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强爱逃妻一百天》 作者:暮阳初春 作品标签: 高干 复仇   ☆、楔子   锦洲市最大的盛世婚礼,场面奢华。   五星级酒店门口停放的辆辆名车,灿烂的阳光投射到引挚盖上,泛着刺眼的强烈亮光!   无言诉说着新郎新娘在锦洲的地位与身份,非富即贵!   法国巴黎名师亲自动手设计的婚纱,勾勒着她修长美丽的身段,张显她高贵典雅的气质!她不算是那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但是,绝对是能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露肩燕尾款式,是她对设计师特别的要求!她是天之骄女,是富可敌国的尹方毅捧在掌心的宝贝!傲人的身世在她眼中并不算什么,   锦洲市最俊美的男人终于要娶她了,才是她最自豪的地方。   她戴着白色头花,笑脸吟吟,憧憬着未来,站在红地毯彼端,等着心爱的男人执起她的手,一起迈过红色地毯,走向幸福的生活!开拓美丽未来!   不料……   “尹婉,看看这个,你不配。”雪白西装的男人扔给了她一段裸画视频,那段视频几乎毁了她的整个人生!   在她正独自遭受到世人嘲笑的时候,他却拥着另外一个女人出现!   “你比不上她的千万分之一,我们离婚吧!”   磁性迷人的嗓音如一道道魔咒,瞬间几乎撕裂尹婉的整个世界!结婚当天,父亲因涉嫌经济罪被逮捕入狱,在她独自面对世人唾弃,最需要他的时刻,他却丢给她一句无情的话语,冷漠的脸孔,最后留给她一道冷昂狂狷的身影!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阴谋与圈套!   她身败名裂,在异国他乡忍受着痛苦煎熬的时候,而他,却搂着心爱的女人活得风生水起!她不会就这样甘心……   ……   尹婉惊叫一声,睁开双眼,落入视野里的是整个安静的机舱,她刚才的惊叫打扰了乘客们的睡眠,有好几道不满的眸光向她投射过来。原来又一是场恶梦而已!   尹婉嘴角免强扯出一抹笑意:“Im,sorry!”   卷曲指节,指尖触到了湿濡的掌心,玉指拂开面颊上的乌黑发丝,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捂住了面容!   这个梦境缠绕她多少年了?当年,他对她的椎心刺骨的伤害,她没办法忘记!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当她知道某些真相,冲动地用硫酸毁了那个女人的容貌,而他用着绝狠的手段逼她远走国外。   “你不配,你不配……”这句话成了她这些年来挥不走的梦魇。   要不是挚友打电话给她,说父亲在狱中出事,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踏入这片土地。   走出机场,拖着粉红色小行李箱,墨镜里的城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五年毕竟不是一段短暂的岁月!   再度踏上这片生她养她的故土,历经沧桑后,早已洗尽铅华,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单纯年少无知的女孩!   “婉婉,欢迎回来!”   陡地,人海里闪出一抹高大阳光的身形,张开双臂,急切地给了她一记热情洋溢的拥抱。   尹婉抬头,望着眼前这张比五年前更成熟的脸孔,思绪回到了多年前!   “婉婉,嫁我吧!我保证会成为一头忠犬,护你一生一世!”   那天,他捧着一大束白色的凤仙花,跪在雪地向她求婚!   但是,她并没有为男人的真情感动,很多时候,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答应了这个男人的求婚,也许,她的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很痴情,可是,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们也许可以成为哥们儿,最好的异性朋友,但是,绝不可能成为夫妻!   “谢谢你!纪东霓!”她回抱了他一下,算是感谢他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的照顾!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上车。”   他拉着她的手,走出机场,坐上了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的红色宝马!   “先去我家,把行李放下,如何?”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吹着口哨,口哨声停,纪东霓转过头询问尹婉,并向她挤了挤眼,温柔地询问。   “去医院。”她一刻也等不了,她要见到父亲,五年了,她没能在父亲身边尽一个为人子女的孝道,内疚日日啃噬着她的心。   “好。”不再劝说,体贴地把车开去了医院!   医院里,踏入病房,床上的男人一身瘦骨如柴,脸上戴着氧气,双眸紧闭,头发蓄得过长,让他整个人更显清瘦,由于瘦,颧骨都露了出来,他身上穿着条纹病号服,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插满了仪器管子,床柜台上的心电图弯曲线正不断蔓延,发出轻微的‘嘟嘟嘟’声。   “爸。”嘴唇一後,可尹婉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感觉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汩汩划落。   她坐到了床沿上,伸手紧紧地握住了父亲冰凉的手掌。   爸,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当年的那个经济案件,父亲被判入狱五年零5个月,还差5个月的时间就到期了,也许是承受不了监狱里痛苦的折磨,所以,他选择了轻生。   “婉婉,放心。”见她落泪,纪东霓心里自然难受,他一把将她揽进胸怀,下颌骨抵在她额头上。   “我会找最好的律师,为伯父减刑,我已经为他办理了保外就医的手续。”   “谢谢!”尹婉拭干眼角的泪,再次向纪东霓道谢!   “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一个谢字,我死给你看。”男人的食指在她眉心轻弹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无边无尽的宠溺。   那天晚上,尹婉由于无家可归,所以跟着纪东霓回了家,没想到,刚走至纪家门口,就给纪太太堵住了去路!   “霓儿,咱家可不是收留所,随便带流浪猫流浪狗回来,这可不行。”   “哪儿有流浪猫,流浪狗,你眼睛看错了吧!明明就是花香四溢的百合花,妈,你真是老眼昏花!”纪东霓用身体将母亲撞开,把尹婉拉进了门,不顾纪太太在后面的喊叫声,笔直上了楼!   “今后,你就放心住在这儿,有什么需要给李妈讲一声就行。”纪东霓替她把行李打开,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挂到了衣橱里!   给了她一记特别阳光而灿烂的微笑。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洗一洗吧!”他指了指浴室,然后,吹着口哨转身走出房间。   尹婉默然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猛地,外面就传来一记非常激烈的争吵声。   “纪东霓,让她滚,我这儿不是收容所。”   “妈,你行行好,我的好妈咪,你以前不是蛮喜欢婉婉的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脑子进水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敢要,我们纪家可要不起,告诉你,如果你想要与她在一起,就踩着我的尸体进礼堂,哼!”   纪夫人的冷绝立场丝毫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她用死逼迫儿子离开一无所有的尹婉。   水性杨花?瞬间,尹婉整个人宛若木石,神情木讷,渐渐地,嘴角勾出一抹笑影!   是呵!她怎么就忘记了那段曾经风糜网络火辣祼画视频了呢?   不想让纪东霓难做,她收起了行李,走出了纪家的大门槛!回头看了一眼纪家漂亮的花园别墅。   东霓,你妈说得对,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高贵优雅的尹婉,我已经配不起你了,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来匹配,再见,东霓!   她站在十客路口,望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车辆,满脸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静静地站在那里,她感觉自己好渺小,渺小如空气里的一粒尘埃!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进入她的视线,来至她跟前,垂下眼,彬彬有礼地道:“尹小姐,敖先让让我来接你。”   “去哪儿?”“去他的住处。”   他的住处,这几个字让尹婉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到几经难以自抑,这个男人口里的敖先生,逼迫她整整离乡背井五年,这个敖先生,让她父亲坐了五年的牢,至今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   他以为,她还是过去那个任由他摆步的尹婉么?   一场婚姻,换来的是家破人亡的代价,敖辰寰,这笔债到底该怎么算?   敖辰寰,如果不爱上你,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不后悔毁了那个女人的容貌……   敖辰寰,终有一天,我也会让你痛,比我今日还要痛!   “告诉姓敖的,过去的尹婉已经死了,如果再见,我必用刀子捅破他的胸膛!”   干脆语毕,冷冷扫了黑西装男人一眼,挺直脊背,迈步跟随着一拔行人踏上了公交车!   黑西装男人望着她冷漠的背影,摇了摇头,返回那辆大刺刺停靠在马路边嚣张湛蓝色的布迪加威航!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尽管一身简单的铁灰色亚麻利西服,仍然难掩他滔天的贵气与浑身流露出来的王者风范!   五年后的今天,他已是锦洲市踩在金字塔顶端,俯望芸芸众生,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坐在办公室指点江山的风云人物!   透过薄薄的镜片,锐利的眸光凝望向那辆公交车消失的方向,经艺术家雕刻出来立体五官并没多少表情,向来,敖先生都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城俯深沉,内敛稳重的大人物,绝不会轻易让别人洞悉他的心思与想法!   “敖先生……”黑西装男人进入车厢内,垂着头,迟疑着,不知如何向他禀报被尹小姐婉拒的事情。   “开车!”极薄的唇吐出冷妄而简洁的命令!   即刻,湛蓝色布迪加威航在平坦的马路上划出一道亮丽风景线!   ☆、第1章 大牌王妃归来!   尹婉坐在公交车,顺着一群行人下了站台,拎着行李,站在路边,又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扬首,无意间,眼尾瞟到了一块路灯牌,虽然腐朽,却让她脸色一怔!   顺着那块红色的路灯牌望过去,是一排又一排耸入云端摩天大厦!多年前的记忆早已不复存在!   “爱我么?敖辰寰!”   当年,他约她到这儿,她问他时,他白色的宝马就是停靠在这块红色的路灯牌旁!   他没有回答,黑眸发亮,幽深几许,带着她走进了对面的酒店。   就是在这间酒店,她颤抖地把自己十八年来坚守的心与身给了他,敖辰寰,她心爱的男人。   噬骨的缠绵,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可是,如今已经是人事皆非!   当年,她并明白他为什么要约自己到这儿来,她们是未婚夫妻,女儿找到幸福,敖辰寰出类拔萃,父亲尹方毅甚感兴慰,从来都没有过阻挡她幸福的心。他要她,虽理所当然,但,绝没必要如偷情一般到酒店开房。   如今,事隔五年,她终于明白,他之所以约至酒店,只因,她根本不是他想娶的那个女人,要了她的身,不过是想让她更入戏,之所以选择在这种隐蔽的地方,只是不想让他心爱的女人知道伤心难过而已。   曾经恩爱,装有那甜蜜回忆的酒店早已消失不见,如同她的心一样冰封、埋葬……   晚风扬起她一头飘逸的长发,夜幕渐渐黑沉,拎着行李箱,缓慢一步一步地前行,踩踏在一地隐隐绰绰的光影上,踩碎的影子,就如当年被强行驱逐出这座城市碎掉的一湾芳心!   “小妞,一个人?哥也寂寞的很,要不,陪哥作个伴吧!”   尹婉没有去正眼瞧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抬起头,挺胸,用身体将下作的男人撞开,是的,从今往外,挡她者死,她已经屈辱地生活了五年,不可能再一直屈辱下去。   笔直注视着前方,前方灯光点点,身后传来了一记男人愤然的怒骂声:“妈的,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脾气还倔得似头牛。”   她不是瞎子,也不是个哑巴,她只是拥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而已,拒绝了敖辰寰,本以为他会派人将她赶离这座城市,毕竟,五年前,因她毁了他心爱女人的容貌,除了全城通辑外,他几乎逼得她在这儿无法生活下去。   她确定刚才那个男人只是一个过路人,只是街边混混,而不是姓敖的派来的人。   轻嘘了口气,感觉肚子已经饿了,伸手去摸钱包,才发现自己从纪家出来的时候,钱包落下了,还有,手机也一并掉了,纪太太冷咧的声音再度在她脑子里盘旋:“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敢要,我们纪家可要不起,告诉你,如果你想要与她在一起,就踩着我的尸体进礼堂,哼!”   因为五年前的事件,纪太太瞧不起她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她是清白,但,她不想再回纪家受纪太太奚落,更不想再为纪东霓添麻烦!   “尹婉!”   谁在叫她?尹婉扬起长睫,视野里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宠,凝雪艳!   异国他乡的艰苦生活,她们曾患难相扶持,在她最痛苦的日子里,一直有凝雪艳肝胆相照,所以,尹婉把她视为这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当然,除了父亲尹方毅外!   “雪艳,没想到你也回来了。”   乍看到凝雪艳,尹婉很是吃惊,因为,她们已经失去联系好些日子了!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姐妹儿,俺还没吃饭,吃,陪我吃顿大餐去。”   尹婉没有拒绝,两人走进了一间中式餐馆,老友相见,凝雪艳胃口大开,当菜色上桌,她冲着尹婉露齿一笑,轻喊了一声:“今天,姐妹儿办招待,别管气,吃。”   爽快地夹了好多的菜到尹婉面前白碟子里。   尹婉曾是这座城市得天独厚的名门千金,出门有专车接送,一日三餐有专门的佣人侍候着,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下人们战战兢兢,口袋里有无数张金卡揣着,如今,却落魄到身无分文,连一顿饭都请不起好友的地步!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吃啊!菜端上不是看的。”夹了一口菜送往嘴里,凝雪艳问:“尹婉,找到工作没有?”   尹婉摇了摇头,见她面露难色,凝雪艳好心为她介绍了一份工作。   某经纪公司端荼送水的小妹,尹婉知道今非昔比,所以,欣然接受!   只要能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做什么都好!   *   凝雪艳将她交给了领班火速退至到自己工作岗位!   “喂,新来的,把这束花送去黛小姐化妆间,快!”   大牌要归来,经纪人李小姐将一大束花手忙脚乱塞进了尹婉怀里。   嘱咐了一声:“以后,每天为黛小姐送花的事情就由你负责,还忤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   如此慌乱的时刻,经纪人见新招来的人似一根木头,瞬间勃然大怒。   “是。”尹婉抱着手上的鲜花,疾步走进了隔壁的化妆间,将手上的花束插到了小玻璃圆桌上一个空花瓶里。   含苞待放的白色花朵是木兰,这是一种很少见的花卉,它拥有高风亮节的清雅气质。   伸手拈掉花瓣上滚动的露珠,暗忖,这个大牌明星嗜好还真是特别!恐怕是仙风立骨之人吧!   “快点,快点,黛小姐快到了。”   几个脖子上挂着吊牌的女工作人员身影匆匆从门外掠过!   “是啊!快点,黛小姐脾气不好,又有敖先生撑腰。”   “知道不?她可是敖先生宠入云宵的女人,人家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我想做国际超模’,短短一年便在娱乐圈迅速窜红,要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我们恐怕谁都没有那个好命,真是羡慕死了。”   见大家一片惊慌,如迎接归来的妃子一般匆忙恐慌,岂胆战心惊,听着几个女工作人员悄然的耳语,刚走出化妆间的尹婉即刻僵在了原地,整个人宛若木石!   敖先生,黛小姐?   这些人口中的黛小姐是黛眉庄,是那个女人吗?如果是,还真是冤家路窄……   ☆、第2章 她如嚣张的帝妃!   在所有人的视野中,一辆大红色跑车风驰电掣而来。   空气里响彻一阵‘嘎止’的响声,轮胎声缓缓辗过地面,车轮徐徐停止了翻滚!   尹婉的视线落定在了红色跑车上,价值千万余元的布迪加威航大刺刺地停靠在了经纪公司门口!   经纪人李小姐急忙奔了过去,笑容可掬地打开了车门,然后,一双大红色高跟鞋的脚落于地面,走出车厢的是一抹火红色身影,一身的红艳配上璀璨的手饰,让她整个人艳丽逼人,璀璨夺目!   让尹婉惊诧不是她一身火红色的装束,更不是她身后价格吓得惊人的跑车,而是女人的那张脸!   椭圆形的脸蛋,樱桃小口,五官经过化妆师的描绘,精致完美,找不到一丝的暇疵!   这个女人虽然美,可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因为,不是印象中黛眉庄的脸孔,沈眉庄的脸是圆形的,而这张脸却不是。   五年前,她用硫酸泼了她,难道她真毁容了?   大牌明星归来,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全部毕恭毕敬站在原地,嘴里齐声喊出:“沈小姐好!”   黛眉庄盛气凌人地扫了大家一遍,玉手伸出,经纪人李小姐赶紧伸手抚着,小心冀冀的样子,就如古代侍候妃嫔的太监!   当黛眉庄凌厉的眸光扫过来之时,尹婉迅速别开了脸,她不想让黛眉庄认出自己,到不是她怕,只是,觉得没必要再与她有所冲突,现在,她需要一份工作糊口!   越过她身边的时候,一股香风扑来,呛得尹婉直想作呕!   众星披月般,女人被大家簇拥着走进自己的休息室,一名工作人员赶紧递上了一杯先前准备好的菊花荼。   涂着丹寇的手指接过浅尝一口,‘呸’的一声吐到了工作人员的身上。   玉臂一挥,荼杯砸到了地板上变得粉碎。   她指着地面上一大堆碎掉的白色瓷渣,   工作人员手心浸满了冷汗,经纪人李小姐白了她一眼,然后,笑着对黛眉庄道:“黛小姐,是不是糖多了些?”   “让她滚!”黛眉庄吐出一句惊人的话语,直接赶人。   “好。”李经纪人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凝:“对不起,你被解雇了!”   “不,黛小姐,我需要这份工作,黛小姐,我求你,别赶我走,我是学广告设计的!我不能离开娱乐圈!”   女工作人员惊惶地看着黛眉庄,用着可怜巴巴的语气乞求!   黛眉庄看着她,眼角色出一抹狐狸一般的笑影!红唇扯开:“不滚也行,你给我磕三个响头!”   自古以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女人也是一样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黛眉庄是明显要这个妹仔下不来台!   妹仔望了一眼所有人,见大家都僵站在原地,谁都不敢上前为她求情,她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需要这份工作,大家境况不好,而且,跟着黛眉庄,有敖辰寰撑腰,每个月她们领得薪水也比同行要多至少两倍!   得罪了黛眉庄,下场不止是失去这份儿工作那么简单,在利益面前,自私是人的本性,没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磕头’总是太侮辱人的!就算她再有钱,再有后台,人总还是有人权的!   见妹仔犹豫,黛眉庄心头怒火肆起,话音不耐烦陡地拔高:“磕不磕?”   然后,空气里只听到了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尹婉站在角落,也为妹仔捏了一把冷汗,心里叹息,这个黛眉庄模样到变了,可是,嚣张跋扈的性格到一点都没变。   如果仗势欺人,木兰花,就她也配?   “不磕是吧?”见小妹仔一脸傲气不服输地看着她,黛眉庄挥挥衣袖,对李经纪人道:“赶她出公司,另外,断了她在娱乐圈所有的路。”   话音很平淡,却能生生扼杀小姑娘在娱乐圈所有前途!而且,大家都知道,她绝对有那个能力,让所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说,先前黛眉庄的话是给了小姑娘一枪,那么,现在,这句话就是向小姑娘扔了一枚炸弹!   炸裂得她心湖开花!黑色乌烟缭绕!   小姑娘手指捏得格格作响,心中天人交战一番,心里权衡了利弊,最终还是‘扑通’一声跪到在了黛眉庄脚边!   “沈小姐,放过我吧!”   “迟了。”黛眉庄抬高了头颅,眸光凌扫向所有的人,缓缓吐出:“我不是魔鬼,但也不是善人,李经纪人,我不想看到她,让她走!”   尹婉终于忍不住从角落里冲出,刚要出声替小姑娘求情,没想到,身后有一支手臂及时拽住了她,把她拽出了休息室,抬起眼帘,尹婉看到的是凝雪艳那张焦急的脸孔。   黛眉庄的话等于是宣判了姑娘的死刑,李经纪人也深知沈小姐的脾气,为求自保,只得呼来保全,将小姑娘架走。   “今后,谁要是不好好工作,她就是你们最好的下场!”   话音刺骨冰寒,人家是不好好工作吗?好好工作的标准是什么?人家不过是在菊花荼里多放了一些糖,不合她心意,心情不爽,就要扼杀了人家在娱乐圈的路,在这里工作的人,不是学广告设计,就是学表演的,这等于是断送了人家的前程!   自古伴君如伴虎,这个女人比古代的帝王还可怕!   见小姑娘被保全赶出去,尹婉剥开了捂在自己嘴上的玉手。   气急败坏地吼:“为什么拦着我?”   “你想送死啊!你可知道黛眉庄是什么人?”   “什么人?”   “她是敖先生最心爱的女人,宠上天,爱入心魂的女人!我们惹不得起啊!尹婉!她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   凝雪艳在这个圈子也混了几个月,她曾经看到过与黛眉庄对峙过的女人,全部都被逼得走投无路,最终因为找不到工作,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夜总会上班。   “大不了不在这行混!”尹婉嗤之以鼻!敖辰寰,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五年前你对她宠爱有加,五年后,更是将她宠得如天上的日月星辰!无人敢碰!   ☆、第3章 尹婉不领情!   “我的姑奶奶,不是混不混的问题,得罪了她,你在这座城市就没法活下去。”   凝雪艳怕尹婉惹出事连累自己,所以,赶紧将她拉离休息门口。   是的,得罪了黛眉庄,在这座城市就没办法活下去,五年前,明明是她拿着一瓶硫酸想要毁了她的脸,她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可是,女人毁了容,男人把所有的债统统算到她的头上。   万众瞩目婚庆典礼上,他将女人压在她们的新婚大红床上极致恩爱缠绵,还扔给了她一段裸画视频,那段视频几乎毁了她的一生,就在那一天,父亲被逼入狱,母亲心脏病复发,成了一名精神病患者!   那是尹婉跌入地狱的一天,一辈子刻骨铭心的一天,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家破人亡,就是她得罪黛眉庄的下场,没有人能比她体验更深!   “尹婉,以后,你在她手下做事得小心点!”凝雪艳小声叮嘱她。   “过两天,我会去找李经纪说说情,让她安排你给我在一起。”这样她们就可以相互照顾了。   她们曾经一起在美国共患难,相扶持,凝雪艳真怕尹婉闯祸,她们都是两秀清风的可怜妹子!   “嗯!”   尹婉轻应了声,事实上,她心里可不这么想!她不怕黛眉庄,即便是因为她,她几乎付出了所有!   与凝雪艳聊了一会儿天,等她转回来的时候,休息室已经没半个人影了!   光可鉴人的地板砖上残渣碎片已经清除!   尹婉望着小圆桌上摆放的花束,大朵大朵的白色花朵,鲜艳欲滴,含苞待放!木兰花,高风亮节!端庄大气,黛眉庄,就你,那种俗气,歹毒狠心的女人也配!   伸手,将花朵全部摘下,全部撕成了瓣瓣碎片!然后,抽身离开!   *   下班的时候,她刚拿着包包走到了经纪公司门口,便有一辆劳斯莱斯迅速驶来,停在了她的脚边!   摇下车窗,驾驶座上的男人伸出头来,拿下了脸上的墨镜,尹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容颜,令她作呕想吐的男人的脸孔!   “嗨!尹婉!好久不见?”   尹婉瞪了他一眼,直接无视,拎着包越过了劳斯莱斯车身走到了前面去!   没想到,那辆豪车一直就跟在她屁股后面,她向左,它就向左,她向右,他就向右!像一头毒蛇一样缠上了她!   她赶紧冲过了马路,想跟随着大家坐上公交车,没想到,有只长臂伸了过来,夺走了她手中的小包!   她气得要死,身上没有一分钱,没办法乘座公交车,再说,包里还有一些重要的物品!   男人打开了她的包,胡乱地翻了翻,从里面找出一份文件,冲着她得意地扬了扬:“喝杯咖啡,如何?”   “没心情!”看着他就倒尽了胃口,不,准确地说,是看到了敖家的人吃了也会吐出来。   “不去可以,不过,这份儿文件……”男人作势要撕那份文件,文件是经纪人给她的,指明她今天晚上必须做出来,做不出来,恐怕明天就得被鱿鱼!   见男人要毁了她的文件,尹婉急了:“喂……”拧了一下秀眉,没好气地回:“去哪儿喝?”   “这就好了嘛!”男人喜孜孜地拿着文件,邀请着尹婉上车!   豪华的劳斯薰斯车辆笔直驶去了一间高端气派的五星级酒店!   “尹婉,想吃什么?”男人坐在她对面,翘着二郎腿,一根牙签刁在嘴里,痞味儿十足,手上拿着点菜单,抬头亲切地询问,只是,凤眸里暗藏着不怀好意的笑!   “不是想喝咖啡么?喝完了就给我。”她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兜里揣着那份文件!   “喂!别这么冷若冰霜的,尹婉,知道吗?我哥最爱的女人是黛眉庄,不是你,我不在乎你曾经跟过我哥,跟了我,我保证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跟了我,每天有刷不完的卡,还有宝马开着,你可以不用过得这么清贫。”   在她下了飞机之时,他就对她的处境调查了一翻,现在,女人是应聘进了经纪公司,做了一名为黛眉庄端荼送水的小妹!   “尹婉。”男人垂下眼帘,看着她一双莹白修长的手指。   “这双手不适合干那种粗活!”敖少豫伸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双玉手,见男人轻薄自己,尹婉愤怒地甩开他,并顺手狠狠地甩了男人一个巴掌!   男人左脸颊上呈现几道红红的难看蜈蚣,第一次被女人打,暴跳如雷!一个翻身将她死死地按压在身下。   在男人猛亲上自己的脸颊时,尹婉开始拼命地挣扎,她的嘶吼与愤怒列是激起了男人征服的欲望!   尹婉的手摸上了桌子,捞到了个酒瓶子,‘乒碰’一声,金光闪闪残缺的口子拼力意欲捅向敖少豫。   一男一女在VIP房间里撕打,纠缠,阵阵女人惊悚的叫喊声夹杂着男人的怒斥声。   蓦地,VIP门被踢开,一抹强健俊美的身形闯入,捞起了桌上一个酒瓶子毫不犹豫就打在了敖少豫的额头上,敖少豫平滑的额角,瞬间血流如柱!   他本来想发作,当他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时,吓得赶紧扑跪在地:“老大!”   尹婉惊悚之余,赶紧退至了墙角落,门口立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就是她走出纪家大门时碰到了男人!   “不要再碰尹家的人。”   薄唇轻泄几字,嗓音低沉迷人,却含着一种无人敢抗拒的威慑力!   “是,老大!”   敖少豫扑跪在原地,撑在地面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男人撑起身,走至角落,一把抓住她的手,尹婉意欲想要将他甩开,可是,男人抓握的很紧,视线触碰到她手腕上殷红的血渍时,眉心拧起一朵小皱褶花,回头,对门口的两名男人道:“纱布!”   黑西装男人赶紧找来了医药箱,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截白色的纱布!   边替她缠上纱布,边问:“住哪里?”   尹婉将脸别开,拒绝回答,然后,敖辰寰将倔强的小女人强行拉上了车,两人肩并肩坐着。   这是他们五年后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下车的时候,她终于把眸光投射向了男人,男人的脸比五年前更加成熟、内敛,只是,与自己对视的眼神也更加深邃,她从来都没有本事看透他。   “敖辰寰,别以为我会领情,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知道能不能管住自己,用刀捅破你的胸膛!”   ☆、第4章 她看不透他!   语毕,尹婉不再看他一眼,直接下车,走向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透过变色车窗,深邃如星空的眼眸凝望着那抹纤美的身形,眼神变得更深幽难测!从来没人能看透敖先生的心思!   “开车!”   极薄的唇开合,吐出的一句极简短两个字!   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布迪加威航毫不留恋地驶离,犀利如一支利箭般穿梭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上!   今晚,心情糟透了!敖少豫差一点儿强暴了她,要不是敖辰寰及时赶来阻止,今天晚上,她应该是难逃魔爪了!   不过,她不会领敖辰寰的情,因为,要不是他,她不会有这样悲哀的人生,要不是他,她不会被逼到这样的境地,变得一无所有任人宰割。   她敢打保镖,如果是五年前,敖少豫才不敢这样对她,五年前的敖少豫见到她,除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子始终在她身上骨碌碌地转以外,他对她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   用钥匙开了门,并随手掩上门,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躺在浴缸里,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闭上眼,脑海里无端浮现了一幕,是白色西装男人拥着漂亮女人,扔给她一段裸画视频绝情的一幕!   “尹婉,看看这个,想与我结婚,就你也配?”   男人拉过漂亮女人,当着她的面,当着千万宾客的面,给女人来了一记缠绵法式热吻!   “你比不上她的千万分之一!”   多么残忍的语言!那一刻,她感觉天眩地转,原来,他娶她,给了她一场浪漫唯美的盛世婚礼,不过是想羞侮她,让她身败名裂!   五年来,婚礼上,他羞侮她的话,还有她们当众拥吻的画面,所有的一切就如插在尹婉心上的一根刺,又尖又深的一根刺!   插得太深,心本来已经麻木,可是,再次相遇,他的魔爪又伸了过来,毫无预警摇动了那根刺!   疼痛再次袭向她四肢百胲,睁开眼,掬了一把热水扑向了脸颊!红唇轻扯,自言自语地说:“敖辰寰,终有一天,我也会让你痛!”   清洗完自己,尹婉用毛巾擦干了身体,穿上睡衣,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房门叩响了,拧起秀眉,她出去开了门,门口赫然立着一个男人,黑西装彬彬有礼的男人,由于是敖辰寰身边的人,尹婉自是不会给好脸子。   “什么事?”   “尹小姐,我是蓝风,是敖先生的助手,这是你的文件!”蓝风毕恭毕敬将手上的文件呈上!   尹婉见正是敖少犹豫抢走的那一份,赶紧从黑头手中接了过来!   她没有请蓝风进来坐,也没有道谢,名叫蓝风的男人一脸尴尬地站在那儿,也不急着离开,四处看了看她破旧的公寓,说:“尹小姐,敖先生说,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兰苑来住!”   兰苑阁是他们当初购置的新房,事实上,五年前,不顾父亲的反对,她也曾搬进那里住过一个月,那是一段永远无法磨灭掉的事实记忆!尽管,如今,她很想把那段过往从脑海里抹除!   “不需要!我要休息了,请回吧!”   不想与这个男人说下去,她冷若冰霜地下了逐客令!   蓝风摸了摸鼻子,耸了耸肩转身下楼!   ‘乒澎’一声巨响传来,蓝风整个身形一震,这个女人脾气到底有多大?   蓝风不清楚敖先生与尹小姐之间的恩怨,可是,他知道的是,在整座锦洲城,谁都不敢给敖先生半点脸子!   尹婉狠狠地踢上了门板,转身进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端着咖啡走向窗台,呷了一口香醇的咖啡,口腔里醇香四溢!   本想好好欣赏一下窗外的美景平复一下烦躁的心情,垂下眼帘,雾蒙蒙的视线中,便看到了一抹挺拔伟岸的身形,还是那身灰色的立领风衣,擦得铮亮的黑色皮鞋,身后有人为他撑着伞,挡去了蒙蒙细雨!   一抹黑影穿越了马路,跑到了他面前,不知对他说了什么,然后,他抬起头,戴着墨镜的眼睛望了过来,被眼镜遮挡住的一定是犀利,能洞察人心的眸光。   那双幽深似海的眸子,尹婉没办法看透,如果她能够看透,五年前,就不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男人坐上车,蓝风与那名属下收了伞也跟着坐了上去,豪华的跑车渐渐驶离她的视线,融入车流,不多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真该感到荣幸才对,敖辰寰居然亲自给她送过来文件!   只是,就算他做得再对,她也不会领情!   喝完杯子里的咖啡,随便拿了一张报纸翻看,没想到,一张大篇幅的报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视野里,是身着亚曼尼西服的男人,扔着身着火红晚礼服女人参加宴会的身影!   后面跟随着几张小照,男人将女人拥在怀中,深邃的眼眸带着宠溺的笑,尹婉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在她的印象里,男人总是冷冷冰冰的,原来,他也会笑,只是不会对着她笑,因为,她不是他心爱的女人!   “你及不上她的千万分之一!”   脑子里无端飘上的一句话,让她心头怒火肆起,整张报纸在她掌心变得扭曲,最终成了片片碎瓣!   她不想发火,不想情绪被他们牵引,因为,他不配。   可是,她恼怒的是,刚从国外归来,刚下飞机,就被敖辰寰缠上,还有他的那个弟弟,敖少豫,居然想强暴她。   可恶!“敖先生说,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兰苑住!”   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香饽饽!让她回兰苑去住?在把她搞得家破人亡后,还让她回去住,把她当成什么,情*妇,还是二奶,她尹婉没那么贱!   ☆、第5章 我们早已不配!   第二天下班,尹婉捧着一束凤仙花,走入白色的病房,就看到了父亲病床上坐着的蓝西装男人!   听闻脚步声,男人火速回头,在看到门口凝立的伊人,瞬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才短短的两天没见,他总觉得仿若过了几千几亿年那么漫长!   眉宇间泄露狂喜,急忙从病床上起身迎向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长臂,将尹婉搂入了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尹婉!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   她不见的这两天,他如疯了一般满世界地到处寻找她的踪影,如果她再不出现,他都要精神失常了,这绝不是夸大其词的话,这座城市她举目无亲,没几个认识的人,或许也有,不过,这个社会男男女女,全都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更何况,五年前,尹方毅曾是地产界商业钜子,冷血强硬的手腕也曾得罪过不少的对手,所以,他自是担心她的安危,担心的夜不能寐!   “你为什么在这儿?”   在这儿见到纪东霓,尹婉感到些许的意外!   “我寻找了半天,沮丧之时,才想起来你爸在这儿,你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你不可能放任着你爸不管!”   “嗯!”相较于纪东霓的热情,尹婉则显得太过于冷淡,轻轻剥开了他缠在自己身上的手指,迈步走向了病床,察看了一下父亲的情形,将花插到了窗台上的花瓶里。   脚步轻盈,又返回到病床上坐下,纤细的手指不停地理顺着扎在父亲手背上那根透明的玻璃管子!   “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爸爸恢复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纪东霓尽力向她报着喜,在这儿等待的期间,他为尹方毅做了许多的事情,甚至还亲自动手为他擦脸,擦身体!做尽了一个儿子会做的事情,他是在为尹婉向尹方毅尽孝!   “谢谢!”尹婉把父亲裸露在外的手掌放进了被窝里,起身向男人道谢,她是真心诚意地感谢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为了她做了许多的事,可是,恐怕今生她都没有偿还的机会了。   “我早说过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压金我交了二十万,足该伯父的医疗费,你不用担心。”   “我会还你的。”堂堂纪氏公子能纡尊降贵照顾父亲,这份情她已经还不起了,至于钱,她一定会想办法还他的。   电话响了,是李经纪人打来的,让她立刻回公司加班,尹婉是一个新人无条件答应下来。   收了线,她拿着包包走出医院,纪东霓疾步追了出来。   “尹婉,你去哪里?”   才刚找到她,他不可能就这样让女人离开!   “东霓,经纪人找我了,我得回公司去,否则,我会被炒鱿鱼!”   言语间,尹婉很是着急,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回答纪东霓!   闻言,纪东霓这才知道一个事实,原来,她去经纪公司上班了!   “他们开你多少钱一个月?”话音陡然就有些冷。   “五千!”“好,我一个月给你一万,你马上辞职,跟我回去。”   尹婉凝望着男人俊美的脸孔,用着无比认真的语气说:东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   这是纪东霓问了千百遍的话。   ”因为,我们不适合!“   突然间,纪东霓就火了,为她拒绝他千百遍的破烂理由,为她找不到一个拒绝他的新鲜理由而大为光火!   ”五年前,你这样说,如今,你还是这样说,尹婉,我到底有那儿比不上他,让你一二再,再二三的拒绝我。“   他苦苦等待了她五年,五年前,他看着她伤心,落泪,看着她难过,绝望,他不能做什么,只能陪着她哭,借他肩膀给她靠,因为,五年前,他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物,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岁月已经让他变得强大了,忍耐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了。   她拒绝他,无非是因为那个男人,姓敖的男人,他在她心上扎了一刀,可是,五年岁月的蹉跎,她还是忘记不了他。   ”不是。“知道他误会了,尹婉很想这样对他解释。   东霓,不是因为我忘记不了他,而是因为,我已经不干净了,脏了,已经……配不上了你,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去匹配。   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即然结局早就注定,她又何必给他说这么多!说多了不过是再增加纠缠罢了。   所以,她缓缓吐出:”是,我没办法忘记他!“   纪东霓的眸光陡地变得幽伤,男人没有她预期料到的暴跳如雷,而是非常平静地望着她。   薄唇轻掀出坚毅的几字:”我会等!“   经过岁月的沉淀,青涩的大男孩已经蜕变成成熟稳重的男人!   是的,他会等待她有朝一日改变决定,这辈子,他纪东霓非尹婉不娶!   她在办公室做着报表的时候,纪东霓的这句话就一直响彻在耳边!   ‘匡当’一声,一名工作人员栽了一个跟头,头在墙上磕痛了,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尹婉!黛小姐参演的电视剧《羽西格格》要彩排,范导与黛小姐已经带着人马过来了,你快随我去做一些相关的准备!“   ”噢!好!“尹婉丢下了手指尖的圆子笔,跟随着女工作人员跑进了化妆间,将成排的衣物拉到了两排,留出一个巨大的空间,还将几盏探照灯搬到房间的四个角落,让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准备工作刚准备就绪,尹婉与女工作人员轻嘘了一口气,门外便响彻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口就有无数抹身影闪现,一双火红色亮皮高跟鞋刺人眼瞳,视线往上,还是那身火红色耀眼夺目的衣裙,她正迈着轻盈的步子,威风凛凛地穿越过工作人员为她站立的人行道,后面紧跟着双手捧着摄影机,脖子上挂着一个吊牌的男人!   应该是导演之类的人物吧!不想让黛眉庄认出自己,这一次,是正面相撞,她没得及隐身!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黛眉眼眸一闪,庄春风得意的笑僵在了唇边……   ☆、第6章 尹婉 ,你还敢回来?   是夜,锦洲城一片灯火辉煌!   湛蓝色的布迪加威航如一只敏捷的野豹一样穿梭在闹市区一带,霓虹灯光穿过树叶洒下来,在引挚盖上投下一层斑澜的光影!   车厢里,很静,变色玻璃窗很隔音,几乎不能听到一丝外界的吵闹声!   敖少豫坐在座位上,旋转着左手指上的铂金戒指,与他并肩坐着的蓝风微转过头,瞟了一眼他额头上的包扎的白纱布,纱布上还残留着血渍!是敖少豫当时正向尹小姐下手,敖先生气急败坏地冲进去,用酒瓶子砸伤了他的头。   尽管是在盛怒中,敖先生仍然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不过,蓝风知道,敖先生十分疼爱这个弟弟,要不是他招惹的那个女人是尹小姐,又是在紧要的关头,或许他不会采取那种野蛮的态度。   “豫少,好一点了吗?”   敖少豫轻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嘴角波兹了一声。   好疼,可是,他不敢怨老大,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跟着大哥混,他们兄弟经历了多少的苦难,才有在锦城市今天的呼风唤雨的地位。   额角的疼让他脑子里浮现了一抹纤美的身影,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牛仔裤,运动鞋,一根马尾扎到脑后,不施粉黛,却天生丽质,清纯如水,让他仅仅只是见到照片就陷了进去,五年前,他之所以没有动她,是因为她是老大的女人,现在,老大都已经给她离婚了,他以为老大不会再管,前妻被她弃如蔽履,又把黛眉庄捧入云端。   所以,他才这样大胆去招惹尹婉。   “蓝风,我跟你说,尹婉是个小辣椒,那天差一点用酒瓶子捅破我胸膛!”   提起尹婉,敖少豫打开了话匣子。   “还别说,尹婉长漂亮了,前凸后翘的,比以前更有韵味了。”   他回忆着继续说。   蓝风闻言,感觉空间里即刻就浮起一缕玄冰,及时把眸光看向前座低着头,一声不响翻看着案卷的男人,男人今天穿了一套浅色铁灰色西装,因为听了敖少豫的话,手上翻书的动作有几秒的僵凝,只是渐身不自禁升起一缕阴戾的气息!   蓝风见敖少豫碰了地雷区,赶紧用胳膊碰了他手肘,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   然而,男人却不自知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嘲笑道:“瞧你,挤眉弄眼的,想偷人啊!蓝风,如果想女人了,跟我说一声,我手正好有几个漂亮的美眉,要不,今晚让她们来侍候你。”   “不,不用了。”他才消受不起呢!   蓝风在心里哀叫,哎呀,可惜他不会治脑,否则,他真会替敖少豫治一治,这豫少在这座城市总是很猖狂,如果不是仗着身后有一颗大树乘凉,凭着他游手好闲,四处拈花惹草的性格,走出去准会被人乱刀砍死!   见蓝风的眸光时不时瞟向前座的敖辰寰,敖少豫突然之间明白过来,蓝风是在畏惧老大的威严,不敢说半丝关于他的坏话。   “放心好了。”他再次拍了拍蓝风的肩膀,扯唇笑开:“放心吧!老大交待我不准再沾惹尹家的人,我就绝不会再去碰她,不准碰,用嘴说一下都不行啊!尹婉真的变了嘛!变得更成熟,更妩眉动人了。”   “豫少,你手上那几个妹妹也不错啊!”   “那几个人造美女哪能给尹婉比!”   他的话让蓝风捏了一把冷汗,见敖先生的轮廓越来越冷硬,蓝风就知道要出事。   突然,一个响指,司机硬生生踩下了刹车,转过头轻喊了一声:“敖先生!”   敖辰寰将手上的案卷随手扔到了操作台上,回头面无表情地对后座的两个男人道:“你们下车,我自己开。”   “老大,你放心,我不会再碰尹婉的。”敖少豫见老大生气,焦急地出声解释,在他的生命里,老大就是天,他们兄弟共患难这么多年,五岁就跟着老大,相当于是老大把他养大的,所以,老大让他不准碰尹婉,他就绝对不会碰。   见敖辰寰唇抿得冷直,一言不发,蓝风与司机只得下了车,敖少豫也怕触怒了大哥,担罪不起后果,一边下车,一边冲着他解释。   敖辰寰对他的话置之不理,走出车厢快步绕过了车头,坐上了驾驶座,动手拉开了引挚,豪华的布迪加威航火速调转了车头,像一只利箭一样融入车流,飞快消失在他们视野中。   “我说错什么话了?”敖少豫不解大哥的举止,冲着蓝风与司机大嚷,蓝风与司机两个相视而笑,豫少向来反应慢半拍,有勇无谋,他们对他只有无语。   *   “你是尹……婉?”   见到尹婉的那一刻,黛眉庄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这张清秀漂亮的脸孔,的确是曾用一瓶硫酸毁她脸的女人。   尽管与以前有些改变,似乎比以前更清瘦了,但是,不论她怎么变,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这个强劲的情敌。   “是。”见已经没办法再遮掩,尹婉挺直了脊背大方地承认。   黛眉庄笑迅速从嘴角敛去,上下打量着尹婉,昔日的富家千金,如今落迫成穿地摊货的穷因境地,让她心里很爽。   这就是尹婉毁了她脸的代价,不过,她居然还敢回来,难道她不知道,如今的锦洲城已经江山易主,不再是她尹婉的天下,而是她黛眉庄的。   “你还敢回来?”   “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做亏心事。”   一问一答,黛眉庄眼里迸射出来毫不掩饰的恨意,让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导演都为尹婉捏了一把冷汗。   不清楚这两女人到底是什么渊源?   可是,从她们对峙的话里,可以嗅闻到不是我活,就是你亡的紧张气氛。   黛眉庄冷笑了几声,越过尹婉走进化妆间,换清装的过程里,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尹婉,李经纪人怕尹婉给她惹事,赶紧挥手让她去忙碌,想分散黛眉庄的注意力,可又不敢让尹婉离开。   ☆、第7章 尹婉,你不需要还!   黛眉庄换好了清代古装,导演已经让工作人员准备了一切程序!   镁光灯急剧地闪烁,长焦对准了美丽逼人的女人,女人摆着各种姿势,向所有人尽情展露妩媚与妖娆!   一张张风华绝代的玉照出自于工作人员之手!   开始彩排了,即将要上演羽西格格煽打丫环的一场戏,演丫环的女人今天请了病假,黛眉庄站在长焦下,凌厉的眸光在人群中收寻,最后扫过所有的人落定恨之入骨的容颜上。   戴着铂金戒指的玉指抬起,笔直指向了眸光凝定的女人!   “由她代替红妩的戏!”   大家的眸光齐刷刷地凝向了尹婉!拍戏时,打脸有许多的技巧,有真打,也有假打,当然多数是假打,打人的演员只是做一下动作,再加上摄制组巧妙的配音,便可天衣无缝!   但是,黛小姐指名要尹婉代替红妩,从她眼睛迸射来的恨意,就知道她绝对是要真打,狠狠一耳光煽下来,很有可能会耳膜破裂!而且,她可以说戏拍得不完,让导演故意卡着这场戏不放!那样可就苦了尹婉!   李经纪人与尹婉虽不熟,可是,也不想黛眉庄这样伤害尹婉,虽然尹婉没什么背景,还是一个没有什么专业学历,刚从国外回来无任何工作阅历的新人,但是,也深怕出了事自己负不起责任。   所以,麻着胆子走到黛眉庄跟前,轻声细语地说:“黛小姐,尹婉没什么工作经历,为了能让戏演得更逼真,还是找熟手代戏比较好。”   “李经纪,这事还论不到你做主。”黛眉庄冷嗖嗖的眸光扫射向李经纪人,话音冷咧,盛气凌人的模样让李经纪人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李经纪人知道黛眉庄无法无天的脾气,她就算是把这个公司拆了,敖先生也不会说一句话,而她们不同,她们个个都是要靠薪水养家糊口的人。   “准备,开戏!”   黛眉庄一声令下,所有人工作人员全部各就各位,没一个人敢怠慢,包括导演在内,因为背后出资的人是把她宠上天的男人!大家都是看她身后的那尊金佛的面子上!   李经纪人走到了尹婉面前,小声嘱咐着:“没办法,想要在这儿混下去,就得遵从黛小姐的规矩!”   尹婉知道黛眉庄是故意为难自己,想抽身闪人,可是,脑海里浮现了骨瘦如柴的父亲躺在病床上的画面,还有欠纪东霓的二十万,相信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不就是一巴掌么?   又不会死人!她咬了咬牙举步去了更衣间,换好装后端了一杯荼上了场。   “格格,请喝荼!”   “不喝!”黛眉庄从椅子上站起,扬手一掀,尹婉手中的荼水杯甩出,狠狠地砸到地面摔得粉碎,在场工作员火速退至一米远之外!   黛眉庄扬起手,意欲要狠狠地掴尹婉一个耳光!   大家以为尹婉必然难逃黛妃的魔爪,危急关头,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闪进了化妆间,拔开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跑上场,急切抓住了黛眉庄的手臂。   见有人敢上来阻此,黛眉庄怒不可揭地嘶吼出声:“吃熊心豹子胆了?”   缓缓转过脸孔,视野里出现的是一张非常陌生的男性脸孔,凝望着她,男人漂亮的瞳仁急剧地收缩!   眉宇间染上的全是阴戾气息!   “黛眉庄,今后再敢这样对婉婉,我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凶悍地撂下狠话,男人重重地甩开了黛眉庄的手,转身拉起跪在地上的尹婉,见她眼角有一抹血痕,是刚才碗片渣子弹跳起来砸伤的,男人的眼眸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心疼之色。   恶狠狠地瞪了黛眉庄一眼,拉着尹婉拔开了人群,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化妆间!   所有工作人员全部僵在了原地,包括黛眉庄,谁也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就这样将尹婉带走。   而且,从男人的衣着及强大气场,可以看得出男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黛眉庄凝望着她们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心里冷嗤一句:“尹婉,真是个贱货,刚回国就勾男人!”   “李经纪人,将这个贱人除名。”   太嚣张了,居然可以就这样无视她这个老板的绝对权威。   “是。”李小姐哪敢违背她的意思,毕恭毕敬地应答。   *   “你所谓的工作,就是送上门去让黛眉庄欺负?”   纪东霓拉尹婉出经纪公司时,冲着她气急败坏地叫喊。   “我的事不用你管。”尹婉不想与他吵,这只是她谋生的一条渠道而已,她没高学历,没任何工作的经历,她不知道还有哪个公司敢聘用她。   “我早说过了,那二十万不用你还,尹婉……”   “你是想说钱不用还,用人还,对不对?”见纪东霓无语,尹婉激动起来。   “纪东霓,我早说过,我们不合适,你的这份情,我还不起。”   她真的还不起,这辈子,她欠纪东霓的太多,太多,五年来,一直是他在照顾着父亲,为父亲东奔西跑,反而是她这个父亲唯一的女儿,却并没为父亲做一点事情,她内疚,所以,回国后,她发誓要变得强大,发誓要重振尹家当日在锦洲城的雄风,一个耳光算什么,她可以忍,就算是千万个耳光她也能忍,她相信,今日的憋屈是在为明天的成功奠定基础。   纪东霓凝望着她,深深地凝望着她,路灯下,剪水乌瞳中弥漫出来的幽伤,刺痛了他的心,他只是心疼她啊!   “我不要你还。”   为她付出一切,是他心甘情愿的,他只是在等待,静静地等待,希冀着有朝一日,能让她慢慢爱上他!   “尹婉!你不需要还!”   语毕,张开双臂,他将她揽进了怀里,深情地拥抱着她,这辈子,他唯一深爱的女人!   不远处树荫下,停靠着一辆湛蓝色布迪加威航,车里的男人一身考究的亚曼尼西服,额角头发蓄得过长,从眉骨处横了过去,时髦俊美,却不失天生王者风范那份威严气势,透过变色玻璃车窗,望着路灯下深情相拥的一对男女,幽深的黑眸陡地变得阴骜!   ☆、第8章 辰寰,我好想你!   尹婉将手上一大束洋桔梗插到窗台上的花瓶里,用手指理了理滴水的纤长花瓣。   指尖上沾染了一滴露珠,凉凉的感觉顺着肌肤渗进了肉里,心里。   转过身,望着病床上躺着的父亲,心里有些百感交集,昨天晚上,纪东霓把她从化妆间拉出来后,李经纪人就打电话通知她不用去上班了,因为,她已经被黛眉庄解聘了。   工作没有了可以再找,她到不是十分担心,只是担心不知道父亲能什么时候醒过来啊!   病房外一阵吵杂声,然后,袭入耳膜的是一阵通透清脆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当当当’声!   抬起头,视野赫然出现了一位庸荣华贵的高挑身材,女人风韵犹存,戴满黄金戒指的指节捏握着一个大红长方形亮皮包包!仪态万千的阔太太,尹婉认识。   阔太太笔直走入病房,冰冷的眼神在病房里扫视一圈,眸光最终落定在病床上戴着氧气,浑身插满管子的病人身上!   没想到,曾经在商场上能够只手挡天的尹方毅如今成了这副生不如死的落魄模样。   真是风水轮流转,瞬间,阔太太眼里遍满了鄙夷的色彩!   “尹小姐!你好,我是东霓的母亲!”她向尹婉自我介绍。   其实,尹婉认识她,回国刚下飞机时,纪东霓就因为她没地方可去,而把她带回了纪家,与这女人曾有过一面之缘!   “纪东霓,如果你想要与她结婚,就踩着我的尸体进礼堂!”   这句话再次萦绕在脑海里,态度很明显,纪太太誓死要用生命来反抗纪东霓与她在一起!   纪太太来这儿干什么,尹婉已了然于心,不过,碍于礼貌,尹婉还是彬彬有礼地笑着说:“纪太太,你好!”   “尹小姐,令尊好一点了吧?”   “谢谢纪太太关心,病情已经稳定了。”   “那就好!”纪太太假惺惺地关心一翻,然后,涂着丹寇的手指打开了亮皮包包!   从里面抽出一张签好名的支票薄,递到了尹婉的面前,道:“尹小姐,令尊这个情况想必会用到许多的钱,所以,请收下这个。”   望着纪太太手中的支票薄,尹婉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愤怒!   “纪太太,无功不受禄,请收回!”   尹婉的断然拒绝让纪太太十分难堪,狠狠地掐捏住支票薄的一角!   眼角勾出狐狸一般的笑纹!   “尹小姐,即然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天话吧!东霓不可能娶你,他父亲已经给他找了一个与他最匹配的名媛淑女,你拿着这五百万带着尹先生换一间医院吧!”   纪太太的话说得很委婉,可是,尹婉明白她的意思,恐怕她最想说的是:尹婉,你配不起我儿子,拿着这五百万换一间医院,换一间让我儿子找不到的医院!“   见她迟迟没有作答,纪太太的挑眉冷问:”怎么,嫌少?“   ”纪太太,你言重了,尹婉从来没有想过要进纪家的大门,尹婉虽然高攀不起,不过,五年前,十个纪家也比不起一个尹家,虽然,今非昔比,但是,你应该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尹婉再穷也不会把区区五百万放在眼里,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好心,我会带着父亲离开。“   这话是在告诉纪太太,我从来都没有想嫁你儿子,只是你儿子一厢情愿!更瞧不起你纪家。   ”希望你说到做到!告辞!“纪太太遭拒,面色青黄不接,转身离去,如来时一样匆匆!   然后,尹婉立即重新替父亲找了一间医院,迅速将父亲转移!   转到了一间让纪东霓找不到的医院!她要开启自己的人生。   *   金碧辉煌的摩天大楼耸入云宵!高高的二十九层行政办公区!   身着铁灰色西服的男人,坐在华丽而气派办公室里,长指正翻看着一堆的文件资料!   房门叩响了,随着薄唇吐出一句:”请进!“   站在门外的男人推门而入,来至他面前,毕恭毕敬地呈递上一张报纸!   ”敖先生,这是今天的晨报。“   ”念!“埋在公文堆里的男人头也不抬地简洁命令!   ”好!“完全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敖先生的命令他小小一个助理不敢不从,只是,这报上内容真的太雷人了,他怕敖先生知道这个消息后……可是,他又不得不告诉他啊!   ”昨夜,凌晨两点,东方娱乐城无缘由燃起一把火,经过了三个小时所有工作人员全力抢救,火势终于扑灭,凌晨八点二十一时分,影视明星黛眉庄小姐去警察局……投案……自首……“   念到这里,蓝风不敢再继续往下念。   因为,他能够清晰感觉得出空气里际然升起的一缕玄冰!   男人立即丢下了手中的文件,从华丽雕花老板椅上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   蓝风火速提步追随出去。   价值千万余元的湛蓝色豪车大刺刺地停靠在警察局门口。   简单的一番交涉,蓝风将黛眉庄从警察局带了出来。   依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过进去了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她就能轻松从牢笼里走出来。   可见男人依然是在乎她的。   坐进了车厢,见了男人,女人抱着他壮实的腰身,笑靥如花地撒着娇,享受着专属的特权:”辰寰,我好想你。“   昨天晚上,只因她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所以,她就到娱乐城放了一把火。   ”为什么要这么做?“男人盯望着她化得极精致的脸孔,幽深的瞳眸,似乎是在透着这张脸望着另外一张尘封在记忆里的脸孔。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闻言,男人的眸子变得隐晦深幽,表情也更加漠测高深。   ”辰寰,你……你生我气了?“   见他不说话,黛眉庄小心冀冀地询问出声。   ”不会。“   ”蓝风,开车!“   随着凌厉的话音落下,湛蓝色豪车笔直冲向了繁华美丽的街道中心……   ☆、第9章 纪东霓的愤怒!   湛蓝色豪车驶进了春江湖畔别墅兰苑阁!   车子熄了火,敖辰寰刚走出车厢,黛眉庄便踩着十寸高跟鞋追了上去!   “辰寰,等等我啊!”   敖辰寰对身后女人娇柔的声音充耳不闻,迈着优雅的步伐,进入修筑得富丽堂皇的兰苑阁!   刚步入书房坐下,黛眉庄就奔了进去,双手撑在了桌沿上,柔声音细语地问:“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没电了。”   俊美到无懈可击的脸孔仍无表情,回答永远淡然而简洁。   随便拿起一本杂志翻翻,不想女人玉臂一伸,夺走了他手上的杂志,然而,女人如此嚣张的动作并没引起男人半点情绪。   “寰,人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水汪汪的大眼倾刻间一片泪雾聚满,玄然欲泣,我见犹怜!   “眉庄,到底想怎样?”   他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尤其是黛眉庄的,不,准确地说不是黛眉庄的,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   说这话时,敖辰寰语气显得有些无力。   “蓝风说,昨天你炒了四个工作人员的鱿鱼!开走了两个导演,还放了一把火烧了娱乐城!”   就连女人做下这么多罪恶滔天的事情,他都没有发怒,只是心平气和地说说而已。   “是,谁叫你不理我,我不做这些,你会重视我么?”   对于男人滔天的宠溺,黛眉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得意,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放任着她不管!   事实上,是因为尹婉回来了,她给他打电话,没想到他不接,她就胡思乱想,烦躁地冲着所有工作人员发了脾气,但是,她又没胆子直接询问敖辰寰,所以,就惹出这么多的祸事!   事实证明,尽管尹婉回来了,她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的地位仍如往昔!   这项认知让她四肢百胲充满了喜悦!   “寰!我爱你!”女人放下了手上的杂志,绕过长方形檀香木制的书桌,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脸上印上了一枚热吻!   “寰,你爱我吗?”   任由她抱着自己,男人没有作答,只是睁着一对如大海般深沉的眼眸凝睇着她!   “寰!明天,《羽西格格》杀青,最后一场戏,你一定要为我助阵啊!”   女人嗲声嗲气地央求!   “好!”   男人的回答,让黛眉庄顿时心花怒放,精致的面容笑得比山谷里盛开的山花还要浪漫唯美!果然如外界传言,敖先生将她宠上了天。   敖先生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啊!她真想向全世界的人宣布,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   成排人工修剪的绿色苗圃向两边无止尽地延升!   小胡同中间截断的部份是一幢别墅的出入口,红漆大门敞开着,里面正传来了一阵剧烈的争吵声!   “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婉婉?”   纪东霓到处都找遍了,始终找不到尹婉的下落,他都快急疯了,听医院的护士说昨天有一个太太来过病房,然后,尹小姐就替她父亲办理了出院手续。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护士口里的阔太太是谁,所以,纪东霓跑回去火大地冲着母亲质问。   “我只是让她不要缠着你而已,其他的,我什么也没有说。”   纪太太的态度一如即往,强硬地冲着儿子大嚷:“她是你的谁,让你这样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到处找,纪东霓,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这样到处找我啊?”   对于儿子的急切,纪母很是吃味,她不喜欢儿子为了那个姓尹的女人连工作都不顾!驱着车满世界地寻找尹婉!   “妈,能这样比较么?尹婉是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人,你是我唯一的妈咪,你们两个对我都非常重要啊!”   对于老妈的蛮横与不讲理,纪东霓气得真想揍人,他好不容易等回婉婉,老妈老是跑出来捣乱。   “儿子,你知道尹婉当年的那段裸画视频吗?她未婚夫当场就抱着一个女人甩手离开,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敢要,我就死给你看。”   纪太太不明白,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名媛淑女,儿子为什么就偏偏喜欢她,身败名裂被别人弃掉的破鞋,怎么配得上她帅气逼人,气宇轩昂的儿子啊!   当年的那段裸画视频是尹婉心底最深的伤痛,尹婉至今也没能走出那段伤痛,所以,纪东霓不想再提,望着老妈固执的脸庞,忽然间,纪东霓才意识到,说得再多都是枉然,在老妈心里,已经给婉婉判了死刑!   纪东霓愤怒地甩手离开!   “儿子,去哪里?”纪太太见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家门,焦急地跑至门口大喊!   “去找婉婉,找不到,我不会回来。”   坚定的话语飘了过来,纪太太气得在原地直跺脚,这死小子,一口一个婉婉,当真是被那只狐狸精勾走了魂魄,尹婉,你到底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迷魂药啊?   *   这间医院设备条件虽不能与纪东霓找的那间相提并论,但,只要能让父亲继续治疗,尹婉就心满意足了!   尹婉坐在床头柜旁边,拿着一沓报纸,一页一页地翻找着招聘讯息!   有几家公司招聘秘书,掏出手机,正想拔打报纸上面的电话联系,一个号码打了过来,见是凝雪艳打来的,毫不犹豫抬指按下了通话键!   “婉婉,在哪儿?”   见尹婉有些迟疑,凝雪艳直接在电话里骂了出来:“尹婉,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连我也瞒着啊!快告诉我,在那儿,否则,找到你,我定拆了你骨头!”   知道凝雪艳担心自己,尹婉告诉了她自己所处的医院位置。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凝雪艳赶了过来!   询问了一下尹方毅的病情,然后,她拉着尹婉的手,亲昵地说:“婉婉,不用去应聘了,没用。”   “雪艳,我想去试一试。”她没工作,口袋里没几个钱了,再不找工作,她快饿死了,更不用说负担父亲的巨额医药费!   “你得罪了黛眉庄,各行各业恐怕早被她封了口!”   事实上,雪艳预料得对,当天晚上,纪东霓带着尹婉离开后,黛眉庄就让李经纪人对各行各业打了招呼,谁敢收留尹婉,那就是与她过不去!   黛眉庄在锦城洲是何许人也,商界老板个个都清楚,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职员而开罪黛眉庄!得罪她身后的那尊金佛!   ☆、第10章 敖先生的金谷园!   “雪艳,总得要活下去吧!”她的根在锦洲城,她不可能离开这儿!   “当然,婉婉,我托人去给你找一个经纪人的工作!”   凝雪艳心里盘算着找谁合适!总之,她不能见死不救,在异国他乡,她与婉婉那么多苦难都撑过来了。   还怕一个黛眉庄么?   “好,谢谢你!雪艳。”尹婉不知道该对一生的挚友说什么好,雪艳率直纯真,为了好友可以两胁插刀,在美国流浪的日子,她就对雪艳感激涕零,可以说,没有雪艳,她早饿死街头了。   “开玩笑,我们可是喝过血酒的哥们儿,天垮下来,有哥们一起扛,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凝雪艳拍着尹婉的肩膀保证,让她放一百二十个心,她会为她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尹婉一直静静地等着凝雪艳能有好消息传来,可是,等了几天,终于等不了,自己便拿着报纸出去应聘。   她走进了一间门面格局不算太大的公司,一名文员把她带进了一间高级VIP贵宾房!   “小姐,请你在这儿等着,老板马上过来!”   “好,谢谢!”   文名转身离开,尹婉坐在长椅子上,总感觉空气里的气氛令人有些窒息,感觉暗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自己一般。   片刻后,华贵的门扉被推开了,走进了一位长相平庸,矮矮的,胖胖的,腆着肚子的男人。   男人整个形象像极了一只青蛙,一双贼眼骨碌碌地在她身上流转,眼眸里含着某些赫果果的东西!   “先生,你好,我是来应聘秘书职位的。”   尹婉从椅子上站起身,彬彬有礼地向男人问了好,并指向了手上报纸刊登的广告!   男人的注意力不在报纸上,冲着尹婉阴森森一笑:“小姐,已经征满了!”   “噢,这样啊!”尹婉尴尬地笑了笑,捏着报纸转身闪人!   “喂,等等,小姐!”男人向前跨了几步阻住了她的去路!   “其实,秘书多一个也无所谓,只是,你能胜任么?有时候,为了生意要出去应酬的。”   “我可以的。”尹婉单纯无知,当然不清楚男人话里真正的意思!   男人冲着她暖昧笑开:“哟!原来你这么放得开,那你马上可以上班了,只是,在跟着我出去应酬之前,你得先让我尝尝鲜!”   说着,男人一双魔爪摸向了尹婉的胸部,魔爪刚沾到她的衣服,反应敏捷的尹婉,捞起旁侧的一把椅子猛地就往男人头上砸,男人猝不及防,尽管火速抱住了脑袋,但,还是被砸得头破血流!   男人往额角摸了一把,满手的血渍让他恼羞成怒,嗷嗷大叫之时,嘴里爆了粗口:“他妈的,臭婊子,敢砸老子,吃熊心豹子胆了?”   说着,男人伸手就抓住了尹婉肩头披泄的如云秀发,正欲想狠命地拉扯,恰在这时,外面走进了一个高大峻硕的身形。   “吆喝,诸总,不好意思,打扰你好事了?”   见到里面拉扯的两人,敖少豫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唇边,看清楚了被诸总抓在掌心里的女人是尹婉后,敖少豫疾步迈了过去,凶悍地剥开了诸总紧住尹婉头发的手掌。   “豫少,你什么意思?这女人把我头都打破了,我要告她。”   诸总不明白,为什么敖少豫会帮这个女人的忙?   “诸总,她,你也敢碰。”敖少豫呼来了立在门口的保镖,气势汹汹地指着血盖脸的诸总道:“将他的左手废了!”   “是。”   尽管敖少豫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可是,尹婉还是很讨厌看到这个男人。   抓着包包转身匆匆跑出VIP贵宾房!不理身后传来姓诸的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敖少豫追了出来,拦在她面前,痴情的眼眸盯望着她,女人慌乱的神情,双手护臂的警惕模样让敖少豫心口一滞:“婉婉,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让开!”尹婉不想与他废话,连看他一眼都觉得会脏了自己双眼!直接让他滚!   “婉婉,你为什么会到那儿去?”难道她不知道诸总是一个出了名的色胚子,吃喝嫖赌,专门喜欢玩清纯学生妹,上个月,甚至还玩死了一个女人,他敖少豫在商界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声名浪藉,可是,与姓诸的变态行径相比,他自叹望尘莫及啊!今天,还好他碰上了,要不然,婉婉肯定难逃诸总魔爪了。   “与你无关!”惜字如金,她连一句废话也不想对这个男人多说,姓敖的没一个好东西,与他哥一样都是牲畜。   “尹婉!”   望着尹婉离开的纤美背影,敖少豫想追上去,可是,她眼中泄露出来的恨意是那么明显!   五年前,她与大哥是未婚夫妻,他望着她,只能远远地望着,看得到却得不到,五年后,她终于回来,望着她变得更成熟妩媚的脸蛋与身形,他仍然只能远远地望着。   因为老大警告过他,让他不能再碰尹家的人!老大的话,他不敢不听,他真的好喜欢她啊!而且,是越来越喜欢了!   但,他敖少豫这一辈子与她有缘而无份啊!   *   兰苑阁!   夕阳西下时分!   身着手工制作亚曼尼西服男人伫立于白色栏杆旁,晚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夕阳的余辉洒照在他的脸上,金灿灿的光芒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真正的表情!   脚下踩着的是一座别致的庭园,是他亲自动手设计的欧式风格,小桥流水,假山喷泉,凤眸浅眯,尽收庭园整个美景!视野里浮出一层金色的光环!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所以,当初建造了这座庭园,他就为它命名为‘金谷园’,优雅而唯美的名字!   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他就会呆在这儿,静静地呆着,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敖先生,黛小姐来好几通电话催了,戏要开演了!”蓝风说着,湛蓝色豪车已从车库驶出,等候在了兰苑阁大门口!   敖辰寰转身离开了‘金谷园’,坐进了车厢,车子平稳地驶向了黛眉庄拍戏的摄影棚!   ☆、第11章 高山流水式喝法!   当湛蓝色豪车驶到摄影棚,《羽西格格》摄制组人员见到车厢里走出气势逼人的男人,个个毕恭毕敬地向他打着招呼!   “敖先生好!”   敖辰寰即将来探班,摄制组早得到了消息,所以,大家早就做好了迎接帝王的准备。   “敖先生!”倪导演弯腰正用长焦对准前面拍戏的一群人,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及时转身轻唤了一声。   经纪人李小姐迅速为他端来了一把白色的椅子!   态度谦卑地说:“敖先生,请座!”   “嗯!”敖辰寰微颌了颌首,表示回应,刚坐下,台子上就只剩下男女主角的对手戏了!   台上的黛眉庄眼尾扫到了敖辰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眉宇间的神情更妖媚。   “格格,我配不上你!”   男主角是一位半红不黑的影星,星途之路还望敖先生提拔,见敖辰寰亲临摄影棚观戏,又知道他把黛眉庄宠上了天,毕竟与他对戏的女人是人家老板的最爱啊!怎么能心里不紧张呢?   “卫惮,不要说配不配,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什么都难不得我们!”   黛眉庄幽伤地一把抱住了卫惮,卫惮的汉人,却爱上了羽西格格,所以,遭到了满族所有人的反对!   这是一段艰难曲折的爱情!   敖辰寰幽深的眼眸凝望着台上的一对男女,正在他看得聚精会神时,敖少豫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来至他身旁,喊了一声:“老大!”   见敖辰寰没有看他一眼,径自说:“尹婉去找工作,被人调戏了!”   敖少豫没有遗漏掉老大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见他平滑的眉心起了一朵淡淡的皱褶花!   一颗心跳如雷鼓,他真怕老大俊美的容颜转成铁青,还好,他没有说尹婉差一点被人强暴,只说了调戏!否则,他不敢保证……   敖少豫顺着他的眸光望过去,台子上的一对男女正在上演一段爱恨痴缠的戏码!   这是最后一场戏,是羽西格格与汉人卫惮在大雨中深情拥吻的戏,男星明显不太主动,而且,很难入戏,看得出来,他很紧张,毕竟有敖先生在场,他无法抛开所有,将敖先生的女人抱着不顾一切的深吻。   可是,羽西格格似乎将他抱得很紧,而且演得十分投入,吻戏更是火辣缠绵,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李经纪与倪导演视线都不自禁地向敖敖辰寰两兄弟瞟了过来。   “谁?”   薄唇轻掀,吐出简洁的一个字!   “啥?”敖少豫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切地开口:“百氏的诸总!”   “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让他消失!”   语气依旧是平静无波,脸上的神情仍然莫测高深,根本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半丝情绪!   沉稳、内敛、城府深沉,所以,今天,他能够在锦洲城呼风唤雨!   “是,老大,知道。”对于大哥的吩咐,敖少豫一向不敢怠慢,只是他想不透的是,他明明将黛眉庄宠得无法无天,可是,看着黛眉庄与别的男人火辣相吻,却没有任何动作!   戏虽然是假的,可是,吻却是真的,没有那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唇碰唇吧!   而且,他又警告自己不准再碰尹婉,其实,他搞不明白,是让他不准碰尹家的人,还是不准碰尹婉!   他很想追尹婉,可是,在未摸不清老大心底真实想法以前,他肯定不敢再去碰尹婉一根手指头!   *   差一点被诸总强暴,尹婉找工作时就变得十分警慎,可是,她找了好多天,除了能够找到洗碗工,服务员之类的工作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收留她!   这天,当她一身疲惫地回到自己租住的破旧公寓时!   就见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了门口,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伫立在微风中,看到她回来,立刻就向她步了过来。   “尹小姐!”   “你来干什么?”   由于是敖辰寰身边的人,所以,她对这个蓝风从不给好脸色!   “尹小姐,这是敖先生给你的。”蓝风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卡里没千万也有上百万!   尹婉凝望着递在面前那张金卡,路灯下,金卡边角发出的菊花光芒垫痛了她的眼瞳,低低地无声笑了!   五年前,这个男人把她逼得家破人亡,如今,又装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她尹婉不是乞丐,不会接受他的怜悯与同情。   没有说任何话,抬手刻意在蓝风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眼前金光一闪,金卡从蓝风手上甩落到地,滚了一圈后平躺下!   然后,尹婉抬起头挺起胸,绕过了蓝风笔直步进了破旧公寓的大门。   巨大的甩门声响传来,蓝风弯下腰身,捡起地上的金卡,再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扉!   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尹小姐,敖先生只是想帮你而已!”   在肚子都填不饱的情况下,自尊能值几个钱呢!   *   “婉婉,我给你找到工作了。”   清晨,还在睡梦中,电话玲声就扰了她清梦,摸索着接起电话,凝雪艳惊喜的声音就袭入耳膜!   “什么工作?”尹婉赶紧睁开了双眼!   “给我当经纪人,我要当明星了。”凝雪艳话语间难掩兴奋与惊喜!   “你?”听雪艳要向星途发展,尹婉自然是吃惊!“是,你先过来,见面我再仔细给你说说。”   尹婉起床洗濑完毕,收拾好了自己,赶紧就打车过去找雪艳。   原来雪艳说的是真的,说有人愿意出巨资让她当主角拍戏,所以,她就找了尹婉当经纪人,对于雪艳与尹婉来说,真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今天晚上,她们要去见一个在娱乐圈有身份地位的人,约定的地点是锦洲最大的娱乐城!   包厢里娱乐圈的人很多,女人们个个花枝招展,极少的布料包裹着她们玲珑有致的身段!   雪艳带着尹婉,各自端了一杯红酒,笔直走到了沙发椅子上,左拥右抱的男人面前,轻唤了一声:“裴总!我们姐妹敬你一杯!”   男人抬头,裴总见到了两个美女,顿觉眼前为之一亮,他剥开了环在腰际美女的手,一双贼眼骨碌碌在尹婉身上转动!   “要喝可以!得高山流水式!”   “是是是,喝吧!裴总,高水流水式的喝法更让人刺激啊!”包厢里男男女女开始起哄!个个神情亢奋!   所谓高山流水式的喝法,就是男人脱了衣服,光着上半身,将酒水从他肩膀上倒下,然后,女人再去一点一点将遍布在身上的酒水舔尽!   ☆、第12章 牲畜之吻!   尹婉眨着眼睛,从她一片迷蒙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不懂什么是高山流水式的喝法!   其实,她没在娱乐圈混自是不知晓,这是众多女星上位的潜规则,只是,隐约感觉不是一般普通的喝法,高山流水,这名儿能让人浮想联翩!   凝雪艳要有经验的多,她一把将尹婉拉到身后,笑着对男人说:“裴总,你不能欺负新人!”   “我已经答应捧你了,这个面子也不卖?”裴总粗黑的眉毛挑得老高,十分不满这个女人说出口的‘欺负’二字。   “是,凝小姐,太不给裴总面子了,喝,高山流水式。”几对男女开始起哄。   窃窃私语讥诮声袭入尹婉耳膜!   “得罪裴总不会有好果子吃。”   “又不是干那件事儿,不就是喝个酒嘛!”   “这种都不敢,还枉想在娱乐圈混,简直是作死!”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裴总已经抬指解开了衣服衬衫,露出了整个上半身,气定神闲,阔阔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拉开,分放在沙发靠背的两侧,似乎是正等待着接下来的美人投怀送抱!   如果说先前尹婉有些迷蒙的话,在看到裴总脱下衣服,光着膀子的那一刻,忽然就觉得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穿起衣服道貌岸然,脱了穿戴感觉就是禽兽不如!   原来真如传闻一样,出资的人是老大,想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尊严、人格、在这些土豪的眼中就是狗屁!   在一大堆男男女女的催促声中,尹婉真想将手中的酒水泼向这个仗势欺人的土豪!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如果真那样做了,雪艳的明星梦也泡汤了,毁了自己可以,她不能断了雪艳的前程!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走过来,从尹婉手中夺过酒杯,几步绕上去,酒杯翻转,酒水倾刻从裴总的肩上蜿蜒而下,形成了一片妖冶的红色!   黄毛男人见尹婉踌躇,回过头来语气冷咧地冲着雪艳吼:“凝雪艳,让你朋友快上去喝啊!”   雪艳忤在原地,心中在天人交战,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将尹婉作贱到如此地步,好歹五年前,尹婉在这座城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高贵富家千金!   可是,姓裴的男人就是看中了尹婉,真是让她难以决策啊!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包厢的房门被打开了,门口闪现了一抹冷昂高大的身形,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立领风衣,风衣衣襟敞开着,衣襟上的纽扣闪闪发光,蛰人眼瞳,这种气宇非凡的男人,身上的穿载就连是一颗纽扣也是价值连城!   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滔天的气势足已能罩住全场光辉,包厢里的所有人全部起立,包括裴总!   他是娱乐圈最有名望的人,可是,来人却是整座锦洲城令人望尘莫及的金佛!   他惹不起这尊金佛!   “敖先生!”   感受不一样的气氛,尹婉回头,果然就看到了敖辰寰那张令人生厌的俊脸,身后跟着几个清一色黑西服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是昨天晚上给她金卡的蓝风!   敖辰寰淡瞟了一下裴总粗厚的膀子上,蜿蚓火红的妖冶液体!漂亮的瞳仁再度眯深了几分!   “敖先生,你……你请坐!”裴总伸手捡起搭落在沙发上的衬衫穿上,不顾衬衫被妖冶的液体浸湿,狼狈地退至一边,话音打着颤!   敖辰寰没理他,扫向尹婉的眸光幽深几许!   敖?这个姓氏很特别,雪艳曾经听过尹婉讲过她的故事,莫非这个敖先生就是五年前把尹婉带去美国的臭男人!   雪艳很想冲着这个男人破口大骂,可是,这样即不能替尹婉讨回公道,还有可能会让她与尹婉在这座城市活下去。   雪艳生生抑制住了想杀人的冲动!   “敖先生……要不……你来!”裴总不怕死地提出建议!在场的人谁敢得罪敖辰寰,那根本是一个死字难以形容!   蓝风瞪了裴总一眼,嘴里骂了两字:“低俗!”   裴姓男人在娱乐圈染指多少清纯模特儿,摸着人家想一举成名的心态,三珍海味,环肥燕瘦几乎都吃了一个遍!   如今,还敢来为难尹小姐,真是活腻了!   “裴总,比起高山流水,我想玩更刺激一点的。”话是对裴总说的,可,一双利眸却死死盯望着胆敢违背他意愿的女人!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令人窒息!大家都不知道这尊金佛到底想干什么,只见,他提步向前,来至尹婉身边,伸臂将尹婉揽进了怀,俯下头,寻找着她的嘴唇,想给她火辣而又缠绵的深吻!   没想到,唇刚碰触一片柔软,空气里响彻云宵的耳光声,让所有人惊若寒蝉。   跌破眼镜了,这个女人居然敢打权势滔天的敖辰寰,女人拔老虎须了,天啊!这女人胆大包天,居然敢甩敖先生一个耳光?   男人嘴唇一白,面情凝成魔鬼一般的骇人!全身陡地蔓延一股阴戾的色彩!鬓角的发尾尖削有力!   呸呸呸!姓敖居然敢趁她不注意吻自己,尹婉用手背擦着被他碰过的嘴唇,这吻让她恶心到想吐,嘴唇都被擦破皮了,可是,她仍然还是在擦!如果手上有一把刀,她肯定会将刀毫不犹豫挥向牲畜。   男人锐利的眸光陡地划过几缕危险的光芒!   尹婉的动作让所有人全部惊呆,不止打了敖先生,还视他为瘟疫,好似这样经他一碰,她就会得传梁病一般!   见此情况,裴总为首的一拔年轻人悄无声息地往门口退走!   雪艳不愿意离开,怕尹婉吃亏,可是,蓝风命人架走了她!   雪艳的呼唤声随着房门的关闭而隐没!   刚才还热闹的房间,片刻间就安静下来,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尹婉,不接受我的卡,我的帮助,却送上门来让这群男人为所欲为,难道你真就这么贱?”   ☆、第13章 寰!我心好痛!   “是,我就是贱,贱到因为一段感情,而被你弄得家破人亡!”   她像一只被激怒的小母兽,中着他不停地嘶吼,咆哮!   敖辰寰凝望着她愤怒的容颜,强行将她揽入怀里,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他不停地说:“尹婉,一切都过去了,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回金谷园!”   闻言,尹婉没有动,只是用着冰冷的眸光直视着他,嘴角勾出冷瑟的笑花,歇斯底里吼出:“敖辰寰,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无耻?五年前,把她逼上绝路,用阴谋诡计整垮尹氏集团,如今,一句轻描淡写的‘都过去了!’就想抹灭这段仇恨,他真是太小看她尹婉了!   打你一个巴掌,再赏你一颗糖,捅你一刀,再把你送医院救治!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它绝不可能像船过无痕那么简单!   “你想怎么样?”他抓住了她不停在自己身上乱捶的小手!   “想你身败名裂,想你死,想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尹婉情绪十分激动,面对眼前这个伪善的禽兽不如的男人,积压多时的怒气与委屈狂倾而出,曾经,她是多么爱这个男人,爱到刻骨铭心,但,如今,对他剩下的除了满满的恨,再无其他。   望着尹婉怒气腾腾的玉容,男人眼尾划过一缕危险的光芒,极薄的唇开启:“好,只要你有这个能力,我等着!”   “会的,敖辰寰,终有一天,我会笑着看你哭!”   尹婉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因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敖辰寰让她家破人亡,她也会让他尝一尝失去亲人,生不如死的悲惨滋味!她期待着那么一天,她会大笑着看着他哭!   撂下狠话,尹婉甩开了他的手,如一阵狂风般卷出VIP包厢!   “尹小姐!”笔挺站在包厢门口的蓝风,见尹婉从里面跑出,急切地喊了声,然而,尹婉却置之不理,纤美的身形飞速从他眼前闪过!   打了敖先生一耳光,却能完好无整地全身而退,恐怕锦洲城就只有尹小姐一人吧!   蓝风心里十分清楚,敖先生之所以要当众吻尹小姐,是想向所有人宣告,尹小姐曾经是他的妻子,虽然已是前妻,但是,他敖辰寰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别人去碰,尹小姐,敖先生这样做,实则上是保护你啊!   *   经纪公司化妆室!   黛眉庄正坐在梳妆台前,手执眉笔描绘着自己的黛眉!   “黛小姐,昨天晚上,裴总为难尹婉与凝雪艳,敖先生去了,据说……还当从吻了尹婉。”   经纪人李小姐的话还没有说完,黛眉庄手中的眉笔就飞了出去,‘腾’地从椅子上站起。   “黛小姐,息怒,尹婉不领情,还打了敖先生一个耳光!”   李小姐说最后这句话是想让尹婉消消气,敖先生虽然去救了尹婉,可是,那女人不领情,整座锦洲城没人可以违背敖先生的意愿,敖先生是不可能喜欢敢违逆他意愿女人的。   没想到,此话一出,黛眉庄怒气更炽,双臂一掀,梳妆台上一大堆瓶瓶罐罐的东西甩出去,‘乒乒乓乓’一阵巨烈声响后,保养品,化妆品,护肤品全部甩到了地板砖上成了片片渣片。   经纪人李小姐缩着脖子,颤着身子,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黛眉庄拿起椅子上的亮皮包包,头也不回地走出化妆室!   司机把她载去了尹婉住所,望着眼前这座破旧的公寓,黛眉庄心底升腾起一缕爽意!   “尹婉,想不到曾经在锦洲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高贵千金,如今成了这副落魄的样子。”   言语间充满了嘲讽与讥笑!   尹婉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这里不欢迎你,滚!”   黛眉庄的视线在她身上浏览了一圈,白色的衬衫,发白的牛仔裤,一身都是地摊货,眼底的鄙夷更深了!   “尹婉,先不谈五年前,那段风糜整座城市的祼画视频,最好去照照镜子,就你这副模样,以为还能配得上辰寰!”   “离他远一点,否则,这一次,绝不是逼走你那么简单,好自为之!哼!”   黛眉庄警告完毕,摇武扬威地摇着丰臀离开!   *   金谷园!   黛眉庄坐在专属于自己的卧室里,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杂志,突听花园里传来了一阵汽笛声。   赶紧扔掉手上的杂志,疾步迎了出去!   “辰寰!你终于回来了!”   兴高彩烈跑至客厅,却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体狼狈地躺在了地板上,嘴里溢出一记申吟!   耳边袭来了仓促的脚步声,一支强健的手臂横了过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轻声责骂:“怎么不小心一点?”   抬首,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俊美到无懈可击的男性脸孔,深邃如星空的眼眸里有一抹怒意在闪动!   “寰!我心好痛!”   黛眉庄捂住自己的心口,敖辰寰面色倏地一沉,回身喊了一句:“蓝风,开车去医院!”   然后,他抱起女人走出客厅,将黛眉庄送去了医院!   只是一句:“我心好痛!”就让他紧张的心都快跳出胸腔!   看来,他对尹婉只是觉不得愧疚,而对黛眉庄才是真正的宠爱,这种宠爱是世间女人望尘莫及!   蓝风一边开车一边暗自摇着头!   *   纪东霓终于找到了尹婉的住所!   可是,尹婉不接他的电话,更不让他进公寓,所以,他就只能捧着九百朵新鲜的红理玫瑰,痴痴地站在一颗高大的树荫下,不理路人向他投射过来的奇异目光!   尹婉不愿意见他,只是因为母亲的关系,他就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非她不娶的决心,没人能够憾动!   ☆、第14章 帮我封杀她!   尹婉冲了一个澡,随便拿了一套睡衣穿上,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走到窗前一看,耸入参天的树荫下仍然伫立着那抹高大峻硕的身形。   真是头倔牛!尹婉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不知道他在坚持个什么劲儿!   想起纪太太冷若冰霜的脸孔,以及对她说的话:“尹小姐,我们东霓配上你,所以,还请你离开他!”   纪东霓,你是天之骄子,你父亲为你打下了一片帝国江山,等待你去接班,而我尹婉,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我,不再冰清玉洁,不再纤尘不染,所以,放弃吧!纪东霓,我祝你能找到最能与你匹配的女孩子!   尹婉擦着头发退到了床边,擦干了头发,拿起一本杂志随便翻阅,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一记响亮的雷声由远而近,似从远天间传来!   乌黑发亮的眼瞳一道又一道闪电划过,一记又一记凶猛的雷声接踵而来!   滂沱的大雨笔直从天空浇下!哗哗哗的雨声从窗户外袭来,一阵大风,雨水吹进了屋子里,溅到了她的脚边!   凉意从脚下迅速急窜遍整个身体,风声、雨声、夹杂着电闪雷鸣的声音充斥在耳畔!她静不下来看书,丢开杂志,再度走至窗户边,望着大树下那抹仍然忤立的身形,雨中的身影是那么狼狈,这男人真是疯了!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去避一避!   一记闪电无比炫亮,划过她白玉般的脸孔,预计又将有一个响雷轰来,尹婉毫不犹豫转身拿了雨伞跑出了卧室,冲出了破旧的公寓。   “拿去!”她把雨伞塞进了纪东霓的手里,可是,纪东霓没有接,雨水将他整个人淋了一个通透!   额角垂落在湿湿的发丝,眼睫毛上沾满了雨珠,迷蒙的眼睛痴痴地凝望着尹婉!   双手死死地护着怀里的玫瑰花,经过雨水的浇打,花瓣被打落了些许,不过,看起来更加的鲜艳夺目!   纪东霓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雨中,不接尹婉递过去的雨伞,尹婉一下子就火了起来:“纪东霓,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尹婉也是有一个傲气的人,她不可能为了与纪东霓在一起而委屈求全,她并不爱纪东霓,如果只因为感恩,她们走到一起,最终也不会幸福,如果有一天,纪东霓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人,而她也找到了自己最爱的男人,那时候怎么办?   这绝对不是矫情的想法,她之所以不想与纪东霓谈恋爱,主要是因她不爱纪东霓,对纪东霓的感情,她相当清楚,只是感激他照顾父亲,从来都是把他当哥们儿来看待,也或者是哥哥!   纪东霓仍然望着她,痴痴地望着,然后,尹婉正欲转身回公寓之时,没想到,凝站在大树下的挺拔身躯如一座山一样刹那倒下!   手中的玖瑰花散落了一地,雨水浇打在花朵上,花朵的鲜艳在尹婉眼中分外夺目刺眼!   “纪东霓!”尹婉焦急地呼喊着……   医院里,纪东霓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由于发着高烧,整个人一直处于朦胧状态中。   尹婉去缴费处刚交了费,走进病房,门口响起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回头,视野里就出现了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女人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从她身边绕过去,冲到病床前,执起了儿子的手,轻唤了一句:“东霓!”   纪东霓的眼皮只是动了动,剑眉拧了拧,再也没有半点动作!   女人戴着五个金戒指的手指轻覆到了额角处,滚烫的温度吓坏了她。   赶紧撑起身,冷咧的眸光扫射向了尹婉!   “尹小姐,求你离开我儿子好不好?”   只要与尹婉在一起准没好事,瞧,为了这个女人,儿子居然到她居住的破旧公寓外去淋雨,这不,生病发高烧了,要不是医生是她的好友,给她打了电话,她还不知道儿子为了这个女人住院了。   “好。”尹婉也有自己的娇骄与自尊,看在纪东霓的份儿上,她不想与纪太太计较太多,旋转身,迈着步子离开病房!   *   另外一间豪华的高特病房!   黛眉庄身着斜条纹病号服,躺在床上,医生为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向床边西装革覆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宣布:“敖先生,黛小姐的心脏没有大碍!”   “嗯!谢谢!”   蓝风送走了那名专门负责为黛眉庄看病的主治大夫!   “辰寰,我不要凝雪艳进娱乐圈!你帮我封杀她!”   黛眉庄做了一个非常狠绝的动作!   敖辰寰伟岸俊美的身形伫立在她的病床前,双唇抿得越发地冷直!   如果换以前,黛眉庄提这种要求,他早就答应了,实际上,这几年来,黛眉庄自从在发展星途后,他一直在前面为她开辟道路,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明星,都莫名其妙地遭到封杀!   当年,她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辰寰,我不想再做模特儿了,我要进军娱乐圈,我要当一位天王极别的影视红星!红遍大江南北!”   随口的一句话,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为她达成了愿望!   冗长的一阵没默后!   男人终于开了金口:“凝雪艳,只是一个新人,毫无任何工作经验可言,她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闻言,黛眉庄很想抓起了一个枕头向他扔过去,可是,她不敢!她虽然爱这个男人,同时,也很惧怕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在商场上冷血的手段早就让她望而生畏!   “寰,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又会发生心绞痛?就是为凝雪艳的事气得,我看着她特烦,这段时间,我经常气紧,常常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辰寰,你就不怕我一口气缓不过来?”   ------题外话------   亲爱的妞儿们,留言啊,留言+钻石+鲜花+票票,才是暮哥写文的动力啊。   ☆、第15章 敖辰寰,我杀了你!   见敖辰寰久久没有开口讲话,黛眉庄的胆子稍稍大起来。   “寰,如果你不想惊吓到我的心脏,就把凝雪艳给我封了!好不好?”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嘟着红唇撒着娇儿。   “放心,即便是戏拍出来审核也不会过。”   男人剑眉斜飞,思量片刻,薄唇轻泄出来的话语,让黛眉庄一双眼睛即时笑成了月牙!   尹婉,你朋友拍出来的戏无法通过审核,也就不能正常拿出来的卖钱,你经纪人的工作也干不了,放心,后面还有许多无法预料的事等着你!   “蓝风。”敖辰寰双手插到了西装裤里,对着门外的属下下令!   “马上组织一个医疗团队,二十四小时负责看护黛小姐。”   “好的。”对于敖先生的命令,蓝风从不会违抗,也保持绝对的沉默!有时候,即便是对他下达的命令难以接受,就如军人一样,意见保留,以服从敖先生命令为天职!   敖辰寰亲自开车把黛眉庄送回了兰苑阁!   湛蓝色的坐骑驶进了庭院,将女人抚下了车,她们刚步进大厅,一干身着白袍的男女便随风尾随而进,个个手中提着医药箱,还有一些工人将一大罐的氧气筒,许多急救设备全部搬进了一间空房子里。   把黛眉庄送进了房间,待她到床上躺好,为她小心冀冀盖上丝被,正准备转身离开。   没想女人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衣袖,阻此他离去的步伐。   回首,男人凝望着黛眉庄的深眸没有任何一丝情绪!   “寰,我想你在家陪陪我!”   “乖,你自个儿睡一觉,我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上一枚浅吻,男人潇洒地转身离开!   走至大厅,对一干身着白袍的医生冷咧地道:“黛小姐心脏不好,如果她一点闪失,唯你们是问,清楚没?”   “清楚了。”所有人低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   开玩笑,敖先生一个月开他们几万的工资,不是让他们来耍的,医生们自是清楚自己的责任!   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一掷巨资,聘来一个医疗团队,可见敖先生对这位黛小姐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哪!   *   尹婉打了敖辰寰一耳光夺门而出后,她一直以为自己纪经人的工作泡汤了,因为,据说,敖辰寰已经今非昔比,在锦洲这座城市,没人胆敢得罪敖先生,听说,有一次,在酒吧里,有一个男人不给他面子,犯了圣颜,那个男人从此踪迹全无,姓敖的就是这座城市里的土豪,霸主,没人胆敢忤逆他的意愿,而她不但违逆了,还狠狠地煽了他一个耳光,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得很惨,就像五年前一样,派人将她逐出这座城市,或者又拿一段令她痛不欲生的淫秽视频威逼她,她等啊等,等来的不是敖辰寰的逼迫,而是死党雪艳惊喜的尖叫电话。   “婉婉,今天我去试镜了,导演说我上镜,气质也不错,同意我饰演女一号,让我明天就去摄制组。”   “太好了!”   尹婉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想到是在病房里,怕惊扰了父亲,尹婉只得压低了音量!   “雪艳,机会得来不易,你可要好好演,在娱乐圈闯出一番名堂,以后,我们的生活就再也不用愁了,雪艳,我要抱你大腿!”尹婉向死党撒着娇!   “好啊!你出来!我们庆祝一下!”   “好!”尹婉也不知道谁这么好心,在背后帮助雪艳,愿意出资捧红雪艳,但是,她知道的是,想要替父亲讨回公道,就必须先在这座城市站稳脚根,如果像一只蚂蚁一样,被人一踩就玩完,她又怎么能对付如巨人一般的敖辰寰与黛眉庄。   尹婉正欲走到床边,望了一眼永远沉睡的父亲,正欲转身离开,突然间,眼尾余光有一抹亮光扫过!   低下头一看,沉睡在病床上的尹方毅,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里滚出,滑过眼角,面着脸颊滑落!   这颗闪闪发亮的如珍珠一般的泪滴刺痛她的心,也让她几乎快喜极而泣!   “爸!”她惊喜地喊出,自从在监狱里自杀后,尹方毅被狱警送到了医院抢救,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一直就处于昏迷的状态,医生曾对尹婉说:“尹小姐,如果你的父亲在这个月没醒过来,以后都不会醒了!”   她曾追问医生:“不会醒是什么意思?”   “永远沉睡!医学上专用术语是植物人!”   父亲流泪了,说明他有知觉了,她赶紧按了墙上的警玲,两分钟后,一拔医生匆忙推门而入!   非常专业地为尹方毅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笑脸盈盈地宣布:“尹小姐,恭喜,最迟二十四小时之类,尊就会醒过来!”   “谢谢,谢谢!”尹婉太激动了,她不停地向医生们鞠着躬道着谢!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揪心父亲的病情,吃不完睡不着,甚至夜夜失眠,连眼窝都是青的!   父亲病情有所好转,她及时把好消息告诉了雪艳。   两个女人约定的地点不是高档的酒店,或是西餐厅,而是市中心的路边摊!   ‘川味’儿麻辣烧烤端上来,两女人拿起燃烧塞进嘴里,开始咬起来!   父亲病情好转,雪艳选上新剧担纲女一号,真可谓双喜临门,尹婉心情很好,陪着雪艳喝了不少的酒!   付了账,两人拥抱着走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嘴里不停地哼唱着一首非常流行的歌曲。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又哭又闹又笑,俨然被过路人看成了精神病患者,可是,她们并不在意。   那天晚上,尹婉没有回家,而是跑去与雪艳挤了一晚上!   清晨!   当她提着一篮子水果步进病房时,望着空空如也的病房,起初以为是自己走错了,返回身看了门牌号才确认并没走错,可是,病床上没有父亲的身影,她爸爸去哪儿了?   拔腿狂奔,心急火燎跑去了服务台,才知道父亲被几个警察带回了监狱!   她没有去警察局,而是直接跑去了某人办公的地方,耸入云端的二十八层行政办公区!   不顾秘书的阻拦,直接闯了进去:“敖辰寰,放了我爸爸,否则,我杀了你!”   ------题外话------   亲爱的妞儿们,留言啊,留言+钻石+鲜花+票票,才是暮哥写文的动力啊。   ☆、第16章 是它教会我如何生活!   “尹小姐,你不能进去。”   “尹小姐。”秘书追了进来,可是,已经太迟了。   听了尹婉吼出的话,秘书瞟了一眼老板椅上面无情的男人,正欲伸手去拉尹婉,没想到,男人说话了。   “出去!”简洁的两字铿铿有力,得到老板的指令,秘书小姐火速退出了房间!并阖上了房门!   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俊逸却又棱角分明的五官霸道而又含有阴鹫!   起身,双手撑在了桌沿上,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如一座大山一样倾刻间将尹婉笼罩!   极薄的唇桀骜的扬起:“你说什么?”   “少给我装蒜!”不想嗅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她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   狠狠地指责:“放了我爸爸,否则,我会做出什么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们之间的债,她本想慢慢找他算,可是,他居然卑鄙地又把父亲弄了进去,她等不及要与他鱼死网破!   听了她的话,男人长眉不自禁地微皱!   提步,绕过款式新颖的办公桌,走至她面前,与她的眸光直直平视,清秀的眸子昔日火热的痴情,如今早已经冰魄所取代!   长指在她精美的五官上摩娑!指尖刚触到细腻的肌肤,女人毫不犹豫就拍掉他的魔爪!   面对她的冷情,他的心再也做不到平静无波!   将双手插进裤兜,不过是想掩饰心底无端延升的错愕!   曾经他们熨贴着彼此的身体,她如一朵绽放的水仙花,如今,却是碰一下都不可以!   “尹婉,五年并没有那么长,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还记忆犹薪!”   “牲畜!”那是她长久以来冰封在记忆里的画面与往事!她恨,她怨,为什么当初瞎了眼偏偏爱上他?   要不是他,现在,她不会是这样悲惨的境地。   扬手想甩他一个巴掌,然而,他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的手掌只能僵在空气里。   “尹婉,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了么?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回金谷园,你的房间仍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他知道她会说出让自己愤怒的话出来,所以,在她还没有说出来之际,他急切地封住了她的口。   想尝一尝她的味道,再次感受一下她的体温!   女人的顺从让他心中暗喜,然而,倾刻间,血,充斥在了口腔里,有他的,也有她的,她们彼此的血交融在了一起!   她又咬了他!这一次比前一次狠,比前一次绝!   他的唇破了,放开她,喘着粗气,望着近在眼前,这个胆敢违忤他,咬他的女人,幽深黑潭似的眸子闪耀着阴戾之光!   他说:“尹婉,有必要这样么?你不觉得迟了一些,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哪里没摸过!”   尹婉被他残酷的话气疯了,因为,他又让她想起了五年前在金谷园住的那些日子!   抬手,她狠狠地打了他脸颊两个耳光,都是打在了同一个地方,打得很重!   男人眼睛里迸射出孤狼一样的冷咧眸光,表情凝成了魔鬼般骇人!   如果是别人,他早将她碎尸万段了,擦去嘴角掺出的血汁,随手捞了一个瓷器扔到了地板砖上。   白色的瓷片四处溅飞!他发泄着心中滔天的怒气!   胸膛起伏间,他吼:“尹婉,想要救你父亲,就拿出一点诚意来!”   他的意思,她懂,她明白,明白的再清楚不过,他是在逼她,用父亲逼她离开这座城市,也是,他那么爱黛眉庄,将她宠上了云端,又怎么可以容许她的存在?   “敖辰寰,伤害我,你真的要对我这么残忍吗?我只不过是想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这都碍着你了吗?”   “如果你要这副身子,我可以给,只要你不嫌脏。这五年来,是这副身体让我活着。”   “什么意思?”冷妄地问。   “在美国,我是靠拍色情影片为生,与我做过的人很多,多到我都感到麻木!敖辰寰,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五年前,是你亲自扔给我那段淫秽视频,是它教会了我如何生活!”   “你……”   望着他眼角里露出的错愕,以及头顶绕过的青烟!尹婉心中升起了缕缕爽意!   转身,毫无卷恋地抽身离去!   敖辰寰神色怔然,久久站在原地,嘴角不断抽搐,按了内线呼来蓝风!   “去,跟我查,到底是谁把尹婉父亲弄进监狱里去的,还有,我要尹婉五年来在美国生活的所有资料。”   “是。”望着敖先生铁青的脸孔,蓝风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当天下午,尹婉接到了通知,狱警说可以把尹方毅重新送回医院,不过,需要她去完成一些相关的手续!   尹方毅在监狱里就醒过来了,见到女儿的那一刻,老泪纵横,经历了五年沧桑,他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女儿。   “爸爸,我好想你啊!”尹婉抱住父亲,又可以在父亲怀里撒娇了,这对尹婉来说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骨肉团聚的一刻,她久久地抱着父亲骨瘦如柴的身体,久久都不曾松开!   “婉婉,当年我出事,你母亲就走了,这五年来,她也没来看过我一眼。”   想起妻子的狠心绝情,尹方毅心里如一根针在扎!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婉婉很想告诉父亲,不是母亲绝情,而是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思维里,她已经记不起她们父女了。   不想让父亲知道母亲患了精神病伤心,话到嘴边,尹婉也没有吐出来。   她怕还在重病的父亲难以承受母亲疯掉的事实!所以,选择了三缄其口!   尹婉去交住院费的时候,收费的医生告诉她有人已经代交。   是谁呢?谁会这么好心为她父亲缴住院费用!   无意间,眼尾扫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正欲绕过他回病房,没想到,男人见了她迎上来:“尹小姐,我已经为尹先生预存了上百万的医药费,你安心为尹先生治病,不用太过于操心。”   ☆、第17章 黑色曼陀罗!   “敖辰寰让你去预存的?”尹婉嘴角勾出的笑靥岑着冷寒!   “是……”   “噢,不是。”太多类似的经验,蓝风怕她发火,及时纠正过来,在心里他暗自加了一句:尹小姐,要知道整座锦洲城,想与敖先生好的女人都不知道可以装几卡车了,做人要懂得知足啊!   美丽的瞳仁缩成针芒一般大小!   “内疚吧!还是他良心发现自己错了?”对五年前的事情,尹婉无法释怀,即便是将歹敖辰寰千刀万刮,也难消她心头之恨!如此恨他,又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帮助,就算是成了路边的乞丐,她也不会向他讨一粒米!   尹婉跑到收费处,向收费工作人员说了自己的情况,药费被退了回来,再把自己的卡上不多的钱打了进去。   当她再次把金卡甩过蓝风的时候,她冲着他火大地怒骂:“还给姓敖的,告诉他,这辈子,我给他没完!”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敖先生。”   抬起头,眸光触到蓝风手中呈递过来的金卡,男人修长的眉毛拧出两朵小小的皱褶。   “她还是不肯接受?”   “是的,尹小姐说她自个儿有钱为父亲治病,不需要你操心!”   蓝风尽量小心措词!深怕惹怒了敖先生,让自己日子难过!   尹婉又骂了他什么难听的话,敖辰寰可想而知!   “你先收着吧!”   “嗯!敖先生,五年来,尹小姐在美国生活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请您过目!”   蓝风打开了文件夹,将整理好的一沓资料全部送到了敖先生手上。   敖辰寰迫不切待地接过手,打开文件夹,仔细地翻阅,这个女人宁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要气一气他!   