让她快些回来,可是瞥眼看见她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居然忘了带出去。我犹豫再三,拨通了张南的电话,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南就冷冷的说:“我和妈在外面谈事情,你等会儿再打过来。”说完就决绝的挂掉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我的心再次落空。一阵阵的疼痛不停的袭来,每次都像是抽着肚子里的某根神经,身上也莫名冒出来不少的冷汗。我无助的躺在沙发上,一次次拿着纸巾去擦拭这下身,可是血越流越多… 疼痛不停加剧,意识也越来越迷糊,奇怪的是潜意识里我唯一能想到的人,依旧是叶一丁。拨通他的电话,和之前一样的理由让他来送我去医院。 还是那样的迅速赶到,抱着已经开始流血我的冲出大门的一瞬间,从嗓子眼里咆哮出沙哑的声音:“啊——” 或许是有了足够的安全感,上车之后我人开始昏迷。一觉醒来的时侯,我又躺在上次住的那张病床上。而那天真实发生的场景,又出现在了我这儿,医生站在床头拿着记事板,冷冰冰的说:“孩子已经流产,现在我们为您安排清宫手术。” 这如雷劈的消息,让我不能接受,猛的坐起来弯腰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昨天晚上不过就吸入了那么一点点藿香,怎么可能就流产…” 医生对我这样的病人,早已经见怪不怪,轻轻的握着我的手,“你的流产和藿香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法想象我努力保全的孩子,竟然就在这么一瞬间就走了。 “从她送进医院情况的严重性来看,应该是服食过大量的流产类药物。”医生看了看叶一丁:“要不你们再回忆回忆,最近有没有误食过这种药?” “流产药?”叶一丁完全不敢相信医生所说,立即就把矛头指向了张南:“柯安,是不是那孙子给你下药了?” 医生不关心我们这样的对话,让我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就转头出去准备手术去了。 叶一丁气得暴跳如雷,“他们张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说过早晚会害到你,你看现在…” 我紧锁着眉头望着天花板,完全听不进张南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想我的孩子没了,就这样没了… 手术被安排在了下午,中午刘妈回家没见到我,就给我来了电话担心的问我在哪儿?我没忍住轻哼了一声,随即想到这事不应该这么早捅破,就告诉了她我在医院。 我清楚的感觉到刘妈在得知我在医院的时侯,长舒了口气说:“哎…怎么会这样,那我马上通知夫人。” 我冷笑着说好。 065、可笑的理由 刚挂掉刘妈的电话后不久,雷希就打来电话。看着手机上出现她的号码,心真的是跌落到了低谷,可是又不得不接。 “柯安,你刚才给我来电话了吗?有什么事儿?” “嗯。”我已经有了些明白,但还得要装着不知的样子说:“没事,刚就是想问问,卡的密码是多少来着?我给忘了。” “不是告诉过你,卡是没有密码的嘛。”隔着听话都能听到雷希的心情好像不错。“最近我都在国外,等我回国就去找张家的人谈,应该会很快了。” 雷希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事,我只感觉心凉到了冰点,冷冷的答应:“哦...” 后来她再说什么,我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忽然特别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的优柔寡断和想得太多,否则真不至于走到现在,没了孩子也快没了一切。 “要不要喝水?”叶一丁见我愣了半天,在旁边问道:“医生说,手术前4小时就要禁水了,你要渴的话趁现在喝点儿?” 我盯着天花板摇摇头。 叶一丁忽然特别激动的握着我的手:“柯安,离婚吧。就算和我父母断绝关系,你离了婚我也要娶你。” 叶一丁的接受来得太迟,我不语。很快婆婆和张南进了病房,虎视眈眈的盯着叶一丁,张南警惕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叶一丁本已非常愤怒,尤其看到张南姗姗来迟,不是先问我直接问他,更是抑制不住火冲向张南,抓起他的衣领不停的质问:“我欠揍了是不是?” 张南反手将他的手推开,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大打出手,而是转头对门外的人说:“进来吧。” 随后进来的护士,像上次那样把我连同打着的点滴一块儿,抬到可以滑动的病床上。婆婆用她的身体拦着要冲上来的叶一丁,不温不火的说:“先生,我很谢谢你把柯安送到医院来,可是这样的医院,不应该是我们张家媳妇呆的地方。”说完叮嘱身后的刘妈:“刘妈,你给这位先生一笔钱。” 刘妈自然明白,抓住叶一丁的手:“先生,我们外面去吧?” 叶一丁怎么也不肯被刘妈牵着出门,很快惊动了医院的保安,双双夹着叶一丁把他拖出了病房。 我难受的闭上了眼睛,谁让我现在的丈夫是张南? 很快我被转到了思维亚,可是在等待手术的时候,莫医生对婆婆说的一番话让我难以接受。他说:“夫人,太太流产主要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的藿香,以及其他导致流产的药物。” 不过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在公立医院那儿,医生还宣布是因为误食了流产药。而转到了思维亚,在莫医生这儿听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答案。我默默的拿过手机,查询了藿香对人体的危害程度,搜索结果让我想笑,恐怕莫医生这话只能唬住没有半点医学常识的婆婆吧? 婆婆一听脸色骤变,“刘妈,昨天许安芷还有没有来家里闹事?” 刘妈倒也镇定,从包里不紧不慢的掏出那个我在她房间见过的布袋子,只不过里面的玻璃瓶已经破碎:“夫人,这是早上我在太太房间外面发现的。” 070、你别想好活 手机再次响起,来电还是叶一丁。我听着范叔不停的软硬兼施告诉我一些厉害关系,掐掉他的电话回了个短信:“现在真有事,晚点联系。” 没等到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张南的脚步声,我惶恐的去迎接。只是我没来得及走到门边,范叔一个抢先走过去,帮我把门打开笑盈盈的说:“侄婿回来啦?” 看着眼前陌生的老头,张南脸色铁青:“你谁啊?” “咳咳,我是你爸的世交,婚礼上我们见过的。”范叔为了要钱,倒也把脸贴了上去。 张南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一堆资料,走了过来看了看,冷冷的说:“哦,你是来要钱的是吧?” “也不完全是...”范叔在一旁点头哈腰的说。 “我不欠你的钱。”张南把资料丢了回去:“你走吧,我和柯安还有事说。” 范叔吃了张南这么一个闭门羹,心里憋屈的不行,但估计是为了要钱,还是坐下来和颜悦色的说:“侄婿,其实我今天来呢,就是想和你说说你爸的事情。他欠...” “我说过不欠你钱?”张南丝毫不给半点颜面,起身走到可视对讲旁边按下了呼叫中心的按钮:“请来一趟我家。” 我一看张南状态不对,他应该会更重要的事和我说,连忙招呼范叔:“范叔,你先回去吧?钱的事,我改天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范叔这下是彻底发怒了,“柯安,你要是不给范叔这张老脸...” “快滚。”张南冷面盯着范叔,恶狠狠的说。 范叔压根没想到张南会是这种态度,一边往我家外面走,一边警告我:“你们要翻脸是不是?那可别怪我不近人情!” 我心里依旧还在发慌,这是从未有过的不安,好像就要出什么大事儿一样。等范叔离开后,张南拿起茶几上的资料,疯狂的将它们撕了个粉碎,顺手抓起我的手机扔到地上,大声的质问:“柯安,你要让我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我不解的盯着他,什么时候变成我丢他的人了? “你一天都是闲的是吧?”张南依旧疯狂不止的摔着家里的东西,从我的茶具到遥控器再到花瓶,一样不剩。 我忽然不再害怕,也不再蜷缩,就站在旁边看着所有完好的东西一点点变得粉碎。待家里一片狼藉之时,张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不耐烦的接起来:“我说过我不接受采访,不接受!” 说完又将手机狠狠的摔了出去,正好砸在电视机上。可视电话的也不停响起,张南愤怒的掐掉了线头,大吼一声:“啊——” 喊完冲到我面前将我推到在地上,骑在我身上死死的掐住我脖子:“你让我丢人,不给我留后路,那你也别想好活!” 张南的力道比我大,他只要用力我真的就不会有活路。我尽可能的挣扎着,用嗓子里最后一点能发出来的声音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张南加大了力度:“你是决心让我身败名裂是不是?”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前所未有愤怒而扭曲的脸。我想要的最后一丝呼吸却没法得到,全身所有的神经被提了起来,知觉越来越少... “啊...”张南忽然大喊一声,松开了我。 我半天没喘得上气,只是模糊中看到叶一丁站在张南身后,举着刀不停往他身上砍,而我们的周围,早已血流成河... 000、嗯,上架了 怎么说呢,写这个题材的初衷,仅仅是因为花花看过一期综艺节目,喜欢上了某个小男生。在看到他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并只有对张嘉译、吴秀波之类的大叔才喜欢。那种懵懂的、青涩中略带着的成熟,花花没了机会再去体会,所以只有把他寄托在小说里,也就有了缠恋最初对于男主的构思。 【群里的小伙伴们,还记得那个下午我们无限的YY么?是你们给了我最初的构思,谢谢你们。】 不过花花自知有文笔的缺陷,最终确定主线的时候,依旧扬长避短写大结构文。虽然前面的章节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渣男小三,但花花在这儿明确的告诉大家,这并不是渣男小三文。花花不喜欢写这样的题材,受不了自己的女主懦弱,即使她一开始带着隐忍,最终的目的不过也是为了走向更强大。 是的,这是花花向来比较宣言的主张,女人要坚强、要独立。 这是花花在磨铁的第四本文,每本文到了这章就是个节点。因为这章以后的章节,就意味着要收费了。嗯,其实也不贵,千字三分钱,一章节是三千字。 我知道大多数小伙伴们会跟着花花走下去,对此我表示感谢。但也有人会看到收费望而却步,宁愿翻遍百度所有的盗版网站,也不愿意花掉一次小零食的钱选择支持正版,对此我也只能说声感谢,再说声再见。 但花花想说的是,没有物质的支持,很少有几个作者能坚持走到最后。其实面对这样的想法,理解的同时也有心酸,所以我把QQ签名改成:“我只是个写手,偶尔却像是在讨口。” 对于缠恋,花花没有对是否大卖抱有任何期许,因为只是想用她让自己在小说里,尝试下姐弟恋的感觉。顺便用这样一个逆袭的题材告诉那些正在经历不幸婚姻的人,所有的不幸或许是另一段幸福的开篇。 最后送上花花很直白的一段话,“有人说文字一旦牵扯钱就会很俗,但花花没有那么高尚,我就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普普通通一俗人,我在保持着自己爱好的同时,当然也想要收获一些回报。也许这话听起来不那么好听,但它是事实。” 上架后每天保底更新3K字,正常情况下都会2更。因为花花的时间问题,不再设置加更,所有打赏均采用冠名的形式,所以小伙伴们无需破费。 【ps:花花还是希望大家能多多投票,虽然没有硬性的加更,但只有有了时间花花就会更新哒!】 祝所有看文的亲,安好! 荼蘼花 2014年6月21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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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叶一丁是个冲动的人,但我从未想过他冲动的剥夺了张南的生命,此时今日,我真的后悔拨通了他的电话。张南固然可恨,但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应该值得尊重的,更何况还有法律,现在这样,叶一丁也难辞其咎。 痛哭过之后的叶一丁清醒了些,看着面前躺着的张南有了些许慌张,嘴里喃喃的念叨:“死了...我杀人了...怎么办...” 我伸手放在张南的鼻孔下,果然已经没了半点呼吸,不仅没有了呼吸,甚至连体温也开始慢慢下降。我被吓的楞坐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也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落地窗外面有闪光灯亮了几下,我转头一看,草地上蹲着几个记者摸样的人正在对准我们里面拍照,另外还有个记者站在拍照那人的身后,对着一个摄像机正在讲话。 我顾不上心里的害怕,从地上坐起来拉着叶一丁:“报警吧,外面好像是记者。” 叶一丁完全懵了,只顾点着头落寞的说:“嗯,你报...” 我和张南的手机均被他摔了个粉碎,而家里的座机电话早些时间已经被剪短。我伸手问叶一丁要来手机,拨通了110的电话:“我这儿是尚枫别墅A区2座,我们家出人命了。” 接警记录员简单的询问之后,让我稍等,他马上联系巡警到达现场。 落地窗外面草地上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有记者和摄像师,还有小区的保安也一同到达了现场。保安看着屋里的血泊,不时的按响门铃提醒我开门。我依旧坐在张南的身边,连同叶一丁一起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张南体内的血还在不停的流,而我和叶一丁身上,也早已全是血迹。我听到门外的保安用对讲机呼叫物业中心查询我们家的其他电话,看样子是要通知张家的其他人赶到现场劝说我们开门。 也听到记者偶尔传来有些小的声音:“今天上午匿名认识发微博称<胖葱卸抡盘齑统ぷ诱拍希嗄暌岳赐媾技椅奘以渲饣褂信嗽谡偶掖N吮咎钦咛匾飧系缴蟹惚鹗胁煞茫诓煞霉讨校骨籽勰康恼拍媳荒吧凶涌乘涝诩抑械那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外若隐若现的响起拉长警笛的声音,叶一丁这才像是回过了神来,猛的从地上起身顺便把我也扶了起来,抓住我的双臂说:“柯安,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你听着,滨海的房子我已经为你租下,手机上有一位叫“允启山”的人是房东。我被警察带走之后你不用管我,独自去滨海找他。” 听着叶一丁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我止不住流下眼泪:“一丁,要不你逃吧?” 叶一丁看了看窗外,有看了看张南:“逃不了的,我也不愿意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呆会估计你也会被带回警局,等调查完之后,你第一时间就去滨海听到没有?这件事有记者来采访,那以后的判决结果也会通过媒体报道,你留意观察就行,不用刻意来找我。” “可是一丁...”我是真的害怕了,我没法想象从警局出来之后,面对我的将会是什么。 “这是我所有的钱,你拿着备用,还有滨海的钥匙。”叶一丁慌乱的把包里说有的东西递给我,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柯安,我爱你。以后你一个人在外面,记得保护好自己。” 从出事后到现在,叶一丁说的这声我爱你,显得是最为淡定。我知道他心里憋了特别特别久,从四年前他得知我被张南强之后恶意逃离不能接受,到现在知道我过的不好,所有的隐忍和责备,在他心里从未消失过。而今天,他为了补救曾经对我的放手,为了把我彻底从魔爪里救出,他选择了以命抵命的冲动方式,来报复和结束这所有的一切。 屋子外面越来越嘈杂,各路记者采访的声音,照相机拍照的声音,保安慌乱的四处走动对讲的声音,还有我家门铃的声音。忽然,在落地窗面前出现了石小单熟悉的身影,他露出从未有过的惆怅表情趴在玻璃上,对着嘴型像是在说:“开门。” 我擦了擦眼泪,收起叶一丁给我的物品,“一丁,我去把门打开好吗?” 叶一丁凝重的望着我,又在我额头深情一吻,才点点头:“嗯,去吧。”说完他不顾身上的血迹,坐在沙发上紧闭着眼睛,像是静静在等待。 走到门边打开门的之前,再次回头看了看叶一丁,他的脸上全是安定的倦容,像是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而我心里不由自主的萌生出悲哀的想法,内疚充斥了我整个人和心,就因为我曾经一个错误的选择,最终丢掉一个男人鲜活的生命,一个男人未来的自由。 打开门的一瞬间,所有的人妄图要进入现场,估计物业的保安已经报过警,很有秩序的站在我家门前阻止那些人的进入。闪光灯频频对准了我,石小单从人群中冲出来,到保安那儿被拦截下来。 “哥们儿,这是我朋友,我得进去下。”石小单的脸上,呈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焦愁。 保安转过头看着我,我无奈的摇摇头示意不让保安放他进来。我深知这是杀人现场,警察马上就会到,所有现场的人一定都会被带走。很快警车停在篱笆墙外面的路上,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蜂拥下来,迅速的冲了进来将我和叶一丁控制住。随后120救护车也赶到,经过现场确定,张南因流血过多已经死亡。 在等待被带回警局的时间里,我脑子里总是时时出现张南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时不时心慌烦躁的想要拿头去撞墙。可不经意转头看到被带上了手铐的叶一丁,那番的神情自若,又让我坚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没过多久,公公和婆婆连同张家所有的人都出现在了现场。我和叶一丁双双被警察围着站在上楼梯的位置,等着查看完毕现场之后被带离。婆婆见到盖上了白布的张南,瞬间哭晕倒在地上,连一向荣辱不惊的公公,也没能忍住悲愤的情绪,痛哭流涕。 张欣站在公婆身边,不停的摸着眼泪安慰着他们,而张落径直到我身边,趁警察不注意一脚给我踢了上来:“贱女人,你真狠毒啊!” 叶一丁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原本已经暗淡的眼神又变得凶神恶煞,从嗓子眼里沉沉的对着张落低吼了一声:“滚。” 张落还想要冲上来,被旁边的警察把她带回到公婆的身边。面对公婆的指责,我张落无休止的谩骂,我蹲在地上低下了头。 被警察带离出现场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醒来的婆婆大声的责骂:“柯安,你不得好死!” 一向从容的婆婆没有这样的激动过,她的咒怨让我心里一颤,想着调查完之后我可能会被放出来,就非常的绝望。倒不如陪着叶一丁呆在里面,或许还要安宁不少。在上警车的一瞬间,我听到嘈杂的人群中,传来石小单不是特别响亮的声音:“我在你身后呢,别怕。” 我抑制不住再次哭了出来,转头想要寻找石小单的影子,可是堆积如山的人群中,我再也没能看到他。 警方针对这起恶性杀人事件,迅速的成立了专案组,到了警局之后,我和叶一丁分别被羁押到两个审讯室分开审讯。我作为犯罪嫌疑人被烤在审讯室的凳子上,我也想过要替叶一丁承担下来,可是在宁静的审讯室里面对警官的庄严,我没法撒谎,来不及思考就在一问一答中,将案发前后的事情如数坦白。 审讯完之后,警官把我独自留在审讯室等待通知,我在冷静中才慢慢回过神,开始了思考和后怕。经过记者的夸大其词,明天估计头版头条就会始胖葱卸轮颖簧焙Φ南ⅲㄊ械恼鳌⒆燃奕胝偶业睦紫!⒒褂姓偶宜械娜耍芊殴衣穑? 072、小单伸援手 在审讯室的这一晚,是我这辈子最煎熬的一晚。审讯室里没有窗户,我的手机和所有物品也被上交,不知道是几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无法预知的未来,担惊受怕的思绪萦绕着我,迷糊而又困顿,可闭上双眼全是一摊鲜血。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再次见到警官的时候,我神经几乎开始错乱,想疯狂的挣脱开所有的一切,想大声的哭,又想大声的笑。 “柯安,你被释放了...”漂亮的女警官帮我打开手铐,严正的说。 可我听到这话并不安心,反而是深深的恐惧,就在这么一瞬间,我真的大声笑了出来,不可控制的。“哈哈哈...我不走,你把我关起来好不好?” 女警官打开审讯室的门示意我出去:“走吧,我带你去办理手续。” 我无法控制的跪在地上,抱着女警官的双腿不想要出门。我心里只有一个念想,离开警局之后,将要面对的问题我无法解决。 警官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也猜测到我应该是受到了惊吓,连忙蹲下身来把我扶起:“案件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你已经无罪释放,走吧...” 而后所有的思维都变得模糊,我只知道自己被木讷的带了出去,在一系列的资料上签字画押,然后女警官把昨天暂时没收的手机和包还给我,“你可以离开了...” “柯安,你站住。”耳边传来张落的声音,只见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又是狠狠的一脚踢了过来:“你还有脸活下去?还不快去为张南殉葬!” 女警官连忙拉住张落:“请别激动,杀害张南的不是她。” 张落根本不顾女警官的劝住,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来,眼角还挂着泪:“就算你走出这个门,你也多活不了几天!”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捂着脸盯着张落,不语。 不管警官怎么拉开她,张落始终不停的向我扑来,而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她扇着耳光踢着我。终于,我麻木的神经被唤醒,大声笑着说:“张落,求你杀了我吧?” 张落被我反常的举动也吓得停了下来,嘴里骂着:“神经病,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度过这劫?” “真的...”我想解脱,可是没有勇气。要是张落狠狠心,能帮我解脱了自己,我一定会感谢她的。等会儿如果走出警局的大门,外面等着我的究竟是什么谁也无从知晓。或许是张家人凶狠的眉目,或许是记者八卦的迫切,也可能是范叔气急败坏的摸样。 “跟我走。” 在张落还愣在那儿骂我神经病的时候,我的手被石小单牵了起来,快步的拉着我往警局外面走。张落看到石小单来带我走,惊得没再说话,等我们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开口大声的说:“柯安你个贱妇,原来早就勾搭上邻居了!” 不管张落如何厮骂,我被石小单牵着的手一阵温暖,心里有些悸动,像是走在荒漠中见到了绿洲。可我费解,石小单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四面楚歌的情况?我们并无半点瓜葛,他这样就不怕自己惹祸上身? 警局大门那儿有好几步台阶,出门需要下过台阶之后才能到达停车场。石小单刚把我带到大门口,早早守候在此的记者见我出来,举着话筒围在我身边:“柯安女士,请您说下昨天案发的详细情况好吗?” “请问杀害您丈夫的陌生男子,是您的情人吗?” 各种问题蜂拥而至,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再次回来,我差点就要蹲在地上放声尖叫。石小单推开面前的记者,很淡定的说:“具体情况请问警方,谢谢。” 有眼见的记者发现了石小单是魔术师,再次追问:“请问你是前段时间参加比赛的魔术师石小单吗?你和柯安女士是什么关系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她?” 石小单不再理会记者,拉着我的手推开人群走下台阶。台阶下方,楚彭的那辆英菲尼迪停在下方,石小单打开后排车门:“上车。” 我跳了上去,仝跃天坐在副驾驶转过头:“没事吧你?” “谢谢。”我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彭快速把车驶离出停车场,到了街面上才想起来问石小单:“去哪儿?” 石小单想了半天,用征询的语气问仝跃天:“队长,要不去你那儿吧?” “行,那就去我那儿。”仝跃天答应下来。 我坐在车上很久回不过神来,我不知道石小单为什么要这样来帮我,也没法想象如果今天是没有了他,我又该怎么面对这些情况。他们三个人也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只字不问我的事情,一直到了目的地,位于A市南湖一座假山下面的酒吧。 仝跃天先跳下车,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帮我打开车门:“到了,下车先压压惊吧。” 虽然心里明白这儿已经安全,但我同样惊魂未定。酒吧的门是用假山石掩盖的,外面的石头上全是涂鸦。整个酒吧就像是在山洞里面,无数的假树根矗立在大小的吧台之间。仝跃天径直把我们带到吧台面前,从酒柜上取出酒递给石小单,“接下来怎么打算?” “不知道,再说呗。”石小单取下戴在食指上的银白色镶钻指环,放在手里玩弄着,他的手灵活无比,戒指被他从拇指以很快的速度穿过每根手指到达位置,又返回。 仝跃天递给我一瓶椰奶,趴在吧台上探过头问:“饿不饿?” 饥饿已经被恐惧替代,我摇摇头,“谢谢,我不饿。” 石小单依旧耍帅似的玩弄着手上的戒指,指挥着一旁的楚彭:“哥们,去买点儿吃的回来呗?” 楚彭对石小单的话言听计从,答应下来就乖乖的出了门。 “你先坐会儿,我和小单说两句话。”仝跃天叮嘱着我,拉着石小单往后台走去。 酒吧早上特别安静,尤其是在山洞下方,一根针掉在了地上,估计都能听到声音。我隐约听到仝跃天说:“干嘛要揽事儿?” “我看不过去。”石小单简短的回答。 “可你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吗?现在各路记者盯着这事儿不放,你今天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以后你的魔术生涯还想不要要了?” “无所谓。”张南不屑的说,“老仝,难道你看到一女人混到那地步,不想出手帮一把?” “想,可是...” “这不就的得了?” 也许他们没尝试过在白天这样说话,也没注意到刚才的内容已经被我听到。还在里面继续争论,大致仝跃天的意思是,石小单不应该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明着帮我,而石小单丝毫不在意是明着帮还是暗地里帮,总之他就觉得这不是事儿。 我听着他们在里面争论,那种厌世的感觉再次回来,或许我真是不应该接受石小单的帮助,我现在的情况,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就如仝跃天所说的那样,要是石小单因为我而毁了魔术事业的前途,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我想,这儿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打开警官还给我的包,里面有关叶一丁的所有东西均被没收,手机卡、银行卡和所有现金及证件。好在还为我保留了手机,而我身上也还有以前存下的私房钱,以及雷希留下的信用卡,我应该是去到滨海,先度过这段敏感的时期再说。 顺手拿过吧台上的纸和笔,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走了,谢谢你们今天的帮助,有机会再感谢。” 我把纸条压在椰奶瓶的下方,收拾好包悄悄的离开了酒吧。上午的南湖还算安静,我快步绕了出去,拦下一辆出租车找银行把以前的钱取了出来,直奔火车站。经过5个小时的颠簸,我站在了滨海的地界上。 呼吸着这片曾经养育了叶一丁成长的土地,散发出来的熟悉空气,我又难受的想要蹲在地上哭。可刚蹲下身,叶一丁好像又出现在了我面前,如同昨天在房间里那样,轻轻的在我额头吻了下:“柯安,你要坚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坚强而更好的活下去。” 我瞬间不再去想,猛的起身搭乘出租车找了个临时酒店先住下。把叶一丁的手机冲上电之后开机,一眼就看到了电话本上存的允启山的号码。我庆幸,叶一丁是把号码保存在了手机上,而不是SIM卡。 用宾馆的电话拨通那个陌生的号码,那边传来带着些许沙哑的女声:“你好哪位?” 我一直以为允启山应该是个男名,听到女声心里一惊:“请问,这是允先生的号码吗?” “是的,你哪位?” 一听是我就放了心,“我是叶一丁的朋友,他说前段时间租下了你们的房屋,我现在到了滨海,想要房子,请问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带我去一趟吗?” “看房?”对方有些吃惊:“钥匙不都交付给了叶先生了吗?怎么你还要看房?” 073、滨海暂安顿 我连忙撒谎说:“叶先生去了国外,他临走时比较匆忙,只给了我钥匙忘了告诉我地址。” 对方犹豫了两分钟:“今天可能不行,要不明天早上8点你再给我来电话,怎样?” “好。” 之后独自呆在房间里,闷得心里发慌,想要出去走走,又怕面对那份未知的陌生。疲倦到睁不开眼睛,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耳边不时响起叶一丁的声音,面前闪过张南那张脸。我怕自己就这样疯掉,努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可就这么一觉,睡的也不踏实。梦境混乱不堪,张南叶一丁还有石小单,轮番出现在我的梦里,直至清晰的看到叶一丁砍向张南,我猛的坐起来大喊:“不要!” 醒来后发现窗外已经天黑了,我坐在床上抱着双膝反应了很久,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向我袭来。我想哭却可不出来,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必定将我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未来的路没有人再陪我走,而我此时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叶一丁那句话,坚强的活下去。 手机显示时间已经凌晨三点,我开始觉得肚子饿,起身泡了宾馆的泡面,糊弄了两口又没了胃口。站在窗外欣赏着滨海的夜景,其实在这个海边小城,真没什么夜景可言,出了远处的海面上,偶尔有几盏零星的光点。 凌晨五点,我实在忍不住想要打开电视,想看看这两天的新闻报道。可试着拿了几次遥控器,都没有勇气按下开关键。拿过叶一丁的手机,想放点儿音乐让自己平静,手机上却只有那么一首歌,弦子的“舍不得”。 这首歌被我当手机铃声用了四年,我一直觉得它是缅怀我和叶一丁感情最好的歌曲。可直到今天,我才真的听出了他的含义。 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爱你很值得,只是该停了... 单曲循环到天亮,看在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我心里忽然变得豁达。叶一丁为了我更好的生活,他为我安排好了未来,我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感伤下去? 我迅速的起身关掉音乐,收拾好自己离开宾馆,先去了换了一张匿名手机卡,随后拨通的允启山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他本人,他让我到一个叫“怡家园”的小区。。 这是一个拆迁安置小区,据允启山说是在滨海市改名之前,由以前的一个贫民区拆迁到这儿的。小区环境还算一般,房子也不过是一套二的小居室。 “叶先生付了一年的房租,你看房间内还缺什么东西?”看完房之后,房东允启山说。 我环视了一周,所有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倒是不缺什么,努力挤出笑容说:“还好。” “要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来电话,我们也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允启山说完就要拉着女主人一并离开。 我忽然叫住了他们:“请等等。” 他们俩同时转身:“还有事儿吗?” 我吞吞吐吐的说:“我...你们知道滨海哪儿能找工作吗?” “你要找工作?”允启山旁边的女人说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想找什么工作?” 也许是这些年都没有工作过,身上也会无意识的传递出一种慵懒的信号。而我穿的是前天被警察带离家时换上的一套白色连衣裙,一头直发到了齐腰的位置,这样的我确实不大像要找工作的人。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改了口说:“那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你先忙。”女人说完拉着允启山离开了我家。 待关上门之后,我隐约听到外面小声的传来女人的声音:“这女的,怎么看着像是仙女儿似的,还找工作呢,开玩笑吧?” 男人说:“宴璐你别瞎说。” 至此,我知道了那个女人叫宴璐,也记住了她对我的褒奖。可是现在的我,是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或许我现在的积蓄还无需用工作来养活自己,但我迫切的需要消遣时间,否则我可能真的会疯掉。 他们离开后我出了趟门,想着要为自己添置一些日常用品,等我从超市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了回来,宴璐和允启山同时站在我门口。盯着刚离开不久的两个人,我虽心存疑惑还是尽量客气的问:“有事儿吗?” “柯安,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宴璐开口直接问道。 我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怎么?” “先进屋再说吧。”宴璐示意我先把门打开。 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进屋后我不敢再说话,站在旁边连坐也不敢坐。宴璐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直接放到我面前说:“柯安,这是当时叶先生交的一年房租还有违约金,这房子我们不能再租给你了。” “为什么?”我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出了变故。 “我们刚刚看到新闻。”宴璐把信封强行塞到我手里,很是抱歉的说:“不好意思了,我们也不想惹麻烦。” 我接过宴璐递来的信封,这地方是没法再呆下去了。收拾好本来就不多的行李,离开了他们家,再次一个人走在街上,心里更是没了底。也不知道走到了那儿,面前的一副巨大的广告牌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写着几个字:“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 这个风景区的名字听起来特别熟悉,隐约记得四年前,我爸在和婆婆谈论我结婚那事儿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名字。但我当时没太注意,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我拿出手机拍了照,想记录下上面的地址和电话,可是在我举着相机拍照的一瞬间,手上的包被人迅速的夺了去。我转身大喊:“我的包...” 抢包的人根本不听我的喊话,骑着摩托车迅速的消失在我视线里。我拼命的往前跑想要去追上,只是跑到体力透支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那毛贼的身影,却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胡同。包里装着我所有的钱,没了它接下来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盯着唯一的手机,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尝试拨打石小单的手机号码,但连拨了好几次都没有按下去。仝跃天那番话我永远记得,我不能害了石小单。 最终,我按下了允启山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了起来,带着丝丝哭腔说:“你好房东,我是柯安。” “嗯,有什么事儿吗?” “您...您能忙我个忙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刚把我赶出去的房东开口求助。 对方一阵杂音,电话被宴璐接了过去:“柯安,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想惹麻烦。” “宴姐...”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我脱口而出的说:“我的包被人抢了,现在没地方可去,你们能不能让我在那房子里住几天?等我找到工作之后,我就搬出去。” 宴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要拒绝:“可是...” “算我求了你好不好?我会记得你们对我的好,等会儿见面之后,我也会向你们解释新闻里发生的事情。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如果你们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是我这番略微动情的话感动了宴璐,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半个小时后,我们再次齐聚在“怡家园”那套二居室的房间里。也许是我太需要倾诉了,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我完全毫无忌惮的哭诉完所有的事情。 宴璐和阿山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了。半响,宴璐才开口:“你在这让住下吧,房租不用着急着交,你也不急着搬走。” 我连忙站起来鞠躬:“谢谢你们。” 宴璐向允启山使了下眼色,允启山立即从包里拿出几张现金递给我:“这些钱,你先拿着用。” 就这么一天的时间,他们从赶我出去的房东,变成了向我伸出援手的人。接过钱频频道谢,千言万语我都没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我只是铭记了这两个好人,如果有一天我的生活能回归的平静,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们。 我就算是这样在滨海安顿了下来,他们离开之后我再次想明白,一切都还有机会,我一定要振作起来。在滨海闭塞的呆了好几天,心里也渐渐的平静了不少,到第四天的时候,我才有了勇气打开电视,想要看看对张南的事件,媒体到底是怎么报道的。 打了电视放到A市新闻频道,凑巧的是电视上张落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她面对镜头依旧是一副恨不得扒了我皮的样子:“其实叶一丁不过是替罪羊,真正应该遭受谴责的人是柯安,我也呼吁社会各界,对这样的恶毒女人不需要包容和理解。”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猛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我一愣,看了下来电显示却是个陌生号码。这是我新办的号码,怎么会有人打过来? 074、他乡遇故人 拿着手机不知道应该按下哪个键,最后它响了半天,我还是鼓起勇气接了起来。还没等我开口,对方就传来雷希悠悠的声音:“柯安,这两天你干嘛呢,卡上刷走那么多钱。” 听到这声音我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可我和她的所有事情都只是我暂时在猜测,即使是存在也没有顶破,我没有任何理由先把这事儿提出来。随着她的话说:“我的包被抢了。” “哦?”雷希轻佻的说:“那我让兰兰去报停,要不要再给你补寄一张?” “不用了...”我嗓子在发抖。 “你现在自己在滨海?”雷希又问。 前几天丢的包里有我办卡的票据,估计是毛贼大额刷卡的时侯,对方要求留下手机号码验证吧?那既然雷希通过这样能查到我现在的号码,那要查到我的行踪,也太容易了。我首先挑破了说直言:“雷希,你找我是有事儿的,对嘛?” “呵呵。”雷希轻声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听说你孩子掉了?”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不好?我知道张南死了,你一定也和他们一样的恨我。”我实在没法像她那样若无其事的对话。 “柯安,你应该明白张南的死对我意味着什么的对吧?”雷希终于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并提出了反问。 “我不大明白。”这是实话,在她面前我必须要谨言慎行。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想你一定明白。”电话里传来两声电池耗尽的提示音,雷希长话短说:“我现在在赶来滨海的路上,等会我们见个面吧。” 语气不是问询,而是通知,好像即使我不答应,她也必须找到我一样。我全身的汗毛直立起来,这是想要和我挑明了直接对我下手吗?可是如果我不答应,凭我现在身上的这点儿钱,我能否逃离开她? 见我不回话,雷希又开了口:“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罢,电话被挂断。 这么几天过去,我以为自己可以试着自己站起来,可接完这个电话我又没法再平静。雷希连夜从A市追到滨海,绝对不是如她说的那样见个面那么简单。 我慌乱的在家里来回踱步,想着离开却不知道往哪儿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下午约5点零3分,我的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我打开收件箱,是刚才雷希的那个号码:“6点整,怡家园门前的cokker咖啡见。” 看到怡家园,我基本定雷希锁定了我的坐标,即使我现在想要逃离也来不及了。有心人要找你,不管你怎么躲都是躲不掉的,更何况找我的人,也都不是一些简单的人物。那么既然是这样,我也只能去面对。 叶一丁为了爱疯狂,我没有理由不为他坚强。而所谓的坚强,绝对不能再苟活。叶一丁这样做得目的,也不是想看到我东躲西藏的苟活下去。 想明白了这一切,我像是全身充满了力量,没有了胆怯和懦弱,也不再担心和害怕。5点50,我换上那条纯白色的连衣长裙,细心的用木梳将长发梳理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对着镜子看起来恢复了以往的光泽,我才拿着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这几天没怎么注意,到了大门后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那家cokker咖啡厅。它在二楼,招牌隐约被街面上旺盛的植物挡了些。要是对这边不熟悉的人,是不大可能会一眼就看到那家咖啡厅的。 在等待车流准备过街时,隐约看到二楼的玻璃里面,雷希和欧阳兰兰正冲我招手。到这儿,我已经笃定她从给我来电话开始,就已经确定了我的位置。我用手梳理了下头发,扬扬头昂胸走了过去。 脑子里一直闪现的是叶一丁临别时说的那番话,直到到了他们面前,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怯场和害怕。看来,人没有真正被逼入绝境的时侯,真的没法去估量自己的承受能力。 雷希还是如以往一样寒暄着没有切入主题,我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只言片语中发现一点儿痕迹。半响,雷希转头对欧阳兰兰点点头,欧阳兰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说:“柯安,你先看看,这事儿是你做的吗?” 纸上是打印出来的微博内容,微博的标题就叫:〖胖葱卸轮右环蚨薜拿月疑睢薄@锩婕写糯罅康耐计梦淖值男问讲隽苏舛问奔湮液托戆曹埔煌≡谡拍霞依锏氖率怠>投潭塘教斓氖奔洌⒉┍蝗朔杩褡丶甘虼危形奘拇骎和名人也进行了转载和抨击。 张南虽然不算是名人,但公公执行导牛啻纬鱿衷诠诘氖酉呃铩R簿褪窃诹侥昵埃集团还出资成立了公益性质蹬曰穑盼切┍患冶┖推独У纳∨颂峁┳式鸢镏K哉饧略谖⒉┥弦痪鱿郑匀换嵋鸫蠹业母叨让舾小? 看到这些,我终于明白了张南在死前为什么会那么激动。这不仅仅是丢张南脸的问题,甚至整个张家乃旨哦急徽饧拢频搅朔缈诶思庵稀N野阎椒呕氐阶郎希∫⊥访魅返幕卮穑骸安皇俏摇!? “我想也不可能是你。”雷希把话接了过去,“我想你也明白,我想要知道张南是怎么死的。在场目击的人虽然很多,但你做为唯一离现场最近的人,想必你应该清楚。” “其实张南的死,真的是意外和巧合。”我没法拒绝回答,只好如实说:“原本叶一丁也只是过来找我说点事,结果来的时侯正巧就碰到张南要掐死我。” “是因为他看到了微博内容吗?” “我想是的。” 雷希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双手撑着头陷入了沉思,半天才抬起头,“那我知道了,你先在滨海呆着吧,哪儿也不要去。要是我还有什么事情,会让欧阳兰兰来找你的。” “可...” “对了,你遗失掉的银行卡,我已经报了停,如果要补办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下次我来的时侯再带过来,你看怎么样?” 从上次接受卡之后已经让张多多出了意外,也让自己没了孩子,我不敢再接受雷希任何的施舍。我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不用,我也没忙到你什么忙。” “那也行,你自己在这保重,别让陈亦梅和张落找到你。”陈亦梅是我婆婆,雷希说完后起身带着欧阳兰兰结完帐之后离开。 我自己坐在咖啡厅半天没回过神来,雷希这么老远来一趟滨海,真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了我?她这么长时间的布设,不就是为了嫁给张南么? 我看着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女人的声影。第一次被叶一丁带去公立医院时,许安芷举着血淋淋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那个梦太过恐怖,导致我现在还能记忆犹新。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天住在我病床旁边,不停的喃喃:“怎么会是死胎”的那人。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能看到曾经有交集过的陌生人,忽然就有种熟悉感,想要下楼去和她偶遇打个招呼。我拿着手机起身下楼,在咖啡厅面前有个妇人挑着担子在叫卖水果,女人正在摊位面前讨价还价。 我跟着走了过去,装着买东西的样子站在她旁边,等她买完水果转头就看到了我。她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好几秒,“我好像认识你。” “嗯。”我竟然有些兴奋的点点头:“我们在A市医院,一个病房里呆过。” 女人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意外的问:“怎么,你的孩子呢?” 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有过同样的经历,我反倒没有半点的见外和紧张,随口说:“掉了。” “哦...”女人把装着水果的塑料袋递到我面前,和我寒暄着:“来,拿一个?” 我随手挑了个桃子,“你就住在这附近?” “对啊。”女人指了指街对面:“我就住那儿?” “不会吧。”我没想到她竟然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心里有点小激动:“我也住那儿。” “要不去我家坐坐?好不容易在这儿能遇到A市的病友,还能住一个小区。”或许她是看到我的肚子瘪下去之后,想法应该和我一样。 更为巧合的是,她竟然就住在我房子对面。这几天我很少出门,所以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很多。聊天中得知女人叫白禾禾,老家在滨海下面很偏远的一个山区,她之前在A市打工,因为掉了孩子和男朋友分手,才回了滨海。 我恍惚中记得当时,站在她旁边那个年长的女人,她面对死胎的结果冷若冰霜的样子。 白禾禾今天给我的印象和那天不同,她见到我之后就不停的告诉我她的情况,等她大致把自己的基本情况说了一通后,问我:“你呢?你的孩子怎么掉的呀?该不会你也和我一样,孩子掉了被婆婆赶走了吧?” 076、茶具结良缘(1) 听说又要让我搬走,我心凉了下,疑惑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让我搬走。不过也只能答应下来,毕竟我们非亲非故,她能容留我已经很感谢了,更何况还帮我联系了其他的地方。 晚上白禾禾下班,主动来敲开我的门:“柯安,你运气可真好,正好有个同事的客户是外国人,准备在滨海定居,现在找中文家教呢,你去不去?” “外国人?” “嗯,好像是韩国的。”白禾禾现在和我已经很熟悉了,挑了挑眉开着我玩笑:“怎么着?说不定是个长腿欧巴呢?” 我现在哪儿有心情关心是不是长腿欧巴,只是想能先养活自己吧,果断答应下来:“肯定去啊,在哪儿?” “那行,你等着。”白禾禾像是比我还要高兴,打了个电话之后说:“搞定,现在出门去谈谈吧?” 我跟在白禾禾的身后,和她一块坐公交转了好几遍车,才到了滨海的人工海。下车后在码头等渡轮,白禾禾指着面前的海说:“你看,这一片儿以前都是陆地,5年前的地震导致都沉了下去。后来政府就干脆连同了西边的海域,把滨海变成了个三面环海的小岛。” 我看不出眼前的海是人工的还是原本就有的,就频繁的点头迎合白禾禾。她倒是饶有兴致和我讲起滨海的发展史,我才知道在5年前,这儿还叫青川市。正是后来连同海域之后才改了名叫滨海,而后就以海边城市自居。 而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地震时地势变化抬高的一个地方。后来被开发成了一个类似度假村之类的地方,听白禾禾说那边还住在许多渔民,所以也有不少的鱼类加工厂就选址在那儿。这个点去到那边的人已经不多,渡轮要半个小时才会有一趟。 半天等到了渡轮,可是天已经黑了。渡轮是最后一班,上面的工作人员看码头就我们俩个人,善意的提醒道:“等会可是没有船回来了,你们还走不走?” 白禾禾似乎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回头征询我:“怎么办?还去吗?” 等会儿没有渡轮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晚上要在那边过夜?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能不能明天在谈?” “走不走?”渡轮上的工作人员又在催我们。 白禾禾焦急的等着电话接通,对方有些不是很高兴,觉得既然约好了为什么又要临时改时间?我咬咬牙,擅自做主的拉上白禾禾:“走,先去谈谈再说。”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工作的机会,我并不想要放弃。白禾禾看我一路紧锁眉头,放好手机又来安慰我:“没事儿的,那边儿是个镇子,还住着居民呢?要实在回不来,我们俩晚上就去开房就行,只要能把你工作的事情说好。” 从这边到那边的距离其实不算远,渡轮不过就10分钟到达了对岸。码头旁边立着一个大招牌,上面写着:“清渔镇。” 按照约好的地方一路问询,终于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农家里遇见了这个韩国欧巴。我们到的时侯,他正好坐在院子里盯着木桌上的茶具发愣。白禾禾拉着我的手走了过去:“是金先生吗?” 韩国欧巴抬头看了看我们,极其困难的用普通话吐出几个字:“是老师?” 我点点头,“我叫柯安。” “柯南。”韩国欧巴艰难的发出我的名字,可还是把安念成了南,起身伸出手说:“我的中国名字叫金...俊...中。”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子里只点着不够亮的日光灯,我环视了下四周,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儿。这不由得让我有些担心,想要三言两语谈好撤离,只是在沟通的时侯发现他的中文特别烂,而我的英语水平也非常有限。 听我们俩完全沟通不畅,白禾禾在一旁用熟练的英语为我们当翻译。最后确定下来是工作日是晚上6点到8点,周末全天,一共支付1万,到他完全学会口语为止。 白禾禾问我:“怎么样?金先生的意思是,要答应现在就得确定下来。”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好。” “可是,晚上6点到8点,你怎么坐渡轮回去?”白禾禾问。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如果要接下这份工作,我就必须要在这边租房,可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租房。但如果拒绝掉,也许滨海就真的没有适合我的工作了。 金俊中见我们都不表态,又艰难的说:“柯老师,考虑得怎样了吗?” “禾禾,要不然你问问他,能不能提供住处?” 这句话正好金俊中能听得明白,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院,用英语和白禾禾交谈着。白禾禾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金先生说没问题,只要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住这儿。” 听说能在这儿住,我更是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我工作的事情就暂时谈好,但明天晚上金俊中有点事,从后天开始正式开始。我和白禾禾满意的起身,准备立刻暂时出门找个地方先住下,明天一早坐渡轮回市区。 这样一来,就算明天早上宴璐来找我让我搬离她家,我也算有了正式的去处。虽然身上的钱可能很难维持到最后结算工资,但我想支持几天的简单开支也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不行我再和金俊中商量下,让他先预约我一些费用。 白禾禾今天穿的是一条超短的蓬蓬裙,起身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裙摆不小心就扫到了木桌上的茶杯。我和金俊中同时伸手想要去拦下来,可还是没有来得及,茶杯跟着裙摆就被扫到了地上,瞬间碎裂成一片。 金俊中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连忙弯腰好像很心疼的样子捡起来碎片。白禾禾这才发现自己惹了祸,连忙蹲下身陪着小心:“不好意思金先生,对不起...” 我也被吓到了,看金俊中的样子这个茶杯对他一定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蹲在那儿盯着碎片半天不吭声。要是因为这样的意外刚才谈好的工作被丢掉的话,那可真不值。我也连忙蹲了下去,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碎片说:“抱歉金先生,这个多少钱?要不从我的工资里面扣除好吗?” “金先生,您说多少钱,我赔。”白禾禾拦下我,从包里掏出钱包准备要给钱。 过了好半天,金俊中才心疼的拿着碎片站起来,“不用,你们走吧。” 我和白禾禾同时愣住,觉得他这番回答和刚才的表现明显不符。不过也没有多想,连连说了几声抱歉之后,就迅速的离开。 白禾禾还在后怕:“柯安,吓死我了,要是因为刚才那个茶杯害你丢了工作,我可得自责好一阵。” “没事...”我手里还捏着刚才的碎片,借着路灯的光线看了看,说:“这不过就是做工比较粗糙的工艺仿紫砂壶而已,应该不是特别贵重。改天我找个茶艺店为他再精选一套茶具,应该能弥补吧?” “你懂茶艺?”白禾禾羡慕的看着我,随后又自言自语作答:“不过像你这样的,茶艺也确实符合你的气质。” 我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长得哪儿特别了,可雷希和白禾禾都这样说我,这让我不禁多问了两句:“禾禾,你在我身上,能一眼看出什么?” “你知道我第一眼在医院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白禾禾已经走到了前面,还特意转头俏皮的说:“就像是仙女,仙女你懂吧?不食人间烟火那种。” 我倒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是这些年一味的不想问题,倒过的单纯是事实。我被白禾禾这番夸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瞧你说的,我还不如你们呢,找个工作也费劲。” 清渔镇因为有不少鱼类加工厂和相关的贸易公司,所以也不算太小,修建的也和市区差不了多少。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碗鱼面,在靠近码头的位置找到家合适的旅店,我们刚准备进去开房,就瞧见金俊中拎着一个手提袋准备去到旁边的茶具店。 处于礼貌,我和白禾禾还是去打了个招呼,白禾禾看他慌张的往店里走,就随口问:“金先生是来重新买茶壶吗?要不我买一套赔您吧?” 金俊中摇摇头,客气的说没事,然后就进了茶具店。我和白禾禾默契的没有往旅店里面走,就站在门边看他是不是要买。我也想过,如果他是真的要买,不管我身上的钱够不够,也应该先付掉这笔钱。 透过茶具店的玻璃,看到金俊中走到柜台边,从手提袋里拿出刚才碎掉的茶具,问老板能不能修。老板摇了摇头,说:“抱歉,我们这儿修不了,要不然您重新买一套?” 我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茶具对他的重要性,等他出门后我主动走了上去:“金先生,如果您放心的话,把茶具给我,我帮您修好吧?” 金俊中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会修?” 我点点头:“我可以先试试。” 077、茶具结良缘(2) 白禾禾也是同样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柯安,你行不行啊?” “没问题。”说着我伸出手,示意金俊中把手提袋递给我。 金俊中想了想,还是把它交给了我:“我相信你。” 我把手提袋接了过来,顺便将包里刚才还没有扔掉的碎片一同放了进去,“不过修复需要时间,大约要一个礼拜左右,没问题吧?” “嗯。”金俊中点点头,很是欣赏的看着我,“住,你们?”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是他的中文老师,听着他不标准的语法就及时的纠正过来:“这话应该说:你们要住宿吗?” “哈哈...”金俊中被我这瞬间进入状态给逗乐了,学着我的发音说:“你们要住宿吗?” “是的,我们回不去市区,只能先住下来。” 金俊中可能这才意识到渡轮的问题,不过被蹩脚的汉语弄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转头用英语继续和白禾禾交流。他们谈了半天,白禾禾问我:“金先生问我们是要回市区还是住这边?如果要回市区,他可以用他的摩托艇送我们,如果住这边就可以借宿他那儿。” “如果不是特别麻烦的话,那还是回市区吧?”能回去当然是最好的,宴璐那儿明天还说不准是几点过来呢。 金俊中倒是听明白了回市区,爽快的答应:“OK,去码头。” 我和白禾禾跟在他身后,去了码头专门停摩托艇的地方。我这才知道,因为两边的往来频繁,而渡轮又有限,很多在这边工作的人和居民,都自己购买或者是租赁了摩托艇。 夜晚安静的海面上,因为摩托艇的驶过留下波浪的痕迹,浪花溅起来打在身上。吹着海风感受着摩托艇的速度带来的刺激,我忽然感觉特别放松,特别想要想要大声喊点儿什么。 是的,我可能压抑的时间太久,也可能是循规蹈矩的过了三十年,还没有享受到青春就已经奔了三。而在这一刻,仿佛自己只有20岁,全身上下充满了年轻的活力。 不过这样的刺激只有短暂的五分钟,摩托艇就行驶到了市区海边的码头。我和白禾禾取下身上的游泳衣递还给金俊中,不约而同的说着谢谢。 大概在此时,他才意识到了这边的渡轮有时间限制,他应该以为我就是住在滨海的本地人,以为这边会有的我家,所以在晚上的时候才急着返回,努力的用中文说:“柯老师,以后你上课要是不方便,我也可以每天送你回这边。” 我笑着挥挥手,借着摩托艇的灯光拉着白禾禾转身回家。没有了公交,海边的出租车也不多,我们找了辆摩托车,谈好价钱把我们送回了怡家园。到了之后,我并没有先回自己家里,而是熟络的跟着白禾禾回了她那边,我觉得,只有在她这个家里,我才会显得放松。 白禾禾进门直接踢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趟,伸开双手慵懒的说:“哎...还是回到自己家里舒服。” 就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却触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瞬间想起和张南那个家。正如白禾禾所说,即使张南对我不够好,即使他在外面有许安芷有雷希,可我独自呆在那个冷若冰霜的家里,虽然有孤独但很自在。再看看现在,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居无定所颠沛流离。 白禾禾看我眼角泛起了泪花,敏感的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禾禾,你说我在金先生那儿做家教的时间那么短,我是不是还要再找个白天的工作啊?” “那边的工作机会多多不我倒不清楚,不过你也可以试试,只要不被骗就好。”白禾禾生怕触及到了我伤心的地方,一个劲儿的安慰我:“柯安,你可能刚来到这儿不习惯,以后你呆久了,即使是租的房子也会觉得像是家的。” “我知道,呆久了都有感情的嘛。” “是啊,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总觉得这儿不是我的家。你看现在,不过才一个多月,在外面累了一天回来,觉得这是属于我自己的舒适空间,那就是我的家了。” 我知道白禾禾是在安慰我,她总是那么的好,把自己的根根底底都翻出来,却不为追着我问太多关于我的事。我想要开口和她说房东让我明天就搬走,可是不知道应该从哪儿说起,又有些担心说出来之后,她会嫌弃我。 “饿不饿?要不我去弄点儿宵夜?”白禾禾又说。 “不用,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下班还陪着我累了半天,早点休息吧。”我想起时间已经很晚了,白禾禾这儿再舒适,我也应该回到那边家里去。 “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带你去谁到你?”白禾禾爽朗的笑着:“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阵阵温暖,对比起我身边认识的人,好像每个人都心机重重似的,没有一个能像白禾禾这样坦率爽朗。尤其是我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关在温室里培养,没有经历过磨难和风雨,更是不懂在这样的境遇下,朋友的难能可贵。 我有些感动,说话也变得煽情:“谢谢你禾禾。” “行了,说你是仙女儿你还不信,说两句还梨花带雨了...”白禾禾把我往门外推着:“快去休息吧,明天我休息,下午没事儿就陪着你一块过去。” 回到家里的第一时间,是翻开金俊中留给我的手提袋。虽然茶具里的主茶壶已经碎掉,但金俊中依然将它们放回到礼品盒里的。我一块块将碎片拿了出来,连同里面几块特别小的碎渣平放在茶几上,才觉得自己刚才急的夸了海口。 修茶壶这事儿,我只是以前看到曾子诺修过一次,而且是修的特别珍贵的精品紫砂。曾子诺是教我茶艺的师傅,和茶结缘和她结缘,也纯属偶然。 那时候我还怀着毛毛,独自挺着大肚子去逛商场。那天在商场,她作为茶庄请来的技师在门前表演茶艺,我像是被勾住了心愣愣的站在她面前许久,她冲泡好之后的第一杯居然递给了我:“尝尝?” 声音轻柔得像是远方飘来的风,浅品了下她递过来的茶,那种回味悠扬的味道,连同她泡茶时的婉转,让我瞬间爱上了茶艺。正好节目有个环节,要现场挑选观众跟她学习,然后评选谁泡出的味道最好,就送上茶庄的大礼。 原本商场经常做这样的活动我都不屑去参加,但那天就偏偏想要去。最后曾子诺品尝完我的茶之后,选了我。从那之后,我就经常去跟着她学习,再让她品尝点评。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全国十佳优秀茶艺师,很多特别重要的场合都会邀请她表演。那段时间她正好是空档期,就留在了好朋友开的茶庄里帮忙表演。 不过虽然我们因茶结缘,却很少谈心。后来她离开A市之后,我也只是在遇到问题或者静不下心的时候请教她。但每次,她都耐心的和我沟通,直至解决了我的困惑位置。 现在金俊中的仿紫砂壶被我大包大揽下来,我也只能求助于曾子诺。这几年脑子里装得事儿少,很多电话号码什么的,我都能记得下来。翻找出手机,凭着记忆输入曾子诺的号码,拨过去还未接通就被莫名断掉,紧接着屏幕上就出现了雷希的来电号码。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按下接听键:“你好...” “柯安,张南今天开追悼会,你知道吗?”雷希虽然极力想要表达出难受的状态,可传递过来的声音,却让我听着很平静。 我无心的应答,“我不知道。” “新闻都放的。许安芷也去了,被陈亦梅扇了一巴掌,还让人把她赶出了墓园。” “哦...” “许安芷特别恨你,她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是你毁了她。” 雷希循序渐进的说着,似乎想要把我引到某件事上去。倒是我不想再上钩,还是不冷不热的回答:“哦...” “你说,她能找得到你在哪儿吗?” 这句话问得很轻,但却充满了力量,倒是我也不担心,毕竟我要去的那儿除了白禾禾知道谁也不清楚。大不了去到那边,我关掉手机斩断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只是我又不能明着和雷希抗衡,“如果您不告诉她...她应该不会知道吧?” “呵呵...”雷希冷笑了下:“柯安,我说过你是聪明的女人,你能轻松的嫁进张家,一定不简单。” “不用夸我,其实你也明白,张南不过是用了我这个牌子。这么几年,他在外面不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倒也是,另外明天早上7点,你可以关注下宁川市的早间新闻,应该会头条会播出你们家的事。” 078、茶具结良缘(3) 原本大好的心情被雷希这通电话彻底扰乱,看了下时间不过才11点半。距离明天早上还有整整7个半小时,我打开了电视,盯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想要知道现在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视上放着无聊的泡沫剧,时间也过得特别慢,猛然看到茶几上还摆着碎掉的茶壶,我才想起应该先给曾子诺打个电话。不管怎样,金俊中这个茶壶是必须要修的,我还要在他那儿赚一笔钱,用于我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资本呢。 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拨通了曾子诺的电话。这个时间点她早已经休息,不过接到我的电话依旧没有不耐烦:“柯安,遇到问题了吗?” “师傅,我想向你请教下怎么修复紫砂壶呢?” 曾子诺大概没有想到我又想要学这个,有些惊讶:“你想学?” “我有套很值得纪念的壶碎了,又舍不得仍,想修好继续用。” “噢...”曾子诺自然是明白,对于好茶之人,连同茶具也是同样视若珍宝的。她毫无保留的把修复方式告诉给了我,让我有不懂的地方再给她去电话。末了她问我:“柯安,下月我要来一趟A市,你有时间过来一块探讨下吗?” 要是以往,听到曾子诺要来,我恨不得飞奔过去,确实跟她在一块儿,能学到不少的东西。可是现在,下个月我自己在哪儿都不清楚,怎么回去参加?但师傅的邀请我定是不能断然就拒绝,只好如实说:“我在外地呢,您大概几号过来?要我挪得出时间,一定来。” “行吧,时间还没定,我最近也要出国参加几个交流会,等回来之后安排好时间,我再通知你。到时候啊,我把我在大家约到一块,谈谈心德品品茶。” 曾子诺喜欢和好茶之人交朋友,也都有不少像我这样的有缘人认她做师傅,据我所知在A市也不少。不过她平时匆忙,很难的有时间把大家汇聚到一起。听她说起这次聚会的规模应该不小,我心里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去参加。“好,我尽量那天赶回来。” 为了等明天早上的新闻,加之晏璐一早又要过来找我,晚上我实在没办法入眠。因为修复的原材料我暂时没有,只能拿起破碎的茶壶,一片片先认真的清洗出来。。有了事情消磨,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等我把茶壶清洗完毕的时侯,天边已经泛了白。 天快亮了,也快要到7点了,我的心忽然再次被提了起来,时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当电视屏幕上出现熟悉的早间新闻播音员时,我再次感受到了心要蹦出来的感觉。索性站起来蹲到电视机面前,盯着上面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了某个细节。 果然,新闻的头条就是这两天发生在我家的大事。从前天开始,就陆续有人去到我爸企业的大门前静坐,我们家三口人都分散开,自然是没有人出面来处理这件事。在这些静坐的人群中,大多都是宁川市的本地居民。而镜头切换到昨天的政府大门前,这些人又转移了地方,去给政府那边儿施加压力。 新闻报道的意思,大概就是我爸确定不是脑溢血住院,而是欠债潜逃且有一段时间了。那不用猜,就是范叔因为张南的死,已经彻底无望,连同了其他企业和个人的债主,一起将这件事闹大。 早上我想过很多坏的结果,甚至连我妈自杀这样的噩耗都想到过。所以看完整个新闻报道,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还觉得范叔这样不是聪明的做法,就算我爸欠钱,就算走法律途径,我们家目前的状况确实没钱。 所谓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大概就是这样吧。当初觉得惧怕到了极点的事情,到了真正发生的这一天,倒是没有了当初那样的恐惧。只是庆幸之余,还是有些遗憾和想念我爸妈,尤其是我妈,范叔能找到她所在的居士林,倒不知道有没有为难她。 洗好的茶具已经干了,我小心翼翼的把它们装了起来,晏璐等会儿就要过来,我不得不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能带走的不过就是那天去超市的时侯,顺便买的两套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晏璐果然够早,我刚把东西装好,她就敲开了家里的门。今天只有她自己来,进门就直接说:“都收拾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我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后面就不麻烦你了,谢谢你们这几天能够收留我,等过段时间,我把欠你们的钱再送回来。” “哦?在哪儿?”晏璐有些吃惊。 她昨天来电让我搬家这事儿,我依旧觉得有些蹊跷。原本在这儿住的好好的,她为什么会莫名让我搬走。所以我也没有如实相告:“我先回躺宁川吧。” 晏璐坐到了我旁边,没有了刚才的那般着急,“柯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赶你走?” “怎么会呢?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请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晏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那好吧,你独自一个人,有什么困难,可以给阿山打电话。” 委婉的逐客令,间接的告诉我应该离开了。我起身向晏璐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离开这个暂居的家,对面白禾禾的门还紧闭着。晏璐在身后目送我离开,我不好当着她的面去敲白禾禾的门,现在情况特殊,我不能在这儿留下太多的痕迹。在我走到楼下一层快要拐角的时侯,晏璐忽然在楼上叫住了我:“柯安,你等等。” 我停住脚步,转身又上了两步阶梯,和晏璐面对面。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小叠钱,递到我手里:“早上的宁川新闻我也看了,这个你先拿着。”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帮助,更别提钱方面的施舍了,接连白禾禾之后晏璐又这样对我,我心里再次变暖。只是想着要去金俊中那边,把钱递了回去:“不用,我还有。” “拿着。”晏璐坚定的把钱塞到我手里,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憋了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我认识雷希...你要小心她。” 雷希这个名字从晏璐嘴里蹦出来,着实把我吓得够呛。一个在A市神秘出现的女人,一个是滨海的房东,她们竟然这么巧合的认识?这样说来我更是不敢接晏璐的钱了,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快速的跑离了小区。 “柯安,要是雷希再能找到你,你就给阿山打电话。”晏璐在身后叮嘱我。 我随便应着下来,但也不能阻止我要离开这儿的脚步。雷希昨天晚上打来电话,又是告诉我许安芷恨我,又是让我看新闻的,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利用到我。既然晏璐和雷希认识,那今天晏璐让我搬到其他的地方去,应该是雷希给她说过什么吧? 跑出了小区很远,我才想起白禾禾还没起床。说好的她来叫我一块儿过去的,要是她正好去到对面找我碰到晏璐,那岂不是让她知道了我要去清渔? 从第一次半夜刘妈给了我一碗红烧肉,到之后雷希给我信用卡,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开始不敢相信她身边的人了,连同晏璐,即使她给了我房住还借我钱花,我依然不敢保证她对我的好不是圈套或者利用。 为了不吵醒可能还在睡觉的白禾禾,我躲在小区外面的报刊亭给她发了个信息,告诉她我已经把房子退掉了,正在街上买东西,让她起床后打我电话。随后我找了家专卖紫砂壶的店,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下要修复的材料和工具。 这家店的门脸也不大,老板是个40出头的中年男人,我说要买胶水和紫砂粉时,他还多问了我两句。而我一般没有和陌生人搭话的习惯,也就随意的回答了没有多说。付好钱收好东西,白禾禾的短信还没有回复过来,我想出门也不知道去哪儿,索性就坐在茶具店里,蹭他们家的凳子拿出金俊中的紫砂壶。 老板见我拿出破碎的茶壶,饶有兴致的站到我身边:“是您自己修?” 我一件件把他摊开放在柜台上,点点头说:“嗯,学着修。” “不错啊...” 我微微一笑,看了下纸上的顺序,“老板,您这儿有电烤炉或者微波炉吗?等会儿我想借用下。” “有,你随便用。”老板好像对我修茶壶这事儿特别感兴趣,“你还别说,这紫砂粉从我进货到现在,还没卖出去两个人,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修这个。” “我也是刚学。”说完,我将碎片先一块块的比划着顺序,又细致涂上胶水,按照曾子诺昨天晚上说的流程,一点点进行着。 老板知道这是个细致活儿,在我修复的过程中也一直屏着呼吸不说话。等我修完把壶送进微波炉之后,他如获至宝似的走到我面前:“真不错啊...” 079、记忆被点醒 我笑笑,坐到凳子上等着茶壶定型。 他主动邀请我到那边的根雕茶艺桌去坐坐,落座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在我们滨海呐,还真找不出两个会这门手艺的人。呵呵...小姐,您贵姓?” “我叫柯安。” “好...柯安。”他一边清洗着茶壶一边说:“我叫孟石凡,你可以叫我老孟。我也知道我这茶庄太小,估计容不下您这样大的神,但我还是想要问问,以后要是有客户拿过来破碎的茶具,您能帮我修吗?” 不早不晚,白禾禾的电话在这个时侯打了过来。她昨天果真是累了,电话里连声说报歉今天睡过了头,问我现在在哪儿? 我捂着电话问孟石凡这是哪儿,孟石凡笑呵呵的告诉了我地址,我再转达给白禾禾。她果断的说:“那你就在那儿别动,我过来找你。” 放下电话,孟石凡又征询意见的看着我:“柯安小姐,刚才我说的事儿...” 大概孟石凡和白禾禾晏璐一开始对我的印象相同,不觉得我像是工作的人。但刚才他说完,我心里就乐开了花。精品紫砂都是特别有钱有品味的人才玩,他们把茶具当珍品,如过破碎需要修复,也一定舍得花大价钱。要是能真能接下他这个业务,收入完全可能比我在金俊中那儿当家教要好得多。 我连连点头:“嗯,可以。” “那您方便留个电话吗?前两天还有个朋友说壶裂口了要修复,改天他拿过来我就给你来电话?得麻烦您跑一趟来修修。” 我昨天晚上已经想好,去了清渔之后就打算把手机卡扔掉,短时间之内不再用手机。我把白禾禾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孟石凡,告诉他有活就打这个号码约时间。临走之前,孟石凡还从货架上,取下了一套不算珍贵的茶壶套装送给我,说就算是当成见面礼。 白禾禾接上我离开孟石凡的店,我简直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看我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她打趣着说:“和那老板聊了什么,你那么开心?” “噢对了,我刚留了你的电话,孟老板说以后有人修壶就找我。”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个赚钱的机会能这么开心,不顾在路上,就巴拉巴拉的和白禾禾说起刚才的事儿。 “柯安,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啊?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缺钱的人才对呢?”问完之后,又感觉到好像不大合适,补充道:“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理解...” 我想着她就住在晏璐家对门,始终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和昨天一样,倒转几次公交加渡轮之后,她把我送到了金俊中家里。过海前给金俊中打过电话,我们到的时侯他专门回来在家里等着的。 我首先把修好的茶壶递给他,“金先生,这个修好了。不过估计没法用了,最好是当个藏品放起来。” 金俊中检查了一番修好的壶,两眼放光的看着我:“这是您修的?” 我点点头:“是,你先放好吧,要不等会儿再摔了可不好修。” 金俊中小心翼翼的把壶拿进去放了,为了表示感谢和欢迎,带上我和白禾禾去吃饭。清渔镇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大多的饭店都和鱼有关。 茶具的小插曲更是拉近了金俊中和我们的关系,吃饭的时候他就不停的说起刚来到中国的各种不习惯,尤其是在这儿,买不到正宗的韩国泡菜。通过聊天我也了解到,他去年来过一趟清渔,因为喜欢中国的文化和生存环境,便买下了那套居民小屋准备随时来度假。 今年他在国内的工作出了点状况,就干脆直接搬过来,成立了个渔业贸易公司。主要是把清渔的加工产品,销售到韩国乃至亚洲的一些国家。他原本就是做商贸的,所以倒还是得心应手。只是自己的中文不大好,又想要快速的融入文化,就托之前装修时认识的客户经理帮他找个中文老师。 白禾禾是做建材销售的,恰好这条路子给搭上,我就成了金俊中的汉语老师。所以缘分无处不在,不经意的相识和相遇,就能铺开巧妙的关系网。 晚上金俊中还有应酬,下午带我们在清渔镇随便逛了逛,回到家他告诉了我住的那间屋后,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他一走白禾禾就没了刚才的斯文模样,“柯安,这可是个优质股呢?你们现在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要不好好发展下?你看啊,在这样的渔岛小镇,像不像世外桃源的样子?” “你要喜欢就多来啊?我给你们创造机会怎么样?” 白禾禾撇撇嘴:“我不喜欢这款,太职业了...” “那你喜欢哪款?”我随口问。 白禾禾眨巴着眼睛,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幻想:“长得呢可以不用这么帅,话也不能太多,要有性格的。最好啊...得爱好点儿刺激的东西。” “金先生话也不多啊?也蛮有性格,而且他不喜欢开摩托艇么?” “不行...要是摩托车我还考虑。”白禾禾的眼神一下暗淡了下来:“不过我现在是爱无能了。” 整个小院一共有4间屋,正中间算是套房的客厅,两边分别是卧室。金俊中临走前,就交代我住在右边的房间,而他的在左边。侧面拐角的位置是厨房,旁边还有一个屋子,金俊中说那间屋堆的杂货,叮嘱我没事儿不用进去。 外表看起来不过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但是细看就知道当时装修得时侯好多地方被他刻意的做旧过。院子里也像是电视上农村才有的那样,有一块小菜地还有一颗梨树。原本我就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对这样的环境我很是满意,倒也觉得很舒适。 晚上没有了金俊中送白禾禾过海,吃过晚饭她早早的就做渡轮回去。授课是从明天晚上才开始,但我毫无经验,这些年过去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早就忘了。趁着晚上安静就在院子里准备起明天的内容,第一堂课必须要讲好,我还想着过几天就在他哪儿预支工资呢? 可是昨天通宵未眠,我在院子里写着没多久,就握着笔睡了过去。迷糊中醒来,感觉身边特别的柔软,睁开眼睛一看,我正躺在金俊中的怀里,四脚悬空。 “啊——”我吓得一声尖叫,挣脱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金俊中晚上应该喝了酒,趁着昏暗的灯光也能看到他脸颊通红,“我...抱你去床上睡。” 猛然惊醒被吓得睡意全无,尴尬把头发拂到耳边,“噢,那我先去睡。” “等等...”说完,他斜靠在梨树上,眼睛火辣辣的盯着我,“真美...” 半夜,面对一个相处不过两天的陌生男人,醉酒后说这样的话,我心里自然是害怕。点醒了四年前认识张南那个噩梦般的记忆,匆忙的逃回到卧室,把门反锁了起来。好在门外一阵响动之后,金俊中还是回了他房间住下,并没有像张南那样强行破开我的门。 整个晚上我都睡的不好,张南血淋淋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而他的身子还压在我身上。我大声的呼救呐喊,张南擦拭了下脸上的血迹,阴笑着脸说:“我张南要的东西,还没人敢说不给!” “别...不要...”我拼命的反抗,好像又担心他脸上的血迹蹭到我白色的裙子上。 可张南依旧不停止,用力将我的双手压住,腾出一只手恶狠狠的扇到我脸上,“闭嘴,再喊我让你疼死!” 记忆夹着现实**裸的出现在我梦里,偶尔我也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依旧控制不了的哭喊。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反抗,撕咬,却依旧不能阻止张南。 门外的敲门声不响起,清晰的传来金俊中的声音:“柯老师,需要帮助吗? 如此这般,才把我硬生生的从梦境里拉了回来。醒来后我满头大汗,面前依然时不时的飘过张南那张脸。金俊中还在不停的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努力抑制住情绪,平复了下心情才回答他:“不用,我就是做了噩梦,你先睡去吧。” 可是金俊中还是不放心,要我打开门看看是安全的他再去睡。我只好把门打开,虽然心跳很快,但脸上还是尽量平静的说:“看,没事吧?就是做了噩梦,噩梦知道吗?” 金俊中似懂非懂的摇摇头,“没事就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很疼,金俊中已经出门办事去了。院子里的茶几上,留下了他外出买回来的早餐,还有一张便签条。他怕我看不懂英文,就画了个冒着热气的面包,还有一副笑脸,另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欣慰的收起纸条,想着昨天晚上自己那样想他,应该是小人之心了。早饭之后头还很疼,恰好在客厅角落的木柜里,看到了一盒龙井茶。瞬间泡茶的瘾又犯了,索性就拿出孟石凡送我茶具,摆在院子里想要安心泡壶茶。 刚好把茶具铺开烧着开水,白禾禾从门外跑了进来,转身关上门抵在门后还捂着胸口踹着粗气。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了,禾禾?” 080、被惦记真好 白禾禾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好像很烦躁,拿出电话也没有打算接就直接给挂断,气喘吁吁的走到我旁边,随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就端起我刚烧开的水往茶壶里倒:“渴死了我,跑了一路。” “你小心点,烫...”我就起身去客厅用饮水机给她接了杯温水,拿出来递给她:“你喝这个。跑这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禾禾接过水一口喝了下去,气息才变得没有那么急切,“容我缓缓,累得...” 我又转身去接了一杯,坐在她对面等她完全平静。壶里的水烧开又冷却了一会儿,沸点已经达不到清洗茶杯的要求了,我按下电壶的开关让它重新烧起来。 白禾禾看着我桌上摆好的茶具,顿时来了兴致:“来,快给我表演下,我还以为这种爱好都是老头子才喜欢呢。” “呵呵,谁说的?”我用镊子夹起茶杯,抬头不经意的又问:“大早上的不上班,跑我这儿干么呢?后面谁追你啊?” “是啊。”白禾禾深色黯然,低下头轻声说:“我前男友追过来了,他让我和他一块回A市。” 我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下去,只要不是晏璐或者雷希,是谁都好。但转而觉得这种想法很自私,悄悄的鄙视了下自己:“哦,他怎么找到你的?” “我不知道啊,上午客户转款到我账户上,我去银行取钱的时侯就碰到了他。他在街上就抓着我让我回A市,你说我怎么可能回啊?他妈给我的那笔钱,都被我...”白禾禾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转而叹了口气说:“柯安,其实我也想回去,就是怕...” 我大概明白,白禾禾之前说过她被男友的妈赶出来,应该是给了她一笔钱的。只不过可能是顾忌到面子,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我一边清洗着茶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那你跑到这边来,他没有追过来吗?” 我意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冷静下来,不再陷入慌乱的情绪中。 “没...我们在街上拉扯了一会,我怕他已经知道了我家住在哪儿,就趁他接电话的时侯拦了个摩托车抄小道去的码头,他应该不会知道。”白禾禾指了指手机:“要不然,刚才也不会给我来电话啊。” “哦...”我在替白禾禾担心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她。虽然那边的家人把她赶走,但至少男友心里还有她,不顾一切的追到了滨海,要带她回去。 也许是水质的原因,这壶茶泡出来的味道竟然特别好,白禾禾见我表演完,惊叹得连声叫好:“柯安,你这手艺可以啊?等哪天你这边的家教做完了,你还可以找个茶社做表演呢?再学几招独门秘笈。” 说着,白禾禾把手背在身后:“这样冲茶,哈哈...” 我被她这滑稽的样子也逗乐了,她说的是很多茶社里都有的功夫茶表演。而我这样的则是用心泡的茶艺,两者本就没法相提并论。我轻押一口,“那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我怎么去上班啊?”白禾禾自己又往杯子里加了点儿,没有品茶的样子一口就喝了下去:“只要他找到了我,我肯定会被带回去的。再说,要是他犯了什么错误我离开,自己心里还能抗拒,可现在这样,我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 “那...要不你就在这边呆着吧?等金先生回来我问问他,你就和我一块住,大不了我再付他点儿房租,怎么样?” “暂时也只有这样了,反正我那跑业务的工作也是随走随停的。”白禾禾撇撇嘴:“房租我来付就好,你现在也不宽裕。” “没事,我可以最后在工资里抵消呢?”和白禾禾越来越熟络,我也忍不住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她,顺便为了打消她的多虑,安慰着说:“现在可好了,你和我住在一块儿,我也不担心孤男寡女怎么着了。” “要我说啊,你和金先生气质还很搭,要能摩擦点儿火花出来,干脆让他把你给收了算了。免得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还得像我这样的凡人一样遭受人间疾苦。” 我往她茶杯里加满了茶,“渴了吧?多喝点儿,别闲着光顾说话。” 傍晚金俊中回来,看到白禾禾在家里倒也不意外,白禾禾算是比较能说会道那类,晚饭主动请了金俊中吃西餐。让我钦佩的是,白禾禾竟然对金俊中说是因为我的英文不好,担心我们沟通会有障碍,正好趁这段时间休假过来帮着我一块儿辅导他,也能让他学得很快。 金俊中一听倒是很满意,不停的说着辛苦了谢谢之类的话。听得我在一旁很是想笑,明明就是白禾禾有求于金俊中,这样一来倒像是免费帮助他更快的学会中文似的。 晚上聊的很愉快,回到家里,白禾禾使唤我:“柯安,这还没到上课的点,要不你给我们泡壶茶吧?” 我知道白禾禾是想让我在金俊中的面前表现下,也就没有拒绝。趁我泡差的时间里,他们俩还在不停的用英语聊天。我笑着打趣:“禾禾,你不是要辅助我吗?那你现在开始就应该给金先生创造一个纯汉语的聊天环境,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金俊中似乎很兴奋,不停的邀请白禾禾到他们公司做市场。白禾禾当然高兴,她那边做建材的工作估计泡了汤,但她还是欲擒故纵的说:“金先生真看得起我,呵呵...只怕我能力达不到你想要的标准呢。” 金俊中一下就急了,又换了英语说:“怎么会?我现在主要做国外的销售,白小姐口语不错,没问题的。” “哈哈...”白禾禾打着哈哈,把我倒好的茶递到金俊中面前:“希望有机会合作。” 等真正给金俊中上课之后,我才发现他的汉语水平并没有想象中的差,甚至时不时还冒出来几句A市方言,有的方言发音连我都不大标准。但我也没有多问,按照预定的课程时间按时授课,一般情况下白禾禾就坐在旁边旁听,遇到我们交流不畅的时侯她就翻译下。 一周后,金俊中和我们平时的交流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只是他的要求高,还想要学得更多更标准,连书写也要我把他教会。我倒也无所谓,只要没人能找到我在这儿,教他多久我都乐意。 因为有了白禾禾的陪伴,也让我没那么孤独,白天金俊中上班之后,我就和白禾禾去街上逛逛。偶尔也买点东西回来自己做,恰好碰上金俊中没有应酬的时侯,晚饭也是我们三个人在院子里吃。晚饭后我泡壶茶他们俩聊天,加上一同学习,倒也悠闲自在。 只是习惯了上班的白禾禾,猛的这样闲下来呆了一周就有些呆不住了。早上金俊中上班之后,她就像是被人抓了魂似的,不停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柯安,你怎么静得下来呀?我在这儿才一周,就快要疯了,我要工作,我要和人沟通...” 我看着她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乱撞,笑着说:“要不,你去金先生公司上班吧?” 白禾禾无聊得难受,就把头靠在梨树上不停的绕着圈:“人就随口一说,我能当真嘛?” “那我教你茶艺?虽然我技艺不算好,但教你入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行不行...我静不下来。”白禾禾直接就拒绝了。转了两圈之后估计头晕,她又去卧室把手机拿出来,坐到我面前说:“柯安,我要开机了,我受不了这样与世隔绝的日子。” “呵呵,瞧吧,我就说你还没有看破红尘,赶紧开机,数数你男友来了多少个电话?” 我就知道白禾禾是被她前男友的事儿给扰了心,任谁处在她的角度,肯定都会受不了。毕竟好好的两个人,是因为外力给活活拆散的。就像当初我和叶一丁,要是我没有那么快的嫁给张南生下毛毛,估计我也和白禾禾一样。 白禾禾深呼吸一下,像是要去战场似的闭上眼镜,狠狠心把手机打开:“不管了,能找到就找到吧,我再封闭下去会疯掉的。” 开机铃声刚响完,耳边就传来霹雳扒拉掉东西的声音,我吓得还以为是什么碎掉。抬头瞧见白禾禾拿着手机无奈的说:“我就说吧,才关机一周就这样,再过几天开机,估计手机就得爆了。” 我羡慕的看着白禾禾,“有人惦记,真好。” 这是由衷的羡慕,惦记着我的那些人都是为了找到我利用我,而没有一个像白禾禾手机里那些人那样的纯碎。除了我妈,而她的惦记之中,估计除了夹带着不放心,还有些许对我爸的焦虑。 我不禁探过头去想要看看,“来我瞧瞧,都是你男朋友发的吧?” 白禾禾的脸上满是纠结,有思念有无奈。手机半天才反应上来,她点开收件箱一一看完之后,把手机举到我面前正对着我:“你瞧,几乎都是他的。” 可我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时,刚才还带着戏弄的笑脸顿时僵住,盯着手机屏幕脑子里飞速的运转,半天没有回过神。 082、应了我猜测【谢谢dsf55gg、野心鱼钻石 “喜欢啊,我在韩国的时侯,还是我们那个地方的冠军呢?只不过来了滨海,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场地。” “滨海也有啊。“ 金俊中两眼放光,恨不得马上要去试试的样子:“要不明天我们不上课去吧?你们俩会吗?” 这话正中白禾禾的意,她拍手叫好道:“不会,但是你可以教我们嘛?” 我本身有些不适应那样剧烈的运动,不过我知道白禾禾是想仝跃天了,想去试试坐在摩托车后面的感觉,也就随着她答应了下来。因为白禾禾要回去收拾东西,她就让我们俩先回清渔,明天一早我们过海直接给她打电话,就径直往马场去。 过海的时侯,我坐在金俊中的摩托艇后面,迎着海风不自禁的小声说了句“海风真舒服。” “那我带你去转转?” 说完不等我回话,就忽然向右一个急转弯,猛的提速把摩托艇往更宽阔的海面上开。惯性让我往后一仰,条件反射的搂着他的腰免得自己倒下。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往后蜷了下,连忙又把手给松开。 海风呼呼的吹,金俊中在前面大声的喊:“抱紧我。” 再次提速,我不得不紧紧抱着他的腰,任由他快速的在海面上飞驰。 “柯老师,你太压抑啦,要不要大声的喊出来?” “什么?”我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大声喊出来。”金俊中重复了一遍,“像我这样,啊——” 我实在是想喊出来,可又觉得他在这儿放不开。而后在他的循序诱导下,我终于放了嗓子喊了一声。可他不满意,“再大声点。” “啊——” “还可以大声点。” “啊——啊——” “再大声点。” “啊——”喊着喊着,我就失控了,“我是柯安,我要好好活下去!” 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之后,我就彻底没了顾忌,紧靠在金俊中的背上索性放声的大哭了出来。除了他,没人能听到我的哭声,况且他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金俊中并没有安慰我,而是继续加快速度。我们就在这一望无边的海面上肆意的飞奔,而我就放声的大哭。 过了许久,我渐渐恢复了平静,摩托艇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金俊中才问我:“可以回家了吗?” “嗯。” 回到家里躺下之后,想起刚才的疯狂才觉得有些失态,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平时连说话都不会太大声的我,怎会这样的放纵和疯狂? 或许是情绪得到了发泄,这个晚上我睡的特别安稳,也是张南死后,我第一次没有做噩梦。很早白禾禾就拎着东西搬了过来,她到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泡茶,金俊中还在睡觉。 “柯安,有人找你。”白禾禾放好东西,径直走到我旁边递给我一张纸。 我随即一愣,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她放下的纸。上面清楚的写着:“寻人启事。”下面不仅贴着我的照片,内容里更是大量的描述了我有精神病史,离家出走长达半个月,联系人的电话号码就是雷希的新号。 我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我慌乱的问白禾禾:“哪儿看到的?” “怡家园啊,今天早上我出门,小区里外到处都贴着这告示。”白禾禾撑着头担心的看着我:“柯安,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我...”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看到白禾禾真切的眼光,又忍不住想要把所有的都告诉她,“我是...” “你们起这么早?”说着,金俊中从里屋出来,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浅酌了一口:“好喝。” 担心金俊中看到寻人启事,我慌乱的想要把它收起来,可眼尖的他还是看到了,“这是什么?” 白禾禾抢先一步收起来揉成一团,丢到旁边的纸篓里:“没什么,我的辞职报告。” “哦,呵呵...”金俊中还惦记着昨天说好的要去骑车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现在走啊?”白禾禾极力想让金俊中不要看出什么端倪,催促着我:“柯安,你收拾好了没?” “哦...”我满脑子都是寻人启事,根本没有心情跟他们去,“我有点不舒服,要不你们去吧?” 金俊中担心是我昨天吹了海风,关切的伸手要要摸我额头,“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白禾禾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善解人意的说:“我每个月那几天也很难受,你要不去也行啦,金先生,我们走吧?” 金俊中明白了过来,也就没有再多问,洗漱之后就带着白禾禾去了赛车场。等他们一离开,我连忙去垃圾桶里翻出刚才的寻人启事,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找到我才罢休,她和张家到底有什么事情,非得要我参与才可以?这让我尤为费解,憋屈难受得想要哭,有种粘上了牛皮糖甩不掉的感觉。 雷希一步步在逼近,她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我,而我仅仅躲在这个地方完全不现实。既然她能在怡家园贴寻人启事,她也能在整个滨海乃至全国贴寻人启事。这事儿早晚有一天会让金俊中知道,如果他相信了上面所说的我有精神病,还会收留我在这儿吗? 想到这儿,我开始不安起来,躺在梨树下的躺椅上,闭上眼睛仔细的思索着,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走出去? 经历了这么几件事,我也清楚的意识到,软弱和胆怯对解决问题是没有丝毫帮助的。之前的所有事情,正是因为我自己步步退后才变得如此的糟糕。那么现在,我要是再不想个办法,我甚至可能一辈子也没法站起来。 想到最后,我觉得我应该要主动联系雷希,我得要弄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反正已经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唯一有的就是自己这条命,如果雷希真狠心到如果我不配合她就会灭了我,那我也只能认。况且我想她需要的是我活着帮她,也不至于要我的命。 心情豁然开朗,我起身去到卧室,拿上已经拆分下来的手机和卡。但为了不暴露自己在清渔的目标,我还是做了渡轮过海之后,在码头拨通了雷希的电话。接通提示音甚至都还没响起,电话就被雷希接了起来,她明显有些着急:“柯安,你怎么关机这么几天呢?” “嗯,你四处贴寻人启事,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看来你还在滨海。” 我也没有和她多绕弯子,直接问道:“是,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寻人启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直呼其名道:“雷希,别绕了行吗?我不傻,你想利用我做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要我能做的,一定会答应。” 雷希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转而是愣了下,“好,那我就直说了。” “嗯。” “我现在需要知道你在哪儿,待时机成熟之后,我会把你接回到A市。张南虽然死了,你还是张家的儿媳,所以你理应回到张家去住。” 又是时机成熟,我明显感觉到还是那张大网,索性更加坦率:“你说的时机成熟,又是要出几条人命之后吗?” “嗯?”雷希装模作样的反问。 “我都清楚,所有的事情。”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但我真的不想再装傻的配合她了。 “我早就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或许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和许安芷之间的矛盾,相互弄掉自己的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在帮你解脱?” 雷希终于正面承认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的,虽然结果来得有点儿晚,虽然很多细节我依然不够明白,但到底还是应了我的猜测。 “柯安,已经走到现在了,你觉得你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继续配合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配合我,你未来的生活怎么继续?张家的人会放过你?宁川市那么多的债主会放过你?还有许安芷,还有你那个什么前男友的父母,他们都恨你入骨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咬咬牙狠了下心,终于把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想知道,如果我不配合你,你会把我怎么样?” “哈哈...”雷希忽然大声的笑了出来,小声的和别人说了什么,“柯安,你在码头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坐船离开滨海?就你现在的情况,你觉得你能去哪儿呢?” 我意识到雷希是在用和我通话来定位我的手机,慌乱的挂掉电话想把手机卡取出来坐渡轮回去。刚拆开手机后盖,被人从身后拍了下:“柯安。” 转头看到允启山和宴璐手牵手的站在我身后,宴璐的手上还拎着一篮子海产品,看样子应该是来码头买新鲜海鲜的。我脸憋得通红,小声的说:“房东...” 宴璐看到我很是意外:“你不是回宁川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我今天刚刚回...” 话音未落,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雷希。我脸更红了,把手机捏在手上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宴璐看我愣住,好心提醒我道:“电话响了。” “这不是雷希的号码吗?”阿山盯着我的屏幕看了半天,小声的说。 只见宴璐脸色一变,把我的手机拿过去直接掐掉,拿出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丁茜吗?” 083、劫后之余生【谢谢佳丽妖精、凰梧钻石 我完全确信了他们和雷希认识这事儿,撒开腿就想要跑,被允启山拦了下来,把手放在唇边眼神朝宴璐方向看了看,示意我先别着急等宴璐打完电话再说。我局促的站旁边,只听宴璐说:“上次你不是说让我劝人搬走就完了吗?怎么雷希还在找她?” “要不你问问?你比我更了解她那个人,我可不想帮她做什么坏事。” “行,那你问好给我来电话吧。” 几句话匆忙说完,宴璐就挂掉了电话,转头拍拍我说:“走吧跟我们回家。” “我...”我完全处于迷糊状态,站在原地不敢跟着他们走。 宴璐摇晃着手里的袋子:“走吧,我不会把你卖给雷希的。” 他们其实也是住在怡家园附近,只不过是在旁边一个更好的复式楼里。见我从海边到家里都很忐忑,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宴璐把海鲜丢给阿姨就开了口:“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会不会把你交给雷希?” 我不敢点头,敷衍着说:“没有...”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那样做的。其实呢,我和雷希接触也不是很多,只是因为我们一个亲戚知道了她。”宴璐看了看允启山:“对了,你打个电话问问丁茜,怎么说的?” 允启山顺从的拿着手机去了楼上打电话,宴璐接着说:“柯安,我只是那天听你说完新闻里放的那件事儿之后,觉得你蛮不容易的。恰好有朋友来电话问我房子的事,我就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想为你另外找个地方住下来的。你之前,是不是多想了?” “我...没有...” “你和雷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她怎么这样不惜成本的找你?” “其实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找我。”说到雷希找我,那种被牛皮糖粘到甩不掉的感觉又上来,我真的很迫切的想要摆脱。 “雷希那人心本来就不好。”宴璐撇撇嘴,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一罐咖啡刚要走过来,楼上跑下来一个小男孩,抱着她的腿含糊不清的说:“妈妈,我要喝奶奶。” 宴璐又打开冰箱拿出一罐牛奶递给小男孩,指着我说:“宝宝,怎么不叫阿姨呢?” “阿姨...”小男孩腼腆的叫了我一声,从宴璐手里接过牛奶就飞跑上了楼。 宴璐还在后面叮嘱他:“宝宝,你慢点跑。” 这应该就是宴璐和允启山的孩子了,看到他的背影,我又想起不久前我流掉的孩子,还有毛毛,张南死后我又消失了,要是之前手续办妥的话,婆婆很可能已经把毛毛的监护人变更了。想到以后毛毛的监护人就变成了张芸夫妇,即使有天再见到我她最多也只会叫我阿姨,就不禁的抹起了眼泪。 宴璐把咖啡递到我手里,“你有孩子了吗?” 我点点头,“和你家宝宝差不多大。” “是不是想孩子了?” “嗯。”为了不在宴璐面前失态,我强忍住眼泪打开易拉罐,“还好。” 宴璐也意识到触动了我的伤心之处,连忙继续刚才的问题问我:“如果你相信我,就说说你和雷希的事儿吧?” “我...”我犹豫的看着她,虽然心里是十分愿意相信她说的话,但理性让依旧让我不敢就这样告诉她所有。 “要是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滨海生活挺不容易的。恰好又认识雷希,要是她难为你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上你。” “我其实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就是老找我,我也觉得奇怪。”我还是没能克制,把和雷希的恩恩怨怨全盘托出。 宴璐在电视上看到过新闻,我也告诉过她关于张南死的事儿。她听完后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雷希想要用你的身份达到什么目的?” 我摇摇头,有些烦闷的说:“我不知道...” “哎...”宴璐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我还以为这些年他们几个都能变好呢,看来,雷希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无法理解宴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们老早就认识,我想应该是在想以前的事。这时允启山也打完电话从楼上下来,宴璐忙问:“丁茜怎么说?” “丁茜也不清楚,她说她们这几年也都没怎么联系。” 宴璐忙把刚才我告诉她那番话,在允启山那儿重复了一遍,说完征询意见般的看着他:“既然遇到了柯安,要不这事儿你去帮她查查吧?” “好。”允启山没多话,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我心里忽然被触动,看来宴璐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是真心的想要来帮我。我忙的站起来向他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俩。” 允启山伸出手制止我:“不用这么客气,孤身在外的感觉我们都知道。” 后来的闲聊中我才知道,那天宴璐让我搬离他们家另外的地方去住,是因为丁茜打来电话。也许是雷希定位我的电话后又找人跟踪了我,知道了我住在怡家园的那间房子里,背后找人查过这套房的户主。 宴璐说:“要是这房子户主是我还好,雷希一定会直接来找我,只是这房子写的是我们一亲戚的名字,正好那人雷希认识,就去问了丁茜。” 我听得云里雾里,恍恍惚惚的点头附和。 “雷希其实是想买这套房,不过她知道房主的名字后就托丁茜来找我们,希望我们能把你看住,不让你去其他的地方。” “我知道,她是想把我监视起来。”我也没了顾忌,肆意在他们面前说起刚才雷希找我谈话的内容:“她说等时机成熟之后,还要来接我回A市的。” “是啊...其实雷希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所以她告诉丁茜之后,丁茜也就多留了个心眼,问了下我家里住的是什么人。我说完之后,她担心要出什么意外,就想着不如先让你住到别的地方去。” 听宴璐这么说完,我心里更是感动了,我和她乃至那个叫丁茜的人都是萍水相逢,她们仅仅是因为了解雷希就这样帮了我。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怕,要是当时叶一丁住的房子不是宴璐而是别人的,是不是我现在住的房子就被雷希买了下来,而我就死死的被她控制住。 也许别人看起来我现在的处境很窘迫,但此时此刻我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再次站了起来,像宴璐鞠了躬:“我真的很谢谢您。” “你要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啊?”宴璐傲娇的开着玩笑:“就像阿山说的,我们都是孤身在外的人,无亲无故无父无母,要是再不相互帮助,叫人怎么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抬头愣愣的看着宴璐:“您...” “呵呵,改天有机会再说吧。”宴璐似乎不大愿意提这些事,“这次回了宁川,你父母怎么样?你老公这事儿出了之后,他们应该也不开心吧?” 从刚才宴璐说完这番话之后,看到她的脸和眼睛,我似乎就没法再在她面前隐瞒我的任何事情,摇摇头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呵呵,我就说嘛,你那天搬走,根本就不是回了宁川是不是?” “嗯,我...我是怕...” “理解的,孤身在外,不轻信别人是很重要的。”宴璐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很担心的又问了下我父母,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顿了顿,索性把前几天新闻报道的内容向她说了一遍,继而又有些担忧的说:“其实,我现在也很担心他们,可是我不能和他们联系...” 想到我现在还没有音讯的父亲,还有在居士林不知近况的母亲,我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往往这个时候我就很自责,自责当时的自己太过懦弱和优柔寡断,否则的话即使早早和张南离了婚,我还能拿一笔钱带着我妈离开,不至于现在三个人分居三地还没法联系。 宴璐递给我一张纸巾,也动情的擦了下眼泪,半响转头问允启山:“现在是不是可以打网络电话的?要不你把平板拿下来,让柯安给她妈妈打个电话吧?”宴璐也还真是考虑得周全,知道我现在不敢暴露目标。 很快允启山从楼上拿下来一个平板,接通网络电话之后递给了我:“柯安,你用这个打电话吧,对方不会显示号码,也应该查不到IP。” 我接过平板的手都在发抖,颤抖着手在上面按下我妈熟悉的号码,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尤为担心对方会传来关机或者是停机的自动语言提示。好在电话还是被接通,响了好几声之后我妈才接起来电话,依旧那么淡然:“喂,哪位?” “妈...”妈这个字我才喊出了一半,声音就极度哽咽,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什么东西再也发不出来声音。 宴璐和允启山对望一眼,去厨房叫上阿姨一同上了楼,把一楼所有的空间留给了我。 “柯安?宝贝儿你在哪儿?”我妈比任何时候和我说话的语气都要亲昵。 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依旧还是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呼唤:“妈...” 086、我要带你走(1) 和上次一样,第二天早上醒来,金俊中完全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早上我在院子里泡茶他们要出门的时侯,还走到我面前不客气的端了一杯。为了不打破暂时的安定,我也选择了把它放在心里,当作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周六的赛车比赛原本我是不打算跟着去的,但白禾禾说我上次就没去,不管我怎么拒绝就非得要拉上我才罢休。 金俊中也不停的附和:“去吧柯老师,你每天呆在这儿也不出去走走,这怎么行呢?” 看他们如此邀请,我自然是不好再拒绝,就让他们俩先等等我,我进屋换身衣服。之前的寻人启事的还有阴影,毕竟粘贴的范围也有那么广,而滨海也只有这么大。所以选衣服的时侯特意换上了一条花边的连衣裙,顺便借了白禾禾的遮阳帽和墨镜带上。 走到院子里,一身运动服的金俊中看着我这身打扮,眼睛都定格在了我身上。白禾禾还在旁边打趣着他:“嗨,眼珠子掉下来了。” “怎么可能。”金俊中小声的回应着,才把目光收回:“走吧。” 骑着摩托艇过了海,俱乐部的人便派了车在码头等着我们。到达赛车场的时侯,白禾禾之前提到过的CEO丘栩正等着我们。一番寒暄,他安排人带我和白禾禾去了看台,金俊中去到更衣室换衣服和做一系列的赛前准备。 我和白禾禾的位置,是丘栩特意安排的贵宾席。在赛场起点和终点的正前方,也是靠近场地最近且能最清楚看到车手的位置。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我正奇怪这不过就是普通的俱乐部比赛,怎么会就坐满了? 白禾禾见我费解,在一旁向我解释道:“疑惑吧?我告诉你,这虽然是俱乐部的个人车技塞,但实际上啊就是一场赛车界的豪赌。” “豪赌?”我依然不明白。 白禾禾指了指身后的那些人,附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你看这些人,都是来赌的。” 我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四周坐的人只有很小部分是年轻人,而其他大多都是40岁左右的中年人,看起来也都像是有钱人。而每个人手里,几乎都拿着一叠票据,按理说正常看比赛不是应该拿入场卷的吗? “瞧见了吧?上次都听说这次的比赛会有全国冠军来参加,所以那CEO才热情邀请金先生来呢。”白禾禾神秘的说:“要是今天金先生得了冠,今天的庄家得赚死。” 我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 “这次活动是丘栩他们俱乐部举办的,也就是说丘栩就是这次的庄家。大家都知道会有冠军来参赛,估计不少人得押那个冠军,金先生要是得了冠,不就是最大的黑马了吗?” 我对这样的运动兴趣并没有白禾禾高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像这样的比赛啊,都是打着商业表演性质,赌呢都是在地下进行的。”场下已经开始有车手上场,白禾禾也跟着摇晃着手中的小旗大声的喊:“加油!” 我们下方的入口处,摆了一排崭新的摩托车,时不时有些提前上场的车手进来,按照自己的顺序去认领车,顺便在场地里适应一圈。其中一个10号出场的时侯,场上更是人声点沸呐喊着,白禾禾斜过头说:“那人就是去年联赛的冠军。” 顺着方向看了下,倒是没有发现很特别,但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只见石小单穿着红色的赛车服,手拿着头盔从入口缓缓走了进来,大家还沉浸在冠军那儿,也没人注意到石小单入场,更是没有人喊他的名字。 早上来的时侯就隐隐有些担心,像这样的比赛石小单会不会来参加。但想着白禾禾都没担心碰上仝跃天,我自然也就不用瞎想,没想到如此以来还真的给碰上了。 我站了起来想要先离开,只是刚站起来白禾禾好像也看到了,她在确定后面没有跟着仝跃天的同时,大声的喊了声:“小单,石小单!” 想要再转身已经来不及了,一边是石小单往我们这边走近,一边是白禾禾拉着我的手低声说:“柯安你看,这个就是我告诉过你那魔术师。” 我在心里埋怨着白禾禾,只是又不好意思发作出来,小声的责问:“你不是担心被你男朋友看到吗?他们没一起来啊?” “他们的出场顺序一般是我前男友先出来,现在小单先出,他肯定没来。”白禾禾说着也站了起来,不停的冲场下招手:“小单加油。” 石小单一步步往我们靠近,我的心跳迅速的加快,不安的用另外一直空着的手拉了下遮阳帽,又用力低了头祈祷着不要被他认出来。 “你怎么来参加这种比赛啊?”白禾禾问。 “闲的没事,来玩玩。”石小单还是那般随意的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我以为是在问我,吓得我都想要松开白禾禾的手离开了,抬眼睛看到他是在和白禾禾说话,也就放了心,再次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白禾禾无疑无意的说:“我们老板来参加比赛啊,我就跟着来加油打气。” “几号?” 估计白禾禾也意识到了刚才嘴快说漏了,连忙补了回来:“呃...还没出来呢。” “哦,那我先去热身。”石小单说完往我这边瞟了一眼,我吓得几乎要把头低到前面的椅子后背了。 “你先去吧,对了,你别告诉队长碰到我这事儿啊?”白禾禾举着一个加油的手势:“要你告诉了他,我就和你绝交。” “好。”石小单再次瞥了一眼我,然后转身去到停车的位置。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白禾禾又开始扒拉扒拉的说着石小单的那些趣事。末了她说:“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可靠谱了。” 我心特别的乱,等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侯,我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了,借口上厕所就先离开了赛车场。在厕所躲了半天,听到外面的呐喊助威声,又像是有什么在吸引我似的想要。 心里安慰着自己:反正我打扮成了这样,石小单应该也认不出来我。再说,石小单那天或许就是热心帮忙,既然我自己不识好歹离开了,说不定他也无所谓我了呢? 这样想着就释然了许多,洗了个手吹干后,才阔步走出了卫生间,径直往看台入口的方向走去。我正准备拿出丘栩给我的入场卷检票,被一股蛮力拉着我往后拖着,只感觉仰躺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跟我走。” 即使眼前的人还戴着头盔,但我还是听出了这声音是石小单的,还没缓过神就被他拽着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一路心跳不停的加速,到了更衣室后他反手关上了门,蹙着眉头把我抵到墙角,眼神凶狠的看着我:“柯安,你想往哪儿跑?” 看着石小单的脸我心跳更是加快,只觉得胸闷气短,面对他的质问也无以回答。 “我得带你走。”石小单冷冷的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凳子:“你先上那儿坐会,等我换了衣服就带你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当真顺从的走了过去坐在凳子上。石小单当着我的面儿就把赛车服脱了下来,只穿着底裤站在我面前,我不经意的往他下身瞟了一眼,搭着高高的帐篷。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若无其事的从储藏柜里取出他原本的衣服。 “偷看我?”石小单索性坐到我旁边,肆无忌惮的穿着裤子。 我脸瞬间憋得通红,心里的不安再次袭来,我难道真就这样被石小单带回A市?联想到仝跃天那番话,我鼓起勇气说:“谢谢你那天帮我,可是我不能跟你回去。” 石小单的裤子拉到一半停了下来,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你要做什么?” “我在滨海挺好的。”灼热感袭来,脸顺着红到了耳根。 “我知道那天仝队长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别多想,不会连累和影响到我。”石小单把裤子提了起来,“我不亲眼看到你过得好,我不放心。”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哈哈...”石小单已经穿好了衣服,放声笑着揽过我的肩膀,“因为你老偷看我啊...” 这话说的我又是一阵脸红,同时自己被自己吓到。做为经历过这么多事,且生下过孩子的母亲来说,在面对这么稚嫩的石小单,竟然会有丝丝心动的感觉? 石小单揽着我的肩膀走出更衣室,旁若无人的往停车场走去,走到一辆宾利面前的时侯他停了下来,主动为我打开副驾驶:“上车。” 我烦乱的转身,希望身后有人出现来阻止我们。一方面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拒绝石小单,另一方面我就这样回了A市是不是会让白禾禾和金俊中担心? “上车!”石小单的声调略微提高,语气也没了刚才那般友善,充斥着一股命令。 “石小单你等等。” 我和石小单同时转身,只见丘栩气急败坏走了过来,站到石小单面前大声的呵斥道:“小单,这个比赛可是你自己要参加的,跑到一半撂了车招呼不打就撤退,什么意思?” “丘叔,我不想比了行吗?”石小单看起来最多比丘栩小10几岁,但却开口叫他叔叔。 “这比赛可是你主动和你爸谈的条件,要进了前三他以后就不管你的。你现在这样是不是要气死他?啊?” “不就是个商业联赛嘛,哪有那么严重。”石小单不屑的说:“再说,他管不管我也就这样,他还能把我怎么?” “你...”丘栩指着石小单,“那你也得先等等,我得和你爸通个电话。” 087、我要带你走(2) 石小单把我抱起来仍进副驾驶关上门,完全不理会丘栩绕过车头上了车。丘栩一看石小单是要走,有些无奈的对着电话里说:“石大哥,你这孩子我可管不了了...” “毛病。”石小单的嘴里吐出了这两字后,猛的一踩油门离开赛车场。 我坐在副驾驶完全找不到北,斜眼看了下石小单满脸愤怒。眼睁睁的看着离赛马车越来越远,我才醒过来他这是要带我回A市,“小单,你停车...” 石小单转头瞪了我一眼,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前。 我不敢再开口,心里却烦乱的不行,眼看着滨海的生活开始步入稳定,虽然金俊中偶尔会让我觉得尴尬,但总体来说我还是蛮喜欢那样悠闲自在的生活。而回了A市也就意味着我可能要碰到雷希和张家的人,我不敢相信他们现在碰到我会怎么对待我。 我现在也没有做好面对他们的准备,我还不够有勇气。即使石小单能挣脱开他家人的管束来帮我,但如此那般无疑让我的生活回到了以前,只是换掉了寄生的主人而已。 我不要那样,我也不愿意我再寄生着没有自我,更不要成为谁的累赘! 想到这儿我也没了顾忌,冲他大声的说:“停车听到没?我要回滨海去。” 石小单像是没有听到,完全不理。 也许是受了他叛逆的影响,我那股子劲儿瞬间上来,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也顾不上汽车还在飞快的行驶就要往下跳。石小单转头看我要跳车,伸手一把将我拉住再是一脚急刹踩了下去,“不要命了你。” 车门已经被打开,我顺着就溜了下去,“你走吧,我要回滨海。” 这次不管石小单使用什么样的方法,我就蹲在地上不再上车。最后他也累了,点了支烟靠在车门上,往天上吐了一圈烟雾,慢悠悠的问:“你到底走不走?” 我蹲在他面前把头埋进两腿之间,“不走。” 石小单不再说话,接连把一支烟抽完之后狠狠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紧接着把我拉了起来贴在车门上。双手撑在我两面,脸凑得很紧,鼻尖挨着鼻尖,一字一句的说:“你听好了,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要带你回去!” 这样一张帅气稚嫩的脸忽然变得很严肃,我心里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有些想笑。但我尽量忍住,“可是不管什么原因,我都...” “我,石小单。”他强行打断了我的话:“绝对不允许看到我爱的第二个女人在我面前受尽苦难!” 我瞪大双眼盯着他,却无法清他眸子里装的女人是谁。 “跟我回去吧,让我带你走出来?”他的语气软了不少,但依然充斥这一股不把我带回去就誓不罢休的劲儿。 我深呼吸一下,试图循序渐进的告诉他我内心的想法:“真的很谢谢你,可我的情况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并不是你意气用事就能解决问题的,我现在需要沉淀。” “柯安,你是不是要我把话说得很明白?”石小单问道。 “不用说明白,我懂。”我其实什么也不懂,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我现在不把你带出来,别人会说我忘恩负义的你知道吗?”石小单松开撑在车上的手,又为自己点了支烟,和我并排着靠在车上:“跟我回去吧?” 他这话更是让我毫无头绪,我们在上次之前不过是普通的邻里关系,不过是因为我做过那么一次奇怪的梦而已,何来他就忘恩负义之说?我想追问,但又想到不能跟他回去,问到了结果又怎样?继而顺着他的话说:“你放心吧,不会的。” 我们就在路边儿这样僵持了好几个小时,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他的电话响了,应该是仝跃天打过来的,他接起来之后就没了和丘栩说话那般傲慢,“没什么,就是出了点状况。” “下次不还有机会吗?” “嗯,我晚点就赶回来。”接完电话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别再说了,跟我上车回去。” 最终我还是没能拗得过他,强行的被他带回了A市。回去之后他并没有再带我去仝跃天的酒吧,而是把我直接带回了他母亲家里,到了之后就一句话:“妈,你帮我看着她。” 石母见我肚子瘪了下去很是意外,但也没有多问。晚饭还是她亲手做的豆花,之后她就去了阳台上诵经,她说是要为我的孩子超度。 从到了石母家之后,听着她诵经和时不时传来敲打木鱼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担心金俊中和白禾禾找我,但忽然就没了下午那么的慌乱。石小单一连几天也不过来看看。石母也听他的,把门从里面反锁了自己也不出去,就天天抄经诵经,再不是就坐在阳台上打坐。 算着日子到了礼拜一,马上就要到曾子诺约好见面的日子,见石小单还不过来,我就再也没办法淡定了。吃过午饭石母又要去抄经,我开了口:“阿姨,我想见见小单。” “他这几天在忙吧,等忙完后应该会来。” 石母算是间接的拒绝了我,我还是不愿意就这样罢休,“阿姨,我明天有点事想要出去一趟,想让小单过来和他说说,能不能陪我一块儿去?” “安安,你就安心在这儿呆着吧?小单已经长大了,你应该相信他。” 石母莫名说出的这话让我心生疑惑,可是明天的聚会我确实很想要参加。就算前几天不跟着石小单回来,我依然会想办法来A市。况且叶一丁那儿如果不继续上诉,法院宣判后过了上诉周期就要上报材料了,要是快的话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月。 “要不您帮我拨通他的电话吧?他答不答应再说?” 石母放下经书,缓缓的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抚摸着我的头发:“阿姨也知道不应该过问你们年轻人的事,但上次你走了之后小单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 “阿姨,我和小单没什么...” “你别责怪他,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石母还是自顾自的说:“小单能再碰上你啊,其实是他修来的福。前几年的时侯,他也找过你,可一直都没能找见。” 石小单找我?我更是疑惑了,“他...” 门外传来一阵开门神,很快石小单跟着进来,走到我面前拉上我,对石母说:“妈,我们先走了啊。” 我莫名其妙的被他送了回来,听石母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在想要继续问得时侯又被石小单把我带走。出门上了他的车后,我再也没办法控制不继续追问:“刚才阿姨说你这些年找我?找我做什么?” 石小单今天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没有立即开车而是点了支烟,吐我一脸的烟雾:“我不编个谎言哄着她,你认为她会帮我看住你这么几天么?” 可是我分明在他看似随意的表情了,读到了他是在向我撒谎。既然他不肯说,我也没法再问,只是我脑子里搜索着这三十年以来的所有记忆,最后确定我在电视上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叫石小单的年轻大男孩。 他把我带到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因为直接下了地下停车场,倒是没在意酒店的名字。径直上了13楼一间套房内,他从衣柜里取出一条长裙递给我:“你先换身衣服,等会儿我带你去楼下见个人。” “我明天要去一趟枫林雪山,有个聚会。”面对石小单的安排,我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以后你就在这儿先住下,想去哪儿那是你的事。”石小单不以为然的说:“快到时间了,你先去换衣服吧。” 半个小时后石小单带我出现在楼下的咖啡厅,我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张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刚吓得要扭头往后走,石小单牵住我的手镇定的说:“就是让你见她。” 我全身不禁的冒出冷汗,张欣也早早的看到了我,起身微笑着向我招手。石小单这才松开我:“去吧。” “你不去?”我转身问。 “不去。”石小单再次微微一笑,露出他整齐的牙:“她会让你放下心来。” 我以为这么长的时间之后,再次见到张家的人会很安定,但是真正和张欣面对面坐着的时侯,我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大姐,我...” “你什么都别说,我都知道。”张欣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张南的事,大姐是不怪你的。” 在张欣向我尾尾道来之中,我才知道石小单这两天是在忙着什么。他以为我是在躲避张家的人,所以就先去主动找了婆婆,争对他们起诉叶一丁的民事赔偿部分做了赔偿,也用了大量的关系让婆婆即使再记恨与我,请不要再为难我。 末了张欣说:“小单说是受了你父亲嘱托来帮忙的,但是我还得要告诉你,你父亲的事儿不是很乐观。” 张欣的这番说辞又让我愣了下,和刚才在石母的说辞完全不同。但她的重点是在说我爸的事,我也就顺着接了过来:“我知道,我爸的事儿,就已经成定局了是吧?” “倒也不完全是,估计也能有回天的余地。不过从现在的各方面来看,应该比较难。” 088、一码归一码 “嗯,认命吧...” 张欣果真如石小单所说,见我的目的就是让我把心放下。她说张南已经走了,犯案的叶一丁也受到了惩罚,张家也不是那么阴暗的家庭,不会对我做什么被逼的事情。 见张欣说的情真意切,我倒也没有和她反驳什么。其实心里想的是,张家的人除了张欣之外,我真没觉得有哪一个不阴暗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我家阿姨今天请了假,是小单专程从宁川接我回来的,我晚上还得赶回去。”张欣拿着包起身准备离开:“希望你以后还能幸福。” “大姐...”看到张欣,对毛毛强烈的思念充斥了我,我连忙起身抓住她的手:“我想再问问...毛毛还好吗?” 张欣拍了拍我的手:“放心,你二姐也不会亏待她的。” 我低下头毫无底气的轻声说:“我想看看孩子...可以吗?” “柯安。”张欣很是悯惜的看了看我:“你还年轻,以后要是能再找个好人家,还有机会的。” 虽然张欣没有直接说,但这话已经挑明:孩子已经跟了张芸,我就不用再想了。再次回到楼上的时侯,石小单已经离开,房间里留下部新手机,里面存了一条短信:“我送张欣回宁川,明天电话联系。” 有了手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要和白禾禾联系下。这几天我莫名的消失,她和金俊中一定是担心坏了。连忙拨通了她的电话,果然,电话接起来白禾禾听到了是我,瞬间在另外那头就咋呼开了:“石小单把你带哪儿去了啊?”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是他带我走的?” “丘栩告诉我们的啊。你说你上个洗手间,上着上着人就不见了,我能不着急嘛。”白禾禾独自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还好去的时候带你认识了丘栩,他告诉我们你跟着石小单走的。柯安,你认识石小单干嘛不早告诉我啊?” “我....”这话说起来太长,我一时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向白禾禾解释。 “行了,你也别你啊我的,石小单没把你卖了吧?他那人也真是,带你最起码得告诉我们一声儿啊。我昨天还给他去电话,他还狡辩没和你一块儿,这人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呢。” “我也是顺道来A市有点儿事,本来说是向金先生先请假的,结果就碰上了他。” “没事儿,金先生那儿我都替你瞒过去了,我告诉他你上厕所的时候晕倒,正好就碰上熟人跟着回了A市。记得啊,下次回来的时候可别说茬了。” “好。”忽然有种内疚感就涌了上来,觉得白禾禾什么都告诉我,什么都为我考虑着帮我,而我所有的事情都还瞒着她。有点儿人家掏心掏肺的对我,我还对人隔着肚子的感觉。 “那你见到仝跃天了么?”这也是白禾禾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她的男朋友叫仝跃天。 “没...” “你要是见到了他,可记得千万别告诉我们认识。” “好。” “你要没什么事儿你就在A市玩两天,看你在滨海憋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挺难受的吧?对了,你回来的时候去**路帮我带俩鸭脖子啊?要胖丫丫精品店左边那家,右边那家的不好吃。你要找不到的话,让石小单带你去买,他知道地儿。” 我其实好像告诉她,我都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办法回到滨海,但想着这几天被石小单控制起来的日子,我又特别想要回去,就应了下来:“行,要我找不到,再打电话问你。” “嗯,你玩高兴。” 白禾禾确实是个心很宽的女生,如若是我站在她的角度,为我担心完了之后,应该就是生气了。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她凭什么要为我来担这份心? 晚上躺在大床上辗转难眠,好像是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和白禾禾躺一张床上,听着她给我讲一些她以前上班时候的事儿。我没有正儿八经出去工作过,所以听到她将那些,总觉得特别精彩。有时也会想,如果有机会我也要好好锻炼锻炼,变成她这样的女生。 每次我说要变成她的时候,她就打断我:“别...你可不知道,我这样儿是经历过多少风吹雨打才来练成的。我还羡慕你呢,在温室里从小长到大,多好。” 曾子诺的聚会是约的上午10点,我7点就起了床,打开衣柜取昨天换下的衣服,发现衣柜里已经塞满了不少的长裙、鞋和包,而且每一套几乎都是搭配好的。 这些衣服的款式大多都是我20岁的时候喜欢穿的款式,那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喜欢穿长裙,而且都是纯色从不带花边儿。 毋庸置疑,这些铁定都是石小单事先准备好的。我想不过是他在那个年龄,所以审美也会和我20岁左右的时候差不多。就随便选了一条浅绿色带衣领的长裙,换上之后又从下面选了双白色的板鞋,挑了个草编的手拎包。 走到酒店门前,我怕等会儿回来找不到地方,还特意扭头看了下酒店名字“皇朝国际大酒店”。看完之后我鄙视了下自己,既然石小单已经给了我空间,我为什么不办完我自己的事情之后,就直接会到滨海? 摇了下头,正巧台阶下方停了辆出租车,我快步向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忽然,手就被人按住,“不好意思,这是我叫的车。” 我转身一看,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应该是昨天晚上在酒店过了夜准备回家。我想想酒店门前的车多半也会是别人叫好的,就抱歉的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侧身站在旁边准备等车开走之后,再去街面上拦车。 男人打开车门,半个身子已经探了进去,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西你等等。” 我习惯的转头看了下,哪料,身后追来的人居然是张落!我忙匆匆的往外走,只是张落已经看到了我。快步冲到我面前用用脚后跟踩住我的脚背,也没和我打招呼,递给刚才上车的男人一个手提包:“喏,包没拿。” “谢谢落姐。”男人还以张落一个灿烂的微笑,探过脸像是要索吻的样子。 因为我在现场,张落刚才还娇滴滴的声音,瞬间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联系下。” “嗯,保持联系哦...”男人居然翘着兰花指把手放在脸边,做了个打电话的表情。 这样子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家的孩子,我倒是知道张落平时没个正形,但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和这样的男子大早上的从酒店出来。看她满脸红晕的样子,自然也能明白她和刚才上车的人做了些什么。 出租车离开之后,张落更是加大了力度,我试着挪了几下脚,根本不起半点作用,鞋跟还是死死的粘在我的脚背上。她平时就喜欢穿特别细的高跟鞋,今天更是一双12厘米的超细根,踩在后背上像是要扎进肉里一样的疼。 “柯安,你总算是出现了。”张落狠狠的瞪着我。 我倒没了昨天那样害怕面对他们,毕竟石小单能把张欣从宁川专程叫过来,一定是动用了不少的关系,想必张落也只是发发气而已,不敢对我下太重的手。我尽量忍住脚上传来的疼痛,装着若无其事的说:“三姐...” “谁是你姐?我可不认识你这么不要脸的货。”张落出了下气,果真就把脚挪开了,嘴上逞强的骂着:“你以为靠了石家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吗?你和张南是你们俩的事,我的事儿可是另外算的,一码归一码。这个就连我妈也管不了我,你觉得我会怕石家?” 听着她这样说狠话,我竟然一点儿都不怕,还敢直直的盯着她的言情,就想着让她尽快骂,骂完之后我好赶着去曾子诺那边。 “你以为这事儿我妈面儿上能原谅你就代表我也原谅你?可别妄想了好吧?到现在我也老实告诉你,要不是你上次不听我的话,我的公司早就能开起来了,就是这笔账算到你头上,也够你吃一嘴了!” 我虽听得有些迷糊,但大概还是明白了意思。看样子,张落真是和雷希商量好的,也许达到雷希的目的之后,她会给张落一笔钱支助她开公司。但同时也觉得好笑,张落作为张家的人,竟然去帮着外人骗自己家的财产。 后来从酒店出来的人日益增多,估计张落也担心被熟人碰到,又恶狠狠的警告了我一番之后,就去了停车场开车离开。她警告的内容,不过也都是不会放过我之类的,到了现在我反倒不怕她这样说出来的警告,而是担心雷希那样阴着来的人。 不过这样的不快,随着出租车离枫林雪山越来越近,也慢慢消失。就像是能看到曾子诺盘腿坐在院子里,温婉而安静的向我们净化着心灵一样。 到了之后,见到的场景和想象中的差不大多,曾子诺已经摆好了古筝和茶具,正坐在院子里的古筝面前试着音。我们也大概有1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见到之后相她主动问起了我的情况,言谈之中她也从电视上知道了我们家发生的事儿。 很快一辆辆的车开进了小路,停在院子外面的小路上。曾子诺让我出门去接下,我便起了身走出院子,招呼着来的茶友往里走。 在频频点头之间,恍惚看到停在最末端的那辆我尤为熟悉的丰田商务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紧接着就看着欧阳兰兰拉着往里走:“妈...你就进去坐坐吧,没关系,不会丢我的人...” 090、知遇且知心 “有事?”曾子诺在我挂掉电话之后问。 我忙摇头说没事,想把手机放回到包里的时候,石小单的短信又发了过来:“对了,白禾禾昨天打电话找过你,你有时间给她回个电话。” 我收起手机没有回复,“师父,刚才的事儿...” “都说过了,不用再道歉。”曾子诺显得倒是比我还平静,“这段时间是不是欧阳兰兰和雷希为难你了?” “没有...” “有也没有关系。不过呢,你也别怪兰兰,她其实也有苦衷的。”曾子诺看着对面,像是在回忆什么:“其实如果不是雷希,她现在完全可能站在世界级的舞台上,而不是现在这样闲着,在雷希身边转圈儿。” “噢?”私心来说,我对欧阳兰兰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倒是刚才曾子诺说到了雷希,我想要知道。 “柯安,你有时候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我笑笑算是附和。 “有机会我带你认识认识。”曾子诺也露出笑脸:“雷希如果以后还找你,你一定要记得给我来电话。。” “谢谢师父。” “其实6年前的那一次,我都很想把兰兰带出来的。只是我一直觉得强人所难不好,再说她也有她的苦衷。可是现在,她一连动我两个很好的朋友,我再不阻拦就不行了。” 曾子诺极少时候和我说起与茶无关的事情,今天算是第一次吧。我打开她摆上来的珍品紫砂,一边细致的清晰茶杯泡茶,一边听她说着。 “其实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只是不想要去过问。比如你家发生的事,上次你来电话的时候,我就特别担心你。但你没有主动告诉我,我也就不便再过问。” “我...” “我知道,我们俩从来不谈这些。”曾子诺主动帮我解了围:“整件事情我都一直在关注,但我相信你会走出来。人一生总得遇到很多事情,可能真是你之前生活的太顺利,上苍羡慕嫉妒了,故意给你制造点儿困难。没事,跨过去这一步就好了。” “嗯。” “你和雷希,是怎么结下的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当你的听众。有的话闷在心里久了,会让自己变得忧郁的。” 其实一早的时候,偶尔也会有想要和她聊聊天的冲动,但每次她不主动说到生活上,我也没法主动提。现在听着她平静的诉说和提问,我倾诉的闸门瞬间打开,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又照搬的说了一遍。只是在说的时候,隐藏了些关于欧阳兰兰的情况,把所有矛头直指雷希,毕竟欧阳兰兰在曾子诺的心里,份量不一定会比我轻。 “这果然是雷希的办事风格。”曾子诺听完,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6年前,她用同样的方式,逼疯过另外一个女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有什么事儿,尽管告诉我。” “可是师父,我觉得特别委屈。”在曾子诺这儿,我终于找到了顺畅的倾述**:“真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最后不仅没了孩子,还搭上了两条人命。现在的我完全就是为了躲开别人的憎恨,能找到吃饭睡觉的地方,看不到前方也不知道未来在哪儿,特别迷茫。”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跨过这一步就好了,真的,不信你试试?” “嗯,我在努力。” “有句老话,再大的困难都是暂时的。”曾子诺微笑着鼓励我:“我也不能干涉太多你的生活,只能是如果你需要我,我都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谢谢...” “不用谢我,一切都是缘分。你还记得第一次,我在商场看到你站在人群中吗?特别的显眼,真的,我仿佛看到了30岁之前的我自己。” 我从来没有问过曾子诺的年龄,听她说起,斗胆问了句:“那师傅,您今年...” “至少比你长10岁吧?” 我往曾子诺的茶杯里添满茶:“您要不说,看起来还真不像。” “呵呵...”曾子诺端起茶杯,浅尝了下:“这次的味道不错,如果心能再静一些,一定还会更好。” “主要是您的茶具好。”我不敢在师父面前班门弄斧。 整整一天,我和曾子诺就坐在这个院子里,虽然是第一次这样交心,但却是无话不谈。关于雷希的过往,我也大概了解了些,8年前她离开了A市,6年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带着本来在北京发展很好的欧阳兰兰回来,成功逼疯了一个不知名的女人。 我想要问再多,但好些情况曾子诺也不大清楚,她只是有些悔恨,当时欧阳兰兰跟着雷希回来的时候,她没有好好的劝住。她不止一次摇头叹息:“其实兰兰到了今天,我也有些责任的。” 一直交谈得很愉快,也就忘了时间的存在。临近傍晚,手机短信提示音频繁的想起,都是石小单发过来的,但是空白信息,一个字的内容都没有。我不禁挂着笑,一条条的翻着短信,就凭这些短信也知道石小单是孩子气的,他的目的不过是想要提醒我给他打电话。 “有什么好事,笑这么开心?”曾子诺看我难得露出了笑脸,也好奇的打趣。 我合上手机,心里忽然有些惦记这个大男孩,“师傅,晚上你还要应酬的是吗?” “嗯,过几天就是茶业博览会了,晚上要和一些茶商见见面。”曾子诺发着牢骚:“都说让我用他们的茶,但我也想要对消费者负责。” 我挺羡慕的看着曾子诺,这么多耀人的光环背后,一定是极大的幸福和满足吧? 临离开时她说带着我一块回A市,我惦记着石小单,就推脱有朋友回来接我,就在山庄和曾子诺告了别。她上了车都还叮嘱了我好几次,一是不要绝望,二是有问题可以找她。 我感激的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忽然觉得自己在很不幸的时候,其实也是非常幸运的。不管到了什么样的绝境,总能遇到把我拉出来的人,从石小单到宴璐,再到白禾禾金俊中到曾子诺,他们无一不用行动在鼓励我,一定要好好的走下去。 院子里主人已经开始在收拾残局了,我坐到了旁边的木凳上,拨通了石小单的电话。他接电话的语气还有些生硬:“现在方便了?” “嗯。” “那你还需要我过来接你吗?” “要啊,我就在一个叫**山庄的地方。” “那行吧,十分钟之后到。” 从听到石小单的声音到挂了电话,我脸上都在笑,也不知道笑着什么,就觉得这人挺好玩的。明明先前打了电话让我忙完让他来接,明明是他一个个的空白信息发来催我,等我真的打了他的电话,却拽得跟二五八六似的。 远远的传来几声特响的汽车喇叭声,我顺着方向看去,石小单又换了一辆路虎,就停在院子外面的小路上。他也不下车,也不打开窗户叫我,就是不停的按喇叭。在这样幽静的地方,喇叭声绝对是很刺耳的声音,我连忙飞奔过去,生怕一会儿有人来向我抱怨。 快到他车头的位置,包里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我心想这石小单也真是的,我就站在他面前还打什么电话?不过接起来才知道是白禾禾,她那边儿好像有什么情况,就听到金俊中在旁边摔东西的声音。 白禾禾有些慌:“柯安,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要兜不住了?” 我在车头面前停下脚步,“什么兜不住。” “今天有韩国的客户来考察,中午金先生就陪着出去吃饭,这个点儿才回来,而且还喝醉了。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赶紧回来,说你不请假就走已经很多天了。” 石小单见我半天不上车,又忍不住连续按着喇叭,我不得已捂住耳朵,“但就算我要回来今天也没办法了啊?” “柯安,你怎么能这样的不负责任?我们说好是教我完全学会中文为止的,我还没学会呢你干嘛就要走?你为什么要抛弃我?”金俊中真的醉了,估计是听到白禾禾是在和我通电话,凑到电话旁边甚至是抢走了手机:“我限你在一个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石小单见我迟迟不上车,外加下午我一直不方便这事儿,也显得非常的生气,冲下车走到我面前抢过手机:“白禾禾,你要再让柯安回滨海,我就让仝跃天把你也接回来信不信?” 090、雪中送炭情 说完气愤的挂了电话把我塞进了车里,“我都帮你弄好了所有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想着回滨海?” “我走的时候,没和白禾禾他们打招呼。” “他们?还有谁?”石小单敏感的问。 “我上班的老板...” “那就留在A市,我开你工资。” “小单,我是很谢谢你帮我所做的这一切,我的情况特别的复杂,我不想要把你拉进这趟浑水里。所以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但我还得回滨海去,我要在那儿呆下来。” 石小单很不理解:“为什么非得是滨海?” “那儿是他让我呆的地方...” 是的,从我踏上滨海那片土地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呆下去。不仅是为了生活,还有更重要的因素是那儿有叶一丁的家乡。纵使这件事他做的太过冲动,纵使4年前是因为他的执意放弃让我伤了心,但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我没有理由不为他活下来。 哪知石小单却因为这话怒了,“你说那个莽夫?他哪儿是在帮你,他以为出蛮力就能解决问题?现在早就过了靠刀枪棍棒解决问题了好不好?” “不管怎样,他是一片好心!”我极力反驳。 “好心?好心得要办成了好事儿才算,他那样再推你一把,算什么?”石小单坚持自己的意见。 虽然我也知道叶一丁这事儿做的欠佳,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不可能去指责他,更不可能接受别人在我面前指责他。纵使我对他有过那么一丝特别的感觉,但我感受到的却是他的轻狂和过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真没有好到他可以在我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说叶一丁。 所以这话也让我瞬间愤怒:“是,你有钱有关系也有可以拼的爹,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只需要找人说句话就可以,但是他不行。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他帮我的事实没办法改变!” “靠!”石小单狠狠的拍了下方向盘,把头垂在上面不再说话。 我忽然特别想哭,不知道现在有谁能站在我的角度理解下我,石小单和叶一丁对我的帮助,让我觉得有种道德被绑架的感觉。叶一丁曾经因为张南欺负了我之后主动选择了放弃,而在他良心发现后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 尤其是石小单现在做的事,就恨不得我在皇朝酒店那个套房里呆着。我要是不接受就是不知好歹,但要我去接受真有些困难。只要在A市,走到街上都会有人认出我来,我的生活怎么能重新开始? 看着石小单有些生气的样子,我又于心不忍,放低了声音轻声说:“小单,真的很谢谢你,但我还是想等缓一段时间再回来。” “你就在A市呆着好吗?我很快就要毕业了,等我毕业之后,我再陪你去滨海生活不行吗。”石小单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我真的不敢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受苦。” “不会,我在滨海挺好的,在你遇见我之前,我也算是安顿下来了吧。” “我...”石小单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以为出了这事儿我不自责吗?我要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一早就把你从那个痛苦的深渊救出来了。而现在,你就让我报答你一次不可以吗?为什么你可以给予我帮助,却不接受我的帮助?” “我给予你帮助?”我有些弄不明白石小单说的意思。 “呵呵,也许你忘了,可我这辈子都记得。”石小单从手扶箱拿出他的烟点燃,摇下车窗往外吐了一口浓烟,“6年前,我..” 说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听到手机铃声以为是白禾禾,又有些抓狂和愤怒,拿过手机不客气的说:“白禾禾,我...”估计是对方开了口,他的声音立即收住,把手机递给我:“找你。” 我猜不到这个号码出了他和白禾禾之外,还有谁会知道,接过电话疑惑的问:“哪位?” “是柯安吗?”对方是个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是客气。 “你是?” “我是孟石凡啊...您还记得吗?” “你好孟老板,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前几天呢我有个朋友拿来一个碎的紫砂杯,我想问问您最近有时间吗?要是方便的话,能屈身来小店一趟吗?” “紫砂杯?碎成什么样了?” “也不是特别厉害,就是杯口裂了几条口子。” “可我这两天不在滨海,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行,只是我朋友要的有点儿急,要是在不为难你的前提下,我想要尽快行吗?”孟石凡小心翼翼的说,“您放心,这个杯子修好,我一定给你个好价钱。” “钱的事情好说,只是我现在真不在滨海。这样吧,我回来第一时间联系你?” 结束和孟石凡的通话,我对回到滨海生活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我能把他这活儿接下来,那我暂时也就不会再拮据,能勉强的撑一阵子了吧? 石小单听完我对孟石凡说的话有些失望,“我送你回酒店。” 之后他一再无语,到了酒店也是冷冷的让我早点休息,只字不提回不回滨海这事。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他醉醺醺的敲开了我的门,手里拿着生日蛋糕:“你该祝我生日快乐。” 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今天你生日?” “是...”石小单一手提着生日蛋糕,一手撑在门上:“快说,祝我22岁生日快乐。” 22岁,我第一次知道了石小单的年龄,青涩的让我羡慕。 “快点,说我生日快乐。”石小单继续要求。 我把他搀扶进来,安顿到沙发上坐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功能饮料递给他:“生日快乐。” 石小单忽然情绪激动的哭了起来,扔开蛋糕起身紧紧的把我搂进怀里:“柯安姐,好不容易让我再遇到你,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能让女人心疼的眼泪,我想除了孩子不过也就是男人了吧?看着石小单在我怀里哭得昏天暗地,那番则隐之心隐隐作祟,觉得似乎要随他所愿留下来。但我是清醒的,知道不能再这样随意动情,我已经害掉了两条人命,不能再害石小单。 “别哭,别哭...”我拍着他的后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柯安姐,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帮助,可我却一直找不到你...”石小单的眼泪润了我的肩,“那时候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你,一定要加倍偿还给你。” 虽然石小单说的动情动理,但我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着他迷糊的状态,我又不大好去追问,只好随着他的话说:“我挺好的。” “不,你不好。”石小单倔强而固执的说:“偶然有天我回到家里,看到你竟然站在对面的窗台上,我想走过来和你打招呼,只是你好像在想着心事。我现在好后悔啊,我应该来招呼你的,我应该让你认识我相信我,你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那现在你一定不会这样难受,一定不会...” 原来,那时我站在窗台边的时候,石小单就已经注意到了我。 “你知道吗?当你把食物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饿了好多天了。从小到大我没有那样的窘迫过,也可没有觉得食物会有那么珍贵。我就好想要叫住你,可你走得太快,我还没缓过劲说声谢谢。但我记住了你的样子,记住了你的名字...” 石小单说话越来越模糊,倒在我肩膀上就像是要睡着了,我轻轻的推开他坐在床边,他还在喃喃:“那种雪中送炭济困解危的感觉,没有到那样的境地,没人能理解...我很幸运有你的帮助,有同去的小伙伴,饿得快要死过去的时候才被人带走...” 我好像记起来了他是谁,难怪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时候,会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6年前的暑假,我跟母亲回乡下的外婆家。听说有人到村里那片大山里搞野外生存实战训练。那片山方圆好几公里全是原始森林,里面偶尔也会有徒步爱好者去探险,不过很少有人靠自己走出来的。当时外婆和我妈说起的时候,还在庆幸我比较乖张,说这次来的这些少年,都是叛逆到家里拿他们没有办法了,才送到这个活动营让他们来挑战生存极限的。 在外婆家呆的那几天,每天都能听到进山采蘑菇和草药的人带回来的“最新消息”。据说某个少年因为受不了里面的恶劣环境,用自杀做威胁啦,又说某个少年因为想要逃离那片山,迷路被困了一个晚上之类的。 那天是我小舅带我进去采菌子,意外的路上碰到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少年趴在帐篷面前,小舅挎着篮子就要向前走,而我停下了脚步要小舅把我们的食物给他吃。小舅不答应,说是活动方提前向村子里打过招呼,所有进山的村民都不要帮助这些人。我当时就站着就不往前走,最后小舅没有办法,把东西递给了我让我自己去给,到时候要活动方问起来我也不算是村子里的人。 其实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因为我根本不了解什么挑战生存极限的训练,只知道面前这个男孩饿晕了,要是再不给他吃东西,万一饿死了怎么办?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让石小单铭记了6年。也许我没有到他那样的境地,我无法理解我给予的那点儿食物对他来说有多珍贵。 晚上我就让石小单睡在床上,而我蜷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沉睡,我轻轻的收拾好自己,准备去监狱那边想办法看看叶一丁。 只是我刚出酒店的大门,一大堆记者再次蜂拥而至:“柯安女士,请问你为什么不出席叶一丁的庭审现场呢?” “请问对叶一丁判了死刑,你有什么看法?”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是祸水?同时害死两个男人?” 我只能往后躲,潜意识里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我才住进来两个晚上,所有的记者都知道了我在这儿住? 092、我得站起来 从雷希直接承认过所有的事情之后,我对许安芷就再也恨不起来了,而现在看到她出现在这儿,我整个人除了惊讶就是心疼。比起她的落魄,我的运气似乎要好那么一些? “进去坐坐?”许安芷指了指旁边一间破烂的门面房,上面写着“小红发屋”。里面同时还坐了好几个和她差不多的女人,都浓妆艳抹的翘着二郎腿。这一看就属于某个城市最低廉的发廊,而进进出出的男人,也大多都是海上的渔民或是半老头子。 我摇了摇头,声音开始哽咽:“你怎么会在这儿?” 许安芷吸了吸烟,用不大友善的语气反问:“我不在这儿,那你告诉我应该在那儿?” “我是说...你怎么会来做这个?” “你觉得我现在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 我无法理解许安芷此刻所想,但我知道她一定特别无奈,同时也和我一样,饱受了失去孩子和爱人的痛苦。即使她的爱人曾经是我丈夫,但这一切都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我现在要去办点事,要不晚点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我还得上班,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看到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解恨?” “没有,我...” “方红红,有熟客找你了。” 里屋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冲外面喊了声,许安芷立即转头答应:“这就来。” 原来许安芷到了这儿还改了名字,可是看到那女人旁边在站的糟老头,想象着许安芷进去之后,会被他各种揉捏,心里就又是一阵疼痛。我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或许和她心里对我的怨恨有关,不管是不是能让她走出来,我都有必要告诉她关于雷希的事情。伸手拦住她:“别去了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想和你说点事儿...” “不去你给我拿钱?”许安芷斜了我一眼:“我24小时都住在里面,你要找我随时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婀娜的移到那个糟老头面前:“进去吧。” 这样的情景很是震撼我,跟着她走了过去,刚才叫她的人女人立即上下打量着我:“你是红红的朋友?是不是也想来上班啊?我们这儿...” “她出来之后,你今天别再让她上班了,她一晚上挣多少钱?我出!”我从包里拿出钱夹,里面也只有300,我全部拿了出来递给她:“这是定金,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取。” 女人看到钱瞬间眉开眼笑,“红红可是我们这儿最贵的,这点儿呢只够一个钟,我只能帮你留一个小时,你必须要在一小时之内回来补齐整夜的费用。” “多少?” “红红的价格是800。”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好,一小时之内再给你500。”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去的宴璐家里,取完信都没有和她多说几句话,就去了银行取钱回到那条巷子里。我到的时间尚早,许安芷还和糟老头在里面没有出来。中年女人热情的安排我坐下,又帮我倒了水和我套着近乎:“美女,没想到你这么女人这么漂亮,原来好的是这一口儿啊?” 我半天明白过来,女人是以为我要把许安芷带走做什么。不过我真的没有办法容忍我曾经认识的人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不管她曾经和我有什么过节。更何况她的孩子多多和我的孩子毛毛,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保不齐他们以后关系会处的比较好,要是有一天被多多知道他的母亲在这儿,而被毛毛知道我看到过也不劝住,他们一定会恨我的。 在发屋小坐了一会儿,就有不少男人来问中年妇女我的价钱。我实在觉得太尴尬,就去对面的小宾馆开了个房间,把房号告诉女人后,叮嘱她等许安芷出来之后直接让她过来。 宾馆里大多都是临时来开房的人,这个点正是生意好的时候,走在走廊上就能不时的听到传来的声音。我捂住耳朵,脸一阵绯红的跑回到我开的房里。在等待许安芷到来的时候,我拆开了叶一丁留给我的信。 时隔两个月多月,这封信才终于到了我手里,虽然这两个月我已经尽量在调节自己,但看到信上叶一丁熟悉的笔迹时,我依旧忍不住心里的难受和那种有些抓狂的感觉。。 “原谅我没有申请和你见面,有狱友说死之前要了却所有的心事,这样在黄泉路上才能做个坦荡鬼。所以我不能再见你,我不想要知道你所有的境况,我怕见到之后,临死前不能闭上眼睛。” “我想象过你在滨海的日子,我担心你,你从来没有独自生活过,但现在你却不得不面对。直至此我才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是在帮你,而是再次将你推向了另外一个深渊。” “可我依然不后悔,我知道你会度过这样的难关,我知道你会坚强。再大的困难,都不敌你在这些年受过的屈辱和委屈。惟独只有我用这样的方式结束,才能让你涅磐重生。” “我走的比你早,即使我有来生你也已经老去,如果有,我希望来生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能和爱的人幸福的牵手。再也不要有人向我这样抛弃你,不要有人想他那样欺负你。 “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惦挂我,希望你把所有的记忆,都留在我抛弃你离开滨海的那天,让你永远记得,是我叶一丁曾经对不起你,是我让你度过了这么非人的日子。” “不要原谅我,一如既往的那般恨我吧。” 扬扬洒洒四页信纸,流着泪看完一遍又一遍,每个字几乎都能让自己清楚的背下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抓狂让我想要站到窗台边上跳下去。 敲门声响起,我知道是许安芷到了,收起信纸放回到包里,无意间又撇到了中间的那段话:“如果你能坚强的过得更好,我承诺我会保佑你过得更幸福;如果你就此放弃,即使你跟随我而来,我依然不会原谅你。” 我心里默默的想:我得站起来,我一定要站起来。不管是为了死去的叶一丁,还是为了我消失的父亲,以及现在东躲西藏的母亲,我都必须要站起来,勇敢的走下去! 打开门,许安芷走到床边,点了烟翘着二郎腿:“呵...知道你有钱,可也不用这样来侮辱人吧?现在人可都说,我今儿晚上接了个有钱的女同志。” “你等我会儿。”我转身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把脸上冲洗干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了好几下,心里对刚才要见许安芷的目的,已经有了些变化。既然雷希能把所有的误会强加到我们身上,为什么我不能去消除这些误会?她爱孩子,我也爱孩子,为什么我们不能站在一条战线上,想着办法把孩子夺回来? 擦干脸走了出去,坐到许安芷的对面,“你想着这样自暴自弃,有想过张多多的感受吗?” 许安芷见我开口就是孩子,刚才脸上还挂着的意思随意立即被收起,机警的说:“柯安你还有完没完?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你难道还想对孩子下手?” “哼...”我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对你的孩子下手,我能捞到什么好处?你别忘了,从张南死之后,我就不再是张家的媳妇了。和你一样,有的身份只是张家孙子的妈。” “我以前觉得,你总是一副闷不吭声的样子好欺负,原来你竟然是条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比谁都厉害。” 听到她骂我是狗,我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好听了起来:“如果我说你笨你不会怪我吧?我们俩都被别的女人害了你知道吗?从你早产到多多得了厌食症,从你被赶出家门到张南被杀,你觉得如果都是我,我会狠毒到让自己流产吗?为什么在他死后我连孩子都带不走?” 许安芷的眼神里闪着光:“你是说,还有其他女人?” “当然,你有没有问过医生,就仅仅一碗薏米粥就能导致早产?粥是我熬的不假,但中途我不是呆在外面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吸奶器和奶瓶,怎么可能就我碰过那么一次就下东西?我有那么笨吗?” 许安芷猛吸了口咽吐出烟雾,不敢相信的问:“刘妈?” 我点点头:“我流产的前一天你到了我们家里面,而第二天我就在刘妈的衣柜里找到了药瓶你知道吗?” “我不敢相信...” “我其实最早我也不敢相信,但是试问,有谁真能狠毒到为了男人,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你以为是我用孩子害你,而我还以为是你用孩子害我呢!” 为了让许安芷相信,我拿出手机上欧阳兰兰最后发来的短信:“你看吧,杀害张南的人给了我一封信都被那人拦了下来。如果你再不愿意相信,你可以去问问怡家园的人,他们应该都看到过那个女人找我的寻人启事,到现在她都还在找我!” 许安芷把烟头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下,“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和刘妈还有那人是一伙的?” “不怕...你是个母亲,你没有理由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001、自己很幸运 果然,孩子是母亲最软的肋骨,“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张家怎么可能把孩子放手?” “不去试过怎么知道?”看到许安芷的自暴自弃,我好像变得充满了力量:“张南已经死了,我们俩才是孩子合法的监护人。不管多久,总有一天能要回到孩子。” 我对她为什么会来这儿做这个有些好奇,“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我发现她的烟瘾特别大,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满地都是布满了烟头,她说:“本来我已经去了北京,也找了个工作,可就在新闻播出张南死后没多久,陈亦梅来找了我。她质问我为什么要发那个微博。呵呵...发微博,我连想都没想过,说实话当时挺恨你,我觉得是你想要害死张南,故意栽赃我的。” “怎么可能?” “是啊,刚才我想想,好像也不大可能。可是当时的情况,让我不得不那么去想。” “后来呢?” “后来微博上也爆出来了我的身份,从那之后不管去哪家公司都没人肯要我。那段时间我真的要疯了,走到街上都有人骂我说我是不仅当了小三还有脸发微博。你其实比我幸运很多,你走在街上,别人大多都是对你报以同情的眼光,不会骂你指责你。” 要不是许安芷说起她在街上被人骂的时候眼含泪光,我甚至觉得是她破釜沉舟的最后砝码。原来,连微博也是雷希发出去的。可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有什么理由在最后的让时候让整讣哦枷萑肓餮则阌铮谜拍咸Р黄鹜罚? 这个晚上我和许安芷聊得很好,我们俩为了共同的目的,居然能握手言和,这在半年以前我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聊到最后的时候,许安芷忽然哈欠连天,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在我看来有些奇怪,她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夜班,怎么会在这个点想要睡觉? “我得回去上班了。” “今天不是说好不用去的吗?“ “不行,我得回去。”许安芷的忽然焦躁起来,摆摆手极其不耐烦的要往外走。 我拉住她:“不要回去上班了吧?好好找个工作,我们一起把孩子找回来?” “我不要,我要回去。”她甩开我的手,用力的挠了挠头:“你走吧,你别管我。” 情绪的突然变化让我不适,这种症状太不正常了,感觉像是电视里看过的毒瘾发作的样子。但我不敢确定,试探性的问:“你是不是...吸毒了?” 许安芷已经开始抓狂了,大喊了一声:“啊!你不要管我行不行!”然后就飞快的冲了出来。我也连忙拿起包,没来得及退房就跟着她往外走。她下楼去了对面的发廊,和那个中年女人交谈着什么,然后从她手里拿过钱,就去了巷子口的一条小巷子里。 里面站着几个染着黄头发的男子,他们见到许安芷就迎了上来。许安芷把刚才从中年女人那儿拿来的钱递给他们,从他们手里接过什么东西,快步的折身回来,和我差点儿撞个正着。我一把将她抓住:“你买的什么东西?” “快,回房间,后面有人追我。”许安芷的情绪已经完全不正常了,拉着我的就飞快的往宾馆跑去。到了之后我还在关门,她已经拿出了注射器,往自己的手上在注射什么东西。 我基本上已经确定针管里的就是毒品,连忙冲过去把它夺了下来。可是里面的液体还是被她注射进了体内,只见她舒缓的叹了声气,像是饿极了的人刚刚吃饱的状态。 我拿着针管愣在她旁边,刚才没大注意她的手臂,现在再看看,已经满目苍夷,全是注册后留下的针眼。我问:“多久了?” “两个月。”她已经缓过了神来,人又变得清醒了不少:“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你刚才也看到的,我控制不住...” “第一次是谁给你的?有想过要戒吗?” “我在北京找不到工作,在A市也找不到工作。最后来了滨海,可还是所有的人都认识我,那天我面试了一个码头对面的工作,可是走到这儿就迷了路。问路的时候碰到了小红,她让我先坐一会儿她去帮我问问。后来喝了杯水,醒来我就被...”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那段时间许安芷看似得到了张南,但我们遭受了共同的事实之后,我遇到的是宴璐和白禾禾,而她遇到的确实发廊的老板娘,“跟我走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群人。” 许安芷摇摇头:“我还是先呆着吧。” “你真的不想替多多考虑?你之前和张南的事情如果多多长大后知道,也许都已经抬不起头了,你现在再这样自暴自弃,你是想让他永远和你断绝关系吗?我们刚刚,不还说得好好的吗?” “我找不到工作的,后来我也去面过试,一般走到前台的时候,都会被人家认出来我的是谁,你说我这样除了呆在这儿,还能去那儿?” “一定会有条路给你走的,只要你想离开。” 许安芷抬头看着我:“那你告诉我,我能去哪儿?” 我自己现在也算是泥菩萨过江,不过比起许安芷来确实要好很多。我想了想,拨通了宴璐的电话,问她上次我租的那房子现在还能不能出租? 宴璐见我大半夜打电话租房,“怎么?你要租?” “不是,我一个...朋友...” “那房子,雷希可是随时盯着呢?要不住对面吧,那家的房子退了两个多月,后面换了租客又刚退掉。” “能不能麻烦您帮我问问?我要的比较急。” 几分钟后宴璐回了电话,让我明天下午可以去办理手续。我想要看住许安芷不让他回去上班,给白禾禾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在市区,明天再回去。 第二天临出门之前,许安芷的毒瘾再次发作。估计是经过晚上的思考,她虽然很想要回去再买,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拉着我很是痛快的说:“柯安,你快送我去戒毒所吧?我现在还不是特别难受,我怕我忍不住...” 看着许安芷这副模样,我心里忽然有了股冲力,感觉雷希这样的毒瘤即使我躲着她,她还会去害更多无辜的人。我还是把许安芷送去了滨海的戒毒所,只是去怡家园办理租房手续的时候,对方房东一下就认出了我,任宴璐说什么她都不答应把房子租给我。 从怡家园出来,宴璐无奈的说:“要不我让阿山去清渔那边租间房吧?你刚不是说你那朋友需要人照顾吗?这样你在那边儿,也好随时照顾。” 这次为了保险起见,宴璐让阿山直接去办理好之后我再去,免得再出什么意外。我准备起身回清渔的时候,孟石凡又打来电话,让我去店上修个小杯子。 去的时候他就在发牢骚,说他这人庙小售货员不好请,这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他自己,偶尔要出个门的时候,就只好关门。 我研磨着紫砂粉,问:“你老婆呢?” “她...走好多年了。” “对不起。” “没有关系的,都这么多年了。” 把杯子细心的修好,孟石凡又给了我1000块钱,连声说这次客户给的价低,我和他都是55分的。我倒是没有多想,毕竟都是额外的收入,能有就不错了。 接过钱忽然想起了他刚才说缺人手的事,就随口问了句:“孟老板,你这儿还要人吗?” “要啊,怎么?你有认识的?” “嗯,还真有。” “那好啊,你赶紧介绍过来,这几天我还想着再开个古玩店,愁着这边儿没人守呢。” “她这两天不在滨海,等她回来之后我问问她,怎么样?“ “没问题,你介绍的人我一百个放心。” 因为许安芷的毒瘾不算太大,强制戒毒半个月后,我就去把她接了出来。再看见到她的样子,比那天晚上要精神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少。我把她带回到清渔允启山帮忙租下的房子里,距离金俊中的院子不算太远,但我没有告诉她我住在哪儿。 安顿下来之后,又问了她远不远去茶具店卖茶具和茶叶?她欣然答应。从此,她白天就去孟石凡的店里上班,下班的时候正好能坐最后一般渡轮回来。我也担心过她每天经过那个巷子口的时候回毒瘾发作,但她毕竟不算沉迷太深,每天到了码头就坚持做摩托车上下班,或者是绕很大一圈去坐公交车,绝不再去那个巷子。 而我也和金俊中说好,晚上的时候回去朋友那边吃饭,就趁下午去她家里帮她好晚饭等她回来。可是这天下午,我刚要出门去许安芷那儿,就碰上金俊中提前回来,拿着一个奖杯但脸上挂了彩。 我连忙迎了上去,“金先生,您怎么了?” 金俊中狠狠的瞪着我:“我怎么了?你该去问问你那小男朋友,他怎么了!” 002、使用激将法 “小男朋友?”我接过他手里的奖杯,看到底座上的字,应该是今天金俊中又去了俱乐部参加了赛车比赛。 “柯老师,你说没有地方住,我好心让你住在我们家里。我们俩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上次生病不辞而别好几天,我也没有克扣过你的工资吧?你说心情烦闷要停课两个月,我也没有说什么吧?就算你谈男朋友,我也没有阻拦过你对吧?” 我也没法回应,金俊中正值气头上,我怎么解释他也是不愿意听的。去客厅放好了奖杯顺便把药箱拿了出来,尽量放低了声音:“金先生,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吧?” “不用。”金俊中冷冷的拒绝了我,连同我放在桌上的药箱一块儿推倒在了地上,“你明明有男朋友的,为什么还要住在我家里让人误会?即使你住在这儿,你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还让他以为我们俩...” “对不起金先生。”我弯腰去捡地上的药瓶,诺诺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您动手,可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 “嗯。我也知道您对我的好,在我最落魄的时侯收留了我,还带我出去散心。如果他真的是我男朋友,我想他会感谢您对我的照顾,而不是现在这样子。” 金俊中忽然有些怜悯的看着我:“那是喜欢你的人对吗?” “我不...”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手把我揽进怀里,我一个不稳就坐到了他的腿上。他抱着我明显有些激动,我能感觉到他呼吸有些急促,顾不上脸上的伤,唇到我耳边轻微的喘息:“那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和以往两次他的激动不同,这次的金俊中并没有喝酒,所有的思维也是非常的清楚。我慌乱的要起身站起来,他再次将我拥紧:“我喜欢你的柯老师。” “金先生,你别这样。”我尝试把他推开。 金俊中完全不管我的推嚷,强行抱着我要往里屋走,嘴里还愤愤的说着:“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么几个月,我实在憋得心里好难受。” “不,金先生你不能这样。”这些日子下来,我其实也慢慢了解了金俊中的一些性格。他其实是个话不大多但心眼很好的人,即使他抱我进了卧室,如果我真的极力反抗,他是不会强来的。所以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问题,竟然是闹成了这样,之后我还能当她的家教吗? 显然金俊中是被石小单给气到了极致,不管我怎么说他依然我行我素的抱着我往里屋的卧室里走。到了客厅的大门边儿,我就死死的抓住门上的扣锁:“金先生,你真的不能这样,我把你当成恩人和朋友的,你放我下来好吗?” “你松开。”金俊中满眼浴火的看着我。 因为不是特别怕他,所以在这个时侯我依然还算是冷静,想着如果我持续再反抗,只是会继续增加他的斗志。果断松开了抓住扣锁的手,任由他把我抱紧卧室丢在了床上,任由他在我脸上亲亲我我,绝对不再反抗半点,就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盯着他。 金俊中也发现了我的奇怪,凑到我耳边的时侯,问:“柯老师,你怎么了?” “如果你真的愿意这样,那你继续?但是金先生,如果你真的继续了,那我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穿上衣服之后我笑着离开你这个院子。我不会告你,但我会选择这辈子就不再见你。你权衡一下,如果真的执意要这样,我愿意给你。” 这是我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激将法,再次之前遇到任何问题我都只会选择一味的躲避。但到现在我发现躲避有时侯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别人举着枪瞄准你的时侯,你胸膛往上一顶让他开枪,或许他就没了勇气。往往人在绝路的时侯,靠的就是这点儿莫名的勇气。 果然,金俊中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唇也离开了我的脸,坐到窗边整理着衣服:“对不起柯老师,我不愿意失去你这样的朋友。” 我也跟着坐了起来,扣好已经被他解开的纽扣:“谢谢你的赏识。” “那今天的事?”金俊中似乎被我刚才那句永不再见给吓到了,蹲下身帮我从床底下取出一双拖鞋:“柯老师,今天的事你不要怪我好吧?我也是被那人给气的,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是不会强求你的。” 我现在需要这份工作,甚至还可能需要金俊中的帮忙,在结束他的工作之后能给我介绍其他的客户。况且大家都是成年人,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各自的自由,既然他在关紧时刻因为我的这句话收了手,我也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人嘛,难免都可能有冲动的时侯。 “嗯,没发生过。”我穿上拖鞋:“那现在出去?我帮你上点儿药吧?” 金俊中也从刚才的状态中冷静了过来,乖乖的跟在我身后往院子里走去。只是刚到院子旁边,外面的门被白禾禾推开,石小单随即从后面冲了进来。 原本金俊中受伤我就很是生石小单的气,想着等上完药找个时机给他去个电话。看到他出现在了这儿,我更是主动上前把他往外面推,说话的声音也不是那么友善:“小单,你出来下。” 话音刚落,仝跃天跟着从门外进来,白禾禾开了门就站在旁边,无奈的看了看我,又把目光定格在金俊中身上:“不好意思金先生,我是回来取行李的。” 在这个时侯听到白禾禾要走的消息,再看到仝跃天出现,我大致已经猜到他们已经合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总不如之前想象的那么高兴,也许是因为白禾禾把他们两带到了这儿,也许是因为刚才金俊中发生的那件事,白禾禾离开后,就剩下我们俩独处。 石小单红着眼睛走到金俊中面前:“棒子,你还嫌打得不够疼么?” 金俊中气愤的站起来,捏紧了拳头:“不是我打不过你,我只是不想和你这样的小孩子计较!” 我连忙走过去拉住石小单,“跟我出来。” 仝跃天也担心他们再是打起来,“小单,你先和柯安出去吧,我和白禾禾去收拾他俩的东西。” “我俩?”我质问这仝跃天:“队长,我可没说过要走?” 石小单斜眼瞪着我,拉着我的手就往外面走去。金俊中在后面追了下,好像又被仝跃天在后面拉住。他紧紧的捏着我的手,把我往海边拉去。最后我是真的生气了,冲他大声的喊道:“石小单你站住,你这样动不动把我带走是什么意思?你口口声声要要报答我,而你的报答就是对我的道德绑架吗?” 我再一次的不躲避,换来的同样是石小单的不再坚持,他松开我的手转过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你是不是认为我没有能力来保护你?” “是。”我想也没想就回了过去:“我是很讨厌你,每次都擅自做主的带我走,你以为你能帮我做好的所有的事情,可是你没有想过这是道德绑架?我是觉得你孩子气,金先生是我的学生,你为什么要打他?你不是说过,只有莽夫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吗?而你今天的行为又是什么?还有,我真的没有可怜到需要你来保护!” “可是...我很快就要出国了,我想要在离开之前把你安顿好。”石小单面对我的强势语气,也就软了下来:“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让你觉得不适,我只是想要努力的为你提供以前的生活环境,我不想要你活成现在这样子,我心疼...” 许安芷从渡轮上下来,看到我站在这儿有些意外:“柯安,你要去对面吗?” “你怎么在这儿?”石小单一眼就认出了许安芷,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 许安芷抿着嘴没有说话,看着我等我开口。我冲她笑笑:“你先回去吧,晚点我再来找你。” 石小单一定是认识许安芷的,大概也知道她和张南的关系,毕竟许安芷比我先正式的住进张家。待许安芷离开之后,他又开始抓狂了,重新拉着我的手说:“那,你能不能陪我一个晚上?憋了两个月,我有好多的话想要和你说,明天离开后,再见面最少要一年之后了。” 我看着石小单的眼眶发红,显然是来找我之前独自哭过一场,而现在眼泪还在里面打转,像是如果我不答应就要马上流下来似的。我心颤了下,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好。” 003、巷内遇险情【谢谢回忆不可能是回忆、Miss_Mc钻石 过了海,石小单径直带我往那条小巷子走,我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许安芷的阴影还留在我脑子里,那里面人的都很杂乱,我有些想要回避开。 石小单不管不顾的走在前面,牵着我的手死死不肯放开:“来的时候我开好了房间,穿过这条巷子就到。” 巷子的尽头是有个酒店,之前和白禾禾去坐公交的时候我看到过。可是穿进了巷子,我的心就开始乱起来,这种慌乱是无征兆的,就像是张南出事那天一样。从进去开始我都觉得后面有眼睛在盯着我,时不时的转头身后又没有人。 而走到“小红发屋”的时候,我这种感觉更是加剧,快步走了上去,紧紧靠在石小单的身边。石小单见我靠近了他,自然的揽过我的肩膀,抚摸着我的头发:“这样真好。” 我刚迈出步子,忽然身后有人死死的拽住我的头发,我一声尖叫:“啊——” “就是她。”耳边传来那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随后一群染着黄头发的年轻男子迅速的冲了上来,将我和石小单团团围住。 石小单将我拉倒身后,双手背过来搂着我,小声的说:“别怕。” “方红红呢?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中年女人拽住我头发的手还没有松开。 “你们都是谁?想要干什么?”石小单并没有发现我的头发被人拽住,转过身将我抱紧怀里。 我的心跳开始加剧,我知道这群人一定不是善类。从他们第一次见到许安芷的时候,一定就是给她下了药,让她让成为这儿的摇钱树。而现在我带走了许安芷,还帮她把毒瘾戒掉了,他们一定认为我是挖了这棵树。 “小子,这儿没你什么事儿啊,要是识趣的话就赶紧滚。”站在女人身后一个满头五颜六色的男子跨步上前,手放在裤兜里抵在石小单的面前。 石小单在A市哪儿怯过这些小混混,自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我凭什么滚?是不是想要挑事儿?” 我忽然瞥见男子的裤兜里凸起来了一块像是刀柄的东西,心里暗暗叫不好。取下石小单抱着我的手:“你先走吧小单,别管我。” “怎么可能?”石小单低下头在我脸庞耳语,然后提高了声音:“有什么事儿冲我来,一群大老爷们儿找个女人说话,算什么事儿?” “哦?”中年女人上下打量着石小单,“就你?怕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石小单已经被这群人惹怒了,拉着我就要强行往外面走,而我的头发还被女人死死的拽住,往前走两步就疼得厉害。“等等,我的头发...” 石小单这才停下来,女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甭管你是哪路货色,来了老娘的地盘就得懂规矩。你可以上周围打听打听,我小红手下的妹子有谁敢动的?” 总之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我交出许安芷,反正我身正也不怕影子歪,甩掉石小单的手就站了过去:“老板娘,我那天是包了方红红不假,但是你的人丢了,凭什么怪到我头上?” “凭什么?”这个叫“小红”的老女人,说着一个巴掌就扇过来:“就凭你不守规矩!” 石小单反应迅猛,伸手就拉住小红的手把他往前一送:“滚开。” 小红顺势倒地,周围的男子一见她倒下,纷纷冲上前来按住石小单:“告诉过你别管闲事儿,你***要动手是吧?” 现场完全一片混乱,这个点也大多都是一些站街的女人,和一些拉皮条的男人。他们对这样的群殴都是见怪不怪的,站在一旁看着热闹,谁也没有上前帮忙。 而混乱之中,我被小红拉倒了一边,“快说,方红红被你带去哪儿了?” “我真的不知道。” “啪——”又是一个巴掌:“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确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许安芷刚刚逃离开,而又被他们找回去。 刚才最早冲上前的男人站到我面前,手还放在裤兜里摇摇晃晃的说:“美女,把她交出来就没事儿,别让哥儿几个对你下狠手啊?” 眼看着石小单被他们按在地上,我开始陷入纠结。见我长时间的沉默,男子怒了,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指在我面前:“快说。” 石小单也许是看到了那人拿出了刀,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量就推开好几个人,冲到我面前把我护住,指着自己的肚子:“来啊,你往这儿来!今天你要没弄死我,半个小时之后我就会让你们死得很...” 话音刚落,男子果真对准石小单的肚子捅了过来,血瞬间就浸湿了他的衣服。我一看这情况不妙,绕过他用身体挡住。可石小单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流血,用力的把我拉开:“滚一边儿去!” 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我往码头那边的巷子口看去。远远的,看到金俊中站在那边,也许是见我转了头,他很快消失在眼前。听到警笛的声音,周围的人才蜂拥散开。 警察陪同我们一块儿去了医院,好在匕首不算太长,插进去的位置也不深,石小单仅是受了皮外伤而已。对我们俩录完口供之后不久,丘栩也闻讯赶到,随后的事情石小单全权交给丘栩处理,就带着我离开了医院。 可我整个过程都很恍惚,觉得遇到自己的人好像都特别不好,从张南到叶一丁,现在是石小单。为了这么一件奇怪的事情,差点儿出了大事。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感动的扑进了石小单怀里,这个比我小8岁的男人,在最危难的时候用生命在保护我。 “没事儿,医生不都说了是皮外伤嘛?”石小单搂着我,满是不在乎的说:“走吧,你可只给了我一个晚上,待会儿话还说不完呢。” 石小单没有带我去刚才准备去的酒店,而是就近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星级酒店。到了之后才发现刚才把包都给了丘栩,而他的身份证并没有带在身上。他说回去再拿,我想着他现在的情况需要尽快休息,就拿了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间。 一直到了房间,我心里都忐忑得不能放心,想着刚才他奋不顾身冲到我面前的样子,想着最后看见金俊中那个远远的身影。但石小单却不同,他像个英雄似的一路揽着我,到了房间才把我松开:“还担心呐?” “小单,你怎么那么傻?我是个女的,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该走就走啊。”我声音哽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从在电视上见到这个大男孩开始,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像是给我阴霾的心里带来了一丝的明媚。 “就这几个毛贼?”石小单不以为然的轻哼了一声:“我可是见多了,今儿要不是其中一个使了阴招,我还能打不过他们?” “阴招?” 石小单尴尬的指了指裤裆:“我被人踹了两脚这儿...” 刚说完丘栩就打来电话,说那几个毛贼已经全部找到,公安机关会在审讯之后,如数送到了戒毒所。石小单挂了电话,还在我面前炫耀似的说:“我就说没事儿吧?我也算是叱咤江湖上的人,怎么可能连这几个毛贼都搞不定?” 石小单的无谓化解掉了暂时的尴尬,看着石小单率真的样子,我真心觉得他确实如白禾禾所说,是个靠谱的大男孩。只是他的靠谱用在我身上,似乎是用错了地方。 或许是内心的感激,忽然就对他的感觉开始变化,不再觉得他太自作主张了。幻想着如果我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情,如果我当时就单纯的和张南离了婚,也许像现在这样面对石小单的时候,我会不会爱上他?只是现在的情况不行,就连和我走这么短短的一段路,就让他招来如此横祸,我不敢想如果真的跟他回了A市,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石小单倒是很快把傍晚的事情抛到了一边,坐到我旁边点了支烟:“你说,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爱上我?要是这样,我真还得回去感谢那几个毛贼。” “小单。”既然他再次说到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再选择逃避,而是转过身盯着他,一脸严肃的说:“你遇到我那年你16岁,我24岁,那时候你还很青涩我也还很纯洁。但是现在我已经30,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才22岁?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和你的观念不大相同,我已经过了谈爱的年纪了你懂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哪条法律规定了30岁不能谈恋爱?再说,我比你小又怎样?我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你,来让你不受委屈,这不就够了么?你还想怎样?” 我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对话,我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拿出手机,来电又是个让我疑惑的陌生A市号码。时隔这么长时间我的防备已经减弱,以为是白禾禾拿仝跃天的手机打过来的。 但接起来之后,对方传来的却是雷希的声音,她幽幽的说:“柯安,下楼吧。” 005、给彼此时间【谢谢fei妈、为你_空城钻石 虽然我不知道雷希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但我清楚这绝对不是她的目的。对于这样一个各种手段能玩得极致的女人,怎么可能费尽心机的找到我就是为了道歉? 果然,雷希迫不及待的说:“柯安,我现在也是孩子的母亲了,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毛毛叫别人妈妈吗?你需要回到A市去,你应该找到张家要回属于你的孩子,还有张南离开之后属于你的财产。你不觉得你就这样躲起来,是便宜了张家的人吗?” 我瞬间想到的是她之前说过的话,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现在你的时机已经成熟到需要我回到A市了、?” “差不多吧。”雷希也没躲闪,“只是我这样真的不完全是为了我自己,你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你不回去要回孩子和钱,你怎么生活下去?” 我是很想把毛毛带在身边不假,但我绝不会在同样的地方再摔一跤。只是看到雷希渴求的眼神,我没有办法很严正的拒绝,只是改口道:“我先回去想想?”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联合你对付张家的人,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说离开咖啡厅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强调要我相信她。她最近都会在滨海等我的消息,如果我想好了就联系她。我一直走回到房间门前,都没有想得明白,雷希这葫芦里到底又要卖什么药? 石小单在我离开之后显然没有睡觉,而是去冲了个澡,因为我进屋的时候,他正裹着浴巾大声的叫:“柯安,刚才上的纱布好像掉了,你来帮我看看呢?” 毕竟他是为我受的伤,我一听到纱布掉了,根本就没想他是不是穿着浴巾,连忙冲过去蹲在他面前:“怎么会掉呢?有没有碰到水啊?这大夏天的可不要...” 话还没说话,石小单就把我揽进他怀里,另外一只手掀开他的浴巾,“骗你的啦...” 明知道上了当,可在接触到他肌肤的一瞬间,我心里还是颤动了好几下。石小单捧着我的脸让我仰起头,唇凑近我的耳边说:“我为你受了伤,你也说过要陪我的。” “不要拒绝我,我明天就要离开你很久了...”伴随着石小单颤抖的声音,他的吻如雨点般的袭来,那么炽烈和疯狂。 在大脑完全空白的此刻,我真的忘了拒绝他,甚至还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我紧闭着眼睛,仰着头像是在等待甘露一般,任由他生疏的撬开我的唇瓣,舌齿之间传来那么清香的甘甜,这样久违的撩拨,让我忘却了所有。 4年了,我想我是需要这样的怀抱和胸膛的... 他时轻时重,偶尔娴熟的用舌在我唇上轻敲,像是要奏响美妙的旋律。偶尔生疏的和我纠缠,不经意间还会轻咬到我的舌... 水乳交融,在此时被我们俩演练得淋漓尽致。而他像是知道已经将我占据,悄声的掩着唇缝溜走,停留在脸颊的位置。他伸手拂去我耳边的头发,一边轻抚着我的头发,一边轻咬着我的耳垂,小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安...” 我全身一阵酥麻,大脑急速缺氧,在这仅有的几分钟之内忘掉了所有的差距,就这样享受着他的吻。从唇瓣,到脸颊,到耳垂再到锁骨... 当他游走到我锁骨以下的时候,后背的手已经解开了我内衣的纽扣,另外一只手也想要贴在了我胸前,我才这一个激灵把他推开:“小单,不能这样...” “噢,天...”石小单被忽然打断意见特别大,很是泄气撑着头:“你不能这样搞我...” 我坐回到对面的床上,理了下被他弄乱的头发,“你要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回去?你回哪儿?棒子那儿?”石小单很是郁闷。 我弱弱的点点头:“你之前不也说好的,出国回来再说的吗?” 我也知道我们两个人这样共处一室不好,也想过要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了直接拒绝他的勇气,甚至也希望他出国这一年里,我能比现在调整得更好些。 之后石小单果然没有再做过分的事情,虽然他还是肆无忌惮的当着我的面儿穿上了衣服。睡觉的时候他主动抱了被子睡沙发,让我一个人睡在床上。而我们俩心照不宣的都失了眠,我听着他不停的翻身和喘息,我只能保持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几点,外面特别的安静,在石小单翻身多次之后,他终于开了口:“睡了吗?” 我没回应,装着自己是睡着的样子。听到石小单小声的说:“你肯定不会知道,在你自己的身上充满了多少魅力。6年前在山里看到你的时候我怦然心动,像是我要梦中的女神,后来看到你站在窗台边儿,又特别像我的姐姐,再后来你出事之后,我偶尔会觉得你像我的妈妈。呵呵...这三种感情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让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听着石小单的自言自语,我心跳骤然加剧,偶尔还伴随着那么一丝的心痛。最终我还是没有搭他的话,在他半梦半醒的呓语省中,酣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丘栩打来电话让石小单去一趟警局,因为他马上要离开,而案子还没有办完,需要去签订一份委托协议之类的。我也需要回清渔,虽然我不确定金俊中那儿还能不能呆下去,但我也得要回去。 我们就在酒店里分别,临别的时候他紧紧的抱着我,让我给他一年的时间成长和证明,也给自己一年的时间走出这样的阴霾。我从来没有过这样不舍的情愫,因为我所有的分别几乎都是对方不告而别,比如叶一丁比如我父亲。他们都怕我不舍怕我难过,舍不得在走之前向我叮嘱几句。 惟独石小单不同,他抱着我在酒店门前耳语,我们拉了勾,我们再次拥吻... 离开之前,白禾禾打来电话让我等等她,她稍后要和石小单及仝跃天回A市,她想要在临走之前和我说说话。石小单把我带到白禾禾他们所住的酒店之后,就拉着仝跃天去了警局,留下我和白禾禾俩人。 从昨天白禾禾忽然带着仝跃天折回,到她要离开滨海回A市,不过24小时不到。看到她是真的收拾了东西要走,我心里忽然有些失落,我早就把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柯安,你为什么不和小单回A市?到时候我们一起,不停好吗?”白禾禾说。 我一脸疑惑的问:“还说呢,你怎么回事儿啊?仝队长怎么忽然就来了,你怎么忽然就要走了?半点征兆都没有啊。” “是小单啦...他帮我把钱还给了跃天他妈,然后我就可以先回去再说啦。” “那他妈妈知道你回去了吗?” “不知道。” 我忽然想起雷希讲的那个故事,她谈过的两个男朋友,都是父母把他们拆散。有些担心白禾禾重蹈覆辙:“那要是他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 “再说吧。”白禾禾也显得很没信心:“这次回去我也不去他酒吧上班,能瞒多久算多久吧。反正分开了我们两人也都过的不如意,倒不如及时享乐。” 白禾禾坦诚的说上次的仝跃天妈妈给她的那笔钱,因为当时太缺钱也被逼得太紧就收了下来,随后被她拿回了农村老家。而这段时间以来她过的都不好,几乎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到仝跃天,她以为她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但这次石小单依她名义把钱还回去之后,她接到仝跃天的电话才知道,自己还是深爱着他的。 他为了石小单许诺的一丝希望,鼓足勇气回A市去赌一把,即使最后真的不能和仝跃天在一起,她也要亲眼看着他结了婚之后才离开。那时候心里没有了爱,没有了可能,也许才会更放得开手脚重新开始。 她的言语之间,我也能明白石小单的用心良苦,他一定是想让白禾禾回去触动我,或许我就会跟着白禾禾一块儿回去了。只是他不知道我的问题比起白禾禾,要复杂多少倍。 我不愿意再目送他们离开,在仝跃天打来电话让白禾禾准备出发的时候,我独自打了个车去到孟石凡那儿。我还惦记着许安芷,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如果有必要的话暂时在清渔呆一阵,等小红的案子确切的宣判之后再做打算。 可是到了孟石凡的店门前,却是大门紧闭。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都快要到中午了许安芷怎么还不上班? 我疑惑的转身准备打车直接回清渔,因为这样的情况我宁愿多出20块钱的车辆过渡费,也实在不敢去做渡轮回去。 刚转身,金俊中不知道上哪儿找了辆车,停在路面上摇下车窗,“走吧柯安,我们回家。” 006、夜半对话声【谢谢fyp198501钻石 我脑子都在疑惑许安芷为什么没有上班的事情,金俊中叫我我也就跟着上了车。他的表情很轻松,完全不像是昨天还人揍过的样子,虽然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在路上我打了孟石凡的电话,问他今天为什么没有开店。他说他在外地拍卖会上,还反问我小许今天没有来? 金俊中要带我先去吃午饭,我借口自己还有点儿事,回到他家之后就匆忙离开,去了许安芷租房那儿。不出意外的关了门,我隔着窗户往里看,东西什么的都还在,只是她的日常用品已经没有了。 我顿时感觉更加不好,许安芷是不是昨天晚上碰到了谁,导致毒瘾又犯了?否则她没有理由就这样不打招呼离开才对啊? 这个问题让我原本就不明朗的心情更加不好了,无精打采的回到金俊中的院子,也忘了早上想好的要和他谈谈家教的事情。 金俊中买了不少的东西摆在院子里,见我回来连忙把我拉到他面前:“吃饭吧柯老师,你在我这儿住下,一天天的瘦了不少呢。” 我木那的坐着,拿着筷子在碗里四处乱戳,没有一点儿胃口。 以为许安芷消失这事儿,我想好要和金俊中的谈话也一再拖延。接连的好几天,我每天都去她房子那边看看她在不在。在第三天的时候,孟石凡终于打来了电话,“柯小姐,你那朋友还来不来上班呢?我这回来好几天了,也没有见到她人。” “呃...孟老板,她家里出了点儿急事回了趟老家,可能近段时间不会来了吧。不好意思啊,给您添了麻烦。” “这样啊,那你有空过来,我把她这几天的工资结给你。” 我想着许安芷也没有去上几天,就让孟石凡先把工资给留着,万一哪天许安芷又回来也能有个去的地方。 可是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许安芷既然走了就绝对不会再回来。 不得不说,一切又回到了刚来滨海的起点,除了我有了一份工作可以养活自己,白禾禾离开了,许安芷也消失了。只是我这份家教的工作,因为有了石小单的扰乱,我总觉得和金俊中呆在一起不够自在。 每次讲课的时候都会分心,偶尔会想到石小单,偶尔会想到他卧室里那个相框。就连半夜睡觉,即使我把门都反锁的,但也会梦到金俊中冲进来。 我知道,这是心里开始对金俊中的抗拒了。反正这份工作早晚要结束,我在这天上完课之后,对金俊中摊了牌:“金先生,你现在的中文基本交流和阅读是没有问题了吧?我想退回你一些学费,就要辞职了。” “辞职?”金俊中一下紧张了起来:“为什么?我哪儿做的不够好?” “不是...我只是看你学得也差不多了,我已经没有更多的东西来教给你。” “我可以帮你找另外的学生?”金俊中想了一会儿,说:“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她最近也在找家教。” 总之,他就是不想我离开。虽然我不清楚他真实的想法。 我没有再坚持,毕竟这段日子金俊中对我真的不错,我想的是过几天再找机会说说。而这些日子他去上班之后,我正好可以在家里找找其他的工作。 晚上金俊中有个应酬,我早早就上床睡了。今天下午下了点儿雨,晚上气候特别凉爽,我睡的特别的香。一觉睡到半夜,被外面的说话声给吵醒。 “金总,您的肌肉真是发达呀...” “我好想要摸摸,可以吗?” 这是女人的声音不假,我不敢相信的掐了自己两下,有些疼,知道这不是做梦,而是真的金俊中带了人回家。没过多久就传来女人尖声的叫喊声,还有金俊中低沉的怒吼声。那边的床是前房东的木床,偶尔也会发出清晰的吱呀声。 我自然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持久的声音不停的传来,我心里跟着也有些悸动,竟然不知不觉的想着石小单。 对门的声音持续增强,这样的声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已经有了免疫力准备入睡,那边声音忽然停止。随后就传来女人有些娇的声音:“金先生,还满意吗?” 金俊中回应着什么我听不大清楚,只听女人继续夹着嗓子说:“那金先生,下午我和您说的事情,现在能答应我了嘛...” “下午找我的人是你?” “当然,除了人家还能有谁呀?” 他们打着哑语似的对白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我知道今天的金俊中确定和以往有些反常。在这在我住进来小半年的时间里,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他一直是个沉稳的人,平时的表现也会显得很有礼有节。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到家里来,而且明知道我住在隔壁,还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叫喊。 “金先生,你先考虑考虑,小艺现在已经成了这样,如果你再不骨气勇气去追,但怕你会后悔这辈子的。” 这声音明显是夹着嗓子说的,而又刻意压低,我听不出来是谁。但我对他们的谈话充满了好奇,穿上鞋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靠在门上竖耳听着。 金俊中在说什么,听不清楚。 那女人像是在劝说:“金先生,你来中国不就是为了小艺吗?但现在,你在滨海小艺在A市,她根本不知道你回来找她来了好吗?” 小艺是谁?难道就是相框里的那个女人?金俊中为了她才来的中国?可是为什么又不去找她?我能确定女人说的应该是实话,因为金俊中之前的中文口音里,确实时不时冒出几句连我都不会说的A市方言。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我大概知道了,这个女人是今天晚上在应酬上认识的金俊中。我想应该是把他灌醉后回了家里,只听到后面金俊中大声的呵斥:“你太过分了,你走!” 刚才还在翻云覆雨的两个人,瞬间像是变成了仇敌。随之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好像是金俊中把女人赶出了家门。然后整个晚上,客厅的灯都亮着,金俊中坐在客厅在里长吁短叹。 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坐在木椅上,手里抱着那个相框,周围堆了一地的烧酒瓶。看样子昨天晚上女人离开后,他应该在客厅喝了一夜的酒。 我去卧室取了毯子为他盖上,刚碰到他他就醒了,无精打采的说:“早安柯老师。” “怎么睡在这儿?进屋睡去吧,外面在下雨,一会儿该着凉了。” 金俊中眼睛周围一圈厚重的黑眼圈,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身上的毯子随即滑落。他光着的上身,确实如昨天晚上那女人所说的那样,肌肉是很发达。只是他手抬起来时,我不经意看到了他咯吱窝下面那块红。 很明显,是昨天晚上在激动的时候被女人咬的。但它所在的位置却让我惊悚,曾经张南还没有公开和许安芷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回来腋下也会经常出现这样的红。可我没办法把昨天晚上的女人和许安芷联系在一起,毕竟他们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而且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基本已经排除了许安芷对我的恨,她应该不至于再回头才对。 而他睡梦中醒来一站,也好像忘了身上还捧着相框,也随之落地。我弯腰捡起来递还给他,没忍住问了句:“她就是小艺吗?” 金俊中一愣,看我的眼神有些闪躲和慌张,把相框拿回去后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卧室。从早上到下午,他都一直呆在卧室里不出门。我敲门让他出来吃饭,他也推脱说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想要补会觉让我别打扰。 雨下了一整天,金俊中也在卧室呆了一整天,而昨天晚上说好的带我去见他朋友的事儿,也只字未提。我坐在门槛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忽然有些担心,昨天晚上那女人和金俊中说的什么事情,会不会和我有关系? 007、如果变强大【谢谢宝贝果小果黄冠 我淋着雨去院子里把躺椅搬了上来,看着院子里的青苔,听着敲打屋顶的雨声,回头重新梳理自己,不可否认某种程度上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有的选择导致的今天,很大程度上和我自己的性格也有些关系。 我养尊处优了26年,看似乖巧的性格下面,其实暗暗隐藏着叛逆的心。否则,当初我不会那么疯狂的爱上叶一丁,因为骨子里想要逆反我父母的安排,想更想要找个普通人过日子。 而这样的想法,早就奠定了今天悲剧的诞生。 但不管怎样,我既然能作茧自缚,我想我也可以破茧成蝶的。只是需要时间,需要耐心的煎熬... 天渐渐黑了下来,金俊中还不吃不喝不起床的躺在卧室里。我忧郁的情绪随着夜晚的降临也开阔了不少。今天不用讲课,也静不下心来泡壶茶,无聊的拿出平板电脑,抱着一丝期许的打开电子邮箱。 果然没失望,有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有好几张照片,附加文字很简练:“我会让你看着我的成长。” 我把附件下载下来,面带微笑的一张张浏览完,忽然有些想念他,他从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电话。这样的情愫来得很奇怪,而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想法,也莫名涌上了心头,有种生不逢时的遗憾。 顺便点开以前收藏的网页,大多都是关于“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这个项目的搜索。而今天搜索出来的结果,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进展。但关于这个项目的网页,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在首页最后的相关搜索的界面上,豁然出现着:“A市天池国际旅游风景区。” 我同样点开一样,内容依旧少的可怜。 以前我爸也做房产,我虽不管业务上的事情但大概也知道,一般拍下地块准备要开工之前,都会在各地打广告做宣传。为的是最大利益提高后期的收益。而这两个项目,都打着国际旅游风景区的项目,怎么说都应该是重点项目才对。在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没有道理说重点项目在网络上的相关新闻会这么少? 关掉所有的网页,有些暗自伤神,现在的我还处于奔波不定的状态,即使这些项目都有问题,即使我爸的欠债和这些都有关系,我也没有能力去把它翻案。正所谓,真的只有强大自己之后站到了更高处,才有资本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解自己想要了解的事。 而我现在,显然不具备条件。 院子外面忽然一道闪电劈过,把梨树上几根细细的枝桠劈断,继而狂风袭来,整个大树在风中摇晃,像是随时都要倒下来一样。第二天梨树下散落了一地的枝桠,都是一些刚发出来还细小的,而以前粗壮的都完好无损的留在树上。 这小小的细节再次触动了我,我节节后退之后的连连败退,正如现在那些被吹落的枝桠一样,在不具备条件的时候只会随波逐流,甚至不用太强的风力就能吹的散落一地。再加之所有的事情在我现在看来都疑云重重,我忽然有了种冲劲儿,特别想要往上冲冲。 如果我变得强大,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惧怕一些原本都不算威胁的威胁? 如果我变得强大,那么是不是就会了解到更多的事实真相? 如果我变得强大,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再成为男人和感情的寄生? 如果我变得强大,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像白禾禾面对仝跃天家人那样,毫无底气? 如果我变得强大,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就可以坦然的面对石小单? 细细想来,答案都是肯定的。我已经从初到滨海时的身无分文到现在有了积蓄,足以支撑我短时间内换个工作继续下去,而不是守着已经有了隔阂的金俊中,揣测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心一旦放开了,好像觉得任何事情都不大难。在网上找了好些公司的职位,浏览过要求之后,发现在自己出了工作经验这一块,好像都没有太大的问题。经验没有我可以学,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正式步入社会,走入职场。而金俊中这儿的工作,显然不算,他夹带了一些他对我的个人感情,而且成天面对的人也只有他。 浏览工作的同时,我恍惚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我妈通过电话了。果断打开电脑上的网络电话,输入我妈的号码给拨了过去。 我妈已经猜到显示“未知号码”的来电可能是我,“是安安吗?” “妈...”这次我没有煽情,也没有哭,“妈,好长时间没有给你来电话,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在居士林里住着,能有什么事?妈就是担心你,你说你长时间电话也不打来妈也不知道你在那儿,天天提心吊胆的...” 我有些自责,自己的不安定让我妈担心的同时,她连想要联系我都联系不到:“对不起啊妈,最近有些忙。以后我一定不会了,我每天给你来个电话好吧?” “嗯嗯,妈现在别无他求了,就希望你过的好好的。对了安安,过年你回来吗?要不你来居士林找我吧,我们就在上面和道友一块儿过。” 距离过年还有3个多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好,“到时候再说好吗?” “你现在怎样了?工作还顺利吗?张南他爸妈有没有来找你?”我妈担心的连问。 “挺好的妈,你别担心了。张南他爸妈...也找不着我啊?” 我又和我妈聊了些近况,但还是避重就轻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让她觉得我现在很稳定也很好。 我妈天真的以为我是真的很安定了,再次提了下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这个项目,又说如果我在情况允许的时候开业去查查,说不定从这儿做突破口能把我爸的案子翻身,这样我们家也可能有重聚旧好的那天。她还回忆了下以前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最后很是感概的说:“不过柯安,别太报希望,还是听天由命吧。” 我知道我妈心里是想,但又怕像之前张南的事情一样给我太大的压力。我们畅聊了很久很久,直到金俊中出了门站到我身后,我才挂了我妈的电话。连忙起身去厨房端出早上熬的粥摆到院子里:“金先生,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快吃点儿吧。” 金俊中还是恍惚的样子:“嗯。” 他这样的冷让我生怯,像是戴了一层厚重的面具让我琢磨不透。为了缓解自己,我主动起院子里清扫起了昨天狂风扫过的残骸。 “柯老师,请你帮我泡壶茶吧?” 我转头,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而桌上的粥还一动没动。我知道他有心事,只好顺从的去客厅拿出茶具和茶叶,刚要开始准备烧水,他又说:“你是用的煎茶道?” 金俊中忽然问出的专业术语让我一愣,这绝对是要入行较深的人才会知道的。因为现在广泛流传的茶艺里,大多都是使用的泡茶道。他所谓的煎茶道,我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看到曾子诺泡过一次。而那次我说要学,曾子诺笑笑说我阅历还不够,泡不出好味道。 我摇摇头,“不好意思金先生,我不会。” 而后他没有再说话,烧水之时我有些分神,水开了半响我都忘了取下来,他提醒我道:“柯老师,水老了...” 我诧异于金俊中对茶如此懂?我不好意思的把水倒掉重新烧。 “柯老师,我明天要走了,这房子你就...” “没事的金先生,我也正好想要告诉你我要辞职,正打算退还您一部分费用呢。” “不用退我,你留着吧。房子你可以先住,我这边的公司还需要打理,时不时还得回来一趟。”金俊中说话的状态很疲倦,像是经过了长久的挣扎后做出的决定。 金俊中走得很快,喝完茶就去收拾了东西离开,他也没有告诉我会去哪儿,只是临走的时候叮嘱我:“柯老师,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如果有人来敲门别开,要是有不好的情况你就报警。” 我想不过是金俊中比较担心我,并没有多想其他的。但我还是疑惑,前天那个来找他的女人是谁,而为什么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决定了离开,那个叫小艺的女人,和他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只是表面上看来,这一切和我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待他离开之后,我也听话的反锁了院子里的大门,想着下午在网上试着联系下公司,等在市区正式找到工作之后,我也不打算长期呆在他这儿。毕竟主人都走了,万一哪天那个叫小艺的女人回来,我这样不清不楚的留在这儿也不好。 受了“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这个项目的影响,我找工作的方向定位在广告公司和建筑公司。虽然我的条件现在进去只能做简单的行政工作,但依然不会影响我的选择。 下午确定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全国连锁的广告公司“腾飞广告”,另外一家是滨海本地的建筑企业“展宏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应聘的职位都是行政文员,约好是明天上午和下午分别面试。 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面试,我提前在网上做足了功课后,早早的就准备睡个美容觉,明天好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只是睡到半夜又被院子里的野猫吵醒,就在外面像是发春的叫,而且声音极其的恐怖。 我担心明天的面试,卯足胆子起床,在客厅拿了一根金俊中留下的高尔夫球杆走到院子里去。四处寻找一番之后,在梨树下面找到了那只野猫,我轻轻碰了下它,它沿着竖杆就往上爬。我怕它还要继续吵着我,就抬头准备敲打树干。 可这一抬头,上面掉着个白色的东西吓得我魂飞魄散... 008、第一次面试 也不管野猫等会还是不是要继续叫,连忙躲进屋里关了门。回到屋里才后怕,昨天金俊中离开的时侯我明明清扫过院子的,而且之前树枝掉落的时侯我也看过树上,我能确定没有那个白色的东西。到后来实在睡不着,我只好安慰自己可能是大风吹过来的什么。 天亮了之后到院子里,才看仔细查看树上,倒确实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不过是我前天洗了凉在屋檐下的那条白裙子。刚想责怪自己虚惊一场,被自己的衣服都能吓到,转而一想它为什么会去到树上? 我不是鬼神论着,挂在屋檐下的裙子能换地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昨天晚上家里进来了人。况且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没有野猫跑进院子的情况发生的。我来不及细想,转身回屋准备重新找条裙子,而金俊中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音乐声。 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才发现他的枕头下面还压着一个手机。我不敢随意接听他的电话,但有点强迫症的我听着铃声不停响就不是特别舒服,拿了起来准备按成静音。可是当我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时,我心情一下糟糕到了极点。 “张落,13******,号码归属地A市。” 手机在我手里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我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待我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回房间抓紧时间收拾了自己的衣服。这金俊中的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再呆下去的了。 我把自己所有的行李放到了晏璐家里,暂时没有拜托她找房的事,我想我得把工作确定下来之后,尽可能的找离公司近的地方。 放好东西离开晏璐家的时侯,允启山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柯安你在呐?正好有东西要交给你。” “交给我?谁的?”我惊讶。 “之前你租房的房东留下的,她的房子又租出去了,今天去收拾屋子的时侯发现了这些,她让我交给你。”允启山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乱七八糟的放着一些东西。 不用猜,这些都是许安芷没有带走的。但我确实时间有限,只得先去面试完之后再回来拿。晏璐借机让我中午过来吃午饭,她让保姆准备。我说好。 “腾飞广告”是全国都比较出名的广告公司,主要是以路牌、灯箱和小区写字楼广告为主。而这次找的行政文员,主要是偏企划方面的,如果经过学习以后能力够的话,就完全可能往企划专员方向发展。 而它在滨海的分公司,没有想象中的气派,不过是在市中心一个写字楼里,租下了整楼层作为办公用地而已。即使如此,让第一次面试的我也非常紧张,好不容易轮到了我,整个手心冰凉还不停的冒着冷汗。 面试我的经理是一位40对左右的中年男人,他自我介绍说是人事部罗经理。并向我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我一个都答不上来,咬着唇紧张的抬起头,鼓起勇气小声却不怯场的说:“对不起经理,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罗经理也许觉得没有见过我这样坦诚的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再低头看看手里我的简历:“柯安,30岁,没有工作经验?” “是的经理,我以前是全职妈妈。”一旦开了口,内心懦弱的小人即被打败,“但您放心,虽然我没有经验,但只要公司能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珍惜去学。” 罗经理没有当面表态,而是又简单的了解了情况之后,让我回去等消息。走出面试办公室的时侯,我紧张的脚一崴摔倒了下去。当着领导出丑真是难堪,最重要的还把门边的纸篓弄翻在地,散落了一地的碎纸。 我忍着痛站起来,转身向罗经理说着抱歉,连忙把地上的纸往垃圾桶里捡。这些纸片都没有用碎纸机,而是手撕丢进去的,捡到最后一张的时侯,我豁然发现上面写着:“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2期” 我连忙把将指条捏进手心,贪心的往垃圾筒看了看,想再翻两张有关联的碎纸出来。但身后的罗经理开了口:“没关系,你先回去吧,三天之内我们会通知你面试结果。” 中午回到晏璐家里,允启山又出了门,晏璐把早上他留下的袋子递给我,“面试得怎么样?” 我接过塑料袋有些紧张,希望里面能有一些线索,能知道许安芷到底去了哪儿,所以回答晏璐也有些心不在焉:“还好,说是给通知。” 然后我就坐在沙发上,把里面的东西一一给拿了出来。里面的东西很杂乱,有用过半瓶的护发素和护手霜,也有用完的口红,还有一个望远镜。最让我感兴趣和充满好奇的,还是放在一个小袋子里的一张手机内存卡。 晏璐一直都认为许安芷是我朋友,还觉得有些奇怪:“内存卡也不带走?” “是啊...”我依旧不大愿意让晏璐知道我和许安芷的真正关系,装的若无其事的把卡捡了出来,“改天还得给她,这人总是丢三落四的。” 晏璐的孩子在楼上午睡,估计是醒了找妈妈在哭,晏璐闻声让我先坐会儿,她去伺候小祖宗先。趁此机会,我正好将内存卡装进手机,在等待开机的同时,又细细的翻找袋子,里面果然还有一张手机卡。我再次将手机关机,连同手机卡一并装了进去。 不得不承认,我此刻的心情是忐忑的,毕竟许安芷的消失是那么的奇怪,我希望能在这两张卡里发现些什么。等屏幕上出现字幕,我先查找的是SIM卡里的通讯录和收件箱。这应该是许安芷很早以前使用过的卡,里面的短信日期大多也都是几个月以前。 一路翻看下来都没有什么奇怪,而其中一条“今天晚上我回家”看似普通,我不经意看了下发件人,却让我大吃一惊。不是张南也不是别人,而是我的公公,张南的亲生父亲!发送的时间,大概是在许安芷生完多多满月之后。 我整个人瞬间变得凌乱,虽然我知道公公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也是家里都知道的。只是婆婆陈亦梅顾全大局和颜面,多年以来都把这些事情撑了下来,而且公公在家里绝对是没有地位的人,张家所有的资产,几乎都是婆婆娘家遗留下来,由婆婆掌管之后发展壮大的。 不过,单凭这样一条短信,倒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通讯录和收件箱里,除了这条短信再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内存卡里,除了几张她和张南的亲密照之外,也不过是一些日常的照片。 看完卡里的东西,我整个人都不是特别好了。公公连回家这种事情,不告诉别人为什么会告诉许安芷?而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关系? 这不禁让我想到我和张南结婚后第一次回家的一个细节,晚饭后婆婆和刘妈出门散步,而张南接了个电话出了门,家里就剩下我和公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公公总是时不时的转头看我两眼。我当时虽然觉得有异样,但也没有多想,还觉得或许是他满意我。 现在回想起来,难道公公真的是好色之徒?对谁都可能会想入非非? 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下午的面试比上午还要糟糕,对方看了我一眼直接说:“你?做行政?” 这种语气带着藐视眼神还有轻视的感觉,虽让我不是特别舒服,但我还是尽量柔和的回答:“是的。” “行政就是收发资料打印合同,你不大合适。”对方直接的拒绝道:“不过,我们现在缺项目公关,要是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试试。公司比行政高了10倍不止。” “项目公关?”我不懂。 “你别看这个职位,要求可是很高的呢。”对方向我解释:“平时要陪着领导出席一些场合,促使项目合同的签订。” 说的倒是很冠冕堂皇,但我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说通俗点就是公司请的职业三陪。以前我爸公司的出纳,就是简直的这个职位,陪着我爸出去应酬,陪甲方吃喝睡一条龙。 我觉得对方这话简直是对自己的污辱,没有继续也没有说再见就起身,气呼呼的离开了这家公司。在此刻我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所做的工作,会和这个职位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两份工作只剩下一份,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回晏璐家的路上我有些失落,觉得自己特别没有能力,就连找个这么简单的工作,还不能一次性敲定。 没法租房,金俊中那儿也不能回去,晚上我谢绝了晏璐的好意,在她家附近找了个比较便宜的宾馆。宾馆鱼龙混杂,我早早的关了门就不再出去,我想起许安芷留下的还有个望远镜,索性拿出来站在窗边往外扫视了一圈。 对面是上次和石小单一起住的星级酒店,我把望远镜从下层慢慢往上抬,大多数窗户都被拉上了窗帘,唯独在快要到顶楼的一间房间,敞开着窗帘还开了灯。 内心的窥视欲和好奇心让我把镜头停在了那里,只见一个女人背对着窗户在脱衣服,在脱得只剩下内衣的时侯,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高清晰放大的望远镜,一下就让我看清楚了那个男人正是金俊中。 我心里一惊,莫不是他已经带回了小艺? 女人见到金俊中,迅速的贴了上去,两人一番纠缠,女人转过头来拉窗帘,而在这同时,我清楚的看到了女人那张熟悉的脸... 009、欲要摆脱她(1)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但回头想想早上那个电话,张落和金俊中出现在一个房间里,也就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那么前天晚上出现在金俊中房间里的那个女人,也一定就是张落不假了?再细细回忆当时听到的声音,就更加能笃定,只不过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过会是她,自然也就没有把他们俩联系到一起。 可是张落前天晚上明明称呼金俊中是金总,而且一副放荡娇艳的状态,和她张家三小姐的身份,完全不能联系在一起。在此之前我想过张落的私生活会有些乱,但没有想到会乱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一时理不清楚自己的头绪,取下望远镜放回到原位,摇摇头感叹自己实在看不透这些,而且好像和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金俊中明明是为了去追回小艺,可为什么昨天刚离开,今天就和张落这样的出现? 更让我意外的,是晚上10点多金俊中打来的电话。他问我你在哪儿?有事找我。言语之间显得很是急迫。 “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柯老师你快告诉我吧。” 听着金俊中确实很着急的样子,我就约了他在楼下不远处的咖啡厅见面。随即我拿出望远镜,果然对面房间的窗帘又被拉开,而里面却多了个雷希。 原来,张落真和雷希走到了一起! 见到金俊中,他显得很疲倦,带着很深的歉意叮嘱我:“柯老师,真是抱歉,要不明天你就不住我那儿了吧?我打算把房子卖掉了。” “卖掉房子?为什么?” “我也把公司一并转卖掉。”金俊中说话的同时,总是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好像怕谁跟踪他似的。 我觉得奇怪:“金先生,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一点点小事,但不严重。” “噢...”我没有戳穿知道他和张落在一起的事实,只是淡淡的说:“我今天下午已经搬走了,另外临走的时候,有人打过你的手机。” “啊?”金俊中显得很慌乱:“你有接吗?” “没有。” “柯老师,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只是我现在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金俊中忽然握紧我的双手,很严肃的说:“你一个人在滨海要特别小心,等我处理完事情之后就回来找你,好吗?” 金俊中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说的我是疑云重重,联想到他和张落,还有刚才看到房间里也出现了雷希。我基本可以确定,他要去处理的事情,一定跟雷希也有关系。 “金先生,你是不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你说让我小心,是不是小心雷希她们?” “她们来找过你了?”金俊中直愣愣的看着我:“她们想让你回A市打官司,别答应她们的要求,知道吗?” “打官司?什么官司?” 金俊中叹了口气,“实话告诉您吧,这两天我可能被人下了药,他们想要让我劝你回A市,夺回你前夫的财产和你孩子。” “被下了药?” 金俊中点点头:“是,我想你那天应该是听到的。所以我要回A市,你最好还是留在滨海吧?那官司,可能不好打。” 倒不是自己好奇心重,只是金俊中这样,我忽然有些担心他:“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他们都给你下药了,你怎么还要卖了房子和公司去A市,你确定想好了吗?” “我曾经很喜欢的一个女孩现在疯了,我想要去陪着她,不管她还能不能好起来,我希望能让她过得快乐点。”金俊中看了看窗外,眼眶忽然有些泛红,“在此之前我都找不到她...” 在他说出这话的第一时间,我联想到的是雷希告诉我的那个故事,她说张南曾经要娶的那个女人也疯了。莫不是,金俊中喜欢的女孩和那女人是同一个人? 我问:“是小艺?” “是的。”金俊有些无奈的说:“柯老师,今天主要是想当面告诉你搬家的事,如果在电话里说,我怕你误会。” “对了金先生,这是你家里的钥匙。”我从包里翻出钥匙递还给他,“这钥匙除了你还有谁有吗?” “昨天晚上有人回去过?”金俊中一下变得敏感。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吧,家里来了只野猫,我晾在外面的衣服也换了地方。” “我知道了。”金俊中看了下时间,“那先这样吧,你注意安全。” 看着金俊中的背影,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在最窘迫的日子里,是他收留和帮助了我,也是他给了我第一笔钱。而他现在,被张落下了药之后,还能想到要来叮嘱我。 回到宾馆之后,梳理了下晚上金俊中说的事,大概应该是那天晚上张落给他下了药,而后他把张落带回了家。在俩人翻云覆雨之后,张落告诉了她所有的目的和实情,也许张落手里还拿着金俊中另外的把柄,让他把我劝回A市,顺便他自己能去找小艺。 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那确实不符合逻辑。张落是张家的千金,她怎么会和雷希一块儿让我回去打官司争财产?况且即使官司打赢钱也是我的,她们怎么会如此的费尽心机? 看来雷希真的是被逼到了很紧急的时刻,她已经开始把手伸向了我周围的人了。而她表面上对我的尊卑有节,恰恰是为了隐瞒她不为人知的真实目的而已。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决定应该再找雷希谈谈,否则这样下去的话,我永远生活在这件事情的阴影之下。另外,我还想要弄清楚,她找我回去打的这是什么官司,打这个官司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第二天上午,我约了雷希在怡家园对面的咖啡厅见面。雷希连给金俊中下药这种事情都敢做,我不得不在见面之前防备着她。和她通完电话,我第一次想到了要求助宴璐,我记得她说过的,如果雷希再来找我让我告诉她。虽然曾子诺也说过这话,但曾子诺现在人在国外,远水也接不了近渴。 宴璐听说我要去见雷希,觉得有些奇怪:“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是她这样让我回去打官司,我总觉得没安什么好心。”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等会儿让阿山过去。” cokker咖啡厅,雷希比我早到。 她见到我,又是那副面带微笑的样子:“柯安,你终于想明白回去啦?其实早该这样的,你不知道张家...” “雷希,我其实是想问,打官司这事儿毕竟是我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这样迫切想我回去?” 雷希像是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很轻松的就回答了我:“我是看你现在过的不好觉得心里有愧疚,想着你要能拿回点儿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也不会觉得那么亏欠你啦。” 我心里连发出几声冷笑,这样的烂理由让个傻子也不会相信,“那我现在回答你,我不想要回去打这个官司,我也不想要和张家再有任何瓜葛,我只想重新好好过日子。算是我求你了,放过我好吗?” “柯安,你别不识好歹。”雷希脸色一变,凶相毕露:“实话告诉你,我只是想让你去做个铺垫,在你的官司之后,还有许安芷,还有我。” “许安芷是你带走的?” “是...” “那我能把你的意思,理解为你是想要让张家变得混乱吗?” “这个官司,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不信我们就走着瞧?”雷希终于还是向我摊了牌,但我依旧相信,她的目的绝对不在于让我先出头,她和许安芷跟在后面。 允启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丘栩一同走了过来,站在我们桌子旁边。允启山笑着和雷希打招呼:“雷希,好久不见啊?” “阿山?丘总,你们怎么在这儿?”显然,雷希正对我凶的时候,看到允启山和丘栩有些惊讶,同时也夹带着一丝的慌张。 010、欲要摆脱她(2) “这该我问你吧?怎么来滨海也不打个招呼呢?”丘栩一副和雷希很熟络的样子,也没有客套,就直接坐到她旁边:“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吧?” “是...”雷希一改刚才对我的凶态,谦和的说:“阿山,丘总,你们俩喝点儿什么?” “不用,我们刚谈完事出来。”允启山转头对我说:“晏璐让你中午回家吃饭。” 允启山话说的不重,但足以让雷希知道,他们和我并不是她理解的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我确实清楚的看到,雷希的脸色变得不是那么好看,“嗨,我还说中午请柯安吃饭呢?” “要不你也一块?”允启山反问。 “那就算了,改天等小娟和丁茜在的时侯,我们再好好聚聚吧。” 后来雷希就没有再提让我回A市的事,而是一个劲的和他们在叙旧。我想她们应该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而且言谈之间也知道,联系她们的纽带是个叫“丁茜”的女人,另外还有个叫“倪娟”。 中途雷希去了趟卫生间,允启山趁机问我:“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事,还是打官司的事情。” 丘栩接过话:“你打什么官司?” 面对这个石小单叫叔叔的人,我觉得让他知道了我和雷希的事,总是有些不自在。毕竟雷希这边的事,石小单一定是不知道的。我笑笑尴尬的说:“让我要回孩子的抚养权。” 丘栩蹙着眉头想了想,“我倒是不了解她,不过我知道她不是盏省油的灯,以前还好点儿,尤其是这几年。” 再后来雷希回来之后,允启山就叮嘱我中午去吃饭,然后就和丘栩相继离开。也许他们有把握,这样来和我见了面之后,雷希自然不会拿我怎么样。 果然,他们离开后雷希的态度没有了刚才那般凶狠,而是有些冷淡和带着轻视的问:“你怎么认识他们俩?”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转移话题:“雷希,官司的事儿我是真不想去再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请你不要再把我拉进去了行吗?你现在这样,真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 雷希沉默了一会儿,“那行吧,不过你以后想要再去争什么,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完,起身拎着包挎着小碎步就离开了咖啡厅,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原位。我惊喜于她这么快就放弃?但确实非常的不符合情理,她带走了许安芷,联合张落劝走了金俊中,难道就这么容易放过我? 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石小单。我心瞬间慌乱的跳开,难道刚才丘栩离开之后,就和他说过了什么?但还是尽量镇定的把电话接了起来,就听到石小单大声的呵斥:“你为什么连丘栩都知道的事,还把我瞒着?” “什么?” “你要孩子的抚养权干嘛不告诉我?我能帮你的,你是不相信我吗?”石小单连环质问:“这是我让仝跃天去办,你别管了。” “小单,我们不是都说好的吗?”我有些无奈,丘栩一定是给石小单传话的时侯他听茬了,以为是我主动要去打官司而雷希要阻拦我。 “我凭什么不管?孩子不是应该跟着母亲的吗?凭什么要叫别的女人叫妈?”石小单说起这个问题,就异常的激动。我想应该是和他的生活环境有关系,毕竟从我看到的事情来猜测,他父母一定是离异的。 我尽可能的安慰石小单,想要把他的心情平复下来,但不管我怎么劝说,他都很强势的让我别管这事,他会联系仝跃天协助我。 最后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以他这样听风就是雨的性格,如果我现在告诉他雷希的事,怕他会跟着就回国。只好一个劲儿的解释:“小单,你看这样行不行?等我这边处理好需要你的时侯,我一定会请你帮忙的。” “我不相信。”石小单已经察觉到了我怕给他添麻烦:“要是真的,那为什么丘栩都知道了,我还蒙在鼓里?你老是瞻前顾后的,是不是跟孩子也有关系?” “真不是...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了,你的邮件我都有收到,挺好的。” “怎样?帅吧?”石小单毕竟还是不够特别的成熟,听到我说邮件,立即变得自恋起来。 “帅,呵呵...”我为了让他不要太担心我,告诉了他我已经不在金俊中那儿做家教了。 石小单一听我离开了金俊中,果然心情也变得好了不少:“真的?你早都应该不给那棒子当家教了。” 我不知道石小单对金俊中的恨来自于哪儿,但我也没有往更深的地方去想,简单的理解大概就是金俊中那天所说的,他以为我和金俊中有什么关系吧? 中午我没有去晏璐家里,感觉自己有点累,说不上来是哪儿累,就觉得全身无力想要睡觉。早早的回了宾馆,却又没了睡意,房间里有无线,我躺在床上没事又拿出平板,张落和官司这事儿让我很疑惑,不得不开始关注起张南这件事的整个新闻报道。现在我没有其他的渠道可以知道更多的事,那我也不能再去回避这些谁都知道的新闻。 当时有人微博爆良牛偌由虾罄凑拍媳簧焙Γ庠谕缟显缫巡凰闶鞘裁匆氐男挛牛姹闼阉饕幌戮湍懿榈健N乙惶跆醯目醋鸥髦直ǖ溃姓境隼粗冈鹫拍弦环蚨薇簧被罡玫模灿兴嫡虑橹潦贾林斩际俏也呋囊跄薄?醋潘凳俏也呋谋ǖ溃睦锒嗌僖灿行┠咽堋N沂裁炊济挥凶觯丛谧詈笕斡纱蠹艺庋テ缆邸? 各种说法各种猜测,最终都没有一个定论。其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张南已死,二是因为我也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所以整件事情到目前为止,在新闻媒体那儿也都是一团迷雾,没有一家媒体是加以事实报道出来的。 忽然有条最近的微博引起了我的注意,是A市一家商业媒体,说是根据记者走访了解,张家三小姐张落并非是张家的亲生女儿,而是很多年以前捡回来寄养的。新闻还详细的说了张落出现在张家是4岁,而张家一直对外宣称她4岁以前在国外长大。 对于新闻的真实性确实有待考究,但联想到张落的种种表现,我却不得不怀疑上面报道的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那张落现在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从而对张家还有不可高人的愤恨,否则她不会联合雷希来这样让张家难堪。 通过这些新闻,我更加确定了张落和雷希在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否则她们俩不会用这么大的力气来找我和金俊中,也更没有理由一定要让我回去和张家打这个官司。 腾飞广告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给我打来电话,而我在网上也确实没能找到其他合适的工作。中途也面试和电话沟通过几家,他们大多觉得我这个年纪还没有工作经验,学习起来的动力一定不如年轻人,所以宁愿找应届的也不找我。 眼看距离去腾飞已经过去了一周,卡上的余额也在一天天减少,我有些按捺不住了。决定主动去再找找罗经理,即使给我两个月不要工资的实习机会,我也要去那儿。 运气较好的是我在腾飞前台正好碰到了罗经理,他拿着PAD好像正在和谁视频通话。前台告诉他我是找他的,他随即问我:“你有事?” 我带着笑脸很是礼貌的说:“不好意思啊罗经理,这几天我的手机掉了,也不知道贵公司有没有给我来电话,所以想要来问问。” 罗经理看了我一眼,“那你等等。” 我想他应该是去查询这几天通知上班的人员名单去了,只见他把pad放在前台,转身去了他的办公室。我闲站着无聊,就偷瞄了一眼pad,里面随即传来金俊中的声音:“柯安,你怎么在那儿?” 我吓得一愣,仔细再看才知道罗经理刚才是和金俊中通话。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再找第二份工作,却依然摆脱不了金俊中... 估计是他跟着就给罗经理去了电话,罗经理再次出门的时侯,虽然没有在名单上找到通知我的记录,但依然带着我去办理了入职,通知我从明天开始正式上班,为期三个月的试用期,职位是企划助理。 这得来不易的工作,虽然或许夹杂了金俊中的帮助,但相比给他做家教,我更愿意留在腾飞。毕竟在这儿,我才会有机会了解到更多。 为了表示对金俊中的感谢,离开公司后我给他去了电话,“金先生,谢谢你今天帮说话。” “我什么也没说啊。”金俊中估计是担心我多想,推脱着说:“腾飞和我只是有业务关系而已,今天是碰巧在视频里看到了你。” “那也要谢谢你。” 因为有了金俊中和罗经理打过招呼,我在腾飞公司上班也没有了想象中那么困难。第二天一去,罗经理就把我分给了企划部的张勋。张勋是公司的金牌企划了,而我在公司主要是协助他,整理一些资料。 011、职场新开篇(1) 张勋30出头小麦色的皮肤配上纯白色的衬衣,显得倒是精神抖擞。,虽然不是企划部的主管,但罗经理依然让我称呼他张经理。他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在企划部旁边用玻璃房隔开的,而我也和他同一个办公室。 罗经理把我交给他之后,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忙着手里的事情。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他面前的烟灰缸该换了,带着讨好的走过去拿起烟灰缸准备倒掉。 他抬头,额头上满是抬头纹,“你以为自己是保洁?” 我连忙放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查下这些公司。”张勋随手从旁边拿过一张纸递到我面前,随后便不再说话。 我撇撇嘴,想要问问需要查什么,但看到他的样子又不敢问,只得坐回自己位置。因为不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么,我把每个公司在网上有的信息全部查找一遍,不管是不是官方的消息。纸上总共有10家公司,我忙到中午也不过才查了3个。 张勋出门吃饭也没叫我,我就饿着肚子一直忙到下班,总算是把没家公司的所有情况全部查询打印整理了出来。赶在下班之前,抱着厚厚的一摞资料,战战兢兢的走到他办公桌前:“您看看,这些行吗?” “我有Email,干嘛要浪费纸张?”张勋没有半句好话,更甚的是我递过去的资料他连看也不看,就起身收好电脑离开了办公室。 我忙了一天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的成果,就这样被张勋直接否定,瞬间就委屈的想要哭,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做事情也做不好。也总算明白,真的并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遇到金俊中这样的人帮助我。 因为下午所有的资料都是我在打开网页之后直接打印并没有保存,我要Email给张勋的话,不得不全部重新查询。我咬咬牙,又回到电脑面前,挨个重新查询搜索,直到半夜11点多,才总算全部保存图片传到了张勋的邮箱里。 走出公司,我才觉得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得到了些放松,什么都没有去想,回到旅店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已经关了机。醒来之后精神也好了很多,猛的想起前天在公司背后的小区里找了套单间房,说好昨天晚上下班去交房租的。 连忙为手机冲上电,给房东拨了过去,说着抱歉:“李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加班太晚没来得及过来...” “你还没搬过去?”房东李先生说话很是奇怪:“钱不是付过了吗?” “啊?付过了?” “对啊,昨天一位先生打来电话付的,钱是转我卡上的。”李先生还嘲笑我:“是不是你男朋友来付了没告诉你呀?钥匙我放在门口的花坛底下呢,都告诉过你男朋友了。” 我拿着电话半天反应不过来,“那李先生,我能问问转入人的名字是谁吗?” “你等下啊,我看看短信。” 过了一会,李先生才说:“是石小单。” 听到这个名字我一阵费解,他怎么会知道我在那儿租了房需要交房租?但不便再多问房东,便挂了电话疑惑的拿着行李去了小区,果然在花坛下面压着一把钥匙。我打开门,看到里面不再是我前天看到凌乱的样子,而是焕然一新的粉红色。 我翻出前几天石小单打过电话的号码回拨过去,对方却是无人接听。我再打开邮箱,确实有昨天石小单发过来的邮件,他说房东给他打过电话要我付房租,他就顺便帮我交了一年的钱,另外让房东帮忙找人过来打扫和更换家具。 我奇怪回了邮件:“房东怎么会打你的电话?” 很快有了回复:“不告诉你。以后你最好保持手机畅通...” 心里不禁一阵温暖,感觉他好像并没有走远,而是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一样。不过随即知道,自己是一个人世间长了,猛的出现一个想自己表白的男生,都会有这样异样的感觉吧? 白天到了公司,张勋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难看,即使我昨天加班很晚把邮件发给了他,见到我也没有一句话。不过比昨天好的是,今天他没有再吩咐我做事情,而是罗经理给我找来了公司的规章制度,让我先好好看看,在最后转正考试的时候会考到。 这些制度对我来说都不算太大的问题,只是现在要去记忆就显得有些吃力。我坐在角落自己的位置上,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念着,有时候忘了,可能就念出了声音。 “你不会默念吗?”张勋不满的抱怨了句,吓得我连忙闭上嘴... 之后他又不再说话,除了中途让我帮他倒杯咖啡以外,一直到下班也都是这样子。一连整整一个星期,我每天都面对绷着脸的张勋,心情自然不能好起来。但我慢慢的也习惯了这样的氛围,察言观色的知道了他每天早上要喝一杯茶,中午要喝一杯咖啡。 所以每天到了时间点,我也都会为他准备好。我始终相信,即使是一块冰,我这样慢慢的融入,也能把他融化成水,教我一些真正工作上的事情的。 可是来没有来得及把张勋这块冰融化成水,我就首先成了全公司上下的热门人物。 这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去茶水间泡茶,远远的就听到几个销售部的人在讨论:“企划部来了个冰美人你知道吧?” “知道,不是前段时间网上很火的原配嘛?” “你说她和张勋的办公室,会不会冷得要穿棉衣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俩人早就捂热了。你没见张勋那来来回回都多少助理了嘛?谁呆的时间超过了3天的?“ “嘻嘻...说的也是哦。不过原配婆家那么有钱,干嘛还来这儿受张勋的气呀?” 两个字叽叽咕咕的讨论了半天,我始终没有勇气走过去打断他们谈话。原本以为公司每天的忙碌之下,没人会再八卦那些事情,未曾想他们早就背后议论纷纷了。 等他们聊完之后,我才走过去泡好茶,端着进了办公室,正巧就碰上张勋到。他看了看我手里的茶,竟然第一次冲我露出了微笑,但随即又冷冷的说了句:“早。” 即使就一个招呼,也让我欣喜若狂,感觉这几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脸上随即灿烂的笑着:“张经理早。” 然后又是热脸碰到了冰上,他又不再说话。这种情况持续到中午快要到饭点的时候,办公室外面闹哄哄的一堆人围在前台,隔着玻璃能看见,好像是有一群人想要冲进来。 张勋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埋头做他的事情,而他都不出去我自然也不敢,继续整理着他昨天给我的一份资料。 没过多久,前台就急匆匆的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张经理,外面的人要找柯安。” 我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找我?” “是,他们是记者。” 张勋慢悠悠的抬起头:“有记者证吗?都是哪些媒体的,找柯安是公事还是私事?” “我不清楚。” “不清楚你就急急忙忙的进来做什么?你回去告诉他们,要是私事等下班,要是公事走公司的外宣流程!” 然后前台就诺诺的退了出去,而我心跳开始加快,联想到早上同事谈话的内容,连忙打开了微博。果然,今天好多新闻媒体都在转载一张图片,就是我坐在办公室的背影和我平时路过外面时的侧影。”配的文字是:“被杀渣男的原配来我们公司啦。” 从角度上看,拍摄的人显然就坐在外面大办公室。张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心里早开始狂躁起来,既然记者已经找到了这儿,那早晚也是要对我进行采访的。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想我有必要站出来说个清楚。 之前所有的不敢,不过是因为我钻进了另外一个死胡同,觉得我要是去面对了这些,就会让更多的人讨厌我,就会让宁川市的债主找到我。而往另外的方向想,如果我真的有什么罪,如果我真该死,法律为什么会放过我? 我手按着不停狂跳的胸脯,走到张勋面前:“张经理,外面的记者找我应该是关于一些私事,所以我想请一个小时的假,可以吗?” “你能应付?”张勋根本不抬头,手还拿着鼠标在电脑上做着反感。 “我想没有问题。” “好,一个小时。” 有了张勋给我的一小时假,我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径直走到前台推开人群,“你们都是来找我的吗?” 记者如同之前那般,又是毫无秩序的开始提问。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工作,我提高了声音说:“我接受采访,但是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012、职场新开篇(2) 前台在旁边接了个电话,随后把我们安排到了公司一间空闲的接待室,还为每个记者都到了杯水,才剩下我被一堆记者围在中间。见到他们之前我紧张而害怕的,可真正坐在了一起反而觉得一点都不怕了。我想我需要的是说出事实,甚至有可能有了媒体的保护,雷希和宁川的债主们也不能明着把我怎么样! 所以面对记者所有的问题,我都面带微笑的如实回答,只是在其中一个人问道:“柯安女士,请问关于网上说的阴谋论,你是怎么看待的呢?” 关于我嫁入张家是场阴谋的说法,绝对是我的痛,它正如我已经受尽了委屈,却还要被人认为这些不过是我使用的手段。我冷静了下,反问记者:“如果是真是那样,你们今天会在这儿对我进行采访吗?” 她周围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我的情况清晰明了,如果真是场阴谋,的确不大可能会到这儿来做个小职员。 之后大家的态度明显友善了许多,另外有有人问道:“那张落到底是不是张家的亲生女儿?” 随着回答的问题越来越多,我也显得比刚才轻松了不少,耸了耸肩:“张落4岁的时候,我也还在娘家。” 在结束的时候我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柯安在这儿恳请大家,一定要客观的报道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谢谢大家了。” 记者不过是因为事情发生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当事人,所以每次知道我在哪儿之后,总是第一时间蜂拥而至。而现在大多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为难我。送走他们返回办公室,张勋还在忙,我不敢打扰他继续忙我自己的事。他忽然冷不丁的冒了句:“一小时10分钟,你超假了。” “对不起张经理,我...” “在我这儿守时是必要条件,下不为例。” 我真的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要知道就在昨天客户交流会上,因为客户迟到他可是当场甩脸就走,且把这个客户的方案移交到了另外的企划人手里。而如此严苛的他,竟然告诉我下不为例? 我像是得了恩赐似的频频点头:“谢谢张经理。”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就接到了张落打来的电话,“柯安,你还有完没完?” “三姐,我怎么了?”我反问。 “事情尘封了这么长时间,你非得又要拿出来炒炒才舒服是吧?你是不是觉得这段时间太过憋屈想要装下可怜?再说,你装你的可怜,你把我扯上做什么?” 办公室里很安静,我忙把声音调到最低,打开新闻想看看到底媒体都怎么说的。出乎意料的是新闻并不是以采访到我为标题,而是打着:“柯安隐晦承认,张落并非张家亲生。” 经过这次采访,我天真的以为当时的和谐真的是所有记者对我报以同情,会很客观的把整个过程报道出来。但我始终还是把它们想得太简单,他们要的不过是有噱头的新闻,不会真正顾忌会对当时人带来什么影响。 张落气急败坏不停的说:“柯安,我还是那句话,别以为我爸妈同意放过你,就代表我能放过你!” “可是三姐,你为什么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一句话噎住了张落,她瞬间明白了自己太过于突兀,挂断了电话。 这一整天不太平的事情不仅是张落,大部分同事上班之后,我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我。有的话说得还特别难听,什么我是因为出轨离婚不成找奸夫杀了张南,什么我是为了张家的财产反而把自己给作了进去。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更为严重的是,企划部主管听到了大家的议论,竟然把我叫去了办公室:“柯安,你作为公司还没有过考核期的新人,如此的影响对公司的声誉也不大好吧?” “主管,他们说的都不是...” “真假暂且不论,公司是供大家工作的地方。但因为你的到来,大家聊天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这样已经严重影响公司的工作氛围了你知道吗?” 张勋忽然推开办公室的门:“我觉得你应该查查是谁把这件事捅出去的吧?” “哦?”主管对张勋的到来很是意外,更是没有想到他会帮我说话,“怎么说?” “工作时间拍下同事照片传微博,这算不算违反规定?柯安接受采访向我说明过情况我也批准的,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张勋说完直接对我说:“你先出去吧。” 我悻悻的离开主管办公室,还有些莫名其妙。这个他们口中换了无数助理的金牌策划,到底今天是撞了哪门子的邪? 因为张勋,我的工作也得以保留了下来,同样因为他,拍照发微博的同时被开除。而从此之后,同事虽然不会当着我的面儿说什么,但我也会听到他们私下议论,看到我的时候也会绕道。一副得罪不起的样子。 张勋在之后只说了一句:“埋下头来好好做事。” 也许是为了消除这件事的影响,也可能是张落为了隐瞒什么。半个月之后的一天,我偶然翻到新闻上,说是许安芷就正式向张家提起了诉讼,而张落面对记者,一副义愤填膺对许安芷恨之入骨的样子,说张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孩子交给像许安芷那样的人,而且也表示已经和律师沟通过,对赢得官司有十足的把握。 她们这番作秀的行为,我只是在心里冷笑。毕竟那天我是亲眼看到她和雷希出现在同一间房间,毕竟雷希亲口告诉我,是她带走了许安芷。 默默的关掉新闻界面,整理着张勋明天一早要用的资料。明天的客户见面会很重要,连一向不把客户放在眼里的张勋,今天也提醒了我一定要仔细整理,切记不能出半点差错。因为涉及到整理张勋之前类似的所有成功案例,我晚上又加了个晚班,到晚上10点多还没有整理完,无奈肚子饿得难受,暂停了下手上的工作匆忙下楼准备买点宵夜。 刚走出公司,迎面走过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一左一右站在我旁边,停在正前面的一辆商务车上,陈亦梅打开车门,探出个头:“柯安,妈等你好长时间了。” “妈...”习惯性的这声妈喊出来,一下卡到了嗓子眼里。 陈亦梅点点头,“上车吧。” 我紧张到了极点,不知道陈亦梅从A市来到滨海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表面上确实没有做过伤害的我的事,我找不到理由拒绝她。低着头缓缓的走了过去,站在门边问:“妈,您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出事后这么长时间妈也找不到你,能不担心嘛?”陈亦梅说着,伸出手要把我往上拉:“上来,我们母女好久没聊天了。” 我知道她找我一定不会是好事,但还是跟着垮了上去,坐在她旁边先开了口:“妈,张南的事...对不起。” “别和妈说对不起,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这些事情都是有因有果,不能全怪你。” 不知道为什么,陈亦梅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惹得我想哭。竟然有些怀念以前在张家的日子,虽然张南成天在外不归家,虽然毛毛不在我身边,但至少我生活安定,至少不用揣测别人的心思啊。而现在,面对每个找我的人我总是要先害怕,再去想她是什么目的。 陈亦梅又说:“虽然南南出事了,但你和我们张家的情分还在那儿呢,对吧?“ 我抬起头,把眼泪往回倒了倒,“是...” “柯安,这件事妈打心眼里没怎么怪过你,妈也知道你挺为难的。”陈亦梅有些煽情的说:“可是妈能求你件事儿吗?” “您说...” “你能不能和小许说说,撤回掉这次的官司?你也知道,南南的事情对我眉乓丫斐闪撕艽蟮挠跋欤獗吒崭障A耍⌒碚舛挚?..” “您是说许安芷要回孩子的事?” “嗯。”陈亦梅把我的手拉在自己手里,慈母般的拍打着我:“我也是当妈的人,也知道失去孩子的感受。妈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觉得毛毛和多多在我们家,总比跟着你们俩这样漂泊不定的好些呀?妈想的是,等有天你们生活都安定下来,我也老了,随时可以把孩子还你们的嘛?” 我瞪大眼睛看着陈亦梅,一时难以理解她为什么会把许安芷起诉的事情联系到我头上来?半响,我向她解释:“妈,您的意思是许安芷的官司,是我怂恿她打的?” “那还能有谁?”陈亦梅伪装的表情和语气瞬间收回,“要不你干嘛把她从那种地方救出来?” 我心里咯噔了下,难道连给许安芷下药这事,也是陈亦梅安排下去的? 陈亦梅像是看懂了我的想什么,解释道:“你别误会,只是我接到起诉通知书后让人去查了下她。她有过戒毒史,而送她去戒毒的人就是你,不是吗?” 013、职场新开篇(3) 听到这番此地无银的解释,我忽然有些生气。这些年来,陈亦梅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和张南的想法相同,向来都坚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事到如今,仅凭我把许安芷救出来这事,她又开始怀疑上了:“妈,你不相信我是吗?” “也不是这样,妈只是能理解你们想要孩子的心。”陈亦梅说完,拉开她随身带的小包递给我一张卡:“这里面有点钱,虽然不多,但也是妈的一番心意,你就先拿着吧。” 我一向知道张家的钱并不是那么好拿的,把卡往她手里推了下:“妈,许安芷起诉这事儿我真的不是我。请您相信我,如果是我的话不用您说我也会劝住她的。” “你先拿着吧,如果小许那边可以撤诉,妈在给你拿更多的钱。”陈亦梅还是执意要把钱给我:“其实还有件事妈没能告诉你,反正毛毛现在的监护权已经在张芸那儿,这也算是妈对你的一点儿补偿。” “什么?”我听得这话猛的抬头,正好碰到车顶,我捂着头:“毛毛的监护权怎么会在二姐那儿?我才是孩子的亲妈,我还没有答应呢?” “你没答应?”婆婆装腔作势的说,“这不是张南和你商量好的结果吗?去办理手续的时候,张南可是拿着你按过手印的同意书的呀?” 我仰头靠在背椅上,那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绝望,瞬间充斥了我的全部。我原本一直认为他们那两天的频繁活动,是在为毛毛变更监护权做打算,只是没有想到,张南早就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了张芸。 可是,陈亦梅所说我按过手印的同意书,又是从哪儿来的?纵然我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没有签过这样的同意书,但口说无凭,张南已死,这一切都已经死无对证。 我幽幽的低下了头,不愿意再和她再说话,脑子里想着那段时间张南的反常。确实,张南莫名其妙晚上来到我房间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而婆婆知道我家里的变故之后,却没有丝毫奇怪的表现。仅就这两天,完全让他们有机会操作这件事,虽然我还不明白具体的细节。 陈亦梅又说:“哎...一切都怪南南自己,要是好好离了婚取了小许,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嘛?也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风,到最后了两个都伤害掉。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监护权变更,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否则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该怎么养活毛毛呀?” 我已经忍耐着愤怒到了极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陈亦梅的意思清楚明朗,即使是他们策划毛毛的事情,但她依旧认为张南的死,是我和叶一丁蓄谋已久的结果。甚至把我和许安芷从新在一起的原因,理解成是因为张南最终对我们俩人的伤害。 我抬起头,愣愣的盯着她:“妈,我再说一遍,许安芷起诉这事儿,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找个机会让我和她对峙!另外,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变更毛毛的监护权,这件事总有一天,我会查个明白。” 说完,我把卡丢给她,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她在后面呵斥道:“站住!” 写字楼门前有保安亭,也有值班的保安,我想他们不敢在这个情况下对我做什么。我依旧没有转头,执意往办公室里面走去。 “既然我舍下老脸来找你,你还这样的态度,那我也明确的告诉你,许安芷即使赢了官司,你们俩妄想从我们张家拿走一分钱!” “呵呵...”我小声的冷笑了两下,觉得全身上下冰凉。4年的婚姻,直到现在依旧被人认为我是为了钱财。 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个插曲,回了办公室稍微平静了下,又把它暂时放到了一边,谨记着张勋说的那句话,低下头来好好做事。 客户BQB公司,是刚整合好的一家韩资公司,它采用特殊的模式短时间内并购了中国范围内80%的韩资企业,原来的企业负责人均用入股的形式加入,统一管理统一经营。而他首选的广告公司就是腾飞广告,也是腾飞广告今年以来最大的一笔单子。所以明天的见面会可以说是张勋职场生涯最重要的节点,据说如果和BQB合作成功,张勋会直接调到A市担任策划总监。 当然,这些都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所要做的,不过是帮助张勋做好准备工作。忙碌了一晚上才把所有的资料做成了简短的PPT,能在几分钟之内展现出张勋的实力。早上眼睛也没来得及闭一下,又匆忙将资料带到会议室提前做准备。 好在客户见面会非常成功,张勋回到办公室之后,难得露出了特别高兴的脸色:“柯安,这次辛苦你了。” 张勋难得的夸奖了我?这让我难以置信:“我也没做什么。” “昨天通宵吧?快回去休息两天,后天下午带好行李我们去A市,参加二次审核。” “去A市?” “恩,我们还需要对BQB企宣部的高层重新讲一遍。” 我虽然为会议的成功感到高兴,但还是不敢松懈,我把会议结束后的资料整理好之后又为张勋冲了杯咖啡,地方到他办公桌前:“张经理,那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是正常来上班好了,我现在正是学习的时候,不用那么多休假的。” 张勋欣慰的点点头:“那也行,你明天要是上班的话跟我看个项目去,反正是个小单子,等从A市回来我试着把那个项目的单子给你做。” 终于等到了张勋愿意教我这天,我自然很是高兴。虽然我一开始只是想找个行政工作,但真正接触到这份工作之后,我的目标也一点点的提高,偶尔也想过能从助理到策划乃至有天能像张勋这样,做到公司的金牌策划。 回家补了个觉,第二天早早的到了公司,为张勋泡好茶放到他桌上时,就看到他留在他桌上的一份资料,首页目录写着:“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2期。” 我不自禁拿起资料,心里也慌乱的跳着。来了公司这么长时间,终于让我亲眼看到了上次在垃圾桶里找到的碎片资料。里面有的内容不多,只是关于项目前期少量资料,连带附上了对广告策划最终达到效果的一些要求。 其中有一条要求让我心生疑惑:“需让客户看到广告对项目产生兴趣。” “怎么?这么自觉就研究起了资料?”张勋把包挂在衣架上:“先看看吧,等会我带你去项目基地走一圈。” “你让我做的,是这个单子?”我心提了上来,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有了机会接触这个可疑的项目。 “是...这单子我没法做,又坳不过总部。反正难度也不大,权当给你先练练手吧。”张勋站在书柜面前,对着反光的玻璃整理着他的衣服和领带:“你先看会资料,我手上还有点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出发。” 上午10点,张勋忙完驱车带着我,去了离滨海40公立意外的项目基地。从车开离滨海后大约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开始,全部都是单车道泥泞小路。短短30公里路,张勋大约开了2个小时才到达。 可到了目的地之后,眼前看到的还是让我很意外。说是风景区,却连一点儿基础的设施都没有,就是普通的农村,而且一切村民的生活还井井有条,看起来并不像是要马上拆迁开发的样子。我拿着资料站在路边儿,问:“张经理,这样的地方做风景区,能有人来吗?” “呵。”张勋也是一副轻视的样子:“一期最后不也是烂尾的嘛,谁知道二期又是个什么情况。” “一期也是您做的?”我从车上取出相机,紧张的对着周围频频按快门。 “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最后做了也没用。所以2期我不抱信心,干脆就教给你做。”张勋用手指了指对面:“那座山拍下,这些照片回去后要PS下,看能不能有用。” 说是查看项目基地,不过就是随便拍几张照片查看下周围的环境,以便在后期做策划的时候能加入一些优势。半个小时不到,甚至连村子都没有进,张勋就带着我返回。从他言谈的态度看来,他对这个项目依旧没有抱丝毫的信心,觉得即使做了策划也会是白做。顶多就是拿点客户前期的订金而已,根本不可能还会有后续的合作。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非常的奇怪。一期项目已经确定是由张勋做的策划,但项目最终还是夭折。这个项目我妈和我都听到我爸说过,会不会是我自己想的太多?可能就是我爸提到过而已,根本没有最终去做的? 快要到滨海的时候,我终于没有忍住问了句:“张经理,这项目是什么公司做的呀?怎么一期都没做成,又开始做二期了呢?” “谁知道,总部分下来的活儿,我们哪儿能知道客户的情况。”张勋好像对这个项目的意见非常大,抱怨着说:“也不知道总部的人都干嘛吃的,这种渣渣活儿也揽,弄得好像公司快接不到活儿了似的。” 我们这边刚回到公司,主管就已经在办公室等我们了,见我们俩一到,急急忙忙的说:“你们俩收拾下去A市,BQB的二审时间提前了,明天上午10点在A市公司会议室。” 014、职场新开篇(4) “提前?”张勋显然有些不高兴:“说好的时间怎么随便变动呢?我这茶艺的图片还没拍呢?模特呢,模特什么时候到?” “没办法,BQB有高层后天要回韩国,所以务必要在明天把方案确定下来。” “靠!”张勋骂了句粗话,“你先收拾资料和电脑,半小时后在停车场碰面,我先去找模特拍照。” 我插话:“张经理,我会茶艺。” “你会?”张勋盯着我审视了一番,忽然笑了起来:“哈哈,我身边有这么个具有东方女性特征的助理,我怎么能把你给忘了?走,出发。” 一路我们也都在讨论关于中国元素的事,比如茶艺和瓷艺。因为在张勋的方案中,涉及到中国商品出口韩国这一块儿,导入了大量的中国元素。我对茶艺的侃侃而谈,让张勋对我刮目相看,到了A市没来得及多做休整,我们在酒店加班拍摄了一组泡茶的图片。 之后张勋对效果非常满意,连连说:“你可比公司找的模特要专业多了,要是明天BQB高层有懂茶之人,就凭这组照片也一定能过审核!” 而我倒是没有张勋那么有信心,毕竟这照片只是整个方案中很小的一部分。从早上到凌晨马不停蹄的工作,让我没有想过更多来到A市的问题。直到忙完回了自己房间,才感叹命运的巧合,竟然兜兜转转又让我回来了。 二审的见面会是在腾飞广告A市总部举行,参与旁听的除了BQB的高层之外,也有总部的相关领导。我虽作为张勋的助理,这样的会议自然没有我参加的份,把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我就去了客户等候区等待。 会议进行到尾声,总部有位同事走到我身边:“请问你是柯安吗?” “你好,我是。” “BQB客户请您去趟会议室。”女同事很职业的邀请我起身。 “我?” “是的。” 跟着同事走到会议室,里面围着会议桌坐了整整两圈人,我心里有些怯不敢抬头。只听张勋介绍说:“这位就是刚才照片上的模特。” BQB代表团小声的议论着什么,随后有一位代表发了话:“BQB公司对这次的方案很满意,不过一些细节上我们还有更高的要求。” 我听着声音,才敢稍微抬了抬头,只见金俊中坐在BQB代表团第三个位置。他明显也看到了我,冲我轻微的点点头,继续说:“希望贵公司能添加更多的中国元素,比如旗袍,古筝之类的。这样让我们的产品在销往亚洲区其他国家的时候,会让大家觉得更中国。” 我原本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显得很紧张,加之金俊中竟然出现在BQB,这让我更是觉得意外。之后他们再讨论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得进去,只听张勋说:“你先出去吧,我们再交流下细节。” 随后我就木讷的除了会议室,刚才客户等地区又坐了其他人,我一时找不到地方去等张勋,沿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公司的天台。 “你现在的状态很不错。”身后传来金俊中的声音。 我转头:“金先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既然你参与了方案,也知道BQB的情况吧?有这样好的发展我自然愿意整合资源。” “你...见到小艺了吗?”我实在没办法和金俊中谈工作。 “见到了,她这段时间已经稳定了不少。” “哦...” “晚上我带你见见她?” 这个神秘的女人,我确实很想要见见,但同时又有些犹豫:“晚上我可能要回滨海。” “不会,明天一早要确认方案,你们还回不去。” 外面一阵脚步声,看样子应该是见面会暂时告以段落,金俊中冲我肯定的说:“下午6点,我来这儿接你。”随后便冲忙的离开。 我和张勋一同送走了连同金俊中在内的BQB客户团之后,回到会议室。张勋满脸笑容的说:“方案基本确定啦,明天最后确认。” 和金俊中的说法相同,我笑笑:“恭喜啊张总监。” “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难道不是?”我整理着桌上的资料。 “年后吧。回去之后你先把那个项目做好,争取在实习期之后,我带你一同来A市。” 看来张勋升职的事情已经确定,确实只要拿下BQB的项目,他就能来到A市工资担任策划总监。虽然不是在总部,至少是和总部同一层大楼上班,以后的升职机会也更会更大。而张勋竟然要带我一同前往,这让我着实没有想到:“我?资历够吗?” “我说够就够。”张勋收起笔记本:“走吧,我们开个小型的庆功宴。” “晚上...我还有点事。”我吞吞吐吐的说。 张勋沉思了下:“那好吧,这两天你也累坏了,明天你就先好好玩儿一趟,后天一早我们返回滨海。” 下午的时间,我和张勋留在了总部修改方案细节。我主要是协助她找一些资料,另外争对BQB的要求,将昨天的图片重新进行PS处理,添加一些更中国风的元素进去。结束之后已经5点半,张勋收拾好电脑递给我:“你把这个先放在会议室准备好,明天一早我到公司可以直接用,你就不用再过来了。” 我心里总觉得不是很放心,“张经理,这些资料可都很重要,放在会议室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钥匙我今天已经拿到,除了我没有别人有。” 听到张勋这样说,我也没有继续怀疑,把所有的准备工作提前做好后,金俊中准时打来了电话让我下楼,他十分钟内赶到。 下楼等待金俊中的同时,我无聊的抬头看了下对面,竟然发现对面那栋大楼正始拧T贏市这么长的时间,我除了商场就是家,甚至良诺陌旃ピ谀亩疾磺宄C幌氲剑谷痪驮诠咀懿慷悦妫馊梦矣行┑P模敲髂旮耪叛戳薃市公司上班,那岂不是天天都要经辜牛? “柯安,上车。”金俊中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我面前,我看了下驾驶位,还坐着一位直发美女,我想应该就是小艺了吧? 金俊中向我解释:“这是小艺,走吧,我们一块。” 到酒店落座之后,我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曾经在照片上看到过的女人。她确实和我有着相同的安静气质,同样是齐腰的直发,同样的是安静的不说话。只不过她的脸上,有我曾经才有的那份安定。 我不自禁的说:“她挺依赖你的。” “是...”金俊中有些沉闷:“她已经失去听力和语言能力了,我想我能陪着她的时间不会太多了。所以除了上班,我走哪儿都把她带走。” 我怜惜的看了看小艺,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玩弄着手上的茶匙。如果她真是被雷希逼疯的,我应该庆幸自己还能好好的活下来。我问:“她是不是被人害的?” “应该是吧,听医生说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不过她现在还有其他状况。”金俊中看了看小艺,伸手抚弄着她脸颊的秀发:“你放心在腾飞呆着吧,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你。” “那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我进公司是不是你帮的忙?” “是...”金俊中终于承认了下来:“不过你现在取得的成绩,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因为小艺的出现,我们之间的话题始终就围绕着她。金俊中说说他们是小艺在韩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爱上了中国文化,爱上了茶艺。他说:“小艺以前功夫茶泡的很好。她把中国文化带到了学校,因为她的到来好多人选择了定居中国。” 我再次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已经变成了这副摸样,但依然没有失去她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如果不告诉她的情况,没人会猜到她是个失去了听力和语言能力的傻子。 金俊中不停的向我说着他们曾经在学校的点滴,他说虽然他们没有在一起过,但小艺离开韩国的时候,曾经邀请他来中国。那时候金俊中家里还有些事情处理,就暂时的耽搁了下来。 金俊中说:“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她的情况,我以为她嫁了人,以为她过的很好。没想过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知道她的情况后我很后悔也很自责。但是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日子。” “她怎么了?” “柯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金先生。”白禾禾和仝跃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和金俊中同时看了看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好巧啊。” 白禾禾也没客气,拉着仝跃天就坐到我旁边:“是呀,你们怎么都来啦?正好我们也准备吃晚饭,要不一块吧?” “好啊。”金俊中答应着。 而旁边的仝跃天却始终盯着小艺,半响才问金俊中:“你怎么把小艺姐带出来了?” 015、资料全被黑 “这段时间我都带着她。”金俊中不冷不热的说。 仝跃天怪异的看了看他们俩人,而后便没有再说话。白禾禾估计是看出了场面的尴尬,咋咋呼呼的说:“饿死了,这服务员也真是的,见来了人干嘛不点餐呢?” 我们坐的是餐厅的卡包,也许是服务员一时忙的没有发现我们这儿来了人,仝跃天迅速的站起来:“我去。” “柯安,你什么时侯来的啊?怎么也不给我来个电话?”白禾禾巴拉巴拉的说着:“还有你啊金先生,中文进步挺快的嘛?现在是不是没有用家教了?” 白禾禾这样开朗的性格,确实让我们原本还很严肃的氛围活跃了不少,我打趣她:“怎么着?这段时间仝队长把你的嘴给封起来啦?” “说什么呢你。”白禾禾不客气的端起我的咖啡喝了一口:“我这不是久了不见你们俩给想得嘛?本来还说过段时间去滨海看看呢,没想到今天就给碰上了,真好。” 我大概向白禾禾说了下自己最近的近况,当着金俊中的面没向她八卦下张勋的严厉,只是说了明年我可能就会陪着老大调到A市来工作。 “真的?那太好了。”白禾禾高兴的说:“你不知道,这次回来以前的朋友好多都不敢联系太多,就怕给他妈提前知道。一时也没有出去找工作,成天呆在家里都,眼巴巴的守着跃天回来陪我。这日子,过得跟他养的鸟儿似的。” “再怎么着,也该是金丝雀吧?”我挑了挑眉头道。 “这日子真没法过,等过完年我说什么也得出去找个工作。就是不要钱我倒贴给别人我也要上班。”白禾禾抱怨着,“柯安你快来吧,你来了好歹也能陪陪我。” 我说:“我还得坐等老大升职呢?他要升了职,我才有办法跟着过来呀。” 金俊中正好往小艺嘴里送了一勺蛋羹,接过话说:“问题不大,明天不就确定方案了嘛?据我了解,确定方案你们公司应该就会让张勋准备升职的事情了吧?” “金先生,你看在柯安教你中文的份上,工作上是不是也应该多多支持下啊?”白禾禾说着四处转头看了看,嘀嘀咕咕的埋怨着仝跃天:“这个跃天,叫个服务员还这么长时间?” 正说着,仝跃天从卫生间方向走了过来,揽过白禾禾的肩膀坐下:“这不就来了嘛?” 白禾禾嘟着嘴往仝跃天身上一靠:“柯安现在可不得了,大公司金牌策划的助理呢?跃天,以后你有什么业务给拉过去点,也让柯安在公司牛气一些。” “好好...”仝跃天今天表现的样子,比之前白禾禾说起来,对她还要好很多。 仝跃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有点想要开口问他怎么会认识小艺,但毕竟我们俩不熟也不敢问。正想着,石小单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考虑到上次他打金俊中的事,还是起身一边往洗手间方向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石小单的声音很大,语气也显得不是那么友善:“柯安,你把棒子的手机号码给我。” 这劈头盖脸来就问金俊中的电话,不得不让我怀疑是刚才仝跃天和石小单联系过,犹豫着说:“有什么事吗小单?” “你别管,我找他。” “是不是仝队长给你来过电话,说我们在一起的?”我忙着要向他解释情况,“不是这样的小单,我们今天只是偶然的碰到了,他是我现在的客...” “给我他的电话,听到没有?”石小单大声的咆哮:“和你没有关系。” 这话实实在在的很伤人,虽然我不知道我对石小单算不算动心,但我记得他临走时我们那个美丽的约定。而现在他要找别人,说和我没有关系,我对着电话不再吭声。 “好,那你去问问他,把我姐带出来干嘛?动你还不够是吗?现在又打起了我姐的主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石小单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姐?” “石小艺,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 听到石小单说出石小艺的全名,我也马上猜到了是个什么情况,“她...是你姐?” “废话,能不是吗?柯安,我姐身体不好,不能这样四处走动的?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那个棒子能负得起责吗?” 得知了真相我也知道石小单在担心什么,安慰着他说:“你姐挺依赖金先生的,我相信金先生也会照顾好他。” “你知道我姐是什么病吗?精神失常加上脑瘤!”石小单说起小艺的病情,声音一下没了那么尖锐:“脑瘤呈枝桠状长在脑子里的,根本没有办法手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哪儿摔跤什么的。棒子到底不是她亲人,还带着她四处乱跑。” 我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开,始终无法把这脑瘤两个字和石小艺联系在一起,难怪金俊中说她已经失去了语言和行动能力,难怪说她的时间已经不多。我能理解到他们俩对石小艺不同的关爱,也许他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可协调的矛盾,但出发点都是好的。 我耐着性子向石小单解释:“你放心吧小单,有我和仝队长在呢?再说,小艺这样的情况偶尔出来走走也好,你说老呆在房间里,好人不也得呆出病来吗?” “算了,我给医院打招呼去。”石小单一副懒得和我说的样子,在要挂电话之前,又补了句:“我下个月回来。” 然后不等我再说话,电话就被挂断。回了位置上,仝跃天拉着白禾禾起身要走,白禾禾好像不大愿意,俩人正在那儿拉扯。白禾禾说:“跃天你干嘛呀?我还没吃好呢?” “改天吧?改天我们请柯安单独吃饭。” 往明里说,仝跃天的立场始终还是和石小单站在一起,不愿意和金俊中过多的接触。白禾禾虽然有万般不舍,但还是跟着仝跃天离开。我和金俊中也没有呆多久,他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带小艺回医院了,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在外面呆太长的时间。 虽然张勋让我早上好好休息下,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按点去公司,即使没有资格去参与会议,至少我能在外面侯着,以防万一张勋需要用人手的时侯找不到人。一早我刚到总部楼下准备进电梯,张勋的电话就打来:“你那儿还有没有备份的资料?” “备份资料?张经理,出什么事了?” “会议室电脑里的资料全部被黑掉了。” 张勋还算稳重,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也丝毫没有慌张。而我心里已经乱开了,从昨天他让我把电脑放在会议室的时侯,我就隐隐觉得不是特别安全,“你等会,我马上到。” 总部会议室,张勋正手握鼠标忙碌着,我走到他身边盯着屏幕:“全部被黑了?” “是的,一点不剩。” 虽然正值冬天,张勋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冷汗。而我所有的汗毛也都竖起来,看了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会议就要开始了,怎么办?” 张勋不说话,埋头继续努力尝试要把电脑恢复到可以使用。可我分明知道这是无用功,既然有人用了技术要黑掉资料,怎么可能让你随便就恢复?只是,做这件事的人会是谁?张勋虽然在公司很严肃,但却很少树敌,更不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害他。 那么,会不会这件事和我有关? 我现在太多的眼睛盯着我,正处于非常容易被人陷害的时侯,雷希张落乃至许安芷,任意一个人都可能有这样的动机。毕竟我现在在职场上走得还比较顺利,越是顺利,我就越不会听从她们的安排,充当她们的棋子。 眼看着离会议的时间越来越近,张勋气的把电脑摔到地上:“不管了!柯安,你去把你的电脑拿过来,我用你电脑里有的素材资料先讲着,你另外找台电脑坐在旁边整理。” “好的,我现在去找电脑。”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也需要我们俩密切的配合。张勋要尽量拖住客户的时间把整个方案从头再讲一遍,而我要在旁边不停的录入,在他讲完之后就能拿出来签订合同。 可是找电脑也是个难事,要知道每个人的电脑里都包含了大量的资料,不是关系特别好谁也不愿意把电脑借给你。 我唯一熟悉的也就是昨天来叫我的同事,我鼓足勇气走到她位置面前:“你好,请问能帮我找台多余的电脑吗?等会他们开会的时侯,我要做记录用的。” 她正忙着手上的事,头也不抬的斜了我一眼:“公司都是人手一台电脑,你自己的呢?” “坏了...” 我说完半天她没有反应,正速度的敲着键盘回复邮件。瞟眼看到她邮件收信人那儿的名字里有个张字,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想要再看个清楚,她就发现了我在盯着屏幕,连忙关掉网页界面冷冷的说:“哦,那没有。” 我接着连着问了好几个其他的同事,他们也都是同样的回答。正当我为电脑的事儿愁眉不展的时侯,金俊中带着BQB的领导走了进来。 我心想:“完了完了,客户都到了我电脑还没有找到,别最终确定方案的时侯在我这儿掉链子啊...” 017、被张勋侮辱【谢谢醉后的咖啡姐钻石 金俊中很是激动:“柯安,她说你的茶匙没有清洗消毒。” 我诧异金俊中能听明白她的对白,而金俊中激动的是石小艺对外界的事情有了反应,迫切的继续要求我:“你多错点,试试她的反应。” 有个护士走了过来:“金先生,石小姐的父亲来了,他希望石小姐现在回病房去。” 金俊中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失望,“那你带她回病房吧。” 如果石小艺的父亲看到她现在的状态,应该会很高兴的才对,金俊中为什么就这样放弃呢?我问:“不继续了?” “改天吧,她可能状态也不好。”金俊中伸手抚摸了下石小艺的头发,“乖啊。” 回去的路上,金俊中向我说起了石小艺的病情,她说石小艺的脑瘤虽然持续在长,也散失了部分能力。但她的精神障碍和脑瘤完全无关,只要用她感兴趣的事情去辅助的话,也会有段时间清醒的时候。说到动情处,金俊中还伸手握住我的手:“其实柯安,我只想让她清醒哪怕十分钟就好,这样我也不会那么难受,才会腾出更多的精力来爱你,否则我心里有芥蒂。” 我把手往回一抽:“金先生,你别这样。” “你放心,我说过会遵从你的主观意愿。” 金俊中坦率的表白来的很突然,但我确实对他没有丝毫的杂念,总觉得我们就应该是师生关系,而他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只要他不做更过分的事情,我还是不愿意了断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毕竟没有到那样的地步。 晚上张勋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我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并没有敲开我房间找我问下午陈姗姗听到的事情。只是从A市回去之后,他对我变得更严厉了,而且再也没有向前几天那样还有笑脸。说好交给的风景区二期的项目,也拖了半个月不表态是否给我。 我揣测他一定是听到陈姗姗说了什么,但他不开口,我也不敢主动上前去问。而这天下午,前台拿过来一份张勋的快递,正好碰到他不在办公室我就顺便收了下来。我也没有好奇要打开,等张勋回来之后就给了他:“张经理,这是你的快递。” 张勋拿过快递左看右看,半响才抬头说:“以后我的快递自己去收。” “哦...” 虽然心里很是委屈,做他助理以来,他可是从来没有这样防着过我啊。我坐回到电脑面前东想西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变回到了最初,起身走到他桌前,鼓足勇气战战兢兢的说:“张经理,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我没空。”他直接拒绝。 我不愿意张勋是受了陈姗姗的影响误会我:“从总部回来之后,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信任我了?” “我什么时候信任过你?”张勋一句话呛得我没法回答。 BQB的资金是在法务部办完手续10天后到账,忐忑的等到了资金到账这天,张勋一早就告诉我:“收拾下东西结算工资走吧,我这儿不需要人了。” “我被解雇了?”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是的,去办理手续吧。还在试用期,公司有权随时解雇你。”张勋不近人情的说完,便不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知道这件事还是上次BQB的事情留下的,站起来质问道:“是不是陈姗姗告诉你说伊洛广告找过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 “你走吧。”张勋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我。 眼看着我就要步入正轨的生活,就被这样一个很低劣的陷害中断。我不得不收拾东西离开腾飞,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颠沛流离,拿着这一个半月的工资回到家里,我竟然没有一点的难受。或许是从陈姗姗怪异的表现开始,我就已经猜到了有这一天。 回到家里习惯性的打开邮件,石小单的照片按时发了过来。他的头发又剪短了些,打理的根根笔挺,看起来也更加的精神。盯着照片,忽然有了要回复他邮件的冲动,犹豫了很久,还是关了网页,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临近年关,我妈自然是想我回宁川过年,接通电话开口就说:“安安,你过年确定好了没有,来不来居士林?” “应该会来吧。”我不敢说的很确定。 “你尽管放心的来,没人找得到妈现在呆的地方,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怪想的。” “嗯,我尽量好吗?” “这几天你有没有关注新闻?宁川市有个市民自杀,不知道和你爸那件事情有没有关系的。” 我知道,我妈始终还是惦记着我爸的。为了让她安心,我说了已经去看到过滨海风景区2期项目的基地,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妈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说:“我就说是吧?你说好好的项目1期还没完工呢,怎么就开2期啊?安安,咱们母女只是闲聊,也别怪妈给你压力啊。妈这段时间也老在想,你说会不会有人利用空白的项目诱骗其他人进行融资,等资金到位后项目就撤退的呀?” 我妈的说法也正是我在怀疑的,不过对于这块我确实不懂,别说我,甚至连我爸可能也不是特别清楚。我附和着说:“有这种可能。不过即使真的是这样,现在也不知道该从哪儿查起啊?我爸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个项目,现在还是未知数呢。” “也是...你也不着急,慢慢来吧。如果你爸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我相信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妈担心我又像之前一样硬抗,又把话题换到了过年的事情上。最后我硬着头皮答应了她,过年就去居士林。我想实在不行到时候让石小单送一趟,纵观周围,我真的没有一个可以值得相信的人。 整整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我爸却一直没有消息,这不禁让原本不怎么担心他的我,开始担心起来。他从范叔家里走的,身上肯定没有带多余的钱,如果他还活着,半年时间怎么能做到渺无音讯?难道他半点都不知道张南的事情吗?他那么疼我,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和我联系? 好不容易从张南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些,我开始无止境的想念我爸,从而再想到滨海项目的事。眼看着张勋马上就会把项目给我,却因为别人的一点小伎俩就让我丢了工作,我第一次想到要为了这个项目再进腾飞。而能帮我的人,除了张勋就只有金俊中。 张勋定是不可能再答应我回去,我把希望寄托在了金俊中那儿。从来不主动寻求多少帮助我的,竟然拨通了他的电话。金俊中接到我的电话也很意外:“柯安你找我?” “金先生,我能拜托你帮个忙吗?” “你说。”金俊中像是求之不得的样子。 “上次BQB文件缺失,我被公司解雇了。可是,我还想要回去上班...” “文件备份我不是给你了吗?怎么会?” “嗯,后来出了点小状况。” “没问题,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金俊中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可我没有想到,金俊中第二天找到罗经理通知我再回去上班之后,张勋却怎么也不愿意再接纳我。罗经理把我领到张勋办公室:“张经理,这是你用的比较顺手的助理,之前你不还一直帮着她说好坏的吗?现在公司把她再分配给你,你看着办吧。” 张勋很不耐烦的说:“公司是大妈的菜市场吗?开解雇了还能再请回来?” “可这是BQB客户的意思,如果她不到公司上班,恐怕往后和BQB的合作...” “关系户是吧?”张勋不厌烦的说:“别说BQB,就是董事长来我也不会接受!” 我不明白张勋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听他毫不留情的说完,我眼泪没忍住顺着就流了下来:“张经理,关于BQB的事情...” “你不用解释,我不用你,你听不明白吗?滚,滚出我的办公室。”张勋气愤的向我丢过来一致文件:“这是你落下的东西,还不快滚!” 从小到大我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从地上捡起文件捂着嘴,飞快的离开腾飞公司的办公大楼,回到家,倒在沙发上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018、只身遇险情(1) 许久才记起张勋刚才给我的文件,抹掉眼泪从沙发上坐起来,拿过文件一看,根本就是几页空白的纸,只是在第二页空白中间打印了一排字:“明年2月直接到A市公司应聘”。 我不明白张勋是什么意思,急着想要拨打他的电话求证,但转念一想张勋刚才态度那么凶狠,而又把这话夹在白纸里给我,一定是有他的目的。如果他不愿意说,我怎么问他也不可能告诉我实情的。 我仰躺在沙发上,细细想着从A市回来之后张勋的种种表现,他虽然对我冷淡,但并不像是怀疑我的样子,而且他也不傻,如果真是我第二天我又怎么可能把U盘规规矩矩的交给他? 最终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张珊珊把这件事当着张勋的面告诉了总部的人。张勋为了继续让我做他的助理,才先将我开除后让我去A市面试。因为腾飞广告各分公司之间的人事调动需要总部备档,但单独的人事录用却不用上报总部。 在腾飞工作这一个半月,又有了一些工资打进卡上,加上这段时间的省吃俭用,我的积蓄暂时还够撑到明年。如果真是这样,我只需要安静的在家里呆着,或许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那我也能明白,这个以前素未蒙面的陈姗姗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如果我不在滨海公司,那滨海风景区2期这个项目肯定不会再给我做。现在到过年且还有段时间,我想我应该用这段时间去那个村子查查,也许能有什么蛛丝马迹呢? 我打开电脑准备查下村子的情况,习惯性的打开邮件,发现今天并没有石小单发过来的照片。从他离开滨海去国外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发,有时候是在他住的地方,有时候是开着跑车在高速上,有时候是在学校或者是食堂。总之他好像恨不得把他在国外生活的点点滴滴都以照片的形式发给我。而今天没有,就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不过只是一点点空,很快就调整过来,查看着村子的情况。和我看到的一样,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方,而网上也并没有要改建成风景区的任何情况。我准备明天一早就,上次没能进村子去,这次我应该问问当地的人怎么说。 第二天一早,我背着包带着墨镜和太阳帽准备出门。在小区里碰到房东,正和其他老头下着棋,见到我随口招呼了声:“要出门呐?” “嗯,下棋呢王先生。” “是去旅游吧?”房东王先生走了一步棋:“哈哈,将军。” 我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应着:“是。” “去哪儿?今天滨海可要下雨,昨天天气预报都说了。” “**村。”我脱口说出村子的名字,笑笑说:“天气这么好,该不会下雨吧?” “注意安全,那边是山区。” 毕竟不是特别熟,就是随口说了两句,我就出门坐车前往那个村子。一路倒了好几次车最后坐了摩托车才颠簸到村口,下车后环视了一圈,面前正好有个进村的牌坊。牌坊的旁边有个小卖部,门口坐着两个休息的村民。 我刚想要再往里面走点儿,其中一个带着蓝色布帽的村民走到我面前,“你是来考察的吧?” 我愣了两秒点点头:“嗯?” “快这边坐坐喝杯茶。” 村民的热情让我有点意外,跟着他走到小卖部门前,另外那个人连忙就起身进里屋拿出水瓶。村民热情的倒好茶递到我面前:“我们这儿呀,很快就要开发成风景区啦,现在咱这儿的路还不是特别好走,不过过不了多久这边都要修水泥路。” “哦。” “还没请教你贵姓呢?” 我随便瞎取了个姓:“我姓王。” “王小姐,你看看啊,这就是咱们以后的整体规划方案。”村民指着桌上铺的一张海报图,“现在这片住宅区都是要保留的,而对面那片山呢,看到没,以后就是大型的人工雪山,一年四季都可以滑雪。据说啊,以后世界级的滑雪比赛还要到这儿呢。还有这,最大的赛马场,现在已经开始在征地啦...” 村民不停的说着,好像很专业的样子,但是勾勒的蓝图太过于美好,我有些怀疑他是项目方安排过来的。再看看小卖部的房子,全是新修的板房,和周围的老民居完全格格不入。 听他说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了:“请问你是?” “哦哦哦。”村民这才站起来自我介绍:“我是这个村子的支书,姓钱。最近老有外地的朋友过来考察,为了以后的发展,我们就自发的在这儿接待大家。”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这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怎么也不像是长期扎根在这儿的人。因为据我所知,滨海这一带是有很多方言的,就连市区和清渔镇的方言也都略有不同。 “我带王小姐进村子走走吧?”钱支书站起来,主动要把我往里面带。 我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往里面走,一路又听着他口若悬河的说这儿以后会变成什么摸样,那儿又会建一个什么。正好走到村头的一块鱼塘,钱支书忽然说:“王小姐,齐先生不是喜欢钓鱼吗?下次你和齐先生一块过来,咱这鱼塘里的鱼,可都是生态的。” “齐先生?” “你不认识?”钱支书反问我。 我猜测他应该是认错人了,但又不敢否认,他既然对项目这么了解,肯定也知道很多的的情况,“噢,噢...认识,认识。” “你有齐先生的手机号码吗?我给他打一个,上次过来的时候,他留给我的忘了。” “我...”我知道钱支书已经识破了我的谎言,可是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既然他能问出来,那他手机里一定有某个号码。我孤身一人在这儿,一旦说错的肯定会有危险,“我今天出门没带手机。” “这样啊,这边转得也差不多了,你应该累了吧?要不我们回去歇会儿吃午饭?”钱书记急急忙忙的要把我往回带。 我已经确定他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估计是为了不惊动我,这样一来我就麻烦了。我仔细回想着刚才我们的对话,想想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再次走进村子的时候,旁边正好跑过来一个小孩子,我灵机一动,走过去抚摸着他的头蹲下身子:“宝贝儿,跟阿姨和钱叔叔一块去吃午饭好不好?” 我斜眼看过去,钱书记的脸瞬间变了色。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里屋的大人闻声跑了出来,质问我:“你干嘛?” “你好,你们家孩子真可爱。”我伸出手要和妇人握手:“我是和钱书记一块来考察项目的。” 妇人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抱着孩子转身进了屋关上门。 怎么可能村民对待书记是这么冷淡的态度,我心里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钱书记不吭声的走在前面,我警惕的把包放到前面,拉开拉链伸手往里面摸手机。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把问题想的太过于简单,以为村子里随便进来找个理由问问就可以,没想到他们的人都守着村口迎接别人的。 钱书记时不时的转头看我有没有跟上,我不敢把手机掏出来,心里盘算着应该向谁打电话求助。最后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宴璐,摸黑在里面拨通她的电话,估摸着电话接通之后快步上前两步:“钱书记,**村的这些民房,以后都要重新修的吧?” “刚不是说了嘛,作为古镇景区。”钱书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好的耐心对我了。 我忐忑的走在路上,好想往两边某个人家里冲去躲躲,可是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村民勾结起来,万一是勾结的,我不等于先不打自招了吗?如果走到牌坊的位置跑,也肯定是跑不掉的,随便来辆摩托车都能把我追上。我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宴璐身上,希望她不要挂电话,希望等会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能按时来帮我。 果然,回到小卖部刚才的一个村民,就变成了一堆彪汗,我被钱书记安排坐下后,他们就团团将我围住。钱书记端起茶杯押了口茶:“说吧,你来村子是干什么的?” “我...真是来考察项目的。” “今天约好来的人只有齐先生,要不你拨通他的电话?”钱书记很自信的看着我。 我顿时泄了气,低下头特别的紧张,生怕周围的人会对我做点什么。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飞速的在脑子里想着理由。 “念你是个女人,我们给你机会好好说,为什么要伪装成考察项目的人?”钱书记凑到我面前,瞪着我:“你是不是其他公司派过来调查情况的?” 项目对外公开,为什么这些人还生怕多的人知道的样子?那么这样,项目肯定就会是存在问题。或许姓钱的把我当成了记者也不一定,他心里有鬼但不敢直接问。 019、只身遇险情(2)【谢谢 gre橙 钻石 说完我心里不止一遍在默念:要是打电话向张勋求证的话,可千万要记得帮我说话才行啊... “哦?”钱书记不大相信的看了看我,也许他并不知道什么腾飞广告,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对旁边人耳语着什么,大概是让旁边的人打电话去上头问问。 天忽然阴沉了下来,头顶几朵乌云密集,很快稀稀疏疏的雨点就打了下来。我心里暗想,房东果然说的没错。周围的人看下起了雨,纷纷把凳子往屋檐下搬,钱书记没有得到最后的论证,说话也还算客气:“王小姐,里边躲会雨吧?” 我心里一惊,刚才撒谎说自己姓王,如果对方真的打电话到张勋那儿求证,就算张勋真的愿意帮我说好话,那他也不会说自己把项目交给了一个姓王的呀?我刚想改口解释,那人从里屋走出来,黑着脸说:“王小姐,你还不愿意说实话是吧?” “我...” “乖乖,你怎么跑这来了?”石小单穿着村民的雨衣,头顶还戴着斗笠站在我面前。手里抱着的,正是刚才我招呼过的小孩子。 “小单...”我一下有了底气,站起来就要往他那儿走,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拉住。 “宝贝儿快叫舅妈。” 石小单不知道怎么哄好了这个孩子,他说完后,小孩真的口齿不清的叫了声:“舅妈...” 我不懂他是想做什么,但至少他现在出现在这儿,我也就完全放了心。石小单抱着孩子走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我不是告诉过你过两天就来医院看你嘛,你看你,还跑这让来找我。走吧,跟我回医院去?” 说完,牵着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站住。”钱书记翻了脸:“她问题还没有说清楚,怎么能走?” 石小单转身插在我们之间:“她就一神经病患者,你和她计较个什么劲儿?” 什么?居然说我是神经病?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他说什么我也只能应着,甚至还要装疯卖傻的帮着他,把手放进唇边咬了咬说:“你才有病。” 刚才转身进屋的妇人跟着后面小跑上来,指了指我:“她是来找你的呀?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 姓钱的看到有本地村民帮着说话,即使心存疑惑也不能再把我怎样。再说,估计他毕竟也是下面办事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倒不至于太较真。松开我的手有些不满的对石小单说:“把你们家的疯婆子看好,别让她瞎跑。” 石小单狠狠的瞪了一眼姓钱的,毫不客气的说:“用你管!” 说完拉着我,踩着泥泞小路回到妇人家里。一进屋,我惊魂未定的喝了半杯凉水,才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下来。我实在无法想象,如果今天没有石小单的出现,这样下着雨就算宴璐要赶来估计也不会很快,剩下我在一群大男人中间,该怎么办? “谢谢啊翠莲。”石小单客气的说,“你先忙去吧,我和她聊会。” “不用客气的少爷,你们先忙着,我去为你们做饭。”翠莲抱着孩子转身出去,为我们把门带上。 翠莲一离开,石小单的脸就变得比外面的天还黑。坐在我旁边,抽出一支烟点燃,狠狠的吸了好几口,又不耐烦的用手指弹到对面的墙上:“你没事儿一个人乱跑什么?” “我...” “你说说,今天要不是我找到了你,你怎么办?” “我正想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还算你聪明,临走知道告诉别人一下你去了哪儿。”石小单凶狠的声音软了下来,开始变得有些颤抖:“柯安,你现在还好意思告诉我说,你比我大8岁这个事实吗?” 我其实心里也在庆幸,早上出门的时候怎么会就那么运气好的碰到房东了呢。我不理会这个关于年龄的问题,“是不是房东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废话。”石小单的眸子里,开始闪着点点泪花,侧身将我紧紧的抱紧了怀里:“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今天出个什么意外我怎么办?我把你丢了好几年,要是再丢了我该怎么办?” 我一直觉得石小单是因为年少时对我懵懂的感情,才会说自己喜欢我,可从我见到石小艺之后,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躺在他的怀里,听着这个有些还被家里人担心着的青涩男人,在我面前伸出双臂庇护着我,我忽然有种忘乎所有的感觉。 我轻轻的回应着:“对不起...” 石小单伸出食指放在我唇边,“嘘...” 这间简陋而狭小的小木屋里,空间内所有的一切静止,只剩下他越来越急迫的喘息。他的唇靠近我的耳边,小声的呓语:“我决定要违背我们当初的约定。我不敢等到一年以后,我怕你会在这段时间把弄丢了自己。” 我想反驳,他的手死死将我的唇按住:“这次由不得你。” 然后,他的唇快速移动盖了上来,一边探索着我唇齿之间一边环抱着我的腰,紧紧的抱着... 我紧闭着双眼,微微仰着头迎着,不自禁的... 接触到他温润而湿滑的舌,我才知道自己其实是想他的,想念他临走前在酒店里那个缠绵炙热的吻,想念他硕壮的胸膛,想念他笑起来那排整齐的牙,想念他带着些许青涩不成熟的自信。 他深切的探着,我努力的迎着,忘了两个月以前的约定,忘了年龄的差距,忘了除开我们之外的所有... 他把我抱得越来越紧,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充满活力的身体里的渴望,也唤醒了我心底久违开启过的心弦。我贴着他整个身体,只想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他为我设置的奇怪铃声在我包里响起,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温存。我猛然回到现实把他推开,慌乱的从包里拿出手机,不出意外的话,电话应该是宴璐打过来的。拿出电话一看,果真是:“柯安,你在哪儿呢?我和阿山在村子里找了几遍,没见到你人呢?” 我空出一只手按住还在狂跳的心,“你们到了吗?” “对啊。” 我捂着手机问石小单:“我朋友来村子里找我来了,我该让她到哪儿来?” “你问问他们在哪儿?”石小单也很快从刚才的情绪中平复过来,打开房门说:“翠莲,你们这儿门牌号多少?” 翠莲在外面大声的回答:“有人要来吗?” “是,一男一女。”我抢着说。 “我看到他们了,我去叫。”翠莲应着站在路边朝外面挥挥手:“这儿。” 允启山和宴璐一边收伞一边进屋,我连忙迎了出去:“真是不好意思,我...” “阿山叔?”石小单站在我身后怯怯的喊了声:“宴阿姨...” 他们俩见石小单出现在这儿,也同时露出奇怪的表情:“你怎么来这儿了?” “允先生,允夫人。”翠莲已经把孩子背到了背上。 宴璐这才注意到了背着孩子的翠莲:“翠莲,这是你老家啊?” “嗯,是啊,进屋坐吧?外面下雨,地湿。” 我问:“你们都认识翠莲啊?” “是呢柯小姐。”翠莲摇晃着背上的孩子说:“我以前在少爷家做活,前年才回来的。” 说来也真是凑巧,好像从我离开A市之后,认识的每个人都有联系似的。石小单叫丘栩叔叔,丘栩和允启山也是朋友,他们之间相互认识倒也不算奇怪。 宴璐担心的问了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石小单听着宴璐问,也才想起来刚才顾着温存没问我,又黑着脸问:“对啊柯安,你跑这村子来干嘛?翠莲刚才可说,村口那群外地来的人,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我...”我其实想告诉他们,但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只能简短的说:“他们村子最近在做什么项目,我怀疑这项目有问题。” 允启山接过话:“是不是你上次问过我的那个?” “嗯。”我点点头:“这是2期。” “这个项目,和你有关系吗?”石小单侧着头,问。 020、给我个机会【谢谢东方姑娘啦啦啦钻石 这还在村子里,我不敢说得太多,毕竟隔墙有耳。只是含糊的说:“和我家有点儿关系。” “行了,回去再说吧。”宴璐懂我,岔开了话:“小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还有大半年的吗?” “不去了,国外也没什么呆的,不如国内自在。”石小单摇晃着头,吊儿郎当的说。 在长辈面前,他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我倒是奇怪,他为什么在我面前又显得那么有担待。 也许是岔了辈分,他们和石小单虽然认识,但话并不是特别多。吃过午饭,我们一行两辆车就先回了滨海。到了滨海一个红绿灯路口,允启山把车停了下来,跟着宴璐走到我们的车前,趴在石小单窗户外面说:“走吧,到我们家坐坐?” 石小单一口拒绝道:“不用了宴阿姨,改天你来我们家吧。” “呵呵,我倒是每月都会来。”宴璐完全把石小单当成了孩子,摸了摸他的头:“行吧,那我们就先回去,开车注意安全。” “宴阿姨...”石小单叫住宴璐:“今天的事儿,你别告诉我爸和她。” “阿姨知道。”宴璐笑笑,冲我挥挥手:“柯安,你照顾好小单啊。” 他们的关系,我倒是弄不大明白,但我知道石小单的家庭肯定也不简单,所以也不便过多的去追问。和宴璐他们分开后,石小单的脸又黑了下来,启动车子加快速度的冲。我紧紧抓住安全带,吓得闭上眼睛:“小单你慢点开。” “你不是要玩儿命吗?那好,我陪你玩。”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没对,又纠结在刚才的事情中出不来。好不容易等他把车开到了我住的小区,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子稳稳的停在小区停车位上,“下车。” 我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发自心里的有些怵他。好像长这么大,我很少这样怵过别人,除了张南之外。以前害怕张南,那是因为他动不动会打我,但对石小单的怵不同,我知道他对我偶尔的凶狠,那是因为担心。 他牵着我的手快步往家里走去,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门。进门后,石小单径直坐到了沙发上,一眼就看到我昨天晚上随手放的那张纸,好奇的拿过来看了一眼:“你在腾飞广告?” “嗯,不过,被开了。” “哼...”石小单轻蔑的哼了一声:“你怎么比我还怂?” 我被他这话逗乐,刚才一路紧张的心也稍放松了些,“我去烧水。” 石小单一把抓过我:“我不喝烧的水。” 我窘迫的愣了下:“那我出去买。” “你又不是我的老妈子?为嘛要这么好的伺候我?” “我...” “坐下。”石小单手轻轻用力,便把我拉到他旁边坐了下来,“我问你,前段时间你是不是陪棒子去看过我姐?” “是。” “以后不准去了。”他把纸往沙发上一丢,点了支烟。 我完全不明白:“金先生他...“ “你这样叫他?”石小单呵斥住我:“他不配你这样叫。”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讨厌他吗?” “我刚回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在国外过的好不好?” “看你的照片,很潇洒啊。” “你真觉得我在国外过的好?”石小单抓着我的手臂:“我在中国生活了22年,老头子把我丢到那鬼地方,一个人吃饭睡觉上课走路,这叫过的好?” “可是,这是学习的机会。” “我需要学习什么?你告诉我?难道你们都觉得,我应该学完回来管理老头子那个破企业?难道在你这儿,我也是贪图享乐的浮夸子弟?”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有我喜欢做的事情,赛车、魔术,都是我的事业。可我知道,如果要让你更好的生活下去,我***就不得不向老头子低头。可是我低头了,你呢?你在干什么?” 或许是这段时间独居太久太孤独,听着石小单这样莫须有的指责,我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我干什么了?” “你陪着棒子去看我姐,就算你要去看我姐,也是跟我一起去明白吗?” 我才明白,原来他生气是因为我去看了石小艺。 “我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你也是。她是生病了,但我相信她有意识,我不愿意她潜意识里觉得,弟弟未来的女朋友,和她曾经爱过的人有什么关系!”石小单提到金俊中,又是那般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要不是他当年不和我姐一块回国,我姐不会被姓石的当成工具去联姻吗,如果我姐不是长期被当成精神病来医治,她的脑瘤也不会到最后无法手术的时候才被查出来吗。” “联姻?是不是嫁给张南?” 石小单发现自己多说了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可能是石小单心里太过于敏感,他连忙解释:“我真的不是因为姓张的,才接近你的。” 我倒真的没有往那儿想。不过我能理解他,在面对我这样特殊的一个女人时,或许他会觉得一句不留心的话就会伤害到过,可是我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半个下午的时间,我和石小单平静的在家里,躺在沙发上。他搂着我,说着石小艺过去的点滴。他说,石小艺曾经是她引以为傲的姐姐,虽然父母离异,但他从来没有恨过他爸。但从6年前,他爸为了联姻让石小艺嫁给张南的时候,他开始恨了。 石小单忧郁的说:“我不明白商人为什么为了利益,连亲生的女儿都要卖。” 虽然我爸妈不全部是为了利益让我嫁给张南,但这话还是触及到了我的伤。我靠在他的肩头:“每个人都有很多身不由己。” “所以我不愿意再做商人。”石小单抚摸着我的头发,轻轻的往下到腰际:“不过为了你,我只能这样选择。”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不了解他这话的由来,什么叫为了我,就一定要从商? “柯安,我姐对我的影响很大。”石小单转过头来,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下:“在你身上,有着我很多很复杂的感情,我希望你能懂。” 我其实都懂,只是我不敢懂。 石小单他爸很快便知道他退了学回国的事,气愤的打来电话,责令他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先回家。他在电话和他爸吵了一通,最后我听他大声的吼道:“你除了钱还有什么?只会用这个来约束我,算什么本事?” 说完就摔了电话,气冲冲的走到我面前:“我先回去,车停在你小区,明天丘叔叔过来开。你收拾下东西,过两天我来接你。” “接我?去哪儿?” “A市啊?你不是明年2月就要去面试了嘛?提前去安顿下来。” 虽然他说的很厉害,但最终还是顺从的回去了,我也算是安了心。毕竟我是当妈的人,知道父母牵挂儿女的感受。一切又回归到平静,屋子里再次剩下孤独的我。我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奇怪的“钱书记”。 关于项目的事,我定是不能全盘告诉小单,毕竟我毫无根据和把握,只有找个机会让他问问翠莲,了不了解项目的一些详细情况。 石小单到了A市后,估计是进门之前给我来了电话报平安,随后张落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大半夜的来电让我有些紧张,起身反锁了门接了起来:“三姐。” “我找你是好事。”张落说话的语气,和上次大有不同,“听说你去看过石小艺?” “是。” “给你一次让我不恨你的机会?” 这个机会给的让我很是无语,她恨我或者不恨我,对我来说,真的毫无意义。不过想着陈姗姗那件事,我还是问了句:“什么事?” “明天在A市博览园,有个有机茶博览会,你带着石小艺去参加。” “我?可是,我在...” “石小单不是回来了么?你找他带你们去。” 我不明白,大半夜的张落来电话,就是让我带石小艺去参加博览会? 张落像是知道我在疑惑什么,解释道:“在我心里,石小艺才是我弟媳你知道吗?除了石家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早点醒来。下午去医院看她,听医生说你让她情绪激动了下,所以,我才给你这么个机会。” 这样的解释,好像倒也合情合理,不过张落的做派和雷希类似,她们用看似很好的借口怂恿我去做某件事,到底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谁也不清楚。我不敢盲目的答应,敷衍着说:“那明天我问问小单,再说好吗?” “明天9点,博览园门前见。”