五年来,尹婉在美国的生活虽然过得比较艰辛,但,却是洁身自好的,这一点,敖辰寰非常满意!   蓝风出去又返回来!   小声地禀告:“敖先生,黛小姐拒绝吃药,也不肯吃饭,并且,一直发着脾气!说你不回去陪她,她就一直砸房间里的东西,砸完为止。”   蓝风刚说完,敖辰寰拿起椅子靠背上的西装,一边扣着纽扣一边往外走!   蓝风自是关了办公室的门就追了出去!   敖辰寰回到兰苑阁的时候,就看到客厅满地的碎渣,古董瓷器都被砸了一个遍,能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几个佣人整齐地站在客厅,满脸惊惧正在打扫卫生,见他回来,大家都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敖先生!”   迈开长腿走向了一间卧室,一室狼藉入眼,让他顿时心里充斥了一股怒气。   “黛小姐,你还是把药吃了吧!否则敖先生回来,我们没办法交……”‘待’还未出口,张婶就瞧见了门口凝立的高大健硕的身形,唤了一声‘敖先生’,赶紧捧着药碗退出房间。   “寰,你终回来了?”   黛眉庄从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赤脚急切地投入了男人的怀抱。   “眉庄,我不太喜欢爱耍脾气的女人!”   容忍是有一定阴度的,见他满脸冷硬,黛眉庄似乎踩到了敖先生的地雷区!   “哎哟!”黛眉庄大叫一声,提起脚,雪白的脚趾头有缕缕殷红的血汁正在源源不断地渗出!   是刚才奔向男人的时候,脚踩到了地上的玻璃渣,脚趾头划破了,此刻,正鲜血直流!   本想漠视,可是,敖辰寰做不到,他把她抱到了床上,呼来佣人打扫房间,再让医疗团队的人为黛小姐看脚!   伤口本不深,如果是一般普通人,也许贴一块帮迪就可以了事,但是,黛小姐偏偏是富可敌国的敖先生捧在掌心里的宝贝!   医生们小心冀冀地为黛小姐处理了伤口,悄然退出,把空间留给敖先生与黛小姐独处!   黛眉庄躺在床上,扑进了敖辰寰的怀里,亲吻着男人好看的薄唇,说:“寰,这么久都不碰我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不是。”相对女人的激动,男人显得要冷淡的多!   抓住了她在自己胸膛上乱动的玉手,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枚浅吻。   亲昵地说:“不要乱想!”   “可是,少豫说,你在暗中帮助尹婉,你为她送钱,为她救父亲出狱,让她回金谷园,寰,你可别忘记了,五年前,是她毁了我这张脸,每到阴雨天,我的脸还会疼,痛入骨髓啊!辰寰!”   玄然欲泣,剪水乌瞳中点点泪光聚集,垂下眼帘,她抱着他哭了!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想要浸湿他的心!   男人捧起她的脸孔,白玉一般的脸孔滴淌着两道亮丽的泪痕!   这张脸已经不是黛眉庄的,尘封在记忆里一些往事从脑海里弹跳了出来……   “眉庄,我还有许多公事需要处理。”语毕,不待黛眉庄回答,转身就给了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某间夜总会高档次的VIP包厢!   由于非凡一般的傲人身份,在整座锦洲城几乎每一间夜总会都有敖先生独属的包房,常所累月付费包住的那种!   包厢很宽大,装饰即奢侈也豪华!防弹玻璃墙,能将房间里整个装饰物映照!只开了几盏小小的璧灯!   橘色的灯光洒照在了房间里,给人一种朦胧不真实的感觉!   暗红色沙发里窝着一个男人,长指尖端着一个酒杯,杯子里盛满了火红妖冶的液体!   幽深如大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墙壁上宽大的液晶电视屏幕,屏幕里有一拔长得五大三粗的人,将一个蒙着眼睛的女人送至了一间打扫的纤尘不染的房间。   女人在挣扎,呐喊!衣服被撕开,纤腰上的黑色曼陀罗花是那样醒目……   恰在此时,包厢门被人推开了,‘咔嚓’,遥控器迅速切了台,刚刚惊心动魄的画面已经换成了某个歌星的巡回演唱会!   “你问我爱你有多少?我爱你……”   “老大,尹婉与凝雪艳要进军娱乐圈,你不管吗?”要知道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啊!他可不想那朵水仙花染黑了,敖少豫刚走进来,就急切地冲着敖辰寰嚷。   端着酒杯走向了窗台,长指微动,酒杯里的液体即刻飘荡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仰头,红酒从喉间滑入,唇齿留芳甜,放眼望去!   城市的夜晚,美丽的霓虹,遮挡了所有看不到的黑暗,幽深的眸光立即时变成了一口枯井。   ☆、第18章 煽她一个耳光!(修)   此时此刻,男人的视野能将整个锦城洲尽收眼底!   薄唇渐渐扯成一抹唯美的弧度!淡淡的笑意却是梁上了毒,长指一松,空空如也的玻璃酒杯落至华丽的地板砖上,片片玻璃碎渣四处弹飞!   回首,锐利的眸子盯凝着敖少豫,他一手带大的弟弟!眸光如水波一般平静!   他说:“少豫,看看那一片辉煌!”   抬手指向窗外一幢又一幢密如丛林的摩天建筑,繁华霓虹灯闪烁的国际都市,凝聚着他敖辰寰大半的心血!   “如果不是最狠、最毒、最辣、最绝,我们能打下锦城这一片帝国江山吗?”   深邃的眸子闪耀着睿智与狂放,停顿半秒又说:“女人……不过是一件衣服,有了钱,有了权,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敛下眼瞳,食指卷曲,掸了掸银灰色西装上的点点尘灰!不就是一个尹婉么?是呵!就是这样一个柔软无助的尹婉搅得他心没片刻安宁!   五年的岁月,让他开拓出一片商业帝国江山,放眼望去,多少商人向他府首称臣,只要他敖辰寰咳嗽一声,整个锦洲就会跟着生病!无可厚非,他掌握了整个锦洲的经济命脉!   他得到了许多,势必也会失去了许多!   “与尹家的恩怨到此为止!”不想说太多,斜睨了敖少豫一眼,男人双手插进了裤兜里,冷咧的话音带着浓烈的警告。   敖少豫站在原地,望着满地透明的玻璃碎渣背心发憷!   是呵!他与老大有今天得来不易!穿越了时空的隧道,似乎看到了老大与他在枪林弹雨中拼搏的血腥日子!   这辈子,他感激老大,要不是他,他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   老大说得对,女人不过是一件衣服,随时可以替换,可是……女人真的只是一件衣服吗?   *   医院里,尹婉正在照顾父亲,好友凝雪艳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婉婉,你在哪儿啊?”   “医院。”   “下午,在南城举行《爱在有情天》开机仪式典礼,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   “这种仪式我还是不参加为好。”毕竟,五年前,她也是一张公众脸,父亲在商场上的地位,再加上后来她婚姻的破碎,让她成了整个锦洲城风云人物,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漫长的岁月,可是,尹婉还是不想去冒那个险。   五年前的祼画视频几乎毁了她整个人生,她不想再把自己的伤口裸露在世人面前。   “开玩笑,你是我经纪人,当然得参加了,”   “嗯……好吧!”对于凝雪艳的要求,尹婉有些左右很难,在雪艳的死缠烂打下,最终还是迟疑地答应了下来。   下午三点,《爱在有情天》开机仪式在南城开发区中心广场上举行!   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包裹着尹婉曼妙的身段,发丝高绾,薄施脂粉,天生丽质,不想与人比美,却自然成了全场的焦点,让众多佳丽黯然失色,包括精心打扮一番的凝雪艳!   尽管摄影机一直想捕捉她的身影,她却十分低调地往角落里站!   非常有经验的制片人向大家解说了《爱》剧文本,将麦克风递到了凝雪艳手中,凝雪艳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非常正式的仪式,化得极精致的脸孔上尽量弥漫着笑靥!心里由于紧张,说话难免断断续续!   “我会……尽全力去诠释女主角,努力演好她,不辜负大家的期望!谢谢!”   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个躬!   记者小声向观众爆料:“凝雪艳小姐初次担纲主角,压力也不小,不过,我们相信她能饰演好《爱》剧女一……”   ‘号’字还未出口,空气里传来了清脆的一记嘎止声!   不知道谁嚷了一句:“黛王妃来了!”   然后,所有人的眸光不约而同地调向了火红色的敞逢跑车,车子是某大牌专属的坐骑,火红色的身影刚从车厢里走出,一大群记者便迎围了过去:“《羽西格格》收视率在华语影片中独占鳌头,恭喜黛小姐。”   “黛小姐,有人传言你会息影,是真的吗?”   “黛小姐,请问,你何时开始拍摄下一部剧?”   “可别让你粉丝等太久哟!”   ……   黛眉庄的到来在现场立刻掀起了一股巨浪,明明是《爱》剧的开机仪式,搞得好像黛小姐个人新闻发布会。   《爱》剧所有工作人员,包括主演以及导演,制片人被冷冻在了现场无人问津。   黛眉庄带笑的眸子环视了整个现场一眼,对记者的提问一一作答,踩着十寸高跟鞋,妖娆的身段万千风华地笔直走向了尹婉!   “李导名气这么大,没想到会与一个曾走过内秀的女人合作拍戏!”眼睛死死地盯着尹婉,话却是对着《爱》剧导演李某人讲的,矛头指向的却是凝雪艳!   李导演忤在原地,满脸尴尬,尽管很想冲着凝雪艳怒骂,由于是在开机仪式现场,不好发作,只得压抑住心头翻腾的怒火。   当所有鄙夷的眸光向凝雪艳扫来时,凝雪艳一张脸渐渐失去了血色!   “不,我……没有。”不想让镁光灯拍下自己,玉手遮挡住了脸。   黛眉庄是冲着自己来的,尹婉嘴色勾起一抹秘的笑意,伤害雪艳是间接把刀口伸向自己。   她不会让这个贱人如愿,她已经忍了五年了,不能再忍了。   黑色的身形几步绕了过来,拔开了围观的记者,狠狠地凝望着嚣张跋扈的女人:“黛眉庄,我们之间的债该是了断的时候。”   姓黛的可以欺负她,但是,绝不能欺负她身边的人,这口气,尹婉咽不下!   抬手一扬,一记清脆的耳光声让所有在场的人跌破眼镜。   刹那间,连风都静止,空气里悄然凝结着一股子玄冰!   天啊!凝雪艳的经纪人居然敢打黛眉庄小姐,敖先生捧在掌心里的宝贝!   尹婉打得很用力,黛眉庄愣在当场,半天脸孔肿得老高!耳朵翁翁作响,估计耳膜都破了。   黛眉庄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当着这么从的面,尹婉让她下不来台!   不顾形象地冲着尹婉嘶啊吼:“尹婉,你居然敢打我?”   黛眉庄疯了似地嚎叫一声,然后,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场面即时变得混乱不堪……   *   夜总会VIP包厢里!   男人正坐在宽大的暗红色沙发里!西服外套搁置在沙发椅子上,低头正在翻看着一些案卷!   华贵的雕花木门被推开,蓝风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形出现在了门边!   “敖先生,不好了,黛小姐与尹小姐打起来了!”   “在哪儿?”闻言,男人立即捞起外套穿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爱》剧开机仪式典礼现场!”   敖少豫返回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老大急匆匆地离开,不是说女人只是一件衣服吗?为什么听说两个女人打起来了,恨不得骑匹快马奔过去?   ------题外话------   米办法,修改了!   ☆、第19章 金谷园五年前就脏了!   湛蓝色布加迪威航风驰电掣驶过大街小巷,直奔到锦洲中心地带!   一路上甚至闯了两次红灯,当车子火速驶到露天广场,车轮刚停止滚动,铁灰色西装男人就迫不切待迈出车厢!   无法忽视男人强大的气场,混乱的场面立刻嘎然噤声!   上去劝架的《爱》剧导演以及制片人,见敖先生来了,低着头算恭敬地喊了一声:“敖先生!”   然后,不约而同地纷纷很自觉地退开!   情不自禁地为他开辟出一条人行道!   男人迈开长腿,不看任何一眼,凌厉的眸光直扫射向会场中心打架的两个女人,踩着优雅的步伐,穿越过刻意为他而开的人行道!   蓝风则小心警慎地跟着他的身后,所有人都慑于敖先生的威严,这样的场面,没有一个人胆敢说一句话!   大家心里暗自替尹婉捏了一把冷汗,因为,黛眉庄是敖先生捧上云端,可以与天上日月争辉的女人!   敖先生会如何惩罚尹婉,是把她丢出锦洲城,还是把她逼入绝境,逼去红灯区坐台!   两个女人,不理敖辰寰的到来,尹婉抓扯着黛眉庄的一头秀发,黛眉庄则抓扯着她的衣领。   发夹从头顶甩落下来,黛眉庄一头秀发成了鸡窝,脸上的妆也花了,严重影响在娱乐圈的玉女形象!   尹婉虽好一些,不过,嘴角似乎渗出了血丝,身上的衣服皱成了梅菜干!   仅只望了两个女人一眼,男人幽深的眸子寒光一点一滴地凝聚!薄唇轻泄出两字!   “松手!”   这两个字似乎很公平,没站在任何一方!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男人!   黛眉庄是最了解敖辰寰脾气的女人,这么多年来,敖辰寰最在乎是他的脸面,在家里,他可以任由着她胡闹,但是,当着这么人的面儿肯定不行!   所以,她最先松开了紧揪住尹婉的衣领的玉手!   然而,尹婉并不会卖敖辰寰的账,用力攫紧手中的软软发丝,奋力拉扯,头皮传来的疼痛让黛眉庄不顾形象地大声嚎了出来。   她就是要嚎大声一点,想激起敖辰寰的保护欲!   尹婉居然不给敖先生面子,太令人惊讶了,众人都在心中钦佩尹婉的胆识!   本以为敖先生会发怒,没想到,他只是走上前,剥开了尹婉抓扯住女人的头发丝,一根一根地剥!   把尹婉强行揽入怀里,不顾众人跌破眼镜的眸光,对身后的蓝风下令:“把黛小姐带回经纪公司!”   尹婉挣扎着,甚至还用手捶打他的胸膛,用脚踢他的腿肚子,除了面容上悄然布上一层阴霾外,对尹婉胆大妄为的行为丝毫不予理会!   他们刚走出众人的视线,停靠在广场下的布加迪威航,车门早已被属下打开。   他把她塞进了车厢,紧跟着高大的虎躯钻了进去。   她想从另外一边冲出,没想到车门轰然闭合!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   车门被锁,尹婉知道逃不掉,即然必须要面对,她又怕什么?   垂下眼敛,望着指尖缠绕着几根发丝,心头涌无比畅快的爽意!   缓缓举起手,抬起眼帘,她把指尖的发丝亮到了男人面前:“敖辰寰!这是你爱若心魂黛眉庄的发丝?心疼了吗?”   五年前,她用硫酸泼了女人,女人因此而毁脸,她也被这个男人使出狠绝的手段被逼离这座城市,今天,她又扯断了黛眉庄的发丝,头皮都差一点给她拔了下来。   “伤了你的心肝宝贝,你会怎么处罚我?”   白皙柔软的手指,在灯光迷离的车厢里如斯的耀眼!   从车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打在她白瓷一样的脸上,那长长的两排睫羽就在玉一般的容颜上投下浓密可爱的扇形阴影,她的眼窝有些发青,原该是樱花瓣一样的唇也有些开裂了,嘴角掺出一丝血!   男人冷咧的眸光在接触到那抹血红时,悄无声息地迸射出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怜惜!   “疼不疼?”拇指轻轻揉着她受伤肌肤边缘,温声轻问。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尹婉抬手拍开了他的魔爪,冷哼一声,不想看到他那张令她厌恶的脸,尹婉将脸别开!   她不知道牲畜要把自己载去哪里,她不想问,反正,这辈子,她与他势不两立!   车子驶进进一座白色的别墅,望着窗外的一景一物,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地陌生!   纤长的指甲不自禁地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曾经,她在这座庭院生活了两个月,那两个月里,他宠着她,爱着她,每天为她特别订制九千九百朵鲜花,清晨醒来,床前全是火艳的玫瑰!   她一直认为自己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然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所有的幸福只是遮住残忍的假相而已。   结婚典礼上,他扔给了她一段裸画视频,让她如梦初醒,一切只是一个局!   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温柔,全都是伪装出来的,那一刻,她不得不叹男人心机如此之深!   为了搞垮尹氏,他可以给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谈情说爱,可以很有耐性地陪着她做一切她喜欢做的事情!   为了爱这个男人,她几乎付出了所有,赔上了尹氏,陪上了父亲的前程,赔上了一家的幸福,更是赔上了自己五年的青春!   咬了咬牙,尹婉转身想疾步离开,没想到男人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另外一座纤尘不染的庭园!   小桥流水,假山喷泉,所有的草木都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不见一丝的翻修,但是,一草一木仍然斩新如昨日!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男人径自念着,语毕,幽深的瞳仁锁定了她白玉一般的脸孔。   “金谷园是你当初取的名,五年来,我一直让这里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尹婉,你永远是这里的女主人,回来吧!”   ‘你就远是这里的女主人!’,多么动情的一句话,可是,在尹婉听来,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语言。   金谷园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脏了!   ------题外话------   亲们,留言啊,想让尹婉找到幸福就给暮哥留言。   ☆、第20章 这个世界疯了!   如果五年前,她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感动的流泪!   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这里曾是一片静土,是她心归宿的地方,如今,却被姓黛玷污了!   ‘金谷园’是她心里最优美的名字,现在,是她觉得最胺脏的地方!   “想要我回来可以?”   水蒙蒙的眸光凝定在男人刚硬俊美轮廓上!挺直脊背面对他,面对这个曾经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的男人!   “放把火把这兰苑阁烧了,再把黛眉庄杀了,也许,我可以考虑看看!”   红唇幽幽吐出的话语让男人嘴角抽搐,面容铁青!   “尹婉,你……”   敖辰寰真想掐死她,不知道说得哪国疯话!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过漂亮的身形,尹婉头也不回地跑出金谷园,奔出了兰苑阁,完全视他为洪水猛兽!   尹婉走后,敖辰寰颀长萧索的身形凝站在金谷园中,久久都没有离去!   当他回到前亭兰苑阁时,就听到了一阵杯盘砸到地面的‘匡当’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这个屋子里谁会这么大胆可想而知!   走进客厅,所有佣人喊了一声音‘敖先生’后全部毕恭毕敬地退下!   黛眉庄见男人进屋,摔盆打碗的力气更大,先前,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她给敖辰寰留足了面子,现在,她不会管那么多,她需要发泄,因为,在那么多人面前,尹贱人扯了她的头发,让她在世人面前出了众,她都可以预见明天的头版头条,刊登的是她损坏玉女形象的狼狈照片!   她最气的是,敖辰寰居然不管她生不生气,当着大伙儿的面把尹贱人带走,还让蓝风把她带回经纪公司,从半路上她就强行让蓝风调转了车头,她不会让尹贱人得意,这场争夺之战,她必须是胜利者!   “那只狐狸精走了?”   她不怕死地开口,陡然,佣人们就感觉空气里凝结了一股子玄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蓝风瞥了眼权势滔天的男人,见男人嘴角微微下沉,熟悉敖先生表情的蓝风知道,平静的面情已经暗藏了波涛汹涌!   他真想让黛眉庄闭嘴啊!虽然,他不想惹敖先生生气,但,似乎超出了自己能力控制的范围之外!   大家都认为敖先生会发怒,毕竟,刚才两人女人交战时,他可是站在尹小姐那边的。   没想到敖辰寰只是冷冷地瞥了哭闹不休的女人一眼!   抬腿踩过一地的狼藉,只是用着冷沉的声音命令下人:“将这些残渣处理了。”   “是。”佣个们哪敢怠慢,赶紧奔去拿扫帚清扫瓷片碎渣!   黛眉庄哪里肯这样子就放过他,她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得敖辰寰专宠五年,这五年里,敖辰寰没有去找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的财富富可敌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专宠自己五年,可见,她在他心目中无人能憾动的地位,女人都是恃宠而骄的雌性动物。   她不能让尹婉把这份儿专宠给夺了去,五年前,尹婉是她手下败将,如今也不例外。   是他的放纵让她胆子变肥,什么事都敢惹,什么事都敢捅,因为,无论怎样,他都会出来替她解决!   她不想失去这份儿幸福,追着男人脚步而去!   追去了书房,从背后一把搂住了男人宽厚的肩膀,将脸贴在他背心上!   轻柔地问:“寰,你厌倦我了吗?”   剥开女人扣在自己腰上涂着丹红的玉指,不知为何,眸光触及到她手指的丹红,心里就涌上一丝烦燥!   “没有!我想上楼清静一下。”   言下之意是让她不要再跟来,见男人的眉心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宠溺,黛眉庄望而怯步!   眼巴巴地望着男人走上楼,而不敢再向前半步,因为,再走一步就是极限,她对他的脾气了若指掌,自然会拿捏分寸,适可而止!   *   蓝风提着一篮子不果上楼,找到了101病房!   见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清瘦,气色不太好的中年人,蓝风走过去彬彬有礼地询问:“请问是尹方毅先生吗?”   “是的,你是?”尹方毅不认识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   “我是敖先生的助理,敖先生托我来慰问你……”   “哪个敖先生?”尹方毅对‘敖’姓比较敏感,音量陡地拔高。   “敖辰寰先生……”   “滚!”再不允许蓝风说下去,尹方毅将他放到床头柜上的水果甩了出去,水果滚落一地,代表着尹方毅绝世的愤怒!   “尹先生,听我说……”蓝风妄想做最后的挣扎。   “滚,滚出去,滚!”见老人目露凶光,甚至捡起一个水果狠狠地往他身上砸,蓝风只得捡起水果灰溜溜离开病房!   *   深夜十二点,尹婉是被凝雪艳强行拉去东方娱乐城飙歌的!   包房全都爆满,她们没得选择地坐到了大厅!   “婉婉,谢谢你!”中午尹婉能为自己挺身而出,雪艳感觉义结金兰的哥们儿不是假的。   “来,我敬人一杯。”某贱人胡闹,凝雪艳以为自己肯定会被人替换,毕竟,几年前,她的确在美国做过内衣模特儿!她没想到会被黛眉庄揭出来,可是,没想到,事后,导演居然什么话也没说,默谁也她的过去。   所以,她感激尹婉!   杯子相碰,两人正要往嘴里送酒,没想到,大厅里立即播放了一首非常劲爆的音乐!   T形台上,有一个长着短黑皮衣,皮裤,装饰独特,披着长发,化着烟薰装的女人,只见她的身体不停地如游离的蛇一样摆动。   “那天晚上,我在街上偶然遇见她,轻轻的晚风……”   是一首港台老歌,可是,劲爆的音乐加上她肢体火辣的动作,让坐在台下的所有客人纷纷站了起来!   学着她左右摇摆……   “浪漫情人爱我吗?”   女人戴着泊金钻戒的手指向台下勾了勾,抛着媚眼,妩媚的风情,火辣的肢体动作,劲爆的音乐,勾起了隐藏在人性体内最骚动的一面!   所有人不理保安的阻拦,不管不顾像疯了一样向她跑了过去!   整个客厅开始混乱不堪……世界为之疯狂!   见场面不对劲,尹婉拉起雪艳的手准备跑向门边,没想到,被几人撞翻到地……   ☆、第21章 我也好想你!   “婉婉!”雪艳惊喊一声,赶紧扑上前,把她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撞疼没有?”雪艳焦急地询问,尹婉摇了摇头,放眼望去,只不过半会儿功夫,视野里全是一个又一个人头,一抹又一抹身影,她们被堵在了中间,寸步难行,紧紧地拉住对方的手,相互给对方力量,才能不被这群疯狂的人撞倒!   音乐声越来越劲爆,T形台上穿着清凉的女人动作也越来越火辣,甚至跳起了脱衣舞。   “深秋的晚风,轻轻飘向她,她那幽幽眼神快要对我说话……浪漫情人爱我吗?”   女人长相气质一流,一头乱发不停在脑后飘动,扭动着水蛇腰,不断抛着媚眼,像一个梦幻的女神,当她再次向大家勾着手指的时候,热血沸腾的画面,让所有人为之崩溃。   男人女人全都跑离了座位,因酒精点燃的沸腾之心压抑太久,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想要释放!   大家像被招了魂一样向女神奔去,多达上千人的大厅立刻变得水泄不通,只听空气里传来一声紧急哨子声,上百名保安出动,可是,仍然难以阻此客人们向女神奔去的脚步,有的甚至还与保安打了起来。   瞬间,吆喝声,口哨声,吵杂声不绝于耳,台子上的女人魅力太大,居然能把气氛搞到活跃到如此危险的地步。   疯狂的女人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曼妙的身躯仍然不停地舞动!   她们俩拼命地想拔开人群向往外面挤去,可是,一步也挤不动。   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都疯了,被台子上那个疯狂的女人带疯了,这几乎在娱乐城是千年难遇的事儿!   尹婉暗忖,如果再不离开这里,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如果这时候倒下去起不来,她的身体就会被千人所踏,死无葬身之地。   空然间,停电了,劲爆的音乐嘎然而止,吵闹声也立刻停了下来,不过倾刻间,空气里就传来无数声怒骂:“妈的,搞什么飞机……”   “是娱乐城故意拉闸的。”   “操他妈的……”不能尽兴玩乐,客人们怒不可揭!相互争吵打闹,有人开始乱砸东西,场面又是一团混乱!   无边的黑暗让尹婉心里顿时升腾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身体再次跌入地面。   手掌从雪艳手中滑落。   “雪艳。”尹婉急切地呼唤着好友。   黑暗中,一团东西飞了过来,尹婉感觉自己额角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就在一拔人即将要向她身体踩踏过来,千钧一发之时,她感觉自己有一支强健的手臂箍住了自己的细腰,将她揽入怀抱,轻轻一个翻身,保护性地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阵薰衣草的香味夹含着淡淡男性麝香即刻在鼻端缭绕!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空气里便响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   “快,歹徒跑了!”   枪声让所有人都抱头蹲在了原地,大伙儿都明白,为了玩乐丢了性命,实在是不值得!   眼前白光一闪,来电了,整个大厅刹时亮如白昼!   由于光线太刺眼,尹婉眯着眼任由男人抚着她,穿越了无数惊恐的人群,离开娱乐城大厅。   男人带她进了一间房,翻出医药箱,急切地找出消毒水,还有白纱布!   当男人为她额角伤口忙碌时,扬起长睫,水雾雾的眸光凝向了男人,近在咫尺的男性脸孔俊美迷人,整个五官如经过艺术家的手雕刻出来一般,身上是一套洁白西服,白色笔挺衬衫熨烫的没有一丝皱褶!   淡淡的珊瑚紫头发做得很有型,整个人比杂志上的男模还要迷人几分!   让她印象深刻的不是男人俊美到无懈可击的五官,而是他眉宇间那缕淡淡的阴柔之美!   男人替她伤口消了毒,再贴上一块白胶布,做完一切,松了一口气,给了她一记阳光灿烂的笑容。   “好了,没事了。”   “谢……谢谢!”尹婉心细地发现他西装袖口有一颗纽扣掉了,洁白的西装有几处乌黑的痕迹!   是刚才救她的时候在地上擦的,她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他救了她,这份救命之恩,她以后会想办法报答。   “不谢!娱乐城出了一点状况,我这个老板有责任,你同伴呢?”   雪艳,对了,雪艳呢?她这才想起刚才因为混乱与雪艳分散了,她心时焦急起来,雪艳不会有事吧!   “我送你吧!”   “不用!”“伤了你,我过意不去!”男人执意相送,尹婉不再好拒绝,离开那间办公室的时候,她无意间瞟到了好几盆开得黄艳艳的花卉——太阳花!   *   “敖先生,安少弦回来了。”   蓝风恭敬地向敖辰寰禀报!   见敖辰寰径自品着红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蓝风又道:“今天晚上,尹小姐与凝雪艳去乐方娱乐城出了一点事。”   “什么事?”语气似乎很急切,冷咧的眸光扫向蓝风。   “有个歌星吃了摇头丸,让大家为之疯狂,要不是安少弦及时出现,尹小姐就……”   蓝风不敢说下去。   “不过,现在没事儿了。”   “去给我查!查出是谁干的,绝不轻饶!”   蓝风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他一直暗自猜测,尹小姐在敖先生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果然哪!   蓝风离开后,敖辰寰将杯中的红酒饮尽,拿起红酒瓶再倒满了一杯,端着杯子走到了窗台前。   窗外正有烟花绽放,将无边无尽的黑暗映衬,点缀了纯净的天空!   自己喝酒虽无乐趣,可是,多年前,他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关起来独醉!   垂下眼帘,望着窗台上摆放的洁白花朵,白色风信子是他的最爱!   当他头脑晕沉,眼神迷离时,突然间,有一支柔软手臂从后搂住了他强健的腰身!女性的柔软曲线熨烫着他刚硬的虎躯!   倾刻间,喉结滚动,一把将女人拉入怀,闭上眼,滚烫的唇落至她的鬓发,干涩的喉咙溢出几字:“我好想你!”   “寰,我也好想你!”   得到回应,男人女人的唇疯狂地黏在了一起!   ------题外话------   妞妞们,热情点啊,让暮哥有一点信心嘛!   ☆、第22章 离安少弦远一点!   鼻冀间飘弥的女人体香不是自己想念已久!   敖辰寰张开眼,视野里女人的五官慢慢地凝聚!眸子里闪烁着即刻浮现一抹冷咧!   推了她一把,女人跌跪在地,不理女人的喊叫。   敖辰寰头也不回地抽身离开书房!   *   名贵的黑色劳斯莱斯车辆停靠在了一间破旧的公寓前!   白西装男人向尹婉与凝雪艳各递上一张名片:“我姓安,名少弦!‘天上人间’夜总会老板!很荣幸能认识两位美丽的小姐!”   “你好,安先生,今晚多谢你相救!有机会定做报答!”尹婉彬彬有礼地收下了名片!   “区区有事何足挂齿!”   嘴角勾着一抹笑靥能迷晕多少女人的心魂!   见两位小姐下车,安少弦迅速将车开走了!   雪艳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心久久不能平静,男人的俊美、谈吐、学识、翩翩绅士风度,让她一见倾心啊!   “雪艳,你说我们还能见到他么?”   推了一脸花痴的挚友一把,尹婉走进了破旧的公寓,凝雪艳跟着追出进去。   “尹婉,告诉你,我眼睛很毒的,他绝对是一个温良如玉的世家公子……”   “凝雪艳,又发花痴了吧!”   “……”凝雪艳冲着尹婉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   *   上午,正在工作的尹婉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哪位?”   “尹小姐,我是安少弦!”低沉的男人声音富含有磁性,只可惜,尹婉不是普通女人,因为,她已经经历了五年岁月的沧桑,再也输不起了,再好再美的男人对于她来说也都是绝缘体!   “尹小姐不是说要偿还我的救命之恩吗?机会来了。”   “怎么说?”对于他的来电,她感到有些意外!   “下午三点,陪我参加一场拍卖会,可以吗?”   “呃!”他的请求让她吃惊不小!迟疑了片刻,尹婉还是决定偿还他的救命恩情,只是,安少弦为什么会有她的电话号码呢?   挂断了手机的那一刻,彼端的安少弦嘴角的笑意勾深!   *   南城开发区拍卖会!   尹婉是坐着安少弦的车去的,当他们肩并肩出现在拍卖会门口时,刹那间吸引了无数离者的眸光,他们拿着照相机纷纷向她们围了过来,这么多的镜头对着自己,尹婉急切地退后一步,心儿跳如雷鼓,脑海里出现了五年前大婚典礼上难堪的一幕,察觉到她的紧张,安少弦迅速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身体,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的笑:“各位,温柔点,别把我宝贝吓坏了!”   “少帅,有信心拿下南城102开发地皮么?”   “当然有!”安少弦自信满满!意气风发地回答!   “少帅,你与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啊?”   某记者见少帅如此平易近人,胆子也大了几分,只要能探寻出少帅的私人生活,哪怕是冰山一角,明天他们杂志社的销售量就会直线上升!   “你们觉得呢?”安少弦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把问题丢还给了记者!   “是女朋友吧!”   男人再次抿唇一笑,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给了大家一记暖昧的眼风,拔开挡路的记者,揽着埋首的尹婉走入拍卖会场!   尹婉与安少帅刚被服务员小姐领到前排就坐!   尹婉也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拍卖会,五年前,父亲就经常带着她来这种地方,这种地方聚集的都是上流绅士以及土豪!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台子上的工作人员身上!并不去看现场到底都来了哪些人?   主持人是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小姐,会场安静下来,主持人大致说了一段简单的开场白,然后,就相对南城社区102地块进行竞标!   主持人笑容可掬地台下的来宾说:“底价510万起价!”   “我出550万!”   “我出580万!”   “……”   价码在不断地渐渐上涨!但是上升的幅度不大!这块地皮在整个锦洲城算是最大的,大家都不敢冒然行动!   刚才喊价的也只是想去试一试水!   开发商们都在低头皱眉悄声商议,价码涨到什么时候合适,运营起来不会亏本!   “3000万!”   这个喊价高得令人咋舌,现场立即引起一阵骚动!   尹婉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回头,虚空中,不经意间就对上了一对炙烈如火焰的眸光!   黑色手工制作的亚曼尼西服,衬托他神情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他就坐在倒数第二排位置,右边坐着助手蓝风,手中举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一个令全场惊诧的数字“3000万!”   左边却坐着一身刺眼大红衣裙的黛眉庄,见尹婉回头,还刻意将身子向敖辰寰靠了靠!   给了尹婉一记挑畔的眼神!   “5000万!”当身边的安少弦爆出一个更惊人宠大的数字,尹婉悚然一惊!敖辰寰在锦洲城是坐拥帝国江山的人物,这男人敢与他对峙抢地皮,证明安少弦也是一个权贵逼人的人物!   立刻全场肃静!   没人胆敢再发言!只听主持人惊喜而又激动的声音不停地喊着:“5000万一次,5000万两次,5000万……”   故意将话音拖长,但是,最后一锤定音:“三次,恭喜安少帅成功竞得南城社区102块地皮,大家与我一起祝贺他。”   现场即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巴掌声!   拍卖会还在继续进行,然而,至始至终,尹婉总感觉身后有一道火辣的眸光在注视着自己,让她感觉芒刺在背!   总感觉这紧张的氛围上她快要窒息!   “安先生,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快去快回!我等你!”安少弦出奇不意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头,顿时,尹婉一张玉容红了一个通透!   她没想到安少弦会对自己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又是在这种地方,她也不好怒斥他,只得赶紧躲进了洗手间!   洗了一把脸,走出了洗手间,抬头,视野里就出现了一抹伟岸的身形!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   他的脸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真实的表情,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阴戾的气息!   瞥了男人一眼,冷嗤一声,尹婉从他身边绕过,没想到胳膊处袭上一股疼痛,手肘被他牢牢箍住!   “松开!”   “离安少弦远一点!”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浓烈的警告!   “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是我的谁?”   尹婉愤怒地甩开了他的手,大掌不经意间从她胸前滑过!   垂下头,敖辰寰望着自己的手指,回味着指尖那一片触及到的柔软!   扬首,眸光里有两团火焰在跳跃,凝望着她,嘴角弥漫着苦涩:   “尹婉,勾引了纪家那小子还不够,还要再勾引安少弦!”   ------题外话------   妞妞们,火热起来,你们火热,文文也会火热,谢谢359802629亲亲的票票与鲜花!   鞠躬,感谢!   ☆、第23章 蓝宝石钻戒!   ‘啪啪啪’三个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到男人脸上,重重地打在同一个地方!   男人深幽的眸子火光迸射,嘴角咧歪!脸上清晰的五指印看起来令人怵目惊心!   这个世间上,没一个人女人胆敢打他,除了尹婉,倾刻间,敖辰寰如一只暴怒的野兽,抓住了她一支胳膊,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女人被他牢牢抵制住了墙壁上!   不顾她拼命的挣扎,俯头,唇欺然压下,凶猛的吻刹那间,铺天盖地袭卷了她!   龙舌如灵活的水蛇在她口腔里穿梭,刷过两排雪白贝齿,撬开紧闭的牙关,拇指压在圆润的下巴上,疼痛让尹婉‘呀’的一声张开了唇,某人的舌头放肆地探了进去……   她咬,他躲,男人的龙舌与她的丁香小舌似乎在做着一场你死我活的精彩游戏。   抬起脚狠狠踩下去,没想踩了一个空,男人的精明让她恼羞成怒,女人张嘴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嘴唇,直至牙根酸疼,她才放开了他,而他,至始至终没有啃一声。   一双黑眸定定地凝睇着她,闪耀着灼灼幽深的激情,还夹杂着一抹愤恨的光芒!   唇上不断涌出的血汁,在唇角不断蜿蚓成火红花朵!一头被她抓乱的头发,以及西装领口处的皱褶!此时狼狈的敖先生如果出现在世人眼前,绝对会让人跌破眼镜。   尹婉不知道他要怎么收拾,才不会在世人心目中损坏敖先生伟大的光辉形象!   喘着粗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尹婉转身跑离长廊……   当她回到座位上时,主持人小姐已经宣布要进行下一场慈善晚会捐助拍卖品!   回过头,她看到铁灰色西服男人已经回到了拍卖会现场,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苛,衣襟也熨烫整齐,不论他如何处理,嘴角始终有一点红!   黛眉庄似乎也发现了男人的异样,脸颊上的五指印虽然经过处理,但,还是让她看出了端倪,尹贱人居然敢打辰寰,看来,尹贱人死定了,这几乎是寰的雷区啊!黛眉庄得意洋洋地向尹婉投射去带毒含怨的眸光!   “这件珠宝手饰是一位贵夫人拿出来拍卖的,据说是从英国皇宫流过来稀世珍宝,这位贵夫人不愿意透露自己姓名,不过,她愿意把这件物品拍卖掉,然后,再把所得钱全部捐给中国教育资金会!”   “她标的底价是60万人民币!现在开始拍卖!”   “80万”   “90万”   当尹婉看到前台上摆放的那件翡翆珠宝时,顿时目瞪口呆!蓝宝石钻戒,还有绿荫荫的同款式项链。   出价起来越高,尹婉越来越紧张,心跳加速的厉害,手心渐渐浸出了冷汗!   “4000万。”   当身后有人报出一个差距比较大的数字时,没人再敢发言,尹婉不用回头,也知道报这天价的人是谁。   除了敖辰寰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男人,不会有人会为了买一套手饰而一掷巨资,现场人摄于敖先生的威严,没人再敢报出一个数字。   安少弦坐在尹婉身侧,见传说中不可一世的敖先生为了一套珠宝手饰花掉这么大一笔钱,只是勾唇轻蔑笑了,见尹婉脸色不好,温柔地问出:“尹小姐,不舒服吗?”   “没有。”   勉强笑了笑,从牙根里迸出两字,当蓝宝石钻戒被蓝风领走,纤纤玉指捏握成拳,才能阻此自己冲上去再给男人几个大耳光的冲动,根本就是存心的。   “今天,谢谢你,尹小姐。”   安少弦把尹婉送去了经纪公司,在门口向她道谢,尹婉摇了摇头:“不用,应该的,安先生。”   安少弦走了,可是,尹婉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   望着蓝风手里的珠宝盒,黛眉庄心花怒放,4000万人民币拍下的,如果不是男人要送给自己,她真觉得太多奢了。   一路上,她都不太敢给敖辰寰说话,因为怕惹他生气!   小小空间弥漫着一首很低迷的音乐,好听的意大利歌曲,黛眉庄虽然听不懂,可是,也懂得陪着心爱的男人一起静静地欣赏!   “谢谢,辰寰!”她兴高采烈地向他道着谢!   “谢什么?”男人意气风发的剑眉拧起!   “谢谢你肯为我花四千万,我最喜欢蓝宝石了!”   “它不是给你的。”男人的声音虽温柔,却透着残忍,黛眉庄的笑容立刻从嘴角消失!   “那是你送给谁的?”   男人的五官线条渐渐刚硬,薄唇迸出:“眉庄,我的事你不该管。”   一字一句透露出幽远的意义!   黛眉庄想发作,可是,在男人给了她一记森冷的警告眼神时,她只能无奈地坐在车座上,满腹委屈,心有不甘!五年来,她从未受过敖辰寰这样的冷遇啊!   *   耸入云端的19层行政办公楼!   蓝风正在向老板报备一些事:“敖先生,安少弦昨天收购了几个小公司,他手下的一帮人已经开始对南城区的那坡地皮划行策划了。”   见敖先生坐在老板椅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蓝风又道:“两天前,安少弦约见了尹小姐,他邀请尹小姐去走一场模特儿秀!说尹小姐好身材别埋没了。”   只要是有关于尹小姐的事情,蓝风知道敖先生无法做到淡定,果然,他一拍桌子,从华丽的老板椅上站起!   “她同意了?”   “嗯!安少弦还为尹小姐拍了一组好美的玉照!她们关系可关密了!”   蓝风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敖辰寰凤眸一眯,瞳仁里迸射出绝冷的寒光!   “通知有关部门,凡是安少弦主办的一切业务,一律不予批准,想办法,把那套照片给我弄到手,并且全部焚烧掉!”   “是!”蓝风从不敢质疑敖辰寰的命令!   ------题外话------   妞妞们,火热起来,你们火热,文文也会火热,谢谢359802629亲亲的票票与鲜花!   鞠躬,感谢!   ☆、第24章 你清楚我想要的!   层层叠叠的弧形玻璃窗前,凝立着一抹白色颀长的身形!男人对透明玻璃窗里倒映的绝色美男脸孔视若无睹!   眸光看向窗外的一株梧桐树,起风了,几片落叶从树身上飞落,眸光紧紧地追随着片片落叶!   秋风乍起,落叶萧萧!枫红处处的季节,总是让他有种特殊的感情,脑子里盘旋着一幕。   多年前,成排的柳树下坐着位翩翩少年,一个动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花开了!”   “漂亮吗?”他看不见她,只能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漂亮,是红色的。”   “叫什么名?”“曼珠沙华!”   那种花有一种非常好听的名字,后来他才知道,漫珠沙华的花瓣是纤长的,美得令人心醉!   从此,那年那月那夕成追忆!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她,如一缕阳照亮他黑暗人生的女孩——尹婉!   房门叩响,随着他一声干净利落的一句‘进来!’,门口一抹人影闪进。   “少帅,尹小姐拍的那套照片丢失了。”   闻言,安少弦突然就转过身子,刚才还温和的表情立刻转为勃怒:“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王摄影师喝醉了,身上的钥匙掉了……”李助理还未说完,安少弦直接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嘴角咧歪,这种话只能骗小孩,摄影师想在他安少弦面前玩把戏,还嫩了一点!   “扣发他所有年终奖,将他开除!”   “少帅,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见助理吞吞吐吐,安少弦直接撂出一个字:“说!”   “夜总会马上要来一次大检查!另外,皇家几部剧初审都不过!”   “原因!”安少弦拧了一下眉头,简洁的话语铿铿有力!   “配角是高干背景,情节过于暖昧!床戏太多!”总之,一大堆的理由,很明显,是有人故意给他们使绊子!   “联系广电局彭局长,安排一个饭局!夜总会也自查一下,出台的那些女人,给她们放假五天!”   “可是,彭局长的电话一直占线,要么就是关机!”李助理实话实说,其实,他已经联系很多次了,姓彭的广电局负责人是有意在回避他们。   “一直打,必要时,可以去广电局门口堵人!”   “是!”李助理见安少帅一脸怒意,不敢再说什么,恭敬地退出房间!   从某人手中抢了块地皮,就这样还击自己,敖辰寰,他不会轻易让他得逞!   敖辰寰,你是锦洲城的霸主,可我安少弦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再也不会任由姓敖的骑在自己头上,他已经忍够了!如果五年前自己够强大,也不会让尹婉受那么多的委屈,安少弦对着玻璃窗里自己俊美的身影,唇角勾出一抹狠绝的笑意!   ——   医院里   尹婉把父亲推出病房,推到园子里去晒太阳!   走到一颗柳树下停了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尹方毅气色与以往相比好太多!   “爸,今天阳光很好!你的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父亲能恢复过来,尹婉真心高兴,她真怕父亲就那样一辈子昏睡不醒!   尹方毅望着前方菊花盛开的花圃,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婉婉,我一直以为有我这个父亲在,你会一辈子衣食无忧!”   尹方毅做梦也不会想到,富贵荣华之于他就是昙花一现,曾经给女儿许下太多的诺言。但是,所有的承诺在尹氏集团倒闭之后都成了空头支票。   如今,他还成了女儿的累赘,女儿的负担,他心里真的好难过啊!   知道父亲又想起了那段不堪的往事,婉婉执起父亲冰凉的双手,笑着说:“爸,富贵钱财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对于我来说,只要你与妈妈能够平安就已经足够了!”   “婉婉,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你母亲!”那个至今还在精神病院养病的女人!尹方毅觉得这辈子都亏欠这两个女人!尹方毅十分愧疚!   “不怨你,爸,其实,真正内疚的那个人是我,要不是我一心想要嫁给敖辰寰,我们尹家不会走向灭亡,爸,你说得对,他不是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只可惜,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女儿,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尹方毅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抬起饱经风霜的老脸。   “你还年轻,只要有信心,我们尹家是可以卷土重来的。”   振兴尹家的重任,尹方毅寄托在了女儿的身上!   恰在这时,有一对中年男女从他们身边经过,女人握住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金项链,对男人说:“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今天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我还觉得这礼物太廉价,怕你不喜欢。”   男人语调显得有些激动,老婆喜欢自己买的礼物,他自然是高兴!   尹方毅盯望着男人女人恩爱远去的背影,夫妻俩的对话让他心中百味杂陈!   “婉婉,我为你母亲订制那套手饰不见了!”尹方毅沮丧地低下了头,如果妻子清醒过来时,他该怎么对她说这件事情!   尹婉当然明白父亲的忧虑,那套蓝宝石手饰,是父亲与母亲的订情之物!   为了父母的订情之物,尹婉不得不踏入一生梦魇的金谷园!   像是知道她回来一般,佣人告诉她,敖先生去私人会所游泳去了!   当她迈进私人会所,报了自己的姓名,穿着旗袍的女招待直接将她带进了一间宽敞,装饰奢华的游泳池!   敖辰寰披着毯子坐在一把白色的躺椅上,墨镜上映出自己裸露在外肌理分明的胸膛,胸膛上滴淌着露珠,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性感,更有几分狂野!   “有事?”   “敖辰寰,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就范么?”   因为,她的倔强勾起了他征服的欲望!财大势大的敖先生不喜欢别人违背他意愿!仅止而已!   “聪明!”“要怎么样才肯把蓝宝石钻戒还给我!”望着他嘴角森冷的笑,尹婉十分怀疑就连拍卖会上喊出的‘4000万’,只是他设下的另一个局而已!   “尹婉,你应该清楚我想要的!”男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题外话------   注明:皇家,是安少帅经营的电影公司!   妞妞们,火热起来,你们火热,就文文也会火热,谢谢359802629亲亲的票票与鲜花!   鞠躬,感谢!   亲们,有耐性一点,慢慢就看懂了!   ☆、第25章 可以给你我的一切!   “不好意思,敖先生,我真不明白你要什么!”尹婉挺直脊背,怨毒的眸光扫射向他阴晴不定的脸孔!   敖辰寰用肩上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白色椅子上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她跟前!   “尹婉,你婉转承欢的模样,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火热,她的激情,恐怕世上只有他一个男人见过,她娇嫩的身子在他身下绽放……   她的回归,让蛰伏心灵深处的记忆复苏!原来,他始终没有忘记过她!   有了两次挨打的经验,敖辰寰反射性地接住了尹婉扬起的手臂!   尹婉想甩开他紧紧地拽住自己手肘的大掌,没想到反而被他狠狠地搂进了胸怀里!\尹婉双手被反剪到身后,不能动弹,只能用脚踢他,这一次他没有让开,无言承受着她的愤怒与咆哮!   薄唇印在光洁如玉的额角上,抵着她的肌肤说:“我可以给你蓝宝石钻戒,也可以还你尹氏集团,甚至可以双手拱上我半壁江山,尹婉,只要我们能重新开始,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一切!”   零距离的接触,男人胸膛上的水珠浸染到了她雪白的衬衫上,水渍子不断地晕染开,加上她不停地挣扎,空气里缭绕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暖昧……   为讨女人欢心,他可以舍弃与兄弟打拼,得来不易的江山!   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浪漫誓言,可是,在尹婉听来,却是天大的笑话,他的誓言之于她就是椎心刺骨的讽刺!   “敖辰寰,想要重新开始可以,你让黛眉庄去跳楼,或者你自己去跳楼,也或者,你明天向媒体宣布破产!”   说完,她一口咬在了他滴着水珠的手臂上,尹婉咬得很重,男人两道剑眉都拧了起来,尹婉似乎再一次尝到了他血的味道,一把推开他,抬手擦了擦嘴唇,男人手臂上清晰密密牙印,让她心里涌起无比的爽意!   在男人面色转为铁青之前,她逃离这块魔鬼之地!   刚跑到私人游泳会所对面的站台,等公车的时刻,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飞快驶了过来,车子在她脚边停下,从车厢里走出来的男人是一张熟脸,仍然是一层不变的黑色西装,男人手里拿着两个锦盒,毕恭毕敬地将锦盒呈递到尹婉面前。   “尹小姐,这是敖先生让我给你的!”   连‘谢谢’都没有说,尹婉直接从蓝风手里夺过锦盒!   “告诉歹敖辰寰,我同样不会领情,因为,这本来就是属于我尹家的东西!”五年前,敖辰寰搞垮了尹氏,将父亲送进了监狱!母亲至今还住在精神病院里,就连是去看她一眼也不行!就连父母的订情之物姓敖的也要强取豪夺,就算是现在还给了她,尹婉觉得是理所当然!   “尹小姐,敖先生很在乎你,自从你回锦洲后,他一直希望你能回金谷园,你住的那间卧室,佣人每天坚持一日三打扫,里面的摆设没移过一件,尹小姐,每个人都会犯错,原谅敖先生吧!忘记过去,与他一起重新开始!”   蓝风是敖辰寰的私人助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谁敢这样对待敖先生,当着众人的面儿尹小姐打了他,他也一声不啃,甚至咬破他的唇,刚才,他进游泳馆领命时,又看到了敖先生手臂上密密的血牙印,除了尹婉,这个世上,没人胆敢这样对敖先生,敖先生虽然不说,但是,从他纵容尹婉的态度看来,在他心里,尹婉一定要非常重要的位置,所以,蓝风才想劝解尹婉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除非他死!”尹婉送给了某人狗腿子四个字,头也不回地随着群众上了公车!   蓝风望着她绝决离开坚强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感叹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   “婉婉,我终于找到你了!”   尹婉下了公车,刚回至家门口,纪东霓就满面春风,笑脸盈盈地奔过来!   热情洋溢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婉婉,你知道我找了多少的地方吗?”   尹婉不在的这段时间,纪东霓真是急疯了,满世界到处寻找她的踪影,甚至不惜在母亲面前闹自杀!   “东霓!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尹婉剥开了他如藤蔓般难缠的手臂,箍得差一点快要窒息了!   “对不起!”能找到尹婉,纪东霓太开心了,他拉着尹婉的一双玉手,发现她手指有些冰凉,不断放到唇边哈着气,想让她暖和起来。   “东霓,你来找我,你妈妈会生气的。”   就是因为纪太太到医院警告她,所以,她迫不得已才把父亲转了院,没想到,还是让纪东霓找了过来。   “我妈不会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纪东霓越说越高兴,他跟着尹婉走进了破旧的公寓。   “我妈说,希望你能原谅她,她还希望我们订婚呢!”   “你妈没疯吧?”尹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纪太太有多么讨厌自己,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么深的成见不可能一下子就摒除了。   “我用死威逼她,我妈就我一个儿子,他也舍不得我死嘛!”   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不过,纪东霓讲得可全部是事实。   面对这样一样死缠烂打的男人,尹婉头都大了,尽管纪太太不反对他们在一起,可是,她不喜欢纪东霓啊!   对他有的只是感激之情,再无其它!   “东霓,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拜拜!”   尹婉不客气地赶他走,纪东霓脸皮实在是厚,在她还未关门的时候,他就窜了进去赖着屋子里不走!   “喂,纪东霓,你走不走?”尹婉板起脸孔生气了!   “随便你怎么赶,我不会走的。”纪东霓说着就倒向了沙发,他怕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婉婉了!   这段时间的毫无踪迹让他实在是害怕!   ------题外话------   妞妞们,没有重复哈,本来就是一直在纠缠嘛,每次遇的事情都不一样,呵呵,这两天网络不稳,一直断,所以,过两天才回大家的留言!   ☆、第26章 若喜欢,宠你上天!   “纪东霓,你这是无赖行为!”赶不走纪东霓,尹婉很是恼怒!   “这是监督你的行为!”纪东霓将沙发椅子拉到了门口,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躺到了沙发椅子上,修长的双腿叠起,休闲自得地对她说:“今晚我就睡这里,也不怕你半夜跑了!”   嘿嘿!这个主意真不错,纪东霓暗赞自己聪明!   尹婉白了他一眼,骂了两个字:“神经!”   随他去吧!给这个男人说不清楚!尹婉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洗了澡,换了睡衣,并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打开衣柜,从里面拿着一床薄毯子走到了外屋,给熟睡的纪东霓盖在了身上,然后回卧室睡觉!   她对纪东霓真的只有一份感激之情,他让她的心产生不了一丝的悸动,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仍然不变!   清晨!   尹婉离开家的时候,纪东霓睡得正香甜,望着沙发椅子上男人的睡颜,暗嗤一句,这男人睡得像死猪,还枉想监督她!   ——   知道敖辰寰把花巨资买下的蓝宝石钻戒送给了尹婉后,黛眉庄心中那把嫉妒之火就此熊熊燃烧!   她真想把金谷园所有的物品都砸过稀巴烂,可是,砸东西这招已经用过了,聪明的她不可能再用第二次!那就毁了敖辰寰为尹贱人保留的那间房吧!   打开衣橱,刻意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色单肩式鱼尾款式衣裙,来至一间房的门口,身体倚在了门框上,里面正在打扫房间的佣人听闻脚步声回头,看到门外的黛眉庄,赶紧低下了头:“黛小姐早上好!”   黛眉庄冲着她点了点头,踩着十寸高跟鞋走进了屋,眸光环视了整间屋子,最后落定到窗台上的一大束新鲜的花朵上。   白色的花瓣上沾染着晨露,映衬着初阳灼灼的光辉。   “刚买回来的?”   “嗯!敖先生交待以后每天都要换一束!”   佣人恭恭敬敬地答。   她喜欢的是木兰花,敖辰寰让佣人在窗台上每天插一束水仙花是什么意思,可想而知。   这间房打扫的很干净,香软的床,琉璃柜,所有的家具,就连窗台的玻璃窗都是纤尘不染,可见敖辰寰多么重视这间尹婉住过的房间!   眼睛里陡地一缕寒光划过,伸手握住白色的花瓣,愤力一扯,花瓶从窗台上滚落下来,当的一声摔得粉碎,将水仙花扔到了地板上,抬脚将白色粉嫩的花瓣踩得粉碎!   “不……要啊,黛小姐。”佣人大惊失色,战战兢兢地冲着她叫喊。   “滚,给我滚出去!”黛眉庄随手捞起一个东西向佣人砸了过去,佣人尖叫着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间!   打破了花瓶,踏碎了水仙花还不解气,直接将床单从床上拉起,洁白绣着粉色暗花的枕头被她扔出……   敖辰寰闻讯赶来,冰冷的眸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嘴角抽搐,深幽的眸子里有阴戾在缭绕,一个耳光甩了过去,黛眉庄嘴角歪咧,感觉耳朵翁翁作响,天啊!敖辰寰居然打了她,破天荒头一次!无法接受的黛眉庄像疯了一般,脑袋向敖辰寰的胸膛不停地撞去。   敖辰寰猝不及防被她撞退了一步,气得面色铁青的男人拽住她手臂强行拉她出房间,并冲着门口凝立的佣人嘶吼:“把房间迅速还回原来的样子,从今往外,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再出入这间房!”   “是,敖先生!”佣人们简直就吓坏了,个个面情如调色盘,最后成了一片透明的白色!   敖辰寰将女人拉回了房间,一把将她甩到在大床上,指着狼狈不堪的女人鼻子森冷道:“黛眉庄,最好惦量惦量自己的身份。我若是喜欢,可以将你宠上天,你想下地狱?”   他早就警告过她,可是,这女人真不太识趣,总是试探他宠她的最后底限!   喜欢她时,可以将她宠上云端,若是不喜欢了,就能让你下地狱,多么绝狠的一个男人!   黛眉庄望着男人冰冷的刀刻容颜,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无边的笑意里渗出丝丝缕缕的凄凉!   “寰,你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可以对我绝情,但是,你舍得推清幽下地狱吗?”   清幽,白清幽,一个多么美丽的名字,对于敖辰寰来说,那是一段多么遥远的刻骨记忆!   “我的心脏是清幽的,脸也是清幽的,你让我痛,清幽也会痛,辰寰,你怎么能辜负清幽呢?”   是,权势滔天的敖先生也是凡胎肉体,这辈子,他没办法让清幽心痛,没办法推清幽下地狱,清幽,白清幽,是他敖辰寰一生挥不走的梦魇!   此时的黛眉庄一身雪白单肩衣裙,就连发型也梳得与当年的清幽如出一辙,乌俏俏的大眼有泪光在闪动,梨蕊白的脸孔我见犹怜,雪白的脸颊清晰的五指印怵目惊心,那是他刚刚打上去的。   敖辰寰无法直视此时泪眼婆娑的女人,压下想拥她入怀的冲动,转身火速走出了屋子!   黛眉庄扑在软床上,望着男人离开的萧索身形,嘴角勾出冷瑟的笑痕,暗自庆幸自己够聪明,今天,要不是她身上这件白色衣裙,敖辰寰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第27章 尹婉,别离我那么远!   刚走出纪经公司门口,就听到有一声车喇叭声在空气里响起,尹婉寻声望去,便看到豪车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是笑脸盈盈的纪东霓。   “婉婉!我妈想见你一面,所以,跟我走吧!”   纪东霓似乎心情特别的好,说话间还不忘愉快地吹了两声口哨!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纪太太居然想见她,以前不是对自己一直有偏见么?   “不好意思,今晚我已经有约了。”   “给谁?”   “雪艳!”尹婉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拿凝雪艳当挡箭牌!   “没事,呆会儿,我给她打一个电话说你有事!”纪东霓不会给尹婉犹豫考虑的机会!直接将她拉上了车!   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   包厢里,坐着一位优雅庄重的阔太太,她已经不止一次抬腕看表了!   就在她第N次抬腕的时候,纪东霓带着尹婉匆匆赶到:“妈,路上有些塞车,让您久等了!”   纪太太化得精美的脸孔不再冰冷,而是布满了笑靥。   “没事,我还担心……”纪太太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担心儿子出事了,这段时间,她总是瞎担心,自从儿子用死要挟她后,她总感觉自己心神不宁的。   “尹小姐,坐吧!”纪太太的态度很温和,与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呼来服务员点了菜,将一杯荼端到尹婉面前,温柔地说:“尹小姐,以前真对不起,还请你能原谅我这个老太婆。”   为了赢回儿子的心,纪太太不得不妥协,无条件接受了儿子所爱的女人。   尽管她心里很不嗤这个女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只有东霓一个儿子!   “伯母,严重了。”纪东霓是她尹婉的大恩人,看在东霓的份儿上,她不会去与纪太太计较!   “妈,我去一下洗手间!”纪太霓借故离开,想给母亲与尹婉独处的空间。   “尹小姐,真的很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不该阻拦了你们,我知道你很爱东霓,东霓也很爱你,等你们订了婚,我这个操了大半辈子心的母亲就可以大功告成……”   “不是,伯母,你误会了,我不爱东霓。”纪太太的话让她听不明白,她几时爱纪东霓了,几时同意与他订婚了?   “不,你听我说……”纪太太着急起来。   “尹婉,是我以前不对,是我的错。”怕悔掉儿子的幸福,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尹婉才故意这样说,纪太太在心里自责不已。   听了纪太太的话,尹婉才明白,这是一场婆媳见面宴,纪太太似乎已经接受了纪东霓与她在一起,可是,她不爱东霓啊!这男人在搞什么鬼?她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   第二天,尹婉挎着包刚步出公寓大门,一抹高大的身形大刺刺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谁敢挡她的道,想死啊!   咒骂着抬起头,当一张讨厌的脸孔印入眼帘,尹婉没好气地喊了一句:“脑子被门板夹了?闪开!”   “尹婉,老大请你去一趟!”   “不去!”尹婉冷冷地吐两字,绕开了男人的身体!   然而,男人再几步绕上前,高大的身形在她头顶打下一层暗光!   “尹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以前,敖辰寰有什么事总会派蓝风过来,今天却派了一个野蛮的流氓!   漂亮的瞳仁眯成了针芒一般大小!冲着他呸了一声继续向前!   “尹婉,我大哥到底有什么不好?论钱势与财力,都在纪东霓之上,尹婉,今晚八点,‘壹号皇庭’七号包厢,如果你不来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妈了。”   敖少豫撂下了狠话,转身将车开走了!   望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车辆,尹婉真恨不得拿把铁锹冲上前,把那嚣张的豪车砸过稀巴烂,如果敖少豫再迟几秒离开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就扑上去,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五年前,父亲被敖辰寰陷害入狱,母亲就莫名失踪,后来才得知被好心人送进了有名的精神病院,院长给她来了信,她才知道院长是母亲以前的老同学,说她会照顾母亲,让她不用担心,回国后,她一直忙于父亲的病情与找工作的事,一心想等自己稳定了再去探望母亲,没想到敖少豫如此卑鄙,居然用母亲的安全恐吓她!   一整天,尹婉做事都心神不宁,一直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   替母亲治疗的有名精神病院离锦洲有一段距离,坐火车的话,往返也要一天一夜的车程!坐汽车也要一天,她刚进公司上班不可能请假,再说,她还得照顾父亲!   如果敖辰寰要动母亲的话,就算是她赶去了又能怎么样!   心里权衡再三,尹婉最终还是去了‘壹号皇庭’。   当她被服务员小姐领进包厢时,某高贵如斯的男人正独自坐在紫沙发椅子上品着红酒!   82年法国特制的红葡萄酒,很香,很醇,口感也很好!   听闻门响,懒懒地抬眼,冷厉的眸光扫向尹婉!   “敖辰寰,到底找我什么事?”   这男人卑鄙的手段越来越见长了,居然用母亲的安全恐威胁她,尹婉心里真是恨!   “过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   男人居然破天荒地向她勾着手指,见她不为所动,只得叹了口气,撑起身迈着稳健的步子向她而来。   “听说你同意与纪东霓订婚了?”   还真是什么事都不能瞒敖先生,这死男人居然监视她,尹婉心里升腾起一缕怒气!   “是,咋了?难道我与别人订婚,或者结婚还要经过你敖先生批准不成。”   男人凤眸微眯,眸光里闪耀着危险的讯息!   “尹婉,你这是在送那男人去死!”   “你敢!”   笑话,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他敖辰寰不敢的事情,忽地,俊美的脸孔压下,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唇印了上来,即刻,红酒的香醇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尹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开始咬他,踢他,打他,突然间,她才发现,自己是这样软弱无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以前,自己会占上风,都是因为他让着自己的关系。   感觉他的手臂如钢铁,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身体,让她呼吸困难。   ------题外话------   《霸宠之豪门悍妻》八戒抛绣球   他,权贵翘楚,天之骄子,亦是Z国最神秘的大人物,多国总统奉他为座上宾,黑道大佬对他俯首称臣。   当他与同样强势隐藏身份的她结为夫妻,所有的阴谋诡计在婚后接踵而来,只因“麻雀”飞上枝头,引起了太多的羡慕嫉妒恨,所有人都眼红着想要破坏他们的婚姻,将“麻雀”拽下高枝,狠狠践踏!   当她重回“MAFIA”,众星拱月般华丽现身,昔日人人眼中高攀的“麻雀”已是如撒旦般掌控生杀大权的“教父”,身边跟随着一个酷拽粉嫩的小男孩。   “这孩子是谁的?”   ☆、第28章 尹婉,不要脸!   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抱得这么紧,仿若恨不得把自己融入骨髓里!   “敖辰寰,我疼。”尹婉说这句话,只是出于本能,然而,却让男人喜上眉梢。   松开了手,稍稍给了她呼吸的空间,男人抵着她的唇说:“尹婉,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再伤害你!”   他将她双手反剪到身后,她的身体自然托起,埋首在她托起的胸部间,脸颊左右轻轻地磨娑。   阖上眼,舒服地喟叹一声,   长指从她衣襟里探了进去,指节在她眉眼间游移,扬首,密密麻麻的浅吻从她眉心滑下,脸颊,鼻梁,最终落至她诱人的两片红唇上,他吻着她的唇,辗转反侧,嗅闻着令他迷醉的女人体香,淡淡的花香味,与五年前一模一样。   他以为……   这个女人,他明明该恨的,他发誓要恨上一生的女人,但是,今天早晨,当蓝风告诉他,她与纪东霓共处一晚后,他恨不得立刻驱车赶过去,找尹婉以及那个男人兴师问罪,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所以,才让少犹豫去把她给逼了过来。   他与尹婉已经离婚了,她要找十个八个男人与他没半毛关系,他也许是真疯了,自从尹婉归来后,他的心,就如火车脱了轨道,根本是自己不能控制。   “牲畜,出去。”尹婉推拒着他,愤怒不止。   “尹婉,你真是幼稚的可以,这个时候,如果哪个男人能出去,那就真不是男人,除非是柳下惠。”   这个男人想强暴她,尹婉勾唇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让他敖先生撑起头,与她对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尹婉神情一凛:“敖辰寰,这是为你准备的。”   眼前亮光一闪,寒光闪闪的刀子笔直捅向了男人的胸膛,血,倾刻间染红了雪白笔挺的衬衫,刀子拔出,鲜血喷溅……   女人身上藏了刀子,她捅他的动作是那么快,让他史料未及。   他才刚进去,她就捅破了他的胸膛,这个女人够狠心的,比他还要狠心。   也许是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房门开了,在一拔人冲进来以前,敖辰寰捞了一张毯子迅速盖在了她的身体上,就算是她恨他入骨,他也不想让别人将她看光光,因为,她雪白诱人的身体只有他敖辰寰一个男人可以看。   “敖先生。”   “老大。”冲在最前面的是蓝风与敖少豫。   敖少犹豫见了满地鲜血,大哥受伤,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甩手就想给尹婉一个耳光,但,没想到敖辰寰却甩手给了兄弟一个耳光,薄唇嘶吼出一句:“滚,都给我滚出去。”   “老大。”   蓝风见敖先生发怒,只得火速退出房间,敖少豫也不敢再呆这屋子里,只是退出去的时候满面忧悒,他真是担心老大啊!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都风流!   尹婉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拂开身上的毯子,整理好被他扯破的衣衫,虽然有些破,可是,还是能遮挡重要部位,这就足够了。   “敖辰寰,你可以去告我,也可以把我送进监狱里去,不过,法庭也会宣判我属于是正当防卫。”   尹婉早把一切过程录了音,她是有备而来,她要用这种行为告诉姓敖的,她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尹婉了。   敖辰寰望着她,深深地凝望着,眸光渐渐变得迷离,捂着胸口,他向她走了过来,张唇想对她说什么,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硬生生栽倒地她面前昏了过去。   听到‘扑通’声,一拔属下再次奔了进来,将敖辰寰及时送进医院抢救。   尹婉则被送进了一间暗室,暗室里没有一丝的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她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蹲坐在角落,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一缕光亮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黑影。   “尹小姐,你可以走了。”   尹婉抚着墙角站起身,由于久坐的关系腿脚有些发麻,过了一会儿,腿麻渐渐过去,她才迈着步子走暗室。   “尹小姐,敖先生的伤口很深。”   “活该。”尹婉毫不犹豫就骂出两字。   蓝风听了她的话暗自摇了摇头,真是一个绝情的女人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尹小姐的心就是铁做的。   “尹小姐,放心吧!敖先生不会告你,他舍不得伤你分毫,也不可能让身边的人伤你半分,将你囚在这儿,是豫少的意思,醒来后,他就骂过豫少了。”   尹婉不想再听蓝风继续唠叨下去,敖辰寰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觉得内疚而已。   就算是将他杀死了,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大清早的,某个大牌明星就将火红的坐骑开到了她家门口,一脸怒意,兴师问罪而来。   “尹婉,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了辰寰不说,居然还敢捅他?”   让她更可气的是,尹婉不止捅了敖辰寰,最关键的是男人居然勒令属下不准再追究此事,真是天下红雨了,在锦洲城,敖先生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换作是其它人,就是伤了他一根头发,都会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第29章 裸画是敖先生所作!   尹婉白了嚣张的女人一眼,在她眼中,黛眉庄仿若就是一只不可理喻的疯狗,她可不想与一只母狗一般见识,那样显得自己会没有品味的。   甩了甩挎包,笔直走出家门,绕过门口停靠的火红车辆向对面的站台走去。   “尹婉。”见女人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黛眉庄怒吼一声,从外面急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尹婉的手臂,没想到尹婉不耐烦地将她甩开,猝不及防,女人退后好几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尹婉,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黛眉庄疯了似地冲着尹婉咆哮。   “你在大家心目中可是清纯的玉女,黛小姐,注意一下形象。”尹婉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嗤笑:“对了,我怎么忘记娱乐圈十有九个明星素质是令人堪忧的,其实,黛眉庄,你何必这样歇斯底里对我吼?”   尹婉冷冷地望着上门找自己荐的女人,一身的名牌与珠光宝气,报纸上都说敖辰寰怕她心脏出问题,特意聘请了一个医疗团队在她身边二十四小时侍候着。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捅了敖辰寰一刀,是她与敖辰寰之间的恩怨,她有必要这样气势汹汹跑上门来质问么?   尹婉骂她没有素质,可把黛眉庄气坏了,她平生最恨别人说揭她的短处就是没素质,因为,她的确没念多少的书,当年高中毕业出去打工了,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后来心脏检查出了问题,要不是清幽宁死之前,同意将心脏捐赠给她,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敖辰寰的关注,更不可能成为如今炙手可热的当红影星!   但,自己的过往没几个人能知道,尹婉也最多知道一点皮毛而已,至少,她并不知道她与白清幽的那层关系!   见尹婉如此平静,黛眉庄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抚了抚额角的垂落的头发丝,她说:“尹婉,如果唇寰要告你,这次你坐牢坐定了。”   这话不是恐吓,尹婉捅敖辰寰的时候,夜总会VIP包厢监控摄像录下了全部过程!   尹婉一对美眸微眯,淡然一笑,红唇吐出:“随便!”   “尹婉,看来五年前的事一点儿都没给你长教训,你父母如今都不再年轻,你父亲至今还躺在医院里,你不怕他再次身心受创,两眼一翻去见了阎王?”   黛眉庄的面色阴晴不定,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是对尹婉浓烈的恨意。   “黛眉庄,我已不再是五年前的我,如果你胆敢碰我父母一根汗毛,我会找你拼命!噢!不,拼尽所有,我也会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这话绝对不夸张,如果黛眉庄胆敢再碰父母一下,尹婉绝对会与她同归于尽!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我就等着。”黛眉庄把玩着自己涂着鲜红的指甲,阴阳怪气地道:“奉劝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辰寰身上,如果他爱你,五年前,就不可能逼你离开这座城市,知道吗?那十二张裸画是他亲自一笔一画刻印在宣纸上的,也是他亲自发布到网上去的,你在她眼中,充其量就是一个玩物,一个下贱的暖床工具而已,他与你做那种事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可全是我,尹婉,如果他在乎你,就绝不可能带你去酒店开房,你的第一次是在那儿给他的吧!明明是他的未婚妻,是不是有偷偷摸摸的感觉,因为,他怕我知道了伤心,尹婉,辰寰爱的人一个都是我,所以,你最好滚回美国去,在那儿自生自灭!”   “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至少,我与他的关系是合法的,我曾是他的妻子,你呢,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呆在他身边五年,算什么?情妇,二奶,或者还有一个形容更贴切的词语,妓女,陪他上床,得到你今日的荣华富贵,只是,除了钱,你还得到了什么?”   如果说黛眉庄的话涂了毒的尖刀,那么,尹婉回击的话肯定就是染了剧毒的利刃!   敖辰寰,撒播在网络上的裸画是你亲自所画,尹婉一直认为他只是使了阴谋而已,没想到,还亲自替她绘画了祼画,真是荣幸,敖先后,这笔债,我尹婉会全数讨还回来。   “你?”黛眉庄气得浑身颤抖,尹婉冷睨了她一眼,伸手招了计程车绝尘远去,留下了忤在原地面色青黄不接的黛小姐。   *   医院里!   尹方毅坐在园子里的长廊上休息,敖少豫气冲冲地从病房找了出来,刚来至尹方毅面前,就冲着他大嚷:“尹先生,请你教育一下你的女儿,他把我老大的胸膛都捅破了,再深一点命就没了,要不是我老大不愿意把这事交给警方处理,我绝对不会要尹婉好过。”   敖少豫辟头盖脸的一阵怒骂,让尹方毅知道了整件事情来胧去脉!   尹方毅不愿意见这人渣,从椅子上起身往病房的方向走。   敖少豫本来是火爆脾气,再加上没有什么素质,见老头不理自己,肺都气炸了,追上去,拦在尹方毅的面前。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好不要有下一次,要不然,我对你们不会再客气。”   在他心目中,敖辰寰是神对不可侵犯的人物,就算尹婉也不例外,敢伤老大的人,他会让她付出比死更可怕的代价!   “你们几时客气过?”尹方毅炯炯有神的双眸扫凝向飞扬跋扈的男人。   轻松一句问得敖少豫哑口无言!   “至少,尹婉回来后,老大对她只有宠溺,连我都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   尹方毅冷哼一声,一把将敖少豫推开。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会等着看你们两兄弟的结果!”语毕,尹方毅拄着拐杖走远!   远去的萧索背影与多年前的意气风发、光鲜亮丽完全判若两人!   “死老头,要不是你,尹婉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要不是老大警告过他不准再动尹家的人,他早就让这老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哼!   ------题外话------   妞妞们,留言啊,呜呜,没写下去的动力了。真不想写了。   ☆、第30章 你还想着与他复合?   一间装饰典雅的咖啡屋!中间由玻璃割断,里面有许多的假山,无数条小小的金鱼在水里自由自在地穿梭着。   尹婉端起桌上的蓝山轻尝了一口,唇齿留香!   “好喝吗?”对面的男人笑容可掬地询问,似乎,这男人特别偏爱白色,每一次她们见面,他总是一身的白色。   “嗯,还不错,安先生。”   “喊我少弦吧!我们没有这么陌生!”黑亮眼眸如天空灿烂的星辰!更如一口枯井,让尹婉一眼望到不底!   “婉婉,原来你在这儿啊!”闪进咖啡厅门口,穿进小雅间的高大的男人是纪东霓!   “你来这儿做什么?”见到纪东霓,尹婉嘴角的笑意迅速全敛去。   “你老是不接我电话,所以,我就找过来了,噢,你有客人啊!”纪东霓拉了椅子,毫不客气地在尹婉旁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安少弦,自我介绍着:“你好,我叫纪东霓!”   “你好!”安少弦呷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淡淡的回应。   “尹婉,我妈让我们准备订婚礼服,我不敢订影楼,怕你不喜欢……”   所以,他过来征求她的意见,纪东霓凑上前,想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没想到,尹婉别开了脸,而他的唇只能刷到她凉凉的肌肤。   对于尹婉无声的拒绝,纪东霓略显尴尬,脸颊悄然变红。   对于纪东霓的话,尹婉觉得十分可笑,她已经说过千万遍了,她不喜欢他,并且,也拒绝过纪太太,可是,这男人总是这么不知趣,如一块牛皮糖,总是黏着自己。   说再多的话也无法打消纪东霓想要与她结婚的念头,即然如此,她不在乎更狠绝一点。   拿起匙子在杯子里搅绊了两下,仰头,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咖啡。   望着纪东霓一字一句地道:“东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所以,不会有订婚。”   再次被尹婉拒绝,钢铁做的心脏也会受不了,纪东霓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恼怒地低吼:“尹婉,你妄想着敖辰寰复合吗?你不要那么贱,他如果爱你,五年前就不可能将你弄得身败名裂。”   “东霓,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情,总之,我不可能与你结婚。”   除了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外,还有纪太太曾经对她的鄙夷,包括现在,她一样觉得纪太太瞧不起自己,对她那么深的成见不可能在旦夕之间就改变了。   “纪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不要对我女朋友又吼又叫。”安少弦从座位上起身,绕过桌子,走过来将尹婉搂进怀里。   见尹婉依偎在男人怀里,默然不语似乎是承认了她与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   纪东霓面情掠过惊愕,紧接着,宝石般黑亮的眼睛身眯,瞳仁急剧地收缩,切齿道:“尹婉,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尹婉就这么快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他整整守了她这么多年,她不可能对他这样残忍。   “对不起,东霓,我喜欢他,所以……”   为了让纪东霓死心,尹婉撒了一下弥天大谎。   “够了。”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纪东霓忽然暴喝一声,长臂一掀,桌子上白色瓷碟全部被他掀到了桌下,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声后,地面已经是杯盘狼藉,把好多客人都引过来看热闹。   “纪东霓,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尹婉,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纪东霓一边后退一边愤愤地说着,最后,转身似疯了一般冲出了咖啡屋。   纪东霓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是理所当然,尹婉也能够理解,可是,自己曾受过一次婚姻的伤害,她不想再轻易把未来交给一个男人,没有爱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单相思的婚姻更会是囚笼,当年,要不是她太过于执地喜欢敖辰寰,也不可能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伤到没有?”安少弦焦急地检查着她全身上下,看看有没有被瓷片划伤。   “没事。”   她们走出雅间,服务生立刻拿来了扫帚清扫着地面打碎的碗碟片。   “安先生,谢谢你帮我解围。”   走出咖啡厅坐上车的时候,尹婉向安少弦道谢。   安少弦久久没有开口,动手拉开引挚,车子转了一个弯后向前面慢慢行驶而去。   “做我女朋友吧!”   “你说什么?”当男人出口打破沉默,尹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可以试着交往,我不会给你压力,交往一段时间后,如果觉得彼此不适合,可以分手。”   “不,不是,我……”尹婉感觉自己就是在做梦,真是走桃花运了,一天之内,连着两个男人向她表白。   “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家人,没纪东霓那么复杂。”   他望向她,眼神变得深邃,眸子里全是满满尹婉察觉不到的痴情。   “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安少弦不想逼她太紧,眼前的脸孔已不再是多年前那样稚嫩,小脸已经长开,成熟妩媚代替了纯真,不过,他更喜欢现在做事果绝干练的尹婉,这几年来,他都是生活在梦中,就算是她就这样坐在自己面前,他还是感觉不是很真实,所以,他急切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愿不会把她吓跑。   医院里   敖辰寰披着蓝色的衬衫立在窗前,玻璃窗里倒映的裸露胸膛包着白色的纱布,纱布上正有丝丝缕缕的血渍浸出,都休息这么多天了,不小心拉扯到伤口时,伤口仍然会出血,可见尹婉那刀是多么用力。   “老大。”敖少豫气冲冲地走进来。   “尹婉那丫头天天给安少弦腻在一起了。”   敖辰寰只是静静地听着,刚硬的五官仍然没有半丝的表情。   看到安少弦每天与尹婉成双入对,敖少豫就气得半死,在他看来,如果尹婉不是大哥的妻子了,那么,他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可是,老大又说让他不能碰她,他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好。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尹婉,他心里总是痒痒的,那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比五年前要漂亮许多。   干净不染一丝的尘埃……   “老大,如果爸知道尹婉回来了,你说他会怎么做?”   ☆、第31章 尹太太的病!   “老大,如果父亲知道尹婉回来了,你说他会怎么做?”   闻言,敖辰寰唇角越发抿得冷直。   “老大,如果父亲知道尹婉拿刀捅了你,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敖少豫再次提醒。   敖辰寰平滑的眉心渐渐纠结,沉吟片刻,薄唇轻掀:“全面封锁我受伤的消息,这里的生意你先打理两天,我回青洲一趟。”   “是,老大。”对于大哥的指令,敖少豫从来都不敢违抗。   *   有了上次被敖辰寰用母亲威逼自己就范的事件,尹婉担心以后还会旧事重演,所以,她决定去精神病院将母亲接锦城,呆在一座城市城,父母都在身边,她才会感觉得到安全。   安少弦把她送上了火车,将一束火艳的玫瑰送递到她手上。   “尹婉,真的不用我陪你去么?”安少弦是很想陪她去,可是,女人坚决不允许一同随往,他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他不会做让尹婉不高兴的事情。   “夜总会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处理,这里离青洲也不远,不过几百里的距离,我不会在那边耽搁,见到母亲,我会立刻把她带回来,不会有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火车发出了轰鸣声,火车要开了,最后的乘客都已上了车,安少弦这才恋恋不舍地在尹婉额角烙印下一个浅吻下了车,在窗台口挥着手,大声呼喊:“婉婉,记得到了后报个平安。”   “嗯,回去吧!”   尹婉也向他挥了挥手,安少弦本来要派车送她过去,可是,她自己坚决要坐火车,好多年没有坐火车了,她想感受一下坐火车的感觉,记得还是很多年前母亲带她回姥姥家坐过两次。   几个小时后,尹婉到达了青洲,坐上了计程车,按照院长在电话中给地址,她顺利找到了着名的‘幸福’精神病院。   跨进精神病院门槛,院子里有太多穿着条纹衣服的男男女女,他们每个的神情都有些古怪,眼神是迷茫的,全都是痴痴傻傻的样子。   “请问是尹小姐吗?”一位身站白袍的护士走了过来,笑咪咪地询问。   “我是,你好。”   “我们院长正在办公室等着你。”“谢谢。”尹婉跟着护士穿过了花园,走向了院长的办公室。   这位院长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性,曾与尹婉的母亲念过一年的中学,见尹婉来了,态度十分热情。   “孩子,你终于来了,你妈妈可想死你了。”   听了院长的话,尹婉显得有些激动,难道母亲的神智已经恢复了?想见到母亲的心情是那么迫切,还不待她开口,院长就说:“走,我带你去见她。”毕竟分开了整整五年,当年的无情局面硬生生将这对母女分开,院长也是一位母亲,太能理解骨肉分离的痛苦。   知道尹婉想即刻见到母亲,所以,没说上两句就把她带进了一间病房。   病房里窗台边坐着一个清瘦的女人,女人穿着一套宽松的斜条纹病人服,一头逢松的头发披散在脑后。   院长向尹婉示意一下,并嘱咐两句不能让她母亲情绪激动之类的话后退出了病房,给了尹婉母子俩独处的空间。   尹婉望着窗台边削瘦的身影,喉头轻滚,脚下的步伐如有千斤重,当年的裸画视频一夜间在御洲各大报刊疯传,旦夕间,父亲入狱,她的身败名裂让母亲难以接受,所以,就将她的记忆全部封存。   似乎是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女人慢慢地回过头来,女人的脸颊连颧骨都露了出来,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皮肤也有些黯淡,两鬓的发丝也夹杂着银丝,尹婉的心一阵痉挛,眼角的温热一点点从眼眶中渗出,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奔腾的情感,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喊出:“妈。”   女人眼神有些迷离,被尹婉的动作吓倒了,她急切地拔开了尹婉搂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是谁?为什么喊我妈?”   看着母亲紧张的容颜,尹婉心中有太多说不出来的苦。   “妈,我是婉婉啊,我是婉婉。”   “不,你不是,我的婉婉早死了,死了,你到底是谁?居然敢冒充我的婉婉,滚,你这个贱人,信不信,我拿刀宰了你。”女人的情绪显得非常的激动,通常情况下,患精神病的人头脑中的另一个世界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滚,滚出去。”见尹婉站在面前,一动不动,女人开始砸东西,开始抓扯自己的头发。   “妈,你不要扯头发啊。”母亲的自虐行为让尹婉潸然泪下,心如刀割。   “滚,滚出去。”尹太太杏眼圆睁,嘴里诅咒着:“你不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院长与几名护士就呆在外面,听到了响声,及时奔了进来。   “尹婉,你先出去。”院长赶紧让护士带走了尹婉。   为了不让母亲再受惊,尹婉只得咬着唇退出了病房,曾经高踞云端的阔太太,如今剩下的只有悲凉,尹婉心中的苦说不出来。   医生为尹太太打了一针镇定剂,她安静了下来,而尹婉只能在窗外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母亲。   院长不知何时来至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给自己回办公室闲谈。   “孩子,我们这里的医疗技术与设备是十二个省同行中最拔尖的,如果你把你母亲接回锦洲,可能她的病永远都不可能治好。”   院长的话不无道理,尹婉以为母亲在这里医治了这么久,也许有了些起色,但是,没想到,她连自己都不认识,情绪如此波动,如果接回去,目前,她也没有那个能力照看母亲。   一个病中的父亲已经够让她焦头烂额了,再加上母亲的话,她相信自己的生活也会苦不堪言。   可是,她想把母亲接回去啊!看出了她心里的挣扎,院长叹息了一声:“孩子,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第32章 砸碎敖先生车窗!   “嗯。”尹婉轻轻地应着,心里十分纠结,似乎又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她站在窗前,透过透明的玻璃窗,静静地望着病床上母亲安详的容颜,其实,如果能一直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忘却一切的烦恼与忧愁,何偿不是一种幸福,什么都忘记,总比人清醒理智时要好上千百倍吧!   也许让母亲静静呆在这里未尝不好!   离开窗台,尹婉来至一株高大的树荫下,抬起头,头顶的天空是那么纯净,洁白游云朵朵!   “尹小姐,尹夫人醒了,情绪没有先前激动,你可以去看她了。”   小护士不知何时来至她身边,细声地说。   “好。”尹婉转身走回病房,果然就看到母亲已经配过来,护士正在为她梳着散乱的头发,她坐在椅子上,眉头轻皱了两下,神情仍然迷茫,听到脚步声,瞥了尹婉一眼,然后,一脸淡然地低了下头。   静静地望着母亲,尹婉的心是难过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绕走到母亲身后,悄然接过护士手中的木梳子,示意护士离开,替母亲梳一下头是子女应尽最起码的孝道。   天伦之乐对于平常人来说是那么容易,可对尹婉来说,如今却成了一种奢望!   “亲爱的,你翩翩飞……”尹夫人不自禁地哼起了旋律,许多年前红遍一时的网络歌曲,却是尹夫人的最爱。   尹婉跟着哼起来,她似乎又看到了尹氏花园里那个无忧无虑,一身珠光宝气的妈妈,她有着最让同龄人羡慕的气质与修养。   轻轻地哼唱惹得尹夫人转过头去看身后跟自己唱同一首的歌的人。   也许是尹婉的哼唱打动了她,不知怎么的,她就冲着尹婉笑了,笑容很阳光,也很可爱,望着母亲脸上的笑容,尹婉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   “臭豆腐真好吃,你有没有?”   母亲突来的话语让尹婉倏地一怔,她怎么忘了母亲最喜欢吃臭豆腐了,锦洲的臭豆腐出了江南一带出了名的,来时仓促,也没想到给母亲带几串过来。   替母亲梳好了头,尹婉抚摸着母亲的肩膀,温柔地对她说:“我带你去吃。”   “真的?”尹夫人眼睛里迸射出亮丽的光彩,那是一种兴奋的光芒。   “是的。”尹婉拉着她的手,走出病房向院长请了假,最初院长是不同意她去的,经不起尹婉的再三保证,并让一名护士陪同才放她们出去。   来至大街,尹夫人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什么东西都要去摸一摸,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甚至伸出素手,五指张开,让阳光从她指缝隙里照洒而下,感受着阳光的美好。   她被送进精神病院整整五年,五年来,完全与世界隔绝,就如生活在一个牢笼子里。   一旦放出来能不兴奋么?   “臭豆腐,卖臭豆腐,又香又脆的臭豆腐。”   摊贩的叫声高亢响亮,臭豆腐的香味扑鼻而来,尹夫人吞了一口口水,似乎想吃得很,急忙拔开人群往摊贩叫声处窜。   “妈,等等我们。”   尹婉怕母亲出事,急忙追上来,拉着她的手,掏出钱对摊贩说:“老板,十串臭豆腐。”   “我要五十串。”尹夫人不满意尹婉的十串,伸出五指纤白玉指,努着嘴儿叫嚷。   “好,好。”老板高兴地点着头,收了钱,对尹婉道:“小姐不好意思,五十串没这么多,我只要再给做一些。”   “请你们稍等片刻。”   老板递上十串臭豆腐后开始忙碌,尹夫人接过臭豆腐狼吞虎咽吃起来。   “妈,你慢一点。”尹婉拍着母亲的脊背,深怕呛着她。   “尹小姐,尹夫人今天好高兴,五年了,我从没见过她这么高兴过。”护士也被尹夫人的情绪感染。   突然,天下雨了,恰在这时,街道遇上了交通堵塞,一记口哨声划破长空,哨子一响,摊贩老板心急火燎地收着摊子。   成串的摊贩开始急急忙忙收起东西乱窜。   “喂,你收了我的钱,不能就这样跑了啊!”尹婉气急败坏地喊,老板回头冲着她喊了一句:“小姐,等会儿会回来,你等着。”   说着跨上三轮车跑了,尹夫人正好吃好手中的十串臭豆腐,见摊贩跑了,甩开尹婉的手直往前面冲去。   这时候,城管所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正与一群摊贩展开一场拉锯战,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尹夫人飞快跑到了前面去,成群的人将她们与母亲分隔而开,尹婉挥着手,狂乱地喊:“妈,你不要乱跑,妈,等等我啊!”   等她们拔开了人群,追上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尹夫人半个人影?   尹婉慌了神,惊得双腿发软,她真怕母亲就这样丢失了,她头脑不清楚,没有任何自理能力,更不认识回精神病院的路。   尹婉带着小护士几乎找遍了街道的每一条小巷,但,仍然未见尹夫人踪迹。   尹婉把母亲弄丢了,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四处乱窜,雨笔直浇下,湿了她头,湿了她身上的衣服,更淋湿了她的心。   她想报警,可是,未到二十四小时警方不会授理,她对青洲全然陌生,没有一丝的人脉关系,青洲城这么大,想要寻一个人根本如大海捞针,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时。   一辆湛蓝色的豪车驶过来,渐渐停在了她的脚边,车牌号是那么熟悉,66666,多嚣张的车牌号,车身的颜色是那么刺眼,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黑西装男人,男人撑起一把雨伞,来至她的身边。   恭敬地道:“尹小姐,敖先生说……”   怕尹婉发怒,蓝风衣时转了话:“你住哪儿?我们送你一趟。”   尹婉一把打掉蓝风手中的雨伞,带着满腔的怒火冲了过去。   弯下腰身,从地面上拾起一块砖头,笔直砸向了挡风玻璃,空气里响彻一阵‘匡当’声后,挡风玻璃碎成片片,玻璃渣子四处飞溅,吓得司机赶用手臂护住了脸部!   “敖辰寰,你把我妈弄去了哪里?”她冲着车后座里西装笔挺,道貌岸然的男人彻骨冷喝!   ☆、第33章 尹婉的挑畔!   望着挡风玻璃上被砸出的大窟窿以及女人怒吼的声音,蓝风与司机几乎吓傻了,在心里不知道呼了多少声天!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敖先生啊!   后面追上来的小护士也被尹婉过激行为吓坏了,缩着脖子站在尹婉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她心里明白砸坏的这辆豪车价值千万,而坐在车后座里的男人,立体的五官一寸寸地变硬,浑身散发的阴冷气息更是给人一种不寒而粟之感!   这种气势可以唬住其它他人,可是,尹婉不怕,她都被他逼到这份儿上了,就剩下一条命可以与他拼了,如果一无所有,顾忌自然不会太多。   “敖辰寰,你把我妈弄去了哪儿?”她开始拍打着车窗,抬脚狠狠地踢,尽管脚尖踢得很疼,豪华的车身如不停地随着她踢腿的动作而晃动。   “尹小姐,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蓝风不敢上前劝解,怕被这个正处在气头上,女人的爪牙所伤,他小心冀冀地解释,他们刚才只是路过这里,看到尹婉与一个女人站在雨地里不知所措,所以,车子就停了下来,敖先生只是不想让她淋雨,仅此而已,他们也没有看到尹夫人啊!   猛地,一支手臂从车窗里横了出来,尹婉感觉手臂一紧,大掌抓住了她的纤腰,男人不灰吹费之力就将她拉进了车厢,‘碰’的一声,车门轰然闭合。   极薄的唇掀动:“开车。”   “是,敖先生。”司机听到敖先生的命令,不敢怠慢,拉开引挚,车轮在平坦的雨地划出一道道弧度。   “放开我,我要下车。”   尹婉开始嚎叫起来,冲着敖辰寰又踢又咬,这个女人五年前斯斯文文,温顺乖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没有什么主见,五年后,懂得用锋利的爪子抓他了,抓扯间,指甲在他俊美的脸颊划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他是公众人物,伤了脸可不行,对于女人的张牙舞爪,敖辰寰还是有些怒了,用了蛮力,一个翻身,将她死死地按压在座垫上,钳制住她的身体,她根本无法动弹。   “尹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他总算是明白了,在尹婉心目中,他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敖辰寰,天下没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你来这儿做什么?”   尹婉冷笑,是的,她绝不相信这个男人,母亲失踪了,他却立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一直就担心姓敖的会把母亲弄走,她就知道自己并没有瞎担心。   “我来谈一笔生意。”自做孽,不可活,谁让他前两次都用尹夫人威逼她就范,现在,尹夫人真不见了,现在,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手按压着她的手,一手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拔电话,电话接通了,耳边传来蓝风焦急的声音:“敖先生。”   “马上让人去找尹夫人。”   哎哟,这女人又咬了他的手臂,手机从大掌甩落到车厢里,找不到了。   “敖辰寰,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   用恨已经形容不出尹婉心底里的那一份伤痛!   “随便你怎么想。”男人捏握着被她咬过的地方,虽然有布料遮挡着,如果脱下衣服,手臂上肯定又是密密麻麻的血牙印,每一次,只要挨进这个女人,他就会搞得伤痕累累!真是悲哀!   “我已经让蓝风带人马去找了,你住哪儿?我先把你送回去。”   见尹婉情绪渐渐趋于平静,敖辰寰将按压住她双臂手肘挪移开,坐直了身体,车子在平坦的马路上继续行进,前方的道路有些模糊,雨水不停地从破掉的挡风玻璃处随风吹进来,溅到了车厢与驾驶座的隔窗上,水珠从上一滴滴蜿蚓而下,横糊了她们的视线。   见她静静地坐着,一语不发,敖辰寰又道:“尹婉,你母亲我已经五年没见过了。”   这话是间接告诉她,她母亲的失踪也他并没有一丝的关系。   “那又怎么样?”突然,尹婉就冲着他喊。   “是你把她变成那个样子的,是你把我父亲送进监狱的,是你逼我离开这座城市,是你毁了我们的生活,毁了我的一切!”   无数个‘是你’两字如一柄又尖又利的刀子笔直地捅向了他的胸口!   对于五年前的决定,他后悔了吗?不,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仍然会那么做!   “尹婉,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保证,没人可以伤害你!”   包括他自己,如果再伤害她一分,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望着眼前这张野兽的脸孔,听着他魔鬼的声音,尹婉感觉自己要疯了!这个男人真是矛盾的可以,即然如此在乎她,五年前又何必要把她的生活毁至谷底!   “只要你离开安少弦,回到我身边,我就可以给你所有世间女子所仰望的幸福!”   “你真的想要我回到你身边?”   “是的。”想得心都疼了!   定定地望着他,尹婉没来由阴阳怪气一笑。   “你不喜欢我与安少弦在一起,我就偏偏要与他在一起,你知道不?”   她忽然就抱住了他,贴在他耳朵边说:“敖辰寰,少弦比你帅,比你有风度,重要的是,他玩意儿比你大,让我很舒服,噢,忘了告诉你,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小,五年前就感觉到了,其实,你不适合我的胃口,对你。”   食指在他薄唇上轻点了一下,然后,格格地笑开。   “五年前就腻了,我要给少弦结婚,给他生一大堆孩子!”   想着安少弦与尹婉儿女成群的画面,敖辰寰一张俊颜立刻布上三千尺寒霜!   “尹婉,这是你自找的!”男人发出一声近似野兽的低吼,一把扯过她,铺天盖地的吻袭卷而来,密密麻麻洒她满脸,她咬他,可是,男人早就学聪明了,抓咬次次落空。   随着两人抓扯时,尹婉衬衫的前扣被扯崩落,一颗一颗全飞溅到了车厢的各个角落。   这一次,她没带刀,也没带枪,如果他铁了心要做,她是没有办法反抗的,敛下眼睫,眸光扫到他胸膛,脑子里闪过什么,玉手狠狠地压在了不久前自己捅过的地方。   “你?”胸口袭来的剧痛让敖辰寰怒火中烧,这女人够狠,够绝。   “尹婉,你找死。”   切齿怒吼,意欲挥她一个耳光,猛地,眼眸里印现了一朵黑色的东西,纤细雪白的肌肤上,黑色妖冶的曼陀罗花!   ☆、第34章 我应该对你再狠一些!   大掌放下,粗砺的指腹轻轻地摩娑着白玉肌肤上的黑色花朵,当初是针一针刺上去的,肯定很疼。   望着这朵黑色的花儿,敖辰寰似乎有些激动,一把紧紧地搂着她,薄唇贴在她鬓发上说:“尹婉,黑色曼陀罗花没有变,这说明,你对我的感情一如当初。”   忽然间,尹婉脑海里就浮现着一句:“尹婉,辰寰从来没爱过你,如果他爱你,就绝不可能亲自为你绘制十二张裸画,还把所有的画全部发布到网络上去。”   推开他,咬着牙:“黑色曼陀罗,终有一天会变成红色。”   狭长的眸光微眯,敖辰寰的表情再度变得莫测高深起来,嘴角勾出一弯冷弧。   “爱过我的女人不可能再爱其它男人!”   我呸!自负又自傲,该被千刀万剐的臭男人!   尹婉定定地看着他,切齿又道:“敖辰寰,有人说,我那十二张裸画是你亲自所作?”   深幽的瞳仁里黑亮的眸光闪了一下,暗忖,是谁告诉她这件事情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他不想瞒她,毕竟,当年……   “敖辰寰,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一直以为是黛眉庄为了气她而胡言乱语,没想到,的确是这个牲畜所为。   伸出两指想锁住他的咽顺心,没想到他抬手就接住了她想与自己对抗的玉掌!   “尹婉,五年前发生的事,我很抱歉,已经过去了,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尹婉阴冷一笑,挣脱开他铁臂,扯下他脸上的金边眼镜。   “想用这个来遮挡你衣冠禽兽的脸孔吧!”   扔到地面抬脚踩得粉碎,尹婉本以为他会发火,没想到,他却不怒反笑。   “尹婉,我应该对你再狠一些才是。”那样才能对得起她嘴里呼出的‘禽兽’两字。   车厢里一阵电话玲声突兀地响起,敖辰寰从脚边捡起被她扔落的电话,通话时,犀利的眸光肆无忌惮地落定在她的雪白脸蛋上。   “好!”收了线,摇下了隔绝驾驶座与车厢的那道玻璃窗。   “小李,将车开去‘幸福’医院!”   “是,敖先生!”   不到十分钟的车程,湛蓝色小车停靠在了医院门口,那名护士冒雨跑了出来,兴高彩烈冲着尹婉说:“尹小姐,尹夫人找到了,在里面休息。”   “嗯!”母亲顺利找到,尹婉心里自然高兴,可是,她绝不会感激敖辰寰!   在她走出车厢的那一刻,身后飘来了一句低沉阴测测的声音,蕴含着警告的意味。   “安少弦不是你能惹的,尹婉,有一天,你会后悔。”   尹婉下车后与蓝风错身而过,蓝风坐上了车,车子如一支离弦的箭一样疾驶而去!   后悔你妈……尹婉真想爆粗口了,只有敖辰寰有本事激起她心底最深的愤怒。   尹婉跟着小护士跑进屋子,果然就见母亲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了澡,洗了头,闭上双眼,安详地躺在病床上。   她在母亲面前坐了一会儿,转身出病房,医院的大门口不知何时停靠着一辆红色的迈巴赫,雨刮器正不断在挡风玻璃前晃动,刮掉玻璃上面积层的雨水。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披着一头笔直齐肩的长发,望了门口站立的尹婉一眼,撑开碎花雨伞向她走来。   “你是尹婉小姐吧?”女人彬彬有礼,长相清秀,气质高雅!   “是的!”   “尹小姐,我是安少弦的妹妹,安雨柔!”雨柔,这两个字的确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匹配,只是,让尹婉注意的不是她秀气而隽永的名字,而是她的身份,安少弦的妹妹,安少弦不是说他孤身一人,没任何家人的吗?   “你好!安小姐,找我有事?”   “尹小姐,我知道你与我三哥在谈恋爱,我本不想来,可是,又拗不过老妈,所以,我来了,尹小姐,我妈妈托我转告你,我三哥视力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看不到这个漂亮的世界,他配不起你……”   接下来安雨柔还说了什么,尹婉已经听不进去了,懂了,不是安少弦配不起她,而是她配不起安少弦,在安家的人眼中,她是一个结过婚一无所有的女人,安家人与纪东霓的母亲几乎是一样的观点与看法。   安雨柔坐上车走了,来来去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的到来,却让尹婉陷入了沉思中!   经过一翻思量,尹婉最终把尹夫人带回了锦洲城!   