张落不给我考虑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整个晚上我失眠了,想着张落和金俊中在隔壁翻滚,想着她和雷希出现在对面酒店的房间里。还有BQB那件事中,陈姗姗莫名其妙的陷害。张落隐藏在背后,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过就是个死了丈夫败了家一无是处的女人,为什么她们都要盯着我不放?难道紧紧是因为我做过四年张家的儿媳妇?可是这个张家媳妇的身份,到底对她们有什么作用? 这一切,我无法去解释。试了几次想要告诉石小单,但我想他把很多事情都想的那么单纯的人,一定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 可是第二天一早,大概是6点多,我就不停的接到了好几个自称是记者的电话。他们问询的问题只有一个:关于网上爆料张落找鸭的照片,是不是我公布的? 一连接了几个电话之后,我终于忍住没睡好的难受,翻身打开平板电脑,搜索张落就出来大量那天早上,她和男人一同出现在酒店门前的照片。从照片上看,不应该是用相机拍摄到的,而是路边某个比较清晰的摄像头截图下来的。 随后,张落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柯安,你是几个意思?” 021、丘栩的警告 “是照片的事儿吗?”不是我做的事情,我自然也理直气壮。 “如果你今天不愿意参加博览会,你可以直接拒绝我!”张落有些生气,好像觉得今天被爆出照片,是和昨天晚上她给我的电话有关系。 “那天早上我是见过你不假,可是你凭什么肯定是我?”我真的有些忍受不了张落这样的语气,连同想着在那次张南把我推到在地,她不但不扶我反而用力补上一脚的场景,“三姐,我一向对你并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你为什么一而再的争对我?” “哟,现在变得伶牙俐齿了嘛?”张落讥讽着说。 “博览会的事儿我还没有问小单,如果他愿意带我去,不用你交代我也会去的。”说完我不等她继续,强行挂了电话,并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盯着屏幕上的图片,张落和男人的关系并不算是亲密,再仔细一看,他们俩人手挽着手正对着酒店方向,应该是前一天进去的时候。可我明明见到她是早上,怎么会有人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 我想,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雷希!原本以为张南死后,不会放过我的应该是宁川的那些债主还有公婆。但现在看来,却是当时完全没有想过的雷希。她难道就那么希望挑起我和张家的矛盾?就那么想要我和张家翻脸? 最近的事情件件逼近,真让我很是抓狂,我想,是不是应该找雷希谈谈?她上次用软功不成,是不是又开始用起了阴招?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她? 焦急在房内走来走去,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雷希的电话:“雷希,我想要和你谈谈。” “哦?谈什么?”雷希反问。 并不友善的语气,让我一下就犯了怂,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你...真不打算放过我?” “我什么时候不放过你了?上次你不已经拒绝我了嘛?” 雷希也聪明了许多,或许从她知道我认识曾子诺还有允启山这群人之后,她已经不来主动找我了,而是开始用另外的方法逼我。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事情是她做的,自然也没办法继续向她求证。否则,只会是自找难堪。 那么没有证据,我就应该找证据的不是吗?照片上的角度,如果到了现场一看就能知道是从哪家店里截图出来的,如果能想办法去找到店主问问,也许就有了线索。还有最早爆料的新闻媒体,他们一定有原始的图片来源。 想到这,我觉得是应该求救下石小单才行,刚想着拨他的电话,屋外的敲门声响起。我惊觉的问了声:“谁?” “我,丘栩,来告诉你一声,车我开走了啊。” 听到是他我放了心,打开门客气的说:“丘总,进屋坐吧?” “不用了,我还得去趟A市。” “你要去A市?” “嗯。” 想着张落说的博览会,联想到上次石小艺见到我表演茶艺的时候那番激动,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要去。不管是不是张落招呼,就算是为了了却石小单的心愿,我也应该让小艺往好的方面发展,“您方便等我会儿吗?我想坐你车。” “行,我车上去等你,不用着急。” 丘栩下楼后,我换好衣服临出门之前,想着要去A市,也应该告诉石小单一声。为了避免再次提到金俊中他生气,我尽量委婉的说:“小单,我听说今天有博览会,要不你把小艺姐带着,我们一块去逛逛吧?” 石小单应该还在睡觉,听说我居然主动约他,声音清晰的说:“你到A市了?” “还没,我坐丘总的车上来。” “行,我等会去医院接我姐。”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总是希望石小艺的病情能有所好转,即使她的脑瘤不能根治,就像金俊中所说的那样,希望她在有生之年,还能清醒的看到一些人和事。 下楼的时候,丘栩已经把车开到了我单元门前,刚上车俩人不熟还有些拘谨。但丘栩倒是挺会说的,上车就很随和的问我:“你是去见金先生的吧?听说他现在在A市工作?” “不是,我另外有点儿事。” “金先生车技不错,人也很好。”丘栩的车开得比石小单稳很多:“可惜他现在太忙,想邀请他回来参加比赛,都很困难呀。” “呵呵。”我只能笑着附和。 “要是有机会,晚上约金先生出来一块吃个饭吧?这么好的比赛人才,我的俱乐部还有些舍不得他呢。” 丘栩含沙射影的说的意思,好像我和金俊中有什么关系似的,但只字不提石小单。我尴尬的回应着:“不好意思丘总,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金先生的家教。” “噢?家教?”丘栩带着我看不懂的笑:“金先生人不错,是个精英。”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话,看样子,他是已经认定了我和金俊中有什么关系似的。或者是因为石小单,故意这样说也不一定。为了不给石小单惹下不必要的麻烦,我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我到了A市来电话再约见面的地点。” 石小单秒回:“好。” 中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丘栩不再说话,快要到A市的时候,他忽然又说:“柯小姐,你认识小单多久啦?” 这个石小单叫叔叔的人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我有种像是面对家长的紧张,“呃,不久。” “哎,小单这孩子,就是太叛逆。”丘栩叹了口气,故意说着石小单的不好:“他家里人拿着他,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从小到大,都这样子...” “我觉得,还挺好呀?”我脱口而出。 “不瞒你说,他小的时候还真的挺乖巧的。就是从16岁步入青春期开始,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其实啊,看他现在的样子,作为叔叔的我,也蛮难受的。” 我知道丘栩应该不是简单和我闲聊石小单的情况,他应该还想说着其他的,我笑着附和道:“谁15、6岁的时候,不都是那样的嘛。” “也是,不过小单的爸爸为了他,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应该能体谅到父母对孩子的期许吧?” 见丘栩一点点开始步入正题,我点点头不敢多说:“是,都希望孩子好嘛。” “几个月前小单答应他爸去国外,你不知道,当时老头子高兴的开车来滨海,找我喝了一个晚上的酒。说实话,这么些年以来,我从没有看到老头子那么高兴过。”丘栩继续往他想表达的方向引导:“不过昨天晚上倪彦打来电话,说老头子高血压进了医院...” “啊?石叔叔怎么了?” “被小单气的吧,给了那么大的希望,忽然又打道回府,老头子肯定接受不了。” “噢...”我大概已经明白丘栩想要说什么了,可是石小单所作出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去劝说或者改变。 “小单他阿姨,和我太太是很好的姐妹,这么几年跟着他们一块,也操了小单不少的心。不过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我还是没办法体谅到老头子那样的伤心。”正好到下高速付费的关卡,丘栩打开车窗等待找零钱的时候点了支烟,“柯小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我能...” 丘栩从窗口接过零钱放到手扶箱,说:“小单始终是要回国外继续学习的,他们家的企业也是要交给他来管理的,他还太小太年轻,很多事情都想的简单。我想,你是知道的吧?” “嗯,明白。” 这番话说得我脸发红,他其实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却像对着15、6岁早恋的孩子说:“我侄子还小,你放过他吧。” 脸上持续发烫,刚进城还没到市中心,我随便找了个地方让丘栩停车,撒谎说自己办事的地方就在这儿。丘栩停了车,客气而礼貌的和我说了再见,便扬长而去。 剩下我一个人在陌生热路边,说实话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儿。忽然后悔早上冲动的要来A市,或者就算要来,怎么也不应该坐丘栩的车才对。石小单发来短信问我到了没有?我把手机捏在手上,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几分钟之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A市号码,有些熟悉,但我不记得是谁的了。接了起来,里面传来毛毛清晰的声音:“柯妈妈,你在哪里呀?妈妈说你今天会带毛毛去游乐场的,对吗?” 000、简单说明下【免费】 呃...缠恋从开篇写到现在,花花一直在强调,她会包含很多《浮世情人劫》的番外。这也是为了满足很多亲们对《浮世》人物的期许,觉得应该画上一个更完美的句号,不过花花不会写正经八百的番外,就用这样的方式把它夹在文里。坦白说这也是花花开文之初对新题材有些不够自信。毕竟缠恋的题材和类型,对我来说又是另外的一个挑战。 可是看到现在,另外的问题又出来了,很多新看缠恋的亲们,并不知道浮世人物里的关系。所以这儿单独开个免费的公告,文中大概会有允启山、宴璐、倪娟、丁茜、雷希、倪彦、霍凯南这几个浮世的主角和配角出现。对于现在看缠恋的亲,只需要知道他们曾经认识就好。其他一些比较微妙的联系,我会必要的时候在文中提及。 另外花花一直坚信无巧不成书,而且我扬长避短写了大结构的文,所以所有人物之间一定都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必然的。因为缠恋不是一本儿女情长以情感戏为中心的都市言情,花花也不习惯在这样的文中,用大量的笔墨去描写两个人从相识相知再到相守。在花花看来,这样的细腻情感,应该是纯感情文。这是粗枝大叶的花花最大的不足:写文还不够细腻,不过未来的路还长,我会努力根据自己的文风改进。 任何的爱恨情仇均事出有因,有关系的人物被写进小说。但比如柯安生活在滨海,她肯定上街购物吃饭买菜吧?卖菜的大妈,看门的大爷,路人甲乙丙丁,这些和文的主要情节不能联系在一起的人物,自然就没有去交代的必要了吧?我固执的认为以某个大事件为基础的缠恋情仇,不应该去记录一些无谓的流水账。所以大家对文中为什么每个人都有关系这种疑虑,我就做这点儿简单的交代,还望理解。 如果对《浮世情人劫》有兴趣的新朋友,也可以返回。有点儿不谦虚的说,浮世算是花花这几本小说里,成绩最好的一本吧,我想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链接在黄框框】 022、母女无缘续 听到毛毛的声音,我忽然全身一软站在街边儿就蹲了下去,捂着嘴抑制住自己想要哭出来的情绪,应着:“哎...毛毛。” “柯妈妈,我不叫毛毛,我叫辰辰。咯咯...”天真的毛毛在电话里放肆的笑着:“我已经改名字了呀。” 这一刻,虽然路面上车水马龙,来往的车辆不停的按着喇叭。可我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被毛毛年幼的嬉笑撕裂得粉碎,而发出来的声音。犹记得怀着毛毛的时候,张南虽然不大顾家,但也不算特别过分,毕竟也是第一次当父亲,偶尔会和我一起谈谈孩子的名字。 我喜欢女孩文静一些,我说要不叫静静吧? 张南白了一眼,“真是土鳖。” 那时候我和张南还有点儿生疏,每次见到他恨我的眼神,心里就有些发毛。我不假思索的说:“那毛毛怎样?” “随你吧...”张南虽然还是不大愿意孩子叫这个小名,但他可能是不愿意和我过多的说话,就随了我把孩子叫毛毛。 毛毛很喜欢笑,在她一岁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用手去挠她的痒痒,一边儿挠一边儿喊:“毛毛,毛毛...” 她总是清脆的咯咯笑着答应我,或者是唇齿不清的喊着“妈妈...” 可她离开我不过一年的时间,笑声没有变,却不再叫我叫妈妈,而是在前面加了我的姓。更甚的是,她连名字也改了,辰辰,呵呵... “柯妈妈你快来,我们在C入口,你再不来姑姑要生气啦,柯妈妈再见。”毛毛还是太年幼,她不会懂大人之间这些复杂的关系,她只是为了想去游乐园玩,就当了张落的工具。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我整个人和心都在颤抖:我孩子,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竟然亲热的叫着姑姑,为了姑姑的谎言,逼着自己的亲妈。 可是我想她,从上次张多多满月张芸带回家到现在,细数差不多有半年没有见到她了。她一定又长高了很多,她一定又漂亮了很多。不知道在张芸家里,他们会耐心的给她扎上漂亮的满头辫子吗?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喜欢,往头上夹好多粉红娃娃的小夹子呢? 不管毛毛怎么叫我,见到她成了我此刻唯一的动力,虽然心里恨着张落的狠,但又不得不陷入这个圈套。在我没办法把孩子带到我身边,见上一面都成了奢侈的时候,我没办法再去想这样的见面,会让张落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我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也不再顾忌半个小时以前丘栩给我说过什么,拨通石小单的电话:“小单,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接我姐,你呢?我来接你。” 我看了下周围,也没有路牌之类的,面前正好驶过一辆出租车,我伸手拦了下来,对着电话说:“不用,你带着小艺直接过去吧,我们那边去会面。” “好。” 我担心毛毛又想上次那样见着我就跑,我特意交代出租车司机在一个玩具店门前停了车。快速的进去选了好多她喜欢的布娃娃,还有今年新出的限量版芭比娃娃,以及整整一袋漂亮的发夹。一共花了1895块钱。这算是我从张家出来之后,一次性花过最多也是最舍得一次,花的我一点儿也不心疼。 买好这些,才满意的上车继续去往会展中心,在C入口门前,远远的就看到张落抱着毛毛站在入口处的旁边。今天的毛毛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蓬蓬裙,头顶还带着纯白色的天使毛茸发夹,手里拿着一根魔棒。 我快步走了过去,完全无视张落径直展开双手:“毛...哦不,辰辰,来妈妈抱抱。” 毛毛奇怪的看了看我,转头扑在张落怀里:“姑姑,她到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游乐场。” 我心里被一根线扯得生疼,刚才在电话里还乖巧的喊着柯妈妈,现在见了面,甚至连称呼也省了,直接就是妈妈。我红着眼问张落:“你们告诉孩子什么了?” 张落一只手抱着孩子,腾出另外一只手“啪——”一巴掌扇到我脸上:“你有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我...”我气愤的想要还手,可是看到毛毛吓得快要哭起来的样子,忍着脸上和心里的疼痛,放低了语气:“三姐,这些是我给辰辰买的东西。” “小艺呢?怎么还没来?”张落根本不搭理我说毛毛的事儿,关心的只是石小艺。 “他们还在路上,我是从滨海赶过来的,所以晚了点。”我尽可能温柔的说,我不愿意在孩子面前露出我带着凶相的一面。 “姑姑...我想要吃冰激凌。”小孩子永远是天真的,即使张落刚刚扇了我一巴掌,她也只会惦记着冰激凌和她的游乐场。 张落把她放了下来,“走,姑姑带你去买。” “我去。”我生怕孩子多走了两步路会累着,飞快的跑到外面的店里。我不知道这一年来毛毛的口味变成了什么样,怕她不喜欢,把店里每种口味都卖了一个,捧着一大堆冰激凌回到她们面前,蹲下身:“辰辰,你喜欢吃哪种口味选一个吧?” 毛毛挑了一个蓝莓的拿着手里,“谢谢。” “柯安,你有病吧?存心让孩子拉肚子是吧?”张落看着我手里的冰激凌,伸手一把抓起来全部丢到旁边:“有你这样的吗?” 我忍住心里的委屈,蹲在毛毛面前专注的看着她吃。眉目长开了一些,尤其是嘴和眼睛,越来越像我了。我不禁的伸出手帮她擦拭了下嘴角,哪知她伸出小手一把推开我:“脏...” 我把手缩了回来,捂住脸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眼泪流下来。 在等待石小单和小艺过来的时候,张落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抖着双脚问:“还有多久?你是不是想等博览会结束了他们才来?存心的吧你。” “不是...我问问。”我连忙拿出电话催问石小单,生怕张落一生气带走了毛毛。石小单说他们正在停车,5分钟之内赶到。 毛毛的冰激凌已经吃完了,张落拿出湿纸巾细心的帮她擦着。我连忙热情的凑过去,把刚才在路上买的玩具放在腿上:“辰辰,你看这些喜欢不喜欢呀?” 毛毛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不喜欢,这些我家里有好多。” 说着,毛毛还抓起那个售价1299的芭比娃娃:“这个都是骗人的好吧?你真傻,限量版的要去美国威斯康辛州才能买到好吧?” 听着毛毛小大人般嫌弃的语气,我只觉得心伤到了极点,但我还是想要拼命的把这些往她那儿塞,哪怕她转身扔掉,也比现在拒绝让我好受那么一点点。张落不耐烦的抓起我手里的东西:“什么破烂玩意儿,孩子又不缺。”说完便全部扔了出去。 旁边有的小孩和家长,见我们扔了东西连忙上前哄抢。 “柯安。”石小单带着石小艺走了过来,石小单奇怪的看了看张落:“你在这儿干嘛?” “这是博览会,我凭什么不能来参加?”张落在石小单面前,顿时就没了在我这儿的那股子傲慢。 这边石小单刚到,那边就走过来一个中年女人。毛毛一见到她就扑了过去:“李妈妈,你是要带我去游乐园了吗?” “是呀是呀,咱们辰辰最乖了。” “行了,你带着孩子回去吧。”张落明显就是用孩子来勾我。 石小单蹙了下眉头,伸手拦住李妈:“跟我们一块。” “这...”李妈尴尬的看了看张落。 张落盯着石小艺,“行,辰辰,咱们进去逛逛再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 他今天的博览会是以有机茶为主,因为前期的宣传不是特别到位,来参展的商家和人都不是特别多,仅仅是围了会展中心很小一块地方,大概总共摆了不到20家展位。石小单牵着石小艺走在中间,刻意拦着张落让李妈抱着孩子走在我旁边,也许他知道我想孩子,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陪孩子多呆一会儿。 “柯安小姐,你也来参加展会呀?”走过的一个展台,忽然有人叫住了我。 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孟石凡,滨海认识的人在这儿见了面,自然有几分的亲切,“孟总,你怎么卖起茶叶来了?” “呵呵,老家山上自己种的茶,今年想铺开点销量,来这儿试试。” 石小单和张落在前面听到我和人打招呼,自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石小单问:“你认识呀?” “嗯,认识。” “巧了在这儿遇上,要不来尝尝我家的茶?”孟石凡热情的想要为我倒一杯茶,刚拿上茶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头说:“柯安小姐,孟某人在你面前不敢班门弄斧,斗胆请您自己泡一壶吧?这是农家纯正的有机茶,连土都是我雇人去自己挖的,绝没用过挖掘机。” “好啊,柯安你还有这本事呢?快泡来我们都尝尝。”张落极力怂恿着我。 看着石小单也有些期待的眼神,还有石小艺盯着桌面上的茶具目不转睛的样子,我绕身走到桌子前方,拿出孟石凡准备好的茶具准备着。 我记得曾子诺说过,这种来自深山的绿茶最好是用煎茶道的方式泡,无奈我还没有学会,只好用起了传统的泡茶道。可是在我准备洗茶的时候,石小艺又激动的把手伸了过来,嘴里兴奋的叫着:“啊...啊...” 我惊讶的抬头,只见张落眼睛里闪出一道光:“小艺,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023、放弃唤醒她【谢谢为你__空城钻石 张落眼里的闪光点,和那天金俊中相同,他们好像都迫切的渴望通过我的某种方式让石小艺回忆起什么。反倒是站在一旁的石小单没有那么紧张,不停的拍着石小艺的手背:“姐,你别激动。” 孟石凡也是看出了石小艺的不同,拿过旁边从老家带来烧开水的山泉水递给石小艺:“小姐,你喝点凉水吧?” “她等会喝茶。”张落一下推开孟石凡递过来的水:“柯安你继续。” 我担心的看了看石小单,得到他的默许之后,我又继续洗茶。待我解开茶盖的时候,茶香扑面而来,我满足的倒掉茶水,只见石小艺捂着头,很是痛苦的蹲在地上。我连忙放下茶杯绕到前面去,和石小单一同蹲在地上:“怎么回事?” “不行,我姐头疼,我们得先回去。”石小单搀扶起石小艺,“走吧。” 张落很是不甘心的拉着我的头,向我挤着眼睛,对毛毛说:“毛毛,让妈妈和石阿姨再玩一会好不好?” “不行。”石小单断然拒绝道:“柯安,走,跟我一块。” 说完,毫不顾忌我对孩子的思念,一手拉着石小单,一手拉着我快速往外面走去。孟石凡在后面追了上来,递给我一袋茶叶:“柯安小姐,这个你拿着回去尝尝吧。这是我第一次扩大规模种植的茶叶,要是口味哪儿还不合适的,你一定要提出来啊。” 石小单接过茶叶:“谢谢,如果茶好,销路我们会帮你的。” 去医院的一路,石小单把车开的飞快,我能感受到他对石小艺的紧张。到医院石小艺的状态依然是这样,捂着头表情很痛苦的样子,护士在为她打针的时候,医生把我们拉到病房外面:“少爷,小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今天带她出去逛了逛,就成了这样子。” “小姐现在的状况像是有了点回忆,但只是一些片段,这些片段现在让她想起来,在脑子里乱成了一片,压迫她的神经系统会造成头痛。我能理解你们想要小姐好转的心,但我担心她长期这样用脑过度,会增快她脑肿瘤的生长速度。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们放弃对小姐记忆唤醒的治疗吧?” 石小单紧闭着眼睛,半响才问:“你的意思是,她就只能这样等死?” “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康复治疗,只能保守治疗抑制肿瘤生长过快。” 待石小艺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我想起这连续两次,金俊中和张落都是以我泡茶的时候让石小艺变成了现在这样子。虽然金俊中告诉过我,石小艺以前的茶泡得特别好,但人在变成了她这样的时候,还能用某种事物勾起她的记忆,那这种事物,就一定对她有很深的记忆。 我问:“小单,你姐是不是特别喜欢茶?” “何止喜欢,她简直是到了痴迷的地步。之前她去韩国留学,也是为了寻找一种在中国已经失传的茶艺方式。她听说韩国民间可能会有以前的汉人迁移过去遗留了下来,才下定决心去韩国留学的,不过最后好像没能找到。” “那是不是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泡茶,她就会这样子?” “也不是,以前我们也尝试过这样的方式,但没什么用,她好像只有看到你泡茶的时候会比较激动。” “怎么会这样?” “我又不懂茶怎么会知道?”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泡茶的手法和她类似?而我们的气质又比较接近,她或许看到我在泡茶的时候,记忆才会被开启?如果是这样倒也能理解金俊中和张落的用心,我感叹着说:“不满你说,今天是张落约我去的,她好像特别希望小艺能好起来。” “张落?”石小单诧异的看着我:“她约你的?” “嗯。” 石小单对张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友善,反而是不屑的说:“柯安,以后不管是谁再让你用这样的方式来见我姐,你要告诉我听到没有?我姐身上有太多别人惦记的东西,我真怕你替他人做了嫁衣。” 这话听得我犯迷糊,“什么被人惦记的东西?” “在我姐18岁的时候,就已经在世界级茶艺比赛上获得过大奖,后来她潜心致力于失传茶艺的寻找和茶叶的研究。虽然我们都不关心她这些,但她脑子里,一定有很多良茶种植乃至后期煎炒的方法。要不然,张落和棒子不会那么好心的想要她醒来。” “不会吧...”如果说张落是这样目的的话,那金俊中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把他对石小艺的感情和什么目的联系在一起的,我想石小单或许还是对金俊中有偏见。 护士为石小艺打完针又服下药之后,她很快安静的睡熟了过去。或许这么多年已经接受和习惯了石小艺这样的现实,石小单见她睡熟,也没了刚才的那般焦虑,像是对我能来A市很高兴的样子,牵着我的手说:“走,上我妈家去,让她老人家磨豆花给你吃。” 我喜欢吃现磨的豆花,石小单还记得。可是上次吃豆花那是因为我怀着孩子馋,而现在孩子没了,我已经很少那样馋过了。我想起石妈妈做的豆花,总会想起被雷希害得流产的那个孩子,但他是好心,我不能拒绝。 石小单提前给石妈妈打了电话,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喷香的豆花已经摆在了桌上。石妈妈满脸堆笑的迎着我们:“柯安,来啦。” 这种久违的亲切,像是回到了我自己的家里。 “妈,我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也不招呼我呢?”石小单在母亲的面前,尽显了小孩子的本性。 石妈妈把拖鞋丢到他面前:“你还用招呼啊?” 我们进屋后,石妈妈叮嘱我随意点儿,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的。然后她又去了阳台禅坐的位置,继续抄她的经书。 “妈,你也来吃点儿吧?”石小单看母亲一刻不停的抄着经书,有些郁闷。 “你们先吃,妈把这点儿抄好就好。 对于第三次见面的石妈妈,我也比前两次熟悉了些,尤其是现在和石小单的关系也有些暧昧和缓和,我在她面前说话也显得自在了不少:“阿姨,我妈妈也喜欢佛经呢?” “是嘛?”石妈妈一边用毛笔在纸上写着,一边说:“那你妈妈平时在家里,也抄经吗?” 石妈妈给我的感觉总是很慈祥也很亲切,我完全没有多想就回答:“以前也抄啊,现在嘛...去了居士林。” “居士林?哪个山上的?我过年也去呢,说不定都都是道友,我还能认识。” “好像是...叫南山居士林还是什么,我不大记得了,她是今年才去的。” “缘分,这一定是缘分。”石妈妈面露微笑的说:“我这些年每年从正月初一到十五,都会在南山居士林呆半个月。平时经书抄完的时候,也让小单送我上去再请回来。不过年初请得比较多,今年下半年以来还没去过呢。” “真的?”对石妈妈的亲切感,让我觉得她要去南山居士林过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为我已经答应了我妈,今年过年的时候会上去。 “阿姨还能骗你?呵呵...”石妈妈温和的说:“你什么时候去看你妈妈?让小单一块送咱上去。” “好啊好啊,我还答应我妈,去过年呢?” 在石妈妈的面前,我总是口无遮拦且毫无杂念的说着,待说完之后才想起,过年这事儿我还没告诉过石小单呢。果然,抬头一看石小单,正阴沉着脸盯着我... 吃过饭,石小单匆忙的把我带了出去,刚出门上车,他就质问我:“你已经安排好过春节了?” “恩。” “那我怎么办?”石小单焦急的说。 “我...”这话问的我语塞,我们之间的关系,真还没有到每个时刻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地步。而我也没有想过,过年会和他在一起的问题。 “如果要去南山过年也行,我也要陪你去。”石小单拉着我的手不松开:“而且,我原本已经计划好我们春节的行程了,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既然要去南山过年,那我们只能提前行程。你滨海的东西我会找人为你收拾好,我这边安排下,近两天我们就出发。” “去哪儿?” “能卖掉你的地方。你有好几年没有出去走走了吧?也不怕再不出去走走,身上都发霉了?”石小单发动汽车,石小单在我额头亲了下,“走,我要给你个惊喜!” 024、订单换相逢【谢谢醉后的咖啡姐钻石 我虽然有些难以接受石小单在没有提前告知我的情况下,就为我安排好某段时间的生活和行程。但细细想起来也觉得很暖心,我有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周详的安排过了?我又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温暖惦记过了? 可是相比起之前,我没有那么排斥他为我安排什么,因为我知道他开始变了,变得尊重我的意见了。譬如他说要在A市把我安顿下来,不再是向上次那样把我随便丢在某个酒店,而是知道我会来A市工作,才主动提及让我先过来。 这些事情虽小,但我看在眼里,感受着这个青涩男孩的蜕变。 石小单先带我去了仝跃天的酒吧,半下午酒吧已经开始了准备工作,白禾禾和仝跃天都不在。石小单带着我走到后台,翻找到一堆不知道上哪儿买回来的芭比娃娃,一个个捡起来递给我:“这些你拿着。” 我抱在怀里,“干嘛?” “你女儿都嫌弃你买的东西了,还干嘛?”石小单弯腰挑选着玩具。 “等会要去见毛毛?” “当然。”石小单自信的说:“走吧,就这俩也能让小家伙高兴半天了。” 我翻看着手里的芭比娃娃,想着早上毛毛把玩具丢掉的场景,又显得有些不够自信,“可是毛毛,她能喜欢吗?” “放心,这可是仝队长托人定做的限量版,就这一套。”石小单自信的说:“赶紧走吧,等会儿他知道我把东西带走,我们可就走不掉了。” 说完像是做贼似的,拉着我往酒吧外面走,见到服务员随意的说了:“等会仝跃天回来,你告诉他东西我拿走了啊。” 石小单开车直接把我往岐山别墅区带,据我所知张芸在那儿有套房子,但我从来没有去过。他把车停在一栋房旁边,按下了门铃,很快张芸的老公候天成把门打开,一见是石小单连忙招呼着:“小单,快请进。” “候总,我还带了个朋友。”说着石小单牵过我的手:“你们认识,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侯天成看到我,瞬间变得很紧张,吞吞吐吐的说:“你...你们...” “呵呵,进屋吧柯安。”石小单潇洒的走进屋,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似的拉着我走到客厅。毛毛正和李妈在旁边堆着积木,我见到毛毛就不能控制情绪,起身想要走过去。 石小单拉着把我往沙发上按,对着还站在门口的侯天成说:“候总,近来可好啊?” “还行,还行。”侯天成招呼李妈为我们倒茶。 在张家四年,我和张芸接触的时间很少,但我知道侯家和张家也算门当户对。侯天成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做生意,而从他和张芸结婚后,就把战场转到了A市。他算是个比较有志向的男人,这些年从不借助张家的势力,也在A市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只是因为张芸结婚多年一直不能生育,前些年在国外疗养了几年依旧不见好转。在张南回家闹得最厉害的一段时间,我也听过侯天成父母动了要他和张芸离婚的念头。 侯天成把茶递到我和石小单的面前,也没了刚才见到我的那番尴尬,完全忽略我的存在和石小单聊着:“今天上午还约你家老爷子打高尔夫呢,只是他忙着没空,倒是听说你明年就要准备入场了?” “是,子承父业嘛,总还是要学着点。”石小单也不客套。 “那是那是,只是老爷子这么多全资子公司,你准备选哪儿?” “明年的事儿,明年再定。”石小单对我们的到来也丝毫不含糊,“柯安,你去带着孩子玩会,我和候总谈点公事。” 我知道石小单这是故意给我机会和孩子接触,只是当着侯天成的面儿,我却不敢去靠近毛毛。侯天成大概知道石小单要谈什么,连忙拍了下手叫过来毛毛:“宝贝,快过来。” 毛毛也听话,放开手上的玩具就跑了过来,亲昵的扑倒侯天成怀里:“爸爸...” 石小单把刚才从仝跃天那儿“偷”过来的芭比娃娃递给毛毛:“乖乖,这可是你柯妈妈专程去国外定做的,独一无二的的限量版呢。” 毛毛见到这个娃娃,和早上的反应完全不同,“谢谢柯妈妈。” 有奶就是娘,大概是这个样子吧。可是看着这么小的毛毛就变得这么世俗和物质,我忽然心里有些难受。也不知道她这一年来在这个家里,张芸他们都是怎么教她的。 侯天成把孩子放了手,“去吧,让你柯妈妈带你玩会。” 可是毛毛还是很疑惑的看了看侯天成,“可姑姑和奶奶不是说她是恶魔吗?” 听到这话,我愣了,原来张落和婆婆是这样教的孩子。难怪她每次见到我就跑,难怪她那么嫌弃我...我心疼的不行,4岁的孩子懂什么啊?张落和婆婆为了把她送给张芸,就这么狠心的在她幼小的心里,强加自己亲妈是恶魔这样的谎言。 “今天不是。”侯天成尴尬的在她脸上亲了下,“快去吧,乖。” 我不知道石小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一向躲着我的侯天成心甘情愿的把毛毛交到我手上陪我尽情的玩耍。有了毛毛的陪伴,我很快从刚才她说我是恶魔的失落中走了出来。整整一个下午,石小单和侯天成都在客厅谈着事情,我带着毛毛在后院的游泳池边玩。孩子终究是孩子,到要离开的时候,她竟然搂着我的脖子大喊舍不得。 我吻了吻她:“宝贝,柯妈妈改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任何谎言都无法取代的,毛毛搂着我的脖子:“那你明天就来?” “好好,明天就来。” 离开张芸家,我上车就放声大哭了起来。石小单看我哭了,握着我的手取笑道:“早知道你看完孩子还这么伤心,那我这订单可就亏得有点儿不值了啊。” “订单?” “我可是冒着被老爷子K的危险,偷偷的把他子公司的原料采购交给了侯天成做。你要是还这样哭哭啼啼的,你说值不值?”石小单递过来纸巾,为我把眼泪擦干:“行了行了,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要回孩子的。” 石小单这句承诺,比他说任何爱我喜欢我都要管用,我甚至在心里阴暗的想,如果他真的能帮我要回毛毛,我不去想其他的接受他也未尝不可。可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否定,石小单这样全心全意的帮我,我想的却是利用,这未免也过分了些吧? 在离开的路上,石爸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石小单正在开车,他用蓝牙接了起来,车内的音响里便能听到他爸的怒吼的声音:“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谁给你了权限从侯天成那儿采购龙腾化工的硫酸?” “你昨儿不说让我学做生意吗?怎么着,我就采购点儿东西,你就这么大的火?” “告诉过你多少次,张家的任何人休想来做我们家生意!你耳朵扇蚊子装听不见是不?” “侯天成姓候,又不姓张。”石小单反驳道。 “那也不行!撤销合同,多少违约金我都来陪。再说,姓候的硫酸价格贵浓度低,性价比远远低于其他供应商。你要采购侯天成的,一年至少要贵一百万的成本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样?明年等我开始做生意,帮你赚的岂止这点儿?”石小单无谓的说。 “你在哪儿呢现在?回来后就不见人,赶紧滚回来,别一天在外瞎晃。” “你管我。”石小单说完,不服气的挂了电话,“脑子里想的都是钱钱钱,他以为他有俩臭钱了不起啊!” 尽管石小单愤怒的骂了一路的爹,但到了市中心他还是把我送到了白禾禾那儿,叮嘱白禾禾帮我把家弄好,他没时间了必须要先回去一趟。再次见到白禾禾心情大好,我才知道石小单为我租下的房子,竟然就在白禾禾隔壁,又和在怡家园的时候一样成了邻居。这房子是市中心的一个精致小区,都是一套一的小跃层,而正好挨着腾飞广告杭拧? “喂柯安,你用了什么法子,把石小单给收拾成了现在这样?”石小单一走,白禾禾就拉着念叨,“他以前可从来不屑老爷子的呢。” “长大了呗。”我把鞋脱了,自在的蜷缩在白白禾禾的沙发上:“你天天都在家里窝着啊?不嫌闷得慌?” “闷,都快要发霉了好不好。”白禾禾像是憋坏了似的,拉着我不停的说:“哎,晚上我们去跃天的酒吧玩玩行不?你还没去过吧?” “我...从来没去过酒吧。” 白禾禾滕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什么?你没去过,那不行,晚上我得带你去见见世面,就你这样,以后怎么和石小单混?” 为了去玩一趟,白禾禾也忘了石小单交给她的任务,拉着我要出门先吃饭,吃了就赶紧过去。我房子那边儿嘛,等明天睡醒起来再收拾也不迟,晚上就和她一块住。白禾禾还为我换了身适合出现在酒吧的衣服,露腰小毛衣加一条辣裤,又把我的一头直发盘起来,戴上了她夸张的爆炸头假发,化了一脸的大浓妆,把我推到镜子面前:“瞧瞧,怎样?” “鬼...”我撇撇嘴,说。 “去酒吧玩儿,就得这样。”说着把她的羽绒服递给我:“穿上这个,路上会冷,到了酒吧就可以脱了。” 我们一同去地下停车上开车,因为停车的位置太窄,白禾禾叮嘱我站在出口的位置等着她,她去把车挪出来。她刚离开我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躲起来,生怕有其他的人看到我出现在这儿。 旁边驶来一辆白色的宝妈Z4停在我面前,一个陌生的女人下车:“你是柯安吧?我是小单的阿姨,他让我来接你回家,上车吧。” 025、真相查无果 面对陌生出现的女人,我自然很奇怪,怎么可能石小单刚被他爸吼了回去,怎么快就让阿姨来接我回家?而且就算他要邀请我去他家,他怎么也会来接我的吧? 我警惕的问:“你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白禾禾开着她的车过来,走到我另外一边摇下车窗:“上车吧柯...”话没说完看到了我身边的女人,吓得脸都有些发白:“倪...” “跟着小单叫我阿姨吧。”女人冲白禾禾笑了笑:“你们这是要出去吗?不好意思我找柯安说点事,你等会在哪儿?我把她送过来找你好吧。” “好好,你们聊。”白禾禾估计是受了仝跃天父母的影响,面对长辈一类的人,总是闻风丧胆,毫不顾忌我的安危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 “上车?”女人为我打开车门。 白禾禾已然离开,我没办法只得跟着她上车。 “我叫倪彦,你可以叫我彦姐,我比你长不了两岁。”倪彦戴上墨镜,“我是小单父亲现任妻子。” 近距离的观察她,我才觉得并不陌生。只不过今天换了身装扮化了妆,看起来和之前我在窗台上看到那个,穿着居家服披头散发的女人有点不同。我已经大概猜到了她是要找我谈什么,对着车窗外面深呼吸了下:“你是...找我说小单的事情吗?” “是的。”倪彦好不避讳的说:“丘栩都告诉我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先找你谈谈,至少目前为止小单爸爸还不知道。” 还是和丘栩那套对白:“我和小单,没什么。” “嗯,我知道。”倪彦说话还算比较客套,并没有太趾高气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作为小单的朋友,应该劝劝他把剩下的课程学完再回来。你想啊,小单大学没念完闹着要去国外,现在国外的课程没学完又回来。就他现在的资历,即使自己家的企业,他爸爸依旧觉得没办法立马接手某个公司,如果他坚持明年就开始从商,也只能从基层做起。我觉得基层很苦,怕小单...” “彦姐,关于这个我真的没办法劝,你也知道小单的性格很独立,他决定的事情我想我没办法去劝他。”这是实话,在我心里还怯车石小单呢,要是我去劝他,肯定两句话就给我抵了回来。 “我找你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着你比小单年长几岁,希望你能从朋友的角度正确的引导她,而不是这样...”倪彦用奇怪的眼神扫视了下我的装扮:“没想到,你丈夫死了之后你变成了这样。” 这话听得我有些不顺耳,今天的装扮也是第一次,可就是碰了巧被倪彦撞到,我感觉有些无地自容,“彦姐,早上丘总也和我说过一些,我和石小单或许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不过作为朋友,我能劝的地方一定劝劝。” “我说话直你不要见怪啊。”倪彦听出来了一些我的不开心,“我虽然不是小单的亲妈,但我也希望他能变好,以后找个优秀的女孩子结婚成家。你也是当妈的,能明白我这番心意吗?” “我懂,彦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下车了?朋友还等着我呢。”既然倪彦认定了我现在的样子,我也不想和她解释过多。如她所说,石小单确实不够成熟,他对我的点滴迷恋,或许也只是源自曾经那顿饭和石小艺的影响。 “好。”倪彦笑笑,一副请君自便的样子。 我连忙打开车门,转身朝电梯方向跑去,遭遇这么一遭,我完全没了出去玩的心情,拨通白禾禾的电话让她回来。 白禾禾回来,问倪彦找我说了什么? 我把刚才的经历重复了一遍,白禾禾不屑的说:“嗨,他们有钱人还不都这样嘛?以为自己家的儿子比谁都金贵,什么样的女人都配不上。没事儿,习惯就好了啊。” 我没有说话,独自在沙发上愣了很久。开始有些理解白禾禾的感受了,我的情况甚至比白禾禾还要糟糕。和石小单还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紧紧就是坐了丘栩知道在赛车场石小单带着我放弃比赛,知道石小单结束学业回国找我,就这样轮番来找我谈话。 虽然不至于说的特别难听,但表达的意思却清晰明了:石小单还小,你作为死了丈夫又是风口浪尖上的女人,不应该去影响他。另外还有一层意思:趁现在石小单的父亲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赶紧收手,别等事情发展到最后,害的还是你自己。 经过丘栩和倪彦这么一番提醒,确实是点醒了我。从石小单在警局门口接到的那一刻开始,我潜意识里似乎有些依赖他对我的好了。亦或者是从他昨天在村子里接到我开始,我对他的感觉有了那么一点丝丝的变化。甚至对他安排的旅行和去南山居士林过年,有了那么一点儿的期待。 这不是好的预兆,也绝对不是好的开始。 晚上在白禾禾家借宿了一晚,白禾禾听仝跃天早上来找他的时候说,石小单昨天晚上和老爷子在家里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动了手,最后是以老爷子送进了医院才停止。我一下明白了,难怪张落会知道石小单回了家,她昨天一定是住在家里,听到了对面大声的争吵。 第二天一早,我和白禾禾打了个招呼,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她家。在石小单找我之前我要做好一件事,查证张落的事情到底是谁抖落出来的。 白禾禾住的小区离皇朝国际大酒店不远,步行也不过5分钟的时间。我到了之后,按照图片上的角度,大概找到了截图视频的来源是酒店斜对面的小超市,我站在超市门前横竖对比了好几下,才确定正是这个角度。 等到超市一开门,我戴上墨镜匆忙的走了进去,对着正在摆货的售货员说:“你好,我前段时间在这儿买东西的时候,丢了一块很贵重的手表,请问有人识到吗?” 售货员一听掉了东西,神情有些紧张:“手表?没有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报出了截图当天的时间,并说:“要不,我看看你们的监控?” “我问问店长。”售货员不能做主,电话询问了店长之后,同意了我查看监控的要求。可是奇怪的是,那天的监控全部消失,售货员对这样的情况也很奇怪:“你等等,我再问下啊。” 几分钟之后得到答案,前段时间超市系统怀疑有入侵,那几天的监控全部消失。末了售货员有些抱歉的说:“小姐,我们真的没有见到过什么手表,要不,您还是报警吧?” 看样子确实和超市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有些失落的说:“好,我去报警。” 一早心情就蒙上了阴影,我想不明白的是雷希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曝光张落?如果我能找到照片和雷希的关系,是不是直接找到雷希问个明白?老被人阴着玩儿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我有些不敢求助于石小单,但急迫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让我烦躁,鬼使神差的拨通了金俊中的电话,约在皇朝酒店的咖啡厅见个面。金俊中听到我的邀约,很自然的应了下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现在咖啡厅,“柯安,这么着急的约我,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忧郁的把手机递到他的面前:“这是昨天新闻爆料的照片,我想查查是谁用我的名义去曝光的。早上我去过视频出处的超市,但是那几天的监控都掉了。” “不用想,一定是雷希。”金俊中只是看了一眼,就很肯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 “只有她会对你落井下石,想要你尽快打官司。”金俊中的话说得更直白,指了指手机上的照片:“上次对我下药的也是她,其实她根本不在乎曝光不曝光照片。” 我忽然对上次她们找到金俊中的事情很好奇,“金先生,她们对你下药,目的真的就只是让你劝我打官司吗?” “是。所以我离开了滨海,这也算是有了另外一条出路吧?” “那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你说。” “我想找到媒体的爆料人,拿到是雷希爆料的确切证据。” “你是不是想去找雷希谈?” “嗯。” “没用的。”金俊中直接打击我:“你想想,雷希是个女人,她哪儿来那么大的能力去做很多事情?她的背后站着无数个男人,她没那么容易告诉你实情。” 我瞪大眼睛看着金俊中。 他也许意识到了我的奇怪,又说:“如果你真要找,我去想办法。” “谢谢。”和最初连中文都说不明白的他不同,他好像对雷希了解得特别多。在我要继续问的时候,他摆弄着手里的咖啡杯换了话题:“怎么没上班呢今天?” 想起张勋留的纸条,我不愿意让金俊中再以BQB的名义给腾飞施压,撒了慌说:“年前我有点事请了假,年后直接来A市上班。” “那就好。你下午有时间吗?陪我一块小艺吧?” 石小单已经明确警告过我,虽然我理解金俊中的一番好心,但还是拒绝道:“不好意思金先生,下午我还有事。” 得到金俊中回复愿意帮我找证据,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不管雷希身后站着多少强大的男人,我相信她对付我绝对不是最终的目的,或许是有另外的预谋,不过恰好把我牵扯其中而已。我要做的,就是尽量不干涉打乱她的计划,再看能否把自己真正的摘出来。 10点金俊中公司还有个会,他务必要赶回去,所以他也没有久坐。而我独自在咖啡厅呆到中午,石小单也没有打过来电话。我想昨天晚上他回去,他们家可能又爆发了一次战争。忽然有些内疚,觉得自己连累了石小单,也伤了他爸和倪彦的一番苦心。 发了个消息在他手机上:小单,旅行就不去了,我有另外的安排。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你遵从我们在滨海的约定,结束学业后我们再见。 而后我关了机,神情恍惚的离开咖啡厅,进了电梯却忘了按按钮。直到电梯上到18楼开了门我才想起,连忙按下1楼和关门按钮。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我恍若看到雷希搀扶着公公从旁边的电梯出来,正好从电梯门外经过... 026、山上有野人 待我想再要看清楚的时候,电梯门彻底关闭,我连按了几下开门键,电梯径直的往下滑落。我心中顿生疑云,怎么可能雷希和公公一同出现?她不是声泪俱下的在我面前说起过她和张南的爱情吗?可不过转眼间,和前男友的父亲牵手出现在五星级酒店的套房楼层? 想不明白的时候安慰自己,也许是因为这两天都在想雷希的事情眼睛看花了。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和公公在一起的。这说不过去,因为如果她们真有关系,她不会这么煞费苦心的要我去告张家。 走在街上,我一时不知道应该去哪儿,石小单为我租的房子自然不能回去。我和白禾禾的情况不同,我没办法做到像她那样瞒过仝跃天的家人和仝跃天在一起。 倪彦和丘栩都说的很对,我不应该拖着石小单的后腿,就连仝跃天也这样认为。尤其是现在,他在原有叛逆的基础上看似是乖张了不少,但却因为我变得更加叛逆:放弃了大学学业,放弃了国外的学业,他的目的只是想尽快接手他父亲的生意。或许他想得很简单,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我。 最后,我再一次和之前一样,选择了悄悄的离开。坐上了去南山居士林的汽车,我要提前去见见我妈,并不想在过年的时候和石小单在那儿相遇。至于来年回腾飞上班,就来年再说吧。我更希望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石爸爸和倪彦能说服石小单继续出国。 一路颠簸到了南山居士林,在离滨海还有200多公里的南山上,很隐蔽。进门就有寒假随同居士来的小孩,他们礼貌的把我引到了我妈的房间,她正在专心的抄着经书。我轻轻的走到她面前,颤抖着声音:“妈...” 我妈的毛笔顿在了纸上,转头看到是我,狠狠的掐了下自己扑倒在我怀里:“安安...” 母女重逢的感觉在经历过见到毛毛之后,我更能理解我妈的心情。 “又瘦了。”我妈紧紧的抱着我,眼泪打湿了我整个肩膀。虽然是冬天,但我还是浸湿到了我皮肤上,感到了丝丝凉意。 哭过之后就是无尽的诉说相思之苦,整整一天,我陪她坐在房间里没离开过。中午和晚上的正餐,也是其他居士的小孩送到房间。 居士林吃素,也都是自给自足,平时我妈这样长期久住在山上的人会在周围去开荒,种一些平常吃的事物。米和油都是由其他的居士送到山上来。陪着她在山上呆了好几天,我的心也静了许多。 经过这么小住的几天,我整理了不少混乱的思绪,偶尔翻翻我妈的经书,也让自己沉淀了不少。觉得自己偶尔还是过于心急,所有的真相也好,让自己变得强大也罢,都要建立在自己完全独立的基础之上。而现在好多事情都依附于他人,那说明自己还是欠缺。 一切随缘,只是需要自己更坚定某个目标。譬如来年,我应该是先好好的跟着张勋在腾飞学一些东西,即使依然可能会面临别人的加害,但苍蝇绝不盯无缝的蛋,我规避的方式只有自己小心再小心,细致的做好自己。 在居士林呆了5天,离春节越来越近,舅舅打来电话,说今年我家出了这件事后外婆就开始生病,越到年关好像病情越严重,询问我和我妈能不能抽空回去一趟? 我妈是出了名的孝女,也是家里的长姐,早些年就想要把外婆接到市里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但外婆不肯,说是没有丈母娘跟着女婿住的道理。后来我爸妈就出钱在家里修了一套别墅,把城里有的所有家电在老家都添置齐全。这也让村子里的好些老人,都羡慕我外婆找了个好女婿。 而我爸出事之后,我只关心我妈很少关心过老家。听着舅舅打来的这个电话,我才想起他们在老家也一定不好受,尤其是在农村,这种从富贵到衰落的事,总是要让人说的,甚至以前不小心得罪的人,可能还会把话传得更难听。 我妈犹豫着问我:“安安,我们就回去过个春节,应该没事吧?” 爷爷奶奶去世得早,我印象中最亲的老人也就是外婆,听说她病重也特别想要回去看一眼,鼓足胆子说:“应该没事吧?” “你别应该呀,要是我们娘俩回去碰到你范叔那些人,再有个什么事儿,有天你爸回来了可怎么办呀?” 我妈说的这个问题我也在想,不过还是心存侥幸的说:“这半年也没见他们大面积的找过我们俩,我想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去找我们吧?实在不行,这还有小10天才过年呢,我妈年前就回来?” 我们母女就这样,用自己编织可能美好的谎言,骗过我们自己准备回去。有个好心的居士听说我妈要回宁川乡下,主动提出陪我们一起下山,在南山脚下的县城里租一辆车,开车送我们回去,这样就免得去宁川再转车。 为了尽可能的缩小别人知晓的范围,我们选择在晚上下山,开车到达外婆家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凌晨。也是担心第二天早上村民看到车,居士半夜又开车折返。舅舅一家和外婆知道我们半夜回来,进屋的时候桌上的饭菜都还是热的。 卧床有一周的外婆,也破天荒的起了床,陪着我们吃过晚饭,拉着我和我妈的手,眼泪婆娑的说:“我可能撑不到过年了,但是看着你们娘俩遭罪,我舍不得合眼呀。” “妈...” “外婆...” “听我说,老二,你们俩也挺着。”外婆打断我们:“这房子是老大出钱修的,等柯安他爸有天回来了没有地方住,你们俩得把这地方腾出来。听到没?” 舅舅和舅妈答应着:“听到了妈。” 外婆应该是想了很久,周全的交代以后如果我爸妈回来,这房子要归他们所有,还有山上的那片茶园也要给我们。舅舅和舅妈的孩子已经结婚,他们俩以后就去跟着孩子生活。听着外婆像是交代后事一般的说着,在场的四个人都不停的抹着眼泪,谁也不敢哭出声音不敢反对。 看着外婆老泪纵横的样子,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柯安,一定不能走到外婆交代的那么一天,现在整个家庭的命运,惟独只有靠我的努力才能去改变! 我和我妈住在了顶楼的阁楼上,平时邻里也都知道这屋是堆放杂货的,一般有人来串门也不会到这屋来。上去之后舅舅就把门锁了起来,我和我妈也打算白天都不下楼。 第二天一早,舅舅就出门去了山上,他说我们懒得回来一趟,一定要上山去挖点儿冬笋顺便再打点野味回来。上午我和我妈不能下楼,外婆就早早的上来和我们躺在一起聊天。 外婆今天的气色特别好,东家长西家短的和我们聊着。快到中午的时候,她忽然很是神秘的说:“我告诉你们件事儿啊,前段时间隔壁张家媳妇来看我,都她男人在咱山上见了个野人。说是个子就和咱平常人差不多,就是全身长着黑毛,说得有鼻有眼的,可悬乎了。” 话音刚落,舅舅气喘吁吁的打开阁楼的门,看到外婆正躺在我们的床上聊天,收住了慌张的神情:“妈,你在这屋啊?” 一般舅舅上山需要整一天的时间,可这明明还没到中午他,外婆也很奇怪:“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啊,山上赶砍了一批树,没什么东西可找。妈,你该下楼吃药了吧?” 外婆看了看时间,确实也到了吃药的点,才在舅舅的搀扶下下了楼。很快舅舅折返上来关上门,靠在门背后神色紧张的说:“姐,我在山上看到个野人,有点儿像姐夫...” 027、证据初显现【重复章节已修改新内容 我妈原本还半躺着的身子一下坐了起来:“真的?在哪儿?走,带我们。” “舅,你确定没看错?”我也不敢相信,消失了半年的爸爸竟然会出现在山上。 舅舅平复了下心情,“看背影的体态有点儿像,不过没机会看到正面,而且隔得有点儿远,晃了一眼他听到有人就跑开了。” “妈说,隔壁张家媳妇也见过?咱山上这么多年,也没出个什么野人吧?”我妈好像已经坚信了那个人就是爸爸,“要不我们现在山上,去寻寻?” “这大白天的,你们俩...”舅舅有些疑虑。 那匹山是原始森林不假,这些年也有很多人去探险,但从没谣传过什么野人。而舅舅也说了,那人看到他就跑,如果真是我爸的话,他安心躲起来我们也是找不到的。不过我妈还是不甘心,生拉硬拽着要我舅再山上去寻寻。 不过已经临近中午,为了不让村子里其他人知道,舅舅下午去外村找了几个伐木工,天不亮就带着他们进了山。从昨天晚上到舅舅离开,我妈整个晚上都没合过眼,就不停的唉声叹气的问我:“安安,你说那人会不会是你爸呀?” “也许不是吧,说不定,真是去探险走丢的人呢?” “不可能,走丢的人看到有人进山,他求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躲?” 我妈已经钻进了那人就是我爸的圈子里,我怎么劝说都无果,只有静等舅舅传回来消息。下午的时候,隔壁张家媳妇从街上回来,说镇上的邮政局有我舅妈的包裹,好像是她弟弟从外地寄来的,让去取一下。舅妈上来确认我们娘俩没事儿之后,就把外婆和我们一起锁在了房间,独自去镇长取包裹了。 一小时之后,舅妈急匆匆的跑回来,问我妈要下她的身份证。我妈问:“怎么还要我身份证?” “我在邮政局的小黑板上,看到有快递收件人写的你名字,人说是要你的身份证才可以去取。”舅妈说。 “我的快递?从哪儿寄出去的?” “就是咱这儿啊,是寄到你们宁川家里的,不过没人签收给退了回来。”舅妈着急的说:“姐你快给我吧,在晚点邮局下班啦。” 我妈将信将疑的把身份证给了舅妈,又是一小时后,舅妈果真拿着包裹和快递回来,到阁楼递给我们:“诺,就是这个。” 我妈看着快递单上的字迹就哭了起来,外婆在旁边见我妈哭,也跟着抹眼泪。我斜眼看了下,上面正是我爸的字迹。收件人和收件地址都正确,惟独没有寄件人和寄件地址。 见我妈还在发愣,我一把将快递抢了过来拆开,里面一大堆的票据和合同复印件。另外还附带了我爸的一封信。我爸文化水平不高,只是简短的说明了下这些证据让我妈无论如何替他保管好,等他有天回来的时候取,有很重要的用途。 我妈看着信又哭得不行,根本没办法去看那些到底是什么票据。我还算冷静,把它们一一放在床上,一张张认真的看着。这儿所有的合同,大多都是民间资金的借贷合同。我用手机加了下,大概有800多万,这还不包括范叔和其他企业的。 而里面的票据,都是我爸把钱打给了一家叫做“宗鑫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回单,最最重要,当属我爸企业和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1期工程签订的投资意向协议书。 整理完这些证据,我脑子里的思路还有些模糊,不过大概也有了点思路。也许我爸的这些债务,并不是因为他企业正常运转而造成的亏空,确实是因为滨海风景区这个项目造成最后资金链断掉。也许项目那边拿着钱跑了路,而我爸这边是欠的实打实的钱,所以才会造成他现在企业资不抵债的事实。 可是,他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我妈和外婆一直在哭,在她们看来,好像男人不在天就踏掉了,即使拿着这么一堆的材料也是手足无措。惟独只有我,擦干了眼泪把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包里安慰着我妈:“妈,这件事我来查。既然我爸还能寄快递,那就证明还活着,这是好事不是吗?” 晚上舅舅回来,他带了5个人山上,四处搜寻了一圈不仅连人影没有看到,也没有找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老家呆了几天,村子里没有任何异常,也没人发现我和我妈回了老家。索性我和我妈商量,呆到过完年再离开。外婆因为我爸的事情有了眉目,病忽然好了很多,她每天总是拉着我的手说:“安安,你要尽力去查,外婆在家里等着,等你找到了你爸我再走。” 就这样昼伏夜出的呆到年后1月20号,想着2月份就要回到腾飞上班,我得要提前回趟A市,想办法查查这个宗鑫投资公司和风景区1期的关系。半夜,舅舅从外面找了两辆车,分别把我和我妈送回南山居士林和A市。 到达A市的时候是凌晨,我把手机开机,石小单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疯狂的发来无数的短信。只有在春节的那天,发了条彩信,是他和石妈妈在南山居士林的合影,“新年快乐,我想你。” 我关掉短信,联系了白禾禾,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个地方落脚。白禾禾刚巧和仝跃天去了国外旅行未归,不过她把钥匙留在了石小单那儿,让我联系石小单。 我问:“小单还没走?” “他去哪儿?” “不是去念书吗?” “没,人早和老爷子说好了,今年开始找个公司上班。小单真爷们儿,他向老爷子保证随便找个公司,他要在一年的时间内创造翻倍的业绩。如果达不到,他任老爷子处置。” “那老爷子答应了?” “答应,怎么能不答应?送他上学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做生意嘛?”白禾禾估计还和仝跃天在床上,只听她着急的说:“行了你放心的联系他吧,你走这段时间,我也教育过他啦。” 听到白禾禾这样说,我去年存在心里的内疚也少了许多,心情变得敞亮,拨通了石小单的电话,“小单,你在哪儿呢?禾禾让我来取钥匙。” “你回来了?”石小单的声音有些激动,但很明显尽量在压抑着自己。 “是,刚回来。” “在哪儿?我来接你。” 10分钟之后,石小单开着一辆很低调的大众速腾出现在我面前,“我送你过去。” 这样的感觉让我很舒适,像是老朋友一般毫无压力。坐在车上打量着他,有段时间不见面,石小单又变化了不少。首先是头发,原本一头高调的“贝式头”变成了很时尚也普通的凤梨头,衣服也变成了一套休闲的粉色衬衣配黑西装。 乍一看,他俨然已经变成了商场精英的摸样。 在去白禾禾家的路上,他也没有像以往那般热情的述说相思之苦,只是到了白禾禾家的时候,很含蓄的问了句:“这段时间在老家,还好吗?” 石小单去了南山居士林,如果他有心去问,其他的居士一定会告诉他和石妈妈,我和我妈的情况。我点点头,“嗯,挺好。” “没记错的话,下个月你要去腾飞上班了吧?准备得怎么样了?” 石小单忽然和我说起工作,我还有些不习惯,有些露怯的说:“还没准备呢,去了之后再学吧。” 他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给我:“这些是我找的国内外比较出名的策划文案,有时间你可以学习学习。” “难得你还有督促我学习的心,不错嘛?”石小单只要不和我谈感情,在他面前,我还是会显得比较随意的。 “呵呵...”他笑了笑,点了支烟忽然说:“对了,你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我想,我的力量总还是要比你大那么一点点的。” 028、兰兰吐真心 石小单朝我脸上吐了一圈烟雾:“有困难,就找我啊...” “噗...”这话逗得我一乐,“行,找你,万能单。” 我爸给的材料里有很大的信息量,确实我应该需要石小单的帮助,但不是现在。下午石小单把我新家的钥匙给了我,要急着赶回家和他爸谈点事,就没有过多的陪我。打开对门的家,里面已经被石小单收拾过了一遍,因为他今天这种不给我压力的态度,让我欣赏接受他的这份安排,盘算着等上班之后,还得要把这部分租金还给他。 简单的收拾了下,总算是再回到A市又安顿了下来,下午的时间我就抱着平板躺在沙发上,搜寻着关于宗鑫投资的消息。毕竟风景区2期都开始了,想来1期的问题已经解决,所以从项目作为突破口的几率应该不是很大。那么一切的突破口应该是从这个公司开始。 我在工商网上,确实有查到这个公司,不过它在去年5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注销,而原法人的名字叫“刘素云”。我把名字和身份证号码抄了下来,一边写,一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怎么记得,刘妈的名字好像就叫刘素云呢? 可我和刘妈接触的不大多,况且这个名字也特别普通,我想刘妈应该不会涉及到这么大的公司才对。但心里还是有诸多疑惑,到晚上也不是想得很明白,就拨通了曾子诺的电话:“师父,新年好。” “新年好啊柯安。”曾子诺接到我的电话还算高兴:“怎么样最近?还在滨海吗?” 和曾子诺在电话里叙了一番旧,我才把话题转到了欧阳兰兰身上:“师父,兰兰还和你在国外吗?” “她在,我回北京了。”曾子诺见我忽然提起欧阳兰兰,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还是有些不敢直接问出口:“噢,那没事。” “就我们俩,有什么话你还不能直说?”曾子诺好像早猜到我会拨这个电话问她某些事似的:“问吧,没事儿。” “我是想问问,兰兰她母亲...也就是刘妈...是不是叫刘素云啊?”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要不我问问再告诉你?”曾子诺说。 “嗯,谢谢师父。” “说什么谢,就是随口问问的事。“ 我忽然对刘妈忽然死亡的原因有些好奇,又八卦的多嘴问了句:“师父,刘妈怎么会忽然脑溢血就走了?医院有诊断结果,确定是脑溢血吗?” “这事儿也是兰兰这样说的,具体什么原因走的,我倒也不是特别清楚。”曾子诺确实不大关心这些问题,不过她也知道我心中的疑惑:“要不这样,我让兰兰给你来个电话吧?要有什么事情你直接问她,也免得我在中间传话给漏了。” 其实曾子诺心里什么都明白,她大概也知道我想要问欧阳兰兰什么,毕竟欧阳兰兰跟着雷希呆了那么久,而我一直摆脱不了雷希,给她打电话求助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欧阳兰兰来电话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很多,10点多时候她就回了过来。 在电话里听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你找过我?” “嗯,你...还好吧?” “在国外调养,你要问我什么事?”欧阳兰兰和我话不多,或许是心还没放开。 在她面前,我不是特别习惯直接问话,“你怎么了?需要调养。” “身体不是特别好,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有顾虑,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师父都交代过我,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可是...你为什么愿意这样做?”我确实费解,欧阳兰兰的转变太快,快到我根本回不过神来,她瞬间就从曾经那个十恶不赦的人,变成了如此这般。 “你就关心这个?”欧阳兰兰似乎不大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被她雷厉风行的性格带入,很快便没了顾虑:“你母亲,呃,就是刘妈,她的全名是叫刘素云吗?” “是。素洁的素,白云的云。”欧阳兰兰只负责回答问题,不追究我问话的原因,这点倒让我听意外,“那她的身份证号码是******吗?” “是的。” 我一惊,“可是,我在工商网上有查到,这个身份证的主人是一家公司的法人呢?刘妈她...” “她之前的户籍被注销,原身份证好像丢过几次。”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破灭,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我想问,刘妈为何走的这么突然?她的身体,好像蛮好的...” “到了该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吧,老天要收她,没办法的。” “噢...对不起...”触及到了欧阳兰兰伤心的地方,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我确实太多的疑惑想要弄明白,尤其是雷希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问:“如果我问你雷希的目的是什么,你愿意告诉我吗?” “她没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想报复你。”欧阳兰兰的回答很简练。 随着和欧阳兰兰问话的深入,我变得有些随意,不假思索的说:“不可能。” “到现在,我尽可能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你。”欧阳兰兰的状态不是很好,有些疲倦:“如果你还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兰兰,我们有缘都受教与同一个师父,所以对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恨你。但你知道,雷希到现在依然还不打算放过我,我很累,真的很累,我特别想知道她想做什么,我惹不起,我想躲行吗?” “我怎么可能不理解这样的感受?我被束缚了整整六年,我的体会怎么可能比你少?可是我知道的就这些,你要逼我告诉你些什么?”欧阳兰兰的情绪激动起来,提高了声音像是在咆哮:“柯安,我是对不起你,可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从来没有安宁过一天。到现在我出了国安宁了下来,我也想要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可是你为什么还不愿意相信我?啊,为什么?” 我被欧阳兰兰忽然的愤怒惊住,不敢继续问话。 只听她接着说:“好,从现在开始你不用问,我全部告诉你,只求你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和师父提及任何关于我的事情了好不好?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让我一个人在国外安心的调养行不行?” “兰兰你别激动,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 “听我说。”欧阳兰兰的打断我,“我和雷希是很久以前参加商演的时候认识的,有好几年都没有来往。不过六年前,她忽然找到了我,她说她知道我妈妈在张家做保姆,也知道张南的未婚妻是个很有名的茶艺师,她想要学习茶艺,问我可不可以约出来见见面? 我当时很奇怪,我们都认识师父,她要学习茶艺为什么不找师父?但我妈妈在张家做保姆的事情,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可她雷希就知道了,我有什么办法?我怕,怕如果我不答应她,她会把我的身世告诉别人,我没办法把我的身世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和师父。” 欧阳兰兰的这番话触动了我一些零碎的记忆,我记得曾经雷希说过,六年前她和张南分手的。那么,她找欧阳兰兰的时候,正是张南回来准备和石小艺结婚的时候。但同时又对欧阳兰兰的身份更加好奇,不过她这样说,我定是不敢追问,只是小心翼翼的说:“如果回忆很痛,那你也可以不用告诉我这些。如果你真的不清楚,那就算了吧。” “不,我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欧阳兰兰好像是一种必须要说清楚了事,她好重新开始的感觉,“其实我和石小艺也不是很熟,我只有托我妈妈去约她。石小艺其实是个很随和的女孩子,我们约在了现在的皇朝酒店,那时候还叫金鼎大厦。 见面那天只有我、雷希还有石小艺三个人,可是到中途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在其他的房间,就听到隔壁乱哄哄的。打开门一看,陈亦梅带着张南还有张家所有的人站在隔壁房间门前,我好奇的走到她们身后往里面看了下,床上躺着的是张南他爸还有石小艺。” 欧阳兰兰说起这段,很是痛苦的长吸了口气:“你知道我当时看到的心情吗?我把石小艺约过来,她却和自己未来的公公睡在一张床上。” 说实话如果是我肯定不能接受,就连我在许安芷的手机里看到公公发来的短信时,还觉得恶心和后怕了好一阵。何况是石小艺,定是不能接受在临要结婚之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未来公公的床上。我跟着倒吸一口凉气:“后来小艺就疯了是吗?” “是的,她疯了。陈亦梅带着张南扑上去摇醒了她之后,她连衣服都没穿,光着身子就跑出了酒店。我把自己房间的床单抱了出去,追上她为她裹住身体,但她还是疯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我从来没有想过,石小艺是因为这样疯的。可我不明白,欧阳兰兰事后为什么不站出来说清楚,而是选择了和雷希同流合污? 029、初次做文案 我无法想象当时混乱的场景,也无法去理解雷希的用心。如果她仅仅是因为同样的伤害遭受第二遍,就要用这样的方式去逼疯毫不相关的女人?如若真是这样,那雷希这个女人的可怕程度,远远超过了我所想象,那么我即将要面对的,也比我想的更为糟糕。 欧阳兰兰还在继续说着:“事后雷希就来找了我,她才告诉我她和张南的一切,她说她是想要阻止张南结婚,她依然想要嫁给张南。这是雷希惯用的伎俩,她先把我和她绑在一条船上,如果我敢说出是她找我约的石小艺,那她一定敢告诉别人是我下的药。” “可是小艺疯了后,她为什么不嫁?” “怎么嫁?陈亦梅百般阻拦,她就是想嫁也需要时间的不是吗?” “然后她就等了这么些年,等条件成熟了再回来?可是发现已经有了我,还有了许安芷?所以你们才...” 欧阳兰兰声音已极其疲倦:“是的...” 这一切依旧不符合逻辑,我想欧阳兰兰既然打算告诉我,那她必定也没有再过多的隐瞒。惟独可能的是,好些事情她也不知道。我长吁口气,为的是雷希的狠毒用心,“兰兰,谢谢你能坦诚的告诉我这些,可我还是想知道,雷希她到底要把我弄成什么样子她才甘心?” “她现在,或许是在想张家的财产了吧...至于其他的我真不清楚,只是我能劝诫的你就是凡事多小心,只要你没有把柄给别人拿捏着,也不用担心的不是吗?” “嗯,谢谢提醒。” “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欧阳兰兰的声音嘶哑得更厉害了,猛的咳嗽了好几声:“也别再和师父聊起我,我很累...” 结束和欧阳兰兰的通话,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想我是理解她的,无端被人拿捏着把柄进行操控,这样行尸走肉的生活了这么些年,最终刘妈还是走了,死因是迷,而欧阳兰兰的生世依旧是迷。 我心里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欧阳兰兰是刘妈和公公的私生女?可这个猜想很快被我否定,欧阳兰兰的年纪比张南大点儿,而刘妈是陈亦梅的远房亲戚,从张南出生开始在张家做保姆的,她应该没有理由在公公和陈亦梅结婚之前就认识公公并生下孩子才对。 楼梯拐角下方的空间,石小单为我摆了一个古老的根雕茶艺桌,看起来很是舒服。纷乱的思绪扰得我难受,我坐到根雕凳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打开之前孟石凡给我的茶叶准备好生泡壶茶。在正常步骤的进行下,我猛的想起石小艺总是在我用取茶的时候激动。 我反复的重复着取茶的动作,想起很早以前曾子诺曾经随口说过,置茶方式会根据茶叶种类的不同而不同。但她当时也提到,我们是爱好者而不是茶艺的表演者,置茶的方式不对我们进行更高的要求。当时没太留意她这话,而后所有的茶我都采用的是上投法,也就是先放进茶叶,再加入沸点合适的水。 可我每次在开始的环节时石小艺就会激动,那显然她对我的置茶方式是有异议的。这让我不禁对这个神奇的女子,有了莫名的好奇。 原本还想利用上班之前的这段时间好好查查,无奈刚出来有法人的线索,就断在了刘妈这儿,也许真如欧阳兰兰所说,刘妈的身份证被他人拾去注册了公司也不定。这件事依旧只有暂时搁置,我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先要回到社会,回到职场,我的生活才能重新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窝在家里翻看石小单带回来的案例。我对文字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快,加上给张勋担任助理的经历,这些文案我看起来并不难。 这天,我配着电脑上已经成型的全套广告,正在翻看北京一个著名策划师的文案,张勋打来电话,很着急的说:“柯安,你在哪儿?” 接到张勋的电话我很意外,“在A市,怎么了张经理?” “那你马上到我家里来一趟,有急事。” 我很少见到张勋这么急迫,便没有多问,要了他在A市的地址就匆忙往他家赶。今天是周末,赶到张勋位于另外一个小区的公寓时,他穿着家居服为我打开门,我没见过张勋不穿西服的样子,这样乍一看就像是邻家大哥,完全没有在公司里那么冷峻的面容。 毕竟是上司,初次到他的住处我还显得有些尴尬:“张经理,需要换鞋吗?” “不用。”张勋开了门就转身,直接往阳台的书桌走去:“来,你快来看看这个。” 我被他这焦急的状态弄得更加紧张起来,跟着他走到书桌旁边,他打开电脑的邮箱指着上面的图片:“这个是不是你?” 这是我和石小单的背影,应该是那天我去村子里的时候,石小单来接上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被后面的人拍下的。我疑惑的看着出现在张勋邮箱里的照片,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老罗发来的。”张勋又切换了一张,是我走得更远一些的时候拍下的:“你什么时候去的村子?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见张勋又回到了公司里那个严厉上司的摸样,我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想要撒谎说是去走亲戚,但看着张勋黑着的那张脸,就没办法撒谎:“我是想......再试着做做文案。你...你不是说...这文案会交给我嘛?” “呵呵。你真有本事。那你现在拿去做吧,就当你回来上班的入职考试题。”张勋甩给我一份资料,然后抱胸站在我面前。 他此刻流露出来的表情,绝对比我刚去公司的时候还要冷。我有些怯的接过来,“张经理,这...是真的吗?” “当然,客户都点名要照片上的你做了,我还有什么话说?”张勋轻哼了一声。 我瞬间明白,张勋这次是生气了。她以为我是怪责他不把这个文案给我,而故意去了村子里找项目方或者其他人,让他们用另外的压力来强制要求他把项目交给我来做。 “可是张经理,我真不是...” 张勋伸手拦住我:“你不用解释,这是你的办法我管不着。你走吧,2月1日准时到公司来面试,那天我要看到能让我满意的文案,否则你怎么做也都是白搭。” “可...”我还是想要解释,但穿着居家服的张勋显然也不随和,半仰着头看着我后面的方向,一副不愿意再搭理我的样子。 我满腹委屈却没法解释,满心疑惑却无人问询,姓钱的不是应该相信了石小单的话才对的吗?为什么又会忽然把这个文案指明交给我做?但为了这份工作我还是忍了下来,拿着资料悻悻的离开了张勋家。 最早张勋说的是,他会用这个项目当成教学范本教我做,而现在他就这样撒手给了我自己独自完成。这算是给我入职的机会,但同时也是对我的考验,我完全没有任何文案的经验,顶多也就是这几天恶补了一些知识。 和张勋交接资料的时候心里太多委屈,等回到家里之后才想起,既然是2期的文案,我怎么也应该明目张胆的问张勋要1期资料才对呀?想到这儿,连忙拨通了他的电话,接通后我心里就怯了,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张经理,刚才我忘了向您借用下1期的文案资料,我想作为参考用。” “没有。”张勋直接拒绝。 “张经理,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抓住每个机会,都想要和张勋解释,可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挂了电话。 面对张勋的冷淡,我没办法再问,忽然想起之前我拍过一张1期的广告照片,不管有用没有用,我先找出来借鉴下再说。连忙找出许久没有用过的老手机,为它冲上电开机,刚准备翻看照片,短信提示音不断的响起。等它响过很长一阵之后,我才一一翻开。 里面有雷希发过来的短信,应该是我手机从那关机后,她又找不到我开始急了,内容大多相同,我躲是没有用的,我的处境惟独只有和她一起对付张家,否则张家的人不会放过我。发送的时间,是在见到许安芷之前。 我想那时候的雷希也许急切的想要找到我,而我关了机又躲了起来,她急了。只是后来巧合的遇见了许安芷,又去了派出所再到拿身份证去开房,她很顺理成章的找到我。只不过找到我的时候,发现石小单又和我在一起,不得已又开始上演悲情的苦肉计。 雷希的手段太多,多得我无从辨别。 最让我奇怪的,还是有一条短信,竟然是张欣发过来的,很短,“回电。”而时间也很近,就在年后。 我奇怪,张欣怎么会知道我的这个号码? 030、禾禾竟知情 在我的印象中,张欣一直是有别于张家其他人的。她是那种不势利温文尔雅的贤妻良母型的,结婚多年一直全职安心伺候她老公和孩子,而她老公也从基层平步青云。我时不时会听到陈亦梅当着张欣的面念叨,说眼看着家里有个从政的人,也没有为张家带来任何效益,还不如嫁个商人。张欣偶尔也会反驳她:你就知道效益。 我把策划案的事情暂放到一边,拨通了张欣的电话,“大姐,你找我?” “吁...”张欣像是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我奇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欣独自喃喃着说。 “大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家的房子失火了你不知道吗?”张欣反问我:“我打电话给石小单,他说你回了老家,他给了我两个号码都是关机,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 “失火?什么时候事?” “大年三十晚上。” “怎么会忽然就失火呢?家里可是很久没有住人了呢?” “我也不知道,现在案子还在侦查,没出来具体的结果。”张欣还有些悻悻的说:“不过我听说你和你母亲回家来过年,有人故意纵火的。谣言传得有模有样,还说起火后有人见到从火堆里拉出过两个尸体。当时把我吓得,我以为...” 在宁川那样的小地方,谣言确实很厉害,只要有人放出了点儿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城都能知晓。我安慰着张欣:“大姐我没事儿,谢谢你关心我。” 张欣见我是真的没事了也就没有太过担心,不过她还是提醒:“柯安,我听你姐夫说,今年开年应该会把你们家的财产进行公示拍卖。不过这些钱还银行的本金还不够,其他的民间借贷方可能还要闹一阵子,尤其是那些把自己一辈子攒的钱都拿出来的老年人。你还得要小心一些才行...” 对于张欣的提醒,以前我可能不会太明白,而现在有了更深的体会,人一旦被逼入了绝境的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尤其是那些老人,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欠债人的资产被银行收走,自己一辈子省吃俭用的钱打了水漂,让几个老人能想的明白? 张欣又说:“注意保护好自己,我现在把家搬到了宁川,要是这边有什么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的告诉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向小单开口,你别硬撑着知道吗?” 也许从上次石小单带她来见我,在她那儿就已经认定了什么,我没办法解释,只是顺着话说:“嗯,我知道。” 挂掉电话我恍惚了好久,家里的房子失火了,怎么会失火呢?到底是债主愤怒的去烧掉了房子,还是另外有什么情况?如果是债主去烧的,为什么又会有谣言传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是我爸回去过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谣言。也许他知道明年财产就要公示,他担心我们娘俩的安危,故意烧了房子放出风声,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我们。或许大多数老百姓都会认为,这家人破产了,被其他债主放了火把人烧死了...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打开门是白禾禾旅游归来,带着浅绿色的鸭舌帽,勾了勾我的下巴戏弄着我:“柯安美女,近来可好啊?” 白禾禾就像是我的生活调节剂,只要她出现就像是一缕阳光让我变得舒畅。我很快将这件事带来的不快抛到一边,融入白禾禾带进来的氛围拿着腔调说:“再好,也不如某些满脸春光的人好呀?” “那是!”白禾禾把遮阳帽放茶几一放,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随手拿过我从张勋那儿拿回来的资料:“这是什么?” “我要做的文案,过几天面试的时候要用。”我嘟了嘟嘴,想要从她手上把资料取回来。 “你等等...”白禾禾神经质的举着一只手让我暂停,煞有架势的拿着资料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半响,他开口说:“这不是华南的项目嘛?由你做啊?” 白禾禾居然知道这个项目,这着实让我很是意外,连忙脱了鞋靠到她身边:“你知道?” “当然。”白禾禾拍打着资料向我卖弄着:“你还记得去年我在金先生公司的时候,签的最大的一笔订单吧?” “当然记得。”为了庆祝那笔订单,她们俩喝成了那样我差点儿**,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就是我和华南采购部签的。”白禾禾到现在还为那笔订单引以为傲:“咳咳,你知道那笔订单值多少钱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白禾禾伸出一只手放在我面前:“100万。对于金俊中那样的小公司来说,一次性有公司愿意采购100万的订单,是他开业以来最多的好不好?” 我没想到,我在张勋那儿打听不出来的客户消息,竟然身边的白禾禾都知道情况。这让我小小的兴奋了下,拉着她的手:“他们采购金先生公司的东西,干嘛用的?” “你不知道嘛?金先生的公司是做渔产品出口贸易的。”白禾禾听我感兴趣,有些嘚瑟了起来:“这华南公司可大方了,100万的东西全部用来给职工发放元旦和春节礼物。” 我掐指算了算,按每人价值500的东西算,那这公司岂不是有2000人?怎么可能有用项目做骗局的公司,会有这么多的人?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这项目是他们公司的?” “就前两天,那采购部的孙经理还给我来电话,问我最近有没有空出去坐坐,他们新项目要开始了,准备再要一批礼品。”白禾禾撇了撇嘴:“谁不知道他那点儿心思,上次就对我动手动脚的,还好金先生准备的回扣够足,那孙子才要了钱财没要美色。” “他们有说,项目什么时候开始吗?” “啧啧,你这不都做他们的文案了嘛,做好肯定就开始了吧?”白禾禾看我一副焦急的样子,转头开玩笑般的掐住我下巴:“不就是接的第一个文案嘛,需要答应这么清楚?” 我这才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了,关于我的很多情况,白禾禾都不知道。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她,只是一直觉得没有合适的点转到那个话题上。而今天显然也不合适,关于项目和我爸的关系,我自己都还云里雾里的,暂时还不适合告诉任何人。 我收敛了下:“呵呵没事,这一趟,玩儿的爽了吧?” “爽倒是爽,就是差点儿被他妈给发现了。”白禾禾嘟哝着嘴向我抱怨她和仝跃天现在的谈恋爱,就像是搞地下工作一样,而把仝跃天他妈,比成了日本鬼子。 临近晚上的时候石小单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和白禾禾一起,今天晚上在仝跃天酒吧为他们俩回A市接风。白禾禾在一旁竖着耳朵早就听到了内容,不等我说话就对着电话答应了下来:“好,我一定把柯安美美的带到。 白禾禾担心我不去,就在耳边不停的念叨:“柯安,你要不去可不够朋友啊?上次说好的去半路撂我鸽子,你知道我都多久没去跃天的酒吧了嘛?要是你不去,我一人也不敢去啊,要是碰到他妈来巡视,有你在我也好壮壮胆不是? 最后我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还是让她把我装扮成了上次那样子。不过吸取教训,我打死也不愿意穿上次那身衣服,而是选了一件素洁的绿色的低领镂空针织衫配了条牛仔裤。 虽然之前去过仝跃天酒吧,但这还是第一次在营业时间去,从白禾禾停好车开始我就紧张,甚至觉得双腿发软。我不知道很多人喜欢放纵的地方,究竟是有多大的魔力。 白禾禾挽着我的手,像是女主人般的往里面走去,站在外面迎客的服务员都认识她,见到我们都是“白姐晚上好。” 白禾禾冲他们笑笑,指着我说:“我姐妹儿,柯安。” 仝跃天和石小单他们一群人已经提前到了,坐在酒吧角落的卡座上。白禾禾见到仝跃天就扑了上去,撇下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往哪儿坐。 坐在石小单旁边的楚彭主动挪了个位置:“嫂子你坐这。” 听着楚彭叫我嫂子,我有些尴尬的坐在石小单旁边,可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把桌上一杯装着半透明中带着乳白色的杯子递到我面前:“这是我交代调酒师为你调的“白茉莉”,你尝尝。” 白禾禾在旁边起哄:“小单,用我的姓做酒名,我可要收征名费的啊。” “收,跃天给钱。” 楚彭举着酒杯,示意大家先喝一个,石小单把杯子递到我手上,“放轻松,随意点。” “白茉莉”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喝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酒,不知不觉中就贪了些杯。渐渐的我开始适应了这样的地方,先前的紧张不再,感觉到了舒适和随意。 昏暗的灯光下,石小单和他们大声的嬉闹着,可手却悄悄的伸到了我后面,将我整个腰揽住,轻轻的靠在他怀里。奇怪的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不会在觉得被他这样搂着有什么别扭,反而还更是随意了些。 主动举着酒杯:“禾禾,我敬你和仝队长一杯。” “那敬酒肯定都干了才行。”白禾禾趁机将我军:“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嘛。” “好。”我也不懂什么敬酒的规矩,独自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了下去。 楚彭在旁边阴笑着,“单哥,这敬酒不碰杯,是不是得再来一杯啊?” 再一杯下去,我很快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今天是为白禾禾接风,又是第一次和石小单这群朋友见面,我怎么样也不能太丢人才是。便起身借口去洗手间,想要用凉水冲冲。 可去完卫生间出来,我就更迷糊了,直觉得所有悲伤的情绪全部涌来。揉了揉眼睛,不经意看到舞台上,一个妖娆的身段围着一根钢管正在翩翩起舞。虽然我已经很晕了,但我还是看清楚了舞台上的那张熟悉脸... 031、能不能不怂 舞台上的许安芷速度的沿着钢管攀上顶端,又随着劲爆的音乐婀娜的滑动下来,尽显她的妩媚。落地之后绕着圈,异常亢奋的摆动着身子,连同她一头金黄的卷发。在音乐结束之时,她猛的抬起头最后定型。 我才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这儿看了好久了,连忙转身准备回到卡座上去。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还没有走到位置上,手被人牢牢的抓住,“柯安?” 她的疑问让我确定,她在舞台晃眼的灯光下,并没有把我看的特别清楚。我明知道她是被雷希接走的,但酒后这样的意识似乎没有太过强烈,而是纠结于她刚从滨海那样的地方出来,怎么会又出现在这儿?于是缓缓的转过身,“你怎么在这儿跳舞?” “这是我的工作。”许安芷见到我也并没有觉得意外,拉着我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你坐哪儿?请我喝一杯?” 我固然不可能把许安芷邀请到石小单那边去做,可是我已经钻进了某个死角,就是想要弄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走了,“我那边...不是很方便,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许安芷似乎不大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还是随着音乐一边摇摆一边慵懒的说:“那就这儿吧,我也正想和你聊聊。” 服务生端着一盘点着的烟火走过,我吓得往旁边闪了下,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离开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一句话呛得我说不出来话,我知道,一定是雷希又告诉了她什么,并且她信了。 “柯安,好人做够了么?”许安芷捏着我的手试了下劲,“扇人一巴掌再给个糖吃的事儿,做起来很过瘾是吗?你这救世主,当得很爽是不是?” “许安芷,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在上次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还继续认为我对不起你,那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她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我有些生气,趁着心里有股劲儿,说完我就要甩开她的手离开。 “站住。”许安芷呵斥着我,“你不是要和我聊的吗?就说这几句就想走?” “你已经这样认定,我还能说什么?”她的思维已经固化,多说无益。 许安芷竟然无耻的说:“你有钱吗?” “干嘛?” “给我1000块,我放你走。”说罢她打了个哈欠,转身在旁边的台桌上拿了支烟:“哥们儿,借支烟抽啊。” 她这样的状态很熟悉,像是上次在宾馆里的时候,毒瘾发作的样子。我敏感而又小声的问:“你又开始了?” “呵。你不就是想要看到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我现在的样子你可满意?”许安芷哆嗦着手把烟点燃,“快给我钱。” 我现在的感觉,真就是活脱脱的农夫与蛇,曾经的一念善心,不仅让陈亦梅误会是我怂恿许安芷打官司,就连当事人也认为是我故意导演。我真想把自己的心掏给她们看看,哪儿有她们想象的那么恶毒? 只是她现在的样子我一点儿也恨不起来,单纯的觉得可怜。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当初破坏我家庭的时候那么跋扈,到现在依旧不用心去分辨身边的好人和坏人。我已经没有再挽救她的想法,只是挣脱了下手:“那你等我,我去拿。” 许安芷把烟往旁边一丢,执拗的抓住我不肯松开,“想跑是吧?” 直至此时,我的酒已经彻底醒了,开始后悔明明知道她是被雷希带走的,刚才还和她聊个什么劲?可我确实没办法把她往石小单那边带,我怕石小单见到她之后会暴怒,她现在已经很可怜了,如果再连这份工作也丢掉... 转身对服务员说:“麻烦你去叫下白禾禾,就说有人...” 话还没说完,石小单走到我们面前,伸手抓住许安芷的手往旁边一丢,她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石小单也不管,拉着我的手转身就往卡座走。我刚跨出一步,许安芷像是陌中了魔怔从地上爬过来,抱住我的脚:“不许走,快给我钱。” 我知道,她的毒瘾已经发作了。我问石小单:“借我1000块钱,我给她吧?” 石小单本就很气愤,听我这样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一脚就踹在许安芷手上:“拿开你的脏手。” 我们这儿的动静,已经让周围正在喝酒的人注意到了,纷纷围到我们旁边准备看热闹。许安芷真是彻底的疯狂了,她不仅不松开我的腿,反而大声的喊着:“打人啦,陪完酒不给小费还打人啦。” “滚,听到没有!”石小单捏紧了拳头举在头上。 我连忙拉住他:“小单,算你借我的钱好不好?给她吧。” 石小单冷着脸对旁边的服务生说:“愣着干嘛,还不快把这个疯子抬出去!” 许安芷一听,立即松开了抱住我腿的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个啤酒瓶往自己头上猛的一敲,血顺着头顶就流了下来。然后极其抓狂的奔向小舞台,从DJ手里抢过话筒:“救命啊,大家救救我,有人要打我要追杀我。” “靠。”石小单见到许安芷这番举动,刚才已经堆积的愤怒也再也控制不住,指着服务生大声的说:“去,把她给我带到后台来!” 我从未见过过石小单发这么大的火,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拉着他的衣角:“小单,算了吧,把她赶出去就好。” “怂!”石小单朝我骂了句,转身和问询而来的仝跃天及其他人,“走,去后台。禾禾,你带着她在这坐回。” 白禾禾估计也被石小单发这脾气给吓得,不敢问发生了什么,连连点头:“好。” 然后我再想拉住他们已经来不及了,石小单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后台走去。我心神不宁的回到位置上呆了两分钟,还是有些坐不住。石小单一定是知道她的,上次在滨海见到的时候他就有些生气,而今天这样,他定有可能不放过。 我眼前不自禁的浮现出一群人围着许安芷的样子,站起来拉着白禾禾:“走吧,我们去后台看看,我怕出事。” “嗨,他们男人的事情,我们掺合什么?”白禾禾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再说,小单真不会乱发火,他要是发起火来,也没人能拦得住。” “那我自己去。”说完我也不管白禾禾是否反对,匆忙的往后台走去。 到的时候,石小单站在许安芷旁边指着她鼻子:“告诉你,想收拾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是你主动撞上来的,可别怪我!”说着,招呼着旁边穿着紧身衣的女人:“打,给我往死里打,打到她以后看着柯安得绕道走!” 女人冲上前去就给许安芷狠狠的一脚,而毒瘾发作的她早已经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嘴里就不停的念叨:“给我钱,说好的。” 这场景看得我特别想哭,快步的上前拉住女人,蹲在许安芷身边大声的说:“小单,打能解决问题吗?你不是说别人是莽夫吗?为什么你现在也变成了这样?” “柯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怂?你要是早教训她,能有今天吗?” 石小单气愤的走了过来想要把我拉开。可我就死死的扑在许安芷身上,“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就目前来说她真是无辜的,而且她已经成了这样,即使把她打死在了这儿,对我又有什么意义?我不恨她,从我知道真相之后,我就不恨她了。那种被雷希隐形的陷害折磨到筋疲力尽的累,让我忽然就放声的哭了起来。 见我哭了,石小单这才挥挥手让其他人出去,走到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柯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懦弱?该放手的你不放手,不该放的你又把她死死抓住。” 后台就剩下我们三个人,许安芷全身已经开始在抽搐,我让石小单点了支烟给她,她哆嗦着接过来,拼命的吸着,不带停歇的将一支烟很快吸到了尽头。 看到她的样子,我没办法停止哭泣,拉着她的手说:“你告诉我,雷希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给你拿钱。” 石小单刚要点烟,一下将打火机熄灭:“雷希是谁?” 032、哎呀你不管 “快给我钱...”许安芷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狂躁的抓着什么东西就仍。 石小单又拿了一支烟递给她,引诱着她:“雷希对你说过什么?” “不是雷希告诉我的,是小红说的是你找到她让我去上班的。”许安芷努力站起来,极其不耐烦的抓住我的手:“快给我钱,快点。” “你别这样,想想多多,忍着点儿好吗?”她越是抓狂,我越是不愿意她再深陷。 许安芷抓着我的手摇晃着说:“钱啊,我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还不给我?” 我实在是忍不住,抓过包准备拿钱给她,石小单抓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能给,挣扎之中看到许安芷越来越难受,同情心作祟就大声的冲石小单说了声:“哎呀不用你管!” 随之石小单的手松开,愣了两秒钟抢先拿出一小叠钱丢到许安芷身上:“快滚!” 许安芷见到钱两眼放光,慌张的从四处散落的地上捡起来飞快的跑了出来。我再次流泪了...说不出来的难受。许安芷拿到这些钱,一定是再去购买毒品,我们这样是在害她,害她在这条路上深陷。可我没有勇气像上次那样把她带去戒毒所,只要雷希不放手,她永远都会成为牺牲品。 门外等候的仝跃天和楚彭他们见许安芷离开,纷纷回来:“小单,没事儿吧?” “滚,都滚。”石小单冲他们吼道,“我也滚!” 然后后台就剩下了我自己,我知道石小单是生气了,为我的软弱,和现在还依旧护着许安芷。在他看来,吸毒的人不过是一条喂不饱的狗,我这样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还在回想着许安芷说的那番话,是小红告诉她的...如此一来,许安芷自然会有她自己根深蒂固的想法,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我这才知道自己当初和她的推心置腹有多傻,我自认为是把她救出了那个圈子,可她并不认为我安了好心。 过了许久,白禾禾走到我旁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和小单吵架啦?” 我抬头莫名其妙的盯着他:“没有啊,他怎么了?” “你快出去劝劝,他生着闷气呢。”白禾禾说。 “好。”我尽可能的把思绪从许安芷身上收回来,跟着白禾禾走回到卡座,石小单一左一右揽着两个年轻的美女,端着酒杯把酒往他怀里送。他就板着脸坐直了身体,只要酒送过来他就喝,喝完再给送酒的人100块钱小费。 而楚彭他们已经离开,就剩下仝跃天独自坐在旁边,也不吭声。白禾禾捅了下我:“你去哄哄他吧,估计刚才是生气了,闹着性子呢?” 我和石小单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身边同时坐了两个美女而且都那么亲昵,我怎么可能再过去哄他?只是从桌上端了一杯他们喝的洋酒,怯怯的站在石小单旁边:“小单,你少喝点儿,对身体不好。” “哎呀不用你管。”石小单学着我刚才的语气说完,又张开嘴迎着美女喂过来的酒。 仝跃天连忙借口要去其他朋友的桌位上,就带着白禾禾起身准备离开。好好的一场为他们迎接的聚会,因为许安芷的意外出现弄成了这样,我有些报歉的对要离开的仝跃天说:“不好意思啊仝队长。” “嘘...”白禾禾笔画了个安静的手势,让我不要再说下去,又指了指石小单,示意我好好照顾他,随后就跟着仝跃天往外走。 场面尴尬的让我很想甩头就走,可看着石小单生气的样子,只好不吭一声的坐在旁边。看着他一杯杯赌气似的喝着旁边女人送去的酒,再联想到刚才他对许安芷的样子,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忽然有些害怕,觉得石小单和曾经的叶一丁一样,有种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怨气。虽然我心里清楚石小单不会那么莽撞,也不会像叶一丁那样不计后果的去做有些事情,但叶一丁对我的印象太深,我不得不担心。 我就坐在旁边呆呆的看着他喝,一杯一杯。后来我觉得心里也堵得慌,就端起刚才为我准备的酒,又一口喝了两杯,喝完之后发现,自己还蛮享受这样晕沉沉的状态。 石小单见我拿起酒杯喝酒,开始沉不住气了,从包里拿出一叠钱丢给旁边的女人,然后站起来走到我旁边冷冷的说:“你干嘛不拦着我?” 原来,他竟然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想要我主动和他说话解释,可我早被他的阵势吓得不敢吭声,“你有女人,还需要我?”其实我不是想说这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想着他左拥右抱的样子话就脱口而出了。 一句话把石小单呛住,瞪了我半天,忽然拉着我往停车场走去,让服务生开车把我们送回了我公寓的小家。进屋后酒劲发作反而让他更是疯狂,抱着我径直就往卧室里走,狠狠的把我仍在床上:“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过女人!” 说完扑了上来,不管不顾的开始脱我的衣服,我挣扎着的同时他把我搂进怀里:“柯安我要你,我要你知道我只有你一个。” 我不停的把他往外面推:“小单,别...” 话未落,吻如雨点般扑面而来,他滚烫的脸和唇紧紧靠近我,那么炽烈和疯狂。感受到他气息的一瞬间,晚上所有酒精开始作祟,心里竟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开始的反抗到不自禁的还迎着。 耳边的喘息声渐渐变得厚重,石小单的舌游走于我们之间,那般的甘甜顿时扰乱了我的心,有些不能自已的抱紧了他。他的唇舌游走于我整个脸颊,这样温暖的身体,一度离我太过遥远,抱紧的这一刻我有些不舍,紧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温存。 石小单轻声的呢喃着我的名字,“柯安...”说罢,开始往我脖子以下游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特别多的人,血淋淋的张南,举着刀的叶一丁,还有在停车场找我的倪彦以及雷希。他们好像都在告诉我一句话,柯安,放开石小单。 我一个激灵把他推开,恍若从梦中醒来,额头冒着冷汗提高了声音:“石小单,你不能这样!” 听着我清晰的叫他全名,石小单忽然就停了,起身坐在我面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带着些许愤怒和埋怨:“柯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走出你的心结?你说需要一年的时间调整,好,我调整。你说我们不应该走得太近,好,我不没事不打扰你。可是,这不能代表我在看着你被欺负的时侯不站出来,而你凭什么说不用我管?” 石小单偏执的在许安芷这件事上钻不出来,可我却没法向他解释什么,尤其是现在他喝醉酒的状态下。我只好抱着他,轻轻的拍打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吗?给点钱就能打发的人,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 “你见过能喂饱的狗?”石小单摇晃着头说。 见他说话的语气没了那么激动,我轻轻的把他扶着躺在床上:“睡吧,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只是生气...”石小单闭着眼睛喃喃的说:“你知道吗,我在很努力的去改变。我不愿意念国内的大学,浪费我几年的时间;我也不愿意在国外学习一年,因为我见不到你我会担心;我放下一切从基层做起,就算我们不能每天在一起,但我想要在你有危险和困难的时侯,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033、你需要转变 再后来石小单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小到我偶尔只能听到“我妈”和“我姐”,而其他的内容捋不直舌头含糊的说着。到最后他完全没了声音,安静的睡了过去,我起身为擦洗了脸和手,又盖好被子,自己抱着被子去了楼下的沙发上。 整个晚上再也无法入眠,耳边传来的都是石小单沉闷的喘息声,晚上他生气时的样子,还有他迷醉时含情脉脉说的那些话。我知道自己开始中了他的毒,可这种毒却来得不是时候。我的种种过往都牵绊着他,只要他沾上了我,或许再也没有办法安宁的生活。 丘栩说过,他还小,他父亲为了他的事情操碎了心。 倪彦说过,他还小,他的路还很长,他们都希望他能找个好姑娘结婚。 这是客观的因素,而更为主观的因素是他还不够成熟还没定型,没办法为我解决那么多问题。纵然他有比我强大的人脉和金钱支撑,但比他年长8岁的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所有问题依附于他?如若是这样,未来的几十年,我岂不是又变成了石小单的寄生?我要的是重生,而不是单纯的知道某件事的真相,或是找到某段感情。 早上被石小单下楼的脚步声吵醒,我连忙掀开被子:“你起来了?好点没有?我去冲杯蜂蜜水你先喝吧?” 石小单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斜看着我说:“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我尴尬的站在沙发旁边,“那...你没事儿了吧?” “没事,我先回家一趟啊,换身衣服上午还要参加培训。”石小单像是完全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又回到之前那样的状态。临离开时叮嘱着我:“对了,你就要去面试了吧?这几天没事儿你别出门,在家翻翻那些资料。” “嗯,好。” “那我先走了,你上楼再补个觉。”说罢传来门被重重的关住。 我半天回不过神来,石小单竟然真的没有再说一句关于昨天晚上的事,就这样就走了?他昨天的生气昨天的深情,难道都是酒后的反应? 几分钟后白禾禾敲开了我家的门,头往家里探了探:“他走啦?” “嗯,走了。”我耸耸肩,“早饭没吃吧?我去做。” “赶紧的,饿死了。”白禾禾也不客气,坐到沙发上咋呼着说:“昨天半夜都饿得不行,冰箱里空的什么都没有,想要过来找点东西又怕打扰你们的好事儿。” “你想多了吧?”我打开冰箱门,拿出面包和鸡蛋进了厨房。 白禾禾跟着进来,靠在门边神秘的问:“真没好事?我才不信呢,瞧石小单昨天晚上气的那样子,他回来能放过你?” “真没有。”跟白禾禾呆的时间长了,我说话也变得和她一个调调:“没被放过的人是你吧?” “少来,昨天晚上到底什么事儿啊?”白禾禾说起的时候还有些后怕:“昨天回来跃天给我说,他都没见过小单那么生气,可把我们俩给吓得。” 我沉默着加热好面包,把鸡蛋扔进煮蛋器里,转过头很是严肃的问:“禾禾,你真觉得我和石小单有戏?” “这么严肃干嘛?”白禾禾吐了吐舌头:“当然有,我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短,以前他在学校的时候,喜欢他的女生可一大把,还时不时的追到跃天的酒吧来,喝多了闹事儿的什么都头。可还就没见过他对谁向对你这么上心。” “仝队长是你的初恋吗?” “是啊,可我不是他的初恋。”白禾禾口无遮拦的又说了起来:“不过这初恋不初恋的又有什么关系?感觉对了,不就能在一起了嘛?” “如果我像你这样,也会什么都不管。”我摇摇头有些羡慕的看着她:“可我不是你。” “你怎么了你,不是女人啊?再说,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干嘛装得自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白禾禾为了逗乐我,捧着我的脸说:“啧啧,你瞧这脸蛋,嫩得都能揪出水来,还有这气质,这身段,还装什么老啊你。” 白禾禾看似社会阅历比我丰富,说话做事也比我更厉害,但感情方面的经历,她还是比我要单纯太多。我把早餐摆上桌,“我死过老公还生过孩子,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啊?”白禾禾一口鸡蛋咬下去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上次陪着你在医院那个,他...他死了?” 我点点头:“他是我前男友,死了,还有我老公,被他杀死的...” “不会吧...噢,对不起柯安...” “这些,仝跃天都没告诉过你吗?” “没,我们俩在一起很少说起别人。”白禾禾撇着嘴:“他不喜欢女人太过八卦,所以我从来不问别人的事情。” 我端起装满牛奶的玻璃杯喝了一小口,想着应该告诉白禾禾我这些事情,她和石小单认识的时间长关系也比较熟,如果她知情的话,也许能侧面和石小单说下。于是我把石小单如何与我认识,我在张家的种种过往以及雷希怎么在背后害我,还有我爸的事情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我相信她,同时我也需要有个亲密的无话不说的朋友。 在我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白禾禾就停止了吃东西,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个不停。等我说完之后,她抽泣着说:“柯安,你怎么会遭遇这么多事情?我以前以为,仝跃天他妈把我们分开,我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了。” “这些都已经过去的。等我上班之后,你多教教我关于职场的为人处世吧,我现在就想着,我得靠自己的能力先生存下来。” “对,你现在需要转变。”白禾禾坚定的说:“不管你和小单走不走到一起,但你得要有能力靠自己在这个社会存活下来。要不然万一有天,小单他家里和仝跃天他妈一样,把你也赶出去了,到时候你又怎么办?” 我没想到白禾禾的认识竟然和我一样,我还以为她会极力的劝我和小单在一起,再之后的事情都可以依靠小单了呢。我像是遇到了知己,“是的,我已经30岁了,真的没有办法再耗下去,也不能让自己再出个什么意外,我折腾不起...” “可是你说的那个雷希,你打算怎么办?她好像把你逼到死角不罢休的样子呢?” “我现在连她想要做什么都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好,这样的小人只要你不去招惹她,她不敢明着对你怎么样的。再说,还有我住你旁边呢?要有什么事儿,你招呼一声就行,我想我肯定能制得住她。”白禾禾说着还站了起来,比着一副武打的手势:“怎么样?我可是练过的。” “好,那以后你来保护我。” “必须的。”白禾禾冲我笑笑:“对了,你现在做的那个项目,也和你爸的事情有关是吧?要不改天我把华南采购部那男的约出来,咱们去会会?” “行啊,上次你说的时候我正奇怪这公司呢。” “没问题,这事儿交给我。”白禾禾收拾着桌上的餐盘,“以后有什么你就告诉我,就算我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啊,你自己憋在心里难受不难受啊?” 然后一整天,我和白禾禾就窝在沙发上,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聊到最后我们同时发现,在面对大多数问题上,我们俩的想法和看法都保持一致。 比如昨天晚上许安芷的事儿,白禾禾说她也觉得不是特别好,许安芷都成那样了,再打她再骂她,等她买了下次毒瘾发作的时候还会那样。说罢她又叮嘱我:“那雷希这事儿你可不能现在告诉石小单。昨天晚上我算是见识过了他的脾气,要他知道肯定得翻天,说不定他父母很快就能来找你,到时候你这边工作还没干好呢,之前的努力就白搭了。” “是啊,我原本还想找个机会告诉他。可昨天见他生气后,不敢了...” “你先稳稳,这事儿急也急不来的。”白禾禾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哎呀,我得出门了,跃天约了我晚上看演唱会。” 确实,人是需要释放压力和吐露心声的,白禾禾离开之后,我觉得释然了许多,心就静了下来。本来关于雷希关于许安芷,还有我爸这件事,就不应该成为我现在的困扰,我应该先为工作的事情做好足够的准备。 之后我再翻看滨海2期的资料时,就完全没有了杂念,不会再去想它是否和我有关系,而是专心的把策划案先做出来,再拿着它向张勋交一份满意答卷。 034、顺利再入职 文案在预期的时间内做了出来,审核了几遍还算满意,临面试的前一天,白禾禾专程为了我讲解时的仪容仪表,连同走路的姿势,都为我细细培训了番。 “一定要自信,把自己想象成经历了很多的样子,这样会给面试官好的印象。”白禾禾说着,在我面前昂首挺胸的走了两步:“瞧见没有?得这样,脚步要轻盈。” 我按照她教我的方法,模拟第二天的现场为她练习讲解了好几遍,到她满意的点了头为止,我才又将方案看了一遍又一遍,到连标点符号都精确无误才把它放进U盘。 到了张勋约定好的日子,精心打扮了一番准备出门。刚走到楼下张勋打来电话,我生怕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紧张的接了起来:“张经理,我正准备出门。” “你到了之后让前台带你到2号会议室,10点的时候我会和总经理还有销售部的经理过来听你讲解。到时候不用自我介绍,只需要直接开始讲文案就好。” “好的张经理,文案我都准备好了。” “不用紧张。”张勋提醒着我:“讲解的时候注意语速和语气。” A市公司和总部在一栋楼里,我进到大楼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见到陈姗姗,去年张勋公开的开除我,目的就是为了我不通过总部的人事调令直接到A市公司面试,如若今天再被撞见,但怕她又会从中作祟。我刻意把头埋得很低,四处看了一圈才走进电梯,中途在10楼的时候停了下来,我瞧着外面没人就按了关门键。 “等等...”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短发女生抱着一堆资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兴许是跑得太急,进了电梯后崴了下脚,手上的资料全部洒落在了电梯里。我蹲下身去帮她捡着,她抬起头来扶了下眼镜:“谢谢啊。” 我不大喜欢和陌生人说太多话,只是惯性的点点头,把整理好的资料递到她手上,却不经意瞟了一眼其中一张纸:“关于对陈姗姗等人的处理意见”。 我再想要多看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12楼A市公司,按照张勋的指示我直接向公司前台说明来意,她便把我带去了2号会议室。10点的时候,张勋连同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进来,一脸严肃的坐在会议桌两边,张勋先开口说:“柯安,请将你准备的文案讲解一遍。” 第一次开口将文案,虽然有熟悉的张勋在,但我还是紧张得不行,心狂跳不止。我深呼吸了下,为了避免差错尽可能的放慢语速:“各位领导好,我叫柯安,今天我准备的是关于滨海2期项目的文案。滨海2期位于滨海**村,作为滨海重点打造的旅游项目,我为他设计的方案,是以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以及当地淳朴的民风作为主导,再配上...” 在我讲解的过程中张勋频频的冲我点头,很快我就没了刚开始那样紧张,甚至还能配合一些手势。最后按照我原有的思路讲完,张勋提了几个概念上的问题,我回答得都还比较顺利,然后他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下午会电话通知你。” 我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听到他小声的对旁边的人说:“她就是滨海2期的客户指认做文案的人。” 到下午不出意外的接到了公司电话,明天早上9点到公司人事部报道。接到电话后没过多久,张勋发来消息,问我有没有收到通知?明天早上一定要准时到,9点半公司有个大的会议,会介绍领导和新员工。 我想着这次的事情张勋帮了不少,鼓起勇气把电话回拨了过去,约他晚上有空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张勋倒是没有拒绝,直接就定好了时间和餐厅。 晚上6点,就在腾飞公司楼下的西餐厅,我和张勋对视而坐。他还穿着白天的职业装,一如面试时侯的严肃:“以后在公司,做什么事情你小心点,别再给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张勋说的是上次BQB的事情,联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文件,我再次解释说:“张经理,BQB资料遗失真的不是我,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 “所以这件事我还得要谢谢你,承蒙你对我的信任,才让我有机会以后再和你共事。可是关于滨海项目的事情,我还想要解释一下。”他即将再次成为我的领导,如果不说清楚我心里始终有些放不开。 “为自己的未来争取机会,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张勋押了一口开胃鸡尾酒说。 “我真的不认识滨海项目的任何人,之前去村子里也是偶然,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 “既然你今天面试已经通过,这件事不需要再解释,以后在工作上努力一些,自然不会有人说你。”张勋完全不听我的解释,自顾自的说:“个人的人脉也好关系也罢,在我这儿都行不通,我只认工作能力。” 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解释下去了,毕竟曾经进滨海公司的时侯,也是金俊中背后找了关系。而我开后门进公司,在张勋这儿已经成了惯例,所以我谨记他的这句话,工作能力才能说明一切。而后吃饭的场面有些尴尬,我们之间除了工作没什么可谈,好不容易撑到晚饭结束,张勋起身主动要买单。 我连忙站起来拦住他:“张经理,说好我请客的。” “今天,就当是我为部门新员工接风。”张勋按住我的手,执意从钱夹里掏出卡。 就在这么一瞬间,巧的是石小单和陈姗姗走了进来,他们肩并肩的走着,倒是没有显得太过亲昵。石小单一眼就看到了我,独自把陈姗姗丢在一遍,走到我们位置旁边:“柯安姐,在这吃饭呐?” 这句看似无所谓的问话,夹着的是一股浓浓的酸意思。张勋把卡递给服务员,看了看石小单,问我:“你朋友?那你们聊着,我先走一步。” 张勋看见了站在石小单后面的陈姗姗,歪着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陈姗姗上前拉着张勋:“张经理,我今天找了你一天,我有事想和你说说。” “不好意思我很忙。”张勋断然拒绝了陈姗姗,转头往外面走去。 “张经理。”陈姗姗快步追了上去,死死的抓住张勋的手:“就两分钟时间,请你听我说完好吗?” “柯安姐,明天你就要开始上班了是吧?”石小单耸耸肩:”这么好的消息,怎么没让我一起高兴高兴呢?还自己躲在这儿庆祝啊?” “我...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我指了指后面站着的张勋:“那是我们策划部的经理,入职后请他吃个饭。” “哟不错嘛。”石小单不管不顾的坐了下去,把手伸开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早知道你在公司有门路,我还为你找那么多资料干嘛呀?” 我原本想要和石小单解释清楚,可听着身后的陈姗姗不停的和张勋说让他坐两分钟,又没办法开口,“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没事。”石小单指了指旁边的陈姗姗,说:“坐下再陪我吃点儿?看样子他们俩还有事没说完呢。”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被石小单误会的感觉很不好,为了等会能找个机会和他解释下,我又重新坐了下来。 陈姗姗拉着张勋的手不愿意松开,“张经理,这是在公司楼下,你觉得我们老这样拉拉扯扯的,被其他同事看见了好吗?要不,我们还在找个位置坐下吧,就两分钟,我说完就好。” 张勋环视了四周,似乎觉得拗不过陈姗姗,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那你说吧,不过如果是关于公司的决议,那就算了。” 陈姗姗压低了声音说:“总部今年接了个特别大的订单,公司原本是想分配给其他人做得,如果你重新向总部提交申请,我可以想办法找销售的同事指定给你们做怎么样?” 张勋根本不接受陈姗姗的提出的条件,重新站起来就要离开。 陈姗姗又说:“张经理,这可是500万的订单,你想想你刚到A市公司,是不是需要大订单来支撑自己的位置?” 但不管陈姗姗怎么说,张勋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一脸气馁的陈姗姗走到我旁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碍于石小单在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尽可能的收起脸上的表情:“小单,我们换个地方坐会吧?这儿...不方便。” 035、被折磨够了 石小单倒是很无所谓的指了指我:“我邻居柯安,碰上就一块吧。” 或许是女人本性,面对感情条件反射的去拒绝,可是他真的无所谓说我是邻居,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尴尬的拎起包,冲他们微微笑着点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你们聊。” 说完不能石小单再说什么,起身快速的离开,隐约听到身后传来陈姗姗的声音:“不会吧,她能和你做邻居?”话里话外满是不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咖啡厅的,就觉得整个人有些发晕,回到公寓见白禾禾的门打开着,也没敲门就走了进去:“禾禾,你在家...” 还没说完,就瞧见白禾禾和仝跃天搂着躺在沙发上,正在激情翻滚着。我很是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先回去。” “啊?你没关门啊?”白禾禾猛的把仝跃天从自己身上推开,瞧着我这副表情像是有事儿,“没事儿,你进来吧。” 仝跃天坐起来理了理衣服,“那我先回,卡你收好,明天签了合同给我来个电话,我让设计师过去量房。” “你忙去吧。”白禾禾冲仝跃天甜甜的一笑:“晚上少喝点儿。” 仝跃天离开的时候,也只是冲我轻轻的点了下头。每次见到仝跃天的时候,总会想起他在酒吧里对石小单说的那番话,所以下意识的和他好像有点儿距离。他离开后,白禾禾激动的把我拉到沙发上:“亲爱的我告诉你啊,今天我去看了店面,明天就准备去签合同啦。” 白禾禾心情大好,又暂时掩盖了我和石小单的不快,“哟?什么店?” “奢侈品置换。”白禾禾神秘的说:“现在的人啊买奢侈品就跟大白菜似的,买完不喜欢就扔家里。个事儿我关注了好久,觉得开个店把他们限制的奢侈品放我店里代卖,我赚点儿差价还是不错的。等以后做的好了起来,跃天他妈也不会再觉得我是个酒吧妹了吧?” “有道理。”我附和着点点头。 “你怎么样?通知上班没?” “上啊...”说起明天上班的事儿,我慵懒的躺在沙发上,阴郁着脸:“晚上请领导吃饭还碰到小单了,他和陈姗姗在一起。” “陈姗姗?这名儿怎么这么熟呢?”白禾禾摸着脑门儿想了半天:“靠,好像是楚彭他同学呢,我见过一次。是不是脸宽宽的,齐肩的小波浪头?” 我耸耸肩:“我们总部办公室的。” “你是没见去年楚彭过生日的时候,她见到男人那样儿,恨不得把衣服脱了都给贴上去,所以我对这名字熟呢。”白禾禾兴许是为了安慰我,“估计也就是吃个饭什么的,小单不会和她有什么事的。” 晚上我们俩在家里窝着没事儿,白禾禾忽然兴起要拉着我去帮她看看门店,说是明天就要去签合同了,还得要我帮忙去审审。门店的地段还算挺好,就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那儿现在是一家大众消费的品牌皮具,今天最后一天正在甩卖。 白禾禾站在店门口,“这儿怎么样?我观察了好久,在这儿开个置换店是最合适的了。” “地段确实好,你本就是做销售的料,店开起来了,那些阔太太们还不被你哄得团团转呀?”楼上的摩卡百货正是奢侈品的聚集地,而店的旁边就是摩卡百货的大堂入口。 “那是,我可找了不少时间。”白禾禾抬起头傲慢的说:“就连这个皮具店,也是跃天想了不少办法才让它转让的呢。” 我转头看了看皮具店,这个时间点里面的人也不算少。 “张太太...” 听着有人叫张太太,我习惯性的转头看了看,和迎面走过来的陈亦梅四目相对。她身后紧追着一个穿着LV制服的高挑美女,双手把卡呈到她的面前:“抱歉,您的卡忘拿了。” 陈亦梅的目光从我身上收回,接过美女手上的卡说了声谢谢,然后很自然的走到我的面前,看了看身边皮具店门前贴着的大大几个清仓甩卖,“柯安,你来买这儿的包?” 我习惯性的喊了声:“妈。” 陈亦梅微微点着头:“买包去楼上选吧?妈陪着你?”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逛逛。”我想说自己是陪着白禾禾来看店,但转头看着白禾禾一副乖张的样子站在旁边,就不敢向陈亦梅介绍她。每个人都有弱点,白禾禾的弱点就是见到别人的妈就怯,这样的阴影来自于仝跃天他妈。 陈亦梅挽起我手:“对了,你家里还放着好些衣服呢吧?妈都给你收着呢,要是你不回来住了,今天正巧没事儿回去取一趟吧?我看了看都挺好的,扔了怪可惜的。” 我有些意外,“今天?我...” “走吧,叫上你朋友一块,衣服挺多还能帮下忙。”陈亦梅极力的挽着我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妈把原来的两套房子都卖了,等最近这段时间忙完,就去北京那边儿住。你也没去过北京的家里,到时候再拿也不方便。” 陈亦梅要搬家这事儿倒让我很意外,我记得她曾经说过,A市是她家的发源地,就是死也不会离开这个地方。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儿子没了,两个女儿都已经稳定了下来,就剩下张落,带着离开A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陈亦梅还算真诚的脸,毕竟母女四年,我相信她不会有太过分的害人之心。转头问白禾禾:“禾禾,去吗?” “去,早去早回吧。”白禾禾虽然面儿上不和陈亦梅说话,但她心里是明白,她是让我安心的去拿,要不陈亦梅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再不去僵在这儿也不好,反正有她陪着我呢,不大可能出什么事儿。 到了之后她把我引进家门,唉声叹气的说:“张南和刘妈都走了,你爸和张落也不常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住,挺冷清的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觉得偌大的房间里确实少了很多人气。虽说之前和许安芷一同住在这儿的时候很别扭,吵也好闹也罢,但总比现在要热闹不少。 “我闲着没事儿的时候,都把你的衣服收拾好了,上次来滨海太匆忙就没带,就想着有天你能回来取呢。”婆婆哀怨的说:“柯安,妈听落落说,小许前几天去酒吧上班的时候碰见过你,妈上次和你说过的事儿你有和她说吗?” 我正弯腰准备搬袋子,转身诧异的问:“张落怎么知道我碰见了许安芷?” “那个疯女子你还不知道?天天都在酒吧泡着呢。”婆婆还是很平静的说:“不过妈倒是没有想到,你也会去那样的地方。” 我以为在酒吧见到许安芷只是个意外,她是没钱了寻求生计才去跳舞的,没曾想过张落竟然知道这事,还把它传到了陈亦梅的耳朵里。我在心里冷笑着,看来张落和雷希确定要把许安芷起诉张家这顶帽子扣到我头上才罢休呢。 “妈,不管你信不信,许安芷这事真不是我。还有毛毛也请你放心,就让她先呆在二姐家里吧。就像您说的,等我有能力给她同样生活的条件的时候,再想着接回来。”说着拉起地上的箱子,“要是没事儿我就先走,您自己保重。” “柯安。”陈亦梅的声音很轻但很有力:“再陪妈坐坐?家里好久没有过其他人了...” 这话让我怔住了脚步,她这样的孤独我又何尝不知道?独自守着偌大的别墅,十天半个月除了自己没人会来。不自禁的就站到了她身后,无奈的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柯安...”陈亦梅转过身来抓住我的手,眼里泛着泪光:“你有机会找找小许,让她别闹了吧?要多少钱我都给她,只是别再丢我们张家的人了。南南都走了这么久,集团里时不时的还有记者来采访,你让我这当妈的,心里难受不难受?” “您...没找过她吗?” “找过,根本找不到,她只是一味的找媒体,再上述...”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陈亦梅,很是疲倦。她说:“北京公司那边最近事情也多,妈已经是快60岁的人了,常常这样两头跑,真的熬不住...” 陈亦梅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很刚烈的女人,做事情雷厉风行<糯笮∈挛褚捕际撬谀缓笞鲋鳌N掖永疵挥屑焦1沟难樱敲挥屑庋拖律祷啊N蚁胨彩潜恍戆曹普勰サ霉涣耍源永紫0阉颖鹾=幼咧螅蚁胨退闶前档乩镆孕戆曹谱鍪裁矗兰埔裁挥凶愎坏幕帷? 可我知道,北京公司那边最早是由张南在负责,之后张南回了A市,就由公公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在打理,怎么会忽然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 猛然想起那天在电梯里晃过的影子,假如公公和雷希真的有什么,那么雷希一直要我来打官司,会不会就是为了拆分掉婆婆的精力和注意力? 000、文聚有缘人【免费】 累了,说不出来的疲倦,也许是整整一年不停歇的写,也许是最近一直备孕不成功,总之各种压力过来,导致昨天状态特别不好,四个小时就敲了这么一章,所以今天一更。 写这文的初衷是想尝试经历一段姐弟恋,但在写的过程中听到了些事,然后就把主线设定成了主妇转变。从小温室里长大的柯安一路太平,即使和张南的婚姻不是那么的幸福但她也能忍受,而却因意外让她四面楚歌。30年生活环境养成的性格,作茧自缚之后的破茧成蝶,并不是一朝一夕,她需要蜕变需要经历。 写文对我来说是讲述和表达的方式,向来都坚持:不一定是商品,但一定要是作品,不一定要做第一,但尽量做唯一。 所以如果亲们看到这儿觉得不合自己的胃口,或是不理解某些细节,花花不求理解,只是觉得如若不习惯这样的文风想弃文,请默默取消关注【别再告知】。那或许是在此文中你我无缘,如若你觉得浪费了钱,麻烦告知写个书评,花花退你的币。 文聚有缘人,无缘不强求。 毕竟还有很多理解和支持花花的,我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只想安静的把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传递一些思想和正能量,给那些懦弱的、正在隐忍和压抑的亲们:如若觉得到了绝路,那就试着换个方向再走,不可能没有路通往幸福,只要你愿意尝试改变。 这样的压力不是第一次,花花不会因此改变写文的想法和初衷,坚持自我这是我认为写文最基本的,所以我依旧会按照自己的思路写下去。 写文很孤独,如果没有大家的理解和支持,花花不可能坚持一年的时间不停歇的写。不过缠恋写完之后,花花需要休息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写。那么,请让我们度过这不久的一段追文时光吧? 不管大家是从什么时候结识的花花,依旧谢谢你们一路的陪伴和支持,偶尔的宽容和理解。 036、不过是棋子【谢谢醉后的咖啡姐皇冠 我绕过沙发坐到她旁边,她又抓住我的手拍了拍:“柯安,答应妈吧?要是你觉得不方便说,找个时间把她约出来,妈和她谈?” 我犹豫着想告诉陈亦梅是雷希把许安芷接走的,可转念一想张落还在雷希身边儿,我就算说了出来,她也一定不会相信我,“妈,二姐回来都告诉你那天酒吧的场景了吧?她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许安芷?” “哎...妈要和小许私了这事儿,张落一直是反对的。”陈亦梅松开躺靠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的对吗?也是,刘妈把你们俩害成了这样子...” “什么?”我惊讶的问,“刘妈害我们俩?” “妈也是前些日子收拾刘妈的房间才知道的,不管以前是怎样,总之那段时间妈也知道是真的委屈了你。”陈亦梅真切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来有半点虚情假意,我想她应该是认定了某件事,而迫切的需要找到许安芷撤诉,不得已告诉我她知道的真相。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是欧阳兰兰找到刘妈做的这事儿,但我还得要配合着惊讶的抓住陈亦梅的手,“你说什么?我的孩子...是刘妈害死的?” “刘素云有个女儿我也知道,但她一直告诉我是走丢了,这么些年我没想过素云会为了她女儿嫁给南南做这些事情。”陈亦梅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山泉水,递给我一瓶自己拧开了盖子:“要我早知道,妈也不会让南南和小艺...哎,不提也罢,总之妈真是觉得那段时间是委屈你们俩了。” 对于她这番说辞,我定是不相信的,我更愿意选择欧阳兰兰最后说的那些。陈亦梅能坚持这样认为,一定是张落回来在她这儿下了什么蛊。为了套出她知道的情况,我继续附和着说:“妈,那你的意思是,许安芷早产和我流产,都是刘妈做的?” “是...不过她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我也不想再去怪罪。”陈亦梅话绕来绕去,又说回到了要许安芷撤诉的事情上:“所以柯安,你看在妈这么诚恳给你道歉的份上,就答应妈吧?真的,妈好累...” “你也知道,南南他爸平时也不理事,家里集团上上下下都是妈在打点。前段时间北京公司的经理人打来电话,工厂那边老出问题,加之小许不停的找媒体,导致公司的业务量已经急剧下降,妈要是再不去盯着,兴许北京公司就保不住了。而你们这样闹下去不就是为了钱吗?要是张家真到了破产的那一天,你想想,毛毛和多多的生活条件要降低多少?你们真就忍心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跟着你们过现在这样的苦日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性格要强的女人都会有些偏执,不管我怎么解释,陈亦梅就认定了是我和许安芷联合起来对付她。我再次无言以对,低下头沉默着。 陈亦梅还在絮絮叨叨的说,大概都是一些动情的话。听起来很是煽情,觉得一个女人失去了孩子,老公也不关心家里的事物,确实非常不容易。可是细细想来她还是自私,自私的不把孩子交出来,自私的担心许安芷再这样闹下去影霞诺纳? 白禾禾在门外等了有些时间了,见我半天还不出去,便主动来敲了门,在外面细声细气的说:“柯安,小单来电话了,他找你有事儿。” “那...要不你回吧,约到小许给妈来电话?”听到白禾禾说石小单在外面,陈亦梅的脸色稍有些变化,“还有柯安,这是咱家的事情,妈觉得还是尽量别让别人知道,你说呢?” 我自然明白陈亦梅的意思,她之前答应过石小单不再为难我,兴许是担心我回头再告诉他什么。他们两家结怨这么长时间,而石小艺疯掉的原因又和张家脱不了关系,想必陈亦梅还是有些怵石家的。 我点点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妈,我还得再说一遍,许安芷起诉这事儿和我没关系,不过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她,我会把您的意思告诉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张家,上了白禾禾的车,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摇了摇有些晕沉沉的头:“你把谁都当仝跃天他妈了啊?” “这些有钱人的妈可都不好伺候,还是少得罪为妙。”白禾禾努努嘴,“怎么样?她没为难你吧?” 我当聊闲话似的和白禾禾说起刚才的情形,“你说她怎么老这样想啊?不管我怎么解释都不听,真不知道张落和她说了什么。” “张落一定要把事情都和你牵扯上关系呗,雷希干嘛让你和张家打官司?还不是想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往你身上揽,她在后面坐享其成啊?你到现在还没瞧出来?”白禾禾打开车载音乐,一首蔡琴的老歌《恰似你的温柔》。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 低沉的嗓音婉转的音乐,让我想起叶一丁挥刀砍向张南的那天,全身哆嗦了下,“禾禾,你说叶一丁杀了张南,会不会也是雷希在中间动了什么手脚?” “怎么说?” “我记得有两次叶一丁都告诉我说他被人绑架,可我知道应该不会是张南,结婚这么多年我还算了解,他不管在外面惹事也好找女人也罢,都算是敢做敢担的人。” 白禾禾耸耸肩,“那肯定就是咯...不过估计他们也没想到张南会死,只是想让叶一丁保护你,伪装出你出轨的样子。” “我静静。”我把车椅放到最低,让全身松懈的平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回想着叶一丁被绑的经历,是很蹊跷。 每次他被绑前后总是多少会和雷希牵扯上关系,如果按照白禾禾的推测也不难理解,因为叶一丁屡次被绑,他把对我的愧疚转变到对张南的怨恨,而我在备受张南冷漠的同时势必会和他走的更近。这样,我也就有了“出轨”的动机和人选。 只是她们都没想到,最终叶一丁会选择杀了张南。 那么如此一来雷希的目的一定不是告诉我的那样嫁给张南,甚至她最后的目的连欧阳兰兰也不清楚。也许我和欧阳兰兰和石小艺一样,都是不小心卷入而被当成了棋子。只是我和张南举行过婚礼生过孩子,或许比她们更具有某种价值。 为了早上有更好的状态上班,回家后我把箱子放在了楼下客厅,独自服下了两片安定之后就上楼睡了下去。靠着药物的维系让我没有多想,也没有做噩梦,而是一觉睡到早上闹钟响起。 这是我在A市公司第一天上班,我得选套得体的衣服。况且张勋特意叮嘱过9点半会有个大会议,想到昨天看到的文件和晚上吃饭时陈姗姗拉着他求情的样子,我想在会议上可能会公布什么结论。现在的衣服大多都是上次后面添置的,只有那么有限的两套。我便下楼打开昨天带回的箱子,那里面才是我这些年所有的衣服,各种风格和款式应有尽有。 陈亦梅还算细致的把我所有的衣物几乎都收纳了进去,满满两大箱子。我打开其中的一个,找了一套前年在摩卡买的一套香奈儿,试穿了下似乎觉得不妥,自己只是策划部新晋的小职员而已,又从箱子最下面翻出那条Valentino大红色长裙,准备外面套了一件薄款的黑色长羽绒服。 我刚把裙子拿出来,连带着就拖出来一张明信片。这张熟悉的明信片,不管它放在哪儿我都能清楚的记得,那天张南从刘妈手里接过快递拆开看到它时,那奇怪得让我琢磨不透的表情。正是它的出现,让张南放弃了和我去民政局,也可以说是它改变了我之后的生活... 明信片的背面却用签字笔写着几个字:“南,我在伦敦生下了我们的孩子。一个月之后我举行婚礼,我会把孩子送到柯安身边,你好好待她。另外,我的好姐妹倪彦住在对面。”而落款是:雷希。 我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喘上来,拿着明信片愣了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南为什么躲在房间里好几天之后,奇怪的就躺上了我的床,为什么睡觉也不关窗帘。没想到雷希一直所谓的时机不到,是因为我肚子里还留着孩子,她用这样的方式让张南莫名其妙的回到我身边,让许安芷因为失去而发怒。等到最后我的孩子掉了,她的目的也就达成,而我又变成了那个在微博上爆料张南的幕后原配。 而她所谓的时机,才正式的成熟... 可是张南竟然真的为了她的一句话就那样照做了,想必真是如她所说,张南是真心爱她的,也是因为和她的分别才变成了那副浪荡的样子。而我和石小艺,不过是这段感情分裂后的牺牲品。 但我依旧不明白,她怀孕的月份比许安芷多不了太久,而张南当初是铁了心的要和许安芷结婚。 难道... 037、没必要较真【谢谢宝贝果小果钻石 难道雷希和许安芷一早就认识?甚至连许安芷和张南在一起,也可能会是她怂恿?但我无法理解也不敢相信,转念一想,雷希在明信片上并没有提到自己的孩子多大,或许张南还以为自己的孩子比多多大呢? 我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牵扯进了雷希的这盘棋,不管她当初找我我的态度如何,所有的结局都由她掌控,亦如石小艺被逼疯,没到她疯的时候,谁也猜不中结局。 楼上的手机响了好久,我才把思绪拉回,上楼接起电话,是张勋打来的。 “柯安,我就是提醒下你,记得把文案U盘带上,今天下午2点和客户交流。” “好的张经理。” 挂掉电话我额头冒出了许多冷汗,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迟到,一看时间不过8点多点,这才稍松了口气。不过剩下的时间也不多,我急匆匆的下楼换上衣服,简单的化了个淡妆便匆忙出门,赶到公司楼下刚好8点50,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 “柯安姐?你又回来上班啦?”陈姗姗一反昨天的状态,又像是之前那般亲昵的挽着我的手:“你还真有办法呢,这样绕过总部也能回来...” 我把手往回抽了下,刻意保持着和她的距离:“呵呵,清者自清。” “可不是嘛,这事儿我也正冤着呢。”陈姗姗很牵强的笑笑:“不过来日方长。” 现在听到她说这番话,我倒没有太过烦躁,毕竟从我重新回来A市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以后的处境会很艰难,我只能在夹缝中求取那么一点生存的空间。 办好入职手续后回到策划部,张勋正在外面和其他同事说着什么,我在他旁边站了半天,他才对那同事说:“朱伶俐,柯安以后属于你这个小组,你安排下。另外1组2组,十分钟后在大会议室开会,都准备下。” 朱伶俐收起手中的资料,斜眼看了看我,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你以后就坐这。” “哟,咱策划部总算来个美女了呀。”朱伶俐对面一个瘦高个的男同事站了起来,伸出手示意和我握手:“你好,我是佘南阳,欢迎你加入策划部。” “贫什么贫?还不快让你的人整理总结计划,马上开会了。” “是的伶俐姐。”佘南阳冲我们挑挑眉,继而对身边的两位同事说:“听到没,马上要开会了,上月总结和计划都写好了吗?” “都写好了,阳哥。” 佘南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咱2组的哥们可都够给力的。来柯安,伶俐姐忙着,我给你介绍下新同事吧。” “等会我知道介绍,你别管。”朱伶俐瞪了佘南阳一眼,对我旁边一直在忙着的男同事说:“你还没弄完呢?” “伶俐姐,马上就好。” “赶紧,要在开会咱1组出了什么岔子,你就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佘南阳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削的深情,伸手揽过他身边的两个男同事:“走哥们儿,咱抽根烟开会去了。”这样的轻松和朱伶俐的严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9点半,会议准时进行,是A市公司全体同时都参加。和以前的滨海一样,应该是每个月月初的例会,各部门分别汇报下上月的工作和下月的计划,而后由行政主管宣布了昨天我看到关于陈姗姗的处理意见。 “我这边宣读一份总部下发的人事处理意见啊,总部办公室行政职员陈姗姗,因电脑操作不当导致公司网络后台出现故障,导致BQB资料的遗失。经总部行政部研究决定,对陈姗姗在全公司范围内通报批评,并处罚金500元。我希望各位同事引以为戒,用互联网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 我想昨天陈姗姗找张勋应该就是和这份通报有关,不过行政主管念完之后,张勋的脸色有了些变化,紧蹙着眉头,“怎么可能?” “张经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行政主管问。 张勋板着脸摇摇头:“没有。” 会议结束后,张勋没有回策划部,跟着行政主管去了她办公室。行政部的办公室紧靠着茶水间,我去清洗茶杯的时候,就听到张勋在里面大声的说:“陈姗姗的调查结果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怎么在会上就全变了?” “这是今天早上总部才发的,我也不清楚。” “调查结果是她蓄意攻击网络导致资料缺失,这个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我知道,可是总部已经这样决定了,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不是吗?”行政主管轻声的安慰着张勋:“你也没必要和她较这个真了吧?真开除了她,对你我也没多大的好处和坏处。下次你们保管资料小心些,别再有类似的问题出现就好。 我从茶水间回到策划部,佘南阳他们组上也正在说这事儿,据说之前好像是要开除陈姗姗,而今天一晃结果就变了。旁边一同事特小声的说:“这陈姗姗常在总部混着,应该和某位高层有关系吧?要不处理结果也不能说变就变不是?” 他们的言谈之中我也得知,张勋从去年就开始调查,到今年正式来A市入职之后,就确定了上次的事情是陈姗姗找内部攻击了网络,导致张勋的电脑中病毒被黑。为此张勋提交了详细的证据到总部,昨天也下方的处理结果告知书给他。 总之处理结果就是变了,这是张勋以及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张勋从行政部回来后就关进了办公室,朱伶俐大概是去办公室找他碰了壁,出门黑着脸走到我面前:“柯安,滨海的方案是不是在你这儿?下午2点客户要到,你把它给我。” 也许是朱伶俐不放心我第一次面对客户讲解方案,下午的交流会主讲变成了她,而我在旁边旁听。朱伶俐也没邀功,客观的向客户说明了方案是我做的,只是她负责讲解而已。让我意外的是交流会结束之后,客户直接在确认书上签了字,并要求加快后期制作周期,他们的项目将会于3月份开工。 这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之前张勋不说1期都是烂尾的吗?广告铺出之后就没了下文吗?怎么可能下个月就要开工? 朱伶俐大概也没有想到我的方案会这么快通过,送走客户之后她的脸色比上午要好看了许多,“柯安,下午你把资料移交到审核部,叮嘱他们作为加急件处理。” “好的伶俐姐。” 朱伶俐抬头愣了下:“呵,你就不用叫我伶俐姐了,你比我老。” 比她老,这话说的也真够直接。不过我却因此改变了对她的第一印象,觉得她还够直爽。 下班的时候白禾禾赶巧去签了合同,就把车开到楼下等着我一块去吃饭。想着白天滨海项目的蹊跷,吃饭的时候我和白禾禾说起了这事儿,“禾禾,要不你看找个时间约下孙经理吧?这个项目不合理,怎么还做加急呢。” “约可以约,但你得想好怎么问,总不能直接问人家吧?”白禾禾条理清晰的说:“你可是要想好,他可是不是什么正经人,万一提出个什么无理的要求,你怎么应对?如果1期和华南有关系,孙经理这儿还是个线索,咱肯定是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那我再想想。”白禾禾说的这番话把我给吓到了,确实,我们2个人赴约到时候真遇上个什么意外那怎么办?这条线一断,2期那边可就再没有切入点了呢。 “不过也没那么悬乎,要是有足够的回扣,他对女人的兴趣也就没那么大了。”白禾禾替我出着主意说:“要不你问问金先生?他现在和华南还有没有业务联系,如果能让他一块去,说不定会好很多呢?” 白禾禾这个主意还算好,一方面可以规避我们两个女人去见孙经理的风险,另一方面也有了正当的理由约他。可我现在面对金俊中,最担心的是他带我去见石小艺,知道小艺疯掉的真相后我特别理解他对小艺的感情,但同时也害怕石小单动怒。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先搁置一段时间再约孙经理,毕竟现在就算问到了什么,我的精力还全新扑在工作上,也没办法去解决和继续追查。既然2期的项目要加急,那就等他们真的开工了之后也不迟,到时候问起来也要方便些。 晚饭后我们刚回到家,金俊中忽然打来电话:“柯安,你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金先生?” “今天BQB周年庆晚会,原本是我助理做女伴,可她忽然生病现在没法去了。你要有时间的话陪我去参加吧?就2个小时,很快的。” 金俊中说的诚恳,让我没办法不答应,白禾禾听说我要去参加BQB高层晚会,在我换衣服的时候特意叮嘱我:“BQB毕竟是你们总监现在的客户,小心别拿什么陈姗姗给知道。否则这又算是个把柄。” 我一边拉着晚礼服的拉链一边问:“什么把柄?” “你是策划部的人干了销售的活儿,你说什么把柄?” 039、度过实习期【谢谢懒猫636钻石 我惊得茶壶里的水溢了出来也没发现,还是金俊中在旁边迷糊着提醒我:“柯安,水满了。” “哦...”我连忙停止倒水,但目光始终盯着他们不肯收回。 雷希见我出现在这儿也停住了脚步,但相比起她,公公张厚年更是满脸的尴尬和窘态。不过毕竟久经江湖,经过短暂的尴尬之后随即松开雷希的手,“雷小姐,你先进去和我秘书谈着,我遇到个熟人打个招呼。” 雷希也会演:“好的张总,您先忙。” 即使他们这样暂别,但刚才手亲手的亲昵状也被我尽收眼底,这倒让我更是确定,上次在皇朝酒店电梯里晃过的人影,也一定是他们不假了。 张厚年走到了我们旁边,也不客气的就坐了下来:“柯安,这是你朋友?” “爸...”我咬咬牙用了很大的劲儿,才叫出了这声爸。 一旁的金俊中刚才还呈现慵懒的状态,听我叫爸连忙起身站起来毕恭毕敬的样子:“叔叔你好,我是柯安的朋友,我叫金俊中。” 我想,金俊中一定是把张厚年当成了我爸,可我没办法解释,总不至于我指着张厚年告诉金俊中,这是我前夫的爸爸? “你好金先生。”张厚年伸手和金俊中握了握,“爸今天晚上约了雷小姐谈点事儿,就不陪你们久坐了啊?” “那你忙。”在张厚年面前,我从来都没有多话,到现在依旧如此。 而他离开后,我也没了心思再泡茶,索性接着见到他的机会,起身对金俊中说:“金先生,要不你先送我回家吧?” 金俊中大概真的以为张厚年是我爸,也觉得再在这儿久坐下去不是很好,便没有继续要求我再泡茶,而是开车带着我下山直接把我送回了家。 “下个月电子商务的广告,我会向公司申请交由你做的。”在我准备下车时,金俊中忽然拉着我的手说了这么一句。 谁都知道做了BQB的方案会有什么好处,我心里有些小小的欣慰,“谢谢你金先生。” “该我谢谢你。”金俊中抬起我的手轻吻了下:“早点休息,改天我再约你。” 这一吻让我略显紧张,快速的把手抽回跑进单元门。回到家后心还在狂跳,我特别讨厌心烦意乱的感觉,可此刻的我心情却乱到极点。 石腾雄那张慈爱的脸,像是对我报以了很大程度的同情。我开始惶恐,眼看着在张勋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有了工作的机会,也许这份工作能不能得以保全,完全取决于我和石小单的关系。从之前倪彦和丘栩对我的“警告”来看,要是我们的关系进一步,那我的工作铁定保不住,甚至石腾雄对我的排斥,远远强于仝跃天他妈对白禾禾。 而更让我烦乱的是雷希和张厚年的关系,要说他们俩是真的是谈事,怎么样我都不可能会相信,但他们要真有什么我更是不敢相信。张南收到明信片的表情,已经说明了雷希曾经告诉我她和张南的感情都是真的,可为什么一转眼这个儿子的前女友,又会和父亲走到一起?而她现在煞费苦心的算计张家,难道连张厚年也在她的计划之内? 此刻的感觉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般,觉得惹了雷希像是粘上了牛皮糖,而是觉得自己被粘在了蜘蛛网上,更为惶恐的是身后那张网到底有多大,的目的是什么,我完全不知。 独自在沙发上静坐到半夜三点,想着明天才是自己第二天工作,我不得不服下安定之后入睡。一早再去公司张勋已经没了昨天那样的情绪,精神抖擞的着急我们6个人去他办公室先开个小会。简单的安排了一些工作后,张勋让其他人离开把我留下。 朱伶俐收起工作笔记本的时候抬头瞟了我一眼,刚出门就听到她在外面发火,大声的指责着我们组上的小陈:“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方案,就是卫生间扫地的阿姨做的也能比你好。拿回去,重做!” 张勋皱了皱眉,“关门。” 我乖张的起身关上门,坐到张勋办公桌对面。 “现在销售部有几个重要的单子在谈,策划部正缺人。你的试用期只有一个月,到时候我会对你进行考核,要不能独立完成工作就必须离开。”张勋很是严厉的说。 他的做事风格我也算了解,坚定的点头:“好。” “今天我有空,对你简单的培训下,但我只说一遍且只有半天时间,听完你自己消化领悟。没问题吧?” “没问题。”说完我立马完全进入工作状态,铺开笔记本摆在面前。 张勋说话虽然严厉,但培训起来毫不含糊,且毫不保留的把很多东西都传授与我。虽然培训只有半天,但下来后我确实受益不浅,至少拿着公司资料最基本的切入点我都已经掌握。而不会像做滨海项目的时候,完全找不到方向都靠自己想象着摸索。 从张勋办公室出来,对面的佘南阳不停的对我笔画着手势,指指正在冲小陈发火的朱伶俐,又做出一副哭泣的表情。惹得我不经意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朱伶俐听到我的笑声,转身劈头盖脸的就把火发到我身上:“张总亲自培训完你,还不快去写心得体会,在这儿傻笑什么?” “好的。” “下午上班之前交给我!” 纵使我有张勋的“特殊关照”,但他是个奇怪的人,我现在又被分配在朱伶俐这组,她的话我自然不敢不从。怕下午上班之间交不出,中午我也不敢去食堂吃饭,飞速的在键盘上认真的撰写着上午培训完之后的心得体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佘南阳递过来一盒寿司和一杯咖啡:“饭总是要吃的不是?” “谢谢。” 佘南阳一屁股坐到我办公桌上,按住我的鼠标:“美女,你不会吧?怎么说你以前也是张总的助理,怎么就怕了朱伶俐那个母夜叉呢?” 朱伶俐是个直爽的暴脾气这点儿,我来公司这两天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连忙转头叮嘱佘南阳:“嘘...阳哥你小声点。” “切,我又不怕她。”佘南阳摇晃着双腿,“先吃东西吧别写了,她个成天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在张总那儿碰了壁就知道拿你们来撒气,我直接看不过去啦。” 许是策划部除了朱伶俐以外就我一个女人的原因,佘南阳怎么说都不要再加班继续写下去,非得要逼着我把东西吃完再弄。他热情的让我没办法拒绝,正好肚子也有些饿,就扔下鼠标开始吃了起来。 佘南阳这才从桌上跳了下去,拉过小陈的椅子坐在我旁边,“你可别被朱伶俐那熊样给吓着,咱策划部好不容易来个美女,她以后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这人别的好德行还真就没有,就见不得美女被欺负,大不了找张总把你换到我组上。” “噗...”我被佘南阳的爽朗给逗乐,“没那么严重,她就是对工作要求严格了点。” “我看不见得。也不知道张总脑子进了水还是怎的,怎么就把你安排到她那组上。要知道这女人可就见不得两件事。”佘南阳神秘的说。 “什么事儿?” “一是长得比她漂亮,不过她已经够丑的,所以她几乎看到所有的女人都是仇人。” “还有呢?” “还有就是不能和张总走太近,她恨不得天天巴着张总才罢休。”佘南阳撇撇嘴:“她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歪瓜裂枣的样儿,张总要瞧得上她?哼,那真是见鬼了。” 正说着,朱伶俐吃过午饭也回了办公室,恶狠狠的说:“佘南阳我警告你,你要再耽误我员工的工作,信不信我抽你?” 佘南阳做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伶俐姐我没有,求放过啊...” “写好没有?”朱伶俐把目光转向我,“好了给我看看,要写的不好下午重写!” 事实证明佘南阳说的绝对是真话,随后只要张勋把我叫去办公室,或者跳过她和我说两句话,她就会给我安排不少的“工作”,或是整理最近一年甚至几年的策划文案,或是下着大雪或暴雨的时候让我去室外拍照回来对比效果。 这些我都能忍受,心里总是告诉自己,不管是怎么进入的公司,我都是新人,务必要把所有的尊严和姿态放到最低。所以不管她安排什么,即使我通宵加班,或是冒着大雨大雪出门,也都能按时按量的完成她交给我的任务。 在朱伶俐偶尔的刻意刁难下,更是激励了自己要上进的心。偶尔佘南阳下班之前会偷偷给我一些以前的案例,下班后我在办公室加班把它做出来,第二天趁着午休的时候再和佘南阳做的进行对比,有不好的地方他也会帮我指出来。 所以实习期这一个月,我几乎断绝了和所有人的往来,包括石小单和白禾禾。上班的时候每天加班到深夜回家,周末就躲在家里一遍遍翻看石小单留给我的资料,或是上网寻找各行业的公司,把他们当成是准客户练习文案,空了再让佘南阳帮我点评下。 实习期到的这天,张勋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把我叫进了办公室:“这是一份模拟客户的文案资料,你需要在2天之内独立完成交给朱伶俐和我,我们俩同时觉得合格之后公司方可和你签订劳动合同。” “好的。”我接过文案资料,习惯性的低头看了下封面,上面写着〖拧保乙汇叮罢抛埽集团?” “是...” 张勋话没说完,朱伶俐直接推门而入:“柯安你出来!” 040、重拳再出击(1)【谢谢bobo520_钻石 我被她生气的阵势吓得不轻,脱口而出跟着他们叫道:“伶俐姐。” 张勋完全无视她的生气,低下头忙着自己的事。我只好收起资料跟着走出去,朱伶俐一把将我抓到位置上,把一摞资料扔到我脸上:“这个文案的资料,是不是你查的?” 资料打在我眼角的位置瞬间散开掉落一地,我揉了揉眼角蹲身捡了起来,“是我查的。” “你瞧瞧清楚,这是全能有公司不是全能有限公司!”朱伶俐气愤的指着小陈:“还有你,柯安是猪你也是吗?她查的全能有限公司的资料你就按照这样去做?你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你们俩必须在明天早上之前,把方案全部重做!做不好就滚蛋!” 小陈唯唯诺诺的站起来低下头:“伶俐姐,我马上重做。” 朱伶俐气愤的端着茶杯去了茶水间,佘南阳立马就凑了上来:“柯安,你今天又撞枪口上了,自己保重!” 我撇撇嘴:“阳哥,确实是我失误了。” “全能有公司的资料我这儿有全套,你收下邮件我传给你。” 佘南阳好心的把所有资料无保留的给了我,我和小陈马不停蹄的推翻之间的方案,在办公室加班到第二天早上才把新方案做了出来。小陈说自己前天晚上为了赶这份方案就已经熬到3点,加上昨天这么通宵,他实在是没办法上班,拜托我今天帮他讲一下。 虽然我也很困,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把文案接了过来,小陈在朱伶俐上班之前就给她打了电话请病假回家睡觉。好在朱伶俐对这份方案基本还算满意,只有简单的几个地方做了修改后,就让我去会议室准备下,等客户到了之后由我主讲。 由于是我在公司来之后第一次主讲,张勋正好借用这个机会对我进行考核,在客户到之前,张勋就带着朱伶俐和佘南阳到了会议室,作为旁听坐在旁边。 我直觉得自己头越来越晕,而心跳和呼吸都快得不行,我想不过是这段时间的连续熬夜导致心脏有些负荷不了,借口去卫生间的机会去茶水间又冲了一杯浓咖啡喝下。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靠意念撑完全场,可是在讲到一半的时候,我觉得视线开始模糊,全身冒汗且软的无法站立,努力伸手抓着了什么东西,就不能控制的倒了下去... 迷糊中,我听到了朱伶俐的声音:“抱歉,这个方案由我来继续讲解。” 然后我好像被谁抱了起来,声音有些紧张也有些急迫:“柯安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好像还有佘南阳的声音:“张总,柯安最近一个月天天加班到凌晨,估计是累的。” 再后来,我的耳边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而张勋趴在我旁边睡着了。我第一感觉是饿和渴,还有就是特别想要去厕所,但看张勋睡的正香,我掀开被子轻轻下床,他猛的抬起头:“醒了?” “不好意思张总,我是把你吵醒了吗?” “没关系,上厕所是吧?走我扶着你过去。” 张勋的声音显出从未有过的温柔,这让我极其不习惯,“没事张总,我可以自己走。” 但他还是执意把我扶着走到卫生间门边,等着我上完后又扶我回到病床上,从床头翻出准备好的烫在微波炉里加热后,递到我面前:“你都睡一天一夜了,快喝点儿汤,医生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张总,我...”我心里还惦记着没有讲完的文案。 “这几天好好休息,不用想工作的事情。”张勋把烫放到我面前的小桌上,有些自责的说:“都怪我把你逼得太狠。” “不是的张总,是我自己身体太差。”我真的很不习惯张勋这样和我讲话,感觉温柔起来的样子,像是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似的。 “多喝点,喝完我再盛。”张勋盯着我,眼里有种我完全不懂的东西,“你也不要怪伶俐对你严厉,是我交代她要严格要求你的。也许你现在不理解,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确实不懂张勋在喃喃着什么,这个平时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领导,居然坐在我床边儿如此这般温柔的和我对话,这让我完全像是在做梦。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张勋有些生气的打开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飞快的冲了进来紧紧的抱住张勋:“救救我,有人要追杀我。” 我好奇的放下手里的汤勺往门外看了看,只见女人抱住张勋根本就不撒手,而说话的声音和背影,却像极了许安芷。我连忙穿上拖鞋走过去把她拉开,果真是她。相比起一个多月前在酒吧里见到她,她现在简直是骨瘦如柴,而手上的针眼又密集和新增了不少。 张勋反手把门关上,并没有看出许安芷是毒瘾发作:“小姐,需要帮你报警吗?”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他们要钱,你快给我钱我去打发他们离开。”许安芷不停的摇晃着头,猛的看到了站在她前面的我,立即向我扑了过来:“柯安快给我钱,你说过会给我钱的...” 张勋见她的目标是我,连忙转身把她拉开又重新打开门,把她推了出去:“哪儿来的疯女人,快滚。” 许安芷还在不停的拍打着外面的门,而她的声音已经引来了护士的注意,外面又是一团乱哄哄的。张勋把我搂在怀里:“别怕,我。” 张勋还没打开门出去,门外就传来陈亦梅的声音:“小许,你怎么在这儿?” “妈...柯安在里面,你快让她开门啊。”许安芷哭着哀求陈亦梅。 “是吗?柯安也住院了?”陈亦梅将信将疑的拍打着门:“柯安,你在里面吗?” 张勋疑惑的看了看我,而我想的是正好有机会陈亦梅和许安芷碰到了一块,正好打开门和她们说个清楚。便点点头,示意张勋可以把门打开。 陈亦梅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出现在我面前,拉过许安芷快步垮了进来,将门重新关上,“柯安,你怎么住院了?” “阿姨,柯安现在身体特别虚弱,或许不适合谈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们...” “你别说话。”陈亦梅伸手打断张勋,牵着许安芷的手走到我面前:“平时想要找个机会还真难找,好不容易在医院碰见,不如就今天谈谈?” “妈,柯安说过给我钱的,她现在又不给了。”许安芷痛苦的捂着头,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拉着我的手:“我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你必须要给我拿钱!” 陈亦梅耸耸肩苦笑了下:“柯安,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百口难辨的滋味我早已尝够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更是让我无从解释,我忽然特别愤怒,用力甩开许安芷的手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钱?许安芷,你要点儿脸行不行?你在滨海干那种事情,我把你救出来,你被雷希带走利用到现在,你也不瞧瞧自己可怜成了什么样子。就你现在这样还去打官司?还想要回多多?你怎么不去死啊!” “雷希?”陈亦梅冷不丁的问了句:“她回来了?” “哼...”我轻哼着说:“原来你认识她。” “她不可能会回来,我给了她那么大一笔钱去纽约,她怎么可能会回来?”陈亦梅依旧不相信我说的话,这让我愤怒到了极点,站到她面前用从未有过的声音分贝,惊呼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我真的没办法再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嫁你们张家的这些年,你和张南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吧?从一开始你就认为我是为了钱蓄意嫁过来的是吧?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们看看,我柯安哪儿有你们说的那么狠?” “柯安你别激动,该说的妈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今天妈是遇到了小许想要谈谈撤诉的事儿。”陈亦梅兴许从来没有见到过我这样爆发的状态,拉过我的手试图让我平静下来。 “你要和她谈能不能把她带到你的病房去?你说你很累,我又何尝不累?”我依旧甩开她,用力把张勋拉倒我身边:“这是我公司的领导,你问问他我现在是怎样的拼命状态?我要真有那么狠,你觉得我现在用得着这么拼命的工作想让生活步入正轨吗?” 041、重拳再出击(2) 站在旁边一直在听的张勋也忍不住了,用力把我拉到身后用他的身体隔开我和陈亦梅:“阿姨,现在柯安是我的下属,她即使住院还是上班时间,我希望你不要打扰她休息。至于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们可以在她下班的时间再谈,好吗?” 陈亦梅思量了半天,探过头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柯安,你说雷希回来了是真的吗?要不,你帮妈拨通她的电话我听听?” “好,我就让你听听。”说着我问张勋要到我的手机,从上面找出雷希的电话拨了过去,指着手机上的去电归属地对陈亦梅说:“你看清楚,这是A市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阵雷希慵懒的接了起来:“hello...” 标准的英式英语发音让我愣了下,“雷希,你在哪儿呢?” “你哪位?” “我是柯安,你在哪儿?”我真的怒了,恨不得穿过电话去把她抓过来放陈亦梅面前。 “谁?我不认识你...” 雷希的一番话让我愣住,原来她早有预谋今天让许安芷来找我,就连我现在拨通她的电话她也是这样的语气。我彻底愤怒,呵斥着她:“雷希你别装不认识,别忘了你曾经向丁茜和宴璐答应过什么,你也别忘了在咖啡厅允启山和丘栩都见过你。” “哦宝贝儿,我人一直在纽约呢,你确定是见的我吗?可是你说的这些人,我怎么都不认识?” 陈亦梅也显得也有些焦急,一把抓过电话质问道:“雷希,我给过你那么大一笔钱的,想来你应该不会反悔的是吧?” “呀,阿姨...你还好吗?” “托你的福还行。” “我现在在纽约过的还不错,也结了婚有了孩子,张南还好吗?” 雷希还在装腔作势的和陈亦梅搭讪,真的是彻底让我失去了理智,从陈亦梅手中抢过电话:“雷希你去死!” 而后想要拨通宴璐的号码,又被陈亦梅一把按住,无奈的说:“算了柯安,妈信你。你好好养身体,把带着小许回我病房谈谈。” 愤怒和失望,连带着长久以来的困惑,让我几近崩溃的上前抓住陈亦梅,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妈,算我柯安求你了,以后你别再来找我,让我好好的重新开始行不行?” 张勋连忙上前把我扶起来,毫不客气的打开病房的门:“请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门外蜂拥而至一大堆记者,其中有两个男人快速的绕过张勋冲到许安芷的身边,一人挡住前面的视线,另外的人在背后好像摸着什么东西。很快,许安芷从刚才的游离状态清醒过来,揉了揉胳膊走到记者面前:“大家有问题尽管提,我今天会接受采访。” 我清晰的看到许安芷刚才揉过的地方,有一处新的针眼痕迹,而刚才站在她旁边的两个男人,早已在混乱的场面下离开。 张勋忽然蹲在地上将我抱在怀里,起身冷着脸推开围着的记者:“麻烦让让。” 大多数记者选择留在原地采访许安芷,也有少数记者跟着我和张勋追了上来,走到医院门口张勋冷着脸转头:“我们不接受采访,谢谢。” 然后就这样抱着我径直走到停车场,一路快速的回到他家里,张勋把我放在他的床上才算松了口气:“哎...你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不好意思张总,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倒是算不上,不过我挺佩服你。”张勋拍拍我:“你先躺会,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谢谢。”张勋毕竟是我的领导,自己丑陋的家事被领导知道,必定是很尴尬的一件事。我躺在张勋的床上翻来覆去,还沉浸在刚才的混乱中,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各种可能,在心底对雷希各种痛骂! 张勋昨天和今天为了照顾我都没有去公司,而我在他家休整一晚上后,他不得不要准备上班。我提出要回家休息,但张勋说什么都不答应,临走时把我反锁在了家中,百般无聊我又迷糊的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的听到客厅有动静,我警觉的翻身起来走了出去,那天我在电梯里碰到戴黑框眼镜的女生刚进门。见我走出来怯怯的站在门边:“柯安姐...” “咦?我们在电梯里见过。 “是呀。我是公司行政部的文员。”女孩开朗的笑着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到餐桌上:“这些都是张总让我去酒店打包带回来的。” “谢谢你。” “不用客气的柯安姐,公司里的人都叫我罗罗,你也这样叫我好啦。” “谢谢你罗罗,你把东西放了就回去上班吧?我没什么事儿。” “那可不行,张总特意交代过是在工作的时候生病的,让我好好照顾你。”罗罗把打包带回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快来吃吧柯安姐,一会儿凉了可不好。”这般嘴甜的叫我,我确实不好意思再拒绝,走过去想要帮帮她却被她把我推开:“我来就好。” 而我的眼睛定格在罗罗裹着饭盒的报纸上,大大的标题“原配引诱小三吸毒,利用小三谋害婆家财产”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罗罗并不知道我在看什么,还在乐呵呵的说着:“呵呵,我在路上饭盒漏了,袋子又破了个洞,我怕把汤洒了就在路边买了份报纸裹了起来。” 我伸手铺开满是油水的报纸,上面配着许安芷的图片还有采访她的内容。她说我骗她吸毒卖到鸡窝后,又自导自演的把她救了出来,还将我们曾经在滨海的那番谈话都如实告诉了媒体。而经过媒体添油加醋的一番报道,看起来完全就像是真的,好像真是我为了张家的钱财和孩子,为了报复许安芷抢我我老公,可以计划的一样。 看完之后整个人无比愤怒,起身打开张勋的电脑,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同样的消息。我紧咬着牙关:“罗罗,昨天我晕倒之后,是不是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呀?” “嗯是啊,你不知道当时可把大家吓得...”罗罗单纯的什么话都说:“总部好多人也都知道了,行政部的陈姗姗还特意下来问了你情况呢。” 陈姗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我昨天晕倒之后公司就传开了,而被陈姗姗知道后告知了张落。他们似乎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一来让我在公司这边再次丢人,二来可以让陈亦梅彻底相信许安芷的所有行为,均是由我在安排。 这确实是一石二鸟的好办法,虽然我不知道雷希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要争对张家,如果我有办法让陈亦梅相信这一切都是雷希所为,而她会不会选择相信这些年来一直都无辜的我? 对,这确实是目前我唯一能够抵抗雷希的办法,除了陈亦梅,即使是石小单也没办法把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都深挖出来。他现在所有的能力范围还仅限于他爸划定,更何况我并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 想要找到雷希不在纽约的证据非常简单,好多人证也有物证都足以证明。而雷希今天之所以装腔作势的和陈亦梅说话,她应该是笃定了我不会联想到这些问题,更不会去找什么证据来向陈亦梅证明。因为她或许觉得,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把我弄得精疲力尽了,如果我要想得以轻松一些,就应该顺从她的安排做她的傀儡。 可我偏不!她做的这些无聊陷害,除了让我有些疲倦之外,更多的是一点点激发了我的斗志。我再也不要听天由命,也不愿意遵循“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的逻辑。 下午罗罗一直在家里陪着我,为了不让她有什么疑惑,我借口自己想吃水果,拜托她下楼帮我买一趟。罗罗倒是愿意跑腿,但应该听从了张勋的安排出门后又将我反锁。我抓紧时间给宴璐去了个电话,她久不听到我的声音还有些意外:“柯安?” “宴姐,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 “说什么话呢,我前两天还和阿山说起你,去哪儿了好久都不来电话。” “呃,我现在在A市。”罗罗下楼买水果的时间不会太长,我没过多的和宴璐寒暄,直接开口道:“宴姐,你有看今天的A市新闻吗?” “还没看,我也是今天一早刚到A市,有什么事儿吗?” “宴璐你核对下这这个月的数据。”宴璐那边传来倪彦的声音。 我有些顾虑的说:“你...讲话方便吗?” “你等下啊。”宴璐像是在对倪彦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刚才在店上对账,现在我走出来了,有什么事儿,你说。” “宴璐姐,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和雷希有个共同的朋友叫丁茜是吗?” “是。” “我是想...想你有没有办法约到雷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你以你们的名义约她出来见个面。” 042、项目新进展 “哦?出什么事儿了?” 通过在滨海和宴璐的一段时间接触,我还是多少愿意相信她的为人,而这也是我能证明雷希在A市最直接的办法,算是最后一搏,毫不犹豫的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她,并说:“我现在只是想让我婆婆不再怀疑我,想彻底摆脱和他们的关系好好生活。” 宴璐稍微沉默了下:“好,但你这样说,我不能保证她会出来,我先联系下?” “谢谢你宴璐姐。”我在心底由衷的感谢宴璐愿意帮忙,但心里同时也有疑惑。雷希现在做的这么明显,她到底会不会轻易的赴约?甚至,我有些卑鄙的怀疑宴璐,是不是愿意真心实意的约她出来这么帮我?要知道,一旦被雷希识破,那她们的关系也就算戳破了。 罗罗很快买了好多水果上来,整个上午都陪着我坐在沙发上聊天。罗罗是个特别单纯的女孩子,说话也很直接,她甚至直接问我:“柯安姐,张总是不是喜欢你呀?” 我正拿了一颗葡萄往嘴里塞,被他惊得不敢往下咽:“谁说的?” “我猜的。”罗罗耸了耸肩膀:“不过听其他同事说,昨天你晕倒的时候张总抱着你往外走的时候,一路大声的喊别人让开。大家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呢,都在议论,说从没见过张总这么紧张的样子。” “呵呵,别听人瞎说。”我心不在焉的咬着葡萄,心里惦记着宴璐怎么还没有回电。 “真的柯安姐,张总刚来公司不久,但大家都知道他很严肃的,对员工除了工作从来不谈其他。”罗罗确实单纯,丝毫瞧不出来我有些尴尬了。 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石小单。我心里慌了下,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已经看到了新闻,我尽量镇定的接了起来:“小单...” “你在哪儿?”隔着电话线我也能猜到他黑着脸的样子。 “我...我在公司。” “公司和家里都没你的人,住院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这才恍然,腾飞广告可能是石小单家的企业啊,于是心里更紧张了:“我刚出院,在张总家里。” “喔,好。”石小单的自尊心极强,他总希望我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他,或许他会觉得自尊心收到打击,落寞的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嘟嘟的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总觉得和石小单的关系一步步变得复杂起来,离我当初看到他如一汪清泉的感觉越来越远。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他来参与到我这些纷乱的事件当中来。如果说我曾经看到他有丝丝的心动,那也是喜欢他那份青涩的懵懂,而不是现在佯装出来的成熟。 而后焦急不安的等到下午4点多,宴璐才给我回了电话,我拿着手机进了卧室,顺手把门反锁起来:“宴璐姐,怎么样了?” “丁茜约了她,她说她在纽约。” 这样的结果是在意料之中,但我还是有些失望:“噢,我再想想。” “中午的时候我翻了下新闻,这次雷希真是过分了。”宴璐还在愤愤的替我说话:“对了柯安,雷希她到底是想要干嘛?” “让我和张家打官司呗。” 宴璐想了想,“你先别着急啊,我再帮你问问,我想应该有个人能把她约出来。” 这话又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嗯?谢谢啊宴璐姐,我也另外再想想办法。”毕竟是萍水相逢,宴璐能这样不停的帮我解决当前的问题,我已经很感激她了。 随后寒暄了几句,宴璐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趁她来了A市,晚上正好一块吃饭。我想起中午听到倪彦的声音,又有些害怕见到她,以刚出院还不大方便出门,婉言谢绝了她。 下午张勋下班后就换走了罗罗,他拎了一袋食品回来,进门问了我句好点儿没有,之后就钻进厨房没再出来。昨天张勋的厨艺我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今天他在厨房忙活我也没有太意外,很快便炖好了鸡汤端出来:“柯安,吃饭吧。” 和张勋的相处还是让我有些局促,我拘谨的坐在餐桌上,“张总,我今天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要不等会儿,你就送我回家吧?” “好很多?那能不能上班了?” 张勋为我盛了一碗鸡汤放到我面前,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我心里发慌,“没...没问题。” “明天我就让罗罗把资料给你带过来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凹诺姆桨缸龀隼窗伞!? “不可以去公司做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不可以。”张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难道你想把媒体引到公司去?” “我...我觉得住这儿不是特别好,要不...我拿回家去做?” “这是工作安排。” 我恍然,张勋现在看似对我的监控,实则是一种保护。我不知道今天的新闻出来之后又有多少记者去了公司,我没问,张勋也没有主动提及。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张勋抱着笔记本在审核文案,这样的感觉让我很是恬静,但就是有些不自在。 相对安静的时候,白禾禾的来电打破了这样的寂静,“柯安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禾禾?” “今天我和跃天吃饭,正巧就碰到了孙经理。”白禾禾丝毫不提及新闻的事儿,“他和跃天还认识,我就顺便问了下风景区项目的事。” 这个时候白禾禾带来这样的消息,无疑让我小激动了下:“他怎么说?” “他说这个项目确实是他们公司的啊,而且还是今年要开发的重点项目。” “怎么可能?那1期也是?怎么会烂尾?” “孙经理说1期是因为最后涉及到拆迁赔偿的时候没有谈好,最终那个项目就作为新农村建设示范基地了。”白禾禾和我一样也有些疑惑。 我彻底晕了,不管是从张勋还是允启山口中,1期项目就是烂尾的,不停的念叨着:“怎么可能...” “柯安,你觉得会不会有人虚拟了这样一个项目?”白禾禾提醒着我。 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而是大大的存在。要是真有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甚至是联合了华南内部的人一起,模拟包装出一个这样的项目出来?如果真是这样,那所有的一切不符合逻辑的地方,也都能够解释了。 但如果是模拟的项目,为什么要交给腾飞来做他的策划?而我从村子里回来之后,2期的策划为什么又有人指定了我?指定我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为了弄明白这个问题,挂掉电话之后,我鼓起勇气打扰了张勋:“张总,我...” 张勋许是听了我和白禾禾的对话,抬头打断我:“你要问滨海项目的事?” “是的张总。” “你和这个项目有什么关系?” 我除了紧张还是紧张,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说:“在来腾飞之前,我就知道很多项目投资人都栽到这个项目上,甚至有人倾家荡产。年前我被开除时去过一趟村子,可是被对方发现。”我不等张勋开口继续问,不带停歇的说:“刚才我朋友来电话说,1期根本没有烂尾,而这和实际情况却大不相符,所以我想请您帮个忙?” “噢?”张勋敢兴趣的抱着笔记本:“是想查到底是谁指定要你来做文案的?” 我点点头:“是...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 张勋似笑非笑的想着什么,而后半响才说:“你查出来了又怎样?” 一句话把我问住。 “早点睡吧,你现在身体不好,需要好好养。”张勋把笔记本随意的放在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明天先把我交给你的工作做好,一切等你正式入职之后再说。” 张勋说的不无道理,现在我连腾飞广告的门都还没能完全踏入,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查出来了又能怎样?依旧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套进去这么多人,连我爸都没能找到任何证据,我哪儿又有能力去挖出背后的事情? 可我依旧不甘心,晚上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件事,如果真如白禾禾所猜测的那般,那么虚拟这个项目的人一定和华南有关系。否则不可能把策划交给腾飞做,更不可能我去村子里打草惊蛇之后,2期就立即要准备开工。 第二天早上张勋一离开我就起了床,借用他的笔记本查询一些关于项目诈骗的事。这一查让我吃惊不小,网上类似这样的情况太多。大多都是一个项目套一个投资公司,用投资公司的名义招揽投资方,带你查看项目然后虚拟一堆的证明材料。 当大量资金涌入投资公司之后,投资公司立即注销资质甚至直接卷款潜逃,而再去查看项目的时候,却被告知该项目根本没有进行过任何融资。 网上查询的结果,除了极少部分能追回来诈骗款项之外,大多都因为公司已被注销或是没有执行能力,法人为盗取身份信息注册等原因,让真正行骗的人逍遥法外。 043、临时代礼仪 上午罗罗果真把前天张勋给我导抛柿险硭土斯矗还妥蛱觳煌氖撬臀乙豢槌粤宋绶怪螅吞崆袄肟亓斯尽? 要说张勋不知道我杭诺墓叵的鞘遣豢赡艿模⒉┥铣吹媚敲椿穑霾呋饷炊嗄辏趺纯赡懿涣私集团是陈亦梅在执管?而他前天在医院,也见到陈亦梅和我交谈的那些。所以我想,张勋凹抛鑫铱绻杂闷诘哪D庾伎突ВΩ檬窍胍野压ぷ骱鸵郧暗纳畛沟追挚R蛭挥姓庋也拍艹沟椎呐壮鲈幽睿鲆桓鲇判愕牟呋宋省? 面都牛词刮以谡偶疑盍怂哪辍R谰啥运降资蔷裁吹模谐《ㄎ辉谀亩晃匏K械淖柿隙际强瞻祝乙谰芍挥杏么车姆绞皆谕喜檠男畔ⅰR环檠吕慈梦矣辛耸栈瘢集团并没有表明的风光。它不过是采用了集团式的管理,把涉及到的每个行业都打烧飧霰昵3薃市公司之外也只有北京这么一个公司。 他所经营的范围也在这两年内大量的缩水,从网上显示的信息来看,先后有几个大型的加工厂,都在最近几年之内倒闭。现在除了北京公司还保留了加工厂之外,A市公司主要是以酒店管理和珠宝进出口为主。也就是说<畔衷谝丫裙怂罘绻獾哪切┠辍? 策划需要对客户公司充分的了解,不仅是它现在的状况,甚至可能的话必须要挖出它的历史,因为这些资料在做文案的时侯都非常的关紧。我把现有的资料保存下来,又查询了一些关蛹诺睦贰? 044、你丢不丢人【谢谢恬_恬钻石 而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端着奖杯的人是我,径直走到主持人旁边拿过话筒:“销售团队的伙伴们,去领取属于你们的荣誉吧。” 话毕,24个人蜂拥向我挤来,从我手上和身边领走奖杯,我瞬间双手被解放,盯着台上的石小单长长的舒了口气... 而销售奖作为压轴大奖,之后也就没了我什么事,我保持最好的状态悄然的走下台。刚在台上的时候就觉得这身劣质的旗袍穿在身上不是很舒服,后背个腰身的位置痒得有些难受,去更衣室换下旗袍后对着镜子照了一番,果然刚才痒的地方起了一些小的红疹。 我不会傻到觉得这衣服是放置太久没有清洗,导致我皮肤不适,心里清楚这是陈姗姗或者朱伶俐想要给我个小小的教训。原本我从分公司策划部借调到总部行政就有些委屈,加之全身发痒更是生气,换上自己的衣服拿着旗袍走出更衣室,打算去找后勤。 刚打开更衣室的门,石小单手揣在裤兜里依靠在门边:“好玩儿吗?” “石总。”这是在公司,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和石小单有什么特殊关系,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就想绕开他往前走。 石小单伸手把我拦住,指指我手上的衣服:“这是公司的财物,不能私自拿出去的。” 我对石小单原本也有怨气,他明明从我在滨海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在腾飞公司上班,也知道我年后会到A市,可他出了给我一堆资料外,丝毫没有说过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同事,这不是他常用的做事风格。 见他一副于公摸样,我也举着手上的衣服:“我拿去找后勤,这衣服没有清洗和消毒就拿出来,导致我身上过敏了。” “哈哈哈...”石小单莫名其妙的笑了笑:“你不是想出风头吗?这不就正合你意?” “我想出风头?你没事儿吧?”腰身的位置又痒了起来,在石小单的面前我也毫不顾忌的伸手挠了挠。 “这样子真囧。”石小单努努嘴,“下班后我在负三楼停车场等你。” 我还被他刚才那句话呛着,也没好脸给他:“干嘛?” 陈姗姗从更衣室对面的办公室出来,瞧着石小单和我站在一起,便腰着身子扭了过来:“石总,今天销售部和行政部的同事都在商量,晚上是不是要为你开个欢迎会啊?” “晚上我有事,你去告诉大家改天我请。”石小单说着不再看见一眼,跟着陈姗姗往外面走去。半路的时候陈姗姗还转头冲我挤了挤眼睛,好像是炫耀着什么。 我摇摇头,在心里冷笑了下,拿着衣服径直去了后勤办公室。我也想明白了,这事儿我没法忍下去,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起码我得让公司的人知道,我柯安被陈姗姗安排穿上这衣服后就过敏了。 我走到下午递给我衣服那人旁边,那旗袍往他面前一丢:“胡方剑,我想问问,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呀...”胡方剑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柯安姐,你冷不丁的出现可吓人了知道吗?” 下午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人老爱翘着兰花指,碍于陈姗姗在场忍住没敢笑。现在见他被这么一下就给吓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捂着嘴扳着脸说:“这衣服是公司的吗?怎么我传完之后全身发痒呢?” “怎么可能嘛,这是姗姗姐拿过来的衣服呢。”胡方剑还算实诚。 在这个翘着兰花指的男生面前,我忽然没有了性别的距离,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你不信自己拉开拉链看看,后面全是红疹。” 胡方剑真的伸手过来毫不避讳的就拉开我的拉链,“呀,还真是呢...怎么会这么严重呀,这衣服应该没有问题的呢。” 他这边还在咋咋呼呼的说着,门外石小单就和陈姗姗推门而入,只听陈姗姗大声说:“干嘛呢你们。” 胡方剑吓得立马把手缩了回去,“姗姗姐你来的正好,柯安姐说穿这衣服全身过敏呢,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陈姗姗的脸一下就变了,“这不是你们后勤部的衣服吗?我就是去找了柯安的尺码而已。” “姗姗,那这事儿你查下吧?总之不管是哪儿出来的衣服,我穿着就是过敏了。”我拿着衣服走到陈姗姗面前,扔到她怀里,然后冲石小单笑笑:“石总,我还有事儿先忙。” 从后勤办公室出来之后,我就觉得特过瘾,这恐怕是我柯安30岁以来,第一次遇上事儿主动上前问个明白的。从刚才陈姗姗的一脸窘迫来看,她铁定没有想到还没过试用期的我敢去找后勤问话,还以为我会忍下这身痒。 经过这么一闹,回到公司其他同事都已经下班,远远的就听到张勋在办公室大声的拍着桌子:“柯安是我们策划部的人,你让她去干礼仪的活儿,丢不丢人?” 朱伶俐也大声的反驳:“你曾经不也让她干模特的活吗?她有那么一身皮囊,不干这些干什么?” “伶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柯安来公司这一个月,你难道没有看到她的努力和能力吗?你也在这行业混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是有天分的你看不出来吗?” “哼...”朱伶俐冷笑着说:“张勋,我看你是被她的妖娆给迷惑了吧?你别忘了,你的大学是怎么上完的!” “又说这个,你还有完没完?”张勋怒吼完,随后传来一声玻璃随地的声音,“伶俐,这是工作,你能不能每次别和大学的事儿扯到一起?” “工作?你这工作不通过上大学,能有?”朱伶俐依旧嚣张的说:“你是总监,想不想用这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干嘛要这么固执的用?” 朱伶俐这就是明显的要挑我的刺儿,忽然想起上午佘南阳传过一份资料给我,下午一直忙着都还没来得及看。既然张勋答应他们俩一同审核我的文案,那如果待会儿朱伶俐提的问题我都能答上,那岂不是她就没有理由再挑剔我了? 想到这儿我连忙回到总部,正巧胡方剑还没有下班,我借用他的电脑打开邮件,把这些问题都打印下来。这些问题确实非常的奇怪,几乎全部和策划没有丝毫关系,之后再回到公司,张勋办公室的灯已经关了。 我桌上的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张勋发过来的:“明天早上再考核,你好好准备下。” 时间的变化无疑是因为张勋和朱伶俐的争吵,虽然对他们的关系觉得好奇,但总还是给了我机会继续准备,刚才的时候我还愁着,这些问题好些还没能记住呢。 收拾好东西离开公司,纵然心里是抗拒晚上去见石小单,但鬼使神差的还是按下了负三楼。电梯门打开,石小单铁着脸站在电梯旁边,负三楼平时的车都也不多,而现在更是过了下班的点,冷不丁的冒出个人站在电梯旁边说句话,把我吓得往后一退:“啊——” 石小单连忙伸手拦住要关闭的电梯,把我拉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我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把他往外推,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 许久,他拉着我快速的走到车边,打开副驾驶把我推了上去,紧跟着跳上车来把桌椅放平,直接扑到在我身上。死死的将我双手压在我身子下面,由不得我有丝毫反抗,继而把唇盖了上来。疯狂至极... 停车场里很是安静,尤其是关上了车窗之后四周更是静得可怕,就听到石小单低沉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冲动:“别动。” 起初我的心里是惧怕的,怕被车窗外面的人撞见,再让石梦雄知道我和他儿子在车上,那我明天也不用再通过考核直接闪人算了。 但这样自私的恐惧仅是一念之间,很快停车场的声控灯因为久没有太响的声音而自动关闭,周围一片漆黑 我惟独能感受到的是他的炙热,还有被温润而湿滑融化的所有... 045、真的动情了 许是从一开始见到石小单,他就触动过我内心的某根弦,而他之后太过热忱的“道德绑架”让我有些退却。但一个多月不见他,我会在不经意的起他,甚至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念这般疯狂的甘甜。恰逢他欲擒故纵不找我,更是让这样的思念加剧,莫名的。 于是,在他疯狂的进攻下,我节节败退,一点点削弱了最后的防线。直至他撕掉了这件张勋从巴黎带回来的连衣裙后,我依旧没有像以往那般保持清晰,而是继续沉迷于此。 他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透过耳膜深入心底。我忘了我们在哪儿,忘了石腾雄忘了倪彦忘了丘栩,也第一次忘了张南忘了叶一丁。 我紧紧的抱着他,因为我孤独了太久;他不停的呼唤我,像是期盼已久;他激动的疯狂着,用力的撕扯着,或是低沉轻哼着。继而再勇往直前,在我身上肆意驰骋。我用从未有过的癫狂迎着他,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们前所未有的默契... 最终,他瘫软的抱紧我,贪婪的吸允着我唇边冒出的沙粒汗珠。我享受着这份被他拥有的欢愉,伸手抚摸这他的额头,微微笑着想要看清楚他此刻的样子。 旁边传来脚步声,停车场的声控灯猛的亮了。看着如此直白相对的两个人,我从疯狂中醒来,“小单,我们...” 也许他知道我会破坏此刻美好的时光,吻住我的唇不让我继续说下去。许久,才略微抬头狠狠的盯着我:“以后你身上就有我的痕迹了,我不允许你再这样作践自己,也别再让我看到你做那么下贱的工作!” 窗外的灯光把石小单映衬得棱角分明,而我也第一次觉得他不再是那个青涩男孩,更像是个安全的港湾供我短暂的歇息,我轻声问:“我怎么作践自己了?” “你像个雕塑一样端着盘子站在主席台的感觉很好吗?你觉得那样别人就能知道你柯安很历害吗?”石小单跨过手扶箱到后排穿上衣服,点了支烟:“再说,公司又不是没有人了,怎么也轮不到你去啊?” 我连忙从脚底下取出衣服,刚想要穿上后背又开始痒了起来。在石小单的面前,我有些娇羞着不敢要去挠,而他直径伸手过来:“痒是吧?看你站在台上,不是挺享受的吗?” “你以为我想要去端啊?公司安排的好不好?”之前被他奚落一番心里就觉得委屈得不行,念叨着说:“还说我出风头,谁愿意出谁去啊?累死了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公司这一个月拼成什么了。”石小单蜷着腿坐在后排座上,忽然提高了语气:“我说柯安,你是不是对自己特别不自信啊?你是怕过不了试用期还是怎么的,至于那么拼吗?” “呵呵,公司是你家的,你当然不用拼了。”我嘲讽着说。 “是老爷子的不是我的。”石小单提起这个似乎很是生气,快速发动引擎:“坐好回家。” 这个晚上,石小单带着我从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到家里的沙发上再到床上。我忽然有些理解张南曾经的放纵,确实在癫狂至极时,真的会忘掉很多心伤的事,留下的只有欢愉。 最后我跪在他面前举着双手:“哈哈哈,小单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顺势再把我按在身下:“下次还端盘子不去?” “不...咯咯...” “有什么事情还自己担不担着?” “要。哈哈...”和他相处之后,我竟然能和他玩儿,甚至和叶一丁在一起的时侯都没有这样顽皮过。那时候我们之间,都是循规蹈矩的爱着,连这种事情也都是中规中矩。 “我让你要!”石小单说完试图再次进攻。 我真是没了他这么好的精力,双脚蹬在他的肚子上,踩着腹肌的感觉很是踏实:“我...真是不行了。” “那我也要让你长教训。”石小单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前,渐渐的从愤怒的征服便成了舒爽的呢喃,“柯安,姐,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我不要再看到你受苦受委屈...” 他所有的话语我都听得特别清晰,石小单是真的动情了,而我也是。可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后,各种现实的问题再次回到脑子里,刚才这样的放纵和疯狂,真的好吗?可缠绵之后我是真的依恋,即使明天醒来我们不得不回到之前,也觉得哪怕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好。 “晚上我住这儿。”石小单慵懒的搂着我,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思绪渐清晰,才想起今天晚上的石小单说过爱我,说过不要我受委屈,他却没有如之前那般要我们在一起。心里有些落寞,觉得他变了,对我感情的依赖似乎没了之前浓烈,更多是对我身体的缠情。他不再是那个不羁的坦率少年,他已经学会了隐藏一些想法在心里,乃至于现在,我搂着他紧靠在他的胸膛,不如之前那般看得透彻。 半夜石小单的手机铃声将我们一同吵醒,他迷糊中接起电话:“喂...噢,爸。” 他这声爸惊得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石小单连忙伸手把我按住,示意我别动,“在外面。” “跃天的酒吧,晚上要喝多了我就睡这边,你别管吧。” “什么事明天不能说?” “那行...”石小单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挂掉电话后迅速的穿上衣服,在我额头上吻了下:“我先回家,好梦。” 半年前的石小单还会在自家门口因为外出的事情和父亲争吵不休,三个月前他还会不管不顾的想和我在一起,想要妄自的保护我,从未把石腾雄放在眼里。而现在,从语气的改变再到他顺从,这样的变化来的突兀。 从穿衣服到离开家,他只用了短短的两分钟,听着楼下传来的关门声,我心里有些空。刚才还触手可及的温存,就这样又变得遥不可及,刚才的疯狂恍若就是一场梦。而现在,梦醒了,我不得不清醒过来,他姓石,而我永远摆脱不了张家留下的阴霾。 只是在失落的同时,又觉得这样的状态挺好,他不强加于我任何压力。偶尔的缠绵之后一切照旧,明天醒来,我们在公司依旧行同陌路。 一早佘南阳见到我红光满面的出现在公司,打趣着我:“柯安姐,昨天睡得挺好呀?” “瞎说什么呢。” “哟哟,我哪儿瞎说了?难道你没睡觉?瞧你紧张的,铁定昨儿晚上有好事。”佘南阳极其八卦的凑到我旁边:“快说说呗。” 我随手拿着手上的资料拍过去:“我说过不你。” “柯安,9点开始考核你还不去会议室准备文案,在这儿瞎聊什么呢?”朱伶俐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侯,永远是在阻止我们聊天。 我立即紧张的收拾U盘抱着电脑去了会议室,连接好投影仪之后反倒没了昨天那么的紧张。待张勋和朱伶俐一同进来之后,我像是面对客户那般为他们细致的讲解着,时不时的朱伶俐问几个刁钻的问题,好在佘南阳给我的资料都仔细看过,这些问题并难不倒我。 讲解结束的时侯,我瞧着张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像是在告诉朱伶俐:“怎样?我昨天说的还不错吧?” 而朱伶俐一脸的窘态,完全没有料到她提出的类似“腾飞公司总共有多少人”这样的问题,我也能精确到个数的回答上来。 末了我鞠躬致谢,“希望贵公司能给我一个发展的平台和机会,如果我顺利入职,一定将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到工作上,为策划部再添砖加瓦。” 朱伶俐许是和张勋谈过,如果我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她就签字。我说完之后,她无奈在正式入职申请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把表格仍给张勋气冲冲的离开了会议室。张勋把都签好字的申请表递给我:“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腾飞广告正式的策划顾问了。” 在人事办理好手续出来,陈姗姗坐在我位置上:“呀柯安,昨天的事情真是报歉,今天一早我就查了下,那衣服确实是后勤清洗和消毒的时侯遗忘了。” “呵呵,没事。”我抿嘴微笑了下。这事儿陈姗姗主动下来找我道歉,那不管是她或者朱伶俐故意陷害还是真的忘了清洗,也都过去了。 “你身上没事儿了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查查?”陈姗姗关切的抚摸着我的后背:“这都是我们的疏忽,让你帮个忙还遭这茬罪。” “不用都好了,反正也没了下次。”说完我端着杯子转身准备去洗手间。 张勋办公室的门打开,朱伶俐立即精神抖擞的站起来以为是叫她,不料张勋冲我喊了声:“柯安你进来。” 朱伶俐很不厌烦的瞪了瞪我,我装着无视,踩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张勋面前:“张总。” “这是滨海1期的合同,还有方案确认书什么的。”张勋随意的把资料递到我面前:“你拿去复印留一份自己留着吧,我还得把原件交回档案室。” 046、不敢妄猜测 要知道,公司是从4年前才开始电脑备档资料的,而这合同签订至少在5年前,我很难想象张勋到底是在哪儿去弄到的这些原文件。 我感激的接过资料,有些担心:“张总,这些资料不会涉嫌违...” “不会,快去复印吧。” 我想只有和张勋接触的时间长一些,才能看到他看似冷若冰箱的外表下,其实是隐藏着一颗热心的吧?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一次次的帮我。 合同是由公司总部销售部签下的,没有现在的规范,好些资料都没那么详细。不过我还是在这堆资料中,发现了张落的名字。且在合同联络人和最终方案确认的时候,都是由她签的字。5年前我并未嫁进张家,那时候的张落在哪儿我不大清楚,但至少我能肯定,张落和这个项目脱不了关系。而既然她参与其中,那么雷希和张厚年... 我不敢妄自往下想,如若他们都牵扯进了这个项目,也就是说在和我张南结婚之前甚至和张南的初次见面,都有可能被人蓄意安排。 这绝对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清楚的记得见到张南那天是我妈的生日,我爸邀请了不少亲朋到酒店里为她庆生。中途去完洗手间后,不小心走错了包间,推门进入张南已经喝的伶仃大醉,在其他人的怂恿下上前就把我拉了过去,“嗨,谁说的我在宁川没有女人。” 其他的人开始起哄,“南哥,嫂子真漂亮。” 张南拍着胸脯:“那是,我张南女人遍天下,怎么可能惟独在宁川没有!” 我被这群人给吓住,要知道我除了在学校,真没有在同一场合见到过这么多男人。我被张南揽在怀里,小声的告诉他们我是走错了包间。 但忙于逞能的张南怎么可能让我走?为了显示他的威望一巴掌扇了过来:“闭嘴,你***没走错!” 这巴掌扇得太用力,我一个不稳就摔倒了下去,头磕在椅子的边缘,有些晕。周围的人都在赞赏张南有魄力,管女人有一套!也许是被奉承太多,也许是张南想要急于像大家证明我就是他在宁川的女人,从地上抱着我就直接往楼上宾馆走去。 4年来我很少去回忆那个黑暗的下午,张南不停的在我身上抽打,我反抗到全身疲软,却依旧没有躲得过他的强行入侵。现在再想起,我还吓得全身发抖。 “柯安,你没事儿吧?”佘南阳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朱伶俐找你。” 我揉了揉眼睛,“哪儿?” “会议室。”佘南阳指了指电话:“刚响了那么久你都没听见,想什么呢?” 我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晃眼我方才已经走了一个中午的神。会议室朱伶俐和小陈已经坐到了里面,见我推开门,朱伶俐转头提高声音:“干嘛呢你?还不快去换衣服。” “换衣服?” “你没告诉她下午要拍BQB的样图?”朱伶俐指责完小陈,又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不想干就滚蛋,磨磨蹭蹭半天耽误方案进度我拿你试问。” “噢,好,我这就去。” 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我懂,即使朱伶俐对我意见重重,但我在她的组上,不得不听从她的安排。回到位置上才想起,我连要换什么衣服,衣服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换? 佘南阳报以同情的看了看我:“又挨骂了?” “嗯,哦不...”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阳哥,刚才小陈来找过我吗?” “来过啊,你在这儿发愣,他瞧着不敢打扰你又撤了。” “BQB的样图要我去换衣服,你知道我在哪儿去拿这个衣服吗?” “总部后勤啊?”佘南阳奇怪的看着我:“干嘛,又要你去干模特的活儿?” 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去总部胡方剑那儿领了这次要用的衣服,半路碰到陈姗姗,她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哟柯安姐又来领衣服啦?这次可要检查好,别又过敏呐。” “谢谢啊姗姗,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次要再过敏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进了电梯。我第一次觉得,这种嘴上逞了能的感觉很爽。 在拍摄的过程中我才听小陈说,他中午来叫我的时候我正趴在桌上哭。小陈胆子小,平时朱伶俐骂得他狗血淋头也不敢还嘴,就唯唯诺诺的说什么是什么。见我哭他就留下张便条,让我下午上班后就去总部领衣服,而我刚才起身太急,压根就没看桌上。 没有朱伶俐的时候小陈还算健谈,他安慰着我:“柯安姐,你别和伶俐姐一般见识,她脾气就那样,但人心不坏。” “嗯,我知道。对了小陈,这样图是拍了干嘛用的?” “说是下周一总部销售部要用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上次金俊中说大概是这个月BQB的进口和电商这块广告要开始运作,想来应该是下周一要开始和销售部洽谈了。都知道BQB的订单金额大,如果谈下电商和进口这块,无疑是石小单来公司后,接的第一笔大额的订单。想到能为石小单尽点儿力,在拍摄过程中我全力的配合摄影师。其中有张照片需要我只裹着一条披肩,露出半个肩膀和胸,摄影师说这样能显出东方女性娇柔和妩媚的一面。拍摄很顺利,只用了2个小时就拍出了满意的样图。后期再经过张勋的加工,把简要的文案一同递交到总部销售部。 下班后我便又从工作状态中游离出来,拿着从办公室带回家的复印件,又仔细翻看了好几遍。为了核实这确实是张落的签笔签名,我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觉得这事儿惟独只有张欣可能会帮忙帮我核实。 脑子里思索着要和张欣说的话,半响才把电话拨了过去,“大姐,是我,柯安。” “呵呵,知道是你,这存你号码呢。”张欣总是一副老大姐可亲的样子:“怎样啊最近?” “我挺好的大姐。今天找你是想问,你那儿能找到三姐的信件什么的吗?”我也不打算和张欣绕弯子,只是换了个说法:“前两天我同事拿了张借条找我,说是三姐问他借钱没还。我就想核对下,那借条是三姐打的嘛,我怕我同事讹我呢。” “不用想,肯定是她。”张欣提起张落就有气:“有多少钱?” “好像是30万吧。”我继续装腔作势的撒着谎:“我觉得还是先核对下比较好,要真是三姐欠的钱,到时候得拜托你转告她来找我同事交涉下,要不他每天找我都烦死了。” “我记着她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好像往家里写过信,周末我正好要回妈,到时候帮你翻翻啊。”我从不撒谎,张欣一下相信了我:“你也和同事说说,让他宽限几天别找家里去,我怕妈一个人给气出个好歹。” “嗯,我明天就和同事说说。” “那我先挂了,多多这两天感冒还发着烧,这边正哭着呢。” 我还想问张欣怎么张多多在她家时,那边的电话被挂断。不过我心里有了点底,张欣的为人答应了我一定就会去办,如果能确定这份协议是张落签的,那我还真就敢拿着这份协议直接去找张落。到时候,我还真就不怕告诉她我曾经在滨海见到过她和金俊中睡,见到过她和雷希一同出现,甚至知道许安芷的事情她也参与其中。 明天是周末,正巧我也没有睡意,就在沙发上无聊的想着这些事。到凌晨11点多,我起身准备上楼睡觉,宴璐的电话打了过来。那边很吵,她用超大分贝的声音说:“柯安你睡了没?” “还没呢宴璐姐,你在外面玩吗?” “是啊,我在拉萨。”听起来宴璐的心情很不错:“上次你说的事儿,要不过两天把雷希约到拉萨来吧?之前丁茜约她,她好像就挺谨慎的了。” “拉萨?”我脑子里飞速的转动着,这个离A市还有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即使在那儿见到了雷希,能不能向婆婆证明她这些日子一直在国内?我问:“那到时候我要和她见面吗?” “不用见,就我们几个聚聚。你不是找证据呢嘛?拍个照片录个音啥的,都会吧?” 宴璐提醒了我,这在哪儿见面不是关紧,关紧是她如果真的和宴璐见了,那就足以证明当时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她不认识允启山这事儿是假话。或许到时候,我还能从她们老友见面的聊天中,得知一些其他的事情。于是答应了下来:“好,大概什么时候?” “我这不先问你嘛,要你能来我这边儿再约啊。” “行,那拜托你了宴璐姐。” 047、禁不住折腾 张欣第二天就来了A市,半下午的时侯来了个电话,试探着问我要不要去家里?要别人问我肯定当场就拒绝,但张欣不同,我犹豫了下:“大姐,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妈刚从医院出来,还在家里躺着呢,她说想要见你。”张欣说。 “见我?” “是,不过看你方不方便。”张欣尽可能的不难为我,但为了促使我过去又提醒说:“上午我找了下你三姐以前寄回来的信,不是特别方便带出来,你要有空话就来一趟吧?” 我想了想,陈亦梅应该是和许安芷没有谈好,这事儿最近是她的心结,估计还想再找我谈谈。即使我今天过去见她,也不过再被她苦苦“哀求”一番,她现在都以软弱示人,我对她的怯倒是越来越少。反而是张落的信件让我很感兴趣,如果真的能够核实笔迹,应该找个机会和张欣说说这事儿,提前让她或是她老公知道点儿。 出租车直接开进了别墅区,在石小单家和陈亦梅家门口停了下来。刚巧碰到石腾雄从停车库开车出来,摇下车窗还笑盈盈的和我打了个招呼:“柯安回来啦?” 我回笑了下:“石董,您要出门呀?” “是,朋友约了打高尔夫。” 石小单就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的低头弄着什么,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我的存在。这让我彻底清醒,在石腾雄的眼中,我只要到了这儿都是回张家,而他客气的和我打招呼,或许不过是对我报以的同情。 紧跟着倪彦快步从里面跑了出来,“喂腾雄,衣服还没拿呢。” 石腾雄把车倒退了几步,石小单从车里下来接过倪彦手里的衣服,“谢谢阿姨。” “和我客气什么呀?”倪彦慈母般的摸了摸石小单的头:“快去吧,今天都是你爸的老朋友,好好表现。” “嗯,那我先走?”石小单的眼神里没有了曾经的那股叛逆,来回与我擦身而过,也没有往我这边瞟那么一眼。 倪彦欣慰的点点头,叫住要往张家去的我:“柯安,谢谢你。” 这声谢谢来得很莫名其妙,但我知道一定是和石小单有关,我侧着头,“我也没有帮到什么呀。” 倪彦指了指对面:“要回家是吧?我今天看你大姐回来了。” “嗯,是。” “那你先忙,有空的话坐坐。” 这就是熟人见面敷衍的话,我当然是不可能当真,随便答应下好就快步走到张家院子门前按下了门铃,张欣来为我开的门。 “大姐,妈怎么样了?” “在楼上睡着呢,精神特别不好。”张欣愁眉不展的说:“你先进来歇会,等下我再带你上楼。” 张欣在厨房里熬着中药,她把要倒出来亮凉放在餐厅上后,拿过一封信递给我:“这个就是你三姐以前寄回来的信,你的借条带了吗?拿出来比对下吧?” “借条在同事手中呢,我就是晃了一眼。”我继续撒谎着说完,拆开她递来信打开。虽然信上没有她签的全名,但一眼就看出和方案合同上面的签字特别像。 “怎么样?是不是她的?”张欣穿着围裙坐在我旁边,满脸的焦急。 我拿出手机对准信纸拍了张照片,看着张欣焦急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的说:“我那天也没看大清楚,周一上班后我再让同事拿来看看,再比对比对吧?” “好。”张欣叹了口气:“要真是你三姐在外面乱借钱,妈还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子。” 陈亦梅忽然一病不起,而且上次在医院碰上的时间恰好又那么巧合,我忍不住问:“妈这次...是怎么了?” “还不是你三姐给气的。之前你她不老要开化妆品公司嘛?公司这段时间的流动资金又紧张,她硬要让妈把北京的加工厂给卖了拿钱给她开公司。这怎么可能?”张欣说起张落满满都是生气,“妈不答应,她喝多了就回来发酒疯。你说妈本就有高血压,这几年又在更年期,怎么禁得住她这么折腾的。” 我记得陈亦梅是有高血压的,但不是特别严重,这几年又处于更年期,确实这样被气下话就容易引发病情。“那...爸最近没回来吗?” “听妈说这段时间北京公司老出问题,爸就去了北京。”张欣絮絮叨叨的说:“你姐夫工作上又忙,我又把多多带去了宁川,家里也脱不开身。哎,真不知道这张落要把这个家要折腾成什么样子才罢休。” 基本能肯定,正是因为我病倒住院后,张欣回来故意把陈亦梅也气得住院,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排我们三个人的巧遇。我差点就把我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好不容易忍住附和着张欣:“也许慢慢就能好了吧,三姐也是急着想自己做份事业。” “也不是不给她做事,你说她有那样能做成?”张欣喋喋不休的说:“那年说要回国发展,让她到集团上班也不肯,没办法你姐夫托人安排进了华南公司,谁知道她干了半年不到就拍了屁股走人,也没辞职也不打个招呼的。后来又说要加盟个服装品牌,结果钱给了她,人直接拿着钱去环球旅行了。你说就这样,谁还敢拿钱给她做事儿的?” “三姐还去过华南?”我诧异的盯着张欣,要是这样真不用核对笔记,资料上那些签字百分之百是张落签的不假了。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结果也没呆得了多长时间。”张欣摸了下餐桌上的药,“我们上楼去吧?让妈把这药先喝下。” 陈亦梅躺在床上精神很不好,见张欣端着药上去摸着额头坐了上来:“柯安,来啦...” 她这样子看得我心里有些难受,“妈...” “妈,头还晕吗?”张欣端着药坐在她旁边,拿过枕头为她垫上:“先把药喝了吧?” 不出意外的,陈亦梅喝完药后又和我说气许安芷的事。这次我没有再反驳和解释,因为不管我怎么说她也不愿意相信,而且即使我能拿出雷希在A市的证据,她现在这样的状态似乎不大适合听到这些。 张欣让我来见陈亦梅,不过是了却她病时的一番心愿,坐了没太久她就帮我找了借口要离开。亲自送我下楼后,压低声音小声的问:“柯安,许安芷这事儿大姐相信你,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敢乱说,但晏璐如果约到了雷希,那么这些事我也是一定要先告诉张欣的。毕竟她是张家唯一一个理解我,并且明事理的人。我问:“大姐,你什么时侯回宁川?” “下周吧,等妈精神好点儿。”张欣无奈的说:“就妈现在这样,我怎么能放心?” “妈现在自己在家,干嘛不再雇个保姆呢?” “刘妈走了她就不愿意再用阿姨,估计还是不习惯除了刘妈意外的人照顾她吧。” 陈亦梅对我虽然不算好,但除了毛毛这件事儿,她真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一转眼她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这让我从张家出来之后,心情一直不是特别好。 周一部门例行会议还没结束,罗罗就火急火燎的跑到会议室,“不好意思打扰下,刚才总部销售部来电话,让柯安姐去一趟。” 大家也明白销售部找我用意何在,朱伶俐和张勋没多说什么就让跟着罗罗上去。我知道是石小单找我,上周拍照片被朱伶俐一番责骂有些着急,就忘了石小单那天的提醒,而他现在一定是看了照片。 不过我也不怯,之前BQB的广告图片就是由我拍摄的,总不至于这种情况下,石小单依旧固执的认为做模特也下贱吧? 陈姗姗电梯门边儿等着我,“哎呀柯安姐,可真没想到你拍出来的照片那么妖娆呢?” “妖娆”这个词,她嘴里说出来,总让我觉得怪怪的,我温婉的笑了笑:“姗姗,你这是觉得摄影师拍得不好呢?拍照的时候,他要的可不是妖娆的感觉。” 陈姗姗撇撇嘴,“我不懂艺术。” 我没有去过石小单的办公室,更不知道在哪儿。陈姗姗推开写着销售部的玻璃门,里面坐着销售部的同事,好像都为了等会儿BQB的洽谈在忙碌着。陈姗姗带我穿过大厅,时不时有同事和我们面对面经过,都会礼貌的招呼她:“姗姗姐好。” 其中有个像是新来的,见到陈姗姗更是拘谨的退到一边:“陈秘书好。” 陈姗姗斜了他一眼:“叫我姗姗姐。” “噢,姗姗姐好。” 她这才满意的扭着腰身,继续把我往里面带。但我心里有了疑惑,陈姗姗不应该是行政部的吗?怎么会销售的同时见到她都这么客气,而且还叫她陈秘书?莫非她现在的职位是石小单的秘书? 这个疑惑在到石小单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得到了印证。石小单的办公室是里外两间,中间用一扇没有门的玻璃隔开来,而他坐在最里面那间。 陈姗姗把我带到后,双手放在前面微微弯腰:“石总,柯安到了。”说完,就坐到了外面那间的办公桌前,开始忙着她的事。 048、首次谈合同 石小单收起手上的资料夹,抬头轻声的对外面的陈姗姗说:“姗姗,你先出会议室的准备情况。” “好的石总。”陈姗姗站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柯安姐,你喝点儿什么?” “她不用。”石小单抢在我之前:“还有,你不用对她这么客气。” “是。”陈姗姗简直兴奋的快要跳起来,出门时的腰身就扭得更圆了。 从进门到现在,石小单一句话没有和我说,而和陈姗姗说话的语气却是亲切得让我心里发酸。我盯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真是不敢相信前几天还那般缠绵在我耳边呓语的那个柔情男人,转眼间变得如此的冷漠和不近人情。 原来石小单也不过如此披着感恩和爱的外衣,最终目的和张南大同小异,不过是为了得到我的身体。当我还沉浸在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个停靠港湾时,他却就此变为路人。我紧闭着嘴唇生生的让眼泪往肚子里流,紧咬着牙颤抖着说:“石总,您找我是有事儿吗?” 石小单终于抬起头,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种,又往外面看了看,很是生气的把资料夹中的彩打照片丢给我:“谁让你拍这种照片的?” 我瞥眼看了下照片,正是上周五摄影师为我拍摄的那张,说是准备后期把古筝或是茶具P到面前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鬓发齐肩,微微低头含羞的拉住披肩,而有半边的肩膀和小部分胸,确实暴露在外面。 可我依旧认为这是很美的照片,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闭了下眼睛把哽咽在喉咙里煽情的话咽了下去。抬头底气十足的说:“石总,如果您觉得这照片不好,您大可不用。” “不用?”刚才石小单装着冷静了下,终于还是没有稳住,站起来拍着桌子说:“你们策划部不是已经做成了方案小样传给BQB了吗?你能去收回来?” 我原本就藏着一肚子气,面对直销单的指着也毫不退让:“可是石总,您是销售部的,而这样图是策划部出的,咱们共同的目的不都是为了促成最后的订单吗?我觉得您不应该因为个人的癖好,而否定这些样图在客户那儿带来的好感。” “好感?公司是以精准的客户定位和两身定做广告方案引得客户好感的,不是靠这种露肉搏出位的方式来争取。”石小单气愤的盯着我:“柯安,你是不是觉得作践自己很爽?” “哼...”我冷笑了一声:“我并不认为这是在作践,我只是为了把方案的效果做到最好。更何况,我又没有把自己脱光,为什么说是作践?” “来公司一个多月,你别的倒是没有学会,嘴是越来越会说了?”石小单点了支烟,转动着椅子侧对着我,眼睛的余光瞟在我身上。 我抿嘴笑笑:“我只是嘴皮子变得利索了,相比起石总您,我这变化不值一提。” 石小单被我这话噎住,“以后你再拍样图之前,必须要经过我的允许。” “为什么?”我不假思索的反问过去。 石小单愣住,“随后公司会下发文件规定。” 我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下自己,这明明就是石家的公司,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所有的为什么,人家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规定,都能解决下来。现在的我们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但我从来没有觉得和他有这么遥远。比起空间的距离,心的距离更让人害怕。 我一刻也不想和石小单呆下去,“石总,现在规定还没有下达,我还不算违反规定吧?您还有其他事情吗?要是没有,我还忙着呢。” 陈姗姗适时推门而入:“石总,BQB客户马上到公司,会议室已经准备妥当。” 石小单收拾起手上的资料,走到我身边吼了我一句:“跟我走。” 这一声怒吼,和之前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还有那天晚上把我搂在怀里缠绵时的石小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我分明看到,陈姗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我憋屈的跟在石小单后面,经过陈姗姗旁边时,她趁石小单走到了外面,轻声说了句:“柯安姐,我说过来日方长的。” “滚开。”我压低了声音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心里想的依旧是那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我在公司更加小心一些,她陈姗姗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也坚信,只要石腾雄不知道我和石小单那天的事,他也不能找出其他的理由让我离开公司。 之前和BQB接触的时候,已经是总部销售部签订好了合同直接让张勋做文案。这次不同,合同是否能签订,今天的谈判和报价很是关紧。连总部常务总经理杨总,也和石小单一同亲自参与谈判,由此可见BQB的重要性。 杨总见到站在石小单后面的我,笑着伸出手:“柯安,我们总算在自己公司见面了。” “你好杨总。”我伸出手礼貌的和他浅握了下。 “等会好好表现。”杨总饱含寓意的说。 “我们谈客户,需要她表现什么?”石小单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杨总笑着想要开口说话,会议室的门被前台推开,他连忙拉着石小单起身,亲自走到门边而去迎接。BQB客户团由祁总带队,后面几个高管我也还比较面熟,金俊中大约是走在祁总之后第三个位置。 祁总和他们握完手落座之后,冲我微微点头笑了笑。而金俊中和石小单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俩人严重迸出的火光像是要吞了对方。不过也仅仅是握手的时间较长,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而这次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觉得和他们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有尴尬和不适。 我和陈姗姗坐在石小单他们后面那排,BQB和腾飞的人对视而坐,谈判的过程可谓是唇枪舌剑,石小单经过这两个月的蜕变和历练,确实变成了一副商场精英的样子。中途BQB看到策划小样的时候,杨总为了拉近距离让我站了起来:“祁总,上次宣传的成功,可是少不了柯安这个模特呢。所以这次呢,策划部依旧打算全程用柯安做模特,至于效果,你们心里肯定也清楚。” “呵呵,这次的小样我们很满意,尤其是这张。”祁总举着我露肩的照片。 金俊中冲我赞赏的点点头,插话道:“这次BQB再次选择和腾飞合同,主要也有上次柯安拍摄那组照片的原因。” 祁总接着说:“是的,所以我们也商量过,如果这次合作成功,我们需要柯安尝试更大胆的风格。具体的嘛,到时候我们会提出一些要求。” “不行。”石小单捏紧了拳头当场反驳:“之前合作效果想必贵公司都很清楚,我想你们在乎的应该是效果对吧?你们知道方案的策划是一个公司的灵魂中心,在后期广告铺开的同时,不仅是对贵公司的包装宣传,同样也是对我们公司的一种有效传播。所以策划方案这块大可全程交由我们独立完成,你们只需要提出要达到的效果预期,我不敢保证效果会达到预期的100%也能保证达到99%。我不喜欢把话说满,说满后做不到会更伤和气。”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要知道,现在订单还没有签订下来,BQB提出的任何要求我们都应该无条件答应的。但石小单似乎并不因此罢休,一反常态的收拾资料站了起来:“祁总,要不先休会,你们商量商量?” 祁总露出尴尬的深情:“那先休会吧。” 石小单转身小声的对我说了句:“你跟我出来。” 总部茶水间里,石小单把门反锁,没有了刚才的凶态,把我抱紧怀里:“柯安,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玩很过瘾?BQB所有的高层都是棒子你不知道的吗?这样露肩的照片一旦被他们看到,他们还会提出更过分要求的好吗?到时候让你脱了拍,你说你接不接?” “怎么可能?这次的订单广告主要是用于国内,就算他让我脱了拍,审核能过?”我被他抱在怀里喘不过气,试着推开他:“小单,你不要这么感情用事好不好?全公司为了BQB这样的客户忙的焦头烂额,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色彩,就破坏了所有人的努力。” “这些我都清楚,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拿下BQB的订单,但我绝对不会以你暴露的出现在大众视线里作为代价!”石小单的愤愤的说:“你看棒子那得逞的样,他什么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自私的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用任何人做代价! “合同你必须要签,至于到方案的时候到之后再说。”避免被人发现什么,我不愿意在公司和他单独这样说话,试图把门打开:“我先出去,别让人看到我们俩在这。” “你为什么要答应去拍照片?如果是部门安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情我都可以阻止的。”石小单按住我的手再次把我拽进怀里,在不是玻璃隔墙,在没有石腾雄的目光注视下,那个我熟悉的石小单又回来了,“柯安...我...我现在这样,憋得难受...” 我没法抗拒他把我搂在怀里的温存,就这么靠近一下,我似乎就明白了他内心所有的想法。我用仅有的一丝理智把他推开:“这是公司,你别这样...” “答应我,即使签了合同,你也不能拍比这尺度更大的照片。”石小单像个小孩子似的伸出手要和我拉钩:“你答应我我就松开,否则这合同我签不签也无所谓。” 这样的尺度在我看来真不算大,毕竟只是露了半边肩膀和一点点胸。其实在拍摄的当时我联合意境更是想过,要是后期处理得当,其实是完全可以只遮住胸部一半多点的。这样出来的效果铁定会最佳。当然这是我以方案的角度出发,忽略了模特是谁这个问题。而现在我不得不和石小单拉钩,“好,我答应你。” 他就像是吃到了糖的小孩,立马高兴的拉开门出去。 我刚要跟着出门,宴璐的电话打了过来:“柯安,你晚上6点之前赶到拉萨,下午我们偶然联系了雷希,她正好今天可以飞来,晚上我们就能见面。” 049、意外晓实情【倪娟出场 这是大事,我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下来。不过暂时来不及多想,跟着走到会议室,下半场的谈判已经开始。 石小单说话稍微没了刚才那么硬朗,但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腾飞广告重点是以方案作为主导,不管任何部门如果没有自己对市场的独特见解,公司也不会得到客户的认可,所以我们不是一味的去迎合客户,而是帮助客户把宣传效果达到最高。 最后BQB也认同了石小单这样的观念,但表示还要回去在商榷下。和来时一样,我们起身站起来送别,只是除了石小单和杨总意外,坐在第二排的人包括我和陈姗姗,都站到门边一一等候和他们握手送别。 祁总和我握手的时候,还饱含深意的往后看了看金俊中,说:“柯安,金总可是天天在我耳边说到你,有空到我们公司来坐坐嘛。” 在这种场合,我只能笑笑附和:“好的,祁总再见。” 之后到金俊中,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余光中看到石小单,瞪着我们这边的眼珠子都快要掉落下来。而金俊中却丝毫不在意,似乎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之间有过私交,温和的说:“中午一块吃饭?” “不好意思金总,等会我有事,在联系?”我尝试着把手抽出来。 金俊中半响才松开:“好,再联系。” 送别完BQB的所有人,我笑着的脸也都快要僵硬。石小单还要着急销售部的人开会,和杨总一起先离开了会议室,而陈姗姗叫住往电梯那边走的我:“柯安你等等。” 我转头:“还有事?” “现在我是石总的秘书,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联络。”陈姗姗傲慢的站在我身后,“还有你的情况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埋头工作才是你的路子,别想着走什么捷径。” “噢?”我后退两步走到陈姗姗面前,毫不示弱:“那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情况?我又想要走什么捷径?” “你心里清楚。” “别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上好吗?有些事你比我清楚。”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意味深长的说:“该是你的跑不掉。” 对于陈姗姗,从一开始我都没有怯过她,虽然阿不确定她是否和雷希认识,但我相信她和张落一定有联系,就凭第一次BQB的资料遗失,还有上次我和陈亦梅的巧合住院。而她这番话更是让我确定,她不过就是个想攀龙的女人,被人扼制住一点点就玩命的往上爬。 惦记着宴璐约我去拉萨,回到策划部就找朱伶俐请了下午的假。朱伶俐当然是刁难着不答应:“下午和明天?你疯了吧?今天可是周一。” “伶俐,我真有急事,要是有工作晚上我加班做吧?” “噢?”朱伶俐倒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那行啊,小陈那儿还有套文案明天一早要过客户审核,晚上你加个班做出来,明天一早发给小陈。” “没问题。”为了能请到假,我什么都可以拼了全力的去做。 我找小陈拿完资料,佘南阳坐在对面向我比了个抽烟的收拾,又指了指茶水间的方向,示意我去那边。跟着佘南阳的指示过去,他点了支烟站在茶水间外面的露台上,“你把资料给我,我晚上帮你做出来。” “不用了阳哥,我能行的。”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铁人?再像上次那样晕倒了可怎么办?”佘南阳义气的拍拍我的肩膀:“柯安,你是个女人,别这么逞能!就这么说定了,等下回去你就把U盘给我。” 到策划部的这段时间,朱伶俐处处和我作对,张勋又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惟独只有佘南阳那么温暖的帮着我,这份好我记在了心上。“行,那就谢谢阳哥了。” 印象中对拉萨的感觉就是紫外线强,而晚上的重要任务是偷听,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目标我还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翻找出很多年前的花格子裙,又戴上宽沿的遮阳帽和几乎能把整个脸都遮住的墨镜,以防万一还备了一条白色的大丝巾,才出门打车去了机场。 到机场时间不巧,2点的航班刚刚停止登机,只好购了3点半的航班,无聊的坐在候机大厅给宴璐发消息,告知她我到达的时间。宴璐回复一切已经准备好,让我到了之后直接打车去布达拉广场旁边的红宾馆,到了之后告诉迎宾找倪娟。 很快就能以另外的方式见雷希,假想着要是她和宴璐口中的那个朋友关系真的好的某种份上,会不会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说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呢?要是能印证某些事,那我回来之后是先告诉张欣呢?还是直接去找陈亦梅说清楚情况? “姗姗,你也要走?” 这声音太熟,我不用转身也能知道是张落。为了不让她看到我也在这,连忙把头上的遮阳帽往下压了压。 “落落姐,小单把重要资料落在了办公室,我急着给他送过去。”陈姗姗的声音。 “哦?去哪儿?”张落问。 “拉萨。” 听着这个让我心颤的地名,我真恨不得马上让自己隐身,把头压得更低了,更是惶恐的找出包里的纱巾裹在头上。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可千万别让她们俩认出来是我才好。祈祷变成现实,她们似乎真没有注意到我,像是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俩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张落说:“那你们俩今天晚上,岂不是会单独在那边过夜?” “是呀,我也没想到能进展得这么快。从升职到现在出差,他对我好像越来越好了呢。” “对你好就行呀,改天我碰上他再和他说说你的好话。” 听到张落说这句,我差点就笑了出来,她要能和石小单说上话,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谢谢你啊落落姐,要不是你帮忙,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和我客气什么?你啊,就只管牢牢抓住这条大鱼。这男人心你摸不透,还得继续努力才行,柯安那边你也得盯紧,怎么也不可能让柯安有机会对吧?”张落说。 “嗯,这个我知道。柯安算什么呀,一个狠毒的女人,还连同外人杀自己的老公,这样的女人就是我不对付她,也有老天会收她的对吧?” 我仔细的听着她们俩的对话,聊天的话题始终都围绕着我。陈姗姗几乎把我在公司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张落,最后我也听明白,张落大概告诉陈姗姗,她会帮助她和石小单走到一起,不过也不停诱导她我是她最大的威胁。可笑的是陈姗姗竟然信以为真,一口一个“落落姐”几乎是要把张落捧到了天上,这让我更加确定,陈姗姗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好在飞机上我们的位置没有靠在一起,陈姗姗始终都没有发现我,到了机场后,我径直打了个车去到宴璐所说的红宾馆。迎宾上前迎了我,“请问女士是住酒店还是用餐?” “我找倪娟。” “您好,找倪总是吧?这边请。”迎宾带着我走进大厅,直接上到宾馆的顶楼,“倪总她们都在里面,请进吧。” 进门的位置是个不大的空中花园,旁边有个小亭子,除宴璐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卷发美女和短发美女。年纪看起来和我都差不多,不过看起来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其中那位短发美女,手里拿着一串紫檀木珠,依靠在摇椅上友好的冲我笑着。 见我到了,宴璐连忙起身向我介绍其他两位。我才知道,卷发美女叫丁茜,应该就是宴璐口中和雷希的共同的朋友了。而短发美女叫倪娟,是这儿的老板。 简单的熟络了下,倪娟直入主题:“柯安,我约了雷希8点钟在这儿吃晚饭。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可以现在告诉我,等会儿我尽量帮你问出来。但是有一点,你不能为此去做伤害雷希的事情。我之所以答应宴璐,一是想要帮你,二也是希望雷希能走出迷途。” 倪娟的气场是我见过所有人当中最强大的,她开口说的每句话都没有多余,又都句句掐中要害。在她面前,我瞬间就变得弱小,连说话的声音也不敢放大:“呃...谢谢您,我现在主要的还是想要拿到雷希最近都在A市的证据。相信我的有些事情宴璐姐也都告诉过了您,我现在陷入了雷希的局,但我也很奇怪是什么局。我想要知道实情,我也不会伤害她也伤害不着她,我只是想要把自己抽离出来。” “行,那我明白了。等下我会戴个耳机,如果你临时想起有什么需要问我,随时在耳机里面告诉我。”倪娟点了支烟,优雅的往天上吐了个烟圈,“雷希这事儿我可以尽量帮你查,但你也得答应我,回了A市之后尽量别去招惹小单。” 050、倪娟探虚实 倪娟比宴璐直接,她帮我什么不要我做什么,直接就在事先说好。但我对她提出这个要求有些费解,明明是在说雷希的事儿,怎么又扯到了石小单身上? 她倒是一眼看出了我的疑惑,“你放心,我差不多只比你大个1、2岁吧,我们还算是同龄人,好些事情我能理解。你的情况我听宴璐和倪彦都说过,很复杂,现在真不合适和小单联系得太过频繁。他还小,还需要成长和历练,你应该给他时间和空间。等他真的能独立撑起整片天的时候,他的感情才能由他自己做主。” 这番话说完,让我对眼前这个精干的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太明白事理了,任何事情一听一看一想都能切中要点。“娟姐,其实我也一度以为和小单的时机不成熟。可他有时候太冲动,而且我们同是女人,我相信你也能理解我面对这般狂热的感受,有时候,我真的是无法拒绝。但现在我算知道了,我会给他时间和空间,毕竟我自己的事情最终还需要我先处理。” “这样的想法很好,如果你要想彻底开始新的感情生活,就必须要先把束缚自己未来的东西先解决掉。”倪娟倪娟赞赏的点点:为我打气:“女人还是靠自己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 “谢谢娟姐,我明白了。” 被她这么一点,我彻底清醒过来,我现在没有任何资格纠缠进感情的漩涡。惟独只有靠自己的能力把所有的屏障清理掉之后,才可能有机会开始新的生活。尤其是刚定型的石小单,如若继续,他完全可能众叛亲离也可能止步不前,永远被我复杂的局势彻底套牢。 “卓玛,你带柯安去准备下。”倪娟说着又对宴璐和丁茜说:“那...就要麻烦你们俩人回避下咯。” “行啦大侦探,你开始干活儿吧,干好有赏哦...”丁茜俏皮的冲她吐着舌头。 倪娟也打趣着说:“赏我什么?我有老公有儿子,还需要你赏什么?” “赏你一丈红。”丁茜翘着兰花指学着电视上宫廷女人的摸样:“娘娘,那臣妾们就先行告退了?” “噗...”倪娟笑着说:“哪儿有臣妾赏娘娘一丈红的?快走吧你,小心我赐你毒酒。” 宴璐说之前丁茜约过雷希被拒绝,我想大概和这个有关系,她们离开后。紧跟着一个身着藏服的女孩走进来,带着我往旁边一块全是植物的地方走去。 直到卓玛打开植物下面的门,我才知道这儿是一间屋,可外面绝对是看不出来的。而里面已经摆好了很专业的录音设备,还有一台显示屏,能清楚的看到亭子那儿所有的图像。倪娟在外面示意我拿起耳机,戴上之后果真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音,我试着说了两句,倪娟也比着OK的手势示意没问题。 不到8点,雷希就在迎宾的带领下进来,有些不自然的走到倪娟的身边:“娟,这些年你都躲在这儿呢?” “什么叫躲这儿呀,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在这儿经商啊。”倪娟丝毫没有因为我在旁边偷听而紧张,很是随意的抱了抱雷希:“算起来,我们俩得有8年没见面了吧?” “对啊,时间过得可真快。8年,我们从2环边上,都跑到三环来了。”雷希苦笑着摇了摇头:“你那天给我来电话,可把我吓一跳。” “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可吓的?”倪娟探过头神秘的说:“我说希啊,这么多年你可是一点儿没变,还跟在皇朝的时候一样漂亮。” “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成吗?”雷希似乎对倪娟有种说不出来是敬畏还是尊重。 她从包里拿住烟准备递给她被倪娟拦住,反拿出自己的烟递给她:“抽我的。” “好。”雷希接过烟连忙把火给倪娟递了过去:“娟,这些年你就真的没有再回过A市了啊?我听茜茜说,皇朝集团又被你收了回去,你不回去谁帮你打理呢?” “我老公啊,他现在都在内地呢,一般周末的时候回这来。”倪娟像是拉家常般的和雷希聊着:“你呢?有段时间听茜茜说,你又回了皇朝上班?” 雷希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是啊,那段时间过的不好,就想着回去再挣点。不过现在挺好的,自己在外面做点儿事,虽然比不起你但也能养活自己。” “咱姐妹,说什么比不比得上的话,多见外啊?”倪娟偏着头,说:“只要过的开心就行,平安幸福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嗯。” 她们一边吃饭喝酒一边闲聊了小半个小时,好多都是倪娟在说,雷希附和着点头。通过他们“闲聊”,才知道倪娟竟然拥有了那么多的企业,包括了A市皇朝大酒店所属的皇朝集团,还有岐山风景区,以及全国范围内好些足球赛车俱乐部。 我真心没想到,外面坐着的倪娟,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富豪。难怪雷希见了她的面也得循规蹈矩,就单从这些来说,产业的雄厚程度甩了张厚年几条街不止。 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雷希对倪娟的敬畏并不仅因为她的资力雄厚,而是她们叙旧中大概得知,曾经倪娟为了寻找真相的不择手段。所以她一约雷希就来了,雷希心里清楚要是她不来的话,倪娟只要想找她也是分分钟的事。 天外有天这句话用在雷希和倪娟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倪娟感叹着说:“要是放回到我们刚进皇朝的时候,我能想到今天的我们是什么样吗?” “想不到。”聊了一会雷希也放开了些,开着倪娟的玩笑说:“那时候的娟还是个刚进城的小姑娘,10年而已,谁能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厉害?” “过去年轻气盛看不明白事情,现在看得开了,有老公有孩子有平静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倪娟忽然话题一转:“我听皇朝的人说你和张厚年在一起了?” 雷希脸色一变:“你都知道啦?” “这在皇朝又不是什么隐蔽的事。”倪娟洒脱的说:“这些年都在A市陪他呢吧?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到时候成了,你也来拉萨陪着我修身养性如何?” “挺好的,只是他现在还没有离婚,我...就这样过吧。”雷希点了支烟,遮住自己脸上不适的表情:“厚年前段时间还在说,希望有机会和你见一面呢。” “真的?那你怎么不带着他一块儿来?不过也没事,你现在也能找到我在哪,有时间随时带着他上来。”倪娟客套话说话,又步入正题:“不过说回正事,他到底有没有打算离婚啊?要是没打算离,你可得早做打算。” “他...他一直打算离呢,不过你也知道,这婚也不是那么好离的。”雷希在倪娟面前藏不住话,有什么都给直接说了出来。 “也是,不过要是再过几年他老了不能动,你年纪也开始上来可怎么办?我觉得啊,你还得趁现在有姿色的时候,钱或者人总的捞一样吧?”倪娟尽量试图站在雷希的角度考虑问题,“要是你相信我,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来电话,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现在也差不多了吧,最多还有一年的事情。”雷希很快就被倪娟带进入了角色:“要是时间再久一点,我肯定也等不了。” “哦?你们开始动手准备他离婚的事了?” “不是我,是厚年啦。”雷希好像喝得有些犯晕,掐灭了烟头端起酒杯,“娟,我想问你件事儿。” 倪娟端着酒杯她碰了下,浅喝一口:“你说?” “那年...就是皇朝被金鼎收购的那件事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知道吗?” “知道啊,找专业的人做资产转移啊。”倪娟盯着雷希:“怎么?你们要转移他老婆的财产啊?我估计还能找到人,你需要的话我快要帮你约。” “嗯,那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吧。” 后来雷希慢慢的就喝多了,说话也开始变得不清晰起来,好些话也都愿意向倪娟说。她说现在的她才能体会到倪娟当年的苦,太多的不公压在她的身上,她如果不对别人狠,别人就会对她狠,所以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冷漠。她说30多岁的年纪,已经不可能再回去过在夜总会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也不甘心平庸的生活。惟独只有不择手段的索取,才能让自己下半生如倪娟现在这般的安稳和富足。 倪娟一言不发的在旁边听着她说,或是时不时的诱导着她:“是,你的做法很对。” 这样的诱导更是激励了雷希,她最后干脆仰躺在椅子上,“娟,你能原谅我这让我很是感动,我其实记得你曾经对我的好,只是那时候太目中无人没有当回事。现在我知道,你曾经是真的真心对过我的,所以我们还是好姐妹的对吗?” “我们一直都是好姐妹啊。”倪娟依旧淡然的附和:“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的烙印,虽然我们不常联系,但我总是会经常想起你们。” 再后来,在倪娟频频干杯中,雷希醉得不省人事。倪娟让卓玛先把她扶到客房,随后我才走了出来,感激的端起桌上的酒杯要敬倪娟酒。 倪娟一把将我的手按住:“别喝这个,咱换个杯子。” 051、传奇的女人(1)【谢谢summer_1钻石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雷希那么小心谨慎的人,要不是这杯子有什么问题,想必刚才也不会醉得那么快吧?而她一定没料到我能和消失8年的倪娟搭上桥,也是因为心底“崇拜”倪娟曾经不择手段做的那些事情让她有了今天的成绩,才让她更是掏心掏肺的吧? 当然,具体的经过我不清楚,只是从她们言谈中得知倪娟就是她们圈子里的传奇。曾经的2人都在皇朝酒店的夜总会上班,听起来好像是里面陪酒的模特。不过凭她现在的财富也可以断定,曾经的她一定是个智慧且凶残的女人。只是她现在显得很是安然和低调,外表看起来不过就是经历了岁月沉淀的女人,丝毫看不出所谓的凶狠。 我冲倪娟会心一笑,“谢谢你,娟姐。” “客气的话说多了也没用。”倪娟示意我坐在刚才雷希坐的位置:“你来这儿没有高原反应吧?” 可能是我一心惦记着雷希这事儿,来拉萨这么一会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反应,只是偶尔会觉得呼吸不畅快而已,不过这都还能克制。我摇摇头:“就是有点踹不上气。” “嗯,那你少喝点,毕竟是第一次来,以后就会好点了。”倪娟善解人意的给我换了个酒杯,往里面只加了一点点的红酒:“刚才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我端起酒杯敬她酒:“娟姐,张厚年是我前夫的父亲。” 〖诺目艿亩鲁ぃ馐巧探缍贾赖囊缓湃恕!蹦呔昵崤隽讼挛业木票叛诺幕瘟嘶伪右豢诤认拢骸澳闫牌攀歉隽瞬黄鸬娜恕!? “嗯,她的确挺能干。”我客套的说。 许是倪娟对陈亦梅的情况也不是特别清楚,她没有和我过多说,继而又把话题转回了雷希身上:“雷希应该还会在拉萨呆两天,不过能问出来的也应该就是刚才这些,你都听到的吧?希望对你有帮助。” 倪娟说过客气的话不用再说,我自然也没好意思再说谢谢,只是频频和她碰杯。而后丁茜和宴璐也上来,他们仨的关系应该不错,因为只有在她们俩的面前,倪娟才会毫不顾忌的放声大笑和开玩笑。我坐在旁边有些拘谨但也不好主动说离开,就坐着陪着她们。 她们更像是不在乎有没有我在场,什么过火的玩笑都敢开,什么露骨的话都敢说。在一片哄笑中,宴璐灿着脸:“娟,你可真是后妈呢,把儿子单独放在国外,你也不想她?” “想,怎么能不想?不过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让孩子多陪陪他们也好。”倪娟认真的回答完才发现了不对:“你说谁后妈呢?倪彦才是后妈好不好?我可是亲妈。” “来柯安,一块走一个。”宴璐端着酒杯,探过头嘲讽着倪娟:“也没见有亲妈像你这样的,成天没事儿呆在这个鬼地方,还不如去陪着孩子。” 倪娟说:“谁说这儿是鬼地方了?再说,我这还有一群孩子离不开我呢。” “哟,还真把那些牧民的孩子当成你的了?都不是你生出来的,有办法比嘛。”宴璐不屑的咧了咧嘴:“娟,你现在可是商人,哪有商人成天干着亏本买卖的呀?” “谁说我那是亏本买卖了?赚的不是钱你懂不懂?”倪娟一口将杯中的就干掉:“明天早上我带你们去学校瞧瞧你们就知道,那种快乐你能用钱买来的?” “是是是,娟姐境界高。”雷希点了支烟笑着附和:“要不怎么一月10几万的投入到那个破学校呢?还以国学为主要教学导向,啧啧啧,我等凡人哪能比得上?” “我说宴璐,你要抬杠是不是?什么叫破学校啊?内地可好多商界精英的孩子送到我这儿来上学的,这叫回归传统你懂不懂?让孩子脱离现在的死板教育,以传统的教学方法让他们在良好的环境中成长你懂不懂?国内现在啊,真的太缺这个了。”倪娟说起这个深有感触:“明天你去看就知道,那些孩子除了基本的文化课,思想品德伦理道德我一样也不让他们落下。怎么样?把你孩子也送过来,我好好让他升华升华?” “饶命吧娟姐,我就想让孩子做个凡人就好,真要升华到天上去了,我怕以后够不着。” “哈哈哈...”久不吭声的丁茜在旁边开了口:“对了娟,下半年开学的时候,我把我孩子送过来吧?我和小凯这几年老忙展销会到处跑,也没时间带孩子。” “行啊,你随时送过来就成。”倪娟爽落答应。 夜晚的拉萨气温很低,卓玛贴心的为我们送来厚的棉袄,我们就坐在顶楼台上,看着对面灯光映衬着的布达拉宫,宏伟而让人震撼。 她们一直在畅聊着,我或是时不时的帮她们递烟,或是没酒的时候帮她们倒酒,然后就默默坐在旁边听着。我对她们三人的过往很是好奇,即使她们不聊那些曾经,就聊着现在的生活也让我听得传神,总觉得那是一片我从未涉足过的精彩。 到12点多,三人终于困顿的起身要准备结束,她们说好今天晚上去学校那边住,倪娟也邀请我:“柯安,走一块。” 我有些犹豫,毕竟自己没法和她们融入在一起,而今天晚上倪娟肯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于是便谢绝道:“不用了娟姐,来的时候我已经订好了...” “定好什么呀定好,走去学校住,那边环境好。”倪娟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听说你可泡得一手好的功夫茶,我还想和你交流交流呢。” 既然倪娟这么盛情的邀约,我当然不肯能再推脱第二次,之后她便让卓玛把晚上录的视频和音频拷贝下来,叮嘱我这个要放好,她这儿可是不留备份的。 倪娟的学校在拉萨西郊的一片林卡里,在这片很难养好植物的高原土地,能有这样的一片林卡实属难得,学校外表看起来也颇具古色古香的味道。因为到的时间太晚,学生和老师早已经歇息,倪娟把我们带到各自的房间后,叮嘱我:“柯安,今天你刚到可不能洗澡啊?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来叫你,晚安。” “晚安娟姐。” 待倪娟关门离去之后,我才回味着今天见到这个传奇的女人。她的身上有一种我看不清的气质,有时候感觉有曾子诺身上那份安然,有时候又觉得是世俗的商人。总之她整个人就深深的印在我脑子里,让我不自禁的想要去靠近她。 佘南阳的电话打了过来,在这个安宁的时候响起手机铃声,总像是打破了这份宁静。我连忙按下接听键:“阳哥,这么晚还来电话,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告诉你白天的方案我都做好了,发你邮箱了啊。” 我想在这儿也不大好上网,而朱伶俐是要我明天一早就要把方案给小陈的,索性就再拜托佘南阳:“阳哥,我这边儿没网,要不你帮我直接发给小陈吧?他明天一早要用。” “行,但你回来之前有时间也看看,方案下面可是署的你名儿,要你自己都不清楚恐怕到时候不好交差。” 佘南阳忙到半夜还在帮我忙,这让我很是感激:“我知道了,谢谢阳哥,等我回来之后请你吃饭。” “那可说好了啊?” 夜晚的学校太过于安静,加之白天太多的思绪片段还在脑子里,我没心情和佘南阳多聊下去,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躺在床上之后,我我才从白天的纷乱喧嚣中安静下来,回想着倪娟和雷希晚上谈话的点滴。 虽然他们看似无意的闲聊,但对我确实非常的有价值,至少在陈亦梅那儿可以让她知道,雷希不仅一直在A市,而且和公公保持了好几年的情人关系。 而把之前所有知道的零碎片段按照时间顺序拼凑在一起,我的思维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052、传奇的女人(2) 雷希在滨海的时候告诉我那些话应该是真的,她的确很早的时候是在北京,且应该是和丁茜还有欧阳兰兰一起做模特。大概是和她口中所说的第一位男朋友恋爱被伤后,随同丁茜一起来了A市,又回到了她们刚才所说的皇朝酒店的夜总会做陪酒模特,也正是这段时间认识的倪娟和丁茜她们。 估计后来是偶然认识了张南,让她离开了堕落的生活再次返回到北京生活,而和张南的恋爱渐入正轨后,她再次遭遇到和之前如出一辙的打击。这样的打击她应该受不了,相信那段时间的她也经历了很多痛苦的挣扎,才决定重新回到皇朝上班。 当然,这些仅仅是雷希在和张南分开之前,而后面更多的疑惑却又联不上。她回到皇朝之后怎么就认识了张厚年,且成了他的情人?既然她已经和张厚年好上,为什么又要伙同欧阳兰兰设局把石小艺逼疯?即使逼疯了石小艺,她依然也没办法嫁进张家的啊? 而今天她问倪娟关于资产转移的事,到底是在和张厚年在预谋什么?难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把陈亦梅的资产转移到张厚年自己身上?即使是这样,她为什么始终不放过我?难道真的是为了拿我做挡箭牌,在最终他们目的达成之后,把所有的责任归咎到我身上? 在整件事中,张落为什么又要跟着他们跳得这么欢实?难道也是为了分一杯羹? 还有很多疑惑萦绕着我,而这些疑惑,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解开。即使是倪娟再问她,我相信她也不会告诉倪娟。我只有回了A市之后先去找张欣,把知道的某些实情告诉她,征求下她的意见看以什么样的方式把这些都告诉陈亦梅,而博取到她的信任。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破坏雷希想把责任归咎到我身上的目的。至于她和张家的恩怨,张厚年和她最终的目的能不能达成,自私一点儿的想这些我没有太大关系。只要我能尽快从雷希这儿脱身出来,再想办法把我爸找到,有机会把被骗的钱要回来还给那些债主,即使未来的生活清贫我也安心了。 还是有略微的高反导致晚上睡得不是很踏实,早早的就被孩子们诵读的声音吵醒。起床推开门一看,一群穿着道服的小孩子手拿着书本散落在林间,高声的诵读。我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状态和之前在叶一丁学校里看到的那些学生完全不同,读书的同时脸上都洋溢着很幸福满足的表情。 “起这么早?”倪娟从我身后走过来,盯着那群孩子说:“这些都是这儿的学生。” 随后倪娟向我介绍他们的办学模式,其实就和古代的私塾差不多,只是在教授当前文化只是的同时,再培养生存能力和一些传统的道德观念。稍站了会儿倪娟就让我陪她去书房喝早茶,而她所有的茶具都专业且精良。 看着她娴熟的泡着茶,那份神情淡若的状态,像极了曾子诺。我品尝着她递来的茶,冒昧的问了句:“娟姐,你认识曾子诺吗?” “她是我好朋友。”倪娟浅尝了一口:“这味道始终不及子诺。” “没有,还挺不错的。”这是实话,相比我泡茶的技艺确实要好很多,但比起曾子诺却又是另外的一番味道。 “心静了自然就能泡出好茶。”倪娟说着和曾子诺同样的话,往我杯中续满茶:“子诺特别静,只是我永远达不到她那份境地。” 喝着早茶话题自然也都是围绕着茶,因为宴璐认识倪娟,却又因为茶和她聊得更多。倪娟说现在市场上好茶已很难得,大多都没了纯天然的那份清雅,她说她想回到内地找片好的茶园,从种植到炒制都亲自把关,再把这些好茶真正分享给那些懂茶的人。 我忽然想起上次孟石凡给我的那包茶叶,他说过连土壤都是人工挖掘,要他说的都是实话,那必定是纯正的有机茶,便讨好似的说:“娟姐,上次有个朋友送了我一袋自己种植的有机茶,等我回了A市给你寄点儿你品尝下?” “是他自己种的?” “他说是,你先尝尝吧?要是好的话,以后我再给你寄。” “那我就不客气了。”倪娟没有拒绝就直接应下来。 中午宴璐和丁茜起床后,在学校简单的吃过午饭,她们要去羊八井泡温泉,而我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拉萨,也想要去逛会儿,晚点就坐最后一趟航班回A市。 离开倪娟的学校重返市区,时间有限没办法去到太多的地方,就在布达拉宫下面四处的晃荡。累了,就坐在对面的广场上歇脚。广场上白鸽成群,也有来来往往的游客,或是匆忙往前,或是顿步拍照。 许是心中长期感觉拉萨是个圣洁的地方,加之这份恬静和悠然自得,让我瞬间爱上了这座高原上的城市。 远远的看过去,广场对面的解放纪念碑清晰可见,前面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好几个穿着西服出现在这儿,确实有些特别,我目光不自禁的定格在了他们身上。很快那群人往我这边走来,我才看清楚了走在最前面的人是石小单,而陈姗姗挎着相机紧随其后。 昨天在机场也得知他会在拉萨,不过我想他是出差,这个点应该会在谈判桌上,没料到他们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儿,我有些意外,连忙戴上墨镜把帽檐压得很低。 很快这群人便从我身边经过,恰好听到石小单说:“广告牌的位置都记下来了吧?” “都记下来石总。”陈姗姗跟在他身后说。 石小单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稍微愣了两秒:“回酒店。”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红宾馆方向走去,望着他的背影,我在心里不切实际的想要是有天,我能和石小单坐在这儿多好。或是我坐这儿,他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轮滑,在广场上自由的奔跑,要是在俏皮的过来逗逗我,这样的画面一定很美。 只是到中途的时候,石小单又往我这边折了回来,剩下陈姗姗带着那些人进了酒店。我还没反应过来,石小单快步走到我面前:“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意外是刚才那么一眼石小单就认出了我,但很快镇定下来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呵呵。”石小单取下墨镜坐到我旁边,“我就随口问问,生气了?” “我怎么能生石总您的气?” “还在为昨天生气?”石小单伸手过来懒着我的腰:“好了,昨天是我看到照片太着急一时就发了火,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就这样被他轻碰下,心里瞬间就起了涟漪,但还是把他的手取了下去:“石总,您是总监,对我们这些普通的职员发火那也是应该的,我哪儿有资格生你的气呀?” “柯安你别这样...”石小单侧头盯着我,半响整个人像是松懈了下来坐在我身边,“这段时间我真的忙,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我无言,盯着广场上的白鸽,把目光定格在某一个点上,眼泪忽然就在眼眶里打转。石小单把头侧着,轻轻的靠在我肩头,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前面。 像极了一堆久违的恋人。 “柯安,每次我特别累特别烦的时候,就好像这样靠着你,我就会觉得能让自己安静下来,也会觉得所有都是值得。”石小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到半点以前充满阳光的气息了,完全是劳碌之后的疲倦。 从上周到现在,除了我真正拥抱过他的身体外,只觉得他的心飘得越来越远。要么是把我叫到办公室趾高气扬的责骂,要么是像现在这般把我当成停靠的地方,可这种忽冷忽热的感觉让我很委屈,不得不把他推开:“石总,您是想把我发展成您的地下情人是吗?” “我真的很累....”石小单靠在我肩头喃喃道:“昨天到了拉萨我就很想你,就觉得你应该坐在这儿,而我就这样靠着你,安静的...” 石小单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能清楚的听到陈姗姗在电话里的声音:“石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您的钱夹有找到吗?您什么时候回来?” “找到了,我马上回。” 石小单瞬间恢复刚才的精神劲儿,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西服,“等我,晚上我找你。” 053、订单从、天降 一句话像是勾住了魂,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我只请了今天的假,要是明天再赶不回去的话,又让朱伶俐抓住我的小辫子。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转身离开。 石小单如同一剂毒药,要是我过早的吞噬,只怕会让我们尽快的苍老。留我独自愣在广场的角落,怵在原地许久,依旧还是决定打车去机场。刚走到广场边上准备招手拦车,一辆车停到我面前,白禾禾探出头说:“柯安,上车。” 我诧异,“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 “度蜜月呀。”白禾禾神秘的笑了笑:“快上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上车后我才知道,白禾禾想在店里摆上一副唐卡画,专门拉着仝跃天来了拉萨,权当也是出来旅游一圈。白禾禾坐不停的感叹:“哎,真只有离开了A市才觉得自己像他的女朋友,要不我总觉得是他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仝跃天咧嘴笑了笑:“女朋友和小情人有区别么?” “怎么没有?”白禾禾不服气的较了真:“女朋友是见光的,情人就只能偷偷摸摸的。” “太阳晒多了容易变黑。” “我懒得和你说。”白禾禾不屑的说着转头:“柯安,你怎么会来拉萨啊?而且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仝跃天适时接过话:“那你来也没告诉人家啊?” “别说话。”白禾禾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在问柯安呢。” 我自然不能当着仝跃天告诉白禾禾我来这儿的原因,就随便找了借口,然后问他们:“你们打算去哪儿?我还想要去机场呢,今天得回A市。” “你回不去啦。”白禾禾挑了挑眉头:“刚才是小单打电话给跃天让他来接你的,我们得把你绑到一个地方去。怎么样?刺不刺激?” “可我明天...” 话没说完,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张勋。 “柯安,你的事情忙完了没?” “差...差不多了张总,我明天回公司上班。” “你不用回来,总部刚才发过来一个订单,客户是拉萨的企业,指明要做滨海2期的策划顾问做方案,你明天一早的飞机过去和客户见面先交流。”张勋出人意料的说:“等会我会把相关资料发到你邮箱,晚上你先做做功课。” 毋庸置疑,这笔订单应该是石小单刚刚拿下来的,不过以工作之名让我留下,这点儿我还算能够接受。挂掉电话我便催促白禾禾,先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我要收一份文件。 白禾禾似笑非笑的问:“收什么文件?” “刚才公司来电话,明天早上要在拉萨和客户交流个方案,我得今天晚上...” “不用。”白禾禾忍不住笑了起来,指指身边的仝跃天:“客户在这儿呢,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和他沟通。” 我瞪大眼睛看着仝跃天,他点点头:“我爸的有家藏药公司在这儿,合同是一早就定下来的,只是这次小单催我要快点确定方案。” 又是石小单,我摇下车窗看着窗外,不禁有种被玩弄的感觉。公司是他家的,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电话能办到,但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就在刚才张勋说客户要我做方案的时候,我还小小的高兴了下,以为真是自己上次做的方案开始宣传后,有人认可了我的能力。我要的不是这种裙带关系的订单,更多的真是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得到客户或者其他人的认可。 正因为是这样的关系,不等张勋发来资料,我就被仝跃天直接带到了藏药公司。而白禾禾自然不能跟着我们上去,就坐在车里等。她估计是在路上看出了我的不高兴,连发了好几条短信给我。大概是说让我别想太多,就把这个方案当成普通客户来做,现在做事情大多不都是靠着关系来的嘛?只要我能把它做好,也算是我的成绩。 话语简单但道理易懂,很快我也想了明白,自己那么清高的想要靠自己本事,但又真的有多少本事?靠着金俊中进了公司,靠着张勋的关照来到A市,现在又靠着石小单的关系直接接总部的订单。而我要做的,无非就是更努力的变成一个优秀的策划师,仅此而已。 想明白之后我就完全投入到工作,在公司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我查阅了他们之前所有的广告宣传资料。其中就发现,之前他们的广告投入确实不少,但相对都特别分散。这个仝跃天也承认,以前石小单没去到腾飞公司,他也没有想过要把所有的广告都统一,不过是今天想起要做某个广告牌,就临时找人设计做出来就好。 这样的企业算是对方案要求比较低的,对我来说做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压力。下午在公司忙完之后,仝跃天便开车带着我和白禾禾去了他在拉萨的家,家里没人,看起来也是很久没有住过的样子。把我们放下之后,他没说多话又开车离开。 我有些忐忑:“他去哪儿?” “接小单啊。”白禾禾女主人般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柯安,出来玩的机会多难得呀,别这么拘束嘛。放心,跃天他爸妈都在内地呢,这家里不会有人过来。” “噢...”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激动?”白禾禾凑到我脸边:“我可了解这种感受了,过年我和跃天第一次出去玩的时候,想起来就觉得刺激。终于可以没有他父母的管束,这种感觉是不是很棒?” “刺激什么呀,上次倪彦来找我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还没怎么着呢,小单他周围至少有3个人就找过我了。”除了内心深处有点点期待之外,更多的是担心。我和石小单的关系远比白禾禾与仝跃天复杂很多,并不是像他们这样逃离父母的注视就可以的。 “别啊柯安,想那么多干嘛。”白禾禾天生乐天派,好像什么问题都是小事,“小单心里明白着呢,估计他也和跃天一样,想要尽快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人,然后啊...就可以不用家里管他们啦?要不然,小单现在工作怎么会这么拼呢?” 这段时间白禾禾忙着店里的装修和选货,而我也一直忙着过试用期的事,即使门对门的住着也很少碰面。我问:“噢?他怎么个拼法?” “我也不清楚了啦,就听跃天说他已经很长时间不去车队了。前段时间还有人托跃天找他去表演魔术,他也都拒绝的。”白禾禾利落的掀开盖着沙发的罩子,准备开始打扫家里。 “车队他都不去了?那他平时干嘛呢?”我好奇的问。 “估计在家吧。跃天平时也不爱和我说这些。” 我一直都知道,魔术和赛车是小单的爱好,也是曾经他一度想要作为事业去发展。尤记得仝跃天第一次在酒吧里告诫他的那些话,也仅仅是说和我在一起,会影响到他的魔术事业。而现在他竟然把这些都抛弃了,在家做个乖儿子,在公司安心做个好领导。 傍晚的时候仝跃天开车带着石小单回来,他进屋后也没说话。仝跃天对正在厕所搞卫生的白禾禾说:“禾禾,走了,晚上去纳木错。” “啊?去纳木错?”白禾禾在厕所里惊呼起来,迅速的冲出来兴奋的说:“太好了,柯安快收拾下你的东西,今儿天气不错,晚上那边一定是满天星星。” “她不去。”石小单站在门边轻声说。 白禾禾撇撇嘴,走到石小单旁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哥们儿,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来给姐乐一个。” 石小单完全没有心情和白禾禾嬉闹,身边的仝跃天立即拉过白禾禾的说:“快走吧,一会儿太晚那边可没有好的位置搭帐篷了。” 054、、我们不谈爱 我知道,这是仝跃天特意给我们俩人留下相处的机会。待他们离开后,我忍不住起身走到他身边,问了个特傻的问题:“藏药公司的订单,是你安排分给下来吧?” “这还用问?”石小单脱下身上的外套,“不过可别以为是我为了让你留下,这是原本就打算给你做的,你不就想着要多练习业务嘛?”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惯性的去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 石小单愣了下,随即嘴角露出轻微的微笑,走到我身边揽过我的肩膀:“把这份文案做好,后面会有很多机会。” 他这样亲昵的举动,让我想起白禾禾在车上和仝跃天关于女朋友和情人的对话,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好想不顾一切去抱着他,然后抛开一切杂念肆意的宣泄某种情愫。但我没有这样做,而是轻轻取开他的手,“我去做饭。” 说完我便进了厨房。下午白禾禾以为今天会在这边吃饭,趁着我和仝跃天去公司,便去超市买了些菜放在厨房。 石小单跟在身后依靠在门边,微笑的看着我:“要不要我帮忙?” “别,你哪儿会呀...”我把他推着往外面赶。 他也不动,还是保持刚才姿势看着我:“那我就在这儿。”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我做好了晚饭,各自揣着心事对视而坐,没有陌生感,也没有觉得独处有什么别扭,反而像是同居已久的恋人,一切显得那么的自然。 晚饭之后他牵着我出门去拉萨河边散步,他指着河里的露台告诉我这边的风土人情,说那是人死后水葬的地方。被他牵着走在这离天很近水面很清的地方,更多的是一种惬意,A市的所有一切都变得离我们很遥远,好像再去考虑更多会亵渎了这里的美景。 当再回到家里他抱紧我准备亲吻我的时候,我终于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你的秘书,为什么是陈姗姗?” 即使在没有面对他的时候,我自己千万种能够理解,觉得他或许是真的在改变自己。可在他真实拥吻我之前,我不得不特别在乎。 他的唇离我只有一毫米不到,在我问出这话后停了下来,“为什么不能是她?” “策划部所有的人都知道,上次BQB资料遗失的事情是她做的。”我没办法再隐瞒这个情况,每次想到陈姗姗在我面前炫耀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般的难受。 出乎意外的是石小单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很意外且高兴的说:“你终于肯问我问题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什么叫以为我不在乎?难道他之前所有的表现,都是为了让我在乎?这话更是刺激了我,感觉自己在他这儿就像是个笑话,看够了再来哄哄。于是我挣脱开他的怀抱提高了嗓音:“石总,您觉得逗我很好玩是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来公司上班?你为什么总要当着那么多人给我冷眼?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哈哈...”石小单忽然笑了起来:“柯安,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石小单。”这更是让我压抑已久的委屈变成了愤怒:“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个死了丈夫又有过孩子的女人,你是觉得挑战我这样的女人很有成就是吗?很好玩是吗?” 见我真的生气了,他双手抓住我的胳膊:“柯安,我很严肃的告诉你没有逗你。我说过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之一,还有一个是我亲妈。趁着今天你问了我,我把所有的为什么都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从今天开始,不准再怀疑我对你的爱。” “别爱我,真的。”我甩开他的手。 石小单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唇霸道的亲吻上来,不给我一点说话和反抗的机会。像是要有这样的方式来发泄他对的不满,像是要让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连同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可他不管不顾,舌撬开我的唇齿之间闪电般的钻了进来。 那般甘甜真实存在于唇齿之间时,我才感受到自己已经渴望已久。高原缺氧,而此刻更是让我们呼吸不过来,呼吸着彼此残存的空气,吸允着彼此像是要永不分离。他小心翼翼的把我平放在沙发上,一件件剥落我的衣裳... 赤身相对相拥,我贪婪的恋着这份缠绵,惟独只有这时候我才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以及他带给我所有的欢愉。所有的误会和不满都在刚才的酣战中消失,平静之后的俩人气喘吁吁的躺在沙发上,石小单把我揽入怀中:“别怪我。” 大脑渐渐恢复供氧,我开始清醒,这种无法抗拒的缠绵毕竟不会永远属于我,而我们注定也是没有以后和未来。这份纠结让我很难受,眼泪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石小单探过头,轻轻吻掉我的眼泪:“你是在担心我们的以后?” 我点点头。 “相信我,我正在努力。”石小单从沙发上坐起来,拿过一支烟点燃,“我会努力变成他们心中想要的样子,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肯相信我是真的长大了。” 眼前的石小单,从一开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都让我像是看到了希望。可是现在我却变成了不明白,不懂他为什么变得这么深沉。我起身用衣服裹住自己,靠在他的身边:“小单,还是像我们在滨海约定的那样,给彼此时间吧?” “好。”石小单应答着:“可是...我还想要在想你的时候来找你。” 时间确实是我们现在唯一需要的东西,他需要时间去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而我也需要时间来弄明白很多问题。在结伴而行往前的路上,我们的倾诉方式也只有缠绵,我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毕竟,我心灵深处的地方,依恋上了他。 晚上我们静下心来聊了很多,他说石腾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经商,所以只要他在商场取得一定的成绩之后,石腾雄便回认可他所有的决定。 我不敢问有没有包括我,这是奢望。 他说陈姗姗的处罚决定之所以被改变,确实是因为他找过杨总,他说他让陈姗姗来做他的秘书,不过是不想让她在为难我。我问:“是我们在咖啡厅碰到的那次吗?” “是,那天她约楚彭来约的我。我不想拒绝她,她争对的是你,我不想惹怒她,更我不想在公司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怕为你招来非议。”石小单和我面对面的躺着,说:“不过我会尽量的帮你在工作上走的更顺利一些,这也是我来腾飞的目的,我爸原本的意思是让我去化工厂。” 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他的感觉从羡慕到炙热得无法拒绝,这次才真正让我从心底深处觉得温暖。我伸手过去环抱在他的腰上:“可是小单,我和你有同样的想法,我想让自己完全变得独立起来之后,再想是不是要开始新的一段感情。所以,我们以后别谈爱了,好吗?” “不谈爱,只谈...”石小单话没说完,又重新扑了上来。 我尖声的叫喊着:“啊....别...” 然后从拉萨的这个晚上开始,我和石小单的关系彻底转变,我们甚至连仝跃天白禾禾都比不上,我们之间除了性还是性,再也不肯说一句爱,或是以后要在一起。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未来太远,远得现在没办法触摸得到。 一早,陈姗姗就打来电话,“石总,我在外面车上,您起床后我们就出发吧?” “你等会儿啊。”石小单掀开被子在我额头上吻了下,压低声音:“今天我要去拿下一笔大订单,祝我好运吧。” 我不舍的看着他,“好运。” 他出门后我就趴在窗台边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陈姗姗站在车旁边,见到石小单就连忙为他递来衣服,娇呢的说:“石总,拉萨早晚温差大,小心别着凉。” “谢谢。” 陈姗姗往我这边看了看,“仝总不是说好今天一块的吗?怎么,他不去?” “他昨儿喝多了,睡着呢,别管他。” 在看到他们俩亲昵的摸样时,我没了以前那种酸酸的感觉,而是一份理解。我们不再去管彼此做什么,也就没有了牵制,只是累了想了的时候,在一起就好。 昨天晚上太过疲倦,他们离开后我又睡了一觉,到下午时才去了机场返回A市。到家后就急忙赶着藏药公司的方案,亲自去过一趟拉萨,方案做起来很顺手,到凌晨2点多的,一套令我很满意的方案就做了出来。 我刚躺上床准备睡觉,石小单发来一条短信:“我把你的号码给了翠莲,明天她会来找你。” 对着手机想了半天翠莲是谁,等我想到之后心里全是惊讶。翠莲不是应该在滨海那个村子里吗?她这个时候来找我难道是说滨海项目的一些情况?难道石小单全知道了? 055、项目露端项倪【谢谢宝贝果小果钻石 其实在我心里,也多次想过要告诉石小单所有的事情,只是偶尔想起他狂热的样子,总是有些担心。毕竟,叶一丁在我心里,留下的是永远抹不去的阴影。 我把从拉萨带回来的录音拷进了平板电脑,随身放在了包里,这事儿我一分钟也不想要耽误,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和张欣商量下,到底该不该告诉陈亦梅?又或者是怎么告诉她。在去公司的路上拨通了张欣的电话,“大姐,你回宁川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柯安?” “我...晚上你有时间吗?要不我们约个地方见见面吧,我这儿有点儿很重要的事想要咨询下你的意见,电话里说不大清楚。” “今天晚上?” “嗯。” “妈今天要去医院复查,回来可能就晚了,要不你来家里吧?” 张家的大门我真心不想往里再踏一步,尤其是这件事还很严重,更不可能在家里说,“这样吧大姐,我们就在小区外面找个地方坐会儿,很快就好,我...我不大想回家里。” “也行,那你过来给我电话。” 和张欣约好,我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只要能尽快撇清和张家的关系,我往后的路也算能顺畅不少。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要是张欣知道了这些会不会很难受?但我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让陈亦梅把怀疑转嫁到雷希身上,比什么都重要。 到公司上楼之前,我以为连着耽误了两天,到公司朱伶俐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没想到到了公司不久,她竟然就笑容满面的进来:“柯安,昨天谈的怎么样?” 通常不爱笑的人一旦笑起来,是很容易让人害怕的,我连忙站了起来:“伶俐。挺好的,方案我已经做出来了,客户说等安排过来时间后来公司确认方案。” “不错。”朱伶俐拍拍我的肩膀,踩着高跟鞋昂首阔步去了张勋办公室。 佘南阳探过头神秘的说:“柯安,你这次赚到啦。” “怎么了阳哥?” “昨天那份方案交过去客户很满意,跟着就把其他所有的业务给了我们公司做。” 我恍然大悟,“是你帮我做的那份?” “嘘...”佘南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那就是你做的!” 我脸一下就红了,这明明不是我的劳动成果,却非要安在我身上。不过对朱伶俐的表现还是觉得意外,她怎么可能因为“我”做的方案好,就对我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 朱伶俐从张勋办公室出来,脸色就显得更好看了,从来没有见她这么精神过,走到我旁边整个脸笑得无比灿烂:“柯安,这是客户新下的订单,下周一之前就要出方案的。好好干啊,张总和我都很看好你哦。” 我接过新的一摞资料,很陌生,毕竟客户的第一份方案也是佘南阳代劳的。 整个上午就想着翠莲要来找我这事儿,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客户资料,脑子里半点头绪都没有。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终于有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了过来:“柯小姐,我是翠莲。” 听到这个声音让我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你好翠莲,我等着你电话呢。” “柯小姐,你最近没什么事情发生吧?”翠莲的声音很小,但周围又特别安静。 我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翠莲?” “昨天半夜我家孩子生病,我带着他去镇上的医院,路过村头的时候听到屋子里,就是上次我和少爷来接你的那屋子里面,有人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他们说什么了?” “当时我家宝宝发烧我也着急,就路过的时候听到有个女人说上次来的那人叫柯安,还大声的吼里面的人让他们以后要注意核实客户的身份,别再出什么意外。” “女人?是你们村子里的吗?” “那些人除了姓钱的是我们村儿里,其他都不是。姓钱的那个是发了财回来的,去年的时候说要把村子里打造成风景区。不过柯小姐,我看不像,他们就成天带着人来嘚瑟,连挖掘机都没有往村里运一台。” 我一直没有问翠莲关于项目的情况,不仅是有石小单的关系,而是我觉得即使问了也没有太大的用处。那些人不管是真的开发还是假的开发,总是不可能把全村人都结成同盟的。翠莲这话也证实了我的想法,不过我依旧好奇:“那他们有向你们承诺什么吗?” “承诺啥啊,也就一户人家发了1万块钱,就说要有人来参观项目让我们别乱说话。” “那你现在回家了没?” “刚回,不过回来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就姓钱的在。” “噢,最近来的客户还多吗?” “很少有,从去年到现在,顶多也就来过2、3拨吧。” 种种迹象来看,如果白禾禾的猜测是真的,那翠莲他们村子,确实就被某些人用来伪装滨海2期项目的基地了。我又问:“翠莲,昨天晚上你听到的女人声音,她以前来过吗?” “来过,每次带客户过来的人就是她,个儿高高的,脸有点园,要不这样吧柯小姐,我帮你再仔细的留意着,要是下次再见到我就拍照片发给你。” 这简单的长相描述,倒是和张落有些相似,“谢谢你啊翠莲。” “客气啥,少爷吩咐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做好的。你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尽管开口,甭跟我客气。”翠莲笑着说。 “嗯,好。” 挂了翠莲的电话我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尤其是听到她最后说是石小单的吩咐。我无需再问他是怎么吩咐翠莲的,只知道他开始了解我了,他知道我需要的是这样在背后的推波助澜,而不是他当着我的面儿告诉我他又帮我做了什么。 而翠莲的这番话再次引发了我的好奇,在她村子里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头目竟然是个女人?这不得不让我把这个项目再次往张落身上引,毕竟滨海1期的项目是由她来签订的合同,而她又在华南公司做过,要是她手上还保留了华南的全套仿签章,那... 想到1期合同,猛然就想起2期,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再次求助于张勋。转身走到他办公室门前敲开门,“张总。” “什么事?”张勋放下手中的鼠标,看着慌里慌张的我:“出什么事儿了?” 我关上门坐到他面前,尽量镇定的说:“你能帮我借一份滨海2期的合同出来吗?” “2期?方案不都做出来开始上广告了吗?还需要合同?” “我...看一眼就好。” “这事儿再说,你先出去吧。”张勋果断的把我赶出了他的办公室。 待我出去,朱伶俐那双眼睛又把我盯得死死的,“柯安,这儿的几份方案,下周一之前要交给我,客户都等着急用。” “好的伶俐姐。” 规规矩矩的从她手里接过资料,随便一翻发现都是这两天刚签下来的订单。我好奇的发了封邮件给佘南阳:“阳哥,这几天接了这么多订单?” “总部发下来的,我手上还有一堆呢。”佘南阳很快回了邮件。 公司总部是没有策划部的,而销售部接的好多都是大单,一般都是在哪个城市就分到哪个城市的分公司去,要是那个城市没有分公司,就直接扔到最近的A市公司。订单多也就意味着我们会忙,且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过着每天加班加点的生活。 不过反过来想,又不禁为石小单带领团队取得的成绩暗自高兴,看来他还真是发奋在做这件事,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创造这么多效益。 然后整个办公室就进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半点声音也没有,全是敲键盘或者点击鼠标的声音。一直忙到下午下班,所有人都还在加班状态,而我不得不收拾电脑起身,我这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需要我去做。刚起身,佘南阳的邮件发了过来:“准备下班了?” “嗯,晚上我还有点事。” “那好,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回复之后我关了电脑,拿 和张欣约好在别墅区外面的亭子见面,那儿有个人工河,一到我就想起之前许安芷想要把我推到在里面,和石小单抓住她手护住我的样子。现在再回头想,那时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早知道孩子会掉,我一早做掉孩子离婚,不比现在过得轻松吗?至少心里会。 “柯安,这么着急的找我,怎么了?”张欣迎面走来,还以为是我出了什么事。 我上前抓住张欣,“找个人少的地方说吧。” 别墅区外面的人不算太多,住在这边的人大多都在自己的院子里散步,很少有人跑到外面路上来。我挽着张欣沿着路面走了很长一段,到另外一个亭子里才坐了下来,心里满满都是紧张,忽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张欣见我半天不吭声,有些焦急。 “大姐,我是相信你才先来找你,你要答应我,今天晚上我说的所有事情,在我们没有商量好之前,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要告诉?”我从包里拿出平板,紧张到手都在发抖。 “好,大姐都答应你。柯安,你别这样吓姐,姐知道你这一路走过来受的委屈不少,姐也是没有太大的能力帮到你做什么事情,只要你信任姐,姐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透过路边的灯光,我看到张欣的脸都吓得苍白,我忽然意识到她在想什么,微笑着说:“大姐,你不会以为我是来交代后事的吧?” 00卖1、装疯又卖傻 和张欣告别后,才发现天黑后在这边已经不好打车,必须要沿着别墅区门前的路一直走很长一段,才能到通往市区的主干道上。我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拜托张欣送我下,可是想到她也神情恍惚的样子,只好沿着路往外走。 走到和大路交接的路口,一辆车急转弯从我身边忽闪而过,我吓得侧身往后一退,前面的车紧急刹车停了下来。张厚年探出头来:“柯安,你回来了?” “爸...”我再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心里恶心,下意识的往路边走了两步。 张厚年把车往后退了点儿,停在我身边:“谁在家里?这么晚怎么也没个人送你呢。” “我...没...我过来给客户送资料,没回家...” “瞧你也真是,到了这边连家也不回,这么晚了,要不就别回去了吧?” 张厚年看着我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暖。这让我心里害怕得不行,连连摆手:“不了爸,我还要赶回公司加班,我先走了啊,爸再见。” 然后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大路上,随手拦下一辆车钻了进去。回到家里还心有余悸,想着刚才要是我和张欣在门口分手的时候被撞见,那可真才是打草惊蛇了。 手里还堆着好多事,都是朱伶俐催促要快点做出来的方案,把我爸的身份信息发给张欣之后,我不得不加班。忙到凌晨三点多,才把明天就要交客户的单子赶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准备上楼,门外却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我担心是半夜进了贼,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下。只见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还带着两个年轻男人猛敲着白禾禾的门。 “妈,好像没人啊?” “不可能,小妖精就住在里面。”中年女人说罢,继续敲着门。 我大概已经猜出,门外的人应该是仝跃天家人,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白禾禾住在这儿,应该是半夜过来找人的。于是也没开门,轻手轻脚的拿起手机返回到楼上,还把卧室门关了才给白禾禾去了个电话,可对方却提示关机。 我记得昨天白禾禾说过是去拉萨买唐卡的,也不知道他们今天有没有回来,要是回来在外面玩,等会回来撞上可不得了。但我没有仝跃天号码,只得拨通石小单的电话,想让他告诉仝跃天一声,他家人已经找到。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我以为是他也睡着了,正准备挂掉的时候,电话被接人接了起来,对面传来陈姗姗浪荡的声音:“柯安...你是找小单吗?” 我不敢再说话,连忙把电话挂掉。忽然难受想哭,前天还缠绵不休的俩人,不过才隔天而已,半夜通话他的身边就换了个女人。 隔着几扇门都还能听到楼下大吵的声音,隐约好像也有保安和邻居被吵了起来。我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不停的祈祷白禾禾可千万不要在半夜的时候回来。后来声音还在持续,只是我开始习惯,就迷糊着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被一声惨叫惊醒,慌忙穿上睡衣就冲了下去,猫眼里看到白禾禾正蜷缩在外面,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而她的身边,刚才的那两个男人还站在旁边继续拳打脚踢。 “不知好歹的女人,你以为把钱退回来就没事儿了吗?像你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打死你在这儿都不过分。缠着跃天还不松手了,给我使劲的打!”中年女人叉着腰站在白禾禾面前,指挥着打她的两个男人。 而先前还听到保安的声音,现在却没了人影。 眼见白禾禾就快要被两个壮年打得晕过去,我只觉得脑子里一股热血往上涌着,想要冲出去制止他们。不过马上又冷静下来,我盲目的冲出去可能不仅拆不掉他们,甚至完全可能把我自己也困住,这样对白禾禾一点儿帮助也没有。 焦急如焚的站在门后看着白禾禾被打,听着她凄惨的尖叫,忽然心生一念进厨房拿出家里的砍刀,把头发弄乱后又在自己衣服上划了几道口子,打开门,“哈哈哈...都不许动。” 果然,三个人同时转身盯着我,白禾禾这才抬起头,在她要喊出我名字之前,我抢先冲出去朝着没人的地方乱刀挥舞着说:“黑白无常,快去收了那妖怪!” 这是我在紧急情况下,唯一能想到的招。 “哪儿来的疯子?这没你的事,睡你的觉去。”中年女人冲我吼着。 “老妖怪,哪里跑...”我把刀在她面前晃了晃,站到他们和白禾禾中间,继续乱刀四处挥舞:“看我*&#¥%” 我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疯狂,和真实的精神病患者没什么两眼。白禾禾在我站过来的一瞬间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拉住我的手,快速的冲进我家里把门反锁。我担心他们继续敲我们的门,又装着对外喊了两声:“妖怪,滚出去...” 外面的人立即反应上来,只听男人大喊一声:“妈的,她们认识。” 女人又来拍打我的门:“白禾禾你给我开门,你要敢躲在里面,就一辈子别想再出来!” 白禾禾虽然全身是伤,但我看疯狂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但一笑扯着脸上的伤又疼。我把她扶坐到沙发上,找出药箱为她简单的清理了下伤口,小声的问:“怎么回事?” “嘘...”白禾禾比划了下手势,指指楼上示意我们先上楼再说。 我扶着她上了楼,一见到床她就疲倦不堪的躺了上去,“总算安全了...” “刚才那人是仝跃天他妈吧?怎么回事儿啊?”我手里还拿着喷雾,不停的往她伤口上喷着:“这人下手还真重,疼不疼啊?” “没事儿,这点小伤很快就好的。”白天天裂扯着脸,“嘶...你慢点儿喷。” “快说说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了纳木错嘛?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妈怎么就忽然找到这儿了呢?怎么就那么会恰点儿知道你今天半夜回家呢?还有啊,我刚才明明有听到保安上楼来,怎么后面都走了呢?” “这儿的物业公司是仝跃天他爸的,保安能不走嘛。”白禾禾抬头看着满脸焦急的我,忽然就笑了出来,“噗...柯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啦?就刚才,你举着刀装疯子那样儿,要不是我认识你,真会以为是真的。” “都什么时候你还笑,兴许他们还在楼下没走呢?刚才他们在门口等你的时候,我就想要给你打电话告诉你,结果你手机还关机。”我把手机递过去:“给仝跃天去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吧?要不他们这一宿在外面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白禾禾接过电话稍犹豫了下,“还是算了吧,他现在肯定喝多了睡觉呢。” “那怎么办?这事儿早晚也得要他知道吧?” “明天再说吧,他喝多了睡觉的时候,不愿意被别人打扰。” 我开始有些担心:“小单电话也打不通,他们要是强行破门,我们俩万一有个意外呢?” “不会,这门结实着呢,他们要敢破门进来我就敢报警。”白禾禾从床头拿过我的水杯喝了口水,说:“我她妈的点儿怎么就这么背呢?去趟拉萨公司还能被他妈给知道了?” “藏药公司?” “对啊,我刚才见到***时候就在想,谁会没事儿去告诉她我回来了还和跃天在一起了啊?妈的,真是奇了怪了。” “今天晚上你和他也出去玩儿了吧?就没半点征兆什么的?” “狗屁征兆,今儿楚彭有个同学从国外回来开公司,正好是做宣传的阶段,就约了小单过来在跃天酒吧谈事儿。下午我们从拉萨赶回来,就被小单给拉了过去,这一玩儿就玩到这个点才回来,我手机也没电了。” “小单也回来了?” “回来了啊,还有那个恶心的女人。”白禾禾一脸不屑的表情:“也不知道那女人哪儿来的好命,怎么会和楚彭还有国外回来那哥们儿是同学。” 我心颤了下,原本我还安慰自己陈姗姗接小单的电话,是因为他们都还在拉萨,也许这个时候还一同在加班或是陪客户应酬什么的。 白禾禾看我脸色有些变化,马上又宽慰着我:“你可别多想,小单整个晚上都和楚彭同学谈着生意,压根都没正眼瞧过那女的一眼。” 我确实不应该多想,至少在白禾禾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不应该去想。深呼吸下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些,“明天怎么办?对面儿你肯定是不能住下去了。” “搬呗,正好我店也装修好了,晚上我就住在店里。我那门口有24小时的巡逻值班警察,住那边就不担心他们过来骚扰我了。” “那我跟你一起搬过去吧,要是再有下次,我们俩也能有个照应。” 白禾禾晚上喝的酒因为这么一闹,全给吓醒。而我闭上眼睛,就会响起陈姗姗先前那声娇呢的声音,又或者是石小单光着身子趴在陈姗姗身上的场景。 “柯安,我刚才又想了下,我前天去公司按理说不会被人知道呀?而且跃天也说她妈不管生意上的事,你说拉萨公司的人就算看到了我,怎么也不可能有办法告诉他妈吧?”白禾禾冷不丁的说。 我也跟着睁开眼睛,“那你再想想,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其他人看到过你们在一起?” “除了酒吧的人和跃天那帮哥们儿,说实话还真没有。这段时间我们俩都特别隐蔽,跃天的意思是先好好做点儿事业出来,即使以后他家人反对大不了他还能带着我跑。” “你就那么肯定酒吧的人不会有人告诉他妈?” “怎么可能,酒吧里的人和我关系都不错。再说了,她妈成天除了去国外购物就是打麻将,压根也不会...”白禾禾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愣了半天大骂一声:“靠,会不会是你上次说的那娘们儿?” “你是说许安芷?” “对啊!上次她闹过事儿之后,跃天就把她给开了。你说她...会不会因为这个...” 002、无奈再搬再家 “不可能!”上次的事情虽然我还没弄明白,许安芷为什么会跑到那儿去跳舞,但我一直觉得她就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尤其是现在更因为毒品被雷希束缚的死死的。况且即使是仝跃天把她开了想要报复,也不可能拿白禾禾开涮,毕竟她不清楚白禾禾和仝跃天的关系。 “除了她,我可真想不出来了...” 我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替白禾禾过了一遍,酒吧的人不可能,藏药公司的人不可能,那他们接触最多的也就是仝跃天的那般哥们儿,而那般哥们儿中... 也许白禾禾也和我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陈姗姗?”说完白禾禾又说:“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多事情是没有那么快想出来为什么的,我们俩纠结的想到了天亮,也依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我看白禾禾这样受着伤不睡觉也不行,安慰着她:“别再想了,我先起床去上班,你再睡会儿,等仝跃天过来接你。要不你就当是他妈自己知道的吧?” 白禾禾叹了口气:“行吧,也只能先这样了。” 天亮了我也就不再怕了,而且我们旁边就是电梯,只要确定他们已经不在门口,我就能安心去上班。估计昨天半夜也折腾累了,到公司一路也没什么异常,无奈精神状态特别不好,到了之后就去茶水间冲了杯浓咖啡喝了下去。 “怎么?昨儿熬夜啦?”佘南阳来的也挺早,端着茶杯站在我身后。 我不停的打着哈欠:“嗯,挺晚睡的。” “这样子被朱伶俐瞧见可不得了,你等会儿还有个交流会吧?” 我把杯子递过去:“那给我来点儿茶叶,我喝杯浓茶。” “你呀你...”佘南阳摇摇头往我杯子里添了茶叶:“用不着这么拼,在公司加班到10点也就差不多了,要是真做不完那就让上头再招人,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没事,我刚开始,是要多练习练习。” “回头你把昨天给你的资料传给我,要不方案差别太大会...”佘南阳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只见朱伶俐端着杯子走进来。我们俩对视一下,同时招呼了声“伶俐姐”,就快速的离开茶水间,擦身而过的余光中似乎看到,朱伶俐撇嘴浅笑了下。 在我准备会议资料的时候,佘南阳又开始游说我把那份资料给他做,说什么第一次就是他做的,要是这次换了人恐怕会引起客户的怀疑。最后我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已经作过一次弊,也就不会在乎第二次。 不过把资料给他的同时,我还是在邮件里发了消息:“阳哥,这个方案最后的收益我得给你,要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佘南阳回了邮件:“别说这个,你记得请我吃顿好吃的就行。” 中午白禾禾打来电话,说仝跃天已经到了,并且也都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然后我和她所有的东西也都打包整理好搬到了她店上,让我下班后就直接去店里。 她的置换店实际上离我们公司还更近,只需要穿过对眉排员叩男∠镒泳偷健T诠久γβ德档囊惶煜缘糜任涫担恢痪蹙兔Φ酵砩?点多,白禾禾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几点下班?仝跃天回去找他哥哥问昨天的事儿了,她煮了点东西在店上等我。 我抬头看到策划部的所有人都没离开,盯着电脑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儿。手上堆着一堆的事儿没做完,我就让白禾禾自己先吃,我得忙完再走。 10点左右,张勋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朱伶俐旁边:“各位辛苦了。” 朱伶俐这才站了起来,往张勋身边紧紧一靠,拍了拍手附和着说:“那就下班吧。” 大家也是真的累了,听到让下班立马开始收拾自己面前的东西离开,很快办公室就剩下我和佘南阳两个人。 “走吧?下楼吃点儿东西。”佘南阳站起身。 “阳哥你先走吧,我这儿还有最后这点先弄完,明天好做其他的。” “那我等你。”佘南阳又重新坐了下去:“柯安,你瞧瞧其他的人,到了默认的10点就准时下班,就你老实巴交的非得把手上的活儿做完。虽然方案要拿提成吧,但一月下来也多不了几个钱呀?可别又像上次那样,把身体给弄垮了。” “我没事儿的阳哥。”我敷衍着说。 “你就别逞能了行吗?我知道你这么拼是为了什么,但是要是身体垮了,可真是什么本钱都没有了。阳哥是觉得你挺好跟你说实话,像咱们这样的分公司,上头要没点儿关系你就是干得再给力,也顶多像我这样混个组长就不错了,所以真没必要。”佘南阳索性关了自己的电脑,端着茶杯坐到我旁边劝诫我。 我和佘南阳说话比较随意,也就无所谓的问了句:“关系?那张总有什么关系?”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佘南阳端着茶杯押了口茶。 我敲着键盘:“真不知道。” “只要他愿意,他可是随时就能做杨总的金龟婿。”佘南阳八卦的说。 我一个字刚打了半边,手放在键盘上停了下来:“谁?杨总?那...朱伶俐?” “杨总女儿啊。”佘南阳耸耸肩:“好像是随妈姓的。” “可是张总以前不是在滨海公司嘛?” “A市公司的总监,没有点儿资历能上来啊?我从学校毕业都在这儿,干了10年不过也是个组长。张总进公司比我还晚,要不是各个分公司呆成金牌,能有资历上来嘛?”佘南阳说起这个事儿,还是一脸不得志的表情。 我恍然,难怪张勋能那么快查出陈姗姗的事,难怪他能轻松的把滨海1期原合同都帮我拿出来。以前我还真天真的以为他是靠自己能力做到金牌,即使脾气臭也没人介意,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他和朱伶俐上次在办公室的争吵,无疑他们是大学同学,可从这段时间的种种表现看,他们似乎并没有恋爱,可他又长期占据着这份暧昧。 不过张勋毕竟是帮助我过我的人,不管他背后怎么也是他的事,我对他也必须要心存感激,就像感谢这段时间佘南阳这样帮助我一样。 思绪被忽然打算加之佘南阳又一直坐在旁边,我也关了电脑准备下班。想着白禾禾在家里煮了东西,也谢绝了佘南阳邀请我宵夜,在公司门口和他分别。横穿马路走导排员叩氖焙颍礁雠⑹滞焓忠蚕袷歉占油臧嗟难樱蛹糯舐ダ锍隼床⑶液臀彝贰? 晚上一个人走最需要的就是结伴,我欣喜的紧随她们俩身后,至少如果有非分之想的其他路人看起来,我们仨像是一起的。走在路上就听到她们在前面交谈,其中一个说:“你说张总今天回来宣布的那事儿,到底算不算数呀?” “我也正愁着呢,你说陈总最近也不来公司,我们到底该听谁的也不知道。” “要是按张总说的那样,以后只要有他的签字都行,万一陈总回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要这样的话以前陈总说的可就不算数了,我觉得还是明天找罗总问问他的意思。” “哎...算了,人家是老板,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不过我觉得,今天摩卡交上来的报表有点问题,只是我核实了一晚上也没找到原因。” “不可能吧?摩卡现在不是落姐在负责的嘛。” 她们俩说着说着,就往右边拐了个弯,我还想要尾随去听又怕被发现,跟着往前走到了白禾禾的店上。她开了半边玻璃门等着我,脸上的伤还没消,但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指着店里那副唐卡说:“怎么样?这个放这儿,档次一下就拉升了吧?” 我只觉得这副画我没办法用精美来形容,“多少钱?” 白禾禾伸出个手指头,“1万。” “你疯了吧,就这么一副破画儿值1万?” 满脸贴着创可贴的白禾禾,豪气的指了一圈店里:“你瞧瞧,这店里哪样低于1万的?” 我看着她的样子就想笑,一天的疲倦也消除:“白姐,你这店里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就不怕我惦记着?” “行了你。”白禾禾发现我在损她,推着我的肩膀往里面走:“快吃点儿东西吧,我的柯大策划师。等你有天成了全国闻名的金牌策划,可记得告诉别人你是住我这儿的啊。” 店子里面的空间大概只有5平方,不过层高很高,白禾禾估计早有打算住店里,即使空间小也被她分成了上下两层。下面用来做点没有油烟的食物和吃饭,楼上正好铺一张床供我们俩睡觉。 就这样,短短的时间内我就又莫名其妙的被搬了家,不过和白禾禾说说笑笑,我觉得搬家是很明知的选择。虽然是没了以前独居时舒适,地方也要小不少,但我们俩呆在一起却都觉得异常的温馨和踏实。 也许,有时候温馨,并不是因为房子大小。 004、不会会叫的鸡 羞辱不羞辱对我来说真觉得无所谓,心里原本就没有那口恶气,也不存在发不发泄出来的问题。许安芷曾经是很过分,因为雷希的出现倒让她可怜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不过白禾禾这么一怂恿,我忽然也觉得今天晚上是个特别好的机会,没有石小单的参与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我想即使她吸毒,都来这儿上班了,至少也不会在包间的时候发作吧?要是能从她那儿问出点儿什么那自然最好,尤其是雷希到底和她怎么说的我,会让她把我恨成现在这样子,这让我尤为好奇。 在卫生间白禾禾交代了我一番,让我出去之后先什么也不要说,还是当成是普通同事聚会一样的玩。等她想办法把许安芷灌醉之后,在把她带到里面的小厅去质问。 重新回到包间,佘南阳正和许安芷在喝酒,像是带惩罚似的他喝1杯许安芷喝3杯。白禾禾坐到佘南阳旁边,“哟,阳哥,你也知道她是微博最红小三啊?” “当然,这新闻谁没看过?”佘南阳说完又看了看我,有些歉意的点点头。 我这才明白,张家的事情在我进公司之前,所有的人都已经清楚,或许是佘南阳他们选择相信了真实的报道,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对我那么温暖的好。 我不会唱歌也不会喝酒,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玩儿。 在白禾禾和佘南阳的连番挑战下,许安芷一杯杯的喝着,几番下来就醉了,佘南阳趁机把她带到沙发后面珠帘隔着的那边。白禾禾跟着也把我拉了过去,“交给你了,有事儿叫我,我们就在旁边。” 说完便拉开珠帘走了出去,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他们玩着。我原本还有些担心被佘南阳组上的同时看到,可是往那边一看,他们俩同时抱着美女低下头亲亲我我的样子,一看就是陷入了温柔乡暂时走不出来的。 我坐到许安芷的对面,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儿吧?” 许安芷本来醉得已经趴在了桌上,听到我说话猛的抬起头:“你***好人装够了没?” 白禾禾坐在珠帘那边的沙发上,转头掀开珠帘:“你再凶?再凶我投诉你信不信?” 许安芷一听投诉立马泄了气,自己端着酒杯又灌了几杯,“柯安,你今儿来这的目的,是不是又想让我被开除?” “我没这个意思。”我如实回答。 “我***遇到你就没有过好事儿。”许安芷愤愤的说完,眼睛里的恨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几滴闪烁着要流下来的眼泪。 我想她应该是醉了,而且是在没有毒瘾发作的情况下醉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没有受到毒品控制,于是提高了声音:“许安芷,你就不怕遭报应?抢我的老公,为他生孩子这些事都过去了。可是你明明就是个千夫所指的小三,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昂的和我说话?” “我小三?你***也不去问问张南到底谁是小三?”许安芷忽然暴怒:“要不是你缠着张南要和他结婚,他怎么可能娶你这样一只不会叫的鸡?” 不会叫的鸡... 这话从许安芷嘴里说出来,我说什么也不能接受。多少次和张南在床上的时候,他总是在最兴奋的时候扇我耳光这样怒骂着我。可是我明明是被强迫的,你让我怎么能够愉悦的喊出声音? 心底最敏感脆弱的神经被触碰,我端起面前的酒吧一下给她泼了过去:“你闭嘴!” “我凭什么闭嘴?”许安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柯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想尽千方百计嫁到张家,再让张南觉得你太冷淡要继续寻欢,最后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张南是个只会花钱在外面逍遥的主,对吗?可是你错了,张南这么多年,除了你之外就只有我你知道吗?你霸占了他四年,凭什么最后达不到你想要的目的就杀了他?” 许安芷的话一句句挑战着我的底线,我用尽全力挥手扇到她脸上:“啪——” 她捂住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已经混成了现在这副摸样,你打死我也就这么回儿事!” “那你说说,我现在哪儿又不放过你了?”我尽量忍住心中的火,问。 “你找人轮了我,找人给我服毒上瘾又去小红那儿,你把我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又出来装好人救我。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和你站在一边继续谋害张家的钱财吗?别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聪明。”许安芷又端起酒喝了一杯:“可你不知道,雷希是我这些年最好的朋友,你背着我那样诋毁她真的好吗?” “雷希?你的好朋友?” “没想到吧?哈哈...”许安芷流着泪大声的笑着:“多少年前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只是这些年她去了国外失了联系。上次要不是雷希,我真不知道会被你害成什么样子。” 许安芷竟然反把一切都扣在了我头上,看来这里面一定是少不了张落和雷希的帮忙。我不甘心的诱导着她:“可是你忘了在滨海的那段时间,我帮你找工作租房子怎么不算真心?” “真心?你的真心不就是为了钱吗?” 既然许安芷思维固化,我干脆抱胸站在她面前:“既然你明白,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受?” “你和小红怎么交代的你不清楚?哼...”许安芷冷笑着:“有机会拿点儿现钱在手上我干嘛不要?没有钱,我哪儿来的机会离开滨海?” 终于从她嘴里问到了好些事,看她并不像是在撒谎,可见她说的这些,好多都有人在背后支撑她的思维带会让她坚定不动摇。唯一我不认同的是,她说这些年张南在外面就她一个,也许她不过是众多傻女人的其中之一,又或者是张南长期最稳定的一个而已。 换位思考站在她的角度真的悲哀,守着一个男人从单身到已婚,从她拥有最青春的年华到容颜渐衰。最终换来的,不过是噩梦一场,甚至比之前的生活还要惨烈。 我心软了下来,看着她迷糊呢喃的趴在茶几上,起身坐到白禾禾身边,“禾禾,我们差不多回家了吧?” “问完了?” “嗯。” “那行。”白禾禾起身又抢在我之前出门去买了单,回来推了推有些犯晕的佘南阳:“阳哥,你是抢手啊买单抢那么快?” “在美女面前,买单哪儿能慢?” 白禾禾拿起沙发上的包:“撤了,明儿你们都还上班呢。” 回家后我把今天晚上问到的情况如实的说给白禾禾听了,末了我们俩躺在床上讨论,到底这雷希是下了什么蛊能把许安芷弄成今天这般摸样?但唯一我能肯定的是,陈亦梅多次说过让许安芷别再去闹,那么雷希的目的,一定是借助她这副不要命不要脸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去把张家乃旨拍值眉θ荒斐刹缓玫纳缁嵊跋臁? 第二天早上我到了公司,除佘南阳以外其他2个同事都请了假,在茶水间佘南阳小声的问我:“柯安,昨儿晚上你那朋友,下次你请我吃饭再约呗?” 刚到上班时间,朱伶俐就走到他旁边问:“南阳,你组上的人呢?” “俩人肚子不舒服,请了假。” “你干嘛呢你?”朱伶俐声音一下就提高了N倍:“昨天张总怎么向咱们俩交代的你忘了吗?9点半点全部在会议室开会,研究BQB这次的广告方案,不准任何人缺席!” 估计佘南阳也是忘了昨天张勋交代的事,听到朱伶俐这么一说脸就绿了,小声的嘀咕了一声:“靠,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朱伶俐抬头看了看腕表,“20分钟内你的人要赶不到,这次你死定了。”说完又叮嘱我和小陈准备下,马上去会议室商讨方案。 佘南阳这次是真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拿着电话来回踱步。只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也没人接听,就听他坐在位置上破口大骂:“还带回去睡了啊。” 然后到了9点半,那2人的电话也没能打通。讨论会按时进行,张勋一见少了人,黑着脸问:“还有人呢?” “他们俩...请了假。”佘南阳低着头说。 “每人罚一月底薪。”张勋没有像朱伶俐那般责怪,说完就开始谈工作:“BQB国内的广告已经由总部销售部签了下来,客户定在下周二来公司初步查看方案。这次的订单金额比年初出口部分多了5倍,公司上下都尤为重视,所以我们策划部也不能怠慢。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由大家共同完成,把荣誉给我们整个部门。” 明明是5个人的交流会,朱伶俐还真激烈的煽动大家鼓起了掌。 “我刚收到客户发来的方案要求,其中第一条就是要柯安做模特。”张勋看了看打印出来的要求,“不过...BQB这次推广的商品中,有部分进口情趣用品...” 005、要求难接5受 张勋说这话的时候面露难色,而我听到更是大吃一惊,联想到在合同谈判会上祁总的一番话,更是让我难以安定。我一度认为的尺度加大,或许是因为艺术处理要求的需要,而不是这种单纯的... 不过比起BQB提出的方案要求,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石小单竟然对此没有反应。这段时间他虽然四处奔波很忙,但他上次在会议上的犀利语言,总让我觉得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可他就是发生了,张勋抬头说:“柯安,这是BQB今天传来的方案,你没意见吧?” “这...有具体的要求吗?” “暂时没有,不过这个在整个方案中占的比例不多,现在我们是初步讨论方案构架,这次牵涉的商品种类较多。” 在大家激烈讨论的氛围下,我也暂时把这个丢到了一边,表明了对这次方案的想法。只是会议结束之后,心里总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般。要是石小单不管不顾,张勋也只会一切以方案为重,那么有天,我是不是真的可能穿着暴露的和一堆情趣用品摆放在一起? 中午我没有和大家一块去员工食堂,而是在楼下找了一家咖啡厅,在等待服务员送餐的同时,我拨通了金俊中的电话。电话响了没多久他就接了起来,语气轻松的说:“嗨柯安。” “金先生,我想问你个事儿。”我直话道。 “是这次策划方案的事吗?”金俊中一早就料到我要问这个,先我之前说了出来:“方案要求我刚看到,刚想给你来电话呢。” “噢?那情趣用品这个...您也看到了吗?” “想和你说的就这个。”金俊中有些为难的说:“情趣用品是BQB前些天才并购的一家公司经营的,祁总临时加上去才通知的大家。我就担心你肯定接受不了。” “是,我真有点儿不能接受。”和金俊中说话虽多少有点儿隔阂,但聊工作倒还算比较坦诚,毕竟是他帮助我进的腾飞,“而且你也知道,上次的方案主要是争对出口,所以用我做了模特。而这次的进口,我就在想你们为什么不用韩国本土的?” “这个在之前我们也讨论过,中韩女人的长相差别其实不大,觉得用你的话会更提升商品的档次,也更能让中国的消费者接受。”金俊中忽然放缓了语气,温柔的说:“而在此之前,我更多的是想让你在国内多条路,要是有其他的客户看到也指定要你呢?” 简单的几句话,也能体会到金俊中是在用心帮助我,心里有些动容,“谢谢啊金先生,只是我记得祁总之前说过,会适当加大尺度,而现在又是情趣用品,我想知道祁总预想的效果到底是怎样的?该不会让我要拿着...” “哈哈...”金俊中在电话里笑出了声音:“柯安,你有用过吗?” 这话问的我一阵脸红,“金先生,我不大想做这个商品的模特。” 金俊中说话忽然变得官方:“这样吧柯安,我也是刚接到这份通知,所以还不大清楚具体的情况,下来有机会我问问祁总,看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如何?” “好,那就麻烦您了。” “和我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金俊中又变得亲昵起来:“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有点儿想你...” 对金俊中偶尔的这种直白,我理解成是地域不同,也许韩国人表达的方式,就是这么直接的呢?想了想晚上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心里稍许踏实了些,金俊中从开始都一心为我好,我想要是他能沟通也一定会沟通的。毕竟我现在也缺钱,要是接下所有的模特活,确实能为我增加一笔不小的收入。 下午上班后张勋把我叫去了办公室,和之前一样也是没有任何多话,就把滨海2期的项目合同给了我。我悄悄的复印了一份留底,离开张勋办公室后,才悄悄的翻了下,不出意外,合同上的联络人依旧是张落。 而让我惊讶的是,腾飞公司这边竟然有陈姗姗的名字。去年签订这份合同的时候,陈姗姗不过是行政部的一员,她何来能力签订这份合同? 这关于一些合同范畴的事情,我不是很懂,请教了下佘南阳。他说因为每一笔订单都会设计到提成,所以合同上的联络人不一定是销售部的人,是谁接的订单就写谁的名字,便于财务好核算提成而已。 如果是陈姗姗签订的合同,那两个项目一定就是和张落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不假了。我连忙拨通张欣的电话,把了解到的最新情况告诉了她。 张欣听完并不吃惊:“柯安,我正想这两天找你,不过我现在在宁川,等我回来之后碰个面吧?有些事情,我想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儿啊大姐?”我疑惑。 “现在电话里还说不大清楚,我大概周末能回来。” “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嗯。我现在已经把事情基本理清楚了,不过还需要找个人帮忙。等我们回来再商量好吧?”张欣好像在外面,隐约听到有人和她在说话。 我忐忑不安的等到下班,心里隐隐有些期待石小单能把我叫到总部去,然后很严肃的告诉我坚决不同意BQB的方案意见,这样我也能少欠金俊中一个人情。可是让我失望,直到下班金俊中打来电话,说他到了公司停车场的时候,我依然没有接到石小单的电话。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金俊中接上我之后并没有去什么餐厅,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石小艺所在的医院。而我们到的时候,石腾雄正在医院陪石小艺散步,石小艺还是那样,安静的走在石腾雄的身边,目光呆滞。 见到金俊中的一瞬间,石小艺眼睛忽然有了光,松开石腾雄的手朝我们走过来,径直挽起金俊中的手,嘴里吱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金俊中笑了笑,对石腾雄说:“石叔,我来看看小艺。” “好啊,有人来看看她也好。”石腾雄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到我身上:“柯安,你和金先生现在是好朋友,难得你们还能一同惦记小艺。” 石腾雄他上次在BQB的年会上见到过我们俩,所以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的以为,我和金俊中是有什么关系。倒是金俊中也不反驳,抚摸着石小艺的头发,说:“这是应该的,小艺现在这样,我们都很牵挂。” “行啦,我也准备回家,小艺交给你们呢我也是很放心的。” 石腾雄和石小单对金俊中的态度完全不同,石小单是一股子的逆反,而石腾雄更多的是一种感谢,觉得金俊中现在还能不离不弃的来看石小艺,完全是出于情分。他离开后金俊中就和医生打了招呼,带上石小艺和我开着车才出去吃饭。 晚饭是在一家中餐厅,石小艺什么也不知道,只要是吃的就往嘴里塞。金俊中坐在她旁边为她擦了擦嘴,“小艺你慢点吃,别噎着。” 这副场景,看起来其实挺美的。要不是金俊中当初的一念之差,也许石小艺就留在了韩国,而也没有嫁给张南这件事,也不会拆散张南和雷希,更就没了现在我遇上的这些事。可是一切都只是如果,而事实上,并没有如果。 金俊中收起纸巾叹了口气,“哎...要是在小艺有限的时间里能清醒一下,哪怕就是十分钟半个小时,让他知道了我为她来了中国该多好。” “可是...”我想起上次和石小单在医院时医生的忠告,但又觉得不大方便告诉给金俊中,连忙收了回来,“可是,这样的机会还有吗?” “有,肯定有。”金俊中两眼反光:“我早就觉得,小艺可能在见到你的时候会有种看到自己的错觉,如果你能模仿她以前的一些行为动作,我觉得是能唤醒她的。” “她父亲...也希望她醒来吗?” “当然。”金俊中自信满满的说:“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最早石董其实不知道我和小艺的,因为BQB广告的事儿接触过几次,我才有了机会和他提起,后来他回家翻了小艺以前的东西,没想到,她还把我们上学时的信件和合影都保存得特别好。”说到这儿他鼻子抽搐了下:“可是一切都过去了。” 金俊中笑言好长时间没有喝过我泡的茶,晚饭后提议去茶楼。这让我觉得别扭,为什么他和张落俩人,同时都要我和石小艺在一起的时候泡茶?金俊中我不确定,但我知道至少张落要石小艺醒来,并不是真心的。 而我们刚到茶楼,恰好碰到石小单带着陈姗姗从里面走了出来,石小单抬头看到我和金俊中带着石小艺,甩开她快步冲到我们面前拉过石小艺的手:“姐,你怎么又出来了?” 金俊中把手伸到石小单面前:“石总,幸会。” “滚开。”石小单气愤的忘了腾飞和BQB的合作关系,推开金俊中妄把石小艺拉到身边。 石小艺被这猛然一吓,躲到金俊中身后扯着他的衣角,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陈姗姗歪着嘴浅笑了下,在石小单身后抱着胸打算看我们的笑话。 00手6、下手好机会(1)【谢谢羞妮子钻石 “哦哦别怕,没事儿啊,乖。”金俊中连忙反手把石小艺拉倒怀里, 见到石小艺这样的表现,石小单也有些意外,“姐,跟我回医院吧?” 石小艺拼命的摇着头,拉着金俊中的手不愿意撒开。金俊中更是得意的拦在他和石小艺中间:“还姐?她现在对你都抵触了好吧?” “抵不抵触她也是我姐,再说,她现在脑子里知道什么?” “她是正常的,和你我一样都是正常的人。”金俊中毫不示弱的提高语气:“你们家人这么多年都以为她怎么了,可是你们问问自己,有把他当成正常人在对待和呵护吗?姑且不说把她丢在医院,就是你们能坚持每天都去陪她吗?不能是吧?可是我能!” 金俊中说的底气十足,让石小单没了语言回击,转而把火又发到我头上:“还有你,谁让你去看她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陈姗姗在身后一脸笑容的上前,就差要挽着石小单的手,说:“石总,别生气了,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石小单的莫名发气让我心里很是窝火,尤其是看到陈姗姗还这副摸样,更是气急败坏的冲到她面前:“我哪种人?你倒是说说清楚,你又比我这种人好到哪儿去?” “我们走。”石小单看我和陈姗姗吵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去,离开后不久还不忘回头提醒金俊中:“早点送我姐回去。” 被这么一番搅乱,进了茶楼泡茶的时候我心就更乱了。纵然我能相信之前在拉萨石小单说过的话,可他总是这样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和陈姗姗在一起,让我心里不是滋味。而从刚才他听到金俊中那番话之后的神色黯淡,我第一次对他有了怀疑,他对石小艺的姐弟之情或许并没有他所说的深。而对金俊中的恨,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金俊中不跟着石小艺回国? 和之前两次的情况一样,石小艺见到我泡茶就很激动,只是这次有了金俊中的安抚,她没了头痛欲裂的感受。甚至在我最后倒茶的时候,她主动拿过我手里的茶杯,帮我们添茶。 这让金俊中很兴奋,“柯安,你看到了吗?小艺是需要正确引导的。” 我看着她是很自然的接过茶杯而不是很痛苦的回忆,也觉得或许她的情况真没有医生所谓的那么糟糕。既然石小单也说她的生命有限,与其等待死亡的来临,还不如在有限的生命里,让她重新获得对世界的认知。 10点多,金俊中先把我送回了摩卡百货楼下,他才带着石小艺去医院。我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又叫住我:“柯安。” 我转头:“还有事儿吗金先生?” “有,你过来我这。” 我绕过车头走到他旁边,他忽然伸手把我的头揽进车里,没管旁边还坐着石小艺,唇就盖了上来。突然而又疯狂。 我用手按在车上,死死的把自己的头往外面抽,而金俊中却是清醒的,非常清醒,可他就拼命的把我们往里面拽,舌也不探入,只是双唇交合保持这样的姿势。 我睁开眼睛看着忽然变化的他,透过他看到身后的石小艺,看着我们却是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胸,极其的陶醉。我瞬间是明白过来,许是金俊中想用一些美好的记忆来唤醒石小艺,继而我便不再挣扎,配合着他。 过了一会儿,我忽然看到石小艺的眼里噙着泪,嘴里吱呀呀的说着什么。