自从安雨柔捎来安夫人的意思后,尹婉就再也不接安少弦的电话了,这天,五点下班后,安少弦的车像一只拦面虎一样堵在了经纪公司门口。   见尹婉出现在人群中,他立刻打开车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她的手臂,就将她推进了车厢里。   “让我下车。”当车子启动,尹婉冲着霸道的男人冷吼。   “给我五分钟就好。”安少弦火速转动着方向盘,车子如一只敏捷的豹子,片刻后就驶到了一个地方,是一个堤岸,两边都栽种了成排的柳树,树枝随风轻摆!   “还记得这个地方么?”   透过车窗,尹婉望着那两排不断飘动的柳枝,似曾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是你当初送给我的。”安少弦下车打开引挚盖,端出一盆开得正艳的鲜花回至车厢里!   “看着它叶落,看着它花开,尹婉,你无法知道每一次,看着花开叶落,叶尽花开时,我心中弥漫的绝望,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可是,我找到了你,婉婉,五年来,我一直怕它会枯死,高薪聘请了园艺工人专门照料它,这盆花,我细心照料了五年。”   多么痴情的一个男人啊!   安少弦突来的情深似海让尹婉大为震惊,尹婉看着他,慢慢地,眼前张意气风发的脸孔与一张稚嫩阳光的少年五官相叠!   “你是那个少年!”   五年前,她就是在河堤岸杨柳树下,送了一株花给一个俊美的少年!   原来那个少年就是安少弦!真是没有想到啊!   “你的眼睛?”   “为了寻找你,我回美国做了眼角膜修复手术,婉婉,我怕吓到你,所以,一直不敢告诉所有的实情,为了寻你,我历尽了千辛万苦,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安少弦急切地抓起了尹婉的玉手凑到唇边亲吻,这两天,婉婉不接他的电话,他焦急,傍徨,伤心,难过,几乎又绝望了,把卧室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砸了!   ------题外话------   妞妞们,票子,鲜花,礼物,一样都米有,好悲哀啊!   ☆、第35章 酒如尹婉,很烈!   听着安少弦的告白,尹婉望着他手中的那盆鲜花,红色纤长花瓣,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感动!   五年前,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深灰色长裤,拄着一根拐杖,坐在杨柳树下,柳枝在他肩上拂来撩去,他静静地坐在长方椅上,至今,尹婉还记得那张稚嫩阳光的脸孔,充满了朝气,当时,她还在叹息,可惜了那对漂亮的凤眸,望着她没有一点的焦距。   俊美的少年蜕去了稚嫩,经过五年岁月的洗涤,五官更立体阳刚,炯炯有神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白玉一般的脸孔!   当时,因为心生怜悯,同情他看不到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她送了一盆花给他的,并给他说花朵是鲜红的,很漂亮。   那时候,她的人生是五彩斑澜,是彩色的,而如今,她的人生已经是单色的了!   “少弦,我配不上你。”不能因为冲动开启一段不幸福的人生!   “不,婉婉,我的人生因有你而改变,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守着这株曼珠沙华,我坚信我们会有重逢的一天。”   这一天他等到了,能不激动么?   当年尹婉的出现,如他生命里的一缕阳光,恍然间就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尹婉,忘记过去,我会给你斩新的未来,好么?”   由于失去太久,安少弦紧紧地抱住了尹婉,嗅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花香,就是当年那个味道,当年,他眼睛看不到,他还一直在想着,身上有淡淡花香的女孩,会长得什么样子,会不会美得如天上的仙女,事实上,当他第一次让侦探社知获她境况的时候,她没他失望。   “我们不可能。”尽管安少弦说了这么多,可是,尹婉还是觉得自己与他没有未来,安少弦的家境绝对不比纪东霓简单!   “尹婉,我爱了你五年,寻了你五年,即然寻到了你,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绝对阻此不了我要与你在一起的决心。”   握着尹婉圆润的下巴,嘴唇准确地印在了她的红唇上!   霸道的吻汹涌而至,顿时,尹婉脑中一片空白……   *   敖辰寰坐在沙发椅子上,一手执着红酒,一手搭在椅子靠背上,修长的双腿叠起,神态休闲,眼眸低垂,眸光隐晦。   “敖先生。”蓝风推门而入,恭敬地唤了一声。   “昨天下午,安雨柔小姐去找尹小姐了。”   “说了什么?”握住高脚杯杯沿,薄唇吐出。   “让尹小姐离开安少弦。”   唇抵至杯缘,眼眸划过一缕诡异的亮彩,长指穿梭细密的长发,抚摸着额角上那两道疤痕,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知道这两道疤痕像两条丑陋的蜈蚣,从十一岁起就印在了他的额角上,也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心窝里。   “它终究会变成红色的。”   尹婉,曼陀罗花怎么可能会变成红色的呢?   因为,他不许……   仰头,一口喝下杯中的红酒,这酒很烈,很辣,后劲儿十足,酒如尹婉!   “找一个女人过来!”   “是。”蓝风退出,不多时,一个身着紫色衣裙,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丰臀,踩着十寸高跟鞋而来!   一阵浓郁呛人的香水味让敖辰寰打了一个喷嚏!   “敖先生,能认识你真是荣幸,我是冬升剧组的海燕。”   女人说着,径自脱下了风衣外套,向敖先生展示自己性感的躯体,无论她如何搔首弄姿,卖弄色相,始终得不到敖先生的一个侧目。   男人品着红酒,神情专注地翻着杂志。   女人摆了几个姿势,见吸引不了敖先生的眸光,也觉得烦了,一屁股坐到了敖辰寰旁边的椅子上。   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也不提离开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染亮了薄薄的天际!   海燕醒来,见到敖辰寰仍然坐在沙发椅子上,低垂着头,认真翻阅着手上的绿色文件夹,时不时偶尔眉头轻皱几下。   海燕只差没气得吐血,活色生香的绝色美人,还比不上一堆冷冰冰的案卷。   外界不是说敖辰寰宠黛眉庄上天吗?   昨天晚上,蓝风来找她的时候,她简直就乐疯了,以为敖辰寰终于对黛眉庄腻味了,她还在暗自想着,如果自己能攀上敖辰寰这座大山,在娱乐圈混成天后就指日可待了。   没想到空欢喜一场,正当她起床穿着外套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敖先生发话了,执起墨水钢笔,再拿出支票薄,填好后放到了桌子上。   “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说一声。”   至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冰冷说完,起身开门扬长而去!   海燕捡起荼几上的支票薄,瞳孔在接触到上面的那个惊人数字时,兴奋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   天啊!这么多的钱,敖先生果然富可敌国,让她过来,也不碰她,就能给她这么一大笔钱,反正,她也没少块肉,不要白不要,她才不去考虑他为什么把自己叫来又不行云雨之事。   就在她整理完仪容想离开包厢之际,一抹身影闪进了房间,精致的五官在眼前放大,是娱乐圈大牌黛眉庄,狠厉的眸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看到海燕手中的支票时,黛眉庄眼眸迸射出怨毒的狠光!   “齐海燕,这是辰寰给你的?”   平时,齐海燕是不敢顶撞黛眉庄的,而且,也曾吃过她不少的亏,今天,她就想让黛眉庄也吃一下瘪,让娱乐圈皇后也尝一尝失宠的滋味儿。   “是,敖先生让我过来的,黛小姐,敖先生好棒,技巧好得没话说。”   ‘啪’,一记冷狠的耳光掴了过来,齐海燕被打红了眼,冲动之余也不计后果,与黛眉庄展开了一场厮杀!   镁光灯急剧地闪烁,无数照片定格在了两个女人相互抓扯头发一瞬间!   狼狈而不堪!   ☆、第36章 敖先生的计谋!   幽暗的房间,弥漫着森冷的气息,高大冷昂的身形凝站在窗台前,俯首望着脚下的万里苍穹!   “敖先生!这是今天的晨报!”蓝风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谦卑地递上一份报纸!   转身,接过蓝风手中的报纸,眼帘微垂,报上醒目的头版头条,是两个光鲜华丽的女人揪扯的一幕。   披头散发,狼狈万分!   嘴角勾出一抹淡笑,这似乎是他想要的结果!   无论是商场,还是其它任何事,敖先生运筹帷幄的能力无人能及!   “敖先生,黛小姐动用你的关系,封杀了齐海燕星途之路!”   “扩大这个消息,越大越好,给齐海燕一笔钱!让她消失在娱乐圈。”   “是。”   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敖辰寰吩咐完,挥了挥手,蓝风低下头及时退出房间。   *   “我要见敖先生!”被封杀的齐海燕心乱成一团,导演与制片人不接她的电话,网络上更是掀起一股谣言,说她表面上装清高,暗地里,不知与多少的豪门贵富上过床,流言传出,攻击她的人纷至沓来,就连一群铁杆粉丝,也因她出卖色相装清纯,而开始对她的进行了讨伐,这样下去,她没办法在娱乐圈立足。   估计这事儿不会过去,接下来,她可能会被公司雪藏,她一线明星梦要破了,熬了这么多年,让她就这样子离开娱乐圈,她不会就这样甘心,所以,她不怕死地来找敖辰寰了,因为,解玲还须系玲人。   “敖先生太忙!”开玩笑,敖先生怎么可能会再见她?蓝风见她在楼下大吵大闹,走出电梯,挡住了她的去路。   “滚开,见不到敖先生,我不会离开。”齐海燕豁出去了,就算是死,她要找敖辰寰讨回一个公道。   蓝风见女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飞快拖离大厅!   “为什么敖先生让我去,却不碰我,现在,黛眉庄封杀我,他一定要帮我,是他把事情搞成这样的。”   真是一个猪脑子,蓝风在心里喟叹,多么可悲,直到现在,女人还不知道自己成了一个箭靶子,成了敖先生手中可利用的一枚棋子!   “这笔钱是敖先生给你的,最好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保不了你全家平安。”   蓝风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强行塞进了齐海燕手中,话语非常狠绝,绝不像是开玩笑。   语毕,大踏步扬长而去,齐海燕望着支票上的庞大的惊人数字,差一点没尖叫出声,这是她有生以来见到最多的钱,也是,即然敖辰寰给了她这么大一笔钱,即便是做了一线明星,天天劳累奔波,又能赚多少的钱?这笔巨资够她吃喝一辈子了。   在心中权衡了利弊,齐海燕戴上了墨镜,喜孜孜地离开!   *   安少弦牵着尹婉的玉手,推门走进了一间房!   视野里,满屋子摆放的千纸鹤,让尹婉眼底翻涌起惊愕!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各种颜色的千纸鹤摆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天花板上还吊了许了多只,只只张着红唇,似乎要展翅高飞。   每一只的形状都是那么漂亮!   “尹婉,这是为你而折,每一天睡觉前,在脑子里想你一遍,再折一只,我希望它能展开翅膀,飞到你床前,向你传达我无尽的思念!”   安少弦的话字字句句透露出情直意切,不是海誓山盟,也不是甜言蜜语,一只又一只的千纸鹤,凝聚着他对她无穷无尽的思念与爱恋!   无可厚非,安少帅是世间上最痴情的男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爱尹婉的男人,尹婉心中的感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男人来这样爱她了。   她该抓住这份儿幸福吗?   “少弦,可是,你的妈妈……”   安少弦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她管不了我,爱谁娶谁是我的自由。”   与纪东霓一们的是执着,不一样的是,他比纪东霓言语间多了几分霸气。   纪东霓总是说:“婉婉,放心,我会说服我妈接受你的。”   两个同样深爱她的男人,有着本质的不一样的区别。   “婉婉。”低下头,望着她的眸光如火炬,长指抚着她的红唇说:“我名下所有的公司,全是靠自己打拼而来,我与安家早就脱离了父子,母子关系。”   他不会让她有太多的顾忌,他会为她亲手撑起一片安全幸福的天地,如果谁胆敢伤害她分毫,他就会找谁拼命。   难怪他说自己没有家人,原来,他真的没有骗她。   “跟我在一起吧!我会视你为珍宝!一生不离一弃!”   不离不弃的誓言太据有诱惑力,足已能击垮尹婉心中的那一道防线!   “嗯!”   安少弦一把抱起了她,在屋子里不停地转着圈圈,嘴里大呼着:“太好了,太好了。”   辛苦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呜呜呜’的电话玲声打断了两人的浪漫情调。   “尹婉,快来救我啊!”是雪艳哭泣模糊的声音,尹婉的心猛地一紧。   “雪艳,你在哪儿?”   “我在家里,杨导的老婆要杀我啊!”   杀?听到这个字,尹婉的心揪得更紧,尹婉边讲着电话安慰着好友,边奔出卧室,安少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已经先她一步去车库里取车。   车子飞快驶向了雪艳租住的公寓外面,尹婉心急火燎走出车厢,就看到雪艳的公寓外停靠着一辆火红的豪车。   车牌号再熟悉不过,是黛眉庄的车。   果然,不到半分钟,一身深蓝衣裙的黛眉庄就从车子里出来了。   眼角瞥了一眼公寓里面,唇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尹婉,你是接到电话来看戏的吧!”   “黛眉庄,又是你,你把雪艳怎么了?”尹婉激动地扑上前,火大地冲着她质问。   “别这么凶嘛!温柔点,要不然,会没人要的。”   瞟了正在停车的安少弦一眼,黛眉庄笑了,笑容多了一抹鄙夷。   “尹婉,你还真有本事的。”   “说啊,你到底对雪艳做了什么?”这一刻,尹婉真恨不得杀了这个兴风作浪的贱女人。   “只不过是把她怀孕的消息捅给杨导的老婆而已!”   ☆、第37章 尹婉救场!   “只不过是把她怀孕的消息捅给杨导的老婆而已!”   “你?”尹婉望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真想撕烂她的脸,这么漂亮的绝色脸孔,身体里却掩藏着一副蛇蝎心肠!除了愤怒外就是震惊,雪艳与杨导搞到一起,还怀了身孕,这样的消息让她吃惊不小。   “最好别再与我磨时间了,你好朋友还被人家老婆堵在床上,去迟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黛眉庄说着,还摸出一包中华,抽出一支烟不疾不徐地点燃。   “雪艳是我最好的朋友,敢动她,黛眉庄,你等着,我会找你拼命。”   尹婉拔腿跑进了公寓,安少弦冷冷地剜了黛眉庄一眼,追随着尹婉的步伐而去。   尹婉笔直跑进了好友的卧室,就看到门口站立着一个高大的女人,女人手里抱着一堆的衣服,男人的衬衫,女人的衣裙,黑色丝袜从手指间滑落下来,丝袜上绞着一大红色耀眼的女性底裤。   地板上无声躺着一根男人的带子,杨导光着厚实的膀子,一缕头发从额角垂落,神情慌乱地用双臂挡住了下身,满面潮红地蹲在墙角,平时光鲜华丽的大导演,被老婆捉奸在床,还堵在了床上,俨然失去了平时大腕的风落,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雪艳同样身无寸褛,微卷的头发披垂在肩头,超薄短的毯子裹住了她性感曼妙的身体,可能是在女人闯进来之时,手足无措中从床上捡起来裹上身的。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犹如风中飘零的落叶,孤苦而无助,还有一丝的畏惧,半边脸孔肿得老高,左脸颊还有清晰的五指红印,应该是那女人冲进来的时候打上去的。   “尹婉!”见尹婉出现在门边,雪艳高声激动地呼了出来。   尹婉拔开了女人高大的身体,冲到了雪艳面前,一把抱住了痛哭流涕的好友。   “尹婉,呜呜!”尹婉来了,雪艳心中悬起那方石头终于落下,至少,有尹婉在,她没先前那么怕了。   安少弦走至门口,望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况,十分尴尬地退开!   “凝雪艳,你以为喊个救星来,这事就能了了?”   女人冷笑几声,指着雪艳的鼻子破口大骂!五官几经扭曲,其实,也可以理解,她是杨导的正牌妻子,今天终于捉奸在床,她能放过勾引自己老公的狐狸精么?   她不是圣人,只是一个老公出轨的可怜女人而已。   “杨夫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请你冷静下来,我们有事好商量!”尹婉尽量放柔语气,毕竟是雪艳不对!   “怎么个商量法?”女人的话音冷得不能再冷,如一柄冷刀,似要捅破凝雪艳的心脏!   “杨夫人,杨导是当今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一旦见了报,再被好事者添油加醋一翻,身败名裂可能说得太严重了些,不过,他的人气应该不如从前,你是他的妻子,你的贤慧众所皆知,你也不会成为他事业上的绊脚石对吧?”   这话说到了杨夫人心坎里去,她没工作,一直靠老公养她,家里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如果老公事业跌至低谷,她今后的路可想而知。   这么多年来,她甘愿在他背后默默无闻,让他安心创造事业,如果把事情闹大了,老公的事业绝对会受到影响,她心里跟明镜儿一样。   尽管心有不甘,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会给你一个说法,你先将衣服给她们穿上。”   尹婉见她态度有所缓和,赶紧走过去,从她手里夺过衣服,递给了雪艳。   “她肚子里的孽种不能留!”   杨夫人高声叫嚷,情绪激动,甚至一巴掌拍在了荼几上,这是她最最不能容忍的,以前,老公喝了酒也会乱来,但,从来没搞到这步田地,凝雪艳怀孕了,已经威胁到她杨夫人的位置了,所以,她才不得不出手!   “当然,当然。”尹婉尽量赔着笑脸。   杨导抱着衣服跑进了浴室,片刻后,衣冠楚楚的出来了,一把拽住了老婆的手臂,不顾她的嚷叫,将她强行拖走了。   “凝雪艳,最好去医院将胎堕了,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女人的吼声如雷,在屋子里经久不息,雪艳穿好衣服,双手环抱着身子,坐在床上不断抽泣。   尹婉抽了面巾纸,心疼地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为什么?”   “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尹婉,不是因为如此,我怎么可能会成为《爱》剧的女主角,上次黛眉庄与你在新闻发布会上干了一架,也是我跑去找杨导求的情。”   难怪杨导并没发火,她还以为是因为杨导怕敖辰寰的关系,原来,她尹婉太天真了。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有报酬就一定付出了代价!   “可是,这样值吗?”尹婉痛心地询问。“值。”雪艳擦干了眼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神彩,紧紧地握住了尹婉的手。   “婉婉,我求你,让我保住这个孩子,我要这个孩子。”   此语一出,尹婉惊吓不小,雪艳,你脑子没病吧?她很想这样说,可是,在看到她楚楚可怜的神情时,到嘴的话硬是吞回了肚子里。   “婉婉,她在我肚子里已经三个月了,已经成形了,我要她。”   血脉相连了三个月,血浓于水,终究是舍不得,女人的心一向是豆腐做的,失去孩子的痛苦尹婉早已经深深地体验过。   知道很艰难,但,尹婉还是回握着好友的双手,她的默然等于是默许,雪艳感到十分兴慰,果然,她们的血酒不是喝假的。   第二天,凝雪艳与杨导上床的一幕就见了报,不知道为什么杨夫人居然照看了记者招待会,向所有的观众哭诉凝雪艳勾引自己老公,并怀上老公的孩子,瞬间,凝雪艳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看到报纸后,尹婉气得七窃生烟,昨天离开时,杨夫人明明那么害怕此事会影响杨导的前途,现在,居然大胆地站在了世人面前,指责雪艳的小三行径,态度忽然的转变,明显身后是有人怂恿。   而这个人绝对是她黛眉庄!   ☆、第38章 让她滚出锦洲城!   杨导夫人刻意在记者招待会上哭诉,博取了许多人的同情,然后,娱乐圈怒骂雪艳的人越来越多,都觉得雪艳人品有问题,当了小三,还想妄想生下肚子里的野种,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网络上跟踪报道此事,媒体再大肆宣扬炒作,正值《爱》剧播出,因为众人质疑女主角人品问题,收视率惨淡可想而知,所有人严厉要求还杨导一个幸福的家庭,高呼打掉凝雪艳肚子里的孽种,呼声越来越高。雪艳根本不敢出门,只能一天二十小四窝在家里,电视里,网络上,几乎全是对她一片怒骂之声。   尹婉这几天都没有去上班,事情搞成这样,她怕雪艳想不开,事实上,经此打击,她意志也十分消沉,沉默少言,抱着一只无尾熊坐在沙发里,一直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雪艳,喝杯水吧!”尹婉将一个水杯递到了雪艳面前。   “娱乐圈的事只要不理,风一吹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也不要去想那么多,等会儿,我包饺子给你吃,吃完去午睡,等醒了,什么事都过去了。”   这只是尹婉安慰她的话,雪艳不是傻子,她心里很清楚过不去,因为,这次娱乐事件与以往不同,她肚子里还有一块肉,如果不除掉这块肉,杨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她会一直闹,一直不断生事,直至除掉这块肉为止,而这块肉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与杨导相差近二十岁,杨导虽然已是不惑之年,可是,他的风度与学识,满腹的才华深深地吸引了她,刚接触杨导时,她就对杨导产生了倾慕之情,杨导对她也是有好感,他一向是一个认真工作,不传绯闻的导演,她们的事件与平日那些明星不同,并不是单纯的潜规则!   “尹婉,我求你,这辈子,我没求过你什么,婉婉,你去找一下敖辰寰,好么?”   望着雪艳眼中迸射出来希冀之光,尹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雪艳,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找他也没有用,更何况,他也不一定会帮。”   尹婉只是不想再与姓敖的男人有任何牵扯,所以,委婉地拒绝。   “只要你肯在他面前为我说话,他一定会帮的,我求你了,尹婉,救救我吧!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她维系与杨导关系唯一的东西,如果孩子掉了,她与杨导最后一丝关系也断了,雪艳心里非常明白,孩子没了,杨导顾忌家庭肯定不会再与她往来。   “雪艳!”尹婉心里极其地烦躁,她将杯子递到了好友手中,及不自然地道:“再说吧!你该饿了,我去包饺子。”说着,转身进了厨房,戴上围裙,张罗着今天的中午饭。   ‘乒澎’一声巨响传来,尹婉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饺子皮,跑出厨房,客厅地板上不知何时躺着一个血淋淋的野猫,身子与脑袋分离,鲜血染满了一地,让她看了直想作呕,雪艳坐在椅子上,神情僵凝,面色惨白,左手拿着一个包裹盒,右手捏着一张纸条。   有人寄了一只死猫给雪艳,是存心想要吓唬她。   尹婉赶紧奔过来,摇晃着好友如雕像一般的身子:“雪艳,雪艳。”   雪艳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她,忽然,情绪就变得爆燥起来,一把推开了尹婉,缩着脖子,捂着自己的肚子:“你们不能夺走我的孩子,不能。”   她摇晃着头推开了尹婉,笔直往外面冲去。   “雪艳。”尹婉吓得赶紧扯下腰上的围裙,关了火,追踪着她的步伐跑出公寓。   没想到楼下早就守候了一批记者,见雪艳露脸,个个捧着摄像机迎过来,雪艳吓得尖叫着捧着脸孔向公寓的侧边绕跑,从对面开来了一辆小轿车,由于心急想躲避,雪艳跑得飞快,等她听到喇叭声时,冲出去的步伐想要停驻已经很困难了。   双腿一软,她整个人就栽倒在了斑马线外缘,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车子在离她脚尖一公分的地方停下,虚惊一场,尹婉疯了似地拔开记者人群,见雪艳毫发未伤,紧崩的心弦慢慢松懈。   正欲想抚雪艳起来,垂下眼帘,视野里,雪白的腿肚子上想是殷红的血迹,天,尹婉在心里连呼了三声天。   “雪艳。”此时,雪艳的脸孔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   整个身子也不断地抽搐,尹婉赶紧招了一辆计程车,请司机帮忙把雪艳送去了医院。   窗外,如诗一般的月色拂照大地,五彩斑澜的闪烁霓虹灯,为黑夜增添了一抹妖冶之美!   白色世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雪艳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脸蛋白如纸,孩子还是掉了,她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尹婉心里也很难过,没想到事情来得这样突然。   “雪艳!”尹婉无助地唤着她,雪艳不说话,不笑,不吃饭,不喝水的样子好吓人啊!   孩子掉了,雪艳要坐小月子,尹婉不想把她接回家,因为,她已经请很多天假了,再说父亲那边也需要她照料,她一个无分身泛术,只得让雪艳呆在医院里,这里,至少还有护士可以护理她。   “我回去给你拿一些生活用品,你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过来。”   交待了护士,尹婉匆匆离开,十五分钟后,当她回来时,病房里已经找不到雪艳的人影了。   她找来了护士,护士告诉她,说凝雪艳小姐一个人跑了,她们也正在四处找寻!   有人打电话过来,告诉她雪艳正往南城歌厅PUB的包厢里闯!   当下心凉了大半,尹婉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赶往那个地址,当她赶到那间PUB包厢时!   就看到雪艳手中捏握着尖刀,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架着她的手,丁当一声,手里的尖刀掉落地面,一个踢腿,雪艳被强行压跪在地板砖上。   惊恐万分的黛眉庄被敖辰寰拥在怀中,浑身瑟瑟发抖,似乎还处在刚才女人扑进来刺杀她的恐惧中,他们站在离雪艳大约两米远的距离!   敖辰寰眉眸间阴戾缭绕,下颌骨不断抽搐,明显地,雪艳的刺杀行为惹怒了他!   “跟我拖出去,从此,让她滚出锦洲城!”   这女人胆子不小,居然敢伤害他捧在掌心的女人!   ☆、第39章 让她孤独到死!   话刚话完,就看到尹婉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黛眉庄双臂抱着男人粗壮的腰身,手心渐渐浸出了冷汗。   尹婉冷冷地睨了两人一眼,走过去,一脚揣开了黑西装男人架着雪艳的手臂,还往他腿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再一把推开了另外一个男人,两个男人见敖先生抿唇不语,又知道尹婉与敖辰寰原来的关系,只得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雪艳。”尹婉紧紧地抱住雪艳冰冷的身体,她的身上甚至还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身上的冷气透过她肌肤掺进她心里,让她的心也跟着冰凉。   “雪艳,你才刚小产,身体要紧,跟我回去吧!”雪艳刚刚流产,情绪不能太激动,怕好友日后留下病根,尹婉不想这个时候与黛眉庄理论,日后找她算债的机会多的是。   雪艳一对瞳仁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黯淡无光,孩子没了,她的爱情没了,心也死了,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即然已经一无所有,她还怕什么?   以前,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她是那么惧怕黛眉庄,怕得罪了她,自己在这座城市没有立椎之地。   但是,现在,她什么也不怕了,真的不怕了。   活着已经没了希望,到不如一死了之更来得痛快!   尹婉为好友理了理头发,再用一条橡皮筋将散乱的头发束到了脑后!   她抚起雪艳,不去看包厢任何人一眼,走到门口,雪艳忽然甩开了她的手,动作是那样快,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包括敖辰寰与另外两个保镖,只见人影一闪,雪艳已经捡起了地上那把尖刀飞快向黛眉庄冲了过去,尖刀本可以笔直插进黛眉庄的心脏,电光火石间,敖辰寰用手臂护开了黛眉庄,‘咔嚓’一声,敖辰寰手臂被划伤,鲜血从湛蓝色西服面料内浸出!   失去理智的雪艳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怒瞪着杏眼,刀子微倾,刀尖刺进了她的左胸,黛眉庄失魂落魄地尖叫着倒向了地面,殷红的血迹顺着她雪白手臂往下流淌,刀子还插在她胸口,刀柄上的血往下滴落,满眼的血红让她刹那间就昏厥过去。   敖辰寰瞳仁收缩,面色铁青,气得七窃生烟,抓住雪艳的手臂狠狠地用力一甩,雪艳身子本就脆弱,一阵天眩地转,整个人狼狈地摔趴在了地面,血再次从她白净的大腿上淌下。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两个保镖在她趴地的倾刻间,已经扑了上来,一手制住雪艳的一支手臂,雪艳再也无法动弹,手上染血的尖刀早已飞出去老远。   事情就发生在刹那间,没人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尹婉跑上前,意欲把两个保镖推开,可是,这一次不比前一次,两个保镖如泰山一样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无论她如何捶打,嘶吼,都不再理会她。   “把这个女人送往警察局。”   撂下话,敖辰寰十万火急地抱着已呈昏迷状态的黛眉庄跑出包厢,冲出南城歌厅,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驶往锦洲城最豪华,医疗设备最齐全的医院!   不多时,警车呼啸而至,带走了下身流血不止的凝雪艳,尹婉气得直跺脚,一路跟着跑往警察局。   “警察先生,能不能保外就医,她刚小产,身体有病啊!”   她不断地求着警察,然而,警察铁面无私地回答:“不好意思,小姐,犯人杀人证据确凿,事态严重,不能保外就医,如果真想救人,你应该立即去请一名律师为她辩护。”   经警察提醒,尹婉这才想到为雪艳请一位辩护律师,为了救雪艳,就算倾家荡产她也在所不惜。   *   “少弦,怎么样?”   见安少弦回来,尹婉迫不急待就迎了过去,焦急地询问。   “许多大律师不接这个案子,除了怀疑有人从中作梗外,可能雪艳的事情有点儿棘手,大律师怕输官司损害名誉,毕竟,铁证如山,雪艳杀人动机是那么明显,而且,她在看守所对自己想杀黛眉庄的行为供认不讳。”   少弦为这事儿已经奔波了整天,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只要是尹婉身边的事情,他定会赴汤蹈火不会怨言半句,只是,他才回到锦洲城,最近,母亲又切断自己一些人脉关系,所以,想要救出雪艳,真是比登天还难。   雪艳真是疯了,居然招认,尹婉头都大了,按住隐隐作跳的太阳穴,尹婉闭上双眼,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回旋:“尹婉,不论如何,你还有我,我们是喝过血酒的姐妹,有我一口饭,就不能让你饿死。”   在美国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么艰难都挺过来了,尹婉不信这次会迈不过去这道坎。   “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把雪艳捞出来。”安少弦将她揽入怀,爱怜之吻烙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雪艳的承认为尹婉与安少弦救她的工作增加了难度。   无计可施之时,尹婉捧着一束木兰花踏进了医院的病房。   黛眉庄躺在病床上,右手上挂着吊针,脸颊上气色红润,手里正拿着一本世界名着阅读,听闻脚步声,抬起眼帘,红艳艳的唇瓣渐渐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哟!真是稀客,是什么风把尹大小姐吹来了?”搁下手中的书本,撑起身,黛眉庄好整以暇地望着尹婉。   那张脸带着阴谋得逞的笑意,恍然间,尹婉渐渐有些明白,一切恐怕都是黛贱人处心积虑的计谋!   “黛小姐,我从花店过,看到了你最喜欢的木兰花,所以,就买了一束过来。”   不理黛眉庄的嘲笑,尹婉把手上的花束插进了花瓶里。   玉指理弄着洁白的花瓣,语气诚挚地说:“黛小姐,”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木兰花,高贵清冷孤僻,喜欢木兰花的人也应该有高风亮节的气节,所以,拜托你,放过雪艳吧!”   为了雪艳,尹婉不惜向曾经的情敌示弱。   “放过?”黛眉庄一把掷掉手上的书本,大声两声,厉色道:“你觉得可能吗?”   “尹婉,我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五年前,害了自己的父母,如今,又害了你的好友,我就是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谁接近你就会倒一辈子的血霉。”   她要除掉尹婉身边所有的人,敖辰寰不让她动尹婉,她可以动她身边的人,让她一辈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独到死。   ------题外话------   下一章,尹婉发威   ☆、第40章 用烟头烫她!   “一定要这样吗?黛小姐。”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雪艳被杨导夫人捉奸在床的时候,尹婉就知道这事绝对与黛眉庄脱不了干系。   她一直在忍,但,俗话说得好,忍字头上一把刀,有的人天生性情就是如此,嚣张跋扈的性格不但没有改变,反而更变本加厉。   “是。”   “同是女人,何苦要把我逼入绝境?”五年前,她已经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如今,事情仿佛又要重来一遍,而且,现在,黛眉庄动的是她身边的人,这口气尹婉咽不下,如果默默忍受,日后,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事端出来,在这座城市城,她尹婉休想得到安生。   “尹婉,这辈子,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和平共处了,怪只怪,你爱错了人!”   “或许,你可以离开这里,像五年前一样,滚回美国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可以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黛眉庄盛气凌人的开出条件,是的,如果尹婉可以离开,她可以答应撤回诉讼。   目的是想逼尹婉离开锦洲,只有尹婉还呆在这座城市里,她永远没有安全感!   猛地,尹婉盯望着黛庄眉的眼神转为冷咧!   “黛眉庄,我在美国过的是什么生活,你应该最清楚,我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尹婉了。”   不再五年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尹婉,艰难的岁月磨练的不仅是她的意志,毅力,还触及到了一个人的底限!再退就是悬崖,再退就会摔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闻言,黛眉庄黑亮的眼睛里划过一缕诡色光芒!   “当初,如果不是你毁了我这张脸,辰寰又怎么可能那样将你赶走!”   “你的脸不是我毁的,而是你自己,是你自恶后果。”说起当年的事情,尹婉再难保持平静,伸手一掀,床头柜上的花瓶摔出,落于地面摔得粉碎,高洁雪白的木兰花在地板上撒开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当年,是黛眉庄拿了硫酸想毁她的脸,她不过是将计就计,她有什么过错,难道只因自己与她喜欢的是同一个男人吗?这个卑鄙无耻,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   “你?”黛眉庄望着地面上白色的青花瓷碎渣,面色青黄不接,她没想到尹婉这么大的胆子。   “砸吧!尹婉,砸碎这里所有的东西,我给你鼓掌,只是,你要考虑清楚,如果我不松口,再加上我在锦洲城今时今日的地位与人脉关系,凝雪艳就得将牢底坐穿!”   说着,涂着丹寇的玉指卷曲,从盒子里抽出一支香烟,软包中华,点燃,慢吞吞地径自吞云吐雾着,似乎丝毫都不把尹婉放在眼里,因为,她知道,这次事件,她是稳操胜券的那一方。   这一次,她笃定尹婉不敢乱来,她吃够了尹婉想救凝雪艳的心理,然而,她料错了,狗逼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呢!   “是吗?”雪亮的瞳仁不停地收缩,缩成针芒一般大小,尹婉胸中积压多时的怒气与憋屈一时间狂倾而出,五年前,这个女人毁了她的生活,毁了她的所有,如今,还妄想历史再度重演,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忍下去,她就是不是人,她就不姓尹,五年了,这个女人也猖狂够了。   美丽的玉容上漫出一缕冷笑!   “黛眉庄,我知道你很行,我也丝毫都不怀疑你整人的能力。”   阴阳怪气地说着,一步步走向了床畔的嚣张的女人。   “你想干什么?”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狠光,黛眉庄警觉心肆起!   “我啊!只想借你的烟抽抽而已。”尹婉动作麻利地她指尖夺走香烟,吸了一口,毫不客气将烟雾喷吐向她,在她连咳嗽的时候,抬手狠狠地挥了她一个耳光,抓住了她一头乱发,凶猛地撕扯,头皮发麻,黛眉庄抬手护住头皮连声尖叫。   趁此机会,尹婉将手中猩红的烟头往她雪白手背上狠狠地按下,一下又一下。   手背上的肌肤传来一阵灼烈的疼痛,好似被针蛰,又好似被火烧,又好似被烙铁烙,总之,疼痛还没缓解过去,下次烫痛又袭了过来,牵扯得黛眉庄五脏六腑都疼!   波兹波兹的声音响彻在空气里,随即空气飘浮着肉香味儿。   “啊!啊!尹婉,你简直不是人,我要报警,来人啊!救命啊!”她像猪一般嚎叫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病房里的寂静。   顿时引来隔壁病房里的病人,紧急着,医生护士匆匆而来,然而,尹婉拧燃了手里的打火机,蓝色的火苗将她五官映衬的越发地亮,所有人赶来,却被她充满仇恨的眸光吓住,大家都围站在门口不敢上前一步,都怕伤到了自己。   望着门口围着的一拔人,尹婉笑了,笑到几经难以自抑,掀起床单的一角,飞速用打火机点燃,床单,被子,枕头,不一会儿就着了火,火势开始蔓延,一发不可收拾,黛眉庄吓得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衣服的下摆也着了火,嘶声尖叫中,不停地拍打着,然而,尹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凶悍地往着了火的床上压。   “你们救我啊!她疯了,这个女人……疯了。”黛眉庄吓得半死,深怕自己被火烧死,见一拔人站在门口像看戏一般,所以,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咆哮着,脖子上连青筋都贲起来了。   经她提醒,大家这才赶忙脱下衣服扑过来救火,有的医生脑子还算聪明,急忙奔向走廊取墙壁上的消火栓。   “黛眉庄,我现在一无所有,你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穿草鞋的还怕你穿皮鞋的不成。”   同归于尽就是她们唯一的路,她已经被这个女人逼上梁山了。   “敖先生来了。”突然走廊里一阵吵杂,紧急着,是一阵仓促富有节凑的脚步声传来,人群立刻闪开一道,门口处光影一闪,俊美挺拔的男人带着一身冷漠与凌厉气势而来,身后永远跟着一拔身着黑西装,表情冷酷的男人,蓝风瞥了一眼屋子里纠缠的两个女人,刚才是他通知的敖先生,两个女人又干架了,凝雪艳捅了黛眉庄一刀,敖先生自是站在黛眉庄那一边,现在,是尹小姐啊!黛小姐啊!你真是不太识时务!跟了敖先生这么多年,也太不了解敖先生了。   尽管黛眉庄现在已经很狼狈了,衣服的纽扣被扯坏了,衣襟敞开着,都露出里面粉色小可爱了,头发也拉散了,还有一点儿篷松,下巴到上到处沾了口红印,左脸颊上还有鲜红的五指印!   “辰寰!”见靠山来了,黛眉庄可怜兮兮地哭喊着!   轻蔑地瞥了敖辰寰一眼,尹婉挺直了脊背,如临大敌。   “敖辰寰,今天,我就要弄死你的心肝宝贝,我不在乎会进监狱……”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伸臂一把将她拉进了怀,察看着尹婉脸上的伤势,好似有多怕她受伤似的,敖先生的举动让所有人跌破了眼镜,锦洲人都知道黛小姐是敖先生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   但是……   黛眉庄嘴唇张得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第41章 致命的伤!   黛眉庄嘴唇张得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她知道敖辰寰在乎尹婉,五年前,要不是因为尹婉一并伤了她的心脏,敖辰寰绝对不会全城通辑尹婉,在黑白两道下了格杀令,逼迫尹婉离开锦洲城。   但是,今天,她与尹婉之间发生的战争,从外观上看来,明显她要处于弱势,然而,敖辰寰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任她一个人站在大火边自生自灭,突然,心中就涌起一阵酸涩,眼泪滚滚流下。   只是,她痛没人看得见,她的泪再也激不起男人的半点怜惜,因为,在他的眼中,此时此刻,全是尹婉的影子,然而,他可知道,真正受伤的人是她啊!   “伤着没有?”敖辰寰似乎很着急,把尹婉拉至病房门口,不顾众人惊异的眸光,急切地询问。   蓝风等人已经将所有围观的人全部驱散,医生护士留下来的也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即便是在医院里,敖辰寰也有那样的能力让大家对他唯命是从,因为,他是这间医院大半个股东,所有医生命运与前途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怕他是自然的事。   灭了火,蓝风带着几个身着白袍,戴着口罩的护士在病房里善后,一名护士拿了一件薄毯子披在黛眉庄身上,把她带离了烧焦味儿遍布的病房!   敖辰寰则拽住了尹婉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强行拉至医院门口的湛蓝色轿车前。   “是我放的火,是我用烟头烫了她的肌肤,打了她的耳光,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刀,肯定会捅破她的胸膛,敖辰寰,不用你送我去,我自己会去自首。”尹婉情绪十分激动,五年前,她用硫酸泼了黛眉庄的脸,害得黛眉庄毁了容,他用着绝狠的手段让她离开家乡,离开父母,直至现在,她们一家三口仍然不能享受正常的天伦之乐。   今天,她不顾一切这样对她,她不知道接下来敖辰寰会怎么样对待自己,总之,为了救出雪艳,她豁出去了。   连子夜都为之逊色的双眸定定地凝望着她,静静地凝神听着,渐渐地,嘴角勾出饶富有兴味的笑影。   “尹婉,你在吃醋吗?”   “吃醋?”闻言,尹婉低低地笑开,片刻,黑亮的雪眸敛笑。   “敖辰寰,就你也配!”   如果是五年前,他这样子心急火燎把她带离危险境地,她肯定会抱着他又唱又跳,又亲又笑,但是,现在,除了对他冷言相向,还像一只负伤致极的小母兽对待他的,永远只有嘶鸣、咆哮!   心中淡淡的失落代替了刚刚涌起的喜悦,眼眸划过一缕淡淡的幽伤,转过脸,俊颜上弥漫的复杂之情,稍纵即逝!   “你就这么想救凝雪艳?”   “是!”尹婉毫不犹豫从红唇倾吐出一个字。   回首,淡淡的灯光在她白玉一般的脸孔上打上一层光影!精美的五官冷若冰霜,五年前,她像一块黏皮糖,朝朝夕夕粘着自己,如今,却吝啬再给他一个微笑。   心尖的那份失落在慢慢地扩散……   “你回金谷园住,我就放了她。”   听他开出的交易条件,尹婉无声地再次笑了,红唇掀动,出口的话宛如一把又尖又锐利的刀。   “可以,如果真是那样才能让雪艳自由,我可以同意,不过,敖辰寰,我会一把火,让金谷园变成废墟,会在床上放无数把尖刀……”   敖辰寰凝望着她的眸光出奇地放柔,整个人逼向她,高大冷沉的身影即刻将她笼罩,不想嗅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草木汽味,以及夹含着男人独有的麝香味。   尹婉不住地后退,背心抵住了冰凉的引挚盖,她知道再退无可退。   凑上前,双臂撑在了引挚盖上,把她困在了自己胸膛与车盖之间,如鹰的眸光定定地锁住了她雪白的脸蛋,男人的眸光,愠怒中带着摄人的炙烈。   灼人的男性气息喷吐在她的肌肤上,一绺发丝垂落下来,刷过她的脸颊,心口一滞,不想与他近距离地接触,尹婉赶紧别开了脸。   然而,他不许,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拇指卷曲,在她下唇边缘游移,凝望她的视线变得迷离。   “只要是死在你身上,夫复何求!”言语间尽是戏谵与挑畔,只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明白,心中那个结痂的伤口正在慢慢地撕开,鲜血渗出。   我呸!流氓!“敖辰寰,不要再给我演戏,如果你这么在乎我,五年前,就不会那么对我。”   男人的面色倏地就冷沉了几分,一直纠缠于一个问题,男人似乎有些怒了。   “人都会变的,尹婉,如果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   说得轻描淡写,但之于敖辰寰,却是在心底天人交战后得出的一番结论,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现在看着尹婉,想要她的心意越加强烈,强烈到夜不能寐!   “没那种可能性!”   尹婉一把推开了他!“敖辰寰,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应该放了雪艳,不管我与你们有什么恩怨,雪艳始终是无辜的,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不应该再纵容黛眉庄再这样猖狂。”   “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立刻让她搬出金谷园!”   尹婉,难道你不明白么?在你与眉庄之间,我更宠爱你,如果不是你好友拿刀捅了她的心脏,我不会这样对她。   “这辈子,都绝不可能!”   突然间,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辆飞驰电掣驶来,车门打开,有一抹高大狂狷的身形从车厢里走出,三两步来至尹婉身边,一把紧紧将尹婉搂入怀。   “婉婉,我终于找到你了。”   低沉迷人的男人嗓音夹含着浓烈的喜悦!   他回家给尹婉打电话却打不通,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想到雪艳还在监狱里,再加上又是深夜,安少弦就更担心尹婉的安危了,刚才,他听到广播里说这间医院起了火,广播为了收听率,还刻意报出了出事现场人的名字,但,碍于敖辰寰在锦洲的地位,并没明确说出来是怎么样一件纠纷事件,只说是无意间起火。   安少弦听到了尹婉的名字,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路开过来,都不知道闯了多少的红灯!   “少弦,我没事。”   “没事才怪,你看你,这儿还有黑印子。”安少弦曲起手指,把她左脸颊上的黑印抹去!然后,在除去黑印的地方烙上一枚浅吻。   男人的吻,宠溺女人的画面,以及,女人冲着男人心无城俯的笑意都成了敖辰寰眼中致命的伤,此时此刻,他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好一个安少弦啊!   唇角抽搐了一下,黑亮的眸子浅眯……   ☆、第42章 敖先生的底限!   唇角抽搐了一下,黑亮的眸子浅眯,垂在西装裤两侧的手掌不自禁地捏握成拳!   “婉婉,你来这里干什么啊!我听了广播知道这里出事后,心都快跳出来了。你摸摸,现在心还在狂跳中。”   说着,安少弦故意拿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抬头给了敖辰寰一个挑畔的眼神!   “我……”尹婉看了敖辰寰一眼,不想当着他的面与安少弦深谈这件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一个同事生病了,我来看看她。”   眼角余光瞥到一划而过的闪光,敖辰寰瞬间整理了自己烦乱的思绪,倒退一步,不想看到两人耳鬓厮磨的画面,转身迈着潇洒的步子走进了医院。   走回那间出事的病房,地上的碎玻璃渣已经被清除干净,木兰花不见了,床单,被子,枕裖已经换上新的,空气里弥漫的不是烧焦味儿,而是淡淡的花香夹杂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屋子里已经被整理的焕然一新,这里的工作人员办事果然是神速。   高大的身影立在弧形窗前,两抹人影在他视野里纠结,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男人正在与女人热烈纠缠地深吻,男人的大掌按压在她的发梢,拇指在她头顶轻轻摩娑,女人并没拒绝,虽然女人是背向着他,他看不到女人的面情,可是,他能猜得出,此刻,女人似乎正享受着男人给予她的热情,如果女人对安少弦一点感情都没有,她绝不可能放任着他吻她。   双掌撑在了玻璃窗上,黑亮的瞳仁眯了再眯,里头闪耀着危险的讯息,那本该是属于他的权力,专属的权力,现在,就连摸她一下也成了一种绝世的奢望。   多么的无奈!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失败与无助的滋味!   折射在玻璃窗上的无数道霓虹灯彩光撕裂了黑暗的世界!   要一个女人,无论是身或是心,之于他敖辰寰,还不是小菜一碟,就只有尹婉,任凭他再权势滔天,腰缠万贯,任凭他采取的是何种方法,强取豪夺,或者是怀柔政策,安少弦的回归似乎把他一切路全部堵死,他一向是一个将名与利看得太重的男人,在他的观念里,总觉得,女人就是一件衣服,扔了可以再买。   尹婉的回来彻底改变了他这种想法。   安少弦,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辰寰!”一记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片刻后,一双柔软的手臂从后圈住了他结实的腰身。   “在看什么啊?”   女人顺着男人的眸光望过去,看到了沧芒的夜色中,男人与女人拥吻的画面,嘴角勾出一抹胜利的微笑,她太开心了,真的要好好感谢安少弦。   末了,安少弦亲昵地将尹婉的鬓发顺于耳背后,打开车门让尹婉上车,拍上车门时,扬首,扫射过来的眸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咧与挑畔。   车子绝尘而去,车尾管排出的雾气如那天边闪烁的云宵!   “辰寰,我手好疼啊!尹婉太狠了,她居然用红烟头烫我,还扯我头发,头发脱了一大把不说,我现在头皮都还很疼,寰,你要为我做主啊!”   在敖辰寰面前,她永远扮演着楚楚可怜的角色!   尹婉那样子整她,她不会就这样放过她,治不了尹婉,她绝对不可能让凝雪艳好过,她要凝雪艳坐一辈子的牢,让尹婉痛苦一辈子。   刚才看见尹婉与安少弦拥吻,才敢麻起胆子向敖辰寰诉苦,在感情方面,她深知,敖辰寰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过的女人。   敖辰寰剥开了腰间的玉指,回转身,阴骜的视线落定在她的脸孔上。   “怎么做主?”他到要听一听该怎么样给她做主?   “我……”黛眉庄知道,敖辰寰刚硬的脸孔,平静的外表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但,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不得不放手一搏,壮了壮胆,又道:“辰寰,何必呢?她心里没有你。”   敖辰寰不想理她,坐在沙发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他需要用尼古丁麻醉自己的脑神经。   “人家已经不爱你了,我听说,现在,尹婉整天与安少弦腻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   话还没有说完,只看见男人大手一挥,荼几上的荼水杯应声摔出,杯身四分五裂成了碎片。   黛眉庄身子一阵激灵,打了一个寒蝉,这么多年来,敖辰寰从未这样对过她啊!   “眉庄,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向知道自己的身份,更应该清楚我的底限。”   “不,我不清楚。”黛眉庄几时被他这样对待过,长久的宠溺,让她错以为自己就是他心里最爱的女人,可是,今天,他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美梦彻底醒了,可是,她不会就这样甘心退场,她黛眉庄不相信命。   “寰,你对尹婉不是爱,只是占有与内疚,还有一份想征服的欲望,因为,在你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对你,时时违逆你的意愿。”   他想要征服尹婉就这样的。   闻言,敖辰寰薄辰勾出一抹冰冷的笑!笑意不达眼底!   “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我想要什么,就会想方设法去拥有,女人也不例外,不论你怎样看待,眉庄,我对你的宠爱到此为止。”   他能给予她的就只能这么多,再多一分也不行!   “不要再伤害尹婉,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不要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她故意去挑唆杨夫人召开记者会,将凝雪艳成小三事件无限扩大,表面上是针对凝雪艳,实则上是想对付尹婉。   这个男人的残冷无情太令她震惊与害怕,黛眉庄笑得有些凄然,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尖刀,刀口对准自己的心脏。   “寰,你不是最爱清幽吗?现在,我带着她一起去死!”   ------题外话------   妞妞们,暮哥心情坏透了,没动力,呜呜。   ☆、第43章 圈养的宠物!   “寰,你不是最爱清幽吗?现在,我带着她一起去死!”   威胁,绝对的威胁!   敖辰寰唇角的冷笑勾深,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女人,视线渐渐从她漂亮的脸蛋滑移到她抵住她胸口的尖刀上。   刀峰寒光闪闪,掐灭烟蒂,把玩着打火机,蓝色的火苗在他面前时亮时灭,光影打照在他脸孔上,让他精美的五官看起来更冷酷骇人!   “最爱?”重复这两个简单的字音,深邃的眼瞳聚然紧眯。   “你怎么知道我最爱?”他敖辰寰从来就不喜欢别人威胁!   “难道不是么?”黛眉庄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态度,以前,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误,只要提到清幽,他就会惊恐万分,可是,这一次,她都有尖刀抵住脖子了,要带着清幽的心脏一块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却还能有如此淡定纵容的表情!   所以,心没来由一阵慌乱,真是骑虎难下,这戏还得自导自演下去吧!   “五年前,你为了清幽将尹婉逼走,让尹氏倒闭,现在,你难道就不能再次为了清幽,让尹婉滚蛋么?”   “不能。”猛地,男人嘴里吼出两个字,神情已是勃然大怒,随手扔掉打火机,由于摔得太过于用力,打火机为爆炸,‘怦’的声响久久回荡在屋子里,让黛眉庄心有余悸!   “好!即然如此,与其活在尹婉的魔爪之下,到不如自行了断,来得更有尊严。”   说着,黛眉庄手上的尖刀缓缓向心脏的地方前行。   “你死了,我可以将清幽的心脏移植到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去。”   移植到一个更听话的人身上,免得一天到晚尽给他添乱,语毕,敖辰寰起身向外面去走去!   黛眉庄望着男人离去的绝决身影,泪,情不自禁从眼眶中滑落,一滴又一滴,全都落在了刀柄上,晶莹的泪水蔓过她雪白的肌肤,在手背上蜿蚓成一片!   即然威胁不了他,她可不想真的就这样死去,尖刀从手上滑落!   一阵眩晕袭来,她按住了太阳穴,突然间,天眩地转顿时晕厥了过去!   她醒来地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护士喜孜孜地告诉她一个好消息:“黛小姐,你怀孕了。”   怀孕?天啊!她居然怀上了,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怀上了,用手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心中惊喜万分,这个孩子就是她黛眉庄溺水时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   来得太是时候了!   不顾护士的阻拦,她穿上了衣服,整理了仪容,匆匆奔出医院,亲自驱车离开,事着激动的心情,她要去找敖辰寰,告诉她这个惊人的消息。   “宝贝,你来的真好,真好!”她不住地感叹!   来到公司,蓝风没有阻拦她,只是凝望向她的目光不再充满敬畏!   “黛小姐,敖先生就在办公室,只是,敖先生心情不太好,你可千万小心一点呀!”   黛眉庄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她会小心的,不过,辰寰只要听到她有了的消息,肯定所有的戾气全都会化作一团轻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寰,我怀孕了。”没有敲门,就这样大刺刺地冲进去,扑到了偌大的办公桌前,大声的嚷嚷,让男人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   满脸迷茫,眼神还有一些迷离,好似不太搞得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寰,我有了啊!”黛眉庄将手搁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言语间流露出喜悦与兴奋!   “我的?”   “当然,寰,你最清楚啊!”黛眉庄觉得好冤枉,五年来,她一直就跟在他身边,从来没有其他的男人。   “打掉!”   “什么?”黛眉庄惊叫了起来,是她耳朵听错了吗?敖辰寰居然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蓝风,让医院安排堕胎手术。”   “是。”蓝风永远守候着门外,等待着敖先生的吩咐,接着,外面传来了离开的脚步声!   “不,不,不,辰寰,这可是你的孩子啊!”   黛眉庄绝对不敢相信,敖辰寰会如此残忍与冷血!虎毒还不食子,敖辰寰比老虎还毒啊!这个男人的可怕超出她想象之外!   “眉庄,我没爱过你,对于,清幽也只是一份责任!这辈子,我不可能给你婚姻,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也是过没有名份的私生子,你愿意让孩子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么?”   低下头,敖辰寰继续阅读手中的文件,对黛眉庄宛若死的表情视若无睹!   “你想让清幽死不冥目?”   “为了她,我已经牺牲了很多。”五年不是一个短暂的日子,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辰寰,你从没爱过她是吗?”   “也许爱过。”这是目前,他仅能给出的一个答案,也许,敖先生的感情自己都很盲目。   “如果我不打掉孩子呢?”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欢事情跑离了自己能掌握的轨道!”   这算是对黛眉庄的一个警告,原来,敖先生果然如外界传言,宠你时,能将你宠上云宵,可以给你世间女子仰望的幸福,不宠时,可以将你毫不犹豫推下地狱,那她黛眉庄在他心中算什么?   宠物!高端上档次的大人物,有钱人圈养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   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尹婉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大清晨,她就去菜市场买了菜,买的菜品全是雪艳最喜欢吃的,雪艳终于无罪释放了,能不高兴么?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她开车去了看守所,见到的警察,也不知道为什么比先前客气多了,还有一份让人莫名的小心冀冀与敬畏!   蓝灰色的身影出现在看守所门口,站在阳光底下,女人脸色有些腊黄,无法适应强烈阳光的照射,眯起了眼睛。   “雪艳!”尹婉兴奋地跑了过去,张开双臂,激动地给了雪艳一个大大的拥抱。   “雪艳,太好了,终于没事了。”   黛眉庄撤了诉放雪艳自由,尹婉不会去感激她,因为,这些事都是坏心的女人搞出来的。   但,雪艳并没向尹婉表现出一丝的热情,整张脸孔冷冷冰冰的!   “雪艳,中午,我做你最喜欢吃的盐水虾!”   ------题外话------   妞妞们,暮哥心情坏透了,没动力,呜呜。   ☆、第44章 生日礼物!   “雪艳,中午,我做你最喜欢吃的盐水虾!”   一路上,雪艳始终不说一句话,无论尹婉说什么,她总是沉默,似乎沉浸在自己默然的思绪中。   午餐很丰盛,除了饺子外,尹婉还做了好几道有名的菜色,都是雪艳最喜欢吃的。   吃罢午餐,雪艳帮忙去厨房洗碗,碗洗好了,雪艳将手放到水笼头旁边,洋葱玉指张开,银白色的水花从她指缝间流逝,水流漫过她肌肤,为她心底带来了一阵凉意。   眼睁睁地看着一拨又一拨的水流流逝,却无能为力,就如当时孩子离开时的那份无奈一样,明明想留住她,但是,从她指缝尖绕过的,只有凉凉的风儿!   “尹婉,你说,如果你去求敖辰寰,结局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她的语音很轻,如一阵飘渺轻烟,脸上没什么表情!听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   雪艳的话让尹婉心里难受万分,是呵!如果当时,她能果断去求敖辰寰,也许雪艳的那个孩子就能保住,但,只是一种假设罢了,敖辰寰的心思没人能猜得透,五年前,他为了黛眉庄把她逼至谷底,所以,她没把握,再说,她的确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雪艳,对不起。”   回首,雪艳望着她,凝望着尹婉的眸光熟悉中透露着陌然!   对不起,有用吗?   结局已是如此,再追究只是徒增两人之间的隔阂与伤感罢了。   “算了,不说了。”雪艳吸了一口气,离开厨房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尹婉没有跟进去,只是站在外面向雪艳告别,尹婉走出雪艳公寓的时候,感觉一阵风吹来,有一片落叶向她袭卷过来,捡起地上的落叶,一叶而知秋,她才知道秋天又来了,凉凉的风儿,冷嗖嗖的感官让她明白,她与雪艳的友情回不到当初了!   *   苍茫的夜色下,雪艳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一块礁石上,大海里的浪花飞扑过来,一浪高过一浪,一下又一下拍打在了礁石的边缘!   夜风吹起了她风衣衣摆与秀发,黑夜之下,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唯美!   一抹高大的黑影踏着月色而来,悄无声息地立在她的身后。   终究还是来了,在她出事后,在她一无所有后,闭了一下双眼,雪艳缓缓转过脸,透着月色,她定定地望着眼前这张阳刚的男人脸孔,成熟与内敛,理智,永远是他的风格。   “找我什么事?”   男人的话音很冷漠,让她感觉不久前的温柔与缠绵就如一场不真实的梦,即然是梦,也该有清醒的时候!   女人是天底下最柔软好骗的动物,男人永远是最冷酷无情的,东窗事发后,为了名与利,自从那天被他妻子抓奸在床后,他就消失在了娱乐圈,四处都找不到人,任由着他妻子欺负她,折磨她。   她一直认为他是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原来,在利益面前,每个人男人都一样。   海风滑过她的脸孔,让她的头脑渐渐变得清醒,男人的脸孔没有一点歉疚,没有一点懊恼,她到底还在等待什么,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凝雪艳是这个世界上最痴傻的女人!   灼热的冲动与疯狂后,承担后果的人永远是她,快活时的甜言蜜语是一把涂了毒的利箭。   “杨宇,对一系列事件,你没有一句话要对我说吗?”   “雪艳,你跟我是心甘情愿的,至始至终,我从没给过你一句承诺。”   话音很冷,一字一句似要切割雪艳的耳神经!   “你最好打消那样的念头,我不可能娶你。”他有家庭,有孩子,有事业,对于雪艳,只是头脑发热,顶多算得上经受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罢了。   将一张填好数字的白纸递到了雪艳面前。   “雪艳,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杨导将支票塞进了雪艳手中,将她手指弯曲,雪艳没有看上面的数字,在杨导转身的那一刻,将支票撕了一个粉碎,狠狠地砸向了他。   “杨宇,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我祝你与你妻子能够白头到老!”一字一句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雪艳给了面色僵凝的男人一个冷漠的笑容,几步走到他前面去,大踏步毫无留恋地离开!   *   “在想什么啊?”安少弦从背后搂住了元神遨游太空的尹婉!   “我有些担忧雪艳。”对于安少弦,尹宛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向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从知道他是当年那个赠花少年后,她就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感!   “没事的,时间是最能治愈伤口的良药!”   少弦把玩着她修长玉润的手指,一根又一根,指甲修剪得很圆润!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自己很喜欢弹钢琴,婉婉,你这双手很适合弹琴啊!”   对,她是对他说过,有一段时间,敖辰寰一直不理她,总是借口生意忙,世界各地到处飞,每当心情低落的时候,她就会去杨柳树下找盲眼少年聊天,直至那一天,盲眼少年告诉她要举家南迁了,她才送了一盆曼珠沙华给他作为是分手的礼物。   五年前,她真的很喜欢弹钢琴,而且,钢琴弹得也特别的好,尤其是贝多芬交响曲!当年爸爸还风光时,多少的亲朋好友竖着大拇指称赞,参加过无数次的大赛,拿到的名次都是冠军,她一直有一个梦想,希望能成为一个着名的钢琴家。   自从父亲被捕入狱,她离开这座城市后,她的这个梦就破灭了,她没再接触附庸风雅的西洋乐器了。   是敖辰寰毁了她,也改变了她!   “不会弹了。”尹婉剥开了少弦的大掌,不想再深谈这个话题,指着一屋子的太阳花问:“我记得你不喜欢太阳花的?”   安少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平滑的眉心渐渐纠结成一朵漂亮的皱褶!   门铃声传来,尹婉跑去开门,一个工人师傅笑呵呵地说:“小姐,你购买的钢琴,请签收。”   尹婉没去接师傅递过来的圆子笔,摇着头回:“师傅,错了,不是我买的。”   “送进来吧!谢谢!”安少弦走过去,冲着师傅点了点头!   尹婉想说什么,少弦一根食指压在了她的红唇上,徐声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第45章 消除他的气息!   “小姐,你男朋友真是爱你,出手也很阔绰,这台钢琴价值三十万元呢!”   几个工人师傅安装好钢琴,乐呵呵地说着,然后,迅速离开。   尹婉望着亮晃晃的钢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厮居然买这么贵的钢琴给她,真是浪费。   “为你,就算似尽所有也值得。”何况是区区三十万元,对于海誓山盟,在敖辰寰伤害她以后,她就一直不太相信男人的话,毕竟,甜言蜜语是穿肠毒药,是她用身败名裂的代价领悟到的其中真谛!   可是,望着男人那双灼热而发亮的双瞳,她没办法不去相信,因为他是曾经那个盲眼少年。   她的生日自己都忘记了,亏安少弦还记得,如果不是他有心,是不会知道自己几时生日的,现在的她,一贫如洗,没什么可以给他利用了,安少弦对她是心无城俯的,这个她知道。   “过不久,我要为你办一场尹婉钢琴独人演凑会。”事实上,他已经筹备已久,就等她点头了,他只不过是想为她寻回信心,找回过去那个乐观,向上,凡事都积极进取,整天无忧无虑像一只快乐小麻雀般,不停与他开怀大笑的尹氏小丫头。   “不,不用了。”尹婉真没当初那样想出名的心境了,挫折磨灭了她的斗志。   “一定要,我喜欢看着这双玉指在钢琴键上穿梭,弹凑出世间最美妙动听的音乐。”   在安少弦的执着下,尹婉免强点了头。   一份牛排,一瓶红酒,一束凤仙花,微淡的烛光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桌面,屋子里的气氛温馨浪漫,是男人刻意制造的氛围。   “婉婉,我亲手煎的,尝尝好吃不?”安少弦解下了腰上的围裙,开了红酒,示意尹婉坐下。   男人第一次亲自下厨,尹婉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动。   “生日快乐!”安少弦端起了杯子,笑着献上祝福。“谢谢!”杯子轻轻一碰后,尹婉抬头喝下了杯子里的琼露玉浆!   吃完牛排,喝了红酒,安少弦把尹婉牵到了钢琴前,打开了钢琴盖,无比温柔地说:“亲爱的,为我弹一首梁祝吧!”   尹婉微笑着开始弹凑,奇怪的是,五年不曾弹一首曲子,然而,她弹得是那么流畅,充满了感情,悠扬的琴声在屋子里久久回荡,让安少弦沉醉其中,仿佛看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化成了彩蝶,飞越丛林,飞遍万水千山,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婉婉!”安少弦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俊美的脸颊微微泛着红。   “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   猛地,他给了她一记缠绵悱恻的深吻,就在两个人都激情难奈之时,欢快的手机玲声突兀地打破了屋子里静谧!破坏了氛围,浪漫的情调,安少弦只能冲着天花板翻白眼。   “喂!”   “尹婉,我给你买了一份生日礼物,不想打扰你浪漫,所以,你下楼来拿吧!”   雪艳能原谅她,尹婉心里自是高兴!给安少弦交待了一声,独自就跑下了楼!   可是,楼下,哪里有雪艳的影子,但,刚才,明明是雪艳给她打的电话啊!   由于出来的急,也没带手机,尹婉转身上楼,突感右手臂一紧,扬首,某个高大狂狷的身形就如一座山一样将娇小的她整个笼罩。一股子冷气迎面扑来。   “做什么?松开。”   男人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她酡红的小脸蛋,拇指轻轻地按在了她的唇角!   “喝酒了?”   “与你无关!”想拉开与他的距离,后退一步,没想到男人顺势逼了上来,虎躯压住了她的身子,把她抵向了冰凉的墙壁。   “尹婉,我刚才听到琴声了,你弹给他听的?”故意将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引起她一阵阵战粟!   “是。”   食指在她殷红的唇瓣上来回摩娑,上面的红肿,让他嫉妒,他太嫉妒了,忽然,心中就有一股戾气升腾!   俯下头,不费吹灰之力就印上了她的唇,吻,霸道汹涌,如狂风暴雨般侵肆着她,不给她半丝思考机会,更不给她拒绝的权利,将她双臂抬高举于头顶,大掌紧紧地钳制住她的手腕。   她想咬他,可是,太多的经验,让他早就学聪明了,灵活的龙舌在她唇间如游蛇一般穿梭着,狂野霸道的索取,只为去除掉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气息!   见无法拒绝,尹婉没有动,如一条死鱼一样没有半点反应,渐渐地,敖辰寰心中的火热激情冷却,降至一个冰点!   “敖辰寰,黛眉庄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吗?”   在心里连连呸了几声,尹婉抬手开始猛擦被他吻过的嘴唇,就算是擦破皮也再所不惜!   “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敖辰寰的表情变得不自然,神态也有一些别扭,眼角更是翻涌着一缕愕然,他没想到尹婉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见尹婉不停重复着擦嘴唇的动作,他心里不爽极了。   “我不会要那个孩子。”   好似无形之中的一个保证,一个响指,蓝风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将一套限量版手饰呈递到尹婉面前。   耳环,项链,戒指全是蔓陀罗花形状,并且,全是红色的,手工非常精细,可见某人的良苦用心。   “尹婉,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从蓝风手中接过手饰盒,扬颌示意蓝风退下,敖辰寰脸上的表情已不再冷酷,取而代之的是温柔。   “我不稀憾,还是拿去送给黛眉庄吧!”   伸手打落他大掌上的手饰盒,尹婉绝然转身上楼,忽然间,身后传来了男人阴测测警告的声音:“尹婉,如果让我知道你与安少弦有什么,我会让他破产,不想害他,就离他远一点。”   尹婉对他的警告置若未闻,径自迈着步伐上楼!   望着她飘然远去的白色身影,敖辰寰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手饰,他亲自去罗马为她定制的生日礼物就这样被她视为粪土!心中的幽伤慢慢地扩散……   ------题外话------   推荐小熊新文《巨星养成之王牌经纪人》:绝色女将从古穿今,接手濒临倒闭的经纪公司,挖掘超级新人,搞定难缠制片人,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上马定人妻,前可舍身救艺人,后能举牌当评委。如何在这现代花花世界,成为娱乐贵女,玩转圈内圈外。   楠雅倾城《豪门第一夫人》内容介绍:情人节是她最触衰的日子,被男友辟腿,妹妹背叛!乖巧柔顺的妹妹成了白莲花,夺走她的幸福!望着两具身体火热缠绵的画面,君雨馨有一种世界被撕裂的感觉!人后,白莲花狠狠地说:“姐姐,这辈子,我就是要睡你男人。”有一个睡一个,有两个睡一双……男友说:“雨馨,原谅我,我是真心爱你。”   哈!他真心爱她,却跟她妹妹滚了一夜的床单!这种爱她不屑要!   ☆、第46章 你爱少弦吗?   清晨,红光万丈,尹婉起了一个大早,为父亲熬了皮蛋瘦肉粥,侍候完父亲喝完粥,将剩下不多的粥交给了护士,嘱咐她们中午再给父亲吃,交待完毕,拿起包包就走出了门。   刚走出医院,太阳伞还没有撑开,两位着装非常光鲜亮丽的女士从树荫下停靠的一辆华丽豪车里走出,两个女人各自戴着一副遮阳镜,妆化得非常精细,亮晃晃的世界在镜片里折射出一道道强烈蛰眼的光芒。   从衣着,优雅的步伐看来,两个女士定是上流社会里富贵之人。   前面的那个一身雪白套装,戴着一对贴在耳珠上闪闪发光的绿宝石耳环,后面的一位身着一套橘红色的职业套装,给人的感觉很正统,容颜让她心底浮起一丝熟悉的感觉。   当她们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前面的白衣女人没有说话,跟在后面,为她撑伞的那一位橘衣女人开口讲话了。   “尹小姐,对不起,又来打搅你了。”   很有礼貌,是上流社会有素质与学识,修养的富家千金。   女人摘下了眼镜,露出了整张玉容,尹婉终于记起了她,在青洲的时候,找回母亲的那一夜,她在雨中出现过,语气很委婉,可是,她却向自己传达了安夫人的话。   她说:“尹小姐,我知道你与我三哥在谈恋爱,我本不想来,可是,又拗不过老妈,所以,我来了,尹小姐,我妈妈托我转告你,我三哥视力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看不到这个漂亮的世界,他配不起你…”   她是安少弦的妹妹,想起了女人是谁,自然也知道她来此的目的,尹婉不得不把眸光投射向她前面的女人,从安雨柔谦恭的态度看来,白衣女人应该就是安少弦的母亲,尹婉没有想到,安夫人会有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   而且,给尹婉的感觉,像是一朵经过风雨洗涤后盛开时纤尘不染的白莲!   “尹小姐,能与你谈谈吗?”安夫人温和的态度让尹婉很是惊诧,按理说,安家家大业大,想象中,安夫人会是一副凶神恶煞,张扬跋扈的模样。   “当然,安夫人。”   “我们进咖啡店坐坐吧!”雨柔冲着尹婉友善一笑!   尹婉点了点头,跟随着她们的脚步走向了医院斜对面的咖啡厅!   由于是早上,咖啡厅里的人寥寥无几,空气里飘渺着静谧的气氛!   安雨柔询问了尹婉的意见,尹婉说了一声随便,她便让服务员来了三杯蓝山!   “尹小姐,真是冒昧,打扰你了,我是少弦的母亲。”女人并没有喝一口咖啡,一直仔细地打量着尹婉。   “你好,安夫人!”尹婉当然清楚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手指搅动着汤匙,静静地聆听着。   “尹小姐,我终于明白少弦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安夫人唇边渐渐勾出淡淡的笑容!   “你身上有恬静的气息,能够让他感到安详。”这也是她现在感觉到的,她相信儿了与自己一样,尹婉这个女孩子不单单只是长相漂亮,还有一份说不出来给人的安定感觉,她听雨柔说过她的背景,就算尹家败落,但,毕竟,五年前她曾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富家千金,她在尹婉身上看不到一丝专属于富家千金专横跋扈的恶习。   “少弦是我唯一的儿子,他爱你,我也会爱屋及乌,但是,尹小姐,你知道吗?我们安家很复杂!”   说到此处,安夫人用余光注意她的神态,片刻后又说:“我对你与少弦的交往完全没有意见,可是,他爸爸是一个比较独断专横的人,他不喜欢你们交往。”   尹婉听着没有插一句话,她在分析尹夫人话里的意思,想想安少弦的父亲是不是她口里所说的独断专横的人。   还是安夫人想以丈夫不喜欢为理由,将她与少弦分开。   其实,在她被少弦感动的那一天,她几乎就已经预见会有今天的到来。   毕竟,安雨柔已经代表安夫人找过她一次了。   “真的,尹小姐。弦儿说,他在为你筹备一场钢琴演凑会,与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双眼都泛着光亮,我好久没有看到他脸上那么灿烂的笑容了,尹婉,谢谢你让我儿子笑了。”安夫人有些激动地握住了尹婉放在桌子上的手,说:“我不想让他再重回以前的世界,所以,我希望你们在一起,如果你决定要与弦儿在一起,最好要有一颗经得住考验的心,那会是一条非常艰辛的路。”   这句话的意义十分幽远,尹婉再聪明也不会懂她话里真正的意思。   见尹婉久久保持沉默,安夫人问了最关键性的一个问题。   “你……爱弦儿吗?”   尹婉也才开始正式思考这个问题,她爱安少弦吗?   爱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对安少弦的感觉,最多也只是喜欢罢了,也许比纪东霓多一点,但,还谈不上爱,爱情她经历过,曾经,为了得到一份感情,她可以不惜付出所有,五年前,她就有这样的冲动,事实告诉她,那样惊天动地,发誓要用一生去爱的感情只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有了前车之鉴,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全身心去爱一个人了,因为,男女感情带给她只有无穷无尽的伤痛!   也或午说,伤痕累累的心,早已筑起一道自我保护的冰墙!   对于她的沉默,安夫人唇角的笑容勾深,那笑容是那么漂亮唯美,犹如池塘里正在绽放的灿烂莲花!   “如果你爱弦儿,有信心与他一起度过难关,我会帮你们,当然,如果不喜欢也没事,只怪弦儿没有福气,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   咖啡没有喝一口,安夫人带着女儿匆匆离开了,她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确定尹婉的态度,并不是想要斩断尹婉与安少弦的关系,这大大出乎尹婉的意料之外。   可怜天下父母心,从安夫人的话里,尹婉能感觉她虔诚的态度,她也相信安夫人的话,不要她与安少弦在一起的是安少弦的父亲,安少弦的父亲是谁,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安夫人说安家很复杂,到底有多复杂呢?   尹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47章 五年前骗了你!   当安少弦驱车赶来风风火火闯进咖啡厅时,看到盯桌子上两杯冷却的咖啡,一把将陷入沉思的尹婉揽进了怀,紧紧地拥抱着她,抱得是那么紧,紧到让尹婉感到窒息。   “婉婉,我妈来过了?”   “嗯。”尹婉不想骗他,安少弦掏出皮夹买了单,把她带离了咖啡厅。   双双坐入停靠在咖啡厅门口的劳斯莱斯车内,抚了一下额角垂落的发丝,小声轻问:“她都说了一些什么?”   刚才接到妹妹沈雨柔的电话,他是一路闯了红灯过来,从未有过一刻,安少弦有如此害怕过。   尹婉定定地望着他,见他如此紧张,淡然一笑。   “让我离开你。”   “你答应了?”轻滚的喉结泄露了男人心里紧张的程度。   “你妈妈说,如果我决定与你在一起,会有一条非常艰辛的路要走。”尹婉也不想再逗弄他,直接转达了安夫人的意思。   “她说你们安家很复杂?是这样吗?”   闻言,安少弦的眼神有些躲闪,定了定神,他执起她的玉手说:“也许吧!那个家之于我是非常陌生的,多年前就被他们送出国治眼睛了。”   懂了,五年前,安少弦与她告别,并不是举家南迁,而是家人不允许他呆在国内,送他出国治眼睛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难怪她总感觉他的眉目间总是缠绕着一缕说不出来的淡淡轻愁,最初相见,他虽然瞳仁没有焦距,她却觉得他整张脸孔非常阴柔,长得也过于漂亮,母亲常说,长相比女生还漂亮的男人就是一只祸害人间的妖孽!   安少弦是娇孽吗?不,他不是,他对她的好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她是深有体会!   “原谅我五年前骗了你!”   尹婉摇摇头,她不想去追究这件事情,他骗她肯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只是安夫人说安家复杂,现在又知道了安少弦常年并不呆在安家,等等迹像都表明安少弦很可能是安家的私生子?可是,安夫人又如此在乎他,私生子也说不过去,难道安家兄弟很多,安少弦不得安父宠爱,所以,才会在五年前把他送走,这些对于尹婉来说,都是一个个解不开的谜团了!   这也算是安家的隐私,她也不好再多过问。   “不论如何,婉婉,你不能离开我,没有了你,我都不知道这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   安少弦对尹婉的爱是如此坚定而浓烈,这份感情来得并不突然,从五年前就开始了,他已经把尹婉珍藏在心底整整五年了,五年不是一个短暂的岁月。   “不会。”不想伤他的心,尹婉笑着回答。   *   山水河畔斜对面有一座隔江而望的花园别墅,庭院占地几百亩,据说宅主人不惜一掷巨资,建筑了这座白墙,红瓦的庭院,亭台楼阁修筑有些仿古,也带着一点欧式风格的味道,可见宅主人在当今社会的地位与显赫的身份。   墙壁上攀爬满了喇叭花,虽然早已过了喇叭花盛开的季节,但是,今晨起来,喇叭花就开满了整座庭院,奇怪的景象让宅子里所有佣人都跟着吃惊,莫非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吗?   湛蓝色豪车沿着平坦宽敞大路笔直向前行驶,在依山傍水的豪宅门口停下,黑西装男人走出车厢,绕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将手挡在了车顶上,深怕侍候的主子头磕碰到了车顶,那样的话,他罪过就大了。   “敖先生,请!”   随着蓝风话音刚落,身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下了车,墨色的镜片倒映着整座庭院的轮廓,墙壁上的喇叭花明明是紫色,在镜片上却呈现出一片蜿蚓的紫红,无穷无尽的喇叭花向两边的墙壁无限延升!   也许是早就知晓了男人会回来,在车子刚熄火时,弧形大圆木质红漆门‘吱呀’打开了。   “寰少,回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男人,一脸饱经风霜,见了敖辰寰,满脸皱纹渐渐舒展!   “李伯,他在吗?”   “在的,老爷在书房等着你,寰少爷。”   “嗯!”习惯性地颌了颌首,踩着优雅的步伐进入庭院,穿越过假山喷泉,风儿卷起他风衣的一角,浑身上下无缘由漫上一缕戾气!   “辰寰,你回来了。”华丽的客厅里,女人正坐在贵妃椅上插花,听到脚步声,抬头,视野里出现的男人让她满脸僵凝,片刻后,她丢下了手中的剪刀与花,疾步向他迎了过来,话音蕴含着止不住的颤抖,还有惊喜。   “嗯!”敖辰寰取下脸上的墨镜,眼尾扫了庸荣华贵的女人一眼,女人长相飘逸出尘,脱俗,明明已经五十几岁了,可是保养得十分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而且,柔情似水,也许这就是她讨父亲喜欢的原因,人如白莲,连名字也有一个‘莲’子,蔡心莲!   “辰寰,如果天鼎知道你回来了,他会很高兴的。李妈,快去让厨房准备寰少爷最喜欢吃的食物!”   蔡心莲喜孜孜地向佣人交待,蔡心莲对他的好一如即往,只虽,敖辰寰从来都不领情。   “不用了,我还有事,一会儿就得走。”   “哎呀,辰寰,你多陪陪你爸爸啊!这两天,他腿风湿又犯了!”说着,蔡心莲眉宇间拧面一朵小皱褶花!   “他有莲姨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很放心。”敖辰寰嘴角勾出一抹冷冰而嘲讽的弧度,举步向楼上走去。   蔡心莲望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上楼,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每一次,只要他一回来,她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后母难为啊!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敖辰寰推门而入,将一身的冷气带入,不客气地冲着正低头看报纸,西装革覆的男人冷问:“是不是你把黛眉庄弄走的?”   男人撑起头,两鬓有两缕非常明显的白发,眼神却非常犀利。   “大吼大叫的,越来越不像话,爸爸也不叫一声!”   ☆、第48章 尹婉,原谅我!   “大吼大叫的,越来越不像话,爸爸也不叫一声!”   嘴角扬出一抹讽笑,爸爸?他敖辰寰没这样自私自利的父亲!他姓安,而他姓敖,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不想与他翻老账,继续纠结刚才的问题:“是你把黛眉庄弄走的吧?”   蓝风明明替女人安排了堕胎手术,没想到这女人给他玩失踪,所以,他直接就让司机开车回来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眼前这个男人,没人胆敢明目张胆与他敖先生作对!   安天鼎拧了一下眉头,抽出雪茄,点燃,径自吸着。   “辰寰,你让眉庄打掉孩子,是为了尹方毅的女儿吧!”   试探地问着,安天鼎吞吐着烟雾,见儿子削薄的唇紧抿,犀利如利刃的眸光陡地扫射向他。   “你应该知道我绝不会同意你与尹方毅的女儿在一起。”   “从小,父亲之于我就只是一个代名词,即然在我的生活中缺席了二十几年,如今又何必来管我的事,你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几字触痛了安天鼎敏感的神经,嘴角抽搐了两下,夹握着雪茄的手指微微颤抖,在商界,他是能呼风唤雨的龙头老大,然而,独独对这个亲生的儿子毫无办法,因为他说得事实,由于某些原因,他从小就弃他们母子不管,等他发现时,大错已经铸成,这是安鼎天一辈子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身体里永远流淌着我的血,我虽然没有养你,但是,是我给了你生命。”   空洞语言显得苍白无力!   “黛眉庄在哪儿?”   再次问出,敖辰寰的耐性正在一点点地磨尽!   “她就在这座宅子里!辰寰,她怀的是我安家的骨肉,我不可能坐视不管。”这话带着一定的威胁,轻松表明了他的立场,他希望敖辰寰与黛眉庄在一起,而不是那个尹方毅的女儿尹婉!   即刻,相互对望的眸光燃烧出一阵辟哩叭啦的火光!   “如果我不想要,谁都勉强不了我。”   言下之意是,哪怕那个是他亲生父亲也不行。   “辰寰,我得提醒你一些事,别忘记你妈妈是怎么离开你的,儿女之事风一吹就过去了,结束锦洲的生意,过来帮我,这边的发展会比锦洲大十倍,我手下的许多企业都需要人来打理,翡翠皇宫,红楼坊生意火爆了,过去的事就让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去计较,黛眉庄在你身边守候了这么多年,她对你是真心的。”   安天鼎陡然就改变了策略!深知对于这个儿子,只能采取怀柔政策,他们已经硬碰硬整整五年了。   对于语重心长的一席话,敖辰寰报以冷嗤的态度,转身走出书房,刚到转角处,视线就扫到了角落里躲避的一抹白色身影,也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整个步伐显得仓促,虽没看清楚她的脸,但是,从身形以及服装的款式,不难看出就是他要找的女人。   敖辰寰一路追逐而去,跟着她上了楼,一脚踢开了那道虚掩的门扉。   果然,就见黛眉庄抱着一个黄色的抱枕,缩躲在大床的最里边角落,见他进屋,用着警戒的眸光望着他。   在他的印象里,黛眉庄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因为,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他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   相处五年,他也从来没见她如此神情,就好似看到了老虎的小老鼠,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好歹是跟过自己五年的女人,敖辰寰也不想做得太绝。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迈步走向她,在床前停驻了步伐。   “眉庄,把孩子打掉吧!”   “不,我不会打掉的。”黛眉庄丢开了抱枕,本能地用手护住了自己平坦的肚子,就好比外敌来侵,誓死也要保护自己幼犬的小母兽。   “你应该知道,我不爱你,我对你的宠来自于清幽。”   她应该知道,如果当年不是清幽把心脏换给她,他是不可能会多看她一眼的。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我不可能给你婚姻,名份,我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私生子。”   在这件事情上,不管会遇到多大的艰难险阻,他的初衷不变。   见他有了软化的迹象,黛眉庄喜出望外,她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意愿,他能这样心平气和与她交涉,已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辰寰,让我生下他吧!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孩子生下来我会把他抚养长大,他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她几乎是声泪俱下地乞求,希望能得到他的一丝怜悯!   笑话,凭他敖辰寰今时今日的地位,一个孩子能成为他的牵绊,会成为他的负担么?   只是,从内心里讲,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不会让自己不爱的女人生孩子!   “眉庄,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违背我的意思,更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耍阴谋,别以为住进了这里,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想做我的妻子,你不配!”   忽然,他深邃的眼眸就变得冷狠,一重重的冷光划光!   狭长的眸子浅眯!   “我给你三天时间,最好自己去医院把手术做了,否则,别怪我冷酷无情!”   撩下狠话,敖辰寰转身毫无卷恋地匆匆离开!   黛眉庄望着他绝决远去的高大身影,眼角的泪不停地划落划落。   耳畔一直回旋着一句话:“我敖辰寰如果要宠你,可以将你宠上天,如果不喜欢了,就是你的地狱!”   以前她不在意这样的话,她一直以为,这辈子,敖辰寰都不可能不喜欢她,可是,尹婉的回来改变了一切。   对了,尹婉,她可以找尹婉求救,这个时候,只要能生下这个孩子,就算让她向尹婉磕一百个响头,她也愿意。   孩子一旦流了,她与敖辰寰唯一的关系也就断了,自从尹婉回来后,他就一直不愿意碰她了。   这个孩子,是尹婉回来的前一夜,那个火热激情的夜晚怀上的。   “尹婉,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以后,我不会再伤害,求你让辰寰格外开恩,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   敖辰寰走后,她立刻驱车去了尹婉破旧的公寓,看到尹婉,笔直就跪在了她的面前,惊得尹婉张口结舌!   ☆、第49章 罪亏祸首是你!   黛眉庄一直都是她的死敌,五年前,把她逼入绝境,如今却为了肚子里的一块肉,毫无尊严跪在了她的面前。   望着黛眉庄梨花带泪的脸孔,尹婉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同为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五年前,黛眉庄为了铲除她,不惜拿着硫酸冲进金谷园,为了保护自己,她只不过强势地将硫酸反扑到她的脸孔上,她的那张脸毁了,然后,敖辰寰把所有的债全算到了她的头上。   这五年来,尹嫁恨她入骨,做梦都想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可是,当黛眉庄如她所愿快濒临绝境时,她心中又有一抹怜悯在悄然地滋升。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曾身为人母,很能体会母亲保护孩子的那份迫切心情。   只是,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伟人胸襟广阔,能有容纳百川的气度,可是,她尹婉不止是人,还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她没有雅量能原谅黛眉庄曾经对她做下的一切。   “黛眉庄,快起来,我可受不起。”她及时绕开了身体,没想黛眉庄脸皮比城墙还厚,跪着跑了过来。   “尹婉,我知道你很恨我,你恨不得我死,但是,请你看在一个母亲护子心切的份儿上,饶过我,原谅我吧!”   “黛眉庄,你不觉得可笑吗?”   是的,可笑,太可笑了,锦洲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牌明星居然给她跪下,而且,还是她昔日恨之入骨,夺夫的仇人,她真觉得这世界太荒唐了,她与姓黛的一向水火不相容,可是,现在,看她那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模样,尹婉终于体验到了一句话真正的意思。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来求你,可是,尹婉,我已经无路可走了,辰寰想要与你复合,他不可能让这个孩子成为障碍,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日,我定会当牛做马报答你,尹婉,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可是,人非圣贤,谁能无错,再说,孩子是无辜的,无辜的呀!”   并不是黛眉庄的声泪俱下感动了尹婉,而是尹婉觉得她有一句说对了,大人有什么过错是大人的事,一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多么无辜,不能够因为母亲所犯下的错,还未出生就遭到抹杀!   “我自认为没这么大的魅力,黛眉庄,他那么爱你,不可能会让你去医院堕胎的。”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事实上,他从未爱过我。”   要承认这件事是多么艰难,五年来,她一直睡在他身边,可是,她深刻地知道,他心里一直装着另外一个女人,而她为了荣华富贵,甘愿做另一个女人的替身,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原来,他心里深爱的不是白清幽,在他冷酷无情地要她打掉肚子里孩子的那一刻,她才憣然醒悟。   他的爱埋得那样深,让她一直都觉得他爱的是白清幽。   尹婉与黛眉庄对视的眸光充满了怀疑,是的,她不相信,如果敖辰寰不爱黛眉庄,五年前,他绝不可能为了黛眉庄把自己逼得家破人亡!   “你不要告诉我,敖辰寰爱得是我?”   “对,他爱的就是你。”   当黛眉庄清楚地吐出答案,尹婉笑了,笑到几斤难以自抑,笑到几乎岔了气,这是本世纪末,尹婉听到最可笑的笑话,难以置信,敖辰寰爱她,如果她爱他,她们就不会分开五年,如果他爱她,她就不会被搞得家破人亡!   “尹婉,最不想承认他的爱是我,也许,他也没有察觉到,他对你的占有欲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你打他,他没有一句怨言,也不发怒,要知道,这五年来,他虽然宠我上天,我却在他面前不敢多说半句话,尹婉,迷恋也好,占有欲也罢,总之,现在,他满心满肺满脑子装的就是你,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吗?”   “为什么?”尹婉本能地轻问。   “因为,孩子一旦出生,就会无形成为一种牵绊,会成你与他复合的绊脚石,你已经这么恨他了,他不可能再给自己添累赘!”   是这样吗?尹婉的脑子在飞速地转动着,她在思考,在分析黛眉庄话里的可信度。   忽然,一句话在她脑子里回旋:“那个孩子我不会要。”   前不久,她过生日那天,他拿着一整套红宝石手饰在楼下等她,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尹婉,我知道你心地纯善,不会让一条无辜的生命,还没有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就悄然流逝掉,所以,请你帮一下我!”   为了孩子,黛眉庄放下了身段,好话已说了一萝筐了。   尹婉皱起了眉头,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去见一下敖辰寰,很难想象,她居然为了黛眉庄去见敖辰寰!   也许大家会说她脑子发热了,是黛眉庄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有今天,完全是绺由自取,可是,站在同是女人的立场上,尹婉觉得最该千刀万刮的人是敖辰寰,凭什么女人都要为他遭那份儿活罪!   她给蓝风打了电话,把约定地点定在了南城歌厅的一间包厢里!   敖辰寰在锦洲的事业如日中天,自是一个公众人物,她不想去公司找他,怕惹来非议,更怕被狗仔队抓到乱写一通,她不想与敖辰寰有任何联系了,一点也不想。   所以,选在了比较隐蔽的PUB见面!   服务生送来了一杯酸梅汁,问了一下需要,然后,毕恭毕敬地退出包厢!   喝了一口酸梅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心绪繁芜,尹婉总感觉心口堵得发慌!不知道为什么?   五分钟后,敖辰寰风尘仆仆而来,身上永远是一袭黑色的风衣,黑色的皮手套,金丝眼镜,永远是给人一种近似冷酷的形象!只是,齐耳的短发有些许的零乱!   “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一会儿。”尹婉自己都不敢相信,五年后,自己会静静地坐着等待他的到来,却是为了让他对另外一个女人不要赶尽杀绝。   指了指桌子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绿荼!   “不知道你喜好变了没有?”   “没变。”绿荼永远是他最喜欢喝的,淡淡的荼香,让他甚是喜欢。   “找我有事?”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荼,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白玉一般的脸孔上,削薄的唇启动。   轻搁在桌面上的双手十指交扣,犹豫片刻说:“你要黛眉庄去医院堕胎?”   闻言,眼角翻涌过一缕愕然,紧接着,男人黑礁石般眸子里晶亮的光彩渐渐转为黯淡,还夹杂着一缕冷狠,捏握着杯缘的手指箍紧!   “她把你害成那个样子,这样做,你应该感到兴慰才对!”敖辰寰真的不太了解女人了,按常理推断,尹婉不是对黛眉庄恨之入骨么?   “敖辰寰,不要忘记,让我一无所有的罪亏祸首是你。”   本来想好好与他谈,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能力让她怒火中烧!   ☆、第50章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尹婉的话峰很犀利,让一向口才极好的男人无以辩驳,是的,一切的根源是他,罪亏祸首是他,明明是他伤害了尹婉,最该受到惩罚的人是他,如果黛眉庄该被捅五刀,那么,他就活该要被尹婉捅十刀。   低垂眉目,覆上深邃眸子的长睫掩盖了最深的伤痛!   盯望着手上的白瓷荼杯,启口:“尹婉,自从你回锦洲后,我就没再碰她。”   又是无形中的承诺,尹婉不想再听这种废话。   “你碰不碰她,不关我的事,我只想说女人不是你的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可否认,你有钱,你权势滔天,整座锦洲都被你踩在脚下,但是,敖辰寰,你这样贱踏别人的真心,就不怕遭报应吗?即然当年你选择了她,就应该好好对她,她有了孩子,你就应该负责,这是做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担当。”   不是为黛眉庄说情,而是站在女人的角度,她觉得敖辰寰太残忍无情,好歹,黛眉庄也是真心为他,是他孩子的母亲啊!五年前同等的遭遇,让她顿时觉得心寒!   “你希望孩子在没有爱的家庭里长大?”   “如果不爱她,当初,你就不应该碰她。”   无言以对,沉思了片刻,男人回答:“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回到我身边!”   这是什么跟什么,尹婉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来与他说这件事情!   “神经病!”尹婉怒骂一声,提着包包起身就想离开,男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尹婉,我的报应不就是你吗?”   爱一个人却得不到,连摸一下也成一种绝世的奢望,这算不算当年他绝情的最好报应?   “少给我扯这些。”尹婉胸口的怒气滋斯斯往外冒,这个男人不仅是牲畜,还是个神经病。   她清楚这个男人的秉性,现在这样纠缠自己,是觉得她不听他的话,内心深处大男人主义思想在膨胀了!超强的占有欲望作祟罢了。   晶亮的剪水乌瞳与他对视。   “敖辰寰,你永远无法想象五年前到底伤我有多深,你无法体会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感觉,那时,我死的心都有了。”   她出口的话让他的心跳迅速加快,心脏都在抖动,俊颜上内疚的表情很快转为复杂!   “所以,我们之间回不去了,我恨黛眉庄,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那也是你的骨肉!”   她在间接谴责他的残冷无情!地地道道就是一个负心薄情的人!   “这辈子,我只想要你生的孩子!”他望着她,恨不得望进她灵魂深处,痴痴地说。   情深似海的话让尹婉眼角慢慢浮起了一层水雾,片刻,一汪晶莹的玉泉渐渐碎裂开!   “住口!”她情绪有些激动,眼里的恨意是那么明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咬了一下唇瓣,从牙缝里迸出几字:“敖辰寰,你没资格说这种话,我与你之间,永远不可能再有交集,我尹婉的性格,你应该相当清楚!即便是你不要黛眉庄,我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就算摒弃仇恨,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已经不爱了。”   歇斯底里地吼完,她拔开他高大冷沉的身体,跌跌撞撞往外面冲,雾蒙蒙的世界白得晃眼,为何只是片刻就下雪了呢?   朵朵洁白的雪花,晶莹、轻盈、通透在不断地向下飘坠,路面上,树枝头,零星的雪白在她视野里一点一点地碎开!   一阵狂风疾来,突感手臂就被人狠狠地拽住,扬首,迎入眼帘的是一张弥漫着骇人阴戾的男性脸孔!   他拉着她的手,急切地向前面跑去,尹婉想甩开他的大掌,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男人的手如铁掌,箍得那么紧,紧到牵扯着她的五脏六腑都疼!   “放开我。”   对于她的嘶吼,男人充耳不闻,两抹人影在雪地里狂奔,风衣衣摆乱飘,形成一幅唯美的画面,白色的雪花侵染了她们的发丝,由于跑得急,呼入肺里的冷气让尹婉难受极了。   终于穿越了无数的街道,步伐在一片雪地里停驻,喘着粗气,尹婉才发现是金谷园旁边的一座公园!   敖辰寰扯掉了手上的黑皮手套,弯下腰身将地上的白雪捧起,忙碌了一阵后,一个大肚子雪人渐渐成形,扯落黑风衣上的水晶纽扣,为雪人镶上眼睛与鼻子!   然后,再从身后的树桩上摘下一截树枝,抖掉树枝上的覆盖的白雪,动作干净利落!   大手挥动,树枝在雪地上轻轻划着,清脆的‘嘎止’声入耳,白雪火速退开,不多时,雪地上就呈现了清晰的两行字。   “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春天已经一去不复返……”   尹婉望着这两排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自己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冬天,五年前,结婚典礼上,在她最幸福美满之时,当着千万宾客的面,他拥着黛眉庄出现,扔给她一段裸画视频,并告诉她,她不配做他的妻子,指责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那天晚上,孤独心如死木槁灰之时,她一个人悄然来至这座公园,望着不远处的金谷园,划下了这行句子。   “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春天已经一去不复返,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尹婉,你可还记得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这是你当初一字一句划下的,你不能耍赖。”   当初,他那么伤害她,她都还恋着自己,正是因为这短短的两句话,让他有勇气在尹婉回国后,亲自去机场接她!   “是,也许那时我心里还有你,但,所有的爱都因为你推我父亲入狱之时全部烟消云散!一点不剩!”   记忆如一条长河,刻骨铭心的伤痛,横跨在她们之间,恐怕今生也难跨越,她们回不去了。   冷风呼呼地刮着,寒风入骨,大衣下摆猎猎作响!   望着她,静静地凝望着,喉间灼烫,她眉眼间弥漫的幽伤让他有说不出来的心痛,此刻,为何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牲畜?   喉结滚动,吞下灼烈的苦汁,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尹婉!”缓缓抬起手臂,修长的指节按住她眉心!   “只要你能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出口的话显得无力。   ------题外话------   妞妞们,礼物啊,写了这么久一朵花儿都没有,悲哀。   ☆、第51章 娶我,好吗?   这破男人真是够无耻的,尹婉对他的话置若未闻!   “尹婉,只要我们能重新开始,我发誓会对你好,我保证!”他一向从不对女人说这种话,除了尹婉!   “你的保证能值几个钱,敖辰寰,犹记得当年你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抵不住甜言蜜语的攻击,下场是五年痛苦艰难的岁月,如果你心里有我一点点的位置,你就不会制作那段裸画视频,你但凡有一点点喜欢我,也不可能为了黛眉庄将尹氏逼入绝境,事隔五年,我不再是从前那个被你呼来喝去的傻女人!”   尹婉的话说得十分坚决,不再给他一丝一毫的希望。   凝望着她的眸光一寸寸地变得黯淡,语气中充满了凄凉:“尹婉,如果我说我有苦衷呢!”   “什么样的苦衷让你如此恨我?”   对他的话,尹婉嗤之以鼻,世间之人都会为自己所做过的错事找一个很好的借口!   锐利的视线越过尹婉的肩头,凝向无边无际飘洒的雪花,慢慢变得迷茫。   “还记得那个被你伤害的少年么?”   话出口似乎就将尹婉周遭的冷空气冻结,话语直击尹婉心肺,神情僵凝,缓慢地,抬手抚开了遮挡他额角的一绺短发,光洁的额头,丑陋难看的疤痕在她雪亮的视野中呈现两道纠结的蜈蚣!   当初,这是她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时光迅速倒流,敖?难怪他如此恨她?为什么当初她没有发现他就是那个少年?   “你不配,不配!”   这是她当年对他嘶吼过的话!   那年,他十一岁,而她只有八岁!尹婉平滑的眉心深深纠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氲氲成一片,即时泛滥成灾。   敖辰寰眉心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他也回到了那段童年的时光。   上帝在云端,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世间早已经历了沧海桑田!   陡地,他伸手一把就握住了她的玉手,握得是那么紧,似乎像是恨不得拧断她的腕骨,突然间,眼眸里就闪烁过缕缕阴戾色彩!   “尹婉,你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   他咬紧牙根吐出:“如果没有对你的怨,对你父亲的恨,我敖辰寰早死过一千次一万次了,我发过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让你,让你父亲尝一尝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五年前,我逼垮了尹氏,用你的父母逼着你离开这座城市,当我看到雪地上这段话的时候,你根本无法了解我心中当时的痛苦!”   他替自己报仇了,雪了恨,为什么内心却不见一丝的欢愉?   