金俊中听到石小艺开始说话,果然就放开了我,转过身抱着她:“宝贝,我在...” 即使刚才看起来像是被他占了便宜,但看着他们俩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我似乎又能感觉到金俊中的深情。微笑着没有再打扰他们,转身往白禾禾的店走去。 这个时间点正是好多商场服务员下班的点,步行街上好多从各个商场涌出来的人,快到摩卡百货员工通道的时候,忽然看到张落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连忙往旁边一躲,她刚走到步行街上,两个陌生的男子走上前,“落姐,最近兄弟几个点儿背,手上紧...” 张落随即从自己手包里拿出钱夹,随便取了几张100的面值递给那俩人:“拿去吧。” “谢谢落姐。” 其中一个男子把钱接过去连忙揣进包里,另外一个人小声的说:“落姐,前几天你说的那事儿,什么时候动手?” “过两天,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好,只要落姐需要,哥几个随叫随到。” “我先走了,以后有事给我来电话,别再到这儿来找我了听到没有?”张落生气的说。 “好的,落姐慢走。” 等张落离开后,俩人立马把钱掏出来数,“靠,就这么点儿啊?” “这娘们现在给的钱可是越来越少,是不是想翻脸不认人了?” “谁***知道呢。”男子把烟头往地上一仍,用脚使劲的踩了踩说:“疯子,明儿你回滨海一趟,把这点儿钱给弟兄们。” “那咱现在去哪儿?” “等老钱呗,就手上这点儿钱弟兄们都等着呢,也不能乱花不是?” 一听滨海,我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眼前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村子和张落之间的联络人。而他们说话这样,显然对张落已经心存不满了,这无疑是很好个下手的机会。回到白禾禾店上,这个事和她说了一番,她正在卸妆,马上停了手:“走,现在去找那俩人。” “现在?找到又怎样?” “说你脑子不开窍开真是。”白禾禾用湿纸巾擦了一把脸,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到摩卡百货,那俩人果真还蹲在花坛边儿在抽烟。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楚彭,我禾禾。” “问你游戏厅借两个人用用。” “好,那你让他们来摩卡百货找我。” 几分钟之后,楚彭叫的人就找到了我们。白禾禾指了指对面的那俩人,说:“一会儿我过去搭讪,我把他们引到那边巷子去,你们随后跟上来,就说是我的男朋友,问他们想要做什么,想办法把他们俩带到那边的酒店去开房。” “好。” 白禾禾把头发弄得凌乱,脱掉高跟鞋光着脚走了过去,“哥哥,请问火车站怎么走呀?” 那个叫疯子的男人首先看着白禾禾,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妹妹,你去火车站准备去哪儿呢?” “我要回滨海。”白禾禾木讷的说。 疯子顿时来了精神,丢掉手中的烟头起身:“哟,巧了,我们俩也是要回滨海,要不你陪我们等等,一会儿等大哥到了,咱一起走?” “你们是滨海人吗?”白禾禾忽然用滨海话说:“可是我要急着赶回去。” 疯子把手搭在白禾禾肩上:“没问题,大哥最多1小时就来,我们绝对能在天亮之前把你送到家的。” “谢谢大哥。”白禾禾装得一副涉世不深的样子:“我还有行李在旅馆,要不我先去拿?” “我们哥俩去帮你。”疯子热情的拉着另外一个人,就要跟着白禾禾去。 眼见他们真的上了钩,我心跳忽然就加剧,和楚彭叫来的人一起,跟着他们往那边没人的巷子里走去。白禾禾带着他们接连绕了好几个巷子,才在一个死胡同里停了下来:“呀,好像不是这儿...” 到了这样的死角,他们俩怎么可能就此放过白禾禾?尤其是疯子,擦了下嘴走上前就要扑住白禾禾,“你个骚娘们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出来卖的,说吧?在这儿做多少钱?” 白禾禾从疯子的咯吱窝伸出手来,对着我们这边做了个OK的手势,我身边的俩人快速的冲上前去,把疯子和其他那个男子打翻在地:“***,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007、下手手好机会(2)【谢谢硅米钻石 所有的戏码都按照白禾禾想好的上演,疯子他们根本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服在地上。白禾禾拿过我手里的鞋穿好,拉着我一溜烟就跑出了巷子,我问:“走什么?” “等他们开好房间我们再过去。”白禾禾拉着我重新站在了摩卡门前,“柯安,前面的路子我给你铺好了,你想好后面怎么问了吗?” “问?我问什么?” “问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啊,你傻啊!”白禾禾敲了下我的脑袋:“你成天都不想事儿的呀?他们既然是张落的人,肯定知道不少的底细么?” 事实确实是这样,可是莫名的这样的去问,他们一定不会说的。我楞站在街边,脑子里想着刚才他们和张落的对话。对,他们是嫌张落给的钱少,那说明,这些人都是一帮认钱的人?而且从疯子刚才的表现来看,也是个好色之徒。 我拍了下脑袋:“禾禾,你现在能从皇朝叫个女的出来吗?” “干嘛?给他们送过去?” “对。”我认真的把我所有的想法告诉了她。 白禾禾抬头笑着点点头:“不错嘛...脑子还是转饿了!行,我打个电话叫人来。” 联络好皇朝的人,白禾禾带着我先回了店上,我把银行卡带在了身上,里面包含了从滨海到现在我所有的积蓄,一共是2万。带好卡之后,白禾禾又为我换了一身运动服,化了个烟熏妆戴上鸭舌帽和墨镜,这才回到摩卡门前等。 没过多久,就有个美女从皇朝的方向走到我们面前,她手里还拿着烟,见是两个女的找她:“不会吧...是你们俩要我...” “不是,客人在酒店。”白禾禾从包里拿出十几张钱塞到女人手里:“等会儿我们和你一起去,到了之后你就听我们的安排,让你进去的时候再去。” 女人一见到钱,顿时就笑了:“好的姐。” 白禾禾满意的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篮子就好。” “呵呵...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篮子吗?” 篮子笑笑,没再说话。 白禾禾拨通刚才那两人的电话,他们已经把疯子和另外一个男人押去了宾馆。白禾禾带着我和篮子,穿过两条巷子后,到了他们所在的快捷酒店。在房间门前,白禾禾鼓励着我说:“加油柯安,别怕,我们都在外面。” 这绝对是我30年以来,从被动到主动,跨出的很大一步。我不知道等会儿的结果会是什么,也没想好一旦他们俩不答应我的要求,之后应该怎么处置他们。就凭着脑子里一热想要去试试,就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白禾禾和楚彭的人打过招呼,他们见到我立马站直了身体,齐声喊:“嫂子好。” 脸上大大的墨镜,也不知道有没有掩盖住我心里的惶恐,我装腔作势的点点头走到他们身边。疯子和另外一个男人,已经被他们绑在了椅子上,嘴上也被封了胶布。我心里还在想,这楚彭的人可是够专业的,大半夜一个电话,所有的工具都带好过来了。 疯子见到我不停的摆头,嘴里说着听不出请的话,大致也是放开他之类的。从他刚才说话的样子来看,疯子好像不是特别狠,我打算从他先下手。走到他身边,温柔的在他脸上抚摸了两下,轻声说:“哥哥,对不起啊...妹妹也是混口饭吃,只能这样得罪了。” 疯子虽然被绑住,但眼睛会说话,求饶似的看着我,示意我松绑。我轻轻的撕扯着他脸上的脚步,想撕开又不撕开的样子挑逗着他:“疯子是吧?我问你几个问题,要是你能如实回答,我就撕开它。” 疯子点点头。 我问:“认识张落?” 疯子点头。 我又问:“跟着她干多久了?一年眨一次眼睛。” 疯子眨了两次。 “如果有个机会让你不跟他干换人,你干不干?” 疯子再次点头。 我转头对旁边的俩人试了下眼色,示意他们随时准备好,如果我撕开胶布疯子敢叫的话就立马再过来制服。他们俩同时点点头,我这才放心的把胶布撕开,微笑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疯哥,小妹今天有所得罪,在这儿给你先陪个不是。” “说吧,你们是哪一路的?” “哪一路的现在自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这儿有个赚钱的活,不知道你接不接?” “什么活?” “得罪了疯哥。”我再次向他陪了个不是,伸手问旁边的人要了支烟,递给他又帮他点燃:“你们俩兄弟在滨海的名望,小妹也是早有耳闻。这次冒昧用了这样的方式,只是不想让你们有拒绝的机会。毕竟,现在的好帮手已经很难寻了。” 说完,我让两人帮他先松了绑,他们俩立马站到疯子的身边,一左一右紧紧的盯着。 “都是干活儿的人,你说是做什么,地点在哪儿,价钱合适我们肯定愿意。” “好。”我在他们对面的床上坐了起来,双脚紧闭往旁边侧了下:“张落在滨海的项目还有多少时间结束?” “快了,现在生意不好,我们事也不多。” “我想要在她结束之前去做一笔单子,你们能帮我促成的话,价格你来开。” “你...不会是条子吧?”疯子警惕的问。 “我***要是条子,今儿你们俩就应该在局子里。”生平第一次爆粗,我只觉得自己声音都在颤抖。关于条子和局子,也是以前在张南那儿听到的,好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不是就好,那你说吧,要我们两怎么做。” “我刚不是说了吗?你们做的什么业务,我就要来合作。”说着,我把装有我所有积蓄的两万块钱的卡拿出来放到茶几上,推到疯子面前:“这是两万,你要是答应就先拿着。” 这绝对我是在赌,我想主动给,和他们从滨海到A市来找张落要钱,形成鲜明的对比。 疯子看我诚意十足的样子,终于没了刚才的戒备心,“姐,我和你说实话吧,这项目就他妈是个圈钱的玩意儿,你这要是去合作,就是等于送钱呐?” 我心中大喜,看来自己的猜测真心没有错,这一把是赌对了的,疯子果然早就对张落不满。而且他说出了项目最关紧的地方,是个圈钱的工具。我趁机爽落的说:“这个我心里清楚,你不用担心。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帮我搭桥,让我们顺利的合作到最后一步。” 疯子盯着茶几的两万块钱,有些不敢做主的对另外一个人说:“万子,干不干?” 万子拼命的点头,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我心落了下来,起身走到万子身边撕开他的脚步,万子像是被憋坏了,长长的吐了口气:“呼...我说姐们儿,你们也做得忒谨慎点儿吧?这对我们俩来说可是好事儿,你非得弄成绑架抢钱的样子。” “得罪了兄弟。”我再次道歉,“要不找个地方给哥俩乐呵乐呵?就权当是给两位压压惊如何?” 疯子一听两眼放光,还好万子心里比较清楚,看了看时间:“不行了吧,老钱要出来了。” “老钱是谁?”我明知故问道。 “项目上的负责人。”万子含糊其辞的说:“疯子,这事儿不能让老钱知道,就咱俩干。” “好。”疯子答应着说:“嫂子,你留给电话给我们,等我们回了滨海之后,就着手安排这件事儿。” “你把你们俩的电话留给我就好,反正不管怎样我都能找到你们。”我其实是在咋呼他们,还打算等明天去办张领卡呢。而且按照疯子所说,要合作的话肯定需要前期投入一笔钱,而这笔钱从哪儿来,说实话我完全没想好。 “行。”疯子把他和万子的电话写给了我,问:“对了嫂子,你想在多久之内看现场? 我在猜想,张落一定是对手上的兄弟不够好,平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克扣他们,否则也不会让这俩还算耿直的男人,这么容易就答应卖了他。我欣慰的笑笑:“越快越好。” 说完我打开宾馆的房门,把等在外面多时的篮子叫了进来:“刚刚那个误会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俩一定是想了很久了吧?我特意叫了个美女过来陪陪,你们慢慢玩,我就先走。” 接下来的他们俩到底会不会真心实意的帮我做事,其实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只知道我需要用他们真实“客户”的身份,去上这个局的勾,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弄清楚其中所有的猫腻,拿到滨海2期甚至是1期,利用项目涉嫌诈骗的证据。至于到底能不能拿到,我想着是我的命数,我努力去做了,即使没有答案,我也甘心让我家从此衰落。 从宾馆出来已经很晚了,白禾禾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担心,笑笑安慰我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他们俩拿钱跑路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 “别担心,道上的人我还是接触过的,既然收了你的钱他们就会办事,这是规矩。”白禾禾挽着我的手,一边往店上走一边说:“这件事我会想个办法和跃天说说,看能不能让他帮个忙。毕竟后期你还需要用钱的是吧?而且,应该还要有个人装客户,不能你出面吧?” 晚上被白禾禾怂恿干的这件事儿,算是我这辈子以来最惊天动地的,一直到晚上睡在床上我依然很亢奋,索性起来翻找以前我爸留下的资料复印件。因为搬到这边房间很小,好多东西都被白禾禾全部堆到了箱子里,而这段时间没用都没去动。 翻找复印件的时候,顺便就看到了上次孟石凡给我的茶叶。 我猛的拍了下箱子:“啊!我忘了寄茶叶给倪娟了。” 008、我让你没脸【谢谢小巫婆880钻石 白禾禾估计都要睡过去了,听我尖叫忽然就坐了起来:“谁?” 我这才想起从拉萨回来,就遇上她被仝跃天他妈打这件事,一直到现在忙着工作忘了和她说起去拉萨见过倪娟。于是我大概说了下,末了不停的夸着这个神秘的女人:“哎呀你不知道,这个女人算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了。真的,你见着她就知道。” “你以为我不认识?”白禾禾挑挑眉:“这次在拉萨,我们在红宾馆见过。她是那儿的老板娘是吧?” “嗯。” “小单对她那叫一个尊重和服帖,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一个女的这么服帖过,包括对你他还玩玩小性子。”白禾禾说的起劲,干脆完全坐直:“那女人可不简单,你想啊,这么年轻就有了那么多钱。不过也奇怪,你说她怎么就和丘栩结了婚呢?” “丘栩?是俱乐部那个丘栩?” “嗯,是啊。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丘栩也在,他看到我和仝跃天在一起,还问起你来了呢?”白禾禾说的唾沫横飞:“你说丘栩就是一俱乐部的小老板,倪娟怎么就下嫁给他呢?”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倪娟他公婆都在国外?丘栩肯定也是有家底子的人。” 于是,我们俩半夜不睡觉,就开始八卦起倪娟来。但不管怎么八卦,都挡不住我们对她的那份好奇之心,尤其是她怎么从雷希眼中那个不折手段的女人,变成了今天这个淡定的商场精英。更为重要的是,她怎么会和丘栩结婚?俩人的资产相差确实太多。 聊到半夜,我把茶叶放到床头,叮嘱白禾禾第二天帮我快递一下,我想中午的时候给倪娟去个电话道个歉,说上次地址写错导致茶叶退回来了。 睡眠不足导致第二天上班又非常没精神,浑浑噩噩的到了公司,端着咖啡杯习惯性的去到茶水间,冲了两包特浓。我一向习惯比上班时间早到一点,一是不想去和大家挤电梯二也是想着自己是新人,表现得勤快一些。 所以在离上班时间还有10分钟的这个时候,茶水间是很少有人过来的。当然,行政部的和前台除外,她们的上班时间,会比我们要提前10分钟。 我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愣在茶水间脑子还在发晕,就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你说柯安看起来那么正经,真没想到会和客户干那种事情啊?” “谁说不是呢?那时候看微博,还蛮同情她呢。这丈夫还尸骨未寒呢,她倒是...” 俩人说着进了茶水间,看到我在里面,像是见了鬼似得连忙又转身出来。我奇怪的看着她们的俩的背影,一个是前台,一个是行政部的谁。 听着这般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承认自己在和石小单的事儿上,是没有把控住自己的情绪,一次次的沦陷了下去。但我肯定是没有如她们所说,和客户发生什么的呀? 反正我经常生活在议论声中,对这种背后的私议自愈能力还是比较强,我就安慰自己是自己来公司上的比较快,她们猜测我应该是走了捷径的。然后我端着咖啡就回到策划部,放下杯子打开电脑,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柯安,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张欣低沉的对我吼道。 冷不丁的一声吼,吓得我丢掉鼠标就转身跟着他进了办公室。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说:“张总。” “在滨海让你看了那么长时间的员工手册,你还没有学习好的是吗?”张勋瞪大双眼盯着我:“公司明确规定,策划部和销售部员工不得以任何名义在合同履约期间和客户见面。” 我第一反应是上次参加BQB年会的事情被张勋知道了,因为他心里是清楚我怎么进来腾飞的,倒是不会因为昨天晚上我和金俊中见了个面,就给气成这个样子。我小声的问:“张总,是因为参加BQB的年会?” “什么?你还去参加过BQB的年会?”张勋反问。 我这下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没有。” 张勋透过玻璃往外看了一眼,语气又没了刚才那么刚烈:“柯安,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虽然不苟言笑,但对你很好?所以就总是肆意妄为?” 我其实倒真是这样认为的,但不敢承认:“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从一进公司开始,我就对你特别照顾吗?因为你有做策划的天分,你看看自己现在做的方案,随便找份交出来让人看,谁都会以为是哪个分公司总监做的。而你才开始几个月,足以见得如果你长期在行业内发展,潜力是有多大!”张勋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和我像是在谈心:“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张总,可是我依旧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失望?” “BQB的金先生和你关系走得近,这个我一早就知道也没干预,毕竟BQB这份订单全公司都很重视。可是你作为我手下的策划,在和他见面的同时,就不知道收敛一点?你难道不知道腾飞的有多少竞争对手,都盯着BQB这块肥肉?”张勋气愤的扔过今天的报纸:“这个你看看,大厅观众之下公然接吻,柯安啊柯安,都说人是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不长教训?” 我接过报纸一看,大大的标题写着:“张南原配和BQB高管在闹市区公然接吻。”在这下面,附了大量昨天晚上金俊中把我拉进车窗接吻的照片。而有一张,真是镜头拉进得能清楚的看到我们俩的唇边,但是,旁边坐的石小艺却并未出现在照片里。 我知道,就这么一则新闻报道,将会又一次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张勋说的道理我都能明白,BQB这块肥肉太多人盯着,而这样的新闻报道出来,无疑会影响BQB电商广告下次的选择。毕竟BQB是以股份制存在的,所以的决定,都是由全体股东投票决议。 但张勋的理解,是因为我和金俊中在街上的行为不检点,导致被竞争对手抓住把柄肆意放大宣传。可在我心里,却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新闻除了雷希和张落,不可能有人会去炒作。况且,昨天我下车的地点正巧就在摩卡楼下,而这组照片的拍摄角度,真有点儿像是站在摩卡往下拉镜头拍摄的。 我心里忽然担心起来,要真是张落拍摄的,那昨天晚上我下车之后找疯子这事儿,会不会让张落知道?然后我就愣了,坐在张勋的办公桌前,回想昨天晚上的细节,我能确定是走到摩卡的时候张落下楼,而我躲进角落里。那么,她或许真的拍了照片就离开去找媒体了。 “柯安,我从来不和你谈工作之外的事情吧?可是这次,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关于你的所有新闻我都关注过,你从一个丈夫被杀的弃妇,这话我可能说的有点儿难听,但它是事实。”张勋顿了顿,说:“到现在所有的策划方案都能信手沾来,在工作上还能得到认可是有多么不容易?今天这新闻报道出来,你知道又会有多少客户,以为你是可以随便占便宜的人?以后找你做方案的客户,是不是都会冲到你的身体而来?你有没有想过,昨天晚上你这样的一个不检点,会对你以后的工作造成多少不便?” 我低头想着张勋的话,反思着自己这一路走来,才发现自己真的发生了惊天的变化。放在四年前,我怎么可能会想到,我能独立做这样的工作?而张勋说的是大实话,报纸报道出来,几乎所有不知真相的客户,都会以为柯安是为了订单,可以公然在街上可客户接吻。 “张总,这件事我知道对公司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公司如果要处罚我,我绝对没有任何异议。” “这不是处罚的问题好吗?我是担心...”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朱伶俐推开,她竟然拿着报纸一脸堆笑的走到我旁边,撑着办公桌对张勋说:“张总,柯安这事儿我问过总部,杨总一早就说过,她和金先生的交往,不受公司员工手册的约束。” 张勋抬头无奈的看了看朱伶俐,“哎...我知道了,柯安你出去吧。” 刚转身走到门口,张勋的座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两句叫住我:“等等,总部销售部让你过去一趟,石总办公室。” 明明昨天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做什么,即使金俊中占了我便宜,可在我心里依旧认为,这是他对唤醒石小艺记忆的付出。可听到石小单找我,我第一反应就完了,他昨天见到我们的时候就已经很生气,我无法想象他等会儿见到他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现。 销售部今天依旧忙碌,我从进他们部门到石小单办公室的一路,都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是闲着的。他们对我的擦身而过,也都是鄙视的转头看看,或者交头接耳的说:“嗨,这就是柯安,真牛啊,连BQB的客户都能搞上,不做销售可真是浪费了。” 敲开石小单的门,原本陈姗姗所在的位置上并没有她的影子,而原本和外面大办公室隔开的透明玻璃,也被石小单把窗帘都拉了下来。 “把门关上,反锁。”石小单头也不抬的说。 这是办公室他是领导,我敢有二话,顺从的关了门反锁,“石总,您找我。”然后我站在门背后,也不敢往他靠近。总觉得他身上,一股很重的怨气在散发。 果然,半分钟后石小单丢下手上的资料,起身走到我身边一把抓过我,把我往沙发上重重的一仍,冲上前来撕扯着我的衣服说:“你不要脸是不是?那我就让你没脸!” 009、心石真的很冷【谢谢祁笑笑钻石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石小单满眼愤怒夹杂着**,似乎快要喷出火来,这样的他显得陌生。如果说今天早上张勋找我让我觉得正常的话,那么现在石小单对我的质疑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在全世界都质疑我的时候,他竟然说出了更狠的话。 然后我也没有客气,用尽全力推开他:“石总,我要脸或者不要脸,似乎和工作没有太大的关系吧?我想,你即使是销售部的总监,好像也没有资格对我的私生活指指点点吧?” 石小单显然被我这话彻底的激怒,更是用力的把我西服前面的纽扣全部扯开,“柯安,我说过我会帮你解决所有的问题,可是需要时间的不是吗?” 声音里,夹杂了特别多的无奈,我能听得出来。 可我依然觉得委屈,我真不需要他所谓帮我解决问题,我只需要在我像现在这样受到伤害的时候,他能给我一个怀抱,然后低声的问我怎么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其实就足以让我感激的拥抱着他,觉得他很温暖,可是他没有。 眼前这个让我在缠绵时刻难以自拔的小男生身上,曾经让我羡慕和心动的青涩,具体到某件事情上的时候,又变成了一把无形伤害我的利剑。我极其失望的盯着他,心里失望到了极点,“石总,关于报纸上报道的事情,你如果觉得对公司造成了部分影响,你可以让行政部进行核查,如果我真的触及到了公司规定,我愿意接受处罚。” “接受处罚?是吗?那这就是我对你的处罚。”石小单说完,就朝我扑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把整个脸都盖在我的胸上:“柯安,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努力去做一些事情,我也常常告诉自己在我还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能这样再这样惦挂你,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石小单说着停了下来,侧身坐在沙发上,把整个头深深的埋进我前胸:“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在一起?啊?我好像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这样脆弱的表现让我看的心里难受,习惯性的抚摸着他的头:“这不是鬼地方,我也离不开这儿,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去办好,我需要这个地方,我需要这份工作。”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石小单说完,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这起身去接起电话:“姗姗,你到BQB了吗?” “那好,你把文件亲手交到祁总手上就去拉萨吧。” “我不去,下午还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你直接去红宾馆找倪总,她会带你和客户全权交涉的。” “行,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和陈珊珊简单的两句话,石小单说话的语气完全和我不同,这让我更是心凉到了极点,趁着他接电话的时候起身把衣服扣好,“石总,如果没有其他工作上的事情,我想我需要回到岗位上去了,手上还有特别多的事情。” “我不想再看到你和棒子在一起。”石小单转身说。 “石总,我只想和你说,我和金先生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信或者不信,那请您随意。”说完我不再管石小单的反应,转身离开他办公室。 刚出去,就听到身后传来玻璃碎地的声音,还有石小单对销售部的员工说:“马上把BQB所有的资料找出来。这个单子,由我亲自来跟进。” 我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回到策划部。心很冷。 中午白禾禾来电话,说给倪娟的茶叶已经寄出去了,让我必要的话给倪娟去个电话。我不好意思主动联系她,就发了条短信,告知了下。 刚发完短信,金俊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柯安,真是抱歉,没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被人偷拍了。我刚才给杨总去了电话,已经让他特例处理这件事了,你不用担心受到影响。” 我自认为自己行的端走得正,不管报纸怎么报道都和我本身没有关系。我关心的是情趣内衣方案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结果,“我没事儿金总,只是情趣内衣的事情您有问过祁总吗?” “祁总和你们销售部的秘书在谈事情,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机会问他,你知道的,我肯定也不想要你接这样的广告。” “那就拜托您了。” “和我之间不用客气,下班后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小艺吧?她昨天见过你之后的精神特别好,送她会医院的时候,她还和我说了一个再见。”金俊中提起石小艺就很高兴。 “晚上?恐怕不行,改天吧。”我拒绝金俊中,一是因为报纸刚刚报道过我们俩,二是因为今天已经是礼拜五,我想问问张欣有没有回来。要是疯子他们回了滨海之后就开始下手,我这边只靠白禾禾的支持肯定是不够的。 金俊中也没有勉强,就说那就改天,只是叮嘱我最近石小艺的病情开始好转,希望我能帮助他趁热打铁,让她的情况更再好一些。 挂掉金俊中的电话后,发现在我们通话的时候有几个未接来电,分别是倪娟和张欣打过来的。倪娟我不敢怠慢,先回拨了她的号码过去:“哎娟姐。” “呵呵,刚看到你短信啦,难得你还有这片心意,那我就不客气啦?” “这是应该的,好茶给好茶之人,这就是缘分。你先喝着,要是喜欢的话我让我朋友再带点。” “好,那我就先等着。”说着倪娟神秘的问我:“柯安,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来过电话了吗?” “谁啊娟姐?”我疑惑的猜测,能给她去电话提到我的人,我想不超过三个,宴璐石小单和曾子诺,于是就瞎猜了问:“是不是我师父?” “聪明。她下周来拉萨找我,要不要你也过来一趟?我想咱三个人见面,肯定是特有意思的一件事儿。” 倪娟诚心邀请,我不敢妄自拒绝:“下周啊?我...可能得上班吧?” “要不是周末我帮你请假,到时候定好机票我通知你。” 倪娟的话说到了这份上,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答应,也只好顺着就应了下来,同时表现出自己特别期待的样子。因为从我的角度想,我还有点儿死心,既然雷系当着倪娟的面儿就说她特别厉害,而她现在又好像对我还比较感兴趣,要是我能搭上她,会不会帮我一些呢? 之后我才把电话给张欣回了过去,张欣问我晚上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的话,让我去一趟宁川,她要带我去个地方。 我依然有些担心,这么光明正大的回宁川回不回有什么情况发生,“可是大姐,我现在能回去了吗?那些人,还盯着我们家吗?” “不会,晚上我带你见两个人。”张欣肯定的说。 既然她如此的肯定,我还是比较放心他的,而且这事儿对我来说是大事,也就没有顾虑的答应了下来:“那好,我下班就过来。” 下班后我先去了营业厅办了张电话卡,按照昨天疯子给我的号码拨了过去。疯子接起来听到是我很客气,说他们今天已经回了项目上,也就是这两天能给我消息。 对他们的操作流程我完全不懂,昨天忘了问,而今天想起就顺便问了下:“如果你们联系好之后,我这边需要准备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下,我好准备。” “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把这事儿给忘了。”疯子客气的说:“你需要准备一个投资公司的营业执照,另外还需要准备50万的保证金。” “保证金?这是用来干嘛的?” “防止你收钱后跑人啊?呵呵放心吧嫂子,我不会坑你的。” 营业执照这个倒是好办,随便找个代理公司注册下就好,可是保证金这50万,我该从哪儿拿出来?而且付了这50万,到底能不能有我想要的真相?可我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些,因为我相信疯子和万子就是见钱眼开的人,就像白禾禾所说的那样,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到宁川是张欣开车过来接我,一上车她就很凝重的说:“柯安,等会儿要去见个人,你记得一点,上次你和张南吵架导致他被杀之前,有人上门来要过债知道吗?” 被张欣这么一点,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张南死后,一直惦记着要钱的范叔,竟然再也没有来找过我的麻烦。我问:“大姐,是要见范叔?” “嗯,还有其他人。” 张欣开车把我带到4年前我妈过生日的那家酒店,径直穿过大厅进了到了包间,在门口的时候张欣还叮嘱了我要记得刚才说的,我点头答应之后,她才把门打开。里面的桌上同时围坐了4个男人,除了范叔之外我一个也不认识。 张欣带我坐到桌上,范叔旁边的男人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柯安?你还活着?” 0101、跃天似出轨 “我当然是带大活人来和你们见面的。”张欣毫不客气的说:“宁总,今天找你们聚在一起,也主要就是说柯忠良的事情。众所周知他欠了你们不少的钱,但是企业现在已经被银行收回并买,如果你们想要拿回自己的钱,这次就一定要配合柯安。” 范叔押了口茶,把杯子放回到桌上,不紧不慢的说:“今天是马局长约我们出来谈开发区招商引资的事情,怎么会扯到柯安的头上?” “马绪伟是我老公,今天是我拜托他约大家过来的,等谈好这件事,自然会谈招商引资的事情。”张欣竟然让她老公除了面,这让我意外。 众人一听张欣竟然是马绪伟的老公,都没了刚才那般不客气:“噢噢...原来是嫂子。” “叫我张欣吧,我是柯安的大姑子。”张欣又连忙撇清和马绪伟的关系,说:“今天冒昧请大家过来,是有几个细节上的问题想要咨询下。因为在我和柯安的调查中发现,她父亲的欠债很是蹊跷。” “蹊跷?”范叔首先说:“怎么会蹊跷?他借用各种名义借钱,造成资不抵债的事实之后拍屁股就走人,这就是典型的诈骗手段!” “是否诈骗这个得等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之后才知晓,我今天约大家的目的,也是想尽快收回大家的资金。”张欣一改往日家庭主妇的样子,“有个项目我不知道大家清楚多少?” 众人纷纷问:“什么项目?” “滨海国际风景区。” 范叔马上拍了下桌子:“这个项目我知道!是华南集团开发的一个项目,不过后来是因为一些原因,好像变成了楼盘还是什么。” “其他人呢?”张欣问。 “我们都是宁川的生意人,这些外面的项目哪儿知道那么多嘛。”有人开始抱怨:“我说嫂子,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用这样吊着大家胃口啊?” “好,那我就直接问。”张欣双手放在桌上,眼睛扫视了桌上一圈:“我想让大家分别说说,柯忠良给大家借钱的时间,和当时的情景。” 张欣说完,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的录音设备放在桌上,按下了按钮:“各位今天所说的话也许都会对柯安有帮助,也会对你们以后要回自己的钱有帮助。” “这个呐,我和老柯认识了几十年,说实话一直对他都特别的信任,只是没想到这次栽了。”一听能要回前,范叔先就开了口:“老柯前后在我这儿借了好几次钱,我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他说是工程上要周转。当时是他食品厂的厂房正在修建,我也没多想就借了100万给他。那时候说的利息,是每月2分。后来几次,借款的名目也多是周转,就是最后一次金额比较大的,他说是外地有个项目上急用钱,利息是5分,问我们借不借?当时我想5分息,手上又有笔闲钱,就给了他。”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说起了借钱的经历,大多都和范叔的情况一样,前几次是用于周转,而最后两次就直接开口高息,月息有5分的也有6分的。我爸在宁川市这么多年的口碑一直都挺好,大家都没怎么怀疑就借给了他。 等大家都说完后,张欣又问:“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向你们借钱的?” “最早的几笔是四年前吧?我记得那时候柯安刚结婚,我还和他开了玩笑,说怎么亲家没投入点儿?老柯还笑着说亲家投了几千万了,不过还是补不上缺口。”范叔说。 “好。”张欣按下录音笔,说:“刚才大家也都看到的,这些话我也都录了音,如果大家相信我和柯安,这件事就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交代。” 见张欣的语气还算好,范叔就没了刚才叫嫂子的时候那么客气:“要是找不到老柯呢?我们可不可以去起诉柯安?” “可以啊。”张欣也提高了声音:“不过我弟弟被杀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吧?在他被杀之前,有谁去过张家的?小两口为什么吵架,还不是因为这个?你说对吧,柯安?” 我连忙点点头:“范叔,我在第一次公安机关录口供的时候就没有提到您的名字,我也就是想好好解决这个问题。我也知道,您和其他各位叔叔这些年挣钱都不容易,你们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找到真相。” 范叔果然脸色有了变化,“这个...那天我就是问问就走了,可没我什么事吧?” “有没有事,得真的上了法庭才说得清楚。”张欣毫不留情面的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柯安还可能回到宁川做事,希望大家给条生路走。要是实在查不出来真相,得她有钱了才能还大家吧?如果大家真的为了钱把他往死里逼,这钱恐怕也回不来的吧?” “是...”宁总首先带头应了下来:“那嫂子,这边的事情谈完了,马局长什么时候到?” “十分钟之后。”张欣说完便起身,“那我就先谢谢大家了。” 跟着张欣走出包间到门口,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我恰好跟上去和她碰个面对面,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我连忙伸手扶住门边的墙,墙上写着包间名字的牌子一下掉了下来。我从地上把它捡起来给挂了上去。 然后,我看着包间的名字,就愣住了... “对了宁总,你是做资产中介的,散户应该和你接触得比较多,如果你方便改天统计下散户这边现在是有多少没有还清的钱,改天报个数给我。”张欣说完,看我还盯着门牌在发愣,晃了晃我:“愣什么呢?走先回家睡觉,明儿一早还有其他的事情。” 而我的目光始终不肯离开,这门牌如此轻易的就能掉下来,那么四年前我走错包间的那天中午,会不会是被人换了?要不然的话,凭我的心细应该不会认不清楚名字。 张欣还在催促,我这才收回思绪。四年前这件事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我暂时还不敢盲目的告诉张欣。她开车带我回了她们宁川的家,是一个普通的小区里的三居室。张多多和保姆已经睡下了,张欣轻手轻脚的进屋,安排好我住的房间后,叮嘱我说:“早点休息,明天早上5点就要起,我们去趟马鞍农场。” “马鞍农场?”这名字很熟,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爸的老家,从我出身开始爷爷奶奶就已经去世,所以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回去过,只是偶尔听他说起过而已。 睡到半夜的时候,白禾禾的电话把我吵醒,我迷糊中接了起来,只听白禾禾在对面抽泣着说:“柯安,你睡了吗?” “嗯,我在张欣大姐的家里,你出什么事情了?” “跃天好像出轨了,我该怎么办呀?” “出轨?怎么可能!”说谁出轨我都相信,但说仝跃天,我怎么也不可能信。他要是出轨的话,也不可能把白禾禾从滨海想方设法的找回来。 “是真的,我今天在西餐厅碰到他和一个女的在那。”白禾禾哭的更大声了:“柯安,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你看到他们之后,有和他联系过吗?” “嗯,联系过。因为客户今天是介绍另外几个朋友给我认识,他们手上有一批限量版的货闲着也不喜欢,我就想去勾搭下卡她们愿不愿意拿过来放在我店里买。所以当时我们就是相互看了一眼也没打招呼,就跟着客户进了打麻将的包间。 “有可能不是出轨是客户呢?他们就吃个饭,你也不能说他出轨吧?”我尽量把白禾禾往好的方面去引导。 白禾禾反驳道:“不是,后来我在包间里看客户打麻将的时候,他就给我发了消息。他让我别乱想,那是他家里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见面不过就是为了应付他妈。” 相亲对象,这事儿听起来可就真的没有那么简单了。看来仝跃天他妈棒打鸳鸯不成,果然开始想着让仝跃天直接结婚这招,我听得心里发寒,难道在有钱人的妈妈们看来,门当户对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她们是否知道,这样的棒打鸳鸯,到底酿造了多少悲剧? 然后就听白禾禾说:“他发短信给我说,上次事情后没多久她妈就吃了好多安眠药,在家里闹着自杀。他妈要他断绝和我的联系否则就死给他看。然后昨天她妈又要自杀...逼着他今天去和这个女人约会,他说他实在没了办法就去了...” “禾禾,你不是一向很理解跃天的吗?怎么这次,就这么的担心?” “以前再怎么着,他没有去相亲呀?现在都开始约会了,我能不着急吗?我可是众叛亲离回的A市,为了这件事我妈都跟我伤心了。要是他真娶了别的女人,你说我该怎么活啊?” 我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仝跃天是真的想要接受家里的安排,“你也别想那么多,打个电话给他再问问吧?” “他的电话关机了。”白禾禾哭着说:“对了,你以前在张家生活过,应该认识不少有钱人吧?要不我把照片发给你,你看看那女的你认识不认识?我想如果真的有天他不要我了,至少我要死得明白吧?” “好,那你发给我吧。” 然后白禾禾就挂断了电话,两分钟后我收到她发来的彩信,彩信上,仝跃天和张落面对面的坐着。张落的脸上,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 013、终于解决1了 第二天早上张欣本还打算带我去宁川逛逛,一来是因为我太长时间没有回来,二是她想让我去考察下市场,看我能不能嗅到宁川好的商机。一早吃过早饭,我卧室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是石小单,想起他那天在办公室对我的态度,我有些犹豫要不要接。 就把手机拿在手上,盯着他一直响,响到最后电话被挂断,然后立马收到消息:“柯安,我在宁川公园等你,你会来见我吗?” 忽冷忽热的态度,让我有些发晕,不过这条短信就像是勾了魂,我拿着手机出门对张欣说让她在家里照顾多多就好,我自己随便出去走走。张欣以为是我要独自去散心,倒也没有太过于拦我,只是叮嘱我自己在外,注意安全。 打了车到宁川公园,下车就看到石小单的车停在公园门口,他站在车窗外手扶在车上像是焦急在等待。见我到了,连忙过来迎着我:“你还是来啦?” 我冷着脸,有些不情愿和他这么亲昵:“石总,大周末的您找到宁川来,是有什么重要的急事儿吗?” “你还在生气?”石小单伸手就要过来揽我的腰,被我一个闪躲他扑了空,就顺势把后排车门拉开:“上车吧。” 石小单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的巅?两天前在办公室还因为我和金俊中的照片气急败坏,而此刻的他温柔得就快要融化掉我的心。是的,我受不了石小单在我面前温柔的摸样,亦或者说,我根本无法抗拒他给我带来的片刻安宁。 我顺从的上车,他紧跟着挤了进来,反手从身后拿过一个文件袋,取出一张复印的纸递到我手里:“有这样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接过来一看,正是BQB之前交到张勋手上的方案要求,再抬头,石小单满眼都是怜惜的盯着我:“你是不是觉得...这是我答应过的?” 曾经在张勋说出要求的时候,我确实对石小单失望过,可是现在他问起我的时候,我又觉得这件事,似乎他答不答应已经没有太重要。原本,这就是工作,是不应该和私人情感牵扯到一起的。我倔强的反驳道:“没有,这要求...也没什么好过分的。” “我已经和杨总商量过了,如果BQB执意要用你做这套产品的模特,那即使不要BQB这样的客户,也不能败坏腾飞的名声。”石小单从我手里夺过纸张就撕了个粉碎:“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是有人故意要你出丑吗?” 如果石小单的前半句话让我心里有些温暖的话,那后半句话,又让我想起了周五的那个下午。他依然认为,就连BQB临时加入这个方案也是金俊中在捣鬼,那么就算他现在拿着这个方案来宁川找我,或许依旧是为了照片的事。 这让我很是失望,扭头看着窗外,有些赌气的说:“石总,这是客户的正常要求。更何况就我这样子,恐怕也没有能力做到要BQB的人为了让我出丑,就凭...” 我话未说完,石小单就强行用唇盖住了我,像是发泄般的迅速包围了我整个唇,同时他伸手过来环抱着我的腰,用力的想要将我扑倒在车上。 我警惕着这儿是在宁川公园门前,窗外很可能随时都有注视的眼睛,慌乱的将他往外推开:“小单,你干嘛?疯了吗?这还在路上。” “我不要你再怀疑我。我受不了你怀疑我。”石小单像是很难受的样子,不停的往我身上肆意的乱凑。我反手将身后的车门打开,从另外一边冲了出来,石小单一把抓住我的手,“柯安,销售部是答应接下这套方案了是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去拍这样的照片,即使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他这样的反复无常确实让我难受,尤其是周五的事情更是让我无法原谅,“石总,您不让我拍这套方案的目的,大概也就是因为会丢你的脸是吧?曾经你睡过的女人,现在竟然会去拍这样的照片,会让你在哥们儿面前挂不住是吗?” 石小单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这样话,更是让他愤怒的把我拽进车里,同时将所有的车窗反锁。刚准备扑上来的时候,他手机响了起来,继而就听到他大声的说:“什么?我说了不算?公司是我爸的,凭什么我说了不算?” “行,那好,我找董事长说。” 石小单挂掉电话整个人就抓狂了,捏着手机大喊了一声,紧接着拨通了一个号码,还没等他开口,我清楚听到那边是石腾雄的声音:“石小单,你又在抽哪门子的风?” “爸。” 石腾雄严厉的说:“刚才杨总来电话,说你要赔赔偿金?订单是你签下来的,如果要赔钱也需要你陪,如果你有那么多钱来赔的话,那随便。” “BQB这次的商品中含有情趣用品,而且都是合同签订以后再临时添加的,这类商品在国内是否允许广泛宣传?这个法务那边有去考究过吗?” “允不允许这个自有有关部门说了算,如果因为官方的原因没法宣传,这也和我们腾飞公司没有半点关系。” “那BQB的订单,我已经和杨总说好由我全程跟进,这个您允许吗?” “可以,但是你得好好把握,别给我出什么岔子。你知道的,惟独拿下BQB这个订单和电子平台的电台,你才能兑现和我的承诺。” 石小单为难的转头看了我一眼:“没事儿了,那就这样吧。” “那你好好把握,别给我出个什么岔子。” 我读不懂小单此刻的眼神,只知道失望中夹带了特别多的无可奈何,还有一些很复杂的感觉在里面。然后很长一段时间石小单都不再说话,直到半个多小时后陈姗姗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才打起精神:“姗姗,事情都办好了吗?” “石总,BQB祁总已经约好。” 石小单一听两眼放光:“好,那你安排好晚上吃饭的地方,我请他。” “在岐山别墅区的私人会所,祁总已经安排好了。” “行,那我马上赶回来。” 听闻石小单要返回A市,我这边惦记着还没和张欣打招呼,“石总,我可以下车了吗?” “不可以,你跟我回去。”石小单断然拒绝。 我看着捉摸不透的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再回一趟张欣家里的想法,只是打电话和她说了声,碰上了朋友的车正好回A市,我就跟着回了。 下午5点左右,石小单径直开车到了岐山别墅区,在门口停下车的时候,他忽然转头问我:“你以前跟棒子来过这儿?” 我被他忽然问这话给愣住,脱口反问:“你怎么知道?” “呵呵...老头子一直都以为,你是棒子的女朋友。”石小单无奈的摇摇头,把车停了下来,径直走到迎宾台前,亮出自己的会员卡。 随即门童将我们带了进去,我跟着他身后有些怯,担心他是带着我一块儿去和祁总还有金俊中见面,“晚上你们谈事,我就不去了吧?” 石小单没吭声,反手将我的手紧紧的拉住,直到进了包间门童离开,他才反锁住包间门将我的手松开。这是一间很别致的房间,烟灰色的墙壁中闪耀着点点彩光,整个房间中部大部分的空间都被游泳池占据,只是沿着水晶台走到游泳池的中间,有沙发和餐桌。而我抬头,在对面的墙壁上,有张很大的双人床悬挂在中间,旁边有斜面的扶梯上去。 在这样极具情调的空间里,连呼吸也变得暧昧起来。石小单步步走向我,不再那么的蛮狠,而是极其温柔的将我拥进怀里:“安,你在这儿等着我带回来好消息。” 我不自禁的点点头。是的,这样的暧昧氛围下,容不得我再有丝毫的赌气和倔强,内心深处在召唤我,晚上要在这儿等着石小单。 等不及一番缠绵,陈姗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她和金俊中还有祁总还有10分钟就到这边,问石小单回了没有?石小单问过在什么包间,就在我额头轻吻了下,出门去了那边先等着她们。 我有些错乱的坐在房间,思绪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想问题,索性脱了衣服跳入水中打算先游两圈。可是我这边刚进入状态,石小单就推门回来。 刚才我以为他是应酬祁总,怎么也要1、2个小时才可以,所以都是将身上的所有衣服给脱光,可他这一回来,显然是杀我个措手不及,连忙抬手将胸捂住。 “哈哈哈...”石小单关上门大声笑着说:“遮什么遮?我都看过啦...” 我从水中把头露了出来,疑惑的问:“你怎么这么快?” “把陈姗姗交给祁总我就回来了,有什么不可以?”石小单显得心情大好。 我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意思,蹙着眉头看了看他,表示不理解。 石小单也没再解释,迅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就一头扎进来,潜泳到我身边猛的从我脚底闯了出来,紧紧的将我抱住:“终于解决了...” 014、瞧你这智商【谢谢c谢ll爱后余生钻石 他的耳语随即将我融化,然后控制不住的拍打在他身上:“你为什么要怀疑我!” 石小单笑了,将我拥得更紧,吻着我湿漉漉的头发不停的说:“错了,亲爱的我错了。” 所有的委屈和误解,真的到了这么一刻,也都全部消失在水里,剩下的只有石小单对我的缠意绵绵,还有他不停的在说他错了。 我们从游泳池里面吻到中间的水晶台旁边,他牵着我的手走了上去拉我坐在他身上。他满足的抱着我,说:“柯安你知道吗,那天你离开后,陈姗姗带回来这套方案我就知道自己错怪了你。” 我摇摇头,“你那天好凶。” “以后不会了。”他吻着我的眼睛:“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要先问问你是什么原因好吗?我错了,柯安你原谅我...” 我点点头:“你凶的时候我好难过。” “我知道,真的我保证。”他吻着我的眼角:“我不想再看到你难过...” 我说:“我不想再看到你太冲动。” 他吻向我的耳垂:“好,我答应你。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会给你很大的惊喜...” 忽然在这一刻我读懂了石小单,他所做的所想的,我似乎全都明白。拼命的点着头:“别太难为了自己...” 然后也几乎在这一刻,我们所有的激情同时被点燃,他迅速的从耳垂沿着脖子,一路向下...而我忽然就忘了所有,只想要回应他给与我的炙热... 我们相拥的吻着,从水晶台上到游泳池里,亢奋的汗水滑落到水里,然后他带着我游到岸边,将我抱起来一步步的走向楼梯的转角。最终在墙壁半腰悬挂的水晶床上,他再次用光了所有的精力,将我们一同带入极乐的世界... 我侧头看着下面的泳池,忽然有些害怕,紧紧的抱着他:“小单,我怕...” “怕什么?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们,像是神仙?”恢复过来的石小单,咧嘴浅笑着看了看我:“柯安,你猜隔壁的陈姗姗和祁总,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这才觉得自己太过于后知后觉,原来石小单用陈姗姗的目的,不仅是因为他知道曾经她害过我,而是看中了她对付男人那套手腕。我忽然觉得石小单和我想象的不同,他真的不是愣头青,也不是凡是都不考虑后果。 “你太坏了...”我拍打在他的身上:“你怎么会想到这招?” “陈姗姗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太多了。小人不是用来得罪的,而是拿来利用的知道吗?”石小单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瞧你这点儿智商,你好意思说比我大?” 我乐呵呵的说:“我这智商怎么?配不上你?” “一般聪慧的男人,家里都是有个笨女人的。”石小单恬不知耻的说。 这个房间真的有着不同一般的魔力,他能让我忘掉房间意外的事情,和石小单就这样在缠绵到凌晨。再度耗光了我们所有的激情,而石小单也要惦记着回家了。 我们穿上衣服,从另外一条离开的暗道去了停车场,石小单看了看停在他车旁边的兰博基尼跑车,满意的点点头才带着我离开。送我到白禾禾店门口的时候,他叮嘱着我:“嗨,笨女人,明天不管听到什么消息,记得装出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 这个比我小8岁的男孩叫我笨女人,让我即难堪又紧张,羞红着脸点点头:“开车慢点。” 待我回了白禾禾的店,才将我从梦中惊醒。白禾禾已经睡下了,这两天因为仝跃天的事她显得精神很不好,我试着和她说话:“禾禾,还在想那事儿?” “柯安,你有帮我打听下吗?”白禾禾有气无力的说。 “问过了,张欣说过两天给我回话。”我极力安慰着她:“没事儿,你别想得太复杂,说不定仝跃天是有什么难隐之言呢?” 然后为了让白禾禾放心,我把今天晚上和石小单去会所的事儿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说:“禾禾,我告诉你啊,男人的思维和咱真不在一个层次。我真的以为小单就是个愣头青来的,没想到他居然把陈姗姗利用得游刃有余。你想想,跃天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毕竟他妈上次来打你这事儿,应该让他蛮生气的吧?” 白禾禾听我这样说,就像是燃起了希望:“你是说,跃天很可能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和张落在一起的?”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你还别说,我真就觉得这事儿奇怪,你说跃天和张落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俩人怎么会忽然凑到一块儿去?”白禾禾自己把自己给疏通了:“你这样说我大概就明白啦,哈哈,改天见面给他个机会,看他怎么和我解释。” 白禾禾心里的隔阂消除,我也跟着高兴了下,加之今天晚上和石小单度过这么一个刺激的晚上,我差不多把张欣那边儿的事都放到了一边,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早上醒来直觉得精神特别好,特意翻出一套石小单上次买的衣服换上,出门见到升起的太阳,又觉得心中充满了希望。 导怕ハ赂兆急负岽┞砺饭ィ涣境到艏鄙渤低T诹宋颐媲埃姨芬豢矗骆╂┛抛蛱煳壹橇纠疾┗崽焦罚癫赊绒鹊暮臀椅屎茫骸翱掳玻绨 !? “早。”再见到陈姗姗,我已然没有了心中的累赘。 刚巧过了街,陈姗姗也尾随我掉了头准备往地下车库开,不过又像是为了炫耀似的故意把车开在公司楼下兜了一圈,我看的心里直是好笑。 我在公司楼下随便吃了点早点上楼,刚到就听到前台和罗罗在小声的议论陈姗姗,前台说:“罗罗,听说陈姗姗和石总好上了?” “真的?” “那还有假?刚才我停车的时候碰到了她,她主动说车是石总送的。” “切...”罗罗不屑的鄙视了下。 “你还别鄙视人家,她以前也和你一样是分公司的行政啊,你瞧瞧人家现在,估计就快要攀上枝头变成凤凰了吧?” “你以为,灰姑娘变成白天鹅是那么容易啊?” 我绕过他们往里走去,发现一路都在议论这件事,好像全公司上下的所有人都见到了陈姗姗开着新车上班,甚至像是她发过文件告知过公司她和石小单好上了似的。不过因为有昨天的事情垫底,听到这些我完全没有感觉,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准备开始工作。 刚冲好咖啡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金俊中的电话打了过来,“柯安,上午好啊。” “好啊金总。” “哈哈...”金俊中笑得特别开心:“大周一的早上,我就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其实大概已经预料到了是什么,毕竟昨天晚上陈姗姗去陪祁总,估计石小单也不只是让她陪陪那么简单,但还是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什么好消息?” “情趣用品的模特我们公司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就不由你来拍摄啦。” “噢?真的,那谢谢金总。” “大家朋友一场,不用这么客气嘛,这都是我应该帮你解决的问题不是吗?” 金俊中居然把这事儿的功劳往他身上揽了过去,我听起来就觉得哪儿不对,不过也只能附和他说:“呵呵,不是客气,是真的应该感谢你。” “对了柯安,周末我又陪了小艺两天,她现在的状态特别的好,昨天晚上居然主动开口说了句话,晚上你有时间陪我再一块她吗?” “晚上?我可能有事。” “那好吧。”金俊中也没有过分的勉强。 只是挂了电话没多久,张勋就把所有的人召集到会议室开会,说是BQB那边今天一早发来函说,明天早上9点要到公司来看方案的初稿。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向是工作狂人的朱伶俐也反驳了起来:“明天早上?怎么可能?就算我们今天晚上都加班通宵,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啊?要知道,这次BQB的产品可是好几百种呢?” “是啊张总,就算我们没人顶两个脑袋,这也是没办法完成的任务嘛?”佘南阳也垂着头说。 朱伶俐抬头看了看我:“柯安,要不你和金总商量下?看看时间上能不能...” “不行!”张勋打断朱伶俐:“这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能和私事混为一谈。” 朱伶俐撇撇嘴:“现在什么事不利用关系?关紧的时候用用,又怎么了?” 张勋被朱伶俐这么一呛,也就不再吱声了,而他的沉默也就算是默认,朱伶俐立即安排我道:“柯安,快去和金先生联系。” 朱伶俐刚说完,销售部的同事就敲开了会议室的门:“请问,哪位是柯安?” 我举手:“我是。” “我们经理正在谈一个客户,她点名要你过去先谈谈才决定是否签合同。” 张勋一时的为难终于找到了借口,连忙说:“那柯安你跟着去吧。” 跟着销售部的同事到了那边的谈判厅,我其实更奇怪的是到底又有哪儿来的客户要钦点我? 刚推开门,雷希就起身走到我面前:“柯安?久违...” 015动、主动跳入坑【谢谢小小小乖乖钻石 再看到雷希,我没有了之前那种害怕得想要往后退的感觉,反而心里暗自高兴。这么长时间不见她有什么动静,总是在别人身后指使其他人,老让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而现在她再次上门找我,那她肯定是又想要做个什么,我阔步走到她面前,仅像是面对普通客户那般,浅浅的弯腰礼貌问好:“你好女士,请问是您找我吗?” 就这么细小的变化,让雷希吃惊不小,她的目光在我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两秒,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转身对销售部的经理说:“我们开始吧。” 销售部经理整理了下手上的资料,有些疑惑不解:“开始?” “把我的要求向她复述一遍,如果她能达到,那这份合同立刻能签。”雷希说。 销售部经理把我叫到他的身边,指着手上的文件资料和我做了简单的介绍。我竖耳听着他的介绍,一刻也不敢松懈,要知道雷希点名要我做的单子,一定不可能没有问题。 通过经理大概的讲解,我也大概明白了雷希的订单。这是一批进口的电子产品,雷希注册的商贸公司,将采用电子平台发展下线的方式,将这套产品全数卖出去。而要求我做的全套文案,也就是图文并茂的写出产品的宣传语。电子平台的文案和传统媒体不同,它不需要挂到广告牌或是商场超市,也不需要多么精美的画面和协调的广告语,只是要去分析每件商品的特性整理语言。较BQB而言,这样的文案我现在完成起来还算是比较轻松。 但经理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顿感这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他说:“按照雷小姐的要求,这虽然是在电子平台进行销售的产品,但要求每个产品不仅要有画面宣传,同时还需要视频资料,而雷小姐的意思是,视频的拍摄需要到产品来源地为背景,这样突显产品的真实。” 我目测了下资料上的产品汇总,总共有好几十页,也就是如果每种产品都需要到当地去宣传的话,抛出成本不谈,就是花费的时间周期也得耗上至少半年。 腾飞公司向来对订单滞留在策划部的时间都有要求,从接到订单到出方案,不能超过一个月。另外每个策划顾问,最多只能同时接2个文案。这样做的目的,即是为了提高策划顾问的效率,同时也显得更为公平。 雷希这样的要求,显然我做不到。一笔订单的策划费用是有限的,拿到我手里的也很有限,所以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我都会为了她这一笔不算多的提成占我领取其他订单的名额。我冲经理轻轻的摇摇头,“经理,如果这样拍摄的话,恐怕这个单子半年都出不来。” “这批货的样品下周要到港,后面大批量的也正在过海关,我需要在一个月内确定下来策划方案,并让货品上市。”雷希听到我的顾虑,立即开口道。 经理想要和她在商量,可她坚定的摇头说不行,经理回头又回头为难的看了看我:“柯安,借一步说话。”然后客套的对雷希说让她稍休息几分钟,我们很快回来。 离开谈判室,我很清楚的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经理,并提出了自己的几点看法:“经理,如果要接下这个订单也可以,但前提是你要把预算给算足。一个月之内后勤多少人出动能拍下这些视频?这笔费用客户是否会买单?前期的预收费用,该怎么算?”虽然这些事情其实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单子是雷希的,我不得不凡事小心。 经理说:“这些都可以和客户商量,只是看你这边能不能协调好?” “我协调不好。”我拒绝道:“就算一个月内能拍摄出来,我就是处理这些视频还有图片也都需要时间。你不是不是知道,现在我们策划部在忙着BQB的项目,根本不可能腾出人手来帮我做这些事情。” “柯安。”经理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你也知道,从石总接管总部销售部之后,我们A市本地的业务好多都被总部收了过去。从年初到现在,我们销售部的业绩...说实话,连十分之一都还没有完成。这笔订单如果签下来,就能抵消我们一半的业绩,即使你不答应,我也会想办法把它签下来,这对我们太重要了。” 我也知道他们今年以来订单很少,策划部做的好些订单都是石小单那边接过来的。看着经理迫切想要接下这个单子,我明知道这可能是个坑,但又想要往下去跳。如果我不跳,我就不能知道雷希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我跳了,一个不小心我就可能会被坑死。 我让经理先进去,我回策划部一趟再过来。关于拍摄和处理的时间,我不能作出准确的估算,得先要问问张勋。 他们还在会议室里继续商讨BQB方案的事,见我回来,朱伶俐连忙说:“柯安,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你快去给金总打个电话吧?我们刚才预估了下,哪怕就是多争取一天的时间,我们也能把初步的方案给做出来。” 我来不及回应朱伶俐,先把雷希这个单子的事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了下。朱伶俐一听在这样的关紧时候,销售部还要扔这种单子过来,瞬间就火了:“不接,他们谁能做谁做去。” “伶俐,别乱发脾气。”张勋压住朱伶俐的火,“如果销售部执意接了下来,方案肯定是会到我们这来的。但现在既然先提出了要求也是好事,我们还有思考和商量的余地嘛。” 佘南阳刚才听我说完之后一直在算,这下张勋说完他才抬头:“张总,如果销售部执意要接的话,那柯安一个人肯定完不成,就视频处理这一块儿,那么多商品一个月也不行。” 张勋低头思考了下,短时间内拍了板:“接,视频拍摄和处理这块我们外包出去。柯安你负责文字方案,但要和销售部说清楚,预算一定要算足。” “好。”听张勋说可以外包,那么时间上也就没了什么大问题。我在折身回谈判室的时候,又细细想了想情况。雷希叫我过去确定,不过是给我个下马威而已,至于有没有我的答应她的要求,只要销售部接了扔给我,我就没有不做的道理。 既然是这样,我也只有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按照张勋的原话复述给经理。他立马这身回去重新修改预算价格,而谈判室这边也就没了我什么事。 离开的时候我竟然像是要上战场般的跃跃欲试,既然订单确定下来,那我还得要抽出时间去弄清楚,雷希挖到底是个什么坑,到底是想要把我埋成什么样子,而她埋我的目的又在哪? 关于BQB的方案,张勋让大家先丢下手中所有的案子,先分工做着。他这边再继续联络BQB那边,看能否为大家再争取一天的时间,如果下午2点客户依旧坚持是明天早上过来,那他只好紧急把方案分发到其他分公司,大家联合起来做。这样联合做方案是有风险的,提成要分给分公司一大半不说,出了什么问题是由我们来担着。 然后整个上午,策划部都完全进入了疯狂的状态,每个人就连上厕所喝水,都是小跑着来来回回。朱伶俐不止一次要求我给金俊中打电话,说实话这个电话不是那么好打。BQB是股东制,既然决定了出方案的时间,那么也就不是金俊中一人能说了算。 被她磨了一上午我都是硬拖着,到11点的时候,张勋把我叫办公室,他连说话的语速都加快了不少:“柯安,其实我要是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想让你动用私人关系的。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方案明天交不出来,刚才和祁总也联系过,BQB不肯松口改时间。而我也试着联系了几家分公司,都没人抽的出来时间帮我们加班做这个。所以我的意思是...看你...” 张勋确实也挺为难,而且他为了不让我找金俊中,确实已经付出了全部的能力。而我受恩于他,只要他开了口,我理应努力去打这个电话。我答应道:“张总你别担心,我和金总先联系下,至于能不能行我也不能保证。” 张勋充满感激的点点头:“去吧。” 从他办公室出来,我去茶水间拨通了金俊中的电话,令我意外的是,金俊中似乎已经料到了我会给他打这个电话,接起来开口便说:“柯安,是说更改方案时间的事吗?” “是的金总,一天的时间,我们确实拿不出来,就连初稿也不行。” “呵呵...”金俊中官方的回答我:“明天几个股东要回韩国,所以时间也很紧。” “我也知道这样挺难为您的,可是我还想要您帮帮忙。如果股东真的着急回韩国,多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我们到时候带着方案到韩国也行。” 金俊中不紧不慢的说:“至于这个嘛...我还得要去问问。要不这样吧柯安,中午我来接你吃午饭,吃完我们一起回BQB谈?” 016、签签下确认书 听到金俊中这话,我心里稍微没了那么慌张,只要他愿意带我回BQB,我想我就有了说服他们的机会。摆明这个方案的问题,确实24小时远远不够。于是就答应了下来:“那好吧,不过我今天的时间很紧,中午吃饭的时间也不多。” “没事,中午如果能更改的时间,那你们就不忙了。” 随后我们约好了吃饭的地方,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在BQB公司楼下的一家韩国餐厅。 张勋听说金俊中约了我,脸上抽搐了几下没说话,反倒是朱伶俐异常高兴,主动拿出车钥匙让我开她的车过去。时间打紧我也没拒绝,开着她的车就去了约好的餐厅。 意外的是并不是金俊中一个人在等我,同时坐着桌上的还有其他人,而石小艺就坐在金俊中的身边。金俊中见到我连忙起身,挥手和我打着招呼,我走到他们所在的卡包,掀开珠帘后有些无所适从,大中午的又是他们公司附近,想必都是BQB的人吧? 金俊中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动提及道:“柯安,这些都是我和小艺在韩国时候的同学,也是我们BQB的客户,没关系吧?” 我能摇头,说没关系。 其他的几个陌生人冲我点头微笑,我对他们说你好也没反应,估计是不会说中文。我坐在金俊中身边预留的位置上,吃了半个小时的饭,金俊中全程都用韩语和他们交谈着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而丝毫不和我提及BQB方案变更时间的事。 眼看时间快要到下午1点,我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转头用手捂住嘴,小声的把声音漂到金俊中的耳朵里:“金总,您看关于BQB...” 不等我话说话,金俊中发出爽朗的打断了我,过了好久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才转头小声的说:“我得先把他们几个照顾好,明天股东才不用去韩国...” 这下我心里有了底,想必BQB的股东回韩国也是处理紧急情况,那怪走的那么急。然后再和他们坐在一起,心里就没了那么着急。 吃过午饭,金俊中让让服务员准备了标准的韩式茶具,“柯安,为我们泡壶茶好吗?” 为了让眼前这几个人满意,我尽可能的抛出照顾好他们就能改变方案时间的杂念,完全平静下来一心只想着要泡壶好茶,开始按步骤清晰泡茶的杯具。 石小艺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担心她变得激动,取茶的时候和最后倒茶的时候,稍微更改了下方式,到把茶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忽然开口说了句:“好。” 石小艺的开口显然让金俊中异常激动,不停的对其他几个人哇哇的说着什么,那些人也端着茶杯频频点头,不时的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也只能报以微笑回应。 喝茶的间隙,金俊中拿出了一份全是韩文的资料递给他们,他们看看资料又时不时的看看我,然后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最后对金俊中说了几句话。 金俊中向我解释:“柯安,这次BQB和他们的纠纷,主要是由于上次从中国出口去的茶到最后变了味。今天为了证明不是我们的问题,我特意把你叫过来泡了壶茶,他们刚刚喝过之后都觉得和韩国的味道不同,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味道。现在这份资料正是确认今天这茶叶没问题的资料,但他们现在的要你在上面签个字,表示你作为见证人,以免以后再为这件事情引发什么纠纷。而我还需要拿着这份确认书回BQB,股东需要见到这份确认书。”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字,只是现在凡事我不得不多留心眼。虽然我还是比较相信金俊中,但上面全是韩文让我心存了疑惑,“金总,上面的字我看不懂...” “哈哈...我就知道你看不懂,怕我坑你是吧?”金俊中笑着拿出手机,“我手机上有韩文版的文档,我现在在网上帮你翻译下来,你对着中文看看好吧?” 我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机。这是最后的一条路,搞定对面的几个人我们才能延长方案确定的时间,如果确认书翻译成中文没有任何问题,我也只能在上面签字。 看着金俊中同步翻译出来的中文,大致浏览了下也就是和他所说的确认书差不多的意思,我只需要在见证人那儿签字。虽然我不懂韩文,但我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按照外形小心的核对着,核对好手机上翻译的韩文和纸质的文件无误差后,我才在上面签了字。 等我签完字,对面其中一个人和金俊中,也都同时在上面签了字。金俊中收回确认书后立即就拨通了电话,对着那边说了什么,很快我也收到了张勋打来的短信:“柯安,谢谢。” 短短的四个字,表示BQB已经给张勋去过电话了,方案不用着急确认,我们今天也不用玩命的加班。我忽然长舒了口气,对金俊中不停的说:“谢谢啊金总。”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今天超水平的发挥,让他们尝到了和小艺曾经泡出来味道相同的茶。”金俊中笑着起身,“你下午还有工作就先回去吧?我再陪他们一会儿。” 回到策划部,我像是个功臣似的被他们夹道欢迎,佘南阳还吹起口哨:“欢迎欢迎...” 一向正经的朱伶俐也没了往日的严肃,笑呵呵的冲我乐着:“柯安,这次真是亏了你啊。” “作为策划部的一员,也这是我应该做的嘛。” 朱伶俐更是破天荒的指了指张勋办公室:“张总总觉得让你出面解决这事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现在还在里面闷着呢,要不你去和他说说?” 推开张勋的门,他果然阴沉着脸拿着笔,目光呆滞的盯着电脑屏幕上。我进了办公室半天他也不吭声,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我走到他面前,轻声叫了他:“张总,您...” 他伸出手打断我:“出去吧,我没事。” 我不想看到张勋因为这件事自责,尽可能的解释道:“真的没关系,我也是帮BQB解决了问题,他们的股东明天才不返回韩国的。” “谢谢你,你出去忙吧。”张勋再次对我下了逐客令。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因为我去找了金俊中,就变得这副落寞的样子,但听他再次对我下了逐客令,也不敢再继续呆下去。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正好迎面碰上朱伶俐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满脸堆笑的说:“这是刚才销售部拿过来的订单,我先和张总商量下怎么个外包法。你先准备下,这两天抓紧把文字方案做出来。” “好的。” 朱伶俐今天反常的让我觉得害怕,回到位置上佘南阳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柯安,牛啊!你看你这马上要接个大活儿,要不晚上叫上你朋友,咱一块儿先去放松放松?” 上次吃饭和唱歌都是佘南阳买单,欠着他这个人情也确实不好,但我接下来的时间不仅要忙雷希这件事,还要找人配合疯子去走项目的流程,还有张欣那边随时也可能找我。所以好像除了今天晚上,似乎真的没了多少时间。 于是也就爽落的答应下来:“行,我先联系禾禾,她最近正愁着呢。” 和佘南阳说话随意习惯了,也就没太注意就把白禾禾的现状暴露了出来。倒是他一听满脸紧张:“禾禾怎么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口快了点儿,连忙收回来:“嗨,生意上不顺呗。” 朱伶俐在张勋办公室呆了很久,大概是一直在联系外包公司的事儿,我心里装着雷希这件事,也一时看不进去她的资料,就坐在电脑面前发呆,想着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主动去寻找她这次是想要做什么。 佘南阳在电脑上发来邮件:“晚上还是皇朝吃饭唱歌啊,我都订好了,你约上禾禾。” 再次提起皇朝,我忽然想起了许安芷。如果她上次说的是真的,雷希就应该是在滨海那几天来找到的她,当时她被我重新找到,用她的想法来想正是被我“软禁”的日子,所以就毫不犹豫的跟着雷希回了A市,而且听从他的摆布。 现在落魄的许安芷是排斥我不假,但如果换个她不排斥的人去,是不是就很容易靠近她的心?想到这儿,我连忙拨通白禾禾的电话往楼梯的消防通道走去,“禾禾,晚上我请佘南阳吃饭唱歌,还是皇朝。” “行啊,正好这几天心情不爽,晚上去找个男模玩玩?” “别瞎说。”我打算不正经的白禾禾:“和你说个正事儿,楚彭这人靠不靠谱?” “靠谱。”白禾禾不假思索的说。 “如果我们找他帮个忙,你觉得他和陈姗姗是同学,加上现在跃天和张落...他会不会告诉她们俩?” “不会。楚彭和跃天小单他们不同,他家是道上的,话不多但是讲义气。” “你确定?” “确定。”白禾禾斩钉截铁的说。 “那你能问楚彭要个机灵帅气点儿的男生吗?要好晚上你带着他一块儿来吃饭。” “哟?开始开窍了?”白禾禾夸着我说:“没问题,你们下班来电话,我带上人过去。” 017、活得真窝1囊(1) 因为佘南阳已经定好了包间,随后把包间号发给了白禾禾,让她带着楚彭的人先过去。她很快回复我,楚彭的人已经联系好,让我下班放心去就行。 可是真的到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另外的问题,我这几个月所有攒下来的前上次都给了疯子,我现在身上已经没了足够支撑晚上去消费的钱了。而上次佘南阳已经买了单,这次怎么说我都不能再买单了吧? 能让我开口借钱的人,我想除了张勋没有别人。因为他是我领导,向他借了钱即使我还不上,他还可以在我的提成里扣。除此之外,我真心不知道该向谁开口。 推开张勋办公室门,朱伶俐正在和办公室和他说事情,见我进去,朱伶俐马上站起来顶住张勋:“晚上你早点过来啊,我先去。” 张勋也没表示,就抬头问我:“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转头等朱伶俐关上门离开口,才小声的向他开了口:“张总,最近我生活上遇到了点事儿,这离发工资还有10天左右,我能不能...先向你借1万块钱?” 我大概也算了下,上个月因为接的活儿多,包括底薪算起来到发工资的时候,应该能拿到1万多点点。如果今天晚上把这些钱都花完能办成事,也算花得值得。 张勋大概是没有想到我是来找他借钱,看着我半响好像又特别高兴,随机拿出一张卡递给我:“这是我的工资卡,你拿着去取吧?密码是****。” “这...不大好吧?” “没事儿,晚上我要加会班,晚点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时间去取钱的。”张勋说。 我忽然想起他上午落寞的眼神,再看到他现在爽快的借钱给我,多说了句:“张总,中午的事,你别再多想了...我跟你这么长时间你对我都不错,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这话像是点中了张勋的某个穴位,“以后,策划部的事情还是尽量我来处理吧。” “好的张总。” 说完我拿着卡,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说:“柯安,你和金总...”或许是觉得说这话的时机不合适,继而又改了口:“好好干,争取把手上的方案都做成你的招牌。” 我以为张勋是在鼓励我,带着感激的冲他点点头。 出门也到了该下班的时间,今天佘南阳并没有再把组上的2个人带人,而是单独和我去了皇朝的包间。到的时候白禾禾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包间里,他们俩一见面就像是认识了特别久的老朋友,先来了个大大的熊抱,白禾禾才指着陌生男人对我说:“柯安,这是罗峰。” 罗峰冲我腼腆的点点头,“柯安姐好。” 佘南阳在一旁打趣:“哟,禾禾,你什么时候做起红娘来了?” “一边儿呆着去。”白禾禾把佘南阳往旁边一推,伸手拉过我站到罗峰的旁边,对佘南阳说:“上次那白酒不好,走,我带你找个地方买真正的好酒去。”说完白禾禾冲我挤挤眼睛。 佘南阳能有和白禾禾一起出门的机会当然高兴,立马贴了上去:“好,从明天开始我们又得忙一个月,今儿晚上陪你不醉不休!” 我知道这是白禾禾留给我的时间,我要在他们出去这段时间里安排好等会儿上楼去唱歌罗峰的任务。待他们离开后,我主动坐到了罗峰的身边:“你好罗峰,等会儿可能有点事需要你的帮忙,这儿也都没了外人,我有什么就直接说了好吗?” “好的柯安姐。”罗峰虽然腼腆,但一看也是在道上混过的人,说话也不绕弯子:“柯安姐,你和禾禾姐都是楚彭哥的朋友,他对我有恩,只要你说有什么事情,我不管怎么都是要去做的,你就尽管安排就成。” “姐先谢谢你。”我从桌上拿过佘南阳的烟,递了一支给罗峰又帮他点燃,然后就将我的机会向他计划托出。 罗峰听完同样爽快的答应下来:“如果她真的像是您说的那种情况,我保证今天一个晚上就能将她拿下。” 看着罗峰英俊爽朗的脸,这话我没有任何怀疑。如果许安芷对张南是真爱,张南死后她又经历了那么多,一定也是空虚了很久。我点点头道:“不过罗峰,我不希望你再她下药,这段时间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帮她戒掉毒瘾。” 罗峰诧异的看着我:“柯安姐,你真善良。” 我不是善良,我是想其张多多那双清澈的眼睛,同时是做母亲,不管许安芷曾经对我做过什么,我即将要利用她做什么,我都希望她有个母亲的样子。 罗峰不愧是楚彭手上的得力干将,我和他一谈完,他就马上进入了状态,拿手机给皇朝酒店楼上夜总会打电话,要预定许安芷。 吃过饭我们分成了2个包间,为了把戏做足罗峰在去另外包间之前,找了两个兄弟一起过来作陪。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经理带着许安芷进了罗峰包间时,我整个心都紧绷了起来,这又是一步赌棋,最终能不能赢谁也不知道。 “愣那儿干嘛,过来唱歌。”白禾禾看我老站门口盯外面看,叫我道:“别看了,就罗峰那么帅的哥们要是搞不定,那她一定就是喜欢女人,就我去。” 可是不管白禾禾怎么劝慰我,我的心都不能安定下来,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着对面的包间里发生着什么事情。和他们唱歌的同时,我也时不时的走出包间,站在对面包间门口透过玻璃往里面看看,不过一切都正常,许安芷和罗峰两人,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 到11点多的时候,罗峰给我发来消息:“姐,包间没退,我先带她走了啊。” 看到这条消息,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紧跟着听到包间门外一阵吵闹,我好奇的打开包间门,刚才倚靠在门上的人跟着倒了进来,吓得我往后一退。佘南阳见状连忙冲过来,把那人从地上扶起来的一瞬间,我和佘南阳还有他都愣了。 还是佘南阳反应够快,连忙叫了声:“张总。” 张勋从地上起来,醉醺醺的拍了拍身上的扬尘,就快速的冲到了我们包间的卫生间,还在不停的说:“不行,我不能喝了...我也不想结婚。” 包间里的音乐被白禾禾暂停,这话被我们三个人同时都听得特别清楚。佘南阳站在卫生间门口准备着纸巾,我站在门口顺便就打开门往外一看,朱伶俐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外面来回走动着,像是在寻找张勋。 “别看了,这儿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白禾禾不想让我惹上什么事。 我转头小声的指了指卫生间:“那是我们张总。” 白禾禾一愣,“你们部门的?” 我点点头。 白禾禾随即起身把我一拉:“那你就更不能再开门了,他既然躲到这儿来,肯定遇上了什么事。等会他出来,你们两好好把他照顾上,听我的没错,这种情况下帮助过领导,以后工作上一定会更顺畅。” 门外很快安静了下来,张勋在卫生间一阵狂吐之后,佘南阳也把他扶了出来,他径直坐到我身边,抱着我立即大哭起来:“柯安...谢谢你为我开门。” 我愣住,刚才开门是无意识行为,确实没想过外面站的人会是张勋。 “张总,您喝口水吧?”佘南阳递过来一瓶苏打水。 “南阳,你带着你朋友先离开下好不好?我想和柯安说会儿话。”张勋一边哭一边说。 佘南阳和白禾禾对视一眼,跟着就准备离开包间,我叮嘱他俩说刚才罗峰的包间还没有退,让他们先去那边坐会儿,我等会叫他们。 然后包间里就剩下我和张勋两个人,一向不苟言笑领导范儿的张勋,在他们离开后在我怀里,哭成了泪人。过了很久,他才擦干眼泪抬起头来:“我活得也真是窝囊啊!” 我相信只要有男人肯在你面前哭,要么他是真的爱你,要么他就是真的难受。我拍打着他的后背:“张总,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告诉我吧,别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 张勋点了只烟,将桌上不知道谁剩的酒一口喝下,“让你看笑话了...” 018、1哪来的疯子 后面跟着的是朱伶俐,我其实心里能猜到今天晚上的大概是什么事情,但这毕竟是佘南阳告诉我的八卦小道消息,当着张勋的面儿定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安慰他说:“没事儿的张总,谁都有难过的时候。” 张勋苦笑的摇摇头,不再提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忽然问我:“对了,你最近查滨海的项目,查的怎么样了?” “呃...还算正常吧。”关于这个我没有和张勋说的太明白,一时也不想说的太多,“不过还是谢谢您给我借了合同,要不然我也没办法...” 张勋还想要说话,他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想也没想就拿出来直接关机,然后重重的往对面一扔,手机掉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我吓得连忙起身去捡了起来,屏幕已经碎掉,我耸耸肩:“张总你别这样。” “哎...”张勋叹了口气,刚才的发泄已经让他清醒了许多,但说话的时候舌头还是有些捋不直,“你很有做策划的天分,你好好干,一定要把现在所有的订单做成招牌。” 这话是第二次听到,我不由得问了起来:“张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没事,你就好好干。” 说来说去,张勋都是这么一句话,或者就是抽烟,要么就是喝酒。我安静的坐在他旁边也不再问,我想他此刻需要的,可能正是这么一个安静的环境。 酒精在他的体内二次挥发,很快他又开始醉了,端着酒杯夹着烟,抬起头来朦胧着双眼看着我:“柯安,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好,您对我挺好的。” “如果有天我要单飞单干,你跟不跟。” “跟...”我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出来,因为现在,我只能顺着张勋。 哪知张勋不依不饶,“那你去把佘南阳叫过来我问问他。” 我拨通佘南阳的电话,看着张勋,忽然觉得他比我还要孤独。没人能真实的知道他怎么坐上的这个位置,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很有工作能力,但不管他怎么展现他的能力,因为有朱伶俐的存在,没人会说他是靠能力上去的。就像佘南阳。 很快他和白禾禾走了过来,禾禾见到张勋也不管他醉没醉,端上酒杯就坐到他旁边:“哎呀张总,刚才都没来的及和您喝一杯就被赶走了,来来,柯安不能喝酒,我作为她的好姐妹一定陪您。” “你走开,佘南阳你过来。”喝醉后的张勋偏执得只认佘南阳,“南阳,如果我单飞了你跟不跟我走。” “张总,虽然我们共事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您是有能力的人。如果您单飞我说什么也要贴上。”佘南阳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把苏打水递到张勋的手上:“敬您,您喝这个。” “好兄弟。”张勋也不管是酒是水一口就干了下去:“再给我点时间。” 张勋说的云里雾里,我们谁也没有当回事,以为他就是心里太压抑,趁着喝了酒随便发泄发泄。白禾禾在一旁撇撇嘴,“他开始说糊话了,把他送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张勋忽然红着双眼站了起来,一把将白禾禾抓住:“那不是我的家你知道吗?我都是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 白禾禾倒是没被他的样子吓到,拍拍他的手说:“哥们儿,你不回家等着在这儿过夜呢?” 我推了下白禾禾,“算了,我把他送去楼上休息。” “我最鄙视的男人就是这种喝了半斤就装八两的,不能喝就少喝点儿呗,还被人追,丢不丢人。”白禾禾估计是被张勋刚才给气的,就在旁边嘀咕。 我出门打算去叫服务员来买单,被白禾禾叫住:“你干嘛?买单啊?” “嗯,差不多了吧?明天还得上班。” “不用,我都买好的。罗峰那边我也打点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积蓄都给疯子了。” 白禾禾懂我的窘迫,我心里是知道的,和她之间也没有像和佘南阳那样不好意思,“那你记个帐,算是我欠你的。” “你妹啊,和我说这些。”白禾禾已经和佘南阳一起架起了张勋:“走了,上楼开房。” 哪知张勋像是和白禾禾犯冲一样,偏就不让白禾禾跟着去。后来没办法,只好让白禾禾先在包间等我们,我和佘南阳把他送上楼好不容易安顿了下来要离开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南阳你先出去,我让柯安陪陪我。” 张勋是佘南阳的领导,他的话佘南阳不敢不听,但还是担心他喝多了会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在门口等我。 张勋倒是以为佘南阳真的出去了,一把拽住我坐在床边,他难受的不停的吧唧嘴,我见是口渴的样子又为他开了一瓶苏打水:“张总,我在这儿守着您,您先休息吧。” “太吵,我的世界太吵,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安宁。”张勋呢喃着接过苏打水一口喝下,翻起了迷糊小声的说:“好希望你能这样安静的在我身边呆很久,可是不行...不过你放心,我会在工作上尽全力帮助你的,我算是完了,但你才开始...” 又是一个说在我这儿能安静的男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具有这样的特质,也许是这个社会太浮躁,也许是自己这四年来幽宅里养出的性子。而今天晚上张勋的眼泪,已经让我确定这是个将自己伪装到极致的男人,他内心是怎样的谁也不懂。 我要做的就默默的守在他旁边,等他安静的睡过去。过了很久,他像是睡熟了,我才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佘南阳还站在门口等我,“睡了?” “嗯。”我轻轻的把门关上,“我们下去吧,禾禾还在呢。” 回到包间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包间里朱伶俐大声的说:“张勋去哪儿了?” “张勋是谁?”白禾禾不服气的说:“你又是谁?” 朱伶俐的脾气在公司已经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何况是喝了酒的在这儿?听到白禾禾这么质问她,估计是冲了上去:“好啊,原来张勋都是为了你才一拖再拖和我的婚期。” “哪儿来的疯子撒野。”白禾禾呵斥完,就听到包间发出霹雳扒拉的声音。 我也来不及多想,顾不上佘南阳在后面拉我,快步过去推开门拉起已经倒在沙发上的白禾禾:“禾禾,你没事吧。” “柯安?原来真的是你。”朱伶俐看我进来且和白禾禾认识,更是把所有的劲都发在了我身上,“张勋去了哪儿?刚才有服务生看到他进的这个包间,你快告诉我他去了哪儿?” 朱伶俐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我明知道张勋是为了躲她溜进的包间,不可能再告诉她张勋在楼上睡觉,要不然她找到张勋后,我不确定会不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只是很客气的说:“伶俐,张总已经走了,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柯安,我很爱张勋的,你放过他好不好?”朱伶俐喝得不比张勋少,她听我说完更是激动的上前抓着我的手:“今天晚上我父母还有所有的亲戚都到场了,我们在商量订婚的事情,真的,我们要结婚了,我很爱他...” 朱伶俐还在语无伦次的说,而我愣在她面前不知道怎么回应,刚才被我拉起来的白禾禾快步出了包间,找来值班经理和保安。气愤的白禾禾指着朱伶俐说:“就她,哪儿来的疯子?带出去别影响我们。” 保安一听双双过来,把附在我身上的朱伶俐连拉带拽的往包间外面走:“女士,走吧。” 朱伶俐拼命的瞪着双腿:“柯安,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和张勋的什么把柄,要不你会死得很难看!” “臭娘们,以为自己是谁啊。”白禾禾冲外面努努嘴,又学着朱伶俐刚才的样子夸张的扭扭腰:“还死得难看,谁死的难看不知道呢。” 佘南阳在旁边看着就乐,但也不忘叮嘱我:“柯安,我们俩明天得小心了。” “小心什么?”白禾禾不以为然的问。 “刚才那女的,是柯安的主管。”佘南阳解释道。 奇怪的是,第二天到公司朱伶俐和张勋都没有来上班。 9点左右罗罗急匆匆的跑来,递给我一张光盘:“柯安姐,这个是我哥今早上回来让我给你的。他说他现在不便和你直接联系,以后你要安排他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好了。” 我结果罗罗手上的光盘:“你哥?谁啊?” “罗峰。” 020、意会小单心谢【谢谢紫竹佳人钻石 再细细打量罗罗,果真和罗峰很相似,除了她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从我来公司我都觉得罗罗人不错,加之那两天在张勋家里也都是她过来照顾我,现在听说她和罗峰是姐弟更是觉得亲切,由她来联络我和罗峰两个人,倒是没有觉得不妥。 我笑笑,“原来她是你哥啊?真是要辛苦你们俩姐弟了。” “没事儿,楚彭哥对我们有恩,帮他和你做事,都是我们应该的。” 他们两姐弟都这样说,看来楚彭果真如白禾禾所说,算是个比较守信用的人。这样一来我也放心,他应该不至于和张落说起这件事,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 罗罗回行政部后,我等不及把光盘放进电脑里,趁着朱伶俐和张勋都没来公司,赶紧看了起来。一看才发现,这罗峰做事还真是靠谱,他应该是从昨天进到包间后,就开始用全程在录像,从包间到他们回到宾馆,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 罗峰挺会来事,在包间三下两下就把许安芷哄得哈哈大笑,不到1个小时,许安芷就扑倒在了他的怀里。离开皇朝后,罗峰应该是把许安芷带回了他家里,一个比较简陋的两居室里,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聊了挺久。 从他们聊天的内容听来,许安芷是认识罗峰的,而且像是在很多年前,许安芷去游戏厅玩的时候认识的。之后许安芷的毒瘾有些发作,罗峰迅速的将她抱在怀里说:“宝贝,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不想要你再碰那个东西。” 许安芷点点头:“那你把我绑起来吧。” 罗峰果真找了绳子,将许安芷绑在椅子上,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之后许安芷才睡过去。 而光盘的内容也就结束,最后字幕上有一排字:“柯安姐,以后每次我都会拍视频给你看着,要是你觉得哪儿做的不够好,就告诉罗罗。” 这样看来罗峰昨天晚上做的挺好,尤其是他们还曾经认识,这更是让我觉得计划进行得比预想的要顺利。 巧的是我刚放完视频,朱伶俐就顶着熊猫眼来了公司,佘南阳一见他来,连忙拿着桌上的烟就去了露台。朱伶俐黑着脸走到我身边,“柯安你跟我进来。” 跟她进了张勋办公室,意外的是她没发火:“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还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我一愣,随即摇摇头:“伶俐,昨天晚上我也喝多了,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就好。”朱伶俐轻哼一声:“还算你识相。” 我附和着她笑笑。 “你现在手上的方案还有多少没有做完?”朱伶俐很快回到了工作状态。 “呃...”我默算了下,说:“就昨天接的单子和BQB,其他有两个不着急的,我还没去行政那边领。” “你不用去领,抓紧时间把昨天那单子做出来吧。你工作能力不错,最近我也在向总部申请把你调到其他分公司做主管。你在我手下做,有些屈才了。” 尽管朱伶俐说得很委婉,但我也听出了意思,她这次没有对我像之前那么凶,而是采取了迂回战术,想要接总部的力量把我调走。原因,自然是要我和张勋分开。 工作上的安排我只能接受,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应该就算是被冷落了吧?朱伶俐这儿不再分订单给我,我就守着雷希那难搞的方案做一个月,之后被调走。可是内心来说我不想要调走,我需要在A市这份工作,需要每个月大量的订单来填充我的提成。 亦或者是需要留在这儿看着石小单,因为我偶尔会想他。有时候我也想过做到金牌。但这些想法都是偶尔想,不敢奢望,也不敢和别人说起。 之后朱伶俐把雷希订单的外包公司交给了我来联系,统计下来,订单总共有102件商品,分别要去到13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预算要控制且还要安排好随后的拍摄。等我把思路大概整理好,已经是下午6点多,外包公司的人加班过来,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要求一一告知了他们,让他们务必明天开始就,且当天拍摄好的图片和视频都要处理好了传给我。而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需要整理用他们拍回来的东西,整理相关的文字资料。 一直忙到晚上11点多才离开公司,到白禾禾店子外面,就听到她在里面和仝跃天争吵的声音。 白禾禾像是在哭:“你妈让你相亲你就去,你妈让你不要我就不要,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你妈?” “禾禾,你这是无理取闹了不是?我都和你说清楚了,这件事和我妈压根都没关系。是小单来拜托我的,小单那人你也了解,我只是帮帮忙而已。都是做戏给他妈妈看的。” “他妈又不是你妈,做戏给她看什么呀看?跃天,想着你说的有一天会自立门户,被你妈怎么骂怎么打我都能忍。可是现在我忍了呀,你呢?成天跟着别的女人鬼混在一起,你让我怎么想啊?是个女人,都不能接受的吧?”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短了吧?难道你就这么不信我?” “信?你都亲口承认了你现在当着家人的面,是和张落在谈恋爱,我怎么去信?是不是要等我亲眼看到你们结婚那天,你再和我说对不起,结婚也是做戏?” “真的不是这样...这次我真的是为了帮小单的忙,我该说的也和你说得差不多了,如果你要是真的不愿意相信我。我...我可能为了兄弟...” “呜...”白禾禾哭声猛的提高:“仝跃天你个没良心的,那我在滨海生活得好好的你干嘛来接我啊?为了兄弟,为了兄弟你就可以抛弃自己的女人吗?” “我没有抛弃你禾禾。”仝跃天估计也是没了辙,才继续解释道:“你和柯安关系那么好,我想她和你说了很多事情吧?可是她一定不知道,小单在后面默默的为她付出了多少!有关我和张落,也是小单计划中的一步,因为他妈妈...子宫癌晚期...” 仝跃天说得很混乱,不仅是我没有听得明白,白禾禾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小单他妈妈?亲生母亲?子宫癌晚期?可是,这与你和张落又有什么关系?” “张落不是他现在父母亲生的,是她舅舅和小单她妈,在知青下乡后生的她...”仝跃天为了获得白禾禾的原谅,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你也知道,那几年我妈痴迷**彩的时候,把小单他妈拉下了水,害的她输了两千多万最后还和他爸离了婚。现在我妈不玩那个了,也知道害了小单妈,所以一直挺内疚的。” 我听得心惊胆战,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住在破旧房子里抄经打坐的女人,会曾经玩**彩输掉两千多万。而且在和石腾雄结婚前,她竟然还和陈亦梅的哥哥或弟弟生下了张落!如此说来,时间上和张欣所说的也吻合,在她几岁的时候张落来的他们家。而我也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陈亦梅执意要张南娶石小艺。 仝跃天继续说道:“大概是年初的时候吧,小单妈妈去复查子宫癌晚期已经扩散,剩下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年,她唯一惦记的就是张落,就托小单来找我妈。你也知道小单的性子,他听到真相后完全不能接受,这事儿就一直拖着。可是后来他知道了一些事情,加上***病情不断的恶化,他不得不答应了下来。他一方面是想让他妈走的安心,另外一方面他最近在计划些事情,他想让我稳住和打探一些张落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柯安一直都...” 这番话听得我全身发软,我真心没想到过,石小单的变化是源自于这儿。自己的亲生母亲再怎么犯过错误,但是听到生命开始倒计时的时候,他一定很难受吧?可是他把这些都忍了下来,然后在他母亲最后的时光里,做个让父母都满意的乖儿子。 让我更意外的是,他竟然知道张落和我的事。那么这样一来,他应该是从陈姗姗那儿开始,就应该知道了吧?他选择把陈姗姗调到他身边做秘书,应该不仅是看中她的能力,更是觉得这样能让她安分一些?而他现在又大肆公开他们的关系,想必也是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姗姗那儿去,让我在策划部默默无闻的呆着吧? 而现在,为了让母亲安心的同时牵制张落,他竟然冒着被白禾禾误会的危险,请求仝跃天和张落在一起。 这一切,何尝不是用心良苦?一个22岁的男人,能考虑周全的去做这些,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比他大8岁?简直心智比他的一半都不如。 我再也顾不上考虑是否被谁知道的后果,踉跄着起身拿出手机想要拨通他的电话问他在那儿,此刻我真的什么也想不到,只想马上见到他再紧紧的抱住他。可是我拿手机的时候手不小心拐到玻璃门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里面立即停止了说话。 紧跟着仝跃天和白禾禾过来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我,三人面面相觑同时都愣住... 021、赴约到约拉萨(1)【谢谢花雨尘埃钻石 先是仝跃天惊讶的问:“柯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还是回不过神来,满脑子都想着他刚才的那番话,都想着要马上见到小单。然后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流,我怎么会这么没出息?为什么要小单为我去计划那么多事?自己的事都还操心不过来,还要惦挂我。 “先进来吧...”白禾禾拉着我的手往里面走。 仝跃天跟着关上门进来,“刚才...你都听到了?” 我满脑子都是见小单,抓住机会就问:“仝队长,小单现在在哪儿?我想要见他。” “他在家里吧,最近都很乖张的。”仝跃天点了支烟,狭小的空间里顿时烟雾缭绕,“我本是不想告诉禾禾知道的,可这都是被她给逼的。现在你也知道了...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吧?要不...小单会怪我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还想问问,小单到底在计划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仝跃天闪烁其词道:“我只是想和禾禾解释清楚,我和张落的事情。说实话,一开始我妈是不愿意的,不过真是觉得愧疚了小单妈妈,才...” 话说到现在白禾禾也完全理解了仝跃天,她知道我现在还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担心仝跃天太过于为难,把他手里的烟拿了过去掐掉:“时间也不早了,柯安累了一天也困,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着她。” 仝跃天离开手,原本应该是白禾禾难受的,她倒是反过来安慰我。让我不要想太多,既然小单瞒着我那也肯定是有原因,她还煞有架势的替我分析:“柯安你想啊,要是小单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你,依你的性格能接受吗?你不总想着要自立嘛,我估计啊,小单肯定就是想让你先自立起来。他再默默的帮助你下,要是到最后计划完成,不也挺好的嘛?” 这么长时间以来和白禾禾无话不说,可唯独今天晚上我不想说话,拿着手机一条条的发着短信,编辑好之后又存到草稿箱里,不知道该不该发出去。 最后是白禾禾看我还不睡,建议我服下安眠药,要不然这几天还要忙雷希的订单,周末还得去拉萨呢?我想想也是这个理,既然石小单都在为我而付出努力,我又有什么理由因为知道了真相就止步不前?然后才服下安眠药,不停的提醒自己:即使知道了这一切,也应该保持原来一样和石小单的关系。要不然有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第二天醒好了很多,也没有前夜那么的纠结,加之到公司就开始忙碌,很快就将这些事情放到了一边。我才发现有工作其实挺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投入到了工作状态就能让自己充实起来,回头想想那四年自己能挺过来,其实也蛮不容易。 外包公司为了节约我的时间,一边拍视频就一边往我这儿传。接连几天都在忙着雷希这笔单子,从早上到公司就开始处理,一直要忙到凌晨才回。甚至连抬头和佘南阳说话的时间也没有,更是忘了去关注这几天张勋有没有上班。 周五下午,我正激烈的在键盘上敲着文字,倪娟的电话主动了打了过来,“柯安,你是今天下午来还是明天一早?” 我整周都在提醒自己周末要去拉萨,但最后还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倪娟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侧着头用肩膀和脸夹着手机一边敲键盘一边说:“娟姐,我明天一早来吧,手上还有点活。” “好,那几点?我让卓玛订票。” “最早那班就行,我今天估计要加通宵。” “这么忙啊?呵呵...”倪娟体谅的说:“要是你实在挪不开时间,就下次吧?” “没事儿的娟姐,我正好过来还有其他的事情。” “那行,上次你正好有行程单落在我这儿,我就直接给你定了啊?定好发消息给你。” “好。” 想着去了拉萨能赶文案的时间不多,至少2个白天是要抽出来陪倪娟和曾子诺的,就加快了自己的打字速度,想要争取把这两天压下来的资料,在今天之前给做出来。可是这边刚挂了倪娟的电话,张欣的电话跟着就打了过来:“柯安,你忙不忙?” “有点儿,大姐,有什么事儿吗?”我还是保持一心两用的状态。 “我这周几乎走访了你父亲所有的好友,还有以前马鞍农场认识的人,只有你们家小区有个保安,说是过年的时候见到过你爸。” “噢...”我后知后觉的回答完,猛的把把手机换了个手拿:“什么?我爸过年的时候回过宁川那的家?” “是啊,所以我估计那房子,应该是你爸自己烧的。” “其实我也有这个猜测,毕竟当时那些谣言。”张欣竟然和我有同样的猜测,而且对我的事又这么上心,我一时嘴快就告诉了他关于我外婆那边野人的事,“我妈都怀疑我爸在山上,上次有个快递,就是从我外婆镇上寄到我们家又退回去的。” “山上?”张欣一听连忙问:“叫什么名字?我下周就找人去搜山。” 我把外婆老家的山告诉了张欣,但又有些担心我爸故意躲着:“大姐,上次我舅舅去找过,可是没有找到。我想我爸如果存心躲起来,恐怕也不大好找吧?” 张欣沉默了一会:“这个我来想办法。对了,这周你是不是去拉萨?” “嗯,明天一早走。” “记得把营业执照办回来,昨天妈来电话,最近摩卡的专柜好像开始出问题了,她估计是有些警觉张落,现在又回了集团开始上班了。”张欣着急的说:“我们得在她查出来之前把真相找到,再想个能让她接受的办法告诉她,否则我担心...” “好的大姐。”陈亦梅怎么样我并不关心,我只想快些找到我爸,连同再把和雷希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姐,我手上还有个案子在赶,我先不和你说了啊,等我回来联系你。” 和张欣通完电话我才想到,似乎应该把雷希找我这事儿告诉他,但手上的事情更是要紧写,我懒得再回拨过去,就继续开始又忙了起来。 掐着时间在公司一直忙到凌晨5点,才保存了资料起身关上电脑,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简单的洗了个脸,又匆忙出门赶往机场。 到了拉萨倪娟让卓玛来接的我,没有去红宾馆,而是直接去了她所在的学校。我到的时候只有她在禅房里,她冲我温婉一笑:“到啦?” 这声招呼,像是扫去了昨天不眠的疲倦,顿时人就显得特别精神:“娟姐,师父呢?” “昨天是给牧民小学送物质的日子,我要在这儿等你,就让子诺帮我去了。” “噢噢,是这个学校的分校吗?” “算是吧,不过好几个,我是每周轮着送一个学校,差不多3个月轮一次。”倪娟指了指她对面:“坐吧,子诺昨天走得早,这会儿估计应该快回来了。” 这个时候的倪娟,和我上次在红宾馆楼上看到的她完全不同,没有了那种随意,而是盘腿坐在禅座上,手里拿着一串菩提不停的拨弄,面前的茶盘里,还摆着一杯看似刚刚泡好的茶。她指了指茶盘:“尝尝,我刚泡的早茶。” 我端起来尝了下,说实话尝不出来味道,因为我脑子里太乱,品茶和泡茶一样,都需要把心静下来。 “怎么样?”倪娟探过头问。 “嗯,好。”我只是敷衍的回答。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倪娟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疲倦还有心慌:“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去睡会儿?” 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坐两分钟,整个人自然的就松懈下来,倪娟这么一邀请,我还真的是特别困了。然后就在卓玛的安排下,睡进了我上次睡过的房间。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就是迷糊中听到曾子诺小声的说:“柯安还睡着吗?” “她估计是累得,让她多睡会吧。” “Abel很快就要到了?” “没事儿,我让卓玛先在那边安排。” “我还真没想到Abel和柯安认识。”曾子诺像是闲聊般的和倪娟说:“柯安这些年都在A市没出去过,也不知道Abel什么时候喝过她泡的茶了,这次就偏要缠着我带他找柯安。” “你又没天天和柯安一块,人家怎么就不能认识了?不过我好奇的不是这个,你记不记得去年我们在苏格兰,Abel说过他在找一种茶和茶艺,还说要投资2个亿?” “当然记得啊,前几天他还和我说起呢,这次要合适的话就开始筹备。” “上次柯安带来的茶,我觉得除了摘茶的时间和炒制有点问题外,茶叶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了,估计能符合Abel的要求。但是你说他找柯安,不会是想找她会的茶艺吧?你和我都喝过柯安泡的茶,说实话还真不怎么够火候的,我在想,Abel是不是找错人了?” 022、赴萨约到拉萨(2)【免费】 倪娟说的是实话,茶艺对我来说只是业余的喜好,我甚至根本都不如她和曾子诺那么的精湛,最多只是在偶尔心情极佳的时候能泡出一俩壶特好的茶,平时也都基本保持在中等偏上的水平。但我明明听到她们说Abel是在寻找一种茶艺,我又哪儿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顾不上心里的疑惑,就想太久没有见到曾子诺,便起身打开门,她们俩正在我房间外面的树荫下坐着。曾子诺和倪娟见我出来,都转头冲我笑笑:“醒啦?” “师父,娟姐。”我在这两个女人面前,自然是要更是谦卑。 “收拾下我们去市区吧,我带你去见个朋友。”曾子诺开口便说。 不到半个小时,我在红宾馆的茶坊雅间里见到了这个叫Able的外国人。一进门曾子诺就介绍我说:“Able,这就是你要找的柯安。” Able审视了我一番,才半虚着眼睛用熟练的中文说:“柯安?真的是你?” 满脸的崇拜。 这把我弄得很晕,“Able先生,您好。” “不用这么客气的柯安,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可是Able先生,我实在不记得曾经在哪儿见过您的?”我直言道。 “您是贵人多忘事。”Able也很直接,甚至都不用我泡茶,就说:“柯安,没想到你居然和子诺娟姐是朋友,这样可就太好了。她们俩都是我特别钦佩的中国女人,所以我也就不和你客气,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啦?” 我一头雾水:“Able先生,您说。” “我知道你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研制出一套,从种植炒制再到冲泡有机茶的圈套秘方,这次我来的目的,也主要就是想和你合作。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把你这套秘方商业化的进行运动,再在全球范围内包装出售。” 这下不仅是我,连曾子诺和倪娟也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Able,你没事儿吧?” “哦?难道柯安你连她们俩也瞒着吗?哈哈...”Able大声笑着说:“不过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是少之又少。不过柯安,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好茶不就是用来给更多的人享用的吗?你既然有这样的本领,捂在自己那儿,又能有什么用?” “Able先生,我先您真的可能认错人了。我的师父是曾子诺,我所有对茶的认知也都是来源于她,真的没有您所谓的什么秘籍。” “怎么可能?”Able完全把我当然是在拒绝他,“哦对不起,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谈钱?” “这真的不是钱不钱的事情,是我真的不会。”我脑子里忽然闪过曾经在滨海,金俊中的房间里看到过石小艺的那张照片,“Able先生,那您能告诉我,是在哪儿见过我吗?” “在韩国的一次高校交流会上,你代表学校表演的茶艺你还记得吗?大概是...6年前吧...”Able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你看,这不是你吗?” 我接过来照片,曾子诺和倪娟纷纷凑了过来,我仔细看了又看虽然拍摄的角度隔得很远看起来和我有些相似,但我知道这不是我。而我一眼便认出来,这就是石小艺。 023易、棒子的交易【谢谢 123weiei 钻石 这话其实听起来很怪,石小艺过生日为什么要我和金俊中见面?但是我听完曾子诺和倪娟所谈的那些,心里也是希望满满,随即答应了下来:“行,明天什么时候?” “晚上吧,下午小艺他家人要去医院陪她。” 金俊中和石小单有冲突,这是都知道的事实,而小单也不愿意我和金俊中一同出现,当然规避下是更好。和金俊中说好后,我谢过了倪娟的帮忙,但也没有提明天要见石小艺的事情,因为一切还没有结果,我不敢在倪娟面前乱承诺,只是说:“师父,娟姐,明天我有点事,想要先回去一趟...” “明天就回啊?”曾子诺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嗯,我有点事儿。” “本来还想要带着你出去走走的,现在看样子肯定是不行了?不过我挺为你高兴的,走到现在终于有自己的事情可忙了。” 曾子诺总是惦挂着我,这份特殊的情谊让我觉得感动:“师父,会更好的。” “也行,现在看样子Able已经盯上了这个配方,她找到小艺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也不排除除他之外的其他人,也知道了。”倪娟一心沉迷于配方的事儿上:“你回去先和你那位朋友联系下,我们尽量早点茶园。小艺这边,我再问问倪彦她的情况。” 第二天早上曾子诺没要卓玛送我去机场,而是自己开车把我送过去,在路上的时候,撇开了倪娟她才说:“柯安,你最近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为了让她放心,我说:“没事儿啊师父。怎么了?” “既然你也认识石小艺,那我就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一早我那么喜欢你的原因了。”曾子诺一边开车一边说:“第一次在商场虽然你很生疏,但泡出的味道却和小艺有些相似,当时我就特别留意了你,发现你们除了五官不像,气质什么的都特别像。可惜小艺当时已经被...所以,我特别希望你成为第二个石小艺。” 我谦卑的说:“我...和小艺比,肯定是差得很远。” “不远,但你也知道,这个是需要时间和阅历,以前我一直在等,可是昨天Able的事情让我想了一晚上,我觉得不能再等了。”曾子诺大概也没有想到过石小艺手里还有这样的一套配方,“这样的配方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现在知道我不想错过。” “师父,您的意思是?”“我是想,在小艺离世之后,她手里的配方由你来传承。我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就连我自己也不行。感觉这种东西是天生带来的,但你具备她的感觉。”曾子诺摇摇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当务之急是要小艺能醒来,哪怕就是一小会也好。我回头再和你娟姐商量下,看有没有什么样的办法,能让病人在短时间内恢复记忆。” 我从来没有见到心如止水的曾子诺对什么事情如此的上心过,顿时也觉得这就是件特别大的事,“行,有什么情况了,我这边再联系你。” 回到A市我直接回了白禾禾店里,白禾禾和仝跃天已经和好如初,只是两人做得更加隐晦。她一见我回来,就咋呼着说:“柯安,你快过来我给你看款软件。” 我凑近一看:“哟,又换手机啦?” “嗯哪,跃天给我买的。你看这个软件,太强大了。你看,我说两句英语它立马能翻译出中文啦,太好了,真是即时翻译啊。”白禾禾说着还现场演示了起来,对着手机说了两句英文,屏幕上立即显示了中文的字母,指着手机屏幕上手舞足蹈的说:“以后到哪个国家旅游都不用再担心听不懂当地的语言啦。” 我从未想过会踏出国门,对这样的同声翻译软件兴趣也不大,只是附和说:“嗯就是。” “你也试试吧柯安。”白禾禾把手机递到我手里,迫切的想要把软件和我分享:“以后要是你有外国的客户,有了这软件连翻译也省了。” 刚才飞机显得有些疲倦,我佯装摸样的赔着她玩儿了下,就进屋先换衣服,然后顺便把手机拿出来开了机,就放在随手放在旁边的台上。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手一挥就撞到了墙上的挂钩,挂钩因为安的时间太长随即脱落,上面挂着白禾禾的包也掉落下来,砸中了手机旁边的玻璃杯,里面正好满满一杯水倒了出来。 等我反应过来手机在杯子旁边的时候,拿起来一看里面已经浸满了水。白禾禾闻声也进来:“怎么了?你要造反呐?” 我举着手机:“完了,全泡水了。” “瞧,它是让你换手机了吧?”白禾禾站在帘子旁边就乐:“快换个跟我这一样的,里面好多软件可好玩儿了。” 之后不管我怎么努力去吹干手机,它始终就是坏了。这是石小单送给我的,看着它不能再开机,我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和不祥的预感,冲外面的白禾禾说:“禾禾,你帮我问问跃天小单现在在干嘛吧?我...” 白禾禾自然是知道我的心思,把手机丢了进来:“诺,你自己打呗。” 我接过手机上了阁楼,躺在床上犹豫了很久,仝跃天那天晚上说的话不时的萦绕在我耳边,还有在拉萨的时候倪娟说的那番话。石小单到底在我身后怎样的推我?我一概不知,但如果这通电话打过去,他会不会有所怀疑? 最后还是没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石小单以为是白禾禾打过去的,接起来语气轻松的问:“禾禾,你找我啊?” “小单,是我...”我轻声说。 “噢,有事儿吗?” 石小单冷淡的态度,让我顿时明白他现在说话不是很方便,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想见你。” “晚上再谈好吗?今天我姐过生日,我们都在医院呢。” 然后就听到对面传来陈姗姗的声音:“小单,你快过来啊。” 我默默的准备挂掉电话,拿过枕头把我整个头捂住,我即使知道石小单是在计划着什么,但屡次在电话那头听到陈姗姗的声音,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心里犹如千万子虫子钻入,疼得呼吸都变得缓慢。石小艺过生日,石小单居然把陈姗姗带去了医院,那么倪彦石腾雄都知道了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们会接受她吗? “柯安,金先生找你。”白禾禾在外面叫我。 我连忙从阁楼上下来,理了理头发出去,金俊中拿着玫瑰坐在凳子上,笑盈盈的看着我:“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呢?” 白禾禾从金俊中手里不客气的接过玫瑰花:“金先生,你这花是送给我的吧?” “送给别人的。”金俊中直接的说。 我被金俊中这奇怪的表现弄得有些吃惊:“金总,您别和我开玩笑,不是说好晚上的吗?我下午还得回公司加班呢。” 白禾禾破坏着氛围说:“晚上?干嘛啊,你们不打算带着我一块儿去吗?” “下次吧,今天我和柯安有事要说。”金俊中起身:“走吧,先去见两个小艺的朋友。” 白禾禾上前把她的手机递给我:“你手机坏了拿着我的吧,等会儿南阳打不通你的电话肯定要给我来电话,你就直接去公司就成。” 我知道白禾禾是在为我下午离开找借口,于是我就拿着白禾禾的手机,跟着金俊中去了皇朝,在路上的时候,他试图伸手来揽我的腰,“柯安,你真是越来越美了呢。” 我稍微往边上躲了下,他的手便从我肩膀上掉落下来。金俊中岔开了话题说:“对了柯安,昨天小艺又多说了两句,感觉情况越来越好了呢。” “噢?她说什么。”我心不在焉的问。 “她问你在哪儿?”金俊中微笑的看着我:“真是谢谢你,要是小艺真的能恢复记忆知道我来了中国,我一定会感激你的。” 我一度认为金俊中是真的爱石小艺,可是从拉萨回来后,知道了她手里有配方,再听到金俊中说这番话,心里不禁会有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石小艺的事?如果知道,他要石小艺醒来的目的,是不是真是单纯的爱? 到他约好的包间,坐了大概十分钟后就来了两个韩国人,他们又是说着我听不懂的汉语,而两个人时不时的冲我笑笑。金俊中说他们俩今天原本是在北京出差,听说小艺过生日就都来了A市,准备给小艺过个特别的生日。 我附和着笑笑,反手从包里拿出白禾禾给我的手机,低头研究着她之前说的软件,很快就摸索熟练,把软件调到韩中互译的模式。然后紧张的把手机拿在手上,装着若无其事的听着他们聊天,是不是的低头手机上翻译过来的文字。 然后,看到文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这两个人根本不是石小艺的朋友,而金俊中也叫我来吃午饭,也并非就是普通的见见。因为上面金俊中说的一段话,清楚的翻译成了中文:“贤,上次签合同的就是这个女孩,如果你们把钱打过来,我明天就可以交货。” 那个叫贤的人说:“他们的签证都办好了吗?” 金俊中说:“石小艺的是办好的,她的我不知道,不过只要确定下来签证都是小问题。” “我们商量了下都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惟独就是你的要价,是不是太高了点?” “2亿人民币还高?有个美国人开过1亿美元我都没答应,那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的东西应该由我们韩国人来发扬光大。所以,这个价钱没有办法再商量。” “那好吧,但是我们只能先付1000万的定金,等她们俩都到韩国之后,才能再付。” “这个可不行,所有的东西你们都是去考证过的,我必须要在她们俩出国之前收到至少50%的钱。等手术成功后,务必支付我另外的50%。” 看着这些文字傻子也明白,他们不是单纯的在叙旧,而是在谈着什么生意。并且在座的两个韩国人,和我上次见到的几个人都是一路的。那么上次我的签字的那份确认书,到底是... 024、小艺过生日(1)【谢谢 trehbgf 黄冠 如果白禾禾这个手机软件靠谱的话,那么上次我为了争取BQB交方案的时间,而在中午签下的所谓确认书,一定就是金俊中口中所谓的合同。那是不是可以说,连BQB所谓的确认方案的时间以及要我拍情趣用品所有的要求,都是金俊中在其中使坏? 可是我明明看到金俊中给我的同步翻译软件上,是真的确认书,现在上面被签上了我的名字,是不是也可以说,我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他们的对话中确实能看出来,金俊中貌似把我和石小艺交给这两个人,而且好像要去哪儿为石小艺做手术。那么说到底,这一切是不是因为石小艺手里的配方?否则的话,也不能就我们两人,就能卖出如此高的价钱。 知道真相后我瞬间慌了,再想若无其事的坐下去完全不可能,起身借口要去洗手间匆忙的离开了包间,到洗手间我两只腿都在发软。蹲下后就站不起来,目前也联系不到白禾禾,只能给佘南阳发了个消息:“南阳,我是柯安,半个小时后你来个电话,就说公司要加班。” 很快佘南阳回复我:“好,是不是你和禾禾遇上了什么事?” 然而我已经连再回复佘南阳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全身软到站不起来,干脆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全身不停的哆嗦。我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我的手机没有浸水,没有白禾禾的手机软件,不久的将来我将会是去了哪儿。 但不得不承认,金俊中完全是有绝好的演技,从张落上次找我约石小艺见面来看,他甚至把张落他们也骗了。也许金俊中一早就知道石小艺手里有什么配方,只是苦于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契机再回到她身边,而恰好在滨海遇见了我,喝过我的茶后他和曾子诺的评价一样,觉得我有助于回复石小艺的记忆,且可能会在石小艺离世之后传承她的技艺。 那么张落在这中间,或许仅仅就是起到了一个引子的作用。但是,她到底知不知道石小艺的情况?她要唤醒石小艺的目的是不是和金俊中相同?如果是,那她的上家是谁?如果不是,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所有的疑惑让我觉得刚脱离雷希,而不知觉的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巨大的阴谋。甚至这个阴谋已经要修成正果的这天,我才刚刚知道了一点儿苗头。金俊中这边已经确定和韩国人达成了协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该不该告诉倪娟和曾子诺?毕竟她们也惦记着石小艺手里的配方,以及我和石小艺之间存在的同一种感觉。 在卫生间里捱了二十分钟,我说服自己必须要回到包间,不管怎样都要去面对且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他们所谈话的内容。然后起身洗了个脸,平复心情踉跄着回了包间,金俊中只是冲我笑笑,随即把手伸到我的腰间:“我差点儿就来找你了。” 这次我没有再试图把他推开,而是任由他把手这样放着,又拿出手机,继续同步翻译着他们谈话的内容。发现他们还是在围绕着交付钱的方法在讨论,金俊中始终要坚持在手术前支付完,而对方的意思还是坚持分批制服。 大概十分钟后,佘南阳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故意没有礼貌的当着他们的面儿接了起来:“喂您好。” “柯安吗?我是佘南阳,你怎么还没到呢?” “啊?哦哦,不好意思啊南阳,我这边儿还有点事,再等我几分钟好吗?” “老大可是生气了,客户也在等着呢,你还是尽快过来吧。” “好的。” 然后我装着淡定的挂了电话,附在金俊中耳边小声的说:“金总,公司有点儿急事要回去处理一趟,要不你和你朋友说说,我先离开下?” 即使金俊中他们在谈那么多钱的生意,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要走?” “嗯,等会你们去接小艺的时候,再给我来电话吧?” 金俊中想了想,又对那两人说了什么,直到他们点了点头,他才说:“行吧,晚点再联系。”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离开皇朝酒店,踉跄着回到白禾禾店上,佘南阳正在店上和白禾禾谈笑风生,他见我回来,笑着说:“怎么着?遇上粉丝不放你走啊?” 我不停的拍着胸脯,心里还在狂跳不止,“南阳,你怎么来了?” “瞧着你用禾禾的手机打过来的,敢情我还以为你们俩都出什么事儿了呢,打算先来看看,不行就问你在哪儿,来个英雄救美。”佘南阳大周末的精神头儿特别好,尤其是来了白禾禾的店上:“怎样?” 我倒是没有那么多闲心情和他开玩笑,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哦。” “你没事儿吧柯安?”佘南阳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是不是刚才真遇到什么事了?” 这些事情我自然不便和佘南阳说,“没,有点不舒服。” “噢...那你要注意不能喝凉水。”佘南阳咧嘴坏笑着说:“对了,昨天张总约我去打了场保龄球,他好像要辞职了。” “张勋辞职?为什么?”我有些意外。 “估计还是上次朱伶俐的事情吧,他倒是没有多说。”佘南阳拿过吧台上为客人准备的苏打水,“禾禾,我不是顾客能喝这这水吧? “别废话,喝了赶紧说。”白禾禾见我好奇,也跟着催促佘南阳。” 佘南阳拧开水喝了一口有些委屈的说:“我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辞职,不过应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走,他得等把BQB的方案交了,把提成拿了再走。只是来找我说,要我先辞职去帮忙策划下新公司。” “那你怎么说?”我好奇的问。 “去就去呗,反正他下了估计也是朱伶俐上。在她那种女人的手下做事,怎么可能有在张总那儿舒坦?再说,我在腾飞混了这么些年也就这样,还不如跟着张总走呢。”佘南阳说的眉飞色舞:“柯安,估计下周去张总也该找你说了吧?这破公司呆着有什么劲儿啊,我们一块儿离开去大干一场怎么样?” 如果张勋真的要自己成立公司,我倒是觉得去那儿挺好,而且如果张勋离职,朱伶俐这儿也肯定容不下我,但我现在的情况特殊,只是随口说:“张总找不找我还不定呢。” “肯定找。”佘南阳挑着眉说:“在公司里也就数咱三个的方案还能拿的出手,要是我们绑在一起,说不定这A市的市场还真有咱的一块蛋糕可分。” 接下来我会发生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根本没有心思和张勋说辞职不辞职的,“南阳,我肚子是真不舒服,先进去躺会儿啊,你先坐着,让禾禾陪你。” 说完我拉了帘子进去,换了衣服躺倒了阁楼上,也不理会他们再说着什么,完全沉浸在金俊中那件事里。想着晚上如何去面对石小艺。既然金俊中已经开始频繁的联系那边的人,那说明石小艺的情况在逐渐的趋于好转,尤其是今天也是她的生日,说不定晚上去了之后,会有更意外的惊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禾禾进来也上了阁楼,躺在我身边:“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一句话把我问住,继而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 白禾禾摇晃了下手机:“软件里面会自动生成记录,我都看到了。” 既然她已经知道,那我自然也不必要隐瞒,虽然我也不能完全说清楚,但还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她,“禾禾,我好像真的是把我自己卖了。” 白禾禾听完也愣住,想了半天才开口:“柯安,我觉得这事儿,你应该找石小单说说吧?” “找小单说?可是...” “你想想,石小艺毕竟是他姐,要是最后你们俩都出个什么事情,你让他怎么活?”白禾禾极力的劝说着我:“金俊中能把你们俩卖2个亿,你觉得这件事还属于我们俩能解决的范畴吗?你要是不告诉他,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那我再想想,我现在脑子特别乱。”我有气无力的说。 “行,你先想吧,我去给你买个手机回来。”白禾禾翻身跃了下去:“别太纠结,要不行晚上我约小单出来,你找个地方和他好好说下,看他能不能有什么主意。” 找石小单说,我确实是在刚才就已经想到的办法,可是告诉他之后,先不说他相不相信这件事,还有就是他现在是否有这么大的能力来解决?毕竟单纯的靠软件上的翻译也不能证明什么,尤其是金俊中现在和石腾雄的关系貌似还不错,万一金俊中再从中使坏,弄得石小单和家里的关系破裂,那又该怎么办? 犹豫再三,我还是选择了先把这件事瞒着石小单,而是等晚上去见了石小艺之后,再决定是否要告诉倪娟。毕竟这件事,唯一能从中阻拦的人也只可能是倪娟。 原本计划下午处理雷希的图片,但被这些事情扰乱了自己,约好的晚上6点,才极不情愿的去了外面等金俊中开车来接我。再看到他的时候,他的一颦一笑都让我恶心至极,真是他坐在我身边,我不由得全身开始发冷。 驱车去了石小艺的医院,原本以为他安排这个时间点,仅仅是为了错开和石小艺家人的相逢。可是到了医院一看,在外面大片的草地上被布置成了聚会的摸样,石小艺穿着纯白色的长裙坐在中间,石腾雄倪彦分别坐在她的两边。 而陈姗姗穿着一身花裙子在草地中间四处走动,却是没有看见石小单的影子。 我有些不敢跟过去,金俊中下车牵着我的手,使劲捏了下:“走吧柯安,帮帮我。” 帮帮他?我不大明白,但又没有退缩的理由和勇气,现在只能是顺着他的路走,才能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石腾雄和倪彦看着我的到来并没有特别奇怪,尤其是石腾雄,更是连忙起身迎面朝我们走来,亲切的和金俊中说:“小金,来啦?” “石董,我带着柯安过来的。”金俊中紧拉着我的手。 025、小艺过生日(2)【)谢谢北极的鱼Y钻石 “好,好...”石腾雄频频点头:“今天小艺的情况特别好,如果可能的话,真的可能如你所说,小艺能在离开之前...醒来一次。” 金俊中装模作样的擦了下眼睛,感觉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其实石董,小艺已经成了现在这样了我们也只能接受,不过就像我说的,要是能在她在离开之前,再清晰的看清楚这个时间,看清楚我们这些爱她的人,或许,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你说的是啊,所以这段时间我在试着接受这样的现实,要是她走之前再叫我声爸,也就知足啦。”石腾雄惆怅的看了看我:“柯安,今天晚上的事儿,可就拜托你啦。”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石腾雄,金俊中连忙把话抢了过去:“这都是我和柯安应该做的。” 然后我很自觉的闭嘴,想要看看金俊中到底是在使什么坏,因为到了现在,即使他有要污蔑我的地方,我也已经说不清楚了。只是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悄悄的把手机打开了录音,从中午开始,我已经尝到了不录音带来的弊端了。 金俊中和石腾雄简单的说了几句,牵着我的手走到石小艺的面前,“小艺,柯安来啦?” 石小艺的眼睛盯着正对面的四方桌,上面摆着精美的茶具。金俊中一连说了两声,她才把目光收回,愣愣的看着我像是老友见面似的:“来啦?” 她这一开口,所有人的都高兴坏了,石腾雄更是冲远方喊了声:“小单快来,你姐开口说话了。” 我连忙转头望那边看去,石小单快步的跑了过来,正好和我四目相对。我心里激动了下想要和他说句话,却被身后跑来的陈姗姗打断:“呀,柯安也来啦?” 我扫兴的回过头,牵起石小艺的手:“嗯,生日快乐。” “谢谢。”石小艺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我。 这更是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意外,金俊中连忙蹲下身看着石小艺:“小艺,生日快乐,你记得我是谁吗?” 石小艺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主动伸出手在我面前,“我们...做朋友好吗?” 我愣住,随即把手扣了上去挤出微笑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那...去泡茶...”石小艺拉着我往四方桌上带。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我们这儿,连石腾雄也不敢插话,生怕一说话就会让石小艺的情况变得不好。石小艺牵着我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同样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我旁边,但是另外一只手,却是指了指桌上:“你泡茶...” “快,柯安你快泡茶。”金俊中激动的主动帮我插上了水壶的电,摩拳擦掌的站在旁边。 我转头扫视了一圈,除开石小单之外,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盯着我,惟独他目光闪烁的四处看着,像是在回避和隐瞒着什么。我透过他的肩膀,看到身后有人朝我们这儿正在摄着像,不免疑惑的就多看了两眼。 石腾雄跟着我的目光找来,“今天可能是小艺最后一个生日,小金找人专程把这些都记录下来,想要留个念想。” “噢。”我回应着,心里不免紧张了起来,石小艺的脑肿瘤在一天天长大,她的生命也开始进入了倒计时。可是我还年轻,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难道我就真的要为了她手中的所谓配方,搭上我自己吗? 越想心里越慌,一旦慌了肯定就没有办法泡茶,我和大家说了声要去洗手间,刚站起来准备松开石小艺的手,但她就是不肯松。金俊中和石腾雄都在旁边安慰着她:“小艺,你让柯安先去趟洗手间好不好?” 石小艺不说话,但还是不松手。 “让她们一块去吧。”一直没说话的石小单冷冷的说。 金俊中试图要跟着我们一块儿去,石小艺立马就停住脚步不走,无奈金俊中只有叮嘱着我:“柯安,那你把小艺照顾好,可别摔着。” 草地旁边就是住院区,石小艺的病房正好在底楼,由护士领着我们过去之后,她站在门外面等着我们。石小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进了病房,我进洗手间的时候想要挣脱开她的手进去,但她还是死死的抓住不放,瞪大眼睛不停的冲我眨着。 我好像顿时看明白了什么,牵着她就进了洗手间,她指了指我手里的包示意我把包给她拎着。我满是疑惑的把包递给她,心想石小艺怎么忽然之间,就好像完全清醒了? 其实我原本不是想要真的上洗手间,只是刚才那么多的人的注视下我很紧张,想要过来让自己畅快下。眼看着石小艺接过我递去的包,淡定的从里面拿出手机,也许是弄不明白我的手机,半天了才在键盘上按下了些字递还给我。 我刚想要打开看看她写的什么,就听到门外的护士说:“小艺姐,你们没事儿吧?” 石小艺冲我摇摇头,眨眨眼睛示意我把手机放回到包里等会儿再看,我打开马桶一边冲水一边说:“没事,马上就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此刻的石小艺确实太奇怪,我自然不敢开口问,外面还站着护士呢?所以也只能听她的安排,把手机放回到包里打开门,石小艺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木讷的牵着我的手。 刚才在洗手间的里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回到草地上的石小艺又变成了那个神智不怎么清晰,半天才开口说句话的她。我心里惦记着手机里的短信,但无奈大家都要求我先要泡茶,也许他们是想,用这最好的机会看能否让石小艺醒来。 在我按部就班的洗好茶杯后,石小艺的深情忽然开始发生变化,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似的站了起来,伸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你是谁?为什么用我的茶具泡茶?”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惊呆,连同我自己也吓得不轻:“小艺,我是柯安啊。” 身边的护士连忙上前,三下两下将石小艺制服,并迅速的为她服下了安定。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大吵大闹:“你是张厚年派来的对不对?” 石腾雄紧张的张罗着护士:“护士,快让小艺安静下来,她不能激动的。” 石小艺的脑肿瘤,确实不能情绪太过于激动,因为长时间的保守治疗,肿瘤已经在脑补逐渐扩散,如果一旦激动起来,很可能导致脑溢血,生命就这样中指。 在旁边沉默了许久的石小单,忽然也跟着激动起来,冲上前一下将金俊中按在地上:“姓金的,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陈姗姗抢在我之前去拉起石小单:“小单,你别激动啊,先安抚好姐再说吧。” 姐...这个字眼从陈姗姗的口中说出来,显得是那么的自然。好像她和这家人的关系,早已经熟悉到了快要过门的状态。我心隐隐痛了下,也试图劝住石小单:“小单,先把小艺安抚好吧。” 石小单慢慢的松开了金俊中,他从地上翻身站起来,走到石小艺面前当着大家的面儿噗通就跪了下去,牵着刚躺上病床的石小艺的手:“小艺,我对不起你...对怪我不好。” “你别在这儿假慈悲了,我早就说过我姐醒不过来,你偏要让她醒。”石小单生气拽住金俊中:“医生也都说过我姐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的,现在好了吧?你高兴了吧?” 金俊中不管石小单怎么说,都跪在石小艺的面前哭:“小艺,我求求你醒过来再看我们一眼吧?我好像再牵着你的手回趟韩国,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娶你一次。” 我在一旁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眼前这个男人,我真的已经分不清他的目的是什么。倒是石腾雄,在旁边极力拉着金俊中其实:“小金你别这样,小艺走到今天我们也是有责任的。起来吧,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哭了。” 金俊中被石腾雄牵起,而石小艺渐渐开始平息,只是我看到她的眼角滑落了两行泪。 但至少我知道,今天金俊中策划的生日宴会上石小艺可能会醒来的计划,因为石小艺的病情恶化而彻底宣告失败。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中午后面还谈了些什么,但看着他今天晚上那么迫切的样子,应该石小艺的病情不好转,可能他的计划还会往后延迟。 草地上很快平息了下来,石小艺被护士推进了病房,金俊中和石腾雄同时也紧张的跟了过去。我只是觉得全身很软,等他们离开后干脆就席地而坐,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发呆。 石小单依靠在旁边的树下抽烟,陈姗姗挽着他的手安静的贴在他身边。 倪彦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见到我自己坐在草地上,才走过来跟着坐在我身边:“抱歉啊柯安,让你看咱们家的笑话了。” 我摇摇头,有种想要随便抱着谁大哭一场冲动。一是为了石小艺,二是为了不远处的石小单,再有就是中午听到的那些事情。 “你刚从拉萨刚回来?”倪彦问我。 “娟姐告诉你了?” “是啊,她今天早上给我来的电话,问我小艺的情况。”倪彦抱着双腿,跟我看着同一个方向:“小艺...我都不愿意来看她。” “为什么?” “看到她我总是想哭。”倪彦摇摇头,说:“不过金先生也是好心,看着自己的爱人成了这样,都愿意她再醒来一下吧,我也一直相信她会醒来。” 倪彦说话的神情像是晚上喝了酒,我趁机接过话说:“小艺...是不是时间不久了?” “嗯,医生说脑肿瘤已经扩散得不成样子,最多还有2个月的时间吧。如果没有意外摔跤什么的话,最好的结果就是2个月之后供氧不足而...停止呼吸。” 倪彦说的时候,我就想象着一颗肿瘤在石小艺的脑子里,两个月的时间疯狂的成长,然后到最后占据整个大脑,导致呼吸不过来就彻底的离开。可是石小艺到底做错了什么?乃至于她临死之前也不得安宁?每个人都要惦记着她再次的醒来? 026、失忆的忆真相 “小单...你别生气了嘛?要不我们先回去了好不好?” 我转过头,旁边传来陈姗姗姣呢的声音,听得我心里一阵阵的抽搐。倪彦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轻声的说:“他们俩...现在感情挺好的。你和金先生...也怪小艺这事儿把你们连累了。” “结婚?”我诧异的看着倪彦:“谁说我们俩要结婚。” “金先生说的啊?他说等小艺走了之后他才会和你结婚。”倪彦也同样一头雾水:“怎么?你还不想结呀?” “不是的倪彦姐...我和金先生之间,只是朋友。” 我越想极力去解释,但倪彦根本也不会在意,笑笑说:“跟我别不好意思。上次我来找你呢,确实也是误会你了。相信我,像金先生这样的男人是值得你托付的。” 我原本还想要趁着金俊中去了病房,拿出手机来看看刚才石小艺在上面写得什么,但听到倪彦这样说,我又有些担心的不敢拿出来。即使倪娟再说他们是好姐妹,但我依旧不敢相信她,毕竟从她所说的来看倪娟好些事情也没有告诉她,因为我和石小单的事倪娟是知道一些的。 让我我疑惑的是金俊中到底给石腾雄和倪彦都灌了什么**汤,为什么他心底都没安什么好心反而这两个人还要如此的帮着他说话。于是顺着倪彦的话问了过去:“他都和你们说什么呀?” 或许站在她的角度想来,我能陪着金俊中一同照顾石小艺这么长的时间,应该算是个“伟大”的女人。倪彦趁着酒劲儿,也想让我解开心里对石小艺的结:“小艺成现在这样确实大家都有原因,那时候我还没嫁给小单他爸,他们家出了点儿状况。陈亦梅也答应了他爸借笔钱给他,要是可以的话,希望小艺和张南结婚。” 倪彦话说到一半,被旁边的石小单打断:“我们先走了啊,完事儿你带着我爸早点回去,让我姐多休息下。” “行,你们回去注意安全。”倪彦抬头招呼着石小单。 “那倪阿姨,我们走啦?”陈姗姗乖巧的冲倪彦说着的同时,还不忘和我打招呼:“柯安姐,我们回去了啊。” 来不及我多看一眼石小单,他挽着陈姗姗的手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我怕被倪彦看出什么端倪,及时的收回目光:“倪彦姐,你接着说。” “还真不怕你笑话,那时候他爸的情况挺窘迫的,小艺就想着张家能借这笔钱,就提前回了国准备婚礼,要不是结婚的话,小艺还打算继续在那边进修到博士呢。”倪彦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这些都是天意,后来小艺成了这样,婚也没结成...” “张南他妈妈...还挺爱用钱为张南买妻子的啊。”我和张南的情况倪彦都明白,我也没必要瞒着。 “是啊,不过后来小艺出事后,他们家倒是给了一笔钱。这笔钱我认识他爸之后,就没让他动。他爸是做化工研发出身的,那段时间我们就用最后的一点点积蓄,天天在化工厂里研发新产品。过了大半年,新产品问世之后,才总算救活了这一家人。” 难怪石腾雄把化工厂看的那么重要,也难怪他现在都是分散投资,估计也是想要把风险降到最低。那么算起来,应该正是石小单妈妈玩**彩把家底都输了个精光,在倪彦的协助下,他们家才重新有起色的。 和倪娟一样,她们俩都是那种满身都是故事的女人,我不禁对眼前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人肃然起敬,“彦姐,你和娟姐,关系很好吗?” “是啊,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不过这几天大家忙着自己的事情,来往不算特别频繁。不过最近她倒是老给我来电话,关心小艺和小单,也不知道她又打着什么主意呢。” 我们像老朋友一样闲聊着,其实大多都是倪彦再讲,她喝了酒也话多,不知不觉就把她们家的情况都告知于我。对于这些不得不说都是机缘巧合,6年前的石小单叛逆至极,也许正是因为家里出现了这样的变故。所以才来到外婆那边认识了我。而6年后我们再次认识,却因为他和石小艺,我和他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概是金俊中和石腾雄已经安顿好了石小艺,他们谈笑着从病房里出来,金俊中伸手挽起我的手:“柯安,走了回家吧?” 我这才紧张的站了起来,把装着手机的包捂得很近。倪彦也起身挽着石腾雄的手:“也行,大家都回去吧,明天周一,还有工作呢。” 上车后,金俊中的脸色忽然就变得非常难看,离开医院后他一路把车开得飞快,我害怕的抓紧了安全带,担心他是因为今天的变故,而起了害我之心。 不过他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径直把飞车开到了摩卡楼下,才缓了口气:“今天...我还是要谢谢你。” 我已经不想要再问他为什么石家的人都误会我们俩,只想快点离开他的视线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连忙打开车门:“不用客气的金总,那我先走了?” “嗯,晚安。”金俊中趴在方向盘上,匪夷所思的看着我。 我下车快步朝步行街跑去,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往白禾禾店上走去,刚准备拿钥匙把门打开,身后被人一把抱住捂住我的嘴,往旁边的巷子里拖着。 我苦于叫不出来声音,拼命的拍打着后面的人,只听见石小单的声音:“是我,别吵。” 然后我的心就瞬间安静,转身扑到他怀里放声的大哭了起来,拍打着他的身上小声的说:“你不是和陈姗姗回去了吗?怎么又来这了。” “我不放心你和棒子在一起。” 石小单简短的一句话,让我忍不住更难受:“可是,你为什么不进屋去等我?” “跃天在里面呢。”石小单拉着我快步上了他的车,刚上车就忍不住紧紧的抱住我:“我知道,跃天都告诉你了对吧?” 我拼命的点头,他终于肯在我面前主动的说这些:“你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你知道你这样,让我心里多难受吗?” “呵呵,你是爱我的对吧?”石小单俏皮的说。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闲心和我开玩笑,我像是终于找到了个安全的地方,连忙拉开包想要看手机。 石小单把我的手按住:“别急着打电话,先听我说。” “我不打电话,刚才去卫生间的时候,小艺姐拿我手机写了东西。”我已经没办法再把这件事隐藏下去,因为刚才石小艺的表现完全都是正常的。而且我也看出来了,她后面忽然病情严重,仅仅是不想要我当着大家的面儿泡茶而已。 “我姐?”石小单激动的抢过我的手机,我们俩就在车上头碰着头聚在一起,看着他按手机的手几乎都在颤抖,点开短信的草稿箱里,就写着几个字:“装疯卖傻,你也要。” 车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们俩同时沉默。半响,石小单把手机递给我,坚定的看着我:“柯安,我想这次可能要委屈下你。” “你是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了吗?”我和石小单前所未有的默契,就仅是一个眼神的短暂交流,我读懂了他其实早已经知道石小艺没有疯掉这样的事实。 “是的,我一直在阻拦你,可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去真正的把你拦下来。”石小单甩了下头,尽量忍住自己难受的心情:“我姐早就知道自己有脑瘤。” “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就是...从韩国回来的时候吧。”石小单不确定的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我姐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只要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看起来就特别的正常。” “现在...能确定她是装的了吗?” “非常确定。”石小单坚定的说:“上周一的时候她交给过我一个东西。” 上周一?也就是我和她还有金俊中,跟那几个韩国人吃饭的日子,我警觉的问:“什么东西?” “是她以前记录下来的手稿。”石小单打开了车内的换气,点了支烟:“柯安,我今天晚上的时间不多,等有时间慢慢和你解释。现在是有件事情比较紧迫,你先处理下手上的事情,我想要在短时间内把你和我姐带走。” “你是说,让我们都消失?” 石小单点点头:“医院里处处都有摄像头,她不敢乱表现出这一面,上次她给我东西的时候,还是她睡着了我趴在她的床边,她从被子里悄悄递给我的。” 我依然疑惑:“可是,她为什么要装疯?” “她手上的资料应该是特别重要,如果她不这样,我想或许早就被人绑架过很多次了吧?正因为她失忆还疯了,估计很多人都想着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包括棒子。” 我还没来得及问石小单到底是在计划什么,陈姗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就听到他在电话里说:“我和跃天在谈事,马上就回来。”然后就挂了电话,抿嘴挤出一丝微笑,在我额头上吻了下:“柯安,理解我...” 一句话,我懂了。我打开车门下了车,目送着他开始驶离。 回到白禾禾店上的时候,刚巧碰到仝跃天离开后门还是开着,我没有心情和白禾禾多说什么。躺回到床上想着石小单刚才那番简短的话,石小艺没疯,一切都是装的,她只是担心自己如果醒着,手里的那套配方资料会提前让自己结束生命。所以她一直拖到了今天,在最后发现金俊中竟然也是想要出卖她的人时,她才是真的没法再继续装下去。 这和我想象的,背离了太多太多... 可是明天手上还有雷希的大把资料需要做,即使我放弃掉工作,但我还要和张欣一同找到雷希真正的目的,我不得不让自己服下安眠药后入睡。早上醒来心情依旧低落,无精打采的去到公司,路辜拍歉雎房谑保踔亮炻痰埔餐巳タ矗吨蓖白咦拧? 忽然迎面开来一辆跑车,在撞上我之后一个急刹,我被撞飞了到了路边... 00)0、关于调价(免费) 争对这几天出现质疑的声音,在这儿统一回复下: 1、调价这是磨铁官方整体调,且现在的网文也多是这样的价格。并不是没有通知,在8月8日的时侯花花黄框框里发出过邀请大家参加周年庆的链接,在链接里就有关于15号会调价的通知。 以下是查看渠道:网站首页--3周年--新的征程--调价通知 2、关于VIP升级,这在大概2个月之前就开始有的等级模式,对于一个付费网站来说,对会员实行等级这无可厚非,你去商场买东西积分多了折扣还多呢?不是同一个道理? 3、关于昨天有人说重复扣费的问题,我也一并解释下。昨天早上8点,我更新了一章“022、赴约去拉萨(免费)”1000字的免费章节,后被网站驳回。所以把1000字分别补到了后面的章节里,这是我存稿没够又不想请假,是我好心办了坏事。但请注意:驳回的原章节是免费的1000章节,而不是后面更新的3500字章节,所以第一次看的章节是免费的且没有扣费。花花在后面的章节里,把这1000字是送给了大家的。如有质疑,请按照流程查看你的扣费记录,谢谢。 5、对于涨价我也在尽量缓和大家,毕竟这文很快就会要完结。所以每天只要更新都有沙发奖励,一般是上午8点和下午2点更新。并且从022-026,花花每章都几乎是3400多字,多出来的字数也就算是免费的。 7、花花是个重感情的人,我很感谢磨铁这个平台和我的编辑。也不大喜欢我的读者在私下议论和质疑,有问题喜欢说清楚,不喜欢大家空穴来风的质疑。 以上,望理解。 02、7、绝好的机会 耳边传来一阵躁动的声音,应该是周围有路人迅速的围了过来,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受了伤,也惶恐的害怕马上就要死去,用着最后的一丝意志力不让自己睡过去,因为我知道一旦睡了,很可能就永远醒不来。 “抓住,别让车跑了。”有路人在喊,一群脚步声伴随着引擎的声音。 “110吗?约怕ハ鲁龀祷隽耍腥耸苌恕!? 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在我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听到了警笛的声音,然后整个人才松懈下来,终于可以不用再支撑...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我身后想要揉揉眼睛,不经意碰到了脸上的呼吸罩。 是的,我没死,被人送来了医院抢救过来。 回想了下出事之前,好些事情我都还能记得,简直觉得庆幸至极。因为我太多的牵挂放不下,太多的事情没去做,太多的真相没有找到,我想如果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一定是瞪大眼睛的。 “你醒了?”护士端着针药盘进来,好像是要为我换药水。 “我没大事吧?” 我只觉得像是躺了很久的样子,想要坐起来活动下,护士连忙把我按住:“不行,你的腰和腿都受了伤,不能坐。来,把手伸过来。” 我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四处张望的想要看看病房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但是看了一圈除了护士之外,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我问护士:“谁送我来医院的?” “你早上出车祸啦,我们去现场把你接回来的。”护士的声音很轻:“别动,我得扎了。” 护士很快离开,我抬头盯着药水一滴滴的滴落下来,庆幸之余又有些可悲,从早上到现在,竟然没有任何人来看我。我离开白禾禾的店上,她或许以为我去了公司,而我没有到公司,他们或许以为我是有事在家。 过了没多久就有警察进来录口供,我把记得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他们告知了我这次车祸的原委:“早上8点47分,你闯红灯经辜怕ハ侣房谑保涣颈J苯菡P惺挥肽阆嘧埠筇右荩缶鞑樘焱嗫兀J苯莩蹬坪疟徽诘玻惺恢燎胺教焱嗫厮澜呛笙А!? “意思就是,肇事者没找到?” “是的,不过我们会继续调查。”警察合起笔录本,“请你提供下亲属的联系方式,在肇事者找到之前,医院的治疗费用需要由你们先行垫付。” “我来垫付?”我完全不能接受。 “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查出肇事者。” 石小单现在肯定在公司,他要来看了我陈姗姗一定能知道,我能想到来这儿看我的亲属也就剩下了白禾禾,除此之外好像都不合适。于是我把她的电话告诉了警察,在警察的联络下不到半小时白禾禾就急匆匆的跑来,她到的时候警察已经离开,一进病房就咋呼的冲到我面前,摸摸我额头又摸摸我的腿:“柯安,你怎么回事儿啊?” “没事儿,就腿和腰受了伤,养养就能好。” “还说没事呢,这都坐不起来了。” “现在几点?” “下午1点了已经。”白禾禾急的都快要哭了出来:“柯安,你下次可记得把身份证什么的都带身上啊,别像今天这样出了事,警察都不知道该联系谁。” “嗯,好。”我回答着,脑子里却在想其他的事情。 今天早上的车祸到底是有人蓄意还是因为我闯红灯导致的意外,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但经历了这么一劫却彻底把我点醒,人生太过于短暂,很可能因为某个意外就暂停自己的生命。忽然之间,我就像是被人在身后追赶着,需要我不停的往前面奔跑。 我借了白禾禾的手机,拨通了张欣的电话,把我出车祸这事儿告诉了她,不过我并没有怀疑任何事,只是就事论事的说:“大姐,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转个医院?” “转院?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好,医生说腰部和腿部都受了伤。” “那...”张欣犹豫着顿了顿:“如果受伤很严重的话,估计医院不会让转呢?这样吧我先联系下,晚点回复你。” 挂掉电话我把手机递给白禾禾,她盯着我,“你疯了吧?现在的情况你要转院?” “我怕...这儿不安全。” “你是在担心车祸是有人故意害你?” “不,这个可能性不大。”我否定了白禾禾的猜测。 事实上心里我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因为那是一条极其繁华的路段,没有人会知道我几点出现,也更不可能有机会守在某个地方等我过路口的时候撞过来。所以,我更宁愿相信它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但这对我来说,是个绝好的消失机会,而不是凭空的。 “那你干嘛要转院?”白禾禾不解的问。 我把我的盘算和白禾禾说了一遍,她听完立即竖起了大拇指:“行啊柯安,你被车这么一撞,倒是把脑子给撞清晰了不少啊?” “少开玩笑,我现在要找个绝对隐蔽的地方,除了你和张欣不会有任何人找到。” “那干嘛非得去医院?医院还要登记身份,要能找个医生每天来家里,租个房子岂不是更安全?” 白禾禾一句话否定了我转院的打算,这确实是个更好的建议。这样的话,我就名正言顺的因为车祸消失,金俊中和张落乃至雷希,他们都不会知道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而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要挟到我,我大可放心呆着。可是这样的话钱从哪儿来?我欠着张勋的1万还没还,而倪娟那边的营业执照一旦下来后,疯子那边也要准备几十万。雷希的订单倒是好说,不管在哪儿只要有电脑网线,操作起来应该都不成问题。 “嗨,你想什么呢?”白禾禾伸手在我面前晃晃,“是不是担心自己钱不够?” 我点点头,“你简直太懂我了。” “昨天跃天给了我一张卡,小单往上面存了50万,是他爸给他这一年的零花。”白禾禾把卡递给我:“先拿这个钱救救急吧,我现在给跃天去个电话,问他有没有认识的医生。” 所谓坏事变好事,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吧?白禾禾给仝跃天去过电话,立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并由仝跃天亲自拖人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把我们带到一个老小区里安顿下来。 “就这儿吧,瞧着还行。”白禾禾像女主人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是破了点。” “这是我家的老房子。”仝跃天有些不放心的说:“禾禾,今天就只能你先辛苦下,明天小单找的保姆就会过来,医生也会每天定时来换药打针,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来电话。” “小单知道了?”我问。 “当然,医生也是他找的。”仝跃天在我面前说起石小单的时候,总有些遮遮掩掩。这样的遮掩来自于我和石小单的关系与他和白禾禾不同,还停留在不被朋友知道和认可的状态。 不过我全然不在乎,我现在满心想的都不是这些事。等仝跃天一离开,我立刻给张欣回了电话,让她不用麻烦的去转院,我现在已经安顿了下来。 张欣听闻也放了心:“那你先安心养伤,疯子的事情如果营业执照办下来了,就交给我去和他联络吧。我在滨海,办事也要快捷些。” 和张欣之间多少有些默契,尤其是她现在和我几乎站在了同一条线,我需要找到我爸找到真相,而她需要替陈亦梅捍卫住他们张家的财产,和尽量保持家庭的完整。 第二天一早保姆就来接替了白禾禾,到了一看却是翠莲。我心里自然明白,这是石小单找的,这个时候,也只有翠莲能算是彼此都信认的保姆。为了不节外生枝,几天下来除了医生,白禾禾和仝跃天还有小单都没有过来。 而我虽然思路清晰,但无奈体力还是跟不上,每天外包公司发来的图片,我根本没办法及时的处理。可现在我没办法通知任何人,就算是佘南阳也不可以,想着自己不过就这几天会痛苦些,等过几天好些了加加班也行,就把资料暂时压了下来。 三天后,白禾禾急匆匆的赶过来,进门就直奔我床前,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柯安,这个是罗罗给我的。” “罗罗?她怎么联系到了你?” “是楚彭,罗峰这几天都找不到你,就让楚彭通知找你去罗罗那儿取东西。”白禾禾按下录音笔的按钮,“先听听吧,是不是许安芷的事儿有了进展。” 028、不会放、过我 录音笔里开始传来声音,从他们前面对话的内容听来,大概周末的时候罗峰把许安芷带回了老家,他们俩应该是在罗峰父母的坟前喝酒。因为在前面,几乎都是罗峰一个人在说话,他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告诉许安芷,他父母是如何死的,他现在过得多痛苦,是多么的想要一个家。 也许是氛围的渲染,许安芷完全相信了背后那座山包是罗峰父母的坟,也相信了罗峰所说的可怜身世。只听她说:“我何尝又不想要个家,可是...总是事与愿违。” “说吧,说出来就好受了。”听声音,罗峰像是猛灌了口酒,“每次我难受的时候就会来这儿,对着我父母把心事吐出来,之后就会好很多。。” “罗峰,你信命吗?” “以前我不信,从遇上你之后我就信了。我想我们经历的种种,不过是老天想要把我们捆绑在一起,你说呢?” “我也信。”许安芷也像是喝了不少:“罗峰,你会在意我的过去吗?” “过去?谁没有过去?所以的过去都是为了让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可是...我是微博上最火的小三。” “如果可以,你现在把那些都倒出来,然后...它就彻底了成了过去。” 里面忽然没了声音,我的心被提了起来,许安芷到底会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罗峰?我不敢肯定,但依然抱着希望继续往下听。 半响,许安芷终于开了口,像是在抽泣,“罗峰,如果我说微博上说的那些,都不是事实存在的,你相信吗?”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罗峰很坚定的回答。 许安芷这才说:“我真的不是小三...我被这个头衔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你知道吗?我比柯安那个贱女人和张南在一起的时间长你知道吗?要不是雷希,我可能会被她害死了。” “嗯。”罗峰并没有多说,只是轻声的附和她。我想象,在说话的时侯罗峰一定是温柔的揽着许安芷的吧?给她最坚定的依靠? 因为许安芷很快就变得安静下来,像是自言自语般的把事情娓娓道来。她6年前在皇朝上班的时侯认识了雷希,那时候她刚刚去到皇朝上班还不会喝酒,不怎么会说话,雷希很慷概的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许安芷。所以后来在皇朝里,大多都觉得许安芷和雷希除了长得不像之外,很多方面都特别的相似。 后来偶然的机会,许安芷认识了张南,并且很快在一起。 许安芷说:“当时他向我表白时,我真觉得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那时候我刚去皇朝上了不到三个月的班,他就再也不让我去了,给我租了房子把我养起来,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他说,会和我结婚。” “嗯,我知道。”罗峰依然是附和。 “可是我没想到他们在离婚最后的关头却出了问题,柯安那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他不愿意离了。我也没有想过,柯安那个贱人的目的,并不是要让张南回头,就是想让他死...”许安芷哭泣的声音逐渐变大:“可是,他为什么要死?我从小无父无母,就想要有个爱我的人有个家,可是在他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后,他竟然死了。让我怎么活?” 声音停了下,她又继续着说:“那时候,他在北京找好了一对夫妻,给他们一笔钱后就对家人说我是他们的养女。所以我和他之前,根本没有受到过父母的阻拦,所有的一切都是柯安那个贱人!” 许安芷把一切再次归咎到我的身上,罗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柯安害我,她找媒体爆料,我变成了低贱的小三,而她成了让人可怜的原配,可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的。”许安芷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说话和哭泣的声音再次提高:“她差点把我逼得走投无路,要不是雷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都过去了...”罗峰安慰着她。 “雷希把我从她手里救走,给我找了个跳舞的工作。可她依然不放过我,仗着结婚前就勾搭了小邻居,上了一天的班就让人给开除。雷希又带我回皇朝,还是逃不开那个贱人的影子,她妈的就像个阴魂一样每天跟着我。”许安芷愤愤的说:“我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后面许安芷还说了很多,但大概的意思依然是恨我,不会放过我。我听完后开始思考整理,看来从一开始让许安芷认识张南,应该就是雷希预谋好的。或许这不是预谋,只是她偶然认识许安芷后,觉得这个女人能让张南爱上。 更有可能,一开始她让张南爱上许安芷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能控制她。也许有一天她告诉许安芷真相后回到张南的身边,许安芷会选择主动退出。而那个时侯,陈亦梅即使再反对也没用,毕竟石小艺疯了,张南结婚又离了。 可是她的计划,因为我的出现而彻底改变,所以她才把这么简单的一个目的,演变成了现在如此大的一盘棋。在快要接近目的的时侯,张南却死了,她依然没办法嫁到张家。只是她后来的所作所为,很明显就是让许安芷恨我,把我往死里恨。因为只有这样,许安芷才不会相信我说的那些话,才会和她站在同一条线上,去扰乱张家。 白禾禾收起录音笔:“这罗峰还真是历害,这么几天就让许安芷掏出了心里话。” “空虚太久,就这样。”我上次看过他们第一天见面的录像,倒是没有白禾禾那样的意外:“这些话估计雷希都听烦了吧?她太需要一个男人倾诉了。” “这次我是不是立了功?” 白禾禾挑着眉说完,翠莲端了一碗汤进卧室。今天的状态比前两天好,也不会感觉到特别累,我一把抓住翠莲:“翠莲,项目还在你们村子吗?” “还在,不过上次我告诉你的那个女人,再也没有来过了。现在就姓钱的几个是不是在村子里走走,也很少有人去参观项目什么的。” 算了下今天已经是周四,拨通倪娟的电话客气的催问了下营业执照的事,倪娟说这两天打我电话不通,昨天就已经让卓玛发快递寄给了我,同时还说:“对了。这段时间你和你那个种茶的朋友联系下吧?我让倪彦联系了带个医生小艺,如果情况好的话我们接着就去茶园看看。” “医生?” “小艺现在的情况,只能通过深度唤醒的方式试试,看能不能把她的记忆恢复一些。”倪娟坦率的说:“我正好认识一个这方面的专家,也在A市,约的是明天去。你这边先联系下茶园,你也知道的,子诺的时间总是不多。” “好...” 我憋着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其实是好像告诉她不用做无用功,石小艺的情况很好。但想着这事儿也只有我和石小单知道,包括白禾禾,我也不敢随便告知。但是倪娟和曾子诺要参与进来这件事,我人也就没了那么紧张,至少目前石小艺情况糟糕而我又消失的情况之下,金俊中的计划依旧只有搁置。 “你今天好点儿没有?”白禾禾看我的精神好了很多,说:“佘南阳早就问我你的情况,说外包公司这些天联系不上你,要你赶快做那个方案,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白禾禾这么一说,我想起雷希的方案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快半个月。这笔订单特殊,业务部在谈的时侯是让雷希先就付了80%的费用,要是一个月完不成,公司就得要赔偿高额的违约金。 而现在对方的照片发过来的刚好一半,这一半中我也才处理了不到三分之一。我连忙让白禾禾拿来电脑,我必须要开始马不停蹄的赶了。可是我试着坐起来腰根本没办法用力,仰躺着让自己侧身对电脑,发现手又受不了。 我绝望的仍掉鼠标,目前我连坐都困难,怎么可能会有办法用电脑? 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车祸是有人蓄意,也是到此时我不得不怀疑,雷希如此的卡时间,而我又在这个时侯出事,会不会是她笃定了我最后一定完不成? 029、2幕后始安排(1) 白禾禾见我焦急的样子,提议我告诉她我的想法她来打字,于是我们照着这样试了试,俩人把思路和手分开后,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仅仅才做出来一张图片。这样下去就算是不眠不休,估计一个月才刚好能弄完目前手上有的图片和视频。 我放弃了这样合作的方法,把电脑丢到一边,“禾禾,你店上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先想想怎么弄。” “不回了。小单帮我请了个人看店,我不联系货的时候就在这儿守着你。” “小单请的人看店?他...这几天忙什么呢?”我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从我出事后小单又是让翠莲过来照顾我,又是帮白禾禾情人看店,但他本人,始终没有出来露面。 “我不知道。”白禾禾摇摇头。 目前我住在这儿算是暂时的安全,不过却是不能永远的躲下去,改要解决的问题依然是要解决的。而现在白禾禾在这儿守着我,那当然是更好,至少我和外界之间的联系,还可以让白禾禾在中间来回帮忙联络下。 刚才长时间的思考让我开始泛起困来,很快我就开始迷糊的做起了白日梦。我梦到我爸在森林的一个山洞脚下搭了个帐篷,他说他在那儿冷,让我给他抱床被子上去。 我问:“爸,房子是不是你烧的?” 他说是的。 我又问:“爸,当时你签的项目合同,是谁介绍你去的?” 他说是张厚年。 然后张厚年就出现了,他张大嘴巴笑得很夸张,说我们今天这样都是罪有应得。他的笑让我很害怕,忽然间就被吓醒过来,猛的起身想要坐起来,腰部剧烈的疼痛让我又重重的躺了下去。白禾禾和翠莲闻声赶过来:“柯安,你没事儿吧?” “没事。现在几点?” “晚上9点。”白禾禾把手机递给我,“刚才张欣打过电话找你,我说你不在,你看要不要回过去?” 我还沉浸在这个梦里没出来,连忙拨通了张欣的电话:“大姐,是不是我爸找到了?” “暂时还没有。我是想要问问你,营业执照办下来了没有?我这边已经联络好人准备好了钱,等营业执照下来后,我就联系疯子。”张欣有些着急的说:“现在时间很紧,我们要抓紧才行。” “什么时间紧?”我不解的问。 “昨天..集团北京的公司已经挂牌了。”张欣向来不过问生意上的事,但这次却凹诺亩髅煤芮宄骸翱蠢矗衣杩赡芤部煲屑懿蛔×恕!? “可是大姐,走这个流程还得要一段时间才可以,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把事情告诉妈吧?免得到时候...” “不行。”张欣打断我的话,“在没有拿到更确切的证据前,妈不可能会相信我们说的话。早上我和她通话的时候,她还说起你,她怀疑...这事儿是你背后捣的鬼。” “我?凭什么说是我?”我完全不理解,陈亦梅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坚持认为是我要害她。 “北京分公司的业务量从年初开始急剧下降,而这期间许安芷一直在和张家打官司。妈是坚信,许安芷被你买通的。” “怎么可能?对了大姐,我这儿有一份许安芷的录音,要不我们带着一块去找妈?我依然觉得,这件事要早让她知道,因为我们根本不清楚雷希她们走到哪步了。” “录音也没有用的,她会以为是你刻意录下来的。现在惟独就只有先弄清楚项目再找到你爸,也许有的事情要问过你爸之后,我才敢下结论。” 张欣的话给了我启发,雷希这么长时间以来想要拉我下水,或许不仅是想要我过得不太平,而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转嫁到我身上,到最后她再出其不意的收网。即使到时候陈亦梅知道这一切与我无关,也是来不及挽回局面的。 营业执照第二天下午就寄到了白禾禾的店上,我连夜让白禾禾托人亲自给张欣送去了滨海,并给疯子打了电话,交代他后面的所有事情和张欣联系即可。 疯子在电话里有些支支吾吾,“嫂子...这个项目...上头让停了。” “停?为什么?”我第一反应是疯子收了钱不愿意去办事,但又不好说出来。 “前几天接到的临时通知,我打您的电话关机。”疯子如实说。 明明我和张欣计划好的走项目流程,想要弄明白里面真实的东西,怎么又忽然停了呢? “嫂子...我把钱退给你吧,这事儿是我没有办好。”疯子有些难为情。 “是不是他们察觉了?” “应该不是的,我昨天听老钱的意思,上头应该把该挣的已经挣到手了,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疯子,钱你不用退我,拿着兄弟几个花吧。但是我还要你帮我办几件事,你看为难不为难?” 那天晚上的情况,对疯子多少还是有点儿震撼力,“你说吧嫂子。” “你帮我找几个客户的资料,要参与过滨海2期的客户。”既然我妈亲自去走流程这条路不通,也只能找个其他的人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如果这样的客户多,即使所有的合同都附和法律,大家联合起来依然可以想办法。 疯子利落答应:“行,老钱的手机上几个来看过项目的客户,我想办法把号码抄下来。” “另外,你帮我找两份项目上的合同。” “这个没有问题,老钱的办公桌里也有。” 听疯子总是做一个老钱右一个老钱,我忽然心生一计:“疯子,老钱在你们那是干嘛的。” “他是这边村子本地人,上头找他主要是为了让村子里安宁点。就靠我们几个外来的人守着,要没有他的话村民也不会买账。” 大概明白疯子的意思,老钱应该类似于地头蛇一类的。而张落既然要想要放个空头项目在村子里,怎么可能没有个地头蛇在撑腰?我又问:“那你知道老钱和上头是什么关系吗?”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看平时说话的语气,应该和我们也差不多吧?但他拿的钱比我们多是事实。” “你们项目什么时候撤?” “说是周一,周末还有最后一批客户要过来参观。” “你把周末那批客户的电话也要到,另外我再想想,到时候估计需要你的协助。” “没问题的嫂子,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尽管说就成。” 计划已经在我脑子里盘旋,但我现在躺在床上没办法出门。而这个计划仅靠白禾禾显然不成,最重要的还需要石小单和仝跃天的帮助。可是这几天石小单连电话也没一个,更别提过来看我了,我是不是要主动联系他?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找他谈谈。从我们俩相互猜忌,到疑惑逐渐散去,谈得最清晰的也就是我车祸前的那个晚上。而现在各种情况都逼迫在眼前,我们需要敞开了心扉的去谈一次,他是否在帮我,为了什么帮我,怎么在帮我?这些我都想要知道。毕竟,他在帮我的同时,我也在选择自救。与其让两股力量分散,不如在这个时候,把它们凝聚起来。 决定好之后我没有选择让白禾禾转仝跃天约他,而是直接用白禾禾的手机拨通了石小单的电话。响了很久他接了起来,对方很安静,他的声音很轻:“禾禾,你找我?” 我没有问他是否方便,而是直接告知:“小单,是我,你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吧?我想和你谈点事情。” “好,我一会儿回过来啊。”石小单说完挂了电话。几分钟之后他回拨过来:“柯安,对不起啊这几天没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03安0、幕后始安排(2) 我们俩现在的情况是,要碰个头还要东躲西藏的样子,生怕被陈姗姗发现了什么,“没生气,就是想要你找个空闲的时间,我想要和你谈点事情。” “这两天不行,周末好吗?我抽个时间过来...” 再怎么说理解他,但自己都受伤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他依然把和我见面的时间一拖再拖,心里始终不是特别舒服。尤其是疯子那边的项目周一就要撤,而我的计划还想要在周末进行,石小单周末才过来的话,显然时间上赶不及。 我第一次要求了他:“事情比较紧急,今天晚上好吧?” “我知道你很生我气,觉得我这段时间都没有来看你,可我真的现在走不开。而且你也知道,陈姗姗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 时时刻刻,这个词像是一根针,猛的就扎进了我心里让我难受。这样,是不是代表他们晚上的时候也在一起?是不是他把曾经对我的温存用在了陈姗姗身上?我情绪低落的应答着:“嗯,我知道。” 其实,心里在流泪... 挂了电话后不久,仝跃天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柯安,小单说你找我?” 收拾好刚才的心情,暂时把儿女情长的事情忘掉一边,挪了下不舒服的躺姿,“小单给让你来的?” “是,他在医院那边,暂时挪不开身。” “在医院?”我的心被提起:“他怎么了?” “是他妈妈...情况很不好。”仝跃天情绪随着低落了下:“先别说这个,小单说你是有急事,现在说吧?张落也在,我晚上要陪她一块在那边守着。” 难怪这几天石小单都不过来,想必是阿姨的病又加重了些,见过两次,听到这个坏消息的时侯心里难免会难受。而仝跃天说这话的时侯,我注意看了旁边的白禾禾,她默默的低下了头,想必和我刚才的心情一样吧? 这种感情很怪,明明知道真相,明明想要去理解,可在心底就是做不到。看来不管怎么去劝说自己,依然做不到从心底变得识大体,我还是不够豁达。 我把目光从白禾禾身上收回:“跃天,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小单到底是在计划做着什么?除了因为他妈妈的原因,为什么要你和张落在一起?” 面对我的连环质问,仝跃天有些为难:“柯安,这个...” “我能猜到小单是为了我在做着努力。”我打断仝跃天:“但我也有很多想法,有的需要你们帮忙。如果我不知道小单现在在做什么的话,我想我没办法把这些想法整合起来。” “柯安,现在小单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你心里应该也明白吧?但在一起的前提是,他要先独立。他和我说过,不愿意和你的关系,想我和禾禾那样...”仝跃天说着,转过头看了看白禾禾:“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挺委屈禾禾的。” “这些我都明白,前段时间他在公司也很拼,BQB的订单下来之后,应该就离他承诺的目标不远了吧?” “是...预期达到之后,不出意外腾飞广告就会把法人变成他。变了之后就是单独的,和石叔叔没有半点关系。你应该也知道,从小单妈妈玩**彩输了很多钱后,他们家萎靡了很长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的,所以现在石叔叔对小单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只有看到他的努力改变后,才敢放心的把腾飞交到他手里。” “你的意思就是,BQB的方案确定下来之后,腾飞广告就会属于小单的?” “是的。所以...你应该理解他现在箭在弦上的处境,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石小艺的事情我不方便问仝跃天,因为这件事,恐怕连他也不知道,只是问了张落:“那张落的事情,小单是怎么计划的?” “张落她背后做了不少的事情,我和小单心里也都有数。她希望小单和陈姗姗好而不希望你们好这件事,小单背后也去查过,这才查出来她不是张家的亲生的,但她似乎只知道她母亲是谁而不知道她父亲是谁,貌似她心里特别憎恨张家。”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陈亦梅他哥?” “应该不知道...就在前几天,她还和我说起想要去找她父亲。”仝跃天看了看白禾禾:“禾禾,你别生气啊...” 白禾禾抬头斜了仝跃天一眼:“我生哪门子气?注意别把人肚子搞大就行。” “这个我遵命。” 张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但却知道亲生母亲这事儿,有些蹊跷。而且张欣也说过,陈亦梅这些年对她也都特别宠爱和保护,应该不至于主动和她提起这件事?从许安芷对我的恨意来看,张落这件事依然可能是雷希在背后告诉的她。而为什么不告诉她亲生父亲是她现在的舅舅,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雷希自己都不清楚,但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二是雷希知道但故意不说,就是为了让张落恨张家,从而替她做事情。毕竟刘妈死后,欧阳兰兰彻底离开,雷希是需要一个和自己有相同目的的人做事的。那么张落,无疑就是她的最佳人选。可是,雷希到底是怎么和张落说的?而张落心里又是怎么来认定的这个事实? “跃天,张落除了说找父亲,还有没有说过其他的?” “暂时没有,不过这两天阿姨的病情不稳定,她心里也很难受,看起来她好像并不怪阿姨把她丢给张家抚养,反而是责怪张家。”仝跃天也心存疑惑:“这件事我早上和小单商量过,他也叮嘱我最好尽快找到真相。” “小单他...知道我爸的事情吗?” “呵呵。”仝跃天轻声笑了下:“禾禾老说你的脑子不转弯,看来还真是。小单肯定知道啊,只是你爸的事情太过于复杂,小单的打算是等腾飞广告接受后,才和你一起去查找这件事。毕竟他做为外人,很多情况还摸不透。” 石小单知道就好办,我长舒了口气,“这件事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现在的项目在翠莲他们村子里,目前我知道的情况是由张落在那边负责。” “张落?” 从仝跃天的表情来看,他和石小单似乎并不知道张落项目上的事情。除了我现有的合同可以确定外,想起上次翠莲说她是见过张落的,于是我问:“你手机上有张落的照片吗?” “有...”仝跃天闪烁的看了看白禾禾,“你要...看吗?” “躲什么躲,不会是床照吧?”一旁的白禾禾不阴不阳的说了句。 “不是不是...只是她搂着我的脖子自拍呃。”仝跃天连忙摇头把手机拿出来,先交给了白禾禾:“你先看嘛,这...” “噗...”白禾禾盯着手机屏幕笑出了声音:“跃天,你这是被强的表情吧?” 我连忙把翠莲叫了进来,“翠莲,你看看这个照片,是不是去你们村子里负责项目的女人?” 翠莲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很确定的点点头:“是的,就是她。” 想着很快就要收掉张落这个网,我忽然有些激动起来,“现在确定了吧?所以等会儿你回去后,和张落约约看周末能不能去滨海一趟,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的想法还比较简单,你们当成是正常的玩耍去到那边,而他们项目上周末要接洽一个客户,我打算等客户离开后就让人过去,冒充警察。” “冒充警察?”仝跃天瞪大双眼看我:“这可是违法的事情。” “违法又如何?等套出了所有的情况难道还怕她们去告?”我已经做好了要最后一搏的打算,因为如果再不出手,恐怕就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仝跃天想了想:“我回去和小单商量下吧,因为最近阿姨的情况很不好,也不确定张落愿不愿意在这个时侯去滨海,她已经快一周的时间都没日没夜的守在医院了。” “我希望能尽快得到回复,因为你们确定之后,我才好安排滨海那边的人。” 仝跃天看着我现在的状态,赞赏着说:“柯安,那时候看你落荒而逃的样子从派出所出来,哪儿可能想到你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真是环境磨人啊...” “要是我不这样,我就会倒下。” 是的,如果我不一步步的站起来,我就会彻底习惯倒下的生活。即使有了别人的帮助我也没有勇气去接受,在内心还不够强大的时侯去莫名接受一个男人的帮助,纵使他足够爱我,纵使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帮我,依然不能解决自己根本的问题。再遇到相同问题的时侯,谁有能保证还能找到下一个依靠呢?? 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唯独只有自己坚定了内心,不怕山倒水流的时侯才敢去依靠,亦如我现在,才敢坦率的接受石小单和他的帮助。 030、幕后始始安排(3) 应该是仝跃天回医院之后,短时间就找石小单聊过,半夜我睡的正香,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迷糊中接起来一看到是他,瞬间精神百倍:“小单?” “安...”石小单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不好,没有能力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 莫名其妙说这番话,我肯定诧异:“出了什么事了?” “跃天刚和我说完你的计划。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现在每天要思考那么多的问题。这些事,原本应该是我来替你扛的呀...” 这话说得我还是感动,但在电话里我依旧不认为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况且石小单半夜来电话,一定也是时间有限。我就事论事的说:“这些事都是我的事,咱先不说这个。跃天把情况都和你说了?你觉得怎样?现在时间很紧,我想要快些下手。” “没问题,我相信你的决定,虽然我妈这几天的状态不好,但我想就一个周末应该没有大问题,你看是周六去还是周天去?我明天安排下。” “明天早上我回话吧?现在宁川那边,我也还没有安排好。” “宁川那边的人都找好了?” “大姐会安排。” “那好,明天上午我让跃天过来。保险起见,这两天我们暂时先不要联系,免得在最后的关头出什么乱子。” 此刻我们俩人就像是站在了一艘箭船上,没有客套也不用多说,默契的瞄准好某一个方向,再等待一个时间发射。之后我简单了问了下阿姨的情况,石小单说是因为这几天看到张落和跃天在一起,阿姨高兴之余情绪有些波动,导致血压有些升高,至于病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余下的时间依然不多。 后半夜我没有再睡,想等着天亮后的第一时间,就和疯子还有张欣联系。而睡不着的时候躺在床上,就时不时的会想起石小单第一次带我回阿姨家,她给我们做豆花的时候。还有幻想着石小单带着陈姗姗还有仝跃天带着张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那种了却心愿满足的表情。我想,即使她最终离开,也会走得很安详吧? 早上天刚蒙蒙亮,翠莲起床出门买菜后,我紧急联系了疯子,确定了客户是星期天一早去村子。就先给张欣打了电话,把我的计划和石小单这边的情况告知了她,问:“大姐,你那边能不能联系到人?” “这么着急?”张欣显然没有想到,一天的功夫我就筹划好了所有:“真的不等找到你爸了?” “等不到了大姐,项目一旦撤退就算我们手上有点证据,也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 张欣权衡了下,“那行吧,这边我来安排人,要几个?” “一辆仿的警车,大概4.5个人就够,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就去村子里找个地方潜伏下来。”这是保险的做法,疯子那边虽然确定是周天,但保不齐客户周六也可能去。 “行,那我现在去联系。” 翠莲买菜回来后,我问了下她家现在的情况,她说孩子带去了外婆家,她和她老公现在都在A市打工,家里并没有人住。这当然是最好,我客气的说:“那翠莲,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柯安姐,你有事儿说就成。”翠莲憨厚的笑笑。 “我这边联络了几个人想去村子里先潜伏下来,今天晚上,在你家住一下行不行?” “行倒是行,就是钥匙都在我们身上啊?现在送过去,还能来得及吗?” 现在确实没人能送钥匙过去,而且这东西要是送丢了也是个麻烦事,“没有备用的吗?” “没有...” 我过脑子想了想,现在张欣安排的人落脚的地方倒是有了,但钥匙没有信得过的人送过去我依然不放心。现在在A市,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也就是罗峰了,但是我还没有回他的话暂时把许安芷放开,他最近应该还和许安芷缠在一起。我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了她,许安芷那儿还得吊着,吊到最后所有的人都聚集起来的时候,一同把矛头指向雷希。 这样的话,只能由我亲自去一样,而且这件事如果我不亲自参与的话,总是担心会出现什么纰漏。上午医生过来换药的时候,我就问他我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坐车? 医生向我详细的确定了路线之后,当即否定:“如果是平地还行,山路是绝对不允许的。” “医生,能不能想个办法?” “办法倒是有,要么就是直升飞机去。” 直升飞机这个肯定不可能,先不算它的费用,就是到村子里引起的轰动,也不可能做到安静的不让人知晓。我抱着侥幸的心态再次请教:“那...如果找一辆比较好的越野车,在我身下垫厚一些棉絮行不行?” “柯小姐,你现在是骨头受伤,这真的不是小事,如果你执意要远行除了什么事,我可是真的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医生这儿不松口,但我觉得这样是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修正这几天下来,我已经觉得腰和腿都没那么疼了。我还是决定要跟去,“医生,你今天帮我上厚点石膏吧?腰部和腿部这儿尽量固定,我想我必须要去...” 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医生还是为我加厚了石膏,问我什么时候出发?他是仝跃天请来的私人医生,有义务要跟着我一块去,他不大愿意看到病人在自己的手里情况恶化。既然我要去,那翠莲肯定是也要跟着去的,确定下来后,趁着医生帮我固定石膏的间隙白禾禾去找楚彭借了辆越野车,打算午饭后我们一行四人去宁川,在宁川稍作休整后差不多到村子的时间也就是明天3.4点的样子。 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雷希的方案终究是让我最头疼,时间一天天在过去,而方案始终止步不前。公司所有人发来的邮件我都只收不能回,因为我现在对外,依旧处于“消失”的状态。 想来这应该就是雷希给我挖的坑,不过我始终有种第六感认为,按照雷希的秉性这个坑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如果项目真的和她有关系,现在已经撤退,都诺谋本┕究脊遗瞥鍪郏凑账惺虑榉⒄沟穆呒矗桓鲈轮螅Ω镁褪抢紫3沟资胀氖焙颉? 如果真是这样还好,周末顺利的话能套出张落的话,在一点点的摸索过去,争取在她收网之前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好,查出她的真是目的并加以防止。这样的话,即使我方案叫不上去,即使她还有其他的任何想法,应该没法再行动了吧? 那么现在,既然我没办法做方案,我也就只能再赌一把,等去了宁川达成目的后,再走着想下一步的对策。 是的,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临走前白禾禾和医生把家里所有的棉絮都抱了下去,医生似乎都还不是很满意。又帮我把石膏加固,才忐忑的跟着我们一块上了车,由白禾禾开车,带着我们仨往宁川走去。 在路上我始终没有说话,激动的心抑制不住的像是要跳出来,也许今天晚上,才是我要把过去那页彻底翻过去的开始... 快要到宁川的时候,张欣忽然来了电话,情绪异常激动:“柯安,你到哪儿了?” 我看了看窗外,“大概还有半小时,怎么了大姐?” “你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张欣语无伦次的说:“你爸..我...好像找到了。” “找到?在哪儿?”我的心被提起。 “我刚接到电话,具体在什么位置还不清楚。”张欣那边很急迫,她不停的在说:“开快点,再开快点。” 听说我爸被找到,我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差点儿就要哭出来。总不愧是我爸,消失这么长时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竟然真的就出现了,“大姐,你说个地点?我要不就先不住了直接过去吧?” “我现在还说不上来,算了你还受着伤呢就别跟来了,到之后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说起我要去那边,不仅是医生不答应,连白禾禾也是强烈反对。原本提前从A市出发就是为了让我能在宁川休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我再长途跋涉,而且我爸现在在的地方是哪儿张欣都说不上来,那边的路况如何谁也不知道。 无奈去接的想法只好作罢,到宁川后他们用准备好的担架把我抬到房间里,为了不让医生知晓太多的情况,我让他和翠莲各自单独开了间房,而我和白禾禾留在一间屋里,开始了不安的焦急等待。 下午3点左右,张欣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看到屏幕上一显示号码我就接了起来:“大姐,是不是接到了?” “是,我们现在正在返程,大概还有1个小时到宁川,你们住在哪个宾馆?”张欣此刻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 “我...我们...”我完全激动的哽咽,说不出来话。 白禾禾见状连忙把手机夺了过去:“在宁川酒店2208。” 我的思维开始变得空旷,整个过程就像是做梦一般?我真的很快就要见到我爸了吗?他现在有没有变得像个野人?张欣是怎么找到的?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会不会对后天的行动有所帮助? 所有的疑问盘旋在脑子里,让我期待听到敲门声的响起... 可是1小时后,门外还是没有动静,我开始不安起来,用颤抖的声音催促着白禾禾:“禾禾,你打下大姐的电话呢?怎么还没有到...” 白禾禾拿出手机拨通张欣的电话按了免提,响了很久之后,对方传来我爸的声音:“安安你别着急啊,我们在医院呢,等会儿就过来。” “在医院?”我的心完全被提起:“爸...你怎么了?” 031、带回新惊喜带(1) “不是我。哎...来了。”我爸在电话那头和别人说了句话,回头和我说了句让我们再等会儿,就挂了电话。 这让我更是焦虑了,晚上要去的人张欣还没带过来碰头,眼看接着我爸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情进了医院。此刻我只是恨自己不能站起来走路,无奈的躺在床上,“禾禾,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不会,你别多想啊。”白禾禾心疼的看了看我:“要不...服点安眠药睡一觉吧?晚上要赶山路还要熬夜,我怕你撑不住...” 我也是觉得心烦,这样等着也着急,就听了白禾禾的意见服下安眠药。因为担心睡的太沉,服用的剂量只是平时的一半,也可能是心里有事,服用后半天也没有睡意,全是对张欣的担心,还有想要急切见到我爸的不安。 躺了半小时,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煎熬,“禾禾,我睡不着...” “要不要再加点儿量?” “不要,我还是担心他们,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去医院?”白禾禾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还是别了柯安,要是身体弄垮了或者伤半天不好,可是得不偿失的。” “可是我现在感觉躺在这儿想死的心都有。”我很少这样焦躁过,即使再大的问题发生我也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也就是很多人看到我,都会觉得我比较恬静的原因,是因为我能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白禾禾也被我的烦躁所吓到,她起身犹豫着要不要出门和医生说说。 我叫住她:“不用叫医生,我们反正是去医院,即使出现个什么情况也近不是?” 白禾禾犹豫半天,还是遵从了我的意愿,再次拨通张欣的电话确认是在哪家医院。电话那头依然是我爸,但他好像顾不上和我们多说话,只是说了个“宁川人民医院血液科”。 我不假思索的让白禾禾叫来宾馆的保安,帮忙把我抬到车上后,白禾禾开车直接去了人民医院。到了之后我让白禾禾去向医院租张床过来,再联系护工又帮我挪到床上,她推着我直接去了门诊3楼的血液科。 血液科的人并不多,下了电梯即使我躺在床上,一眼也看到了我爸站在治疗室门口,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白禾禾见到我的变化,轻声问:“是看到叔叔了吗?” 我指了指前面:“就是他...” 白禾禾也不自禁的加快了前行的步伐,刚把我推到他的身边,治疗室的护士就站在门边儿说:“你是病人的直系亲属吗?” 只见我爸摇摇头:“不是...” “病人现在急需要输血,但是她的血型是RH阴性血,我们医院的库存没有。建议您联系病人的直系亲属来验下血,看能否和病人匹配。” “我就是RH阴性血,我去化验下吧?”我爸说着挽起衣袖,跟着护士进了治疗室。 RH阴性血...这是很罕见的血型,我遗传了我爸也是这种血型。但我明明记得,张南和陈亦梅都是O型血,怎么可能偏偏张欣是RH阴性血?联想到上次去到马鞍农场,再想这种稀有血型都聚集在我们三个人之间,我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你是骨科的病人吧?怎么跑到血液科来了?快回病房躺着去。”身旁路过的医生误把我认成住院的病人,好心的督促我说。 我笑笑,心不在焉的回答说好。 然后就继续站在治疗室门前等候,过了没多久,我爸按着手肘正中静脉的位置出来,一抬头看到了外面的我:“安...” 我用力往上抬腰想要坐起来,腰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不得已又躺回去:“爸...”叫出这声爸,眼泪没法止住像是开了泉眼,顺着眼角不停的流了下来。 我爸阔步走到我病床面前,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后蹲下身捏住我的手:“安安,你怎么成这样了?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我拼命的摇着头,“没有,就是想你...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啊,我找你找的好苦。” 我爸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在脸上不停的磨蹭着,“我也想你们...可是...” 亲人久别重逢的感觉,甚至比我劫后余生的从医院醒来,还要让我觉得珍惜。曾经一度以为他可能去了天堂,一度以为这辈子不能再见到他,真实再见的时候依然恍若梦境。他脸上的胡渣扎着我的手,让我更是难受得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哭,偶然抽动了腰上的神经,也丝毫感觉不到疼。只是不停的喊着爸... 白禾禾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叔叔,我是柯安的朋友,她前几天出了车祸,现在腰受了伤不能激动,您还是让她别难过了吧?” 我爸用粗糙的手不停的帮我擦着眼泪,可是怎么擦也都擦不干。最后还是张欣从治疗室里出来,看到我们都在外面,惊讶的问:“柯安,你怎么跑来了?” 在看到张欣,我心里涌起了不一样的感觉,“大姐,我不放心你,来看看。” “我没事儿了,走吧快回去,你都这样子了怎么行?”张欣利落的放下还挽起的袖子过来推着我:“柯叔,你也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回了宾馆再说,这在外面呢。” 我爸这才起身抹了下眼泪,和张欣一同推着我往楼下走。激动之余我才想起来要问问张欣今天怎么回事? 张欣说得很轻松:“嗨,前段时间忙着没时间,忘了去医院注射凝血因子了,今天下车的时候不小心踩了颗钉子,脚就流血止不住。” “输凝血因子?为什么要输这个?” “没事儿,就是血友病,我平时都定期去医院输的,没什么大碍。” 张欣尽量把这事儿说的很轻松,但我知道,这种病是遗传且无法根治的。如果能定期去医院倒还好,一旦有段时间不注射凝血因子,就会导致她今天这样的情况血流不止。 回去的路上我爸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的扭头来看看躺在后面的我,每次他一转头,我刚止住的眼泪就又要开始流。白禾禾为了缓和气氛,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哼着小曲儿和我爸说:“叔叔,你不知道,现在的柯安啊,可不再是当年那个娇小姐了,她现在是腾飞广告的金牌策划顾问。” “真的?”我爸不敢相信的问完,转头悄悄的抹着眼睛,“真是苦了你了...” 回到宾馆后,医生听到动静急匆匆的过来,我和白禾禾默契的隐瞒了刚才悄悄跑出去的事实。他稍作检查后发现没什么大碍,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张欣和白禾禾对视一眼,也相继跟着出门,为我们两父女留下空间。 他们都离开后,我拉过我爸抱着他,放声的大哭了一场。他不停的拍着我:“别哭了安安,刚才张欣在路上也和我说了一些情况,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 一语把我惊醒,我努力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让心情平复下来,抽泣着深呼吸了下:“爸,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儿啊?” 我爸松开我的手,坐回到床头打开窗户,点了支烟开始和我说起这段时间的事。 原来在我家的事情发生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是项目的问题,在范叔把他带走之前,他就已经把所有的合同资料做成了布袋缠在大腿上。那天他忽然消失,也是因为范叔为难的要他在银行冻结资产之前,用所有的资产通过违法的方式变到范叔名下。我爸不愿意这样做,这样做了之后他就彻底触碰了法律,有天银行再追究下来,他会涉嫌骗取国家资金罪背叛入狱。一旦他进了监狱,那项目的真相就会遥遥无期,所以他才决定临时逃跑。 他确实是先去了外婆老家的那座山上,在很多年前他上山打猎的时候,曾经发现了一个山洞在一颗大树下,几乎没有人会发现那个地方。所以他选择那儿,作为他最初的藏身地。 听到这儿我直惊讶,过年的时候回外婆家,真的是和我爸失之交臂了,“爸,那过年的时候你知道舅舅他们上山来找你了吗?” “知道,但那个时候我不能露面,我才刚理清楚了一些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做。”我爸点了支烟,“我从广播里听到已经有市民开始闹的时候,就担心你们娘俩,才趁着过年回家把房子给烧了...” 原来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我爸确实在山上躲着,房子也确实是他烧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暂时的以为,我们一家人偷着回家过年,而都被烧死在了里面。我揉了下眼睛忍住没哭,“爸,那年后你去了哪儿?” “我寄给你们的资料,都收到了吧?” “嗯,都收到了。” “就靠我寄给你们的资料,并不能足以证明滨海项目的问题。因为所有的手续都是合法的,根本挑不出半点漏洞。”爸吸了口烟,对着窗外吐出一圈厚重的烟雾:“我趁着回宁川来的机会,到邮局定了全国各地的报纸,才知道这个项目都是在外地上的广告。那时候我就肯定,其他地方应该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人,才决定出山去找这些人。”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已经黑得不成样子,原先那个我口中经常开玩笑嘲笑的“肥圆糟老头”早已没了影子,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想必这几个月,他一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头,毕竟当初离开的时候,身上也没有钱:“那...都找到了吗?” 032、、带回新惊喜(2) 032、 “有一部分资料。”说完,他神秘的看了看窗外,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手上便多了个布袋:“我总共找到了3个人,他们的情况和我基本一致,这些都是他们提供的一些材料复印件和佐证。” 我心里有了点底:“这些材料,能证明项目的全部问题吗?” “恐怕还不能...”我爸摇摇头,“所有的合同都是和一家投资公司签订的,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投到这个项目上,但理论上说和项目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项目是虚构的这点儿已经早被我证实过,而投资公司的法人刘妈已经自杀身亡,那么即使现在有了我爸找回来的这些材料,依然还需要按照我的原计划进行。我想我还得要叮嘱疯子,尽可能在后天客户去项目上考察的时候帮忙拍视频。那才是能够证明所有投入的钱和项目有关紧的重要依据。 我着急着让白禾禾进来,那她手机给疯子去了电话,和他说了客户到来的当天要拍视频的问题,疯子也一口答应,并且已经拿到了少数几个客户的联系方式,问是否现在发来? 我让他立即发过来,然后用宾馆的座机让白禾禾冒充其他项目,和这些客户联系。不出意外得到的回复都是:“不用,我们已经投资了其他项目,手上没有闲钱。” 这些回复足以证明,至少这些客户都是和他们签订了合同,并且已经把大部分资金都转到给了他们。碍于其他的原因,我们暂时没有继续过多的问,只是把号码细心整理好,流着后面以防要用到。 我又将想法和细节,还有我近期发生的系列事情告诉了我爸。从他满脸惊愕的表情足以看出,他内心特别的纠结,“安安,从小到大你都是爸的宝贝女儿,我希望你衣食无忧的生活,却没想到最终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还是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爸,只要你没事儿我就没事。”我尽量安慰着他不让他自责,这些年他在商场打拼也够辛苦,虽然最后的结果不是那么的好,但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让你嫁到张家。”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问出他和陈亦梅过去的事情才好,只是委婉的说:“爸,我和张欣去过马鞍农场。” 他咬住烟头愣看着我:“你们都知道了?” “嗯,我们见到了温老师。” “温老师?”我爸显然很吃惊:“她还在马鞍农场?” “还在,她给我们看过很多照片,也聊过很多你的趣事。” “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用手锤了下胸口,“都怪我!” “爸,你别这样,这怎么能怪你呢?只是我有些奇怪,张欣为什么也是RH阴性血?” 我问完这话,只见我爸的脸色一变,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或许得我见到陈亦梅之后,才能有答案。” “爸我问你件事。” “你说。” “当年我和张南结婚的时候,陈亦梅来找你怎么谈的?” 我爸的脸一阵发青,“想来温老师应该把在马鞍农场的事儿都告诉过你们,但是安安,这些年我和陈亦梅可除了说你这件事儿之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啊。” “嗯,我相信你。” “其实有关你们结婚的事,我和陈亦梅也是就事论事,她是希望你们能接这个婚,因为她很想要抱孙子。” “就这么简单?你们没有私下谈过?” “没有,所有的谈话都是她来家里谈的,你妈和张厚年也都在场。”我爸坚定的说:“张厚年的意思也是希望结婚,不希望我们家去告。” “那...爸,你和陈亦梅当时分开,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我忍了忍,还是把这句原本不该我问的话问了出来,因为心里的疑惑,我太想要解开了。 我爸并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起身打开窗户点了支烟,猛吸了好几口之后,才说:“陈亦梅是A市下来的知青,家里条件好,你爸我是屠夫,典型的大老粗。在农村都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我,更别提陈亦梅他们家人了。陈亦梅回A市后不久,她大哥就来马鞍农场找我,她和我说了特别多,说陈亦梅的性格说他们家的财力,最后的结果是希望我能主动放弃陈亦梅,给她另外的幸福。” 我侧头瞪大眼睛听着,只听他接着说道:“咱农村人面儿薄,被人这么一说怎么可能挂得住?那时候也不懂什么是爱情,觉得好的就能结婚,要是家里人不答应,那婚肯定就是不能接的。我也就答应了她哥,按照她哥的说法给陈亦梅寄了一封信去说了不再联系。” “后来呢?” “之后我就去了你外婆那个村子帮人砍树,你舅舅在山里出了点意外我救了他,送他回家的时候就和你妈认识了。当时那边没人知道我是屠夫,很快就确定了婚事,在结婚前我把这事儿和你外婆一说,她竟然相当开明的说完全没有关系。就这样,我才和你妈结了婚去镇上杀猪卖肉,慢慢开的屠宰场。”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爸说起生我之前的事,或许这就是他和我妈的缘分使然。只是这样的缘分,造就了陈亦梅的不幸,她发生自己怀孕后又收到了我爸的信,在想要联系的时候我爸早已消失不见。 而我爸的这番回答,我心里已经大概有了谱,或许张欣并不是张厚年亲生的也不一定。尤其是把时间再联系起来,陈亦梅从马鞍农场回城后,那么短的时间就和张厚年结了婚?而且按照当时陈亦梅的条件,怎么可能和一穷二白的张厚年结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已经怀上了张欣,但又没办法和我爸结婚,情急之下选中了张厚年做挡箭牌。毕竟在那个年代的大环境下,要未婚先育是需要特别大的勇气,陈亦梅不敢,所以她瞒下了一切。 我忽然全身一颤,腰部又开始痛了起来,爸连忙探过头来:“怎么了安安?” “没事儿...”我淡淡的回答着,可是脑子里却有了另外的猜测。 陈亦梅怀着张欣回了A市找了张厚年临时垫背结了婚,这些事情一定都是瞒着所有人进行的,也包括张厚年。但瞒着不代表不知道,也许张厚年发现了什么,而这样的发现也依然是瞒着陈亦梅。他们俩的状态应该是属于,陈亦梅以为所有的事情还依然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张厚年早已了解。 换个角度想即使张厚年知道了这件事,也和陈亦梅谈过也原谅了,我想他心里也不会真正放下。我相信,没有男人会豁达到多年后发现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会安静的坐视不管,尤其是这些年陈亦梅依然是凹诺拇笮∈挛穸加勺约呵鬃怨剩藕衲杲哟サ娜ψ右踩找嫱稀6屠紫5墓叵狄丫范ǎ怕溆质钦獯蜗钅康木秩耍2黄胨?.. 所以的事情和线索这样串联起来,就觉得异常的附和逻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想想就会觉得更恐怖,甚至有可能第一次和张南认识,然后陈亦梅护子心切的来谈这件事,都完全可能和张厚年有关。 想到这儿,我全身忍不住的开始发抖,这些年陈亦梅对我的态度总是很怪异,时而好时而坏,如此看来,应该完全和我爸有绝对的关系。 我爸见我闭着眼睛还在发抖,“安安,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睁开眼睛努力的控制情绪,将枕头抱在胸前尽量平静的说:“我没事儿,刚刚做了噩梦。 外面传来敲门声,爸起身去开了门,张欣和白禾禾破门而入:“柯叔,柯安,我朋友已经到了,时间也差不多,要不我们商量下出发吧?” “都来了吗?”我问。 张欣一边进屋一边点头,身后跟着四个人也走了进来,她简单的介绍了下,我们抓紧时间开始了细节的安排和商量。 这四个人我不知道张欣在哪儿找来的,但看起来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后来张欣才告诉我们,他们都是她老公的同学,刚从部队退居二线。这次为了让事情尽可能的顺利,张欣可谓是卖了所有的颜面,他们才答应来帮忙的。 我让白禾禾帮忙把我我爸带回来的资料复印了一份,分别发到这些人手里,叮嘱他们道:“到时候一定要说是这些人联合报案,已经立案的了。” 033、开始审张落(1)) 00通0、更新通知 抱歉昨天晚上临时公司聚会回家晚了,想要码字但脑子很乱也很累很困【花花太长时间没有参加公司聚会什么的了,玩得有点儿兴奋啊。】毕竟到了收尾的阶段,每段文字我都会经过深思熟虑,索性就定时发个通告,8点的更新调整到下午2点第一更,5点第二更。这章下面的沙发依然有奖励,会在正文更新时通告昨天的名单。 望谅解。 034、开始、审张落(2) “是的,她在A市已经被捕。” 张落听闻雷希被捕,顿时长舒了口气,“项目上的事情真的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纯碎是属于帮忙的。” “帮忙?这种忙怎么可以乱帮?” “如果我说出来全部的事实,我是不是就可以被放走?”张落两眼光放的看着前面:“我妈妈...还在医院呢?” “核实你所说的情况属实的话,是可以的。” “那好,那我坦白...”张落问他们要了支烟,点燃后吸了一半,才开始缓缓的说起她参与到项目的始末。 4年前的张落,刚刚从国外回来,进入了华南公司担任行政外勤。偶然的机会下她和雷希认识,俩人兴趣相投,每天一起泡吧一起喝酒,关系也越来越近。但是有天,我看到她和张厚年在一起出现,那时候她表示非常的不理解,和雷希的关系也一度闹僵。 后来张厚年找到了张落,“落,我和小雷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但我不希望你告诉你妈。” 当时的张落正在起头上,觉得非常不理解:“爸,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和她在一起呢?这些年你在外面不管怎样,我都没有质问过你什么的对吗?” “你也知道,这些年爸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有时候看着你四处奔波想要你做点事,可是你看看你妈的态度?你知道,这些都是为什么吗?” 张落费解:“不知道...” “落...爸隐藏了这么些年不想要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担心影响你的成长。可是你从国外回来后,我和你妈提到过很多次,要给你钱做点事,可她都不答应...” “可是爸,这些也不是你和雷希在一起的理由啊?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雷希对我很好,她的经历也很难,爸...是真的喜欢她。”张厚年当着张落的面,毫不忌讳的坦白了他和雷希的感情:“爸是觉得,跟着你妈这些年,真是委屈了。她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就连养了你这么多年,她还是做不到把你当成亲生的。” 张落听闻完全震惊:“什么?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是,你不是她亲生的,你大姐也不是我亲生的。” 这句话从张落口中复述出来的时候,我转头看了看张欣,他的脸色变得很是苍白,正两眼放空的盯着电视机。懂事的白禾禾把电视放了暂停,以为我们想要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爸开口道:“禾禾,继续放吧。” 张欣的目光定格在我爸的身上,但很快又恢复:“先看这个吧...” 这番话都是从张落口中说出来的,真伪自然无从辨别,可却又从某一方面印证了我的猜想。我希望张落接下来的话更能印证,也只是深呼吸了下,又盯着屏幕。 只听我们的人说:“这些,和项目有关系?” “有关系。”张落又吸了吸烟:“当我爸告诉我实情的时候,我觉得这简直是老天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家庭显赫,觉得自己可以呼风唤雨,可没想到我竟然和我爸一样,不过是借助了陈亦梅的势力。” “当时仅凭张厚年的一席话,你就相信了?” “不...我们去过医院。”张欣非常肯定的说:“我悄悄的准备了陈亦梅的血样,带去了医院和她做亲子鉴定,结论就是我非她亲生。” “那你和张厚年的实际血缘关系是?” “我是他亲生的,我们也一同去医院做过亲子鉴定。”张落把烟头扔到地上,低头用脚踩了踩:“从小到大,我爸对我其实很好,只是他很多时候不能做主,为我争取点儿什么的时候陈亦梅总是不答应。看到了亲子鉴定的时候,我才明白这是为什么。” 旁边做笔录的人装模作样不停的记录着,张落依然平静的回忆着:“再后来,我爸想要我和雷希来做这个项目,他说我们俩都是他爱的女人,希望我们通过现有的平台,能赚到一些属于自己的钱。而不是我但凡想要做点儿什么,还需要去看陈亦梅的脸色。” “那他关于项目,是怎么和你交涉的?” “这个项目具体的操作流程我真的不明白,我只知道是华南公司外包出来的,我只是负责项目的宣传和客户的接待。” “外包?” “对,我爸当时说过,因为华南公司的资质问题,没办法直接用那边正在修建的项目作宣传,一旦被甲方知道华南资金有缺口,有可能会取消和华南公司的合作。所以允许我们建立这样的项目,把资金整合到原项目上去进行开发,结束后会按本按息还给客户。” “你两次利用华南公司的签章去和宣传公司签订合同,这个又是为什么?” “而第一次去签订合同的时候,雷希那儿有华南公司的签章使用证明,是我们总经理签过字的,我认识。”张落有些委屈的说:“我想,他们俩怎么也不可能利用我的对吧?” 听到张落这番述说,如果属实的话,那么她大概也是被雷希和张厚年利用的。只是有一点,她和张厚年做出的亲子鉴定结果竟然会是亲生,那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张厚年都在里面做了手脚,不过是要利用她? “那第二次签订合同呢?” “和之前的情况雷同,因为我也知道,因为第一期的资金到位,华南公司1期的项目才得以顺利的进行,虽然不是开发成了风景区,但至少也开了个大盘。而且楼盘卖出后,雷希和我爸也都把这边借用客户的资金如数归还了的。” “归还?你怎么知道?” “他们有给我看过转款记录,所以到二期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帮华南公司做好事。加之签订合同的时候,雷希主动拿了华南公司的签章给我,让我去签合同。” “据我们调查,2期宣传的策划是你们点名要柯安做,这又是为什么?” “柯安...那是我爸心好,希望柯安有个工作的机会,再怎么说,她也在我们家生活了那么多年,还为我生了个小侄女。” 如此说来,连那次钦点我做策划,也应该是在雷希和张厚年的计划之中,如果张落说的是实话,那么她一定是不知情的。只是我想来,他们的目的铁定不是张落所说的为我好,恐怕还是我最初所想的那样,因为我到过村子里,雷希担心引起我的怀疑,所以让我来做这个方案,同时放出口风华南公司那边已经开始开发,造成为他们洗白的表象。 可事实上是,由我做的2期项目的宣传,确实已经投入了开发,而且确实也是由华南公司进行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白禾禾会认识华南公司的人,我们早已经从华南公司套出了项目的情况,所以她自然不会想到,我其实一直还在查找还在怀疑。 电视屏幕上,只听他们还在盘问:“你的意思就是,整个项目是经过华南公司许可且参与的项目,你只是负责其中的宣传工作,和这边对客户的接待工作是吗?” “是的。” “客户到达之后,你们也是夸大了事实去进行宣传的对吧?” “是的。” “那就是说,这个村子的项目宣传,实际上是虚假的?” 想来雷希和张厚年对张落洗脑还不浅,她依然固执的否定:“也不能完全这样说,事实上如果客户对这个村子的反应好,在后期的时候依然可能会对它进行开发。” “可你是否知道,虚假宣传项目进行借款,会是涉及到诈骗?” “诈骗?”张落抬头愣了下:“怎么可能诈骗?所有的资金都是用于华南公司开发的。” “我只是按照法律告知你,当然,如果你所说的情况属实的话,这件事本质上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你暂时是安全的。” 张落这才像是松了口气,继而有担心的问:“那我爸和雷希,他们会有事儿吗?” “我现在不能保证,我们还需要调查华南公司。” “同志,这真是华南公司外包出来的项目,我们三个人,真的就是想用自己的本事赚点钱,我们真的没有想过要骗谁的钱啊?”张落急了:“第一期做完后,我所有的报酬也都是由华南公司账户上转给我的,真的不是诈骗。” “张落,是或者不是这个我们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我们的人说完,画面上的他站了起来,起身装着拿出电话打着离开了视频的范围。大约过了十分钟,他又折身回来:“刚才联系过A市的同事,你所说的和雷希张厚年供述的基本一致。现在将你们三人暂时的释放,我们需要对华南公司进行调查。我们会对你们三人进行24小时监控,请你注意,回到A市后再与他们俩见面,请不要提及今天问话的内容,否则以后真有问题,我们将把你们这样的行为,视做是串供。” 035初、真相初显现 视频到这儿也就算是放完,白禾禾东西整理好,看着我们三个人的脸色悄悄的闭门退了出去。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也并不担心张落回去再和雷希沟通,项目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只需要把她和雷希张厚年串联起来,我想就可以报案了。 按照计划,张落被“审讯”完之后,石小单那边就会带着她直接回医院。我之前和石小单商量细节的时侯他也提到,张落和仝跃天的婚期已经被双方长辈提上了议程,而且从这段时间张落和仝跃天在一起的表现看,她是很高兴这样安排婚事的。当初我预想张落的目的应该会很简单,就是因为恨张家也可能是为了钱,而现在有了仝跃天这样的婆家做为未来的依靠,审讯之后竟然还放了她一条生路,我想她会有所收敛的才好。而且即使她还有什么动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仝跃天也会牢牢将她看住,一旦有了风吹草动仝跃天就会和我们这边联系。等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之后,也就到了他和张落分手的日子。 只是张欣的眼睛始终还盯着屏幕,半天回不过来神,我想对她触动最大的,也许就是在张落说的那句,她不是张厚年亲生的。 我爸起身走到窗户边儿,拉开窗帘叹息了下,点了支烟也默不作声。 而我心里也很乱,虽然在前天的时候就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但从另外的人口中说出来,心里依然是百感交集。更是无法去想象,如果一旦我妈知道了这样的情况,她又会怎么去想?毕竟这一切,或许都是起源与那一年我爸和陈亦梅的错恋。 我们三个人心照不宣的想着同一件事情,但我想彼此想的却是有所不同。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爸身边烟灰缸里早已经布满了烟头,他掐灭掉手里的烟走到张欣的身后:“我们...去向陈亦梅确认下吧?” 张欣这才转过头来,我分明看到她的双眼已经红了,但她依然强装着微笑:“好,我再去开个房间,今天太晚,我们明天回A市。” 想来,张欣一直在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这尴尬的地方,她出门后,我爸坐到了我的床边:“安安,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爸,如果陈亦梅说的和张落相同,你打算怎么面对我妈?” 我相信这是一个超难的选择题,一边是自己曾经的爱人,怀着自己的孩子嫁作他人妇还险遭陷害,一边是和自己生活了30多年的妻子,一家人幸福美满。 可我爸并没有回答,只是握着我的手:“只要你不怪我就好。” “这些事情,陈亦梅都还不知情的。”我心里其实是在想,之后回了A市,我们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去找陈亦梅谈?而且她会不会相信我们所说的? 我爸叹息了下:“张厚年...应该很恨我吧。” “想来是的。”我还沉浸在视频里张落说的那些话里,依旧想不明白,张厚年和雷希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项目?“可是爸,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项目的?” “我...”我爸被我问的脸上一阵臊红,半天才说:“谈婚事的时候,陈亦梅和张厚年都很看中我现在手上的项目,也是为了了却事端,他们答应融资5000万到我的企业。也怪我那时候心太急,一味的想要扩大规模。融资金额到了之后,有次和张厚年喝酒,就听到他在谈论这个项目的事儿,当时随口问了那么一句,他也很热心的给我介绍了人认识。” 所有事实串联起来,再回头想我爸居然让张厚年介绍业务,我不自禁的感叹了句:“糊涂啊!” “谁能想到呢?这些年,陈亦梅至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谈过张欣的事,我想人家都融资了5000万过来,也都成了一家人,怎么可能再骗我?而且当时谈项目的时候,我也看到张厚年也签了合同,往对方账户付款1个亿的。” 确实,在当年事情堆起来的时候,而我爸更是通过陈亦梅的表现认为,他们的曾经不过就是美丽的误会。再次相遇,子女大婚后,并认为这样的误会已经随着时间而消失,谁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会是张厚年,这竟然是张厚年亲生导演的阴谋。 我爸悔恨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张欣开好房间回来后,他就上前主动说:“欣,我...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回了A市之后,我们一起先帮亦梅度过这个难关再说吧?刚才柯安和我说了下,我觉得张厚年和雷希,实际上还在想着转移亦梅的财产。” 张欣刚才出去绝对不只是开个房,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平静了很多,“柯叔,我也是快40岁的人了,很多事情我也懂,你不用太过于自责。如果您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也能开口子管您叫一声爸,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想必是张欣这番贴近人心的话让他动容,我爸的眼眶有些发红:“好,好...” “柯安,从你进张家后我就觉得和你很亲,也不愿意去相信我妈他们所说的关于你的阴谋论。只是现在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这件事处理完之后,我会带着我妈去国外生活,毕竟我的孩子和多多也需要一个更好的环境。至于你母亲那儿,能瞒就先瞒着吧。” 张欣考虑的如此周全让我有些惭愧,当初如若不是她一早把我拦下来,我或许在知道雷希这些年没有出国的时候,就气呼呼的跑去找了陈亦梅以示自己的清白。而那样的话,根本阻止不了张厚年和雷希后面的计划,也根本了解不到这么多的真相,甚至没办法让自己脱身保全,因为我相信,在雷希他们的计划达成之前,一定还会有另外的办法,让我继续充当她们阴谋之前的挡箭牌。 只是我有些不能理解的是,张厚年这些事情能瞒着陈亦梅几十年,为什么却在认识雷希不到6年的事情里,什么事情都让她知道了?难道真的是爱情?至少我不相信。 大家把话说开了之后,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而更为紧迫的事情,是要阻止他们继续转移资产,而且还要追溯项目上的这些钱,到底流去了哪儿。让他们入狱其实倒是次要的,拿回我们家的钱,追回陈亦梅可能已经被转移掉的资产,这才是主要。 晚上简单的吃过晚饭后,我们三个人在房间里开始分析商量。目前的结论只是知道张落和许安芷,同时被雷希利用了,而他们后面的计划是什么,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都一无所知。 还有更关紧的问题是,我们回了A市之后,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陈亦梅,她才能够在相信的同时又不至于气坏了身体? 最后还是张欣先说:“要不我先去趟北京吧?北京公司那边已经挂牌,我妈估计以为是因渭诺目诒档图由鲜谐〔痪捌贾碌模衷诳蠢从Ω檬撬切钜馑蚁热ゲ槌龅闶裁矗酆险獯魏蜕洗胃铱吹氖悠担蚁胛衣栌Ω媚芄唤邮堋!? 我还是担心陈亦梅的身体,毕竟她是张欣的亲生母亲:“可是让她一下接受这么多消息,她会不会受不了?” “只要事实证明公司存在危机我妈就还好,之前她生气倒床,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你和许安芷这事儿。”张欣比较自信的说:“我舅舅也就是张落的亲生父亲,是因为没有发现患上了血友病,在外探险的时候摔下山流血不止死亡的。所以这些年我妈才全力的保准牛馐峭夤粝吕吹母衷谌绻形;蚁嘈潘换岬瓜拢歉黾崆康呐恕!? 我爸沉默了半天:“我跟你一起去北京,这段时间在外奔波,我也学到了不少专业上的知识,加上我办了这么多年的企业,有我在应该会好一些。” 张欣看了我爸一眼:“您的身体...能吃的消吗?” 也许她也发现了,我爸从之前结婚时那个大胖子,短短半年内已经瘦得不成样了。 我爸拍了拍胸脯:“这半年风餐露宿的连感冒也没有过,有什么吃不消的?” 最后我们大概谈好,张欣明天上午回家里交代准备下,下午先和我们一同回了A市,晚上回家和陈亦梅先说说,她想要出来重新工作,申请去处理北京分公司的拍卖事宜,看看陈亦梅怎么说,这样的目的,也是为了让陈亦梅授权,或者找两个比较贴心的人接洽。不至于她和我爸去了之后,摸不着头脑不知从哪儿开始,导致拖延了最后的时间。 而我正好,下周倪娟和曾子诺回A市,我这边联系下孟石凡,如果去看茶园的时候倪娟对石小艺手里的秘方特别感兴趣的话,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参与进来,帮我解决掉下金俊中这儿的麻烦。毕竟金俊中做事太隐晦,而他手上还有我签过字的什么东西,我想单靠我甚至石小单出面,也不一定能把金俊中搞定,否则石小艺也不会装疯卖傻这么多年。 036、禾)禾被跟踪(1) 我爸回来之后,所有的希望重新被点燃,加之事情一步步朝着很顺利的方向去,更是觉得即使现在出了意外,即使现在事情依然迷雾重重,但这不过就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只是偶尔想起石小单的时候,有些小小的失落。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也会随着所有事情的结束而结束吧?毕竟,我看不到任何我们的未来,即使他不和陈姗姗在一起,他依然不会属于我,即使他有心和我走到最后,但前方的路依然充满荆棘。 重新回到A市后,按照预先的计划我爸和张欣第二天就去了北京,临走的时候,我爸意味深长的和我说:“安安,我回来这事儿,你先别告诉你妈。”{ 我有些吃惊,但随即明白了是为什么:“嗯,好。你们...注意安全。” 他们走的这天,是周二的上午,离开后不久医生就来为我换了药。所幸的是上周去宁川这趟没有让我的腰伤变得更加的严重,医生拆下了我腰部厚厚的石膏板,换上了比较薄的石膏固定,同时建议我,每天可以落地缓慢的走动一会儿了。 虽然还是不能久坐久站,但终于可以不用一直躺在床上。在医生离开后,我就连忙让翠莲扶我下地,靠着步行器站在窗边,又让翠莲拿来电脑撑在窗台上,查看这几天的邮件。张勋还是一如既往的寻找我,我暂时略略了他,一眼看到另外一封来自于BQB的邮件。 看到BQB的字样心情很忐忑,很强的预感会是金俊中发来的,打开一看果然是。金俊中聪明的担心暴露自己的心情,选择了用公司的业务联系邮箱发来:“柯安,BQB进口业务的策划方案已经确认,获悉贵公司策划总监已离职。下一步和贵公司开始谈的电商业务,我希望能为你争取机会由你亲自策划,” 这是在套我的话无疑,金俊中或许还不知道我已经了解了所有的真相,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希望我能和他联系,因为在他那儿,我需要这份工作,也需要让自己走到一个高度。我默默的关掉了网页,细细的回想着他这番话的意图。 BQB的进口业务策划方案已经确定,那么接下来BQB和腾飞的合作,也就仅限于电商业务了?但是在我消失后这么紧要的关头,金俊中竟然没有因为我的消失,而拒绝确认公司的策划方案。那么也就是有可能,他在BQB公司并不能完全的做主? 所以到现在,他才发来这样的邮件,想要通过第二次的合作,再彻底把我牵制住?因为从前面策划方案的初审时间,乃至当初要我去做情趣用品的模特种种,他应该都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实际最终的决策权。 可是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而这个方案确定之后,石小单也完成了自己的既定目标,后面也许就没有那么迫切的要非和BQB合作不可了。 金俊中的邮件让我又紧张了起来,就算他现在的委婉,早晚也是要选择正面下手的。我连忙拿过翠莲的电话,拨通了倪娟的号码,在等待接通的时候迅速组织语言。 “你好,哪位?” 倪娟的声音听得我有些激动,感觉电话的那头就是希望,“娟姐,我是柯安。” “噢,柯安呀。我和你师父在顶楼喝茶呢,刚还说着晚点给你电话,你这就打过来了。” “那咱还算是心有灵犀吧?”我乐呵呵的敷衍着,但脑子里不停的纠结着,石小艺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倪娟? “我联系的医生周末去看过小艺,她那边的情况还不算特别糟糕,医生给了我两个意见可以帮助她恢复意识,一是进行高科技的手术治理提取她的深度记忆,二是通过催眠唤醒她的记忆。我和子诺商量了下,还是想试试第二种,今天和倪彦联系了下,她正在和石腾雄商量,如果石腾雄同意的情况下,我和你师傅这几天就会回来一趟。”倪娟口直心快的把石小艺的基本情况告知了我,“你那边的茶园都联系好了吗?我们想确定时间后,就先去茶园看一趟,小艺这边治疗好之后,我就着手打算和茶园老板谈判的事儿了。 这不禁让我很是激动,只要倪娟能够参与进来,这件事就算是彻底有了希望。随后和倪娟寒暄了几句,我就先挂了电话给孟石凡去电话。 孟石凡一贯对我都是一种恭维的态度,也许是他觉得能修紫砂壶的人,一定是对茶特别钟爱的人。电话里孟石凡回复我说,他现在已经把滨海的门店转出去了,古董店那边也有其他的合伙人在做,他就专心的回了茶园种茶,他想要做出最纯正和正宗的有机茶。听说我有朋友很喜欢他的茶还想去参观,他表现的很意外和惊喜:“真的?有幸得到柯小姐朋友的赏识,那一定是孟某的荣幸。” “孟老板,你什么时候会在茶园那边?我朋友是想去参观参观。” “只要柯小姐和朋友来,我什么时候都能腾出时间。”想来孟石凡从第一次在茶具店里见到我修紫砂壶开始,就认定了我是好茶之人,他茶园的茶现在正坐着推广,听闻我要带朋友去,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推销的机会:今年的春茶还备了些,如果你们过来,我自然会要为你们留着。” 倪娟她们的目的是去看茶园不是买茶,而我现在囊中羞涩,自然不能应他:“好...那我们安排好时间,我再提前通知你?” “那孟某这边,就准备好恭迎几位?” “孟总,你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 “应该的,应该的。” 和孟石凡这边倒是很快约好,晚上的时候倪娟也回馈了消息,石腾雄在倪彦的劝说下,答应让医生来用催眠术试试,看能否唤醒石小艺的介意。我当然还是没有敢把石小艺的实际情况先告诉她,只是说这边已经约好,希望她们能提前确定好来A市的时间。我自私的想要这件事得要尽快,毕竟现在金俊中那边,一定是在无休止的寻找我,拖得越久对我和石小艺越不利。 倪娟把时间定到周四到A市,我们先去看石小艺,周五再直接去孟石凡的茶园。算起来还有两天,虽然心里有些着急,但总还是觉得前方已经有了希望。 该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这两天的时间我除了养伤就是等待。长时间的忙碌和不停的思考,偶然这样闲下来让我觉得非常不适,总觉得心里像是长了刺儿。这让我不禁回想起曾经在张家的四年,我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守着空房等着心不在我这儿的男人,每天无所事事却有心无旁骛。心境改变后再想起那种生活,除了恐慌依旧是后怕,要是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我是不是还会继续在空房里继续守候?还未开始自己的生活就已经老去? 这样想来,我还是很喜欢现在这样不安定却又充实的日子,至少我每天会有所想会有所盼,至少,我能看到希望。 晚上翠莲又炖了骨头汤,喝得我有些发腻,只是尝了两口便把它放到一边。翠莲不敢重话多劝我,她知道我或许有心事,端起汤轻轻的说了声:“柯安姐,那你什么时候想喝了就叫我,我再给您盛热的过来。” 说完翠莲转身离开的我的卧室,外面又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她和白禾禾打招呼:“白姐过来啦?” “怎么没喝?”白禾禾应该一眼就看到了翠莲手里的汤。 “柯安姐说她胃口不好。”翠莲小声的应着。 “那怎么行呢?”白禾禾焦急的说了声就端着汤走到我床边:“我说柯安,你现在都成这样子了还不补补,你到底是要怎样啊?来,听话,我去换一碗热的你把它喝了,你不想一辈子都这样躺着吧?” “我能站起来了好不...” 我话还没有说完,佘南阳和张勋从外面跟着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我还有端着汤站在旁边的白禾禾。白禾禾背着卧室门以为是入室抢劫吓得碗一丢,大声的叫了声:“啊...” “啊什么啊,是我啦。”佘南阳敲了下白禾禾的头:“骗我是吧?不是说你不知道柯安在哪儿吗?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俩,又不禁往外面看了看:“你们俩怎么找过来的?后面还有人吗?” “放心,没人了,我们是跟踪禾禾过来的。”佘南阳走到我床边:“我说柯安,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啊,受伤了自己在这儿痛,还让白禾禾把我们都瞒着。” “去去去...不告诉你肯定有原因的嘛。”白禾禾不服气的拉过佘南阳:“你还学会跟踪我了是不是?说,跟了多久了?” “真没多久,就今儿晚上,实在还不见柯安的消息张总急了,就...”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柯安说点事。”张勋冷着脸站在卧室进门处,打断了佘南阳说。 037、禾禾被跟踪(2踪) 白禾禾吐了下舌头鄙视的看了看张勋,佘南阳连忙推着她往外面走去。张勋先是出门找了扫帚把刚才白禾禾摔碎的碗扫掉,继而关了卧室门坐到我床边,盯着我,也不说话,只是眼圈有些红。很久才抿嘴深呼吸了下,蹙着眉头问:“为什么不回邮件?” 我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为什么不住院?” 我依然不做回应。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张勋把我的脸掰过去正对着他。 我看到张勋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张总,多注意休息。” 张勋的手还停留在我的脸上,没有用力但却使我无法动弹,“柯安,你是不是挺怵我?” “没有。” “邮件里我已经说过我辞职的事儿了,现在我也不再是你的上司,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依然不告诉我?” 张勋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像是要爆发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撼动不了我的心,对此依然显得很是冷漠,“这是我的私事,我想就不用告诉你了吧?” 这句话明显让他很是受挫,他捏着我的手开始松开,垂在身体的两边,往四周看了看又起身把另外一扇原本开着的窗户打开,在窗边点了支烟,背对着我说:“柯安,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喜欢我?虽然我从在滨海的时候,他第一次为我挡记者,为我在主管面前说好话开始就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但这话真切的说出来,还是让我显得吃惊。张勋这么一个冷得让人发颤的人,对朱伶俐的爱视若不见的人,怎么会喜欢我? 然而,张勋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更是震惊。 他依然背对着我,依然是冷若冰霜的语气,“张厚年的事情我去帮你查。” 我惊愕得几乎整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没有任何铺陈竟然直接提到了张厚年,那么这么些日子以来,他难道都在背后默默的看着?“你...怎么知道张厚年?” 张勋这才转过身来猛吸了口咽,浓浓的烟雾飘散在他的周围,映衬着窗外的黑色,把他显得特别高大,他微笑得看着我,“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我只是觉得任何人说帮我查张厚年我都能理解,惟独张勋我无法想象,毕竟张姓是大姓,我怎么也不可能把他和张厚年联系到一起去。但还是抱有疑惑的问:“你和他...是...” “父子。”张勋接过我的话,“你找我要过两次滨海项目的资料你忘了吗?你从面试那天开始就很在乎这个项目,所以我早就开始关注你在做什么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和张厚年有关系。” “你怎么会知道?” “你别忘了,华南公司也是我们的客户。” 但我还是听不明白:“滨海两个项目都是华南公司签的,当然是我们的客户。” “这些年华南公司开发的项目,大多都是由我们公司做广告策划。”张欣耐着性子向我解释说:“我和他们负责衔接广告的经理关系不错,这事儿一问就能知道。” “那你也知道这两个项目都是空壳的?” “以前不清楚,但现在知道了。”张勋掐灭了烟头,重新走到我的床头,抚摸着我垂在床边的直发想要尽量回避这个话题:“柯安,这次你忽然不见,可真是吓坏我了。原本我是没有打算这么快辞职,可我知道你在公司朱伶俐对你不好,我才提前了辞职的时间。现在,我和佘南阳的安勋广告已经在A市注册成立了,而且以前的老客户也都和我签订了下半年的合作合同,公司开始走向正规,我想,要不你过来和我一起?” 张勋后半段的话我几乎没有听进去,思维固定在他和华南公司的关系上:“我还是不大明白,你怎么会查出来和张厚年有关系的?” “滨海的项目我查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张勋垂下头凝视着我:“我是想等结论出来的时候再说,但是上周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了。” “你查很久?” “是,从你第一次借合同开始。你别忘了,那段时间微博上铺天盖地都是你的事,我也知道你出来工作,是为了帮父亲欠债,我不想看着你那么累。” “但你是怎么查到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查到的,总之我知道就好。”张勋刻意回避了他查找的经过,继而再次转移话题:“张厚年向来做事都是唯利是图,哪儿有钱他会往哪儿走,他和项目能牵扯上关系倒也不奇怪。这些年,我穷得上不起大学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去认他,可是这次我必须去,我实在不想有天他死后,我被众人责骂。” 我还是很难接受张勋是张厚年儿子这样的事实:“张总,这件事,我想我能解决。” “你不愿意我帮?”张勋没想到我会拒绝,目光立即变得有神:“柯安,你是不愿意我帮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喜欢你?” 我无言。 “宁川师范大学的校园里,那个总是被别人带着的女生,可是从来没有从我的记忆力散去。” 我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张勋,努力的寻找在学校时关于他的记忆,很是可惜,我没有找到。整个大学生涯里,叶一丁充斥了我所有的生活。 “你男朋友每天会去教室接你到图书馆的楼下,等你看书的间隙他再去食堂为你打来饭菜,他会喂你吃饭喂你喝汤。他总是骑着一辆黑色的三角自行车,带着你在学校穿梭。他每次有演讲的时候,你总是坐在演讲台的第一排,拼命的鼓掌后竖起大拇指。每次他有篮球比赛,你总是抱着他大堆的衣服坐在旁边,用清脆的声音大喊加油。每周五下午,会有一辆车来校门口接你,你们总是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分开他躲起来,等你上车后他再折身返回寝室,每个周日下午他又会站在老地方接你。” 这些点点滴滴,曾经占据了整个大学生涯,我以为随着叶一丁的死去我忘了,但没想到过眼前的张勋竟然替我回忆着,这让我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毕业的时候把学校花坛里所有的万年青里,都被捆上了他用纸折的山茶花,每朵花上都写着你柯安的名字。晚上全校毕业他作为学生代表演讲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你求了婚,你哭着冲上台扑在他怀里。” 张勋仍然不停的替我在回忆,而我早已哭成了泪人,伸手捂住他的嘴摇着头说:“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好吗?” 如果张勋不替我回忆起这些,我的记忆会停留在叶一丁离开我的那天,会停留在他挥刀砍向张南的那天,但绝对不是大学的时候。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整个大学时期,除了叶一丁在为你做着这些事情,我也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张勋用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你从来没有关注到,每天你图书馆等他为你打饭的时候,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我,你也从来没有关注到,每次你们骑车穿梭在校园里的时,身后也有个我。所以我想说的是,我把他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记在了心里,从在腾飞看到你的第一时间开始,我就告诉了自己,叶一丁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为你去做。只是我一直都觉得,你的时机和我的时机都没到,毕竟我们已经不再是学校里只谈爱的学生了。” 我没法听进去张勋说什么,只觉得很想叶一丁,前所未有的想。那些青涩的记忆,懵懂的初恋,一幕幕,再次清洗的浮现在我脑海里。很是迫切的想要再回到过去,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成长中我们都学会了等待,但时间始终学不会。 哭了好久,声音惊动了门外的白禾禾,她不顾佘南阳的阻拦强行的冲了进来,一把将我身边的张勋推开:“你有病啊你,没见到柯安受伤了吗?你还让她哭,你不知道哭会牵动全身的神经吗?” 霹雳巴拉一通责骂,竟然让一向冷傲的张勋退后一步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忘了...” “柯安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你还让她哭的怎么伤心?你存心的吧你?”白禾禾毫不退缩的继续骂道:“滚啊,谁让你们俩来这儿的。” “禾禾你别生气,张总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说不定是柯安一时激动了呢?”佘南阳随后进来打着圆场。 白禾禾顿时把气撒在了佘南阳身上:“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柯安是朋友,看到朋友受伤还哭得怎么伤心,你就不难过啊。”说罢把他们俩一同往外面驱赶着:“你们要是真为了柯安好就快走。” 张勋和佘南阳始终不好用太大的力气止步不前,只好任白禾禾推着往门外走去,张勋不时的回头看我:“我明天再来看你。” “别来了,永远都别来。”白禾禾一边责骂着一边用力推他们俩。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没心去阻止和说什么,面对张勋的感情我束手无策,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出卧室。 佘南阳走到客厅的时候还在说:“禾禾你不能这样,张总找柯安真是有事。” “有个屁的事,有事儿能把她惹哭嘛?”说着白禾禾打开了大门,随即又听到她尖声叫了声:“啊...你们怎么来啦?” 03带8、我要带她走 “我们怎么不能来?这是我的房子。” 外面传来的是仝跃天母亲的声音,那个深夜的晚上叫嚣着打骂白禾禾的声音,我怎么也不可能忘记。可是她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当初仝跃天带我们过来的时候,不是说过这房子已经被闲置很久了吗?如果她闯进卧室看到了我,岂不是一切都会穿帮? 仝跃天的母亲果然径直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我:“果然你们是一伙的。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绕来绕去还是要住我们家的房子?” “伯母,您怎么说话呢?”眼尖的佘南阳看出来了端倪,快步挽着白禾禾走到她面前说:“这是我们合租的房子,我们有交过房租,即使是您的,您也不能没经过允许就进来吧?” “你又是谁?”仝母盯着佘南阳问:“你们租的房子?合同呢?” 我看到站在他们的身后的翠莲,已经拿出了手机在发着什么,想来她应该是告知石小单这边的情况。心想不好,要是石小单和仝跃天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况,那岂不是更解释不清? “我是禾禾的男朋友。”佘南阳挽着白禾禾的手,抬起头好不怯场的说:“怎么样?我说的够清楚了吧?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否回去问你的宝贝儿子,是不是把房子租出来过?至于您要的合同,对不起,您没有拿出房产证也没有资格检查我的合同。” 几句话呛得仝母没了声音,但她依然不输气场的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提高声音很是凶狠的说:“跃天,你回老房子来看看,现在住的都是什么些杂碎。” 听她毫不客气的骂我们杂碎,张勋的拳头捏了又捏,走到她面前冷面道:“伯母,您作为长辈,怎么可以出口伤人?” “我伤你怎么了?也不瞧瞧这俩女人都是什么货色。”仝母嚣张的指着白禾禾:“尤其是你这个狐狸精。跃天都要结婚了,你说你们怎么还好意思住在这儿?” “我再说一遍,她是我的女朋友!”佘南阳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拦在她和白禾禾之间瞪大眼睛看着仝母道:“你要再敢出口伤人试试?” 她嚣张的气焰这才有些下去,“行了,等跃天过来再说吧。”说完就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张勋担心我再收到惊吓,进屋关了卧室门坐在我床头,安慰着我:“没事的柯安,不行我把你接走吧?住到我那边去,也没人能找你麻烦。” 我摇着头,就是一个劲儿的哭,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让我有些无奈。在为白禾禾伤感的同时,又隐隐想到自己和石小单的以后,是不是依然也会是这样子呢?仝母不管怎样的刻薄可恶,但她是个母亲,本质是为了仝跃天好。但石小单呢?他比仝跃天还要小好几岁,而我的情况比白禾禾还要糟糕,我们的未来又在哪儿? 连续长时间的大哭,让我有些累了,张勋轻轻地扑在我身上把我搂起来,我就在他的怀里安然的熟睡过去。睡梦中被石小单大声的呵斥声惊醒:“张勋,你干嘛呢?” 我睁开眼睛,看到张勋正对石小单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先不要把我吵醒。 石小单心疼的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我:“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张勋一边伸手摸着我的脸,一边说:“柯安让我来的。” 我想要解释,但已经无从解释,因为石小单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同时扭曲着很复杂的表情。愣愣的看了看我们,然后转身出去,“阿姨,他们仨都是我公司的员工,这房子是公司租下来给他们住的,你不要怪跃天,都是我。” “哦,这样啊,跃天你也真是的,干嘛不早说呢?”仝母听闻石小单的解释,好像瞬间就变得释然:“那我们就先回吧,也打扰人家半天了。” 我奇怪的是仝母对石小单的客气,那么跋扈的一个人,就凭小单的一句话就立马撤离打道回府。但同时也理解,毕竟石小单家庭的破碎,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就像她现在愿意让仝跃天取张落一样的,抛出家庭背景来看,我实在不知道张落的可娶点在哪儿。 “你先走吧妈,我等会和小单一块去接落落。”仝跃天殷勤的说。 她看了看石小单和我们一样,许是相信了我们的配对,是张勋和我以及佘南阳和白禾禾,这才罢休的离开,只是临走前在门口小声的和佘南阳说了什么,只听佘南阳说:“房租在我这儿呢,这几天不是陪落落在医院呢嘛,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随后石小单进了卧室,把张勋从我身边拉开:“张勋,谢谢你刚才替我们解围。现在没事儿了,你们先走吧?” 张勋对我和石小单的事其实是完全不知情的,但看着石小单的表现,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而旁边的佘南阳就没他那么沉得住气,估计想着反正已经辞职,就一副完全不怯的样子指责着石小单和仝跃天:“没事儿了就让我们走?凭什么是我们走?你们是谁啊?” 仝跃天大概从来没有想过,在白禾禾的身边会出现一个这样的男人,拳头顿时就抡了起来像是要给佘南阳打过去的样子:“我是谁?你问问禾禾我他妈是谁?” 白禾禾在旁边怯声的说:“南阳,要不你们先走吧。” “走?凭什么?”佘南阳毫不示弱的指着仝跃天:“他,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男朋友?禾禾,就他这样儿的,怎么好意思做你男朋友?你被他妈打的时候他在哪儿?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又在哪儿?你到底是她的女朋友,还是她养的一只狗?我想...” 话音未落,仝跃天一圈打在佘南阳的脸上:“你***才是狗。” 佘南阳用手擦干鼻子上的血迹,一拳回打过去:“如果你爱不了她,就请不要耽误他。” “你他妈说什么?我耽误不耽误与你有什么关系?” 仝跃天还想打回去的时候,被石小单把他的手捏住:“张勋,念在我们同事一场,你带着他走吧,我不和你们计较。” 张勋耸耸肩:“石总,柯安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再看到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想带着她一起走。” 这是男人之间**裸的挑衅,张勋盯着石小单的眼神没有半点的退缩,一副今天不把我带走就不会罢休的状态。而佘南阳在旁边,也附和着说:“像你们这样的浮夸公子,真以为有两个钱就可以随便玩弄女人了吗?他们是人,不是让你们花钱圈养在这儿就可以的动物,你们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你***闭嘴。”仝跃天厉声呵斥着说。 房间里一度安静了下来,但我的脑子里还很乱,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四人聚在一起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想过佘南阳和张勋今天会是如此的刚强。只是我和白禾禾的内心,肯定还是愿意选择留在这儿,但是张勋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动摇了。 “石总,您和陈助理的恋情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柯安是受过很多伤害的女人,她曾经的幸福我亲眼见到,她有的不幸我也跟着一同经历,而你呢?她在经历幸福的时候,你还花着家里的钱玩着赛车魔术,不食人间烟火。她在经历痛苦的时候,你不过是玩弄着身边的助理,为她买名车名品。所以,我要带走柯安,我想也只有我才能给她所想要的幸福,而你石总,即使有再多的钱也家业,你也给不到她幸福。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你能保证以后有一天,你的家人不这样对柯安吗?石总,您今年不到23岁,可是柯安已经快要31岁了,她再也不是小女生,她禁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这是我们俩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石小单毫不动容的说:“张勋,我是念在你为腾飞做了不少贡献的情况下,今天对你客气一点,别给你点儿眼色你还要开染房!” “您也可以继续对我不客气,可是今天,我不管说什么也要带走柯安,即使她不愿意我也要坚持。因为她现在或许不明白,总有一天她会醒悟,谁才是能给她幸福的人。” 石小单还想要说什么,他和仝跃天的手机铃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响了起来,紧跟着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039、小单的表9白 不需要过多的猜测,敲门的人应该是张落和陈姗姗,她们在不确定石小单和仝跃天是否在房间的情况下,先是打电话确认。可是房间里的局面已经很混乱了,再添上她们俩人我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张落一旦在这儿看见了我,以她和金俊中的关系,完全有可能告知金俊中,我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艰难。出车祸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这是第一次让我觉得恨,恨自己为什么不多加小心,为什么会变成连路都不能走的废物! 只见石小单的表情顿时被僵住,而仝跃天还好没有太强烈的反应。他们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去开门,外面还在持续的响起敲门声。聪明的张勋也大概明白了什么,冷笑一声到我床边低声轻语着问我:“我现在带你离开好吗?” “不可以。”石小单低声强烈制止着张勋,然后带着仝跃天和佘南阳离开卧室,让白禾禾和张勋陪我留在这儿,转身离开并反手将卧室门关上,在外面小声的说了什么。 随后就听到陈姗姗的声音:“我说你们俩躲这儿干嘛呢?” “1万2,正好,你看我要不要给你打个收条?”仝跃天说。 “你们俩怎么跑这儿来了?”石小单在和陈姗姗和张落对话。 “刚才阿姨来电话,说你们俩在这儿有事,让我们来看看。”张落倒是一下道出了实情。 “我们没事儿,收房租呢。”小单说。 “那完了吗?收完我们走吧,阿姨还在医院等我们一块吃饭呢。”陈姗姗说完应该是认出了佘南阳,“哟,你租的这房呐?” 佘南阳没有接话。 她继续说着:“这是小单,总部销售部经理,我男朋友。” 这样的炫耀让佘南阳有些看不下去:“哦,我已经辞职了。” “看什么看,我的卧室有什么好看的?”佘南阳像是提醒着谁。 我估计,应该是张落在往卧室的门缝里看着什么,心里变得紧张,要是她看见了我在里面,我不确定金俊中会不会很快知道。 “姗姗,你和张落帮忙把钱给阿姨送过去下,我要和跃天去趟酒吧,他那出事了。”石小单想要尽快把她们劝走,故意说着。 “哦,直接打过去不好了吗?干嘛要去送。”陈姗姗嘟囔着说。 石小单不客气的说:“让你去就去,哪儿这么多为什么。” “噢。”陈姗姗在石小单面前,如此的乖巧顺从,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外面很快重新安静了下来,以前我从不认为石小单这样利用陈姗姗有什么不可以,听完张勋之前的那番话后,我忽然变得有些难以接受。他们俩条件相当,或许本就应该在一起才可以,而我不过是偶然间进入石小单的陨石。 这样的想法冒出的瞬间让我动摇了,而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仝跃天和石小单至少目前还逃不出他们家人的掌控,不管再把我安顿到哪儿去,今天的情况都有可能再发生。而张勋不同,他更成熟更稳重,做事情也会更有分寸,更重要的是他是完全独立的一个人,不受限于家庭的管控。 于是点头答应了张勋:“走吧,去你那儿。” 张勋激动的起身打开卧室门,对着门外的佘南阳说:“南阳,来帮忙把柯安抬走。” 我看到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白禾禾:“柯安,你真走啊?你理解下小单现在的处境好吗?再忍忍,很快就能好的了不是吗?” 我摇摇头,她和仝跃天的现状告诉我,这不是很快就能好,即使石小单和陈姗姗分了手之后,依然还有很多的破事。我现在只想尽快把张厚年揪出来,把我爸的那些钱还回来还给债主,我们一家人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至于最终的归属在哪儿是谁,我不想再去想。 石小单见我真的答应了张勋,刚才一直在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冲进来快速的将张勋推出卧室,短时间内把门反锁,“你真的要走?” “嗯,先去那边吧。”我平静的回应。 “不可以,我没办法忍受你和另外的男人同处在一间屋里。”石小单激动的握着我的手说:“我已经很努力了,真的,就像白禾禾所说那样,很快就能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不想把你推倒风口浪尖上,我不愿意让你在这个时候受到所有人的关注,你能理解我吗柯安?” 我沉默着不予回应。 “柯安姐...为什么你不理解我呢?”石小单情急之下不停的说着:“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看着我和陈姗姗出双入对心里不舒服,可是我不这样又能怎么办?你要知道,我每天过的也不比你轻松,如果我不选择拉她暂时挡在我的前面,她会不停的加害你,不仅仅是她,也还有张落,而你在腾飞公司的这段时间也不会太平。” “柯安姐,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男生了,我不会冲动也不会鲁莽,我做任何一件事的时候都在考虑你。我想要给你最好的生活,但我更想要通过自己努力给予你。我也明白,你是经历了很多,所以我不会选择鲁莽的和家里断绝关系,我有这样的家庭背景我为什么不去利用?我为什么要为了爱情就重新开始?而且抛弃父母这样的做法,会为对你更加不利这个我明白。 现在公司的法人还不是我,一旦我爸把我赶出国外,或者就算我和他们断绝关系,可是我又该拿什么来给你未来,你的处境又会是怎样?BQB的策划方案已经确定,等后面全部制作完成后款项就会打到公司来,而那时候销售部的业绩才算完成。我也算完成了年初答应我爸的计划,腾飞整个公司就会属于我个人你知道吗?到时候我和你在一起,没有任何人会说我什么,即使我爸不答应,我也不用管他。再说,倪娟阿姨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做出了成绩不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的,她到时候会替我在倪彦阿姨和我爸面前说好话的。” 听到石小单提起倪娟,我心里颤了下:“倪娟?她和你说什么了?” “倪娟阿姨是我很敬佩的女人,从我16岁那年被送去挑战生存训练回来,她就开始和我沟通。她和所有的长辈不同,她懂我在想什么,也知道我要什么。所以这些年,我遇到难题的时候习惯性的去找她求助。是她告诉我让我先稳住,你毕竟不是小女生,你不能再陪着我一同成长。所以我选择了让自己迅速的长大,变成能给予你未来幸福的男人。我曾任现在还没有到时机,可是已经快了不是吗?是,我承认自己也有自私的想法,希望在我母亲临走之前,让她看到我和张落都比较安稳,但这不会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现在,这儿已经不安全了。”我心里是很明白我也爱他,可是这样的爱太不现实,“小单,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那番话吗?事情没有走到那一步的时候,我们俩不要用爱或者未来把我们束缚了好吧?我去张勋那边,只是想要让自己的处境更安全一些,现在是最关紧的时候,我不想让自己出什么意外。” “我说过不会再为难你,可是你非得要去张勋那儿吗?不可以是别人?” 我摇摇头,“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别人。” “你是知道的,你就是我梦中情人的摸样,原本以为那么一瞬间就会过去,可没想到老天让我抓住了你。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为人妻为人母,而且是站在张家的窗前,你知道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间像是看到了谁吗?你应该明白,真的像我姐,特别特别的像。后来我们俩走得越来越近,你被张家逼迫得赶离了A市,我真的觉得像是那年看到我妈被我爸和爷爷奶奶赶走的场景,但是你们有本质的不同,我妈是真的做错了事情,可你没有。” 石小单说到激动的时候,竟然声音带着些沙哑:“对梦中情人那样的的爱恋,对姐姐的依恋爱护还有母亲的依赖不舍,这三种感情同时出现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你觉得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如果你执意去张勋那边我也不拦,但我想要你相信我,我虽然没有见证过你的幸与不幸,但是不代表我不能陪你走完未来的幸福。等这一关度过之后,我一定会向全世界证明我爱你,我会向所有不看我们的人证明,我能给你比任何人都更安稳的幸福。” 在同一天,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男人站在同一个位置,握着我的手掏心置肺的说着动情的话,我有些不敢相信也觉得难以抉择。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我陷入感情纠葛的时候,我需要张勋尽快和张厚年联系,等待张欣和我爸带回来北京的消息。 040、转移移落脚点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听得鼻子发酸,石小单能为我做出这么多改变我也感动,他身上那种青涩的成熟那种带有幼稚的袒护,也确实撼动着我。 我柯安何德何能?会有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男人深爱着我,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不同,但表现出来的炙热都让我快要窒息。 有时候感情其实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明知道和石小单的未来充满了荆棘,明知道张勋的成熟或许更适合我未来的安稳,但我内心的天平依然不自觉的倾向了石小单。也许就是在我孤独的时侯站在窗台的那么一眼,也许是我被许安芷要推向湖中那么的一霎,也可能是在派出所出来时我无助的一瞬,更可能是他年轻的身体在某种特殊时刻传递来的能量。 可是怦然心动的感觉,真的能打破现实的阻拦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我能做的不是急于做出决定,而是默默的听着,将它暂时封存在心里,在自己无助或是孤独的时侯,分享给自己听。 石小单还是喃喃,可是我却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即使我给任何人的感觉都是淡定得如一湖平静的死水,可是他早已经让它泛起了涟漪,“小单,别再说了。还是那句话,这儿已经不安全了,而你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我,先陪着陈姗姗吧,我去张勋那儿。” “可是...” 我抬头按在他的唇边:“没有可是。” 说完后我叫了张勋进来,石小单立即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张勋:“照顾好她。” 张勋把卡退还给了石小单,余光轻视了看了他一眼:“不用你交代我。” 然后,我在所有的人惊讶的目光中,被佘南阳和张勋抬下来了楼,石小单站在担架旁边跟着下了楼,却始终没有再说什么。目送着我上了张勋的车,我的视线被遮挡,看不清楚他到底等候了多久才离开,但我心里能感觉到,他应该站在原地很久... 我不承认在短时间内做出和张勋离开的决定是冲动,甚至觉得我应该离开腾飞,就算腾飞变成石小单的企业,只要石腾雄不想我们在一起,他照常有的是办法来阻止。现在我已经习惯了职场习惯了工作,就算到时候钱能追回我也不想回家吃着闲饭。所以综合考虑,或许去张勋那儿先安顿下来,等所有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去他公司上班,好好的锻炼自己一番也未尝不可。虽然这样做有些像是利用了张勋的情感。但我还是认为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而且真正去到他家里后,我想我会和他先说清楚。 经过一番折腾回到张勋家里已经很晚了,他家是一室一厅的公寓,他把我安顿在了主卧室休息。为了不想要他太过担心,上床后我就说自己累了要先睡觉。 他还是不放心的帮我检查了下睡姿对不对,枕头高不高,然后就在旁边的地板上打了地铺,“晚上我睡这儿,你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叫醒我。” “嗯,先睡吧。”我平静的说着。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根本没法睡过去。 第二天张勋早早的帮我做了早餐,端到我的床边想要等我自然醒来,其实他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整夜都没有睡着。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睛:“你起这么早?” “醒了?睡得还好吗?我帮你熬了点粥,趁热吃吧。”说着端起放在床头的鲍鱼粥,另外还有一个煮的鸡蛋,“现在能稍微坐起来点吗?要不就这样我喂你吧。” 张勋此刻的温柔,在我的记忆里是第一次出现,我有些无所适从,我宁愿忍着腰疼自己吃,也不习惯他喂我,“不用,你帮我垫个枕头,我自己来吧。” “等会儿我让罗罗过来照顾你吧?我去找下张厚年。”张勋说。 “哦。”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南阳昨天晚上也去联系了个骨科医生,是个退休的老中医,他等会儿也会来帮你看看伤。”张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婆婆妈妈过:“现在的医生都不怎么靠谱,还是得要这样的老中医才行,说不定治疗几天你就能下地走路呢。” “好。” “腾飞的手续我和南阳都办好了,要不你看你就当作旷工自动离职吧?反正以后到咋们自己的公司,也不会看你之前的什么不良记录。” “自动离职?”我含着一口粥,摇摇头说:“不行,上次我签的订单还没完成呢,说好的一个月,要是完不成客户肯定会起诉腾飞公司的,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外包的电子产品?” “是...现在距离合同约定的时间过去大半了,再不完成公司会面临巨额赔偿的。” 张旭低头蹙着眉头想了会儿,“柯安,这客户是不是和张厚年的事情有关?” “你怎么知道?” “这笔订单我一直觉得有问题,那么点儿产品的宣传需要到出产地拍摄照片和视频,这部分成本也是不小的数字,更重要的是如果是从源地址订货出来的产品,他为什么不联系厂家把这些拍好随货发回后找人处理?而是这样再返回去折腾一遍?来回拍摄的开支这是笔不小的费用,是商人谁不知道要节省成本?” 这是我完全没有想过的问题,毕竟我对进出口这块是一窍不通的,只是觉得这笔订单是单纯的为了卡我的时间。听闻张勋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蹊跷,“你的意思是,这批货本身就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现在还说不清楚,但不像是正常的单子就是了。” “你猜的没错,这笔订单来签合同的时侯,正是张厚年的情人来签的。而且卡的时间点是一个月,我恰好就在这个月内出了车祸,所以我一直觉得我的车祸是和订单有关系的。” “我今天去查查这单货,至少我怀疑不是单纯的卡时间要赔偿这么简单。” 张勋离开后我有点儿后怕了,亏得是他提醒了我,要不然我还真的以为雷希就是为了拖延我的时间。如果货有问题的话,不管我多久交出方案,都有可能把我卷进去。而进出口乃至工商这一块我都不是很懂,只有等着晚上张勋回来的时侯,看能带回来什么消息。 没过多久罗罗就拿钥匙来开了门,还是如之前见到她那般小清新,放了东西就径直走到我的床前,笑得很是灿烂:“柯安姐,张总让我今天来照顾你。” “辛苦你了啊,其实也没什么照顾的,我这两天已经好很多了。” “我不辛苦,腾飞那边我也辞职了,现在跟着张总做他们公司的行政呢。张总公司这段时间签了很多订单,好像挺红火的样子,他们两人根本都忙不过来。柯安姐你快点好起来吧,等你好了来公司看看,就知道比在腾飞好不少了呢。”罗罗没心没肺的说着。 “呵呵,你怎么也去了?” “腾飞呆着有什么意思啊?陈姗姗那样的人都狗仗人势的,调去销售部了还每天来为难行政部,有点什么小事情就把我当成杂工来使唤。”罗罗絮絮叨叨的说:“还有朱伶俐也不好相处,行政部有点儿没有配合好策划部的,总部第二天就能知道。有时候明明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也害的我们老被罚款老挨骂。还是张总这儿好,我来公司也是张总介绍的。” “哦...你哥呢?最近我受伤也没有联系他。” “对哦...”罗罗拍了拍脑袋:“上次给了禾禾姐光盘她一直没回话。” 我迅速的想了下,许安芷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但是雷希这事儿暂时还没有结束,定然也不能先断了许安芷这边,“罗罗,要不你和你哥说说,让他再拖一段时间吧?等我伤好之后我约他见个面。” “我哥那儿倒是无所谓,他现在把许安芷带回了家里,就跟正常恋爱差不多。”罗罗“咯咯”的笑着说:“从我嫂子跑了之后,我哥好多年也没有过女朋友了,正好让他尝下有女朋友的滋味。” 罗罗闲着没事儿的时侯,就和我说起他们家的情况。他说他们家就是土生土长的A市本地人,在他小的时侯家里发生过一场火灾,爸妈在大火中丧生,后来他哥为了让她念书就错学开始在社会上飘荡。那次火灾让她成了全市的重点新闻人物,楚彭他们家看完新闻后就来支助她上大学,让他哥去了游戏厅上班。 罗罗是张勋研究生时的小师妹,张勋研二的时侯她刚大一,两人有来往但不深,去年毕业后来腾飞面试,恰好在公司碰到了张勋,后来他被顺利录取后,就一直认为是张勋在背后找行政部的领导说了好话。所以现在张勋离职,她自然就跟着离职了。 张勋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老中医确实比仝跃天请的医生好很多,他一到就取下我身上的石膏板,用摸骨的方式帮我扭了几下,“你下午下床试试,应该可以用的上力了。但是还要借助拐杖,不能长时间走动。” 041、张1勋的曾经 随后医生为我开了药房,让罗罗先帮我煎着服下,他明天再过来再帮我看看错位的关节那些,应该就会恢复很多。时间上也正好合适,我期待着这个中医来持续为我治疗,因为明天倪娟和曾子诺就会来A市带医生去看石小艺那儿,而后天要是能勉强多走两步的话,跟他们一块儿去茶园也不至于那么麻烦。 晚上张勋回来的时侯我正好借用拐杖的帮助在客厅里来回走,他换走了罗罗问了下我的情况,听说中医效果还不错,又急着去厨房做晚餐。 张勋的厨艺很不错,每道菜都像是出自于酒店厨师的手,不过吃饭的时侯我注意到,他根本没怎么吃。小声的问了下他怎么不吃?他只是浅笑着说:“没事儿,我不饿。” 看他的状态不是特别好,我也不敢问他今天去找张厚年的事,忍着吃了晚饭不敢长时间站或者坐,又回到床上躺了下来。张勋收拾好后和我招呼了声让我自己看电视,他晚上要加会儿班在行。 昨天晚上通宵未眠,今天也只是下午睡了一小会,没等到张勋睡觉我就提前睡着了。只是迷糊的时侯,听到他在外面小声的通电话:“我在加班。” “没在家里,你不用过来。” “我没有...” “和柯安能有什么关系?你不要闹了行不行?” “朱伶俐,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已经离开腾飞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那你说还需要多少?” “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两个月之后给你怎么样?” “不要总是用这套来压我好吗?我没有利用过你...是,我承认最穷的时侯你帮了我,可是这并不等于要用一辈子甚至是婚姻来偿还的啊?” 这个电话张勋打的时间很长,大约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而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后来外面安静之后,我不停的听到开易拉罐的声音。 估摸着刚才的电话是朱伶俐打来的,张勋应该心里难受在外面喝闷酒,于是起床杵着拐杖,装着去卫生间的样子出门,不经意的问:“大半夜的,怎么在喝酒呢?” “把你吵醒啦?”张勋看到我,又没了那么激动:“没事儿,你快去睡吧。” 我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张勋的面前已经摆满了很多空的啤酒易拉罐,半躺在沙发上像是在想着什么。我悄声走过去躺在贵妃椅上,“我陪着你喝吧。” 我想,他现在心情一定很难受。 张勋有些微醉,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柯安,朱伶俐借我1万块钱,我还了10万还没还完,你说我是不是笨蛋?” “你不是...张总,只要是能用钱还的债其实都还好。” “可现在这债用钱也还不了怎么办!” “其实我倒觉得,朱伶俐还蛮好的...她可能也是...爱你。” “爱?是,她是爱我。”张勋一口将手上的一罐啤酒干了下去,重重的捏碎了随意丢在茶几上:“可是我***不爱她啊。” 张勋和我说这个问题的时侯总觉得奇怪,这样像是兜圈圈的复杂爱恋,在我以前的世界里想都不敢想。总觉得两个人相处,只要其中一个人足够爱对方,一定是能够感动的。但他对我好,我没有感动到要想和他在一起,朱伶俐对他也很好,他依然也没有。 “嗯...我知道。” “你不知道...”张勋否定了我说:“朱伶俐从第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她就是个骄傲的公主,我穷的吃不起饭上不起学的时侯,她像是施舍小狗一般替我付了学费。是,我感激她的出手相助,可是我不是畜牲,我是一个人...上大学的时侯,她会对每个人说她替我付了学费,她是多么多么的爱我。可是柯安你知道吗,这种爱对我有多大的压力?” 张勋不停的喝着,一口就是一罐,目测了下茶几上,至少已经有20几罐了。我想他是醉了,要不然他绝不可能在我面前说起这些,他做为一个血性男人不愿意去提的过去。 但他还在继续说:“每个同学都知道,我这个穷小子攀了高枝。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从第一次接受她的帮助后,我再也没有要过她一分钱。我每天空闲时间打三份工,周末暑假更是每天20个小时的兼职,我在第二年的时侯就换完了她这些钱。可是你知道吗?我把钱还给她的时侯,她哭着说我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随手把钱丢给了路边的乞丐。我辛辛苦苦挣回来的钱人家连看也不看一样...” 我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有插言,我知道张勋现在需要倾述。 他说大学四年,其实朱伶俐真的就只偶然的帮助过他这么一次,可是这一次却成了他背负一生都还不清楚的债。他研究生毕业后,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进了腾飞公司,但没想到还是钻进了朱伶俐的圈子。在他进公司两个月后,朱伶俐就来了公司和他成了同事。他是后来才知道的,杨总是朱伶俐他爹。 “柯安,我当时真的好想辞职...可我找个工作不容易,而且朱伶俐告诫我说如果我要辞职,如果我不报恩与她,她会和我同归于尽。这些年,她吃药割腕自杀甚至跳楼的戏码每年都会发生几次,我真的受够了...” “我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让自己强大起来,我能站在张厚年的面前告诉他说,你瞧瞧你曾经抛弃的孤儿寡母,一样长成了人样,同样不比你当年要攀附的家庭差到哪儿去。为了这样的目标,也不想看到朱伶俐因为我出什么意外,这些年我都在忍着。是,以为我没有及时离开和她说清楚,造成了今天依然纠缠不清的状况,甚至在朱伶俐看来,这些年我们就是恋人。可真的不是,她心里有病,真的我觉得她有病...想要得到的东西,总是不顾一切的去得到,太恐怖了...” 我从没有想到张勋和朱伶俐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可是我竟然能够理解朱伶俐,她的家境一定特别好,从小想要什么都不可能得不到。而她认为感情也是同样的,性格的偏执扭曲和执拗,让她钻进了张勋的牛角尖。 只是反而不理解张勋,面对这么一段固执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学着接受?难道面子上不能比女人强的观念就那么的严重?甚至觉得他们好像一路人,都偏执得让人担忧,哪怕连一点点思想也不愿意去转变,就坚持自我的认为是对的,就要那么走下去。 眼前的张勋让我有些说不上的感觉,总之不如我所想的那么好,也不如佘南阳曾经八卦时说的那么不好。 后来他还在说着,说他的所有目光都被我吸引,对我如何钟情之类的,但我却没了昨天晚上的感动,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犯贱和残忍。因为当年的我和叶一丁在一起,他得不到所有一直吸引着他,而朱伶俐紧追在他身后,只要他转身就能抓住,但他就是不愿意。 听着他无止境煽情的诉述,我决定明天等他醒来后,好好找他谈谈。 只是第二天一早,张勋又早早的出门,随后还是罗罗来照顾我。还是老时间中医又过来,为我推拿之后又针灸了下,下午的时候果然又比昨天好了很多,至少能坚持单独站立的时间已经能维持大约1小时左右。 5点多,白禾禾敲开张勋的门:“柯安,倪娟打来电话到我手机上,她让我告诉你他们已经到了。” “佘南阳告诉你地址的?” “当然,他要敢不告诉我,我就去劈了他。”白禾禾看到从厨房出来的罗罗,笑着打了招呼:“罗罗你在这儿呢?你哥最近和许安芷怎么样?” “挺好吧...呵呵。” “那就好啊,这楚彭老让我帮他找女朋友,要是他能把那祸害给收了也还算不错。”白禾禾不客气的把脚搭在沙发上,顺手拿起张勋买的苹果啃了一口:“这儿住的还习惯吧?我看你今天气色不错啊,怎么着?可以下地走路了?” “嗯,张勋找了中医。” “嘿...看来着张勋还挺靠谱嘛。不过柯安,昨儿你走后小单可算是崩溃了啊。”白禾禾咬了一口才发现没洗,连往外吐着:“呸呸呸....都没洗呐。” 罗罗在旁边连声道歉,把茶几上的苹果端着进了厨房,白禾禾拿出手机递给我:“诺,你给倪娟回个电话吧,她们好像去了小艺姐医院,估计想让你过去呢。” 我接过手机拨通了倪娟的号码,倪彦刚接上他们俩准备先去吃饭,倪娟和好友见面的心情显得还不错:“柯安,我和你师父到A市了啊,晚上一块吃个饭。” 我本能的想要拒绝,但这次事关重大,如果谈得好的话我和石小艺似乎就能脱离和金俊中的关系。但想着他们都算是石小单父辈的关系,晚上倪彦是石腾雄肯定会参加,有些犹豫的说:“娟姐,我...” “你什么你,在皇朝酒店,你来就说我的包间,让服务员带你来就成。”倪娟爽朗的打断了我:“别扭扭捏捏的啊,我可不喜欢这性格。” 这让我没了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了下来:“好...” 我刚回答完,就听到对面传来好像是倪彦接电话的声音:“姗姗,晚上在皇朝酒店,你提醒下小单早点过来啊,就说她倪娟阿姨和丘叔叔都在。” 042、现兑现了承诺 “7点吧,估摸着等所有人到场也差不多这个点,说好了啊。”倪娟在电话这头催着我。 我又想说脚还不方便,但她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原本还真没有想过倪娟回来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好像石小单他们家全家出动像是迎接贵宾那么庄重的迎接她。可是晚上去要面对陈姗姗,这总不是那么好的一件事,不过心中的期待又胜过了顾虑,不管怎样倪娟总是要见的,石小艺这件事一天不解决留在我心里也不舒坦。 6点左右的时侯张勋回来了,我提出要和白禾禾出门,张勋有些紧张:“你现在的情况,要去哪儿?” “有个朋友从拉萨回来,约了我吃饭。” “我陪你去。”张勋板着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陪我?会是一种怎样的场景?让他再和石小单面对面?可是如果他不去,我尴尬的坐在石小单和陈姗姗之间,又该怎么办? 白禾禾收回了放在茶几上的脚:“其实按我说啊,晚上你不去算了,给倪娟说说你脚受伤这事儿。” 白禾禾刚说完,她的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她看了一眼趁着张勋进卧室换衣服的间隙,把手机递给我:“行你去吧,小单也让你去。” 短信是石小单发的:“禾禾,你晚上送柯安来吧。” 我往里看了眼正在换衣服的张勋,悄声说:“他让我们俩去?” “你傻啊,他是让我送你自己单独去。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正式和他爸接触,难道你还真带着张勋?你可别忘了,他爸还以为你是金俊中的女朋友呢。” 白禾禾这么一提醒,我才吓得连忙冲里面的张勋说:“张总,你不用换衣服,禾禾陪我去就好。” 张勋正好换上一件浅烟灰色的衬衣,一边扣纽扣一边探出头来:“不行,禾禾照顾不到你。” 如果你爱的人对你霸道中透露些温柔,也许你会觉得这是一种幸福,可对于你不爱的人他这样,你只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而我现在就是这样。我撇了撇嘴起身,慢慢的挪到卧室站在门边儿:“我们谈谈吧。” 张勋转头一愣:“谈什么?”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说了很多话,这几天我都借住在你这儿,不希望让你有所误会,想和你谈谈。” “你说。”酒醒后的张勋,显然没有了那么多话。 “我很谢谢你能收留和照顾我,但我觉得...你可能误解这次我借住你这儿的意思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特别好的上司,从进滨海公司的第一天起,而从来没有过男女之间的...” 张勋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下,但很快恢复:“嗯,你继续。” “你也知道张厚年那边的事情我还没弄好,我爸欠的那些钱也还没还完。而且我最近很乱,完全不想谈感情这件事儿。当然,我很感谢你能帮我,你对我的这份好,我会铭记。”说出这番话我觉得轻松了不少,“我想说的其实是,我不希望你在我身上用那么多心思。朱伶俐只是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但她对你很好,我希望你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多把心思放在他哪儿。换一种心情去看待一件事,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张勋沉默了一会儿,“总之你的意思就是,晚上不希望我去?” “嗯。”我点点头:“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现在还不愿意你介入我的圈子。” 我知道这话有些直接,但面对张勋的衷情我不愿意用委婉的方式去说,心不在他身上,爱不起来,如果不说的足够明白,也许就会误了他。可我也不得不承认,现在住在他这儿确实有些误导他,所以更要把话说清楚。 “这两天我去找过张厚年,晚上我等你回来。”张勋的自尊心极强,他没有再继续要求。 之后我换了贴在身上的膏药,杵着拐杖和白禾禾一同去了皇朝。到的时侯刚好碰到倪彦的车过来,曾子诺披着纱巾冲我温婉的笑着,“柯安,怎么回事儿?” 倪娟和在高原上不同,有些沉重:“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儿,前段时间出了车祸,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说完我又客气的和倪彦打了个招呼,把白禾禾介绍给她们认识了下。她就把我交给了曾子诺,自己开着车暂时的离开。 ,有倪娟在场的情况下,当然是受到了最高的礼遇,被安排在皇朝最好的套房内,奢华至极。很快孟石凡也带着石小艺道场,石小艺见到我的时侯,嘴唇稍微动了下,但依然是一副目光呆滞的样子。 倪娟看着石小艺的状态,微微有些心疼:“小艺,来啦?” 石小艺毫无反应,木讷的坐到了我身边,摆弄着桌上的汤匙。 石腾雄叹息了声:“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石大哥,已经这样了也不能着急,陈医生不是看过了吗,也是有希望能短时间恢复意识的。” “哎...能在走之前醒来下就好。”石腾雄的想法和金俊中相同,只是出发点好像不那么一样。 倪娟和石腾雄家长里短的说着,我就坐在旁边不吭声,他们老友相聚,我其实是说不上话的。只是我觉得桌布底下有人在踢我,我敏感的感觉到了应该是坐在旁边的石小艺,我把手下意识的放进桌布的下方,果然很快就收到了一团像是纸条样的东西,然后我迅速的把它收了起来,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丘栩也跟着到来,坐在了倪娟的身边,“对不起啊老婆,路上有点堵车。” “不用和我说那么多,迟到的惯用借口嘛。”倪娟当着众人的面儿打趣着丘栩。 过了会儿石小单才独自一个人过来,他一到倪彦就问:“姗姗呢?怎么没来。” “她有事儿。”石小单板着脸坐在了石腾雄的旁边,“爸,协议我可是带过来了,今儿当着大家的面儿,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哈哈哈...”石腾雄爽朗的笑着拍了拍石小单的额头:“你这小子,一天就惦记着要自己做事业。爸手下的什么不是你的?行行行...签就签吧,但我可得告诉你啊,要是腾飞公司交到你手上给我做不出心意和名堂,看你怎么和在场的人交代。” 最终石腾雄还是在吃饭之前,就将石小单带来的转让协议给签了。看得出来,这个慈祥的父亲脸上,没有半点对财产的眷恋和不舍,有的只是对自己儿子的期许,希望他能真正成为叱咤商场的男人。 签完协议石小单就像得到了宝贝儿似的把他装进文件袋里,举着酒杯一一敬了在场的人一杯酒。 倪娟笑咪咪的对石腾雄说:“石大哥,小单可是真的长大了,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哎...总算是过了他这一劫了。你说以前那样,哪儿像是做正事的人嘛,这还是亏得你们多劝说教育啊。”石腾雄感概着说:“你可不知道,这白头发的一大半,可都是被他给气的。” 倪彦拐了下石腾雄:“都过去的事儿还提他干嘛?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也算是小单的成人礼不是?” 截至到现在,我才算知道了石小单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他要我亲眼来看到他和石腾雄签订腾飞公司的转让协议,因为协议一旦签订,他就算是自主法人,会有自己的收入来源,才可以由他自己做主。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所有人都认为他还是个孩子,不敢把任何事情放手交给他去做。 石小单虽然签下了协议,但并没有表现得和我过分的亲昵,只是敬酒到我这儿的时侯会意味深长的看我那么一眼。我心里有些难受,总觉得堵得发慌,这种看起来像是家宴的聚会,总觉得我显得有些多余。 倪娟的酒量特别好,她和丘栩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也很融洽,两人频频举杯敬着石腾雄和倪彦,倪彦喝多之后就开始不停的说一堆感谢倪娟的话:“娟...我这命算是你给的,我真的谢谢你。” “说那些干嘛呢?明儿你记得带着陈医生给小艺再治疗下,你和陈医生熟,不用我再多叮嘱什么了吧?” “娟,亏你们都惦挂着小艺,不过她这事儿我放心交给你来办,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相信。”石腾雄也有些微醉,满脸红晕的说:“柯安男朋友前几天还来找我,说要带小艺去韩国做手术治疗。你说去韩国做哪门子的手术?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还那么远怎么回来...所以啊,我就放心你。” 倪娟撑在桌上,优雅的端着红酒杯:“石大哥,你这样说的话我要不敬你一杯,可真就是我的不对了。” “哈哈哈...你永远都是那么能说会道。”石腾雄打着哈哈端起酒杯:“来,我敬你。” 倪娟轻碰了下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牵起我的手举在桌上说:“石大哥,今儿晚上还有件事儿,我想得当着你的面儿说好,要不我这心里膈应。” “哈哈,我们俩还有什么膈应不膈应的,你尽管说。” “石大哥,小艺她现在没有太多的意识,所以我得要先和你谈谈。咱们交情归交情,生意还得要谈着来的不是?”倪娟点了支女士烟,“小艺身上有门绝活儿呢,你该还不知道吧?” 043、不能太心能急 “绝活儿?”石腾雄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石小艺:“她都这样了能有什么绝活?” 石小单立马不服气的接过话:“爸,我姐怎么了?你把她当成正常人行不行?” “小单。”倪娟呵斥住石小单,把石小艺掌握了秘方这事儿,在饭桌上说了出来。 她一说完曾子诺合时宜的补充道:“石总,小艺现在有秘方,这是我们中华茶业的骄傲,咱要是把它研发出来赚不赚钱其实都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咱能把这样的技艺传承下去。而不是等着有天...” 曾子诺没说完,因为任何人说到这儿,多少会带些伤感。如果在石小艺有生之年不把这套秘方研发出来,恐怕就算石小单那儿有记录稿,也依然无法冲泡出石小艺原本有的味道。 而石腾雄定然是没有想到过这个,倪娟和曾子诺说完之后,他沉默了... 趁着包间里有些尴尬,我艰难的站起来借口去趟洗手间,石小单趁机从位置上起来,乖张的说:“我扶柯安姐去。” 石腾雄还在沉默,倪娟和曾子诺就望着他,倪彦一个劲儿的和丘栩在喝酒,没人注意到我们两人,除了倪娟之外,没有任何人看出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也算是默许了石小单来扶我。 心情大好的石小单趁机光明正大的夹着我的手臂:“慢点儿啊柯安姐。” 他接触到我的一瞬间心像小鹿在乱撞,这种在家长眼皮子底下伪装普通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顿时让我觉得像是回到了青涩年代才有的心动。记忆中唯独保留下来的,还是大学时叶一丁来学校接我,得在我爸来接我的时侯伪装成陌生人。 石小艺的眼珠子往我们这边转了下,但什么也没有说。 洗手间就在包间角落的位置,挂着深黑色的珠帘,中间有个洗手台再里面才是一道门。我进去之后石小单就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中夹带着他很小的声音:“等会儿他们去唱歌我们就走吧?” 石小艺给我的纸条是写在一张餐巾纸上的,估计是因为不想让人看见的原因已经弄得有些褶皱了,我怕不小心弄破专心的拆着,暂时没有理会他。所有的心思完全在纸条上,好不容易撑开了看到,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排字:“注意金俊中,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配合倪娟曾子诺。” 相比石小艺现在的样子已经让每个人都相信了,所以她会听到和看到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这简短的一句话也说明了她是知道倪娟要做什么的,而且她的想法可能是趁着陈医生去唤醒治疗的时侯,就把所有的秘方说出来。只是现在不让别人知道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金俊中这儿盯着呢吧? 收起指条打开门,石小单在门外已经等得有些烦躁了,冲进来一把将我抱住,不停的在我耳边磨蹭:“我好想你...” 一句话,能让我所有的感觉迸发,我不知道除了石小单,谁还具备这样的魔力。而且在明知道等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以及张勋还等着我回去说张厚年那事的情况下,我依然无法抗拒的点了点头。随即石小单把我整个耳垂包进了嘴里,暖暖的呼吸顺着耳机传遍全身,心底却像是伸出了很多爪子去要索取着什么。 我只能说这样的感觉绝对除了刺激,就没了其他的语言再能来形容。珠帘右边的大厅里,石小单所有的长辈都欢聚在一堂,而我们却暗藏在这里耳鬓私语。 更多的理智告诉我们不能逗留和缠绵下去,我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才将他从怀里推开:“先出去吧。” 再回到餐桌石腾雄已经点头应允了倪娟,而且不知道他们怎么交谈的,总之好像说得还比较满意的样子。只听石腾雄说:“这丫头就知道她喜欢茶,还真没想到会在这上面有这么深的造诣。” “石大哥,人不可貌相,以前我也是没想到的啊。不过我还得和你说清楚,咱拿着这配方可不能一开始就指望赚多少钱,只是能把这样的好东西传承下去就好。”倪娟朝我的方向努了努嘴:“喏,柯安的茶艺方式和小艺接近,要是小艺能醒一段时间的话,就由她来传承泡茶的功夫吧。我们呐,在前面研发怎么种和炒就成。” “行,我还能不信你嘛。”石腾雄被倪娟几句话就说好。 晚饭之后他们果然还要去楼上的KTV,倪娟极力邀请我一块去,但是我想着石小单的邀约,还是以腰疼为借口拒绝了。她让丘栩先送我回去,石小单又抢在丘栩之前说:“正好我要送我姐回去,一起吧。” “你小子开车慢点。”石腾雄大腹便便的走在前面,叮嘱着石小单说:“要是把柯安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和金总交代?”看得出来,石腾雄今天的心情很好。 “你就放心吧爸,要不我把姐一块也送回去吧?” “不用,你姐今儿精神挺好,让她跟我们一块儿去玩玩。” “对啊小单,你送柯安吧,晚点我送小艺回去。” 然后我就和石小单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上楼,我纠结着要不要把金俊中的事儿告诉倪娟的时侯,石小单已经将我背在了背上,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了。在他的背上我只能说很舒服,没有特别踏实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像是顺其自然应该发生的。 和期待预想中的都有一样,但却比前两次都更加的熟悉,我的腰伤和腿伤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俩之间的某种追求。只是他特别注意碰到受伤的地方,偶尔迷离的时侯看着他,像是在把玩着一件珍品,小心翼翼的挥洒着兴奋的汗水,时不时的轻声轻语:“疼吗?疼我就停了。” 如果说不疼那是假的,但我们俩在这种情况下独处的时侯,我总是习惯性的不会去想其他的烦恼,更不会去想如果腰上加重我明天是否能和倪娟一起去茶园。哪怕只有短短的半小时一小时,我也愿意忍着疼痛享受片刻的欢愉。 一切终于归于平静,石小单搂着我的手始终不肯松开,只是换了姿势让我躺在他的怀里。他的心跳依旧还很剧烈,我嘲笑着他:“还很激动?” “和你在一起,我也就只剩下激动了。”石小单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下:“刚才,是真的不疼?” “假的。”我俏皮的抬了下头,额头正好碰到他的嘴唇,“疼不疼?” “那你还要搬去和张勋住?” 石小单简单的一句话,又将我从刚才编制的梦境中拉回了现实,这是我们不得不去面对的...我把头深埋进他的胸膛,“小单,我们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明天办完手续后,我就和陈姗姗分手,等你们从茶园回来,我应该就和我爸还有倪彦阿姨摊牌了。”石小单好像一刻也不愿意拖着这事儿,显得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我伸手捂住他的唇:“别...太快了。” “我已经让你等得太久,这不算快了好吗?” 在两人已经毫无保留躺在一起的时侯,我好像觉得和他之间完全没有了隔阂,而通过今天晚上石腾雄的表现来看,他其实不会像仝跃天他妈那样的不讲道理。但是我还是担心他会接受不了,尤其是在倪娟和曾子诺还打算我来传承石小艺技艺的时侯,如果让石腾雄知道我和石小单在一起,爱子心切的他又会怎么想?况且我真的还没有做好要和石小单牵手的准备。 躺在一起,那也许是因为寂寞或是难以抗拒,但是携手,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我耐心的把事情利弊分析给了石小单听,又告诉了他我曾经在金俊中那儿签过一个韩文的确认书,“所以你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我还没有。我不知道那份确认书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金俊中还拿着我什么把柄。” 石小单细想了下也表示遵从我的意见,但他还是希望我不能再和张勋住在一起。 “小单,我是成年人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我也会清楚。我现在住在张勋家里,也能很好的撇清和你还有你们家的关系,也能让金俊中没有更多的心眼你知道吗?而且我一直觉得,即使我们真的要走到一起,也应该得到家里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是你要了你爸的企业,就能给我幸福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不要用我们彼此的感情来束缚生活,对吗?” 这其实才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包括决定去到张勋的公司上班,也是希望让所有人看到我柯安优秀的那一面,而不是让他们觉得,石小单以为我变得众叛亲离。虽然这样对张勋有些不公平,但我该说的都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之后我们还聊了很多,石小单说趁着他们都在KTV,他想要陪我多呆一会儿,而我们几乎都是没有保留的交谈。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负担,我整个人都变得松懈起来,他也是同样。聊着聊着,竟然就这样相拥着睡了过去。不知道是几点,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担心会是陈姗姗,自觉的从他怀里出来,因为我不想在这种时刻,让另外的女人再来打扰。 只是电话并不是陈姗姗打来的,而里面石腾雄的声音如雷贯耳:“小单快回来,刚才医院打来电话,查夜的时侯你姐不见了!” 我瞄了一眼石小单的手机,显示已经凌晨4点。 044、突然突的决定 石小单匆忙的穿上衣服起身,“不好,小艺不见了,我得。” 情急之下我也跟着起来,穿着衣服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爸他们都在那边呢,你去不好。” 说完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就穿戴整齐的出了门,但我却被彻底的扰乱不能入睡。眼看着倪娟回来的节骨眼儿上,石小艺怎么可能会消失?难道说金俊中这段时间都在跟踪石小艺?难道他知道倪娟要为石小艺安排手术而特意带走的他? 石小单离开后没多久,白禾禾敲开了宾馆的门:“小单让我来陪着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小单让你来的?”大半夜的白禾禾被叫来,我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这段时间她为了我一直都在东奔西跑,而白天还要开店。 “嗯,他担心你出什么意外。”白禾禾摇晃着钻进了被窝:“啧啧,还有味儿呢...” “去去,能有什么味儿。”我看得她满脸红晕的样子:“你不会一直喝酒到现在吧?” “废话,要不是喝到现在石小单打电话我能听见?”白禾禾伸手勾住我的下巴,“你说你运气咋这么好呢?遇上石小单这么靠谱的一人儿...” “仝跃天不好啊?” “不好。”白禾禾躺在刚才石小单趟的位置上,哀怨的叹息了下:“小单倒是知道努力去为你们以后争取,跃天现在这样子,够呛。” 闲的没事儿也没有睡意,索性就和白禾禾闲聊了起来:“怎么够呛了?” “今儿来个电话,他妈已经帮他把酒吧给卖了,说是要把流动资金腾点儿出来,备着他和张落结婚用。你说说,这说好的是在做戏,怎么做着做着还能把酒吧给卖了?那酒吧,可是跃天唯一能自由自配的财产呢。”白禾禾连连摇头的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他妈来家里,给发现了我们什么,所以现在要把他的钱看得更紧了。” “那拉萨的藏药公司呢?” “藏药公司的权限也收回了,现在跃天的情况就不是,除了自己离开了他家人什么都没有了。不对,还有一个摩托车队,可惜那只是他们的爱好,根本没办法拿来赚钱。”白禾禾翻身把我楼主:“估计啊,这摩托车队也很快就会养不起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晚上跃天来告诉你的?” “嗯。要是他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柯安,我怎么忽然有点不想再耗下去了。我觉得我根本看不到和他的未来,我在想...要不我接受佘南阳吧?再去找个工作,过个小日子也挺好。你说我都27了,再耗下去嫁不出了怎么办?” 和仝跃天的接触不多也不算了解,对于不了解的人我自然也不能妄加评判。但从年龄上来看仝跃天比石小单大5岁,可在白禾禾回来A市之后这半年里,他确实做的没有石小单多。我知道要不是白禾禾真的没有了希望,按照她这种乐天派的性格,是不会和我说这些话的,一时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语气来安慰她,“别想那么多...” “以前我不大好意思和你说起佘南阳,我觉得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可是经过最近和他的了解,我觉得他其实是蛮好的一个人。他可以随意宠我的坏脾气,不管我发多大的脾气他都可以忍着,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是普通人家,门当户对,以后谈婚论嫁也没有压力。” 白禾禾今天绝对不正常,“喂喂,你今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这不过是我去吃个晚饭的时间,怎么你就变得这么惆怅?以前你不老说,走一步算一步的嘛?” “从我回来A市后,每次我妈来电话总是说着同一件事,说我这一把年纪了要再不结婚,她们在老家可是没有脸了,而且还有邻里传我在外面给人做情人。要是就孤身一身,自然不会去理这些流言蜚语,但是我爸妈岁数也上来了,我不但没给他们享多少福,还让他们在家里替我背这些话,能舒坦吗?” 我这才想起,最近都是白禾禾操心着我的事情,我却从来都以为她是个没有烦心事的人,而没有去关心过她的想法。她用爱伪装的坚强,在今天几乎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你是觉得...想遵从爸妈的意思?” “对。我要遵从我爸妈的意思!跃天今天把酒吧卖了的消息告诉我时,我就彻底绝望了...你说连我们俩相视的酒吧他保不住让家里给卖掉,他在家里还能做什么主?是,我爱的不是他的钱是他这个人,但问题是他舍不得放下家里那些钱跟我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啊,柯安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白禾禾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你说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要是不爱我为什么又要来滨海把我带回来?可是带回来了之后为什么不和家里反抗...挨打受委屈不说我是他的女朋友这些我都能忍,可是我看不到他的努力,真的...我一点儿也看不到...” 看得出来,白禾禾是真的失望了。我从床头把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吧,先别想,好好睡一觉。” “就在刚才,半个小时之前,我和佘南阳在楼上喝酒。他和我开着玩笑说要是我愿意嫁给他,他就能娶我,在A市买套房再把我父母接来。”白禾禾擦了擦眼泪:“听到这点,我真的动摇了...我知道我坚持和仝跃天走下去我将会是自私的,即使他父母到最后愿意我们结婚,依然不可能瞧得上我爸妈。而要是我和佘南阳结婚,我爸妈就能跟着我颐养天年...他们...可就我一个女儿啊...” 听着白禾禾这番话,我其实还蛮惊讶的,这段时间我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想到她和佘南阳的关系已经走得如此之近了。佘南阳除了嘴贫之外人也蛮好,要是白禾禾和他在一起,也许不一定能大富大贵,但就像她所说的,过平淡的小日子肯定是足够的。 而让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天亮后白禾禾就拨通了仝跃天的电话要分手。在电话那头,仝跃天当然除了意外还是意外,在白禾禾一再坚持要分手的情况下,他才追问了原因。 白禾禾说:“跃天,我似乎是真的耗不起了...家里催我结婚,所以...” 我想如果仝跃天在这个时候向白禾禾承诺点儿什么,她也不会趁着酒劲态度坚决的要分。但我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的仝跃天沉默了,半响才幽幽的说了句:“禾禾,如果你执意要分手,那就先分开吧...我现在,真的不能给到你什么。” 白禾禾不愿意睡觉,她抱着我放声的大哭,她说她舍不得仝跃天,她说但是她真的不想再耗,如果可能的话,她会尽快和佘南阳结婚。 也许白禾禾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可对我来说却是非常的突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非常的短,我不能理解这种类似于一见钟情的爱情,也不懂是什么样的磁场会让一个男人在短时间内,就会下定决心要娶一个女人。 石小单终于发来了短信,他已经查了昨天晚上医院的监控,丘栩和他们继续找线索。 9点多,白禾禾终于闹腾一番后睡了过去,紧跟着倪娟的电话打了过来,让我在皇朝大厅和她碰面去孟石凡的茶园。 我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倪娟和曾子诺已经坐在等候区在等我了,他们俩同时看着我一笑,我自然是明白在笑什么。也许从昨天离开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知道了我和石小单离开是去了哪儿。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娟姐,师父。” 曾子诺整理了下身上的披风起身:“走吧,已经有点儿晚了。” “娟姐,小艺姐那边...” “没太大的问题,丘栩和小单在处理。”倪娟自信满满的说。 看到她的自信让我没了那么担心,毕竟她是个令雷希都敬佩的女人。 到了茶园后和孟石凡的谈话,让我更是对倪娟刮目相看。她完全不谈想要购买茶园的计划,先是询问了孟石凡茶叶的收成和每年的利润,把所有情况都问了个遍之后才说:“孟总,你的茶叶我品过很多次,虽然比起国内的有机茶好很多,但今天到了这个地方,觉得你还没有完全利用好这儿的土壤和气候。” “哦?倪小姐,怎么说?”孟石凡一听是要给他提意见,整个人变得更是谦和了。 “有机茶说起来其实容易,就是不施话费不打农药,但绝对不止是这么简单。要想在纯自然的环境下提升茶的产量和味道,对土壤和气候还有另外严格的标准,这就需要人工去改变自然环境。”倪娟浅押了一口曾子诺刚刚泡的春茶,“自然的环境的改变包括茶园周围的植被改变,人工降雨之类的气候改变还有土壤酸碱度的控制及人工干预等等。如果不投入这些,就算你种出了有机茶,也只是卖给普通的民众,根本打不进国际高端市场。” 孟石凡瞪大双眼认真的听着:“倪小姐,你是高人啊!要是可以的话,还烦请指点...” “不知道孟总对茶园现在投资了多少?” “不瞒倪小姐说,孟某已经把滨海的固定资产全部并卖了来做这个茶园,就是想要把它做成产业。但听倪小姐这么说来,好像孟某还差得有点儿远?” “哈哈哈...”倪娟大笑几声,“孟总,凭你给我露这个底,那我也和你说实话吧,我看中你的茶园了!” 孟石凡脸色一变,小声的嘟喃着说:“怎么最近...这么多人看中我的茶园?” 044、今晚委屈下(屈1) 他这么一说我很快就明白,金俊中或者是他的上家有可能来找过孟石凡。但看着倪娟一脸淡然的样子我暂时没多说,只听倪娟挑了下眉头:“哦?很多人看中,那说明孟总的茶园确实好嘛。” 可能是考虑在我在的原因,孟石凡尴尬的看了看我,“柯安,倪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是要买...” “不是买。”倪娟打断孟石凡:“是合作。我不喜欢绕弯子,直接说吧,我要投资你这个茶园,让它种出的茶成为世界顶级的有机茶。我们只走懂茶之人的高端市场,打造成国内乃至全世界有机茶的标杆。” “孟总,倪总并没有夸大话,我手里有全套产业链的配方,你只需要在源头负责就好。”曾子诺及时插话。 只要在国内稍微接触茶艺比较多一些的,很少有人会不认识曾子诺。刚才我们到的时侯,孟石凡也是一眼认出了曾子诺,同样很是吃惊也很恭维的样子。可能是,他压根没想过我会认识这样的高人吧。现在听曾子诺这么说,孟石凡没了刚才那么的尴尬,但还是有所顾虑的说:“倪小姐开出的条件,对我这样的生意来说确实很诱惑,而且倪小姐一介女流之辈能如此豪爽,孟某自然也要说出自己的顾虑。” “孟总你尽管开口,合作吗,就是要谈的。”倪娟倒是毫不介意。 “这个茶园是我父辈留下来的财产,如果要我卖肯定是不可能,但倪小姐说的合作嘛...倒是可以商量和考虑的。但茶园已经度过了它不出茶的幼期,而去年我也加大了投入,现在正是它开始回报我的时侯。如果按照倪小姐这样的说法,好是好,但...是不是意味着又要重新来过?” 孟石凡的意思一听就明白,倪娟笑笑盯着他,那是一种自信坚定又极富有亲和力的眼神,“孟总,你所说的这个问题我其实已经替你考虑过了。这不...咋们还没说到那儿嘛,你放心,我倪娟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合作伙伴。” “那不如...我们就谈谈?” 为了解决孟石凡的后顾之忧,倪娟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全盘告诉了孟石凡,整个茶园采用租凭的形式,每年按照孟石凡现在大约的年收益交他租金,合同签订后首付是3年。相当于说,孟石凡可以在签合同之后,一次性拿到现在差远三年的收益。等可以采摘出合格的茶叶后,按照市场价再重新购买。 孟石凡对这样的合作方式非常满意,脸上堆着笑不停的说:“倪小姐果真是豪爽啊。只是孟某依然担心,这样的话倪小姐的成本岂不是提高了不少?哪儿来的利润?要知道我现在的利润,也就30%啊。” “哈哈哈...”倪娟把茶杯拿在手上:“孟老板,我相信只要我们合作,出来的茶叶一定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所以所有的成本都不是问题,只要是最好口感的有机茶,有的人愿意高价甚至天价购买。” 也许孟石凡的思维还没有开阔到某一种境界,他依然有些听不大明白,但也没有继续再问,而是说:“行,如果真能这样签合同,那孟某也就答应和倪总合作啦。” 谈妥之后倪娟立马拿出协议交到孟石凡手里:“孟总,这是协议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现在就签?”孟石凡定是没有想到倪娟会这么雷厉风行。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以为现在石小艺还下落不明,倪娟不敢和孟石凡签这个合同。 “你要觉得还行就签吧,拖泥带水不是我做事儿的风格。” 原本孟石凡可能还是想要再考虑下,或者至少有个喘气儿的机会,现在见倪娟这么利落,稍微思考了下还是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倪娟更是有魄力,直接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孟总,这里面是三年的租金。现在是下午2点,你收拾下我们返回滨海去做个公证,这协议也就算是生效了。” 但我没有倪娟那么有把握,始终还是担心要是石小艺找不到怎么办?要是秘方有什么问题怎么办?那她的钱不久是打了水漂?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钱或许对倪娟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弄这个茶园或许就是人家玩票而已。 去滨海做公证的路上,孟石凡大概也是为了找话提聊天,向我们说起了前几天有人来看茶园的事。不过遗憾的是他当天不在茶园里,而是工人和他说,有几个韩国人来买了茶叶,还站在山上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其中有个人用中文问工人,老板在哪儿?这茶园有没有卖的意向。工人大多都是本地的村民,当然理解孟石凡对茶园的感情,没问过孟石凡就直接说茶园不卖。 倪娟听得倒是毫无表情,只有我心里满是疑惑:“孟总,你说是几个韩国人?” “嗯...” “柯安,等会儿做完公证,我约晏璐出来吃个饭。你们该都认识的吧?”倪娟似乎不愿意要我和孟石凡继续说这个问题,打断了我。 “哦哦哦...好。” 下午去公证处讲协议做了公证,倪娟把银行卡给了孟石凡,而后并没有邀请他吃饭,只是在门口道了声再见说我们晚上还有事,就暂时的分开。我觉得奇怪,倪娟怎么好像和孟石凡之间,除了茶园的事情一概不谈其他的? 所有的疑惑在晚上回到A市后全部解开。 吃过晚饭回到A市,已经快要到凌晨11点。倪娟把车开到皇朝酒店,让曾子诺先下了车,说要带我去和小单碰个面。 我当时一听当然心情紧张,还以为是倪娟在为我和石小单创造着什么机会。可是曾子诺离开后,倪娟调了个头离开了皇朝后,才开口道:“柯安,今天晚上要委屈下你了。” “委屈我?” “你...哎算了。”倪娟欲言又止的说完,在路边把车停了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点东西,直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我的车门:“柯安,现对不住了。” 我从没见到过倪娟这样说话,想必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过,倪娟打开车门将我的双手一抓,手铐就将我的双手铐住,等我反应上来倪娟是想要绑我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双手被丝丝的铐住不说,嘴也被她用封死。 然后她用极其快的速度将我绑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边捆我一边说:“委屈下,就今天晚上。” 我瞪大眼睛看着倪娟,从车头的位置绕到驾驶室,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石小单和曾子诺都相信的倪娟竟然会把我给绑了。而她做这一切,完全避开了曾子诺和石小单,再想起今天她信心满满和孟石凡签订合同的样子,难道说连石小艺也是她带走的? 我不敢再去想,这一刻我真的很失落,当初以为敢无条件去相信的人,在最关紧的时侯不仅是背叛,甚至还是伤害,这种感觉就像是满满的希望就在这么一个瞬间被人当头一棒,打的我头晕目眩。 我侧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倪娟,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心肠?我当初为什么又要那么容易轻信她?金俊中那边的人还有曾子诺带来的人,甚至愿意投资2个亿到这条产业链上,毕竟这个秘方确实饱含了无限的可能,我为什么就不多想想,在利益的面前谁能保持住没有贪念? 难道...倪娟是想撇开曾子诺和石小单他们家人,单独操控让我和石小艺做交接,从而未来单独操控我?不管怎样,我依然不愿意相信倪娟已经把我绑了这个事实,但同时也不得不信。 她把车径直开到了码头,刚好凌晨的码头人不多,但时不时也有来来往往的车,从不远处的集装箱方向开过来。 倪娟把车靠在路边,拨通了车上的蓝牙电话:“货拿到了,你们在哪儿?” 045、状况再发生 他这么一说我很快就明白,金俊中或者是他的上家有可能来找过孟石凡。但看着倪娟一脸淡然的样子我暂时没多说,只听倪娟挑了下眉头:“哦?很多人看中,那说明孟总的茶园确实好嘛。” 可能是考虑在我在的原因,孟石凡尴尬的看了看我,“柯安,倪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是要买...” “不是买。”倪娟打断孟石凡:“是合作。我不喜欢绕弯子,直接说吧,我要投资你这个茶园,让它种出的茶成为世界顶级的有机茶。我们只走懂茶之人的高端市场,打造成国内乃至全世界有机茶的标杆。” “孟总,倪总并没有夸大话,我手里有全套产业链的配方,你只需要在源头负责就好。”曾子诺及时插话。 只要在国内稍微接触茶艺比较多一些的,很少有人会不认识曾子诺。刚才我们到的时侯,孟石凡也是一眼认出了曾子诺,同样很是吃惊也很恭维的样子。可能是,他压根没想过我会认识这样的高人吧。现在听曾子诺这么说,孟石凡没了刚才那么的尴尬,但还是有所顾虑的说:“倪小姐开出的条件,对我这样的生意来说确实很诱惑,而且倪小姐一介女流之辈能如此豪爽,孟某自然也要说出自己的顾虑。” “孟总你尽管开口,合作吗,就是要谈的。”倪娟倒是毫不介意。 “这个茶园是我父辈留下来的财产,如果要我卖肯定是不可能,但倪小姐说的合作嘛...倒是可以商量和考虑的。但茶园已经度过了它不出茶的幼期,而去年我也加大了投入,现在正是它开始回报我的时侯。如果按照倪小姐这样的说法,好是好,但...是不是意味着又要重新来过?” 孟石凡的意思一听就明白,倪娟笑笑盯着他,那是一种自信坚定又极富有亲和力的眼神,“孟总,你所说的这个问题我其实已经替你考虑过了。这不...咋们还没说到那儿嘛,你放心,我倪娟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合作伙伴。” “那不如...我们就谈谈?” 为了解决孟石凡的后顾之忧,倪娟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全盘告诉了孟石凡,整个茶园采用租凭的形式,每年按照孟石凡现在大约的年收益交他租金,合同签订后首付是3年。相当于说,孟石凡可以在签合同之后,一次性拿到现在差远三年的收益。等可以采摘出合格的茶叶后,按照市场价再重新购买。 孟石凡对这样的合作方式非常满意,脸上堆着笑不停的说:“倪小姐果真是豪爽啊。只是孟某依然担心,这样的话倪小姐的成本岂不是提高了不少?哪儿来的利润?要知道我现在的利润,也就30%啊。” “哈哈哈...”倪娟把茶杯拿在手上:“孟老板,我相信只要我们合作,出来的茶叶一定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所以所有的成本都不是问题,只要是最好口感的有机茶,有的人愿意高价甚至天价购买。” 也许孟石凡的思维还没有开阔到某一种境界,他依然有些听不大明白,但也没有继续再问,而是说:“行,如果真能这样签合同,那孟某也就答应和倪总合作啦。” 谈妥之后倪娟立马拿出协议交到孟石凡手里:“孟总,这是协议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现在就签?”孟石凡定是没有想到倪娟会这么雷厉风行。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以为现在石小艺还下落不明,倪娟不敢和孟石凡签这个合同。 “你要觉得还行就签吧,拖泥带水不是我做事儿的风格。” 原本孟石凡可能还是想要再考虑下,或者至少有个喘气儿的机会,现在见倪娟这么利落,稍微思考了下还是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倪娟更是有魄力,直接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孟总,这里面是三年的租金。现在是下午2点,你收拾下我们返回滨海去做个公证,这协议也就算是生效了。” 但我没有倪娟那么有把握,始终还是担心要是石小艺找不到怎么办?要是秘方有什么问题怎么办?那她的钱不久是打了水漂?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钱或许对倪娟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弄这个茶园或许就是人家玩票而已。 去滨海做公证的路上,孟石凡大概也是为了找话提聊天,向我们说起了前几天有人来看茶园的事。不过遗憾的是他当天不在茶园里,而是工人和他说,有几个韩国人来买了茶叶,还站在山上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其中有个人用中文问工人,老板在哪儿?这茶园有没有卖的意向。工人大多都是本地的村民,当然理解孟石凡对茶园的感情,没问过孟石凡就直接说茶园不卖。 倪娟听得倒是毫无表情,只有我心里满是疑惑:“孟总,你说是几个韩国人?” “嗯...” “柯安,等会儿做完公证,我约晏璐出来吃个饭。你们该都认识的吧?”倪娟似乎不愿意要我和孟石凡继续说这个问题,打断了我。 “哦哦哦...好。” 下午去公证处讲协议做了公证,倪娟把银行卡给了孟石凡,而后并没有邀请他吃饭,只是在门口道了声再见说我们晚上还有事,就暂时的分开。我觉得奇怪,倪娟怎么好像和孟石凡之间,除了茶园的事情一概不谈其他的? 所有的疑惑在晚上回到A市后全部解开。 吃过晚饭回到A市,已经快要到凌晨11点。倪娟把车开到皇朝酒店,让曾子诺先下了车,说要带我去和小单碰个面。 我当时一听当然心情紧张,还以为是倪娟在为我和石小单创造着什么机会。可是曾子诺离开后,倪娟调了个头离开了皇朝后,才开口道:“柯安,今天晚上要委屈下你了。” “委屈我?” “你...哎算了。”倪娟欲言又止的说完,在路边把车停了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点东西,直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我的车门:“柯安,现对不住了。” 