这五年的岁月,除了寂寞日日陪伴着他,还有悔恨啃噬着他的心。   尹婉站在他的面前,如一尊不会言语的雕像,原来他就是那个少年,她一直以为他早死了,没想到,其实,她想到的,因为,当年被她伤害的少年也姓敖,这种姓氏不多。   难怪他恨她,要如此对她,风,还在继续呼呼刮着,吹在她的脸上像刀子在割!   仅仅只是因为一念之差,她就惹上了他,而他居然这样报复自己,当年的任性赔掉的是自己与父母的一生!   她们之间这笔债到底该如何来算?   “你……”喉头似乎堵了一万吨棉花,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失声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   然后,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双眼一闭,她昏厥在肃穆的苍茫冰天雪地之中。   “尹婉!”敖辰寰惊叫一声将她抱起,恰巧蓝风将车子开到了公园外,他把尹婉抱上了车,让蓝风驱车送尹婉去医院,开车的蓝风有些迟疑。   “敖先生,无……大碍,尹小姐喝的那杯酸梅汁掺了一点点的药粉。”   “谁做的?什么药粉?”敖辰寰神色一凛,从前视镜里瞥到敖先生脸上瞬间布上三千层寒霜,蓝风结结巴巴地回:“是一小片安眠药,敖先生,我只是想给你制造机会而已。”   “混账,蓝风,你真是翅膀硬了,我的事你也敢管!”   蓝风不再敢应答,只能静默地转动着方向盘,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再有下次,对你不客气。”   就算采取了卑鄙的手段得到她又如何?她的心里不再有他,他要一具女人的躯壳有什么意义,跟了他这么多年,这一点都想不到,真是愚蠢的可以。   垂下眼帘,敖辰寰望向怀中熟睡的女人,皮肤光洁雪嫩如婴儿,纤长的睫毛轻阖着,面容沉静温和,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静静地抱着她,多么可悲,就算是抱她一下,也得等她熟睡之后。   忆起了五年前某些幸福的时光,冷咧的眸光变得柔和,渐渐如那砚石里的墨汁浓得化不开!   *   尹婉尖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守候的在她床的男人不是他,而是安少弦!   “婉婉,别怕,我在这儿。”安少弦拿着毛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水。   定定地望着他,然后,她紧紧地抱住了男人,说:“少弦,娶我好吗?”   少弦的心中即惊岂喜,他一直就在默默地等待,等待她能够全心全意地接受自己,然后,执起她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幸福一生。   只是,到底是什么刺激了她,让她忽然之间说出‘结婚’两字,他有自知之明,她们相处不到三个月,五年前,她对他只是带着一颗怜悯的心,也许连喜欢也谈不上。   见安少弦有些迟疑,尹婉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说:“少弦,你不爱我了?”   爱她就是希望与她长长久久,幸福厮守到老吗?   “爱,我当然爱你。”她根本无法理解他想要得到她的那份儿急迫,只是……   “我答应你,等圣诞节表演结束,我们就结婚,噢,对了,婉婉,忘记告诉你了,2012圣诞夜表演,我替你报了名,事先没征得你的同意,希望你能原谅我。”   “好。”尹婉急切地点了点头,只要能逃开那个敖辰寰,让她做什么都行。   ------题外话------   妞妞们,没办法,文文上架了,希望大家继续陪着暮哥走下去。   暮哥工作薪水微薄,需要吃饭,需要穿衣,需要给孩子交学费。   哎哟,尼玛,突然感觉暮哥好可怜,啥都买不起,呜呜呜。   推荐八抛绣球的美文《权少的彪悍宠妻》她,“MAFIA”掌握生杀大权的幕后首领,她为了深爱的男人掩藏显赫身份追随而来,得到的却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狠心绝情的给她注射了毒品,最终将她丢进了陌生的城市,暗无天日的戒毒所受尽折磨!   当爱情化为怨恨,在戒毒所中,在如万蚁蚀心的痛苦中,硬生生咬掉了手臂上的一块肉,她要让自己将这恨意烙印在心底深处。   ☆、第52章 大婚请贴烫痛心!(求首订)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整个世界成了银白色!   山川河流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块,这是立冬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大雪!   气象台最新预报,据说气温在今天晚上还有下降十度!   圣诞夜下雪似乎并不是稀奇的事,可是,在鱼米之乡的江南一带,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十年来的第一次!   锦洲今年圣诞夜汇演办得热烈而隆重,据说会有商政界许多大人物前来参观,安少弦悄悄给尹婉报了名,想到他的一片热心,尹婉自是原谅了她。   “婉婉!”门推开了,安少弦高大的身形将冷气带入,脱掉身上的昵子大衣,解下脖子上的花格子围巾,他向角落里练琴的尹婉走了过去。   淡淡的灯光倾泄在屋子里,尹婉练得十分认真,似乎沉浸在歌曲悲壮的意境中,由于弹得太专注,丝毫都没有听到门开启的声音。   安少弦凝望着她美背的眸光放柔,轻轻地倚在她身后桌子边,静静地聆听着她的佳作。   一首歌曲弹到尾声,尹婉抬高了玉指,再缓缓放到琴键上,尾音拉长,美妙的琴声渐渐在屋子里消失。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尹婉灿然一笑,这厮几时回来的,她怎么就没听到开门声呢?   回首,眸光寻找到了身后凝立的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姿,男人剑眉斜飞入鬓,气宇轩昂,整个人神彩奕奕,犹其是与她对视的瞳仁,不止炯炯有神,还闪耀着无数莫名的亮彩。   “弹得真棒,婉婉,我相信,圣诞夜有你的精彩演出,会让文艺汇演增光不少。”   “谢谢你,少弦。”她知道,他一直在费尽心力帮助她,让她重拾信心,找回曾经那个天真浪漫的尹婉,保是,历经了沧海桑田,残酷的现实早已将她身上的童真抹杀,曾经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尹婉再也不可能重现人间了。   “婉婉,过来。”安少弦朝她勾了勾小指,她从椅子上起身走向他,把她散落在鬓边的发丝捋于耳背后,神情温柔的不能再温柔。   “今后,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忘记,你还有我,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我也不可能不要你。”   多么美好的誓言!多么华丽的词藻!   犹记得五年前也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说过,只是,如今,剩下的除了凄凉以外,还有满满的叹息。   再次回到锦洲城,她是报着一颗复仇的心而来,可是,几天前,当她为了黛眉庄肚子里的孩子跑去找那个男人,听了他的话后,她才恍然惊觉,原来,她与他的渊源是如此之深,原来,五年前,他不单单只是一个商场的后起之秀,他是有准备而来,难怪,她一直觉得自己从未看透过他,他心中藏着那么大的一个秘密,她又怎么看得透他呢?   他利用婚姻攻击她,用甜言蜜语贿赂她,让她心无城俯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   用他的柔情攻势成功瓦解了尹氏铁桶江山,不费一兵一卒,真是一只狐猾的狐狸啊!   知获他是曾经的那个少年,忽然间,她就不想报仇了,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现在,她只想窝在少弦安全的怀抱中,不去思任何事,不去理任何人,天垮下来有少弦顶着,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安少弦这样出色的男人来爱她了,所以,她得紧紧抓住这个耀眼的黄金单身汉!   “婉婉,我会把你捧成天后级的一线女星,我会让曾经伤害你的人后悔,我会给你别的女人得不到幸福。”   他把她抱入怀,紧紧地抱着自己得来不易的女人,她们相隔了整整五年的光阴,他不在乎自己比她小一岁,五年前的杨柳树下,当时,他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可是,她的如春燕般呢喃的声音早已深烙他心。   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人,他要与她白头到老,举案齐眉,厮守终身!   锦洲城圣诞夜汇演!   女主持人温柔婉约拿着麦克风播报着节目,几个舞蹈过去,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红色的幕帘缓慢退至两边,中央不知何时就凝立了一抹秀挺的身影,女人一头乌黑的发丝高绾于头顶,露出了她纤细的美颈,颈子戴着一串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她身着一套洁白的无肩式长裙,衬托她身材更显修长!   淡定优雅的步伐走上台!   步伐落至伸展台中央,十指交叉放在右腰边,仪态万千向大家鞠了一个躬!   淡施脂粉,眼眸波光流转,朱唇不点自红,五官精致漂亮,风韵冠压群芳,光是见到她许多男士就已经醉了。   只见她坐在早就准备好的一台钢琴前!   开始演凑,纤白玉指在琴键上飞舞,似是在和命运抗争!疾风骤雨一次一次将她压垮,她又在泥泞之中一次一次的站起,命运——   绝不屈服,绝不要屈服!   尹婉闭了双眼,她似乎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在了这激荡人心的琴声之中,指尖在琴键上敲击出让人震撼的乐声,她的眼泪肃然的滑落……   然后,音乐慢慢变的舒缓,略带着悲凉和坚强,而音乐虽然平缓,却像是蕴藏着鼓动人心的默默的力量,似在鼓励人继续抗争,继续战斗!再到最后……   旋律渐渐变的阴暗,在几乎让人窒息的,虚幻的,无声的“命运”之中,骤然的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尹婉的双手柔韧却又蕴藏着倔强的力量,她修长的脖颈高高的扬起,所有的卑微和怯弱一扫而光!黑暗被打破,命运被征服!   台下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个黑色大衣的男人,正在与旁边的人交谈着什么。   身后的蓝风弯下腰身,附耳说了一句:“敖先生,是尹小姐啊!”   蓝风的话音带着一抹惊喜。   停下与人交谈的动作,深邃的眸子向台上望去,扫到台子上那张巴掌大精致五官,眼眸迸射出一缕说不出来的柔光,   可是,在听到她弹凑的乐曲时,他心中充斥着一股子没法言语的悲凉!削瘦的双肩,是那么坚强,承受了一般千家小姐不能够承受的,而这一切灾难是他带给她的,尽管,他已经追悔莫及!   他没想到,尹婉会来参加文艺汇演,琴键上弹跳出来的弦律音符在他脑中慢慢缭绕。他知道,她一直就喜欢弹钢琴,也有一个梦想,即便是做不了钢琴家,将来也想从事与钢琴有关的工作。   是他毁了她的梦想,她恨他是正确的。   他是一个千古罪人!   她的双手高高的抬起,又缓缓的落下,余音袅娜,三日不绝于耳,尹婉挺直了脊背坐在那里,面容上神彩飞扬,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美好的时光。   霎时间,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出彩的演凑赢得大家的认可,尹婉轻轻的扬起充斥着泪水的笑脸,她站起来,深深的鞠躬……   直起身子时,目光迎上台下那个人,他骄傲的神情那般的张扬,毫不吝啬的展示他的自豪和喜悦!   安少弦几步走上台阶,尹婉望着他笑的异常灿烂,他捧着一束火艳的玫瑰,迈着淡定而纵容的步伐,来至她面前,单膝跪下,不顾众人跌破眼镜的神色。   “婉婉,请你嫁给我吧!”   那一刻,全场肃穆的安静,至始至终,男人的眸光都未离开过女人莹白的玉容。   倏地,最后一排的黑风衣男人立即从座位上站起,隔着无数的人,隔着虚空,定定地望着台上的两人,神色犹如窗外倾泄一地的银霜,眸子里淡柔的光芒颜然褪去,弥漫在眼神里的除了冷咧,还是冷咧。   男人的求婚之举让所有在场的人跌破了眼镜,更是羡煞了会场里女性同胞,从男人光鲜华丽的服饰,不凡的气质,不难猜得出是名富家子弟,又是在这隆重的圣诞之夜求婚。   唯美浪漫到足以让人尖叫!   尹婉也没想到安少弦会来这么一手,忤在原地,不知所措,耳边观众的喊声震天:“嫁给他吧!答应吧!”   “太浪漫了!”   无数的尖叫声,称赞声让尹婉有些飘飘然,虽然前两天她惊惶之余,她说了那句“我们结婚吧!”   她们也曾约定这次汇演以后,会去办理结婚手续,可是,她没想到安少弦还有此等浪漫细胎啊!   螓首低垂,贝齿咬住了下唇肉,好半晌,玉指缓缓放入安少弦摊开的手掌中。   根根捏握住她的手指,安少弦大大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心里紧张的要命,他真怕尹婉就这样抽身离开。   “真好!婉婉!”   安少弦收紧了怀抱,把她圈在自己的怀抱里,薄唇印吻在了她额头上。   下面的人群开始起哄:“,,。”   “还要非常激烈的。”声响成一片,让台上的尹婉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就在安少弦俯下头,薄唇轻轻印在她嘴唇上的时候,台下的敖辰寰,十根手指倏地收拢,骨节与骨节碰撞后,是要命的椎痛,心内蔓延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台上的男女同是洁白的服饰,就好似穿的情侣装,匹巧的身姿足已能刺瞎他的眼瞳!   男人怀中拥着的女人,小鸟依人,恬静婉约,她也曾在他怀中,绯红着脸颊,在她耳畔悄然耳语:“辰寰,我爱你,爱你啊!”   曾经说要爱他一辈子的女人,如今却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其他人也就算了,但是,安少弦绝对绝对不行!   他没看到也就算了,偏偏让他瞧见了,安少弦,你存心的吧!   即然,他看到了就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想嫁安少弦,尹婉,除非我死!   然而,台上的俊男美女丝毫不去在意那些艳羡的目光,丝毫不在意那些或是嫉妒或是怨恨的目光,只是紧拥着走下台,就在健刻间,灯光熄灭,全场骚动!   一束光亮打照过来,展演厅的墙壁上液晶电视打闪烁开,电视里播放着一段快炙人口的音乐旋律!   “你们的故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你的心却依然,留在那一边。”   随着网络女歌手美妙的嗓音,一朵菊花在荧幕上破碎,翻出几张人体祼画,女人的身体很美,整整十二张,一直不停地随着歌声勫看着,尽管没有一张是正面的,全是侧影,朦朦胧胧,影影绰绰,效果才是绝佳的美,尤其是女人纤腰上那朵黑色的蔓陀罗花,美得妖冶,曼妙的身段比模特儿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至始至终,她重点部份都有一层薄薄的毯子覆盖着,但,还是依稀能瞧见大体的轮廓。   影像虽然模糊,但,从女人婉约的神态,恬静的笑容就不难看出是谁。   更何况祼画里的女主角就在现场,在看到第一张时,尹婉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如石膏像一样无法动弹。   脸上的血色也迅速积沉到了脚底!   “我在这里守着,每一个孤独的夜,任凭寂寞泪水蔓延,模糊了我的视线,你和她还在藕断丝连,让我心底的爱火熄灭,不再相信我们会有明天,一切都像过往云烟,你和她还在继续缠绵,不顾我早已泪流满面,不想一次次被你欺骗,这次真的要和你再见!”   陈瑞的歌声总是会让人感觉历尽了人世的沧桑,但是,此刻,没人去关注她的歌声,大家的目光全部齐刷刷望向了尹婉!   忽然,大厅明辙大亮,很显然有人打开了灯开关,墙壁上的液晶电视画面在强光的映衬下变淡,影像变得更为模糊,可是,尹婉却感觉大家向她扫射过来的眸光由刚才的欣羡变成了鄙夷!   安少弦望了一眼尹婉木然的表情,气急败坏地冲过去,切断了电源,可是,有什么用呢?   大家已经看到了她不堪的过去。   猛地,一阵窃窃私语声袭入耳膜:“对了,她是那个尹方毅的女儿,五年前,这组裸画视频就在网络上红传过。”   一句话炸开了一锅粥!   大家恍然大悟,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大家都已经淡忘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她这段裸画视频,记得尹方毅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而断送了尹氏江山。   她笑了,笑容冷瑟中带着破败,笑到几经难以自抑!   然后,笔直的眸光扫射向最后一排鹤立鸡群的男人,尽管他眼光中也翻卷着惊愕,还真是哪儿都逃不开这个恶魔?   尹婉像疯了一样拔开了人群,向他奔了过去,当着所有的人重重地甩了他两个耳光。   “敖辰寰,十七年前,我划了你两刀,我已经用整个尹氏,还有我父母的健康做为赔偿,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你说啊!”尹婉像疯了一样,冲着他大吼大叫。   “是不是要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你才甘心啊!”   现场突发的状况让大家惊得面如土色,天啊!原来,权势滔天的敖先生就是五年前让尹小姐毁灭家园的那个神秘男人。   早就听说歹敖先生将影视红星黛眉庄宠上了天,可是,自从锦洲出现一个姓尹的女人以后,黛妃就俨然失宠。   原来深藏不露的敖先生与尹小姐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尹小姐,不是敖先生做的。”蓝风见尹婉误会敖辰寰,急忙上前向她解释。   然而,敖辰寰一记冷狠的眼神制止了他,左脸颊被尹婉指甲所伤,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有血珠子浸出。   身侧刚才与他谈生意的人见他满面戾色,低下头,远远退开,在权势滔天的敖先生面前,谁都不敢说半句话。   面对她的咆哮与指责,敖辰寰选择了沉默,就算不是他做的,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毕竟,这段裸画视频当年是出自于他之手。   冷厉的眸光在全场扫视了一圈,如果他知道是谁敢这样做,定饶不了他。   “你为什么不去死?”尹婉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可见她心头的恨意是多么的浓烈!   尹婉不想在呆在这个地方,此时的汇演厅与五年前那个婚礼一样,难受得令她快要窒息,她又再次尝到了五年前的痛!痛不欲生。   拔开腿似狂风一样跑了出去,安少弦早已扔掉了手上的玫瑰花,毁了那卷带子,狠狠地剜了敖辰寰一眼,然后,追随着尹婉的步伐而去。   镁光灯在大厅里急剧地闪烁,镜头全对准了一张寒霜布满的骇人脸孔,大手一挥,捞起就近一个记者手腕,凶狠地反剪到他身后,抢过记者手中的摄像机,不管记者吓得血色尽退的脸孔,狠狠地把摄像机掼在了地板上。   如鹰利眸扫射向不远处因他骇人的举止正纷纷退走一群记者!   “听着,这件事如果会出现在报刊杂志上,小心你们人头不保!”   警告的声音带有一股阴测测的味道,就如来自于地狱索命的修罗。   在锦洲城,人人都知道敖先生就是一个霸主,可是,自从他入主锦洲以来,永远给他人温良如玉的光辉形象,公众场合,脸孔上永远弥漫如沐春风的笑容,很少见他发这样发脾气,沉稳,内敛,王者风范是他与生俱来的摄人气质。   冷嗖嗖地撂下狠话!   在全场所有人瑟瑟发抖的目光里,从静寂无声的人群中走出。   走出演播大厅,眼前仍然是白茫茫的世界,放眼望去,雪地上清晰地呈现两排密密的脚印!一路向远方延升……提步正欲沿着脚印追过去,忽然,就有一抹白色的人影立在了他的面前,阴挡他的去路。   一身的白与身后的雪景融在了一起,脸蛋冻的通红,小嘴儿有些颤抖,波光流转,看起来我见犹怜,楚楚可人!   “辰寰,尹婉同意少弦的求婚了,不要再追去了,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吧!”   话音带着低低的请求,敖辰寰瞥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冷冷地询问:“你做的?”   黛眉庄不敢直视他咄咄逼人的骇人双眸,难为情地别开了脸!   “不是!”   “最好不是你!”语毕,不再理会她,径自往前面追去!   黛眉庄自是放心不下,悄然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白皑皑的雪地上,四个人,两男两女的相互追逐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婉婉,不要跑!”安少弦紧追几步,急切地扣住了尹婉一支手臂,然后,把她往怀里带,尹婉不肯,两道相反的力量回弹,让两人双双跌在了冰凉的白雪堆上。   “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尹婉用手捶打着他厚实的肩膀,泪腺涨痛,可是,她发过誓,绝不再掉一滴眼泪,因为掉泪解决不了事情不说,还是一种非常懦弱的行为,她必须要学会坚强!独立,必须要把自己铸成铜墙铁臂之身,那们,才不会让任何人所伤,那样才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父母不再受别人的欺负与伤害。   “好一副伉丽情深的画卷啊!”苍茫天地之间,一片的银白,颀长身躯肃穆站立在雪地上,戴着黑皮手套的双掌扣响,话语里的奚落之意是那么明显。   散漫的语调间弥漫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尹婉,你就这么不要脸吗?当着我的面,也敢与其它男人亲亲我我。”男人的五官霸道而又含着阴鹫,那极薄的唇桀骜的扬起,鹰一般的眸子,就那样望着相互依偎的两道人影似笑非笑!   相互依偎的画面,如被人拿了小刀子划开他细小的伤口,鲜血一点一点的淌出,那疼,不厚重却绵长,似乎永远都没有止境一般。   尹婉听到熟悉的话音,那一刻,她感觉吹到脸上的冷风似要割破她的肌肤,好冷好冷,豁然的抬起双眸,在看到那张熟悉到极致的俊颜时,那样清透的眸子里却有着冰魄一般的冷!   这个牲畜还好意思追过来,此刻,她恨不得剥他的皮,喝他的血!抽他的筋!   “敖辰寰,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就算是与上千个男人有关系,也与你敖先生没有半毛关系。”   冷冷地撇清,尹婉从雪地上爬起,安少弦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一把狠狠地将她揽进了怀里,死死地把她的头往怀里压。   暖昧的画面刺激到敖辰寰,他就立在天地之间,远远地望着她们,喉间的苦汁一点一点地上涌!   是呵!她说得对,她们已经离婚了,他再也没有资格拥有她,就算她真的要与十个八个男人有关系,他也无权过问!   是他亲手毁了与她幸福,曾经,她对他死心踏地,就算他有一个小病小痛,她都紧张的不得了,虽然那时他藏着心机,可是,他还是有过一时片刻的感动!   “三弟,你就是这样勾引你嫂子的?”知道尹婉不会领他的情,他把矛头指向安少弦!   三弟?尹婉清秀的容颜微微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安少弦已经紧紧握着她的腰,左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点,勾出一朵玩世不恭的笑纹,他的眸子狂放而又无所顾忌,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敖辰寰。   修长玉的手指在空中滑过凌厉的一道弧度,将那漫天的雪花壁开,他的发丝上沾了一层积雪,融化在了他的鬓角,化成雪水沿脸颊滑落,他也丝毫不顾。   “二哥,谢谢你五年前放开她的手!”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虚空中迸发着一阵辟里叭啦的火光!   两个男人的眼神同样霸道而冷咧!剑拔弩张的气势似乎连嗖嗖的冷风都要退开!   “三弟,只要你回到安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是你嫂子,我曾经的女人,你也要?”   两人紧紧依偎的身影,甜蜜恩爱的画面,如一根又尖又利的针刺进了他的胸口,他觉得碍眼极了,不说点什么,他整个人肯定会爆炸,痛到极致自然口不择言。   “你们已经离婚了,二哥,婉婉是一个好女人,她值得任何人来珍惜,你与她之间已经过去了,婉婉已经答应嫁给我,五天后,我会与她走进婚姻的殿堂,到时,还请二哥赏光!”   五天后就是她们的婚礼,这样的事实如一把巨大的铁捶,将他坚硬的胸口捶成碎片!一颗心也支离破碎!   他无法再装出坚强,眼角慢慢地浮起一层红光!“尹婉,当年迫害你父亲,罪亏祸首是我父亲,当然,也是三弟的父亲,他是安家的人,这笔债你不能只向我一个人讨。”   他追来的目的,就是要破坏他们的关系!安少弦可以娶世间任何一个女人,当绝对不能是尹婉!   如果尹婉要把五年前的事全部算到他一个人头上,他觉得好不公平!   即然他得不到,安少弦也休想得到。   果然,尹婉面孔比天上飘飞的白雪还要白上几分,渐渐地,嘴角轻扬,神情变得比魔鬼还要凄厉骇人!   想不到呵!真的想不到啊!   “他说的是真的?”   话语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慑人力量,在她咄咄逼人的眸光中,安少弦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婉婉……我与那个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安少弦慌乱地解释,出口的话显得苍白无力。   ‘啪啪’,尹婉抬手,左右开弓,两个巴掌重重地印在了安少弦的左脸颊上。   敖辰寰看着安少弦左脸颊上的红痕印,心里一阵酸楚滑过,当真是区别对待啊!   即便是知道三弟骗了她的这一刻,她虽然发怒,打他却是打在左右两边,而每一次打他,都是打在他脸上的同一个地方,可见,尹婉心中对他有多恨。   心中的苦涩滋味在不断地蔓延,蔓延……   说得再多也是枉然,尽管安少弦一直重申自己与安家没半点关系,但是,血脉关系是剪不断的,尹婉不想去追问敖辰寰与安家的关系,她只是为安少弦骗自己而感到痛心,在她心里,安少弦温柔体贴,帅气多金,足已能保护她的一生,重要的是,她觉得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安少弦那样爱她的男人了,所以,她想与他结婚,想为他生一大堆的孩子,想与他一起共赴幸福之路,就在这时,却让她知道了真相,原来,他是与敖辰寰有关系的人。   这辈子,她绝对不可能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托付与敖辰寰有关系的人。   上天真是爱捉弄人,当她准备与他白头到老之时,他居然是与敖辰寰有关系的人,其它关系也就算了,偏偏是割不断的血脉关系。   当年在她与敖辰寰一次小争吵之时,她气得跑出了金谷园,敖辰寰没有追出来,她赌气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就在那天下午,她遇上了他盲眼英俊少年,她一直认为是老天卷顾她,现在,她才惊觉,杨柳树堤岸就在金谷园附近!她与安少弦的相遇绝对不是巧合。   本以为是陌生的关系,没想到,五年前,她就是他的嫂子,上天给她开了好大的一个玩笑啊!   “为什么要骗我?”   “不是,婉婉,你听我说!”安少弦欲哭无泪,他一直不敢告诉她,五年前,他知道她与二哥吵了架,怕她出事,所以,才摸索着去了那个杨柳堤岸开导她。   后来,父亲要把他送去澳洲治眼睛,他只得骗她说要举家南迁,再后来,他的眼睛复明了,虽然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她身边照顾她,可是,又怕她知悉他的身份后排斥,他就在这样的心态中矛盾了整整两年!   他本来打算婚后就告诉她所有的事实,没想到会发生今天的意外,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要为了让她重树信心,让她去参加圣诞夜文艺汇演了!   “婉婉,原谅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尹婉仰头,眼角的晶莹在滴下的瞬间凝结成冰!   “三弟,原来结婚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啊!”   敖辰寰的字里行间无不掺杂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恨你们!”尹婉平静地说完,单薄的身形在两个男人的眼中迅速幻化成一个雪白小圆点!   安少弦不再顾及后面那抹人影,疯了似地沿着尹婉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敖辰寰还想拔腿追上去,黛眉庄已经追了上来,瞥了一眼两抹人影消失的方向,吸了一口气,吸进肺里的全是冰冰凉凉的冷空气味道。   “辰寰,松手吧!她现在已经不爱你了,还有五天,她们就结婚了,你这个样子,真是没有君子风度。”   去他娘的君子风度,他的女人都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他要君子风度有什么用!   “你认为她们这婚结得成?”   闻言,黛眉庄悚然一惊,望着他眼眸底升腾的阴戾气息,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的事轮不着你管,你巴不得我与尹婉散了是不是?我还偏生就不放过她,我就喜欢她,想要你的孩子平安出世,最好滚出我的视线!”   要不是尹婉替孩子求情,他绝对会让蓝风带她去医院堕胎。   敖辰寰不再望她一眼,迈着稳健的步伐扬长而去,不理满脸委屈忤在雪地里的柔弱女人!   他对她的温存早已不见,也或者说,她黛眉庄从未得到过他一丝一毫的疼爱以及温存,他给她的,全部都是在她身上寻找精神慰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凄凉。   黛眉庄扬首,眸光望向遥远的天边,天空仍然有轻盈的雪花在飘坠,天上的云朵洁白无暇!   她的心口慢慢变得冰凉,清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回答,也或者说,就算清幽还在人世,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恐怕敖辰寰自己也无法回答出来。   他是宠清幽多一些,还是尹婉更多一些!   清幽,请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出世,谢谢你!清幽!   尹婉跑回了自己的公寓,刚合上门,门板就被人擂响了,可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拍打门板,她整个人就趴在梳妆台上,绝不去与他开门。   安少弦焦急大喊:“婉婉,开门,请听我解释!”   “婉婉,我与他虽然有血缘关系,可是,平时也没什么来往,我从小就与那个家格格不入,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澳洲治眼睛,在那边打理生意,因为你回了锦洲,所以我回到了这里,我爸妈住在青洲,这几年来,我从来没有回去过一天,婉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如果你不喜欢我是安家人,我给他们断绝一切的关系,我不要他们的钱,不要他们所有的赐予。”   抬起手腕,急切地扯开手腕上的瑞士金表,随手扔到了阳台外,掏出衣袋里的几张金卡,狠狠用力,卡便变了形断成两截,被他毫不犹豫丢弃到旁边。   甚至脱下了身上的昵子大衣!   “婉婉,现在,我一无所有了,我把一切都还给他们,从此,我与他们再没半点关系,你跟着我远走高飞,好不?”   远走高飞又怎么样?始终都是阴影,在她心里,他始终是敖辰寰的弟弟,是伤害她们全家,把她们推入地狱,让尹氏破产的人是敖辰寰,是安家!   “没用的,你走吧!”   她不想再与安少弦与任何牵扯!   “尹婉,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对你,我狠不得心都掏出来给你看,只不过是因为他的阻隔,你就要将我推拒千里之外!”   话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伤感,但是,任他一个人在门外自言自语,里面的人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安少弦身上仅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笔直的身形就站在门外,狂风肆虐着他的头发,他不介意,雪花吹落在他的鬓发边,他也不介意,皮肤没有了温度,他不介意,他的注意思,他的思绪,全都围着门里的那个女人转动。   他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这绝不是空洞的话语,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爱情,他对她爱,从好多年前就开始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尹婉听不到外里再也响动,以为他走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拿着睡衣去了洗手间,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洗水澡。   穿上睡衣回卧室睡觉,清晨醒来,发现窗边积满了好多的白雪,雪花还在四处飘舞。   光线很暗,明明都八点多了,屋子里还黑沉沉的。   刚打开门,一抹光影打在自己脸上,他就笔直地立在门口,阳刚的脸孔见不到一丝的表情,眉眼间,鼻梁上,棱唇上全都飘染上了小朵的雪花,脸颊,鼻子冻的通红,嘴唇有些发紫,神情呆滞,他忤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也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雪人!   尹婉惊得目瞪口呆,黑色的昵子大衣被他丢弃到了脚边,衣服旁边还有好几张弄捏变形,断成几截的金卡。   “安少弦,你疯了不成?”   她赶紧弯腰捡起地上的大衣为他披上,急切地把他拉进了屋子。   跑进里屋,卷起一床被子出来,替他裹在了身上,为他御寒!   为他裹被子时,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他脸上的肌肤,比冰还有冷,尹婉倒抽了一口气,赶紧奔到了厨房,开火烧水,切了姜片,不过十来分钟光景,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送到了安少弦面前。   “少弦,快点喝下去!”   “婉婉,原谅我。”安少弦似乎恢复了知觉,一把捉住了尹婉的玉手凑到唇边亲吻。   “婉婉,我与他们断绝一切的关系,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你先把姜汤喝下去再说。”不想与他再谈这个问题,怕他感冒,她诱哄着他说。   “你先答应我,我才喝。”男人固执地与她讲起条件来。   “那你干脆去死好了。”尹婉突然就来了气,真是一个没出息的男人,居然为了让她原谅在外面整整站了一夜,这么冷的天,还把大衣都脱了,真是脑子进水了。   “好!”剥开了身上的棉被,甩了甩头发,挺拔的身形往外面笔直走过去。   “喂!”尹婉见他双手攀上了白色的阳台,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几步绕出去,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大嚷:“安少弦,你还有没有一点骨气!”   “你想发疯回自个儿家发去!”真是受不了这个执着深情的男人。   不顾她的呐喊,安少弦高大的身体已经爬上了阳台,站在了窄小的阳台上,阳台上积了一层霜雪,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就会摔下去,而下面是一片花园,大约有十几丈高,如果摔下去,就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尹婉的惊吓之余,终于软了口:“少弦,你又何必为难我?”   悠悠转过身体,斜睨的眸光落在了尹婉雪的的脸蛋上。   “不是为难你,尹婉,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我不会再让敖辰寰欺负你,如果你不想与安家的人见面,我可以带着你回澳洲!”   远走高飞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即然是安家的人,如果她与他结了婚,迟早会面对他的家人!   “你先下来,我们再谈。”   “不,你先答应我才能下来。”此时的安少弦固执、倔强如一个三两岁的孩子。   他知道如果自己下来了,尹婉肯定会变卦。   陡地,也许是与她讲话没注意,脚下踩到的一块冰雪移出一寸,他的身子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尹婉及时伸出手臂,想拉又不敢拉,怕抓住他的手臂,拉不回来反而把他推下去,那样罪过就大了。   “尹婉,这辈子,我没求过任何一个女人,你答不答应?”   “安少弦,你这是在逼我。”   “就要逼你,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话落,四处静谧一片,雪风偶尔吹过,将树枝头的白雪拂落,传来了一阵嗽嗽的声响!   “时间到了,尹婉,考虑清楚没有?”   用余光瞥到尹婉平滑的眉心拧起了一朵皱褶,安少弦嘴角微微上扬,尽管自己狼狈不堪,但是,只要能抱得美人归,一切都是值得的。   “三、二、一,时间到!”   见尹婉仍然无动于衷,安少弦走了一步险棋,双脚随积雪向外面移了一步,然后,整个人迅速往外面倾斜,尹婉大惊失色,刹那间,尹婉反应敏捷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他一支手臂,但是,他身子太重,整个体重又全在她的手上,她承受不了多久。   额头渐渐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少弦!”尹婉惊慌失措,撕心裂肺地大叫!   “尹婉放手!”安少弦痛苦的声音随冷风袭上来,尹婉看不到他的脸,整个人完全趴在了阳台上,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不能让少弦掉下去,如果摔下去,不死也会半残。   风呼呼地在刮,一捧又一捧的白雪翻飞,缠绵,绮绻!   尹婉感觉眼前白茫茫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她的体力快要透支完了!   坚硬的石砖把她的手掌磨出无数血痕,虽然很疼,可是,尹婉咬着牙坚持着,她知道自己不能放手,她不能让安少弦残废,更不能让他死,他死了,真就再没有人这样来爱她了,当宝一样地疼了。   她试着想把双手往里面移动,可是,相当的废力,她感觉自己就快支持不住了。   她的手越来越热,而他的手却越来越冷!   “尹婉,放手,你再不放,手就会断了!”安少弦整个身体在空中摆动着,咬了咬牙,狠下心肠,抬起另一支手,拇指狠狠地掐了尹婉的掌心,极致的痛让尹婉惊叫一声,手刚松开,那支手臂就从她掌心中滑出,雪白细嫩的掌心血珠浸出!   然而,她顾不得自己的伤,急切地往楼下飞奔而去。   当她拔开两株人多高的花树,终于找到了他,而他整个人扑趴在地面上,见他一动不动,尹婉吓得灵魂出窃,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一把将男人抱起,用颤抖的手指探向他的鼻间,游丝的气息让她悬着一颗心终于着了地。   “少弦!”眼泪扑簌簌从眼眶里滑落,滴淌到他染血的脸孔上,与他脸上的鲜红血汁融到了一起,那么俊美的五官现在全划花了,脸颊也擦破了皮。   男人缓缓张开双眼,在昏倒前吐出几字:“答应我!”   “嗯!”尹婉点着头,眼里的泪如江河中的河流滔滔不绝涌出,她已经发誓不再流一滴眼泪,可是,她忍不住,她真的为安少弦感动,这样的男人,她还能在这人世间找到第二个吗?   她招了计程车,让司机帮忙把男人送去了医院!   做了脑部核磁共振,全身都被医生做了一番检查,说也奇怪,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摔断了一条腿!不,准确地说,不是摔断腿,而是脱臼。   其它地方都是完好无整,医生都说安少算是幸运的了。   半个月后,安少弦的腿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办理了出院手续,当天,尹婉与他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手续!   这事儿决不仓促,是尹婉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的结果!   “老婆,你包的饺子真的好香!”   安少弦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衬衫,是尹婉给他买的,他今天在医院照顾了父亲一整天,还去精神病院探望了岳母,他打算把岳母接到澳洲去!所以,特意去给办理一些出国的相关手续。   为了犒赏他的辛劳,尹婉特地去超市挑了一件衬衫,虽然不贵,可是,只要是尹婉买的,他就喜欢,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总之,五年前,当他被父亲接回澳洲,借住在金谷园时,他就喜欢上了那个身上带有淡淡花香的女孩子,当时,她是他嫂子,他一直不好表露心中的爱,所以,父亲让他出国治眼睛,他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可是,当他听说她与二哥离了婚,过得迸不幸福时,他整颗心都在苦受着煎熬,他恨不得自己能长一对翅膀飞到她的身边,守着她,给她安慰,给她宠爱,给她所有一切,没想到,这样的梦境最终成为了现实。   能娶到尹婉,安少弦觉得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气!   所以,他倍感珍惜!   “好吃就多吃点!”尹婉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将大一盘饺子推到他面前!   “老婆,你当我是吃货啊!我吃不下这么多啊!会养胖的,我变成锗八戒,你又该不要我了!”   长眉凤眸,五官棱角分明,长相俊美到几乎找不到一丝的暇疵,身材是黄金比例,再养胖一点不过是结实魁酸梧而已,与锗八戒边都沾不到。   “不会!”   “老婆,你也吃啊!”安少弦夹了一个水饺塞进她嘴里,尹婉拈住水饺的一角,开始细嚼慢咽吃起来。   “少弦,我们真的能逃开这里的一切么?”   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啊?   “当然,我已经为你申请了移民手续,等签证办下来,我们就离开这里,不过,在这之前,我得给你一个风风光而又盛大的婚礼,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尹婉是我安少弦的老婆,谁都不可以再欺负你。”   她喜欢他这话,喜欢他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来的霸气,他虽然比自己小一岁,可是,他表现出来的成熟与敛已经超越了二十四岁的小伙子,也许,在他以前黑暗的人生里,他已经经历了太多!   吃完水饺,尹婉洗了碗,与安少弦窝在沙发椅子上看电视。   她的电话响了,走回里屋,接了电话。   “找我有事?”   “尹小姐,我有些话必须对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尹婉态度很冷淡。   “我就在你公寓外,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尹小姐,麻烦你出来一趟,行么?”   收了线,尹婉对安少弦说了一句“有朋友找!”,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公寓外,那株耸入参天的大槐树下立着一抹人影。“什么事?说吧!”由于恨着敖辰寰,连他身边的人也不会给好脸子。   “尹小姐,这次不是敖先生让我来的!”   蓝风迎向她,急切地开了口,虽然有些难为情,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须替敖先生说出来。   “我敢用人格担保,演播厅的裸画视频不是敖先生放上去的!”   “就算不是他放上去的,当年,那祼画也是他弄的,蓝风,不要再为你家的敖先生说好话了,真是近朱者赫,近墨者黑,你劝我还是弃暗投明的好!”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敖先生在演播大厅发生此事时,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辩解了,尹小姐也不会相信,果然如他所想,身上有污点就一辈子都洗不清了,就像是那些坐牢的犯人,一旦进狱犯了刑,出来后人人都会拿有色眼睛看他,即便是他真的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然而,谁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尹小姐,其实,敖先生一直爱着你,他之所以宠着黛眉庄,是因为你啊!”   蓝风跟在敖辰寰身边很多年了,他亲眼见证了敖先生的宠爱,又亲眼看到因尹婉的出现,黛眉庄失宠后的烦躁与恼怒,她不惜想用孩子翻牌,甚至利用了尹小姐的善心,只要尹婉说了一句话,一向独断专行的敖先生,居然就放弃不再动黛眉庄肚子里孩子的念头。   怎么说?敖辰寰宠着黛眉庄是因为她,真是天方夜谈!   “蓝风,如果他爱我,五年前就不该那样对我,你最好让你家的敖先生去查一查,美国的五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是如练狱般的生活,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想提起。   不对,蓝风因这话显得有些吃惊,他曾经奉敖先生指令去查过尹婉在美国那五年的生活,难道说还有遗漏不成。   这件事情他会如实禀报给敖先生!   “尹小姐,敖先生其实很痛苦,他经常一个人工作到很晚,尤其是这几天,天都这么冷了,他工作几乎是通宵,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说,想麻弊一下自己的知觉!”   “尹小姐,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   见尹婉不语,径自又道:“因为他想着你,念着你,却又不敢来打扰你,他知道你与弦少领了结婚证,他心里难受,不是酗酒,就是工作,他曾经伤害过你,可是,也是迫不得已。”   蓝风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缓缓递到她眼前。   照片里的女人,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长相最多只能算是清秀,妆容很淡,五官还算精致,她披散着一头笔直的长发,身着一套米白色的碎花连衣裙,怀里抱了一个大大的无尾熊!站在一株柳树下,柳枝轻摆,裙摆飘飞,眉目神韵居然与自己有几分神似!   “她就是白清幽,是她救了歹敖先生的命,她在六年前死于一场车祸,临死之时,把心脏捐给了挚友黛眉庄,黛小姐有天生的心脏病,一直苦于找不到与她相匹配的心脏,事情就是这么巧,黛小姐将白小姐的生命延续了下来。”   这就是敖辰寰宠黛眉庄的原因,不,准确地说,她宠的不是黛眉庄,而是白清幽,不,更准确地说,他宠的应该是她,尹婉,没有太多的震憾,尹婉只想哈哈大笑,因为,她觉得太荒唐了!就像是在演电视连续剧!   “尹小姐,原谅敖先生吧!他离不开你!真的!”   蓝风不忍心敖辰寰自自己折磨自己,所以,他来为他跑这一趟,乞求尹婉的宽恕与原谅!   “回去告诉你家的敖先生,十七年前,我在他额头划了两刀,他也把尹氏逼得破产,让我过了五年艰苦的岁月,我们扯平了,让他好好对黛眉庄,前尘往事,我可以即往不绺,这是我最大尺度。”   不想再与蓝风谈下去,尹婉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回了公寓!   即便是知道了真相,她回绝的态度是如此坚决,看来敖先生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蓝风突然感觉心头不是一番滋味!   “老婆,谁找你啊?”尹婉刚回到客厅,安少弦就从沙发椅子上崩跳了起来,一把将她揽进怀,心肝宝贝儿地叫,不停在她脸上猛亲!   “经纪公司的同事,找我有一点事!”   蜻蜓点水似的吻,沿着她的眉梢一路下滑,滑至她的香气逼人的唇瓣上,渐渐地,身体变得火热,滚烫,他不再满足淡淡浅浅的吻,含住了她的唇片,撬开了她的雪齿,舌头显得有些笨拙!动作更是青涩!   见他眉心淌下一颗晶莹的汗珠,尹婉抬手,指尖触到了他眉心的水珠子,淡淡的温度透过她的指尖直达她心尖!   “少弦,你没碰过女人?”   “嗯!你是第一个!”   这年头,二十四岁不沾女人的男人已经是绝版的了,偏偏,她尹婉就遇到了。   湿濡的指尖在他俊美的脸孔上轻轻地揉着圈儿!   “少弦,我……配不上你!”她不止有过一段婚史,而且,还……   一根长指压在了她的樱唇上。   “嘘!”阻此她继续说下去!“我要的是你的未来,不是你的过去,老婆,知道吗?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爱别的女人了。”   为这话,尹婉感动的热泪盈眶,多年后,她都还记得,他说这话时的表情,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眸子更是闪耀着晶亮灿烂的光彩!   他给她的爱,那样浓烈,那样令她感动,对于少弦火热浓烈的爱,她无法拒绝,她是一个女人,也想享受一下被人捧在掌心疼爱的滋味!   “老婆,你要给我生一大堆的孩子,然后,我再建一个巨大的园子,我一定为它取名叫婉园,我们一家人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他为了她勾画了一幅蓝图,他会带着她,远离尘世的纷纷扰扰,去澳洲一处世外桃源,过着神仙卷侣一般的生活!   “好!”   *   巨大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敖辰寰坐在宽大的牧丹雕花老板椅上,双掌呈塔状,指尖抵住了自己的下颌骨,轮廓分明,专注地正看着一份儿文件,冬日的暖阳穿透窗户落在他的身上,金色的光影氤氲他冷硬的剪影,竟是带着七分寥落。   “敖先生,这是三少刚才托人送过来的请贴!”   蓝风战战兢兢地将大红的请贴双手呈递上!   “放在这儿吧!”   如得了特赦令,蓝风搁下请贴火速抽身而出!   拿起大红请贴,长指刚翻开页面,安少弦,尹婉大婚,叩请……   刚劲有力的字迹,瞬间就刺痛了他的目,并排在一起的五个字像一块烙铁一样毫不犹豫就烙在了他的心口上,尹婉,你可以嫁世间的任何一个男人,但,绝对不是安少弦。   他没有那种雅量与宽阔的胸襟,去容忍,想着以后,尹婉会与安少弦带着她们的儿女,逢年过节,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光是这样想着,他就狠不得将她掐死,长臂一挥,请贴从他指尖飘飞往窗外,紧接着,屋子里传出一阵辟里叭啦砸东西的声音。   就算响动再大,蓝风也只能恭敬地站在办公室外,如守岗的战士,只是,心头捏了一把冷汗,他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题外话------   亲们,手中的票子别捏得太紧啊!暮哥厚颜无耻,疾呼:票子,到暮哥钵钵里来。   首更一万五,要票子,要票子,当然,鲜花啥的,钻石啥的,评价票啥的,暮哥也喜欢,嘿嘿!   ☆、第53章 她曾怀过他的孩子!(必看!)   尹婉去医院探望尹方毅,尹方毅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理好,身子骨比以往硬朗,气色也很好。   见病房没人,尹婉问了护士,才知道父亲去园子里打太极拳了。   尹婉便找去了医院的庭院,庭院里遍布一种夏天能开满满树火艳红花的参天大树,如果夏天能够到来,满树的红色花朵一路延升,仿佛能够直达天际,将半边天都衬红,这种树以前尹氏庭院也种了许多,美国人叫它东影,它实际的名字叫野火花,很诗意唯美的名字。   尹方毅一身格子病号服,一边打着太极拳,一边与几个长年病号的病友谈笑着。   “尹先生,你女儿来看你了。”   一位大约五十左右的男人冲着尹婉笑了笑,向背对着她们的尹方毅说。   “噢!”尹方毅缓缓转过身,见到尹婉的那一刻,眉宇间的皱纹即时舒展开来!   “婉婉,你来了!”五年前尹氏集团倒闭,一生的心血毁了,又因涉嫌一桩经济案件被人推入狱,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最让他感到兴慰的是,他失去了一切,权势与财产,至少,他还拥有婉婉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   “爸,你精神好多了。”尹婉拿了一块干毛巾,上前为父亲察去额头上的汗珠!   “尹先生,你女儿多孝顺啊!真是羡慕!”客气了两句,几位病友渐渐地挪动着脚步,退到了庭院的边角打太极,将空间留给尹方毅父女。   “爸,这么冷的天,你都练出汗了,你身体刚复元,还是悠着一点好!”尹婉怕父亲再出事,所以,担忧地出口。   “不会,爸爸我宝刀未老,嘿嘿!”   尹方毅从女儿手中夺过毛巾,自个儿擦着脸上的汗水,抬眸望向不远处的一片野火花树,树上不是一大片的红艳小花,而是一捧又一捧的白雪覆盖在上面,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散发出来的淡淡光晕,让树身上的白雪渐渐融化!尹方毅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   尹婉顺着他的眸光望过去,在看到成片的野火树后,秀气的眉心拧起,知父莫如女,她当然知道父亲想起了什么。   “爸,我有一件事必须对你说。”   “嗯!”   “爸,我结婚了!”   闻言,尹方毅的神情不再迷茫,震惊,回首,望向女儿,问出:“与谁?”   不敢迎视父亲期待的眸光,尹婉吞了口口水回答:“不是纪东霓!”   她知道父亲对纪东霓印象最好,也最喜欢他,因为,在她离开锦洲的这五年,是纪东霓一直照顾着他。   “那是谁?”   “爸,原谅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他姓安,名少弦,他很爱我,我准备与他移居澳洲,我把一切手续都办好了。”   尹方毅心中悬的一方石头落地,只要不是敖辰寰,是谁都好,只要女儿能够幸福就行。   “那你爱他吗?”   “当然,爸,不爱怎么会嫁了呢?”   这是一个释问句,也是,不爱怎么会嫁了,见女儿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彩,女儿能走出五年前的阴霾,他这个做父亲比谁都高兴啊!   “爸,少弦已经替你与妈咪办好了相关的手续,我要带你们一起走!我们去那边定居,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与世无争的生活是人人都会向往的,尹方毅也曾经辉煌过,五年前,他在这座城市不知道有多风光,可惜,这风光只维持了二十几年,人生不可能永远辉煌,烦烂,辉煌到一定的高度,自会从高处摔下来。   他相信风水轮流转,因果报应这句话,他相信家家也辉煌不了几年。   能离开这里,不再生活在敖辰寰的阴影之下当然是最好的。   “好!你决定就行!”   “嗯!”尹婉高兴地抱住了父亲,到澳洲后,她与父亲、母亲就可以一家人永永远远地生活在一起了。   得到了父亲的允许,尹婉高兴的像只快乐的小鸟,她与安少弦商定,等婚礼一结束,即刻飞离这座城市。   做一对无人打扰的神仙卷侣!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容易,尹方毅答应了女儿与安少弦的婚事,只因女儿转移了那份对敖辰寰执着不变的爱,虽然,他觉得对纪东霓感到十分亏欠!   尹婉刚走,纪东霓提了一大袋水果,还有一束鲜花走进了病房!   尹方毅见到纪东霓,心里自然高兴,做不成翁婿,做朋友也成!   这当然是他个人的想法!   “尹伯父,你的气色比原来好多了,都长胖了!”   “谢谢你,东霓,谢谢你五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   临别之际,尹方毅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他的话,以前,他总觉得尹婉会嫁给东霓,虽然,他也喜欢纪东霓,但是,现在不是古代社会,他必须以女儿的意愿为前提,女儿不过才二十五岁就已经承受了这么多,他不能再让她伤心难过了,嫁给安少弦是她自己的选择。   “尹伯父,你太见外了,我与尹婉是多年的朋友了,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纪东霓说得是实话,他不明白尹方毅为什么突然会给他说这种见外客气的话。   “东霓,我对不住你,尹婉更是辜负了你一片热情,其实,我真巴不得她嫁给你啊!”   是他的女儿没有福气,不喜欢这个做事细心,温柔体贴,仪表堂堂的富家子弟!   “伯父,这是需要缘份的,放心,终有一天,我会用实际行动感化婉婉的。”   纪东霓眼里闪烁着一抹希冀之光,尹方毅不敢直视他眼中跳动的希望光芒,别开了脸。   “东霓,以后你不要来看我了。”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尹伯父?”   纪东霓没想到尹方毅会赶他走,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他开始焦急起来。   “尹婉已经与人领了结婚证,过几天,她们就要办婚礼了,婚礼后,会去澳洲,我们一家人都过去,这辈子可能都不回来了。”   不与他说实情,尹方毅觉得对不起这个五年来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照顾他的好孩子。   “什么?”纪东霓惊得从坐位上站起身,西装裤两则的手指根根捏握成拳!尹婉结婚的消息等于是在他心湖上投下一枚炸弹,将他的心炸开了花,刹那间,心海上灰紫色的烟雾缭绕!   椎心刺骨的痛让他久久找不回自己意识!   “尹伯父,能告诉我,尹婉给谁结婚吗?”   “安少弦!”   “安少弦?”纪东霓轻喃着这个人名,瞬然间,他眼中的瞳仁渐渐扩大,一片精光人眼角蔓过,也是,除了他,还会有谁,那天,尹婉不是与他约在了咖啡店里,当着他的面儿说,她爱上了安少弦。   “你同意了?”   “东霓,我们尹家已经败落了,我以尹婉喜欢为第一意愿,我不会再强迫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   由于心里太气,纪东霓自是口不择言。   “尹伯父,你知道安少弦是谁吗?”   见尹方毅一头雾水,纪东霓急切地说出:“安少弦是敖辰寰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他想说,安家曾将尹氏推入地狱,难道你希望让尹婉嫁给尹氏的仇家?   尹方毅大惊失色的面容,让他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下去。   一句话就足以提醒尹方毅阻此尹婉跳入火坑!   接到父亲的电话,尹婉丢下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见父亲站在窗口边,神情严肃,面色凝重,身形肃穆,尹婉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让父亲这么生气。   “爸,怎么了?”   “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爸,婚姻岂非儿戏,我与少弦才刚结婚不到三天,这会成为人家笑柄的。”   尹婉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是父亲知道了安少弦身份了,她也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爸,他虽然是敖辰寰的弟弟,可是,他从小双目失明,与安家没什么联系,为了我,他已经登报公开申明与安天鼎脱离父子关系了,他是独立的一个人,爸。”   尹婉劝解着父亲。   “婉婉,你说东霓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非得与那家人掺合呢?”   他不喜欢安家复杂的家庭,更不希望女儿与安家的儿子纠缠。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安少弦居然是安鼎天的儿子,他忽略了这个姓,安,尹婉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巧合!   “爸,我不可能嫁给东霓,我们尹家已经败了,纪夫人又是那么视利的人,我嫁过去不会幸福的,少弦不同,他就只有一个人。”   女儿不愿意嫁给纪东霓的原因原来是这个,就是因为视利嘴脸的纪夫人,她顾忌得也对,他尹方毅的女儿绝不能委屈求全,她自小就有良好的学识与修养,她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他也不容许女儿嫁到婆家去受气。   “婉婉,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你嫁谁都好,为什么偏偏要是安家的儿子啊?”   这是尹方毅最生气,是心痛的地方,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尹氏风光时,他把她当宝一样来疼,当黄金珍珠一样来珍惜,为什么偏偏她爱上的都是安家的人啊?   “少弦与敖辰寰不同,真的,爸,我相信他,等婚礼结束,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这儿对于她尹婉来说,是一个伤心的地方,终其一生也不愿意再回忆过去的往事。   尹方毅叹息一声,无奈地道:“女儿,路是你自己选的,无论以后有多艰难,你都要走下去。”   做为父亲,他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知道,爸,不用担心,我和少弦会幸福的,放心吧!”   “嗯!”   安顿了父亲,尹婉拿着包走出医院,脸上光影一闪,一个高大冷沉的身形就将娇小的她笼罩。   抬头,近在眼前的是纪东霓那么极其愤怒的俊颜!   “尹婉,你确定安少弦能给你幸福?”   “确定,东霓,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爸的照顾!”   忽然间,纪东霓感觉眼前的尹婉好陌生,对他的态度冷漠、疏离!就犹如一个陌生人!   这种感觉让他心头涌起阵阵失落。   “婉婉,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迟了,我与他已经领证了。”尹婉冲着他嫣然一笑,雪白的容颜,清瘦的脸颊,在路灯的印照下,让她显得如一张久远的黑白照片,是那么梦幻,那么美!   难道说,终其一生,尹婉对于他纪东霓来说永远只是一个梦,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仍然如此,他总是与她擦身而过,五年前,她对敖辰寰死心踏地,五年后,她又与安少弦闪电结婚,他永远在她身边,为什么她总是就看不到他呢?   他望着她,定定地望着,忽然就笑了,笑得有些妖冶,眼尾又夹杂着一抹淡淡的自潮。   “我想知道原因?”她不喜欢他的原因,就算是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吧!   “爱一个人无需什么原因,我对少弦,应该属于是一眼相中那种吧!东霓,其实,我与他五年前就认识了,我觉得给他在一起,很轻松,没什么负担,无忧无虑,人生苦短,我不想活得太累。”   又是输在五年前,纪东霓一直认为五年后会扭转局面,没想到,一切事情都逃不开命中注定的结局!   纪东霓好恨,可是,感情不能免强,如果他爱尹婉,就应该以她的幸福为前提,他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上苍即然让他们相遇,让他爱上这个女人,为什么又要让他与这个女人失之交臂呢?   “祝福你!”沉默良久,大手一摊,君子风度地献上自己真诚的祝福!   尽管他心里痛得要死,可是,他不能失了这么份儿风度,因为,是尹婉最好的决择!他爱她,所以,遵从她的决定。   “以后,你可以来澳洲看我们。”   尹婉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即便不能做夫妻,但,这辈子,她对纪东霓的感情永远是特殊的。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伸出了援手,五年来,他照着父亲不求任何回报,这是尹婉最感动的地方。   她真的真的无以为报!   她的手是那么柔软,皮肤温温凉凉的,让他久久舍不得放开,眸光柔情似水,纪东霓,你将彻底失去最爱的女人了,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着。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情深缘浅,这结局,只能说明他与婉婉没有缘份吧!   “东霓,你很优秀,相信,以后,你会找到一个足已能与你匹配的女孩子。”   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或是人品,东霓,我会在遥远的国度祝福你。   “给我抱一下可以吗?最后一次。”   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尹婉冲着他咧开嘴儿一笑,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了他。   嗅闻着她头发上的花香,他不舍得放开了,怎么办?   “找不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他的心已经给了她,不可能再给另外一个女人了。   尹婉走了,走得干脆而果决,并没回一次头,完全抛开了这么多年相处的情谊,就算是没有爱情,也有友情吧!纪东霓心中的失落在不断扩延至心底的最深处。   他站在马路中央,任车辆呼呼从身边呼啸而过,尽管有司机骂他神经病,但是,他不在乎,久久地望着尹婉消失的方向发呆,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爱其它女人了,他对她付出的这么多年感情就这样划上了句号,不,不会结束,他会一直把她珍藏在心里,永远,永远!   仰起头,天空一片黑沉沉,稀微的灯光映衬着,能隐约看到几朵紫色的乌云,纯净的天空与以往一样,还是记忆中的灰色,但是,他纪东霓的世界从此变了颜色,红,黄,绿,白,青,蓝,紫,他也不知道是那种颜色了。   总之,以后,没有尹婉的人生是孤独的,是难熬的,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将来凄凉的岁月了。   尹婉刚走到自己公寓外,见一辆湛蓝色小轿车停靠在路边,车牌号非常眼熟,是她记忆中的66666,五个6是恶魔的风格!   “尹小姐。”当她正欲迈步走进公寓时,一身黑西装,文质彬彬的蓝风打开车门走出。   “你又来做什么?”   “尹小姐,敖先生想与你说几句话!他在车上等你!”   “我没与他没什么好说的。”尹婉拒绝再见那个魔鬼式的人物!   蓝风还想说什么,另一侧车门已经打开,峻硕冷沉的身形已经出现在蓝风的视野里。   “敖先生。”蓝风轻唤了一声,毕恭毕敬地退开。   “尹婉!”男人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拧亮了铂金打火机,再把刁在嘴里的香烟点燃,甩了甩手,雪风吹灭了蓝色的火焰,食指与拇指卷曲,把玩着打火机,神情晦暗,眼眸幽深,让人丝毫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听说你要移民澳洲?”   “是。”   “听说你与三弟三天后举行婚礼?”   “对!”   “听说,你与他办了结婚证?”   “正确!”   “很好!尹婉,也许你还不知道,五年前,我申请的离婚手续一直都没有批下来!”   “敖辰寰,你以为我会相信!”   “真的啊!”敖辰寰几步绕向前,空气里即刻飘浮着一缕香烟味儿。   “骗你是小狗,真没批下来,所以,尹婉,你胆子不小啊!”   为了赢回尹婉的心,敖辰寰绝招都使出来了,厚颜无耻来见她,就是不希望她与安少弦双栖双飞!   “你不能与三弟结婚,法律上,你还是我老婆!”   真是不要脸的贱男人,他伸手要将尹婉揽进怀,尹婉火大地拍开了他手,拍得很用力,手背都给拍红了。   他敖辰寰还没被那个女人如此对待过,不过,在他心里,尹婉除外。   “尹婉,三弟给不起你幸福,你真的要考虑清楚噢!”   薄唇微扯出一朵迷人的笑靥!此时的敖辰寰,笑得那么心无城俯!   “在安家,三弟人微言轻,澳洲的生意也是父亲出的资,如果父亲撤资,三弟一夜之间就会成为穷光蛋,你真太天真了,指望一个穷光蛋给你幸福。”   尹婉,在这个世间,唯有我才能给得起你幸福!   自以为势的敖辰寰!   “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用你瞎操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我陪着他。”   不想与他再谈下去,转身急欲离开,敖辰寰又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离去。   眼神微黯,扔掉了烟蒂,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使命地往怀里压!   “尹婉,不要嫁,好不好?”   权势滔天的敖先生何时变得如此卑微,他在用着低沉的声音乞求着她。   “放开!”尹婉努力地拍打着他的脸孔,不让他亲吻到自己的脸颊。   “敖辰寰,五年前,你把我当作是报仇的工具,如今,也不过是对我尚有一份征服的欲望。”   因为她不听他的话了,让他很是失落,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对他,她挑起他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你是这样看我的?”   敖辰寰眸底闪过一缕幽伤,她永远不明白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对,我就是想要征服你,所以,你必须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有用吗?我们之间五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敖辰寰唇边的笑意扩深,笑容隐晦而灰暗!   他松了手,尹婉整个身体差一点就跌倒,敖辰寰,你故意的吧!   “你这样固执,就不怕三弟出一点什么意外?”   “你敢?”尹婉稳住身形,恶狠狠地冲着他大吼大叫:“敖辰寰,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会找你拼命!”   她像一只誓死要保护鸡仔的母鸡,敖辰寰眼瞳微敛,心中顿时窝了一股子火,找不到突破口,没法发泄出来。   “好啊!我等着。”   刚迈一七步,忽又转身,面容转瞬就结了冰霜,撂下狠话:“尹婉,你说,你为什么要把三弟往绝路上逼呢!”   语毕,退走几步,然后,迅速旋转身形,几个大步绕向车辆的方向,步伐零乱而踉跄,他无法直视尹婉眼中的恨意,无法面对一心向着安少弦的尹婉。   敖先生的狼狈只有司机与特助蓝风看得见,敖先生放下了自尊,将自尊踩在了脚底,来求尹小姐,何等的珠荣,然而,尹小姐不领情啊!   蓝风心里真是着急死了,可是,他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阻此三少与尹小姐的婚礼。   “开车!”敖辰寰手掌撑着额头,手肘放在车窗上,心里延升出一种莫名的绝望!   蓝风坐在副驶驶座上,与司机相互对看一眼,知道敖先生刚才面临了什么,谁都不敢说半个字,深怕踩到了敖先生的地雷区,受池鱼之灾!   *   最近几天,敖氏名下的所有企业的员工,谁都不敢来敖辰寰办公室,即便是汇报工作的高层领导,能免则免,实在不能推掉的,硬着头皮前来,小心冀冀地报备完,然后,再悄然像老鼠一样溜走。   知道敖先生心情不好,没人愿意来踩地雷,来向他汇报工作的,不是被他怒骂一顿,就是扣人家年底三分之一奖金,全部都是鸡蛋里挑骨头,但是,有什么办法,拿人家薪水就得服人家管,现在这年头,找一份好工作不容易,敖氏在近年的销售业绩名列前茅,大家的薪水已经前几年翻了几番,自是没人愿意离开。   虽然大家都知道敖辰寰心情不好,但是,没人清楚他为什么心情欠佳,只有司机与蓝风知道,司机是一个老实敦厚的退伍军人,什么事都选择三缄其口,这是他为人处事最基本准则。   蓝风脑子灵活,绝顶聪明,不过,却是敖辰寰身边最忠实的一条犬,他从不会咬自己的主人,而且,什么事都为敖辰寰考虑周全,这也是他呆在敖辰寰身边这么多年,而不被替掉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也想帮敖先生,可是,尹小姐态度那么坚决,又是这种私事,他帮上忙啊!所以,他眼巴巴地看着敖辰寰心情一天比一天烦躁而无能为力。   随着尹婉与安少弦婚期的逼近,敖辰寰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   其实,他想分开她们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步步都是险棋,五年前,他已经伤害尹婉了,他不想再做违背她意愿的事情,昨天晚上,在她面前发狠话,不过也是呈呈口风罢了。   如果尹婉不愿意回到他身边,他把她们分开也没意思。   总的要她心甘情愿才行,他希冀着有朝一日,尹婉能像五年前那样,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他怀里,用着一对深情迷茫的眼睛望着他,吻着他的唇说:“辰寰,我爱你,好爱好爱。”   只是,还有那么一天吗?会是做梦吗?敖辰寰唇边的笑染上几分自嘲,阳刚的俊颜更是掠上寂寥。   *   “老婆,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好高兴啊!”安少弦抱着尹婉在客厅里转着圈圈。   他们刚去拍了婚纱照回来,尹婉一身耀眼的洁白,让安少弦一张俊脸笑得如山谷中盛开的山花,浪漫,灿烂!   “老婆,你好美!”   他拿着照片,修长的食指点在了她的红唇上!   “你也很帅啊!”   尹婉与他一起兴高彩烈地欣赏着她们的婚纱照!   小照片拍了无数组,大的就五张,全是她精挑细选出来扩大的!   “少弦,把丑的挑出来剪掉,漂亮的全部放到这个相册里,我去洗个澡,一身全是臭汗。”   尹婉把一本大相册扔过来,转身就步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就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可是。”安少弦翻了一会儿小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着。   “老婆,我感觉每一张你都好美,我舍不得扔掉啊!”   “那种没拍正面的,或者眼神儿不对劲的,没看摄像机的,你就扔了啊!”   尹婉扯开嗓门儿喊出,她一边洗着头,一边对他说,这男人,那有每张都漂亮的,她都看到好多张眼睛都是闭着的,跟瞎子一样,还有两张由于与他一起打闹,妆都花了,尽管后面也要补,可是,总感觉不太自然。   当尹婉洗去一身的疲惫走出浴室,便看到安少弦翘着二郎腿,拿着她们的照片,正在认真地翻看着,还用剪刀小心冀冀剪去了照片镶了金边多余边角,再把修好的照片插进相册里。   “老婆,你说,几十年后,看到这些照片是又是何方光景?”   几十年后?尹婉擦着一头湿发的动作微顿,几十年,她已成为一个掉光的牙齿的老太婆,脸上全是皱纹,拄着一根拐杖,佝楼着身子,你说这人生短短几十年,有什么意思呢?   老了最终就是一坯黄土!   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安少弦却放下了手中的照片,视线落定在她染着水珠的娇颜上。   无比认真地说:“老婆,我会爱你一辈子,老了,我给你当拐杖,我给你当牙齿,我把食物嚼烂喂给你吃!”   这誓言令人想作呕!   “安少弦,你恶不恶心啊!”尹婉将手中的梳子毫不犹豫就对准他的身体丢了过去。   “我只比你大一岁,我老了,你也老了,还想给我当拐杖,做梦去吧!”   安少弦大手一伸,张开五掌,稳当地接住了她丢过来的梳子,从沙发椅子上跃起身,向她奔了过来。   一把将她搂入怀,脸埋在了她湿气逼人的脑袋上,洗发水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   脸颊在她头顶上磨娑!轻轻地呓语:“总之,老婆,你不能比我先离开这个人世,我得走在你前面,要不然,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那份儿孤独与痛苦。”   “那你忍心我来承受,你这个自私鬼。”   听了这话,他把她拥得更紧,紧到她感觉无法呼吸。   “如果是那样,我情愿你先离开。”   痛苦就让他来承受好了。   尹婉一巴掌没好气地拍在了他的手臂上,翻了翻白眼,轻斥:“去,我们不过才二十几岁,就想到了死,明天又是我们的大婚之日,真是晦气。”   “呸呸呸!”安少弦赶紧冲着墙壁轻呸了几声,也对呵,不吉利的。   唇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两片唇慢慢下滑,滑过她的眼睑,滑过她的鼻梁,最终落至她的唇上。   他吻得是那么小心冀冀,深怕伤了她,他用春风化雨般的温柔滋润着她,爱护着她。   吻渐渐深入,渐渐变得狂烈,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激烈的吻从她纤细的脖子上滑了下去,吻至胛骨处停下,轻轻地吮吸,啃咬,雪白的肌肤上淡淡的红晕呈现,又痛又麻的感觉袭来。   “少弦!”五彩的灯光从她头顶照下来,眼睛里泛着五彩斑澜的光泽!   脸颊飞掠上绯红,整张脸孔迸发出令人迷醉的光彩!   “嗯!老婆,我想要!”他啃舔着她的肌肤,而她却仰起了头,红唇溢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算是得到了她的允许,安少弦喜出望外,大掌罩住了她的……   陡地,眸光无意间接触到摆放在荼几上那张扩大的照片,尹婉一身的雪白蛰得他眼晕。   倏地,他停下了动作,为她拉好被他扯开的衣服。   她张着红唇喘着气,一对乌俏俏的黑眸不知所措地凝望着他。   “这么神圣的事,我想等到明天。”   明晚才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明天晚上,他会好好地享受她,好好吃掉她,肯定将她吃得一片不剩,因为,他是一条饿了几千年的恶狼,嘿嘿!   “嗯!”如此珍惜她,尹婉心里倍受感动,她羞怯地点了点头。   *   敖辰寰坐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望着窗外不断飘飞的雪花,雪花四处飞飘,染白了整座城市!   昨天停歇的白雪,今天凌晨两点左右又开始飘降而下!   轻盈的雪花,一片又一片,在他的视野里积聚,他已经在弧形的玻璃窗边静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明明公司还有好几个商务会议等着他照开,可是,他就是想坐在这儿,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场雪景,明明屋子天花板上有中央空调,他偏偏不让佣人开。   室内温度与室外一样,冷得噬骨,心已经冷了,身冷一点才好,冷到让他全身麻弊,再也不想任何人,思任何事,他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对于敖先生自虐的行为,佣人不敢看向他冷沉寂寥的背影,阴霾布满的脸孔,悄悄缩躲进了自己小房间,再也不见出来。   这场雪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   触手可及的小荼几上黑色的手机正在呜呜地震动,伸手,毫不犹豫就掐掉,准是又来催促他去公司开会的,都催好几遍了。   烦躁地爬了爬自己额上垂落的发丝,如果他不去主持这次的商务会议,也许公司会有上千万的资金流失,可是,那有怎么样呢?   他就算是拥有了全世界也换不回女人变掉的一颗心!她不爱他了,今天,她就要真正地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了。   他伤害过她,他与她的爱情已经成为了过去,再也无法挽回!   当墙上的钟声敲响,心脏抽搐,回荡在屋子里的钟声告诉他,时间是十二点正!   恐怕此刻,她正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携着三弟的手,伴随着美丽动听的音乐,缓缓迈过红地毯。   停,敖辰寰,不能再想了,他命令自己,她已经不属于你了,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他敖辰寰提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一个女人么?   他一直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垂下上眼帘,触及到膝盖上的毛绒细毯子,眼神转为冷咧。   恐怕是佣人先前拿过来替他盖上的,真是多事!   扔掉膝盖上的毛绒毯子,他从椅子上起身,拿了大衣披在身上就出了门。   门外雪风怒吼,肆虐着世界万物!   “敖先生,这是你让我去查的资料!”蓝风将一沓资料递到他面前。   敖辰寰冷冷地斜睁了蓝风手上的纸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潮的笑。   薄唇启动:“扔了。”即然决定放手,就让一切关于尹婉的东西全部消失在他眼前。   “这……”蓝风望着他走到前面的冷沉背影,想扔可是觉得又可惜了,不扔,又怕敖先生会发火,真是左右为难,都说伴君如伴虎,蓝风现在真是揣测不了圣意,就犹如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思量片刻,最终决定还是留下。   然后,跟随着敖先生的脚步上了车。   车子开始缓慢前行,由于路上积了雪,司机开得甚是小心,深怕有半点闪失,有钱的人命比黄金还要保贵,掉了一丝头发,他这种工薪阶层赔不起。   敖辰寰深邃的眼眸凝望向车窗外,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白色,高楼大厦,宏伟建筑,树荫小桥,山川河流,全都积了厚厚的冰雪。   冰雪化掉就会是晴天,尹婉,但愿你能幸福!   “敖先生。”蓝风考虑再三,还是不想瞒着敖先生,因为他承担不起隐瞒的后果。   “说。”简洁的命令让蓝风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这是美国一间侦探社刚过来的传真,是关于尹小姐的,原来,先前查的资料真的有遗漏,尹小姐在美国的五年,吃了很多的苦,她做过侍应生,甚至搬砖头的泥工,而且,她曾怀过一个孩子。”   蓝风知道敖辰寰不会看,所以,直接口诉出来,果然,敖辰寰满脸漫过惊愕,孩子?   这两字如一记惊雷从他头顶打过,迫不急待地夺过蓝风手中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看。   看完资料,敖辰寰的心无法再保持平静,资料上说,五年前,尹婉在去美国后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孩子是谁的可想而知,但是,资料上并没有说,孩子的去向。   惊人的发现如海面上的浪花,疯狂地拍击着他的心脏!   孩子?尹婉曾怀过他的孩子,可是,他的孩子在哪儿?尹婉,我们的孩子在哪儿?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419二票,raa07一票,a128一朵鲜花,来去请便一票,920一票,735619620一票,戏如人生的一票,1830612二票,aaaa一张评价票,359802629十一张月票,359802629一张评价票,2014六朵鲜花,aaq二张月票,2014五颗钻石。   现在的订阅版很明了,看到了许多以往熟悉的身影,你们陪暮哥一路走过,暮哥很感激。   不过,同时,也发现一个问题,许多人不支持我,你们明白滴。   继续厚着脸皮要票子,票子,票子,快到老纳钵钵里头来。   ☆、第54章 敖辰寰发疯!(精彩必看!)   原来他有孩子了,无边无际的喜悦弥漫至四肢百胲,他的孩子在哪里?尹婉,我们的孩子呢?   见他眉宇间染上喜悦,嘴角渐渐扯开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蓝风随即也跟着高兴起来,以主子的忧为忧,喜为喜,是个忠心的奴仆,他好久没见到敖先生脸上出现这样的笑容了。   蓝风抬腕看了一下表,刻意轻道:“十二点过五分了。”   当,似乎有一记清脆的声敲击他的心灵,十二点过五分了,尹婉,你跟随着三弟进结婚礼堂了吗?   不,尹婉,我原来想放你自由,不再纠缠于过去,可是,现在,在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时刻,这辈子,我再也不可能放下你了。   “敖先生,三少的结婚典礼设在城南区玉宫五星级酒店。”   蓝风真是一个有心的人,敖辰寰抿紧了嘴唇,紧紧地握住了手上那一卷白色的资料,眼底弥漫着笑意。   “去玉宫酒店。”   “是,敖先生。”得到敖先生的指令,司机自是不敢怠慢。   湛蓝色小车火速改变了方向向城南区的玉宫酒店行驶而去。   中途却遇上了堵车,敖辰寰抬腕看了一下表,眉心深深紧锁,稍后,不再有片刻的犹豫,他不再等下去,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的女人就快成为别的男人的妻子了,他必须赶在她们举行正规仪式,许下相互承诺之前赶去阻此这场婚礼,虽然能不能阻此是一个未知数,不过,如果自己这样做了,就算结局仍然如此,他也问心无愧了,至少,他对得起自己这份为爱憔悴的心。   不理蓝风与司机焦急的呼喊,他打开车门下车,高大挺拔的身形跑向了人行道。   尹婉,你说,你怎么能够带着我的孩子嫁人,尹婉,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只剩下恨了么?   这是敖辰寰做过有史以来最荒唐的一件事情,他居然跑了八条街道,黑色昵子大衣下摆不停随风飘动,不理路人向他投射过来的惊诧目光,七弯八拐,他操了近路,当眼前呈现一片辉煌,锐利的眸子向整个大厅环视了一圈,见大厅里摆满了酒席,千万宾客坐在席上相谈甚欢,前面布置的仪式台,火红的地毯,五颜六色的鲜花,一脸喜气洋洋,穿着得体大方,左胸上戴着大红礼花的司仪,正在用低沉浑厚的声音为大家讲着笑话活跃气氛,轻快喜气的音乐在大厅里飘弥,没看到新郎新娘的身影,让他心中悬起的一方石头终于落地。   “先生,你的请柬呢?”穿着大红旗袍的迎宾小姐向他索要请贴。   敖辰寰不想耽搁时间,直接问:“新娘呢?”   迎宾小姐面色微愣,暗忖,一个大男人直接向她询问新娘的去处有点可笑,可是,又一想,或许是新娘的哥哥弟弟之类的人物,从他一身名牌服饰,以及手腕戴着的那只瑞士金表,还有男人天生无人能比拟的尊贵气质,让迎宾小姐不敢说谎话。   “新娘在化妆间休息。”   “休息室在哪里?”   “三楼向左转的第二间。”   “谢谢!”敖辰寰回以她一个礼貌的微笑,迎宾小姐即时傻站在原地,如事个花痴般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意识。   “太帅了。”   男人长相俊美,所以,她心无城府地有问必答,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花痴女。   敖辰寰畅通无阻跑上了三楼,当他推开第二间房的门时,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用眉笔描绘着自己的新月眉,听到开门声,启口说:“小范,来,帮我看一下眉型这样处理,行不?”   话刚出口,似乎嗅闻到了空气里非比寻常的气息!   纤长的睫毛扬起,眸光定在了梳妆镜的左上角,那看清楚镜子倒映的那抹高大冷沉,满脸略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喜悦男人时,尹婉倏地就座位上弹跳了起来,转过身,双手撑在了梳妆台上,满面惊诧地冲着男人冷喝:“你来干什么?”   幽深的眸光绽着亮丽的光彩,男性眼瞳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她,女人身着无肩式洁白婚纱,婚纱款式新颖,尽管他一向不关注女装,但,他还是知道这套婚纱出自于意大利名师之手,价值上千万,三弟还真是舍得,真把她当宝一样来疼,女人今天的妆容很精致,经过化妆师精心的描绘,五官比平时要亮丽几分,雪白贝齿咬住了下唇肉,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警惕地望着他,向来,这女人都是把他当贼一样的来防。   其实,也无所谓,抬手擦了擦额角滴下的汗珠,瞧,刚才他多紧张,居然能够只身以百米冲刺跑的速度跑过了八条街道,即便他如此在乎她,可是,她从来都无法理解他的内心,就算理解了又怎么样,她还是这样当他是仇敌,每次只要一见到她,他心底就会延升出一种绝望,一种不想再活下去的绝望。   听了她的问话,唇间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尹婉,你这话真是说笑了,难道你不知道三弟给了我请贴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见有哪个宾客往新娘休息室跑的?出去!”她不想听他哆嗦,直接下了逐客令。   敖辰寰不但不出去,居然反手合上门板,步步向她逼过来,尹婉接受到了他眼睛里的讯息,他不是纯粹来喝喜酒的,他敖辰寰是什么人,才不会有空来喝她与安少弦的喜酒,即然不是来喝喜酒,那就是来捣乱的。   这样想着,尹婉心底就开始莫名地慌乱。   “敖辰寰,你到底要干什么?”   敖辰寰见她眼底闪烁过一缕畏惧,唇边的笑意勾深。   “尹婉,我说了,我们的离婚手续没判下来,你这样执意投入安少弦的怀抱,我可以告你重婚罪!”   “不要以为你能只手挡天,我与少弦去办理结婚证的时候,工作人员并没有说不可以办,敖辰寰,这样纠缠着有意思吗?”   他的步步紧逼,让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这化妆间就这么大一丁点,她怎么退终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她退至角落,敖辰寰动作如一只敏捷的非洲豹步步紧逼,当背心贴上一片冰凉,尹婉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扬首,他英俊阳刚的轮廓已经近在咫尺,鼻冀间缠绕着他身上特有的男性麝香!   他身上的气息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包围着她,让她甚至都不敢呼吸一下,喉间憋着一口气。   他将她困在胸膛与墙壁之间,虎躯压下,男性与女性的躯体紧紧相贴慰烫,没有半分的距离。   单手撑在墙臂上,表情是魔鬼,又是似一只妖冶的妖孽!   “尹婉,你可以嫁给三弟,但是,你必须告诉孩子的下落?”餝指卷起一缕她鬓间的秀发,缠在指尖把握,神态是那样漫不经心!   咚!尹婉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弦断裂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尹婉想一把推开他,然而,她的手掌只能撑在他硬绑绑的胸膛上,感觉他身大的身体如魏娥不到的泰山,就算是她使尽了力气也无法憾动。   “装蒜,真是不乖!”他将缠着女人发丝的手指凑入鼻尖,清清淡淡的桅子花香袭入鼻腔,浸人心脾,这么多年了,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梦中贪恋的味道,淡淡的桅子花香,是任何百香都比拟不了的。   忽然,他捏握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凶巴巴地道:“尹婉,五年前,你离开锦洲的时候,怀孕了,那个孩子是我的吧!他在哪儿?”   闻言,尹婉满脸僵凝,柔软的曲线也变得僵硬无比,身子无端滑过一阵战粟,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一把拍开了男人紧握着她下巴的大掌。   眼睛里蓄满了笑意,那笑容虽灿烂却刺眼!   “你还自是自大的可以,就算是我真怀过孕,你就这么有把握孩子是你的?”   “别挑在我的极限。”五年前,只有他碰过她的身子,他清楚地记得,他们的第一次是在一间酒店里,就像偷情一般,她玉白干净的身子在他身上颤抖,就如风中飘零的落叶,事后,她哭着扑在他胸膛,说:“辰寰,今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你也是我男人了,你一定要对我好,否则,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因为,尹方毅始终不太放心他,觉得他城俯很深看不透她,表面上同意他们在一起,实则对他是有防备之心的,再加上当时他想把她带回金谷园,为了让她对他死心踏地,他要了她的身子,带她去酒店开了房。   而在与他相处的几个月中,她至始至终都是干干净净的,他敖辰寰就有这样的嗜好,总之,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他不会再要。   他真想掐死她,她居然带着他的孩子飘洋过海整整五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她当年会是有孕之身。   “敖辰寰,你不觉得太迟了点吗?”   这个男人再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就算五年前她曾经有过他一个孩子,再追究下去可有意思。   “不迟,尹婉,只要你能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一切还来得及!”   见她承认,他的态度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面容上的阴霾渐渐被温柔所取代。   话音也柔得不能再柔。   “尹婉,我知道这五年来你过得很辛苦,其实,当年逼你离开的不是我,一直都是我父亲在操纵一切,我只是没有反对而已。”   他只是处于孝与感情两难的境地里,包括现在,他的心也都是矛盾的,只是,他要尹婉的心比五年前还要坚决,所以,在他得知孩子的事情后,他不顾一切奔了过来。   “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他捧着她的脸,情深似海地表白自己心中的感情!   “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发誓我会好好对你,我不会再让父亲欺负你,还有你的家人,我会把你捧在掌心来呵护,尹婉,我敖辰寰这辈子没求过别人,唯有你。”   他的痴情,他的甜言蜜语在尹婉看来不过是笑话一场,因为,她曾经被这些动听而浪漫的语言伤得体无完肤,她会再相信他的海誓山盟,她就不是尹方毅的女儿,她不配做尹方毅的女儿,因为,是她将父亲推下了地狱!   “你如果想要孩子,可以让黛眉庄为你生,她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吗?”   “我之所以在乎那个孩子,是因为那是你的孩子,尹婉,你真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敖辰寰不知道要怎么说尹婉才能相信自己,但,他不会放弃,绝不会就此放弃。   “放开我,我老公要上来了,看到你这样对我,他会宰了你的。”   尹婉想一把推开他,可是,他的身体与先前一样稳如泰山,无法憾动。   “他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听她开口叫三弟老公,陡地,敖辰寰心中就有一把嫉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不想对她凶,可是,他听不到她在面前一口一个老公地叫。   深邃的眼眸浮现一缕骇人的匪气!   “如果我想阻此这场婚礼,你们这婚就结不成。”   尹婉憎恨他霸道将整个世界踩在脚底的嚣张模样,她怒他像一个魔王一般出现在在自己的化妆间里。   “敖辰寰,与谁结婚是我做为一个合法公民应该享有的自由与权利,你不是天上的神,你无法主宰别人的命运。”   对于他出口的话,尹婉恼怒极了,她真恨不得拿把枪将他毙了。   “你今天不把孩子的去向说出来,你就休想结婚!”他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没想到权势滔天的敖先生也有胡搅蛮缠的一天。   “即然你要如此深问,那我告诉你,他死了,去美国时,因找不到工作,我没钱了,所以,孩子营养不良,生出来只有二千克重,刚生来就夭折了,是一个男孩,对,他是你的生亲骨肉,当然,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间接死在了你的手上,满意了吗?敖辰寰。”   尹婉说这话时满脸平静,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因为,她的泪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流干了,为了那个刚出世就逝世的孩子。   这项事实如晴天一个霹雳,晶亮的瞳仁不停地收缩,似乎不敢相信,敖辰寰眼角漫过一层精光。   “你说谎,你骗我的对不对?”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他不停地摇晃着尹婉的身体,疯了似地摇晃,尹婉感觉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都快被他摇出来了。   “你想要我对你说什么,你想要我说,这不是真的,那个孩子还活着,敖辰寰,你觉得可能吗?五年前,你那样对我,把我弄得身败名裂,我怀着他被迫远走异乡,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我要靠什么生活下去。”   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尹婉感觉自己犹如置身练狱!   “当年,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啊!”那么冷静敖先生,这一刻是彻底疯了,因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孩子刚生出来只有两斤重,生下来就夭折的事实,他的骨血,还未见上一面就悄然离开了人世。   “我说了能改变你的决定吗?你不是对我说,我比不上黛眉庄的千分之一吗?敖辰寰,即然五年前不要我们了,如今,又为何假惺惺地跑过来伤春悲秋。”   是,如果当年告诉他事实真相,他会怎么做呢?这一切的结局会改变吗?   望着尹婉,他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无力,他说:“如果我知道,他绝不会死。”   “就算他不是营养不良造成而死,我也会把他掐死,敖辰寰,你说,你把我害得几乎家破人亡,我还有可能会生下你的孩子吗?”   闻言,敖辰寰有片刻的呆愣,能说会道,一向口才极佳的敖先生似乎顿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乎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艰难地启音:“你就真的这么恨我?”   恨到要弄死他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尹婉!   “是。”她坚决的态度仍如以往坚决,没有第二个答案。   “尹婉,你一定是心疼他才会这样说,你不是那种狠心绝情的人。”他一把抱住她,不顾她死命的挣扎。   “尹婉,你还年轻,还可以拥有孩子,不要嫁给三弟好不好?”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抛开自尊,用着卑的姿态向她乞求!   “不可能,我嫁他嫁定了,敖辰寰你走吧!”她推拒着他的身体,这一次,也不知为什么,敖辰寰猝不及防,被她推出一米之远,高大的身形险些跌倒。   敖辰寰站在一米之外,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仅仅只有一米远,为什么他却觉得与她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他真的很想有骨气地转身离开,但是,脚下似乎有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动。   抬头,眼尾无意间扫到了墙壁上那幅漂亮巨大的婚纱照,女人一身耀眼的洁白婚纱,依偎在白色西装男人的怀中,小鸟依人的模样与五年前如出一辙,只是男主角不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女人精致的小脸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容,正是这份儿幸福垫痛了他的眼,碎了他的心!   心中那缕嫉妒之火越烧越狂,最终无法熄灭,想到以后,她就与三弟双栖双飞,他就心痛到无以复加,想到,她会为三弟生下孩子,而那个孩子将叫他二伯,他就觉得恨不得将三弟千刀万刮,在爱情的领域里,人人都是自私的,没人谦让一说!   这份儿痛苦撕碎了他的心口,身体里叛逆因子复苏,浑身血液迅速倒流肆无忌惮地乱窜。   突然,他转过了身体,向她扑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尹婉如一只惊吓的小白兔,急欲向墙角奔窜,可是,小白兔始终是难逃大灰狼的虎口。   推了她一把,她倒向了梳妆台旁边的紫沙发上,虎躯就势强压而上,撕扯间,婚纱被撕破,肩胛处,雪白的肌肤上红色的印记让他瞳仁急剧收缩,刚毅的下巴也一下下地搐。   眼神迅速漫上一层血色的红光,三弟碰了她,果然碰了她,三弟,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不敢直视他骇人的神情与满脸的阴戾,莫名的恐慌让尹婉吓得面如土色,她没想到敖辰寰会向她来这一手,惊慌之余,她开始拒力反抗。   一对男女迅速在沙发椅子上展开一场拉锯战,天生男女力量的悬殊,让敖辰寰占了上风,她啃咬着他肩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唇齿间弥漫了血腹的味道,他居然眼也不眨一下,面情比修罗还有恐怖几分。   他解下了灰色衬衫上的领带,当他用领带残忍地捆起她的双手,他要做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敖辰寰,我恨你!如果你敢这样做,我恨你一辈子!”   “恨吧!恨吧!”此时此刻,敖先生完全失了心发了狂,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让尹婉改变嫁人的心意,然而,除此之外,似乎已经找不到更好更快的办法,什么可悲!他敖辰寰居然会采取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才能阻此这一场婚礼的正常进行。   “尹婉,哪怕日后,我会付出天大的代价,我也绝不后悔!”   语毕,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抹香片,放入尹婉鼻冀间,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昵子大衣,解开了皮带,大手一挥,尹婉身上的婚纱下摆被撕出好几条又宽又长的口子,然后,他掀开了……   不,尹婉开始叫喊,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多么希望这时候会有人前来,小范,你去了哪里?快来人啊!   渐渐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尽管她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更可怕的是,她无法动弹,眼看着恶魔再次压在了她身上,她没办法推开他。   她着急的连眼泪都出来了,少弦,你在哪里?少弦,你快来啊!   然而,楼下宾客谈笑风声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她的少弦此刻可能正在楼下招呼宾客,根本听不到她急切呼唤的声音。   当年,在看《半生缘》的时候,她一直就没搞懂,一个在楼上,一个楼下,可是,曼桢一直呼喊着世均的名字,为什么世均总是听不见呢?   “婉婉,我会在澳洲建一个巨大的园子,我们一家人住进去,你再为你生一大堆的孩子,我们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婉婉,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爱别的女人了。”   “婉婉,你老了,我给你当拐杖,我嚼烂东西给你吃。”   “婉婉,我会为你建一座庭园,为它取名婉园!”   “婉婉,婉婉……”耳边全是少弦柔情似水的声音。   “婉婉,我想等到明天,明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少弦,你如此珍惜的东西却这样轻易被他夺去了,少弦,下辈子,你一定要早一点遇上我,少弦,下辈子你一定在强势一点,霸道一点,这样,才不至于让我留下这么多的遗憾。   望着天花板的美丽双眼眨也不眨,宛若是一个失去生命力的人,眼前白烟飘茫,她已经无法再看到少弦为自己勾画的那幅蓝图了。   泪,缓缓从她眼眶里汩汩而出,一滴又一滴,似透明的形珍珠。   抽身,敖辰寰望了一眼沙发椅子上躺着女人,心中是百感交集,她眼角流淌的眼泪让他心疼,让他心碎,尹婉,原谅我,不如此,你将不再是我的了,对不起。   弯腰拾起地上的大衣,轻轻地覆盖在她残破的白色婚纱上,然后,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处理好了一切,他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很苦,很苦。   “尹小姐,准备好了吗?”化妆师小范推门而入,喜孜孜地叫喊。   刚打开门,便看到了紫沙发椅子上躺着的女人,以及屋子里一脸霸狠的男人,明眼人都能瞧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范尖叫连连地跑了出去。   “尹婉。”不到两分钟,一身新郎礼服的安少弦心急火燎地奔了上来,见尹婉毫无生气地躺在沙发椅子上,瞬间面容铁青,他抡着拳头如疯了一般向敌人扑过去。   “敖辰寰,你这个牲畜,我杀了你。”   恰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敖少豫与蓝风带着人马风风火火赶至,敖少豫在第一时间冲上前,急切地抓住了少弦的手臂,阻此了他挥向老大的拳头。   “敖辰寰,你还是人吗?”   “你这个牲畜。”   “少豫,蓝风,把三少带走!”   得到老大指令,敖少豫与蓝风不敢怠慢,凶猛地将安少弦往门外拉去!   “不,我不走,婉婉。”安少弦浑厚凄凉的男音渐渐消失在门边。“敖辰寰,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你会不得好死的,敖辰寰,这辈子,我与你誓不两立!”   安少弦的声音渐渐在房间里隐没,尹婉闭上眼睛,最后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流出,再度睁开眼,雾气已经散去,她一把拿开了覆盖在身上昵子大衣,凶悍地将它扔到了地上。   然后,爬起身,身体还是没有多大的力气,几步踉跄,她爬上了那个橘色窗台。   敖辰寰扔掉烟蒂,转身,当他看到尹婉爬上窗台的身影,吓得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疯了似地奔过去,一把扣住了她的细腰,不顾弄疼她,将她从窗台上拉了下来,然后,两个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了他的双颊上。   “放开我。”尹婉似乎情绪十分激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五年前,她爱他时,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看时,他不知道珍惜,毁了她一切,如今,她好不容易走出那段阴霾,想要重新开始,没想到,他居然又使出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这辈子都休想。”   她捞起他手凑入唇边,张唇死死地咬着,咬到牙桶酸疼,她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他隐忍着,尽管额际似有密汗浸出,他也不呼一声痛,因为,他也觉得这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只要能破坏这场婚礼,无论尹婉会怎么对他,他都甘之如饴。   尹婉咬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牙根酸了,全身没力气才松口,敖辰寰的手背,鲜血浸出,深深人血牙印令人怵目惊心。   尹婉一把推开他,继续往窗台边跑,她不要活了,她活不下去了。   敖辰寰面容随之附上冷咧,他用大力扣住了尹婉的纤腰,将她摔在了沙发椅子上,另一支手掌卡住了她雪白纤长的脖颈,用得力不大,但,足已经让尹婉呼吸困难。   咬牙恐吓:“尹婉,你再敢有这种举动,我让你全家跟着陪葬。”   “敖辰寰,我恨你。”   心痛到无法言语,她为了少弦可以去死,可以连命都不要,安少弦,你真是好命啊!   指尖不知何时又拈了一朵香片,将香片凑入她鼻尖,尹婉漂亮的瞳仁张大,最后,缓缓地阖上了双眼。   这迷香真是受用,敖辰寰一把抱起沙发椅子上睡觉的女人,细心地用手指拂开她垂落在鬓边的秀发,动作无比温柔,眼睛里积聚的全是满满的情意。   “好好眼一觉吧!睡醒了,什么都过去了。”   能过去吗?他心里当然清楚,这道坎过不去,但是,只要能阻此她嫁给安少弦,以后,就算她要用刀一寸寸切割他身上的肌肤,他敖辰寰这辈子也认了。   *   圣兰剧院,今天晚上播的是林心如与钟汉良演的一部剧,由于剧情扣人心弦,大家看得十分认真。   一位身着紫色风衣的女子坐在第三排第二列位置上,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宽大的屏幕。   嘴里咀嚼着爆米花,片子似乎有些吸引人,她都忘了嘴里爆米花的味道。   猛地,头皮扯痛了一下,本能地伸出手指护住头发。   “对不起啊!小姐!”   一记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她身后喊出,女人摇了摇头,原来是有人的伞钩钩住了她的一缕秀发,回首,是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女人着装打扮很是妖冶,妆也化得很深,身上还飘着呛人的香水味儿,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良家妇女,便与手挽着手,一副亲密姿态离开的男人似乎是一个正正规规,文质彬彬的男孩子。   两人搭在了一起显得格格不入,刚才,明明是那个女人手中的伞钩钩了她的头发,却是那个男人向她道的歉。   女人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努着绯红的嘴儿。   “君荣,亲我一个嘛!来,亲我一个啊!”女人的声音在静寂的电影院响起,是那么突兀。   男人推了她一把,让她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男人在她发火之前,赶紧又伸出手拉住了她,让她免去了跌地板的危险。   紫风衣女人寻着那抹娇滴滴的声音望过去,恰巧与男人投射过来的眸光对上,男人的眸光很深邃,带着说不出来的阴鸷,五官轮廓很漂亮,唇角含着笑,仅只是一眼,就让紫风衣女人沉醉了。   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一眼相中,也许,她对石君荣就属于是这种感情。   男人向她微颌了首,表示报歉,也算是打招呼吧!然后,拥着妖冶浓妆女人疾步离开。   她们刚走,紫风衣女人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她开的是震动,从衣袋里掏出电话。   “喂,妈咪!有事?”   “雨柔,你快回来吧!你三哥出事了,呜呜。”   安雨柔顾不得再看什么电影,立即从座位上起身,跑出电影院,当她将车开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母亲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哭,哭得给泪人儿似的,上气不接下气。   父亲安天鼎指尖夹着雪茄,不停地房间里踱着方步,从他凝重的面色,紧皱的眉宇,可见三哥之事非同小可。   “爸,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天鼎望了女儿一眼,没有告诉她什么事,只是说了一句:“雨柔,他们如果像你这样乖巧,爸爸我不知道可以省多少的事啊!”   “妈咪!”向来母亲的伤痛能牵扯到女儿的心,安雨柔奔过去,伸手抱住了妈妈蔡心莲!   “天鼎,弦儿一向很听话,他想结婚也不是什么坏事,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不要把他送走,好不好?”   蔡心莲一向明事理,不仅人长得美,而且,知书达理,在安天鼎眼中,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所以,这辈子,安天鼎才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   “心莲,这辈子,我待你如何,待少弦如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说他们为什么就爱上一个女人了呢?”   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为了一个女人而手足相残,安天鼎为这件事已经头痛一个下午了。   “我不能再让辰寰恨我了,这一生,我已经亏欠了他太多。”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安天鼎平时宠着蔡心莲,哪怕蔡心莲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去为她摘来。   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明显偏向于敖辰寰,这话是在告诉蔡心莲,敖辰寰如果真的要把安少弦送去澳洲,他不会管,在感情的天平上,他始终倾向于敖辰寰,到底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就算她们夫妻感情再好,始终是有区别先待遇的。   “放心,心莲,我不会让少弦吃苦的,我早说过,你的孩子也等于是我的孩子,本来我就不赞同少弦娶那个尹婉,这样她好。”   安天鼎喃喃自语着向楼上走去!   留下客厅里的一对母女拥抱着相互流泪安慰!   *   尹婉身着一套棉质的睡衣,双腿盘坐在床上,一眼眼睛空洞清透,这间屋子是她五年前住过的,五年前,她刚搬进这里时,快乐的如一只小鸟,这里所有的一切仍然保持着五年前的样子,蓝风果然没有骗她。   但,那又怎么样呢?   五年前,她欢天喜地搬进了金谷园,因为,她觉得金谷园就是自己此生安栖的窝,避风的港湾。   就连是在大婚典礼上,她还觉得这里是她人生的天堂。   现在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尹小姐,敖先说你最喜欢吃西红柿了,所以,我跟你做了西红柿。”   佣人兰婶笑容可掬地端着木质托盘进屋,托盘里果然有不同菜式的西红柿。   尹婉望着摆在面前西红柿菜品,嘴角微勾,渐渐形成一个讥讽的弧度。   敖辰寰,我之所以说喜欢吃西红柿,是因为你喜欢吃,以前,我是那么爱你,以你为中心。   扬手,托盘翻飞,所有的西红柿菜品被打翻在地。   “尹小姐。”兰嫂大惊失色地轻喊。   “出去!”没有多余的话,兰婶捡起托盘,打翻在地的白瓷碗也不敢捡,头也不回地赶紧离开。   尹婉缓缓从床上起身,拉了拉肩上灰色披肩,走向了那张橙色的玻璃台,这张琉璃台是当年敖辰寰陪她去商韦场购卖的,当时,她对敖辰寰说,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橙色,这么难看,怎么可能是她喜欢的颜色呢?   她之所这样说,是知道他喜欢橙色而已,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不是她喜欢的,而是他喜欢的,他却让这个房间保持原样这么多年,真是可笑,为了他,她几乎失去了自我,为了与他在一起,她几乎失去了一切。   付出了毕生的代价,却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当年即然都不喜欢,现在更不可能喜欢,拿起琉璃台上的相片框,狠狠地向墙壁上摔去,相片框破碎,如她与他之间破碎的感情,此生此世再难修复。   敖辰寰,你毁了我的幸福,又把我囚禁在此,她拿起窗台上的打火机,食指与拇指弯曲,拧燃,拉起绿色窗帘的一角,蓝色的火苗呼啦一声将窗帘边角点燃!   尹婉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帘一点一点地燃烧,火势渐渐转大,火光映衬着她的脸,雪白的五官看起来是那么狰狞,骇人!   敖辰寰,同归于尽,就是你我唯一的路!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a08一张月票,a128一张评价票,一张月票,raa07一张月票,a两张月票,一张评价票。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焰少爱妻成狂》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暮哥都是熬夜写的,两只熊猫眼,票子啊,票子,就是想要你们手中的票子。   ☆、第55章 把一切还给你!(精彩必看!)   天色暗的很快,方才窗外还像是五颜六色打翻的颜料桶,而此刻阳光却已经没入了云中,只在云朵的周边镶上精致的金黄丝线,勾勒出万千动人的姿态,房里没有开灯,临窗站了一人。   只看到他的背影,是颀长而又秀挺的,窗外的微光将他的周身映衬的有些朦胧,半低了头,一手撑在窗台上,一手却是无意识的在窗户上一下一下的划着,那一只滑动的手,精致修长,纹路整洁而又干净,再向上看,就看清那人眉眼。   眉是长眉,飞扬入鬓那一种,眼睛很黑很深,总是看不到底。   左眼带了伤,却不显狼狈,反而添了几丝狂放和匪气。   修长的指节抚了一下带伤的地方,那是昨天他伤害她时,她把他抓伤的,伤的地方很多,手背上也是又深又长的指甲印,他不想那样对她,可是,他没有办法,唯有这样,他才能阻此她成为别的男人的妻子。   把她带回金谷园后,他让她住进了那间屋子,五年前她居住的屋子,那里的摆设全都是她喜欢的风格与颜色,兰嫂向他报备了几次,说她不仅不吃饭,甚至把握子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一个遍。   他吩咐兰嫂不要管,任她砸,反正他敖辰寰有的是钱,砸坏了什么卖什么,然而,他拥有数不尽的钱财,唯一卖不回她的心,昨天那样对她后,他似乎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了,所以,这一天一夜,他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公司也没去,一个人静静地抽着烟卷,也许是想用尼古丁麻弊自己的大脑,麻弊自己的心。   扔掉指尖燃烧烬尽的烟头,正欲抽出第二支欲点燃,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急着蓝风的声音传入。   “敖先生,大事不好了。”   蓝风一向做事沉稳,今儿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他话音带着一缕慌乱。   “说。”简洁言语永远是敖先生的风格。   “敖先生,尹小姐放了一把火,把她住的那间屋子烧了,然后,火势蔓延,就只剩下你这边……”   闻言,食指与拇指狠命一夹,烟头在他指尖硬生生断裂成两截,不敢怠慢,扔掉烟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跑了出去,蓝风自是跟着他十万火急跑出房间。   “敖先生。”兰嫂与几个下人正提着水桶去打水,见了敖辰寰慌乱地低下了头。   “尹婉呢?”敖辰寰瞥了一眼已处于一片火海中的屋子,眸光陡地变得冷寒,咬着牙,他怒声质问。   “尹……小姐……”   一个佣人抬手指了指熊熊燃烧的房子,回头一看,房子已经看不见什么轮廓了,心里‘咯登’了一声。   心下大慌,颤声说:“尹小姐还在里面。”   “敖先生,我已经打过119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消防车迟迟未到。”   尹婉在敖先生心里的位置何其重要,蓝风自然知道,只是,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   敖辰寰额际冒着出三条黑线,捏紧的拳头,手背处青筋毕现,腮帮子咬得鼓鼓响。   眸子深幽而染上前所未有的冷咧。   “她要是死了,你们也会跟着陪葬。”他冲着一群下人冷喝,然后,火速脱下身上的大衣扔到一旁,一把抢夺过就近佣人手中的水桶,水桶翻下,冰凉的水流笔直从他头顶倾下。   将自己身子淋了一个通透后,拿了一块湿毛巾笔直奔向了火场。   “敖先生。”蓝风与一干下人大惊失色。   蓝风不敢让敖辰寰冒险,毫不犹豫也夺过兰嫂手中的水桶,将自己浇透后追随着敖辰寰奔向火场。   火势太大,浓烟滚滚,模糊了视线,敖辰寰用毛巾捂着嘴,不停地沉声呼唤:“尹婉,你在哪儿?”   “尹婉,听到我在喊你吗?”   他试着呼唤着尹婉,可是,他都找遍了,根本没有找到尹婉的半点踪迹,就算人死了也应该能看到尸体。   “敖先生,你先出去,我来找。”蓝风怕敖辰寰出事,劝解着他先出去,因为耳朵里一直传入辟里叭啦的声音,四处都有燃烧的物品倒榻,如果房屋倒榻,他们俩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尹婉,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尹婉,你在哪里?   敖辰寰不理属下,继续四处寻找,往里寻一尺,果然,当视线触到前方角落里某个倒着的身影时,心头猛地划过一阵大喜,扔掉了手上的毛巾,他飞快向她奔了过去。   疯了似地抱起她,抱得是那么紧,紧到恨不得与她融入一体。   “敖先生,我们快出去。”能找到尹婉,蓝风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他真不敢想像,如果尹婉不再了,敖先生会怎么过以后的余生。   经蓝风提醒,敖辰寰这才赶紧抱起昏迷中的尹婉往门外冲……   恰在这时,警笛声由远而近,响彻云宵,消防警车赶到,身着橘红色消防车的专业人员下了车,将大水管从车厢里拖出,一队人马在具有专业水平指挥官的带领下,开始与疯狂的火魔做斗争!   “敖先生,这里不能住人,你们全部得想办法转移。”   指挥人员是认识敖辰寰这个大企业家的,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让他们一伙人全部必须防开这危险的地带。   敖辰寰望了一眼正在熊熊燃烧的金谷园,火势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明天,这里会是一片废墟,一堆灰烬,这座庭院建于五年前,灭于五年后,建这座庭园的时候,只是想为自己找一处修养身心的住所,五年前,他把尹婉带进这里的时候,他让她给园子取一个名,她随口就念出。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就叫金谷园吧!”   她用着铜玲般嗓音说。   金谷园多诗情画意的名字,他也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就敲定为金谷园,这五年来,尽管金谷园某些地方已经有些腐朽,但是,他从未找人翻修过,不是嫌麻烦,而是他一直想让金谷园保持着原来的风貌。   即然她已经回到他身边,金谷园没有了也无所谓,只要有她在身边就好。   留恋地望了它一眼,冲着火警指挥员微颌了颌首,抱着尹婉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自己的坐骑,湛蓝色小车。   *   尹婉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时她只有八岁,梦见自己拿了一把小刀子,凶巴巴对着他说:“敖小虎,你不配,你不配。”   然后,她手上的小刀就在男孩额头上刻下了一个血淋淋的十字刀痕!   那血的殷红吓得她背心发麻,眼前发黑,她不敢迎视男孩眼里的阴骜,“当”的一声丢下了手中的小刀子,踉踉跄跄跑到书房去找父亲。   场景画面转换,是他用着染着血腥的眸子凝望着她,狠狠地道:“尹婉,这是你欠我的,这辈子,你不配得到幸福。”   然后,他撕碎了她身上洁白的婚妙,她流着眼泪,想反抗却浑身无力,想喊叫,却张口发不出一个字音,她想喊化妆师小范,更想喊楼下四处招待宾客的少弦,她的老公,然而,她喊不出,只能流泪。   “敖辰寰,我杀了你。”   “敖辰寰,你这个牲畜,你不能这样对她。”   “婉婉……”   “老婆……”   少弦凄凉的声音,扭曲的俊颜一直在画面里不停地出现……   “不,不要。”洁白玉指揪扯着覆盖在身上的棉被,尹婉从睡梦中醒来,惊得满身是汗,发现是一场梦后,她用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那个梦让她惊慌,让她痛苦,因为它不是一个梦,而是一个在她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事情,她的确用一把小刀子划破了男孩的额头,而这个男孩长大后,像毒蛇一样缠着她,毁了她的人生,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幸福之时,却又伸出了魔爪,将她的幸福人生硬生生扼杀。   她喘着粗气,闭上了双眸,他在婚礼上强暴了她的画面,让她心烦意乱,她记得自己用点燃了一把火,想用火烧了金谷园,想要与敖辰寰同归于尽,可是,为什么她有呼吸?   颤着手指探向鼻冀间,温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玉指,是热的,她还没有死,她还活在这个人世,留着她的命,老天爷还要让她与恶魔继续斗争下去。   “尹小姐,你醒了!”   一阵轻烟似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尹婉睁开双眼,便看到一个长相白净清秀、娇柔的女孩子从外面奔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小盘切好的苹果刀,细小果刀插上了小木签,可见她做事的仔细与认真。   “尹小姐,我叫秋菊,是敖先生雇回来照顾你的。”   女孩冲着她露齿一笑,唇边勾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甚是可爱。   “兰嫂呢?”原来她没有死成,居然被人救了,抬眼环视了一下整间屋子,发现不是金谷园,一草一木是很是熟悉,是她尹氏破产时被卖掉的尹氏庭院,她的家园,敖辰寰真是用心良苦,尹婉眸中的笑多了抹讽意。   “她被敖先生开除了。”   为什么开除自是不必秋菊再细说了,因为,她心知肚明,金谷园被焚烧,敖辰寰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兰嫂,他肯定会指责兰嫂失责。   “尹小姐,来,你尝一口苹果,很香很脆,很好吃的。”   敖先生说,只要能把尹小姐侍候好,他会奖励的,秋菊家境不好,自然是对这份高薪工作尽心心力。   秋菊蚤了一块小果片递到尹婉面前,尹婉摇了摇头,对她说:“秋菊,以后就叫我婉姐吧!”   她不喜欢秋菊尹小姐尹小姐地叫,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叫秋菊的女孩子挺有眼缘的,这个姑娘眼里闪烁着智慧,长相清灵,应该是一个聪明伶利的姑娘。   “好,婉姐!秋菊好喜欢你,你长得真好看,难怪敖先生那么喜欢你。”   “秋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见尹婉笑容渐渐敛起,秋菊及时住了口,甜甜地应了一声:“好!”   “秋菊,你先出去,我要洗澡。”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洒玫瑰花瓣。”   “不用了。”尹婉不想享受这样的待遇,她没付秋菊一分钱,自是不想指使别人的做事情。   “好,好吧!”秋菊将果盘放到荼几上,低垂着头退出,还不忘悄然阖上了房门。   尹婉站在窗前,落寞的双眸定定地望着窗外的一草一木,这座庭院承载了她儿时的记忆,印证了她的成长,在这里,她有过许多童年的欢笑,当然,也有太多深刻的记忆,敖辰寰让她住在这里,是别有用心吧!   打开衣柜,映入视野里全是斩新的衣物,春装,夏装,秋装,冬装,各款式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有,全是名牌,并且,全都是一个尺码,号,各款式的最小号。   玉指从第一件拔到最后一件,最后,却只了一款睡衣走入浴室,浴室很宽大,记得从前,尽管是冬天,她也最爱把毛巾抱在头顶上,将头包成了冰其淋,一个人坐在按摩浴缸里,享受着坐浴的喜悦与惬意。、   然而,如今,躺进这按摩浴缸,心情却与从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从前,她住这里的时候,是一个无忧无虑,爱情美满的千金大小姐,如今,经历了一番人事变迁后,她才觉得,原来生活有多么的不易,尤其是她在美国生活的那几年,只差没有流落街头,其实与流落街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抓起谷缸旁边小篮子里的玫瑰花瓣,洒到了浴缸里,鼻冀间,玫瑰香气扑鼻。   她开始搓洗了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搓洗着,狠不得搓掉一层皮,因为,这身子脏了,感觉比五年前还脏,脏得她都不想再活在这个人世。   少弦凄凉悲壮的声音始终在她脑子里回荡。   “老婆,我会回来找你。”   “敖辰寰,我杀了你,你这个牲畜。”   “少弦!”闭上双眸,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滑落,滴到了浴缸里,溅起无数银小小的浪花。   她早就配不上少弦,经此一事后,她觉得自己与少弦已经没有未来了。   少弦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二十四岁连一个女人都没沾过,而她却脏得自己都想呕吐。   她与少弦的缘份原来是这么短浅。   她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清洗了多少遍,一遍又一遍,浴缸里的水已经冷了,可她还是不愿意起来,她总觉得还没有洗干净。   洗好后,她穿上了干净的丝质睡衣,然后,就那样笔直地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美景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   秋菊上楼来喊她用晚饭,她也不作应答,秋菊上来许多次了,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但是,最终她仍然没有下楼去用一粒米。   不知道多少时辰过去了,门外传来了一阵铿铿有力的脚步声,她自是知道谁来了,但,她仍然站在窗前,像一尊雕塑,动也不动。   男人将一身的冷气带入,他忤在门边,抬首,瞥了一眼女人娇小的身影,暗自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迈动着步伐,房间就这么几十平米,终有走完的时候。   双眉似远山黛,她下颌尖巧,弧线极美,却有些过于消瘦,两腮失了丰盈,有些微微的凹陷,他伸手比了比,他一个巴掌几乎就遮住了她的脸,心里涌起一阵内疚,不过才短短两天,她就瘦成这个样子,他欠她实在是太多,不过,幸好时日好长,他可以一点点地还。   “秋菊说你没用晚饭?”   她双唇紧抿,将脸别开,拒绝看他一眼,仍然木然地望着窗外。   执了她的手,手指腹那里有着淡淡的薄茧,他的指尖摩挲过去,一下一下,心也一下一下的抽痛了,可是那五年,他养尊处优高高站在云端,她一个柔弱的满腹书香的女孩子却被人踩在了泥泞里。   他却是罪亏祸首,心痛到无以复加。   然而,她肌肤上的冰凉吓得低吼一声:“简直是胡闹。”   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丝质的睡衣,这么冷的天,屋子里又没开冷气,这女人根本是在虐待自己。   他急忙找出摇控器,开了空调,将温度调好,再打开衣柜,找出一件厚厚的冬衣为她披在了身上。   “尹婉,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要怎样你才不这样折磨自己,要我怎么样你才能不给我冷脸子看。   无论他说多少的话,她却总是一脸木然,就婉若是一个失去生命力的玻璃娃娃。   “尹婉,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敖辰寰的耐性正在一点一滴地磨尽,望着冷若冰霜的女人,他气得用拇指与食指握住了她纤细的下巴。   “尹婉,不准再想了,你与三弟已经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尹婉唇际勾出一抹幽忽的笑容,眸光越过他的肩头,视线凝聚在某个不知名的点上。   “我想着谁是我的事,敖先生,你财大势大,不可能连这个也管得着吧!”   凝望着她,敖辰寰心中延升出一种无力感,在商场,他能呼风唤雨,这几年的人生,没有什么是他办不了的,可是,对于尹婉,他却感觉自己是这么地无能为力。   “尹婉,我那样对你,也只不过是想你回到我身边而已。”   她如暖玉的脸上渐渐浮出一抹淡漠到极致的笑意,敖辰寰看到她空洞的眼睛。   俯下头,开始勾勒着她美丽的唇线,细细地描绘,见她不动,心头涌上一缕窃喜。   他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在她唇上轻舔,舔遍了她唇瓣每一个角落,然后,再撬开她的牙关,尽管他吻得热火朝天,然而,她却至始至终就是冰冷冷的一个人,如一条没有生命力的死鱼,任他折腾多久,始终得不到她半丝的回应。   当他的吻滑至她的耳窝边,舌尖缠住她饱满的耳珠时,忽然她就开口讲话了。   “你是刚从黛眉庄身上来了吧?”   她的话让他感觉有说不出来的讥诮,眼眸里更是浮现一抹厌恶,她嫌弃他了,因为,他有过黛眉庄,他让黛眉庄怀了孕。   自做孽,不可活!   喉间的苦汁越来越浓烈!如果他是一个男人,他肯定会揍她一顿解解气,但,偏偏她是女人,还是他很在乎的女人。   “尹婉,我好久都没碰她了。”   自从她回到锦洲后,他就再也没有碰黛眉庄了,但,他让黛眉庄怀孕却是不真的事实。   “你碰不碰她,不关我的事,我不想见到你,给我滚出去。”   忽然,她不再安静,转瞬就像一只发疯的小野兽,冲着敖辰寰又吼又叫。   “尹婉。”他伸手去抱她,没想到她却伸出锋利的爪子,将他俊美的脸孔抓出好几道血痕子,还有他的手臂,手背,总之,女人是逮哪儿抓那儿,抓那儿揪那儿,弄得他一身没有一处好肌肤,只要是裸露在外的肌肤,包括脸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女人的情绪彻底崩溃,她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数发泄出来,全都发泄在了罪亏祸首身上。   敖辰寰不想她在激动之余伤了自己,伸手想去把她搂抱入怀,没想到,她抓起一个瓷杯就向他砸了过来,闪躲不及,瓷杯砸到了他手腰上,由于太疼,敖辰寰顿时也来了气。   他真想煽她一个耳光,抬起的手掌,在看到她一张玉白的脸孔,眼角滴淌的一道亮丽的泪痕,终究是没有狠下心肠,大掌渐渐放了下去。   咬了咬牙,缓缓抬起一根食指,虚空重重指了她几下,唇线绷的极紧,眸光闪过狠利。   不知过了多久,他修长手指在空中倏然滑下凌厉的弧度,未发一言,敖辰寰踢了一下桌椅,冲着门外的保镖怒道:“给我看好这个女人,她要有个闪失,我要你们的命。”   然后,敖先生不敢看向女人眉眼中藏匿的笑容,那笑虚无飘渺,给他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心头涌过一阵慌乱,感觉自己这辈子似乎怎么都抓不住这个女人了。   疾步转身逃也似地离开……   隔天,秋菊面如土色地从尹婉的卧室里跑出。   “敖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小姑娘真是吓倒了,天啊,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血,她吓傻了。   “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做什么?”敖辰寰扣着大衣纽扣,正欲从佣人手中接过公事包去公司。   见秋菊惊慌失措跑出来,没好气地怒斥。   “敖先生,不好了,真的不好了,婉姐她,她……”秋菊不敢说。   关于尹婉的事,哪怕是一丁点事情,对于敖辰寰来说,也会觉不得是天大的事儿。   敖辰寰瞟了一眼楼上,转身跑上楼,跑进尹婉的房间时,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尹婉,镜子里,尹婉染血的容颜吓得他心脏抽紧,此时的尹婉,满脸是血,无数的血痕从她额头蜿蜒而下。   “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面容上的铁青一点一点地漫上。   “我把一切都还给你。”   “这样,你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她的表情仍然木讷,只是,言语间有说不出来的凄凉!   “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你一个疤管什么用。”他把她拉了过来,将她按压在了床沿上,然后,从床下掏出医药箱,手忙脚乱地找出棉花签。   颤抖的指节用棉花球擦洗着她脸上的血痕,不敢去碰她额头上那个十字刀疤!   他的心很痛,在滴血,为什么她要这么伤害自己?   “蓝风,让沐毅过来一趟,要快。”   “嗯!”跟在身后的蓝风也吓得心惊肉跳,身后的佣人更不用说,个个都捂住了脸,似乎不太敢看她额头上的伤口。   沐毅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年轻医生,长得眉清目秀,察看了尹婉额头上的伤口。   眉头皱了起来:“你咋把人家姑娘弄成这样啊?”   这个时候,敖辰寰没心情给沐毅开玩笑,神情冷肃地说:“不能留疤,否则,你额头上也有两道。”   沐颜翻了翻白眼,背心泛起冷汗:“敖先生,这伤口很深,就算华佗再世疤也留定了。”   “我不管,沐毅,如果留了疤,我绝对会在这儿。”敖辰寰用手指在虚空对着他的额头比划了一下。   “也会有两道,我说话算话。”   语气严厉,绝不是开玩笑的话,可见他有多么重视这个女人,沐毅摇了摇头,即然敖先生如此在乎,他只得尽力而为!   “别白费心机了,我是疤痕型皮肤,这疤留定了。”尹婉灿笑着,阴阳怪气地说。   “给我闭嘴。”敖辰寰火大地冲着她怒吼,他真想掐开这个女人。   沐毅从来没见敖先生如此光火,以前,就算他把黛眉庄宠上天,可从来都不会有如此激动的情绪,看来,这个尹婉在敖先生的心目中,比黛眉庄还重。   思至此,沐毅不敢再掉以轻心,赶紧拿着棉花球为尹婉清洗伤口,小心冀冀地缝了针,用纱布包扎好,然后,正欲起身想离开,没想到,敖辰寰发话了。   “沐毅,从此后,你就给我呆在这座院子里,那儿也不能去。”   他要沐毅一直等到尹婉拆线后才能离开,深怕尹婉再出什么意外,他无法再承受尹婉有一丝的伤害。   尽管沐毅用了心,尽了力,可是,尹婉的额头上还是留了两道疤痕,就算是她人生的烙印,这辈子将永远地伴随着她,好在,这两道疤痕割得有些偏上,留一绺浏海自是遮挡住了,也并没有让她毁容。   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玉指抚开了那绺秀发,淡淡的十字疤痕呈现在视野中。   秋菊站在她身后,望着镜子里的女人,感叹地说:“真是可惜,婉姐这么一个大美人,现在毁了。”   “婉姐,敖先生让你去一趟花园,他说有话对你说。”   尹婉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出卧室,来至花园,花园左边最角落的小亭子里,梅树下,男人长身玉立,大衣下摆随风飘动。   尹婉走过去,男人的眸光落到了从白雪堆中露出一支红梅上。   红梅花儿开,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敖辰寰的眸光扫视着整座庭院,往中历历在目,他的仇恨就是从这儿开始!   “这里曾经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一年,我妈成为你们尹家佣人的那一年,我十岁,由于生活条件差,她把我带进了你们尹家,初见你的时候,你身着粉红的冬衣,那一天,也像今天这样,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冰雪,你的脸与白雪一样白,你的眼神是那么清辙透明,你是那么高高在上,纤尘不染,是吗?”   回首,痴情的眸光凝望向身后默然不语的她。   “初见你时,你无法体会我内心的狂热,就算是前面有万丈山崖,我会粉身碎骨,我也会永往直前,然而,你瞧我这儿。”   他指着自己的额头,神色转为冷咧:“给我留下了永远的嘲讽,你永远无法体会我当时的痛苦,从你父亲把我赶出尹氏的那一天起,我敖辰寰就发誓,我要做一个比你更高高在上的人,我回来,我要报复,我要让你也痛苦,如果没有你对你的怨,对你父亲的恨,我敖辰寰早死过一千次,一万次了,可是,当尹氏如我所愿彻底解散的那一刻,当我在金谷园对面公园雪地上,看到你划下的百年孤独的语句,那一刻,我后悔了。”   他说得十分动情,眼中的泪汩汩而出:“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我不可能会再爱你。”   因为,当年,他只不过对她说了一句:“尹婉,我喜欢你,长大后,我一定要娶你。”   她就火大地冲着他嚷,满脸讥诮:“你不配,你不配,你这个佣人的儿子,我讨厌你。”   爸爸说她是千金小姐,他不过是一个佣人之子,没资格喜欢她,长大后,她要嫁的一定是豪门富贵。   “当我看着你额头上的那道伤口时,我终于明白,用一生去恨你,是我在用一生去爱你呀!尹婉!”   他一把狠狠地抱住了她,下颌骨贴在了她肩胛处,泪水落出,滑过他高挺的鼻染,流进了他唇里,还有些掺进了她冬衣的面料里,不多时,将在冬衣上扩成了好大的一团水渍子。   她们之间的渊源就是如此之深!   尹婉心中有说不出来的痛,这个时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个时候,她只有八岁啊!父亲说,她是一个满腹书香的千金,不可能嫁给一个穷小子,平时,连玩都不准她与他一起玩,父亲说,敖小虎不过是一个佣人之子,长大不会有什么出息,平时,她对敖小虎也是呼来喝去,从不把他当人看。   那天下午,他胆大妄为地说喜欢她,她怒了,随手就用一把小刀刻了他的额头,那时,他的眼睛散发出来的阴骜让她觉得快要窒息,她觉得好怕,那个时候的敖小虎满眼戾气,面孔狰狞,她吓得不知所云,然后,她害怕地丢了尖刀跑去找爸爸了,她给爸爸说了自己伤害了敖小虎的事情。   可是,爸爸只是说淡淡地笑着说:“宝贝,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下人,没事。”   父亲让管家带他去医院上了药,但是,从此后,她心中就有了一个阴影,她始终无法忘记敖小虎当年凝望着她的那对阴森森如野兽的眼睛。   从那件事情后,她性情大变,不再任性,不再嚣张跋扈!可是,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她也曾问及过父亲敖小虎的下落,可是,父亲说他已经死了。   “是,敖辰寰,我不对在先,我伤了你,如今我也变成与你一样的,并且,你已经整垮了尹氏,雪了当年的耻辱,我们扯平了,从此后,我们各不相干,你放我走吧!”   敖辰寰擦干眼角流出的泪水,轻道:“你觉得可能吗?尹婉,只要你乖乖地呆在我身边,我就会放了三弟,如果你想死,我也绝不阻拦,但是,我会让三弟给你陪葬。”   这一刻,尹婉望着他眼眸里迸射出来的阴戾色彩,陡然醒悟,敖辰寰不过是一个疯子而已,她怎么能枉想与一个疯子讲道理。   第二天上午,许久不见的雪艳来看她了。   尹婉见到了雪艳,心里乐开了花,她疾步迎上前,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了雪艳。   “雪艳,我想你,这段时间,我疯狂地想你,你去了哪儿?”   “我回了一趟美国,去看了孤儿院的那些孩子!”雪艳抚摸着她的头,神情变得温柔,眼神却有些飘渺。   雪艳是美国童心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她对里面收养的孩子都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尹婉将雪艳带回了卧室,与她交谈了一番。   见雪艳整个人不再憔悴,气色也比原来要好,尹婉自是为她高兴,好友走出那段人生的低谷,重新站起来勇敢地面对人生,她感觉是人生一大乐事。   “雪艳,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继续回娱乐圈闯荡!”雪艳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坚定的神彩。   “好,我支持你,祝福你能成为娱乐圈一线女星!”   “尹婉,想要我成为娱乐圈一线女星,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怎么说?”尹婉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雪艳咧嘴一笑,笑容冷瑟带着凄凉:“婉婉,我在娱乐圈成了臭鸡蛋,虽然风波已经过去,可是,你说我这样臭名昭彰的人,谁还敢用我啊!除非你能帮我向敖先生说情!”   问题绕来绕去又绕了回去,上一次,她没向敖辰寰向雪艳求情,雪艳失去了她最在乎的孩子,如今,雪艳再度开口,尹婉却觉得骑虎难下,她实在不想与敖辰寰再有半丝的纠缠。   现在,在雪艳看来,她就是敖辰寰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又怎么好再拒绝雪艳,如果再拒绝,也许,她与雪艳之间最后的一丝友情都会消失殆尽,让她失去孩子,已经是她心里最深的痛了,再毁了她的梦想,她……   “尹婉,有这么难吗?”   见她低头锁眉,迟迟不语,雪艳的嘴角勾出一抹幽深的笑容。   眸子里也悄然划过一缕不易让人察觉的诡光!   “不就是一句话吗?你知道外面怎么传?大家都说,敖先生把尹小姐捧在掌心当宝,你断了一根头发丝他都会心疼半天,他宠你的程度,简直把黛眉庄甩去了十外八千里了。”   他把她当宝?   事实上,伤害她最深的人就是他,敖辰寰。   “雪艳,你不要生气,我试着给他说一下。”   “谢谢你,婉婉,只要你一句话,我的前途大大的光明呢!”星光灿烂一片!看来,血酒果然不是喝假的。   “婉姐,黛小姐来了!”秋菊柔软的声音在外面报备。   黛小姐?尹婉微愣,黛眉庄来干什么?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aaq一张月票,小鼠14304一张月票,凡凡不平凡一张月票,a2533一张月票。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焰少爱妻成狂》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暮哥都是熬夜写的,两只熊猫眼,票子啊,票子,就是想要你们手中的票子。   ☆、第56章 黛眉庄流产(爽快!)   人来熙往的拉裴尔商场门口,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停下,车轮停下滚动,一位穿着黑色套装衣裙,雪白笔挺的衬衫的女人从里走出,女人皮肤很晶莹透泽,光泽照人,保养的极其地好,由于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所以,丝毫看不出实际的年纪,但,从她眼底流露的沧桑,让人又感觉她不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   “太太,等等我。”另一位穿着朴素的佣人模样的女人从车厢里跑出,几步追上她。   “阿珍,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呢?”女人直接奔进了拉裴尔商场,这是她老公名下的产业,由于平时她极少露面,所以,好多人都不认识她。   拧着眉头,她要挑一身漂亮的衣服,因为,今晚,是她与安天鼎相遇整整二十一年的日子,相遇的纪念日。   “这位太太,您好。”工作人员礼貌地向她问好,并客气地向她介绍了适合她的款式。   “你的皮肤很白,适合这款。”工作人员从衣架上取下一款衣物,递到她的面前。   女人却摇了摇头,回头问佣人:“阿珍,你说,我最适合穿什么颜色?”   儿子无法得到自由,她彻底整个慌乱了,连话音都带着轻颤,二十一年来,安天鼎把她养成了家中,把她保护的很好,犹如温室里的一朵小花,让她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吹雨打,他爱她宠她,简直就是把她捧在掌心里,然而,他却从未给她实际的名份,是的,她与安天鼎没有办过正式的结婚手续,所以,在安家,她什么也不是,安天鼎高兴,她就是安太太,如果他不高兴了,她就是一个与安家毫无相干的人。   现在,少弦出了这等大事,当天,她哭了整整一夜,却无法改变安天鼎的心意,这两天,她也不敢哭了,因为,安天鼎烦了,他烦了,少弦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所以,她得借这个特殊的日子,把她与安天鼎的心拉回来,即便是没办法成就少弦与尹婉,至少,可以让少弦远远地离开这座城市,重回澳洲生活,那样,她的心才会得到安宁。   “太太,你是绝世美人,穿什么都好看,安先生又那么喜欢你,没事,你就穿这个吧!”   佣人阿珍是跟随在她身边多年的老佣人,自从她进安家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安家帮佣,蔡心莲脾气很好,不像一般有钱贵妇娇纵跋扈,嚣张,平时对安家的下人也很好,所以,自是深得安家下人的心。   蔡心莲的眸光在衣架上浏览了一圈,最后挑选出一件橘红色的冬衣,她好久不穿这种颜色了,可是,为了儿子,她得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   “这是老爷最喜欢的颜色,就这件了,小姐。”   她拿着衣服进试衣间,五分钟后出来,虽然是一款冬衣,不太看得出屈俱体的身段,但,橘红色衬亮了她的肌肤,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年轻好几岁。   “就这款了,把这个给我包起来。”蔡心莲拿出金卡递给工作人员,并让工作人员把刚换下的旧衣服包起来。   “太太,你真是的,自家商场刷什么卡,给安先生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阿珍怕别人瞧不起蔡心莲,这话自是说给工作人员听的。   “不,阿珍,不要破了规矩。”蔡心莲固执地要工作人员刷卡,工作人员望了她一眼,嘴唇绽出一抹讥诮的笑容。   “要刷,麻烦你们快点!”   阿珍心里跟针刺了一样,她一把对夺蔡心莲手中的卡,说:“小姐,你看清楚,这是安天鼎的太太,是你们的老板娘。”什么狗东西居然这样子对待她们尊敬的太太。   每次出来,没人知道蔡心莲是安天鼎的太太,有时候有些流氓放肆的眸光让阿珍心里非常不爽。   今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还是在安家的商场里,这个女人也敢给太太脸色看,太放肆了,不给她几分颜色,她还开起染房来了。   “老板娘,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大家可都是说安先生是未婚人士,他可没结婚呢!”   工作人员自是不信,的确,安天鼎对外宣称,自己一直是未婚,因为,他一直深深怀念自己的前妻,虽然离了婚,但,他这辈子会一直把前妻深埋在心里,就如以前唐朝的一位皇帝,虽然因迫不得已的事情与前妻分离,但是,他一直从不立后位,让那皇位之位一个空悬整整十七年,安天鼎不是效仿他,而是真的不想再结婚了。   “真是岂有此理。”阿珍来了火,安先生平时那么宠太太,她就不信来自家商场拿一件衣服都要付钱。   然后,开始大声与工作人员争论起来。   “算了,算了。”蔡心莲一辈子都是在忍气吞声,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更怕老爷子不高兴,所以,及地阻此。   可是,阿珍见不得她受欺负,不管不顾地与工作人员继续吵闹不休。   “你说是安太太,你拿出证据来啊!这衣服可是一万多,我给你了,没凭没据的,到时候经理怪下来,岂不要扣我的工资,你这个佣人,你家主子都不说话,你闹个什么劲儿。”   工作人员不太会说话,平时对客人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其实她说在理儿,她是公事公办,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在阿珍耳里完全变了样。   阿珍立刻给安天鼎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不到三分钟,一个身着黑色职业装,高层主管的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对着蔡心莲不住地赔礼道歉:“安太太,不好意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用买单,自家商场买什么单子。”主管毕恭毕敬地说完,回身就怒斥女工作人员:“朱丽,全年奖金被扣除,回去给我写一份儿检讨,并且,要深刻,你真是眼瞎了,连安夫人都想得罪。”   阿珍见替太太争了一口气,扭了扭屁股,冷冷地斜睨了垂头不语的工作人员朱丽一眼。   “没事,没事,打扰了,你们忙。”蔡心莲非常客气地提着衣服与阿珍离开。   高导主管送她们至商场门口,还不时地说:“安太太,请你海涵,朱丽平时做事就很冒失,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安太太,慢走,安太太。”   高层主管态度十分谦卑,开玩笑,一年在商场要领几十万年薪,安先生的钱不是白领,他怎么敢得罪安太太呢!   “太太,我看着那个发工作人员脸色成了猪肝,我就想笑,真是解气。”   蔡心莲叹了一口气,捏握着手指尖的小包包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几天走出安家大门几天,她们不认识也是正常。”   “我就不懂了,安先生那么宠你,爱你,为什么就不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你的存在呢?”   蔡心莲叹息一声:“唉!老爷也有难处,不说了。”   恰在这时,一个人迈着踉跄的步伐走了过来,步子歪歪斜斜,眼神有些涣散。   眸光无意间划过眼前漂亮的一张脸蛋,稍后又迅速移回,这女人太漂亮了,简直让他惊为天人!再浏览了一下她全身上下,身段掩藏在橘红的冬衣下,只叹是人间尤物,皮肤白到透明,恐怕吹弹可破。   男人的眸子里闪烁着几缕兴奋的光芒。   然后,他向她们走过来,一阵酒气迎面扑来,没有说一句话,一把就拽住了蔡心莲的手臂,嘴角漫出猥锁的笑,一双眼睛骨碌碌在蔡心莲身上转动。   “啊!你干什么?”蔡心莲几时受过这样的惊吓,赶紧甩开了她的手,可是,男人不许,抓着她就要向另处隐弊的地方而去。   “流氓,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太太。”阿珍抡起拳头在打在了他的腰背上,男人挨打,火冒三丈,反手甩了阿珍一个耳光,阿珍被打得眼冒金星也来了气势。   狠狠甩了流氓两个大耳光,然后,护着蔡心莲赶紧奔向了拉裴尔门口的黑色小轿车。   流氓追了过来,司机见状急切地动手拉了引挚,车子飞驶而出,流氓还在后面追,酒喝高了,人的体力就不行,浑身软弱如泥,一个踉跄,硬生生栽倒在宽阔的路面上。   *   同一时间!   尹婉与雪艳在楼上闲聊的时候,秋菊前来报备,说是黛眉庄来了。   “她来干什么?”雪艳最听不得这个名字,感觉芒刺在背,也是,要不是黛眉庄从中作梗,她的孩子不会死。   所以,她恨黛眉庄是人之常情。   尹婉冷冷地回门外的秋菊:“告诉黛小姐,我不身体不太舒服。”   不想见就不见,尤其是被敖辰寰这样对待后,尹婉不再想委屈自己。   “我说过了,可是,她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你,见不到你的人,她不会走。”   秋菊是何等机灵的女孩子,她知道来者不善,所以,她已经拒绝过了,可是,黛眉庄那个女人脸皮厚的很,说不见到尹婉誓不罢休,秋菊是没有办法,只得上楼来向婉姐报备。   “好,我马上下来。”   门外响起了秋菊离去的脚步声,雪艳一把拉住了尹婉的手臂,说:“你真要下去见她?”   “是她找来的,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能下去见她?走吧!雪艳!”   尹婉向挚友努了努嘴,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下去的时候,黛眉庄正站在客厅中央,独自欣赏着客厅里的陈放的摆设。   “哟!尹婉,原来你有客人在啊,难怪说不见我呢!”   尹婉瞟了一眼她厚重冬衣也藏不住的凸起肚腹,面色冷凛地道:“有事吗?”   黛眉庄眉眼含笑,把玩着自己涂着紫红色丹寇的手指甲,笑嘻嘻地回:“我只是想来与你叙叙旧而已,尹婉,你说,重回你家的庭院是什么感受啊?”   “是不是酸甜苦辣齐聚心头,以前,你住在这别墅中,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如今,你再住回这里,却日日要侍候男人睡觉才能得来一口饭吃,或者买一件衣穿,你说,如果你自命清高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样呢?”   威胁,绝对的威胁,尹婉凝望向黛眉庄的清透眸子立即裹上了一层碎冰!   “黛眉庄,瞧瞧你的肚子,你这身子应该有四个月了吧!孩子都快出世了,你却这样没名没份,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   “你?”黛眉庄气得头顶泛过几柱清烟,她心里真是气不过啊!这段时间,敖辰寰连她的面都不愿意见,下班后就窝在尹婉身边,从云端跌入泥地里的滋味儿不好受,所以,她自是把这笔债算到了尹婉身上,才不怪尹婉曾经心地善良帮她度过难关。   所以,女人的嫉妒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在家里烦躁落寞之时,今日亲自杀上了门,当然,她是瞅到敖辰寰不在庭院里,否则,她还没那个胆子敢前来闹事。   一手撑着肿大的腰杆,一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眼睛里划过一抹狡猾晶亮的光彩。   “尹婉,我今天不是来闹事的,我只是想着,如果孩子生下来,还得叫你一声大妈,所以,自是过来找你叙叙旧。”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奉陪了,我还有事要做,秋菊,送客。”   尹婉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女人又上门来挑畔,这都什么跟什么,还让孩子喊她大妈,听着心里就烦死了,现在,她才明白,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心软了,就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那次她哭天抢地来找她去求敖辰寰,当时,她就是想到了自己死去的那个孩子,失去孩子的痛苦,她自己亲身经历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不想其它女人再像一样,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怀抱里一点一点地失去呼吸,然而,做为他的母亲,她除了恐慌,心颤,尖叫外,无能为力,所以,她答应黛眉庄去求敖辰寰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然而,今日,女人摇舞扬威杀上门,她惊觉自己犯好大的一个错误。   “尹婉,你别仗着自己有辰寰的宠爱,就这样目中无人,告诉你,你与他不可能有未来,安先生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你配不上辰寰!”   “你之蜜糖,我之纰霜!”   尹婉淡冷地笑说:“也许,你把敖辰寰看得比天还高,比地还广,但是,我对他除了恨,再无其他,安先生不要我与他在一起,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你能说服他放过我,我求之不得,感激不尽。”   蜜糖?纰霜?这个比喻真是太美好了,静默立在一旁,观望着两个女人战争的雪艳扑嗤一声笑出了口。   雪艳的嗤笑听在黛眉庄耳里好不是滋味,神情凛然地吼出:“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全都是下贱女人。”   “你骂谁下贱?”雪艳哪里会再受这等气,她已经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她早就想整治一下这个逛逛猖狂的女人,如今,她主动找上门来挑畔尹婉,又被她遇上了,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当然骂你,难道我说错了么?你勾引杨导,杨夫人与杨导的关系至今还裂着一条缝隙,破坏人家家庭幸福的烂女人,在这儿猖狂什么,别仗着有尹婉撑腰,你在就我面前扬舞扬威。”   想从前,敖辰寰把她宠上天的时候,凝雪艳那时在她的纪纪公司上班,每次见到她,都低垂着眉眼,根本不敢直视她一眼,天生的下贱骨头,如今,仗着有尹婉撑腰,她就可以爬到自己头顶为所欲为了,敢骂她了,门儿都没有。   “告诉你,你还不够格!”   雪艳凝望着她的眼睛浅眯,在想什么,根本没人能够猜得出来,这话换作以前,她肯定会暴跳如雷,可是,经历了被人整治的大劫后,她心思可比以往深沉多了。   “黛眉庄,我怎么看你,怎么像个妒妇,你把我惹毛了,我就粘在敖辰寰身边不走了,如果我想要一纸结婚证,我想敖辰寰自是会给我,这样一来,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永远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说,你才是下贱的人?”   今天的尹婉底气十足,不像五年前,只有挨打却没有还手的能力!   “是啊!是啊!敖先生可宠婉姐了,这两天晚上,他都半夜亲自下楼来煮东西给婉姐吃,早晨去上班,他都向我交待婉姐一天的伙食,吩咐我一定要让她开心,如果婉姐能冲着他笑,他就奖励我。”   秋菊见势头不对,她也很不喜欢黛眉庄盛气凌人的样子,听了她们的话,理清了她们的关系,原来是一个失宠的妒妇,那么,她就在她心口上撒一把盐,当然,她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只是从来没在婉姐面前提起而已。   果然,黛眉庄的面色如秋天霜打的茄子,白到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   以前,就算是敖辰寰再宠她,顶多也只是嘱咐下人要好生照顾着她,从来不会清晨上班都要去吩咐下人,更不会在半夜下楼煮东西给她吃,以前,敖辰寰虽宠着她,但是,整颗心就扑在事业上,他干工作非常认真,时常加班通宵,所以,敖氏的业绩才会蒸蒸日上,短短五年,在锦洲出类拔萃。   如今,看得出来,敖辰寰在尹婉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听下人这样亲自点出来,与她自己想象又是另外一回事,心中五味杂陈,极不是滋味儿。   心里慢慢地就延升出一股子恨意,扬首,带着恨意的眸光扫射向尹婉。   “尹婉,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好,你都嫁过人了,还给他的弟弟有这么一腿,他也不嫌你脏!”   “黛眉庄,别欺人太甚。”   尹婉真的好想爆粗口,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秋菊,送客!”她冷声下了逐客令,不想再与这个脑子坏掉的女人纠缠下去。   “想我离开,我偏不,咋了?我说到你痛处了,告诉你,现在的锦洲,谁不知道敖辰寰宠着他弟弟的女人,你就是一个贱人,贱到骨头里,他险些逼得你家破人亡,你居然还会给她当情妇。”   “出去,跟我滚出去。”   听不下去了,她快要疯了,这女人就是一条毒蛇,给敖辰寰一样,从五年前就缠上了她。   抬手指向了门口,切齿吼出一字:“滚!”   见尹婉彻发怒,黛眉庄却笑了:“我偏不走,看你能奈我何?”   “秋菊,马上给敖辰寰打电话,让他赶紧把他的女人给我弄走,告诉他,我只等二十分钟。”   “是,婉姐。”见事态有些严重,又怕出事自己担当不起,秋菊急切地给敖辰寰打了电话。   “敖先生吗?我是秋菊,婉姐让你回来,那个黛小姐来了,婉姐说她只等二十分钟,敖先生,你快回来啊!”   接到秋菊电话的时候,敖辰寰正在照开紧急高层会议,挂断了电话,从座位上起身,他对公司所有高层主管道:“这个会议延迟到明天上午,散会。”   不顾众人惊诧的眸光,捞起椅子靠背上的大衣,一边穿着,一边扣着纽扣似一阵旋风般卷出了门。   *   眼前是一片波光鳞鳞的游泳池,安天鼎最喜欢的体育动动就是游泳,如果是夏天,清晨,他每天都会来这儿游几圈,他甚至还买了一块私人海滩,每次安达销售上一个台阶,做成一笔大生意的时候,他都会带着蔡心莲去私人海滩度假几天。   此刻,他正坐在一把太阳伞下的白色贵妃椅上,脱掉了身上的大衣,享受着冬日暖阳拂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感觉。   圆形白色桌子上,摆放了一束鲜花,两份牛排,还有红酒,甜心之类的浪漫东西,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他与蔡心莲相遇的整整二十一年纪念日。   “安先生,牛仔去香港接洽的那笔生意出了一些纰漏,牛仔被捕后,实在挨不住警察的严刑逼供,所以……”   私人助理金庆祥是跟随安天鼎身边,跟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墨色镜片倒映着两抹姗姗来迟急促身影,安天鼎伸出一指,阻此金庆祥再继续说下去。   拿开了眼上的墨镜,女人美丽的脸孔映在了他黑亮的瞳仁中。   扯唇一笑:“怎么来得这么迟?”   阿珍开口想陈述太太被人轻薄的事,然而,蔡心莲却扬手制止了她要说下去的话。   “我去挑了一身新衣服,天鼎,好看吗?”   蔡心莲温柔婉约地在他对面坐下,露齿一笑,指着自己身上的新款冬衣,轻问。   安天鼎认真地审视了她一番,见是自己最喜欢的橘红色,他笑了:“当然,你总是知道我的喜好。”   无意间,眼尾扫到了她肩膀上的一块污渍,问出:“心莲,你肩上怎么有脏东西啊?”   蔡心莲垂眼看了看,慌乱找了一个借口:“噢,可能是不小心沾上的汽油吧!你不喜欢,我去换了。”   说着就要起身,然而,安天鼎却按压住了她的手,阻此道:“不用了,你看,牛排都端上来好一会儿,冷了可不好吃,祥叔,开香槟。”吩咐金庆祥的时候,安天鼎眼中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下去。   “是,安先生。”祥叔开了香槟,再替两位主子满上,然后,在得到安天鼎眼神示意的时候,转身而去。   “心莲,这二十几年来,让你受委屈了。”   安天鼎话中有多层面的意思,蔡心莲以为他是在讲不能给她名份的事情。   摇了摇头,嘴角含笑着说:“不,天鼎,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有了你,我人生才绚丽多彩,你给我与少弦的已经够多的了。”   二十一年前,他救她们母子救出火场时,他就对她说过:“这辈子,我可以给你所有,但是,除婚姻了什么事外。”   她是欣然接受,才同意与他住在一起的,这二十一年来,安天鼎没有食言,除了名份,他能给她的全部给了,她得到了任何女人都得不到的殊荣,在他心里,她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这就够了。   至少,在刚才她在商场被女工作人员刁难的时候,阿珍给他打电话,他又打电话去通知了高层主管,至少,他是间接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这辈子,我都愧对了你。”   他执起了她的玉手,放在掌心里把玩,指尖细细地滑过她掌心的纹路。   “我已经把澳洲的公司全部过户到了少弦的名下,还有安氏四分之一的股份也过在了你的名下,你跟了我半辈子,我不想你今后一无所有。”   他感谢这个女人始终默默地在他背后支持着,陪着走过这二十几年来的风风雨雨。   “谢谢!”   “来,咱俩喝一杯。”安天鼎放开她的手,执起了酒杯。   “嗯!”   站在她们身后的阿珍,看着安先生与太太如此恩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啊!   主子有了势力,她这个当下人才能挺得起腰杆儿。   两人谈笑着正吃着牛排,远远地,就看见金庆祥带着一个男人向她们这边走了过来,男人抬头望了她们这边一眼,心有余悸,真想转身就溜,但是,他不能,如果溜了,安先生不会放过他。   金庆祥递给他一篮子水果,小声嘱咐:“去,说些好听的话,如果安先生心情好,指不定就放过你了。”   男人不知等待自己的什么命运,想跑不能跑,只得硬着着头皮提着水果篮走了过来。   当他站在安先生的面前,阿珍刹那间就傻了眼,这不是那个先前想轻薄太太的流氓吗?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脱安先生的法眼,哼!被抓了来吧!活该!   男人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蔡心莲一眼,先前是他心情不好,替安先生去洽谈生意,没想到,谈崩了,正不知如何向安先生交待,然后,就去喝了酒,酒醉更是闯了大祸,他不过是在街上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想轻薄一番,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这到好,居然拔了老虎须,要知道是安先生的女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犯。   “安……先……生,安……太太,我错了,请原谅我。”   安天鼎没有回话,仰头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香槟,嘴角含笑凝望向蔡心莲。   “心莲,好吃吗?”   “嗯!”蔡心莲切着牛排,看了低头认错的男人一眼,低低对安天鼎说了一句:“算了。”   在她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向来霸道狂妄的安天鼎怎么允许别人染指他的女人,就算是碰一根头发丝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名属下犯了他的大忌,想要得到他的原谅,恐怕比登天还难。   见他迟迟不语,眉眼含笑,却笑不达眼底,他天生就是一只嗜血的野兽,潜藏在原野上的孤狼,如果谁咬了他一口,他一定会反咬十口。   男人知道如果不能得到安先生的原谅,他在青洲就不没法子再立足。   心一横,从圆桌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右手放在了桌沿上,手中的刀子狠心凌厉切下。   一根尾指齐刷刷与他手掌分离,血水四溅,吓得蔡心莲与阿珍的面色透明如一张薄薄的白纸。   “李元,你看你,我又没说不原谅你,真是的。”安天鼎吩咐金庆祥:“带他去医院包扎伤口。”   “是。”金庆祥带着手指被切断的李元走了,阿珍战战兢兢拿出手绢,将那根血淋淋的手指包好,拿去丢了。   “吓坏你了吧!”安天鼎食指在女人细嫩的脸蛋的摩娑。   “何必呢?”何必要这么野蛮呢?   “我要让他知道,你是属于我的,我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碰,心莲,我在乎你啊!”   这算是一种誓言吗?跟在他身边二十一年了,他从未说过此等话语,在乎两个字似乎与‘爱’相比,还要相差甚远,她还得努力才行,不过,蔡心莲还是十分感动!   *   “尹婉,你还真是大牌,你以为喊他回来,他就回来,告诉你,他现在正在照开紧急高层会议,辰寰,这个人工作起来是不要命的,就算他再宠你,也不可能放下工作不管。”   他把事业看得那么重,绝不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放下洽谈几千万的项目!   “黛眉庄,你真是太小看婉婉的魅力了,你没能力做到的,别人就不可能做到吗?”雪艳皮笑肉不笑地向她走了过去,话中之意挑畔是那么明显。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再怎么说,我肚子里始终怀着他的骨肉,血脉相连,我就还不信,他才怎么无情,虎毒不食子。”   “黛眉庄,这话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据我所知,要不是尹婉帮你,敖辰寰早把你这孽种打掉了。”   黛眉庄气急了,扬手就甩了雪艳一个狠厉的耳光,打得她耳朵翁翁作响,陡地,雪艳的面孔就凝成冰雪一般的冷凝。   “黛眉庄,你发够疯没有?”尹婉将雪艳拉至身后,一副保护之姿站在她前面,本想阻此一场战争,但,黛眉庄哪里会肯就这样放过雪艳,指着雪艳破口大骂:“也不去照照镜子,凭你也配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轻松动一根手指头,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雪艳听了她嚣张的话,不怒反笑,回答出:“好啊!你大可以放马过来,老娘今天可不怕你。”   黛眉庄要扑过来打雪艳,自从孩子掉了后,雪艳就发誓今后不再忍气吞声,瞥了一眼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眼睛闪烁着一片歹毒的光芒,无毒不丈夫。   她不顾尹婉的阻拦扑上去,然而,深怕闹出事,尹婉就硬生生隔在两个女人中间,一番抓扯吵闹后,黛眉庄的身体是如何甩出去的,没人知道,就连秋菊也没注意到,就只看到她们三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但是,尹婉的双手是僵在空气中的,刚才,好像是她急火攻心时,怕黛眉庄伤害雪艳,把她推出去的。   黛眉庄躺在地板上,用手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可是,感觉全身软弱无力,眼前渐渐变成了一片黑色,呼吸变得困难,她快要窒息了,然后,她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那儿一倾而出,孩子,她的孩子,黛眉庄大惊失色,按压住灼痛的小腹部,她不要啊!孩子,你不能离开我啊!你走了,我拿什么赢回我失去的东西啊!   鲜血的血汁将她冬衣下摆浸湿,越来越多,越来越红,一滩血渍在她身下蔓延而开,蜒蚓了一地,看起来怵目惊心!   “救,救……救我。”   嘴唇慢慢泛成了青紫,黑色,她不管眼前的女人们是不是她的敌人,她像一只落水狗一样,在自己生命垂危,子离世的时刻,哑着声音求救。   尹婉望着她百感交集,凝雪艳却一脸冷凝,狠狠地盯望着黛眉庄痛苦的表情,自做孽,不可活,尽管黛眉庄此时很可怜,但是,她凝雪艳不会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她失去孩子,承受世间女人最痛苦的失去时,谁又可怜她了。   秋菊也被黛眉庄身下的红色血渍吓住了,但是,没有尹婉的命令,她也不敢擅自做主去抚黛眉庄,或者是去叫救护车。   敖辰寰风风火火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黛眉庄躺在血泊里,满身染血的骇的模样。   他的头发有些零乱,刚才,在急切赶回来的途中,闯了三次红灯,湛蓝色坐骑有十几年刮伤,他怕黛眉庄欺负尹婉,怕尹婉受到委屈,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回来看到的居然是这副场面。   他虽然对黛眉庄没什么感情,可,毕竟,她身体里有清幽的心脏,再说,她怀的始终是他的孩子,地上一滩血有一半是他的。   这个时候,再铁心无情的男人也做不到置身不理。   “怎么回事?”   “是我,是我把她推倒的。”尹婉怕他责怪雪艳,怒声吼出。   “尹婉,你……”敖辰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怒责尹婉,可是,又舍不得,垂在西装裤边沿的指节捏紧,关节出泛出一层雪白。   然后,他扫了客厅里的其它两个女人一眼,抱起了早已昏迷的黛眉庄,把她抱上了车,急切地把满脸是血的黛眉庄送去了医院!   黛眉庄被医生飞速送进了手术室,敖辰寰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手术室外的长椅子上,静静的待待中,他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刚才,黛眉庄的模样吓倒了他,毕竟,也是他宠爱过,缠绵绮绻过的女人,他真的做不到残忍地抽身离开,至少,得等到她平安无事后,他才可以放下心来。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焰少爱妻成狂》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暮哥都是熬夜写的,两只熊猫眼,票子啊,票子,就是想要你们手中的票子。   ☆、第57章 生生相望是你们的命!   是夜,天空闪烁着几颗星辰,如撒落在玉盘里的珍珠,晶亮的光彩将漆黑的天空映衬的十分美丽。   点点的星光倒映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面上,微风拂过,湖面波光鳞鳞,淡淡的光束缓慢地拉开,成了无数条波纹荡漾开去。   一艘巨大汽艇,雪白的身子在海面上载浮载沉,看起来不仅巨大,而且,华美,更是耀眼!   恍惚中,似乎感觉汽艇并没有走动,只是静胸地停靠在原地,阵阵狂风袭来,巨大的汽艇身子摇晃得十分厉害!   船身下波涛怒吼,似乎在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汽艇内舱里,一抹高大冷峻的身形立在中央,由于灯光很暗,看不到他的眼,只能隐约能够看到大半个弥漫着阴戾气息的背影!   “爸,难道你就任二哥这样胡闹,不管么?”   坐在椅子上的安天鼎,手指尖夹着一根雪茄,雪茄已经快燃烧烬尽,也没有吸上一口,燃烧的灰烬积了厚厚的一重烟灰!也没有磕掉,眼神隐晦不明,面情高深莫测,对于儿子的喊声,视若无睹,不知过了多久,才说了一句。   “少弦,你不要激动,放心好了,你二哥与尹婉不可能有未来!”   这似乎是无形之中对安少弦的一种保证!   “爸,你让二哥放了尹婉,我答应你回澳洲,乖乖做生意,从此与尹婉一刀两断。”   即便不能与尹婉在一起,他也不想让尹婉再受罪,这辈子,她受的苦已经够多的了,这段时间,他被二哥派人严加看管,根本不知道尹婉在哪里,他好想她,想得要命,但是,他对自己说:“少弦,只要尹婉不再受二哥伤害,你就与她断了。爱她就是要让她得到幸福,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带给她伤痛。”   “我说了。”安天鼎对儿子置疑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不高兴起来,他拧灭了手中的雪茄,将雪茄蒂丢往船舱外。   “我不喜欢重复说话,少弦,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儿子,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待你如何,你应该心里最清楚,我之所以容忍着辰寰这样做,是因为,我欠他太多。”   一个儿子童年身心蒙受阴影,在他与他母亲最悲苦的时候,他没能在她们身边照顾,甚至让他留下了一生的遗憾。   “少弦,你眼睛不好,不要太焦虑了,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我们安家坐拥万里江山,你要什么样的女人,爸爸都会让你如愿。”   安天鼎江南六省商场一手遮天的霸主,他能够这样说,安少弦一颗浮躁不已的心终于得到了安定。   他希望父亲能够说话算数!   安天鼎摇晃了一下酒杯,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下,然后,从船舱里走出!   甲板上立着一个男人,男人至始至终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望一眼向他走来的安先生,可见安天鼎在他心目中非凡的地位!专心致志地翻动着燃烧铁架子上的鸡翅,与一堆竹签穿上的菜品,空气里燃烧的香味,夹着海风迎而扑过来,很香,很好闻!   安天鼎转动了一下尾指上的钻戒,扣起了大衣敞开的纽扣,海风扬起了他一头齐耳的短发,他从燃烤架子上拿起一串燃烧,凑入鼻尖轻嗅,赞叹道:“嗯!很香!”   并摘一个黄油油的鸡翅放入唇间咀嚼!眼睛深邃地望向海风肆虐的海面!   “李元,今晚的风似乎很大!”   “安先生!是……有点大。”李元自从前两天轻薄了安太太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尽管他已经当着蔡心莲的面切了自己一根手指,可是,安天鼎在商场上行事做事狠辣的手段与作风是出了名的。   再加上自己搞砸了一批货,与那头失了联络,让一个小马仔被警察逮捕,警言掌握了一些对他不利的供词,他不敢逃跑,因为,他知道,凭安天鼎的能力,就算掘地三尺也能把他找出来,追回来,追回来的下场更惨。   即然没胆子敢跑,他就只有听天由命,希望安天鼎能看在往日他为他打拼的份儿上,为他做了那么多笔生意的份儿上饶过他。   但是,从安天鼎这两天对他阴晴不定的脸色看来,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李元,听说你从小与你奶奶相依为命?”   安天鼎吃着燃烧,笑咪咪地询问李元,好似在与他闲话家常,然而,李元有些诚惶诚恐,因为,跟随在安先生身边多年,他知道,安天鼎向来老谋深算,是一只出了名的笑面虎!凡人永远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是的,安先生!”   见李元不停用衣袖擦着脸上的薄汗,安天鼎嘴角勾出一抹灿烂的笑痕!   “李元,瞧你,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放心吧!”伸手在李元肩上拍了一把,吓得李元手中的燃烧叉都没拿稳甩落到甲板上。   “你看,我还刚想夸你一句后生可畏,你就这么没志气!”   见李元战战兢兢从甲板上捡起燃烧叉子,安天鼎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名属下,他的额头,鼻梁,唇边全都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水,他,安天鼎纵横商场数十年,当然知道他怕什么!   望着这个年轻人,他在思考着,该如何处置他!   其实,按照他以往的作风,敢让他丢了货,又敢碰他女人的男人,绝对不可留!   但是,他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一句话:“安先生,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记得几十年前,一场浩劫之后,奇迹似地,他从大海里爬了上来,因为两天两夜立粒未进,他饿头头晕眼花,拼尽了力气终于爬到了一间民房前,房主是位瞎子算命老人,老人姓余,他为他端了一碗米饭,三个白面馍,一碗回锅肉。   让他吃了一顿饱饭,并收留了他一段时日,当时,余瞎子摸了他手相说:“安先生,今后必定是大富大贵之手,以后,还望你能关照我余瞎子。”   他其实是不信命的,当时的他都落鬼到几乎连吃一顿饱饭都成问题,所以,自是不相信余瞎子的话,不过,他还是对余瞎子说:“滴水之恩,乃泉涌相报,如果我安天鼎今后能有出息,定当报老先生知遇之恩。”   随后不到短短两年,他的生意下子就火爆起来,做什么赚什么,财源滚滚,直至今日他成了江南六省商场大亨,自是没敢忘余先生的恩惠,每年逢年过节,他都会去拜会余瞎子。   上个月,他去拜会余瞎子的时候,余瞎子又替他摸了手相:“安先生,繁华落尽,事过千帆。”   “余老先生,什么意思?”他不太听得懂这话里的玄机,仔细询问之时,余瞎子只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这两个月,你注意一点,恐怕会惹上官司。”   如果不是因为余瞎子这句话,他早就解决了李元。   从衣袋里缓缓掏出手枪,李元抬头,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吓得全身冷汗直冒。   扯唇低声嚷着:“安先生,我错了,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今后,我会努力做事来弥被,我会替你做很多笔大生意。”   安天鼎冷冷地望着他,淡淡笑了,眼神划过缕缕鄙夷与不屑。   “阿元,你还是不太懂,我安天鼎的钱可以用几辈子了,怎么都花不完。”   言下之意,你早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了。   你最不该的就是碰了我的女人,哪怕是一根头发,一根手指,我也要你付出惨重的代价,安天鼎的占有欲是如此之强。   ‘叭’,他扣响了手上的枪支,李元吓得魂飞魄散,又不敢跑,如果胆敢跑,他会死无全尸,而且,他也挂念家里的八十多岁唯一亲人老奶奶。   但是,这一枪却是没有子弹,安天鼎一张略带有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阴沉。   “刚才这一枪没装子弹,不过,下一枪就不清楚了。”他拉开了保险,子弹仿佛也上了堂。   李元无路可退,只能凝站在原地,等待着安天鼎的宣判,要他的命易如反掌,如果放过他,也不过是安天鼎的一句话,他最最不该的就是碰了那个蔡心莲,他没想到安天鼎的占有欲如此之强,也不算是碰,他只是有那样的动机,拉了一下她的手而已,就要遭来杀身之祸。   他在心里直呼枉冤!早知如此,他就不要去喝酒了,都是喝酒误的事。   冰凉的金属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安天鼎阴测测的声音随着呼呼的海风入耳!   “李元,放心,即便是要了你的命,我也会派人照顾你的老奶奶。”   他虽然是一个心狠手辣之手,绝对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铁铮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至少,安天鼎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李元听了他的话,似乎放了一百二十心,只有奶奶有人照顾,他死也无憾了。   就在他准备走向黄泉这路时,岂料,耳边又是一声空响回荡,缓缓睁开了眼,对上了安天鼎染着笑意的深邃双眸。   “放心,李元,你蹑我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杀你呢!”   安天鼎收起了枪支,转过身,就在李元松一口气之时,安天鼎随手捡了燃烧架上的一支铁叉,动作准确无误地刺向了李元的喉部,铁叉穿过了李元的喉咙,染血一点点浸出,李元张大了一双惊恐的双眼,还来不及说一个字,整个身体就倒在了甲板上,气息身亡。   “爸,你怎么能这样呢?”安少弦在船舱里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疾步跑了出来,看到甲板李元冰凉的尸体,他冲着父亲咆哮:“爸,他死了啊!”   “他罪该万死!因为,他碰了你妈咪!”   安少弦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他的心从来没有此刻慌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杀人,他没办法阻此,他的心在正义,良知与亲情之间徘徊。   他快要崩溃了,二哥破坏了他的婚礼也就算了,父亲居然为了妈咪在他面前杀人,虽然,安天鼎不是他亲生的父亲,可是,自从他三岁时,母亲带着他嫁进安家开始,他就一直喊他为爸爸,二十一年来,他一直视他为心目中不可替代的神,不管他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总之,他对他一直都有父子亲情。   “没出息,不就是死了一个无名小卒么?”   忽然,一阵划浆的水声声从甲板下传来,安天鼎伸头一看,恰巧与一对阴深的眼睛对上,男人身着一套运动装,双手划着双浆,神情十分慌张,似乎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语。   安天鼎冲着少弦喊了一声:“少弦,快,那个偷听到我们说话了,如果你不想爸爸坐牢,就赶紧去给我解决了他。”   安少弦还是爱安天鼎的,听了他的话,急忙拿了手电筒跑到甲板上四处照望,只是哪里还有刚才那抹白色的身影,只见一艘船只在海风呼啸的海风面上飘动,慢慢地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等候在岸上的女人披着风衣,望风而立,当看到飘过来的空船只时,吓得六神无主,她男朋友呢?男朋友不见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吗?她的心一阵怦怦地乱跳。   “家浩,家浩……”女人寻夫的声音在浩瀚的海面上回荡。   “爸,你杀了刚才那个划浆的人?”安少弦快要疯了,他没想到父亲如此心狠手辣,父亲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从没想到,父亲会在一夜之间杀死两个人。   “我怎么知道,你进去拿手电时,我拿枪准备射击,忽然发现他就不见了,可能跳水了吧!不信,你看我检查我枪中的子弹头,六颗,与刚才一样多,我不可能滥杀无辜,李元要不是碰了你妈咪,我也不会动手,那个男人可能跳水了。”   安少弦紧紧地捏握着手电筒,望着安天鼎染着风霜的脸孔,斑白的两鬓,其实,就算那个划浆身穿动动服的男人真是安天鼎杀的又怎么样,他毕竟是把他养大的父亲,在他心里伟大而神圣的人。   只是,安天鼎这个父亲光辉的形象,在他心中一夜之间全成了灰烬。   拿着手电筒走回船舱,安少弦心中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凄凉与悲哀,他感汉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感叹母亲的命运,今夜,他才知道父亲原来是一个为达目的,耍尽手段与阴谋的人!   *   黛眉庄的孩子没保住,医生把昏迷的她推出手术室时,敖辰寰就一直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子上。   等黛眉庄清醒后,他走进了病房!   黛眉庄双手捂住脸,把脸埋在了雪白的被单里,双肩的抽动可以想象女人是多么的悲痛,她在悼念自己逝去的孩子,她在向上苍祈祷,祈祷她的孩子一路平安走向天国的路!   护士见敖辰寰进来,低下头,都纷纷退出了房间!   黛眉庄自然也听闻到了索尼的脚步声,拿开了脸上的手,睁开了双眼,自是看到了向他走来满脸忧悒的男人。   眼眸流露出来的忧悒让黛眉庄心中陡地就延升出一抹希望。   “辰寰,是尹婉,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要给我们的孩子报仇啊!”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抚摸着她的脑袋,亲昵地说:“好,你放心吧!我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但是,已经今非昔比了,他对她的宠爱已经成为过往,就犹如船过无痕,雁过无声!   果然,他满脸平静地对她说:“你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   语毕,转身就要离去,黛眉庄及时伸手紧紧地抓住了他一支胳膊,凄楚地喊出:“辰寰,你不能这么绝情,孩子是你的骨肉,他死了,你没有什么感想吗?”   哪怕是一句也好啊!   忽地,敖辰寰就怒了,剥开她紧紧地箍住自己手臂的玉指,缓缓转过身。   凝望向她的眼眸覆裹着一层碎冰!   他说:“你现在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了?那么,五年前,你又何必要对她赶尽杀绝呢?”   黛眉庄神色一凛,垂下眉眼,不敢迎视敖辰寰似乎要吃人的眸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五年前,尹婉被我逼去了美国,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工作,她曾是满腹书香的富家千金,含养与学识,高学历的她不可能连一份基本能维持温饱的工作都找不到,如果不是你从中做梗,她不可能去建筑工地做泥工,我早对你说过,我不喜欢耍手段的女人,你对她做过的事,还要我一一把它慢慢向你诉说吗?”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难怪他不要她了,原来是他心疼尹婉了。   黛眉庄干干地笑了两声,眼泪如成串的珠子滚落腮边,她忽然就从病床上爬起,不顾那儿火烧火燎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她狠狠地抱着他的腰,低低地乞求:“辰寰,就算我那样对你,也不过是因为我太爱你,太在乎你,辰寰,原谅我吧!不要离开我,辰寰,我会改正的,我不会再那样对她,事实上,我早就醒悟了,你看,我都没有把她逼上绝路不是,她不是还好端端的活在人世吗?”   弦外之音是说,五年前,我还没有逼她去死,至少,还给她留了一条活路,至少,还让她在美国留了一条命。   敖辰寰瞬光瞬也不瞬地盯望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   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她的话让他震惊,她这是什么歪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原来,她是这样的蛇蝎心肠!   原来睡在他身边五年,他一直认为是一朵清纯百合,最多也只是对着他撒撒娇,需要爱情滋润的小女人,原来是如此攻于心计!   “现在,你心痛自己逝世的孩子,那么,尹婉的呢?”   “五年前,她是怀着我的孩子离开的。”突然,敖辰寰的声音就变得极其地愤怒。   想到这个女人五年前将身怀有孕的尹婉逼去工地做工,让那双本该是拔动琴键,弹着美妙音乐弱质纤细,养尊处忧的她逼到那般境地,他就狠不得将黛眉庄千刀万刮,同时,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五年前不该在爱与恨之间徘徊,犹豫,让黛眉庄钻了空子,五年前,他狠下心不去管尹婉的死活,更不准蓝风与敖少豫在他面前提尹婉半个字,所以,才会对尹婉所受的遭遇一无所知,让这个女人的阴谋得逞。   “你怎么敢确定那是你的孩子?在你为尹婉画裸画之前,她……”   黛眉庄还没有说出来,敖辰寰一个箭步冲上去,拇指与食指狠狠地卡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即时变得困难。   “再说一个字,我立刻让你去见阎王。”   他的神情变得狰狞,俊朗的五官扭曲,凶神恶煞地冲着她嘶吼,他真想杀了这个女人,如果她身体里没有清幽的心脏,他绝对会卡死她。   “清……幽!”黛眉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因为,她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眼角浮出猩红,还蔓延着一层阴深深的恐怖光芒!   如果她再想办法阻此,她肯定会被他就这样卡死,所以,她张唇喊了两个字。   果然,男人手中的力道就松了,肺里立刻灌进一片冷空气,让她肺部一片生疼!   她顺着气,因缺氧而绯红的脸颊慢慢恢复正常,她才执起他的手:“辰寰,到底她有什么好?你说,我哪点比不上你,以前,你爱清幽,现在,你爱她,为什么我跟了你五年,仍然得不到你正眼相瞧?”   “别妄想了。”敖辰寰甩开了她的手。   指着她,冷妄地笑了:“就你,也凭与她们相比。”   语毕,冷冷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在高大冷沉的身形消失在病房门口之前,飘了一句阴测测警告:“不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黛眉庄吓得赶紧用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敖辰寰的绝情让她恐慌,更让她害怕,她果然是没有希望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绝对不甘心,总之,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她发誓要卷土重来。   *   那天晚上,敖辰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了,他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笔直走向了尹婉居住的卧室,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伸手开了一盏台灯,淡淡柔柔的灯光打在屋子里,床上,只看到一个凸起的身形,棉被卷着,乌黑的发丝垂落在雪白的枕褥上,如黑缎子一般,脱掉身上的黑色大衣,他躺上了床,手指刚触碰到棉被的一角,静谧的房间就响起了一记冰冷的女音:“下去。”   “我不!”此时的敖辰寰就像一个孩子,其它什么事都可以听她的,唯独这事儿不行。   “滚到黛眉庄身边去!”尹婉见他往棉被里钻,顿时也来了气,冲着他又踢又咬,总之,就是不允许他上她的床,这男人今晚发哪门子疯?她被他囚着也好多天了,他也从不进她的房间,今晚脑子被门板夹了吧!   捏握住她的双腕,一个翻身,虎躯压在了她的身上,他身上的冷气袭向了她,慢慢地浸进她心里!   将她双手按压在她头顶,他与她,眉对着眉,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唇对着唇!   淡柔的灯光下,她的双眼如浸泡在紫水晶的两颗黑葡萄,由于挣扎的关系,皮肤不仅玉润光泽,还透着一抹红晕,看起来如抹了两撇醉人的烟脂,似那三月里的桃花,让他狠不得俯下身啃上两口。   “尹婉,你存心的吧?”   存心推了黛眉庄一把,存心让黛眉庄肚子里孩子活不成。   “我没你想得那么歹毒,怎么?掉了?回来找我算债了?”   “你说何必呢?只要你开口说一声,我自不会让她生下来。”   他真是看不透她,先前,是她跑来找他要留孩子的命,好了,他听了她的话留了,今天,她却要故意推了黛眉庄一把,故意让孩子流掉。   “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吃醋吗?”他眼中升腾起一抹希望的光彩。   闻言,尹婉无声地笑了,她回:“敖辰寰,吃醋?你觉得可能吗?我对你早没那种感觉了,真的!”   早没那种想要与他相濡以沫,携手走完下半辈子的想法了。   眼中那抹亮丽的光彩骤然黯淡了下去,他把玩着她的一双纤细的葱白玉指。   “尹婉,黛眉庄的孩子流了,这下你解气了。”   “我解什么气。”压根儿就是与她无关的事情,留不留都与她没半毛关系。   “对于过去,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但是,今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他有这份儿信心,至少,他觉得上自己还是男人魅力的,要不然,尹婉五年前也不会爱得他死去活来。   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尹婉盯望着他,认真且严肃地说:“好似很难。”   “我们拭目以待!”   敖辰寰低低地笑了,轻点了一下她的红唇道:“饿不饿,我去给煮宵夜去!”   “不用了!”她才不会吃他煮的宵夜!   “你以前不是老爱闹胃疼吗?我去给你烫一瓶牛奶,暖暖胃!”说着,不顾她的阻此,他起身翻下床,果真就拿起脱掉的大衣穿上身下楼去!   不到十五分钟,敖辰寰就端了一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上楼,将托盘搁置在卧室的琉琉台上。   小心冀冀地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奶端到尹婉面前,催促道:“快喝吧!”   尹婉望着面前正不断冒着热气的白色牛奶,撇唇道:“敖辰寰,没用的,你以为,为我烫一瓶牛奶就能让我的心而复活,那是做梦,拿出去吧!我不想喝!”   “我都端上来了,乖,来喝一口!”说着,他就把碗口凑向尹婉的唇边,柔声催促!   “好,那你告诉我,少弦现在在哪里?”   陡地,笑意一点一点地敖辰寰眼中敛去,眉宇间拧了一朵小皱褶。   “尹婉,他是我弟弟,是安家的孩子,而且,他那么一个大活人,难道我还会活刮了他不成?”   “可是,那天,是你让蓝风他们把他强行拖走的,敖辰寰,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还好好地活着,没死。”女人一颗心挂在安少弦身上,让敖辰寰心中十分不爽,心间裹上一层阴霾。   “他是我老公,我不挂念他,挂念谁呢,再说,我已经承诺过,要给他生一大堆的孩子,我也发过誓,他是我今生最后的唯一的男人了,所以,敖辰寰,别白费心机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再心变初衷!你如果对我老公耍了什么阴谋,我会回倍奉还的。”   一口一个老公,让敖辰寰怒火中烧,这女人是存心想要气死他,不吃拉倒。   大手一挥,手上的白碗砸向了墙壁,白色的汁液洒向了地面,甚至飞溅到了墙壁上。   “尹婉,别欺人太甚。”   怒吼完,他转身就走出了屋子,甚至还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门板,张显他心中无法发泄的滔天巨怒。   尹婉对男人拂袖离开的身形视若无睹,敖辰寰,一个女人不可能在一个男人身上跌倒两次,有一次就已经足够了,万劫不复的教训让她会记住一辈子,也警惕自己一辈子。   *   敖辰寰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指尖夹握着一支墨水钢笔,神情有些涣散,蓝风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敖先生,请签字。”   敖辰寰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墨水钢笔刚点在左下角,一滴墨水便滴落到了需要他签字的空白处,浓烈的黑将雪白的空白处染黑,似乎无法在回到干净的最初,就如他与尹婉之间的感情。   利速地签完字,将文件回递给蓝风。   “敖先生,雪艳在外面等着呢!”   “让她进来吧!”   “嗯!”   蓝风出去了,他坐在华丽的老板椅上,抬起头,视线扫射向透明的玻璃窗,窗外是无数密如丛林的摩天大楼,   车水马如龙的街景,美丽的夕阳,淡淡的余辉为世间万物镀了一层鹅黄色的金边!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入耳!   回首,女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敖先生!”   敖辰寰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轻颌了颌首,道:“凝雪艳,是黛眉庄让你失去那个孩子,当然,我也有一份儿责任在里面,至少,我没有加以阻此,你只是不幸被牵连,尹婉一直视你为一生挚友,她对你的感情是特殊的,如果你想成为一线女星,我可以成就你,但,请你以后离尹婉远一些。”   雪艳紧崩的心弦渐渐松懈。   缓缓地回:“敖先生,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可是,我与尹婉曾经同甘共苦,我们是患难之交,所以,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敖辰寰眸子倏地浅眯,嘴唇扯出习惯性地笑靥!   “你存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孩子没了,黛眉庄的孩子也没了,当然,是我本身不想要她的孩子,如果我想要,十个你凝雪艳也不够赔。”幽深的眼眸闪过狠厉!   “尹婉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今后,请不要再利用她,否则……”   她是尹婉最好的朋友,在美国,她也曾真心地帮助过尹婉,所以,敖辰寰不想说得那么绝。   “好,我知道了。”也无所谓,不就是少见尹婉几面吗?反正,有了敖辰寰的帮助,她重新进攻娱乐圈成为一线女星指日可待,有了事业,没了尹婉这个好姐妹也没关系。   正在凝雪艳转身而去之时,敖辰寰忽然又叫住了她:“尹婉生下的那个孩子,长得像谁?”   凝雪艳愣了愣神,最后,还是如实相告:“我没见过他,尹婉从来也没在我面前提起过,我与她当初是在工地上认识的,我记得当时,她发着烧,生着病,居然还用柔弱的肩膀去扛那些一捆百来斤的木材。”   凝雪艳走了,但她的话久久在敖辰寰耳边回荡,为什么当初他就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为什么他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真的好恨,尹婉,我会弥补曾经入下的过错,今后,我会好好待你,我不会再让你受那样的苦,凝雪艳的话让他想到了尹婉那双纤纤玉指,似乎上面还有粗茧的痕迹。   他似乎能想象得到,柔弱娇小的女人,一朵温室里未经风雨的小花,用那柔软的双肩去挑百来斤重的木材,走三步息一下的凄惨场景,一拳头砸到了桌面上,桌子棱形的边角划伤了他的皮肉,可是,他感觉一点都不痛,因为,没有心痛得千万分之一,尹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内疚,后悔就是他心底全部的感受!尹婉,我不会放你走,这辈子,你就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我会爱你宠你一辈子!   纷纷扬扬下了数十天的雪在今早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东边有一轮旭日正在冉冉升起!   尹婉起了一个大早,这段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着闷气,伫在窗前,透过窗户,看到冬日缓缓融化了白雪,空气里传来了嗞嗞嗞积雪融化掉的声音,尹婉想留住最后的雪景,拿着手机就奔到了花园。   她拍了好几处的雪景,每个角落都拍,尤其是亭子边的红梅树后得最多。   敖辰寰回来的时候,问过秋菊,才知道尹婉在院子里玩雪拍雪,他迈着优雅的步伐来至亭院!   远远地望着位在红梅树枝前,看着雪景托腮沉思的女人!   “在想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尹婉一大跳,转身,见到男人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时,嘴角的笑意凝结。   “想什么啊,这么高兴?”   反正只要他一出现,她就会用一张冰若冰霜的面孔对着他,总之,他都习惯了,见怪不怪了。   想缓和一些僵凝的气氛,他主动开口讲了话。   “尹婉,你不是喜欢堆雪人么?来,我陪你堆一个!”   见他拿起树枝开始在雪地上划字,尹婉冷嗤一声别开脸,骂了一句:“幼稚!”   敖辰寰不理她,径自在雪地上堆起了雪人,尽管雪已经快化了,他还是努力地用雪堆成一个人的样子。   见她盯着一片红梅发呆,他讨好地说:“尹婉,你喜欢这红梅吗?”   “这片红梅开得漂亮,不过,就是太耀眼了点,我跟少弦都喜欢曼珠沙华!所以,以后,我一定会在院子里种上千珠曼珠沙华,那花比这红梅更耀眼灿烂!”   倏地,敖辰寰手中的树枝甩出,一脚将面前辛苦堆积的雪人踢飞,本来不想发火,可是,他忍不住,他受不了每一次回来,她就口口声声讲述她与安少弦相处的情形。   “你们都喜欢曼珠沙华?”   “是。”尹婉回望着眼角染上的冰霜,挺直脊背勇敢地回答。   “知道曼珠沙华的喻意吗?花与叶生生错过,生生相望,也许,这就是你安少弦的命!”   他冷冷地笑说。   “什么意思?”   敖辰寰从怀中掏出一份早就拟定好的文件,递到了面前,并附上了一支圆子笔:“签了它吧!”   低垂眉眼,尹婉看清了文件上方刻印上的“离婚协议书”几字时,眼角的笑意变得讥诮!   “死也不签!”笑话,敖辰寰,我不是你养的狗,你让我签我就签吗?想让她与少弦离婚,这辈子都绝无不可能。   “不签也可以,你就等着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吧!”敖辰寰收起了纸笔,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焰少爱妻成狂》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暮哥都是熬夜写的,两只熊猫眼,票子啊,票子,就是想要你们手中的票子。   ☆、第58章 愿意成为她报复的工具!   把牢底坐穿?倏地,尹婉一愣,然后,她急匆匆地追上他,跑到他前面去,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敖辰寰,说清楚,什么意思?”   看吧!只要一提到安少弦,她就失去了平日的那份淡定,如今,只有安少弦可以挑起她内心的狂热与情绪。   心中有一抹苦涩的滋味在蔓延,兹升,汇流入他心海的最深处!   深沉如大海般的星眸多了一抹讽意!   “昨天晚上他失手杀了人,现在,我手上有目击证人,如果你签了这份协议,我可以保三弟平安无事。”   反之,就是说,如果她不签下这份离婚协议,那么,他就要把手上的目击证人送去公安局,让安少弦去坐一辈子的牢。   惊疑,不信,难过,悲伤,一时间全涌心尖!尹婉不信,那么善良,那么优秀俊美的少弦会杀人,她不信,绝对不相信!   “敖辰寰,我不信,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少弦不会杀人,平时,他连一只蚂蚁也不忍心杀害,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敖辰寰唇边那抹讽笑勾深,慢条斯理地道:“人都是会变的,你看,五年前,你那么爱我,如今,却连手指头也不让我碰。”   “到底你要怎么样?”听到它少弦杀人的消息,尹婉快要崩溃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局,少弦宅心肚厚,心纯善良,绝不可能会杀人。   “是你,是你陷害他的对不对?”   她嘶吼,咆哮的声音入耳,敖辰寰唇的笑意渐渐转为凄凉。   “尹婉,别仗着我宠你,你就这样血口喷人,在你眼里,我敖辰寰就是这样一个胺脏的人。”   他盯望着她,怒火中烧,可是,却又生压抑住自己的脾气,换作其它女人,他早抽身离开,看都不会看一眼,这个女人就是上苍派来向他追讨昔日里负心薄情的。   “难道不是么?”尹婉的声音越扬越高,她指着他的鼻子狂怒地骂:“你巴不得少弦去坐牢,巴不得他有事,巴不得我与他天人永隔,敖辰寰,前生,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啊?”   冷笑浮在他俊美阳刚的轮廓上,久久都未散去。   “尹婉。”咬牙,他上前一步,捏握着她的下巴,狠狠地低喝:“我是巴不得他死,我还他妈的就巴不得他去坐牢,可是,我再卑鄙无耻也不会对自家人下手,尽管他抢走了你的心,是他自己倒霉,不怨我无情,我只是想让你与他断了而已。”   尹婉望着他,一滴眼泪就她美丽的眼眶中滚了出来,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   纤长的眼睫毛黏在了一起,一根一根,似乎能数得清楚!   敖辰寰深深地望着她,像是要望入她灵魂深处,探寻她内心的世界,她的悲伤,她的眼泪,他自是看到,她的痛他深刻体会,因为,谁也无法体会看着她,然而她再也不是他的那种悲伤与痛苦,还有绝望。   他想她,想得要命,明明她就在他触手可得的地方,明明是零距离的接触,但,偏偏,他却感觉她们之间的距离有千山万水那么遥远,远到今生都无法触及。   他看着她,想着她,然而,她却想着其他的男人,她们都是经历着同一种痛苦。   所以,他怎么能不理解她心中正中蔓延的苦楚。   染着血的泪滴到心尖,慢慢地成了一朵殇!   他无法狠心地做到让她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你走吧!尹婉,我放你自由!”   可是,他真的舍不得她走,他毫不容易才理清了自己内心的感情,他毫不容易才知道,自己用一生去恨,是在用一生去爱她,所以,他舍不得呀!他的尹婉,他还没有爱够!   捏握着她下巴的拇指微微松开,慢慢开始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游走,贪念的眼神凝望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俯下头,他的唇勾勒着她如花的唇瓣,一寸又一寸地席卷着她口腔的肌理,他说:“尹婉,忘了他吧!他能给你的,我百倍千倍万倍都能给你!”   尹婉浅浅一笑:“我是少弦这辈子唯一的女人,他干净,专情,敖辰寰,你能比么?”   这话似一把生冷的劈斧,将他一颗心剖开成了两瓣!   殷红的血汁掺出,痛,深入肺腑,延升至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纤维,浑身每一处无一不痛。   时光不能倒流,他无法让自己回到干净的最初,他已经碰了黛眉庄,甚至还让她怀孕,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没办法改变了。   “尹婉,我之所以碰黛眉庄,是觉得我与你之间不可能有未来。”   否则,他也不可能去碰长得与她相似的女人,这些也是他才想通不久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即便是对着尹婉说出来,这理由却是这般的可笑,牵强!   没有离婚的时候,她曾经认为,最让她受不了的事情,一定是他不要她了。   而现在,他吻着她的时候,她竟发现,最让她受不了的事情,是他的触碰。   她早已对他没有一丝丝的感情了,不要说爱,不要说喜欢,就连看他一眼,她都觉得厌恶。   “你就算是碰了千万个女人,也不关我的事。”她含着笑意看着他,生冷地把他与她的生活辟开。   一双瞳孔乌黑耀眼,望着他,是那般疏离与陌生,瞳仁散发出来的狠厉光芒逼迫他怔仲松开了手。   敖辰寰眼底的温柔渐渐褪去,他捏住她下颌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尹婉看到他唇角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的心在忏悔,想为过去伤她的事赎罪,她偏偏不会如了他的愿。   “敖辰寰,真的爱我么?”   “爱,比你想象的还要爱得多。”答案脱口而出,丝毫都不用考虑,他狠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他这个人,奇怪的很,只要认清了自己的心,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就会十头牛都拉不回,天生一头倔牛。   “可是,我不爱你了呀!”她冲着他嫣然一笑,说得云淡风清。   “你说怎么办呀?”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心脏漫过一阵惊喜,为她平静的态度,温柔的话语,现在,只要她对他勾勾小指,说一句服软的话,他就会心甘情愿为她马首是瞻,飞蛾扑火。   她想要什么,他狠不得把它捧到她面前,只为搏红颜一笑,讨她欢心,这不是爱是什么?   “敖辰寰,你了解我的,我一旦爱上了,就会不顾一切,象五年前爱你一样,我是一个专情的女人,你应该明白的!”   是,她的专情五年前是他最厌烦的事,如今,却是他最巴望的事。   五年前,她匍匐在他脚边,他毫不犹豫将她踢开,如今,她之于他,成了水中月,镜中花,看得到却再也得不到,这是他伤害她的报应,风水也会轮流转,他相信她那句:“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尹婉。”唇贴着她的唇低低地轻唤,声音里有那么无奈,夹含着痛苦,还有说不来的绝望。   “现在,我没办法上班,空下脑子做任何事,脑子里全是你的音容笑貌,我不再想看其它女人一眼,整天只想着你,只想上你的床,只想碰你,你说,这不是深爱是什么呢?”   如果五年前他这样对她说,她肯定会感动的泪流不止,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别再想着他了,你对他这样恋恋不忘,只会害了他。”   他贴着她耳窝细语的话,让她神色一怔,蓦然惊醒。   “敖辰寰,这不是爱,你只是想占有我,你只是不想看着你曾经的女人跟了别的男人,因为,在你心中,每一个女人都你贴了标签的附属品。”   “不是这样的。”敖辰寰急切地想解释,然而,尹婉已经不再给他机会。   “收手吧!放了我,放了少弦,也放了自己,这辈子,我的心已经给了少弦,收不回来了,我是他老婆,这辈子,我都是他的。”   “你们已经上过床了?”这是他一直顾忌却又不敢追问的事情。   “是。”她要在他伤口上撒盐,她明知道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敖辰寰这种大男人主义的男人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他赶在她与少弦婚礼仪式未开始之前强暴她,他不就是仗着她们还没举行婚礼,没发生关系吗?   她就是要让他痛,让他痛到极致,那样,或许,她与少弦还有一丝转机。   果然,尹婉就看到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捏紧了,关节处都有些发白,看到他的眼底腾起怒火,却又好似被什么给压制住……   薄唇扯开一朵笑靥,如一只被伤到极致的妖孽,明明心口划了一条口子,明明心口鲜血淋淋,偏偏还要抱着一缕幻想,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   抚上她脸颊的手指带着轻颤,他的语气一下子缓缓的放松,低了头,轻柔的吻她的额,一下一下的啄着:“尹婉,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所以,你什么都编得出来。”   “你明明都没举行婚礼,依照三弟的性格,他不会碰你。”   “你还真了解他,谁说那种事一定要在新婚之夜,当年,你不是在结婚之前就带我去酒店开房么?”   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的,而少弦的第一次本应该是她的,多么地的可笑!   对,是谁第一次同房一定要在新婚之夜,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可是,敖辰寰拒绝相信。   “尹婉,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一定要这样伤害我,好歹,我也是你爱过男人,不是吗?”   不想与他如此纠缠下去,尹婉闭上了眼睛,满脸疲惫地说:“我早已经不爱你了,你如果让少弦去坐牢,我不会原谅你!”   他这样乞求,这样放下姿态,也得不到她半丝的怜惜与回头,她一颗心仍然时时牵挂着少弦。   他望着她笑意渐渐消失的玉容,一下子就怒了。   “谁他妈稀憾你的原谅,你签了这份协议,三弟就会平安无事。”他把白色书纸塞进了她冰凉的手掌里。   “不急,我会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然后,绕过她的身体,昂首阔步地离开,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五步之远后停驻步伐,旋转身,深沉的幽深黑瞳扫射向面色僵凝的她,表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尹婉,如果你恨我,恨黛眉庄,恨我们安家,你就应该好好地呆在这座园子里,你知道的,我父亲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五年前,是他亲自导演了你们尹氏破产的戏码,至于原因,终有一天你会知道,如果你想报仇,就永永远远地呆在这里,与我在一起,要知道,你活的越是风生水起,那些恨你,恨你父亲,恨你们尹家的人就越是痛苦,你想啊!我爸千方百计要你离开我,你现在偏生把我攥在手心里,是不是就在他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话语中带着无比的凄凉,敖辰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居然为了把她留在身边,甘愿成为她报复他父亲的工具!   *   青洲着名的翡翠皇宫十八层行政办公室里!   安天鼎右手食指与拇指夹着一根雪茄,白雾缭绕在他周围,为他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屏障!   左手翻着一些案卷,有人叩响了门,随着他一声干净利落的进来,金庆祥推门而入。   “安先生,昨天晚上死的那个人是一个局长的儿子。”   听了金庆祥的报备,安天鼎满眼惊诧,仅止一秒,他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笑痕!   “祥叔,你拿钱去打典一下。”   “安先生,这次恐怕有些麻烦!”公安局局长的儿子死于非命,这次事件非同小可,听说,那名局长抱着自己儿子冰凉的尸首时,痛哭着扬言要把凶手碎尸万段。   这件事情谁也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就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安天鼎连眉头都皱了起来,沉思片刻,急问:“没事,没止击证人。”   金庆祥望了安天鼎一眼,轻言:“昨天晚上,那个局长的儿子是与他女友去出海游玩的,那个女的说当时看着三少拿着手电筒在游艇上四处找人!”   安天鼎面色倏地一沉,事态果然比他想象要严重许多!   “那个女的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里养病,男友死了,她很伤心,现在,躺在医院里,拒绝接受所有媒体的采访!”   “这个女的是重点,不能让她出庭作证,否则,少弦后辈子就完了,他还那么年轻!”   “另外,这件事情不能让太太知道。”   虽然安天鼎没能给蔡心莲名份,但是,他与她已经同居了二十余年,在心里,蔡心莲已经有了不同于常人的地位,他不想让蔡心莲担心,自是让属下们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   余瞎子还真是神算子,他说这个月可能会惹上官司,他本想着,自己福大命大,曾经经历那么多的波折都扛过来了,更何况杀掉区区的一个属下,本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偏偏那个局长的儿子凑巧与女友夜间出海游玩。   让本以来能摆平的事情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发展!   “好的,安先生!”金庆祥跟随了安天鼎二十几年,在他身边是一条忠实的犬,安先生想什么他都明白,做事也十分稳靠,要不然,安天鼎不可能与他共同合作这么多年!   *   尹婉一张脸白得似天飘降的透明白雪花片,无所事事之时,她拿着一本小说坐在飘窗上静静地阅读中,眼睛酸涩胀痛,有些累了,书页面也写上了“全书完”的字眼,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无意间瞟到了不远处的镜面,镜子里倒映着她粉红色的身影,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粉红色睡衣,自从早上起来后,她就没有换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换,甚至连头发也不想梳,任瀑布般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脑后,冬日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了发丝上,像是为她秀发镀上了一层金边!   收回的视线落到了身侧那一纸离婚协议上,需要她签字的地方一片空白,需要少弦签字的地方一样一片空白,她不想签,可是,心里又七下八下,敖辰寰的话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旋!   “尹小姐,秋菊说你找我?”蓝风走了进来,彬彬有礼地询问着她。   “嗯!”收回神思飘渺的思绪,尹婉合上小说的页面,一位倾国倾城,瓜子脸,双眉如远山黛的古代女子,一身绫罗绸缎,如一代妖姬的美人在封面上轻舞。   伸指按住了美人樱花如丹的唇瓣,她说:“蓝风,能告诉我少弦在哪儿吗?”   “这个……”蓝风眼神飘忽不定,他不敢看向尹婉期待的神色。   “尹小姐,三少很安全,他毕竟也是安家的子孙。”   “可是,敖辰寰说他杀了人。”提起少弦的事情,尹婉无论如何都无法保持平静,因为,她总觉得,是她害了少弦,如果不是因为她,少弦会好好地活着,他还那么年轻,才二十四岁,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她不能让他美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在牢里度过。   “是,是的。”蓝风不想骗她,即然敖先生已经告诉了尹小姐这件事,他也没有必要隐瞒。   “目击证人在敖辰寰的手里是不是?”   “是。”目击证人其实不在敖辰寰手里,可是,如果敖先生要去弄那个局长儿子的女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看来,敖先生是在用三少杀人这件事逼尹小姐就范,他只不过是敖先生身边一个助理,对这件事情,他没有说三上的权利。   “蓝风,让我去见少弦一面好不好?”