我从没见到过倪娟这样说话,想必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过,倪娟打开车门将我的双手一抓,手铐就将我的双手铐住,等我反应上来倪娟是想要绑我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双手被丝丝的铐住不说,嘴也被她用封死。 然后她用极其快的速度将我绑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边捆我一边说:“委屈下,就今天晚上。” 我瞪大眼睛看着倪娟,从车头的位置绕到驾驶室,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石小单和曾子诺都相信的倪娟竟然会把我给绑了。而她做这一切,完全避开了曾子诺和石小单,再想起今天她信心满满和孟石凡签订合同的样子,难道说连石小艺也是她带走的? 我不敢再去想,这一刻我真的很失落,当初以为敢无条件去相信的人,在最关紧的时侯不仅是背叛,甚至还是伤害,这种感觉就像是满满的希望就在这么一个瞬间被人当头一棒,打的我头晕目眩。 我侧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倪娟,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心肠?我当初为什么又要那么容易轻信她?金俊中那边的人还有曾子诺带来的人,甚至愿意投资2个亿到这条产业链上,毕竟这个秘方确实饱含了无限的可能,我为什么就不多想想,在利益的面前谁能保持住没有贪念? 难道...倪娟是想撇开曾子诺和石小单他们家人,单独操控让我和石小艺做交接,从而未来单独操控我?不管怎样,我依然不愿意相信倪娟已经把我绑了这个事实,但同时也不得不信。 她把车径直开到了码头,刚好凌晨的码头人不多,但时不时也有来来往往的车,从不远处的集装箱方向开过来。 倪娟把车靠在路边,拨通了车上的蓝牙电话:“货拿到了,你们在哪儿?” 046、真的好后悔 车内音响里传来一个男声,“你开的什么车?车牌号多少?” 倪娟把型号和车牌号告诉了对方,对方简单的说了句:“好,你下车,把钥匙留在车上。” 什么?要倪娟下车? 我心里瞬间更加慌了,倪娟冲我点点头:“别怕。”说完就拿着手机下了车,往车后的位置走去。 蓝牙信号很快被断开,车内再也听不到对方的人在说着什么。我没办法扭头看倪娟去了哪儿,应该是离我越来越远了,因为虽然车窗都开着,但周围除了时不时传来吊集装箱的轰轰声,已经没有了人在说话的声音,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遗弃的玩意儿,随时可能被其他的人捡走。 逃离了被注视的目光,我使劲儿的想要把门踢开,可是绑在身上的绳子却因为我的挣扎越拉越紧。最终我还是放弃了逃跑的念头,看来倪娟把我绑成了这样,注定是不想让我跑的了。 无尽的绝望和恐慌向我袭来,对即将到来的情况一无所知。思维混乱得让我几乎要窒息,咬紧嘴唇却被胶布封住根本咬不到,我只好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让疼痛的刺激把自己平静下来。很快我感觉到了嘴里的腥涩,这才让自己稍稍的平静了些,开始有了思考分析的余地。 刚才倪娟绑我的时侯她告诉我委屈下,而她下车时的看我的眼光和说的那番话,显然不是凶恶的。那么一定不是刚才情急之下想到的那样,倪娟应该不会是真正绑我的人。那么她要把我交给谁?难道是金俊中?可是她为什么要挺而走险的把我交出去?如果真是交给金俊中,那么会碰到石小艺吗? 或者说,我根本就是倪娟用来套出金俊中的诱饵?但同时还是想不明白,如果真是这样倪娟为什么要瞒着曾子诺单独带我来这儿,或者在车上的时侯为什么又不告诉我? 我已经不想去再把倪娟想得那么复杂,我更宁愿相信她是在帮我,因为只有这样去想,才能让自己看到那么一点点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在我所有的意志力都要被磨灭的时侯,终于来了个人打开副驾驶的位置,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又看看我,应该是确认了是我本人之后,才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轰下去直接开到了码头旁边的轮船上,才把车停了下来下车。 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剪开把我绑在椅子上的绳索,重新将我单独绑了起来,从头上套了个编织袋,像拉着一具尸体似的行走在渡轮的甲板上。身上的旧伤还没有恢复,和甲板的摩擦加剧了我的疼痛,只是疼痛让我的思路更加的清晰起来,即使被遮挡住了实现,让却能越来越清晰的去思考问题。 思路清晰了,也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石小单和我说的那些话,他说过倪娟是他最敬佩的女人,这些年不管叛逆与否,都会和倪娟分享他的所有事情和心路历程。尤其是在我们的关系上,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是倪娟在帮他出着主意。 我当然是相信石小单的,因为不管我陷入了何种糟糕的情况,我终不至于去怀疑石小单吧?所以这样看来,那一定是我刚才所想的那样。 知道石小艺手上有秘方的人目前就只有我们和金俊中知道,那如果是金俊中,昨天晚上石小艺的消失虽然很突然,但也可能是必然。 最近我一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那他最近肯定是把石小艺盯得特别紧,尤其是昨天看到他们那么大的动静把石小艺接走,估计是猜测到了什么。亦或者是他的上家已经数次催促他,加之时间一天天在过去,石小艺剩下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必金俊中应该是全天跟踪了石小艺,或者是在皇朝酒店看到了我的出现,更是觉得惊喜。所以才铤而走险的先把石小艺带走,而他的下一步应该就是我。 而石小艺的医院24小时都有监控,凌晨4点石小单离开后,应该会把丘栩和倪娟都叫过来一起查找下落,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会不会石小单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倪娟?而昨天晚上,他们到底有没有查到石小艺的下落?因为今天整整一天,我都没有听到石小单给倪娟来过电话,但倪娟依然很是自信的样子。 倪娟做事的风格我在今天已经见识过了,她绝对是个很有思想和城府的人,会不会是她已经知道了金俊中的目的,所以抢先在他之前以“合作”的名义,主动把我交出去?因为金俊中藏的实在太深,连石小艺都抓不到他任何的把柄,也只有这样才可以铤而走险的把他揪出来? 我还在不停想的时侯,耳边果真传来了金俊中熟悉的声音,但是他说的是韩语,我听不懂。他们一番交谈之后,我被人从袋子里扒拉了出来,再次见到光线让我眼睛有些刺痛,连忙紧闭眼镜缓和了一会儿后,又才重新睁开。 而我看到的,是穿着白大褂的金俊中和其他两个陌生的外国人。自己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扭头再看旁边,石小艺整躺在上面,像是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我顿时觉得呼吸短促,我记得上次金俊中和另外两个韩国人交谈的时侯有提到过,他们可以对石小艺采用手术的方式,让她的记忆暂时的恢复。而这样的方式我想来即使成功也就只有短暂的片刻,对人体的伤害定然不知道会有多大。那现在的石小艺,倒是有没有进行过手术?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要哭,身边的石小艺会不会就永远这样睡着了? 从知道和她有关联以来,我偶尔会错觉的认为她是自己的影子,可是真的到她香消玉损的这天,我特别的不舍。因为我知道,她是好好的,她的记忆也是好的...我还想要在她醒来后,和她多说说话,哪怕说不了多少,也比现在她始终不开口就睡去的好。 金俊中趴在我的手术台旁边,轻轻的拍打了下我的脸,又在我额头吻了下:“两个尤物,我真是舍不得呢...” 我愤怒的盯着他,说不出来的滋味,如果我的嘴没有被封住的话,我恨不得抬头死死的咬住他的脸,哪怕不能咬死,至少也要咬块肉下来。然而越想心里就越愤怒,索性挣扎着猛地抬头用力的撞想他的额头,我痛得两眼冒金星,而金俊中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捂着额头,咧嘴坏坏的冷笑了声:“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多大的苦头,只要你配合医生配合我。手术之后我依然要娶你,我有那么多的钱,我要带你回到韩国扬眉吐气的生活...”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我相信金俊中已经死过千百遍了。可是不能,不管我怎么盯着他,他依旧是一副嬉笑的样子,甚至恶心的把我摸到我的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生过孩子的...始终比不上小艺那么富有弹性。不过...将就着用也行。禾禾,将就这词儿,也是你教我的吧?” 这么提醒,我转头再看石小艺,下身被一床薄薄的床单遮住。顿时我的眼泪就没忍住留了下来,金俊中真是连畜牲都不如,石小艺活在世界上的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可这个混蛋竟然在她失去意识之前还不忘凌辱一番。 我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这个混蛋?后悔当初还把他当成我的贵人,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畜牲! “柯安,其实我是爱你的...没办法,谁让你长得和小艺有这么像的气质呢?”金俊中索性让身边的人递来一条凳子,坐在了我手术台旁一边揉捏着我一边说:“其实,能传承小艺手里的秘方,有什么不好的呢?你想想,等把秘方拿到了手实验出来了产品,我们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这一大笔钱,能让我不用工作天天躺在床上玩儿你也能有钱花,不好吗?” 我愤怒的再次抬头,狠狠的又撞向他的额头。我想过,即使石小艺的“手术”能够成功,我依然不可能让棒子得逞,就算封住我的嘴,大不了我就咬舌。与其成为他的“奴隶”,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这是我长到现在为止,第一次想到了死。 金俊中的手始终停在我的胸上不肯放下,而旁边的人显然是有些等不下去了,上前用英语和他说:“金先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这才收回放在我胸上的手,在我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他们的时间不多,手术之后的时间可就归我们俩了...” 047、不会再恐惧 我其实根本不明白他们要为石小艺做的是什么手术,也不知道会在我这儿动什么手脚,但此刻的心里却是莫名的不害怕。总之就是坚定了两个结果,要么这是倪娟的布的局,要么我就死。 我这才发现人一旦做好了迎接最坏打算的准备,其实根本不会再有恐惧。要是我早有这样的心境,我想事情一定不会糟糕到现在的地步,从一开始就答应和张南离婚,自己接受欠债的事实,真是我爸根本不用逃跑,即使进了监狱大不了我换个地方从新开始。 至少这样,不会被卷进是小艺这件事儿中,金俊中也不大可能会找到能代替石小艺的人。更不会卷入雷希和张厚年这个巨大的阴谋,管他们会不会让张家身败名裂,管张欣是不是我爸的女儿,虽不及从前那般富足,不过应该照常能够平静的生活。 只是,没有了机会再让我重新做选择。 其中一名外国医生拿过来一台什么仪器,放在石小艺的手术台边,另外一名医生在旁边准备着手术刀之类的器皿。他们应该是要在石小艺的头上开刀,然后再把仪器插进脑袋里。 此刻的金俊中完全放松了下来,躺在门边儿的躺椅上,双手枕着头悠闲的看着这一切,时不时的用英语和医生对话两句。有些单词我不大听得明白,但我还是听懂了最简单的一句话:“那我们开始了?” 金俊中按下旁边的摄像机开关:“开始吧...” 医生的手术刀刚要落在石小艺的头上,金俊中背后的门被破开。他迅速的从躺椅上坐起来,快速的走到我旁边夺过医生的手术刀夹在我脖子上,“不准进,都不准进来。” 我睁开眼睛,看着好几个壮年站在门口,并没有被金俊中的威胁吓到。而刚才抢先进来的两个人,已经把准备手术的医生制服。 金俊中用刀背抵在我的脖子上,“你们是谁?哪儿...” 话未说完,他顺着手术台就倒了下去,我侧头看了看,刚才还躺着的石小艺此刻已经坐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截针管。随后她从手术台上翻身下来,将捆在我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没事吧你?” 我腾出手来的第一时间,是从地上捡起床单帮石小艺把下身挡住。石小艺这才低下头,尴尬的笑了笑牵起我的手往外面走去。 渡轮的甲板上,有特别多的人,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前方的倪娟和丘栩,还有石腾雄和倪彦,而石小单站在他们的旁边,显得很紧张局促。 我完全是如释重负,好像上前去和石小单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但倪娟见我们出来,赶在石小单之前走到我的面前:“柯安,受苦了。” 石小艺也被石腾雄还有倪彦接了过去,石腾雄一把将石小艺抱住:“死丫头,你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怎么连我也不说?” 石小单斜眯着眼睛看着我,脸上满满都是心疼,却只是淡淡的招呼了我一声:“柯安姐。” 这声柯安姐让我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我最需要的还是石小单的怀抱。 “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倪娟疲倦的挥挥手,带着我上了丘栩的车。 “谢谢你啊柯安。”石腾雄莫名其妙的和我说着谢谢,但却显得很客套和生疏。 回去的路上倪娟不停的向我道歉:“抱歉啊柯安,没受苦吧?” “我没事儿娟姐...” 倪娟应该也是顾忌到我情绪上的困顿,除了安慰就是说:“回酒店先休息,还是昨天的房间,明天我来接你。” “嗯...”其实我还想问倪娟是怎么回事儿,但全程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除了累还是累,只想找个床先躺下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只有经历过生死之后才知道,能放松的睡一觉是件多么难得的事儿。 在皇朝酒店和倪娟分开,差点儿就忘了昨天是住在几楼。好在大堂经理应该是倪娟刻意交代过,进去后就带着我进了电梯,把我引到房间的位置礼貌的欠身道晚安后才离开。然而我从踏进房间那一刻开始,整个人就疲倦了下来,完全失去了知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心情也像天气一样变得好转起来,想到昨天的经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可我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金俊中已经被倪娟他们控制了起来。我暂时,又安全了。 梳妆台上压着一张纸条,“柯小姐,请您醒来后给总台来个电话,倪总在等你。” 想来,应该是在我睡着后,倪娟让服务员来看我过。见我还没有醒,可能也就没有打扰我。我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和前台通了电话,很快倪娟和曾子诺就赶到了我房间。 曾子诺似乎今天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脸上显出的是从未有过的焦虑:“柯安,你是不是真的没事儿了?” “我没事,师父。” “倪娟啊倪娟,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昨天晚上这种情况,你就自己悄悄的就安排了?”曾子诺埋怨着倪娟说:“还把我蒙在鼓励,要是真为这个事儿搭上两条人命,我看你会不会安心。” “这不都没事儿了吗?再说,昨天的情况特殊,我怎么敢随便告诉你们?知道的人越少,这事儿就越安全。” “哎...”曾子诺叹了口气:“医生什么时候到?” “刚通知了,应该半个小时左右。”倪娟坐到梳妆台面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照了照:“柯安,昨天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其实也是太急,我没办法和你多说什么,一旦说多了你到了现场太过淡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原来,这才是倪娟昨天支开曾子诺绑我的原因,而她说的那几句话,我现在回想起来明显的有无奈。我表示理解的摇摇头:“我没有怪你的娟姐,只是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吗?” “不解决,你还想再来一次?”倪娟点了支烟,“其实,在前天晚上唱歌的时候,小艺就找上卫生间的机会和我聊了会儿。昨天晚上的安排,其实也是小艺的意思。” “小艺?”我恍惚想起来那天的纸条上,她是提醒过我注意金俊中,要配合倪娟和曾子诺的。自己遇到紧急情况的心理素质依然不够好,把小艺给我纸条这事儿完全抛到了一边。 “是...她从离开医院开始就知道,金俊中在一路跟踪她。”倪娟自己也说不大明白,对着镜子吐了圈烟雾:“算了,等会儿医生来检查完之后,我们约上小艺再细聊吧。” “那金俊中人呢?还有上次...我签过一份什么确认书,会对我...有影响吗?” “影响?你想要有什么影响?”倪娟不屑的说:“等会儿见完小艺后,带你们俩去见见他,有什么事情最后问个明白,我还得把他押送到警局去。” “警局?” “他涉嫌**妇女,非法拘禁,拐卖妇女未遂,还有帮助他人非法偷渡,以及非法使用麻醉药剂,非法手术等等....随便抓几个罪名出来,也够他大半辈子都呆在中国的了。” 倪娟说的同时,我脑子里就浮现出金俊中穿着囚服站在高墙内的摸样,再想到他昨天那番恶心的样子,就觉得很是解气,“真好...” 医生到来后为我检查了一番,除了昨天晚上和甲板摩擦的时候有点儿皮外伤,对我的旧伤没有太大的影响。倪娟这才放心的带着曾子诺和我打算一同离开房间,倪娟说,石小艺已经在3楼咖啡厅的包间里等了一会儿了。 刚离开房间,迎面碰上急匆匆跑来的白禾禾:“柯安,你要走啊?” “嗯,你怎么来了?” “张勋这两天都快要抓狂了,南阳实在看不下去,让我要不把你先接回去吧?不管怎么,你不能总是动不动就玩儿消失不是?”白禾禾手按在胸前气喘吁吁的看了看倪娟和曾子诺,吐了吐舌头:“你们...有事儿啊?” “张勋是谁?”倪娟问道。 忙着下楼去见石小艺,一时也和倪娟解释不清楚,我对白禾禾说道:“禾禾,你回去告诉张勋,我这边处理点事情,完了就回去,让他不要担心我。” “确定回吗?” 我点头答应道:“确定,我忙完就回。” “那行,我回去告诉他。” 白禾禾的思维很奇怪,她和仝跃天好的时候就恨不得我和石小单好。她把天平歪向了佘南阳的时候,也把我这儿的天平歪向了张勋。想来,她还是觉得在两个人的相处中,离不开这么一个共同的朋友吧? 和白禾禾一同下楼,我们仨在3楼就出了电梯,她在电梯关门前还不忘提醒我,“张勋说那天还有事情没和你说完,让你一定要早点回去啊,他要和你商量事儿。” 包间里,石小艺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根雕桌面前,优雅而娴熟的摆弄着桌上的精美紫砂茶具。 048、你们爱过吗吗 我们是第一次在这样完全正常的环境下见面,却像是熟络了很久的老朋友般的打招呼,并没有生疏也没有客套,四个人围坐在根雕桌上,直奔主题。 石小艺交给石小单的配方不过以备万一,事实上她和我们说起秘方的事儿时,完全不需要任何手稿,全是她一边泡茶一边说。从土壤的栽培到茶树的种植,包括种植茶树时对天气的要求,土壤酸碱度的要求乃至空气湿度的要求,茶叶周围植被的要求,杀虫的方式和时间,乃至还有茶叶炒制的时间火候,甚至对火种取材都有严格的要求,都精确到了极致。 而在她冲泡的过程中我也发现,我发现石小艺冲泡茶的方式很特别也很考究,比曾子诺还要精确不少。我们三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就连曾子诺也是虚心的像是在请教:“这冲泡也是关紧吧?” “当然,取茶的方式,手和茶壶接触面积的多少,甚至人自身的体温都会影响口感。”石小艺一边说一边把茶壶托在手上做着示范:“必须要掌心和紫砂底部接触,中间最好也不要垫,很多人的手受不了这样的水温,但事实上人气和紫砂再和茶叶相溶之后,会让口感更好。” 曾子诺受教般的点点头:“哦...” “这是几年前我做实验时栽培出来的茶,肯定不如今年的春茶好,但总是比市场上的有机茶口感要好很多的。”石小艺将茶分到品茗杯里递到我们面前:“这套配方的实验完全是在理想环境下栽培出来的,但是我相信大面积种植的时候只要控制得当,最后的口感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冲泡的过程中,大概听石小艺讲了一些栽培和炒制的方法,就已经让我受益不少,在品茶的时候听着她娓娓道来关于这套配方的其他注意事项,更是让我对这个年纪不大但却很有造诣的女人刮目相看。听完她所说的,才让我正见识到了什么是高端有机茶产业链的最高境界,如果真的严格按照这样生产下来,我觉得完全不能用钱来衡量。 说完正事,石小艺和我像老朋友聊天似的聊开了,“柯安,如果来前世的话,我相信我们俩一定是同胞姐妹。” 我微微一笑,还不是那么放得开:“也许吧,我就觉得见到你很亲切。” “你知道为什么金俊中见过你的人和喝过你的茶后,就选中了你来接替我吗?”石小艺伸手摸了下我的手:“你甚至连体温都和我一样,虽然肯定我们冲泡出来的味道还是有区别,当比起别人差别要少很多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说不出来原因也说不出来感觉,也许是我们相同的成长经历,生活环境养成的性格也会有些类似,但不同的是她离家过早而且潜心研究这套配方。 “对了小艺,你怎么知道金俊中要对你下手了?”曾子诺和我一样,对昨天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石小艺押了口茶,轻轻的把品茗杯放在桌上,用湿毛巾擦了下手:“我从韩国回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要我卖掉手里的配方,我不愿意,我们俩大吵了一架我就回了国。” “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跟你回国?” 石小艺摇摇头:“他这样告诉你的?” “嗯。” “怎么可能?要不是他提出要我卖配方,我根本不可能那么早回来,我在韩国的实验室已经修建得非常完美,我那时候还准备继续念博士,再研究出一套红茶的配方出来。可是金俊中逼着我卖配方,我开始发现他其实没有原本想象的那么好。他虽有着较高的学历和能力,但潜意识里还是好吃懒做,在配方没出来之前还好,出来后他就成天想着卖了能让自己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石小艺往我们茶杯里续满了茶,接着说:“在我的世界里,茶的研发是排在第一的,而爱人在之后。所以我没有难过,收拾好东西处理了实验室就回来了。” 而她回国之后的事,和我知道的都大同小异。家里发生了变故,她母亲输光了所有的家产,石腾雄在她的默许下接受了陈亦梅要求的联姻,只是在这个问题上,石小艺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说:“其实和金俊中分手后,嫁给谁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当时想的是,如果嫁给张南能给我一个像韩国那样的实验室,我还可以继续研究我的红茶配方,甚至还有黑茶等等...只要有足够的财力来支撑我,这些都不是问题。” “你这点儿倒是和你爸很像。”倪娟赞赏的说:“你爸当年做化工产品的新研发,在实验室里一呆就是2个月,倪彦说啊,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发臭了。” “是啊,但我和我爸还有本质的区别。我并没有想过我的配方会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只要我能研究出来,这也算是造福人类的事情,即使现在没有人去做它,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被人利用起来。这是茶业界的进步,而不是说要赚多少钱...” 我不得不承认,石小艺的思想境界已经高到了一个我触摸不到的地步。在她家已经落魄的情况下,她依然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配方去换钱,只是想得要做出来,造福后人。 丘栩那边打来电话,倪娟接完电话说:“小艺,柯安,你们俩先聊着吧?我和子诺上楼去诈点儿金俊中的话出来,我得尽可能多的拿到证据,这样送到公安机关后才能把罪定得重一些。” “好,我今天上午的检查结果,等会儿夏医生说会送过来。”石小艺依然波澜不惊的说。 “等会儿我问完来电话你们就上来找我,我给你们听听录音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倪娟和曾子诺上楼之后,石小艺重新换了壶新茶,继续和我说着她回国的事。再后来她和张南的婚期提上了日程,雷希找欧阳兰兰约见了她给她下了药,石小艺说到这儿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淡的说:“其实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和张厚年躺在一张床上,我就知道有人要害我,当时我以为是为了我的配方来的,为了保护它,我第一时间就装着疯了...” 我还是不能理解,追问着:“可是你真的就这么在乎这套配方?为了它你这么多年装疯卖傻的就过了?” “在我回国后金俊中和我联系过很多次,刚开始都是好言好语,到后来就变成了威胁。他说如果我活着的时候不交出配方来,他就让我死着交出来。当时我会觉得那个叫雷希的女人是金俊中派来的,而我不想死,我唯一的活路就只有装疯。再加上当时的情况确实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活,也真的有点想要逃避。所以我索性就装疯,想着先躲躲再说吧。只是我没想到,在医院里住着住着,我竟然很习惯这样的生活,再之后就根本不想再出去了。” 我想往往境界高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人,可能都向往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这点儿我其实很能理解石小艺,她在面对家庭变故,自己的变故之后,选择了装疯躲起来。而我那些年在面对张南的婚姻里,同样也是选择把自己完全封锁起来,每天呆在家里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我们唯一的不同是,我有毛毛而她没有,我看起来正常的而她疯了。 不过那天晚上我是很清楚听到张落来找金俊中的,我想来不应该会是这样,至少我还是相信,雷希这样安排石小艺和张厚年,应该不是和金俊中在合作。毕竟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那年雷希不具备认识金俊中的条件。“雷希和金俊中应该不认识吧?她那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和张南结婚而已。” “以前是没有关系,但金俊中再次来唤醒我的时候,就有关系了。”石小艺看了看窗外,像是在回忆:“前年的我查出了脑瘤,那年正好我们一同去韩国留学的几个同学回国组织开同学会,封闭了好多年,收到同学来医院的邀请时,还是想要再。即使我在他们眼中已经变得不正常,即使我不说话,只是看看也好。所以就装得含含糊糊的想要去参加,我爸也答应我去。不过没想到当时金俊中正好来旅游,在同学会上再见到,我还是蛮惊讶的。那天金俊中当着同学们的面儿哭了,他说都是他害我成了这样,他有点没脸再见我。” 我像是听故事一样听石小艺讲,时不时插一句:“你们俩...爱过吗?” 049、小艺的反抗 “爱过...在韩国孤身一身的7年时间都是他陪我,你说能没爱过吗?没配方的时候他不想,有了之后就完全变了个人。否则他也不会在同学会之后,放弃掉韩国的工作来中国。” 她说从金俊中去年返回A市照顾她时,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具有直接威胁了,而是采取了很委婉的方式,希望她醒过来哪怕只有一天。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金俊中带我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也就是在那时候她彻底知道了金俊中的目的,但却束手无策,只好找机会把配方交给了石小单。 在她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死角,准备提前结束生命的时候,倪彦带着陈医生来了医院,紧接着倪娟又出现了。这让她觉得像是看到了希望,毕竟配方的事情以前除了金俊中甚至连她家人都不知道。按照石小艺的说法,不是不让石腾雄他们知道,而是没有机会且不敢让他们知道,因为知道了就是危险。倒不如让他们先完全蒙在鼓励,这样一个人演总比一家人演要来得逼真些。 我问:“那你生日那天,为什么要给我留纸条?” “你那天已经签了一份入职协议,我知道金俊中还想要害你,希望你找个机会能装成和我一样。等我死后,这件事也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听石小艺大概说完,我终于找到了我们俩的共同点,除了在面对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时选择逃避,还有着同样优柔寡断的性格。看起来像是在伪装自己,其实是在步步后退,最后把自己逼到死角的时候才知道必须要出手反抗。 而昨天晚上的事,大概是石小艺这么大以来,做的最果敢的决定。 这段时间的接触让金俊中完全相信了石小艺是真的傻了,每次和上家通电话的时候,都是肆无忌惮的当着石小艺的面儿。石小艺听得懂韩文,自然知道金俊中在安排什么。前几天她也知道我出了事儿,因为金俊中四处急着在找我,上家的钱已经准备好马上就要打给他,他怎么可能放弃掉这个机会? 所以他的计划是,要先把石小艺带去韩国,拿到一部分定金再说。剩下的日子里,再抓紧时间把我找到带去韩国。就算我去的时候石小艺已经不在,他也会让我闷头按照从石小艺那儿套出的配方继续研究。 我对他们所说的手术很是感兴趣,“你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手术吗?” “电击疗法。”石小艺肯定的说:“这是美国最先进的技术,把头颅打开之后用一种类似电击的专业仪器,接通到中枢神经上,强制让人恢复意识。这样的手术,无论成功与否,接受手术的人就是思路一条。不过,金俊中的上家找的这两个医生,是有过成功案例的医生。” “你怎么会知道?” “他电话里说的啊。”石小艺耸耸肩:“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不管他是怎么让我死都没问题。可你不同,你本来和这件事就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卷进来让他控制一辈子。所以在陈医生第一次带我去她的治疗室的时候,我就趁着没有监控让她帮我打了倪娟的电话。”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倪娟就知道?” “是...倪娟听完后,着手开始联系金俊中。前段时间的金俊中几乎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他听到倪娟说有你的消息,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就答应了和倪娟合作。也可能是他太过自信吧,他觉得不可能会有人发现他的真正目的。”石小艺述说的全过程,都异常的平静。 “可为什么会在渡轮上做手术?” “倪娟答应了金俊中所有的要求,也确定了交出你的时间和日期。而那个期限是我告诉倪娟的,就是金俊中和上家联系时说到的最后期限。如果不在中国境内做手术,你的签证是个很大的问题,外国人偷渡过来容易,但要把你运出去是很难的。他也是怕我这边再有什么变故,索性就在中国把手术做完后,再为你办理签证和出国。” “可是,手术是对你做,为什么他们非得要我在场?” “因为电击治疗的过程中,我可能会不知觉的说出配方的事,他们也许有的注意事项不懂,必须要你听着。毕竟在我死后,他们是想要控制你继续做这个产业链。” 听完石小艺所说的,我才是真的如梦初醒。不过我依然相信,在滨海遇到金俊中纯属是巧合,也许那个时候的金俊中已经完全放下了配方的希望,纯粹的是因为对石小艺的爱来到中国,想要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只是张落的出现又让他重新燃起了贪念,恰逢喝过我的茶之后,让他觉得这更是个很好的机会。那么如此说来,这一切还是因为我和金俊中的相遇造成的了?再回到根本,依然是因为我当初对张南的事情没有处理得当,才会有了这么多的事? 我把我的遭遇和顾虑说给石小艺听,她听完后完全赞同我的想法:“是,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在同学会上,对我的愧疚绝对是真心的。那时候他可能还没有那么复杂,也是机缘巧合接触到了各式各样的人,包括你包括他的上家包括张...” 说到张落,石小艺停了下来:“你是说,当时让金俊中回来找我的人,是张落?” “对,是她。”我肯定的把那天晚上听到的,和第二天在酒店对面的小宾馆里用望远镜看到的说给了石小艺。 我说完后她就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张落...是我妈妈生的女儿啊,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想应该是雷希吧...” “雷希逼疯了我,又要我醒来?为什么?” 这也是让我费解的地方,思路理到现在我确实觉得像是雷希利用张落去找金俊中回到A市。我能确定雷希应该不会知道什么配方的事,那么她为了张南把石小艺逼疯,现在又煞费苦心的要把石小艺重新唤醒,究竟是为什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现在金俊中的事情处理完了,配方应该也要投入产业链开始运作了吧?只要雷希知道我醒来了,我想她应该很快会暴露目标的。或许,我们再等等就知道了...”石小艺自我安慰道。 紧跟着倪娟的电话打到了石小艺的手机上,估计是上面的事儿也已经忙完,石小艺捂着电话问我:“柯安,你还想要上去求证什么吗?” “看你。” “要不就不去了吧?免得看到再让自己添堵,大概情况倪娟都知道,想必他们谈话的时候,倪娟应该能诈出不少的信息。如果你想要彻底弄明白真相,等会儿听录音应该可以。”? “好,那就不去。” 说实话,金俊中对我的伤害比起石小艺可以算是微不足道。石小艺不愿意再去面对这份曾经的伤痛,我自然也不能顾着自己的情绪去。而且该弄明白的事情我都清楚,也就像是她所说的没有必要再添堵。 在石小艺挂掉电话后不久,我们同时听到街面上传来警笛的声音,石小艺欣慰一笑:“都过去了。” 随后倪娟带来了金俊中的录音备份,我们听完一遍,倪娟用很巧妙的方式几乎将金俊中所有的话都诈了出来。倪娟甚至编瞎话说她就是便衣,如果金俊中不坦白的话,按照他现在的罪行完全可以处以极刑。求生的**让金俊中吓得说了一切,其实本来他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触及到法律。来中国一年的他刚把中文学会,怎么可能就把《刑法》给精通了? 晚饭前倪娟让我一同上楼吃饭,有石腾雄有倪彦还有石小单,大家庆祝下。但我一是念想着张勋那儿关于张厚年的消息,二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石小单,所以委婉的拒绝了。 倪娟见我实在不去也没有过多的勉强,趁着曾子诺和石小艺先出了包间,她把我留下简单的嘱咐着说:“柯安,明天我和子诺就要先上山去,小单他们也打算带着小艺和她母亲出去走走。你在A市,要多注意自己。” “哦...” “你和小单的事儿再忍忍,最近他们家里挺乱的。”倪娟拍着我的肩膀:“现在小艺和张家的结也打开,这事儿和张厚年的关系不大,想来石大哥应该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你要知道,通情达理不代表能忍受风言风语,你的情况我都清楚,要是现在这样和小单走在一起,恐怕...会被别人说闲话吧?” 003处、触动伤心处【谢谢懒猫636钻石 “娟姐,小单都和说过了,其实我很谢谢你能帮小单出主意。不管我和他能不能走到一起,但他现在的变化在家里人看起来,也是值得欣慰的。” “你很明白,也是个很自律的人。如果最后通过努力真还是走不到一起,那就是有缘无分。” “嗯,我知道。我和小单之间的差距...确实大了点儿。” “其实年龄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在一起开心就好。最重要的是,女人呐,你得永远保留一个属于自己的闪光点。而不是男人因为某种原因爱上你之后,又因为长时间的审美疲劳而厌倦你。我想世上真没有不需要去努力而永恒的爱,所有的永恒,都是靠大家不断努力换来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赞赏的点点头:“我能...” 是的,我完全明白且赞同倪娟所说的观念。但这样的观念如果落在前两年我不会认同为,那时候我还觉得要是爱就能永远在一起,要是不爱就一定会分开。而现在,在白禾禾的身上我已经看到了爱不能永恒的实例,那是因为一方舍得不去努力去付出,所以分开也可能是必然的。 爱与不爱,只是决定开始是否美丽;彼此的奋进和努力,才决定是否走到最后;携手容易,并进却难。 白禾禾和仝跃天的爱情,如童话般的开始却又如闪电般的结束。细细想起来,倒还真不如她现在和佘南阳这样如闪电般的开始,要是足够努力,完全可能会是童话般的结局。 而在她选择了顺流而下的时候,我似乎走上了逆流而上的路。不过即使这样,那也是因为我的社会经历比白禾禾少得太多,我需要这样的挑战,需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即使不能和石小单在一起,我也不至于变成从前那样。容颜一定会比心智更先衰老,在装点外在的同时我还需要更多的充实内在的能力。 有了倪娟这番告诫,我更加坚定了要去张勋公司上班的念头。虽然现在腾飞广告已经变成了石小单的法人,但我和他这样的关系,让我在公司不管做出多大的成绩,有天摆在孟石凡面前,他依然会觉得是石小单在偏袒于我。而我在张勋公司,才是完全的独立了自己,更何况,张勋公司刚刚起步,正是需要人也正是锻炼人的时候。 和倪娟他们分开,我顺道去了白禾禾的店里,仝跃天正帮着她在擦橱窗的玻璃,见到我擦了擦脸上的汗,“女士,今天想要置换点儿什么?” 看到佘南阳出现在白禾禾的店里,并没有让我觉得意外,只是他这份坦然让我有些没想到。 白禾禾闻声在吧台抬起头:“哟,贵客。南阳刚下班,来接我去吃饭。我这盘点着呢,等会儿一块啊。” “行,老板娘都是大忙人。”我打趣着她说。 “少来你。”白禾禾又招呼着佘南阳:“南阳,把沙发给柯安搬过来让她坐啊。” “好的...”佘南阳连忙放下手上的毛巾,把沙发给挪了过来:“柯安,你先坐会儿啊,等禾禾弄完我们就去吃饭。” 这样温馨的场景简直羡煞旁人,我想白禾禾现在要的,不过就是这种能够朝夕相处的日子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爱情吧?我稍微坐了会儿,看白禾禾一时还没有结束的意思,索性起身出门买个新手机。加上现在已经不用担心金俊中能否找到我,我爸和张欣在北京那边的情况,我想还得要有个手机联系下才好。这段时间没有手机用,确实挺不方便的。 起身出门买回手机,佘南阳已经把店上的卫生都做好了,白禾禾也刚把帐做好,正坐在吧台慵懒的吃着红提,“诺,吃点儿餐前水果。” “老板娘,该忙完了吧?要不咱先吃饭去?”我说。 “再等会儿,张勋开车过来。”白禾禾把红提递到我面前:“柯安,刚才南阳在说,张勋今天去联系了BQB呢?” “他联系BQB?”我惊得连忙转头问佘南阳:“张勋联系BQB干嘛?” “BQB电商那一块儿的合同不还没签吗?前几天他们内部网上发布了邀请函,这次好像要透明评选。” 我们都知道,BQB之前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的广告,都是通过他们内部的评审团和各广告公司谈判。而石腾雄和祁总关系一向要好,想必在私下也有运作不少,但是这次却一改之前的模式,这不得不让我觉得奇怪,“怎么忽然换方式?” “BQB前段时间好像又并购了20多家韩资企业,这20多家企业中,包含了韩国化妆品电商巨头“韩一秀”。韩一秀那边之前的所以采购都是通过这种透明的评分模式,所以股东新晋之后也对BQB之前的采购模式提出了意见。尤其正好碰到这次是电商广告的合作,韩一秀就希望BQB还是选用这样的模式。” “韩一秀也被并购了?” “是,按照BQB股东比例,好像韩一秀过来之后占了28的股份。” 对于BQB这样的集团公司来说,能够占到28%的股份实属不易,而通过之前对BQB的了解,把韩一秀并购过来之后,保守估计它应该至少囊括了80%在国内涉及到韩国所有贸易,这让BQB的股票在短时间内上市后又迅速的飙升。 “规则呢?” “他们在全行业内统发邀请函,下周三之前递交公司资料和报价,月底公布5家公司入选。下月1号再进行复审,最终决定合作的公司。” “这不就等于招投标了吗?” “差不多吧,邀请函上说全程也会有公证处的人员在。” 我始终还是学不会把工作和感情完全分开,如果我下周一去到张勋公司上班,这样的改变对我来说无疑是个机会。但是假如一旦争取到了BQB的电商广告,对石小单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到时候,他又会怎么看我? 我敷衍着佘南阳说:“哦,那对张总来说还不错。” “当然,这可是最好的机会。BQB之前的广告全是张总做的,单凭这点儿我们会比其他公司都了解BQB。” “哦哦...好。”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手上却拿出手机选到了石小单的电话:“方便吗?” 短信很快回了过来:“明天要陪爸妈出去玩几天,晚上我来找你。” “张落去吗?” “去,她和南阳一块。” 我有些失落,默默的关了短信,张落和佘南阳一块儿去,那陈姗姗应该也会去吧?这算不算属于他们一家人的旅行? 张勋来店上接我们的时候,看到我显得很开心,不过依然话不是很多。倒是白禾禾佘南阳在一起后,对张勋没了之前的意见,从上车都在巴拉巴拉的说着。也就是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佘南阳是不是的附和她说说,或是给她把苏打水递过来。要不是白禾禾,车上的场面一定会很尴尬。 吃饭的地方选在了A市大学旁边一家很普通的饭店,白禾禾进门就嘀咕咕的说:“张总难得请吃顿饭选这儿来,该不会是为了省钱吧?” “禾禾,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管在哪儿呢。”佘南阳及时解了围。 其实我也费解为什么张勋会带我们到这儿,直到点菜的时候我才明白,他拿着菜单自作主张的点了一大堆,其中竟然有油炸土豆、麻辣凉皮和生煎包。听到这些菜从他嘴里蹦跶出来的时候,我愣住了,心绞着疼得难受,而且烦躁的想要起身在短时间内离开。 很快菜品如数上齐,张勋叮嘱服务员把这些菜都放到我面前,“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找了好几天,才知道他们家做的够味儿。” 可是,我盯着面前的油炸土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而凉皮上面红红的辣油,更让我觉得恐慌,仿佛像是叶一丁那天溅在我身上的血。张勋见我迟迟不动筷子,夹了一块土豆放进我碗里,我吓得咯噔一下站了起来,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这家餐厅。不管他们在后面怎么追,我始终没法控制的拼命往前面跑。 晚上正是校园门前热闹的时候,我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很快把自己跑的迷了路,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我挥手拦住他不加思索的说:“到公墓。” 司机看这个点,我一个女的居然要去公墓,重复问了句:“公墓?” “嗯。”我坚定的点点头。 004、充满了魅力【谢谢小小钻虫lele钻石】 此时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到叶一丁的墓碑前看看他。他执行枪决后不久,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他的遗嘱,把所有的器官都捐献给了医疗机构作研究,而骨灰撒在花园墓里,不带带回滨海不用单独设立牌位。他父母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或者是叶一丁这事儿对他们的刺激太大,最后是没有去认领他的尸体。受赠的医疗机构为他出了火化的费用,并就将他的骨灰撒在了A市的花园墓区。我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是我刚进腾飞公司的时候,那段时间忙着学习忙着加班,也忙着让自己忘了过去,所以即使这些日子有机会去公墓看他,却一直迈不开脚步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上学的时候那么痴迷于这几道菜,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但考虑到叶一丁家里条件不好,如果在外面吃小炒我买单的又会伤害掉他的面子。每次都是陪着他在食堂吃完后,又要他带我去学校门口吃炸土豆,或者是凉皮。大学四年,几乎每天都是这三种东西填补我在食堂是不好的空缺。 在和叶一丁分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一是因为嫁进了张家没有机会,二是自己真的是在刻意回避着这个。倒在去到腾飞上班后,约怕ハ履翘跣∠镒永锱级崤龅铰粽ㄍ炼沟男〕担颐看慰吹侥橇境底苁腔崽乇鹉咽堋N椅奘蔽蘅滩辉谔嵝炎约翰灰ハ朐氖虑椋级肫鸬氖焙蚨蓟岚参孔约耗切┒际敲巍R蛭沂贾障胍颜庖欢斡涝兜耐簦涝恫灰偃ヌ崞穑墒墙裉焱砩险叛募傅啦耍梦也坏貌蝗ハ肫稹? 这个时候公墓已经没有人了,我又是第一次过来,在门卫那儿询问找到了花园墓。各种花开得特别漂亮,在入园的墓碑上,写着里面撒过骨灰那些人的名字。我找了很久,在角落上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叶一丁的名字。 顿时就瘫软在墓碑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些一幕幕的回忆,充斥着我此刻所有的思绪。和叶一丁在一起的日子里,除了他偶尔会急躁的冲我发发火之外,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着我。犹记得在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为我买了一块表,那块表在当时的我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廉价,但我依然每天戴着,偶尔会被我妈奚落:“你爸从瑞士买回来的表你不戴,戴个这样的玩意儿。” 可我觉得完全没有关系,不管是哪儿产的也不管价值,重要的是看送出的人是谁,他在你心里占有的分量有多少。 很晚了,我还独自坐在墓碑面前哭,巡逻的人也看不过去了,打着手电走到我面前,“女士,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我埋头哭着,没有理会。 “天已经很晚了,要不先回去明天再来?” 我以为是公墓要关门了,这才站起来在他们的搀扶下离开。公墓处于A市郊区,这个点已经很难打到车,我又在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石小单打来电话,“小单,我在公墓。” “公墓?你在那儿干嘛?” “看叶一丁。” 对面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等着我,我来接你,那边不好打车。” 石小单的电话挂掉之后,手机还在不停的响,有张勋打来的,也有佘南阳打来的,最后看到白禾禾的来电,我才接起来告诉了她我和石小单在一起,让他们都不要担心我。事实上我是不愿意让张勋知道,因为他晚上的好心安排让我难过了。 半夜吹了些冷风,让我又清醒了不少,又开始用一些心灵鸡汤类的道理来安慰过自己。在石小单到来之前,我尽可能的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大约半小时后石小单在公墓面前接到我,“哭过了?” 纵然我伪装得再好,石小单还是一眼看到了我心里,我没说话,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不是生气你来看他,但下次你来可不可以不要大晚上的来?你说他死都死这么长时间了,要是因为你来看个死人出个什么意外,你让其他活着的人怎么想?”石小单埋怨着我说:“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比我大,瞧你这点儿心智,估计连毛毛都比不上。” 听着石小单絮絮叨叨的埋怨我,感觉很亲切也很想笑,说不出来为什么,总是我就笑了:“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正经?大晚上的你这么正经,比公墓还吓人好吗?” “行了你别说完,瞧你装出来的样子别扭。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啊,收拾收拾心情我带你去玩玩儿。” 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对于叶一丁那份特殊的回忆,在经历过这段时间的调节后,其实只要没有客观食物在给我刺激,我已经能够可是做到不怎么去想的了。 石小单驱车把我带去了岐山别墅的会所,今天他们开的包间比起前两次来的都要正常,和正常的KTV没有任何两样。仝跃天和他其他的朋友已经在里面开始嗨了,进去后楚彭就冲我们挥着手:“小单,你不够劲儿啊,不是说好今儿是单身派对的嘛。” “我又不是单身,凭什么不能带?”石小单咧嘴笑笑,捏着我的手使了下劲,“别怕,他们你都见过的。” 房间里的人几乎都是上次在仝跃天酒吧里见过的那些,但印象最深的还是仝跃天和楚彭。除了仝跃天和楚彭偶尔和石小单开开玩笑之外,其他人对石小单和我还比较尊重。 全场就我一个女人,而且我也不常在外面玩儿,不会喝酒也不会唱歌,坐在旁边就显得有些不应景。石小单除了偶尔和他们玩下游戏,更多的时候就牵着我的手坐在我旁边。我觉得有些不好,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聚了,难得聚在一起石小单还顾着陪我,于是说道:“小单,你跟着他们玩儿吧,别管我。” 然后石小单就挣脱开我的手,起身从茶几上收集过来3个冰桶,把里面的冰和水都倒在了地上,然后分别往里面都加满了酒,又从楚彭手里拿过话筒,“我宣布个事儿啊。” 玩游戏的听到石小单说话,也都停了下来,楚彭开着玩笑说:“求婚啊?别这么没创意好不好?” 石小单没有理会他,一手拿起冰桶自顾自的说:“这三桶酒,就当我石小单感谢兄弟们这些年陪着我一块疯一块玩。在这之后,如果工作上生活上需要我石小单帮忙的,兄弟们尽管开口。我很愿意和大家一起做点儿什么正事,也很愿意和大家一起在商界打拼。希望以后我们再在一起喝酒赛车的时候,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自己挣来的!” 这番话说完,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同时用很诧异的眼光盯着石小单。 石小单放下话筒,一口气将冰桶里的三桶酒喝了个精光。 虽然我惊讶于小单的转变,但按我的思维来看,确实早就应该是这样了。这群条件都好的富二代们,此前每天除了大把的花费自己家里的钱,完全没有想过如何投身于商场。也许他们早就想要努力的做点儿什么事情,也许他们早就受够了家里人念叨,不过是石小单的这番话,彻底的点醒了他们。因为在这之后,他们聊天的话题已经从刚才名车名表美女,变成了各自家里的生意。 石小单拍着胸脯说:“等我旅游回来,找个机会我们聚聚,把各自手里的资源都整合下,一起做点儿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 此刻的石小单,早不是那个拿着滑板出现在我面前的青涩少男,充满了轻熟男应该有了的魅力。而这份魅力,确实让我难以去阻挡。 后来首先喝醉的人是仝跃天,他甚至醉得挤开了石小单,让他去陪着弟兄们再疯会儿,他要和我聊聊。 我知道,仝跃天要和我聊的一定是白禾禾。 果然,石小单端着酒杯去到那边之后,他就瘫软的像一堆烂泥,缩在沙发上:“柯安,禾禾是真的和那个穷小子在一起了吗?” 我抿嘴笑笑,不作答。 “柯安你告诉我为什么?身边那么多女人我从来不动心,我他妈就偏偏爱这个女人,你说为什么她会一再的抛下我?”仝跃天喝多的时候,说话有些自大:“这是她第二次和我分手,我已经不愿意再去求她回来了,我仝跃天不缺女人。” 我无言。 “我知道禾禾是在埋怨我不能像小单那样去争取,可是柯安你说,你让我怎么去争取?我和她的事情我妈从一早就知道,不管我现在做什么事情,只要我有要把资产独立到我名下的半点想法,她就会高度戒备。”仝跃天点了支烟,烦躁的说:“是,我妈是做的过分了点,但是我都在补偿她啊。给她开店,买车,固定一段时间带她去旅游,还要我怎样?” 005、让自己重让生 我有些受不了仝跃天这么自大的说话:“可是,禾禾不是你的情人,她要的也许不是这些?” “你以为我不想和她结婚?可是我妈性格要强,家里所有的财政大权都是她在管,我拿什么和她结婚?我是让她再等等,也许等到我30几岁的时候,我妈着急就答应了呢?” 仝跃天满腹牢骚的抱怨着白禾禾,抱怨她之前那么艰难的日子都已经过来了,为什么会在他慢慢打消他妈顾虑的时候选择离开。他满心以为白禾禾长期的逆来顺受,是因为在安心的和他一起等待,等待***接受。也许他们打完8年抗战,就能取得胜利呢?为什么白禾禾会在中途的时候逃脱? 我没再回应,仝跃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管我怎么说他都能找到很好的理由,觉得白禾禾这次的离开是不理解他。可是他有没有想过,27岁的女人如果还谈着一场看不到未来的恋爱会是什么想法?我想他不会理解,因为他也忘了纵然是俩人的8年抗战,那是需要去抗争的,而不只是安静的等待。他也忘了女人天生就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动物,在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需要婚姻来给予这种安全感的。 石小单今天比以往都要克制,到聚会结束时他还保持了高度的清醒,送走了每个曾经的难兄难弟,把仝跃天安排在隔壁的房间睡了下来,才折身回来,“现在的我,是你想要的吗?” 我冲他微微一笑,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别说是为了我。” “才不是...”石小单还迎着我的拥抱,带着我移动到和KTV串联的另外一件房间,“等我旅游回来,我会给你惊喜。” 我迷恋石小单的,不仅仅是他年轻的身体能唤醒我消散多年的**,更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我永远不会去想他以外的人和事。也许,这就是我和白禾禾选择了相反方向的原因吧,石小单是我新的开始,为了这种开始我们没有任何口头形式上的契约,不自觉的去做着努力。 每次和石小单在床上疯狂的纠缠时,我会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20岁,我会抛开所有的束缚去迎合他,我会兴奋的时候依偎在他怀里叫他哥哥,我会像个小女生一样捶打着他的胸膛。而我成熟的身体里发出的渴望,会让石小单化身为猛烈的勇士,他能满足我所有无止境的索取。直到我精疲力尽的投了降,他依然还在蠢蠢欲动的要再次进攻。 从疯狂中清醒过来,床下四处散落着我们的衣服,床上每个地方都遗留下了我们的痕迹。这是人类最像动物的原始行为,却能很奇怪的改变人的思想,所有的负面情绪会随之消散,总会在这么一个特别的瞬间,被石小单征服的同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石小单起身从冰箱里取出苏打水,“张嘴。” 我乖乖的长大了嘴,石小单却俏皮的把水喝到自己口中,才将唇赢上来,喂完之后抹抹嘴:“女人不能喝太凉的东西。” “明天你们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倪彦阿姨在安排。”石小单耸耸肩,躺回到我的床上:“你是不是在担心,明天陈姗姗也会去?” 我点点头。 “笨蛋,陈姗姗前天就去国外了,公派进修。”石小单把我揽进怀里:“我不是个利用女人感情的人,当然,陈姗姗是个例外。但是用完之后我也不能随意丢弃不是?等她回来,应该会有更好的前途吧。” “哦...” 我表明上很平静的在迎合,心里是暗自高兴。回头再想来,石小单在最初在公司完全没有生杀大权,也没有更多的能力在其他方面帮到我的时候,这样算是最好的办法吧?至少没有让我像陈姗姗一样每天被同事议论纷纷,没有让公司其他人对我另眼相看。要是石小单一早就拒绝陈姗姗,张落一定会极力的怂恿她加害于我,我在腾飞这几个月也不可能会这么的顺利。现在能这样安排,也还算是周全,至少对一个心中有爱的女人不至于伤害太深。 说到陈姗姗我才想起,下午佘南阳说过关于BQB的事,趁着现在的两人说话毫无顾虑,我搂着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想要去张勋公司,一是他的公司刚开始想要真正的锻炼自己,也算是回报张勋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二是趁着我们恋情公布之前,再给大家一段缓和和上升的空间。当然,我也把昨天倪娟告知与我的那番话,复述给了他听。 我想晚上倪娟应该和他说过不少,他听完只是淡淡一笑:“你怎么高兴怎么来,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觉得愿意陪我回家把我们俩的事儿告诉我爸,我就带你回去。但是跟我回了家门,可就是一辈子出不去了啊。” “好。”这么直白的答应,也是我和石小单在一起后才学会的。要在以前,我不可能会明确的表态着什么,因为我妈总是告诉我,女人要矜持一些才好。 “困了吧?那就先睡觉,明天早上我很早就走,倪娟说她来接你。” “接我?去哪儿?” “你到明天就知道了!”石小单替我盖上杯子,“睡吧,晚安。” 疯狂到极点的结果,就是不用吃安眠药也会睡的很沉。早上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醒来石小单已经走了,而来电正是倪娟,她让我先起床收拾下,她会在十分钟之后到会所来接我。 随后她把我接到了山下面的岐山别墅区,车在一栋看起来很旧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倪娟并没有下车的打算,而是递了把钥匙给我:“这套房子空了好多年了也没人住,这段时间你先住着吧。” “这...不好吧?” 倪娟抬了抬手,示意我把钥匙接下来:“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这房子也没人住。既然你工作稳定了下来,生活也该试着稳定了,你也别老住在别人家里。” 我还有些迟疑,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别扭捏,安心住着。今天你先收拾下,我等会儿要和你师父去山上一趟,等小艺回来后,我们再商量下配方的事儿。”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扭捏,我也没有推迟,接过钥匙说:“你不进去吗?” “我不去,房间的茶几上有一把车钥匙,你收拾下就开车出去把行李搬进来吧。” 我很庆幸自己在每次需要帮助的时候,总会有人出现在我的身边,就像现在我正因为和张勋的某种关系为难的时候,倪娟给我提供了住的地方。这房子很多年没有人住过,想必只要我需要的话,应该是可以长住下去的。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倪娟的意思,还是石小单拜托她的,我想很可能是石小单,因为他现在已经慢慢的学会了不直接给与我什么,而是用一种让我很舒服且能接受的方式。 我收拾了一天才只是把家里的灰尘清扫了一遍,把楼下的保姆房收拾了出来。毕竟是借住的房子,我还是不大好意思去住到楼上的主卧室,况且我自己住,也不需要使用到太大的空间,平时在楼下活动就好。 等弄完后,觉得自己是有些饿了,开车回到市区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回到张勋家里准备把我的东西都搬走。回到张勋的家里满屋烟酒味,地板茶几和沙发上,四处都是散落的酒瓶。看到我回来,他起身慌乱的收拾着酒瓶“柯安...你总算回来了。” “不用收拾,我回来搬我的东西。” “真的要走?” “嗯,我先去收拾东西吧。” 说完我一头扎进卧室,不想要再面对张勋的目光,每当他表现出和工作上不同的温情时,我总是会联想到他那天说的那番话,然后再想到和叶一丁大学时的美好光景。 卧室里张勋睡过的地铺还在,我把它都裹了起来放进柜子,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整整两大箱子行李,这些都是在滨海住下来之后一件件累积起来的,跟着我从金俊中那个院落里到滨海的小旅馆,从小旅馆到石小单为我住下的小阁楼到白禾禾的店上,再到张勋的家里。现在终于可以和我人一样,安定下来有个暂时稳定的地方了。 拎着行李出来,张勋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可是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呢?” “谢谢你找的老中医,这两天已经好很多了,再养养应该就能痊愈了吧。” “昨天,你为什么忽然就走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也许是理解不同吧,张勋知道我和张南的感情是怎么回事儿,他以为我到现在还是爱着叶一丁,所以在昨天的时候尽量表现得他很了解我的样子,或是想要把我带回到大学时代再重新来过。可是他不会知道,这种回忆帮我去找回,会让我多难受。“张总,很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但是曾经的那个柯安,已经随着叶一丁死去了,我现在所有的生活,只是想让自己重生。” 006、发现新惊喜(1)【谢谢小兽子909 0钻石 张勋顿时恍然大悟:“昨天...我明白了。对不起啊,下次我一定注意。” “张总,你是我敬佩和需要感恩的人,我真的很谢谢在腾飞的那段时间你对我的关照。我也决定好了周一去上班,但我想有的话我还是需要提前和你说好。” “你说。” “承蒙你的提携,才让我在工作上变得越来越出色,所以上班之后,我也会努力工作来回报与你,我希望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很好的同事。有关感情我真的不愿意去谈,也不想要你在我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如果你还纠结于此放不下的话,我想我们可能连同事也不用再做,我不想耽误了你。” 张勋的自尊心极强,我接连在明面儿上和他说过两次类似的话,他马上打起精神伪装了刚才的失落:“好,那就同事。” 其实他的心里怎么想的,我能明白,一段能隐藏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会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于是我继续说道:“可是张总,我也许在公司做的时间不会太长,但你放心,只要我在公司上班,一定会尽力去工作。如果你对这点儿还是有顾虑的话,你也考虑现在不录用我,因为我不希望瞒着你到最后的时候贸然离开。” “你的意思,就是今天你从这儿离开后,我们只能做同事?” 我点点头:“嗯,有的感情,该放下就放下吧。” 张勋捂着脸抬头深呼吸了下,频繁的再次点了支烟,起身走到阳台的书桌面前,递给我一支录音笔和一份资料:“那这个你带着吧。” 不用想,这一定是和张厚年有关的东西,我略带着感激的和张勋拥抱了下:“谢谢。” “不用客气。” 离开张勋家里,我顿时松了口气,不管张勋心里怎么想的,至少我把我该说的话说了出来。我想他虽然对我的感情存在了这么多年,但不能和我在一起这个道理从他遇到我开始就应该明白,因为大学四年我都和叶一丁在一起,他除了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却没有付出行动,甚至连站到我面前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而现在他再次萌发情感,不过是因为又遇到了我,而且我是以单身且比他更弱的身份出现。他自然没有了当年的自卑,甚至觉得自己有了资格和机会重新站在我面前,说出那番喜欢我的说。所以我认为,张勋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归属,除了朱伶俐这些年的纠缠,更重要的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吧? 也许,他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爱我,也许,他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用情至深。 这样一想就很能够释然了。 回到家里已经累得不想要再收拾东西,准备洗个澡先美美的睡上一觉,刚准备去卫生间放水,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张欣打过来的,我所有的困意顿时消失,“大姐,是你们要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我爸的声音:“嗯,明天早上的飞机回来。安安,你的伤有好些了吗?” “爸...我已经好多了,现在走路干活儿都没有问题。” “那就好,今天晚上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落地之后来找你。” “好,只是爸...我没有住到之前那儿了。你们明天几点?要不我来接你们?”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呢,不用来接。” “我没事儿的爸,明天我还是来接你们吧,我现在住的地方离机场不远。” “不远啊?那...行吧,我们明天上午10点到,你差不多时间来就好了,别太提前。还有啊,今天晚上你早点儿休息,明天我们还有特别多的事情要忙着呢,现在时间比较紧迫。” 虽然我爸是交代我早点儿休息,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我怎么能够睡得着?这件事困扰了我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是要有个结果了,如果明天带回来的消息足够好,也许很快我就能去山上把我妈接下来。谁不希望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生活? 想着刚才张勋还给了我录音和资料,我连忙放下手机从包里找了出来。资料是华南公司关于滨海项目的手续复印件,从拍下土地到后期开发,乃至1期变成楼盘的手续都一应俱全。最能引起我的注意的还是那份资金证明,证明华南公司项目开发所有的资金欠缺部分,均来自于银行贷款和公司内部债权的发行。 也就是说,华南公司至始至终,都没有向民间借贷过一分钱。 那么在滨海那么小的地方,雷希和张厚年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的打着这两个项目的招牌,用空头项目的名义吸纳资金?而他们吸纳的这部分资金又去了哪儿? 我翻来覆去的看着资料,最后终于被我发现了差别。华南公司手续上关于项目的名称,并不是叫“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而是“滨海国际景区。” 大家往往会把这两个名称看成是同一个,或者认为后者是前者的略写。所以白禾禾第一次在看的时候,就以为是这个项目是曾经温经理说过的滨海国际景区。而在所有的宣传资料上,除了和腾飞广告签订的合同里是冒用了华南公司的签章,还有对张落说的时候是告诉他受到了华南公司的委托以外,再没有任何地方显示出“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和华南公司有丝毫的关系。也正是这样,华南公司没有资格去也没有想过这个项目和自身会有关系,也就根本不会去过问张厚年他们这样一个空头项目。 明白过来这一点儿,再套用张落那天录音下来的话,从法律的角度,基本能认定一些事实,不过依然还不够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雷希她们涉嫌了违规甚至是违法的操作。 而张勋给我的录音笔里,让我发现了更大的惊喜。 张勋像张厚年挑明身份之后,张厚年也没有觉得意外,“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来找我。” “是,不过我以前没打算这么早来见你。” “呵呵,那你想的是什么时间?” “替你收尸的时候。” “你...就那么恨我?” “你认为呢?为了所谓的美好前程和未来,抛下我和我妈在家里,我能不恨你?” “可是我以前也往家里寄钱啊?只是后来...你们好像搬家了。” “搬家?我妈都死了我不搬家留在家里吃什么喝什么?” “她...死了?” 从录音笔里断断续续的听出了个大概,张厚年当年在农村生活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和张勋他妈已经结婚也生下了张勋。那时候的张厚年不过是乡镇供销社的一名会计,正好那几年流行到城里打工,也时不时有发财回家的老乡,这给了一直觉得不得志的张厚年信心,他毅然办理了停薪留职,抛下妻子和孩子来到了A市。 那几年刚开始改革开放,聪明的张厚年进城后段时间内就摸透了很多的游戏规则,从天桥摆地摊开始慢慢起家,竟也在百货大楼里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小摊位。而所在摊位,就在陈氏集团珠宝店铺旁边,这也让他有了机会和陈亦梅他大哥熟悉了起来。 为了包装自己,张厚年说自己是北京某个大学的老师,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辞去了职务来这边创业的。而他确实很有学问的样子,让陈亦梅他大哥这样的生意人觉得他是个有文化的人,时不时的就提起他有个妹妹,在乡下做知青。张厚年自然明白陈氏集团在A市的财力,以他当时那个小小摊位就是再做20年,也比不上陈氏集团,在聊天的时候就刻意隐瞒了自己有老婆和孩子的事实。 之后陈亦梅从农村回来,她哥就经常邀请他去家里,陈亦梅的父母也对他非常满意,觉得虽然现在事业刚起步,但至少曾经是大学老师啊。后来应该是陈亦梅发现自己怀了孕,才找了机会在半推半就中从了张厚年。之后结婚分家生下张欣,都非常的顺利,但张厚年很是烦闷,觉得陈亦梅始终把实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根本没有曾经所想的那么风光。 张厚年在张勋面前,显然没有太多的戒备:“勋,你能理解我吗?” 张勋说:“你说得再多都没有用,要不是你长期不回家,她怎么可能在我上学后自己死在田里?” “她有癫痫,从结婚后就一直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癫痫是因为生我才变得严重的!” “但你不能否认她以前就有的吧?那么多离婚的女人,看都生活的好好的?怎么就你妈因为结婚前的病死了,你就来找我的麻烦?” “你要知道癫痫本身是不可能死人的,她是因为倒了在田里活活被闷死的好吗?” 总之张厚年和张勋就在那儿争论一个事实,张勋他妈到底是谁害死的。 007、发现新惊喜(2)) 张勋继续说:“你要知道,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妈不回来的事实,你也从来没说过你在城里安家的事实。否则,就算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但我还是会知道劝我妈再找个人照顾她。就算是村子里的老光棍都没有关系,至少他可以陪着我妈去干活,至少在她倒地的时候能把她扶起来!” “别再说下去了,这和我没有关系。说吧,你今天来找我,你想要多少钱?” 听到这儿我简直觉得张厚年毫无人性可言,面对自己不供养的亲生孩子找到了面前,依然是这么一副不屑的态度。从他离开农村到这儿来,到娶了陈亦梅再到现在,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心中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即使他现在已经老了,思想依然顽固不化,他会觉得有了钱才会有一切。我也能肯定他确实有那么黑的心来报复陈亦梅对他的阴谋,尤其是他曾经还是会计,更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心眼,来和雷希在背后做出那么多的事。甚至不惜拿张南来当成是连接我和我爸的纽带,也要达到他长期以来的目的。 后面也就是张勋和他在争论,争到最后张厚年答应给10万块钱做为补偿。但张勋不同意,非得要500万,如果张厚年不答应的话,他将以张厚年重婚罪和遗弃罪像法院提起公诉。 张厚年听到要告他,连忙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要张勋和他签订一份了断协议,也就是从这500万到手之后,张勋和他就没有了半点关系。 张勋只是答应了下来,但当时没有签,要张厚年把钱打到他公司账户上后再签。 对转账这点儿,张厚年有所顾忌,用商量的语气问:“我给现金?” “不行,必须转账。” “那好吧,我先去筹钱,准备好了我再通知你。” “一周之内我必须要看到钱,否则我会直接起诉你。”张勋还不忘叮嘱:“记得,钱必须要从你的卡上转过来,他人转账无效。” 本以为是会计出身的张厚年会有所警惕而拒绝,没想到他为了不让张勋去起诉他,竟然答应了这个要求,“好,我先去筹钱,希望你拿到钱之后就别再来找我。” 我想那时侯的张厚年应该是被张勋的忽然造访弄得有些意外吧?我爸今天说明天的时间紧迫,那最近应该就是张厚年和雷希彻底收网的时间,要是在这个时侯出了什么乱子,那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功亏于溃? 500万虽然都爬此挡凰闶潜蚀笫郑杂诿挥腥魏尾普笕ǖ恼藕衲昀此等肥邓闶呛艽笠槐柿耍诙淌奔淠诖掌耄绻挥卸钔獾氖杖攵ㄊ亲霾坏降摹N蚁胝叛岢鑫癖匾耍Ω靡彩谴τ谡夥矫娴目悸前桑可踔烈皇俏宋艺饧拢叛静换嵴庋フ艺藕衲暌R蛭饷炊嗄辏叛肝吮持炝胬?万块钱的情感债也不去找张厚年,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侯提出要500万。 录音因为谈妥了钱而终止,在整个录音里我大概得到了两个结论,张厚年曾经是供销社的会计,对于财务知识具有相当的专业水平,如果他策划项目套取资金这事儿,应该是很轻松点呃。二是张厚年会在短时间内拿出500万,这些钱从哪儿来?怎么来的,这在时机成熟的时侯应该可以去考究,甚至查询他多年以来的来往账目,百密终有一疏,不可能这么多事情在他那儿半点线索都查不出来。 明天张欣就要回来,张勋今天给的无疑是很重要的线索,我趁着还不是很晚,拿出电话像张勋核实了下这500万的事。张勋说钱还没有到账,今天上午的时侯他催过张厚年,说的是下周一之前一定会转。今天是周四,算起来不过还有3天。明天张欣回来后我得先把这件事告诉她,希望她能想到好的办法,去根查张厚年这笔钱的来源。 这些烦躁的事情脱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几乎让我们家陷入了最低谷,想着明天就能听到好消息,躺在床上到凌晨还是没有睡意,我不得不接住安眠药。早上准点开着车去机场,看到他们从出口出来的时候,我抑制不住激动的上前扑倒在我爸的怀里:“爸...” “没事儿了,资料我们都带了回来,先找个地方整理整理吧。” “好。”我从他怀里离开,又冲旁边的张欣笑笑:“大姐。” 对于张欣是我爸亲生女儿这个事实,我除了顾忌到我妈的感受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排斥,甚至觉得有些高兴。因为从嫁进张家开始到现在,整个张家的人除了张欣,对我的态度都是特别的冷,只有她才真的让我觉得像是亲人,这一切,都是我们身上相同的血缘关系在作祟。 开车把他们带到我家里,张欣很是意外:“小单给你找的地儿?” 我摇摇头,“不是,朋友借住给我的。” 我爸四周打量了一番,叹息了声坐到沙发上:“我们先商量下吧。” “好。”张欣坐到我爸身边,从自己大包里拿出厚厚几叠资料利落的说:“这是我们在北京拿回来的所有资料,我们通过内部深入的调查找到了一些线索,在北京分公司挂牌之前,大批量的客户订单转移到了一家叫‘永澜商贸’的公司,这是导致北京分公司业务量急剧下降最后要挂牌的主要原因。更奇怪的是,在挂牌之后只有这家公司参与了竞价,且给的价格非常低。” “永澜商贸?”我翻看着张欣给过来的资料,“这家公司主要经营什么?” “进出口贸易,还有找工厂加工。”张欣抽出其中一份递给我:“这个是从以前的订货商那儿拿到的报价,订货商通过这家公司从生产厂拿到的价格甚至比我们工厂的成本价还要低。” “那它靠什么盈利?” “你还看不出来?它根本不盈利。”我爸吸了口烟,指着上面的报价和原来分公司的报价说:“你对比下价格,几乎都是踩咨У某杀炯圩叩摹N液湍憬愦蟾潘懔讼拢绻靠鞅纠炊褚獯叨┗跎蹋馐啄甑目魉鸫蟾攀窃?00万左右,但由此牵制导直本┓止究魉穑沟退遗瞥鍪鄣募鄹裨偈展汗矗渲械牟罴壑辽倩嵩?000万,还不用说他接手之后重新提价的盈利。” “意思就是,这家永澜商贸是刻意让北京公司造成没有订货商,从而压低挂牌价再去收购?” “对。”张欣点点头:“挂牌时间下周五就到,如果再没有其他公司去竞价,北京分公司就会被永澜商贸收购。” 如果永澜商贸真和张厚年有关系,我相信凭他的财会知识自然能算到这些帐。而在分公司挂牌之前,正是张厚年在那边全权负责,这时间上绝对不是一种巧合。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永澜商贸就是张厚年他们用来转移所有账目的空壳公司吧?”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但从时间上看这种可能性特别大。”张欣又重新换了另外的一张资料:“你看这个,张厚年在北京分公司负责那段时间提高出厂价的批文。这就很蹊跷了,他去的时侯分公司已经被挖走了不少的订货商,他不但不想办法去挽回客户,反而还提高出厂价。” “可是他不担心陈亦梅查出来?” “不会。”张欣指着另外的一张纸说:“这上面是加工厂所有供货商的涨价通知,通过我们调查了解到,这些涨价通知其实就是伪造的。” 果然,张厚年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对北京公司动手脚,看来早已是策划得很精密,他的目的不过是想把陈亦梅的资产顺利的转到自己名下。我想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董事,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在有生之年,让自己家产丰厚的光鲜一把。 这次我爸和张欣在北京的收获确实不少,甚至还找出了永澜商贸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还有刚用这家公司的名义从海关过来的一批货。张欣把从海关拿到的进货单放到我面前:“柯安你看看这些产品,是不是你都认识的?” 看到单子上的产品顿时欣喜若狂,上面的产品正是上次雷希交给我做策划的那批。在当初签合同的时侯我记得很清楚,按照公司的规定实际上要对方以公司签,但雷希当时说这批货是她接受的处理货品,销售渠道也是走电商所以没有公司。现在看来,她显然是为了不让我沿着产品这条线查。 只是我记得张勋提醒过我,这批货为什么一定要选到生产地去拍摄?当时我还想过会不会是走私,现在看来倒不像是走私,而是他们公司正规经营的业务。不过挂牌到底的时间是下周五,算起来正好差不多是我这边交方案的时间,很吻合。 008、理清楚思思路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想,还需要更确切的证据才能把项目和永澜商贸还有雷希和张厚年联系起来。不过只要有了点儿线索,查起来并不算是难事,下午我爸和张欣就出了门,张欣联系了一个做工商和审计的老朋友,准备把这个公司还有它所牵扯的资金往来全部彻查一遍。 他们离开后,我去超市采购了些食材。回来后又觉得不饿,却还浮躁得不行,索性就把东西放到冰箱里,就坐在沙发上发愣。然后慢慢的才努力让自己完全平静下来,把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联系起来彻底的想了一遍,渐渐的终于被我理清楚了一些思路。雷希在上次我主动找过她之后,除了策划这批货的事儿之外已经很久没有来找过我了,显然并不是因为我没有了用处,而是她可能会有另外的打算。 许安芷那儿我相信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告诉罗峰的那些都是真心话。但站在我的角度去想整个事件,就变得很清晰明了,雷希最初和许安芷接触的时候目的一定就不会单纯,她们的性格当中确实有那么些相似,只是雷希被阅历历练得很有城府,而许安芷不过还是头脑简单的一个傻女人。她的目的确实达到了,许安芷因为对我的恨所以无止境的去状告张家,却在陈亦梅质问的时候她指着说是我安排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想要陈亦梅相信我就是她长期以为的那种很有心机的女人,在张家出现任何状况的时候,她都会不自觉的把怀疑的目光投到我身上。从而不会对张厚年起疑心,更不会对她那个在陈亦梅那儿看来已经出国很多年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事实上雷希真的做到了,要不是张欣和我爸忽然回来去调查北京公司,就算最后永澜商贸并购了北京分公司,甚旨疟袅俚贡盏氖焙颍乱嗝芬不岚阉械幕骋煞旁谖疑砩稀K驼藕衲暝谒较伦鍪裁矗趺醋谱什疾换崾艿饺魏稳说拇蛉拧R蛭右豢迹腕贫宋颐挥心芰θゲ槌稣庑哺静豢赡芑嵯氲轿夷苤勒饷炊嗟恼嫦啵赡芫醯梦夷艽右桓龃游闯龉缁岬拇笮〗愕教诜扇ド习啵鸵丫懿蝗菀咨嫦氯チ恕? 想到这儿,我似乎又明白了一点儿,雷希为什么会选在把永澜商品的策划指定给我做?既然不是像张勋说的那样可能是走私产品,难道仅仅就是卡我的时间?我想不尽然。 交策划方案的时间和北京公司挂牌的时间正好吻合,在这之后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A市导拧H绻乱嗝酚兴炀醯幕埃岵换崛サ鞑檎饧矣览缴堂常槌隼吹慕峁怯晌易龅牟呋庖磺?.. 我甚至有种预感,永澜商贸的法人有可能会是许安芷。 对于合同法我不是特别懂,只是看石小单给我那一摞资料的时候偶然翻起过,但也知道当初在签订那批货的合同时,我是作为了第三方责任人在上面签了字的。那么如果我不能按期交出策划方案,雷希完全有权利起诉我。 也许,这才是她卡我时间的真正原因。 只要她和张厚年的计划成功之时,也就是我被起诉至法庭之日,我会因此而吃一场官司,国内的策划行业不大,要是官司再掀起点儿风波,也会因此在行业内存活不下去。 到那时,陈亦梅风光不再,我也因此一蹶不振。就算陈亦梅能明白过来什么,也为时已晚。 大致在脑子里理清楚了这些,我立即打开电脑翻出雷希给的那批货单,挨个在网上不停的搜寻。网上找出来的信息量很大,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总算找出来了点儿蛛丝马迹,在某个论坛上有一则不起眼的广告,是关于货单里的一款瑞士手表。这则广告之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它的广告语里有一句:全网仅此一家正品。 我把目标锁定在这款瑞士手表上,确实翻遍了网络也没有再找到相同的款式。 这则广告的发起人,是一家微商卖家。我拿出手机添加了她的微信,惊奇的发现卖家图片信息里,所有的商品竟然都是我手上的这批货。这就说明,雷希交给我的这批货在我策划完成之前,它实际上就已经投入了市场在销售。只不过我平时从不用这些新起的联络工具,就算在公司也是用很传统的电子邮件。 从图片信息的上传时间来看,也就是张欣带回来的资料上,过了海关后的最近两天。 我试着联系了微商客服,绞尽脑汁的对方谈话,先是说自己想要进货,后来有质疑对方的产品不是从国外进口的。客服和我解释半天,我依然纠结于是否是进口商品这块儿犹豫着不付款,并告知对方,如果可能的话希望看到对方的进口货物通关单。 也许是因为我要的量太大,也许是对方刚开始做想要打开销量,竟然同意了给我看他的通关单。等她把通关单发过来后,我和张欣从海关那儿拿到的进行比对,简直高兴得让我要跳起来了,这完全就是同一批货品。即使她之后发给我的不是,但也能说明这家微商,正是这批货在网上的代理。 那也就能够确定,雷希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告诉我们说,要等策划方案出来之后,他们才拿着方案在网上同步发售这个说法是完全骗人的。她们现在就开始销售,那我的策划方案对她来说,也就是可有可无的了。自然雷希不会想到我会去查,而且她觉得就算查到了相同的产品,也不能证明就是她和我们签订合同的那一批。 所以我想她不惜那么大的成本来签订这份合同,肯定也是笃定我在合约期内拿不出来方案。因为当初的合同上明确写着,所有的方案必须由我本人亲自完成,而在当时我们都同时忽略了一个问题,把不可抗拒因为造成的延期写进去。 为了不让对方引起怀疑,我又找了借口象征性的买了少量商品,说先买回来看看再大批量采购。并且要求对方发加急件,最好每天就能到货那种。两个小时后对方发来快递单的照片,说已经发货,正常情况下明天就能到。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些,明天到货如果有好的借口要求退货,至少能把对方的地址拿到。有了对方的地址,也就为我们又添了一份证据。 傍晚的时候张欣和我爸回来,我连忙合上电脑起身:“怎么样?工商和审计那边有没有消息?” “工商查到了,永澜的企业法人是许安芷。”张欣还很奇怪的念叨着:“怎么可能是她呢,她哪儿来这么大能耐啊。” “大姐,你难道不明白?”于是,我把下午我所猜测的思路,和他们都说了一遍。 张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么雷希的意思是,只要永澜和许安芷扯上了关系,也就和你脱不了关系?” “是的。” “审计那边我也联系了朋友,等晚上和我妈见过面之后,他们会来家里。”张欣坐到我身边灌了大杯水:“现在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藕苡锌赡鼙惶卓樟舜罅孔什绻颐遣患右宰柚沟幕埃兰票本┕颈徊⒐褐驛市公司也不会保留太久了。” 我的心被张欣这番话提了起来:“怎么说?” “今天我妈打来电话,说财务总监今天递交了辞呈,她问你姐夫什么时候调回到A市,她想要我去公司做财务这块。我估计她也是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想要有个放心的人去做这个。张落她看来肯定是不靠谱的,张芸家里还有一摊子事情,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我。” “是不是她意识到了什么?” “听她的语气应该还没有吧,但是财务总监在这个时候辞职,肯定是很奇怪的。” “财务总监都要辞职?” “对,所以我觉得财务上应该会有问题,不过既然他敢走,应该账面儿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张欣,既然财务要辞职,不如你就答应你妈去公司上班吧?这样也能顺理成章的查出点儿问题?”我爸半响了才在旁边说。 “我也是这样的想的,不过晚上得先回去和我妈说说,这件事儿不能再拖了,必须要我妈知道才行。” “要说,现有的这些证据应该可以说服她了。”我爸刚把烟掐灭,立马又点了一支,深吸了一口说:“等会儿回家后,你先让你妈加量服用一些降压药,我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呀。” “那...我要去吗?”我小声的问。 “不用去。”说着张欣站了起来,“你们先等会儿,我去把她接过来。” 008、怎宴是鸿门宴 张欣离开后,我爸更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从他的神情能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而我心里也是同样的忐忑,“爸,你还爱我妈吗?” 我爸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话,叼着烟斜头问我:“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那你爱陈亦梅吗?” “傻瓜...一把岁数的人了,哪儿还来爱不爱的。”我爸抚摸着我的头,粗鲁的将半截烟掐灭:“冰箱里有菜吗?我去做饭。” 说完,往垃圾桶里啐了一口痰。 如陈亦梅曾经所说的那般,我爸确实是粗人,那些年虽然有了些成就,但依然改变不了很多生活习惯。比如说话特大嗓门,比如总是动不动咳出老痰,比如以前胖的时候吃饭总喜欢把衣服卷起来露出肚子把脚搭在凳子上,乐呵呵的喝着专门请人自酿的老白干。 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性,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批判他,只是笑着指指冰箱:“中午刚买了好多。” “好,哈哈,我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我爸尽量用笑容来掩饰他现在的紧张。 我没有拆穿他,默默的起身去了房间,把另外的一间卧室收拾出来晚上他能睡。可是走到卧室,我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爸下过厨房,而今天他竟然主动下了厨!再联想到等会儿的场景,他,张欣,陈亦梅还有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会不会显得我有些多余呢? 磨蹭了半天,卧室还没有收拾出来,倒是外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转身去拿过手机,意外发现是我妈打过来的。前段时间她说要去藏区寺庙修行一段时间那边没有手机信号,所以这段时间就一直没有联系,她的电话这个时候打过来,显然让我生怯,接起来有些底气不足:“妈,你回来了吗?” “还没有,只是今天在市区来手机有信号,就想着问问你最近怎样?” “我还是老样子啊。”我尽量装得平常的样子。 “那就好。”我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今天手机收到信号后看到你舅舅发来的消息,他说...你外婆过世了。” “外婆过世?”我惊得提高了声音:“什么时候的事儿?” “上旬的时候吧,听你舅舅说,她临走前说你爸回来了,她要走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上旬正是我爸回来的日子,难道我外婆有感应?而我爸应该也听到了我在说话,连忙从厨房里拿着锅铲出来,我看着他指了指电话,征询般的问他要不要和我妈说两句?我爸摇摇头,用嘴型说着再等两天。 比起我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妈要平和许多:“也好,死亡不过是极苦的过程,很快她就应该到极乐的世界了。” 我有些听不明白我妈说的话,而且我发现从我妈换到了另外的居士林之后,我越来越听不懂她说话了。总像是看破红尘那般。最初的时候还会关心我爸的事儿,到后来也就是问问我的近况,让我要注意恶魔之类的,不要让自己的心静被恶魔玷污。我想我妈不过是信佛的时间太久,心静变得平和了很多,倒也是附和她:“妈,你也别太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等有天找到我爸,我们就来接你下山吧?” “接我作甚?下山回到人间,不过是遭受世上之苦,我留下普度自己和众人,也算是修之有道。好了,你忙吧,我还去打坐了。” 挂掉我妈的电话,我爸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重新进了厨房。我去到卧室收拾好之后,门外的门铃也响了起来,我的心提了起来,走到客厅里却不敢去开门。还是我爸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把门打开,看着陈亦梅只是憨憨的一句:“来啦?” 陈亦梅一如既往的高傲,仰着头目中无人的样子点点头,径直坐到沙发上:“欣儿啊,你接我来就是见他们俩父女啊?” “嗯,柯叔叔刚回来,想着约您吃个晚饭。”张欣阿谀奉承的垂着陈亦梅的肩膀:“妈,你看柯叔叔亲自下厨呢。” 看这样子,张欣在带陈亦梅来之前,应该什么也没有和她说。 “他不是欠债逃跑了嘛,什么时候回来的?”陈亦梅依然还是那副瞧不上我爸的摸样:“柯安,这顿饭,怕是鸿门宴吧?” “妈...怎么会是鸿门宴呢,我和我爸这刚安顿下来,请您来吃顿饭而已。”我忍着心里的不快坐到她身边。 “哼...”陈亦梅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就这么简单?” 张欣站在她身后示意我不要再说话,我也立马闭嘴去冰箱里取出一瓶山泉水递给她:“妈,您喝这个。” “老年人不能喝凉水。” 我悻悻的把水倒进了杯子里,拿到厨房用微波炉打热后重新拿出来放到她面前,也就不再说话了。刚才细看了下陈亦梅,脸上已经的红润光泽也没了踪影,甚至在短时间内脸上的肉都松弛了不少,而脸颊的地方还冒出来了不少老年斑。想必她这段时间,孤家寡人在家里也受了不少的煎熬,要不也不至于突然间就老得这么快。 “上桌吃饭吧。” 我爸第一次见陈亦梅的时候几乎没说话,而这次,却很殷勤。陈亦梅摆着架子上了桌,看见桌上的菜时立马变了脸,露出一丝柔情的样子,却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陈亦梅拿起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鸿门宴摆的什么谱,说吧。” 我爸用筷子指了指中间:“先吃点儿东西,等会儿再说。” “是啊妈,吃完饭再说也不吃嘛。” 陈亦梅碍于张欣的劝阻,没有再继续质问什么,默默的吃着东西。我时不时的瞟眼看看她,总是在夹着那盘红烧肉的时候,手有些颤抖。我在想,时不时触动到了她曾经的什么往事?原来,再强悍的女人,内心总还是有那么一根软肋的。 然后这顿饭大家都没有再说话,不过吃起来却都很不是滋味,估计每个人心里,都在酝酿着自己的心事吧? 等陈亦梅放下筷子说她吃好了的时候,我爸终于开了口:“柯安,给你妈倒杯酒吧。” 这话听得我很别扭。但还是为陈亦梅倒了一小杯,递到她的面前没说话。 我爸举着酒杯,“嘶”了一声,“亦梅啊,孩子们都在,今天晚上有些话,我还是先和你说说吧。” 陈亦梅刚想要端酒杯的手嘎然停止,“说什么?你可别瞎说。” “我不瞎说,我只说实情。”我爸一口将整杯酒干掉,把杯子往我面前一放示意掺酒:“你就少喝点儿表示下。” 陈亦梅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别卖关子,今儿从进门看到你们爷俩,就知道一定没有好事儿。” “呵呵...”我爸又将我刚掺慢的酒干了下去,“今天晚上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动气,不管怎样我和孩子们都会站在你这边儿帮你。” “柯忠良,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呢?”陈亦梅明显有些怯了,又转头对我说:“柯安,你们爷俩这是要干嘛?你斗不过了把老的搬出来吗?” “妈...你别激动。”张欣连忙拍着陈亦梅的后背:“柯叔和柯安没有坏心,你相信我。” “没坏心?”陈亦梅听到张欣如此维护我爸,大概也是意识到了什么。“柯忠良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以为现在当着孩子的面儿,那当知青那两年的事儿就能威胁到我什么。我告诉你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提可没劲。”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儿也没变。”我爸笑呵呵的说:“别把人想的那么阴暗,真正阴暗的人躲在你身后,你瞧也瞧不见。” “是,我的确瞧不见。”陈亦梅附和着说完,“欣儿,今天你这么帮着他们爷俩,是不是所有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妈...”张欣怯怯的应着:“我去找过温老师,我也知道我不是我爸...” 陈亦梅果然不愧是女强人,听到这话脸色丝毫没有变化,“知道就知道吧,这事儿早晚也会知道。不过欣儿啊,你也老大不小的,该知道你爸这些年对你怎么样吧?他虽然是你的亲生父亲,但他曾经抛弃我们娘俩的时候...” “我没有抛弃你们,我也根本不知道当时你怀了欣儿。”我爸打断陈亦梅,满眼通红的说:“亦梅,过去的事情,咱再追究也没有了任何意义。这是时代变迁和机缘巧合造成的遗憾,不怪你。只是现约疟袅傥;本┑姆止疽丫遗疲庑┠阋坏愣济挥幸馐兜绞俏裁绰穑俊? 我爸简明扼要的把话题恰入重点,换来的却依然是陈亦梅固执的思维:“我意识到,怎么能意识不到?只是我老啦...你们家柯安还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我想你柯忠良和我的事儿,是早就让柯安她们娘俩知道的吧?柯忠良,是不是你这些年还忘不掉我,对他们娘俩不够好,才会让你的女儿这么的争对我们张家啊?” 010、的致命的打击 “妈,你说什么呢。”我有些激动,到现在陈亦梅依然还这样认为。 张欣打断我:“妈,今天晚上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你和柯...叔的事儿,也该有个了解了。如果你真觉得是因为这件事柯安苦心嫁到我们家来牟取家产,那你就当是我今天来主持个公道,把这件事儿缓和缓和?” 面对张欣的软言细语,陈亦梅的态度总算缓和了些:“柯安,你自己想想,这些年在张家,除了许安芷这件事儿之外,妈对你也算不错的吧?是,张南混蛋,结了婚还在外面勾三搭四,但对这点儿妈不早就和你道过歉了吗?想着等张多多稍微再长大点儿,等张南的心回来了我安心帮你们带着孩子,你们还能继续过。可你呢?我以为你不多言不多语,没想到你在背后盘算那么狠的事儿。我承认,在你和许安芷相互斗的时候我就留了心眼,让张南把毛毛变到了你二姐那儿,但没想到着就成了你现在纠缠不休的理由!” 陈亦梅句句珠心的指责着我:“之前这些咱就先不谈,就说最近的事儿吧?妈算是低三下四的求你让许安芷撤诉吧?事实上呢?判决之后许安芷还在不停的上述,能被她找的媒体都找完了,北京分公司的破产,和这件事儿的关系不小吧?现在看到挂牌,你该高兴了吧?” 我尽量平息着自己想要发火的心情:“说完了?” “没呢。”陈亦梅挥挥手,自以为是的说:“柯忠良...” “行了!你不用再说那么多。妈,我现在最后再叫你一声妈,不管你曾经有没有瞧得上我这个媳妇儿,今天晚上把所有的话说完,我们俩的母女缘分也就尽了。”我气愤的走到茶几旁边拿过电脑,“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说话,静静的把我放的这些视频和录音,都看完听完。” 其实我原本是不想要爆发的,但到今天晚上陈亦梅依然还是质疑的态度,点燃了我全部的怒火。也许是陈亦梅从没有见过我这么大声的说话,她忽然就不再说话了。 而我也打开电脑,先是选了张落的视频点开:“你看清楚,视频是没有办法合成的。” 我们仨都是看过这段视频的,在陈亦梅看的同时,我们还是陪着她继续看。 看着陈亦梅脸色逐渐有了变化,我在旁边松了口气,等了太久,终于可以澄清自己了。视频放完后张欣拿过我手里的鼠标,担心我接连再放雷希的会让陈亦梅受不了。但陈亦梅显然已经努力在试图调节自己,抚摸着胸口面无表情的说:“还有什么,接着放吧。” 张欣又点开了从拉萨带回来关于雷希的视频,我适时插话道:“这段视频在一早就想要告诉你了。你当初不是不相信雷希在国内吗?我特意为了你这句话想尽千方百计的方法弄到了这段视频。” 陈亦梅没再接我的话,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显示屏。而后看完雷希的视频,我又把许安芷的录音还有连带这次张勋和张厚年的录音,以及张欣和我爸从北京带回来的资料都摆在了陈亦梅的面前,她终于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扬,而是喃喃的念叨着:“怎么可能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妈,你先冷静下。我们其实也想要早点告诉你,但那时候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有,也不知道雷希和张厚年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怕你知道得太早打草惊蛇让他们换了方向。毕竟他们是在暗而我们在明的。”张欣生怕陈亦梅的病情发作,接连帮她擦着后背:“您别急,咱慢慢来。” “亦梅啊...刚我也说了,咱俩的恩恩怨怨都过去了,你别总把他记在心上。现在啊,是你的事儿要紧,我和孩子们都会帮你的。当然了,也是在帮我自己。不瞒你说,我和孩子都在想,从安安和南南出这件事儿最初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张厚年安排的呀。” “张厚年...张厚年怎么可能这么阴...”陈亦梅客观上虽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在情感上依然不能接受:“这可是一同生活了30年的男人啊,我同床异梦了30年,太恐怖了...” “没事儿的,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爸伸手捏住陈亦梅的手安慰着她。 “这不是真的...都是你们骗我的对不对...”就在这么一个瞬间,陈亦梅像是崩溃了所有,她瘫软的靠在椅子上,捏着我爸的手不停的发抖,嘴唇也迅速变成了轻紫色,不停的哆嗦着喃喃:“你们告诉我不是真的对不对...” “妈,你别这样啊妈。”张欣把陈亦梅扶着坐到了沙发上:“妈,你冷静下,我再喂你服点儿药。” 但是陈亦梅就像是失去了反应,整个人都愣了,眼睛也瞪大了往上翻,看起来特别恐怖。张欣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安慰和劝说,我爸也在身边不停的加油打气希望陈亦梅不要就此倒下。 我明白,这个彪悍了一生觉得自己英明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终于还是在最关紧的问题上,犯了致命的错误。 看到她的状态,我心里也是难受,不管怎么她怎么想我,但她的心眼始终没有坏到不可原谅的地步。顶多也就是在毛毛的问题上。我也表示能够理解,做为奶奶,她理应想要后代延续香火。只是现在看来,所有为之延续香火的根源,坏得是那么的透彻。 这样的打击落到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也不可能接受得了,更何况是自以为是了一辈子的陈亦梅。 我想,她现在要得可能不是安慰也是不是鼓励,而是要一种更能刺激她斗志的东西。比如张南。 于是我忍住心里的难受,努力让自己硬起心肠走到她的身边,推开我爸和张欣一把讲陈亦梅拉了起来:“来啊,你再责怪下我试试啊?现在知道不是我了吧?别啊,干嘛装死呢,有本事就起来解决问题啊。” “安安,别这样。”我爸看不过去我对陈亦梅这样的态度。 张欣也同样跟着她难受的哭了起来:“柯安,妈不舒服...” “不舒服?不舒服就算完事儿了?”我指着陈亦梅的鼻子骂着:“你不是挺能的嘛?有本事安排自己儿子的婚姻,有本事怀疑我的险恶用心,现在遇到这事儿怎么本没事去阻止他们?” 此时的陈亦梅真的完全泄了气,不管我怎么指着她骂,她都只是听着。但我还是注意到,在张欣为她服下药之后,她的脸色开始比之前好了很多,而且在我骂她的过程中,她的身体也慢慢的没有抖到那么历害了。 于是我更变本加厉的大吼着:“现在所有的真相你都知道了吧?雷希他从你儿子的女朋友已经变成了你老公的情人,你还愿意相信她在国外呢。现在怎么样?和你老公蓄谋要转移你的资产呢。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晚,要是再过俩月,说不定你就真变成了个一无所有的孤寡老太太,到时候你就守着张南的坟头哭去吧!” “还有我再申明一遍,张南的死完全是个意外,当然,如果当初在酒店张南没有见到我,这场意外很可能会避免。至于为什么会见到我为什么会那么冲动的发生后面的事儿,我想你的儿子你了解,有没有人刻意挖陷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够了!”陈亦梅终于坐直了身体,深呼吸了好几下,蹙眉板着脸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联系的审计什么时侯到?” 陈亦梅总算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成功的迈过了这道坎,准备起协助去调查这事儿。张欣听到这话,长长的舒了口气,“妈,是现在让审计过来吗?” “让他们直接去公司,越快越好。”陈亦梅吩咐道。 “好。” 张欣拿出电话拨通了审计那边的电话,约好约偶妗6颐抢床患笆帐安妥郎系耐肟辏椭苯哟乓丫沟共辉趺凑镜奈鹊某乱嗝罚当枷集团。我不相信,张厚年和雷希真能里里外外都做得天衣无缝,只要我们下了心去查,一定就可能会查到点儿什么。 在路上的时侯,张欣忽然反应上来:“妈,爸最近都在忙什么?他会不会半夜到那边?” “不会,他这段时间说是有以前的老同事退休了来A市,带着他们住在安安那边的房子里呢。”陈亦梅幽怨的叹口气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辈子什么时侯做过正事儿。” 但刚说完,陈亦梅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改口:“要不...欣儿你打个电话确认下。” 陈亦梅的不确定,表明她已经开始不那么自信不那么相信自己了。也是,曾经她严重瞧不上的软弱男人,只是为了在外人和子女面前秀出点儿恩爱的男人,竟然就是披着这么一副不中用的皮囊,干了那么大一件几乎是釜底抽薪的事儿。 011、翻查查全公司(1) 张欣给张厚年去了电话,装着闲聊的问他在不在家。张厚年说老朋友旅游正好来A市,大家多年不见面就凑到一块儿玩玩,正好最近陈亦梅也忙,他怕玩得晚了回来影响陈亦梅休息。我们都明白这些是借口,张厚年不过是越到后面越觉得把陈亦梅拿死,继而肆无忌惮的和雷希在一起。但这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厚年的却不在家。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我们约虐旃一丶松蠹频娜恕U判牢信笥颜业模还彩?个,据说都是行业内从业时间较长且具备很高专业技能的审计师。会面之后没有过多的废话,张欣字资料交给审计的人之后,简言意赅的把情况大致说明了下。 好约诺乃邪旃液妥柿瞎穸际侨ㄏ蘅乱嗝酚涤薪氲饺魏我患浒旃液痛蚩魏我桓龉静莆窆竦娜ㄏ蕖C换ǚ烟さ氖奔洌乱嗝肪驮谏蠹剖Φ男拢页隽宋挥诓莆袷业拇罅孔柿稀? 张欣是财经院校毕业,对财务知识多少还有些底子,而我陈亦梅不用说,她即使不懂这些年的生意经历也把她历练得略懂一二。只有我和我爸,对翻找出来的好些数据都不是很明白,他们却是很快进入了状态,认真且严谨的在对比。 我爸要抽烟,而在场的都是女士,他只好拿着烟去了外面的大办公室,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我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就留在财务室里他们需要的时候底下资料,或者冲茶倒水之类的。 从凌晨12点多导牛皆缟?点左右,事情依然毫无进展。然而今天是周五,很快保洁就要上班,其他的行政人员也会陆续到来。陈亦梅很不甘心的戴着老花镜盯着一堆资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 张欣也很疑惑:“太奇怪了...” “陈总,你们也不要太过于紧张,今天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才查了3年,到现在还有10年左右呢。估计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应该是在最近几年的事儿。咱们来日方长,慢慢来也行。” 反倒是我因为了见识了好多雷希的布局,对这样的结果也没觉得太意外。财务经理能够提出辞职,他一定不可能给人在明面上抓着任何的把柄,不过我还是相信多少还是会露出一点的蛛丝马迹。 天色越来越亮,陈亦梅还执着到近乎疯狂的地步盯着桌上的资料。审计和张欣同时提醒她不如今天先这样,周末再说,但陈亦梅依然舍不得就此罢休,像是入了魔一般。 “妈,快要7点了,保洁是7点半上班的吧?现在什么都没查出来,要是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了可不好。” “不行,还有半个小时才7点,再查查。” “陈总,就算半个小时也是查不完的啊?我们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周末2天3晚,我们再带几个同事过来一块儿找?” 审计的话起了作用,陈亦梅这才不舍的同意我们把资料重新放回原处,但她的精神还显得很旺盛,来回在办公室里踱步:“我记导诺乃幸滴裾庑┠甓际钦5摹R涤写蟮牟ǘ故敲挥校本┓止境鍪露簿褪窃诖尤ツ昕?..我还是觉得前几年的账目应该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应该都堆积在去年和今年...” 陈亦梅像是中了魔怔,不停的念叨着。 我爸在外面看到了陈亦梅的有些不正常,掐灭了烟头进来扶着她:“亦梅,先回去休息吧?别想太多,这事儿一定是会有结论的。” “今年有段时间是张落在负责柜台,还有财务张厚年也来支取了几笔钱,不过这几笔钱我都是知道的...”陈亦梅不理会我爸继续叨叨。 我意识到陈亦梅昨天晚上的振作,很可能是生气到了极点而反弹坚持到现在,此刻的表现更像是一种机械式的状态。因为其实真正累到突破了极限的时候反而会显得精神,就像长时间睁着眼睛不眠不休,反倒最后该睡觉的时候不会闭眼了。她所有的思维里只剩下了要查到真相...要查到真相... “亦梅,已经天亮了,你歇会儿。”我爸搀扶着陈亦梅坐下,但她还是固执的不肯坐。 我担心她撑得太久精神崩溃,就像弦绷紧了总是怕它会断一样,连忙放下手中的资料走到她身边:“妈,真相肯定会查到的,你要相信你自己。再就是我们要是再不收拾好离开,白天员工上班后有人汇报给了张厚年怎么办?到时候他提前做准备甚至是全部携款潜逃了,我们晚上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办法?而且现在没有证据,你总不能找张厚年说事儿吧?” “再查查,里面一定会有...”陈亦梅还在喃喃。 “你够了你!”我猛的提高了声音,吓坏了正在放资料的张欣和审计师,当然也让陈亦梅清醒了下。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这样神叨叨的就能解决问题?你到现在还这么自私,也不想想,要是翻不出他们来,我爸的那些钱怎么回来?你倒是没事儿<藕么跸衷诨故悄愕拿郑赡忝幌氲轿颐羌遥肯衷谄蘩胱由⒒骨妨艘欢训恼剩 ? 陈亦梅果然是个吃硬不吃软的货,她太强势了,强势到你好言相劝的时候她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惟独只有用同样强势的语气去真正刺痛了她,她才会清醒的回过神来。 见她不在念叨,我继续说道:“赶紧收拾好回去晚上再来。我和我爸不懂财务,晚上你们查账我们查公司的其他来往资料。再查不出来我们就把公司所有人的电脑右键挨个翻一遍,我还就不信了!” “好,那就把所有电脑翻一遍!”陈亦梅咬牙切齿的说道。 终于让她回归到了正常,我们连忙把剩下的资料归位,赶在员工上班之前离开良拧? 昨天晚上的我们面对几大柜子的原始资料,就像是无头苍蝇,盲目而茫然。大家休息了一天起来,才开始细致的商量分工,张欣和陈亦梅依然带着审计师查找财务,我另外再请白禾禾过来帮忙,和我一同查找财务和行政人员的电脑。而我爸,就留在行政办公室查看行政日常上的批文,和公司业务上来往的一些资料。 联络了白禾禾,她原本忙着和仝跃天回老家见父母,因为我这事儿更紧她也先推掉过来陪着我。审计那边的老师今天又多带了3个人,总共就是5个审计师加上张欣陈亦梅,按时间来算最多一天一夜,能把所有的来往账目都过一遍。 陈亦梅确实算是个精明的领导,她不仅在门禁设置上采用了权限制度,就连电脑开机也都是指纹登陆。只要是比电脑主人高一级别的领导指纹,都录入了程序可以登陆该电脑。陈亦梅把需要打开的柜子和电脑全部授权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财务室。 但我心里始终相信账上不大可能存在大问题,但这是必须要走的一关,即使是无用功也需要去做。所以在分工开始做事儿的时候,我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员工的电脑上。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们三边都没有任何的进展,大家饿着肚子像是在玩命儿的找,到下午4点的左右,我终于有了发现。在人事部电脑上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里,找到了有一份word文档。这份文档之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因为这份文档里只囊括了100多个员工的身份信息,却用了10多种颜色进行标记,加之它是个隐藏文件,就更是引起了我的疑惑。更让我有些费解的是,这份明明叫“员工入职表”的文档里,却没有员工的入职时间和工号,就只有身份证号码和地址。 对于现在的我们,任何一点点蹊跷的发现都会让人兴奋,我上楼到财务室大喊着“妈,编号为310的电脑是什么部门在用?” “310?”陈亦梅摇摇头:“人事部那儿有资料,每个编号对应的员工名字。怎么?有发现了?” 陈亦梅刚说完,其中一个审计也提高声音:“陈总,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审计手指着的账目:“发现什么了?” “陈总,去年和今年,贵公司有没有大批量员工降薪?” 陈亦梅摇摇头,肯定的说:“没有。” “那你看啊,这是去年提交到银行的工资表复印件存档资料,但是上面的员工增加了100多号人,我刚才细细对比翻看了这100多人的工资,每月都是1200。和上面其他员工的工资,相差得太多。” “1200?怎么可能。”陈亦梅咽了下口水,紧张的说:“我们公司就连柜台上的售货员基本工资都是2000,怎么也不可能有1200的工资。” 012、翻查全公司1(2) “对,这就是问题的所在。这100多个员工,确实从去年下半年到上上个月截止,出现在工资表上的工资金额都是这么多。” “你的意思是,用员工工资套现?”陈亦梅问。 “套现的可能性不大,就这么点儿钱,他们不至于用100多个员工的身份信息套。就算是套现,也不可能才这么点儿。” 审计说的在理,这点儿工资一月加起来才10多万,如果是套现的话张厚年不可能只做这么一点儿。联想到刚才在电脑上发现的员工信息,我从审计手里拿过工资单:“大姐,你跟我上楼去查查吧,这100多个员工我刚才应该在电脑上找到过档案。” “我也去。”陈亦梅跟着我们过来。 然后就留审计继续在财务查,张欣和陈亦梅跟我上楼到310电脑上,拿着刚才的工资单比对电脑上的信息。这一比对,简直就是重大发现,310电脑上面的员工名单,和工资单上的名单完全吻合。就在我们疑惑不解这个情况的时侯,白禾禾在216电脑上,又发现了新的信息:“柯安,你快来看。” 我们连忙转身去她那边围到一起,她电脑上面是一份担保函的样本,“我没记错这间办公室都是人事的吧?怎么会有点担保函?” 都是连续熬夜,思维都已经有些混沌,大家一时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有可能是怎么回事。于是先把这些有疑惑的资料放到一边,再继续查找看看还有没有新的发现。到下午6点多,吃过饭时侯都撑不下去了,审计那边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完,除了工资表之外没有其他新的发现。张欣觉得人家忙了一天一夜也累,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再来查。 因为从这儿蛛丝马迹上看,他们就算是转移资产,侧重点也根本没有在项目上。 审计离开,我们随意躺在各个办公室的沙发上,暂时的休息到了晚上12点多,又继续起来查找。到星期天中午,所有查出来的可疑点汇总到一起,除了工资表和员工表格之外,也找到了这100多个员工的入职资料,还有社保医保的记录,表明看起来,他们杭牌胀ㄔ惫さ囊谎A硗馕野只乖谌耸虏烤戆旃曳⑾至艘徽臕市本地商业银行客户经理和一家贷款服务公司的名片,白禾禾在管理签章的行政办公室那儿,法人章的出借记录上找到了多次财务以去银行办理业务的出借记录。但核对财务上和银行的往来明细,却在当天又没有需要在银行用签章的地方。 如果这些都是痕迹,毋庸置疑都应该和张厚年有关系。目前从查到东西的人来看,应该牵扯到了人事总监和财务经历。我问陈亦梅:“妈,上次听大姐说财务总监要辞职,那人事部这边儿呢?” “人事总监在上个月就已经离职了,她老公常年在国外,据说是要带着孩子去定居。”陈亦梅目光空洞的盯着远方:“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什么?人事经理已经辞了?那现在是谁?” “以前的副总监升上来的。” “亦梅啊,你们公司有没有向银行申请过贷款?”我爸在旁边忽然说了句。 “没有,从来没有向银行贷过。” “哦...”我爸问完这句,又静下来独自抽着烟。 陈亦梅还是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要不我们先查查这些人的身份信息吧?” “我仔细又看了看,这些人的身份证地址,几乎都是偏远山区的地址。你说要汇总这么多偏远山区人的身份信息,到底是干嘛用?” “会不会是贷款?”白禾禾插话道。 我们同时问:“贷款?” “前段时间有业务员来我门店上发传单,说是他们公司可以帮普通公司职员贷款。只要你公司的征信良好有偿还能力,并且愿意为你提供担保的话都可以贷到10-100万不等的置业基金。” 陈亦梅费解:“置业基金?” A市近两年房地产萧条,有关部门为了顾虑大家踊跃买房,好像就有这么一项。只要在公司工作一年以上,满足条件都可以贷,用于普通员工在A市安家立业。”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白禾禾的意思,“该不会是,这100来号人身上都背了贷款吧?” 大家的脑子都已经有点儿混了,被我这么一点所有人才回过神来,我爸当时就惊得跳了起来,“100多人都背贷款?按没人50万算,那也是5000多万了啊?还没包括公司内部有多少员工被买通做了这件事的?” 陈亦梅听完这话,额头直毛虚汗,呼吸变得越来越快:“要是这100个人每人都贷100万以上,那岂不是会有1个多亿<殴潭ㄗ什还膊乓桓龆嘁诎。 ? 截至此时,我们总算明白了张厚年不露声色的在做些什么。一个公司的固定资产一旦被银行查封,那么就算你运行再正常也会受到影响,张厚年不敢全吞霞牛滔抡?个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加上他这些年做项目吸纳的钱还有北京分公司,一旦成功也算是家产颇丰了。 我们把找出来的资料都复印了一份,把所有东西归位后回到我家里,原本还想要商量下一步怎么去核实情况,但到家后所有人实在太累,来不及商量就先睡了一觉。也许是马上要找到真相的急切心情,大家都没怎么睡好,不过2个小时,都纷纷起来聚在客厅里继续讨论。 但就算只有2个小时,暂歇之后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脑子里也能想到更多的问题。如果真是这些人都去银行贷了款鹊1#叶级褚馔锨凡换谷梅ㄔ鹤詈笄恐浦葱集团的话,那这些人的征信都会有贷款记录。于是我们先找出电脑,把这些人的征信查询记录提交上去,不过要到明天才能出结果。 于是我们又商量,下一步得先控制人事总监和财务总监,还有这100个人的下落都要打探出来。到底有没有在公司上过班,公司发出去的这笔钱到底有没有收到,这些都是需要去核实的。因为这100个人,几乎都是偏远山区的农民,从年龄上看也多是30岁左右的中年人,按理说应该不具备贷款条件才对。 而雷希和张厚年那边也不容小视,目前唯一能多少插话进去的人只有张落,虽然她知道的也不多,但好歹也算是参与了项目的事。只是张落现在和小单一起旅游,我是在想,如果能把张落劝说回来,让她知道张厚年真正的嘴脸,再反过去注意观察到他们的动向,会如何? 我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后,得到了陈亦梅的认同:“对,柯安这种想法我同意,我想如果我把情况告诉张落,她应该会明白的。” “妈,你去说??”张欣问道。 “就我去,她流的是我们陈家的血,只要她知道了真相,我想应该会帮这个忙的。”陈亦梅念叨着说:“而且落落本质不坏,就是小时候被我给宠坏了,想要的东西就要得到,得不到就容易清信他人,张厚年估计也是抓到她这点儿才拉她一块的。” 心里确实很紧张,真相正在一步步毕竟,但我们谁都不能确定能不能找回这些钱。大致把后面的事情分了下工,张欣负责去招人安排监控人事和财务总监,另外安排找到这100个人。我爸在这100个人的身份证地址里,随便挑选几个地方去走走,看能不能摸到什么情况。而我周一要回张勋公司上班,就先暂时不参与这件事,要是参与多了被雷希知道,反而会引起怀疑。 大家商量好之后,张欣才开车带着陈亦梅回去,我和我爸也几乎是躺在沙发上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把我爸送去了机场之后,就直接去了张勋公司报道。因为下午要向BQB提交资料,上周大家已经忙着整理好了,上午主要就是再检查下。虽然我是新加入,但策划部经理现在是佘南阳,彼此都很熟悉工作起来也没有任何的生疏感,尤其是对BQB更是了解,所以也跟着加入了整理的阶段。 翻看着这些资料,佘南阳很有信心的说:“柯安,我觉得啊只要有你的加入,这个单子一定是我们公司的了。” “别这么自信,这次可是公开透明的审核。” “你看着吧。”佘南阳最后确认了所有资料无误,把文件袋封起来。 公司现在才初具规模,每个人的分工都不是特别明确。佘南阳虽然是策划部的经理,但平时来来回回和客户确认方案这些事儿也要他亲自跑。而罗罗是公司前台,更是兼了行政和人事的所有工作,张勋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当起了业务员,除了偶尔有重要客户过来的时候他会在公司。另外还有一个销售团队,不过因为刚开始的原因,也都做的一些维系客户的工作。 能剩下来在公司专心做策划的人,也就只有我。 014、天快要亮快了 听到这话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现在他们在外面旅游,是为了陪伴他最亲的亲人度过最后的那么一段时光,现在却为了我的事儿提前返回。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比较,至少我能感受得到,我在他心里的分量和他的亲人相同。 但我还是有些顾虑:“提前回来,他们都没意见吗?” “是我姐向他们提出要主动回来的。” “你都告诉小艺了?” “没,我只是说你遇到了点事。”石小单如实说:“她告诉他们说是她有急事要回来处理,所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小单回来我好像就有了能依靠的另外一个肩膀,然后我心里就彻底踏实了,终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要过去,我隐约能看到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或者说,天快要亮了。 然后这个晚上,我睡的特别香。我还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石小单牵着我的手,和我爸一块去山上接回了我妈,可是我妈的脸上都烂了。石小单说这没有关系,他可以帮我妈找最好的医生,一定会还她容颜。果然他很快就找来了医生,我妈瞬间就变了个样,变得比我还要年轻。但是这个时候陈亦梅却出现在我们面前,她说我爸应该和她走,她说我妈至少还有我,但是她什么都没有了... 石小单就问他,你不还有三个孩子吗? 陈亦梅哭着说,张欣和张落都都不是她亲生的,张芸和张南也都死了... 我不敢相信张芸死了,所有人都不相信,都说陈亦梅是在撒谎。石小单就带着我快速的跑到了张芸家里,看着她和毛毛的尸体就摆在屋外面,俩人都死于车祸。 我哭了,哭得很大声...哭着哭着,我就醒了... 但还没有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连忙拿过手机拨通陈亦梅的电话:“妈,毛毛呢?” “毛毛,在你二姐家啊?” “妈,你答应我,等这件事儿处理完后我就去把毛毛接回来行不行?我现在的工作,养活自己和毛毛完全没有问题,你给二姐说说,让她把毛毛的监护权还给我好不好?” 从这次凹挪槌稣庑┦虑橹螅乱嗝范晕业奶戎沼诓幌裰澳茄骸按笄逶缒闶遣皇浅鍪裁词露耍俊? “妈你答应我,过段时间我就去接回来毛毛行不行?” “柯安你先告诉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有...妈...我就是想毛毛...” “行,那我知道了,晚上我带毛毛过来看你。” 听到陈亦梅说出这番话,我才彻底中噩梦中醒来,随即又哭了出来:“我昨天晚上...梦到毛毛死了...” “傻瓜,大清早的说什么瞎话呢,毛毛在你二姐家里好好的,怎么可能。”陈亦梅疲倦的安慰着我:“要不你现在过来?我们去张芸家看看?” 听得出来陈亦梅的声音又是通宵没睡的结果,她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坚持要去看。反正她说过晚上送过来,于是说:“算了妈,还是下班后再去吧。你昨儿晚上是不是又没睡觉?” “嗯...怎么睡得着嘛...” “快睡会儿吧,今天张落他们要提前回来,中午的时候我去见见她。估计她只要认真听完真相,会帮你的。” “张落提前回来?” “是的,昨天我联系过他们,你就放心的睡会儿,身体垮了可怎么办?贷款的事儿,还没个落实呢。” 挂掉陈亦梅的电话,我躺在沙发上开始发愣了。看她现在的样子,如果事情顺利解决的话,陈亦梅自然不好再阻拦毛毛回到我身边。就算张芸不答应送回来,我可以请张欣帮忙,把张多多送到她那儿去换回来毛毛。总是我和许安芷的孩子硬要留下一个在张家的话,我定是愿意牺牲她们母子在一起的机会,这不是我心变得狠了,而是我更有资格做一个母亲。我在努力去争取,而许安芷却是一错再错... 在公司忙了一上午,中午就接到石小单的电话,他们已经返回了A市,也找机会把张落约了出来,中午在皇朝的咖啡厅碰头。 我问:“小艺来吗?” “她带妈先回医院去,爸公司还有事儿就直接回去了。” “就你们仨是吧?” “嗯,我们现在往那边赶,你也跟着过来吧?” 几分钟后石小单发来咖啡厅的包间号,我向佘南阳请了假,匆匆忙忙的赶去皇朝咖啡厅的包间,张落和石小单还有佘南阳正在里面谈笑生风。张落见我推开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你来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毫不客气的坐到她对面:“张落,你玩儿够了吗?要是玩够了的话,今天我和你说点儿正事。” 张落明显对我有排斥心理,“小单,你把她叫来的?快让她走,我不愿意见到她!” 石小单不说话,也不理会她。 “是我让他们把你约出来的,不过你也不用激动,今天我来是帮你,不会害你。”说着我拿出平板电脑,“张落,记得上次你被审讯的事儿吗?那天你所有的供词可都被录了下来,你要知道,你已经是触犯法律的人了。” 张落的脸变得铁青:“柯安你混蛋,上次的事儿是你安排的?” “当然,不过不是我安排。没做亏心事,怎么会怕警察上门?”我边说边点开视频:“看看吧,当着小单和跃天的面儿,看看你当时都说了什么。” 张落也没有表现得很心虚的样子:“哼,这些事说明白了和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再说项目都有合法手续...” 没等她说完,我拿出张勋带回来的复印件:“你先看看这个,再说项目的手续合不合法!” 趁着张落在翻看资料的同时,我把平板电脑放在桌面中间,说着:“张落,亏得陈亦梅生你养你几十年,你在背后这样帮着别人害她,就不怕被天打雷劈?你有没有去调查过真相就帮着张厚年做事儿,你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你又知道,你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吗?” 张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显得越来越心虚,只是怯怯的问:“我亲生父亲...不该是张厚年吗?” “不是,是陈亦梅他哥。”石小单盯着平板面无表情的说,“你爸叫陈亦东,他因为患有血友病,在山上出现意外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这不可能...”张落摇着头,心不在焉的翻着资料:“我爸死了,我妈怎么可能嫁给你爸?” “他们俩关系很好,在他离世后我爸一直照顾着你妈,几年后他们俩就结了婚。”石小单面无表情的说:“张落,柯安这是给你的机会,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分不清是非好歹,恐怕你将没有机会留在妈身边看着她度过最后这段时间了。” “不,不是这样的。”张落扳着煞白的脸,很严肃的说:“小单真不是这样的。张厚年说,他曾经是和妈在一起的,后来是因为陈亦梅仗着家里势力比妈家里要大,差点害死了妈。他以为妈已经死了,又敌不过陈家的势力,才娶了陈亦梅的。” “哼...”我轻哼了一声:“张落,这种话你也会相信?他张厚年是金子还是银子,至于陈亦梅要用这样的方式强迫着嫁给他?” “真的,他真是这样告诉我的。而且...我们还去做过亲子鉴定,我真的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要不要你再和陈亦梅做一下?看看你们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又或者,你亲口去问问你妈妈?她应该是最清楚的人!” “我不敢问...我知道我妈恨张家,我在知道真相以前我以为是因为小艺姐的事儿,后来我爸...哦不,张厚年告诉我真相,其实是因为陈亦梅当年差点害死了她。而小艺姐的事,也都是陈亦梅安排的,因为刘妈和陈亦梅的关系一直不差,当时事发的时候,欧阳兰兰也在现场的。”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张厚年和雷希啊。” 我终于明白,原来同一件事儿,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竟然会相差这么多,可是张落选择和和真相截然相反的答案。等视频放完之后,我又放了张厚年和张勋的录音,等张落听完后,我淡淡的说:“如果张厚年真是曾经和阿姨在一起被陈亦梅拆散,他怎么会和别的女人生下张勋?而且,张欣为什么会比你大?你有脑子的对吧?这些问题应该会去思考的对吧?” “他说...大姐是他和我妈还没生下我的时候,陈亦梅对他动了手脚。后来就拿着这事儿一直要挟他,等他真的把陈亦梅娶回家之后才发现,张欣不是自己亲生的...” “所以他告诉你,陈亦梅就是世界上最坏的女人?所以你就帮着他们做这些事?”我不带喘息的接连质问。 “是...” “可是你现在知道了,你最好想想清楚,如果你现在还是不配合我们揪出张厚年和雷希,在不久后他们拿着钱潜逃离开,项目的事儿会算到谁的头上来?” 张落抱头埋在咖啡桌上,好像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我不知道...你们别来问我...” 就在场面陷入尴尬的时候,张落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来电之后,像是手上抓着烫手的山芋把手机丢在桌上,抓着头发说:“我不接...是雷希打来的...” 015、张落吐吐真心 我们想要的结果就是要雷希和张落联系,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打来,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接,你先接起来,就说现在不方便说话等会儿打过去。看看她会说什么。” 张落显然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么多的信息还回不过神来,紧紧的拉着仝跃天的手说:“跃天,我不想接...” “接吧,没事儿,就说你在洗手间。”仝跃天安慰着她说。 张落深呼吸了好几下,电话还在不间断的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这个小小的手机上。只见张落终于按下了接听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着电话里传来雷希的声音:“落,在哪儿呢?” 我冲张落坚定的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胆怯,张落总算还是没有令我们失望:“希姐,我在洗手间呢,有事儿吗?” “听说石小艺醒了是吧?”雷希问道。 “是。” “是金俊中唤醒的?” 显然,雷希并不知道金俊中已经被带走的事儿。我冲张落点点头,她立马说:“应该是...” “好啊...毕竟是你的同胞姐妹。不过...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吧?” 张落渐渐的适应了通话,“嗯,不过希姐我现在在洗手间,我过两分钟打过来,我们再确定见面的时间好吗?” “我等你电话。” 雷希并没有丝毫怀疑张落这边的情况,这让我们都松了口气。事实上也是,在今天之前,就连张落也不知道我和石小单的关系,还一直认为陈姗姗才是在石小单的女朋友,所以雷希觉得张落即使认了亲生母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等会儿怎么说?”张落紧张的问我们。 我端起石小单的杯子押了口茶,以缓解我现在的心情,“你觉得,雷希问小艺的情况是想要做什么?” “谁知道啊,她之前总是劝我说,希望能让小艺姐醒来,毕竟是我的同胞姐妹。我一直觉得她是为我好,你想想,连小艺的情况她也要关心?而且我也会认为,是张厚年愧疚了小艺,想要让她醒来...” “先见面,见面听听她说什么。柯安来找你这事儿,见到雷希一个字也不能提。”石小单递给仝跃天一支烟,又自己点了支,“张落,如果你今天说的都是实话,我想我会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不怪你,但是如果你依然不抓住机会改正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 “张落。”我打断石小单:“你也别怪小单说的话太重,真是因为你的轻信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但其实如果你不相信这件事儿,他们依然会去这样做,所以也不用太过于自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去想办法把他们俩和项目的事情绑到一起。而现在,虽然有各项证据指向他们,不过要移交到有关部门立案侦查,还查了那么一步。毕竟这所有的事情你也知道,都是雷希安排下来让你们去做的对吧?” “柯安,我真的不知道项目的事情会有这么严重,而且我真的亲眼看过张落给我的协议,是他们和华南公司签的。要不然,我也知道这是犯法的事儿啊?我肯定也不能去做的啊?” “是,你是看过,但不代表这就是事实啊?要是查出来,你一样脱不了关系?但你现在补过完全来得及,就算到时候要移交到有关部门,你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是吗?你想想,你妈妈现在的情况,如果知道你出事儿了会怎么样?” 每个人对母亲都可能会有一份特别的感情,就算之前一直不羁的张落也是同样,听到说起她妈妈,她包含深意的看了看石小单:“那好,你们说怎么办?” “等会儿先见雷希,先听听她问小艺的事儿是想要做什么。另外现在项目不是结束了吗?你再提提,务必要她口头承认是她指派你去做这个项目的,而且要她承认这个项目和华南是有关系。” “我明白了。”张落点点头,问石小单要了支烟,愣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才鼓起勇气再拨通雷希的电话。雷希急切的要见到张落,在电话里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就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晚上6点,在郊外一家很隐蔽却不知名的私房菜。 接下来还得要为张落准备行头,她需要带去一个超隐形的摄像头,把晚上的全过程完整的记录下来。因为只有让雷希亲口说了和项目的事情,才能联合所有的证据把矛头指向她,而只要牵出了她,也不难让张厚年浮出水面。我始终相信,他们俩在一起的目的,没有纯粹和升华到爱情的高度。摄像头的事儿小单交给了仝跃天去办,我和他留在咖啡厅里,继续做着张落的工作。 其实整个过程,我说的特别少,大多都是石小单在劝张落,让她一定要放宽心,不管结果是怎样的,他会想办法保住张落不被判刑。 虽然石小单对张落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血缘关系还是让他言谈之中,流露出一种不希望张落因为这件事儿离开他们的想法。我倒是能理解小单,在22岁这样的年纪,不仅要亲眼目睹母亲的死去,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亲眼目睹一同长大的姐姐死去。而张落,也是她留在这个时间上唯一的姐姐,不管她是否成熟,不管她是否能担任起这个称呼,但她就是。 在石小单动之以情的劝说下张落动容了,她没有了刚才听到这个消息时表现的那番不能接受,频频点头答应着石小单:“嗯,我明白。” “就算我会判刑,这也是我犯下的错误,我得认!” 仝跃天半天没回来,张落趁着她被完全说服,也开始向我们说起了她这些年的经历。她从小被送到国外,受的是国外的教育,有时候她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会想,为什么张南张芸和张欣他们都可以留在父母的身边,自己却不能?那些年她一直很费解这个问题,知道雷希和张厚年向他道出了“实情”,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从小就已经被遗弃了。 而她在国外的生活经历,让她遇到问题时凡事都会往简单的方向想,也从来没有去深究过到底是不是真的。刚回来时候迷茫,天天和雷希在皇朝的堕落,都是因为她觉得在国内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她也心急也难受,她除了一心想要赚钱向家里人证明自己,可却苦于没有好的机会,上班做生意都因为经验不足以失败告终。所以在张厚年找到她做项目的时候,迫切想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能力的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听着张落一边抽烟一边说着自己的心情,我真从来没有觉得张落是如此这般的通情达理,也可能是以前我了解她太少,甚至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些陈亦梅那种倔强的影子,还有比我们更为简单的心情。因为她活的简单洒脱,所以才会有碰到他找男公关,所以她才会那么轻易的上了金俊中的床。在她看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的理由,开心快乐,比爱情要重要许多。 “等会儿,就让跃天送你过去吧?我和柯安,想去我姐那儿坐坐。”石小单说。 “晚上陈亦梅要带毛毛到我家,我可能去不了...”我心里有些乱,情感上有些想要让石小单晚上陪着我一块儿回家。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还是希望毛毛能和我生活,不管我另外一半是谁。当然,如果是小单那是更好。只是... “我姐说她想你了...”石小单笑笑说:“要不,我们去把姐一块儿接回你家里?这样也让我有个堂皇的理由去你家嘛。” 张落游离的状态听着我们对话,忽然冷不丁的问了句:“小单,你告诉我实话...你爱过姗姗吗?” 我知道张落和我曾经一样,也开始学会想问题了,连忙抢在石小单之前说:“我保证,他是爱过的...” 石小单尴尬的看了看我:“柯安,你...” “呵呵。”张落冷笑了下:“柯安你不用解释,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你不明白。”仝跃天从屋外推开门:“落落你别想太多,等这件事儿忙完后,我再好好向你解释。” 我们都明白张落在想什么,她或许已经预料到了,仝跃天和他在一起,也就像石小单和陈姗姗在一起一样,从头至尾不过就是想要以此来安定和牵制住她们。虽然事实如此,但仝跃天的解释还是让我吃惊不小,只见他走到张落身边:“我们,差不多走了吧?” 我们分两头离开,在车上石小单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紧紧拉着我的手:“刚才,你为什么要说我爱过别人?” “你不担心张落会因此而失望甚至绝望吗?” “可那是她和跃天的事儿,我和他们还不同,我和陈姗姗是清白的,连手也没有牵过。”石小单着急起来的样子甚是可爱:“柯安你要明白,我没有利用陈姗姗的感情,她的感情一早就不纯粹的你知道吧?楚彭偶然把她带来和我们认识的时候就说过,这妞想要找个金主,问我们要是喜欢这款都可以上。你懂我的意思吗?她表现出来的喜欢也好爱也罢,不是因为我石小单,而是我家里的那些钱。所以我能把她送到国外去公费学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但张落和跃天不同,他们是家里安排的,张落对跃天的喜欢也更纯碎的...” 01将6、人之将死时 我侧着头,微笑着带些俏皮的样子:“你不用解释,我都懂...” 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他转头看着我,忽然就愣住了,猛的把头凑了上来,我连忙推开:“路上呢...” “那要什么时候才可以?”石小单不管我的推嚷,固执的用双手抱着我的头,慌乱之前还不忘拉了手刹。我实在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仰头靠在椅背上,任由他的吻点低落在我的脸庞。 后面不断的响起的喇叭声让我们同时清醒过来,但石小单还是不紧不慢的从我唇边移开,嘀咕道:“吵什么吵。” “有本事,你打开车窗往后骂一句?” 石小单果真打开车窗要往后,我连忙拉回他:“疯了啊你!” “这不是你让的吗?” 他是拿准了我不会让他做这种疯狂的事情,等我回过神来知道他是故意试探时,我已经败下阵来。 在路上确认了石小艺在她母亲家里,而石腾雄和倪彦都不在,小单这才放心的开车带我回了他母亲家。敲开门,一阵豆花的清新扑面而来,可是出现在我面前做豆花的人,早和半年前有了天壤之别。骨瘦如柴的石妈妈,在石小艺的搀扶下还亲自为我拿换的拖鞋:“柯安啊,小单说你要来,我专门做了你爱吃的豆花。” 看着石妈妈此时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阿姨,您不用忙活...” 石妈妈现在说话都有些费力:“没事儿,小艺也爱吃这个,再过些日子啊,你们可就...” “妈,你去躺着吧。” “没事儿,我精神好着呢,早就想要再见见柯安了。”石妈妈有气无力的说:“这些日子小艺总和我住一间屋,好些事情都和我说啦。我虽然是生了病,可是脑子不糊涂,谁好谁坏我还是有辨别能力的,那个什么姗姗啊,一看就不行。” “你提这事儿干嘛。”石小单虽然嘴上埋怨着,但还是把我拉到了餐桌上:“快吃吧,妈知道你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越是生命到了尾声的人,越是容易留恋人间,在我吃豆花的时候,石妈妈总是噙着眼泪看着我。 什么也不说,但我好像什么都能懂。 一碗豆花还没有吃完,我接到了陈亦梅打来的电话,“柯安,你在岐山别墅没?我和毛毛准备过来了。” “噢。我马上回去。” 见到毛毛那种迫切的心情,让我有些来不及在石妈妈这儿伤感。只是我刚挂掉电话站起来准备走,石妈妈忽然就倒了下去,我连忙放下碗和他们俩一块儿去把她扶起来,“阿姨,你怎么了?” “妈...” “妈...” 石小单和石小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含泪喊出这声妈,听着就让人觉得那么凄凉。因为我们都知道,石妈妈这么一倒地,很可能意味着什么。 “走,送医院。”石小艺几乎是咆哮着喊石小单:“你把妈背起来,我通知爸和倪彦阿姨。” 我担心石妈妈就这样晕倒离去,上前掐住她的人中,在石小单准备把她抱上车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而她醒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把我抱回去。” 石小艺从后面匆忙下楼,恰好听到这话:“回去干嘛啊妈,我们要送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 “可是阿姨,还是送医院吧?你现在...”我看着脸色苍白的石妈妈,心里不是滋味。 石小单已经被闷在旁边,也不知道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大家一时都没了主意,我悻悻的问:“小艺,要不通知石叔叔吧?” “你们都听话,把我抱进卧室去。”石妈妈虚弱的叮嘱道:“也别通知他们,就咱娘仨在家里。” “妈,去医院吧。” “抱我进去,我要死在自己家里!”石妈妈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大声喊出这句话。 所有人都被她此刻的气场吓住,石小单连忙把她抱了进去,平放在床上,蹲在她的床面前握着她的手:“可是妈,你真的就要丢下我们了吗?以前是我不懂事惹你们生气,可是现在我没有了。我好好的恋爱接环,我好好的做生意,你不要放弃好不好?去医院吧,还有希望的。” 石妈妈只是流着泪摇头,不停的摇... 这场景,看的人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也不自禁的探过头,哽咽着说:“阿姨...” 石妈妈还是摇着头,又猛的咳嗽了好几声,或许是稍微缓过劲来,才缓缓开口道:“不用你们告诉我,我的病已经到了什么程度我自己最清楚,我不想要再去医院受折磨,我就死在这儿好,这是咱们家的根。” 我听到“死”字,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石小艺站在床另外一头,也在悄悄的抹着眼泪。只有石小单强装着坚强的说:“那不去...可是妈,我舍不得你。” “小单,是妈对不起你们两姐妹,要不是我一时糊涂,咱们家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子。你们要感谢倪彦阿姨,是她的努力才让你爸能东山再起有你们现在的日子。妈走后,你们记得把倪彦阿姨当成是我就好了。我这个妈,你们本来就不该认的!” “妈,你说什么呢,你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妈,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误,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石小艺抽泣着说。 “不管怎么说,妈来世上走一遭也不算冤枉,有你们俩这么一双孝顺的儿女。只是妈有三个心愿,但现在看起来只能实现两个了。” “妈,你说。”石小单和石小艺异口同声的说。 “我希望小艺能好好活下去,但是按照现在的医疗技术肯定有困难?”石妈妈眷恋不舍的看着石小艺:“小艺...都是妈害了你。” “我现在没事儿的妈,头也不疼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石小艺尽可能的安慰着她。 “落落今天回不来了吧?” “嗯,她在外面有事。”石小单咬着唇憋住一股气儿说:“她和跃天在一起。” “也好...王华答应过我会照顾好她的,也说过等她和跃天结婚,就把财产公证到她们俩的名下。你们帮我盯着,要是王华不这样去做,来看我的时候念两句,我就是做鬼了也不会放过她。” 王华是仝跃天的母亲,石妈妈现在说起她的时候,依然是咬牙切齿。这么长时间的吃斋念佛,还是没有让她彻底忘掉对这个女人的恨。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她带着石妈妈去玩**彩,石家不会经历这么大的变故,石小艺也不会懂事的因为钱要嫁到张家去。只是为了张落的以后,石妈妈终还是把打算把恨带入土,只是希望张落能有衣食无忧的后半生。 “妈,你放心吧,跃天会对张落好的。”石小单说。 石妈妈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一件件的说着,说完石小艺说完张落,理所当然的轮到了石小单。她拉过我的手,和小单的手牵在一起:“现在妈不会担心你,可以放心的走了,妈相信,妈走后柯安回照顾好你的。” “阿姨...” “妈...” “柯安,你是个好孩子,好些事情妈心情都明白。妈想要在临走前叮嘱你两件事,一是照顾好小单,他年纪小不懂事,但是妈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不要为他和姗姗的事情生气,那是他一时糊涂,妈希望你能原谅他。” “阿姨,我知道,我没生他的气。” “那就好,妈也就放心了。只是柯安,妈还有个自私的请求。” “阿姨您说。” “你毕竟比小单要年长8岁,又结过婚还有孩子,妈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妈自私的想,你的孩子在以后,能不能不要和你们一块生活呢?”石妈妈颇有感触的说:“虽然我现在对落落还是心存有愧疚,可是我不后悔,因为如果当时我带着落落嫁给石腾雄,这对他不公平。不公平你明白吗?” 面对石妈妈这样的请求,我定然是不能答应,但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也不能直接拒绝。一时为难的我沉默了下来,低头不语。 “妈,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的好吗?再说我也很喜欢小孩,家里多个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石小单替我说着话。 “不是这么回事儿,小单你还小,你不懂。毕竟毛毛是别人的孩子,如果跟着你们总是会成为你们之间的屏障。” 正在我难以取舍的时候,陈亦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说她带着毛毛已经到了岐山别墅,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但我看着眼前的样子,好像一时半会儿也不好离开,只得忍着对毛毛的思念说:“妈,我有点急事儿,要不你先带着毛毛回去吧?我明天下班再去看她?” “陈亦梅?”石妈妈弱弱的问。 我点点头。 她马上伸出手示意我把电话给她,然后我把手机放在她的耳边,只听她轻声说:“亦梅,我是冬梅啊。” “柯安在我家呢,要不你把孩子带过来吧?” 估计是陈亦梅在电话那头答应了石妈妈说的话,她把手机递还给我:“陪着我吧,她们俩到这儿来。” 石妈妈原本已经空洞的眼神忽然泛起了光,而我看到的她的脸,竟然好像有些扭曲。 这种扭曲让我不寒而栗... 01别7、别带上毛毛 不过就只是这么一瞬间,这种扭曲很快消失,她恢复了正常虚弱的状态:“柯安,我让陈亦梅带着孩子过来,有的事儿我向她交代。” “妈,你不能这样。”石小单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要好些:“孩子是柯安的命根,她不能没有他的。你放心,不是每个男人都不能容纳别人的孩子,你不也是没有问过我爸的吗?怎么会这么武断的说男人都介意呢?” “呵呵...”石妈妈只是微微的笑了下,“不说不问,不代表不在乎。妈走了这一辈子,见过的人看过的事不比你少啊?血气方刚的时候谁说爱不是爱?可是婚姻,终究是要步入柴米油盐的,即使再富有,都会为生活琐碎的事情而牵绊...” 说着,她的表情还是变化,好像很痛快,又好像很揪心。我担心她会因为感叹过去而让身体变得更糟糕,刚想要阻止她就听石小单说:“妈你也别说了,这些都过去了...” “不,你们知道不代表柯安知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柯安,孩子的父亲毕竟已经走了,你不能因为他的离开让你这辈子都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才对。说起来,我和你还是有相近的地方,张落他爸...也是在我怀她的时候走的。”石妈妈固执的要去回忆:“可是我做了正确的决定,把她留在了张家,要不是我自己...所以柯安,我只有这么一个请求,希望你把孩子留给张芸吧,我也知道,张芸多年不育想要孩子。留给她们你和小单好好过日子,这不是最好的吗?” 我尴尬的站在石小单身边,不时的向他报以求救的眼光。其实面对这样的选择,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毛毛。不管她父亲犯下了什么错误,她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才是我这辈子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算石小单再爱我,他都给予不了毛毛能给我的安全感。石妈妈也是个母亲,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 “妈,你别让柯安难堪好吗?如果单纯的为了让您安心,她完全可以先答应下来。可是柯安不是那样的人,她学不会撒谎的...”石小艺都看不过去了,帮我说着好话:“至于她和小单的事儿,看他们的缘分吧?好或者不好,也都是他们的选择,咱就不操那么多心了好吧?” “哎...等会儿我和亦梅再说说...咳咳...” 石妈妈不停的咳嗽着,这番咳嗽之后她就失了声,想要再说话的时候,嗓子里明显夹带着异物只能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眼睛也不停的往上翻着白眼,石小艺一看这样的情况,“小单,要不还是通知爸吧?” “呜呜呜...”石妈妈不停的摇头,努力的摆手示意不要石腾雄过来。 我们就默默的守在她的床边,在她就噙着眼泪紧紧的把我和石小单的手捏在一起,弥留之际她还有心愿未能达成,她想要我和小单走在一起,但不想要我带着孩子。她还在等陈亦梅,想和陈亦梅再交代一番,不管我们答应不答应,她交代完之后也算是了却了心愿。 我心里很是纠结,好像要撒个谎骗过她说我答应她,让她安心的走。但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因为我坚持认为,人死之后依然会是有记忆的,她能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什么,要是做不到,我怕... 陈亦梅带着毛毛很快敲开了门,她对这个地方依然是轻车熟路。进屋后看到石妈妈已经躺在床上成了这样,也泪眼婆娑的连忙走到床前,把孩子丢到我面前,“冬梅,你怎么成这样了?” 石妈妈已经不能说话,但她努力的想要开口,无奈嗓子眼里夹着异物不停的咳嗽。陈亦梅不停的安慰着她让她别说话了,她用手指了指毛毛又指了指我,连连摆手。又指了指陈亦梅,频频点头。 陈亦梅看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让毛毛跟着我是吗?” “呜...”石妈妈点着头,只能发出这样的怪声。 “冬梅,虽然我现在应该答应你,但是原谅我不能这样做。落落的事儿,已经害了她了,我不能再让毛毛重蹈她的覆辙。也希望你能想开一些,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缘分,咱们安排不...” 陈亦梅话音未落,石妈妈忽然坐直了身子从我身边揽过毛毛。动作太过于迅速以至于我们都没有回过神,等反应上来的时候毛毛已经被她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妈,你做什么呀吗妈。”石小单连忙冲上前去想要分开她的手。 我也紧张的扑上去,死死的抓住她的手:“阿姨你松开...阿姨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不知道石妈妈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任凭我们怎么掰她的手,任凭毛毛怎么哭喊,她就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我急的大声哭了出来:“阿姨你松开,石小单你让你妈松开。她要死别带上毛毛!” 可是所有的呼喊都已经晚了,石妈妈就掐着毛毛的脖子闭上了眼睛,嘴唇还带着一丝微笑。石小单气愤的连连跺脚,大喊了一声:“啊——”然后使出所有的力气,才终于将她的手和毛毛的脖子分开。 孩子已经晕了过去,我还没来得及接住毛毛,石小单就疯了似得抱着毛毛离开,对身后大喊着说:“小艺你通知我爸,柯安你跟我送孩子去医院。” 在车上我对着孩子人工呼吸,又轮番掐着她的人中,但毛毛还是想完全失去了知觉,在我怀里一动不动。陈亦梅连日的疲倦加上突发的状况早已吓傻在旁边,只有我失去了理智的冲石小单大喊:“石小单我告诉你,要是毛毛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妈!就算她死了我也得去把墓地给她挖开,怎么会有怎么狠心的人!” 说出这话我自己也被自己吓到了,从来没想过我会说出这么狠的话。显然石小单也吃惊不小,转头安慰着我:“柯安你别怕,毛毛会没事儿的,马上就到医院了啊...” 还没到医院,石小单的电话就不停的响,他不耐烦的用蓝牙接起来:“我送毛毛去医院,等会儿回来。” “小单,爸他们已经到了,你早点儿回来。妈...已经...” “我知道了。”石小单说的很淡,但我却清楚的看到他的腮帮子咬了又咬,最终在把我们送到医院停下车的时候,一拳打在了玻璃上。车窗顿时裂成了蜘蛛网,他捂着手下车要从我手里接过毛毛,我条件反射的把孩子抱在怀里,思维开始回归到了常态,“你回去吧,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 “我陪你上去。”石小单说完冲进急诊,在走廊里大声的喊着:“医生,医生快出来,有孩子窒息了。” 我抱着毛毛小步快跑进医院,在医生的安顿下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毛毛因为长时间的窒息已经导致深入昏迷,需要住院观察。 我紧张的拉着医生的手:“医生,孩子能活下来吗?” “活下来是肯定的,现在是已经伤害到了神经功能,什么时候醒来,醒来是什么状态,就只能看孩子的造化了...” 医生给毛毛下了最终的评判,但这也算是坏事中的好事,只要能醒来,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她都是我的孩子。把毛毛推荐CPU之后,我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小单,有我和妈在这儿,你先回去吧。” “先回去吧,你妈妈那儿...”陈亦梅也在一旁说着。 好说歹说,终于还是把石小单劝回了家,临走前他拉了拉我的手:“柯安...原谅我...” 从他离开到半夜,我的手机几乎每隔10分钟会收到一条他发来的短信,内容都是大同小异: 之后石小单几乎是隔几分钟会给我发消息问我毛毛的情况,“毛毛怎样了?我妈已经离世了,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 “我把她送去了殡仪馆,希望你能原谅她,也原谅我...” “对不起柯安,希望你原谅一个已经离世的母亲,她护犊心切伤害了毛毛,如果你给我机会,我会加倍的补偿她。” “柯安我现在好乱,我想你...” “安安,我妈妈被推进火炉了,你原谅她吧安安。” “毛毛醒了吗?” 面对这些短信,再透过玻璃看着CPU的毛毛,我实在没有心情回复... 018、去劝8劝小艺 好在半夜的时候传来好消息,毛毛已经醒了,而且经检查没有大碍。尽管她已经醒来,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后输了营养液,还是显得很疲倦,没过多久又睡了过去。这件事之后却让我神经莫名的紧张起来,联想到前天晚上做的噩梦,生怕毛毛出什么意外。我还是让陈亦梅在陪护床上先睡,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坐在床边守着她。 第二天重新醒来的毛毛精神了不少,许是在来之前陈亦梅教过她什么,睁开眼睛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叫着:“妈妈...” 她终于不再告诉我说她是辰辰,而是直接叫出了这声妈妈,我只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是值得的,终于还是被我等到了这一天... 因为毛毛还要留院观察,我只好继续向张勋请了假,整个上午都很珍惜的陪着她在病房里玩耍。下午2点多石小单又发来消息:柯安,我母亲已经入土为安了。希望你忘掉昨天的事,如果你依然不能原谅她的行为,我向你保证,我们在一起之后绝对不再生孩子,我会把毛毛当成自己亲生女儿对待。 这条消息才是真正的让我感动,它抵过石小单说一万遍我爱你,说一千遍在一起。他是一种对我孩子的认可,为人母的人,真的只想要让孩子过得好,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回复:“先安顿好阿姨的事,再说。” 石小单现在连和我发消息,也是小心翼翼的:“张落已经回来,下午要是你能抽出时间,希望能见个面。” 毛毛的回归让我收获了除开这件事真相意外的喜悦,但要想给毛毛更安定的生活,只有先把雷希这件事做个了结。下午医生告知毛毛可以先出院了,过一周后再回来医院复查,我不舍的和陈亦梅一同把她再送回了张芸家。 对于不到4岁的毛毛来说,她或许不懂大人之间关于她的争夺,回到张芸家里照常开心的扑到张芸怀里,亲热的叫着妈妈。就算昨天陈亦梅和她说了什么,在她的思维里来看,甚至觉得自己不过是有两个妈妈。而对儿女的感情再怎么说都自私,听到她叫这声妈我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和张芸没有过多的交谈,就带着陈亦梅先离开。 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要早点儿了结雷希这件事,带着毛毛回到我身边,我要让她只对我这一个母亲亲,我不能容忍在她的观念里并存着我和张芸。毕竟,怀胎十月生下她的人是我。 石小单带着张落也很快赶了过来,和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倪娟。 “柯安,娟姐回来参加我妈的丧事,她说要过来看看你。”石小单站在门外面,拘谨得不愿意进门。 这副模样,看的我心痛,不是我责怪他,也不是我不原谅他,而是毛毛在我的生命里,远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我看不得她受到任何伤害,一时还从昨天的事情里回不过神来。只是和倪娟打了招呼:“娟姐,这是你的家,我只是帮你看看房子而已。” “呵呵,你住着当然就是你的了啊?”倪娟为了缓和氛围,尽量随意的大步跨进了房间,但我还是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难以言表的不安。她尽可能伪装下这样的不安,走到陈亦梅身边:“陈总,久违。我柯安的朋友倪娟。” “皇朝集团倪总,呵呵...早闻大名,今天才见到本尊,真是气质非凡呢。”陈亦梅也客套的说。 “陈总客气,我只是柯安的好朋友而已。按理说应该叫您一声伯母才对。”倪娟坐到陈亦梅的身边:“今天过来主要是两件事,一是张落昨天和雷希见面儿这事儿,另外呢,昨天的事情我回来也听说了,想来替小单求个情。” “妈...”张落也走了进去,站到陈亦梅面前:“妈...我都知道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柯安,我说实话吧,我是怕你还生我气,特意请倪娟陪我过来的。现在,能让我进门了吗?”石小单站在门口怯怯的问。 倪娟张落和陈亦梅在客厅里说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再听进去,只是纠结的看着石小单,不知道再怎么来面对这份感情。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我心里也明白这和他没有关系,可是一看到他一想到,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我和小单就在门口对视了很久,直到倪娟在里面喊我:“柯安进来吧,我们先看看昨天的视频,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我才低声说了句:“进来吧。” 石小单连忙跟着进屋,主动从张落手里拿过昨天的内存卡,插到电视机上。电视显示屏上刚开始并没有雷希的身影,波动的画面能看出应该是张落提前早到,正在房间里调着安在身上的摄像头。 大约十分钟后,雷希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旗袍披着浅蓝色的披肩优雅的走了进来,坐到张落身边:“你自己来的吧?” “嗯,我打车来的。” “石小艺醒来的这段时间,精神状态还好吗?“ “还好。” “那咱们就长话短说,这件事也是你爸的意思,他也不想再遭受别人的误会。石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觉得小艺是被你爸给...可是实际的情况你也清楚,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所以既然小艺醒了,我和你爸的意思是,想要请小艺能不能站出来,和你爸一块告陈亦梅?