尹婉在蓝风口里得到事件证实后,再也坐不住了,她好想少弦,这个时候,少弦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她是他的妻子,在这个时候,最应该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才对。   蓝风望着她,露出一丝的难为情:“尹小姐,你知道的,敖先生的命令对于我来说就是圣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三少现在平安无事,只要你肯签下离婚协议,敖先生便不会对付三少。”   “让你的敖先生去死。”听不得他一口一个敖先生,在尹婉的眼中,蓝风就是一只愚忠的狗!   见尹婉一脸怒气腾腾,恨敖先生恨得咬牙切齿,蓝风在心里幽幽叹息了一声,一个死都不放手,一个就算死也不回头,真是前世造的孽。   “尹小姐,其实,五年前,在设计你时,本来聘请了一个画家为你画裸画,但,最后的关头,敖先生还是没有允许他进去,他不愿意其它男人看你的身体,所以,自己亲自操刀,他为你画的那十二幅裸画,一直就珍藏在他的保险箱里,我想除了敖先生自己以外,其它人可能都无缘目睹,撒播出来的那组祼画视频,是仿的,是敖先生找的一个模特儿,只是面情神韵有些与你神似而已。”   “那又怎么样?”   虽然知道真相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吃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即便那组祼画没有发布出去,但是,他找了一个与她神似的女人来代替她,结果同样是搞得她身败名裂,在她看来,撒播她的裸画视频,或是别人的,没有本质的区别。   “蓝风,你不要再为你家的敖先生说好话了,无论你说什么,我对他的心已经死了。”   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蓝风出去了,尹婉在房里来回走动着,心里烦躁不已,虽然少弦目前安全并不代表他一直安全,如果敖辰寰果真使起阴谋,将手上的目击证人交给法庭,那么,少弦就会把牢底坐穿,她真的着急死了,好想见少弦一面啊!可是,敖辰寰日日夜夜让人看着她,防贼似的,她一步也离不开这儿,她无法见到少弦啊!   房间太闷了,她一定得出去透透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走到衣橱前,想为自己挑一件衣服,手肘不小心一拐,碰了一件衣物,衣物从衣钩上落地,一张雪白的纸片从衣物口袋里飘落出来。   弯下腰身,捡起纸片一看,摸在掌心,柔柔软软的,她才知道不是纸片,而是用白色纤维做成的一个标签,标签是绣在衣服背面的,也许是年深太久,白色的纤维布料有些变色了,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不过,还能辩别。   “尹婉想与敖辰寰永永远远在一起。”   这句话是这么眼熟,白色的纤维是她当初去一间裁缝店找一个做衣服的师父要的,绣在灰褐色毛衣背口的是黑色的针线,当时,她没有找到同色系的针线,就勉强用了黑色。   当时,她想着,黑色与灰褐色也差不多,至少都是深色,绣在一起颜色也不会不协调。   当初,在舞会上看到敖辰寰第一眼时,她深深沉沦,为他不俗的谈吐,优雅的绅士风度,当时,他的出现在锦洲掀起了一股不小的波浪,俊美的皮相,富可敌国的身价赢得了千万少女的青睐,而她更是为他着了迷,所以,她疯狂地追逐着他的脚步,向人打听他的住所,想与他约会,那时,她什么也不能做,满脑子全是敖辰寰的身影,她怕他不喜欢自己,听人说穿了女孩子织的毛衣,就会把男人的心密密地网住,所以,她悄悄跑去买了毛线,仅仅只花了二十几天,她就织好一件毛衣,并将自己的情意织在了里面,还在毛衣里附了一张这样的字条。   做为是他的生日礼物,果然,没过多久,他就主动来约她,当时,她觉得毛衣显灵了,高兴得不得了,现在慢慢回忆起来,她送他的这件毛衣,五年前,似乎从来都没有见他穿过一次。   可是,为什么这颜色就褪色了呢?还是说,她离开他的这五年间,他一直就在穿着它么?   尹婉摇了摇头,甩开了那段痛心疾首的记忆,这些事似乎都离她很遥远了,把毛衣重新挂在了衣架上。   换下睡衣,挑了一套冬裙穿上,走下楼出了庭院之时,蓝风就迎面向她走了过来。   “尹小姐,敖先生交代过,你只能呆在园子里!”   “让开,我只是去医院看我父亲,都不可能么?”说着,尹婉拔开了蓝风阻挡去路的高大身形。   径自出门招了一辆计程车,车子火速向医院驶去。   蓝风面色焦虑地给敖辰寰打了电话,不知道敖辰寰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见蓝风挂了电话后驱着车尾随绿色计程车而去!   尹婉到医院的时候,父亲正在病房里与几个病友一起下围棋,犹记得多年以前,只有一下班,或进周末,父亲的棋友就会拿着围棋走过来找他下几盘,当然,找父亲下围棋的那些人全都是锦洲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父亲出事后,那些人怕遭受到牵连,没有一个人再来找过父亲!这个社会,人情薄如纸,你兴旺发达时,自是有许多的人前来巴结讨好,一旦跌入地狱,个个避你就会如瘟疫!   在这群病友中,父亲算是最有学问与修养的一个,毕竟,他曾也是锦洲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虽然落魄了,可是,书香世家潜移默化、堆砌出来的修养还在!   “爸!”她走上前,低低地唤了一声!   “哎呀!尹先生,你女儿来看你了,我们一会儿再下!”几个病友相当识趣,知道这对父女离多聚少,自是要把空间让给她们叙天伦之情。   几个病友象一群散了乌鸦,一时间在病房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爸,对不起,由于工作忙,这段时间都没能来看你!”尹婉拉了把椅子,坐到了父亲的对面,抡紧小拳头为父亲捏腿上的肌肉,小时候,她就喜欢这样子为父亲按摩,长大了这习惯仍然没变。   “没事,雪艳已经过来告诉我了,说单位派你出差,而且,这段时间有东霓陪着我,对了,你就是说要让我们一家移居澳洲么?”   自从五年前尹婉落败后,尹方毅就一直不关注新闻了,父亲果然对她被敖辰寰破坏婚礼的事一无所知,尹婉非常庆幸,否则,父亲一定会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旧疾复发!   “澳洲……可能去不成了。”尹婉不敢看向父亲期待的眸光,脑子里寻思着一个好理由。   “为什么?对了,少弦呢?”没看到女婿的身影,尹方毅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这两个月,澳洲的生意赔了本,那边临时改了政策,少弦觉得不太稳当,他决定还是把生意转回锦洲,这儿毕竟有他家以前的人脉关系,做起生意来也轻车熟路。”   她只能这样子解释!   “这两天,少弦忙着迁公司的事件,忙得人仰马翻,我也在帮忙呢!你看,我黑眼圈都忙出来了。”   她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着。   为了逼真,还让父亲看她眼窝处的黑眼圈!   “噢!其实,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在那儿都无所谓的!”   “对,你放心吧!爸爸,我会让你与妈妈过上幸福生活的,你好好在这儿养病,等事情忙完了,我与少弦就把你接回家调养。”   “嗯!”尹方毅轻轻地就应着,大掌紧紧地握住了女儿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放松,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但,女儿不想说,他也没有深加追问。   尹婉走出医院的时候,起了好大的一阵风,让她几乎都快睁不开眼,从小到大,她从未向父亲说过一次谎,这是她第一次向父亲说谎,手心都浸出一把汗,只是,这样的谎话能维持多久,相信不出几天,父亲就会怀疑了,最多一个月,因为,她再也无法把少弦带到他的面前。可是,除了这样以外,她别无他法。   医院门口停靠着一辆蓝色小车,蓝风就守在大门口,见她出来,疾步迎了过来。   “尹小姐,敖先生,让我来接你,请上车吧!”   接她,是来监督她的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蓝风,望了一眼不远处停靠的小轿车,尹婉浑身上下的叛逆因子突然间就复苏了,跳跃着,嘶吼着,咆哮着,她不想任由敖辰寰这样操控着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冷冷地对蓝风说:“我想去商场买几件衣服!”   “尹小姐,天太晚了,明天,蓝风一定陪你去,或者让敖先生陪你去也行,要不,让秋菊陪你去!”   “我就想一个人去转转,告诉你家的敖先生,我不是她的犯人,他没必要整天让人监视着我,我讨厌像囚犯一样的生活,告诉他,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会做出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逼急了,她就拿把刀把他砍了,砍成十八块丢入江里喂鱼。   “尹小姐,我只是敖先生身边的一个助理,你别为难我,好不?”蓝风试着劝说尹婉别让他难做,事实上也是如此!   蓝风的话让她有丝心软,她说:“我只是去转一转,透透气,一会儿就回去。”   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蓝风开车追了一会儿,当她走上人行道时,前面忽然就亮了红灯,然后,前面的车子堵了一片,等蓝风下车时,茫茫人海,哪里还有尹婉的影子?   当下,蓝风吓得嘴唇都在哆嗦!她不敢把这等情况报告给敖先生,只得开着车子在街头四处找寻,不过,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自从敖辰寰将她从婚礼上强行抱回家后,他就没收了她的手机,这么多天以来,她完全是与世间隔绝,还好,她还记住少弦的号码,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她拔通了少弦的电话,可是,拔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她的心情也由惊喜转为失望。   最后,她又投了一枚硬币,在记中搜寻着一个号码。   果然就打通了,对方传来了傻哑的声音,带着还未睡醒觉的庸懒!   “喂!半夜三更,你哪位?”   “东霓!”   陡地,那边安静了下来,然后,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迫与欣喜:“婉婉,你是尹婉吗?”   “嗯!我是!”听到纪东霓亲切的声音,尹婉激动的几分要流下泪来。   “婉婉,你在哪儿?在哪儿啊?”纪东霓焦急地询问!   “我在一个电话亭里。”“快给我说一下地址!”   尹婉说了地址,然后,不到二十分钟,纪东霓就把车子开来了,给了尹婉一个大大而热情的拥抱,拉着尹婉上了车,带她去以前她们是喜欢去的拉面馆,两人各要了一碗拉面做为夜宵!   昏黄的路灯下,纪东霓痴痴地望着她,玉白的娇容,五官似乎小一圈,整个人消瘦不少,眼窝也发青,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她过得并不好。   “婉婉,为什么三更半夜在大街上呢?你与安少弦吵架了?”   纪东霓似乎也不知道她发生的事情,因为,在她与安少弦结婚前夕,他就回了父亲公司上班,并且,提着行李到意大利出差,刚回来才一个星期,他不想亲眼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所以,不去关注新闻,完全封闭了自己心,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瞎子,没想到,尹婉会在半夜三更打电话给他,他太惊喜了,不过,也有疑虑,通常情况下,只有夫妻俩吵架,女人才会在半夜三更想起另外一个男人,不过,婉婉能够在受委屈之时想到他,他真的很高兴。   好你个安少弦,居然敢欺负婉婉,看他日后如何修理他。   “安少弦对你怎么了?你说,我找他算债去。”   “东霓。”尹婉轻轻地摇了摇头,眼角有落寞浮现。“他没有欺负我,东霓,你可以帮我吗?”   “你说!”只要他纪东霓能做到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尹婉能够高兴,他都在所不惜!   “少弦杀人了,目击证人在敖辰寰手上,敖辰寰逼我签与他的离婚协议,他把少弦不知道弄去了哪儿,我找不到少弦了。”   尹婉的一番话让纪东霓怔仲了,原来尹婉并没有与少弦结成婚,不过,她们已经去民政局办了证,那就是合未能夫妻了,敖辰寰还真是霸道的可以,居然使用强取豪夺的老把戏,这个人渣气得他胸口发疼!   “放心,婉婉,我会帮你找到少弦的!好,谢谢!”   尹婉迟迟不归,让蓝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念了好几遍,我的姑奶奶,你千万别就这样消失了,我可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啊!   凌晨十二点,客厅里法国钟声悠回远荡,让蓝风与秋菊等人心里更加慌乱!   半个时辰后,他们打电话把尹婉失踪的事报告给了敖辰寰,敖辰寰刚陪完一个客户,刚洗完澡,正欲去特订的包房睡下,接到蓝风的电话,便风风火火赶了回来。   听蓝风叙述了来龙去脉,敖先生俊颜有无数朵乌云掠过。   “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一个个全是饭桶!”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a亲亲一张评价票,一张月票,啤酒节之恋亲亲的一张月票。   咳咳咳,暮哥想说,暮哥绝对是敖的后妈,有虐心,有米有?   水中月,镜中花,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这算得上是暮哥写文以来最喜欢一个文了,暮哥写一万字需要三个多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坐得腰酸背疼,妞妞们一晃眼,几分钟就过去了,所以,请支持吧!   暮哥一直在翻看着后台的订阅,有些亲支持了暮哥,暮哥是一清二楚。   写文不易,暮哥工资低,低到妞们无法想象,暮哥要吃饭,要穿衣,要生活,所以,请支持。   那些一直陪伴着暮哥走过岁月的熟悉身影,暮哥会全部铭记心上,谢谢,鞠躬!   。   ☆、第59章 给人当二奶也拽?   就在敖辰寰冲着大家发火的时候,仓茫的夜色中,昏黄的路灯下,有一抹孤傲秀挺的身影踏着月色归来。   “婉姐。”秋菊惊叫着迎上前,蓝风等几名属下也都喜出望外,好在尹婉回来的及时,否则,都不知道敖先生要发什么疯了。   “尹小姐,你回来就好。”蓝风瞥了一眼凝站在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男人,嘴角微微下扬,狭长的瞳仁微眯,虽然一语不发,不动声色,可是谁都知道敖先生心中此时正憋着一股子怒气。   “婉姐,你去哪儿了?让我们好找啊!”   秋菊真是吓坏了,尹婉回以秋菊一个淡淡的微笑,执起她的手,说:“我只是去买了几套衣服而已。”说着,还扬了扬手中几个包装盒,似乎她失踪的这段时间,果真就是去一个人逛商场去了。   她没有看敖辰寰以及蓝风一眼,在她眼中,这里,除了秋菊以外,个个都不是好人,蓝风虽然品性不坏,但,他始终帮衬着敖辰寰做坏事,欺负她,在她心里自然不是好人。   秋菊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跟在她身后走进屋子,而她笔直上了楼,直接进浴室把自己清新了一番!   当她穿着睡衣走出浴室时,房间里赫然就多了一个人!   男人坐在床沿上,食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烟雾在他俊朗的脸孔上缭绕,神色不定,一双瞳仁凝望向窗户外,丝毫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指尖的烟蒂都积成了一卷厚厚的灰。   尹婉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找出吹风机,旁若无人,泰然自然地吹着自己一头湿答答的乌黑秀发。   吹风机的响声在空气里‘呼呼’地响动,也让游离太空的男人无神归位,收回的视线慢慢地落在了女人秀挺坚毅的美背上。   望着她又出了一会儿神,然后,丢掉了指尖的烟蒂,他脱掉了身上的大衣,向她走了过来,并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轻轻说了一声:“我帮你吧!”   尹婉没有拒绝,任由他拿着吹风机替自己吹着头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到肆意转动的吹风机在静谧的空气里发出‘吱吱’的声响!   敖辰寰脱掉了大衣,身上仅只穿了一件褐色毛衣,毛衣是字领,里面是雪白笔挺的衬衫,一绺秀发从额角搭落下来,恰好遮挡住了他额角的那道十字疤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成熟、内敛、稳重的男性魅力。   有谁说过,认真做事的男人是最迷人的,可是,无论他如何的迷人,他始终再也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甚至是多看他一眼,她都觉得厌恶!   敖辰寰细致地为她吹着一头湿发,那么的小心冀冀,深怕自己一个小心,就会扯痛她的发根,大掌轻轻地握着她秀发的尾部,他真的不想弄疼她,也不敢弄疼她。   抬起头,两道目光无意识地在镜子里交集!尹婉迅速移开视线,只是过于仓促,还是被男人捕捉了她惊慌的神色。   与他斗,她似乎真是显得太稚嫩了一些,瞧,他什么也没问,她就慌张成这样,连手指都一根一根无意识地握紧。   “尹婉,你去哪儿了?”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轻问。   “不是说了,去商场买衣服了。”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头发已经全部吹干了,尹婉说了一声:“谢谢!”   她从他手里拿回吹风机,关了开关,细细地轻语:“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语毕,也不看他一眼,径自收起了吹风机,然后,走向了床边!   “隆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你是该多添一些衣服了,明天,我陪你再去买几套吧!”   他望着琉璃台上几个包装袋,走过去,把新衣服拿出来穿上,再把它们挂到了衣柜里。   “不用了,敖先生!”   语气冷漠而疏离,回首,入眼的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孔!   漠然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敖辰寰心中有说不出来的苦!   “尹婉,别给我呕气,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别这样半夜玩失踪好么?”   终于还是忍不住扯到了这个话题上。   “你多想了,敖先生,我只是去医院看望了父亲,出来想一个人逛一下商场而已。”   “难道我连逛街的权利也没有了吗?敖先生!”   她一口一个敖先生,让敖辰寰心中苦涩的滋味在不断地蔓延,扩延至他心海的最深处!   “当然。”敖辰寰傻气一笑,再度抽出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是把它夹在了食指间,眉宇那抹落寞慢慢地舒展开来。   “你要做都什么可以。”她不是他的囚奴,他只是想让她回心转意而已,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就在想,如果他一直这样束缚着她的身,可能,她与自己会越走越远,所以,他发誓,他要改变策略,采取柔情攻势!   不能对她吼,对他凶,他要呵护她,让她感觉这辈子呆在他身边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就让你她们不要再跟着我,我要休息了,敖先生,请你离开。”   不去思考敖辰寰忽然改变的态度,别开脸,冷冷地出口礼貌地让他离开。   “好!”他没有过多地去问她失踪的事情。“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给秋菊说一声。”   语毕,果真转身就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尹婉起床,洗刷完毕刚走至餐厅,秋菊就笑脸盈盈地走过来,对她说:“婉姐,敖先生在外面等着你。”   “他等我做什么?”   “等你去买衣服啊!敖先生说你衣服太少了,而且,今天晚上,他说要带你出席一场宴会,他说你柜子里的衣服款式都流行过了,穿出去会被人笑话。”   尹婉默声不响地吃着早餐,她故意磨蹭着时间,居然也没有人前来催她,她知道,敖辰寰的时间宝贵如金子,所以,她刻意吃的很慢,当她用完早餐走出饭厅时,没想到就在客厅沙发椅子上看到了男人,男人低头翻看着报纸,荼几上摆放着一杯清荼,热气还在不断地冒绕,记得从前,他从不等人,尤其是女人,她们交往的那段时间,有一次,她迟到过几分钟,他立刻就冲着她大发脾气。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敖辰寰居然放下了上千万的生意不去经营,却这样耐心地等着她。   说这个男人没有阴谋她一点儿都不信。   敖辰寰放下手中的报纸,轻呷了一口清荼,唇齿间荼香肆溢!   给了她一记灿烂的微笑,起身:“走吧!”   “我不想去。”昨天她刚买了几身衣服,今天他就要陪着她去买衣服,她才不相信,他只是单纯地想为她买衣服而已,敖辰寰从一个佣人之子混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锦洲的江山是他赤手空拳打出来的,她虽然不太清楚,他是几时找到他的父亲安天鼎的,但是,她觉得能够猜到大半,从他对自己恨意看来,未找到安天鼎以前,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不是说过:“如果没有对你的怨,对你父亲的恨,我敖辰寰早死过一千次,一万次了。”   这句话足以证明他在未找到安天鼎以前,环境的恶劣,多年前,秀晴阿姨死了,爸爸说,她是自己踩空了楼梯,从楼梯下滚下去摔死的,当时,她看到敖小虎带着他的弟弟敖少豫,两个可怜的小男孩抱着秀晴阿姨的尸体痛哭,流泪,当时,秀晴阿姨满脸是血,她吓得小身子都在颤抖,父亲强行拉着她,把她关进了房间里,不准她出来半步,秀晴阿姨性情温和,平时待她特别好,她与她甚至比自己的母亲还要亲,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最喜欢出入高贵的场所,与那些阔太太们玩麻将,许多时候都是昼夜不归!   所以,照顾她的事自然就落在了秀晴阿姨身上,打雷下雨她害怕的时候,是秀晴阿姨陪伴在她身边,秀晴阿姨死了,她哭得比谁都伤心。   那天晚上,她是哭昏睡着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秀晴阿姨的尸体被火化了,敖小虎与他的弟弟也不见了。   爸爸给她说,敖小虎带着他的弟弟,抱着他妈的骨灰盒回乡下去了。   从此,尹家没有一个人敢提敖小虎与敖秀晴半个字!   见她要往楼上走,敖辰寰三步两步追了过来,高大挺拔的身形挡在了她的面前。   “尹婉,今晚是莲姨,也就是少弦的母亲五十大寿,你得陪我去!”   “那种场合,我很讨厌。”她说得是实话,自从五年前,她从她们的婚礼上狼狈而逃后,她就再也不喜欢这种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了。   “走吧!”他执意拉着她的手,走出客厅,穿过花园,门口早就停靠着他的坐骑,湛蓝色豪华小汽车。   “去哪里?敖先生。”司机回过头来询问。   “拉裴尔商场!”   “好!”待她们坐定,司机动手拉开了引挚,车子飞快地行驶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   拉裴尔商场是安氏名下的产业,可是,尹婉并不知道,即然敖辰寰如此热心、真诚,她就没再拒绝他了!   而且,他让她试什么衣服,她也乖乖去试,似乎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娃娃。   “敖先生,这些款式都适合小姐穿,小姐这气质穿什么都好看。”   “全都包起来。”敖辰寰指着她试过的衣服,服务员小姐脸都笑成了山谷盛开的百合花,要知道,拉裴尔商场是看营业额提分成的,今天,这位小姐试的衣服又全都是名牌服饰,她一天就能赚到一个月的分成了,能不开心嘛!   做有钱人的女人真是太好了,为什么她就天生劳碌命,还真是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   服务员小姐刷着卡的时候,心里就在想着这个。   她细心地把衣服包了起来,递给了敖辰寰,并回递还金卡,笑着说:“谢谢观顾,还望敖先生今后能多多关照!”   “嗯!”尹婉突然间的乖巧听话,让敖辰寰眼角泛出了浅浅的笑意。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我哪能穿得了这么多?”走出那间店面的时候,尹婉就有些不耐烦地问。   “没事,多一些总是好的。”至少,他敖辰寰的女人不能委屈,得穿得像样的,瞧她身上这件长款型的风衣,虽然更能衬托她绝佳的气质,可是,都已经褪色了,突然,敖辰寰就想到了昨日买的那几件衣服,明明都有新衣服,她偏偏就爱穿旧的,虽然,明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无声的行为反抗自己,不过,她喜欢穿旧的,这说明什么呢?敖辰寰眼角的笑意扩深!尹婉,你喜欢穿旧的就穿吧!他还希望人也与衣服一样呢!   电话响了,是蓝风打来的,敖辰寰接电话的当口,尹婉就走到了前面去,等敖辰寰讲完了电话追上来时,就看到有一堆人围着一个女的与一个保安,保安紧紧地揪着她的衣领,怒声喊:“这是一个小偷!”   “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是一个小偷呢?”   众人即时围拢过来,敖辰寰四处找不到尹婉,见这边闹事,就疾步奔了过来,拔开人群,他看清了被保安紧紧地揪着衣领女人的脸孔,是尹婉的脸孔啊!   敖辰寰那种人天生就有能罩住全场光辉的气势,全身的名牌,考究的服饰,都张显了他非富即贵的气质!   “怎么回事?”   “松手!”敢抓他女人的衣领,不想活了吗?他给了保安一记冷狠的眼神,保安心有余悸想松手,可是,又怕这小偷跑掉,所以,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先生,她偷了百货柜里的东西!”   “是误会吧!”敖辰寰幽深的瞳仁划过一缕精光,妈的,敢说他女人是小偷,敖辰寰只差没气得吐血。   “放开我!”尹婉拍开了保安紧紧地揪住了自己衣领的肥手,转身欲走,然后,一只钻石项链就从她衣袋里掉落出来,甩到了地面,大家望着明亮地板上这条闪亮的璀璨项链,上面还贴了一个斩新的标签,大约有五位数之多!   “天啊!果然是小偷!”   “长得这么美,这么有气质,一看长着打扮就是有钱人,为什么会偷东西啊?”   众人开始指指点点,敖辰寰望着地板上的项链,脸色一寸寸地发青,保安人员从地上拾起了项链,把她们带去了工作室,交了罚款。   敖辰寰没好气地拉着她就走出了保安室!   “你是存心的对不对?”他宠着她,爱着她,无论她要如何都好,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行,他都会想办法为她摘下来,可是,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这样让他在公众的地方下来台。   “当贼就这么好玩吗?”   尹婉回望着他,雪亮的眼睛里渐渐地就凝聚着氤氲的雾气!   “你觉得很可耻是不是?敖辰寰,五年前,我怀着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去偷东西维持生计的,有一次,还被人家像刚才一样抓到,毒打了一顿。”   有一股酸痛,慢慢地汇聚,酝酿,发酵,袭向他心底的最深处,又感觉似有人拿了一把铲子,锋利的铲口一下又一下铲在了他的心间,似想要把他的心脏都刨穿。   忽然,他一把就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心底的负疚让他久久无法开口说一句话,就那样在熙来人往的人群中,紧紧地抱着她,不顾路人向他投来的惊异目光!   他真是爱上了自己了,他抱着她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他即然如此在乎以前的事情,她就多说一点给他听。   其实,没她说得那么严重,五年前,在美国一商场里偷东西是事实,事实也是被那儿的保安抓住了,只是她没钱交罚款,被关在了商场扣留室里一天一夜,那些保安对她还算客气,看她是一个怀孕的东方女人,没有对她拳脚相向!但是,她就是这样说,就是要敖辰寰痛,就是要他在公众场合没面子,如果她过早地腻了她,也许他会松手放她走,那样,她就会与少弦双栖双飞了!   “别打这种如意算盘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敖辰寰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记,食指轻轻描绘着她的唇瓣,仿佛会读心术,她就是要让他痛,他知道的。   也是,敖辰寰绝顶聪明,怎么可能被她耍着玩,尹婉压下眼角翻涌的愕然!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宠着你!”   坐上车的时候,他凝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宠溺,还有满满的痴情。   “如果我去偷男人,你也宠着我?”   倏地,敖辰寰眼角的笑意迅速敛去,她不顾前面开车的司机,就这样挑战着他的极限,每时每刻都在挑畔他,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敖辰寰还是动了怒。   “尹婉,除了这个,你要怎样都行!”   冷沉低哑的声音,似乎正在压抑着什么,然后,他别开了脸,她也别开了脸,狭窄的空间慢慢地凝结上一股子玄冰!   把她送回别墅,敖辰寰就上班去了,黄昏时分,秋菊送上来一套斩新的衣物,说是敖先生指定让她今晚必须穿的。   秋菊转达着敖先生的话,听着那两个‘必须’二字,尹婉就觉得特别反感。   她的皮肤很白,骨架也纤瘦,那身雪白的冬裙勾勒着她的身体曲线,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乌黑清秀的发丝随便往脑后一挽,再插上一支叉子,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来的妩媚!   她瘦了很多,脸看起来小的紧,气色却是极好,肌肤白皙透明却又晕染着几丝的红晕,娇娇懒懒,态生两靥之愁,眼如春水一般透彻,尹婉脸上的笑意虽淡,却自有一种娴雅花照水的姿态,璀璨的灯光下,她就在那个男人的臂弯之中,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却也有小女人自然流露的娇媚,黛眉庄怔仲的看着她走近,手中的酒杯一点一点的捏紧,心也似被人给狠狠的掐紧了,快要喘不过气来。   黛眉庄眼中最看不得就是这一幕,然而,尹婉偏偏就不知廉耻地依偎在男人怀中,曾经,那是她黛眉庄的专利,独领的风骚,如今被其它女人占去了。   今天她穿的亦是一件白色的礼服,长发高挽,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胸前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曲线毕露的礼服将她衬的纤浓合度,但是……   怎么看,就觉得自己不如她,怎么看都觉得此刻的她在现场异性眼中是清纯而又妩媚的女神,她的身上永远有两种极端的气质,清纯夹杂着妖冶的妩媚,黛眉庄嫉妒的快要发狂。   “哎哟!这位不是尹氏千金么?长得真是漂亮!”   她刚步入荼水间,手指上戴着鸽子蛋的阔太太就调佩起来。   尹婉冲着她们微颌了颌首,表示与她们打过了招呼,径自拿起水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窗边静静地喝着。   “是啊!皮肤好白好嫩,难怪会得到敖先生的独宠!”   “能被敖先生看上的女人果真不简单啊!”   “……”   言语间全是讥讽奚落之意,尹婉仰头喝尽了水杯中的水,回首,笑脸盈盈地望向阔太太们。   “谢谢太太们的夸赞,这点心很甜。”她伸手拿了一个盘子,从点心餐具里夹了一块蛋糕,毕恭毕敬地送到了阔太太们面前。   “能甜入心,这样就会让你们温柔些,嘴巴甜一点,能多得老公宠爱一些。”   语毕,冲着她们冷然一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荼水间。   “太拽了,就不是一个情妇么?”   “是啊!没见过,做人二奶的,还能这样尾巴翘上天!”   几个阔太太极没素质地怒骂!只因尹婉碰了她的底限,说她们是得不到丈夫宠爱的妒妇,这话是踩到了她们心窝子里的疼痛!   宴会厅的人很多,这时,也没看到敖辰寰的身影,刚才还见他正与几个男人交谈着什么。   一路保持着娴静的笑意穿过众人,直到走出宴会大厅,走到外面的长廊上,静知面上的笑意方才一点点的散去。   天边,一弯冷月如勾,就挂在树梢。   她独自在轻倚在长廊边白色的栏杆上,垂首正思量着什么。   “尹婉,今晚你出尽风头了。”   这声音不熟悉,也不陌生,可是,却她太讨厌,嘴角勾出一抹笑靥,她不想理这个女人,所以,举步正欲离开,没想到女人却挡在了她的面前,一双描绘着眼影,让人难以看清轮廓的眼睛就这样笔直地凝望着她,脸上的笑意染上了三分的毒。   尹婉真的不想理这个女人,她迈步径自绕开,黛眉庄想追过去,可是,遇到了一个熟人,拉着她聊天,尹婉才得以能脱身,她刚绕到了另外一个露天阳台,一身名牌服饰的男人向她走了过来,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尹婉!”   抬首,尹婉看到近在咫尺的男性脸孔,腾地,一双美眸就散发出晶亮的光彩!   “你咋才来啊!我都等不急了!”   纪东霓眼神变得隐晦不明,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是,要把心爱的女人送至别的男人怀抱,他心里自然是说不出来痛苦的!   “他在最边上那个房间等着你……”   纪东霓话还没有说完,尹婉的眸光就从他肩膀上滑过去,远远的,看到空无一人的长长走廊里,背对着这里站了一人。   尹婉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她一把捂住嘴,呆愣了许久之后,忽然像是疯了一样推开纪东霓就向前跑去……   “少弦!”她呼喊着他……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1303484180两朵鲜花,来去请便一张月票,莹闫亲亲一张评价票,ab12一张月票,朱海蓉1970   一张月票,媚媚2011五百多朵鲜花,大手笔,简直就是土豪,昨天愣是把暮哥高兴坏了。   a亲亲一张月票,感谢订阅的亲们,暮哥敬礼,感谢!   暮哥不是男人,是不男不女,汗死了,所以,米有暮哥偏袒敖男之说!   暮哥得了失眠症,天天睡不觉,神经衰弱,所以,才写了六千字,欢迎大家到暮哥怀里来,让莫哥安慰安慰。   ☆、第60章 自讨五十耳光(为你讨债)   “少弦!”尹婉急切地向那个身影跑去。   纪东霓站在原地,眼睁睁地望着尹婉疯了似地跑离自己,他那样静静地凝望着她的身影离自己越去越远,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然而,从他指尖滑过的,只有凉凉的风儿。   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奔向另外一个男人滋味是这般苦涩,可是,尹婉,尽管我心里再痛,只要你能过得好,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如果你能与安少弦相亲相爱一辈子,那么,我愿意在黑暗的角落需上我诚挚的祝福,尹婉,无论如何,谢谢你带给我昔日美好的时光,我会好好地把它珍藏在记忆里,爱上你,我不后悔。   高跟鞋跑起来很难受,但她却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似的,听到她的呼喊声,安少弦仓皇的转过身来,黑亮的瞳仁再看到尹婉奔向自己的身影时,猛地一缩,陡地泛出晶亮璀璨的光彩!   大手握住了尹婉的手,紧紧地握住,然后,她的身子就被他向怀里的方向一带,那样熟悉的味道即刻将尹婉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尹婉将脸轻轻地贴在他的胸前:“少弦,你好不好?你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挨饿……少弦……”   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好似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张了张唇,只能说出这些简单的问候语。   眼泪簌簌而落:“尹婉。”少弦一下子紧紧的抱住了她,两人的身体密密实实贴合在一起,尹婉忍不住的轻叭一声:“少弦”像是情人的耳誎,灼烧而又撩拨的人心底发颤。   “婉婉,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其实,安少弦最想问的是,他有没有强占她,可是,他问不出来,还有什么好问的呢?他们结婚那天,听着小范的尖叫声冲上楼,他亲眼看到她躺在化妆间的沙发椅子上,整个人如一个苍白透明的玻璃人儿,她的唇角染着血,还有身上白色的婚纱也扯得残破不堪,还有什么好问的呢?事实摆在眼前,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没能力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这一刻,他好恨那个男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不得不叫他一声二哥的坏男人。   见尹婉的眼光陡地变得黯淡,安少弦怕她伤心,只得问出:“有没有虐待你?”   “没。”尹婉摇了摇头,虽然她也很恨敖辰寰,可是,她不能骗少弦。   “少弦,你真的杀人了吗?”   “没有。”少弦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杀人,婉婉,你不要听他们胡说。”   安少弦说自己没杀人,语气如此笃定,尹婉提到嗓子尖口的心终于落下。   突然,‘叭’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光忽然就亮了起来!晃的人眼睛生疼!   “好,真好,真是恩爱啊!”话语夹杂着说不出来的讥诮,这记声音如此熟悉,似一道魔咒,让尹婉的一颗心陡地就裹上了一层寒冰。   休息室的沙发椅子上居然半躺着一人,五官棱角分明,庸懒中带着几分邪气,面色如妖孽,又如鬼魅!   灯光下,他的发丝有些零乱,更为他俊美面容增添几抹邪肆与狂妄!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由于光线太强,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隐约感觉到他的知掺着几分的冰冷,眸子宛若是极寒的冷星,透出凌成的恨意和无力的绝望,就那样定定的落在了尹婉的脸上,是敖辰寰。   与几个客人闲聊一番,昨天晚上又办了一夜的工,他觉得有些疲倦,所以,他就上楼到休息室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会碰上她们相约会的画面,纪东霓以为这边几间客房都是空的,正好让少弦与尹婉见面,诉说衷肠,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让她们碰上了。   “你……”见是敖辰寰,尹婉倒抽了两口凉气,这死男人像阴魂一样经久不散,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遇上他。   “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这可是安家,安少弦,你可别忘记了,我才是这儿真正的主人!”   他凌厉的气势,伤人的话语,都像无数枚冷箭一样射向了少弦的脆弱的胸口!是,他虽姓安,三岁起就从了安天鼎的姓氏,可是,说到底,尽管他喊了安天鼎二十一年的‘爸爸’,但是,身体里流淌着他血液的人,始终是狂放邪肆的敖辰寰。   眼眸一抹幽伤划过,少弦不想与他理论,抓住尹婉的手急切地道:“婉婉,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每天晚上想着你,念着你,觉都睡不好,这段时间,我一直靠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少弦!”尹婉哭了,哭得唏哩哗啦,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感动,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拨动她的心弦!   “尹婉,有什么话尽快说,我只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敖辰寰冷笑着从沙发椅上起身,将椅背上的西服外套穿上,一边扣着纽扣一边对那对碍眼的男女说。   “我与尹婉说话,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安少弦看到他嚣张的模样,积压多时的怒气狂倾而出。   敖辰寰一笑,俊逸的五官在昏暗的粉光下越发的神秘魅惑,他就那样桀骜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菲薄的唇间含着森冷的笑靥,沉吟许久,方才缓缓开口:“少弦,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不能怨二哥狠心了。”   “你想要干什么?”望着他脸上森冷的笑容,尹婉一把将少弦护在身后。   敖辰寰唇角的笑意越扩越深,撇唇道:“瞧你!尹婉,好似我是一保老虎,要把三弟吃了似的,不过,即然他都敢这样子闯上门来,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说着,长指轻抚上尹婉眉梢,慢慢地在她雪白的轮廓上游移,‘啪’,尹婉一把打掉他在自己脸上作怪的大手,手背上一通的红让敖辰寰咬牙切齿地低吼:“尹婉,你又何必在三弟面前装成这个样子?在这之前,你哪一次不是在我身上软得像面团儿似的。”   尹婉气得只能无助地咬着下唇,这个可恶的男人,明明她被他从大婚典礼上掳走后,她们再没有一丝的关系,她这样说,分明是刻意去气少弦,洞察了他的意图后,尹婉才不会上他的当。   果然,少弦搂抱着尹婉的手掌力道加大,突然间,他像疯了一样,冲着敖辰寰嘶吼着,咆哮着:“敖辰寰,我不会让你再伤婉婉的,哪怕我会去坐牢,哪怕我一无所有,我也不会让你欺负她。”   “好啊!你到看一下三弟有哪些本事能阻此我的伤害她?”   魔鬼,彻彻底底就是一个魔鬼,他锋利的爪牙伤害得她还不够,尹婉气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真想拿把刀,或者拿把枪,与他一起同归于尽!   “敖辰寰,为什么你要像魔鬼一样缠着婉婉不放?你说啊!”少弦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这些天,他一直都在隐忍,他担忧着心爱的女人,却无法去保护心爱的女人,他一直就被父亲囚禁在一个地方,安天鼎与敖辰寰是一对失散了多年的父子,安天鼎感情的天平自是倾向于敖辰寰,他没有话说,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敖辰寰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伤害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到底我是魔鬼,还是你是?安少弦,她爱的人始终是我,她对你只有感动,不是真情,如果我是你,就滚得远远。”   “这辈子,你都休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少弦将尹婉狠狠地扣在胸怀里,他不许任何人伤害尹婉,他的女人,他誓死要用生命来保护的女人。   两个深情相拥的画面刺痛了敖辰寰的心,他别开脸,敛下眼瞳,启唇道:“三分钟,我只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   随着他话音落,外面传来了通透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边嘎然而止,并没推门而入,让安少弦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个可恶的男人,又要采取卑劣的手段把他与婉婉分开,他本来准备把婉婉带走,但是,似乎门外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某人愚忠的狗的驻扎,想要带走婉婉,恐怕比登天还难。   他安少弦又一次栽在了敖辰寰手上,可是,他不会就这样甘心的,绝不。   “婉婉,放心,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爱你,一辈子都爱。”安少弦急切地表白自己心中的爱意,他怕少说一句就会太迟,失去永远出口的机会,然后,他执起她玉白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玉白的肌肤刻印上他滚烫而湿润的吻。   一滴泪水滴下,在白润的肌肤上慢慢蜿蜒而开,散开成了一朵朵炫丽灿烂的小水花。   耀眼,夺目,灿烂,璀璨,狠狠地刺激着她的心脏,那痛绵长而深幽,一下子尹婉就怒了,她冲着敖辰寰歇斯底里的吼:“敖辰寰,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变态狂,我早说过,我已经不爱你了,不爱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像魔鬼一样缠着我不放,为什么啊?”   “还有两分钟。”无视于她的怒气,敖辰寰冷血地伸出两根手指头。   “你……”尹婉咬着舌尖,麻痛的感觉在口腔里蔓延。   就在那一刻,门被人推开了,一身黑色西服的蓝风与敖少豫带着一群人马进入房间,这画面是如此熟悉,尹婉慌乱地冲着敖辰寰尖叫,心中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婉婉。”在一支手臂强行架住自己手臂的那一刻,少弦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少弦。”尹婉死死地抓住了少弦的大手,尽管十指紧扣,但是,有一支胳膊伸了过来,强行将她们的手指分开,一根又一根地剥,两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们活生生分开,少弦被拉至了门边,他一支手死死地扣住了门板边缘,指关处甚至抓出了血,双眸猩红,五官扭曲。   “婉婉,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的,一定。”   尹婉正欲追上前,却被揽入一个霸道而强势的怀抱,她扬着手,流着泪心痛的喊出:“少弦,我等你,我一直等着你,少弦,这辈子,我都你的。”   这辈子,我都是你的,这话如冬天的一盆火碳,将敖辰寰心中所有的势情扑灭。   五年前他的狠心绝情,让她们之间再也没有半点希望,无论他如何做,她总是记挂着从前,再也不会念他现在的半点儿好。   即然如此,他又何必去在意呢   “婉婉……婉婉……”安少弦悲苦的声音渐渐从屋子里消失,他再一次被强行带走,尹婉哭了出来,她抓住了敖辰寰的领带,方格子领带使劲儿拉扯,领带结不停往上面勒紧,喉结滚动,呼吸变得困难,甚至快要窒息,可是,他没有任何动作,就那样任由着她死死拉扯着领带,尹婉,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让你觉得痛快,你就这样做吧!能死在你手里,我敖辰寰死而无憾。   “尹婉,松手。”见老大的面色渐渐变得红润,脖子根部青筋都贲了起来,敖少豫吓得不知所措,赶紧冲过来,拉住了了尹婉的手,阻此了尹婉想谋杀老大的行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爱,宁愿舍弃自己的命,到底怎么样一种负疚,甘愿死在她的手里,而没有半句怨言。   敖少豫也喜欢尹婉,但是,经历了刚才的画面,他觉得,自己与他们相比,无论是敖辰寰,还是安少弦,他的爱不过是肤浅的喜欢而已,因为,他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去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敖辰寰,他最爱的就是他自己了。   所以,他无法理解老大与老大之间的对一个女人的爱,爱到如此深入骨髓。   “敖辰寰,如果你不放过少弦,我会为他讨一个公道,我会杀了你,再剥你的皮,喝你的血。”   闻言,敖辰寰眼角泛出妖孽一般的色彩,勾唇邪笑,痛,深入肺俯,已经不止一次了,这女人为了安少弦已经不仅一次想要他的命,然而,他却如此舍不下她,以前,他觉得无论如何,他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至少,在她心里,还有一丝的情意在,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自己所做过的最美丽的梦了。   也罢,唇边的笑意渐渐染上了毒:“尹婉,我一向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你想要他活着,可我偏偏要他的命,你等着,我不把他慢慢地折磨而死,我就不是敖辰寰。”   他似笑非笑看着她,出口的语是如此平静,狭长双眸间噙了极深的笑意,那笑意又渐渐的冷却,凝在深深的眼瞳里,像是那门外的一地银霜。   “你敢?”尹婉踢开了紧搂住自己的敖少豫,对待姓敖的,她向来不会心软,敖少豫被她喝了腿肚子,‘哎哟’一声,火速将她放开。   “你等着瞧好了。”敖辰寰唇角一勾,然后,秀挺颀长的身形带着满身的怒气而去。   敖少豫望着一脸倔强而愤怒的尹婉,劝解道:“尹婉,大哥如此爱你,三弟可以给你的,老大都可以千万倍地跟你,大哥这个人,为你吃了太多的苦,这辈子,他不可能再这样爱其它女人了,你就从了他吧!跟着他,保证有名车坐着,有数不尽的金卡刷着,穿名牌吃名牌,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你又何必这样忤逆他,他不高兴了,想要安少弦的命,只是弹指一灰间的事情。”   尹婉对这个男人,只能是万般无语,因为,在她眼中,他与敖辰寰都是一丘之貉,是一个没用的、愚忠的、没脑子的家伙。跟了敖辰寰,固然敖少豫说的这些都可以存在,但是,骨气呢?她尹婉的骨气在哪里?更何况,她已经不爱敖辰寰了,一点也不爱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少弦,她怕少弦吃亏,怕敖辰寰对少弦出现,短暂的相聚后,又是活生生的分离,她不知道自己要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少弦。   敖少豫凝望了她片刻,然后,举步走出了房间,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尹婉一个人,窗外的天幕暗淡成深蓝的灰,铺天盖地的黑暗似乎在一瞬间都压了下来,尹婉凝站在原地,神色怔然,半晌,眉宇间泛出一缕担忧。   之后,她等来的不是少弦被送进警察局的消息,而是纪氏无缘由破产,当秋菊告诉她这则新闻时,她惊呆了。   纪太太找上了门,秋菊为她奉上了荼:“纪太太,请喝荼。”   伸手一掀,木质托盘里的白色荼杯翻掉到橘红色地毯上,湿润的荼叶零星飘泼开,在华丽的地毯上洒了一圈漂亮的弧形。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荼香味儿。   高贵端庄的纪太太,一身的紫色衣裙,衣袖边缘绣了许多同色系的牡丹花,花朵开得正艳。   牡丹是花中之王,代表富贵,可以张显她庸容华贵的气质。   细长的丹凤眼轻眯着,保养的极好脸孔泛出苍白,心里早就隐忍着一股子怒气,她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天姿国色,也不是丽质天生,可是,皮肤却是耀眼的白,五官却也精致到一见到她就让人升出一股子想疼惜的心态,就是这样的态勾引她儿子的吧!   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大概就是形容她此时的心境,明明她都同意儿子与她交往了,偏偏她还不愿意,好吧!   她要离开就该离开彻底一点,为什么又来找东霓?让东霓帮她,然后,为了帮她,纪氏公司在一昔之间化为乌有,她恨,她气,她怒,所以,她不顾一切杀上了门,书香门第堆砌出来的修养,早在纪氏化为乌有的那一刻已经全部化成灰烬。   纪太太的举动让秋菊吓得缩起了脖子,也不太敢去收拾地毯上的荼叶,以及清扫摔碎的荼杯。   空气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令人窒息,良久,低垂着头的尹婉终于启口说出一句:“对不起,纪太太。”   “有用么?”纪太太冷声一笑,声音是那么刺耳!   “尹婉,如果对不起有用,我可以给你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你说,你是什么狐狸精投胎转世,你迷惑了东霓,却不与他在一起,他为了你,什么都甘愿舍弃,如果你要走,就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中,纪氏是他爸一生的心血,就这样毁了,换作是你,仅仅一句对不起,你就可以原谅这一切么?”   纪太太的话不无道理,一切都是她尹婉的错,她尹婉就是红颜祸水,才让纪东霓为了她失去了家业。   “我……纪太太,我……”面对纪太太的愤怒,尹婉感觉自己除了对不起以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了。   纪太太狠厉的眸光在整间偌大的客厅里环视了一圈,勾唇道:“其实,你还真满有本事的,让这么多的男人为你争风吃醋,从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噢,不,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的本事,五年前,你那组风糜全城的裸画视频在网络上爆发后,也许全锦洲的人都知道你的本事了。”   由于恨,纪太太的话变得尖酸刻薄,完全失去了一名贵妇该有的修养。   纪太太侮辱她,她没有回嘴,因为,这一次,她也觉得对不起纪家,对不起纪东霓,要不是因为她,纪氏不会破产,纪太太骂得对,她就是红颜祸水。   见她默然不语,没有一点疚歉,纪太太满肚子委屈与牢骚,一下子就狂倾而出。   一个巴掌硬生生打在了尹婉的脸颊上。   “婉姐。”   秋菊吓得赶紧将尹婉护到了身后,怒声质问:“为什么要打婉姐?纪太太。”   “为什么?”纪太太冷笑。“问她自己啊!”   一记清脆的汽笛声从外面传入客厅,不多时,只觉门口处光影一闪,冷沉狂狷的身形已经走近了客厅,扯下手上的皮手套,正欲解开大衣的纽扣,扬起的眸子,突然就看到了凝立在客厅中央的纪太太,眸光在触及到尹婉脸颊上绯红的印记时,眸子里的光彩一点点地凝结成冰,他走了过来,察看了尹婉的伤势,一把将尹婉搂入怀,扬声问出:“你打的?”   “我……我。”面对敖辰寰阴森森的质问,纪太太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毕竟,刚才她打了尹婉的是事实。   星眸微眯,里头闪耀着危险的讯息。   拇指在尹婉受伤的地方轻揉,吩咐着:“秋菊,去拿一块冰过来。”   “是,敖先生。”秋菊领命而去,暗自想着,这纪太太发疯撞枪口了上吧!真是活该。   “纪太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多珍惜这个女人,她少了一根头发丝,我都会心疼半天,你这样子打她,将我敖辰寰置于何地呢?”   话语虽轻,但,份量却极重。   见他拿着冰袋小心冀冀地为尹婉揉搓着脸颊上刚才被她打的巴掌红印。   “敖先生,我也是被气急了,你说,纪氏放了什么错,他可是东霓爸一生的心血……”   敖辰寰不想听下去,启唇打断了她:“听着,纪氏公司出现财务危机,那是你老公经营无方,商场上激烈斗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弱肉强食这个道理,我相信纪太太你懂,纪氏破产,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三言两语冷冷地撇清自己与纪氏破产毫无关系。   纪太太真想上前甩敖辰寰两个耳光,可是,她不敢,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今,纪氏出现财务危机,能求的亲戚都求过了,没有愿意伸出援手。   现在纪氏会否破产,全在敖辰寰一念之间,因为,他已经全面收购了纪氏在市面上的股票,纪氏一大半的股票就被他攫在手心里,他要纪氏生,要纪氏死,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敖先生,求你高抬贵手,放过纪氏吧!”   “想要保住纪氏也可以,自打五十个耳光,马上,立刻。”他也不想再与这个老女装下去,碰了他的女人,他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高扬冷沉的声音让人背心发憷!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徐尔雅亲亲1票,谢谢8888亲亲一票,谢谢]一票。   暮哥要票子,争取明天早一点更,累死了,失眠啊,晚上严重重失眠,睡不着,没钱的日子好可怜,呜呜。   暮哥要票子……   ☆、第61章 肩胛骨唇印让他怒!   “我……我……我……”纪太太欲哭无泪,她没想到敖辰寰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现在,搞得她进退两难!   “纪太太,你走吧!”尹婉不想为难纪太太,以前,她纵有万般不是,但,她终究是东霓的母亲,她虽然不爱东霓,可是,她一直把东霓当作好朋友,东霓对她有恩,她不可能让敖辰寰这样羞侮她的母亲。   敖辰寰薄唇抿紧,神色阴沉,纪太太看了他一眼,不敢离开,只得站立在原地,浑身划过一阵轻颤。   “你自打五十耳光,我就放过纪氏,你老公一生的心血,难道还不值五十耳光么?”   敖辰寰点燃了一支烟,烟头一明一灭,衬托他的面孔更显骇人的阴霾,纪太太知道,在这个屋子里,作主不是尹婉,而是这个商场上的霸主。   “敖先生,希望你说话算话。”纪太太咬了咬牙,抬起双手臂,左右开弓,刷刷就自打了好几个耳光。   “不重,要听到响声。”   纪太太狠狠地盯望着敖辰寰,他知道这个男人是想帮尹婉讨还昔日的债,以前,是她一直咄咄逼人,因为嫌弃尹婉五年前的裸画视频,以及她一无所有的家世,她处处针对她,从不给好脸子看,今天,姓敖的这个男人分明是刻意给她难堪。   也罢,为了纪氏,为了老公一生的心血,她认了。   纪太太狠狠地咬了一下唇,舌尖上麻痛的感觉慢慢地扩散开来,深入每一条敏感的神经纤维!   接下来,空气里响斥了一片辟哩啪啦的耳光声,不多时,纪太太五十耳光自打完毕,嘴角破裂,神情显得疲惫不堪,只是眼睛流露出来比先前更浓烈的恨意。   “敖先生,希望你不能食言。”语毕,纪太太将一绺秀发捋于耳背处,然后,静默头也不回地离开。   纪太太离开了,屋子里很静,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秋菊似乎嗅闻到了空气里不寻常的气氛,就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缩着脖子,不敢言语半句。   “这样很好玩吗?”尹婉盯着敖辰寰,一字一句地问出,看着纪太太嘴角流着血,狼狈地离开,她心里足实难过,只因她是东霓的母亲,无论她曾经对她做过什么,那也是一颗爱子心切的心。   “尹婉,你不要同情心泛滥好不好?她曾经伤害过你。”   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想为她讨债而已,让那个老太婆今后不能再欺负她,无论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都不行,他敖辰寰的女人,谁都不可以碰。   “她只不过是维护自己的儿子,她想让自己的儿子找一个合适的媳妇人选,她嫌弃我的出身也是理所当然,如果说,一个母亲爱护儿子有错,那么,把我变得一无所有,把我逼得有家难归,让我们一家三口活生生骨肉分离的你,又该怎么样处置呢?”   她的话如一把无情的匕首,毫无预警地插在了他的胸口之上,让他毫无招架的能力,是呵!如果纪太太有错,她最多只不过是言语攻击尹婉,那么,伤害她,把她逼入万击不复境地的罪亏祸首的他,又该怎么样处置呢?他的错比纪太太大一千倍,一万倍,纪太太如果要自打五十耳光,那么,他恐怕就得自打千万个耳光,也许这样,也无法消除他的罪孽,他给尹婉带来的伤害,就犹如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之时,惨重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可是,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伤害已经造成了,他想弥补,可是,尹婉从不给他机会,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他。   每一次,只要他见到她,他的内心就会延升出一种绝望,这种绝望如小小的蝼蚁,在慢慢地嘶啃他的心。   好似他与她最美的时光,他敖辰寰最佳的机会,已经错过了,明光不可能倒流,过去的光阴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   每一次,见到她,明明离得这么近,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却让他觉得她们之间有万水千山的距离。   每一次,见到她,明明能嗅闻到她的呼吸,明明与她共同呆在一间屋子里,明明与她呼吸着同一片蓝天之下的新鲜空气,然而,他却觉得自己还是址分思念她,想她。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苦与痛,这是一种慢慢摧残人心的折磨。   “你想要怎么样?”   他问她,想要怎么样,如果能挽回她的心,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我想要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吗?”尹婉的面容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嘴角浅浅的梨涡,让他心底涌出莫名的慌乱,是呵,她想要怎么样,他一直都知道,又何必这样去询问,简直是找抽。   “你想让我放了你,与三弟双栖双飞?”   “是。”答案如此明确,她不怕死地与他强硬卯上。   她脸上的笑容明明如山谷中盛开的鲜花一样漂亮,可是,他却感觉这笑如罂粟,让他上瘾,却想要摧毁他的意志,幽忽的笑容让他心底陡地升出一缕前所未有的慌乱,还有眼角掠过的坚定神彩,好似,这辈子,不管他如何努力,他都抓不住她了,无论是身或是心。   长指捏握住她的下巴,一根指节压在了她下巴的边沿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凸现一片,他说:“尹婉,也许你乖乖的,说不定,三两日我就腻了你,然后,就会放了你,你想要与谁在一起,我再不会管。”   对,如果她乖乖的,什么事都顺从了他,或许,他就会腻了她。   或许,他就会放她与三弟一起离开,可是,真的可以放手吗?其实,敖辰寰心中是没有答案的。   “放过纪氏吧!”在这一场你追我逐的情感游戏中,纪东霓是一个最无辜的人,他什么都没得到,却要赔上父亲一生的心血。   “行啊!只要你开口,让我做什么都行。”敖辰寰冲着她邪气一笑,俯下头,舌尖开始在她唇瓣上描绘,一下又一下,将她的唇舔得湿濡,并撬开了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在她口腔里像游蛇一样穿梭。   看到如此脸红心跳的画面,秋菊与几个佣人早就缩躲起了角落,才不敢看敖先生与婉姐缠绵恩爱的戏码。   *   清晨,阳明山顶,有许多晨起锻炼的人们,安天鼎穿着一套白色蓝格子花的运动服,脖子上搭了一条擦汗同色太的毛巾,他一个人正在慢慢地跑着步,然后,对面跑来了一个男人,男人同样一身运动服,只是颜色与他相比,稍微显深一些。   “安先生。”男人扯开了薄唇,笑脸盈盈地与他打着招呼。   “起来晨跑啊!”安天鼎轻轻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跑去,男人调转了方向,跟上了他的步伐。   “安先生,你身体很结实。”   “当然,我天天都要起来运动的,生命在于运动嘛!”安天鼎的步伐并没有停下来。   “对了,你是台球室上班的?”安天鼎的脑子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所以,干脆启口询问。   “嗯,对。”男人点了点头,讨好地回:“就是翡翠皇宫隔壁的球社。”   “想不想来翡翠皇宫上班?”   “当然。”男人整张脸露出灿烂阳光的笑容。   “我可以给你翡翠皇宫大班经理给你当,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安先生!”男人心中别提有多高兴啊!看来,是他与雨柔之间的事被他知道了,他石君荣真是够幸运的,能成为安天鼎的女婿,是他前生修来的福气,如果能得安天鼎的提携,他起码少十年的奋斗,太高兴了,太令人兴奋了。   “离开雨柔。”安天鼎停下了脚步,汗水从他宽阔的额角上流淌而下,滴落在了他的运动服衣领上。   用干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见石君荣神情微愣,又说:“你不适她,雨柔还在念大学。”   不适合的意思他石君荣当然懂,无非就是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而雨柔却是金枝玉叶,他高攀不起。   “如果你想有飞黄腾达的前程,就离开我女儿,我会提拔你,栽培你,但是,绝对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她是我安天鼎唯一的掌上明珠,是我安天鼎此生最疼爱的女儿。”   “好……好吧!”石君荣别无选择,再说,他也不是十分喜欢安雨柔,上次在电影院里碰上她之后,知道她是安天鼎的女儿,他就想办法去接近她,说喜欢她,也只是想做安天鼎的女婿,如果安雨柔是一般贫民老百姓的女儿,也许,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即然这只老狐狸知道了他的目的,如果能娶安雨柔,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是,现在,鱼与熊掌不可能兼得,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保住自己的前程要紧,也不枉费与安雨柔相识一场。   见石君荣完全同意离开女儿,安天鼎眼角掠过一抹老谋深算的笑意,补充道:“记着,以后离她远一点,噢,对了,我不想让我女儿知道今天我对你说过的话。”   他在纯真浪漫的女儿心目中,永远是最慈祥,和蔼的父亲,他可不想因为石君荣事件影响了自己在女儿心目中神圣的地位。   “好,我知道的,安先生。”石君荣小心冀冀地回答。   安天鼎跑步离开了,石君荣站在原地,面色有些落寞,他虽然不喜欢安雨柔,可是这样被人瞧不起,心里自是有一番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儿。   *   见不到石君荣,雨柔心情一天比一天烦躁,蔡心莲见她天天盯望着客厅里的鱼缸发呆,笑着与佣人道:“小姑娘坠入情网了。”   “是啊!小姐好像魂不守舍的。”阿珍也掩嘴偷笑。   “雨柔,在想谁啊?”雨柔是自己的亲生的,她对女儿的疼爱一点都不比少弦少,蔡心莲走上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细声问出。   “没……”雨柔摇了摇头,视线离开了鱼缸,在母亲脸上扫了一眼,转投向窗外的天空,天空一片阴霾,似有雨下。   稀薄的空气里夹杂着雨滴……   “妈妈,你说,鱼离开了水会不会死?”   “当然。”见女儿的眼神有些飘渺,眸光也不知凝娶在虚空中的某一个点上。   “妈妈,真的会死哟!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雨柔平滑的眉心渐渐纠结,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幽伤。   “当然没有别的法子,女儿啊!鱼离开了水,就不能呼吸,自然也活不成,就像我们人离不开空气一样。”   尽管女儿已经二十了,可是,蔡心莲还是细心地对她解说,就像小时候的一样,她不懂的问题总是妈妈,而妈妈永远是最有在耐性的一个。   “可是,他不理我了,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谁不理你?”蔡心莲微微一愣,不知道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君荣啊!我们本来好好的,可是,他忽然就不理我了,无缘无故的,我很喜欢他,妈妈,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我,但,都一个星期了,他始终没给我一个电话。”   “傻姑娘,情侣之间闹别扭是正常的,如果你真心喜欢他,就去找他啊!”   忽然,安雨柔眼睛一亮,是呵!他不理她,不给她打电话,那么,她可以去找他啊!想到这里,安雨柔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回卧室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就去了台球室,他以前工作的地方。   没有找到人,她拉了一个台珠室的熟人询问,才知道石君荣已经去了翡翠皇宫上班,他离职了,却没有告诉她,而且,他还去了爸爸翡翠皇宫上班。   翡翠皇宫就在台球室的附近,她找到翡翠皇宫的时候,由于保安认识她是老板的女人,自是放她进去。   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灯光昏暗,气氛奢糜,女人们穿着都十分清凉,虽然这里坚持着卖笑不卖身的原则,可是,如果不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些,是根本没有生意的,虽然老板没规定不能有特殊交易,有些舞女抵不住金钱的诱惑,还是会去与出手阔绰的客人们进行一番交易。   当然,出台的事情老板一般是不会管的。   雨柔一身素衣罗裙,体态阿娜,弱质纤细,头发自然地往脑后束起,尊贵的气质显得与整个大厅里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无论男人或是女人,都向她投来了惊诧的眸光,都不明白,气质高贵的千金小姐,为何会到这种奢糜的地方来?   “我找石先生,麻烦你让他出来一下。”   她没有直接冲进石君荣的办公室,她怕自己看到一些影响自己情绪的画面,因为。这里纸醉金迷的气氛让她心里发慌,所以,她随便拉了一个服务生,对她说。   “好,小姐你稍等。”红旗袍的服务生去了,在等待的过程里,雨柔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捏紧,她怕,她慌,不知道在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她理解不了自己的心,她不过才二十岁,她只是想见一见石君荣仅此而已。   片刻,一身西装革覆的石君荣出来了,站在长廊处,静静地往她这边望了一眼,然后,迈起了长腿,高大挺拔的身形穿梭过了无数摇动的身影,笔直向她这边走来。   一个星期零两天,又见到他了,漂亮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唇,俊朗的五官,都给安雨柔一种不真实,恍如隔世的感觉。   “找我有事?”他的话虽轻,却夹含着淡漠。   “为什么到这里来上班也不说一声?”   “我来得急,忘记了。”说着,石君荣扯唇一笑,那笑却是极其地不自然。   “君荣,我做错什么事了吗?如果有,请你讲出来,我会改。”望着他的眸子里装载了痴情,她是一心想要与他在一起,可是,他的冷漠,他的疏离,让她感觉自己怎么都抓不住。   “没有,雨柔,你想到那儿去了,你没做错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天以来不给我一个电话?”   “我很忙!雨柔,我在上班,那天还有一些事等着我处理,我们改天再聊吧!”   不敢迎视雨柔殷切的带着希望的眸光,尤其是她眸中的幽伤会让他难过。   他无法说出是她爸爸不让她们在一起,毕竟,他要顾忌一下自己的前程。   得罪了安天鼎,在这片领土上,将无法生存,至少,他随便一句话,能够让你的日子过得艰难,他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断了你未来的前程。   “君荣,我还有话想对你……”   见石君荣已经疾步离开,雨柔追了两步,急切地喊出,然而,他却是头也不回,离开她的脚步是那么绝决。   她想问,他这样冷冻她,算什么?她想问,难道她在他心里就没一丁点儿的地位,她想问,难道这么多到以来,他就没有一点想念她吗?可是,石君荣不给她一点的机会。   她僵站在那里,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起来,在她们的眼中,美丽如公主的她成了一名可笑的弃妇,被男友辟腿了。   雨柔回到家,一整天都把自己锁成屋子里,蔡心莲怎么叫她都不理,安天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婆与佣人阿珍站在女儿房间外,拍着门板,听了来胧去脉后,安天鼎拥住了老婆的细肩,道:“没事,心莲,她只是暂时想不开而已,她会没事的。”   他安天鼎的女儿不可能为这种儿女情长所困,他有这样的信心。   抬手拍了拍门板,轻声喊着:“雨柔,我是爸爸,有什么事出来给爸爸说一下,别一个人闷在心里,会憋坏的。”   忽然门就开了,雨柔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她对父亲说:“我要去翡翠皇宫上班。”   “你书不念了?”对于女儿的举止,安天鼎明显神情一僵,他没想法女儿对石君荣那小子还不死心。   “要念,我只是去上一个月班而已。”   她知道父亲一向最疼爱她,不可能不答应她的要求,果然,安天鼎笑呵呵地同意了,雨柔穿上了一袭黑色的,用丝绒镶在袖纽边缘的职业套装,将头发高绾于头顶,露出细长的脖子,并在脖子处扎了一条方格子丝巾,这样的着装打扮,更衬托她高贵婉约,干练的女强人气质。   安天鼎把她带去了翡翠皇宫,刚走进翡翠皇宫的大门,所有人都低垂着眉眼,恭敬地唤着:“安先生,安小姐好。”   父亲的风光,她早就领略过,小时候,由于父亲的宠爱她,她就经常跟随着父亲去自己名下的产业,所有,许多人都认识安小姐。   转弯乘坐电梯上了十九楼,大厅里,许多男女正跳着贴面舞,安天鼎带着她穿过人群,来至一个橘色灯光洒满的吧台,对一个侍者说:“她是我女儿,将要在这里从事后勤主管的工作,希望你们以后多多照应。”   “是的,安先生。”   就在这时,听到一阵尖锐的女人颤笑声传来,安雨柔寻声望了过去,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与一个舞女纠缠,舞女她认识,就是那天在电影院里遇到的,用伞钩钩了她头发,却没对她说一句对不起的女人,原来,她是一个舞女,而石君荣却一直与她在一起,尽管这段日子以来,她们朝夕相处,原来,他并没有与她断了关系。   舞女身上的衣物,字领口开得极低,低到险些都可以看到白色沟壑了,她的头发烫卷了,还染成了紫红色,紫红色衬托着她皮肤格外的漂亮,白中有一些淡淡的玫瑰紫色,唇膏也化也相应的色彩,整个五官看起来艳丽逼人。   “别闹,珊瑚。”石君荣推拒着她像藤蔓一样缠上他的身子,大手不断地拍打着她的玉手。   珊瑚,多好听的名字,人如其名,她整个人就像珊瑚一样漂亮,绝色尤物这个词钻进了安雨柔的脑子里。   “君荣,亲一个嘛,亲一个呀!”轻挑而又放荡的声音,正如那天在电影院一样,举止毫放,态度说不出来的暖昧,她们的出现,让所有人的眸光都凝聚在了她们身上。   ‘叭’,珊瑚的唇贴在了石君荣脸上,还发出巨大诱人的声音。   石君荣推开了淫笑不止的珊瑚,在脸上抹了一下,珊瑚啐啐地骂了一句:“真没劲,不给你玩儿了。”说着,摇着丰臀离开,她觉得今天的石君荣无趣极了,她得重新找男人去,就算是那些老男人都比石君荣这块木头来得有情调多了。   珊瑚离开,也让吵闹的大厅气氛恢复正常,石君荣抬眼,视线穿越了一定的空间,隔着无数晃动的人影,与她遥遥相望。   她幽伤的眼神让他难过,她幽伤的眼神一定是因为刚才的画面,石君荣心中涌起一缕内疚,举步走了过来。   “安先生。”   “嗯。”安天鼎微微颌首,表示与他打过了招呼,眼神隐晦不明,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石君荣走上前,极薄的唇扯开:“雨柔,你怎么来了?”   安雨柔没有说话,双眸死死地定在了他的左脸颊上,因为那朵玫瑰色的红唇印是那么清晰,蛰得她眼睛好疼。   “君荣,你看你的脸啊!”雨柔抬起手臂,纤细的玉指想擦掉他左脸颊上的红唇印,但是,除了能让红唇印变得淡一些以外,似乎根本没办法擦去,心中的痛慢慢汇聚成一条长河,令她万击不复,他不理她,一个星期不给她一通电话,她在一边默默地等候,而他却与美人情调浪漫。   “雨柔,我有话对你说。”石君荣把雨柔还出了舞厅,在无人烟的长廊上,他望着她的眼睛,看着她苍白的脸蛋。   他说:“雨柔,你回英国念书吧!”   “为什么不要我?”她想知道理由,她不能接受这种无缘无故就断了的姻缘。   “我们不适合,我们没有共同的语言与信念。”其实,他最想说的是,我配不上你,我高攀不上你,可是,他知道,安天鼎就在附近,他就在舞厅里,洞察着这一切,她是安天鼎捧在掌心呵护了二十年的宝贝,他不能伤了安先生的宝贝,为了让她对自己死心,他只能这样子说。   “这些都可以磨合的,君荣,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忍,君荣,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雨柔的声音如涓涓的细流,又如潺潺的清泉,但是,即便如此,始终也流不进他的心田,他不喜欢她,如果喜欢多一点的话,或许他会去争取,对于他来说,前程比一个女人更为重要。   “你回伦敦吧!”   “你要我回伦敦,要我离开这里,至始至终,你就这么一句话么?”   见他抿紧双唇久久不语,她气得吼了出来:“难道你爱那个珊瑚?”   石君荣没有回答,他不可能爱珊瑚,珊瑚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但是,他不可能给她解释,她会这样误会是再好不过了。   无语等于默认,雨柔咬了咬牙,唇瓣咬破了,口腔里立即就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在蔓延。   “好,我走。”一个男人没喜欢过你,你说,还有必要一直巴着人家不放吗?她安雨柔是一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人,雨柔走了,石君荣站在长廊尽头,久久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   离走前夕,安雨柔去了敖辰寰的办公室,秘书通报后,敖辰寰立即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当雨柔娇小的身影在门口出现,他一把就将妹妹抱在了怀里。   “雨柔,你怎么会来,找我有事吗?”   “二哥,我要回伦敦念书了。”   事实上,她这次回来,只不过是请了一个长假,为了石君荣,为了一段不可能实现的感情,她似乎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我就说嘛,你早该回伦敦了,要不然,洋鬼子肯定不让你毕业的。”   轻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他把她按压在了椅子上,吩咐秘书为她泡了一杯菊花荼过来。   呷了一口清香的菊花荼,雨柔甜甜一笑,说:“二哥,你的荼真香。”   敖辰寰抚摸着她的柔顺的发丝,眼神里全是宠溺:“香就好,你回英国恐怕一呆就是两年,以后,二哥也不能常见到你了,为什么突然又想回伦敦了?”   “我的学业始终没有完成,拉下了可不行,虽然父亲有这么多的财产,可是,以后,我也得要走入社会,也得工作,万一父亲都死了,我怎么办呢?”   “找一个有钱的老公嫁了,或者,我养你也行。”   “这些都是不着边际的话儿,二哥,放尹婉自由吧!”   对于二哥一直囚禁着尹婉的事情,她一直就在关注,甚至心痛。   笑意从敖辰寰脸上一点点地褪去。   “雨柔,不能仗着二哥宠着你,就什么都敢说,我没对她怎么样,只是想与她重新开始而已。”   “二哥,爱一个人不是霸道的索取,而是能让她得到幸福与快乐,你如果真心爱她,就应该让她离开,让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像一只小鸟一样,将它困在笼子里,或者折断她的羽冀,让她再难展翅高飞,这不是爱,只是一种纯粹的占有。”   如果是别人说这番话,敖辰寰不会听,更或者,会把她轰走,然而,这番话却是出自于他最疼爱的妹妹之口。   “你与三哥都是我至亲的人,我不希望你们俩人为了尹婉而手足相残,二哥,尹婉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五年前,你即然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做出了选择,今天,你就不应该反悔,这些年,三哥活得也不容易,他眼睛自从五岁起失明,要不是因为尹婉,他不可能让父亲把他送去澳洲治病,我不想让她们痛苦,所以,放了她吧!”   “难道你忍心让我痛苦?我也是你哥哥,雨柔。”   “不,二哥,你不要误会,我的感情天平始终都是平衡的,没倾向于任何一方,我与你失散这么多年,在得知你的过往后,我更心疼于你,可是,二哥,尹婉的心不在你身上了,你这样囚着她,只会物及必反,你也不想她更憎恨于你吧!”   雨柔走了,回了伦敦继续深造,可是她临别前的一番话,久久地徘徊在敖辰寰的心里!   物及必反,是她所有话中的精髓,今天是情人节,他买了大多一束红色的玫瑰回家,喜孜孜地跑回家,对尹婉说:“据说今天晚上会放很浪漫的言情片,我陪你去看,好么?”   “敖先生,没那个心情。”尹婉捧着一本书,坐在飘窗阳台上,不冷不热地回拒。   “尹婉,能不能不要这样与我针锋相对,我已经放弃了纸氏所有的股票,纪氏起死回生了。”   敖辰寰一副讨好巴结的样子。   尹婉瞟了他一眼,低下头,默默地又看着书,好像在说,这是你应该做的,敖先生。   “尹婉,你看。”敖辰寰打了一个响指,蓝风就端了一盆白色风信子进屋,指着白净漂亮的花朵。   “这些真好看,与你的气质很相配,我为你栽了一束。”   并示意蓝风将花儿放到窗台上,蓝风遵照指示一一照做。   “以后,我会按时来给花儿浇水。”敖辰寰见她还是不语,把手上一大束红玫瑰插进了一个花瓶子里,然后,他刚退出房间,忽然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器皿破碎的声音,怒气在胸腔里升腾,再也止不住,转过身,几个大步,矫健的身影绕进了屋子,果然,地毯上青花瓷瓶碎片就打碎在了房间里,白色的风信子散落满一地。   还有红色的玫瑰花,明明开得那么艳丽,现在,她却用手一朵一朵地摘着花瓣,飞快地,一枝又一枝,玫瑰花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花枝,残败,落魄,就如他敖辰寰现在的处境。   她就这么恨他,把他的宠爱,他的心硬生生踩在了脚底,无论他做什么,是否都是徒劳,他做得再多,就算舍弃他的命,似乎也难挽回她已经变质的那颗心。   即然如此,他敖辰寰又何必如此低贱呢,他嘲讽地想着,一步一步踩在了碎掉的玫瑰花瓣上,踏过了碎掉的青花瓷片,就这样笔直地站立在她的面前。   浑身上下散发出来骇人的冷咧气息。   “尹婉,你不要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要……”   她话还没有说完,尹婉就腾地从窗台上站起,绕开他的身体,走向了床边,在床沿上坐了一下来,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似乎与他说话,她都无法忍受。   敖辰寰望着散了一地的白色风信子,白色风信子是他的最爱,其实,也暗藏了自己对她的感情,无法说出口的爱情,幽伤的眸光再落在她秀挺坚毅的背影上。   他如此珍惜她,在乎她,可是,这么些天,她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让他碰,每一次,他想要她的时候,她就会做出一副誓死抵抗的样子,似乎在为谁保留着最后一方净土。   突然,他的眼中就漫出一片精光,骇人的殷红将他黑色的瞳仁慢慢地染成了红色。   面对冰若冰霜的他,他疲惫了,也怒了,他走至她面前,一把将她揽进了怀抱,俯下头,吻住了她的唇,她没有任何回应,任由他的唇在她唇瓣上啃咬,她像一根木头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敖辰寰径自吻着她的唇,一寸寸地探入。   手指拂开她衬衫的衣领,一枚清晰的印记遥入眼帘,神情一僵,黑亮的瞳仁急剧地收缩。   这是几时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她的肩胛骨上会有这朵唇印?   这个印记,他只记得,在大婚典礼上掳走她的时候见到过,这么久了,也不可能还有,难道说,是前两天安少弦与她在黑暗房间里幽会的时候印上的。   “你与安少弦有关系了?”他恶声恶声气地质问,好似被人碰触了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般。   “敖先生,你这个问题真是可笑极了,就算我与他有关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为,我是他老婆,夫妻间做最亲密的事,不犯法吧!”   她说得是事实,然而,这样的事实足可以让敖辰寰疯狂,他一把捏握住尹婉的腕骨,捏握得那么紧,紧到象是恨不得将她的腕骨捏碎。   “尹婉,信不信,我掐死你。”   由于心里气急,他咬牙迸出。   “好啊!我求之不得,敖先生,少弦比你年轻,体力比你好,技巧与比你棒,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女人灿笑着,大着胆子继续挑畔,她想不到任何离开的办法,激怒他,似乎是目前自己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信不信,我杀了他,让你痛苦一辈子。”他警告着她,坚不可摧的心房已被她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敖辰寰,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的确比你好啊。”   这几句话似乎踩中了敖辰寰的死穴,她一针见血踩在了他最脆弱的心房上。   他是比不上安少弦,安少弦比他年轻,比他体力更好,除了不是安天鼎的亲生儿子,除了经商手段比不上他以外,其余的,安少弦样样都比他强,而他与尹婉站在一起,是那么相配,相配的耀眼,所以,嫉妒的快要发狂。   瞬间,敖辰寰俊美的脸孔上就划过妖孽一般的色彩!尹婉的话让他的整个人彻底陷入疯狂……   ☆、第62章 简介精彩情节呈现!   瞬间,敖辰寰俊美的脸孔上就划过妖孽一般的色彩!尹婉的话让他的整个人彻底陷入疯狂……   看到敖辰寰满眼血红,尹婉面色一怔,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不该这样挑战他,可是,话即已出口就成了覆水难收。   不想面对如野兽一般望着她的敖辰寰,她赶紧从床上起身,想逃离这个恐怖的人物,然而,已经太迟了。   男人拽住了她一支手臂,猝不及防,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掼倒,在她倒向软床的那一刻,敖辰寰虎躯压了上来。   低下头,头发从额头上垂落下来,刷到了她温热的肌肤,痒痒的,凉凉的,他用手按压住了她尖细的下巴,让她被迫抬起头与他对视,那双染着血红的眼睛里散发出绿阴阴光芒,只见他鼻孔抽动,胸膛起伏,刚硬的五官崩得死紧,嘴角抽搐,此时的敖辰寰全身泛出来的阴戾气息,就犹如原野上的一只孤狼,似想要将尹婉撕吞入腹,尹婉从未见过这样的敖辰寰,几乎能听闻到自己心速加快的声音,以及自己的抽气声。   “你……要干……什么?”   敖辰寰仰天一笑,片刻,笑容在唇间僵凝,他贴着她的唇说:“一个男人囚禁着一个女人,你说他想干什么呢?他一直忍让着,宠着她爱着她。”   他宠着她爱着她,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她的身,还有她的心,即然,此生已经注定错过了某些东西,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去强求。   “你的心可以给三弟,但是,你的身永远是我的。”他如一个君王狂霸地下令,她的心是三弟的,但是,她的身却必须是他的,他不想强求了,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想到这些,他的心就有说不出来的疼痛。   “敖辰寰,你……不能……这样……做,否则,我恨死你。”   “尹婉,这辈子,我不求你爱我了,多恨一点也无妨。”是的,即然五年前,她给自己判了死刑,即然,挽不回她的一颗心,即然这辈子注定被她恨着,多恨一点也无妨,他悲凉的想着。   然后,埋下头,不顾她的挣扎与抗拒,不顾她的怒骂,他拂开了她的衣服领子,她拍打着他厚实的背膀,掐着他的腰身,狠狠地掐,一下又一下,甚至还咬了他的手臂,可是,这些对铁了心的男人来说都是徒劳。   他一直把她当宝一样来疼,别人欺负她,他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他想要她,尽管想得彻夜难眠,却从不曾勉强她,他的隐忍,他的宠爱,在她眼中无疑是可笑的,她的心里始终装着安少弦那个男人,即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压抑自己呢?   是的,没有必要了……   “敖辰寰,你再进行下去试试看?”尹婉狂怒到了极点,她没有动,只是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我到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办?”敖辰寰向着她的雪白脸蛋吹了一口邪气,尹婉脸上的红润扩散,如抹了两撇醉人的胭脂,她的挑畔,让他勃然大怒,动手撕扯着她的衣物,只觉眼前银光划过,不知何时,尹婉手中赫然就多了一把刀,刀口抵至男人肩膀处。   “你再进一步,我就刺穿你骨头。”   瞥了寒光逼人的刀尖一眼,男人扯开薄唇大笑出声,笑到几经难以自仰。   这把刀是随时为他准备的吧!曾几何时,连碰她一下也成一种绝世的奢望,可是,他敖辰寰是锦洲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商场霸主,他不可能就这样认输,哪怕他面前的是一包砒霜,他也会照饮,尹婉,别想就这样逼我离开。   想到三弟曾经像自己这样压在她的身下,想着她红唇吐出的话语:“少弦,我爱你,少弦,我会等你,少弦,我一辈子都是你的。”   这些语言,足够将他一切的理智焚烧,埋下头,不顾一切,如一匹所向披糜的野马……   女人眼光略闪,咬紧牙关,拇指与食指狠狠压下,尖刀口子猛烈往下压,空气里响彻的“咔嚓”声,致命的椎痛从肩胛骨处袭来,敖辰寰俊朗的面容再度划过妖孽一般的色彩,继续深吻,刀子继续寸寸深入!   刀子已经埋入了他的肩胛骨,只能看到刀柄了,敖辰寰唇上渐渐失去血色,面容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但,他不会放弃,就好似如果他这次放弃了,似必将永远地放弃尹婉,放弃这段感情。   “如果恨,再刺深一点,刺啊!”他嘶吼着她,侵犯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尹婉眉宇间拧成一朵小皱花。   “你这样刺我不会死,如果你想我死,一刀就能要了我的命,尹婉,今天,我就将自己的命交给你。”   他指着她手上的刀子,再点了一下自己的心口,说:“往这儿刺,刺啊!”   冲着她嘶吼完,她们也交融在了一起,尹婉咬住下唇,咬得很用力,舌尖上麻痛一片,口腔里全是血腥的一片,鼻尖里也是,她本打算抽出那柄尖刀,再狠狠刺入敖辰寰的心口,如他所说的,一刀毙了他的命,可是,当她低下头,望着他肩膀上不断流出的血渍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衫,那团血渍子越扩越大,看到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她感觉自己泪腺胀痛,泪水模糊了她的血线,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这一刀下去,永远都结束了,她与敖辰寰五年来的纠缠将彻底结束。   抽出尖刀,那一刻,血流如柱,空气弥漫的全是血腥的味道。   敖辰寰不顾椎痛的肩膀,握着她的拿着尖刀的玉手,猛烈往自己胸口中上刺。   “不,不要。”尹婉吓得尖叫一声,然后,一口咬在了他手背上,手背上鲜血从她牙齿进入口腔,她尝到了他血的味道,咸咸的,苦苦的,湿湿的。   就是这声呼喊,让敖辰寰停下一切的动作,眼睛里一抹亮光划过,心中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他一把丢掉尖刀,将她搂进怀里。   颤着声喊:“尹婉,你还爱着我对不对?”   “尹婉,求你再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以后,我会把你宠上天,今后,没人胆敢再伤你。”   他吻着她的唇,啃着她的肌肤,细细地呢语,那天,敖辰寰是昏倒在她身上的……   *   医院里,敖辰寰醒了过来,面容仍然苍白,脑袋还有些眩晕。   “敖先生,你醒了?”蓝风走进病房,手里拿了一些简单的资料,需要敖辰寰签字的文件。   “嗯,她呢?”   尽管受了这么重的伤,敖先生仍旧牵挂着尹婉,可见,尹婉在他心目中多么地重要。   “尹小姐在家里。”   “你们,没对她怎么样吧?”记得上次,尹婉用刀伤了他后,少豫与蓝风就将尹婉囚进了一间暗室,这次,他刚醒首先就要确定他们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没有,豫少气得不得了,你受伤后,他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自己在少豫心中的地位敖辰寰是知道的,而且,这次他伤是特别重,估计,没几天是下不了床!   “蓝风,封锁我受伤的消息。”他怕自己受伤的事情一旦传出,尹婉就会陷入旋涡。   “嗯,好,敖先生,你好好修养,公司有我与豫可以应付。”   *   尹婉呆在自己的卧室里,当时敖辰寰昏倒在她的身上,她完全吓傻了,一把推开他,赶紧穿上了衣服,恰在这时,蓝风已经嗅闻到了不对劲的气氛,带着人马奔了进来,把昏迷不醒的敖辰寰送进了医院。   曾经,她想敖辰寰死,可是,当她亲眼看着他满身染着血红,面容一点一点地变白之时,她整个脑子完全一片空白。   发也一直巴望他死的男人,在他握着自己的手,往他胸口刺去的那一刻,为什么她的心也会跟着颤抖?   是她太过于善良,不忍心活生生一个人死在自己手里,一定是这样的。   她告诉了自己很多遍,不能去问他的伤势,不要去关心他,就算他死了,自己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可是,为什么这几天她都睡不着觉,梦里,全是他一身血淋淋的样子,他狰狞着脸孔,对她说:“刺吧,往这儿刺吧,刺狠一点,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死么?”   然后,半夜里,她就从恶梦中醒来,梦里的情景是如此熟悉,是在现实生活中活生生上演过的。   她确定自己已经早已对他不爱了,但,他受伤时那种绝望痛苦的表情,这几天始终缭绕在她的脑海里。   她拿着一本小说,书页面翻开了,眼睛虽然盯着书页,但,上面写的什么自己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敖辰寰受伤后,蓝风把他送去了医院,一个小时后,敖少豫跑进了她的房间,用着野狼一般的眸光盯着她,那眸光里带着恨,很是想把她整个人捏成碎片,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用脚很没教养地踢了一下门板,让她感觉似发生了一场地震,然后,敖少豫带着一身的怒气而去。   这几天,她醒了睡,睡了醒,吃了睡,睡了吃,不想去过问太多,已经命令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情,心里有上百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敖辰寰是绺由自取。   可是,她又想到了他的好,大婚典礼上,他拥着黛眉庄,当着千万宾客对她说:“尹婉,你比不上她的千万分之一,我们离婚吧!”   那时的他好冷漠无情,然后,她被他下了全城通辑令,敖辰寰当时在锦洲是极有影响力的一个人,黑白两道都极有势力,只要他下了格杀令,没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也许,她是被他下了格杀令唯一逃脱的一个人,是他手下留情了吗?她不知道,总之,在美国度过的艰难岁月,让她不可能不恨他。   在美国的时候,她就曾发过誓,她会笑着让黛眉庄哭,让敖辰寰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回锦洲后,她没想到敖辰寰会派人去接她,而且,自从她回锦洲后,他好似一直都对她挺好的,甚至雪艳将黛眉庄的肚子里的孩子搞掉,他也没有怪罪于她。   五年前,她拥有尹氏,他为了催垮尹氏,不得不对她演戏,可是,五年后,她已经一无所有,他没必要再缠着她不放。   除了爱情,别无其他。   敖辰寰的好与坏,始终在她脑子里交替出现,也许,有人会说她没在志气,可是,她不是圣人,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子。   她虽然恨他,可是,她也不想他活生生死在自己眼前,也许就是这样的吧,所以,在关键的时刻,她才住了手。   如果一个男人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这样的深爱,她虽觉得承受不起,但,她不会利用他对自己这份感情选择下手。   放下书本走下楼,厨房里飘出阵阵香味,尹婉走进厨房一看,见秋菊正在煲鸡汤。   “婉姐,很香的,你尝一尝,麻油鸡。”   秋菊用汤匙舀了一点鸡汤,黄油油的鸡汤里飘着葱姜,看起来很爽口,尹婉凑上前,喝了一小口,发出赞叹声:“秋菊,满香的,看不出来你这么小的年纪,麻油鸡做的这么好。”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我十二岁几乎就半工半读了,我曾经在十几家餐馆打过工,因为喜欢做菜,我缠着餐馆的师傅教我做了好多的菜品,改天有空,我都把它们轮着做给婉姐品尝。”   “好,我一定尝一尝。”尹婉本来对秋菊印象特别好,现在,她觉得秋菊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子。   “我要去医院了。”秋菊把麻油鸡倒进了保温杯,解掉了腰上的围裙。   “敖先生肯定饿了,我得赶紧送去。”   原来这麻油鸡是炖给敖辰寰吃的。   “婉姐,要不,你送去好么?”   “我才会给他送去呢。”尹婉转身要走,想得到美,被她捅了刀子是活该,死了她才高兴呢,会去买一串鞭炮来庆祝。   “哎哟!婉姐,我肚子疼。”说着,秋菊赶紧跑向了卫生间,她在洗手间里扯着嗓门儿喊:“婉姐,我肚子好疼,你帮帮忙啦,快把鸡汤给敖先生送去,现在都过十二点了,他饿了该炒我鱿鱼了。”   “你上完洗手间给他送去呀!”   “婉姐,你就帮帮我嘛,我妈还指望我赚钱医病,我被老板炒了,我妈就没指望了。”   也不知道秋菊是不是故意闹肚子疼,尹婉心不甘情不愿地拎起了保温杯走出了别墅。   她想找蓝风送去,可是,蓝风不接电话,所以,尹婉只得自己一个人招了辆计程车去医院。   抬手叩了一下病房的门,里面传来了一声冷沉的‘进来’声。   她刚推门而入,就听到了男人怒气腾腾的声音:“蓝风,你看这个协议,简直不符合章程,你们是怎么谈的?”   紧接着,一本绿色文件夹甩到了地板上。   没有听到预期蓝风唯唯诺诺回答声,低着正专注看文件的敖辰寰抬起了头,当他看清楚站在门口中的人是谁,幽深的黑眸泛着炫丽的光彩,顿时,俊颜上阴霾全扫,整个人高兴的似一个孩子一般。   “尹婉。”他拔掉了针管,从床上跃了起来,这期间,可能撕扯到了肩上伤口处,轻‘嗌’了一声。   忍着肩上火燎火烧的疼痛奔向了门口。   “尹婉,你怎么来了?”   尹婉冲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杯,面色有些难为情,淡淡地解释:“秋菊肚子疼,我打不通蓝风的电话,所以,只好自己给你送过来。”   尹婉能来医院探望他,敖辰寰心里别提多高兴啊!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这鸡汤是秋菊炖的,可不是我炖的。”见他手背上拔掉针管的地方,藏青色的血管涌出了一串串如血线的珠子。   到底还是不忍心,她淡然地提醒:“又流血了,你最好回去躺好。”   尹婉居然会关心他,敖辰寰整颗心几乎雀跃起来。   不管鸡汤是不是她炖的,只要她能来医院探望,他就很开心了。   “我要回去了。”毕竟是上自己把他刺伤的,而且,下手还那么狠,尹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把保温杯放到了床头柜上,转身就要走,敖辰寰急切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尹婉,你给我盛鸡汤好不好?”   他眨巴着双眼,像一个孩子一样向她撒着娇。   尹婉正要开骂,敖辰寰却指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说:“我手疼,肩也疼。”   尹婉想想也是事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打开了保温杯,再用干净的白碗盛鸡汤,递到他跟前。   敖辰寰努了努嘴:“喂我!”   “敖辰寰,你别得寸进尺。”尹婉狠不得拿把铁锤,把他的头打个稀巴烂。   “我手疼,肩疼,浑身上下那儿都疼,尹婉,我是病人,再也什么深仇大恨,你都不该给一个病人一般见识。”   尹婉真想把碗砸到地面转身就走,不过,毕竟是自己把他伤成这样的。   动手舀了一汤匙鸡汤凑入他唇边,他一边喝着鸡汤,一边不住地盯着她看,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一碗鸡汤喝完了,敖辰寰这才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今天的鸡汤真好喝,感觉是自己有史以来喝得最好的鸡汤。   尹婉收起剩下的鸡汤,把它们重新放进保温杯里,再盖上盖子。   “你手背还在流血,我去找医生替你处理一下。”说着,尹婉就转身走出了房病,不到几分钟,医生就跟随着她走进了病房,护士重新为他挂上了吊针,离去时嘱咐:“敖先生,这手背都肿了,你的血管本来就不好找,这样就更不好找了,为了你自己少吃一些苦,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拔,有事儿叫我们一声就行。”   护士与医生都离开病房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病房里静悄悄的。   “医生说……你伤了两根骨头……?”半晌,尹婉艰难地启口,刚才,在医生办公室,医生以为她是歹敖先生的家属,所以,给她看了切片,黑色的背景里,果然有两根断裂的骨头。   “尹婉,能不能帮我按摩一下?”他不想与她谈这个话题,及时转移开。   “你全身都疼,我跟你按摩,你不得痛死。”   “只要你给我按,我不怕痛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尹婉低垂的视线触到了他身上的褐色毛衣,似乎,每次见到他,他总是爱穿这种颜色的毛衣,从来不曾看他穿过其它颜色的。   敖辰寰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捏握着毛衣的下摆,幽幽地说:“尹婉,这件毛衣是你织的,你把对我的情意密密地织在了里面,这五年来,我一直就钟爱这种颜色的毛衣,再没换过,你无法体会到,我当时在无意间看到里面的一句话时的震憾,‘尹婉想与敖辰寰在一起’。”   他的话让她想起了五年前,她捧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坐在房间里,熬了几个通宵为他织的毛衣。   “如果我知道五年前,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我不可能就这样让你离开,你在美国的一切遭遇,都不是我亲自授的意,包括那道全城通辑的格杀令。”   至于其中原因,他不想对她说太多。   “黛眉庄跟我买了很多毛衣,可是,我一件也没有穿过,你从美国归来的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喝得名丁大醉,就在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毛衣里缝制的这张纸片,我才知道,原来,这五年来,你根本就一直在我身边,从来都没与我分离过。”   他抱着她,诉说衷肠,语气幽伤。   “都过去了,如果你还念我们以前的半分情意,就应该放我自由,让我去找少弦。”   抬起头,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凝望着她,薄唇掀出一个:“好”字。   “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这半个月,你还是没爱上我,我就永永远远地放你走。”   尹婉冷笑,半个月,真是太看得起自己,再给十年也仍然还是这个答案,不爱就是不爱了。   见她不语,他当然清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把握住了她的丰……他邪笑着,薄唇贴到了她红唇上:“比起五年前,好像小了噢。”   这男人又开始不正经了,尹婉直接丢给了一记去死的眼神。   三天后,敖辰寰出院,接下来的日子,他也没去公司,就整天与尹婉腻在一起,尽管尹婉很厌看到他,可是,想着半个月后就能永远地离开他,心里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如胶似漆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段日子以来,尹婉一直细数着日子,今天敖辰寰许下诺言放她离开的最后一天。   尹婉起得很早,她刚梳洗完毕,秋菊就上楼来叫她:“婉姐,敖先生在楼下等着你,你快点啊!”   “去哪儿?”   暗忖,敖辰寰又在发什么疯!耍什么花样!   “说是带你去柏山赏景,那里的悬棺很漂亮,还有夕阳西山,柏山的美景很多,婉姐,我一直想去,可是,由于这样那样的事一直没去成,你帮忙拍几张美景回来好么?”   “嗯!好!”对于聪明伶利的秋菊丫头,尹婉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她用了早餐走出别墅的时候,果然就看到了花园里停靠的一辆湛蓝色坐骑,见她出来,车门早就打开,副驾驶座上的敖辰寰面色阴晴不定,探不出喜怒哀乐,秋菊已经告诉她要去哪儿了,她也懒得再问。   默声不响地坐上车,听到敖辰寰对司机下令:“走吧!柏山风景区!”   “是,敖先生!”   司机动手拉开了引挚,湛蓝色的小车载着她们飞驶向柏山前行!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凡凡不平凡亲亲一张票子。   亲们,需要动力,又没啥推荐,真心不想写啊,暮哥吃了药就知道打磕睡。   下一章,敖先生会放尹婉离开吗?敬请期待,这一章有些小甜蜜噢。   ☆、第63章 你走吧!尹婉!   柏山是锦洲最着名的风景旅游区,虽然已经接近年尾,还是有许多的前来观光的游人!   司机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敖辰寰就下了车,站在万里苍穹之间,更显他身材的挺拔高大,昵子大衣,黑皮手套,金边眼镜,齐耳的短发,薄薄的唇,幽深如沟壑般的双眸,俊朗刚毅的五官,怎么看都象是一个成功企业家的形象,这样迷人的男人自是吸引了不少异性爱慕的眸光。   “走吧!”   “去哪里?”尹婉不知道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为了自己即将到手的自由,她还是不太敢违逆他。   主动的跟上了他的步伐,穿越长长的小径,他们攀上了一座小山,明明可以坐电榄车,可是,敖辰寰偏偏要走路。   站在小山锋顶,放眼望去,能够把整座小镇尽收眼底。   这座小镇位于锦洲东边,因气候宜人,据有太多古老的建筑而在方圆百里之内闻名。   没有高楼大厦,只有绿树成荫,政府怕破坏了古镇的风貌,所以,修建的房屋一律是成排木头房子,一间连着一间,远远地看去,就好似连成了一条蛇蜒的龙字,由于晨雾很浓,似乎只能看得见龙身与龙尾,龙头则隐在了缭缭烟雾中,房屋左面是一条潺潺的溪流,右面则是绿树青山环绕,旭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明澈的光亮渐渐将薄薄的云雾驱散。   这样的日出尹婉很少看见过,可是,现在,她没有欣赏日出的心情。   她不知道敖辰寰到底要干什么,而且,他俊逸的脸孔上也是面无表情,根本探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近段时间以来,他有时候像一个孩子一样跟她闹,有时候,又恢复了他的成熟与内敛,让她永远都看不透他。   静默在她们周围凝窒,让她快要窒息,不能呼吸了。   自从五年前,他伤害她以后,她就没有了与他一起欣赏美景的那番附庸风雅的想法。   再也沉不住气,她终是开了口:“敖辰寰,希望你……”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忽然转身,一根长指压在了她的粉红的唇瓣上,凝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幽深。   “嘘,别吵,就这样静静地陪我呆一会儿。”   贴在她耳朵处的唇细声呢喃,然后,他一把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空气里很静谧,静到她能够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以前,能这样被他抱着,那是尹婉几乎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当他这样放不开她的时候,尹婉感觉自己是这样排斥他的拥抱,他的吻,他的人。   “知道吗?我一个人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时常来这儿独处。”   尤其是这五年来,每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就会到这儿静静地沉思,望着山脚下那个古色古香的小镇,发呆,沉思。   对于他轻轻地叙说,尹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然后,他拉着她的手,如一对恩爱的情侣,迎着越升越高的朝阳,他带她返回了下山的路,走到半途的时候,他走上了一条幽深的小径,一路上惊棘很多,可是,敖辰寰在前面开路,他把惊棘全都折断,不顾小刺扎伤他的手背。   这是一座美丽的山谷,山谷里的潭水冒着冷气,潭边盛开着许多的红梅花,空气里也满是梅花的味道,穿越过几颗矮丛。   一块墓碑近在眼前,见到墓碑的那一刻,尹婉有瞬间的惊愕,因为墓碑上写的那排娟秀的字体。   “家母敖秀晴之墓!”   儿,敖小虎,叩立。   敖秀晴,尹婉脑中浮现了一张慈爱的笑脸,和蔼可亲的面容,她长得虽不是很漂亮,可是却十分干净,而且,非常的勤劳,记得多年前,她带着敖辰寰两兄弟应聘到尹家做佣人,不到三个月的时候,爸爸就因赏识她做事的能力,而让她当了尹宅的管家,那时,母亲不喜欢操持家务,经常外出打麻将,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保养那张脸以及赌博上。   自从把家交给秀晴阿姨后,她把尹家管理的井井有条,把一家人都照顾的挺好的。   她在敖辰寰额头上划了一刀后,秀晴阿姨就在那一夜死了,爸爸说是踩坏楼梯摔死的。   “秀晴阿姨。”秀晴阿姨对于尹婉来说,也相当于是半个母亲,小时,妈妈不太理她,是秀晴阿姨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高烧烧到四十度,是秀晴阿晴冒雨背她去医院,她在班上受了欺负,是秀晴阿姨跑去找了班主任,她的学习一直是秀晴阿姨在管她,以前的她考试最多只能及格,可是,秀晴阿姨来了尹家后,她的成绩一下子就提高到了双科九十来分,爸爸还曾当着全家所有佣人的面夸奖过秀晴阿姨,在她的童年岁月中,秀晴阿姨扮演了母亲的角色。   秀晴阿姨死了,她很难过,可是,那时毕竟人太小,如今秀晴阿姨对她的好全历历在目,看到她的墓碑,尹婉不觉悲从中来。   “秀晴阿姨,我是尹婉,你还记得吗,那个一直忤逆你,不肯吃饭,不肯上学,不肯听你话的尹婉啊!”   说着,她缓缓跪了下来,因为,她亲眼看到秀晴阿姨躺在尹宅花园里惨白转青的容颜,那时,她额头上全是鲜红的血汁。   