这个狠心的女人,害了你爸不够还害了你和小艺,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我们怎么能让坏人一直得逞?” “告陈亦梅?” “是,落落你和我说实话,咱们接触的这段时间,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可是我也是女人,对吗?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这样和你爸鬼鬼祟祟的在一起对吧?我也想要有一天我能为他穿上婚纱,也想要成为他的新娘。但是陈亦梅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她能答应和你爸离婚吗?所以也当时我很自私的希望,小艺能站出来。” “小艺站出来了有用吗?” “你爸手上已经有了证据能够证明当年是陈亦梅对他们俩都下了药,从而让你爸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只要小艺愿意出来指认一些事实,告倒陈亦梅的把握也不小。当然,我从来没有想过的财产,这些年你也都知道,我和你爸做私下做其他生意也赚了不少钱,我不缺陈亦梅那点儿。只是你,如果陈亦梅被判刑或者进了监狱,你想想<挪痪褪悄忝侨忝玫牧寺穑磕阍谒ツ羌改旰煤米觯≡谒隼粗罢咀∫欢ǖ奈恢茫退阕詈笏懒瞬话岩挪舾悖阋膊怀钍裁戳硕园桑吭偎担液湍惆终舛模褂心阋徊糠帜亍!? “可是...我要怎么去劝小艺?万一她不答应呢?” “不会的,你妈妈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糟糕了吗?和你妈妈说说这事儿,如果她来劝小艺,小艺肯定会答应的。”雷希抓住张落放在桌上的一只手:“落落,我这辈子的幸福,就只有赌在这件事儿上了,如果小艺愿意帮忙,我才可能嫁给你爸爸。你也是女人,你应该知道我这种想要一个家的想法对吗?我爱你爸,我想和他走完余生,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们娘俩,再在陈亦梅的管控下生活。真的...” 雷希说的动情,甚至滴下了几滴眼泪。 “那我应该怎么和我妈妈说?” “先别告诉你妈妈实情,我怕她接受不了,而且张厚年和陈亦梅的事情太过于复杂,你一时半会儿也和她说不清楚,你就告诉她让她劝劝小艺站出来,指出6年前欺负小艺的人。” “真正欺负小艺的人,不是我爸吗?” “对,但是你不用和你妈妈说那么多的,只要小艺答应,我们再和她解释着一切。我相信,当初要小艺嫁进张家的也是陈亦梅,后来害她的也是陈亦梅,小艺一定会同意的。” 我终于弄明白了雷希到底想要做什么,她那么希望石小艺醒来,不过是为了在最后的时候扭倒一切局势。显然她的真正目的不是让石小艺去告陈亦梅,毕竟下药的人是她,而她就是想要石小艺告张厚年。一旦张厚年进去,她就可以带着所有的赃款逃到国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拿着一大笔钱过日子。甚至张厚年,也被她算计在了计划之内,在最后的关紧时候,用这样的方式来反目。 好在视频里的张落一直都很淡定,她冷冷的应了下来:“好,我回去说说。” “落落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帮你爸爸,好吗?” “嗯...对了希姐,滨海的项目上次我听说还有3期,我们还接吗?” 01(9、倪娟来相助(1) 雷希显然没有料到张落会提前装摄像头,毫无顾忌的说:“3期我们不做了。” “为什么?我觉得那是个很好的赚钱机会,我听说有3期的时候还在高兴,华南集团会不会继续拿给你和爸做呢。” “也不知道你爸那边是怎么交涉的,总之这次华南没拿出来。” “是不是他们换人了啊?” “谁知道呢,再说我们现在也不用做这个项目。等这件事儿办完后,我带你去做另外一件大事儿,我现在正在筹备,你尽管放心好了。” “但是你之前不说,华南的人和你们的关系很好嘛。我就纳闷儿,1期2期都是委托给咱做的,怎么到3期就换人了呢。”张落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尽可能把话往项目上饶。 雷希还真就上了套:“1期和2期的时候华南的负责人还没换,所以给咱们做。但是现在换人了,我这边根本还没接到过有3期的通知呢,你听谁说的?” “忘了,好像是电视上。”张落打着马虎眼。 “那不就得了...现在这种公司啊,老是随便放风声出来,有没有还不定呢。”雷希匆匆的拿着包起身,准备离开的样子:“落落你别着急,跟着我的思路走肯定不会差。要是把小艺说通了啊,我这儿那一批货的代理权给你。” 我紧张的盯着屏幕,这件事儿我没有告诉过张落,且不知道她会不会想到要再套点话? 张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盯着雷希:“什么货呀?” “一批电子产品,你放心好了。”说着雷希已经把包拎了起来:“我等会儿还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先走吧?你劝好了小艺就给我来电话,我会安排律师和她接触。” 视频到这儿也就算全部结束,昨天张落和雷希总见面的时间没有超过半个小时,但包含的信息量却是前所未有的大。想必小单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倪娟,只见她看完后同时点了两支女士烟,递给张落一直,深吸了口板着脸严肃的说:“柯安,陈总,现在差不多到时间收网了吧?” 陈亦梅吃惊的看着倪娟:“倪总...你都知道?” “小单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雷希我认识,我想我可能会帮到你们什么。” “谢谢你娟姐,现在情况基本都已经清楚了,雷希应该为自己留了后路,或者是等事情结束后去到国外,所以钱应该还在他们那儿。现在就等我把和大姐把那100多个人的情况拿回去,最好能拿到这些人的口供,证明是张厚年或者雷希安排的人。这样的话只要他们还有资产能供查封,钱应该就能回来吧?毕竟这么大一笔呢,想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花不完。” “不。”倪娟当场否定了我这样的说法,抖了抖烟灰条理清晰的说:“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不能凡事都往好的地方去想。你要知道万一到时候钱都不在他们的户头上,或者已经被转移到了国外,怎么办?就他们目前来说,不会被判死刑,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出来又怎么办?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永世不能翻身!” 张落已经被我们的谈话楞得不敢吭声,她或许没有想过,事情会复杂到现在的地步。小单在旁边问:“那...要不要我去把张欣姐接过来?你们再商量商量?我是觉得,娟姐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一定不能留有任何的余地。”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雷希会有些惧怕倪娟,就在她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露出的那副凶相和运筹帷幄的状态,就能确定这是一个饱含心机的女人。只是在此之前的她都是很平和的样子,也从没有表现出过这种神态,让人觉得她已经是个安稳的女人。 “行,小单你去接张欣过来。”倪娟掐灭了烟头,说:“张落,你昨天晚上你没休息好,先上楼休息会儿,反正也没你什么事儿。” 倪娟的敢言敢行让我钦佩,虽然我也觉得张落留在这儿不怎么妥,毕竟她不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她是事情之中的参与者,在事情没有完全定论的时候,是不应该让她听到我们太多的计划。就像石妈妈一样,看似善良的人却在最后的关头差点害死了毛毛。 张落上楼后,石小单也开车去良沤诱判溃O挛液湍呔昊褂谐乱嗝纷谏撤⑸希呔暄沟土松簦骸俺伦埽掳玻衷诘那榭龆蓟厩宄〉ヒ菜倒ぞ荻寄玫搅耸帧5一故蔷醯茫诒ò钢鞍亚玫绞质亲詈玫摹K淙徽庋心讯龋阆胂耄退惚ò负蠡挂叱绦颍撬俏拗咕车纳纤撸谢故且颜?00多个人的贷款,按照他们的流程收回担保公司的资产〖琶挥辛耍詈竽玫搅饲钟惺裁匆馑迹俊? 果然倪娟比我们都要老练太多,这一提点我和陈亦梅都恍然大悟,我急切的问:“可是娟姐,不按流程走,他们会主动把钱交出来?” “是啊,张厚年预谋了这么几十年...”陈亦梅已经对此有些失望了,摇着头说:“我真是瞎了眼了...” “陈总你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只能去解决,抱怨和叹息都没有任何意义。”倪娟说起正事的时候,很帅气也很认真,“对了,征信记录上现实的贷款,是什么银行?” “A市本地的商业银行。”陈亦梅回答说。 “那好办,如果张欣没有消息,我让丘栩再去查查。”倪娟板着脸依然很认真的说:“等这件事查到之后,我直接去找雷希摊牌。” “摊牌?”我和陈亦梅都不敢相信。 “是,直接摊牌。”倪娟咬咬牙说:“当然,这件事之前,我们还要计划一番。” 我整个心都悬了起来,没想到倪娟会用这样直白的方式去和雷希交谈。有些担忧的说:“可是如果雷希不配合呢?” “放心,这只是我去...”倪娟笑笑说:“我会有我的办法让她说出实情。” “可是...不会打草惊蛇?”陈亦梅小心的问。 “就算不打草惊蛇,钱也不能保证全数归位的对吧?”倪娟端起茶几上的苏打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雷希不知道金俊中的事情,那就说明她也不知道石小艺身上的配方,如果我以此作为诱饵,你们觉得她会不会和我同路?”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她站在一边儿去?”我跟着倪娟的思路说,“哦不,是装着跟她站在一边?” “对!她这些年项目赚的钱,还有醇盘壮鋈サ那哦嗌伲咳绻岷饬浚∫帐掷镎莆盏拿胤剑删褪撬槐沧右率澄抻堑目可健D憔醯盟岜ё乓欢阉狼龉故歉乙豢槎煌5淖钋俊? “但是如果她还是选择不配合呢?”到了现在,我不得不把方方面面的事都想得周全。 倪娟歪着嘴笑了笑:“小艺这边儿还是让她去告张厚年,先把张厚年给送进去,剩下雷希就会完全放松警惕了。” 石小单短时间就把张欣接了过来,见到张欣我们都迫不及待的问情况:“怎么样?” “这100个人都不在公司上班,只是合同签到良牛媳O蘸凸ぷ首咂胀ㄔ惫さ牧鞒獭!闭判滥米乓欢押窈竦淖柿希骸澳忝强纯矗馐俏易蛱烊酶鞑棵派辖坏拿吭鹿ぷ时恚镁筒盍苏饷?00个人。” “那就是人事经理和财务总监联合做了手脚?”陈亦梅问。 张欣说:“对,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倪娟盯着资料看了看:“陈总,你的人事经理和财务经理人呢?还在不在公司?” “人事经理辞职了,财务总监还在走程序。” 倪娟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你们几点下班?” “5点半。” “好,那我们回公司。”倪娟说着起身:“小单去挪车,柯安和张欣就在家里,我和陈总去就行。” “是去找财务总监?” “对,先把他控制下来,我让丘栩马上去查这100个人的贷款金额。”倪娟雷厉风行的做派果然不是说说而已,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老公,我马上传一份资料给你,你让大伯去查查,这些人贷款的金额和时间总共有多少。” “先别问那么多,我传给你马上查,越快越好。”倪娟挂掉电话转头叮嘱我:“柯安,你联系下你爸爸,看看他那边的情况怎样。然后再去接下小艺过来,晚点我们回这儿来审问财务总监!” 020、倪娟来相助(2)【0谢谢蓝色海洋_钻石 说完倪娟几乎是小跑着往门外走,陈亦梅也紧随其后。我整个人完全被倪娟的状态带动,好像这件事儿应该就要在今天去完成,而且是必须完成。张欣后面才来,估计被倪娟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她...是谁啊?” “呃...”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向张欣解释倪娟到底是谁,“算是小单的阿姨吧,挺好的一人。” “哦,对了。”张欣也没有过多的追问,“早上爸来过电话,他前两天走了好几个地方,走访中身份证上的那些人,好像都在A市打工,但是好多都是夫妻两人出来的,只有孩子和老人在家里,爸问过好几家人,也都说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在A市哪儿,做什么。” “家人都不知道在哪儿?” “是啊,好像都是在工地上或者工厂里。不过他下午应该到了另外的地方,看晚点儿的时候会不会有消息吧。” 可是我一刻也等不及,恨不得马上见到这群人一样。从身份信息来看,这些人的老家也大多分布在几个不同的地方,应该是找的固定那么几群人,只要能找到其中的一个,其他的一部分应该都能够见到。 于是我迫不及待的拨通了我爸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正在走路:“安安,我在山上呢。” “爸,有什么进展了吗?” “拿到了几个人在A市的大概地址,好像是两个工地,等我回来吧,回来再一块儿找。”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争取明天,周五北京公司那边的挂牌时间不是已经到了吗?明天回来我们碰碰运气吧,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算一个。” “你现在是去哪儿?” “刚才见了个人,他说资料上另外一个叫罗刚的人,刚刚从外地打工回来,我准备。” “回去了?”我心中一喜:“那行,你先忙着,晚点我再给你电话。” “好。” 挂掉我爸的电话,我满满都是希望,看来不仅是坏事儿总是成堆的来,好事儿也容易接二连三啊。这个叫罗刚的人要是从A市打工回去的就好了,说不定把他带回来,从他那儿就能顺便摸出其他的那些人。 在等待倪娟他们带着财务总监回来的间隙,我拿出那天从微商那儿买回来的电子产品,研究着上面的地址。心里想着一案归一案,就算倪娟又用上次和金俊中那样的套路把雷希拉拢过来,我还得要面对她起诉腾飞广告和我的事实。我从卧室里拿出上次买回来的商品,又对照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卖家发来的地址。 张欣看我老看手机,随意的问了句:“看什么呢?” “后天周五,雷希交给我的订单就要到交方案的时间了,可是方案现在根本没办法交出来。要是按照倪娟这样的计划,她肯定会选择去法院起诉腾飞公司和我的。我是在想,合同签订的时候,上面有提到她要在确定方案后让货品上市交易,如果不能按时叫出方案,以耽误商品上市为由需要赔偿。我要是拿到这批货已经上市的证据,到时候对薄公堂的时候,我是不是就有了赢的把握?” 张欣想了想,说:“你能确定合同上,是以耽误商品上市为由?” 雷希的合同从一早我就知道可能会有问题,所以签完之后我就找销售部拿了一份复印件看了又看。于是很肯定的点点头:“是,我能确定。”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只要你们没有耽误她的商品上市交易时间,那就不存在违约这样的说法。事实上,合同不是以确定方案为准,是以她商品上市为准的对吧?” “是。”我忽然有些兴奋,雷希千算万算,一定没有算到我会找到她商品的老穴。而她应该在最初也是想到过的,合同违约金不能超过实际损失的30%,而如果按照延期处理,也顶多是按照合同金额的百分之一这样收取。但要是以耽误商品上市为由,这样的损失就可大可小了,要是她的单价定得高一些,就算是不超过30%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只是快递单上的地址,是在北京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如果对方是自提的话,我想要找到她的仓库,就必须要有个踏实的人到北京去,守在快递公司等着对方来取货。而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能比较放心帮我做这件事? 我唯一能想到,也能放心的人只有白禾禾和佘南阳,可是周五同时也是BQB电商广告的二审,佘南阳肯定是腾不出时间来的。而白禾禾独自一个人我也不能放心,我和张欣商量着到底谁去才好,张欣忽然向我提到了仝跃天,“柯安,你和小单说说这事儿,毕竟和腾飞也是有关系的。要不让跃天带着张落去?正好这段时间也让张落出去避避,免得她脑子简单不小心就和雷希说了什么。” 仝跃天自然要石小单安排,但明天已经是周四,这件事必须要尽快的弄好,才好在法庭上有证据指出来。于是我也盘算着,等石小单和倪娟他们回来后,再和他商量商量。 我和张欣在家里随便下了点面条,吃完后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刹车的声音。我忽然紧张起来,按照倪娟这么的一步步走下去,真的会是正确的吗?我总是感觉,她有些太狠了点儿,按照我的想法,真的只想要她们把钱还回来就好。能还回来,甚至我都可以不用再去报案。 只是后来我发现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愚昧,面对恶人如果你姑且留点儿善心,他都可能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张欣打开门,倪娟和陈亦梅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一个带金框眼镜的瘦小男人,应该就实牟莆褡芗嗖患倭恕T谒纳砗螅舾诺氖鞘〉ズ颓痂颍撬母鋈伺浜系囊磺耙缓螅袷窃谘鹤耪飧鲎芗嘟嗣拧? 我连忙站起来把沙发给他们腾出来,坐到旁边的单独沙发上,张欣和丘栩就坐在身后的餐桌椅上,而倪娟和陈亦梅坐到刚才我坐过的正中间。 石小单指着我对面的沙发上:“你坐那儿。” 眼镜男人乖乖的坐到对面,像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盯着地板。 石小单光明正大坐到我身边沙发扶手上,熟络的揽过我的肩膀,小声在我耳边轻语:“放心好了,很顺利。” 果然小单没有说假话,还没有等倪娟开口,眼镜男就主动说:“陈总...我...我其实不知道这些信息是张总用来干嘛的,他只是叮嘱我要把这100个人的工资加进去。我以为...” 倪娟伸出一只手打断他:“你不用解释。” 客厅里的气氛很紧张,每个人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我还能明显的听到,眼镜男全身颤抖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们刚才用什么办法把他带过来的,但看他这个样子,显然不是一个能经得住事儿的人,甚至他也没有想到过陈亦梅会去查这个。 倪娟从侧山包里拿出自己的女士烟点燃,仰躺在沙发上缓缓的吐出烟雾,不紧不慢的说:“冯总监,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游戏规则,这个我明白。你直接告诉我们,张厚年给的你什么条件。我想,你不会告诉我说什么也没有给,你就背着陈总做这些事情吧?” 倪娟一语击中要害,让冯总监没有再解释的余地,“陈总...我...” “我叫倪娟。” “倪总...张总只是告诉我说...这笔工资领出来我有一半,其他...就没有了。” “呵呵,”倪娟挑了挑眉头:“算下来也有6万多,确实比你年薪算起来高。” “我...我...这事儿确实我做的不厚道。但是张总也说过,这些人都是客户伙伴发配过来的人,我们必须要...” “行了冯总监,别解释这些,我们不需要听。”倪娟再次打断他:“张厚年什么时候联系你的?这些钱每月是以什么形式返还给你?” “是张总给我现金。” “你现在辞职,后路怎么打算?张总许诺你的什么?” “没有许诺我什么,就让我先辞职,他会按照我现在的薪资继续发我工资。” “还是现金?” “是...” 显然,张厚年的目的是要继续用冯总监,或者是暂时这样导诺氖虑楦嬉欢温渲螅偎Φ羲? 倪娟继续盘问:“你应该知道,你目前的做法已经触犯到法律了对吧?” 02相1、倪娟来相助(3) “我知道...”冯总监低下头:“可是倪总,如果我把钱退回来,你们能不能网开一面?” “呵呵...”倪娟冷笑着说:“如果我抢了你的钱再杀掉你,告诉你不要计较,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冯总监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倪娟:“倪总,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哦?真想帮我们做事?” “只要倪总开口,我尽最大努力去做。” “哼...”倪娟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掐灭了烟头拍拍手,“好!可是替我做事,是没有一分钱报酬的,你愿意么?” “愿意,我愿意。” “那就好。现在你告诉张厚年遇到点事情继续要用钱,和他今天晚上和你见面把下个月的钱给你,我这儿有设备供你录像,具体该怎么做你是清楚的对吧?” “嗯,我清楚。” 倪娟耸耸肩:“那你打吧。” 这话说得很淡很淡,但听起来却让人有种不敢反抗的魄力。也许这样的魄力,只有倪娟才能具备。 果然冯总监听话的拿起电话,但声音和手都在不停发抖。 “不用着急,你可以调节下自己的心情。我答应你,如果张厚年站出来承认是他交代你做的这些事情,并且你套出足够多的话,这件事与你也再没有关系,我倪娟说到做到。”倪娟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冯总监:“抽支烟,缓缓。” 冯总监大概连续抽了4、5支烟后,才终于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厚年的电话,同时按下录音键和免提。只是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明显还在颤抖。不过正因为这样颤抖的声音才得以迷惑了张厚年,因为他说他老婆在外地出差时出了很严重的车祸,造成对方一死二伤,现在急需要拿着钱去善后。 张厚年的声音听起来很亢奋,也没有丝毫犹豫:“那你来岐山别墅拿。” “好的张总。” “小单,把张落用过的摄像头给他。”倪娟吩咐道。 为了让不让冯总监趁机逃走,丘栩起身走到冯总监身边:“你家住在哪儿?” 冯总监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了,看着倪娟:“倪总...你...” “呵呵,拜访下你的家人而已。” “这个不用了吧倪总,我保证不会告诉张总,你相信我好吗?” “哦?你拿什么让我相信?放心,我们只是拜访你的家人,没有其他的意思。”倪娟翘着二郎腿,得意的看着冯总监:“这儿离岐山会所特别近,你就不怕张总怀疑什么?所以让他先送你回家吧,和家人打个招呼,然后你再开自己的车过去拿钱。” 我料想冯总监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但他没有任何办法拒绝,只能答应倪娟和丘栩一块儿先回家。我不得不在心底佩服倪娟,我之前勾疯子上套,让张落说出实情这些事儿,比起倪娟处事的方法简直就是太小儿科了。 他们离开后,倪娟才恢复刚才的样子,笑着对陈亦梅说:“陈总,他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你上楼休息会儿吧?我看你这是好多天都没有睡好觉的样子了。” “不用,我在这儿等着他们。” “冯总监回来之后,我把他带去皇朝先住下,不会出什么岔子。”倪娟自信满满的说完,看了看小单和我:“哟,小单,这还有这么多长辈在呢,可不能这样啊。” 石小单尴尬的笑笑把手从我肩膀上拿下来:“那人事经理那儿...就不管了吗?” “管了又有什么用?他不过和冯总监一样是下面办事儿的人,做与不做张厚年都不会放过他们。”倪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温和:“你说是吧陈总?” 陈亦梅点点头:“重点是张厚年,其他人...也无所谓了吧。” 听这意思,应该是不再去找人事经理了,而冯总监在这件事儿之后,她们也应该不想过多的去追究。也是,这些人和事,追究起来已经变得毫无意义,重点是要张厚年和雷希把钱还回来,至少要凹耪獠糠执罨沟簦褂形野滞度氲较钅可系哪切┣? 没有过太久冯总监就独自返回,因为丘栩在他家里等着这边打电话去再离开,他并没有中途逃脱,而是在丘栩和他分开之后就开启了摄像头,独自开车去到岐山别墅问张厚年那儿拿钱。接过钱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急匆匆的说自己还要赶去外地,这段时间可能会不在A市,让张厚年要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 带回来的视频里,张厚年穿着睡衣睡裤出现在门口的样子,让陈亦梅痛心疾首的锤了垂自己的胸口。这段时间以来,就算有证据也只是听说张厚年和雷希是在一起了,可是真的看到张厚年这副模样,她还是显得有些不能接受。 冯总监顺利的办完事情后,丘栩也从他们家赶回来,把他接到皇朝酒店,临走前还笑着对他说:“冯总监,你就放心在皇朝住着,五星级的套房不会让你花一分钱。你的老婆和孩子,我已经把他们先送去酒店了。” 丘栩年纪看起来比倪娟大不了几岁,看起来确实那么的般配,就连两个人说话也是如出一辙的类似。自信,坚定,不留余地。而在他们俩的身上,我看到的也不仅仅是这种表象的东西,甚至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他们俩都像是谜团一般,让我特别想要去走进了解,只是他们又像是离我的生活很遥远,我无法真正的走近也无从了解。 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得很是顺利,雷希那儿有关项目的证据,已经因为她昨天和张落的见面连上了关系。而这边张厚年杭糯畹氖虑椋惨蛭胱芗嘟裉焱砩系牡缁奥家艉褪悠德枷瘢梦颐悄芄蝗范ㄏ吕炊际钦藕衲暝诒澈笫够怠? 更顺利的是,晚上我爸也打来电话,明天会把罗刚从农村带回来A市,和他一起出现在资料上有20多个工友,他都能找到他们现在工作的工地。罗刚是因为腿受了伤才回家的。在电话里,我爸也提到了他们去贷款的事情。这群人几乎都是文盲,能认识的也只是自己的名字,当时贷款也是因为工头说发了一万块钱的奖金要去银行领取,需要他们配合去银行签字。这群无知的人真就为了1万块钱,就跟着去了银行办理了那么大金额的贷款。 想来,其他的人,应该也是张厚年用同样的方法去找的人。 既然是工头牵了头,那这工头到底是谁?其他的人会不会也是他在另外的地方去找的?他会不会是直接和张厚年联系?还是说,这中间还有其他的人?这一切,在罗刚回到A市,还有找到工头之前,都是个谜... 倪娟倒是没有我们那样的紧张,处理完冯总监的事情后,石小单就开车先带他们离开。然后空旷的房间,又只剩下了我自己,我想起还没来得及和小单说快递的事儿,在他们离开后就发了条消息:“送完他们,回来一趟吧?” 短信很快回了过来:“好的安姐。” 看着这条简短的消息,我似乎就像是看到了石小单俏皮的样子。而所有的事情也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我开始隐隐有些期待,等钱收回来之后我接回毛毛,和石小单一同生活的日子。 只是这样的日子却又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毕竟未来是一辈子,而我们之间现在的爱意,真的足以支撑走完这辈子吗?想到这些我有些难过,确实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真的没有办法谈那么一场纯碎的恋爱,就算爱人出现在身边的时候,依然不得已要去考虑太多现实的问题。因为我自己,就是被现实伤得差点儿体无完肤的女人。 石小单送完他们之后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手里拎着一大袋吃的,进门就往餐桌上一放:“饿了吧?我带了宵夜回来,我陪你小酌一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酒...” 石小单像是变魔术般的从袋子里取出一瓶红酒:“这是刚才倪娟给我的,她说你会喜欢这个味道。” “干嘛又是用倪娟来说事儿?好像在你那儿,她就是无所不能的女人?”对这个女人的好奇,让我第一次有了想打探起她的冲动。 *** 【花花说】 实话说花花已经把所有的完结码出来了,后面大概还有2万字左右,原本是想要在节内全部发上来的(所以昨天就三更了),但是这些章节花花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写完,然后看到天亮了整个人忽然就崩溃了,感觉特别特别的累,没办法接着明天就写番外。 都知道磨铁的规定断更会扣全勤,而我特别想休息两天,所以花花决定还是匀速更新,全文完结会在周三。也就是这两天花花可以不用码字发存稿暂时休息,周四开始接着写番外。 关于番外大家有什么想要看的就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写,只是花花确实是首次写番外。另外出版社催在18号之前要交出《囧婚》修订稿,番外的更新花花只能保证每天够3000字。 022、缠恋盼永钻恒【谢谢情归何处_钻石 “是啊,她总是会用一种我比较欣赏的态度处理问题,比如今天晚上,帅不帅?”石小单说话的间隙,已经从酒架上取下了两支高脚杯,打开红酒往里面倒了点儿,递给我一杯说:“尝尝,要是你不喜欢,那就说明倪娟猜得是错误的。” 我依靠在餐桌面前,轻轻的摇晃了下酒杯,虽然我不会喝酒也不喜欢喝,但浅尝了一口之后,我确实爱上了她在唇齿之间回味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不像是特别浓烈的酒,也不像是一杯清淡的茶,更像是一种迎合了所有味蕾的刺激中,有夹杂着温婉。我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倒进嘴里,紧闭着双唇感受着这份苦涩中带了些许甘甜,绵柔中又带着些许浓烈,总之,我真的如倪娟预想的那样,第一次爱上了酒,爱上了它的味道。 我放下酒杯,“这种酒叫什么名字?” “娟姐从新疆采回来的葡萄,在拉萨自己请人酿造的酒,没有名字。”石小单盯着桌上的空杯:“哟哟...干完啦?啧...这娟姐真是神机妙算呢,她怎么就会知道不会喝酒的你,能喜欢这样的味道?” 倪娟是个饱经风霜的女人,她看人一眼好像就能从面到里的看个透彻,正如我们不到一年的相处,她甚至已经掌握了我的味蕾。可是虽然是甘甜的美酒,几杯下去我还是有些不胜酒力,在彻底犯晕之前,我把快递的事儿告诉了小单。 小单一听:“对哦,雷希在腾飞还有个合同呢。” “是啊,后天是周五,也就就交方案的日子了,可是现在方案根本还没有做出来。”我摇晃着酒杯轻声说:“也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美好,我觉得要是把雷希的事情处理完,这个合同也就可能会不了了之。但按照娟姐现在的计划,一案归一案的话,她还是有时间起诉腾飞公司和我。” 石小单把酒杯往我面前一送:“OK,这件事儿交给我来搞定。你把微商发给你的地址转发到我手机上,把要退的货也都给我,明天我去安排。” 随着一整瓶红酒被我们一杯杯送了下去,我脸上逐渐的泛起了红晕,而眼里的石小单也越来越模糊和动人。他自信的看着我冲我微笑着,好像在告诉我,我不管怎样都是逃不出他的手心一般。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磁场越来越大,像是在身体里有个漩涡在不停的翻滚,而我无法拒绝的想要靠近。 于是,我在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主动的上前拥抱了他,有些动情:“小单...” 小单显然没有料到我会主动的抱她,打了个激灵将我紧紧的抱住。 酒劲在体内尽情的发酵,变成一声声的呢喃,和一次次疯狂的吻点。我们就站在餐桌旁边,我搂着他的脖子,他搂着我的腰。我闭上眼睛抬头不用凝望他,也能从唇齿之间感受他传递给我的浓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淡雅的红酒香。我们用彼此的身体消化着酒劲,却又用这样独特的方式让我们融合... 缠绵,疯狂,激动,亢奋。 任何一个词语都不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能忘掉所有去追寻女人最原始的需求。而小单充满活力和朝气的身体,也能一再的给予... 外套散落在餐桌上,餐桌旁边的椅子成为我们相互索取的场所。内衣散落在沙发旁,沙发前面的地毯也成为我们相拥的依靠。头发散落在楼梯上,我们在尽情的追逐嬉戏中,他将我俘获在楼梯间。总之,在间偌大的客厅里,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痕迹... 最后的最后,我已经兴奋到忘乎了所以,记不清他是怎么把我抱回了床上,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枕在他的头上,看到他熟睡的脸庞感受到他的体温,我忽然哭了... 这样的怀抱,我渴望了太久太久,并且真的很希望能有永恒且稳定... 一早石小单就出了门去见仝跃天,而我原本还想要请假的状态,却在醒来这一刻被全部唤醒。我太迷恋这样的感觉了,以至于我不得不为了这样的感觉继续努力着。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倪娟曾经说过的那番话,我和小单的事儿不能着急...我还需要有更大的成就,我还需要有一天让石腾雄知道,我柯安并不是那个曾经被遗弃的少妇,我是能够配的上他儿子的女人。即使我比他年长了8岁,我也能用自己的能力,去堵住他们认为可能会说闲话的人的嘴。 出门前和倪娟通了电话,她说昨天太忙没来得及告诉我,丘栩把资料递交给银行后,因为人数太多还没有总计出来最后的金额,在下午的时候应该能够出来数据。她让我先安心上班,剩下的事情交给她就行,等到最后的时候我们再聚在一起,坐享其成。 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倪娟那么大的能力和魄力,当初想要找到真相后也不过是想要直接报案,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心里却是万分的感谢倪娟,在金俊中和雷希这么关紧的问题上,她都愿意站出来不计较的帮我,这确实是让我之前都没有想到过的。也正是因为有了她的帮助,才让我们掌握的那些凌乱线索被整理成了一整条线,而她捏着这条线,在最后关紧的时刻重拳出击。 于是所有的事情都被倪娟清晰的分了工,她先去和雷希试着交往下,张落和石小艺配合雷希告张厚年,丘栩带着我爸和张欣去找到这100个贷款的人。而她分给我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上班。然后因为倪娟的安排,我们这群以前毫不相干甚至是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的人,就因为这件事情不自不觉的抱成了团。 陈亦梅想要保准牛次雷约菏О艿幕橐鲋笫O碌淖詈笠坏愣鳌? 我爸想要拿回属于他的钱,以补偿给宁川那些债主得以未来生活的安宁。 倪娟纯碎就是受了石小单的委托帮我们的忙。 而我,却是在为自己的以后努力的争取,争取毛毛争取石小单,争取我能再有个完整的家。 我爸回来是丘栩去机场接的他,他们白天在外面忙着这群贷款人的事儿,等我下班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晚饭在家里瞪着我。这是久违的家的感觉,只有我和我爸,却是少了我妈。但即使这样,这顿饭我也吃的很开心,毕竟这顿饭我爸是特意为我而做,而不是像上次是因为陈亦梅的到来。于是我不停的夹着桌上的红烧肉,囫囵的吞咽着说:“好吃...” “安安,我记得你上次说过,项目那边的负责人有个姓钱的是吧?” “嗯,怎么?” “下午小丘带着我和罗刚去找了其他工友,但是负责牵头这件事的工头去年就已经回了老家。”我爸“吱”了一口酒:“但是他们也说过这个工头姓钱,是滨海的人。我就想着上次好像听你和张欣说起过,想问问是不是一个人。” “确定是姓钱?长什么样儿知道吗?” “他们都没有照片,不过如果能拿到你认识那个人的照片给他们看,应该就能够确认。” 果然是翠莲他们村子里那个钱书记,难怪翠莲说他这些年在外面发了大财回去,而且还那么巧的就帮雷希管理起了工地。这么一说倒也像是那么回事儿,我连忙放下筷子去茶几上取过手机,拨通疯子的电话。 幸好疯子还没有换号码,见到我也是很利落的声音:“安姐。” “疯子,上次我让你拍的视频还在吗?前段时间我受了伤也暂时不用那个视频,所以就没有问你要。” “还在呢安姐,我就说你怎么还不问我要。你受伤了吗?严重不严重?” “我没事儿,视频现在在哪儿?上面有姓钱的摸样吗?” “有。你等着啊,我帮你找找。”疯子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姓钱的现在还在村子里?” “不在了,项目结束后好像他就回了A市。”疯子一边翻着一边说:“找到了,可是我怎么给你啊?” “你把上面有他的照片拍下来直接发到我手机上就好。”我听到姓钱的在A市,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激动,“那你还能联系到他吗?” “我不确定他的电话还能不能打通,怎么了安姐。” “这样吧疯子,你等会儿来一趟A市?最好是明天能把他约出来见个面。” 疯子听到要他去约,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我还要混呢,要是知道我去钓了他,以后我可就没地方混下去了。安姐,你别为难我好不好?” 023、浮浮浮沉沉劫(1) 我一时没有了主意该怎么和疯子说,毕竟我不像倪娟有那么大的财力,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大的魄力,只好先稳住他说:“那你先把照片发过来吧,谢谢你啊疯子,你给我个卡号,我再往你卡上转点钱。” “不用,山哥叮嘱过我,你交代的事情要我去办就好。” 只是我心里还想要疯子把姓钱的约出来,依然固执的问他要了卡号,不管怎样都要再往他卡里打点钱才好。最后疯子还是把卡号给了我,无奈我身上没有太多的钱给他,只好求助于陈亦梅。陈亦梅听说能把联络这100个人的工头约到,立马往我卡里打了10万块,在电话里叮嘱我这些钱都要给那个人,争取能在明天见到姓钱的。 通过这两次的接触,我也知道疯子是个重情义的人,拿了钱他就得要办事的人。所以也没有任何顾虑,就把这些钱全部打到了疯子卡上,然后给倪娟去了电话,问他的皇朝还需不需要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过段时间安排个人去上班。 “什么人?”倪娟疑惑的问。 我简单的把疯子的情况好她说了一遍,并提到了他和允启山之间认识。倪娟听完笑笑:“哈哈...阿山的人啊?行啊,要不你让他去丘栩的俱乐部上班也可以。你让他放心的约那个姓钱的,要出什么事儿我来兜着。” 有了倪娟的应允,我心里也算是有了底,才给疯子去电话:“疯子,钱收到了吗?” “安姐...我不用那么多。”疯子应该是已经看到了我打的是10万,没用我开口就很义气的说:“我以为你就给个几千块,这么多我...我晚上来A市吧,明天约姓钱的出来。” 疯子是个耿直的人,收了钱也一定会办事,我没有猜错。但还是把倪娟的意思转达给了他:“疯子,你要担心在道上混不下去,把姓钱的约出来后,我帮你联络了一个工作,要么是在皇朝集团,要么是回滨海去到那边的赛车俱乐部。你看你想留在那儿,任选。” “安姐...你对我真够意思。我...还是先把他约出来再说吧。” 就这样没有用我多说什么,疯子就爽快的答应了明天约姓钱的出来,没过多久他就把照片截图传给我了我,我再转发到了丘栩的手机上,然后我爸和丘栩通了电话,把这一情况告诉了他。等他挂了丘栩的电话我才想起问他:“爸,今天你们查出来了,这些人总共向银行贷了多少钱?” “接近5000万。” 我爸冷不丁的冒出这个数字,确实把我吓得够呛。就这群大字不识的人,竟然能从银行里贷出这么多钱?联想到那天在办公室找出来的名片,我想这件事中间一定是有专业的机构在运作,而倚靠的全始诺墓潭ㄗ什1!2桓蚁嘈诺日庑┤硕纪V够瓜ⅲ欣疵皇集团资产的时候会是种什么样的状态。看来张厚年是真的不凹乓字魇牟话招莸难樱苡锌赡芑故前凑毡本┕镜脑俗髂J剑谝惺栈嘏穆舻氖焙蛟偎潮闳ソ邮止础? 我其实不能理解张厚年这样的做法,他这一辈子就生活在张家,名义上也始诺亩拢烤刮裁匆颜饷创蟮木⒍フ烤退阏搅怂约好拢帜苡卸嗌倌旮睿? 趁着我爸在喝酒,我把我的疑惑闲聊着讲给他听。 我爸笑着押了口酒,“安安,男人天生就是有血性的猛兽,他张厚年也是如此。有时候别只看他挣的是钱,实则啊...争的是那么一口气。” “可是陈亦梅对他也没有不好啊?除了...大姐这件事儿。” “亦梅生性要强,在马鞍农场的时候很多人都不待见她。爸是不大想要去计较这些,所以那时候觉得性格都不是问题。这些年和你妈一路走下来,再回头看亦梅的性格,要是再让我去选择,我还真有可能受不了。所以我想亦梅这些年只顾着做一个母亲和成功的商人,或者是忘了去学做一个好妻子了。”我爸往酒杯里又倒了些酒:“这段时间咱爷俩忙着这件事儿都没顾得上好好聊天,爸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安安你放心,爸能想的明白,很多事情错过了就算再回头选择,这么多年的变化也注定不能再向曾经那样了。那时候的爱情太过于纯粹,你想,在那个饥不择食的年代,甭说是陈亦梅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就算来个张麻子王瘸子要嫁,我可能也会娶的。不过好在遇到了你通情达理的外婆,同意你妈妈嫁给我。” “爸,你的意思是之后还是会去接我妈下山吗?” “当然。”我爸摸了摸我的头发:“你想什么呢?咱们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不接你妈下山我孤家寡人的跟着你过啊?” 晚上和我爸聊了很多,好多我知道的不知道的事儿他都和我聊,看得出来,他对陈亦梅的感情仅仅是停留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要不是因为他是个屠夫在农村找不到女人,也许根本不会和陈亦梅有交际。在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我妈的分量最重,陈亦梅,不过是他生命中一场额外的际遇,这是没有想到,这场际遇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有了我爸的承诺,我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未来似乎一步步的清晰起来。 第二天是周五,很多事情都会在这天交集,北京分公司挂牌时间到,雷希和腾飞公司的合同也到了交方案的日期,还有BQB电商这块也就要公布参加复审的公司。因为是月底公布次月1号就要去终极复审,所以从提交资料开始我们不得不为复审做着准备。公司的忙碌加上对倪娟安排的放心,我没有太多的去过问除工作以外的事情,只有在上午的时候接到了疯子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已经约好了姓钱的中午见面。我把丘栩和疯子的电话相互发给了他们对方,让他们直接联系就好。 经过上次和张勋义正言辞的谈话之后,他在公司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和我见面也不说话,有事情也直接向佘南阳交代。周一递交完资料后的这几天,佘南阳好像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公司会拿下这个订单一样,一直在排清手里的其他小单子。用他的话来说,得先把路给BQB腾出来,这些渣渣单子先交差,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加班熬夜的拼BQB。 我忽然觉得自己刚上班就这样请假有些不妥,于是就更加努力的埋头做着方案。到下班的时候,全天竟然做了5个不大不小的单子,这又超过了昨天的速度,让佘南阳也都不敢相信,“柯安,你这脑子这几天是去开过光的吧?” “你才开关呢,怎么样?手上还有多少这两月就要交的?给我点儿吧,周末在家里没事儿也赶赶。” “行,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佘南阳一口气发了好几个压缩文件在我邮箱里:“你查收下,我们争取在周末赶出来,从下周开始就计划BQB的事儿了。离月底还小半个月的时间,不过以我们俩的水平嘛...应该是够了的。” “没问题,呵呵...”我嬉笑着和佘南阳开着玩笑:“主要是以你的水平,我还差得有点儿远。” “别客气了你。”佘南阳整理着桌上的东西:“柯安,等BQB这事儿忙完后,记得来参加我和禾禾的婚礼啊。” 我一个哈欠还没有打完,差点把我给噎住:“什么?你们就要结婚了?” “对啊,我这可还得感谢你呢,禾禾这么好的女孩我要再不抓紧,又跑了可怎么办?从她答应我做女朋友那天开始,我可是天天就在她面前求婚来着。”佘南阳吊儿郎当的说:“我算是知道了,这泡妞啊就得脸皮厚。难怪我这么多年找不到老婆,原来都是脸皮太薄了。” “你就嘚瑟吧你。”我稍微的挥了挥手:“得...准新郎,赶紧回家陪你的新娘吧。我把你给我的案子做完再问你要,给新婚的你俩多挪点儿时间出来。” 佘南阳毫不忌讳这是在公司,把挎包往身后一甩:“走咯...回家陪老婆去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微笑着在想,月老好像总是能一眼把人看得透彻,红线两头的人总是那么的般配。比如佘南阳和白禾禾,俩人都是口直心快大大咧咧的性格,成天吊儿郎当的每个正行,实际上面对感情却是比谁都要认真。 我收拾好东西刚要离开的时候,张勋冷不丁的从他办公室出来,递给我一张盖着银行鲜章的明细:“喏,张厚年的500万打过来了。” 02浮4、浮浮沉沉劫(2) 我收拾好东西刚要离开的时候,张勋冷不丁的从他办公室出来,递给我一张盖着银行鲜章的明细:“喏,张厚年的500万打过来了。” 我惊喜的接过明细,抬头看着张勋的脸依然很冷,我把兴奋压了回去:“谢谢你啊,张总。” 张勋没回话,直接往门外走去,很快便听到罗罗的声音:“张总,周末愉快。” “呵呵,周末愉快。” 张勋对我的冷脸,走到前台的时候竟然对罗罗笑了,我敏感的觉得,罗罗似乎对张勋有那么点儿意思。 走到前台的时候冲罗罗会心一笑:“罗罗,还不下班啊?” “我再去收拾下张总办公室就下班,保洁阿姨总是走马观花的擦擦桌子,张总又是个爱整洁的人,他资料太多,还得要我去收拾桌面儿。”罗罗爽朗的冲我乐着说:“柯安姐你先下班吧,周末愉快啊。” “行,那你忙着。” “对了柯安姐,我哥问你...还有没有事情要找许安芷?” 罗罗忽然这么一问,还真让我有些回答不上来:“怎么了?” “我哥有朋友在北京做厨师,想要他去学个手艺,他说要是您找许安芷没什么事儿的话,他就把她一块带去北京。” “去北京?” “嗯。”罗罗一边整理着手上的资料,一边说:“其实许安芷人也不坏,就是...哎,我也不好说,反正我哥的意思是好赖也就这样吧,就咱们家这样的条件也难得有个姑娘真心实意的愿意跟他过日子。许安芷对我哥很好,他就说要不凑合着过了算了...” “他们...什么时候走?” “说的是月底吧,到底什么时候还没有确定,我哥还等着那边儿回话呢。许安芷的意思是,如果那边儿落实不下来,就让我哥去她老家那边儿做点儿什么生意。反正咱家是没钱,她也愿意出,好赖这日子都是过,我也觉得不错。” 我意会着点点头:“那你告诉你哥,让他决定好就去吧,不用管我这儿。如果我还需要他帮忙的话,到时候再和你说?你再替我谢谢你哥,等BQB的事情忙完,我给他赞助点儿创业基金。” “不用的柯安姐,楚彭哥哥已经给他好多钱了。只不过这些钱...他都全部给我留了起来做嫁妆。” “你哥对你可真好。”我羡慕的说。 “是啊,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我哥了,还有...还有就是张总。”罗罗娇羞的低下头:“柯安姐你快回去吧,我知道最近你们都挺忙的,回去好好休息下,下周还有挺多事儿的呢。” “行,那我先走了啊,我是不方便和你哥哥见面了,记得替我谢谢他啊。” 走出公司我还在感叹缘分的奇妙,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竟然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走在了一起。就像罗罗说的那样,许安芷的确真的不坏,她不过是家境不好却又被雷希盯上,而没有太多的去考虑很多问题。我想我还是不要再去打扰他,关于雷希的阴谋,关于张家所有的一切都不用告诉她,就让她带着对我的恨,和罗峰好好的过下去吧。 驱车回到家里,我爸还没回来,我随便泡了泡面吃完,就埋头在茶几上蹲着做手上的方案。一直忙到凌晨2点多准备睡觉时我爸才回来,看我还敷着面膜:“还没睡?” “刚准备睡啊,你怎么才回来?事情...都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这个小丘啊还真是个办事儿的人,和小倪还真是配绝了。”我爸一边夸着丘栩一边坐到沙发上:“今天见到姓钱的了,我们把他带回了酒店,姓钱这小子还挺精,刚开始打死不说这些人都是他找的。小丘差不多和他周旋了三个小时,他才承认了这100来号人都是他从工地上找来的不认识字儿的人。” “张厚年给的他什么报酬?” “这些人的工资,除了姓冯的一半剩下就是他的。给这些人每人的1万块钱,是张厚年出的。” 我从包里拿出下午张勋给我的银行明细,“这儿有张厚年的银行账号,你明天给丘总吧?要是能顺着这根线直接查到点儿什么也是好的。” “张厚年的银行账号?”我爸见时间实在太晚,也没有过多的问我从哪儿来的,接过明细伸了个懒腰,“早点儿睡吧,最近你都没有休息好。放心,爸既然回来了,就用不着你操心太多事儿。” 我想女儿对爸爸的依恋,大抵就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这个男人会温暖的说声有他在吧?我像是终于卸下了包袱,慵懒的扯下面膜:“嗯,那老爸晚安。” 我爸不习惯说什么早安晚安,听我说这咯咯直笑:“晚什么安啊,快去睡。” 我刚准备关门睡觉,石小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柯安,你现在在家里的对吧?” 石小单说话的声音很急,像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在家里啊,怎么了?” “我姐开始感觉到她头疼了,她担心自己会随着病情的加剧忘掉很多事情,想要今天晚上把配方的事儿和你交接下。” 这绝对是脑肿瘤的一个不良信号,头疼只能说明脑肿瘤还在不停的长,“要不我来你家里吧?” “好,我们等你。” 几乎是一路超车赶到石小单家里,倪娟和丘栩还有倪彦石腾雄,都紧张兮兮的围坐在沙发上。反倒是石小艺很淡定的样子,冲我微微一笑道:“来啦...” 第一次到石小单家,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不过我顾不上感叹坐到小艺身边,关切的问:“怎么了小艺,头疼得厉害吗?” “没事儿,还能忍得住。”石小艺按了下头起身:“走吧,我们抓紧时间开始。” 石小艺家里有她一间专门用来泡茶的房间,而在这间屋里放着她出版的大量有关茶艺的书籍,还有她搜集的各式各样的茶杯和茶叶。配方交付的整个过程,石小艺都细心的把它录了下来,她说:“我担心病情恶化后会记不清楚细节,这样以后要是记不清了你就随时打开视频来看看,我相信你的悟性,多看几遍一定能领悟到的。” 交接完配方已经天亮了,石小艺全程指导了我重复了不下于3次,我基本才掌握了配方的精髓方法,但后期肯定还得经过不停的实践和实验。我们从房间出来,他们正在客厅里商量着石小艺手术的事情。以前石腾雄总是听信国内专家的建议保守治疗,因为石小艺脑肿瘤的位置独特且形状奇怪,成功的把握只有10%。 “爸,听倪娟的吧,我去美国手术。”石小艺站在门边小声的说:“我头这段时间越来越疼,与其后面生不如死,还不如给个希望,就算手术失败了也能让我死得痛快点。” 石小艺就主动开口了,也没有任何人再反对,手术的时间宜早不宜晚,倪娟立即联系了国外的医生,下午石小单和石腾雄就带着小艺出发先去国外住下来准备手术。 在机场送走小艺的时候,我和倪彦还有倪娟都像是诀别一样不停的在哭,只有石小单转头叮嘱我们:“放心,我会带着我姐回来的。” 重新把所有的经历都投入到工作上,才发现真正在工作状态的时候,是不会去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只是觉得自己走到了现在必须这样走下去,才会有真正的出路。仅此而已。 然而也是把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才发现这段时间的奔波劳累和思考,非但没有让自己感觉到疲倦,而是一点点的开发了我无尽的可能。把这样的状态带到工作上来,依然是灵感如潮,短短的一个周末两天时间,我不仅把佘南阳交给我的数据包里的方案全部做了出来,还打电话给他又分配了不少。导致周一上班的时候佘南阳满满都是惊讶:“柯安,你这脑洞倒是越开越大了啊。” 只有我心里明白,所谓脑子不用真会秀逗,以前的自己就是刻意封锁了起来不愿意去思考,也不愿意去努力。一切信手沾来,感觉都是那么的理由应当,好像活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有吃有住有穿。到了这一刻我才终于懂了,每个人都是有无尽的可能,只是看你愿不愿意把这样的可能发挥出来。也许过程真的很累很苦,也真的会有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但到了最后,总是能收获自己意想不到的结果...... 比如我现在,能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毫不退缩,能在做方案的时候得心应手,甚至的很多事情上我能独挡一面。不得不说,这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带给我的,除了石小单意外的收获,这种收获必然会辅助我走完更好的前程,也必然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消散,它已经随着一次次的经历已经深深的烙在了我的骨子里,永远没办法褪去。 000读、试读【免费】 正文接近尾声,花花把完结文《浮世情人劫》和《囧婚》的开篇发上来试读,如果大家喜欢希望继续支持,么么哒。 ** 《浮世情人劫》 我生活在这个城市的贫民街,有精神病的母亲一人把我养大。虽然这一路有艰辛,也很不易,但我们母女都算挺了过来。 大学快要毕业的时候,我认识了男友。他算是个富二代,我担心时间长了他会瞧不起我的身世,所以我兼职去了夜总会做服务员,想尽可能早些让我和母亲搬离贫民街,把我们不堪的过去都抹去。 可是所有事态的发展,都彻底偏离了我的轨迹。母亲自杀后不久,我又惨遭轮J,男友也在这时选择了离开。我豁然发现,母亲自杀和我被轮J的背后,有太多的人做过手脚。所以我决定,通过自己的努力,即使是不择手段,我也要弄清楚真相,让那些害过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我把这一段经历,整理成了文字记录下来,谨此献给心底同样有仇恨的你们 ** 邻居吴姨打来的电话说,我妈正在家里上吊自杀,挂掉她的电话推开卫生间的门,包间里弥漫的浓浓烟味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我很是烦乱,刚走到沙发旁边,今晚向我定包间的杨哥便一把搂住我的腰,我牵强的扯着脸冲他笑着,心里盘算着到底应该怎么对他说我要提前走的事情。 他这个人的脾气在我们场子里早已经传开了,都知道杨哥这个人,只要让他高兴了小费什么的都好说,一旦让他有丝毫不高兴,他手下的人绝对会变着法的折磨你,而且绝不心软。从我第一天来这个地方上班开始,就不止一次听到谁谁在杨哥包间又挨打了,谁谁出杨哥台的时候哪儿没伺候舒服被扔给手下的很多人。 杨哥捏了下我的脸蛋,坏笑着说:“今天你要再不跟我出去,我可要生气了。也没见这场子里哪个女的,能在我面前稳这么长时间的。” 来这儿虽然有一段时间,不过一般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点歌倒酒。杨哥是个例外,他没有把我当过KTV公主,而是直接当成坐台小妹,每次过来都要求我陪他坐台。要是其他的客人要求我陪酒,我完全可以向领班汇报,自有上面的客户经理出面协调。但是面对杨哥这号人物,场子里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的。特别是今天他主动把包间定在我头上的时候,我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开口说我要早走的原因,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直到我感觉胸口有了异样。低头一看,杨哥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领口伸了进来。我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憋红着脸不假思索的说:“杨哥,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想提前走。”看他的脸色一变,连忙补充道:“我不要小费。” “哦?”杨哥紧邹着眉头,拉着我的手不急不慢的说:“是不想跟我走?” “咱杨哥纵横青山夜场这么些年,可还没见过敢不跟他走的女人呢!”杨哥不过这样小声的说了一句,旁边的阿峰立马站起来恶狠狠的警告我。 “不是的,是我家里真出了急事。”我的声音很小,小到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 ** 《囧婚》 关于面包和爱情的话题,是永远探索无止境的。 有个问题是这样问的:如果以后和你结婚那个男人没有钱,没有车,甚至连房子都没有,你愿意跟着他一起打拼么? 我觉得出这个问题的人脑子就有病,结婚原本就和房子车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能我这样说,很多人会说我脑子有病。 好吧我承认,对于一个更注重**爱情和欢乐的二货来说,有病也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我始终相信,努力过就会有爱情,奋斗过的就是婚姻,一起创造的才是幸福。 ** 在营云县这样的小地方,25岁还没结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绝壁是一件让父母抬不起头的事。不巧的是,从和前男友分手后,25岁的我这两年特么连男人的毛都没摸过。 所以我妈和世界上所有恨嫁的妈一样,天天就惦记找人给我介绍男朋友。 对她这种擅自做主的行为,我从来不反抗,每次都会乖乖的去男方见面。只是一见面就会很**的把腿放在凳子上,抽着烟吊儿郎当的看着对方,“你想找结婚对象么?那咱们开房去?明儿领证?” 男人再重口,恐怕也不会对第一见面就显得比爷们还爷们的女人下手吧?所以男方基本坐不到10分钟,就会逃之夭夭。 然后,肯定就没了然后。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找男朋友,就是不喜欢这种程序式的相亲,我喜欢的是像小说上写的那样,在某个转角,不经意有个人闯进你的视线,启开你的心灵… 只是我们小县城确实不适合装X,我把我们县城的每个转角都走了N遍,闯入我视线的男人,要么是歪瓜裂枣,要么就是太高大上,基本没有那么一个对得上眼的。 我妈经常念叨我,你特么天天在外面野,有本事你泡个男人回来? 我很委屈,尼玛屁大个县城,天天一起的不是闺密就是男闺密,哪儿来男人泡?” 我妈还一本正经的说,我看你那哥们齐鑫就不错,要不凑合凑合算了。 擦!就齐鑫那哥们,就连躺船上都不会有感觉,怎么可能?他睡了多少女人,几岁开始睡的我都清楚好吧?再说了,那么熟也不好下手不是? 其实这些我都可以原谅我妈,毕竟她有那么一颗想要迫切把我嫁出去的心。但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长舌妇给她说了什么,我晚上跟闺密叶灵和谈笑笑在外面吃完饭回家,刚进家门她就心事重重的板着脸问:“苏菲,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喜欢女的?” 纳尼?说我是拉拉? 我虽平时大大咧咧了点,看起来像个爷们,但我还是保持一颗女汉纸的心啊!连我都没往这个问题上想过,我妈居然赶了个时髦。靠,估计在她那儿我要是拉拉的话,怎么也得是个男角吧?她会不会想,难道生个女儿还得给我找个媳妇回来? 尼玛,士可杀不可辱!我怎么可能容得下别人这么议论我? 所以也没给我妈甩好脸:“妈,你这是病,得治!” “你才有病!你说人文昊的孩子都打酱油了,你还不找男朋友是什么个意思?”我和我妈都是急性子,话赶话说到了那儿就容易激动,“你要在过年前还找不到,过完年就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赖在家里让人说闲话!” 我可以忍受我妈为我安排相亲,也可以忍受她在我面前碎碎念,但我绝不能忍受他屡次在我面前提起文昊,更不能接受她说文昊孩子打酱油这个事实。 我妈绝对以为我这声“谁他妈”是在骂她,在我转身出门关上房门的时候,只听我妈在家里咆哮:“滚了你就别回来——” 文昊是我的初恋,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渣男。 从小学6年级开始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到初中高中都是别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只是我高考不争气就上了专科线,而他却上了重本。为了不跟他分开,我选了离他学校不远的专科学校,比他提前一年毕业。毕业后我妈要我回县城工作,我为了等他拒绝了我妈,在省城找了个销售的工作。 不料在他快要毕业的时候,忽然告诉我:“苏菲,咱们分手吧。我越来越觉得跟你谈恋爱像是在搞基,我想找个温柔的妹纸。” 搞基,搞你麻痹啊! 025、浮浮沉沉劫(】3)【15000字】 在做零散订单的时候我还完全没有感觉,和佘南阳一块儿齐力做BQB的预案时,我才终于体会到了石小单曾经给我看过的那一摞资料是有多么的重要。因为BQB的电商产品,除了囊括它大部分进出口的商品外,还包括了来自世界各地专门做电商渠道的品牌和商品。 之前进出口的单子都是张勋在主做,而且电商和商场聚到争对的人群还有诧异,做的方案也不能按照同样的思路走,所以这次交到我和佘南阳手上,要不是因为曾经我当时真的是用心且努力的去看过,加上这段时间的实际训练,我都觉得无从下手。甚至有好多佘南阳都没有灵感的地方,我也能整合资料和自己的想法,第一时间想出来。 我们的准备工作到底是没有白费,月底的时候接到BQB的通知,我们公司在这次晋级的5家公司之内。接到通知这天已经是半个月后的礼拜五了,对方终审的时间就定在了周末后的礼拜一。到时候会最终角逐出一家公司,和BQB签订三年的电商广告合同。然而BQB新加入的韩一秀,无疑让这次的订单金额远比之前的进出口方面都要多得多。在BQB发出通知后不久,网站各大新闻也都是头版头条报道了这次的BQB进入复审的公司名单。 当然,腾飞广告也在这次的行列之类。而张勋和朱伶俐这对曾经的恋人,就要在这次的审核中站在对立面对决。 张勋作为公司法人,为了彰显出公司实力,他主动退到幕后让我和佘南阳去讲解预案。然后周末我们聚集在办公室,无数次的把我们做出来的初审方案,在张勋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着。张勋就坐在会议室装成是BQB的审核人员,甚至连我们的一颦一笑,说到某个方案思路的手势,他都做了很细致的要求。最终经过两天的修改演练,到周一早上我和佘南阳基本已经没有了紧张感,而是非常有信心的去了BQB总部。 等候区里朱伶俐带着两个生面孔,自始至终张勋和她都没有说一句话。腾飞排在我们之前,朱伶俐起身进去的时候恰逢张勋去了洗手间,才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就算你得到了张勋,也得不到这个单子!” 我摇摇头,冷笑着没有回应。对这样一个爱到痴狂,撞了南墙依然不回头的女人,我除了报以同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佘南阳倒是没有我客气,耸耸肩摊开手说:“我不知道一个几十岁了还嫁不出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柯安比。” 朱伶俐气得转头:“你...” 无奈审核的时间已经到了,她不得不带着人员往里走。 我埋怨着佘南阳:“南阳,别这样说她,她也是不容易。” “不容易?这叫变态你知道吧?就算是爱也不是这样的好吧?这样蛮横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受得了她。”佘南阳晃晃手里的资料:“哎呀不说她了,真是影响心情。” 我笑笑不予理会,张勋不是我命里的那个人,朱伶俐本来也不该和我有任何的交集。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下,打开一看是小单发来的:“亲爱的加油,我为你的成功当一次公司的汉奸。” 看到汉奸这两个字,我没忍住就笑出了声音,甜甜的回复:“大不了等我拿到了奖金,补偿你怎么样?” “等你在这笔订单上获得了成功,你必须要用你和毛毛来补偿我。” 我合上手机,心里暖暖的... 虽然我和佘南阳经过了两天的演练,但真正轮到我们进入到审核现场的时候,我还是被现场的氛围吓得不轻。现场和我想象中的会议室大有不同,它完全就是个小型的表演厅,我和佘南阳就像是站在舞台正中的位置。而台下的正前方,坐的是BQB高层审核官。在他们之后有还有一排专家评审,再之后是一排网络媒体审核团。而在四周的各个角落,高高低低的长筒摄像头,对准了我和佘南阳。 我这才恍然,难怪上周出结果的时候各大新闻网站都通告了这次结果。看来BQB或者说是韩一秀,应该为这次的公开透明审核在媒体那儿投入了不少,先提前以“广告行业全新招标模式”作为噱头,实则就是在为BQB后期的广告宣传造势了。 “别紧张..”佘南阳在步入台上的时候小声提醒我。 我连续不断的深呼吸,努力把自己思维里的所有利弊全数放空,让自己回到这两天演练时候的状态。然后全场我都像是做梦一般,只知道自己刻意保持了端庄优雅的姿势,刻意讲话的时候放慢了语速,刻意在很多关紧的方案时和佘南阳全力的配合。 直到台下有人说:“好,你们可以先离开了。” 我才如梦初醒,整个脑子瞬间就变得清晰起来,走出门外连忙问佘南阳:“我刚才的表现怎样啊?” “我...我也跟做梦似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BQB会把那么多媒体请来呢。” “请了媒体?”张勋阔步走到我面前。 “嗯,好多媒体,还有媒体审核。” 张勋咧嘴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这是机会啊!” 他这么一说,我也反应了上来,这不仅对于张勋来说是机会,对我和佘南阳来说同样也是机会。尤其是我,更能够在短时间内至少向A市商界证明,我柯安是参与BQB这次方案的策划师。甚至一定程度上,这很有可能成为我职业生涯的分水岭,和很重要的里程碑。 只是审核的结果要在三天之后公布,当我意识到这个单子对我的重要程度时,三天第一次让我觉得有些漫长。 公司里罗罗已经布置好了庆功宴现场,整个办公室像是过年一样,到处张灯结彩。而我们刚踏进办公室的门,一排排纸礼花在我们头顶绽放,罗罗带头鼓掌:“功臣凯旋啦...” 下午整个公司都在欢庆,红酒饮料香槟肆意挥洒,张勋却是前所未有的从头到尾都露出他那排洁白的牙。在最后集体狂欢的时候,罗罗红着脸走到张勋身边:“学长,我邀请你跳个舞吧?” 张勋落落大方的起身,欠腰伸出手:“我请你跳...” 一圈人围着临时布置的舞池旁边,看着张勋和罗罗在中间翩翩起舞,一个高大冷面,一个娇小烂漫,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嬉笑呆萌。总之他们俩站在中间,怎么看怎么就觉得像是萝莉和大叔的标准组合。这种感觉不是我一个人才有,已经喝得有些醉的佘南阳把手伸进嘴里,打着口哨大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在他的带领下,公司为数不多的同事都齐声跟着喊:“在一起...” 一曲跳罢,罗罗娇羞的松开张勋的手,但我还是发现了张勋的表情在慢慢变化,好似一颗冰冷的心在慢慢融化... 昨天原本说好今天结束后,只是在公司这样的欢庆下的,但显然舞会之后张勋心情大好,宣布晚上大家再聚餐继续狂欢。喝得高兴的同事都纷纷附和,佘南阳甚至急的蒙着耳朵就在旁边通知爱玩儿的白禾禾,“禾禾,晚上张总开恩聚会啊,说好可以带家属的。” 进入公司后大家第一次这样放松,怎么着晚上也要去参与才是,就算我不怎么会喝酒,和大家在一起沾沾这样的氛围也是好事儿。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潮气蓬勃的团队,虽然张勋是个严厉甚至是有些古板的领导,但同事之间的工作状态却是完全和腾飞不同。每个人既是再忙,也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的语言,没有过一张扳着不高兴的脸。我想这是小公司的魔力,每个人都期盼着能在小公司里更大程度的发挥自己的潜能,不至于像是在腾飞那样,工作几年甚至是十几年,10个人中也只有一个人能出头。尤其是这次进了复审,更是让所有的人都像是打了鸡血,因为如果公司发展起来,这区区十几个人都会是公司的元老。而每个人,都在期盼着能有那么一天。 白禾禾晚上吃饭的时候像个交际花一般端着酒杯,游荡在每个同事之间,不停的说:“谢谢你们对阳哥的照顾啊,多多支持工作。” 这些话要是落在我口中,定是说不出来的。但白禾禾说出来,就是那么的顺耳。就是一杯酒的功夫,她和每个人都熟悉了起来,几乎是喝第二杯的时候都会有聊不完的话题。佘南阳就跟着她后面,看似低声下气实则炫耀的说:“这是我内人,我内人...呵呵。” 他们俩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才认识几个月的样子,默契程度完全堪比结婚十几年的夫妻。 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下午都已经喝得有些高的张勋,竟然在罗罗的带动下,俩人玩儿起了小蜜蜂的游戏。只听一个沉闷的声音和一个稚嫩的声音同时高声说道: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 “飞啊” “木马木马。” “飞啊。” “啪啪。” “啊啊。” 白禾禾围着桌子不知道绕了几圈,才终于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朝着张勋方向努努嘴:“柯安,你瞧那俩人。” “呵呵,挺般配的。” “你那件事儿都解决了吗?”白禾禾撑着头迷离的看着我,“我还等你忙完来当我的证婚人呢。” “大概也就是这两天了吧。你真想好了?” “嗨,有什么想不想好,南阳除了长得比仝跃天丑点儿,家里条件比他差点儿,你觉得他哪儿不比仝跃天好?”白禾禾刚才的卖力喝酒已经让她有些微醉,“好歹我就赌这么一把吧,要说我和跃天这么多年不也都是在赌嘛,结果我赌输了。现在南阳给我婚姻,就算是赌那我也赢了一半了,至少我爸妈那儿能交个差。” “你爱他吗?”我低头小声的说。 “我实话告诉你啊,现实各方面配比所有人都觉得合适,但我们的感觉上...还差了那么一点点。”白禾禾也神经质的跟着我低下头,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可能是...还没有睡过的原因吧。哈哈哈哈...” 我是被白禾禾折服,打趣着她:“是不是,还没有通往过你的心灵?” “你说对了!来,走一个。”白禾禾豪爽的举起酒杯:“争取,今天晚上就沟通沟通。” 我受了白禾禾的影响,忽然就高声对还在对面和同事拍照的佘南阳喊道:“喂,阳哥,禾禾让你等会儿和他沟通沟通...” 佘南阳立马屁颠颠的跑过来:“哟,怎么沟通?” 总之整个晚上,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度过。张勋喝高兴了心情大好的宣布,未来三天公司放假,周五直接去上班等BQB的结果!要是单纯的看大家狂欢的状态,还以为我们已经拿下了BQB这个项目了呢。我也沉浸在这种轻松的氛围这,一杯杯的也是喝了不少,回家我记得是白禾禾和佘南阳送我回的,但之后怎么睡得觉我完全记不起来了。 早上是被倪娟的电话吵醒的,她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说:“柯安,昨儿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呢?” 我这才回过神来昨天玩得太疯,根本没有去注意看手机,“啊...昨天公司聚会。” “你赶紧请个假吧,先来皇朝酒店VVIP包间,我们大家在一起碰个头。” “好,我马上过来。” 倪娟找我,定然是和雷希的事情有关,我随意收拾了下马不停蹄的往皇朝赶,到了后服务员礼貌的引领着我沿着走廊去往包间最里端。推门进去,倪娟正坐在沙发上泡茶,“这么快?” “嗯,我估计开过来都超速了。”我附和着倪娟,所有的目光却被这奢华至极的装修所吸引,和上次倪娟宴请石腾雄的包间还有不同,这次才是真正叫的上VVIP,外面超大的厅里不仅摆了餐桌,还有麻将桌和沙发休闲区。而餐桌旁边有块玻璃隔断,里面是摆着两张沙发和西餐桌,应该是私密聊天区。私密聊天区的左边进去是KTV,右边进去是一间带着大圆床的豪华客房。 倪娟跟在我身后,“这个包间可是咱们酒店的招牌,全A市也只能找出这么一间。不过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我特意叮嘱不要预约出去,我们还得在这儿看好戏呢。” “好戏?”我费解的转头,盯着倪娟。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倪娟神秘的说完,我爸和丘栩也跟着进来,紧接着小单带着石小艺也走了进来,最后到场的是陈亦梅和张欣张落,而陈亦梅的手里竟然牵着毛毛。我兴奋的走过去迎着毛毛:“乖乖,你怎么来了?” “天成他奶奶去世了,张芸他们俩都去了国外参加葬礼,家里也没人照顾就只好带着她故来了。”陈亦梅在旁边解释说。 “他奶奶去世了?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她俩接到天成父亲的电话就急急忙忙的打来电话,说要带着孩子一块儿走。一是孩子太小我不放心去参加这种丧事,二是我昨天晚上打你电话没人接,我担心...担心你知道孩子跟着去了国外半个月一个月的回不来,会多心。” 陈亦梅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我听清楚了,心里却是格外的开朗。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总算是听到了陈亦梅向我说这么暖心和体贴的话,凑在毛毛的脸上一边磨蹭一边儿说:“怎么会呢妈。” 倪娟看到毛毛这种时候出现有些尴尬,“柯安,我叫个服务员带毛毛去隔壁的房间先呆会儿吧?我们还有正事儿要谈呢。” 我不舍的不停在毛毛脸上亲着,“乖乖,你先和阿姨去玩会儿好不好?奶奶和妈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妈妈,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呢?”若不是之前陈亦梅和张芸乱教,其实毛毛也很懂事。 “毛毛闭上眼睛数从1数100的时候,妈妈可能就过来啦。”我哄着她说。 “好。”毛毛很乖的从我身上跳了下去,蹭到服务员身边主动牵着她的手说:“阿姨,咱们走吧,妈妈和奶奶说正事。” 所有人都被毛毛这可爱的举动逗乐,而她在临离开前还一一的向每个人都打了招呼。服务员带着毛毛出门后,我们散落在超大圆桌的四周,距离上一次在岐山别墅的家里聚在一起,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预想的那般顺利的进行,石小艺装模作样的配合了雷希,向公安机关报了案,而石腾雄也在昨天的被批准逮捕,据倪娟说雷希现在的心情是一万个高兴。想想也是,在雷希看来已经走到了最后紧要的关头,只要张厚年被绳之以法,她就可以把所有的钱收入自己囊中。 当时蛹诺14畹拿窆ぃ苍谛涨耐仔氯缡移耄衷诙急话才?人一间住在皇朝楼上,等着雷希的钱到位后拿去还。 腾飞公司不出意外的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是雷希用了她最后的砝码想要我不得翻身。不过在仝跃天和张落的帮助下,已经通过快递在北京自提点跟踪去了雷希放货的仓库,也收罗了产品已经上市的大量证据,包括微商客服的供词,都说明雷希和我们签订合同的这批货在大约一个月之前就已经上市。同时石小单也把这些证据,全数交给了公司律师。 最重要的倪娟这儿自然也没有出任何的纰漏,倪娟抽着烟谈笑风生的说:“这些天我几乎都和雷希裹在一起,尤其是小艺答应去告张厚年之后,她更是对我彻底放松了戒备。等会儿她会来和我签一份合同,签完后商业银行的人会为我们加个班,把钱转到我和她在商业银行开的公管账户里。” 陈亦梅和我爸同时瞪大双眼问:“多少?” “按照合同约定是1.5个亿。” 陈亦梅当时就血压升高往后仰,我爸连忙扶着她:“亦梅你别激动,这里面还有好多钱是从项目上骗的呢。” “陈总你这样...我有些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陈亦梅努力的稳住自己,“倪总,你别管我,接着说。” “丘栩根据那天柯安拿来的明细去查了张厚年的个人账户,这500万是从一个叫刘素云的卡里转过去的,经查询,这个叫刘素云的卡里分批次的往国外转走了5000多万。” 我完全不敢张厚年和雷希竟然在私下弄了这么多钱,要是再加上他们这些年挥霍和发给下面人的钱,只怕是加起来恐怕得有3个亿。我转头看着我爸,见他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不停的抚摸着胸口,我知道他是在庆幸,这些钱一旦收回来,除开还导诺囊写睿鼓苁栈匚颐堑笔北黄叩?个多亿。 从之前我爸留给我资料复印件看,虽然当时银行查封时我家的固定资产有2个亿,但其中近1.5个亿都是从银行贷款,剩下的大约4000万也都是公司内部员工入股的形式集资而来。但最后多余贷款的部分则是因为银行之间的不联网漏洞,我爸为了这个项目多贷了5000万,范叔和其他民间资金哪儿,还有接近4000万。总之大概被骗到项目上的钱,应该有1.3个亿左右,那么也就是说还掉范叔和其他债主的钱完全就不成问题了。 而从这些惊人的数字中,确实也证实了我爸那天的说法,张厚年燃乓字魍耆皇且蛭6撬醯谜庑┠暝诔乱嗝氛舛倘韪褐氐纳盍舜蟀氡沧樱胍碓傺锩纪缕环N抑荒芩担馊肥凳浅て谘挂种蟮囊恢直ⅰ? 之后倪娟检查了一番按在房间各个角落的针孔摄像头,以及和隔壁房间连同的音频设备,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看了看时间起身:“差不多了,我和她约的10点。” 丘栩配合的起身,“走吧各位,我们去隔壁坐着看视频。” 然后我们一行人就跟着丘栩,到了隔壁早已经准备好的包间里,毛毛正乖巧的坐在电视机钱看着七巧板。沙发旁边的餐桌上,整齐的摆放着8个显示屏,连贯起来的画面让刚才呆的包间里完全没有监控死角。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等着雷希走去包间里,这是雷希和所有人之间最后的较量,成败也就此这么一瞬。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在9点55的时候,雷希穿着一声黑色紧身皮草,拿着手提小包扭着身子出现在界面上。 倪娟从沙发上起身,“这包间怎样?咱以前在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包间。” 雷希完全没有戒备的把包仍到沙发上,仰躺着羡慕的说:“挺好,还是你更能。” “可别这么说,这不我有机会就拉上你了嘛。其实这事儿啊我本来是想让丁茜来做的,嘿,你猜这小妞说什么?” 雷希递给倪娟一支烟,帮她点燃后又自己点了支:“她说什么?” “个怂货说。”倪娟夹着嗓子有模有样的说:“哎呀,我和小凯现在跑展销会就已经够我们吃穿啦,没必要再去做那些。我们啊,也不想把自己弄得那么累,要不你去找找雷希吧,她这两年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呢。” “噗...”雷希被倪娟的摸样逗乐:“丁茜本来就那样,这辈子也没什么大出息。” “可不是嘛,你说他俩就全国各地的跑着展销会,连孩子都给我送拉萨来让我养,还满足个什么劲儿啊。”倪娟吐出一圈烟雾继续说:“对了雷希,这件事儿你没有再告诉别人吧?” “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再告诉别人。” “是,我这不担心嘛。就咱都认识的曾子诺,前几天还来找我说这事儿呢。她和小艺不是特别熟,还托我说美国有个什么来的,想要花4亿直接买走这个配方。”倪娟絮絮叨叨的抱怨着:“这曾子诺也真是的,干嘛帮着外国人办事儿呢?” “嗨,曾子诺啊...面儿上装得是个菩萨而已,心里啊,谁知道怎么想的。”雷希已经完全没有戒备,抽着烟有些着急的说:“话说娟啊,我们签了合同之后,就直接开始运作了?” “什么叫签了合同才开始运作啊,我这边已经把山买下来了好不好!”倪娟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合同:“诺,你看清楚,这可是承包合同。” “我是在想,这些钱什么时候才能生钱啊。”雷希呵呵的笑着说:“你要知道,我这每分钱可也来的不那么容易。” “我还能不知道你嘛...”倪娟也打着马虎眼,凑到雷希的耳边故作亲昵的说:“你说说,怎么从这老男人身上榨出了这么多血汗钱?” “嗨,他不能和我结婚,不用钱补偿我干嘛啊?再说,你以为那老东西没心眼儿啊?这钱人家出是出,最后的收益还不得分走一半。”雷希看似抱怨的态度里,依然没有对倪娟说实话。也是,这样的实话就算是亲姐妹甚至是亲生父母,我想她也不敢乱开口说。 “你放心吧妞,这点儿钱投进去,我保证就算你分给了他,明年也能有至少三分之一。”倪娟信心满满的打着包票,“咱还是谈谈正事,你看看这协议有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没问题就签了吧?等会儿公证处的工作人员会过来,吃过午饭我们就去银行把钱转到共管账户去。” “行,没问题。”雷希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拿起了合同仔细的看着,“娟,这笔钱支取只需要我们同时去到银行才可以的是吧?” “废话,我可是转的2个亿,要不同时支取我还担心你把我的钱取走了呢。”倪娟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 雷希有些尴尬的看看倪娟,“我还能不相信你嘛,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显然,倪娟提出共管账户这个,是让雷希消除戒备的根本原因。正因为雷希压根就没有想过倪娟会和张厚年这件事有关系,也是因为和张厚年相处的这么些年中,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交集。而这些年雷希看着倪娟一步步的壮大,她肯定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觉得能攀上这颗大树终有天也能成为像倪娟这样的女人。 所以雷希没有顾虑太多,看完协议之后就在上面签了字,随后公证处的人员到了包间,在现场为他们的合同做了公证。 我心落下去了一大半,下午只要钱到账上,我们就可以完全和雷希摊牌。到时候就算她有任何意见,钱在公关账户上被冻结,她要么先取出来赔给我们,要么等着法院最终判决后直接从这笔账上返回。总之,我们的钱是一定可以收回来的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倪娟刻意拿出那天晚上带给我的那种红酒,俩人一杯杯的喝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些年的近况。而倪娟在说话的时候,无意间还透露出她现在衣食无忧,家庭幸福的优越感,这对雷希来说,无疑是更大的冲击。 整整一瓶红酒喝下去,雷希的脸色有些泛红,倪娟又重新开了一瓶,往她杯子里填了一杯:“雷这酒可是我把我法国酒庄里的酿酒师带到来拉萨来酿的酒,可是不比市场上卖的什么拉菲之类的差多少啊。” “呵呵,是嘛。”雷希羡慕的样子,好像在憧憬自己也能有那么一天,能在法国有属于自己的庄园。 “过几天我要回趟庄园,到时候我带你一块儿。”倪娟乐着说:“我告诉你啊,法国的帅哥可不错,我想你肯定喜欢。” “别打趣我了好吧,我现在对帅哥...可是没有兴趣。” “哟哟...你还和我装。”倪娟切了块鹅肝放进嘴里:“我就不信,以你的精力这么多年不找帅哥,就那老男人能满足你?” 雷希和倪娟刚才一直都聊得很好,此时也完全没有了任何顾虑,拿手挡在唇边小声的说:“我告诉你啊,他还就真能。” 倪娟俏皮的撇撇嘴:“我不信。” “真的...我...我一直给他服药来着。” 倪娟哈哈大笑着:“哈哈哈...你就不怕服死了?” “别笑啊,谁说服药就能死?延缓衰老保持老当益壮好不好。” 我瞟眼看到陈亦梅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说不出来的难堪。想想也是,张厚年和雷希的感情那么好,若不是在某些方面雷希能给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他又怎么会拉拢雷希做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而张厚年那么谨慎的人,若不是服药后怎么可能什么都让雷希知道? 她们喝到下午2点,银行对公窗口上班后,才红着脸起身去了银行。我在包间里随意吃了点儿服务员送过来的饭菜,又盯着屏幕静等着她们俩从银行再回来。没多多久,画面上出现了谈笑风声的俩人,倪娟径直带着雷希坐到了餐厅里面的小隔间,“你先坐会儿啊,我去楼上叫俩帅哥下来陪咱玩玩儿。” 雷希毫无防备的点头应允:“嗯,好。” 然后倪娟就出了门,走到我们包间把门推开:“我带着柯安和陈总先过去,这件事儿咱就在今天彻底的做个了结。老公,等会儿安排两个人进来,另外张欣和柯叔叔你们俩准备下材料,等我们谈完差不多就报案吧。” “那...我呢?”小单在旁边逗着毛毛,调皮的问。 “你啊?你就带毛毛。” 倪娟说完径直走出包间,我牵着陈亦梅的手紧随其后。不过是隔壁而已,但这几步对我来说却像是走了很久,中路停下来深呼吸了好几次。陈亦梅的手也在发抖,但她还是强装着镇定的捏了捏我:“柯安别怕,咱是时候找这个女人问问清楚了。” 推开包间的门,雷希背对着餐厅说:“哟,这么快啊?” 倪娟并没有说话,和我们一同缓缓的走到雷希面前,雷希抬头看到我和陈亦梅的瞬间惊了下,但很快恢复了原貌,装模作样的问倪娟:“这是...” 此时的倪娟已经完全变了脸,冷冷的说:“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她们俩。” 雷希终于明白过来,瞪大双眼盯着我们看了许久,“倪娟,你不会告诉我,这次的事儿是你...” “没错,但我只是帮忙请你还欠她们的钱而已。”倪娟冲外面招招手,“我的忙已经帮完了,你看是要直接还钱离开还是最后走程序强制从共管账户上支取,你们自己商量。” 说罢,丘栩带着两个壮汉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的站在雷希的身边,倪娟转身坐到外面的餐桌上,我和陈亦梅在雷希对面坐下。 雷希紧咬着嘴唇恨着我们俩,陈亦梅冷笑了一声:“雷希,该恨的人恐怕是你吧?我陈亦梅自认为还算是对得起你,但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这些事儿,是会遭到报应的你知道吗?你就不怕,天天晚上做噩梦睡不安生?” “我看遭报应的人是你吧?你棒打鸳鸯,就算是死也不足以抵过你的罪行!”雷希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自知已经到了末路,也没有胆怯和害怕,而是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还有你柯安,和你没有关系的事情你偏偏要来插一脚!要不是你当年答应嫁到张家,怎么可能会成现在这样子?活该你家破产,你这样的女人死一千遍都不足为奇!成天扮柔弱装可怜,让人看着就来气!” 雷希越说越气愤,好像她把我们两个家害成了现在这样子,心里比我们还要委屈一般。固执的说我们的现状都是咎由自取,重复的诉说着她对陈亦梅的恨。言谈之间,我好像感觉到了她心底深处对张南的深爱和遗憾,只是这样的深爱因为得不到,而变成了变态的报复。 是的,这一切都是雷希对曾经陈亦梅的阻拦,而不择手段的报复。 我不想要再和雷希争论,我只想要知道这段时间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如我猜测的那样。不过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如果她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去勉强。但我还是想要为之搏一搏。于是,我等雷希发泄完之后,才轻声的说:“雷希,我相信你转到共管账户上的钱不是你全部的积蓄对吧?如果你还想要未来,不妨好好说话?” 雷希还在肆意的发泄,像是被人逼到角落里四处乱抓的猫,她把桌上的烟灰缸和台灯都摔倒了地上,但在站起来想要抓我们的时候,被身边的两个大汉死死的按住。雷希挣扎从他们手里挣扎着,大声的喊道:“柯安,你让他们放开我。” “放开她吧。”倪娟冷不丁的坐在外面说:“雷希,不管你有多大的恨,如果你还想要未来的话,就和她们俩好好谈吧。否则,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抓你。你要知道,我们如果没有能把你送进去的确凿证据,是不会走这一步的。” “你们有本事就把我送去监狱。” 我们当然不愿意现在把她送走,如果她不先还钱<啪突崦媪俦灰胁榉獾奈;揖×咳米约豪渚蚕吕矗砬宄夹魉担骸袄紫D阋脖鸺ざ阌Ω迷谀阋豢荚つ钡氖焙蚓突嵯氲接姓庖惶斓亩园桑咳魏问虑椋伎赡芑岢鱿昼⒙┎皇锹穑课夷芾斫饽愣哉拍系陌材芾斫饽愕吲媪骼肴词贾站游薅ㄋ胍黾业钠惹校怖斫饽愣月璨鹕⒛忝堑牟宦5钦庑┒脊チ耍衷诜旁谀忝媲暗闹挥辛教趼罚绻隳苎≡衿渲幸惶酰膊皇敲挥新房勺叩摹!? 我的话让雷希雷希终于冷静了下来,两样放空的盯着前方:“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们?” “凭你现在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陈亦梅咬牙切齿的说。 我按住陈亦梅,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强硬,“不管你相信或是不相信,你放在共管账户的钱,如果没有倪娟的签字你都是拿不回去的了对吧?而不管是你现在主动去签字转账,或是等走法律程序之后,我们的钱都是要还回来的对吧?” 我循序渐进的做着雷希的思想工作,让她一点点的安静下来,但还是没有做任何回答。我趁机继续说:“不管你信或不信,这都是我的心里话。所以我和妈也商量过,要是你能把钱主动退还给我们,我们可以和你签订一份免责协议,钱还完之后你该干嘛干嘛,想要拿你剩下的钱去国外也好,我们都不会再来打扰你。如果你依然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看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你自己掂量下如果走法律,你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们两家被你和张厚年弄成了什么样子对吧?整整一年的时间,几乎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们真的都很累很累了,不想要再继续和你周旋打官司。要说我们不恨你是假的,但比起恢复正常安慰的生活,我们宁愿把这种恨丢掉。” 这确实是我的心里话,说到的时候我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好想现在就把钱拿回来,把宁川的那些欠债还完,去山上接回我妈。比起让雷希受到法律的严惩,这样的安稳如初的日子,才是我此刻最想要的。 雷希沉默了,低下头应该是在盘算。过了半响,才抬头问我:“免责协议,就是你们以后都不能追究我的法律责任了是吧?” 我点点头:“是,不追究你的责任。” “我先看看免责协议范本,别又玩儿什么花样。”雷希说。 倪娟在外面听到,立马把我们准备好的协议拿了进来,雷希接过协议抬头看着倪娟:“我们上午不是签了合同吗?现在这样算不算违约?” “违约?哼...”倪娟冷笑一声:“雷希,你想多了吧?上午那份合同里的公司,根本就不具备生产销售茶叶的资质好吗?合同上明确规定如果内容与政策有违背,以政策为准,想必这条你是注意到了的吧?再说,我没有骗取你共管账户里的钱,怎么能算违约?” “你...”雷希指着倪娟,“果然是阴险至极。” “呵呵,快看看协议,离银行下班时间不久了,我们最多给你今天的时间。等帐转出来后,你拿上护照签证直接去机场,晚上1点有一趟直飞美国的航班。” 最终雷希还是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她在协议上签了字之后,我和陈亦梅随着一同去了银行。在银行办理转账业务的时候,她和倪娟在转账单上签字的同时,我和陈亦梅也随即在免责协议上签了字。 钱,终于成功的回到了我们的账上。 离开银行,我们和雷希分道扬镳,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我忽然有些心软,真的就想免责协议上那样不追究她的责任。于是低下头小声的和倪娟说:“娟姐,要不你让人别去拦她了吧?” “柯安,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坏事,前提都是就算打着擦边球,也不能违背法律的原则下进行。你和陈总虽然签了免责协议,但上次柯叔叔不是去到外地联系了好多家企业吗?你不是也尝试过这种滋味吗?现在你的钱倒是收回来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他被骗的人?免责协议能说你是和陈总不追究她的民事责任,而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到了刑法,这不是你们签订协议就能生效的懂吗?” 我只是从狭义上觉得想要放过雷希算了,给自己一个安稳的生活,但倪娟确实从广义上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松的放她离开。她需要为这些事情受到法律的制裁,刚才我们的那番引诱,不过是提前收回之后我们民事赔偿部分的钱而已。 回到包间,张欣和我爸已经把材料都整理了出来,倪娟让他们先拿着材料去报案。很快雷希也被人押着折返回来,倪娟起身去到隔壁包间,再次返回的雷希知道自己再次受骗,完全失去了控制要扑向我们:“倪娟你太狠了,出尔反尔你们都去死。” “雷希,柯安和陈总定然是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顺利的离开。你别忘了,项目被骗的不止是柯忠良。”倪娟阴笑着说:“你一再触犯法律的底线,这才是你咎由自取。” “倪娟你个贱女人,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就算你现在是人模人样,也改不了你当婊子的事实!”愤怒之余的雷希破口大骂。 倪娟淡然的叮嘱她身边的壮汉:“把她先带去楼上包间,我们要准备晚上的庆功宴了。”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事情到这儿就完全结束,如我们预期那般等倪娟被收案后,我们坐在这个VVIP包间里尽情的庆祝这重归的安宁,只是好多事情都会有意外。 绝望之余的雷希反抗起来力道很大,在门口和壮汉不停的周旋不愿意离开,扑着上前要打倪娟。 而乖巧了一天的毛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我们怎么哄她也都哄不好。陈亦梅迷信的以为是说是张南在作祟,大声对着空气呵斥着让张南走开,不要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不管她怎么吼,毛毛还是烦躁的大哭,指着门外要我们抱着她出去走走。 我见不得毛毛这样的哭,看了看画面上的雷希还在房间里,连忙抱起她打开门准备带着毛毛去楼下转转。可是我刚打开门走到走廊上,旁边的门也被打开,雷希咬伤了束缚她的壮汉也想要往楼梯间走去,转头就看着抱着毛毛的我,迅速的冲上来一把将毛毛抢了过去。从我发现雷希出来到她抢走毛毛,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等我反应过来,毛毛已经被她抱在了怀里。 她一手抱着毛毛,另一只手从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威胁着身后的壮汉:“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把她撞死在墙上信不信。” “别过去...你们别过去...”我举着双手和雷希面对面的站着:“雷希你放了毛毛,我们送你走好不好?” 雷希步步往外面退着:“都走开。” 然而在她刚退后几步的时候,警察从走廊上快速走过来,雷希眼尖的看到警察,自知自己已经逃不掉,用水果刀用力往毛毛脖子上连割了好几刀。最后是在警察开枪后她才倒在了地上... 我连忙冲上去把毛毛抱起来,毛毛还有体温,可是已经感觉不到呼吸了,内心的纠结和自责甚至一度让我想要跟着她去。石小单冲上前抱过毛毛飞速的跑在前面,大声的呵斥着前面围观的人:“闪开,都闪开。” 我才反应上来,也许去了医院毛毛还能有一线生还的可能,于是也跟着石小单往停车上跑去。可是一路上,我抱着毛毛只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一点点下降,虽然石小单全程超速的把我们送到医院,但到的时候毛毛也已经全身冰凉... 因为是我的失责导致她落入了雷希的手上,而我又是亲眼看着她被雷希几刀割破了喉咙。比起之前被雷希害死的那个还没有见天的孩子,面对毛毛的死,让我一度不能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处理完毛毛的丧事后,在家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整三天三夜,直到接到张勋打来的电话:“柯安你快看新闻。” 游离状态下的我满脑子都只有毛毛:“新闻里有毛毛吗?” “是你的新闻,BQB的复审结果下来了,今天所有的新闻都有你。” “哦...”我淡淡的说着,丝毫提不起兴趣。 “柯安,我知道这两天你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你要知道BQB这笔订单,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事情了好吧?所有媒体都在关注,你要是现在就一蹶不振撂摊子不干了,后面的事儿谁来做?” “好,我做。”我还是有气无力的说。 “好了,快都公司上来上班,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 这段时间白禾禾担心我,主动来了家里和我爸一块儿照顾我,见我这些天以来终于开口说了话,把平板放到我面前:“啦啦啦,快来看看咱们最美的策划师。当当当...怎么样,美吧?” 我瞟了一眼屏幕上,只见新闻图片里的我和佘南阳站在台上,而下面的媒体评论更是用了“最符合BQB市场定位的策划师”来评价我。这是很高的评价,我想至少现在的我还担待不起,惟独等最终的方案确定且为BQB带来更强大的广告效应时,我才能配的上这个称谓吧?要是毛毛知道她妈妈这么的厉害,肯定在天堂也会高兴的吧? 想到了这儿,我翻身从床上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开车直奔公司。接下来的时间我完全进入了疯狂的工作模式,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佘南阳很不得把家都搬到公司,每天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和张勋聚在一起坐着方案的细节。好不容易熬到所有的方案全数通过,时间已经过了20多天,离最后的新闻发布会不过只有5天了。我们抓紧最后的时间,还是像上次一样把张勋当成观众,一遍遍的演练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需要讲解的内容。 紧张的筹备后,终于迎来了新闻发布会的当天,奇怪的是我没有丝毫的紧张,落落大方的按照预先演练的状态,配合佘南阳顺利完成了当天的方案演讲。在台下传来掌声的时候,我这一个月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很成功的做到了... 接受完记者的采访,张勋特意放了我们三天的假,好好休息之后再上班。在发布会现场分开后,我真的只想要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不去想。因为这一个月以来,我们每天的睡眠从来没有超过过6小时,真的太累了...就连在路上接到石小单的电话,说他们明天上午的飞机和石小艺一同回来,我也没有心思和他多说两句,只是疲倦的说:“我知道了小单,我先睡一觉吧,明天我再过来看小艺。” 第二天醒来,才终于没有了这个月以来看任何东西都是雾蒙蒙的状态,眼前的所有都变得清晰。心情也变得大好,想着等会儿先去小单家里看看石小艺,再开车回宁川去接上我爸,一同去山上把我妈接回来。因为在前段时间我爸打来电话说和我妈联系过两次,我妈都不愿意跟着他下来,说世间是遭受疾苦的地方,她要继续在山上享乐。而我爸的债务处理还需要周期,当时我正忙着新闻发布会,就让我爸先缓缓,等我们各自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之后,再一同去山上接我妈下来。 开车行驶在A市的路上,我从来没有觉得过A市有这么美,再痛苦的过去都已经成为过去,未来的生活远应该会比之前好得太多。而曾经的失去和差点儿失去,也让自己更加珍惜拥有的和即将拥有的一切。 在经过一个旋转路口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中间的广告牌上有我的照片,我以为是昨天的新闻发布会后续效应,也没有太去留意。但是往石小单家里去的一路,大到楼顶的巨幅广告牌,小到路边的旗帜广告,几乎都挂着我的照片,这才让我细细的看了眼,我没张照片的旁边都写着一句话:“柯安,嫁给我。” 我心里暖暖的... 石小单不过今天刚刚回来,竟然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突如其来的求婚确实让我不知所措,索性把车停到路边感动的痛快哭了一场,直到他的电话打过来:“出门了吗?” “小单...我都看到了。” “那你还不快过来?” 我放慢了去石小单家里的速度,因为即将面对的一切都让我有些紧张,第一次以石小单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石腾雄和倪娟面前,他们该会是怎样看我?而新闻发布会的成功,达到倪娟所说的成绩了吗?我现在取得的成绩,能让石腾雄不计较我的过去和年纪了吗? 但不管我怎么拖沓,车还是开进了别墅区的大门,和张欣的车迎面错过,她摇下车窗冲我笑笑:“去小单家?” “嗯,大姐你这是要出去吗?” “妈这段时间都在医院,我得去公司。” 从毛毛离世后我都忙着工作,太长时间没有和外界的其他人联络了,对于陈亦梅住院的消息我也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想也许是张欣不想给我添乱,所以刻意瞒着我了,“妈怎么了?” “老毛病,没什么大碍,就是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张欣挥挥手:“行了你进去吧,我看他们院子里好不热闹,想着该是在等你呢。” 原本以为陈亦梅真的是足够坚强,看来所有不过都是在硬撑,撑到事情最终有了结果她还是倒下了。 我刚把车开到石小单家门外,石小艺就迎着走了出来,手术之后的她还没有完全康复,头上还戴着帽子:“车就停那儿吧,小单,柯安来了。” 石小单和石腾雄在院子里下着象棋,也没有立即就起身迎接我,只是很随意的说:“你陪姐先进去歇会儿,我和爸把这把下完就进来。 石腾雄还是以往那般不善言辞,客套的招呼了我一声:“先进屋坐会儿啊,嘿,将军!” 跟着石小艺进去客厅,倪彦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擦着擦手说:“随便坐啊柯安,我先去准备午饭,今天我来下厨。” “告诉你啊,在国外的时候小单可就开始筹备今天的广告求婚了呢。不过他要照顾我,这些都是拜托张落去安排的。要说你还真是有魅力,我可都看在眼里的,从小单和你在一起之后,他这变化可是一天天的大呢。说起来啊,我们全家人都应该感谢你才对,要不然哪儿有现在的石小单啊。”石小艺说着往外努努嘴:“你都知道,要在以前,小单怎么可能和我爸在一起下棋?三句话不吵起来,可就是谢天谢地了。” “这...是小单在成长吧。” “是在长,但要是没有遇到你,说不定这辈子都长不醒呢。”石小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电视,又和我聊起她去国外手术的情况,“我这命啊才真算是捡回来的,好在倪娟找的医生给力,手术进行了12个小时呢,但是现在还没有完全回复,行为能力暂时还有欠缺。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手术之后我特别喜欢说话...” 我只听石小艺说到了这儿,所有注意力都被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吸引过去,直播新闻里的镜头里正在放一个寺庙举行剃度仪式,画面里,我妈的一头秀发正好落地... **完** 12日早上8点开始番外,每天3000字。番外结束后会把不能发布在网站的肉文放进群里,群号:304 有关缠恋和囧婚出版上市的进度,请关注花花的新浪微博:花晓同 这次花花会休息一段时间,再次开文时间不定、类型不定,如果你有想倾述的故事,也欢迎加花花QQ:0662,么么哒。 完结感言留到番外之后吧。 有关结局,有关缠缠恋 结局篇写出来,确实没想到书评区QQ群几乎都存在一边倒的非议。花花不喜欢回头看,路走了就往前冲,结局了就只能去说出自己的想法。毛毛的死看起来似乎有些牵强但实则意外就是如此,没有任何征兆甚至根本想不通。发生在小说里的意外是花花蓄意安排的,而现实中很多的意外,到它发生很久都想不明白。 人无完人事无完全,不管经历多少磨难收获的美好,都会有些遗憾甚至是缺憾,毛毛亦是如此。 在回头看开篇和过程,花花很直白的说全文写的不尽人意,所以也不敢像浮世的结局惹争议那般自信的告诉大家,这是花花的初衷。开篇是,结局是,但中间的过程却不完全是。浮沉劫自认为体现得很好了,遗憾的是缠恋并没有太多突显,感情戏太弱姐弟恋太弱。如果我硬要解释,那就解释成为不会写细腻的感情戏是花花的缺点,同时也是花花的特点。但我不会这样去解释,因为确实没做好最好,这是事实。缺点不需要用来掩盖,它只是为了以后的进步。 而缠恋最最最初的想法,肯定也没有这么大的结构,没有这么多阴谋,只想单纯的写弃妇重生的姐弟恋。因为写完囧婚就很累了,家里每天在催生孩子,花花写文有很不好的习惯,要抽烟要喝浓茶才会有灵感。所以注定不写完是没办法怀孕的。而在缠恋开始的时侯,家人就驻扎监督了。 同时因为浮世取得的成绩,让编辑让网站甚至是我自己,都报了很大的期望。也因为大家的厚爱,缠恋30万字就确定了出版,这更让花花无所适从。 事实证明花花是个抗不住压力的人,容易在压力下迷失自己,我还是喜欢自己最初的状态。但人总是这样,牵扯了太多的东西,注定不能让自己心无旁骛。 还是感谢大家的宽容,让花花写完这个故事。虽然差强人意但遗憾总是小部分。我会沉淀一段时间,会努力的找回丢了的自己和丢了状态。 看到一段话,摘抄下来送给大家: 不管你有多么真诚,遇到怀疑你的人,你就是谎言。不管你有多么单纯,遇到复杂的人,你就是有心计。不管你有多么天真,遇到现实的人,你就是笑话。不管你多么专业,遇到不懂的人,你就是空白。所以,不要太在乎别人对你的评价,你需要的只是,做最好的自己、做满意的自己。 公告告 原本写了关于毛毛的番外是8点更新,睡不着失眠想了很久,觉得我不能发这儿来。虽然我发了会有字数全勤,会有订阅,但我不想为了这点钱对全文结局画蛇添足,所以我还是放在群里免费看吧,只能晚点的时候再更新雷希番外了。 群号:304 【雷希希】我是个随性的人(1) 很多人说我太过于随性,我通常认为这是一种褒奖,这代表我有态度,最起码我是在为自己活。无所谓对不对得起谁,不被世俗而牵绊,不被环境而改变。 不过,这只是曾经,在我进入夜场以前。或者说,在我第一次去皇朝以前。 外婆说我的随性替了我母亲,生性放荡不羁最终害了自己。我不以为然,因为我压根连我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从小对我妈的所有印象都停留在客厅里那张合影里。我外婆很少管我,除了吃和穿,所以我在外面做什么她都不知道。 大学之前外婆都觉得我很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因为每次拿着10分改成100的成绩单,总能蒙混过关她戴着老花镜那双眼睛。上初中的时侯外婆总问我有没有同学喜欢我追求我,我都笑着撒娇回答她我不会早恋,现在只想安心学习回报她对我的养育之恩。 事实上,我在初二就谈了恋爱,初三初恋就把我拱手让给了他大哥。 我的初恋我甚至都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叫方六,是我住那片儿的混混,念完小学就辍学了,成天揪着一般和他一样没上学的孩子在我们学校门外收保护费。我们认识也是因为保护费。 初一,刚换了新学校的第一天,方六就在学校出来的胡同里等着我们这些新生,凡经过那条胡同的所有人,都会留下所谓的买路钱。走在我前面的同学都给了,轮到我了我就不给。一是因为我没钱,二是我并不想像这些人妥协。毕竟在小学,因为我个子比很多人都高,男生女生很少有人能打得过我。 方六那天没有像对待其他不拿钱的同学一样打我,而是笑嘻嘻的说,这妞很有性格。 我不屑的还他一句,跟你没关系。 从那以后,方六不仅不问我要钱,甚至把从其他同学那儿搜来的钱请我吃饭,为我买零食买衣服。 外婆很少带我去逛街,我所有的衣服都是她在胡同口的小商店买的。但我爱美,本身底子也不赖,所以方六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不拒绝,我为此找借口:他的钱也不是什么干净钱,不花白不花。 方六对我的特殊照顾,让我在学校被每个人“敬畏”,就连上厕所有人看到我去了,被尿憋得再急也都主动让我先上。我认为这是一种优越感,还有一种甚至比老师还要高的尊敬。这种感觉让我很舒服,也很享受,于是方六让我做他女朋友,我做了,方六带我去上网的时侯在网吧阁楼上脱掉我的衣服说要上我,我给了。 所以我的第一次,是发生在那家黑网吧的阁楼上。楼下还坐了一群光着膀子上网的爷们儿,甚至方六中途还探头叫他的兄弟,也就是这家黑网吧的老板:把你套子丢一个上来。 流血了,染在阁楼那张地铺有些发黑的床单上,不怎么看得出来。方六也没想到去找,可能他压根没想过我会是处,还是下楼的时侯我说我疼,他才看了一眼,骂了句:“靠,我她妈上了个处啊。”然后冲阁楼下喊了声:“兄弟,让送50块钱的烤串过来,我的女人需要补补。” 方六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有些粗鲁,我疼,但我咬了咬牙还是跟着他跳下来,坐在电脑面前夹紧了双腿,和他一块吃着烤串儿。我对此没有任何觉得不妥,也没有觉得第一次有多么珍贵,我要的他都给,那么他要的我也给,仅此而已。 从那以后方六对我就更好了,买衣服买包带我下馆子去酒吧,走到哪儿都揽着我的肩膀让人叫我嫂子。当然,学校里好些跟社会上有染的同学,也开始嫂子前嫂子后的跟着叫,课间买串烤肠也有我一份。 初二我染了黄头发,耳朵上一连打了6个耳洞,还在胸前和方六纹了情侣蝶。穿着最时尚的破洞铆钉服,下课和放学时间也总是和方六他们站在校外的巷子口抽烟。我从经过这个巷子口的新生,变成了守在这儿的人。 初二下期方六被抓了,在他被抓的前一天他带我去买了一身很成熟的衣服,还把头发染黑拉直,带着我去后海的一家酒吧里见了个叫四爷的人。 方六叫他大哥,现在回想起他当天的眼神,是很色的,他总是盯着我的胸看。不过在当时我这么认为,我认为他是方六的大哥,也会是我的大哥,在学校的叱咤风云,不得不靠这样的大哥在后面撑腰。 所以我不停的敬他酒,我还记得喝的是洋酒,我第一次喝,以前跟方六去酒吧都是和啤酒。我喝了很多,喝到方六让我回宾馆睡觉,他说大哥为我们开了宾馆。我很兴奋,和方六每次不是在黑网吧的阁楼上,就是在他那间5、6个人合租的小破屋里,每次要做的时侯,他会让其他的人先关门出去。我们在里面大喊大叫,外面的人也会跟着叫,方六一般动几下,会冲外面喊几声:“再叫,再叫我阉了你们!” 那天我来了例假,快要结束了,但我没觉得这会碍事儿,每次例假来的时侯,一切照旧,该喝就喝,该做就做。因为没人告诉我来了例假不能做什么,我不过就觉得流点儿血,躺床上的时侯下面垫点东西就完了。 后来我很晕,我以为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的人是方六,但是酒醒后才发现是四爷。四爷指着雪白床单上的一丝艳红,问我昨天晚上爽不爽?我说我喝醉了没感觉。四爷笑笑,让我放心,他会关照我同时也会关照我哥,不会让他在里面受罪。 我瞬间明白,方六昨天晚上一直告诉四爷我是他妹,他在知道自己要出事之前,把我送到了别人床上。 我也没有哭着责骂方六,甚至在当时我觉得方六对我真好,明知道自己要进去了,还记得把我先安排好,免得我日后在学校里被曾经欺负过的那些人反过来欺负。 离开的时侯四爷给了我1万,我带回家给了外婆一半,不敢给的太多,说我的作文在杂志上发表了,这是稿费。外婆没怀疑,笑着夸我能,小小年纪就能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我没有觉得愧疚,也不自责难受,睡一觉能换回来这么多钱,也算是我的本事。 跟了四爷很多年,从初三到大一。 他给我的钱也不算多,但比方六多多了,每月能满足我随便买校外店里的那些时装,能让我在学校里抽其他人抽不起的好烟。总之他和方六有一个特点,只要我要的都给,所以我还是以此作为回报,他要的我也都给。也是在四爷这儿,我才知道了来例假的时侯不能办事,不能喝凉水,不能喝酒也要少抽烟。 我的成绩不好,按理说考不上好的学校,快要高考的时侯四爷给了我张报名表,一个艺术类学校的模特的申请表。他说我个子够高,人也漂亮,适合去当模特。于是我填了,在他的安排下也顺利的上了这个学校。如果四爷知道我上大学后会提出离开他,他一定不会在当时为了想别人炫耀自己的女人是模特,而帮我上这个学校。 大一下期开始就陆续有商演找到我们学校,我的条件不差,很快被经纪公司看中,经常为我安排一些商演的活儿。也是在经常和经济公司来往的时侯认识了周杨舟,感觉来的很快,似乎就是我站在T台他坐在台下,四目相对的那么一瞬间,就相互击中了对方。 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的男人并不都是方六这样的,也并不都是四爷那样的。也开始明白爱情可能与性无关。 周杨舟留了我的电话,我们联系了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我依然和四爷上床,但心里却没有了以前干净,我躺在他身下的时侯会想起陈扬州。甚至在事后第一次会有负罪感,觉得我应该离开四爷,做个干干净净的女人。 我提出要离开四爷,他没有太多的挽留,只是问我是不是想好了? 我说是,他说好。 没有给我额外的补偿,也没有让我还他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钱,更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般让我有困难了回去找他。而更像是我们之间的交易结束了,我不卖了,他不买了。 买和卖,这是我在大学的时侯才学到的词儿,因为艺校里有好几个同学,每次商演结束的庆功宴上,都是明码标出自己的身价。或者是经纪公司有重要的应酬,带我们去的时侯,也都会直接报出价格。 当然,周杨舟是经纪公司的老总,有他在的地方我没有价格。 同样也是因为周杨舟的关系,我有很多的商演,比同学们都要多。很多人羡慕我,能运气好的一下碰到老总,而且还是个单身的钻石王老五。其实我也认为运气好,只是没人知道,更重要的是在所有人明码标价的时侯,我去修复了处女膜。 【雷希】我是个是随性的人(2) 像周杨舟这样成天在模特身边打转的男人,如果我不这样,他很可能会把我当成了和那些标价的女人相同。所以在我发现自己爱上他并且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去了,而且也成功的让他相信了。 我问他爱我哪儿?他说是我的洒脱感染了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不屑一切的态度让他欣赏。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种洒脱和态度到底是什么。总之,我们相爱了,除了这层膜是假的,我几乎给了他我能做到的一切。是的,因为我爱他。 所有人笑我当了婊子还想要立牌坊,明明就是为了周杨舟的地位和钱,却偏偏要说这是真爱。惟独丁茜相信我,这个来自外地小城市的女孩,她说我身上原本就有种与生育来的优越感,不求与人不舍与人。她相信我是爱周杨舟的,也相信我不是为了任何钱财,所以我对丁茜特好,有什么好事儿总是想要把她拉上。 爱了两年,我真的除了商演之外从未向周杨舟伸手要过任何东西,因为仅是商演给我带来的收益、就比四爷给我的多了很多。大三下学期大家都忙着签经纪公司,周杨舟让我别急,他出国一趟回来就和我结婚,完婚后我们去国外生活。 我说,你是让我等你吗? 他说是。 我说好。 等待,是我最擅长的事儿。 小时候等父母,和方六在一起之后等那些被抢的同学,和四爷在一起的时候,等着她放学来接我去宾馆,等着他提前裤子后给我拿一点儿钱。 所以我等了半年,盼着我能为他穿上婚纱,等到我不得不踏出校门的时候,周杨舟回来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 学校同学的八卦让我知道了真相,周杨舟在出国前家里就为他安排了女朋友,只不过还在国外留学。而他家人知道了我们的事儿,就尽可能的让他去了国外,和女朋友完婚回国办婚礼。 丁茜说这是很俗套的故事,灰姑娘爱上白马王子,家庭的反对不让我们结婚,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别的女人。 曾经那些奚落过我的人,他们鼓掌庆贺明朝暗讽的说,真爱不是该结婚的吗?到最后还是被别人甩了吧,被人玩儿了吧!其实我不懂什么叫被人玩了,我只是很伤心,觉得没能走到最后,很遗憾,很失望,很迷茫,甚至觉得很落魄。 至少和四爷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去想以后想永远,正所谓没有希望所以我从来不会失望。而周杨舟给了我很大的希望,因为我从来没问过他会不会娶我,是他自己告诉我说,等他出国回来就娶我。 被人深度挖掘起来的希望又被他亲手的摔碎,我在学校呆不下去了,这是四爷让我上的学,又是周杨舟给了我商演的机会才支撑下去的学业。四爷被我丢了,陈扬州结婚了,这学上了也没有任何意思。 于是我退学了,义无反顾。 没多久外婆来学校找我,知道了我退学的消息,也从同学那儿知道了我和周杨舟的事儿。其实她来之前就已经受过打击了,方六出狱去过我们家找我,他告诉外婆说他是我的男朋友,外婆不信我会有染着黄头发全身都有纹身的男朋友,因为她压根也不相信我会早恋。 确切的说方六是故意的,他把我送给四爷的时候是想在监狱里和出狱后有个依靠。只是出来后去找四爷,出现在四爷身边的女人换了另外一个职高的学生。他才知道,我离开了四爷。 从那儿之后,我再也不是她眼前的乖孙女,她也为此气得病倒在床。 她说,雷希,你的不羁,真是遗传了你妈妈。 我依然不以为然,我说外婆,我想要过自己的生活。 外婆含泪而去,她失望了,认为自己一生唯一的守候,没有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走。她以为在我妈那儿失去的骄傲在我身上找了回来,却没曾想这样的骄傲不过是我编织的谎言。 当时我很烦外婆对我寄予失望,因为唯一的希望在周杨舟这儿变成了失望,所以对外婆的离去,只是觉得她病了老了,该走了。我有自食其力的资本,我不再需要外婆给的这个家。没有她,没有了任何人,我雷希依旧会活得很出色。 模特界自然没有了我存活下去的路子,我用不多的积蓄爱上了泡吧。在酒吧里,我一个妩媚的眼神可以让男人为我倾倒,请我喝酒请请我宵夜,请我睡觉的时候我会拒绝。 这种感觉很好,放纵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戛然而止,让我有超越身体的快感。 是的,男人不是拿来爱的,而是拿来玩弄的。因为这个时候我开始懂了,玩弄的含义。 后海的酒吧有很多机会,不仅仅是四爷。 我认识了酒吧里好多舞者,艺校的舞蹈基础在这儿足够用了。于是我成了舞者中的一员,拉着丁茜和我一块儿,晚上在酒吧里演出,白天公司会接一些低端的商演,类似小楼盘开业,类似商场活动。 我很享受在台上翩翩起舞的感觉,其实是很享受万众瞩目的状态。只是舞蹈注定不是陪伴我走完一生的职业,我受伤了,很严重。酒吧的舞台坍塌,我和丁茜都从台上摔了下来伤了脚。路还能走,舞是不能跳了。 方六来找我,希望我和他一块儿去深圳。我问他去做什么?他说去坐台。 我开始烦方六,他果真能忍受和别人一块儿分享我,只要能让他闲着有钱花,我就不是重点。 离开北京是从去深圳的火车上跳下来跑的,找到丁茜说我得马上走,北京不能呆了。丁茜没问我为什么,就说跟我一块儿。于是我们买了最快的航班,恰巧就是去往A市的班机。 我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丁茜为什么对那么跟随我?她可以继续做模特,甚至也可以留在北京。后来她说,学校里很多人都瞧不上她是小地方来的,只有我对她特好,有什么都和她分享,有商演也都是拉着她一块儿。 我想,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我被人孤立了,她相信了我,我对她好,于是我们都被孤立了。 去到皇朝以前我真觉得自己的生活都可以由着我的性子来,想做什么就做,想不学了就退,想离开北京就来了A市。到了这儿之后我才知道了会有约束,上台走秀陪客喝酒,都有很多的规范要求。 我不喜欢被人要求,所以和舞台上那班子歌手一块儿我学会了吸食冰毒。 说起来很恐怖的新型毒品,让我能找回唯舞独尊的感觉。在我的幻觉里所有人对我都是俯首称臣,全世界都属于我,连周杨舟也会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他。不过醒来后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于是我又让自己沉迷进去。 在皇朝的一年多时间里我清醒的日子很少,大多数时间都飘飘欲仙的状态,很久以后我都想不起那段日子我到底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但我记得丁茜总是陪在我身边,也记得她在那儿认识了另外的好朋友,倪娟。 我知道倪娟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我们仨一起进入的皇朝,她成了模特组经理,叱咤皇朝甚至是A市,也成功俘获了总经理的心。而我依然什么都不是,照常每天上班陪酒拿小费,下班开房溜冰和人睡觉。 直到张南的出现,才结束了我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 第一次见到张南那天下午,我刚从舞台主持人和歌手的床上下来,我们仨玩儿了一宿,我手脚酸软无力。上班点名之前,我趁机还去了后台吸了几口冰补充了些能量,才暂时缓解了乏力。 顶级VIP包间里,张南穿着一身运动服,脸红着点了我。 喝酒唱歌开房睡觉,我一条龙服务。 皇朝有规定,模特不能出台,对这样的规定我从来都是嗤之以鼻。顺眼的客人要睡我,我留下电话让他先去,自己换了衣服后再去。这不叫出台,这是我的私生活。所以张南说要我陪他走,我还是用同样的方式让他等我。 我去的原因是觉得这男孩挺逗,像我们高中时候那些学习成绩好孩子。我没有和成绩好的同学接触过多,所以想和他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房间里很多人,都是前一天晚上在包间里的那些。张南光着身子搂着我,指着床下垃圾桶里的秽物,向其他人证明他昨天晚上睡了我。 其他人笑着说,那以后就是同路人了。 我不懂他们的哑语,但明白他们是在打赌,或许是在赌张南没有勇气来睡女人。后来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些都是张南大学的同学,他们笑话张南马上要工作了还没睡过女人。张南不服气,跟着他们来了皇朝,赌气的睡了我。 赌气不可怕,可怕的是张南深陷了。 在夜场,在我这儿。 每天晚上准时来定包间,有时候和别人一起,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我陪他喝酒唱歌教他玩儿游戏,完全当成一个客人来对待,他却从没有把我当成模特。 【雷希】我是个随性的人性(3) 在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张南交给了我一张估计这辈子也刷不完的卡,说以后他再来买单和我的小费让我自己刷,这是在皇朝以来甚至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大方的主。在这之后的每天晚上张南都回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算是被他包断了。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皇朝停业易主,张南来皇朝找不到人,在宿舍见到我,红着脸说雷希跟我去北京吧,我们一起生活。 又是北京,我犹豫了。 我还记得那天,张南就站在我面前,表情真挚看不出丝毫的欺骗。他说他家里让他去北京分管那边的公司,他说他会养我,他说他不能想到我被其他男人搂在怀里的样子,他说他这辈子想要无止境的占有我。 嗯,脸红着的张南,说的是占有。 我笑了。我不屑的问他凭什么? 他说他会养着我,能衣食无忧的养着我。 我忽然觉得自己脑子很清晰,才想起从认识张南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吸过冰毒了。每天和他疯狂到凌晨,他去上班我睡觉,到了晚上再去点名上班,他又来。周而复始,让我晚上没了时间去和舞台上那帮子人裹在一起。 清醒之后就觉得那种迷醉的生活毫无意义,梦幻的世界终究会回到现实。皇朝开业的日子遥遥无期,丁茜谈了恋爱安稳的生活,剩下我自己似乎是应该找个依靠了吧? 冰毒带来的麻醉效应,确实让我在这一年多来忘了周杨舟带给我的点点伤痛,觉得回到北京也无妨。 在离开北京一年多以后,我又跟着张南回去。初回北京的时候,我的确只是把和张南在一起的日子当成是皇朝的工作,他给我钱我生活在他身边。 不过慢慢的,我体会到了他对我的丝丝照顾,在我生病的时候他守在床边照顾我,在我烦躁的时候他会带我去国外,甚至在我睡不着觉想要看剧的时候他也会顶着疲倦,陪我坐在客厅里吃着薯片儿看着泡沫剧。 我问他喜不喜欢看? 他说他没看。 我说你在干嘛? 他说我在看你。 半夜,或是通宵达旦的,我看着电视,他看着我。他手里拿着薯片儿,一片片的喂到我嘴里。 心,终究会这样一点点的融化,我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又爱了,几近疯狂。 是我在张南这儿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像是飘荡了很多年的枯叶,终于被人拾起来小心翼翼的珍藏。 张南从不问我的过去,他说要和我一起面对更好的未来,所以我为他改变了,戒了烟也不喝酒,即使住在离后海很近的地方也从不再去那儿。 我学会了为他搭配衣服,每天他出门前为他挑选合适的领带系上,他低头轻吻我的额头说宝贝儿晚上见。 我学会了做很多很多花样繁多的菜品,精心挑选食材备好晚餐等他归来,接过他手里的包时他低声轻语宝贝儿真乖。 我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不知不觉中放弃了曾经随性的状态,一心一心做他的女人。 他终于带回来一枚刻着我们名字的钻戒,说宝贝儿嫁给我。 我说好,可是你父母答应吗? 他说我喜欢的他们一定会答应。 我说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他说那我就带你走。 然后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了他们家的门,领着我站在他父母面前说这是雷希,我要和她结婚。 他父母招呼我吃过晚饭,客气的说雷希你先走吧,我们和南南商量下你们的婚事。 于是我走了,然后我就真的走了。 因为我刚离开张家,一群人把我围了起来带去了宾馆。从小我都是很无畏,什么也不害怕,所以当时很平静,只是奇怪是谁这样对我他们要做什么?要钱,还是色。 结果,他们这两样都不要,要给我钱,要我离开张南。 我懂了,我又摊上了和周杨舟一样的事儿,只不过这次他家人正面来找了我。张南的母亲陈亦梅停了我那张没有限额的卡,给了我一张50万现金的卡,要我告诉张南我要结婚了,我要出国。 我问她如果我不答应呢? 她说我没有选择。 我问她为什么不让我和张南结婚? 她说不愿意张家娶一个像我这样不干净的女人! 以前从没觉得我的随意会带来什么,到陈亦梅说出这句话,我才有些痛了。难道,真的要用我的过去来评判我的人品?谁能没有过去,我愿意和张南好好走下去,我们相爱,这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陈亦梅连让我思考的余地都不给,只给了我两个选择:收下卡拨通张南的电话,告诉他我要出国;在宾馆里呆上一辈子。 我选择了前者。因为只要我离开这个地方,我才能再有机会,即使没有张南我至少还能用生活的机会。 电话拨通放在我面前,我说亲爱的你在干嘛? 张南说在想我。 我说对不起亲爱的,我不爱你了我要出国。 他问我在哪儿? 我说我在飞机上,手机马上要关机了。 陈亦梅适时掐断电话,递给我那张50万现金的银行卡,很好,我现在送你出国。 我惊愕,不是只需要我告诉张南我出国就行了吗? 她说不行,你得去国外呆着,等张南结婚后你才能回来。 凌晨6点,我被带上了从A市到北京的航班,转机到达纽约,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和我一同前往的是个中年男人,在纽约的生活被他照顾得很好,没有半点离开的机会。 他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这是他的劣势,也是我的优势。 我百般引诱上了他的床,用尽媚力让他爽。他提上裤子准备离开,我说你送我去机场,否则我告你强奸。这个冷面严苛的男人最终还是没有过我身体这一关,带着我和纽约一模特儿拍的婚纱写真回了国。 我又有了自由身,却恨上了陈亦梅。这个可恶的女人,夺去了改变我和我依靠的男人。 我试图和张南再联系,他换了号码,我依然想要和他在一起,却不想像他当初说的那样带着我离开。我已经见识了陈亦梅的手段,就算我们离开她也不会放过,所以我想,我要理直气壮的嫁进张家。 我回了A市,住进了丁茜家里,房子地段很好,虽然不大却很温馨。丁茜说房子是倪娟买了送给她的,我问倪娟呢?她说不知道。那段梦幻般的日子里,我不知道丁茜和倪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趁着姐妹相逢的酒后,丁茜叹起了倪娟的种种经历。 我完整的听完那段时间每天和我擦肩而过的女人,如同发生在电视剧里的真实生活,忽然有了感触。陈亦梅当初给予我的,我为什么不能还回去?我底子不比倪娟差,人也不比倪娟笨,她能报的了的仇恨我为什么不行? 我回了皇朝,在多方打听后的安排下坐上了张厚年的包间,他认出了我,我低声在他耳边轻语,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说完我胆颤的坐在他的身边,用我几乎忘掉的媚术想尽办法让他多在我身上停留。 来皇朝的男人没有谁会是不偷腥的猫,张厚年也是同样。他懂游戏规则,临走前问我愿不愿意等会儿去找他?我侧躺在他的怀里,头顶着他的下体娇滴滴的说我得回家换衣服。 然后我上了张南他爹的床。 当然,他不如张南身强体壮。我整个晚上都纠缠他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他却爱上了我在床上的样子,他说我够味儿。不甘心的一周内约了我三次,每次他精疲力尽的时候,还在心痒痒的叹息。 我找准了他叹息的机会问他,想要做夜夜新郎如梦似幻吗? 他瘫软的靠在我胸前,自嘲的说自己老了。 我说你不老,只要你相信我,我会让你每时每刻都这么年轻,你会让我哭着喊着求你放开我。 张厚年成功上钩,为了证明自己男人的强壮,点头答应。 我联系了很多年未曾联系过的那个人,送来了我们需要的东西,精心准备让张厚年先试试,很小的量就让他变得有力量,他连续吸入更大的剂量,我俩一天一夜未能下床。我又重新沾上了曾经为了张南远离的东西,而这次拉着他爹一块儿。 其实我并不知道张家太多的内情,我只知道张厚年是张南他爸,要是陈亦梅有天知道自己的男人和未来的儿媳躺在一张床上,而这件事闹到全城轰动,要是张厚年答应的话她会不会降低对儿媳的标准?我会不会理直气壮的嫁给张南? 所以我按照这样的路在走,却没想梦幻中的张厚年发出了那么多的抱怨,他说他和陈亦梅在一起的日子是煎熬,他说他成天要面对陈亦梅和野男人生的女儿叫他叫爹,他说他陈亦梅那儿就是件遮羞的衣服。 他在过量吸入亢奋的时候说,他想要离婚,想要娶我,想要天天过这种梦幻的日子,想要在我这儿成为真正的男人。 我听着这些匪夷所思的话,开始思考。 【雷希】我是个随性的人我(4) 张厚年迷恋上了我,确切的说他是迷恋上了这种梦幻般的生活。张厚年什么都告诉我,于是我他这儿能知道所有关于张家的事儿。在又一次大量吸入之后,他亢奋的告诉我在陈亦梅把他当遮羞衣物的同时,他在家享受着类似皇帝般的日子。 我问他什么是皇帝般的日子? 他说他能在同一晚上睡两个女人,上半夜是陈亦梅,下半夜是刘素云。 我问刘素云是谁? 他说是他们家的保姆,还为他生了个女儿,这些年都在北京生活,叫欧阳兰兰。 我说她们有我爽吗? 他说没有。 他说张南的新年叫石小艺,就住在他们家对面。这女儿看起来很文静,在床上肯定和我一样。他说还有陈亦梅坚持要张南娶石小艺的目的,是因为石小艺的母亲曾经是陈亦梅的嫂子,她想让两家人在很多年后亲上加亲。他说要是张南不喜欢,就娶回来我不方便的时候他用。 我知道,这是他在产生幻觉下不用思考说出的话,是他最原始的**控制了他的大脑。他会把所有的女人,和此刻光着身子的我联想在一起,会幻想所有的女人,都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问和我什么一样? 他说会和我一样被他征服。 于是我记住了这个叫石小艺的女人,说张南的婚期已经被提上了日程,新娘叫石小艺,是个刚从韩国留学回来的女人。 我记得这个欧阳兰兰,当年商演的时候我在后台见过她,一个看起来很有气质和魄力的女人,拳脚功夫特别好,但又不失女人的温婉。于是我找到了她,告诉她我知道她的身世,我想要约见石小艺。 是的,我在计划,计划石小艺如果有天躺在张厚年的床上,陈亦梅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还在计划,我这一路自己走下去会很孤独,我需要一个能真心实意帮助我的人。而欧阳兰兰无疑是最佳人选。 内心有鬼的人总是禁不住威胁,欧阳兰兰总是担心我把她的身世说出来,这样不仅仅是她,就连刘素云也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她帮我约了石小艺,也帮我做了很多事。 约上石小艺那天,张厚年宾馆里吞云吐雾,我在旁边看着。他产生幻觉的时候我说亲爱的你等会儿,我要给你惊喜,他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说你等我,十分钟我就回来。十分钟后我把迷糊中的石小艺带到回了房间。张厚年所有的理智都被**占据,他疯狂的扑向了已经倒床的石小艺。我含笑闭门,给了宾馆保安很大一笔钱,删掉了当天有我的监控画面。 只是我没想到,石小艺是个不经事儿的女人,从张厚年的床上起来她就疯了。是真的疯了,光着身子连衣服都没穿就疯了。这是很严重的事,我没办法像张厚年提出我要嫁给张南的要求,因为我提了就代表我和这事儿可能会有关系,如果石家追究责任起来,我保不齐张厚年清醒过来不卖我。因为他说他爱我,不过我这身皮囊和功夫,还有大量吸食之后的癫狂。 警方调取了很多证据,都证明石小艺是自己走到张厚年房间的,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其他。石小艺站不出来指证张厚年,他受到的惩罚不过是赔偿了石家很大一笔钱,然后跪在陈亦梅的面前忏悔,说对不起没能禁得住石小艺的诱惑。 张厚年后来说,他跪在陈亦梅的面前时,就想着有天能把这个女人踩在脚下。他说石小艺疯了之后说张南越来越不听话了,天天除了泡酒吧找女人就是在家里窝着。 我躺在他身下卖力的扭动着,喘息着说他是你的儿子,就和你一样。 他说这是陈亦梅作的,要是当初就让我嫁了张南多好。 我说你是想下半夜爬上我的床吗? 张南的变化我回答起来很无心,可是我心里很痛,我还是喜欢那个单纯的张南,纯纯的我说什么他都相信。可是他变了,因为我的离开他变了,我难受,我不知道我能否还能找回曾经的张南,我想我能,所以我还要努力。 在找到欧阳兰兰的同时,我还找到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和我曾经一样随性却又不谙世事的女人,许安芷。她有着我和相近的气质和性格,只是她初入皇朝比我要怯很多。我教她和人相处,教她说话甚至叫她走路,一颦一笑让她很快变得和刚来的时候不同,自信且从容。我想,张南一定会爱上这样的女人,如果他心里还有我,也许会想着娶这样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我很好操控。 她越来越像我,以至于她第一次出现在张南面前时,张南就瞪大了眼睛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她说谢谢你雷希姐,我来这儿所有人都欺负我,就你真心实意的帮助我。 我说不客气,我刚进夜场的时候也是这样,好好努力,找到合适的人就离开这个地方吧,这儿有多女人都把客人变成了爱人。 她说我已经遇到了。 我没有多问,因为我知道张南爱上了她,爱上了现在的她,其实就像是还爱着我,所以我很放心。于是我离开了皇朝,专心躲在张厚年的床上,躺在他的身下,我想我要找机会告诉他,我还想嫁给他的儿子。 只是石小艺的事情发生之后,张厚年能自己操控的钱越来越少,他说雷希我们一起干一件大事儿吧? 我问什么事儿? 他说我想赚很大一笔钱,带着你出国怎样? 我不想和他出国,但是我需要钱。离开皇朝的日子,我也日渐变得捉襟见肘。 我们光着身子在床上,勾画出未来的计划。张厚年摆出一张详图,他说你看,这是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纸上写着很复杂的流程,我看不大明白,只知道有关项目有关钱,且能够赚很多很多的钱。 我问谁会来投资? 他说陈亦梅。 我夹过长长的习惯塞进他的嘴里,问陈亦梅有那么傻吗? 他让我放心他会去安排。 然后我就真的放心让他去安排,只是我有自己的打算,我只要掌握张厚年所有的证据,不管他怎么安排,钱到了他的手里也就等于到了我的手里。有一天陈亦梅倒了,我依然可以带着这些钱嫁给张南。 张厚年所谓的安排,是让张南娶了陈亦梅初恋的女儿,也就是他口中野男人柯忠良的女儿。张厚年向我说起的时候就很解恨,他说他让自己的儿子去上了柯忠良的女儿,柯家抓狂了,张南差点儿陷入了一场官司。然后还没来得及他第一次开口主宰张南婚姻的时候,陈亦梅做主和柯家谈合,用了很多钱两家结了亲家。 我顿悟,这果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陈亦梅拿着自己的钱去为儿子买单,柯忠良拿着买单的钱融资到张厚年的项目上,连带着柯忠良的钱兜兜转转,也都会到张厚年的手里。 只是张南真的结婚了,新娘依然不是我,是柯安。一个和石小艺很像的女人。 我的计划再次因为张厚年的安排而改变,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最终让张南离婚,因为张南不爱柯安,一天也没有爱过。我等着柯忠良因为项目而落败的那一天,因为那时候,柯安在张家的地位将会变得很艰难。毕竟是用钱买来的女人,没有爱。 几年之中项目所有的运作都是张厚年,他越来越沉迷于这种项目,在拢集了柯忠良所有的钱后,他又把爪牙伸向了外地不认识的人。而我只负责把他送到巅峰,让他告诉我收入了多少钱,钱在哪儿。事实上张厚年所有的钱,都是利用刘素云在操作,刘素云做梦都想着在临死之前能带着欧阳兰兰上位。 说到底,我不懂她是为了钱,还是为了爱。也许,她是为了给欧阳兰兰一个更好的未来。 然而这一等,就是四年。 柯忠良资不抵债的事实被曝光出来,我等到了我想要时机。而更好的时机,还是因为张南在这样的情况下要离婚娶许安芷。这代表,他依然爱着我的影子。 我清楚所有的事情,我可以理直气壮的找到欧阳兰兰,找到刘素云,说出我想嫁给张南的事实。如果她们帮我,我可以在计划之内帮刘素云对付陈亦梅,如果她们不帮我,当初约见石小艺可是刘素云去的。 到底她们还是和我站在同一条线,我为了嫁给小的,刘素云为了嫁给老的。 所有的事情如同我们计划中的那样顺利,柯安和许安芷相互之间都产生了浓浓的恨意,谁也不放过谁。而因为我和刘素云的关系,我更能清楚的知道张家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甚至连许安芷和张南哪天上了床。 我臆想着有天这两个女人能相互厮杀到最后两败俱伤,剩下我理所当然的嫁进张家。而这样的机会,必须等到她们俩厮杀到让陈亦梅彻底死了心,到最后张南快要崩溃的时候我再出现,那时候的我将会成为救世主,不用我开口陈亦梅会求着让我嫁给张南。 这才是我想要的。 【雷希】作终茧终自缚 她和许安芷同时怀孕,无疑为他们厮杀带来了最直接的刺激,如果有天他们的孩子同时都死在陈亦梅面前?这个可恶的老女人一定会为自己曾经的行为后悔,甚至她可能会崩溃。 然后我见了这个女人,这个与我与张厚年都毫无关系的女人。 见她的那天我为了拉近与她的距离,在腰上缠了一块儿大枕头。她很美,美中多了一份不淡定,她惊愕的是我也怀孕了,我说我怀的是张南的孩子。母亲和母亲之间总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尤其是在她看来我们同时被张南抛弃的女人。所以当我告诉她我会帮她的时候,她更像是飘在海中的枯叶,任何浮萍她都想要牢牢抓住。她轻信了我回了张家,过着忍辱负重的日子,妄想要生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呵呵,这个傻女人!无辜的傻女人。 我在那么一瞬间觉得伤害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会过意不去,但时不时想起曾经被倪娟害死的那些人,我会觉得想要达成某种目的就得要踩着别人往上走。不管她是都是无辜,谁让她是柯忠良的女儿?谁又让她和张家牵扯上关系? 事实上,我需要柯安这样的女人做我的屏障,亦如当初陈亦梅把张厚年做遮羞布。这是陈亦梅给我的启事,我需要在最后干干净净的嫁给张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我这样想,一切都那么心安理得。 我制造了很多的意外,让柯安和许安芷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得并不那么愉快。当然,我还需要柯安出轨的证据,而她的初恋叶一丁无疑是我想要的最佳人选。因为在最终事情摆在陈亦梅面前的同时,我会让她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柯安为了报复张南做的,我依然可能骄傲的站在陈亦梅面前,让她好好看看,当初阻拦我嫁给张南,是多么错误的决定。她自认为可以嫁进张家的女人,都做了些什么。 四个女人最好的战争,就是其他三个女人都蒙在鼓励不知情,而我站在旁边看着好戏。我看着许安芷早产,看着柯安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看着她为了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忍。 我还在等,等张厚年的时机最终成熟,也在等许安芷的孩子死去,等柯安的孩子滑落。 只是意外再次发生,我原本以为柯安能嫁给不爱她的张南会有超强的隐忍力,会让我把做好所有的计划之后她还死心塌地的要生下这个儿子。但事实上我高估了这个女人,就仅仅是几次交手下来她就失去了耐性,她真的答应张南要离婚了。 她离婚的想法来得实在太早,游戏却不能因为她想要离婚而终止。 刘素云告诉我的时候,我只是给了她一张伪装国外寄回来的明信片,我想要试试张南的心里是否还有我,我告诉他亲爱的,只要你答应我和柯安好好在一起,我会在明年抱回来我们的儿子。 于是张南真的不离了,她的回心转意让许安芷百般煎熬,眼看着要到手的爱情又遥遥无期。 我想,我再等等,等许安芷恨上了柯安,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许安芷的早产,柯安的流产。两个女人看似在家里无止境的争斗,张家再也没有了清闲的日子,而我站在旁边,静等着张厚年解决掉刘素云拿回这些钱,像陈亦梅摊牌带着我离开。而这时候,我只需要找到石小艺起诉张厚年,所有的一切,都会使我的,也会是张南的。 只是意外,总是会在事情最关紧的时候出现。我还没来得及安排柯安和她的初恋出轨,还没来得及让张南知道我在那儿,张南就死了自己家里。死在了那个我曾经认为懦弱的女人手上。 我所有为之努力的目标,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恨,恨陈亦梅,恨柯安,很所有的人。 爱的人没了,我却没办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因为我已经摆脱不了张厚年了,我爱上了这种睁开眼睛就有很大一笔钱进账的日子,爱上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爱上了躺在床上肆无忌惮的拿着吸管吞云吐雾后卖力的状态。 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不爱张南,曾经他对我百依百顺的日子里,我知道和他生活的未来我将会把这个男人死死的捏在手里,我有很清晰的未来,后来我走了未来不见了。所以我把自己报复的快感归结到了对他的爱,而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我能掌握的未来,还有对很多事情累积下来的愤恨,这些恨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不仅仅是对陈亦梅,还有方六还有四爷,还有周杨舟甚至他的家人。只是我把所有的恨都放在了张家这儿,以此想要证明自己,我雷希不是件玩物,不是你们想扔就扔的! 当我明白这些之后,我在这条路上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刘素云死了。张厚年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我这儿,他似乎真的要和我继续的走下去,如果我撤退他一定不会放过我。而我已经走到了这儿,如果停下来所有的努力也都白费,张南给不了我能清楚看到的未来,我需要自己给我自己。或者说,我需要张厚年那儿的那些钱。 再次见到柯安的时候,她没了之前的柔弱,细声细语的说话却是字字铿锵有力。我才明白我确实太小看这个女人了,或许早点儿提高对她的戒备,也不至于让张南死在她的面前。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能做的让这个我曾经错看的侩子手变得一无所有。 我铺开了所有能辅助我走到最后的路,我近乎疯狂的怂恿张厚年继续掠夺钱财,不管这些钱是不是柯忠良的,能收入我们囊中的来者不拒。于是他开了项目二期,于是我还想着再狠狠捞一笔,钱对我来说我不会嫌它太多,毕竟未来还很长,我需要它。 计划从新开始的时候,它又如预期般的顺利,张落找了可以唤醒石小艺的人,我这无疑解决了我所有的后顾之忧。只要石小艺醒来,我全新的未来才会是正式开启。到那时候我将会像倪娟一样,在消失5年之后拥有那么多的财富,还会有那么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即使他不是张南,但依然可以陪我度过余生。我也慢慢的意识到自己之前过的太糟糕,所以我要让我的未来彻底华丽的翻个身。 也是在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我开诚布公的和张厚年谈到了未来。 我说亲爱的你以后有了很多钱的时候不能丢下午。 他说亲爱的你放心,你这么年轻漂亮跟着我,还让我回到了和你同样的年纪,我不会亏待你。 我说那我要你向我保证。 我说亲爱的你会娶我吗? 他说我会,等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他就和陈亦梅离婚娶我。 当然,我在张厚年面前说任何正事儿的时候,都在他在吞云吐雾还没来得及平息之前,因为他很急切的渴望着,所以他会答应我所有的要求。我娇滴滴的笑着扑向了他,呢喃着说亲爱的你真好。 只是忽然有那么一天,我毫无征兆的在街上冲一个陌生人发了火,然后俩人大打出手进了警局,我才惊觉这几年陪着张厚年的癫狂,终于为我身体上带来了负面的影响。我时不时的,想问题的时候会有些犯轴,也会偏激和固执。这是毒品给我带来的后遗症,它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向我发出信号,如果再不收尾持续下去,我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了。 我不想死,我还有规划好的很好的未来,如倪娟一般,拥有丰富的资产,还有爱我的老公和可人的儿子。 所以我加快了所有事情的进度,我要让柯安彻底没落,要让陈亦梅永不翻身,还有石小艺也无论如何都要醒来。事实上石小艺真的醒了,不需要我出一定儿力她在别人的唤醒下,变成了和以前一模一样,而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要去状告张厚年。 在石小艺向法院提交诉讼状之前,我临摹下了张厚年所有的指纹和密码,我了解了他所有钱财堆放的位置,然后等他一进监狱,我就开始安排一些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倪娟是我在要去机场之前联系到我,她说石小艺醒了。 我说我知道。 她说你一定不会知道,这个女人哪儿有一套价值连城的配方。 我说是,我不知道。 她说你在哪儿?丁茜让我联系你,和你合作做这样的项目。 我有些期待,因为倪娟的今天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明天,她既然愿意在丁茜的劝说下回头拉我一把,我自然会选择昂首阔步的跟着她走。于是我放下了行李箱,去到她约我的地方,听到了她所谓的配方。而倪娟所谓的合作,其实已经铺开了很宽一条路,我只需要跟在她身后阔步向前,也就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和她一样成功。 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儿,离开之后我问了丁茜,丁茜说亲爱的你放心去吧,咱姐们当中就数你还漂浮不定了,如果缺钱你告诉我,我希望我们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翻过皇朝那一篇。 我感动的哭了,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哭。丁茜,走到现在我唯一真心对待过的朋友,她竟然还惦记着我?她还在为我漂浮不定的生活担忧着,她希望我和她一样的幸福稳定。而我,凭什么又要去怀疑? 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唯一用真心对待过的友情,让我遭受了最严重的一击。 当我看到柯安和陈亦梅出现在倪娟身后的时候,我明白了所有。 我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把钱递给倪娟和陈亦梅,我已经知道了我可能没有了以后,即将清晰呈现在我面前的未来也灰飞烟灭。即使倪娟说她会放过我,我也知道我不能顺利的登机,倪娟的手段我已经翻来覆去想过很多次,而这次用在了我身上,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果然再将我带了回去,我却没有对她的出尔反尔不甘心,而是丁茜对我的出卖让我难以释怀。我挣扎着要离开,其实我只是想要找到丁茜问问,我雷希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丁茜?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撕咬捶打,挣脱开了两个壮汉的束缚,这种力量的爆发,是源自于我对友情反目的绝望。 在我绝望之余,柯安抱着孩子撞到了我面前。不用思考不用任何理由,我需要发泄。 孩子的鲜血顺着我的手流向了全身,我举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站在警察面前,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来啊,冲我开枪啊!” 警察没有开枪,迅速的上前将我制服,我在被拷上双手之前擦拭了嘴唇,让我的整个脸都沾满了鲜血,呲牙咧嘴的冲倪娟喊道:“你去告诉丁茜,我恨她!” 我不再需要未来,也不需要再接受法律天平的衡量,我不想要再去听到那些人于事无补的指责。因为我知道钱会被没收,我的未来也已经被葬送。于是我被羁押关进拘留所后,在半夜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我没死,但我有了机会去医院,在医院里我有很多种死法,但我一定不会接受站在刑场让警察开枪送我。 这是我最后一次主宰自己。不是命运,而是我死去的方式。 通知知 花花准备运动减肥啊,结果跑了半个小时直接累趴,实在没力气码字啊亲们。8点的番外晚点更新大概会在下午或者是晚上。抱歉。 【倪娟】破茧新成蝶【有更新,请重复看】 10.9/更新 洗尽铅华,卸下过早疲倦的身躯,享受了5年惬意而有自在的时光,一望无边的蓝天白云和绿草地,曾经用以结束自己生命的地方,我未曾想过会在这儿重生。而更是没有想过,5年之后我会重新回到了曾经让我无比厌恶的世俗。 因为从拿起粉笔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告诉了自己,我要留在这儿,为这群质朴的牧民和他们天真的孩子,传授我在离开大学以前所学到的一切。我要用我心底最好的一面,教给他们草原上看不到的风景。 事实上我做到了,多吉在我离开之前,已经收到了卡孜县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他是草原上唯一一个能去县城上中学的孩子。如果放在从前,他做牧民的父母一定不会答应,因为多吉的离开,会让家里的羊群丢了照顾它们的主人。 可是现在他父母却满是骄傲,因为草原上来了我这么一个他们都不了解过去的“老师”。他们怀揣着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对未来生活的渴求,积极的去探寻着。 霍大哥陪我在草原呆了2天,只字不提要带我一块离开的事儿。我一如既往的带着孩子们上课,和霍大哥一块儿吃着百家饭。 第3天一早,草原上来了很多车和很多人,他们是来自各大媒体的记者,还有卡孜县教育局的领导。 他们占据了我原本上课的地方,我只好躲在旁边静观其变。多吉和其他的孩子们也跟着围了出来,绕着记者的摄像机像是看新鲜的看个不停,而其他的牧民们,自觉的围成了一团,叽叽咕咕的议论着怎么来了这么多领导? 教育局的领导站在圈子中间,冲我身边的霍大哥微微笑着,对着记者的镜头简明扼要的说了几句。我才明白,霍大哥在来之前已经出资要在草原上设立学校,由教育局调派专门的老师过来授课。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这片草原也被纳入了九年义务教育的范畴。 在摄像机对准我之前,我逃离了人群默默的回到帐篷。很快,霍大哥也躲开人群进来,慈祥的看着我,“走吧,这儿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抬头一愣,明白了霍大哥所有的用心。但随即摇摇头,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走吧,离开了这儿,你才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霍大哥真切的语言,我没办法拒绝。眼前的他头发已经花白,比起5年前老得更历害,却更像是我从小梦里隐约出现的父亲的影子。 对这个从我最落魄和单纯的时候就站在我身边的男人,陪我经历所有的事情我却依然没有半点动心的男人,我忽然之前有了一丝懊恼。如若他和我母亲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会不会因为他的呵护而爱上他?又会不会因为他这些年的不放弃而嫁给他? 显然,即使5年后的自己比曾经淡然了许多,却还是做不到让自己爱上他,也不能让自己背叛心里。越是经历过了伤过了,越是不想要再去伤害别人,亦如现在的霍大哥,我不能把他当成未来的伴侣。 他对我的意义,远远超过了这个词。 离开的那天晚上,几乎所有的牧民都拿出了家里最好的美酒和食物招待我,多吉的家里更是杀了一头牛和羊。 多吉端着一大盘牛肉和一只羊腿,站在我面前,却不再像是5年前那般疏远,用着标准的普通话说:“老师,谢谢你。” 我抱着多吉,泣不成声。 这晚,我喝醉了。5年来第一次沾酒,还是喝多了。 霍大哥也醉了,带我坐在草原上,大着舌头说:“小娟,你想想,有多少人在迷路后,能跌跌撞撞回到原地?有多少人在步入歧途后,还能保持自我?有多少人在丢掉自己后,能重新找回?又有多少人,在作茧自缚之后还能破茧成蝶?但我相信,你可以的。” 霍大哥总是可以一语中的,短短的几十个字,足以概括我所有。 直至此时,我才有种霍大哥从未离开过的感觉,我所思所想他全能明白。事实上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曾经的我勇往直前,为什么现在要选择逃避?即使曾经有选错过路,为什么我不能从头来过? 所以,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跟着霍大哥回去。 然而,霍大哥所安排的事情,远比捐学校多得多。 房车停在了布达拉宫旁边的红宾馆外面,霍大哥牵着我的手下了车,迎面走来一个和霍大哥年纪相仿的中年女人,一头素洁的整齐黑发,一袭青花瓷花纹的束身旗袍,款款向我们走来。在她的身后,还有丘栩。 看到丘栩,我愣了下。丘栩是我和尹梓的同学,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因为他未到毕业转学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霍大哥就松开我的手揽过女人的肩膀,“小娟,这是丘栩的母亲。” 我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舒了口气,心里却是由衷的为霍大哥感到高兴。这么多年,他终于肯微笑的揽着别人的肩膀,脸上也洋溢出从未有过的欣慰和深情。 晚饭的时侯,我话很少,大多是丘栩和霍大哥在侃侃而谈。丘栩母亲时不时的问我三言两语,我的语言能力也退缩不少,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其实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阿姨?可她现在的身份是霍大哥的女朋友。 丘姐?更是不行,她的儿子和我是同学。 快到晚饭结束的时侯,我忽然觉得自己曾经对霍大哥的称谓是错误的。从一开始,我就把他定位在了大哥的层面,可他却是我叔叔辈的?这样想,心里有些乱,觉得是因为自己,扰乱了很多关系。 晚饭后早早的去到了顶楼,霍大哥也没多问我,听到丘栩母亲在后面交代卓玛,别让其他的客人上楼来。 于是,我自己就坐在顶楼的天台上,看着浩瀚的夜空发呆了很久。 夜初静,人已寐。对面的布达拉宫灯光装点的轮廓,不及白天那般伟岸,却多了一份静谧祥和。遥远的雪山忽隐忽现,月光打在山顶上,像是梦境一般。 这是在草原上看不到的景色,却如草原的夜晚那般恬静,我依然享受。5年了,我早已习惯在夜晚坐在安静的地方发着呆,让自己达到放空的状态,什么也不去想。 周围的寒气时不时的逼近,我偶尔会哆嗦下,但却已然习惯。 我渐渐爱上了一个人的生活,冷时添衣,饿时吃饭,都是自己。因为我不能病了,病了会难受,会脆弱,没人能走得近我心里。 我起身准备下楼加衣服,一转身丘栩站在我身后,像是站了很久。我打了个喷嚏,尴尬的捂住嘴,对他还是有些生疏:“你什么时侯上来了?” “穿上吧,别凉了。”丘栩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披在我身上,“这儿美吧?” 我点点头,答非所问:“你后来转去哪儿了?” “就这儿。” “你在这儿上学的?” “是啊...”丘栩随意的在我身边坐了起来,像是老朋友一般和我拉起了家常:“我爸去世后,我妈就带着我来了这儿。刚来的时侯特别不喜欢,觉得这儿穷乡僻壤的,丝毫没有生气。不过这些年,倒是慢慢的理解了我母亲,喜欢上了这座恬静自在的城市了。” 丘栩说着,开了一瓶红酒,倒在旁边的高脚杯里递给我:“喝吗?” 我接过杯子点点头,“这是你家开的?” “算...是吧。”丘栩吞吞吐吐的说着,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惆怅的看着远方的雪山顶。 5年来我唯一没变的,是对人那份特有的洞察力。丘栩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加之隐讳的目光,我分明看到了这个男人背后的酸楚和秘密,却不想要轻易去打破他。而是附和着他一同沉默,各自珍守着心中的秘密,独自回味。 10/10更新 在拉萨呆了两个月,除了没有再为多吉他们上课,其他的生活和我在草原并无异样。每天依然生活在放空状态下,多得是那份因为霍大哥收获了幸福而有的欣慰。偶尔白天会独自去布达拉宫周围转转,买上一瓶山脚下的老酸奶,或是坐在广场上喂着白鸽。晚上吃过饭,依然是坐在顶楼发呆,丘栩也会端着红酒上来,陪我喝着一块儿发呆,什么也不说。 渐渐的,我也习惯了这样的恬静。 一天早上,霍大哥忽然敲开我房间的门,说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上车,出发,到达目的地。 在市郊的一片林卡,一排整齐的房屋里,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霍大哥停下车,站在屋外说:“里面的孩子,都是来自偏远的草原和山区。” 我愣住:“草原?你不是修学校了吗?” “这些孩子老家,是教育局不能审批下来修建学校的地方,但是不能让他们没学上不是?”霍大哥笑笑,牵着我的手走进一间办公室:“这以后,你的工作地点就在这儿了。” 忍了十几天的眼泪夺眶而出,霍大哥竟然连我的未来也一同安排好,只是让我更意外的是他接下来说的另外一番话。 他说:“小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明白的事儿,也都想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霍...” “你...别叫我霍大哥了。”霍大哥打断我:“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愿意代替你母亲来照顾你。” “那我....” “叫我干爹吧。”霍大哥点了支烟,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没有再递烟给我。 忽然变了称谓我有些不习惯,始终没好意思叫出声。 霍大哥笑笑:“明天,我和丘栩他妈妈就要去国外了,要不是因为你呀,我们可是早就离开了。” “祝您和阿姨幸福。” “可是真心的?”霍大哥像个老小孩似的俏皮的盯着我,吐出一圈浓浓的烟雾。 “真心的。” “不过我在临走前,还想要安排件事儿。”霍大哥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你和丘栩相处也有一个月了,而我和他这几年接触下来,觉得他是个能靠得住的年轻人。以前我总是想要任着你的性子来,出了什么事儿我能给你兜着。到后来我发现,我老啦,也兜不住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你也要听我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霍大哥如此决绝的和我说话,那种坚定的目光和语气,让我根本不敢说个不字。但还是有些怯的问他:“您的意思是...” “丘栩内地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你阿姨的意思是,红宾馆交给你来打理。而这以后...看你们的缘分吧。” 霍大哥始终还是遵循我内心的感受,没有强制性的把他和丘栩母亲的想法以命令的口吻告诉我。只是这样的安排显而易见,他们是想要我和丘栩走在一起。红宾馆是丘栩母亲一手创办起来的,她既然能愿意交给我来打理,心里的想法不言而喻。 “小娟,你好好想想。”霍大哥重重的捏在我肩膀上:“我也相信丘栩不会让你失望的。” 后来霍大哥走了,他终于放心的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松了口气,心里却又落空了不少。霍大哥的离开,也就是从现在开始,我是真的没有亲人陪在我身边了。 和霍大哥一同离开的,还有丘栩。只不过霍大哥他们是去国外,而丘栩是回A市。 不过丘栩没告诉我他去做什么,我也没问。 我再次回到了独自生活的状态,我也已经习惯并且开始享受这样的状态,每天的生活照旧,多了一份对学校的牵绊。而红宾馆说是交给我来打理,事实上所有的事情已经有了成套的管理体系,我只需要每天和卓玛简单的交接些日常就好。 丘栩的突然回来是我始料不及的,而他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我惊讶。还是在顶楼的天台上,还是端着红酒杯,很长时间沉默的丘栩,忽然开口说:“娟,我已经办好霍叔叔交给我的所有事情了。” “霍大...哦不,干爹交给你的事?” “嗯。”丘栩端着酒杯和我轻碰了下:“皇朝集团的法人,已经从左陌苒变更到你头上了。” 我手中的酒杯应声碎地,我惊得一身冷汗:“你说什么?” “这几年霍叔叔一直在跑这件事,法院已经正式宣判下来了,还有千纤百货。原本就是属于你的,这是潘家欠你的。” 我大概明白了这些年霍大哥都在做些什么,他在没有放弃寻找我的同时,应该还在和左冲立打官司。当初和左陌苒离婚时侯签订的那些协议,按理说应该算是不平等条约,毕竟照实来算,潘家应有的资产远不止岐山的那套别墅。 我摆着端酒杯的姿势,手里却空无一物,面无表情的说:“丘栩,我们结婚吧。” “好,结婚。”丘栩回答的干净利落,却又好像没有丝毫情感。 于是我们结婚了,在民政局办理了婚姻登记,一同飞去了美国加州,和霍大哥还有丘栩母亲一块儿吃了顿饭,也就算是婚礼完成。在加州,他们俩比我们还要高兴,也还要激动。 丘栩母亲说:“凯南,这是最好的吧?” 霍大哥红着脸和丘栩不停的喝酒,嚷嚷着要我们改口叫他们爸妈。 我和丘栩还有些拘谨,却也一同端着酒杯,毕恭毕敬的喊着他俩爸妈。 我不明白丘栩为什么也会答应和我结婚,毕竟婚后的这些天来,丘栩和我一直是相敬如宾,也不曾多说几句。 而我主动开口说结婚,实则是因为被霍大哥感动到了。这些年他一直在安排,就连接我到拉萨和相处也是在安排我的未来。他老了,我应该让他省心了,他看过的人和事都不会错,既然他说丘栩好,我为什么不能嫁? 我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了爱情和亲情,唯独剩下的,也就是霍大哥这份超越爱情和亲情的,无法言说的情感。我结婚了,安定了,霍大哥也心安了。他被我们母女牵绊了大半辈子,是该安然的度过他的幸福晚年了! 本书由www.cncnz.net(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久久小说下载网(电脑站www.txt99.com 手机站m.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