敖辰寰凝望着她秀挺的背影,眼角渐渐湿润,根根手指捏握成拳,他的思绪与尹婉一样,也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与母亲整天就围着尹婉转,尹婉那时候是尹家的小公主,她高高在在,不可一世。   她是骄傲的公主,而他却卑贱如空气里一粒尘埃。   “尹婉,原来你还记得我妈给你的好?”   尹婉抬起头,与他对视中,发现他的眸光有点点泪光闪动,尹婉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惊慌,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在她心里,敖辰寰是一个只手挡天的大人物,即便是多年前,她在他额头上刻了一个十字刀叉,他也没有哭,没流过一滴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她的确真实地看到他眼角的泪滴,是为他妈妈的去世吗?   “当然记得,秀晴阿姨对我那么好,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她是一个把恩怨分得很开的人,伤害她,让她五年来无法享受天伦之乐的人不是敖秀晴,而是敖辰寰两兄弟。   “我妈一辈子就是心太善,所以,才会被你们尹家欺负。”   “我们尹家几时欺负秀晴阿姨了?”这句话尹婉不敢赞同,她觉得她们尹家一直都待秀晴阿姨不错,当时,为了解决她两个儿子上学的问题,爸爸还特意去找了锦洲最着名的学校校长,让敖辰寰两兄弟进了名校,那是秀晴阿姨那种身份的人想都不想的事情。   敖辰寰望着她,忽然就笑,那笑给尹婉有些森冷的感觉。   “尹婉,你不配在我妈坟着说这样的话。”   说着,敖辰寰转身而去,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了,但是,在尹婉说出刚才这番话的时候,忽然觉得他还是恨着尹婉的,至少,他还恨着尹家。   “敖辰寰,你跟我说清楚。”尹婉不想不明不白这样被人误会,她愤怒地追上前,敖辰寰这个人她看不透,也不懂,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到了秀晴阿姨的坟前,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看她的眸光也带着凛寒冷咧。   再也不见了以前的温柔。   尹婉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在短瞬之间转变这么快。   敖辰寰停下了脚步,尹婉没想到他会停下来,不小心额头就撞在了他身上,惨叫一声,揉着自己的额头,碎道:“敖辰寰,你就是一个心理变态,性格扭曲的人,我那两刀影响力有那么多嘛,再说,我也已经还给了你,现在的我,与你当年一样,一无所有。”   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敖辰寰望着她,一言不发,陡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身,用力一提,将她抵在了树杆上。   零距离的接触让她们气息交融,尹婉挣扎,幽黑的潭底却浮起一缕淡淡的笑意。   “尹婉,许多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乖一点,宝贝,也许,我会放了你。”   他吻着她,不,不能称之为吻,是啃,他啃咬着她的肌肤,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花香味,缠绵的吻惊扰了树上栖息的鸟儿,一群鸟儿叽叽喳喳从鸟窝里弹出,惊慌失措飞绕向遥远的地方去了。   良久,撑起头,见她的唇瓣变得红肿,他才满意地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目光比先前多了一点点柔情蜜意。   三步两步他就走到前面去了,尹婉由于腿短,小跑也追不上,下了山,已是中午时分,今天是小镇赶集日,小道上聚满了人,没有预期见到自己的坐骑,敖辰寰心里有一些恼火。   然后,有一记非常响亮的叫卖声从耳膜边划开。   “卖同心结,又红又漂亮的同心结。”   “卖同心结,又红又漂亮的同心结。”   尹婉与敖辰寰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向声音的来源处寻去,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老人,老人长得非常清瘦,下巴上留了很长的胡须,年纪大约在八十左右,只见他坐在一个摊位前,摊铺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同心结,琳琅满目,好不惹人眼球。   “卖同心结,每一个同心结就是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尹婉没想到敖辰寰会向他走过去,并且,随手从老头的摊位上拿起一个漂亮的同心结,问:“长辈,这个多少钱?”   “哎哟!年轻人。”老头的眸光在他身上浏览了一番,炯炯的眼神泛着光彩。   突口而出:“一千块!”   “哇靠,长辈,你敲诈啊!”小小的一个同心结,就几块硬币,一包红色的丝线,一点小小的手工,就能值一千块,尹婉不想敖辰寰受骗,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   “姑娘,不贵呀!我这儿的同心结都有驱鬼避邪的功能,还能保佑相爱的人一生厮守到老。”   “这种骗人的把戏我早见过了。”   “小姑娘还不信,实话对你讲了吧,我是一个算命先生,柏山这一带的风水全是我看的,这些同心结。”算命先生指了指摊位上的玩意儿。   “我全都吹了仙气的。”   越说越离谱,尹婉把脸别开,不想再听这老头胡言乱语下去。   敖辰寰的眸光一直在摊位上游走,也不介意老头说了什么惹尹婉生气,当他视线瞟到一块大的同心结上时,眼神为之一亮。   他弃了小的,捡起大的同心结,那两个心形的同心结大约与他手掌一样大小,款式编织新颖,而它的中心地带,镶了两颗蓝汪汪的宝石,当然是假的,这个他自然清楚,他想买同心结,也只是想讨一个吉利而已。   “这个呢?”   “五千,小伙子,你真有眼光,这个同心结是我这里最好的,而且,是喻意最好最吉利的。”   “五千,你抢劫啊!”尹婉几乎是尖叫了起来,敖辰寰回握了她手一下,示意她不要开口,他自个儿心里有分寸。   “这上同心结镶嵌了一段痛心疾首,撕心裂肺的感情,清代豫亲王有一位格格,生得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得皇太后的喜爱,皇太后把她指婚给了一位阿哥,然而,格格偏生爱上了土匪头子,格格大婚那日,土匪头子带着人马进京劫婚,被皇上下令乱刀砍死,格格抱着心爱之人的尸首失声痛哭,格格含痛葬了爱人,她穿着凤冠霞帔,大婚礼服,抱着牌位成了一位鬼新娘,从此,格格消失在了京城,一个月后,老王爷派出找寻格格的人马带回来消息,说格格已经吊死了一颗大槐树下,死时,纤纤玉指一直捏着这个同心结,上面全是斑斑血泪。”   “这点点的碎花,是格格洒下的相思之泪。”算命先生指着同心结上那些零星的小花解释。   “格格临死之时做了千万个同心结,把她的名与心爱之人的名连在了一起,她要去黄泉追随爱人,她愿普天之下的所有相爱之人都能相爱同心,白头到老。”   胡诌,尹婉绝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可是,偏生有人就是愿意相信。   敖辰寰掏出了钱夹,抽出数十张从头红钞:“长辈,我要一对。”   “好,好。”算命先生取了一对,喜孜孜地把同心结递给了他,顺手摸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附言道:“年轻人,好好加油,希望你们的爱情能幸福不满,不要像那位清代格格一样留下万千遗憾。”   “有望么?”敖辰寰刚才清楚老先生在他掌心抚了一把。   “天机不可泄露,有志者事竞成。加油!加油!”   敖辰寰接过同心结,司机不知何时已经将车开到了他们的脚边,头伸出车窗:“敖先生。”   “敖辰寰,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板夹了?”   这厮居然只信一个老头胡言乱语,花一万块人民币买两块破布,当真是财大气粗的敖老板,花一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是可笑,我又没花你的钱,拿去,戴上。”   敖辰寰将一枚同心结强行塞进她手里,什么破玩意儿,居然要她戴,尹婉看了看手中的同心结,翻来覆去看,终于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敖辰寰,我不会戴的,我说过,我不爱你了,我的心里没有你,这破玩意儿,还是你给适合的人吧。”   “如果是三弟给你,你就不会这样说是吧?”   他们之间的题又绕了回去,尹婉也不开口,别过脸不理他。   望着她倔强的脸孔,敖辰寰一下子就怒了,他愤怒地夺过她手中的同心结,连带着自己手上的那一个,一并扔出去一米之远。   “不戴拉倒,你以为我真给你戴啊,我也不过是正巧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罢了,你一身的公主病,脾气还倔,谁娶你谁倒老霉。”   语毕,敖辰寰气鼓鼓地就坐上了车,尹婉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尹婉,上车。”语调几乎是命令似的。   尹婉仍然不予理睬。“上不上?不上就跟我滚,开车。”   敖辰寰冲着前面的司机火大地嘶吼,司机见他怒火冲天,哪敢怠慢,狠踩油门,车子像一头负伤的野兽一样飞驰而出。   回首,目光穿过透明的车窗,尹婉白色的身影一直就僵站在原地,那抹白色的身影在他的瞳仁里慢慢地缩小,小成一个圆点。   尹婉,我们之间的确夹隔了太多的东西,你走吧!去找安少弦,这辈子,我无法再给你幸福,也许,三弟能给你想要的。   脑子里浮现出雨柔的一番话:“爱一个人不是霸道的索取,占有,而是要让她快乐与幸福,如果给不起这些,何不放她自由,让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雨柔说得对,即便是把她困在自己身边,他得到的,永远只有冰冷的躯壳,她的心再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他敖辰寰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要巴着一个尹婉不放。   能做的都做了,他承诺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她还是没办法爱上自己,他会放她自由。   让她戴那枚同心结就是要试探一下她,可是她初衷不变,他索性只得放弃,尹婉,从今以后,我们将永远不可能再见面,你与三弟离开这里,去一片净士追寻自己的幸福吧!   换成以前,让他让步,几乎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可是,这段时间,他把尹婉囚在身边,才发现,他,尹婉,少弦都在受着痛苦的折磨,他想着尹婉,尹婉却想着少弦,少弦也正思念着她。   要放弃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到别的男人怀抱。   心痛出断脆一般决裂的割舍,敖辰寰回过头,目光直视着前方。   “敖先生,天快黑了,我担心尹小姐!”   “住口,以后,谁都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她。”   “是,敖先生。”见敖辰寰面色阴沉,嘴角抽搐,司机也不再敢多说半个字!   *   尹婉见那辆湛蓝色的车辆越走越远,根本没有回头,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凝望着那两个被敖辰寰丢弃的同心结发呆,大红的颜色在她视野里渐渐地变淡,抬起头,见天色不知何时已经转成墨色,天快黑下来了,她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她要怎么办啊?   她不想再跟着敖辰寰回去,即然敖辰寰把她丢在了这里,她就不能再回去。   穿越过走道,走上了一座石拱桥,桥下流水潺潺,苍茫天地间,似乎就只有她一个人,与五年前一样,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一抹人影渐渐从桥头走了过来,来至她身侧,定了定神,颤着声问:“你是尹小姐?”   尹婉扬首,透着稀微的亮光,她感觉眼前的男人轮廓有一些熟悉。   “你是?”   “我是陈嘉明。”   “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天黑了,自己身上没手机,尹婉怕遇到坏人,客气生疏地拒绝。   “尹小姐,我是当初敖先生雇佣的那个画家。”   画家,雇佣,这些字眼都触及到了尹婉敏感的神经,当初,敖辰寰就是雇佣他为自己画裸画的。   想到这儿,回过头,视线又绕回到他的沉静的脸孔上。   “尹小姐,其实,你错怪敖先生了,当时,与我联系的并非是敖辰寰,而是敖少豫,他让我为你画一画祼画,给了一笔巨资,我那时由于家境清贫,没有办法,所以,我接受了,可是,正当我走进画室时,敖辰寰却十万火急地冲了进来,把昏迷不醒的你抱走了,后来,他们又给我找了一个人来,可是,那个人不是你。”   这些事实压在了陈嘉明心头已经整整五年了,有些话不说出来,会把他憋坏的,虽然这些事不关他的事,可是,后来,在他看到尹氏破产,尹家千金被逼得流落街头,无家可归,被逼得不得不离开锦洲时,他才觉得自己也是刽子手之一,为了钱,他没有良心地帮一群坏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但,无论如何,尽管撒播在网络上的那段视频不是你真实的裸画,但是,那也是借你名誉撒播出去的,你身败名裂是事实,这么些年了,我一直吃不好,睡不安稳,我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尹小姐,我一直希望能当面向你道歉,向你赎罪。”   “不用了,陈先生,你并没有错。”   错的是敖辰寰一家子,如果这个陈嘉明不接这件差事,她相信,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画家会接。   冷冷地说完,由于心里想着五年前的事,尹婉整个人疯了似地向前冲,陈嘉明望了望漆黑的天色,追上前几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尹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不妨我送你一程吧。”   尹婉本想拒绝,可是,想到自己身上没有钱,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不得不扬起长睫,对他说:“如果你实在觉得内疚,就帮我去找少弦吧!”   “好。”为了自己心里能够好过,哪怕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陈嘉明带着她离开了柏山,尹婉用陈嘉明的手机给少弦打了一通电话给少弦,少弦接到她的电话后,风风火火地跑来与她见面了。   “尹婉。”少弦捧着她的脸蛋,深情地呼唤着她的芳名。   “少弦。”一对有情人紧紧地在夜空之下相拥,看到尹小姐能与心爱之人团聚,陈嘉明心里的负疚感正在慢慢地减退。   “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少弦感觉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对尹婉说,可是,真正见面的时刻到来,他拥着她,却是难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不会了,不会了。”尹婉摇着头,怔怔地看着他,痴痴地说。   当天晚上,尹婉让父亲出了院,还从疯人院接出了母亲,安少弦派人秘密把她们送去了澳洲。   尹婉与安少弦坐的一艘游轮,游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空载浮载沉,慢慢地顺水驶向遥远的国度。   *   白色的别墅,敖辰寰一整晚都没有睡,坐在书房里批阅着一些文件,许多的文件都已经批阅过,可是,他还是要拿过来重复地看,重复地想,他只能把自己投身于工作中,才能阻此自己拼命去想某些事情。   “蓝风,还有文件吗?”   当所有文件几乎都重复看了两遍,他扯着嗓子唤门外的助理。   蓝风推门而入,难为情地回:“敖先生,没有了,全看完了,你休息一下吧。”   “把明天的行程给我看一下。”   敖辰寰从座位上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蓝风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敖先生这是不要自己的命了,都一天一夜未合眼了,还在继续找事情做,这下子下去铁做的人也吃不消。   可是,蓝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他说破了嘴皮子敖先生也不可能听他的,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敖辰寰走过一间门扉紧闭的房间时,面色一沉,大掌握住了门柄,轻轻一扭,门就打开了,他走进了屋子,看着里面的摆设,心头涌上一阵无法言语的酸楚。   他似乎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飘窗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纤巧的脸蛋上弥漫着淡淡的笑容。   刚想伸手,那抹幻影就在他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房间里冷冷清清的,昨天以前,梳妆台上的香炉槽里,总是点着一抹薰香,夹杂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儿,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就留恋这屋子里的香味,一点一点地浸人心脾。   “尹婉!”   她将永永远远地离开自己了,这辈子,他们都没机会见面了,尹婉,他呼喊着她,痴情地喊着。   他走到飘窗前,长指轻抚在了冰凉大理石面上,光滑的大理石尤如尹宛身上的凉凉的肌肤,曾经,她依偎在他怀里,辰寰辰寰地叫,如今,她之于就是一抹虚幻的影子,她之于他,真的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然后,他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曾经无数次,尹婉就这样坐在这儿,或者闷声不响地蹲坐在某个角落,将脸埋在膝盖里,脸上虽泛着淡淡的笑意,可是,那笑从不达眼底。   曾经面对他的时候,她笑得似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儿,是他亲自撕裂了那花儿一般的笑容。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走出了那间卧室,向蓝风摆了摆手:“将这间屋子封闭,明天,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出这座宅子。”   他要忘了尹婉,他敖辰寰堂堂一个大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能让一个尹婉毁灭他所有的意志与信心,他要重新振做。   “好的,敖先生!”   *   尹婉站在甲板上,海风轻袭而来,凉意袭上心头,她望着波涛怒吼的海面,心中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整座锦洲城早已在她的视野中消失了,也标志着她黑暗的人生就此划上休止符,再过几个时辰,暑光就会冲破黑暗,光芒万丈,普照芸芸众生。   新的人生已经开启……   “婉婉。”耳后传来一记温柔的声音,随着,一件风衣披在了她的肩头。   袭上鼻梁的是淡淡的薄荷清香,不似某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草木清香气味。   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暖烘烘的胸膛让她有一种幸福甜蜜的感觉,还有一缕安全感。   “少弦,我们真的可以避开这一切吗?”尹婉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眸光仍然凝望着狂风不止的海面,有些担心的说。   “当然,只要二哥不使坏,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我们,婉婉,我刚打了电话,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妈过去就能住进去,她的病是间竭性的,医生说如果照料得当,会有一定起色。”   “谢谢你,少弦。”   “你太见外了,你是我太太,你妈妈也是我妈妈,这辈子,我一定会对你好。”   “到了那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回公司上班,我们一定会幸福,快乐地生活一起,谁都不可以将我们分开,我爱你,婉婉。”   他吻着她鬓发,她的眉梢,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这个女人,他爱了足足五年多,将来,他还会继续爱下去,他会把自己全部的青春与热情都献给她,他最心爱的人。   “爱我吗?婉。”   “爱。”   “我爱你,少弦,好爱好爱。”也许,她真的爱上少弦了,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想着他,念着他,怕他没有好好吃饭,怕他没有好好睡觉,怕他上门找敖辰寰报仇而吃亏。   总之,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这不是爱是什么呢?   就在她们缠绵绮绻的时候,海风呼啸而至,白色的海轮身开始摇摇晃晃,海风越来越大,海轮摇晃的弧度也加大。   安少弦将尹婉拉进了船舱,早知道海浪这么大,他就不应该选择走水路,他披起衣服走向了驾驶室,向驾驶员询问情况。   “安少爷,接下来,风浪还有可能会更大,我会小心驾驶的,你们放心,回船舱去吧。”   “那你小心点。”安少弦嘱咐完就回了船舱。   正当他刚踏上甲板之时,船身一阵剧烈的颠簸,安少弦感觉脑袋一阵眩昏,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他努力地瞠大双眼,眼前的事物却越来越模糊,甩了甩头,整个身体猝不及防,扑通一声甩向了水里,海面上溅起无数细小的银白色浪花。   尹婉坐在船舱里,听到了巨大的响声,感觉是有人掉进了大海里,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妙的感觉,然后,她疯了似地奔出船舱:“少弦,少弦。”   她在甲板上四处收寻,只能来得及看到海面溅起的朵朵浪花,当下,她大惊失色,正欲想跳下去救少弦时,一条胳膊横了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臂,阻此了她欲跳下去的愚蠢行为。   回首,见是一张熟悉的容颜,尹婉气得嗷嗷大叫:“敖少豫,是你做的吧?是你把少弦推下海的?”   敖少豫盯望着她的眸光如一只豹子一样发绿,勾唇邪笑:“你太抬举我了,是他自个儿摔下去的。”   “敖少豫,我杀了你。”说着,一巴掌就甩在了他的面孔上,左右开弓,用尽全身的力气,连手心都发麻发红发痛。   “臭娘们儿,告诉你,不是我做的。”承受了好几个耳光,敖少豫也怒了,他制住了她在自己身上乱打的双手。   “是他自个儿摔下去的,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好。”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奉老大之命捉你回去的。”   “胡扯,他都让我滚了。”按常理推断,敖辰寰不该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尹婉不相信,绝不相信。   “好吧!告诉你实话吧!老大是不要你了,他想放你自由,不过,以前,我不敢动你,是因为你还是他的女人,如今,你不是他的女人了,对付一个安少弦,我还是有那么几分自信的。”   平时在敖辰寰身边唯命是从的敖少豫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表情冷酷,话语也变得冷狠。   “你要怎么样?”   “你说呢?”他邪笑着将尹婉揽进了怀,把她拉进了船舱。   “少豫,你不能这样对我,少豫,你忘记我爸小时候对你的好了吗?”   为了这对敖家的兄弟,父亲也化过不少的心血。   “少在我面前提你那牲畜父亲,尹婉,我小的时候,玩的玩具,全是你不要的剩下的,就连我与大哥穿的衣服,也都是你们家的男佣不要的,我们捡来穿的,这样的好,是你能接受吗?”   这一刻,尹婉终于明白了,敖氏兄弟对她以及父亲的恨了,因为,在他们眼中,那不是好,而是怜悯与同情,他们都是骄傲的人,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哪怕穷得只剩下骨气,他们也不需要任何同情。   “你这样对我,你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尹婉死死地揪住了自己的衣领,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敖少犹豫步步紧逼,她却节节败退。   “这会儿知道用大哥来压我了,以前,他那样宠着你,你他妈的就给个死人一样,天天给他脸色看,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大哥憔悴了不少,都是你害的。”   “敖少豫,就算你们小时候在我家受过苦,五年前,我也已经把什么都还清了。”尹婉想试着给他讲理。   “还清了?”敖少豫脸上的笑容变得邪肆,他的眼睛盯望着尹婉颤动的胸口:“把你与你妈送去南洋做*也还不完。”   “去他妈的。”尹婉的视线在船舱里浏览了一圈,知道如果不自己反击,没人会来救自己,敖少豫嘴里不干净,带有侮辱性的话让她怒火中烧。   她冲着敖少豫破口大骂:“你与敖辰寰都不是好东西,秀晴阿姨怎么会生了你们这样的混蛋。”   “不准骂我妈,否则,我立刻……”扑上前,凶狠地将她抵在了墙壁上……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p308一张月票,绿蔷薇19870218亲亲2张月票,萍水相逢_2007一张月票,ba票票。   继续要票子,继续要,没几张,一天没几张,敖着写到了九千多,呜呜,好累,腰杆都坐疼了。   ☆、第64章 她变成了嚣张的小泼妇!   摩天大楼里,弧度玻璃窗边立着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形,阴鸷的眸光俯视脚下的芸芸众生,曾经,他卑贱如蝼蚁,犹如空气里卑微的泥尘,如今,他将跃高万人之首,将整个世界踩在脚底,然而,不择手段,他得到了所有,然而,事业如日中天,心却是孤独的。   房门叩响了,随着一记利落的‘进来’声,助理蓝风走了进办公室。   “敖……先生!”   “说!”虽然没回头看蓝风,但是,蓝助理言语间的迟疑告诉他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言简意赅永远是敖先生的风格。   “三少昨日将尹先生与尹太太送往了澳洲,昨天晚上,他带着尹小姐乘坐一艘海轮离开,没想到途中,三少眼睛失明跌落水中,生死未卜……”   “重点。”他凝神听着,汗毛也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   由于心里崩起了一根弦,语气自然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愠怒。   “豫少带人劫了那艘海轮!”蓝风有些迟疑地说着,刚接到消息时,他也大吃了一惊,觉得豫少胆子太大了,居然敢违背敖先生的意愿。他不敢立即做出什么反应,只得把这则消息告诉敖先生。   总之,只要一牵扯到尹小姐的所有事,敖先生永远保持着一颗理智的心态。   果然,敖辰寰回转身,走至办公桌边,用手臂捞起一件外套,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跑去,蓝风也立即跟在他的后面出了办公室。   敖辰寰让蓝风调了一艘汽艇,汽艇飞快地在蔚蓝的大海上狂飙,一手开着汽艇,一手拔打着一串熟悉的号码,电话一直占着线,根本打不通,一次次地拔,一次次地希望落空,刚毅的下颌骨崩得死紧,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快要逆流了。   终于电话通了,他问:“少豫,在哪儿?”   “我,我……大哥,我在罗马出差啊!”断断续续的声音,颤颤魏魏的声音显示根本在说话。   “少豫,你可把我当大哥?”   “当然,老大……。”敖辰寰一辈子都是他的老大,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从小就被尹秀晴收养,尹秀晴死后,一直是老大在照顾着他,小时,老大就曾说,谁敢欺负他弟弟,他就找人拼命,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所以,在敖少豫心目中,敖辰寰的地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敖辰寰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代替了父亲的角色,给了他父亲的精神慰藉与关怀。   所以,只要老大吩咐的事儿,他向来是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现在,他做了亏心事,就连是听着老大的声音,他都感觉手心浸出冷汗,背心发着麻,心口发着颤。   “即然如此,告诉我,你把尹婉怎么了?”   敖辰寰的声音带着威严,也蕴藏着滔天的愤怒,知兄莫如弟,敖少豫知道,这是老大妈怒的征兆,这辈子,他只做过两件事情对不起老大,第一次,是大哥在与人火拼前夕,抽中了生死签,他出卖了老大,最终,老大把那个对手杀死了,老大并没有怪他,只是生了他两天两夜的闷气,最后不计前嫌原谅了他,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当他哭泣着求老大原谅他时,老大抹干了他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抱着自己,轻声说:“我不会怪你,谁叫你是我弟弟呢,但是,下不为例。”   自从那次后,他就不敢再违背老大的意愿了,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在老大心目中,他永远只是一个孩子。   这一次,他又触犯了老大,他以为老大肯放尹婉离开,就是彻底地放下这个女人,因为,老大曾对他说过,女人如衣服,即然是衣服,旧了就要换新的,所以,他才敢有胆子来劫人。   没想到,他又料错了,老大放尹婉自由,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女人了,唉,他敖少豫又撞在枪口上了。   “我,我……没把她怎么样啊!她就在船舱里,我让属下们把船开回来,老大,你等着。”   老大亲自出马,敖少豫只能将船开回来。   敖辰寰将汽艇停靠上了岸,纵身一跃,上了白色游轮的甲板,迈着长腿,一下一下踩踏着甲板。   敖少豫带着两排站得笔直的属下恭候在甲板两侧,凌厉的眸光往两排人影一扫,冷嗖嗖的视线收回,落定在了眼前战   战兢兢的男人脸上。   “老大!”   “啪”一记狠厉的耳光甩了过去,敖少豫脸一偏,嘴角歪咧,鼻孔流出了殷红的血汁。   一记揣了过去,揣到了肚子上,敖少豫整个身体扑跪在地,一手撑着甲板,一手捂着肚子,从他紫青的容颜可以看得出敖辰寰出手很重。   “老大,我,我错了。”   敖辰寰不顾他的求饶,继续在他身上挥着拳头,拳头如雨点一样捶打在他身上,脸上,肩上,腰上,敖少豫除了承受,求饶以外,根本不敢还一下手,身后的属下们眼睁睁地看着敖先生发怒,谁也不敢言语半句,空气里抽气声此起彼落。   敖少豫被打得鼻青脸肿,敖辰寰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这才迈着步伐走进了船舱里。   船舱里,尹婉蹲在角落里,似一只惊吓的小白兔,听闻身后的脚步声,身子吓得瑟瑟发抖,咬紧牙关,她喊:“敖少豫,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跟你拼了。”   可是,身后那道走向她的脚步声是如此坚定,她似乎丝毫都阻此不了。   狠狠地咬了一下唇,在脚步声停驻在她身后之时,她随手捞了一个酒瓶子,回身便要笔直地捅向男人的胸膛,她要捅死这个臭男人,他害了少弦,把少弦推下了海,她要让他血债血还。   但,她挥出的手臂被人轻轻松松就扣住,轻轻一用力,手上的酒瓶子掉落地面,发出‘当’的声响,摔得粉碎。   扬起长长的睫毛,颤抖的视线中,她看到了一张刚颜的俊逸,剑眉斜飞入鬓,浑身上下凝聚着一股阴戾。   “敖辰寰,是你,是你下令把少弦推下海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里全是满满的痴情,瞳仁里的那张纤巧白净的小脸,纤长的眼睫毛覆盖在雪亮的瞳仁上,泛起了股动人的忧郁,樱桃小口不停地颤动着,与他对视的眸光有惊悚,有憎恨,让他胸口泛起了缕酸涩的痛楚。   他一把将她搂入怀,死命将她的头按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不顾她的挣扎与叫骂。   就在这之前,他曾经发誓要放手,放她自由,让她与安少弦一起双飞双宿,然而,在见到她如一只惊吓的兔子一样,被吓得六神无主之时,他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不该放她走,如果不放她走,至少,她会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至少是安全的。   这一刻,他才深深领悟,少弦是如此软弱,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根本不可能给她幸福,而能给她幸福的男人,只有他敖辰寰,当然,他这些想法有些自负,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尹婉这样惊魂未定。   “放开我,敖辰寰,放开……我。”‘我’字还没有出口,双眼一闭,一滴透明的泪水从她眼角滚落,热润的泪水烫痛了他的手指,敖辰寰立刻抱起她绕出了船舱,蓝风已经带着人马追了过来,敖少豫捧着被他打出血的额头,嘴角流出血,哭着喊:“老大,我错了,老大,呜呜。”   敖辰寰没有理会他,径自穿走过两排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走到前面去,在走下甲板之时,回头对蓝风冷冷地吩咐:“马上带人去找少弦,活要见了,死要见尸。”   “是,敖先生。”   敖辰寰将尹婉抱下了车,岸边早已有一辆湛蓝色小轿车等候,坐上了轿车,司机不敢询问半句,笔直将车开往了医院。   蓝风得到敖先生下令,带了一拔人去事发地点寻找安少弦,安少弦带尹婉离开,也不曾告知蔡心莲,所以,他失踪一事,蔡心莲自然不知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敖辰寰给蓝风的指令,蓝风带着的那拔人找了好多地方,也没有找到少弦的下落,但,始终不见尸首,这是证明他还活着的唯一一丝理由。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脸苍白的女人,医生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将检查报告呈递到敖先生手上。   敖辰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检查报告,各项指标显示正常,只除了有一点贫血外,女人的身体是没任何问题的。   眸光停留在了某一个页面上,指节落在了‘壬辰’已两个月的字符上。   ‘阳性,壬辰’两个月,怀孕了,女人怀孕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刹那间,绝世的喜悦扩延至四肢百胲。   尹婉怀孕了,尹婉怀孕了,他好想向全世界的人宣布,尹婉终于怀孕了,可是,是他的孩子吗?   按时间推算,记得那一次,他从婚礼上把尹婉掳走时,刚好两个月,而那一次,他采取的强攻,当时,他是气疯了才会失去理智那样对待她,他跑去阻此她的婚礼没错,失去理智是因为看到尹婉肩胛骨的那枚红印,是安少弦留下来的,在他要她的前一天晚上,她应该与安少弦有了夫妻之实,所以,这个孩子是他的,还是安少弦的,恐怕只要天知道。   狠狠地将手中的检查报告揉成一团,将它扔进了废纸篓里。   幽伤的眸光凝望向病床上躺着透明玻璃人儿,她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正做着与安少弦双栖双飞的美梦,而她的梦里,一直就充当着毁了她幸福魔鬼刽子手。   尹婉,如果这个孩了了真是安少弦的,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迈起步子,举步维艰,感觉脚下如灌了铅般沉重,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望着天边渐渐西沉的落日,落日如一位油尽灯枯的老人,正在散发着它最后的光与热,淡淡的余辉打照在他的脸孔上,让他俊美的轮廓看起来有一缕冷妄的色彩。   落日沉入地平线,黑暗过去又将是黎明,而他敖辰寰的黎明在哪里?   错一次,万劫不复!这就是他全部人生的真实写照!   迎着风,从衣袋里掏出一支烟,想点燃,可是,铂金打火机拧了许多次也没有拧燃,被风吹灭了,灭了又点,点了又灭,最终还是把手上那支香烟点燃了。   也许他锲而不舍,终会提到尹婉的原谅,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都怀上安少弦的孩子了,吸着香烟,吐着烟雾,敖辰寰静默地望着远方,太阳一寸寸地沉入地平线,稍过片刻,黑暗就会将唯一的一丝亮光吞噬,整个世界将一片黑暗,对于他来说,似乎已经到了世界的末日。   他的心中不再会有太阳,永远将会是黑暗的一片。   手机响了,在静谧的空气里响了许久,半晌,才迟疑地腾出一支手,从昵子大衣口袋中摸出。   “喂!”   “敖先生,我们已经打捞了两天两夜了,仍然不见三少的尸首。”   是蓝风焦急报备的声音。   “继续打捞,另外,派一拔人马沿海岸两边收寻。”   “是。”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让蓝风收搜海岸两边,以及带人马去大海里打捞,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儿。   如果他敖辰寰够自私,就该不去管安少弦的死活,可是,安少弦的命牵扯到尹婉的幸福,所以,他不能不管。   再则,安少弦与他也是今世的兄弟,不管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怒终管一个男人见爸爸,尽管从心里上来说,他一直不曾承认过那个父亲,因为,在他与母亲最困难的时候,父亲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永远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   那天下午,他站在医院走廊上许久许久,一直就维持着同一个站姿,静静地凝望着西边的落日,表情木然,如一尊雕塑。   冷峻颀长的身形看起来是那么萧肃与凄凉!   苍凉的身影让人心疼!   当夕阳的最后余辉不见,整个大地被黑暗吞噬,走廊上的路灯亮了,周围的霓虹灯也开始闪烁起来,斑斑澜影在他俊逸的脸孔上闪来闪去,脚下的烟蒂已经是一大堆了,手指尖的最后一根烟蒂燃烧烬尽,将它扔到了脚边,抬脚拧灭。   正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辟里叭啦砸东西的声音。   两名护士闻声赶紧穿过了走廊跑进了病房,紧急着,病房里传出护士小姐们唯唯诺诺的声音:“尹小姐,你不要激动,你才刚醒过来。”   尹婉醒了在发脾气,脾气还真是大,摔东西的声音惊动了这条走廊上所有病房里的病人,有几个都探出脖子,用着惊诧的眸光望向声音传出的病房。   “尹小姐,你不要这样,你怀孕了,情绪不能这样激动的。”   “是的,尹小姐,孩子才刚两个月,胎不是很稳,如果你情绪波动这样大,很有可能会流掉的。”   护士小姐这样说,果然房间里就不见响动传出了。   敖辰寰唇边勾出一抹浅笑,还真是宝贝她与安少弦的孩子啊!听到护士小姐说情绪波动大,会流掉孩子,她立马就不闹了。   敖辰寰一步一步地穿越着走廊,走廊那么一丁点大,可是,他却感觉自己将近走了一个世纪之久的时间。   高大挺拔的身形渐渐消失在了走廊间。   他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驱车回了公司,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下班了,四处乌漆抹黑的。   将车开往了车库,扯出车钥匙,直接就乘坐电梯上了楼。   打开办公室,也没开冷气,拉亮了灯就开始伏在了办公桌上看案卷。   他必须得把自己埋首于工作中,才能忘却那个女人带给他的烦恼。   不知道过了多久,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眼睛有些疲倦了,抬起头,眺望了一下远处,才发现夜已经深了,窗外的路灯变得越来越昏暗。   他没有吃晚饭,屋子里很冷,嘴角似乎都结了一层冰,可是,他不在意这些,此刻他才知道,如果一个人,连心都死的了话,什么都不会去计较了。   活着就是一种轻微的痛苦,也许,死亡是最能解脱痛苦的最好方式,可是,他不会去寻死,因为,他是顶天立地的堂堂七尺男儿,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即然,不可能死,他就得想办法来将她遗忘。   静谧的空气里响起了‘呜呜呜’的震动声,他以为是蓝风报告好消息来了,可是,接起来才知道不是蓝风打来的,而是秋菊打来的。   “敖先生,婉姐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她说要见你。”   他真想冲着秋菊大声怒吼,不要再告诉他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他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她要死要活是她的事情,与他敖辰寰无关。   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狠不下心肠,这个女人,从十一岁起就进驻了他的心灵,他无法将她驱逐出自己的心海,没吐只字片语挂了电话,静默地抽了一支烟后走出了办公室。   他开车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夜深人静,白日的喧哗早已被沉静取代。   踏入病房,秋菊见他来了,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迎了过来:“敖先生,你终于来了。”   可见秋菊丫头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搞不定尹婉,所以,只得找他求救,而尹婉则半躺在病床上,两鬓的秀发垂落下来,她的眼睛虽晶亮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嘴角甚至还有一丝血渍流淌,病房里是被她砸掉的物品,大大小小的碗片以及汤菜,还有滚落到地的保温杯,还有枕头,被褥,总之,床上除了她身下的床单以外,能砸的几乎全都砸到了地板上。   而她整个人也活像一个疯婆子。   敖辰寰挥了挥手,示意秋菊先出去,秋菊如得了特赦令,赶紧飞速地退出病房。   屋子里就只盛下了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站着,一个半躺着,两道冷狠的眸光在空气里对峙。   空气里似乎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最后,还是男人先妥协了,他一向心最硬,最狠,可是,在她这儿,似乎一切都不管用。   极薄的唇掀动:“你想要怎么样?”   “让我去找少弦!”   让她去找少弦,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对他的情意当真就这么深,敖辰寰很想这样问,可是,当他眸光从她粉嫩的脸蛋滑至平坦的腹部上,忽然眼里就多了一抹自嘲的笑痕。   也是,连孩子都怀上人家的了,当然要时时刻刻想着才是。   “尹婉,希望你能承受得住事实,少弦有可能已经不再人世了。”   轰,如五雷轰顶,一时间,尹婉感觉自己找不到东西南北,她捂着自己作痛的胸口,扬声高问:“什么意思?”   “我已经派蓝风去探寻三弟下落了,可是,一直打捞不到尸体,也找不着他的人,尹婉,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十之八九是死了,他眼睛看不见,又坠入那么深的河流,不死就是神仙了。”   “不,不会的,少弦不会死。”慢慢地,她的情绪变得激动。   “少弦说会给我一个美好的未来,少弦说要带着我远离尘世的纷纷扰扰,他绝不会丢下我离开,敖辰寰,你巴不得他死,所以,才这样诅咒他是不是?”泪腺涨痛,尹婉的希望破灭,她无法忍受少弦去世的这份悲痛,所以,她哭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少弦,为什么你就这样离开了我?少弦,是我害苦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会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间,少弦,如果你真不再了,我也不想独活了,内疚与忏悔啃噬着她的心,让她负疚的灵魂颤抖,不安,让她难过,心痛,在心里,她默默地哀悼着少弦的离世。   他妈的,敖辰寰真是想爆粗口,他在她眼里永远是这么不堪,三弟出事了,他比谁都着急,他甚至派两拔人马一直在收搜着他的下落,而她就这样曲解他,每一次,只要一遇到安少弦的事情,她们就会这样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他恨极了她一口一个少弦,恨极了她眼里不断涌出的泪滴,少弦出事,她哭得给个泪人儿似的,如果他死了,恐怕这女人一滴眼泪都不会掉不说,还会开香槟庆祝吧!多么不一样的待遇!   两种设想让敖辰寰心底的酸意越来越浓,心里痛极,出口的话自然不经在脑过滤。   “如果这么在乎他的死活,你也可以去死。”   他咬着牙吼出,这个女人,他狠不得掐死她,可是,他没办法让她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痛,只能凶巴巴地对着她嘶吼。   彻骨的怒吼没有让尹婉害怕,反而是让她停止了哭泣。   透过雾蒙蒙的视线,她看着他怒发冲冠的容颜,心情渐渐归于平静,她说:“我不会死,终有一天,我会看着你下地狱。”   她虽然没能力将他推下地狱,但是,她相信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她相信,终将有一天,他也会为自己所做孽自取灭亡,她要好好地活着,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那时候,她真的会放鞭炮庆祝。   “你想要我死是吧?”敖辰寰愤怒极了,跑过去,揪住了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低斥:“我还偏生就活得风生水起,你的少弦就算没有死,我也会把他弄死,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   尹婉见他把主意打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她一下子就急了,用双手护住自己仍旧还平坦的肚子。   颤着声问:“你想要怎么样?”   见她战战兢兢的表情,敖辰寰本想把事情做绝,可是,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肠,松开了她的衣领,转身拂袖带着一身的怒气离开。   思考了一天一夜,敖辰寰终决定拿掉尹婉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无法忍受,尹婉心向着安少弦就算了,肚子里的那块肉生下来,他的心口会一辈子添堵。   “去,准备堕胎手术。”   他命令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医生,他是这间医院的院长,院长仔细地看了一遍检查报告,面有异色,迟疑地回:“敖先生,三思而后行,尹小姐由于几年前流过产,当时受了极重的伤,子宫壁已经很薄,受孕本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这次能幸运怀上,已经算是奇迹了,再加上尹小姐身体素质不好,有轻微的贫血,如果强行实施堕胎手术,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医生一连串的建议让敖辰寰面色越来越冷硬,医生一连串的建议让敖辰寰面色越来越冷硬,“几年前流过产,当时受了极重的伤,子宫壁很薄……”   尹婉不是说孩子是生下来死掉的吗?原来那个女人骗了他,可是,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总之,他不能让女人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能。   思量片刻,他阴沉着脸对医生吼道:“把你们医院所有高尖端妇产科人员全部调佩过来,总之,我只要拿掉孩子,大人必须保平安,如果大人伤了分毫,你这间医院在锦洲将永远成为历史。”   眼睛里浮现几缕匪气,院长听了这话,吓得腿都打着哆嗦,他相信,在锦洲城能呼风唤雨的敖先生确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院长没有办法,只得按照敖先生的吩咐去办。   敖辰寰指尖燃着香烟,站在病房外,当医生走入病房向尹婉说明了他的意思,尹婉气得捞起床头柜上的一个钟表就砸在了医生的额头上,医生的额头都被砸出一道血痕。   “让敖辰寰来见我。”   “谁敢动我的孩子,我找你们拼命。”   女人的话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凶悍,敖辰寰在门外苦笑,看来,他把她宠成小泼妇了,整个锦洲城,也只有她敢这样指名道姓,不顾他的权威,命令他去见她。   迫不得已,他迈进了病房,挥手示意医生离开。   女人见他进屋,身体微微向里侧挪动,双手护在了平坦的腹部上,好似一只母兽在保护着幼仔一般,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一双眸子机警地凝望着他,整个人有说不出来的防备。   “说吧!你要见我有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我要这个孩子!”   “你说要就要?”他冷漠地开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不能心软,不能留下这个孩子让自己一辈子添堵,如果少弦果真离开了人世,这辈子,势必他都不会再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   “敖辰寰,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有多痛,你也永远无法体会,当一个母亲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心里的那份痛苦与无助。”   “几年前,尹小姐曾经流过产……”   医生的话在他脑子里萦绕,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孩子,他们的那个孩子,她曾告诉他,说孩子刚生出来就死了,由于营养不良,生下来时只有两千克重,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死在她手里的,可医生明明说,那孩子是流产的,这个说谎狠心的坏女人,让他伤心了那么久,虽然,这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但是,她始终是欺骗了他。   “我们的那个孩子是流产的?”   “是。”   “为什么骗我?”   尹婉觉得男人的话真是好笑:“你那么有能耐,什么事都逃脱你手掌心,你不知道派人去查啊!”   是,他是有能耐,可是,当时他就是相信了尹婉的话,并没有刻意让蓝风去查这件事情,他现在甚至都怀疑,这女人为了让他痛,报五年前逼她离开锦洲的仇,到底对他说了多少的谎话。   见他一脸幽伤,尹婉知道医生可能对他全部讲了实情,因为,她的病历是不会假的。   也不打算再欺骗他,正色道:“敖辰寰,那个孩子在我身体里只呆了五个月,小嘴儿,小鼻子,小腿儿,小胳膊都长全了,我并没有骗你,医生把他丢进垃圾箱里的时候,那痛之于我是刻骨铭心的,你无法体会那份痛。”   听着她诉说他们的孩子离世,敖辰寰感觉自己心中的冰墙一角正在一点点地融化。   眼睛微微湿润:“他是怎么离开的?”   “在工地上,我摔了一跤。”   很难想象,她怀着五个月的孩子,居然为了生计去工地上做苦工,然后,摔了一跤,就此让孩子流产。   一根一根手指紧紧地捏握在了一起。   “敖辰寰,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好不好?”   感觉到男人的转变,尹婉的声音也放柔。   “这个孩子是少弦的?”本来不想问,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他不想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那不是他敖辰寰的作风。   “是。”   少弦已经为了她牺牲了生命,所以,她生下这个孩子,会让他从了少弦的姓,除了是对少弦是一种纪念外,当然,也是对敖辰寰最好的折磨。   女人脱口而出的‘是’字,让敖辰寰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瓣破碎的‘咔嚓’声。   “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就签下这个。”   反正,他连尹婉与安少弦有关系都容忍了,也不在乎再添这一层堵。   他从衣袋里掏出那份‘离婚协议书’,尹婉看着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的边角,心里暗讽地想:“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份协议书居然一直就揣在身上。”   恐怕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她与少弦离婚吧!   “如果我不签呢?”   冷笑渐渐在他阳刚的俊颜上扩深:“不签,就休想生下这个孩子。”   尹婉接过他手上的‘离婚协议书’,执起圆子笔,在右下角的空白处,刷刷地签上了自己娟秀的字体。   然后,将纸片砸到了敖辰寰脸上,怒吼:“拿着给我滚。”   滚得越远越好,免得她看着心口堵得发慌。   在她面前,他向来没有尊严,她让他滚,他就滚吧,反正,只要她愿意与安少弦离婚,这已经比什么都好了,他还能计较什么呢?敖辰寰悲凉地想……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a亲亲2张月票,2霖霖521亲亲一张月票,ra亲亲一张月票,4桐岛亲亲一张月票,5359802629亲亲10张月票,一张五分评价票,谢谢你的大力支持。花花亲一张月票。   继续挥着手呐喊,其实,写文真心不易,很多时候,都想放弃了,可是,实在舍不得亲们,觉得写故事就应该是从一而终,得把它讲圆满。   马上开学了,暮哥要开始忙了,唉,累了,累。   票子,票子,票子啊,三少不弱,后面会反击,放心好了。   ☆、第65章 眉庄,你向天借了胆子?   秘书小姐见男人一脸铁青从外面闯进来,虽然怕他怕得要死,可是,还是硬着头破冲上前,用娇小的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男人因为嘶吼,额头的青筋动了一下,左眼角边贴着的那块白纱布动了动,由他的火气,丝丝血红从白纱布中掺出。   “豫少,不好意思,敖先生交待不见客。”   “臭娘们儿,老子不是客,看清楚,我是他亲弟弟。”对于秘书小姐的阻拦,敖少豫怒不可揭。   “可是……可是……”   敖少豫不想听她哆嗦,大手推了一把她的身体,高大的身形站在雕花木门前,正欲抬手叩门,脑子里似乎划了什么,忽然就失去了勇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没好气地对身后唯唯诺诺的秘书小姐嚷:“通报一下。”   “噢!”秘书小姐有些进退两难,通报吧,又怕敖先生发火,不能报吧,这厮就像一只盛怒中的豹子。   最后慑于敖少豫的淫威,最终是拿起内线电话通报。   “敖先生,豫少要见你。”   本以为敖先生会拒绝,没想到他却用淡然的语气回:“让他进来吧。”   秘书小姐如释重负,吸了一口气,对敖少豫禀报:“豫少,敖先生让你进去。”   ‘哼’,敖少豫冷哼一声,也不看秘书小姐一眼,傲慢自大地伸手推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老大!”看来老大还是疼爱他的,尽管他对尹婉做了那种事情,他还是愿意见自己,说明,他在老大心目中的地位不凡。   办公室里,敖辰寰坐在看着一些文件,他现在把资金转向了房地产投资,生意是越做越大,在锦洲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   敖少豫大摇大摆地向正专注看着文件的他走了过去。   见老大不理他,径自看着手上的文件,根本视他如空气,敖少豫低下头,嚅嚅地说了一句:“老大,对不起,我错了。”   本以为老大会像上一次,俊美的脸孔露出欣慰的笑容说:“没关系,下不为例。”   然而,他料错了,对于他的道歉,敖辰寰迟迟没有开口。   良久才吐出一句让他冷入心扉的语句:“如果少弦找不回来,你就不要再叫我大哥了。”   这话如一记惊雷从敖少豫头顶辟过,话语虽轻,份量却极其地重。   “老大,你不要我了,老大,我不是故意的,老大,我知道错了,我会改正的。”   他不让自己喊他大哥,就标志着他不要他了,他要与他划清界线,离开了敖辰寰,他敖少豫什么也不是。   现在,他能够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能够天天开着名车泡美眉,一旦身后的靠山不再了,他真的不敢想像自己的生活了。   终于,敖辰寰放开了手上的案卷,将它们搁置在一旁,双手置放在桌面上,呈塔状形抵住了自己的刚毅的下巴。   用着一种非常认真的态度说。   “少豫,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什么,然而,偏偏你还就做了,并且,还不是第一次,少弦的事全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如果他的结局是死,你也活罪难逃。”   “老大,我……”敖少豫想解释,可是,从何解释,毕竟,他对尹婉居心叵测是事实,把老在的话当作耳旁风是事实,他一直认为老大不可能真心喜欢尹婉,对于那女人,也可能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没想到,他也有会错的意的时候。   “老大,尹婉那女人不值得你爱,如果你爱她,你将妈置于何地?妈妈在泉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这句话是敖少豫麻着胆子说出来的,以前,无论什么事,不管敖辰寰有多愤怒,只要一提到母亲,敖辰寰就会对他疼爱有加,这十几年来,妈妈这两个字几乎就成了敖少豫的护身符,他闯了再大的祸,也有妈妈替他挡着,因为,母亲当年收养了他,母亲死了,照顾他就是大哥的一份责任,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弟,当年,由于环境恶劣,他们三母子几乎是相依为命,印象最为深刻,感情也尤其地好。   所以,这一次,他也想把宝押在母亲身上。   没想到,敖辰寰腾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对眸子燃烧着火焰,狠狠地盯望着他。   “老二,我的事用不着你管,马上给我滚出去,去给我找少弦,如果少弦有什么不测,我拿你命来陪。”   老大一脸的正色让敖少豫缩起了脖子,见老大不是开玩笑的,他吓得转身赶紧跑出了房间。   天啊!拿他命来赔,这是多狠绝的话!看来,他真的不能让安少弦出事,否则,他这条小命真的就夭折在老大手中了,呜呜!真是哭天无路!   *   自从尹婉怀孕好,敖辰寰对她格外地好,还多请了几个佣人照顾她,大家都把她当神一样供着。   但,如果心里不舒服的话,就算让她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她同样觉得不幸福。   客厅里,她与秋菊几个丫头正在看一个泰剧闲聊着,忽然,一个人就闯进了进来。   大家抬头一看,盛气女人,一身花香袭人的女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可是,她却笔直地走到了尹婉面前。   “尹婉,听说你怀孕了?”   尹婉并没看她一眼,从桌子上面的白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闲磕。   “你怀的不会是辰寰的孩子吧?”   见尹婉不啃声,几个佣人中,只有秋菊认识黛眉庄,想到上次,黛眉庄跑上门来闹,那一次,她是顶着一个大肚子的,就在那一天,黛眉庄的孩子流产了,当时,敖先生生了好大的气。   敖先生开她薪水,她自是得听敖先生的话。   现在,婉姐怀了孕,敖先生把她当宝一样来疼,如果出一点差错,她小小一个佣人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秋菊赶紧站在尹婉面前,对黛眉庄客气地说:“黛小姐,你请坐。”   没想到,黛眉庄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笑语:“小小一个佣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以为她当真就是正宫娘娘了么?”   说着,抬起手指指向了默不作声的尹婉。   “不是,黛小姐,来者是客,有什么话好好说,秋菊帮你去沏一杯荼。”   秋菊不想惹这个跋扈嚣张的黛眉庄,对于敖先生与两个女人之间的情爱纠葛,她一个下人没立场去评断什么。   “谁要喝你的荼,说,她怀的是不是敖先生的孩子?”   黛眉庄揪住了秋菊的衣领,恶声恶气地质问。   “我……我……”秋菊不敢说是,也不敢是不说,真有些骑虎难下。   “我问你啊,你哑巴了,我问你,这女人怀的是不是敖先生的种?”   明知道从一个佣人嘴里得不到什么真实的答案,可是,黛眉庄就想以此逼迫尹婉,她见到报纸的那一刻,肺都气炸了。   所以,不计后果地再次杀上了门,如果尹婉怀上了辰寰的孩子,那么,此生,她嫁给辰寰的希望岂不破灭了。   让她怎么能就此甘心呢?   “放开她。”尹婉不能容忍她欺负秋菊,从沙发椅子上立起身。   “黛眉庄,你真是说笑了,我那么爱少弦,又怎么可能怀上他的孩子呢?”   “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的是安少弦的种。”   “是,那又怎么样,即便是我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可是,你最爱的人,他却仍然不肯放我离开,他还说要养我的孩子一辈子,他说,孩了一旦出生,就是他敖辰寰的孩子。”   “胡扯。”黛眉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怀的是他的种,而他不要,眼睁睁地让凝雪艳拿诡计让她流产,她躺在病床上,心如刀割之时,他却绝然离开头也不回,临去时,还警告她,让她不要再伤害尹婉。   她不懂,真的不懂,再怎么样,她怀的至始至终,都是他的孩子。   再怎么爱,尹婉怀的也是别人的种,敖辰寰不可能要别人的孩子,而任人谋杀掉自己的亲生的孩子。   黛眉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冲着尹婉彻骨怒吼:“辰寰绝不可能要你肚子里的野种,尹婉,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也不可能让你这个婊子称心如意。”   闻言,秋菊赶紧把尹婉护在了身后,深怕黛眉庄因仇恨而生出歹毒的念想。   黛眉庄憎恨的眸光在所有佣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定在尹婉面容上的眸光染上了毒。   “尹婉,你等着,能让你生下这个孩子,我黛眉庄三个字就倒着写。”   冷嗖嗖地咆哮完,黛眉庄转身疾步离开,而她离开时撂下的狠话,让所有佣人惊若寒蝉。   “婉姐,没事,没事。”秋菊赶紧安慰一语不发的主子。   *   一间七八十平米的住房,客厅只有十几平米,装潢也极一般,电视墙也是简易,可见这只是一处老百姓的住宅房。   一个身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坐在沙发椅子上,面容有些苍白,一绺头发垂落在眼角,发丝尖削有力。   从他眉骨处横了过去,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淡淡柔柔的灯打照在他的脸孔上,与电视闪光交替在一起,将他的五官衬托得更加俊美。   剑眉斜飞入鬓,黑亮的瞳仁虽泛着光彩,却没有一丝的焦距。   由于眼睛看不见,耳朵就变得相当的敏税,所谓耳聪目明正是这样道理。   电视里一直在播放着湖南台最近火爆了的节目《爸爸去哪儿?》,似乎节目已经播完了,片尾曲正在不断地重复着:爸爸,你在哪儿呀?宝贝,宝贝……我就是你的大树……   他没有心思去听,正在他心急如焚之际,忽然,外面有一记巨大的声响袭入耳膜。   “不准跑,再跑,我弄死你。”   凶残的男人声音是陌生的,他腾地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摸索着打开了房门,走出客厅,刚迈出一步,一个柔软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里。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能嗅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熟悉的百合花香味,夹含着淡淡的薰衣草之香。   “芦蝶!”   一双玉手紧紧拽住了他衬衫的衣领口,小嘴儿颤动:“三少,快跑。”   不待三少回声,芦蝶手指从他胸膛口滑了下去,改握住了他带有薄薄粗茧的大掌,拉着他,转了个弯,迅速往前面跑去。   “在那儿,不准跑。”   后面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追了过来,手里个个拿着十几公分长的砍刀。   芦蝶怕息连累了身边的这位翩翩美男,随手掀起墙角的一捆柴,挡住了坏人的去路,还刻意将一个竹篓里大黄豆撒在了地面上,几个坏男人脚刚踏上了大黄豆,个个全摔得四仰八叉,芦苇忍住笑,拉着三少的手继续前面狂奔。   她得甩开这种尾巴才行。   她们跑得很快,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不知道跑了多久,见后面再也人影晃动,芦苇这才喘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呼入鼻腔里的全是冷空气,让她感觉一片生疼。   “三少,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唇不点而丹,皮肤白皙,五官棱角分明,身材修长挺拔,自从从海里把他救起来之后,并与她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芦苇觉得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沉默少言的男人了。   由于看不见,男人的手掌只能在空气里摸索,在她手指的带领下,他终于摸到了她的脸,他看不见,只能用手去描绘女人的五官,眉,眼,唇。   “没有,芦苇,谢谢你。”她何错之有,如果不是她救了他,他安少弦恐怕早已死在了那一片海域里。   “哟,这姑娘不错,皮肤好嫩。”   几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从头顶辟下,芦苇抬头,望入眼底的是几个长相难看的痞子,他们手里虽然持着长长的砍刀,可是,嘴里却咀嚼着口香糖,还有两个嘴角含着牙签,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酒囊饭袋。   原先以为几个流氓,没想到,定睛一看,却发现是刚才追他们的几个男人,她们都跑得这样快,这些人果然是训练有素的,无声无息就来至她们身边。   “跑啊!怎么不跑了?”为首的那个男人猥锁地在芦苇脸上摸了一把。   “你们想干什么?”芦苇把他们伤害少弦,赶紧将少弦护在身后。   “有人悬赏一百万,要他的命。”   男人的声音放得很低,唇几乎是贴着芦苇的耳窝说的,在她身后的安少弦自是不可能听到。   几个男人望向她的眸光变得邪肆与狂放,老大还故意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   “这皮肤嫩得能掐出一不汪水来,嗯。”   “你们要干什么?”安少弦再看不见,也自然能听到这些坏男人当中的弦外之音,他急切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拳就向虚空中挥出。   突然,不知道是谁拿了一根棍子,对准他的后脑勺挥过来,即刻,双眼一闭,他整个人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栽倒在了地面。   “喂,三少,三少。”   芦苇不停地呼唤着他,她心里真是恨这拔人啊!   “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他的命,说啊?”   不管芦苇如何怒斥,这拔人就是不开口,为首的男人邪邪地笑着:“妞儿,这可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你让我们都尝尝,说不定,我们可以放他一马。”   “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想怎么样,难道你还不知道么?”为首的男人继续与她调着情,身后的男人响起了一片邪秽的声音。   “好。”芦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睡的男人,反正,她本就是一名妓女,多被几个男人……也无所谓。   咬了咬牙,她把昏迷不醒的男人安置到了一个安全的房间里,然后,带着那几个男人去了隔壁的一间房。   房间灯光很昏暗。   芦苇感觉眼前的事物晃荡的十分厉害,头发从额头散落下来,雪白的肌肤全是一个又一个紫色的於青,这些男人,凶猛如虎,又怎么可能会怜香惜玉?   至始至终,她都咬着牙。   一个离开了,又来了一个,尽管她的工作就是这个,可是,平时,她都有选择的权利,今天,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不能选择,无从选择,她只能让这些人满意,她心爱的男人才能捡一条命。   那儿很疼很疼,两腿也开始抽筋……   直至全部结束,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男人用脚踢了一下她的身体,道:记着,把你那破男人带远一点,下一次,如果再遇上,就不能这样白便宜了你。“   几个男人说笑着离开,谈话的声音渐渐隐没在她的耳朵边。   芦苇忍着身体的不适,从衣袋里掏出一瓶药,将微黄的药丸丢进了嘴里,咀嚼一番,慢慢吞入喉管,口腔里弥漫着一股子苦涩的味道,她吃的是避孕药,自从十五岁以来,这几乎是她从不离身的东西,也许,她早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她这种人,是不配生下任何一个孩子,更不会生下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   爬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那间柴房,辗转到了隔壁,慢慢走到角落里,蹲下身,抚摸着沉睡男人的俊美的五官,他的头发好硬,多有男人味儿。   那一刻,芦苇哭了,明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明知道,他不可能喜欢她,可是,她还是要这样为他付出。   为了他能活下来,让她去死都行,只因,这段时间与他相处,他是唯一一个疼惜自己的男人。   也是这么多年来从事妓女工作生涯中,自己唯一喜欢的一个男人。   她与他相遇是这样的晚,如果早在多年前,她就遇上他的话,或许,她也不会去当妓女,但,似乎,她的命运自己并不能主宰。   *   接到父亲的电话,尹婉说不出来的激动与担忧,激动的是父亲带着母亲从澳洲回来了,担忧的是,难道父亲知道了她怀孕的事了吗?   父亲告诉她,他乘坐的飞机马上就抵达了锦洲山运机场。   尹婉急忙打车奔去了机场,她与秋菊刚站入迎机的人群中,远远地就看着父亲高大的身形从机舱口里走出来,母亲虽一脸病容却依偎在他身边。   眼神飘忽不定,即便是看到了她也不会有半丝的反应。   ”爸爸,妈妈。“   尹婉见到父母,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她扑上前,扑进了父亲的怀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回了家。   可是,父亲却没有象往常一样抬手搂住她,而是,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爸,你……“   尹宛耳朵翁翁作响,心头涌起不妙的感觉。   尹方毅用着一种痛心疾首的眸光盯望着女儿,他没有搞懂,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这么贱?   ”尹老先生。“秋菊也没有想到尹方毅会打婉姐,而且,出手还如此之重。   ”她是谁?“尹方毅在澳洲那边看到报上的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他本来不相信,可是,看到女儿身边这个陌生的乡下丫头后,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相信。   ”她,她是我同事。“   尹婉捂着肿得老高的脸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在心头缭绕。   ”同事?恐怕是敖辰寰请来照顾你的保姆吧!“   见父亲火气冲天,尹婉知道,父亲从不在公众场合动怒,如今,是心里憋了多大的火气,才会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甩自己一个耳光,见许多人都向她们投来了惊诧的眸光,尹婉尽管感到很委屈。   还是小声地开口:”爸,不管你有多生气,多愤怒,我们先回家再说。“   ”尹婉,我们还有家吗?“尹方毅冷冷一笑。   ”如果是回你被包养的囚笼,那就不必了。“尹方毅拉着老婆的手,拔开人群,大踏步向前面走去。   ”爸。“尹婉愣了两秒,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追着父母的背影跑去。   尹方毅带着老婆去住了酒店,虽然,他卡里没多少钱,还是尹婉以前为他存在卡里的,但是,他就算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也绝不可能去住敖辰寰为尹婉提供的居住地。   开了房间,将神智不醒的老婆安置好。   ”爸。“尹婉冲了进来,她呼喊着父亲,可是,父亲却置若未闻,似乎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爸,你听我说。“   尹方毅也管她,径自拿着睡衣去了浴室,他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见女儿仍然忤在房间的角落里不走。   毕竟也是自个儿疼入心魂的女儿,越是在乎,越是心疼,就越是恼火,他是恨铁不成钢啊。   ”你跟我跪下。“   话音刚落,尹婉双腿屈起,缓缓就跪在了地板上。   ”为什么,尹婉,你说,我现在听你说,为什么?“   十万个为什么让尹婉心口如积了千万吨棉一样难受。   ”你知道外面都说你什么吗?她不止给敖辰寰当情妇,还怀了他的孩子,尹婉,难道你忘记是谁把你的妈妈害成这个样子吗?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尹氏是怎么破产的,是谁把我们变得一无所有,是谁你父亲我坐了五年的牢,是谁让你去美国,离乡背井,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是敖辰寰啊,尹婉,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争气?“   尹方毅气得肺痛,他真恨,恨女儿这样作贱自己,在他心里,他的宝贝女儿一直就是一个很听话,乖巧的孩子,除了喜欢敖辰寰外,她几乎事事都听从他的安排。   五年前,敖辰寰是她命中的魔障,都已经隔了五年的岁月,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她还是无法克服那道魔障。   父亲的指责没有错,她不明不白与敖辰寰住在一起,在别人的眼中,她就是敖辰寰的情妇。   ”爸,我不是心甘情愿的,是他一直囚着我。“   ”这是一个法治社会,他没砍断你的手,也没砍断你的脚,你不可以离开吗?“   对于父亲的谴责,尹婉无话辩驳,的确,敖辰寰只是让人看着她,并没有砍断她的手与脚,也没有太限制她的去处,只是去哪儿,见了谁都有专人向他汇报而已。   见女儿沉默不语,尹方毅又愤愤地说:”就算这一切并非你所愿,那么,孩子呢?为什么要怀上他的孩子?你可知道,你与他根本不可能有未来,五年前如此,五年后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爸,五年前,你入狱之时,我是怀着孕被她们逼着离开,因为没有钱,我去公地做苦工,摔了一跤,所以,孩子就死了,他是死在我肚子里的,是一个男孩,他小手小脚都长全了,爸,当我看到那个染血的孩子时,我的心好痛,这一次,是无意中怀上的,当医生告诉我,这将是我唯一一次当母亲时,我犹豫了,爸,拿掉这个孩子,我将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权利。我不会再有孩子了。“   尹婉的声音很轻,平淡如一杯白开水,平淡的语气,就犹如在诉说今日的天气一般淡然。   她的心到底有多痛,尹方毅还是能感觉得到七八万,毕竟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   空气在周测凝滞,回旋,尹方毅也保持了沉默,无法再言语半句,他不能因为自己心里的恨,就剥夺女儿失去当母亲的资格与权利,如果是那样,他与安家的这份仇恨,未必损失也太过于惨重。   ”爸,敖辰寰就是当年的敖小虎,这件事,你一直都知道,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五年前,他现身锦洲,这则上是找我报仇,因为,我在他额头刻了那个十字叉,爸,是我对不起他,是无悔了他,让他一生都活在悔恨里,爸爸,敖辰寰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一直认为是少弦的,就让这个真相永远石沉大海吧,这个孩子,不仅是他的,也是我自己的孩子,就将他当成是少弦的孩子好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她的鼻梁往下滑落,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似珍珠,又似水晶。   望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尹方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还震憾在女儿出口的这番话中,女儿知道了那个秘密,敖辰寰就是当年的敖小虎,这是五年前,他一直不愿意让女儿知道的事情。   他该说什么好,做为了一个父亲,是他亲手扼杀了女儿的幸福,他该说什么好呢?   ”我可以带着这个孩子,与你们生活在一起,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与安家不再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想报仇了,爸爸,尹氏破产,与其说敖辰寰是罪亏祸首,还不如是我,因为,如果没有多年前我的任性,或许这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毁了尹氏,毁了家园,毁了你前程的人是你女儿啊,爸爸。“   ”不……不是你。“尹方毅悲怆地急心伸手抱住了痛哭不已的女儿。   ”不是你,孩子。“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真的不是你,女儿,这辈子,你过得太苦,太苦了,是我毁了你的幸福。   曾经,他许过诺,说要把最好的东西捧在女儿面前,他要让女儿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富贵一生,没想到,他却是将女儿推入地狱的根源之人。   *   那天晚上,敖辰寰回来的很晚。   车子刚在庭院熄了火,秋菊就迎了出来:”敖先生,你总算回来了。“   ”这么晚了,你没休息,秋菊?“   秋菊这么晚了还不睡,敖辰寰感到十分诧异。   ”没有,敖先生,我有些担心,尹先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从澳洲回来了,回来在机场就打了婉姐一个耳光。“   闻言,扯黑皮手套的动作微僵,有些担据地望了一眼楼上的方向,薄唇轻掀:”然后呢?“   ”嫁姐追去了酒店,尹先生让婉姐跪下,还骂了她,说她不是他的女儿,婉姐哭了可伤心了,眼睛都肿了。“   敖辰寰脱掉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将皮手套与大衣交给了秋菊。   ”她吃晚饭没有?“   ”当然没吃,我都让厨房做了三次,可是,婉姐说没有胃口,从酒店回来,直接就上楼睡了。“   敖辰寰示意秋菊退下,然后,笔直绕上了楼,以前他都睡她隔壁,可是,今天不同,毕竟,尹方毅回来了,尹婉心情不好,他也不可能睡得着。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台灯,照亮了某些黑暗的角落。   凸起的被子成了一个人形,乌黑发亮的秀发散落在了白色的枕褥上,被子包裹到了脖子以下,只能看到她微微纤细的侧颈,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连侧影也是这样的美,迷晕了他的心魂。   轻轻扳过她的脸,左脸颊上果然还有清晰的五指印,红痕与雪白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是那么耀眼,怵目惊心。   如果这道红痕是别人打的,他不会饶过他,可是,偏偏这人他耐何不得,收拾了他,尹婉不找他拼命才怪。   ”尹婉,秋菊说你没吃晚饭,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他的语气很轻,神情也很温柔。   ”什么也不想吃,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冷冷地回拒着他,尹婉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看他一眼。   他捏着她的下巴,紧紧地捏着:”尹婉,饿着你没关系,你不怕饿着你肚了里的孩子吗?“   她那么在乎安少弦,说不定这招能管用,果然,女人就睁开了眼睛。   用手摸了摸肚子,道:”让他们做一碗面上来吧,不要太辣,放一点儿醋。“   这女人的人生就离不开安少弦三个字,提到他比神仙还显灵,敖辰寰酸涩地想着,但还是笑着与她开起了玩笑。   ”尹婉,原来你还爱喝醋啊?我咋以前不知道呢?“   灿灿笑了两声,见女人白了他一眼,男人转身下楼去了,不多时,就端着一个托盘上楼了。   托盘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洋葱面,卖相是否很好。   ”快吃吧!别让我们儿子饿着了。“   ”不是你的儿子。“   男人眼角悄然划过一抹黯芒,只是,稍纵即逝,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不管尹婉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如果他决定与她在一起,那么,他就会好好地把这个宝贝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他可以当他是那个他们曾经逝去的孩子。   ”是,不是我的,可是,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敖辰寰,你这什么逻辑?“   ”敖辰寰思维定势啊!霸道不?“把托盘放到柜台上,端起碗,挑了几根面凑入她唇边。   ”你以前经常这样喂黛眉庄吧?“见他动作这样熟练,尹婉撇唇从他手中夺过面碗。   ”我不需要这样的服务。“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想喂一个女人吃面,居然就这样被拒绝了,他才没有这样喂黛眉庄吃东西。   只要她心里高兴,不再伤心难过,她说什么,他也不会与她去计较。   ”疼不?“他凝望着她左脸颊上的血红,轻语询问。   尹婉没有理他,不想与他讨论这个问题,见她沉默地吃着面,敖辰寰的眸光一直就没离开过她的脸孔。   十五分钟后,敖辰寰拿着空碗下楼走回了厨房,秋菊接过他手中的托盘。   “敖先生,你辛苦了。”   真是难得,这种呼风唤雨,商业钜子居然肯为婉姐下厨,虽然是一碗面,不过,换人得她,肯定感动的热泪盈眶。   “敖先生,今天白天黛小姐来过。”   “说什么了?”敖辰寰用水冲着手,淡淡地问着。   “她说不会让婉姐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敖辰寰面无表情,用毛巾擦干了指节上的水渍,转过身的那一刻,眸子里浮现了阴戾的气息,背对着他洗碗的秋菊自然是没有看到。   *   “黛小姐,你不能进去?”秘书小姐焦急的阻此声传入办公室。   抬指按下内线。   “伊诺,让她进来。”   “是,敖先生。”   一分钟后,女人摇着丰臀,踩着十寸高跟鞋推门而入,今天的她戴着一对弧形铂金圆耳环,将她整张脸衬托的特别的小,眼影描的是湛蓝色,与她无肩式套裙相得益彰,女人的五官经过化妆品的描绘,显得十分精致。   “辰寰。”   娇嗲嗲的声音让敖辰寰两道剑眉拧起。   “有事?”   头也不抬地轻问。   对案卷的兴趣似乎比对她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还要浓。   真是太伤黛眉庄自尊心了,黛小姐拢了拢披散在脑后的秀发,双手圈住了他的脖颈,亲昵地暗语:“辰寰,你都好久没来找人家了?”   “秋菊说你昨天去找她了。”   黛眉庄眼神略闪,心里暗骂,那个死秋菊丫头,告她状了,下次让她逮着,非把她往死里整。   她断定尹婉不会给敖辰寰说这件事情,才敢那样临走时撂下狠话。   “是,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   “这个是你的杰作吧?”敖辰寰放下了手上的文件,打开了抽屈,从里面甩出一本杂志。   杂志上有关于他与尹婉事件大幅度的描写,上面批露了他与尹婉五年前的恩怨,把说尹婉成了他的情妇,是他包养的一只金丝雀。   “是。”   “眉庄,你向天借了胆子吗?”   “有时候,你真的太自作聪明,如果你不这样兴风作浪,或许,我不会有动你的念头。”   “知道吗?”长指点了一下她的红唇。   “这间杂志社已经关门了。”   敢在文章里批露他敖辰寰,真是向天借了胆子,他又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这样说尹婉呢?黛眉庄最最不可饶恕的,就是让尹方毅知道这件事情。   见他眼睛里突显的阴骜,黛眉庄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只是在讲事实而已,明明我怀着你的孩子,你任由尹婉胡闹,让我的孩子死了,而她怀的,明明不是你的,你却当宝一样来疼,辰寰,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陈海沦亲亲两票,萍水相逢亲亲一票,aaq亲亲一票。a128亲亲一票,a亲亲2票,   1303484180亲亲一朵鲜花。   亲们,又是一万,好累,明天上班了,更新可能要在下午了,票子啊,票子,本来都没啥动力了,看到你们的票子,我就只能挺着腰杆紧持了。   ☆、第66章 原来你还在人间!(小高潮哟)   “我只是在讲事实而已,明明我怀着你的孩子,你任由尹婉胡闹,让我的孩子死了,而她怀的,明明不是你的,你却当宝一样来疼,辰寰,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扬起长睫,男人眼中的阴骜陡地碎裂开来,薄唇扯出一抹漂亮的弧度,俊美轮廓带着点点笑意,然而,那笑是不达眼底的。   “公平?你想要讲公平是吗?那,五年前,你把尹婉逼上绝路,让她在美国无路可走,她那么柔软的一个女人,居然怀着五个月的孩子去公地做工,黛眉庄,对于她来说,这又叫公平吗?”   一字一句从他极薄的唇里幽幽吐出,他没有怒,可是,黛眉庄知道每一次,在他把话说得及其慢吞吞的时候,那就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黛眉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不敢迎视敖辰寰冷鸷的眸光。   别开眼,她回:“辰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没有逼迫她,让她离开锦洲,消失在你的视线里,不是你最巴望的事儿么?”   敖辰寰嘴角的笑意勾深,眼睛里迸射出嘲讽。   “是,你与安先生一样,都利用了当时恨她的心理。”   在这件事情上,他敖辰寰难辞其绺,毕竟,当年,是他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他明明可以阻此一切发生的。   明明知道黛眉庄会对尹婉不利,可是,他选择了漠视,所以,才会让黛眉庄的气焰越来越高,最终让尹婉一无所有,这也失去了他们的那个孩子,他的手上染上了自己亲生骨肉的鲜血。   想到那个孩子,心里狠狠地痛了一把。   怪黛眉庄还不如怪自己。   “你走吧!不要再去伤害尹婉,无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决定要做孩子的父亲,不要再来管我与她之间的事,否则,十个黛眉庄都不够你赔命。”   话说得十分冷绝,将黛眉庄拒于千里之外。   “我在你身边陪伴了你五年,还为了你掉了一个孩子,你说让我走就走?”   敖少爷,你未勉说得太轻松了些,我黛眉庄不是软柿子,你随便怎么捏揉,我也不会哼一声,我不是尹婉,不会逆来顺受。   “要多少?”   变心的男人最是无情,黛眉庄今天是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   “辰寰,你知道的,我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我的性格,你也最为了解,我不是为了你的钱。”   不是为钱,那是为人了,敖辰寰不怒反笑,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吞吐烟雾间,眸光穿透过薄薄的烟雾落定在了桌面上他与尹婉相拥的画面上,照片里的女人皮肤白皙到能掐出一汪水来,发丝从两鬓间垂落,她似乎正在望着远方,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眉宇间却有一抹挥不去的忧愁。   “如果你想要除了钱之外的其它东西,那么,我告诉你,我无法给你。”   以前,也许他过于宠爱她的行为让她误会,今天,他就把心中的感情说清楚一点。   黛眉庄的眸光顺着他的眸光落到了杂志页面上,摊开的杂志页面,男人搂着女人,模样亲密,女人望着某一处,男人是不经意间去搂抱她的,女人似乎还在抗拒,因为,她的小手滑到了腰间的那双大掌上。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明明都说不爱敖辰寰,却偏偏还呆在他身边,明明都已经怀上其它男人孩子了,却要为敖辰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黛眉庄的眸光里慢慢地就有点点的恨意凝聚。   “辰寰,你对清幽,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别再给我提清幽。”   敖辰寰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办公桌上物品晃荡一阵。   黛眉庄借助自己对清幽的感情,已经让他做出了太多伤害尹婉的事。   “是,我知道,你爱清幽,所以,五年前,你才纵容我赶走了尹婉。”   “滚出去。”他不想再听下去,因为对清幽的宠爱,他失去了与尹婉的第一个孩子,所以,现在,他听着清幽的名字就烦躁不已。   黛眉庄凝望着他,深深地凝望着,忽然,神情变得有些颠狂。   “你好绝情啊!清幽的心脏就在我身体里,你但凡念及清幽一点的好,就不会这样子对我,辰寰,我对你好失望。”   “滚出去,滚啊。”   懒得听她哆嗦,敖辰寰直接按内线呼保全。   两名保全接到了电话,匆匆跑了进来:“黛小姐,请吧!”   黛眉庄冷冷地斜睨了两名保全一眼,冷笑久久地留在了她粉嫩的娇容上。   “辰寰,我得告诉你一个秘密。”她似乎像醉了,踉踉跄跄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领带,纤长的玉指沿着冰凉的丝质面料微微上移。   “辰寰,你这样对我,你会让清幽死不冥目的。”   敖辰寰抬手将领带从她玉手里抽回,不让她有一丝一毫接触自己的机会。   男人的动作让女人一颗火热的心渐渐冷却,他的冷酷无情让她决定将藏在心中多时的秘密吐出来。   “知道吗?其实清幽还活着。”   “真是一个疯婆子。”敖辰寰压根儿不想听下去,挥手示意两名保全赶人。   “真的,她还活着,我这颗心脏不是她的,而是另外一个好心人士捐赠的。”见敖辰寰不相信她的话,黛眉庄开始疯狂地诉说那一段往事。   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语气认真,敖辰寰心口一滞,满目惊疑,然后,挥走了保全。   “说吧,说仔细一点。”   事情扯到了清幽,他不可能还能这样淡定,至少,他得弄明白,清幽如果不是死于六年前那场车祸,那么,为什么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又让黛眉庄这样玩弄自己。   敖辰寰的脸孔泛着点点青紫,黛眉庄知道,如果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敖辰寰不会放过自己,敖辰寰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怎么能够允许她与清幽玩弄了他这么多年。   “清幽没有死,她只是病了,她不想让你难过,所以,让你以为她死了,没想到,你却执意要她的心脏留在我体内,让我延续她的生命。”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敖辰寰没想到,当年,他在澳大利亚出出差之时,接到了清幽出车祸而亡的消息,便匆匆赶了回来,他看到的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躯,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抱着她血染的身躯时,那种痛彻心扉。   车子将她的身体辗碎,她死得十分凄惨,车主执意要赔款了事,但是,他却以司机酒后驾车的理由将夺去清幽生命的人送进了监狱。   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那具让他失魂落魄的身躯并不是清幽的。   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   初听到这消息时,他的脑子在迅速地运转,他在思量黛眉庄话中的可信度,当发现是真相时,整个人内心充斥了愤怒,慢慢地,心里的愤怒被清幽活着事实的喜悦给取代。   “她在哪里?”   “她不想见你。”黛眉庄冷然一笑,笑话,这么过早将白清幽的去向告诉他,那她黛眉庄还唱什么戏。   扬起的眸光迸射出绝世的冷狠。   “她在哪里?”他固执地重复,这一对难分难解的姐妹花,将聪明绝顶的他玩弄于鼓掌间。   他绝对不会放过她们,不管是黛眉庄,还是白清幽。   黛眉庄抿着红唇不语,敖辰寰突地就从椅子上起身,抬起一根细长的指节指向女人。   “你还真是懂得如何来保护自己,告诉你,不要以为清幽还活着,我就会放你一马。”   即然清幽的心脏不在她体内,那么,黛眉庄在他眼中更是什么都不是。   黛眉庄不敢迎视他眼中泛出重重冷削的幽光。   颤魏地道:“清幽她真的不想见你,如果你实在想见她,我可以带你去。”   *   天气很冷,今天早晨又开始降温了,零下九度,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了起来。   豪华酒店里!   尹方毅为老婆洗了澡,还为她洗了头,望着面色蜡黄的女人,在心中不免感叹一番。   曾经,她是一个最爱美的女人,皮肤一天都要去保养两次,梳妆台前,永远摆放着护肤水,保养品,露水脂,凡是对女皮肤好的护养品,应有尽有,而她的皮肤也水嫩光泽。   以前他是一个有钱的大老板,老婆要什么都可以买什么,现在,他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手里的钱不够为老婆买几身品牌,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真是应验了这句古话。   “佩姿,来,上床休息了。”   他亲昵地为她脱下外套,还拿起一根像皮筋帮她把脑后的乱发束起。   林佩姿纤细的脖颈露了出来,她望着他格格地笑,尾指含在嘴唇里,嘻嘻地笑说:“老公,你几时变得这么温柔了”   就连是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活在自己悲哀的世界中,她唯一的记忆就是,以前,老公从不会这样温柔对她,更不可能为她脱衣,为她束头发,如果她是清醒的,肯定会流下感动的眼泪。   “我……”尹方毅面色微微一怔。   “佩姿,我以前对你不温柔么?”   “不温柔,但是,也不凶。”   这话点中了尹方毅的要害,是的,以前,因为有钱,他整天有见不完的客户,谈不完的生意,在他心里,永远都是把生意,事业摆在了第一位,摆在第二位的也是她林佩姿,而是他的宝贝女儿尹婉。   也许,这正是佩姿始终钟爱麻将,玩赌博的原因之一,这个东西,也最终让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慢慢变淡。   提起这些,尹方毅心中涌起一阵内疚。   “老公,今晚你不会出去见客户了吧?”   林佩姿咬着自己的手指,口水沿着手指流到了手背,晶莹的液体漫过了藏青色的血管。   “不会,佩姿,今后,我不会再去见客户,永远在家陪着你。”   失去了一切后,尹方毅才觉得,其实钱财真乃身外之物,亲情才是人生里值得把握的东西,只是,他醒悟的太迟了。   “真的?”女人眼中泛着晶亮的光彩。   “嗯,真的,不骗你。”   “好,我们来拉钩。”林佩姿伸出一根小手指,白净的指节与尹方毅带着薄薄粗茧的手指紧紧地勾到了一起。   “来吧,老婆,你睡里面。”   尹方毅将老婆的身子推到了大床里侧,然后,挨着她躺下,睡了一会儿,林佩姿却转过身了,对他说:“老公,你不许跑,如果我醒来见不到你,我会哭的。”   “好,我不会跑,再也不会跑了。”   患了精神病的林佩姿整个人像一个心智未成熟的三岁小孩子。   不过,无论她怎么闹,怎么样吵,尹方毅始终都顺从着她,从不会给她发脾气,如果换作以前,他早就会拂袖闪人,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我爱你,老公。”林佩姿捧着他的脑袋,在他额角印上一枚浅浅的吻,倒下去重新躺好,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尹方毅心中装出事,心智又是正常的,所以,睡眠自是没有林佩姿好。   半夜时分,他被一阵声响惊醒,睁开双眼,起床走到窗边,仔细观察才发现是风刮得很猛,楼上的一盆花从窗台上摔下来,掉到了楼下面去,而中途散出来的花叶飘到了窗台上,不多时,花叶上就积满了许多的白雪,白雪越来越多,将整片花瓣覆盖,雪光中,只能依稀看得见花的轮廓,而花的颜色已经变成了一片白色。   是他多疑了,伸手将窗户关得更牢靠,转身走到床上躺好,关了灯,屋子里黑漆漆,静悄悄的。   由于是豪华酒店,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的狂风怒吼,只能让他去想象。   他正欲闭上双眼,忽然就感觉有一道细长的影子在地板上不停地划动,起初他没有在意,以为是雪风吹袭了什么过来印在了窗台上,可是,那抹细长的影子似乎不停在他脸上晃动。   他感觉有些厌烦,张开双眼,猛地,那抹细长的影子陡地退开,细长的影子在窗台上一点一点地凝聚,慢慢地凝成了一抹漂亮的身形,女人素罗衣裙,瓜子脸,柳叶眉,皮肤白得过于耀眼,樱桃小口,乌黑发亮的长发束成脑后成一条马尾辫。   女人眉宇是凭添了几抹幽怨,含羞待怯,可是,娇羞的眸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怨愁,对上那双清冷幽怨的眸瞳。   尹方毅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心儿怦怦直跳,他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   可是,他无法直视女人那抹含幽的目光。   倏地,整个人就从大床上弹跳起来,然后,他向着窗台冲过去,女人渐渐转过了身形,迅速转身离开。   尹方毅急切地追了出去,当他跑出酒店大门,站在酒店门口,那里还有刚才的鬼魅影子,甩了甩头,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袭来,这痛说明他刚才经历的都是事实,并不是春梦一场。   雪风呼呼地吹袭过来,将他睡衣边角撩起,心儿‘咚咚咚’的地跳着,为什么她会出现?   尹方毅走回房间,再也没有心情睡觉,然后,他就一支烟一支烟地吸,一晚上,整整抽了两包香烟,床头的烟灰缸里全是烟蒂与烟灰。   那天晚上,那抹魅影子折磨着她,每一次,只要他刚合上双,那抹鬼魅就会出现,正当他追出去时,她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至天明,那抹鬼影才没有出现,他才满脸疲倦沉沉地睡过去。   *   湛蓝色豪华小轿车在平坦的雪地上前行,尽管开着前视灯,但,由于雪下得很大,几乎将整个路面覆盖,已经不太能辩别的清楚路了。   敖辰寰旋转着方向盘,对副驾驶座上的女人道:“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定将你撕裂。”   “前面左拐就到了,我刚给清幽通了电话,她正等着你呢。”   黛眉庄不以为然,撇了撇唇,开始把玩着自己镶了钻钻的美甲。   敖辰寰小心地开着车,并不是他有多想见到清幽,只是,他必须弄清楚六年前发生的一些事。   黛眉庄告诉他这个秘密时,他就是这样想的,可是,当看到夜色仓茫中,女人纤瘦的身影立在寒风之中,白色裙裾飘飞,长发飞扬,剪水乌瞳里对他的殷切的希望与期盼,他还是感受到了。   他的心在狂跳,他不能说一点都不震动,毕竟,几年前,他与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了,要不是她出车祸不能顺利与他结婚,不然的话,他与她可能连孩子都念幼儿园了。   “辰寰。”她的呼唤,她的叫声,如那山间澉澉流淌的清泉,一点一滴,绵绵细长地汇聚入他心海的河流。   透过朦胧的雪光,他看到了她瞳仁中泛起了氤氲的雾气,那雾气慢慢地汇聚着晶莹的液体,一颗又一颗从她眼角沉重划落。   见到她,敖辰寰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他定定地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姿肃穆,就那样如一尊魏的山屹立在那儿,雪风撩起了他风衣的下摆,猎猎作响。   她们都没有动,只是相互这样隔着一定的虚空相望,两道灼热的视线深深纠结在一起。   雪风很大,也很冷,将她眼角的泪滴冻结。   缓步走向他,她扑进了他的怀抱:“辰寰,我是清幽,你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当然记得,这么多年了,是白清幽让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是白清幽塑造了一个自信、自负、自傲的敖辰寰。   他抱着她,用大衣温暖着她冰凉的身体,她的身体颤抖着,隔了六年的岁月时光,她再次回到了他身边。   没有这个女人,他敖辰寰早死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她,紧紧地抱着她,这才发现,她瘦了,本来以前就不胖,现在,感觉感个人就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忽然,黛眉庄的话在他耳边回绕。   “清幽,她生病了。”   “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白清幽瞳仁里晶亮的光彩渐渐黯淡下去,就如天边沉下去的落日,迎来的不是黎明,而是黑暗。   “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养病,已经无大碍了。”   “为什么骗我说你于一场车祸?又为什么说黛眉庄的身体里有你的心脏?”   这是他最为疑惑的事情。   淡然一笑,白清幽云淡风清地说:“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眉庄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希望你们在一起。”   “胡扯,这是什么逻辑?”   “白清幽思维定势。”   这番话曾经出自于他之口,记得昨天晚上,尹宛问他是什么逻辑,他也这样回答:“敖辰寰思维定势。”   他与清幽不止性格相似,某些地方还真的很像,难怪他放不开她这么多年。   “你到底生的什么病?”他与白清幽可谓是青梅竹马,一起相处那么多年,他深知清幽的性格,如果不是事情严重,绝不可能对他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更不可能与黛眉庄一起精细演出这么一幕戏。   “别问了好吗?辰寰,别问了。”   望着她我见犹怜的动人容颜,他终是心软了。   “好,我不问,只是,清幽,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永远记住,我都会把你解决。”   “解决?”白清幽的眼神变得飘渺。   她的问题不是钱与权能够解决的。   敖辰寰不想太逼迫她,不管她与黛眉庄之间为什么演欺骗他的戏,只有她还活着,这就比什么好了。   *   接连几天,敖辰寰都没有回来,尹婉反而落得清静,每天,她都会为宝宝读一段英语单词,还会去上瑜珈课。   自从怀上了孩子,她就特别喜欢吃葡萄,秋菊叫佣人为她买了好几箱。   秋菊将一盘洗好的葡萄端到了她的面前。   “婉姐,吃吧,很新鲜,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   “好,谢谢。”摘了一颗剥了皮丢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她嘴里弥漫开来。   “婉姐,明天该是做产检的日子,我等会儿给敖先生打个电话,让他陪你去。”   “不用了,秋菊,我一个人去就行。”   她才不要他陪着去产检,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她早说过,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她不可能与敖辰寰结婚,她们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秋菊迟疑了一下说:“婉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说。”她咀嚼着葡萄,字音含糊不清。   “外面都在传,敖先生之所以宠着黛眉庄,是因为她的心脏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可是,昨天的娱乐新闻报道说,那个女人并没有死,她活着回来了,叫……什么白清幽。”   白清幽没有死?尹婉眼角虽翻涌着淡淡的愕然,却没有秋菊想的那么吃惊。   “婉姐,你就不要给敖先生呕气了,其实,他对你真的很好,那天晚上,给你端上来的面条是他亲自下厨做的,他让我不要告诉你。”   秋菊为什么会说这番话,尹婉明白,小丫头是怕敖先生去宠白清幽,那样的话,她尹婉就会失宠,就会被打入冷宫。   “秋菊,你去做事吧,我想上楼躺一会儿。”   说着,尹婉起身走上了楼,卧室的桌案上摆了一本书,书面上写着娱乐版新闻。   翻看页面,遥入眼帘的是敖辰寰意气风发的企业家形象,他脸上浸着笑容,眼镜遮挡的眸光永远犀利。   旁侧说的是他与白清幽的一段感情……   竹简繁裖,举案齐眉,青梅竹马,报上还预示,白清幽的回归,她尹婉在敖先生的世界里将为历史。   真的很好,也很相配,食指压在了白清幽的脸孔上,这张脸孔多么纤弱,楚楚可怜,如那被风雨凌肆后的风中百合,娇嫩,我见犹怜,虽然与黛眉庄那么脸孔一模一样,但,自是比黛眉庄的五官来得更自然。   而且,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透明,干净,不含一丝的杂质,让尹婉脑中浮现了一个词汇:“白莲花”   干净,纯美,是黛眉庄那个攻于心计的女人怎么也学不来的。   她笑起来,嘴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美的令人屏息,醉人的笑容,让多少男人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终究一生不醒来。   这下她可以永远清静了,玉指缓缓合上了杂志,然后,缓慢地走向了衣橱,从衣橱里挑了一件睡衣,将头发束了起来。   走入浴室洗了澡,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拉开了棉被躺上了床,也不知道是几时睡着的,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一双大手滑入了自己棉质的睡衣,在她香滑的身体上穿梭,爱抚着她的身体,意志渐渐清醒,感觉有一个冰凉的怀抱正搂着她。   见她醒来,男人将她翻转过来,与她面对着面,无法适应床头柜上那盏台灯散发出来的灯光,缓缓闭上了眼,纤长睫毛抖动了一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迷人忧郁。   见她没有拒绝,男人心中升腾起一缕窃喜,将她的头发搁置在她左肩上,薄唇吻着她的耳朵,将她的耳珠含在嘴里,吻辗转从她纤细的脖子上滑下,她的肩胛骨弧线很美,不多时,衣衫半褪,香肩微露,此刻的女人有说不出来的迷人。   就在他的手缓缓下滑之时,她抓住了他的大掌,阻此了他探索的动作。   抬眼,男人的眸光迷惑不解,她眼睛也闪耀着激情的光彩,明明她也想要,为什么要阻此他的给予?   “为什么?”这样想自然也问了出来。   女人嫣然一笑:“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渞,去洗个澡吧。”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了?”扯起衣衫的一角,凑到鼻间闻了闻,除了烟草味儿就是淡淡草木清香味,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啊。   “好,你等着我。”   男人撑起身脱掉了大衣,走进了浴室,再出来之时,只在腰身上围了一张米白色的浴巾,肌理分明的胸膛甚至还流淌着水珠儿,头发也湿漉漉的,也不打算去找吹风机吹干,只是用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   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滚烫湿漉身体钻进了被窝:“尹婉,我好冷,你温暖一下我。”   尹婉纤细的手指在他脸上游移,猛地,指尖按压在他的嘴角上,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戮:“敖辰寰,秋菊今天让我看了报纸,你的初恋情人白清幽回来了,所以,放我走吧!”   闻言,敖辰寰神色僵凝,片刻,面容上罩上寒霜,尹婉的话如一盆冷水泼下,将他的热情如火全部扑灭。   他没去探测尹婉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总之,一听到她说要走,他整个人就烦躁不已。   “敖辰寰,我与你可能有未来,我们中间夹隔了太多的人与事。”   “放了你,然后,让你去找少弦吗?”   他握住了她的下巴,由于很用力,让她的下巴几欲变了形。   “就算少弦不再了,将来,我也会结婚,会生子,我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也会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可能让她去嫁给其它男人,更不会允许她为其它男人生下孩子。   想着她与其它男人在一起,携着孩子的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幸福画面,他心口就堵得发慌。   “尹婉,说到初恋,准确地说,你才是我敖辰寰的初恋。”   对于他霸道嚣张的态度,她一下子就怒了,她吼:“敖辰寰,你根本不爱我,你对我,只有占有的欲望。”   只是占有欲在作怪,五年前,她为他马首是瞻,肝脑涂地,五年后,她忽然对他冷眼相待,实际上,他就是不习惯她态度的转变而已,敖辰寰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任何一个女人见了像是蜜蜂见到了花朵一样粘上来。   “不……是。”   “如果你爱我,就不会把白清幽金屋藏娇,如果你爱我,就不会任由着黛眉庄欺负我这么多年。”   两个如果让敖辰寰实在是无法招架。   低下头,他的唇盖上她的,深深地吻着她,辗转反侧,像是怎么都吻不够。   “尹婉。”他喘着粗气,贴着她的唇说:“清幽生了很重的病,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一个亲人,我这条命是她救的,不但如此,当年,他爸爸临死之前,把她托付给了我,我不可能不管她。”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品姿来了3698亲亲票子,a一张票子,包包亲亲2张票子,1109104461亲亲一张月票,上官依诺亲亲一张月票。   亲们,只写了八千,实在熬不住了,我女儿今晚不见了,找了一会儿,所以,只能写这么多了。   眼睛像熊猫,开始上班了,以后都会晚更,谢谢一直支持本文的亲们。   欢迎留言,更喜欢票子……   ☆、第67章 白清幽找上门!(渐入高潮)   “尹婉。”他喘着粗气,贴着她的唇说:“清幽生了很重的病,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一个亲人,我这条命是她救的,不但如此,当年,他爸爸临死之前,把她托付给了我,我不可能不管她。”   不可能不管她,这是什么逻辑?   尹婉感觉自己听不懂,心中渐渐升腾起一股愤怒,她在愤怒什么,她不知道。   她说:“敖辰寰,你即然放不下她,又何必这样巴着我不放。”   “你……是在吃醋吗?”幽黑的眼眸里划过一缕惊喜的神彩。   “去死。”她怎么可能给白清幽吃醋。   大手一伸,将她紧紧地箍入胸怀,把她的头按在自个儿胸膛上,男性独有的极其沙哑的声音就袭入了耳膜。   “别闹。”   还不待尹婉挣扎,他就吻住了她的红唇,这一次,吻得十分激烈,不给她任何退却抗拒的余地。   “放开我,如果你实在要想,可以去找白清幽,或者黛眉庄也行。”   反正那女人都做了白清幽替身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做一夜。   男人放开了她,望着她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冷笑:“尹婉,你还真他妈的大方,可是,我不想要其他的女人,我只想要你,你说,怎么办?”   男人说完,就开始攻城掠池,也许是她的激怒了他,不管她如何挣扎,喊叫,甚至她说他压到她快喘不过气了,他也不放开她,吻从她颈肩处滑了下去。   纤纤玉指捏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如雨点一般捶打在他厚实的肩背上。   当她们的身体融合的时候,她哭了,喉头涌起一股酸涩,又好似想吐的感觉。   她恨他,为了其他女人将自己逼入绝境,更恼他,即便是五年后,还在与黛眉庄纠扯不清,现在,又多出了一个白清幽。   她不知道白清幽与他之间的关系,她也不愿意去探索询问,她不想过问,可是,心头到底是难过的。   她排斥白清幽,排斥黛眉庄,因为,是这两个女人让她一无所有。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她才会难过。   “尹婉,忘了少弦吧!我会好好爱你,好好对这个孩子,我会把他当亲生孩子来看待,我会把他培养成才……婉。”   他抱着她,与她纠结在一起,修长的指节从她十根纤指穿梭而过。   “婉,不要推开我,也不要让我去其它地方,因为,我没地方可去。”   他是一个可怜的人,自从,十几年前,尹婉的父亲尹方毅强行驱逐出尹婉家后,他就再也没有地方可去了,他带着小自己五岁的少豫过起了流浪,无家可归的生活。   想到少弦,她心中的酸涩慢惭发酵,酝酿,似一根钢针一样捅向自己心底的最深处。   是呵!少弦为了她生死不明,而她却这样与这个魔鬼纠结在一起,她恨,好恨,尹婉抬起手,长长的指甲抓着他的肩背,把他的肩背抓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他看不见,可是,从背膀处袭来的尖锐疼痛告诉他,自己的背上绝对会血渍斑斑。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每一次,他与她的恩爱,都会弄得遍体鳞伤。   她能够接受自己的碰触就已经很不错了,这已经比以前要好太多,他相信,自己会慢慢地感化她,让她接纳自己。   只要他不再伤害她,他相信,她会渐渐接受她,然后,她们会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爱她,自是舍不得伤她,然而,面对这样的怒火攻心的抓扯行为,最终,他只能长叹一声,将自己心中的怒气揉入要她的疯狂行为中。   婉,尹婉!我们的缘份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注定,这辈子,无论我们之间隔着多远的距离,我都会把距离缩小。   无论我们之间隔着多少隔阂,我也会把这些统统消除掉,无论是我父亲,还是父亲,更或者是我妈妈,我只求你不要轻易放开我的手,婉,尹婉,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呵!   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死睡了一整夜,清晨,阳光穿透了薄薄的云层,灼亮的光芒在她眼皮上跳动,张开双眼,望了一室的影绰的光芒,尹婉正欲起身,才发现敖辰寰并没有去上班,此时的他一张俊颜沉静安详,纤长的睫毛密密地磕着,没有那对幽深炯亮的眸光,她感觉自己心中对他的怕惧要减少一点。   抬指,为他抚去额头上缠绕的一绺发丝,饱满的天庭,宽阔的额头。   睡梦中的男人没有了醒时的攻击性,完全像是一个孩子。   那一年,她八岁,他十一岁。   他上小学五年级,她只读小学二年级,她与一群叔叔阿姨的小朋友在尹家庭院里玩耍。   玩累了,她跑到趴在窗台上写作业的敖小虎面前,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   “敖小虎,我渴了,去给我拿果汁。”   “尹婉,你没长手啊?”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她。   “我有长,可是,你是我佣人,佣人不该侍候主子吗?”   爸爸经常对她说,敖小虎是她们家佣人之子,所以,他也是她的佣人,他会为她无条件做许多事。   从小到大,她理所当然就把敖小虎当佣人来使唤。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是,每一次她这样说的时候,敖小虎都会对她凶。   这一次,虽然没有骂她,还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然后,老大不情愿地起身去厨房里为他拿果汁。   “不要,我要鲜榨的。”   见敖小虎递过来的一瓶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果汁,尹婉尖叫了起来,她的叫声吸引了园子里一群玩耍的伙伴。   “没鲜榨的,你要不要?”   被一群小家伙盯着看,敖小虎恼火了,没好气地将果汁搁在了桌案上,嘴里啐骂了一句:“爱喝不喝。”   “敖小虎,你欺负我,小伙伴们,我家佣人欺负我啊!”   尹婉这样一说,身边的一大群小伙伴炸开了锅。   “佣人敢欺负主子,没天理。”   “是啊,佣人就该是唯命是从的那一种,尹婉,你家佣人太凶了,赶明儿个,让你老爸把他开除了。”   “对,不能让他这样嚣张。”   在小伙伴们的怂恿下,尹婉也来了气,盛气凌人地抢过敖小虎手中的作业本,刷刷撕得粉碎。   望着桌子上飘飞碎瓣作业本,敖小虎动了怒,他暴吼一声:“尹婉,别欺人太甚。”   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那一巴掌如果打在她小脸蛋上,肯定全是红红的五指印,说不定能将她打晕。   几个小伙伴见敖小虎神情骇人,面色黑得似锅底,一时间哄得一声闪开,鸟兽群散,最终,窗台边只盛下了她们两个人。   尽管心里很怕他,可是,小尹婉还是觉得不太甘心。   并且,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敖小虎,你欺负我,呜呜,我要告诉我爹地去。”   就在她小小身子跑没多远的时候,敖小虎从窗台上跳了出来,一把拽住了她小手臂,那力道很大,直至今日,尹婉还记忆犹薪。   “尹婉,你敢告诉你先生,我就打肿你小屁股。”   说着,敖小虎将她的身体果真翻转了过来,辟里叭啦,手掌印在了她粉嫩的屁股上。   “呜呜呜。”   小尹婉哭得更凶了。   “敖小虎,我恨你,我讨厌你。”   她擦着鼻涕,不停地诅骂着,敖小虎凶巴巴地吼着她:“不许哭,再哭,我把她丢到海里喂鲨鱼。”   然后,想到大海里的鲨鱼张开血盆大口中恐怖的样子,她果真就不敢哭了。   “敖小虎,你是我家的佣人,为我拿果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凶我,我一定会告诉爸爸的。”   “你看你,鼻涕又流出来了。”   敖小虎望着她又惧又怕,流着鼻涕的可爱样子,不怒反笑了。   “尹婉,你真是被尹先生宠坏了。”宠得无法无天了,常常指使他做事情也就算了,刚才,还当着一群小伙伴的面儿说他是尹家的佣人。   “我要吃鲜榨的果汁,我要喝鲜榨的果汁。”   她气鼓鼓地嚷,仍然不忘初衷。   “好了,我给你榨去。”敖小虎妥协了,他带着她一起窜起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菠萝,用刀子削了皮,再把干净黄艳艳的果肉放进了果汁机里。   尹婉终于喝上了新鲜的菠萝果汁。   可是,喝了一口,她就把果汁给扔了,她说果汁是酸的,不太甜,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了敖小虎的嘴角抽搐,心里虽然怕,她还是开了口:“敖小虎,重新榨,我要喝西瓜汁。”   敖小虎眉宇间窜出三条黑线,一把将尹婉按压在了书桌上。   “可以啊!长大你做我老婆,我就给你重新榨。”   “才不呢,爹地说,你只是一个佣人的儿子,而我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父亲的说,她要嫁的该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总之,她要嫁的是有权有势的男人,才不会是像敖小虎这种穷酸低劣的下人。   是的,她是高踞云端的千金小姐,而不过是卑贱的佣人,她是天上的云,他是地上的泥,云与泥一生都不可能有交集,他这辈子只能在地下俯望,暇思天下的洁白云朵。   后来,渐渐地,从那件事情后,他就开始慢慢地疏远她了。   忆起往事,总是有太多的多愁善感。   就在尹婉眼神变得迷离之时,他醒来了,阴鸷的视线对上了她剪水乌瞳迷离的眸光,接触到他灼烈的眸光,难为情地急忙移开了视线。   然则,男人并不放过她,执起她细嫩的掌心,放在唇边亲吻。   然后,把她圈拥入怀,薄唇贴在她耳朵边:“你还好吧?”   暖昧的问候,让她脑子里浮现昨天晚上两个纠结的身体,火热的缠绵,感觉脸颊上滚烫一片,尹婉知道自己的脸蛋肯定红透了一片,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部。   “想什么,嗯?”   他的嗓音有着刚醒睡时的傻哑与磁性。   他吻着她的耳朵,一遍遍地描绘着她的耳廓,由于痒,她缩起了脖子,格格地笑开,铜玲般的笑声让他心痒难耐,他把她按压在了大床上,俯在她身上,眼对着眼,眉对着眉,唇对着唇,鼻尖在她的鼻子上悄然磨娑着。   “尹婉,知道吗?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感到无比的幸福,真的。”   他很温柔,也很体贴,他亲自下厨为她煮宵夜,发誓要给她一个美丽的未来。   如果是以前,尹婉肯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但,她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尹婉,经历世事,沧海桑田,她已经长大了。   成熟的尹婉并不是几句甜蜜的誓言就能打动她的内心,五年前,这个男人就是用着甜蜜的语言攻击她,让她像一只落水获一样,灰溜溜地离开了这座城市,她最大的错,就是太轻信这个男人了。   不,经历了五年痛苦的岁月,她不能让历史再度重来,他的甜言蜜语都涂上了毒药,轻信就会万劫不复。   昨天晚上是个错误,望着他迷醉的俊颜,轻柔如沐春风的话语,她一般推开了他,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刚才还好好的,明明是晴天,瞬间却乌云密布,敖辰寰再次伸出手想搂住她,没想到,却被她拍开。   “滚去白清幽那儿,让我自个儿清静清静。”   说着,尹婉用丝被裹了身体,急切地奔去了浴室,完全当他是一头恶魔。   清洗完自己的身体,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本以来男人走了,没想到,他仍然还在房间里,已经衣冠楚楚,穿戴整齐,笔挺的身形伫立在落地窗前,俯首看着窗外的美好景致。   尹婉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径自找出吹风机吹自己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当年,离开你家的时候,我带着少豫浪迹天涯,是清幽的父亲收留了我们,是白先生造就了敖辰寰,他临死之时把清幽托付于我,白先生是东南亚一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清幽是他唯一的女儿,这世间上仅有的血脉,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幽幽地诉说当年的往事,也许许多事都被他一笔带过,轻描淡写,其中的恩怨纠葛,艰难困苦,恐怕只是他心里最为明白。   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尹婉嘴间就勾出一朵幽忽的笑容。   淡下眼瞳,她说:“我不想听这些,那是你与白清幽之间的事情,即然,白先生把他女儿托付于你,你就去与她结婚,生子,你去与她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你又何必这样囚着我,而这样朝秦暮楚,你觉得你对得起白先生的托付么?敖先生。”   她的话是一柄不见血的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灵,他的灵魂。   转过身,眸光缓缓地扫射向面无表情的她,他为她狂,为她疯,为了她可以背叛他的救命恩人白先生,而她呢?看着她,永远是一双淡定冷情的眸子。   很多时候,他都在嘲笑自己,敖辰寰,你这样执着为那般呢?   “六年前,我从澳大利亚赶回来的时候,看着清幽被车轮辗碎的尸体,我真的好想哭,所以,我疯了似地将害她的人送进了监狱,我也一直以为自己爱着她,可是,尹婉,五年前,当黛眉庄把你逼离锦洲时,当无意间走至金谷园对面的公园里看着雪地上你写上那些百年孤独的语句,我望风兴叹,你相信吗?那一刻,我虽然没有哭,可是,我觉得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我想这辈子,我是不会再见到了你,这辈子,你是不可能原谅我了,我心中充斥的除了绝望,别无其他。”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清幽离开我时不一样,我对清幽只是一份责任与道义,我爱的是你呀,尹婉,请原谅,我不可能放任着清幽不管。”   默默地听着,静静地聆听着,尹婉面情木然。   他讲的很精彩,她也听得十分认真,好片刻,她才幽幽地回:“在爱情的国度里,没有一个女人有那么大的雅量容忍第二个女人,白清幽有手有脚,她可以自己去生活,没必要让你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也许,这就是你风流成性最好的借口,道义,责任,我父亲当年对你们兄弟俩那么好,我父亲得到了什么结果,所以,敖辰寰,不要把自己讲得是一个多么有情有义的人。”   “住口。”他妈的,他心里想的念的全是她,她反而指责他风流成性。   还指责他是一个忘恩岁义的无情之人。   “尹婉,许多事,你不知道,就不要信口开河,你父亲对我好不好,也许只有你父亲最明白。”   扯到尹方毅,尹婉的神情就变得冷咧,她指着他,扬声怒骂:“你给我滚,滚出去,我不要见到你,滚去白清幽身边。”   敖辰寰冷笑一记,扯唇:“尹婉,你真是说笑了,这可是我地盘。”   也对,她尹婉怎么就忘记了,这个庭院已经不是她们尹家的了,尹婉疯了似地往外面跑去:“对,我说笑了,走的那个人该是我。”   她跑了出去,跑出了大门,不顾佣人的阻拦。   可是,她刚跑到门口,男人就拔腿追了上来,霜雪拍打在了他的脸颊上,一阵轻微的涩痛慢慢在肌肤上蔓延。   “尹婉,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还跑出来,你疯了不成?”   他一把将地扯进了怀里,而她却捶打在他的肩膀,歇斯底里地怒吼:“滚开,不要你管,滚开,我要离开这里。”   她踢着他,咬着他,像野兽撕扯着猎物。   “好了,好了,闹够了就回家。”   他无限宽容,低声下气,尽管很恼怒,可是,舍不得摸她一下,因为,她痛,他心里会更痛。   “那不是我的家,我已经没有家了。”说起这个,尹婉就哭了,哭得唏哩哗啦,泪水,鼻涕全黏在了他的大衣上。   他也不嫌弃,甚至还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手绢,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以及鼻涕,动作温柔无比,就好似十一岁,还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敖小虎一样,每一次她流鼻涕,他都会小心冀冀地用手帕为她擦去。   “不会,我会跟你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的家。”是他毁了她的家园,他会千百倍来弥补。   她不回家,他也没办法回家,然后,他拥着她,只能与她僵在了雪地里,白雪纷纷飘扬,将她整个人冻成了雪人,他赶紧解开了大衣,将她包裹在大衣里,让自己的身体捂热她的。   不知道在苍茫的雪地里伫立了多久,他才幽幽地叹息一声:“尹婉,你不怕冻着自己,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请继续。”   这辈子,孩子是她心中的致命伤,细长的指节滑至了自己平坦的腹部,见她默许,敖辰寰不敢怠慢,飞速地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冒着严寒,踏着雪,将她果断抱回了家。   ……   隔天,敖辰寰洗嗽完毕,衣完楚楚从浴室里走出,来至床前,给床上的睡美人一个早安吻。   “尹婉,我得出差两天。”   听男人说要出差,尹婉张开了双眼:“去哪儿?”   “新西兰。”   “你会想我不?”   “会。”尹婉灿笑着,手指拉住了他的领带,把他扯到了自己面前,红唇吐出一个简洁的字。   这个会字说得敖辰寰心花怒放,尹婉终于不给他脸色看了,这比他拿下一张千万订单还要高兴啊。   “谢谢,我也会想你。”   “我会想着,如果你坐飞机,飞机最好是遇到了寒流,全机人都有生还的可能,就你没有,如果你坐火车,火车双轨一定出堵了巨大的石头,全车的人都活着,就你一个人死了,如果你坐的是汽车,汽车肯定会遇到泥石流,然后,你的司机活着回来见他的妻了,而你,却一个人独自去了黄泉。”   男人神情一僵,面露苦色,讥讽地回:“那我会颁一张证书给你,证书上这样写着‘尹婉是天下最毒的毒妇’。”   真是悲哀,如果是少弦要出差的话,她肯定会圈着他的脖子,甜甜地笑着说:“老公,希望你快点回来,让我少想你一点。”   “你真巴不得我死,也是,我死了,就没人会像鬼一样地缠着你了。”   由于心里不爽,敖辰寰一把扯过她,给了她一记热烈而缠绵的深吻,然后,抵着她的唇说:“要不是我赶时间,肯定会狠狠惩罚你。”   她胆敢这样诅咒他,他肯定不会让她好过,即然舍不得让她痛苦,难过,他就只会在床上好好地惩罚她,让她一辈子都上不了他敖辰寰的床。   敖辰寰纽着大衣的纽扣,在她红润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然后,利落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一边下楼,一边扯着嗓门儿喊。   他喊着小佣人:“秋菊。”   “嗯,敖先生!”秋菊听到主人的呼喊声,赶紧从厨房里奔了出来。   “我要去新西兰出差两天,你一定要把尹小姐照顾好。”   “好的,我会的,敖先生。”   敖辰寰换了鞋子,围上围巾,向楼上的方向望了一眼,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左眼皮跳得厉害,他一向不相信迷信之说,左眼跳崖,也许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那女人怀着孕,整晚都睡不好,他躺在她身边自然也不能好眠,昨天晚上孕吐的厉害,他看着就心疼的要死,真想为她代受这份儿活罪。   他有一种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可是,有一笔生意成交,对方一定要见本人才肯面谈,连蓝风也没办法代替,所以,临行前,他交代蓝风,让蓝风照看尹婉,还为她刻意聘请了一个医生,好日日夜夜照料着她,不过离开短短48个小时,可是,敖辰寰即便是交代了一切,总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敖先生,你放心离开吧!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尹小姐。”   蓝风再三拍胸脯保证,敖辰寰这才让司机载着他去了机场。   敖辰寰离开锦洲的当天中午,尹氏庭院就来了一个人,秋菊见到这个人,惊叫连连跑上了楼去向尹婉禀报。   “婉姐,不好了,那个来了。”   “谁?”   尹婉正趴在窗台上看书,见秋菊奇怪的表情,不免也跟着一惊。   “黛眉庄……噢……不……应该是白清幽。”   白清幽找上门来了?尹婉真是没有想到,她放下了书本,立即起身下楼见客。   客厅里,最中央的那组黑白相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美女,女人穿着很素净,淡蓝色的套裙,耳朵,脖子,手腕,干干净净,也没有任何附属的物品,一张容颜也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看得出来,是一个不太喜欢化妆品的女人。   她有闭月羞花之容,典雅,沉静,温婉的气质是黛眉庄学不来的。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她尹婉一样,是由学识堆砌出来的含养,不是人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沉静的表情,淡定的笑容,让尹婉觉得这个女人如果是一个小三,会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   不知道把黛眉庄甩出去多少条街,让尹婉印象深刻的是她的那对眼睛,犹如一汪玉池清泉,清辙,透明,不含一丝的杂质。   见到她,白清幽立刻就从椅子上立了起来,双手交扣着搁在了腹部前端。   “你是尹婉?”她的眼神在尹婉身上兜了一圈,然后,细声轻问,声音小如蚊蚋。   有一点点怯怯的小女人娇态。   不是做作出来的,从她脸蛋上浮现的淡淡红晕,可见,她是真的不太喜欢与生人讲话,也不习惯。   “是,白小姐,你请坐,秋菊上荼。”   来者是客,不论她与敖辰寰是什么关系,也不能自己与敖辰寰是什么关系。   白清幽迟疑了一下,重新坐回到沙发椅子上。   “这里是你的家?”   “是。”尹婉毫不避讳地回答。   “尹小姐。”秋菊奉上了荼,白清幽轻呷了一口,然后,颤颤魏魏地开了口。   “白小姐,不知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尹婉是不喜欢兜兜转转,直接问出。   “噢,尹小姐,也许我的出现吓坏了你,不过,我要申明,我绝不是来闹事的,我之所以来见你,是觉得对不起你,眉庄与我是好朋友,六年前,我让她骗辰寰说我死了,辰寰为了我伤害了你,我真的感到非常报歉,尹小姐,对不起。”   尹婉冷笑:“不关你的事,白小姐,你真没必要跑这一趟。”   “不,是因为你,你才被辰寰逼得离开锦城整整五年,是因为我,你家的尹氏破产了,尹小姐,我得知这样的事实后,我真的有说不出来的疚歉。”   尹婉腾地就从椅子上起身,居高临下地斜睨着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孔:“白小姐,我被敖辰寰逼得无家可归,不是因为你。”   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不,真的是因为我,我知道的,我不是来搞破坏的,你能与辰寰重新走到一起,我感到十分欣慰,尹小姐,你不要这样排斥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只是感到内疚,我对不起辰寰。”   “好了,白小姐,你的来意我听明白了,我想休息了,你请回吧。”   这女人就是来示威的,尹婉心烦气躁,不想再继续奉陪下去。   望了一眼尹婉冷若冰霜的容颜,白清幽吓得赶紧从椅子也站起身,她颤着心口说:“尹小姐,这辈子,我与辰寰是不可能了,希望你与好好地照顾他,帮我照顾他,我感谢你,也祝你与他能够白头到老,永浴爱河,永生不离不弃。”   “我先走了,尹小姐,有时间再聚。”   白清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消失在了尹婉视线中。   这个女人如一阵清烟,来去匆匆,来去无影踪,她招谁惹谁了,明明五年前,敖辰寰五年前伤害她是因为小事候的事情,偏偏这个女人还来跟着瞎掺和,不过,这白清幽,才是真中的一朵白莲花。   敖辰寰,我还就不信,这朵纤尘不染的白莲会在你心中没有一丁点儿地位。   敖辰寰对她说过的话,发过誓又在耳边朵萦绕不去,她怒声骂出:“骗子,都是骗子。”   说着,端起了一杯荼,喝了一口,荼杯被她甩了出去,让一屋子佣人们吓得个个面色发白,都在心里暗忖,平时温柔婉约的尹小姐今天真是被白清幽给气疯了,看来,尹小姐也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敖先生嘛,如果敖先生知道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   深夜,酒店里,尹方毅让老婆睡下后,自个儿去浴室冲了澡也躺上了床,这两天,他老是被那抹鬼影骚扰,夜不能眠。   所以,这晚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时分,狂风怒吼,他是被巨大的狂风声给惊吓的,张开双眼,窗户上那抹鬼魅影子又出现了,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曾经在锦洲呼风唤雨,可是,这奇怪的现象一边持续了好几天,他也觉得奇怪了。   由于休息了几个小时,他整个人出奇地安静,也没有像往天一样惊惧害怕,今天晚上,他就要去捉鬼去。   慢吞吞地穿上了大衣,当那鬼魅影子从地面上慢慢凝聚向窗户玻璃上,他便迅速从床上跃起,跟着那抹鬼影跑了出去,跑到了酒店门口,这一次,魅影并没有消失,疯狂地向酒店的另一边褪去。   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她,想吓他,门儿都没有,也不看看他尹方毅是谁。   尹方毅疯了似地向前奔跑,狂风在他下边呼呼怒吼,他不管,拼命地迈着长腿,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他一定要捉住这个活鬼,这道鬼魅影子已经折磨了他好几个晚上了,估计再这样下去,他会活活被她折磨而死。   很快地,他就跑至了一片芒山野林,魅影消失了,入眼的世界,一片苍茫肃穆的白色。   他的脚步停驻在原地,耳风狂风不休,脚下雪水冰凉,由于刚才跑得急,冰凉的雪水灌进了肺部,让他肺部涌起一阵难受之感。   这是哪里?他不知道,感觉也很陌生,由地是深夜,四周静悄悄,虽然白茫茫一片,仍然有些骇人,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抬眼,仔细察看,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湖,湖里似乎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块,不过,透明的程度与白雪还有是些区别,让人依稀能辩别出那是结了冰的湖潭。   吸了一口气,风一吹,白雪从树梢吹拂下来,吹得他满头都是,鬼魅之影却不见了踪影。   又是白费一番功夫,尹方毅正准备往回走,没想到,一阵奇异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就从我了吧!真没想到,你都生了过孩子了,皮肤还这样细嫩白皙,弹性也很好。”   “尹先生,放过我吧!”   “你又没男人,我查过了,你是未婚先育,没人会管你,只要你跟了我,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尹先生,如果让太太知道了,我只有一条死路啊。”   女人可怜的声音有说不出来的悲怆。   “最近她迷上了麻将,她不会知道的,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知道的,来吧,亲爱的,这几天我都想着你,想得我睡不着觉。”   这是多年前他与一个女人说过的话,陡地,天空中划过一记惊雷,吓得他赶紧用手护住了头部。   这人啊,还真是不能做亏心事,亏心事做多了,晚上也不能睡好觉。   尹方毅惊颖的是,多年前他对一个女人说过的话,为什么会再现在这里,而且,他相信,这番话,只有他与她知道,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沙沙沙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朝着声音来源之地奔了过去。   没想那声嘎然而止,从空气里消失了,他没有找到那声音的来源之地,却赫然让他发现了一场墓碑。   闪电从天空中划过,电光火石间,他看清楚了那块墓碑上的字迹,行云如流水的字迹。   “家母敖秀晴之墓,敖小虎叩立。”   敖秀晴,秀晴,这是她的墓碑,惊疑,不信,难过,心酸,痛苦,懊悔,一时间全涌上尹方毅心间。   “秀晴,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抚着墓碑,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秀晴,他对不起她,敖秀晴,一个一生悲苦的女人。   “秀晴,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他刚说了一句,一记响雷就人遥远的天边滚了过来,吓得他赶紧趴下了身体。   “来吧!滋味儿那么美妙,你怎么能拒绝我呢?”   那一夜,他强行将她压在了身下,完成了一些美妙的事儿,他占有了她,尽管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哭,一直哭。   可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她还是咬牙隐忍了下来。   自从那一夜,他与她有关系后,每当林佩姿出门后,他就会趁机跑进她的房间,所以,很快地,他把她提成了尹家的主管,并承诺她:“秀晴,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好好对待小虎与少豫,我会让他们念最好的学校,穿最好的衣服,吃最美的美食。”   秀晴,我错了,悔恨之泪从尹方毅眼角一滴一滴地淌落,泪水落到了身下的白雪上,白铠铠的雪一会儿就扩湿了一团水渍子,与身侧的颜色分辩开来……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a2533亲亲一张票子,一张评价票,aaq亲亲一张票子,亲亲两张票子,雾里风竹一张票子,3228068一张票子,359802629两张票子,三朵鲜花,一张评价票。   妞妞们,文文渐入高潮,明天就是高潮了,暮哥其实很努力,也希望你们给一些动力。   我这个人其实很懒的,要不是看在这些票子的份儿,真的就不想写了。   爬啊爬啊爬啊,爬啊,我努力地爬啊,可是,前面还有美食才行滴。   ☆、第68章 (大高潮)   秀晴,我错了,悔恨之泪从尹方毅眼角一滴一滴地淌落,泪水落到了身下的白雪上,白铠铠的雪一会儿就扩湿了一团水渍子,与身侧的颜色分辩开来……   “不要过来,不准过来,过来,我就用针扎你。”   敖秀晴的声音在冰天雪地里透着一股绝世的苍凉。   “不会,你不会扎的,你也舍不得扎,秀晴,你说那次不是这样的,最初你也挣扎几下,到后来,你还不是软得给面团儿似的。”尹方毅的声音彪悍,夹杂着诱哄。   尹方毅这一刻感觉,自己真的就好似一个禽兽,明明每一次,她都哭着求他,拼命地求,可是,他还是要强势地将她占为己有,完事后,她就哭,哭得十分上气不接下气,他知道,她是在为她心里的那个男人守贞,明知道,她爱心里的那个男人,不然,不会未婚生子,而他也有自己的家庭,可是,他位高权重,在锦洲是一个公众人物,只要他勾一勾小手指,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但,他偏偏还吃了,也许,自从敖秀晴可怜兮兮带着两个孩子来尹家应聘的那一刻,他就盯上了楚楚可怜,柔弱无比的她,尹秀晴善良,温柔,体贴,在她这儿,他得到了老婆林佩姿不曾给予的柔情。   也许,这就是打算长期霸占敖秀晴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敖秀晴也没让他失望,虽然做那事的时候,她据理反抗,可最终也没逃脱他的魔爪。   而每一次事后,他都会给她做出一定的补偿,他曾许诺过她,这辈子,不可能给她名份,但是,可以给她名份以外所有的东西。   他没想到那天晚上会出事,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与敖秀晴会天人永隔,更没有想到她的儿子敖小虎长大后,会回锦洲来寻仇,当敖辰寰以一个富商的姿态入主锦洲商场,他就开始派人密切注意他的动向。   最后,他还是没能保住尹氏商业帝国江山,让敖辰寰钻了空子,让他惹上了一起经济案件,就此摧毁他一生的心血。   他最最不能原谅敖辰寰的就是利用他心爱的宝贝女儿,他是有错,这一切的错该让他一个人来承受,不该牵扯上尹婉,尹婉何其无辜,她那么天真,无邪,单纯,浪漫,不该让纯洁无暇的女儿被恩怨情仇染黑。   他一直认为自己与敖秀晴之间,不该是那种说得最难听的关系,她虽然每次都抗拒,可是,后来也就迁就了他。   她的迁就让他的胆子也慢慢地变大,最终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如今,听着她悲凉的声音,他才发现,其实,她一直都是不愿意的,只是莫可奈何,因为她一无所有,她要保护两个弱小的儿子,她没有任何靠山,在那种情况下,她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对不起这个女人,真的对不起,纵然心中再怎么内疚,敖秀晴已经死了,不会再给她丁点儿赎罪的机会。   天很冷,雪还在肆无忌惮地飘落,万事万物都被白茫茫的雪覆盖,已经看不到事物原本的面貌,他的心也被这白雪覆盖了,遮挡了,蒙住了他的心,让他看不清自己心的颜色或者形状,轮廓,所以,他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出那种牲畜的事情。   当阳光普照大地,万丈光芒,一点点将他心口上沉积多年的白雪融化。   依稀能看到心脏的形状,轮廓,及其颜色,然而,除了内疚与悔恨,再无其他。   “秀晴……”眼中的世界渐渐模视,漫起了透明的一层水色,稀微的光亮中,雪花染上了晶莹。   那块墓碑以及碑上行云如流水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慢慢从他眼帘里消失。   他站起了身,慢慢地返原路而回,风卷起了他的大衣边角,如大海里激起的千层波浪卷。   风更大了,好冷,世界是冰凉的,似乎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家,他尹方毅已经没有家了,其实,他就不该存活于这个人世,因为,他就是一个不渣子,枉费五年前,他还是锦洲城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陡地,一脚踩空,挺拔伟岸的身形像一座山一样到塌,黑色的身形沿着长长的石梯子滚落,一阶又一阶,不知道滚出去多远,只感觉一阵昏天暗地。   眩转了再眩转,世界眩晕一片,望着眼前这个不停晃动的世界,尹方毅笑了,也许这将是他最好的归宿。   背部传来了火辣的疼痛,是阶梯的棱形边角伤了他的肌肤。   额头有鲜血笔直流出,还有嘴角,脑袋也眩晕的厉害,他静静地躺在山脚下,虽然这里是旅游胜地,可是,现在是凌晨,没人会发现受伤的他,安息吧!尹方毅,你是一个牲畜,是你毁了敖秀晴的一生,也不怪人家的儿子会报复。   冰天雪地里,狂风呼呼肆虐……   正常人都不能存活多久,更何况是刚刚恢复的身体不久,满身隐疾的尹方毅。   也许,柏山埋葬了被他所伤的敖秀晴,而柏山也将是他的英雄冢。   *   尹婉是第二天早晨接到妈妈电话的,她问妈妈怎么了,林佩姿就只能在电话里哭,因为她神智不太清楚,也说不清楚,尹婉感觉事态有些严重。   急火攻心地赶去了酒店,刚奔进酒店的P房间,披头散发的从林佩姿就向她扑了过来。   “尹婉,救我,救我啊!”   尹婉一把抱住了母亲,不见了父亲的影子,尹婉焦急地问:“妈,爸呢?”   “你爸啊?”林佩姿拍了拍脑门儿,眼睛在屋子里骨碌碌地转动。   突然,她指着透明的窗户,回答说:“有鬼,你爸跑出去捉鬼了。”   鬼?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尹婉被母亲给糊涂了。   “真的有鬼。”林佩姿紧紧地抓扯着女儿的衣服,颤魏魏地道:“昨天晚上,你爸见窗户上有鬼,就跑出去了,然后……好像就没回来。”   “好,妈,你在屋子里休息,我带人出去找父亲。”   尹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父亲半夜离开酒店,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话,十之八九是遇事了,因为,父亲现在没有任何生意,更没有什么应酬。   尹婉将母亲安顿在酒店,并让酒店服务员帮忙照顾她,通知了蓝风,并向警局报了案,然而,警方回应说,没有二十小四时,警局不易立案,她只得与蓝风带人四处去寻找。   “尹小姐,你怀有身孕,不易劳累,你跟着去也不太方便,你在就在家等着,我保证在下午之前给你一个回复。”   蓝风怕尹宛有个什么闪失,无法向敖辰寰交待,所以,拦住了她要与他们一起出寻尹方毅的步伐。   “可是……”她在家也坐不住啊。   “不用可是了,很快就会有回复的,我已经出动了大批的人马找寻尹先生。”   蓝风执意不让尹婉出去,然后,带着人马火速离开。   就在尹婉心急火燎间,蓝风捎了一个好消息,据说,今天早晨八点十二分,柏山工作人员上班时间里,在柏山山脚下发现了一位受伤的中年男人,男人身高大约一米左右,身着一件黑色的长大衣。   所有的特征都显示应该是尹方毅,现正在医院里进行紧急抢救。   尹婉得知这一消息,疯了似地乘坐计程车奔到了医院。   手术前,蓝风与几名属下正等着手术室门口,见尹婉过来,急忙迎了上去:“尹小姐。”   “我爸怎么了?”她瞟了一眼手术室上面不停闪烁忽明忽暗的指示灯。   “尹先生从石阶上摔了下来,额角缝了几针,背部也有刮伤,脑袋被撞了,现在昏迷不醒,正在里面抢救。”   蓝风尽量把尹先生伤势轻描淡写,深怕尹婉知道实情会着急。   其实,尹方毅最主要是撞到了脑部,从切片分析,脑子里有许多积沉的於血,医生曾预测,就算是醒过来,也许也不能像往常一样,也许会失去语言的功能,也或者会丧失所有的记忆,一切都是如果,即然,还在抢救,结果尚未知晓,他就不能把最坏的结果告诉尹小姐,让她担忧。   尹婉一颗心跳动的厉害,她没有想到,父亲就这样莫名其妙出了事,如今,没有任何办法,就只能与蓝风等着手术室门口,双掌合十,双眼紧闭,向上苍祈祷,希望父亲能够平安走出手术室。   也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漫长的几个小时等待过后,父亲终于被一群医生护士推出了手术室,转向了加特病房。   尹婉紧跟着追了上去,护士为尹方毅挂了吊针,医生则用着冷情的声音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我是他女儿。”   “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十二小时之内应该能够醒过来。”   “谢谢,谢谢医生。”尹婉不知道该对这些救死抚伤的医生说什么,除了感谢,似乎也说不出其它的话。   医生护士走了,她静静地坐在尹方毅的病床前,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病床上的父亲。   “尹小姐,你需要休息,还是让蓝风来过着尹先生吧。”   “不,蓝风,我是他女儿,守在他病床前的应该是我。”   这份孝她不能让别人为她尽,别人也没办法为她尽,父亲那么疼爱她,把她当宝贝一样来呵护,舍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现在,爸爸病了,她必须得守在他身边才行。   “好,好吧。”蓝风虽然很想让尹婉回去,但是,实在拗不过尹婉,只能任由她呆在医院里。   “我与兄弟们就在外面,你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行。”   “嗯。”   蓝风离开了,病房里就只有她与父亲两个人,手机响了好多遍,她都没有接,甚至直接关电了,这个时候,她的心里装的全是父亲,其它任何事都与她无关,她不想与任何人说话,心情也莫名地烦躁的发慌。   药输完了,她按了墙壁上的警玲,护士拿着一瓶药笑咪咪地走了进来。   动作麻利地为尹先生换了药又出去了,病房里再度恢复了平静。   那天晚上,尹婉在医院里守了父亲一夜,直至凌晨才在秋菊地呼唤声中醒来,秋菊送补品及日常用品过来,见她坐在椅子上,趴在了床沿边睡着了,本不想叫醒她,可是,秋菊又想她肚子里还有宝宝,不能这样操劳。   硬着心肠将她唤醒,并强行拉着她回了尹氏庭院休息,而秋菊则守在了尹方毅的病床前。   *   尹婉敖了一夜,半夜时分才睡着,可是,现在被秋菊硬拉回了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眼睛虽然酸涩的比较厉害,可是,就是睡不着,意识总是清醒的,也许心里一直记挂着父亲,自然是无法静静地入睡。   从床上起身,窗外的阳光照射进屋子,一层层斑澜的光圈在屋子里浮动。   走到窗台边,打开了手机,手机上提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号码全是同一个人的,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想与他说话,她烦躁,特别地烦躁。   正想关机,没想到手机屏幕又显示了一串让她头痛的数据。   “喂。”由于心情欠佳,语气自然不好。   更何况对一个恶魔,自然是从不给好脸子看。   “尹婉,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沙沙的声音虽低沉,却蕴含了一缕说不出来的温柔。   “我烦。”她也不想去找借口来搪塞他。   “蓝风说,你爸爸手术非常成功,你还烦?”   这破男人自然是知道她这边的情况,蓝风不可能不汇报给他,所以,他会知道父亲出事,她一点儿都不惊讶。   幽幽叹了一口气,她本不想说,可是,即然他问出口,她也就随口应出:“他没醒过来,我有些担心,我真怕他不会醒过来了。”   “不会,你放心,我已经让蓝风通知锦洲最顶尖脑科医生替他会诊了。”   他的语气非常认真,不见一丝玩笑,而且,好像还有一缕淡淡的担忧。   “谢……谢谢你,辰寰。”   尽管不想这样说,可是,他能放弃以前对父亲的仇恨,这样对待父亲,是真的不错了。   “没诚意。”男人在电话另一端轻轻地笑开,笑声有些邪肆。   “那你要怎样?”   “说谢谢,不能关是嘴上说啊,要有心才行。”   男人继续抓住时机调佩,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事儿。   “你几时回来?”女人不想与他这样调情下去,直接转了话题。   “想我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一抹惊喜。“去你的。”   “这两天,我都只能与一大堆冰冷的文件呆在一起,实在无趣的很,早知道就把你也带过来。”男人坏坏地笑说。   “辰寰。”   “嗯。”她喊得很动听,这声音简直就如天籁,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真的,他柔柔咸着辰寰的时候,敖辰寰觉得自己狠不得长着翅膀飞回来,用他那强健的手臂将柔弱的她包裹,为她挡去一切的风风雨雨,不让她再受半点儿伤害。   “我觉得爸爸不可能无缘无故从酒店里跑出去,妈说他看到了鬼,半夜出去捉鬼。”尹婉有些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你在怀疑什么?”   敖辰寰也正经起来,整个人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   “我爸是从柏山上摔下来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柏山,还有,昨天你的白清幽来找过我。”   “什么叫做我的白清幽?”听着这话,敖辰寰心里就不舒坦。   尹婉说的这些,蓝风已经向他报备过了。   “尹婉,清幽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连一只小蚂蚁都不舍得杀死,她一向不谙世事,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敖辰寰不由自主说出这番话,可见,他对白清幽的偏袒并非一般。   “蓝风说你昨天晚上一宿没睡,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你得考虑一下孩子,孕妇熬夜不好。”   “好,我去休息了。拜拜!”   “嗯!”   电话挂了,可是,躺在床上的尹婉仍然睡不着,好不容易闭上了双眼,又被一阵急促的电话玲声惊醒,电话是秋菊打来的,秋菊告诉她,父亲醒过来了,她立即从床上弹跳了起来,直接奔进了浴室,洗了脸,梳了头,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衫,直接跑出了尹氏庭院。   她马不停蹄地赶至医院,秋菊喜孜孜地向她迎过来:“婉姐,尹先生醒来。”   尹婉飞快地跑到了病床边,在床边蹲了下来:“爸爸,爸爸,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也许是感染了女儿的喜悦,尹方毅嘴角扯出一丝笑痕,可是,眸光却有些呆滞,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似乎感到了父亲的不对劲,尹婉心里‘咯噔’了一下。   “爸。”   尹方毅张开了嘴唇,舌头打结,艰难地发出一个简单的字音:“水。”   “婉姐,尹先生要喝水啊。”秋菊赶紧去为他倒了一杯水递到面前。尹婉侍候完父亲喝完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事实,父亲的行动不如从前,缓慢不说,而且,丧失了一定的语言功能。   没有去叫医生,一直在病房里目睹整个过程的蓝风幽幽启口:“尹小姐,医生说,尹先生丧失了语言功能,还失去了记忆。”   蓝风的话如晴天一个霹雳,尹婉感觉自己身体重心不稳,险些整个人就跌倒在地,要不是秋菊扶住她的话。   “爸。”失去记忆,丧失语言功能,这标志着,父亲将永远地活在他悲哀的思维里,与母亲一样,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晓。   眼泪吧嗒吧嗒就从她的眼眶里滚出,一滴又一滴,晶莹似水晶。   “尹小姐,你不要伤心,这是暂时性的,医院最顶尖的脑科医生已经在为尹先生想办法,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让尹先生康复,敖先生今天晚上就会赶回来,你不要急。”   蓝风安慰的话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接到父亲摔倒的消息后,尹婉就一直在强撑,如今,听到父亲这样的结果,她的眼泪自是停不住,如那决堤的河河,滔滔不绝,绵绵不息。   然后,她就守在了病床前,不眠不休,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因为,父亲不认识她了,她心里难受,像堵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傍晚时分,日落西山,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了起来。   尹婉不肯离开医院,秋菊自是不敢离开,吃罢晚饭,尹婉催促着让她离开,秋菊是被她赶离医院的。   尹婉一个人守着父亲,让秋菊去把母亲接回了尹氏庭院来照顾。   窗外的雪花开始慢慢地累积,无数的雪花化成了一滩水渍,从透明的玻璃上划落而下,一滴又一滴,寒气逼人。   晚上八点左右,她侍候了父亲喝了水,还亲自打了热水,为他擦了身子,当父亲安详地阖上双眼后,她也打了一个哈欠,扑在了父亲旁边沉沉地睡去。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了一丝的响动,然后是一阵叽哩呱啦的谈话声,由于一天一夜一直处于浅眠状态,她想睁开眼,可是,感觉眼皮沉重的厉害,怎么也睁不开。   “过去呀!”   “我们只是过来看一看尹先生,冤家宜结不宜解嘛!”   一阵呛鼻的香水味在她的鼻冀间缭绕,尹婉总感觉屋子里有人,努力地睁开了双眼,视野里果然就慢慢地凝聚了两个娇弱的人形。   两抹人形慢慢变得清晰,当她看清楚了是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型时,吓得赶紧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尹小姐,我们……听说尹先生病了,只是想过来探望他一下,没其它的意思。”   白清幽见她一脸防备,忙将手中的水果篮递了过来,没想到尹婉绝不领情,玉手一扬,她手中的水果篮就被甩出去几米之远,篮子里的水果散落了一地。   “喂,尹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黛眉庄那受过这种窝囊气,挡在了白清幽前面,叉着腰杆怒骂。   “我看你们是黄鼠狠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尹婉,我们只是过来看一下伯父而已,你也不希望与我们一直结怨下去吧。”   “是我们错了。”黛眉庄瞟了一眼床上安详熟睡的病人,忽然就把声音放软了。   “谢谢你了,你父亲休息了,请回。”   打着来探望的幌子,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明明是两个大活人,却悄然来至,给两抹鬼魅差不多,父亲在重病期间,尹婉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更何况,这两个女人是她的死对头,她不能让她们在房间里久呆。   忽然,床上的尹方毅就醒了,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眸光呆滞地凝望着屋子里的三个女人。   “哎呀,尹婉,你爸醒了。”   “爸,你要什么?”顾不得与两个女人吵架,尹婉见父亲插满了管子里的右手渐渐抬起。   她急忙奔了过去,蹲在床边温柔地询问。   就在她身后,黛眉庄凝扫向尹方毅的眸光带着一抹怨毒。   “清幽,你这围巾歪了。”她亲昵地拍了挚友的细肩,缓步走向她,伸手就拉开了清幽颈子上的粉红色丝巾,丝巾扯开,美颈上一圈圈红色的痕迹显圳出来,一圈又一圈,慢慢在尹方毅的瞳仁里放大,再放大。   一大片的红色血渍,让他的眼睛瞠得出奇地大,他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伸手捧住了脑袋,一下又一下捶打着自己的头。   “爸,你怎么了?”   尹婉对父亲这种行为吓住了,她一把抱住了父亲,强行制住了他自虐的行为。   尹方毅枯瘦的手背上针管被拔出,一串串血珠似密密的细线一样流淌而下,滴在了白色的床单上,不多时,白色的床单就交织染印上了红色的细细花朵。   他的眼睛越张越大,瞳仁也也扩越大,似乎快要从眼眶中凸出来。   尹婉急切地为他顺着胸膛,一下又一下,想让他气息平稳,可是,他的心脏跳动的厉害,越来越快,尹婉抬手按了墙上的紧急警玲。   医生护士怎么还不来啊?   “尹小姐,你爸爸的呼吸好像变慢了。”见尹婉如此心急如焚,白清幽实在是看不下去,急忙奔上前,帮着她顺着他的胸口。   “你给我滚开。”尹婉推了她一把,没想到白清幽根本不经推,一个踉跄就倒向了地面。   “爸,爸爸,爸,你不能有事,爸。”   尹婉拥着父亲,可是,父亲的嘴张大,再张大,然后,气息渐渐地越来越弱,眼睛缓缓闭上了,最后,头一低,埋在了她的胸口,那一刻,尹婉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凝成了一尊石像,她似乎连思维意识都有了。   当医生与护士匆匆而来,医生上前察看病人的情况,为他做了一番检查。   十分沉痛地向尹婉宣布了一个事实:“尹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无能为力了。”   当医生说无能为力的时候,这标志着什么。   标志着父亲将永远地离开自己,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没了父亲,今后,她就将与神智失常的母亲相依为命了。   尹婉坐在床沿上,一个字也没有说,她找不到一个字回答医生,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白清幽与黛眉庄是几时离开的,总之,她觉得气温好低,天气好冷,冷得她好想哭。   直至当医院工作人员走进来要把尹方毅的尸体抬走,她才像火山一样爆发,疯了似地一把推开了去捡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布手掌。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她像一只刺猬一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的父亲,靠近床上的那个面色早已惨白转青的人。   “尹小姐。”蓝风也很难过,他不懂,尹先生为什么无缘无故就逝世了呢。   带着沉痛的心情,他忤立在房间里,他轻轻地呼喊着她:“尹小姐,人生不能复生,请节哀顺便。”   节哀顺便这四个字,谁都会讲,可是,真正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岂是这简单的四个字就可以抹平心中的伤痛。   这个时候,尹婉根本听不进去一句劝告。   谁都不可以接近病床一步,她伏在病床前,也不敢去看病床上躺着的那张脸,那个人。   一伙工作人员与蓝风等人就在这儿等着,与她一起耗着,由于她不让他们运走尸体,大家也不敢强行硬来。   直至第二天凌晨七点,敖辰寰风风火火,风尘仆仆高大冷峻的身形踏入病房,发丝零乱,双眼染着猩红,可见他是一路赶回来的,大衣上飘染着许多的雪花,额角上那缕发丝上染上了碎小白雪花,慢慢地化成了水,从他宽阔饱满的额头上慢慢划落,从鼻梁上笔直往下淌。   当他看到了病床上冰冻的尸体,一张俊颜一片铁青,眼角覆裹上浓烈的冰霜。   “蓝风,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话音铿铿有力,至少,在这个时候,他还保持着一丝的冷静,向蓝风询问来龙去脉。   “敖先生,尸体未进行解剖化验,所以,医生也不太确定尹先生的死因。”   敖辰寰的身形像一座山一样屹立在那儿,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乱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挥了挥手,几名工作人员赶紧奔进病房,将尸体抬走。   “不,不要带走我爸爸,不要。”   尹婉从床前起身,意欲准备起身,因为久跪的关系,膝盖麻木导致她双腿一软,一支手臂横了过来,将她揽进了怀抱,才让她免于被摔倒的狼狈。   抬眼,酸涩的眼睛对上一双阴鸷布满忧悒的眼瞳。   “辰寰,我爸爸病了,他们要带走我他,我求你,不要让他们带走他好不好?”   敖辰寰望着她,深深地看着,他很想对着她点头,很想告诉她:“好,我不让他们带走她。”   她终于喊了他辰寰,终于不再恨他,终于接纳了他,然而,却是在她父亲离世之日。   如果是以前,他会高兴的想向全世界深呼,尹婉终于重新爱上了我。   但,现在,他心里涨满的全是酸痛与苦楚。   尹婉,曾经我对你发过誓,只要你能重新爱上我,我会给你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与月亮,我也会想方设法为你摘下来,捧到你的面前,可是,她的爸爸死了,纵然他有再多的金钱与权势,却没办法为她变出一个爸爸。   见敖辰寰迟迟不肯应答,满脸凝重,尹婉一下子就怒了,用着一种非常陌生的眸光望着他,纤纤玉指捏握成拳,一下又一下捶打在他的胸膛上。   “我恨你,我讨厌你,放开我。”   可是,无论她如何捶打,敖辰寰始终都不曾放开她的手,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他接命地把她的头按压在自己的胸口,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将他胸口的羊毛衫浸湿。   她咬他,踢他,用指甲抓他,无论她怎么样对待,他都甘之如饴,谁让他不小心就让她爸爸没有了。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尹婉终于晕倒在他的怀抱中,他把她抱回了家,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卧室里的大床上,吩咐秋菊去把医生叫来,然后,大步踏入了书房。   关门的声响那么巨大,吓得一屋子的佣人手足无措。   “说,我想听仔细一点。”   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盛气凌人,凶神恶煞地质问着跟进来的助理蓝风。   “说啊!哑巴了。”他不过才出差两天,事情就演变成这样。   “敖先生,尹先生是被什么鬼魅迷惑去柏山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柏山,他是神智不清之时,踏空了石阶,然后,从石阶上滚落下来,当时就伤到了背部与额角,脑袋经过严重的撞伤,经过医生一番抢救醒了过来,可是,却失去了语言能力,还有丧失了一部份记忆。”   蓝风战战兢兢地报备,深怕说错了一个字,一句话。   蓝风不知道尹方毅为什么去柏山,可是,敖辰寰心里十分清楚,虽然那是一段秘密的过往,他也早就不起谈起,不过,这其间,有人将那段埋葬的往事挖出来,绝对居心叵测。   如果是五年前,尹方毅逝世,他会拍高兴的拍巴掌,会放鞭炮庆祝,但是,现在,他早没了那种心情,尤其是看到尹宛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心如刀割,他与尹婉之间的感情似乎无声蒙上了一层阴霾。   “尹方毅醒来后,见过哪些人,经历哪些事,我要一份详细的汇报。”   蓝风回忆着说。   “好像只有尹小姐,别无其它人。”   “蓝风,出事的时候,病房门前你可曾设了岗哨?”   “有的。”可是,蓝风不知道的是,那两个岗哨由于熬了一个通宵睡着了。   蓝风做事,他一向很放心,这次出了纰漏也不能全怪他一个人。   *   雪花飘飘,本来天气就冷,再加上天上飘着雪花,整个世界就更冷了,这是一个难忘的冬天,对于尹婉来说,是永远也不能忘却的冬天,因为,这个寒冷的冬天让父亲永远地去了。   出殡那天,尹婉穿着一身黑色昵子大衣,里面是一身及膝的旗袍,黑色的盘线纽扣包裹着她纤细的美颈。   长长的秀发绾了起来,鬓边插了两朵洁白小花,花瓣圆圆的,她的脸孔有些苍白。   望着装有父亲大红漆木的棺材被埋于坑里,然后,无数的泥土将红漆的棺木掩没,逐渐露出一方棺木角,渐渐地,连最后的一方棺木角都不见了。   干枯的眼泪再次又爬满了香腮,慢慢地,晶亮的泪珠在风中凝结。   永别了,父亲,父亲,你安息吧!   转身跟随着秋菊一行人走下了山顶,在坐上小轿车之前,回首,最后凝望了一眼那道深幽的沟壑,蓝天,白云,冰雪覆盖的万里苍穹,今后,就由你们陪伴着我的父亲,代我敬一份为人子女的孝道。   接下来,很多天,尹婉都把自己封闭在窄小的思维里,整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日子在慢慢地流逝,肚子里的孩子也在慢慢地成长,只是,宝贝,她抚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喃喃轻语:“也许,我们有缘而无份。”   五天后,蓝风将一份尸检报告呈递到她手中。   尹婉浏览了整篇内容,缓缓地合上了页面,然后,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了花园里。   敖辰寰回来的时候,见她独自一人坐在石子上,吓得赶紧奔跑过去,解下了围巾,为她围在了脖子上,再脱下了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双手包裹住了她纤小的玉手,不断地搓揉着。   “真是胡闹,走,跟我进屋子里。”   这么冷的天,她就一个人坐在红梅树下发呆,他真的要好好惩罚一下秋菊,这丫头怎么搞的。   她木然地回望着他,也没拒绝他,直接被他抱进了屋,踢开门,进了房,男人手忙脚乱地开了空调,动作熟练地把被子披在她的身上,为她御寒,并交待秋菊去煮生姜片。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了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说:“尹婉,都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   不能总是回在过去里,母亲离开他的时候,他就一直这样对自己说。   闻言,她脸上的笑宛若木石,呆呆地望着他,伸出玉指在他阳刚的俊颜上游移,红唇轻掀:“敖辰寰,真的爱我吗?”   “你说呢?”他天天下班了就奔回来,推去所有的应酬,狠不得能够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脑子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形,音容笑貌似乎已经刻在了灵魂里,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如果你爱你,就不应该让我被人欺负。”   陡地,她扯掉了身上的棉被,剥开了腰间的裹着大掌,她说:“敖辰寰,如果我说,我爸爸是被白清幽害死的,你会怎么做?”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r780一张票子,1973四张票子,萍水相逢_2007一张票子。   唯一的一朵鲜花。   妞妞们,真是腰杆都坐疼了,才一万字,龟速的我。   这章有些虐,下一章就更精彩了。   ☆、第69章 人在做,天在看!(继续高潮)   陡地,她扯掉了身上的棉被,剥开了腰间的裹着的那只大掌,她说:“敖辰寰,如果我说,我爸爸是被白清幽害死的,你会怎么做?”   清幽?敖辰寰听了这个名字似乎非常吃惊。   “尹婉,不可能的,清幽不可能做这种事,她的性格我了解。”   尹婉森冷一笑,果真如她所料,敖辰寰不会相信,在他心中,白清幽就是一朵盛开的纯洁无暇的白莲花,白莲是女神,怎么可能做出这丧天害理的事情。   不敢迎视尹婉咄咄逼人的眸光,敖辰寰别开了眼。   “尹婉,你不能因为对她有偏见就这样说,如果没有证据,你觉得还是先查清楚你爸爸的死因最好,否则……”   “否则,是枉冤了好人,是吗?”   尹婉替男人把话接了下去。   “不是,我是说,要讲究法律证据的,如果真是清幽做的,我也不可能包庇她。”   “这就是证据。”尹婉愤怒地拉开了抽屈,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狠狠地砸到了男人的脸上,男人不顾眼角被文件夹棱形边角砸伤的疼痛,弯下腰,从地面上拾起文件夹,慢慢地翻看。   渐渐地,意气风发的眉宇凝成一朵小皱褶花。   “这只是尹先生的尸检报告,没有任何说服力。”   敖辰寰说得是事实,这的确只是一份尸检报告,没有任何说服力。   “你爸咽气之前,白清幽与黛眉庄进来了,她手里提了一篮子苹果,说是来探望我爸爸,就在她们进来不久,我爸醒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爸的情绪就变得极其地激动,然后,就咽气,这尸检报告你也看了,上面已经陈述了我爸的死因,是因为心肌梗塞,呼吸不顺导致死亡,也许,你会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天下没有这么多的巧合,我现在怀疑在父亲窗前出现的鬼魅也是白清幽与黛眉庄搞出来的鬼。”   听了尹婉这番分析,敖辰寰心里涌起了阵阵震惊,他没想到事情会晕个样子,尹方毅临死之前,那两个女人来见过尹方毅。   空气里有凝滞的气氛在回旋,缭绕。   “她们没理由这样做,即便是黛眉庄对你不满,也没必要迫害你的父亲,再说,清幽不可能是这么坏的人。”   敖辰寰怎么都想不通,想不明白。   他也不是在帮白清幽说话,而是,自从十二岁开始,他就一直与清幽在一起,清幽善解人意,以前,真的连一只兔子也不敢杀,见到一只蛐蛐都会惊尖叫半天的人,他不相信这么胆小的人会去杀害一个与她无关,已到了不惑之年的陌生人。   “你这是在替她们找借口,她们就是看我不顺眼,就是不想让我好过,这就是理由,敖辰寰,我今天就把话搁这儿,如果你不给报仇,不给我父亲讨还一个公道,这辈子,我就给你没完。”   尹婉的话说得十分绝决,似乎根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恰在这时,房门叩响了,秋菊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婉姐,敖先生,姜汤好了。”   “端进来。”敖辰寰一声令下,秋菊哪敢怠慢,推门而入,见房间弥漫的气氛不对劲,两人都崩着一个脸,秋菊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把姜汤放在了琉璃柜上,默然不响地退出房间,还不忘体贴地阖上房门。   见尹婉又恢复到当初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孔,敖辰寰走上前,轻轻地将她揽在了怀里,下巴抵住她光洁的额头道:“尹婉,我答应你,如果真是她们做的,我绝不可能放过她们。”   他早就说过,如果真伤害了尹婉,他不会放过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可是,如果伤害她的,一直是他呢?那又怎么办呢?   尹婉的态度如此坚决,让敖辰寰感觉,即便是这样抱着她,离她这样近,却为什么感觉她的心在慢慢地变冷,身体的肌肤在慢慢地变凉,她脸上幽忽的笑容,让他感觉自己这辈子怎么都抓不住这个女人。   尹婉喝完姜汤休息后,敖辰寰坐在书房里,伏在桌案上,他的脑子里回旋着一些事,尹婉不可能撒谎,清幽不是那种坏女人,这其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感觉所有的事似乎陷入了一场旋涡中,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伸向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让蓝风去调查,可是,事实正如尹婉所说的,的确是如此,尹方毅逝世之前,白清幽与黛眉庄的确在病房里出现过,当时北京时间是八点正。   伏在桌案上冥思片刻,敖辰寰拿起了椅子靠背上的大衣,风风火火出了门。   落地窗前,窗外是一片银色的白,白得耀眼,尹婉端着一杯白开水,静静地喝着,望着那辆疾驰驶出花园的车辆,车尾的排气管尤如天边闪烁的云宵,车尾灯越去越远,最后在她黑亮的瞳仁里缩成一抹小亮点。   仰头,将一杯白开水喝下,白开水沿着她的喉管,一点一点流入胃部,口腔里平淡无味,她很平静地着窗外雪白的世界,她的心中已掀进了滔天大波,父亲的离世给了她一记警醒,只要她还活着,她就该是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懦弱只能助长坏人的嚣张气焰而已。   纤手一挥,透明的玻璃杯子从她指尖滑落,玻璃杯在脚下四分五裂,成了瓣瓣碎片。   她已经被欺负了五年,已经够了,真的已经足够了,今后,她不再是那个懦弱无助的尹婉,因为,她觉得,唯一让自己变得强大,她才能活成一个人样了。   半夜,敖辰寰将车开去了江边的一幢别墅,幢别墅是清幽回来后,他让蓝风过借她的名下的产业之一。   当车子开进后花完,佣人早就被惊扰而醒,披着衣服迎出了门,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敖先生。”   “清幽呢?”   “白小姐在楼上,我去叫她下来。”   说着,佣人心急火燎跑上了楼,当敖辰寰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客厅。   白清幽披着睡袍从楼上下来了,她打着哈欠,见到客厅中央凝立的高大挺拔的男人,兴高彩烈地奔上前。   “辰寰,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敖辰寰挥手示意佣人离开,佣人知趣地悄然退下,重返楼上的卧室休息去了,只是一颗却七上八下,从敖先生一脸阴霾看来,佣人猜测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是,身为佣人也不敢多问。   白清幽也知道来者不善,她与敖辰寰一起长大,只要男人的嘴角,下巴在不断地抽搐的时候,那就是他整个人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她走向了厨房,为他泡了一杯上等的龙井,颤颤魏魏地将荼杯捧到了他面前。   “辰寰,这龙井是我今天去超市里买的,说是一个着名的地方特制的,你尝尝看。”   敖辰寰瞟了一眼荼几上摆放的冒着热气龙井,眼尾划过一缕精光,他走到了一组沙发边坐下,修长的双腿叠起来,双手分开了,分别搭在了沙发靠背上,整个人看起来漫不经心。   “清幽,我想知道你生了什么病?”   不想与她过多交流,直接单刀直入,也许,是他太疏忽了,见清幽一双眸子出现前所未有的慌乱,敖辰寰觉得眼前的女人好陌生,再也不是曾经他熟悉到骨子里的白清幽,也许尹婉说得对,他不了解这个女人,因为岁月之于人类来说,是一种无形中的隔阂,五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已经记不起这个女人在音容笑貌了。   她忽然的现身,让他大吃了一惊,而这五年前来,他一直认为她去了另个一个极乐世界,但事实告诉他,是黛眉庄与白清幽把他玩弄于鼓掌整整五年,她说她生了病,他就相信了,现在,为了追寻尹婉父亲的死因,他必须对白清幽的病情刨根问底。   “我……是一种很重的病。”   “能要人命吗?”敖辰寰咄咄逼人的眸光让清幽背心发寒发颤,忽然间,她就流下眼泪。   “辰寰,你别这样逼我好么?”   “你说,到底是什么病让你非得离开我,与黛眉庄一起向我撒下弥天大谎。”   “辰寰,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求你,别逼我。”   白清幽眼角的泪流落得更猛,梨花带泪的脸宠,颤抖的身躯如那风中飘零的一片落叶。   “尹方毅死之前,你与黛眉庄去探过病?”   “是。”她不想瞒他,她就知道,在尹方毅咽气的时候,她就预测敖辰寰出差回来后,会找她兴师问罪,到底,她在他心目中无法与尹婉相比。   “你去干什么?”   “去探望他,因为,眉庄说,尹婉一直因为五年前你逼她离开锦洲的事耿耿于怀,眉庄说,你们还失去过一个孩子,尹婉离开的时候,她怀了身孕。”   “不关你的事。”这个女人,他真想甩她两个耳光,真是画蛇添足。   “怎么不关我的事?辰寰哥哥,五年前,因为她伤了眉庄的心脏,所以,你将她打入地狱,让她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因为那样,你们的孩子死在了美国的公地上,都是因为我,你才会那样对她,而你并不是爱我,只是因为心里有一份愧疚,你爱的,念的,始终是尹婉,不论她小时候怎么伤害你,也不论她的父亲怎么样对待秀晴阿姨,你对她的心永远也没有改变,你那么爱着她,她却恨着你,我不想看到你们这对相爱的人相互折磨,误会,所以,我想当一个和事佬,让她少恨你一些,让她原谅你,所以,我与眉庄去了,我只是想好好与她相处。”   “闭嘴。”这女人到底是在说哪国的话,明明是与她无关,偏偏要把自己扯进他们的恩怨里来。   他嘶吼着她,第一次向她咆哮,发怒,因为,他怕,怕自己因此失去尹婉的那份情,怕尹婉离开他,让他再也追不回来。   “不,我要说。”白清幽明明很怕,身体抖得如筛糠,不过,她必须说出来,有些事必须说不来,要不然,她会憋死自己的。   “这些事都与我有关,你宠爱了眉庄五年,把她当成了我替身五年,辰寰哥哥,我只是想让你幸福而已,尹先生的死与我无关,真的与无关,呜呜呜。”   白清幽哭了,第一次,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流下了痛苦的眼泪,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一个人扛着,她活得好辛苦,好辛苦,可是,她只是想在心爱的男人心中留下一个完美的形象而已。   她心中的苦楚没法子向谁诉说,如今,她辰寰哥哥还这样枉冤她,把她想得那么晚,居然怀疑她是杀害尹先生的凶手。   长久积压在心头的委屈狂倾而出,她痛哭地指责:“辰寰哥哥,就算你再怎么宠尹婉,爱尹婉,你也不该把我想得那么坏,尹先生与我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说,我害了他有什么好处。”   见她哭了,敖辰寰的心也软下来,仔细思量,觉得女人说得也不是没道理,的确,清幽一向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她与尹婉在这之前是没有半点牵扯关联的,甚至她们彼此都不认识,只是,小时候,他遇上她后,由于与她处得来,他就搁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告诉了她。   轻叹一声,走上前,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清幽,是我误会了你,别哭。”   “辰寰哥哥,我爸爸临死之时把我托付给了你,在父亲的心目中,你是最佳的女婿人选,我也很爱你,可是,我知道,在你心里深爱的一直都是另外一个女人,五年前,当医生查出我得了绝症时,我想悄然离开这个人世,所以,就与眉庄联合起来欺骗了你,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虽然他仍然不太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选择原谅她,谁让她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是白先生培养了他,栽培了他,如果没有白先生的昔日栽之恩,今日的锦洲商场就绝不可能有一个咤风云的敖辰寰。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是敖辰寰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恩惠。   那天晚上,敖辰寰没有回尹氏庭院,第二天,他一大早驱车回去换衣的时候,刚走入客厅,就只看到了尹婉上楼的背影,以及摆放在餐厅桌子上,一个空牛奶杯,一块被撕得粉碎的面包渣。   今天他刻意推去了所有的应酬,早早就下班回了家,秋菊与几个佣人忙了一个下午,做了满满一桌酒席,还开了香槟。   敖辰寰坐在餐厅桌子边,正在往酒杯里满着酒,听闻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尹婉下来了,高兴地迎出去,见到秋菊耷拉着脸,失望地问:“为什么没下来?”   “婉姐说不想吃。”不是,准确地说,应该是尹婉告诉秋菊,她不想与敖先生同桌而食。   秋菊不敢说,只能把话传出那个样子,聪明如敖辰寰,又怎么能不明白。   那天晚上,敖辰寰把所有的菜品全倒进了垃圾桶里,带着一身的冷怒上楼,都好几天了,尹婉都拒绝与他见面,她把自己锁在房间,不见任何人,一日三餐全让秋菊送上去,也没几口就又端下了楼。   最初,敖辰寰还宠着她,时间久了,他也无法忍耐了,再次得到尹婉的拒绝,他气得直接就冲上楼揣了门。   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尹婉独自一个人坐在飘窗上,怀里抱着一只无尾熊,听到他揣门的声响,回首,凝望向他的眼神变得飘渺,迷离。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无助地部着她嘶吼,第一次,冲着她发怒,他不想伤她,可是,每一次,她都有本事激怒他,让他几乎理智都快要失控。   “我不想见到你,不想与你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不想与你同住一套房间,不想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不想……”   几十几个不想让敖辰寰实在是无法招架。   “尹婉。”咬牙切齿地嘶吼。   “你这样要死不活做给谁看,你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是她全部的希望,如果你恨我,恨白清幽,恨黛眉庄,就该振作起来,你报复我们啊。”   “当然,敖辰寰。”她从飘窗上起身,默然走向他,挺直脊背与他对峙。   “我会报复,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全部加倍讨还回来。”   俨然一身正气,她凶狠的话,染上毒液的眸光让敖辰寰害怕,他怕自己有朝一日与她再也只能相见形同如陌路。   “好,我等着。”他不想看着她这样了无生气下去,就算是承受着她的报复,那也证明她是活着的,激亢的情绪有些时候可以让一个情绪处至低谷的人振作,敖辰寰就是在激励着她。   只是,在激励她的同时,为什么心中又隐隐升起了一缕不安?   “尹婉,前几天说去胎检,也没去,呆会儿,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不是孩子的父亲,不必承担这样的义务。”   她拒绝的没心没肺。敖辰寰刚熄灭的怒气又被她一句话给点燃。   “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尹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想要我与你和平共处,就把黛眉庄与白清幽杀了。”   “尹婉,你……?”敖辰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第一次,他敖先生也有词穷的时候。   “想说我恶毒是不是?想说我不可理喻是不是?你的白小姐很善良,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你去啊,滚去你的白小姐身边,别碍着我的眼。”   敖辰寰尽管心里气得发慌,可是,却一句话也没回答,只是,一拳击在了墙壁上,自从尹方毅死后,他与尹婉的关系回到了最初的剑拔弩张,不,也许比前面的关系还有恶劣,她始终不愿意与他说话,见面,见上了总是无休止的吵闹。   自从尹方毅死后,她们的关系就形同走在了一块碎冰上,不知道那一天,这块冰就会碎掉了,然后,她们都会掉进冰窟窿中,同归于尽,粉身碎骨就是她们两个人最好的归宿。   第二天是周末,敖辰寰开完了一个视频会议,向蓝风交待了一些事情,就执意陪尹婉去胎检。   妇产科医生是一位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的女人,长得面慈心善,尹婉躺在手术台上,医生为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还为她打了一个B超,把超单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并悄声嘱咐:“小姐,快满三个月了,得忌房事啊!千万别迁就男人。”   在这方面,老医生以一个过来人告诫。   “注意别吃辛辣的食物,辛辣的食物对胎儿发育不好,生下来的皮肤不水嫩,外面那位是你先生吧?看起来瞒帅的,就不知道体贴不?孩子发育的很好。”   老医生嘱咐完,开了一些孕妇特用药给她后就接第二个病人去了。   尹婉拿着B超单,回味着老医生的话,心里真是五味俱全。   “怎么样?孩子还好吧?”   敖辰寰满面微笑地迎了上来,俯头与她一起看手里的B超单,单子上黑色与白色的地方,是女人的子宫,子宫里躺着一个发育完好的胎儿,孩子还太小,他蜷缩在子宫里,眼睛,鼻子,嘴巴,自是看不太清楚。   敖辰寰望着子宫里的胎儿,心中升腾的是满满的嫉妒,如果这是他与尹宛的孩子那该多好啊,可惜,这个孩子是尹婉与三弟的,三弟,你真是幸福,即便是人不在这个世间了,还有一个女人为你心甘情愿,死心踏地生下属于你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酸涩的感觉涨满他心田,他牵着尹婉的手,小以冀冀将她牵出了医院的大门,一路上,自是吸引来无数异性羡慕的眸光,甚至身后有几道声音袭来:“真是太帅了,不仅人帅,又这么体贴,让我们这些孕妇情何以堪呀!”   尹婉坐进了车厢,心里一直就捏着孩子的B超单,忽然,她说:“敖辰寰,我觉得长大后,他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当然,有我的精心培育与辅导,他长大后定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敖辰寰,可是,我觉得他的头好小,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小手,他的小脚都好小。”   “傻瓜。”记得朋友圈子里有人结婚后就说女人怀上孕后就会有些神经质,以前,他不信,现在,他相信了。   他轻骂着,食指在她鼻子上轻刮了一下。   “没事的,放心好了,刚才为你体检的那位女医生是全医院最有经验的,她说孩子发育的很好就一定是这样的。”   敖辰寰环抱着她,难得她不拒绝自己,难得她这样温顺。   她的眼睛里浸着泪水,执起他的大掌轻轻覆盖在她肚子上,似乎就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动,多神奇,敖辰寰会心地笑了,虽然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可是,能够与她一起经历孩子的孕育,分娩,能够与她一起经历孩子的成长,那枚种子是不是他提供的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完全是想通了,他的手掌与她紧紧纠结在一起,紧紧地,一直纠结在一起。   敖辰寰记住这温馨的时刻,敖辰寰,你听到了吗?宝宝在说,爸爸,你的手掌好温柔,好温暖,爸爸,我是你的孩子。   亲生的骨肉。   宝宝,爸爸妈妈与你在一起,永远地在一起,失去孩子的那份痛苦让尹婉生不如死,她发誓要好好地保护这个孩子,她与敖辰寰的亲生骨肉。   那天回去后,尹婉莫名就哭了起来,一直哭一直哭,敖辰寰怎么劝也劝不住,怀孕的女人果然多愁善感啊。   “尹婉,我会爱你,也会爱宝宝,我会让他快乐地成长,尹婉,别哭了,你想让我心疼死吗?”   “辰寰,他不是你的孩子,你却这样对他,我代少弦谢谢你。”   隔天中午,敖辰寰去会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尹婉这几天都有些赖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张开双眼醒过来,伸头一看墙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针重叠指正数字十二,十二点了,这段时间就是磕睡多的要死,她伸了伸懒腰,从床上起身,去了浴室梳洗,望着镜子里眼睛浮肿的女人,昨天一个有经验的妇人告诉她,以后,她的身体会慢慢地肿起来,不过,小孩出生后就会恢复到以前,难怪有些女人为了保持身材一直不愿意生孩子。   她现在的身材就开始有些走样了,腰粗了一些,不过,其它地方还算没太走样。   孕妇也不能使用太多的化妆品,她只能用清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医生让她多出去运动一下,说运动能让她生产顺利进行,所以,她决定以后吃完三餐,都出去运动一番。   走到楼下,秋菊已经将一杯牛奶,一袋豆浆,还有蛋糕,水果沙拉等食物端了过来。   尹婉一看到桌子上摆放的十几个早餐盘,顿时笑开了:“秋菊,你把我当成是猪了?”   “不是,婉姐,这是敖先生让营养师特意为你配制的早餐,吃了对孩子有利,多吃一些也无妨。”   “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尹婉接过她手中的牛奶,仰头一口喝下,杯子见了底,当她正咬着一块吐司时,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   不多时,门口玄关处已经闪现了一抹修长的身影。   秋菊见来人是一张熟悉的脸孔,往日的事件让秋菊脑中警玲大作。   “黛小姐,不好意思,请你出去。”   黛眉庄一身亮丽的衣裙,穿得十分的妖冶,化了极浓的眼影,她白了秋菊一眼,一把拔开了秋菊挡在她前面的身体,笔直走到了尹婉面前,盛气凌人地道:“尹婉,你真是够狠心的,你居然让辰寰断了我星途。”   自从尹方毅死后,敖辰寰就封杀了黛眉庄在娱乐圈的路,现在的黛眉庄在娱乐圈就是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不想与这个女人多说什么,尹婉吞吃着手中的吐司,别开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黛眉庄的眸光在餐桌上扫视了一圈,心里的嫉妒之火开始疯生燃烧起来,她怀着孩子的时候,敖辰寰对她不闻不问,而这个女人怀孕了,他当个宝来捧着,当个女神来养着,这是多么不公平的待遇啊!   现在,敖辰寰为了这个女人,居然想将她赶尽杀绝,她不会这样忍气吞声如了尹婉的心愿。   尹宛不看报纸的,再说,敖辰寰做了什么也不会给她讲,她自是不知道黛眉庄在娱乐圈的地位已经是一个臭鸡蛋了,没人愿意找她拍戏不说,由于她昔日太过于张扬,得罪了不少同行,许多同行都落井下石,她去找了清幽,可是,清幽说,她帮不上任何忙,还不如来向尹婉请罪,请她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本来是怀着这样的心态来的。   走入这个如皇宫一般的客厅,太强的自尊心让她准备好的一番忏悔之词全走了样,变了味。   “尹婉,你真是好命啊!不过是一顿早餐,居然让这么多的人侍候着,敖先生真是疼你入骨,还请了高级营养师亲自为你配制早餐。”   她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边径自在沙发椅子上坐了下来。   “对不起,我身体有些不适,请你离开。”   尹宛见到她这张嘴脸,就感觉恶心,吃的早餐都快吐出来了,所以,她冷声下了逐客令。   “我偏不走,看你能赖我何?”   某女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啊!一双玉腿搭在沙发坐垫上,不停地晃悠着,看着就来气啊!   秋菊要去报警,尹婉拦住了她,说:“不与小人一般见识,秋菊,我上楼休息去了。”   “嗯,婉姐,你慢点。”   尹婉上楼了,秋菊也去干活儿了,黛眉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讲着电话,一会儿,一辆车子就驶进了尹氏庭院。   然后,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女人身着白色的衣裙,虽然模样与黛眉庄一模一样,可是,容颜不施任何粉黛,天生丽质,她走进了客厅,秋菊向她迎过来。   “白小姐,有什么事?”   白清幽没有看秋菊,焦急的眸光凝扫向了客厅里坐着的好友黛眉庄。   “眉庄,你搞什么鬼。”刚才,这女人打电话给她,说自己被尹婉欺负了,说尹婉还报了警,要把她抓去警察局,所以,她心急如焚冲过来了,看到黛眉庄坐在沙发椅子上,一逼气定神闲的样子,她紧崩的心弦才松懈下来。   “眉庄,你这样不太好吧。”   白清幽似乎明白了好友的意思,望了眼楼上的方向,挨在她身边会了下来。   “尹婉不原谅我,清幽,你说怎么办吧?”   “实在……不原谅就算了……不当明星也可以做其它工作的。”   “可是,我都二十好几了,我的学历也不高,就对拍戏有点兴趣,还有一些专业素养,你让我学其它的,从头再来,多难啊。”   黛眉庄说得也是道理,白清幽轻叹了一声,陷入了左右为难中。   尹婉在楼上窗户边,自是看到了白清幽的车子开进小院,这两个女人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玩样。   她看着她们就头痛,恨不得拿着器皿把她们统统都拍死,父亲的死,这两个女人难逃干系,她就不相信天底下会有那么巧拿事情。   知道秋菊应付不了这两个女人,她起身走下了楼。   “尹小姐,你就放眉庄一马吧!”   见她下楼来,白清幽急忙上前嚅嚅地哀求,声音动听,宛若春燕泥喃!   “白小姐,你真是说笑了,我没那个本事放过她,如果实在想做明星,白小姐与敖辰寰不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初恋情人么?他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开口,他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   这是属于女人之间的一场战争。   白清幽被尹婉堵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尹婉,别给脸不要脸,锦洲城谁人不知,敖辰寰为了你都疯了,谁要是惹上了你,那就是一个死字。”   “是么?”尹婉带着恨意的眸子扫向了黛眉庄。   “如果是这样,你们害死了我的父亲,他为什么不让你们去死?”   “你别血口喷人,尹婉,你可有证据?”   黛眉庄一向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甘示弱嚎叫了起来。   “你有证据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谋害你父亲了?尹宛,枉你还是出身书香门第,没想到,你就是这种素质。”   “黛眉庄,我不知道当时你在我身后做了什么动作,总之,我爸醒过来的时候,一直就看着你们,甚至他咽气的那一刻,眼珠子也不直盯望着你们,你说,他也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盯着你们看?”   尹婉句句全说中了,几乎是点中了黛眉庄的死穴,本以为这件事情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让尹婉给识穿了。   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说:“尹婉,如果你能够提供证据,我甘愿伏法,我会去自首,不需要你在这儿讥讽。”   “我会找出证据的,我会让那些害我的,害我父亲的人血债血偿。”   尹婉的话让白清幽心中划过一阵战粟,她的眸光慢慢凝望向挚友黛眉庄,而此时的黛眉庄,神色已经不正常起来。   经尹婉的点拢,白清幽脑子里似乎回忆起一些事,她记得,尹先生咽气时,的确一双眸子瞠得极其地大,而且,死死地盯着她们俩,当时,她记得,眉庄似乎过来拉开了她脖子上的围巾,她说:“清幽,你的围巾歪了,我帮你弄一下。”   对,尹方毅死时,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颈子,忽然,她就摸向自己的颈子,记得尹方毅死后,她被黛眉庄跌跌撞撞拉着跑出了医院,回去后,她才发现自己颈子有一圈一圈的红血渍,也不知道是几时弄上去的,更不知道是何人弄上去的。   这一招叫做是借刀杀人,白清幽想着就有后怕起来。   “清幽,你脸好白,气色不太好,你生病了吗?”   黛眉庄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吓得白清幽一阵哆嗦,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摇了摇头。   尹婉最能察言观色,她向她们步了过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白小姐,你说,我父亲死时,是不是一直相着你的颈子看?”   “没……没有。”白清幽不知所措,她一向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自小说谎就会结巴,也正是如此,敖辰寰才相信了她说的话。   “没有吗?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尹婉仰天长啸,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人在做,天在看,白小姐,你真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题外话------   感谢榜:谢谢花花一张月票。   妞妞们,暮哥是熬夜写的,是透支生命在创作,请妞妞们心诚一点。   暮哥知道自己的文不是人民币,无法做到让大家都喜欢。   不过,即然是爱留言的妞们,也应该是喜欢这个文的,至少,我是这样理解的。   可是,我却在看不到支持暮哥的行为,你们懂滴,暮哥不想说得那么清楚,你们心里自个儿有数就是。   下一章,真正的大高潮。   白清幽太善纯了,黛眉庄太狠毒了,娘的,暮哥是敖哥的后妈,不是亲妈,后面你们就知道了。   票子,票子,继续求票子。   ☆、第70章 惩戒坏女银!   “说啊!”见白清幽面情不自然,尹婉一下子就怒火攻心起来。   见温柔的尹婉突然来至的暴露,白清幽吓得魂不附体,缩着脖子,颤颤魏魏地回:“我真的不知道。”   “当时,我父亲就盯着你看,他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盯着你看?说啊!”   这是尹婉最想不透的地方。   黛眉庄怕事情穿帮,把手足无措的白清幽拉至身后,笑容可掬地道:“尹婉,别这样逼清幽,我们当时真的只是去探望你爸爸,谁知道你爸爸就在那个时候出了事。”   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眯,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明明当时父亲是望着她们两个窒息而死,以前,黛眉庄对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她可以容忍,可是,想着父亲临死时那苍白转青的容颜,以及他瞠大的双瞳,直至窒息死亡的那一刻,那几乎快来凸出来的眼珠也没有阖上,可见,父亲是死不冥目的。   父亲临死前悲惨的样子让尹婉心中愤恨倍增。   “黛眉庄,以前,你仗着自己身体里有她的心脏,而唆使敖辰寰逼迫我离开锦洲,现在,这个女人尚活在人间,你说,如果历史再度重演,敖辰寰会怎么做呢?”   “是宠我,还是宠你,更或者说是宠你的死党白小姐呢?”   黛眉庄望到了她眼中迸射出来的冷咧寒意,那股子冷咧似想要穿透她整个胸脏,里面燃烧着浓浓复仇的火焰。   五年前,她仗着敖辰寰的宠爱将尹婉逼上了绝路,事实上,也并不是如外界传言,敖辰寰将她宠上了天。   敖辰寰之所以宠她,不过是他念着对白清幽一份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   还有敖辰寰对尹氏父女的炙烈恨意,所以,她才顺利将尹婉推入了地狱,在这场情爱战争中,最终赢得了胜利。   她一直以为敖辰寰恨着尹婉,直至尹婉孤身一人从国外归来的那天晚上,他去接机被尹婉拒绝,就在那天晚上,他独自喝了一夜的酒,醉酒后的他抱着她,吻着她,呼出的,喊出的却是尹婉的名字,那一刻,她才恍然醒悟,敖辰寰并不是恨尹婉,也许,有些感情翻转过来就有另外一个层面的意思。   将一个人恨到骨子里,翻转过来的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将一个人爱到骨子里。   因为爱,因为痛,因为恨,因为爱欲不能,五年来,敖辰寰强忍着心中的那份思念之苦,做到了对尹婉所有的一切不闻不问,由于他的心处于爱与痛的边缘,由于他挣扎在爱与恨中。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在美国做小动作,让尹婉找不到工作。   甚至逼迫尹婉去工地打工,最终因为她身体弱质,摔了一跤而难产。   但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敖辰寰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所以,她与尹婉的P之战一点胜算都没有。   更何况,清幽虽她好朋友,死党,可是,这女人胆子小,心地又善良,刚才,是因为她念及刚才的友情,才骗尹婉什么也没看见。   她不太想指望白清幽。   尹婉这架势,似乎不把谋害父亲的凶手找出来,誓不罢休,而她的言谈举止间,都把矛盾指向了自己。   想到诸多的一切,黛眉庄决定还是早溜为妙,她赶急向尹婉说:“对不起,我还有一点事,先私陪了。”   忽然的客气让尹婉笑了,她刚迈出一步,尹婉陡地冲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阴挡她的离开,明明就是一脸作贼心虚,尹婉不是傻子,而且,即然敢上门来挑畔,她绝不可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否则,以后,她指不定还会被这两个女人欺负,当软柿子捏。   “你想干什么?”   “黛眉庄,我这儿不是荼馆酒店,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想怎么样?”   “还我父亲命来。”   “我说过了,你爸爸的死只是一个意外,与我没半点关系。”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开。   白清幽站在她们的旁边,一张脸孔紧紧地纠结,表情说不出来的凝重。   十根纤纤玉指紧紧地扣着,交搁于腹部间,指关节处泛出一片青白,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里的紧张程度。   “黛眉庄,我绝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你,绝不。”   这个女人太狠心了,害了她还不够,还把她父亲害死。   如果她再做出让步,她就不姓尹了,人的一生只有一个父亲,只是与她有至亲的血脉关系之人,却被这个歹毒狠心的女人硬生生扼杀,她咽不下这口气。   “尹婉,我已经重申一百遍了,我说了,不关我的事。”   “是啊,尹小姐,不关眉庄的事情。”白清幽不想两个女人继续僵持下去,所以,吞了一口口水上前帮腔。   “不关她的事,难道关你的事?”   尹婉与白清幽见面也不是首次了,她知道这女人心理素质不太好,以前听说就时常把自己关在家里,地地道道宅女一枚,尹婉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白清幽。   白清幽见她眼睛瞠得奇大,心里又搁着事儿,心虚地赶紧将脸蛋儿调开。   “不是,是误会了,我们是真心诚意来探望尹伯父的。”   “住口,白清幽,我看你长得这么清纯,看也是心地善纯之人,你敢对着天发誓么?”   尹婉凶巴巴地怒斥着她,女人吓得退后一步,果真就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她瞟了黛眉庄一眼,才嚅嚅吐出一个字:“敢。”   “上帝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白清幽,你敢向苍天起誓,如果你今天说了谎,出门后就会出车祸亡死。”   “凭什么让清幽发这么毒的誓言?”黛眉庄见尹婉不肯放过她们,也不甘示弱地回顶。   “就凭我父亲死时,你们在他的病房里,你们在当他死的现场。”   “尹婉,原来你一个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照你这种理论,是不是大街死了一个人,而看到他死的人都要负责任?”   “搞清楚,我父亲死时,可是盯着你们看的。”   这是她怀疑的重点。   “证据?证据呢?”黛眉庄不能忍受尹婉的咆哮,开始疯了似地反击。   “你说我们杀死你父亲的凶手,只要你能拿得出证据,我就甘愿受国法制载。”   如果尹婉有证据就绝不可能这样死扣着她们不放,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想从心理素质欠佳的白清幽那儿得到一些证据的讯息。   这句话将尹婉问得词穷,脑子飞块地运作,忽然,她想起来了。   “你脖子上当时戴了一条围巾,粉色的围巾。”   本来她不太确定,可是,此语一出,不仅白清幽的脸色转青,就连黛眉庄的神色也不对起来。   “说。”丧父之痛犹如附骨之躯,抬手,五根手指一把就狠狠地抓住了黛眉庄的脖子。   锁住了她的咽喉地带。   “说,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父亲临死之前会盯着那条粉红色的毛巾?”   “尹婉,别这样,别……啊。”白清幽见好友的面色渐渐红润,呼吸也变得困难,两只眼睛仰望着天花板,动也不动,双手死死经地抓住了尹婉握住她脖子的手指。   她想劝架,可是,瞧两个女人这架势,好象非常困难。   丫冰秋菊站在旁边,虽然一脸紧张,可是,见主人没受到欺负,也没有上前,这屋子里的佣人这么多,都是来侍候尹婉的。   她与眉庄两个人联手也打不赢,再说,尹婉怀了孕,如果孩子有一个闪失,她与黛眉庄都赔不起。   几番思量之下,她掏出了手机,颤抖着手指给敖辰寰打电话。   “有事吗?清幽。”   沙沙性感迷人的嗓音袭入耳膜,白清幽没时间去铁赏他磁性低沉男性嗓音。   “辰寰,你最好赶快回来,出事了。”   “回来?回哪里?”   “回你尹氏庭院,尹婉……与眉庄……她们出事了。”   由于心着急,白清幽也没将事情陈述清楚,然而,电话彼端的男人听到她吐出的两个人名,吓得不轻,赶紧停下手中把玩的圆子笔,披了衣服就像一阵旋风般冲出了办公室。   白清幽打了电话,就站在屋子一个角落,缩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尹婉与黛眉庄的打斗还在继续,呼不过气来的最后一刻,黛眉庄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屈起腿,本来是想踢尹婉的肚子,没想到,尹婉动作麻利地闪开了,可是,还是被她踢到了腰杆。   伤了腰杆,尹婉彻底地怒了,她命令着一屋子的佣人:“一个两个全是死人啊,给我打,如果让她挂彩,我有奖,挂彩一个地方奖励一万元。”   佣人全都是来自于贫寒人家,听说让黛眉庄挂彩有奖,个个全都挥出了拳头。   黛眉庄敌不过蜂拥而上的佣人,被佣人们打倒在地,屋子里响起了阵阵鬼哭狼嚎。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白清幽心疼不已,她感觉心口好似有锋利的猫爪子一下又一下地刨着,让她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不论眉庄做了什么错事,比竟,她们是一起度过了十来年青春岁月的好朋友,她不能见死不救。   “够了,够了。”鼓起勇气,咬紧牙关,她冲了过去,把两个佣人拔开,然后,扑到在了黛眉庄身上。   “别打了,尹婉,你这样做是错误的,就算她有罪,责罚她,也应该是法院的事情。”   ------题外话------   感谢榜:没啥动力,磕睡得要死,上班了,这两天忙得上班都想睡觉,忙啊,忙啊,忙啊……   我也不想忙,可是,写文养不活,只得忙,所以,妞妞们别急,会慢慢更下去的。   大家的票子暮哥看到了,谢谢,敬礼。   继续求票子,不然,不写了,哼……   ☆、第71章 惊人事实真相!   听了白清幽的话,尹婉冷笑一声,笑语:“青天大老爷很忙,管不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白清幽,黛眉庄,今日,你们落到我手里,也算是自取灭亡。”   狠狠地说完,尹婉冲着下人们一声令下:“关门。”   好几个佣人赶紧将客厅大门关闭。   客厅里,只有壁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黛眉庄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张张脸孔,感觉眼前的那个年长的佣人比《还珠格格》里的容麽麽脸孔还要吓人几分。   尹婉这架势是要将她与白清幽这样黑吃了,如果她拿刀把她们杀了,再封了这些佣人的嘴,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们拉到山里掩埋了,或许没有一个人知道,就算终将有一日有人发现了,她这条命也早去了黄泉。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栽在尹婉的手里,这辈子,更不能就这样就玩完了。   所以,她拼尽了力气,推拒着扑压在自己身上的白清幽。   “清幽,快让我起来,我们不能这样只处于挨打的位置。”   “起来啊。”   白清幽很费力地爬了起来,不过,刚立起身,一根棍棒就甩了过来,打在了她的后背上,惨叫一声,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刚直起身,第二下又甩了过来。   黛眉庄见好友被打,一脸骇人地歇斯里呐喊:“尹婉,你们这是犯法行为,我要告你。”   说着,已经火速在自个儿身上摸着手机,手机拿了出来,食指拔着键子:“110吗?有人在打我们,快……来。”   “你们是什么位置?”警察听到有人报案,脱口询问。   黛眉庄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身在何方,一个根子甩了过来,将她手上的手机打落到地面上。   手机甩到了地面,免提无意间被碰开了,警察焦急的声音在空间里无限扩大:“喂,请问你在哪儿?说话啊,说话……”   “我们在西环路……”   黛眉庄还没吼完,尹婉已经走上前,将手机拾了起来,抬指将通话键掐掉,动作是那么迅速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黛眉庄挣脱开几个佣人的拉扯,发疯似地向她奔了过来:“尹婉,今天,我跟你拼了。”   尹婉护着肚子,灿笑着退至到客厅角落,隔着一定虚空望着眼前这两个被她折磨的狼狈不堪的女人。   “尹……婉,你这样……是不对的……”白清幽捂着耳朵,哭丧着脸叫嚷着。   她没想到尹婉会这样强势,会让一群佣人殴打她们,让她们无法脱身而出。   “我知道不对,我不是小学生,不用你教我。”   尹婉的脸孔变得狰狞,在她心里,这时候是没有对错的,警察讲究法律证据,否则枉冤好人,而她觉得,明明她们就是杀害父亲的罪亏祸首,她们耍尽了这么多的阴谋诡计,坏事做绝,还不是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人世间。   所以,她不相信因果报应,更或者说,她也不愿意等到那一天。   为了惩治这两个坏女人,她宁愿舍弃这条命也可以,为了替父亲报仇,她可以牺牲自己的所有,总之,这个时候的尹婉被仇恨蒙敝了心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尹婉,我知道你想给你的孩子,你的父亲报仇,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父亲根本不是我杀害的,真正的杀人凶手……”   黛眉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一脚揣开了。   门口凝立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挡去了照射在客厅门板上的阳光。   凌厉的眸子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定在了尹婉脸上,见她毫发未伤,紧崩的心弦悄然松懈,当他的视线兜转到黛眉庄,尤其是白清幽脸上时,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的诧异神情。   然后,他大踏步绕向前,将白清幽从角落里拉起,搂入怀,察看了一下她脸上的伤势,轻声询问:“疼吗?”   白清幽摇了摇头,眼角不停滴淌着泪水,整张容颜如风雨中飘摇的梨花,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敖辰寰一直怕尹婉会吃亏,所以,一路上,他硬冲了三处红灯,被交警盯上,还罚了上万元的款,坐骑湛蓝色小车车尾后部有好几处刮伤。   但是,当他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并非自己想到的场景,尹婉没受一点儿伤害,白清幽与黛眉庄到是遍体鳞伤。   黛眉庄见敖辰寰笔直走向白清幽,眼角划过一缕喜悦之光。   尹婉瞥了一眼男人一头零乱的发丝,讥讽道:“还真是迫不急待了,敖辰寰,刚才你不在的时候,黛眉庄往我肚子里上踢了两脚,我肚子痛,我要上医院。”   一群下人见敖先生回来,个个规矩地退至了角落,全都成了活哑巴,个个都不敢讲一字半句。   “尹婉,你别血口喷人,我几时踢你肚子了,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好不?”   “别吵了。”对于三个女人的这场战争,敖辰寰也是十分头疼。   “尹婉,你肚子痛,我陪你上医院。”   “秋菊,去把司机找来。”   “是,敖先生。”   秋菊领命而去,白清幽却拽住了敖辰寰的手臂,可怜巴巴地说:“辰寰,眉庄没有踢尹小姐。”   敖辰寰看了尹婉一眼,他那么聪明,当然知道黛眉庄是被枉冤的,但是,事情终归有一个了结。   “你们为什么要到这儿里?”   这才是问题的针结所在,是的,这两个女人为什么要找上门来,言下之意是说,你们如果不来,这场战争也不会发生,这根本是故意在挑事。   这个疑问句含了责怪的意思在内。   看得出来,敖辰寰感情的天平倾向于尹婉,白清幽与黛眉庄被她折磨成那样,也不见他为她们撑腰,尹婉不过是一句肚子痛,他就要陪着上医院。   不止黛眉庄,就连白清幽心中那情感的天平也失了衡。   “辰寰,你真的就这样宠着她,就连从小一起与你长大的清幽,你也不顾了。”   黛眉庄捂着心口走上前,含怨地质问着。   “眉庄,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再有下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敖辰寰话语非常严厉,面情也说不出来的严肃,他的话自是蕴含了阴测测的警告味道。   敖辰寰,即然你如此狠心绝情,许多事情我也不想再隐瞒,知道吗?对,清幽。”黛眉庄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   “你颈子的那一圈又一圈的红痕印,是我让人趁你睡午觉之时抹上去的,那天下午,我一直缠着你,还让你围了那条粉红色的围巾,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清幽的眼睛张得比铜玲还大。   她纯得似朵白莲花,她真的不知道黛眉庄为什么要在自己脖子上抹那一圈又一圈的红痕印,还让她戴粉红色的围巾。   “辰寰,别怪我说出所有的一切,因为,这是你逼我的。”   黛眉庄的眸光狠厉地扫向了默不作声的尹婉。   “尹婉,你的父亲,在你心里是至高无上伟大的人,可是,他对于辰寰来说,就是一个活该下地狱的男人。”   敖辰寰面容的血色在一点一滴地褪尽,他苦苦隐瞒的真相就要在倾刻间呼出欲出。   “住口。”   下巴抽搐时,厉声冷斥。   “我为什么要住口?”黛眉庄仰天大笑几声,状若疯狂,大有鱼死网破之意。   “你跟我闭嘴?”敖辰寰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没想到,她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掌心上,兹牙咧嘴。   “尹婉,你的父亲是一个牲畜,是一个禽兽,当年,他那么小,不过才十一岁,你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吗?”   “黛眉庄,信不信我掐死你了?”   敖辰寰被激怒了,如一头狮子般冲着女人大吼大叫。   “掐死好了啊,掐死了也没有再打搅你与仇人之女恩爱了,敖辰寰,你就不是一个男人,我真瞧不起你,当年,她爸爸那样对你妈妈,你还这样护着她,爱着她,如果你母亲泉下有知,定会死不冥目,你是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暴怒中,男人出了手,甩了黛眉庄两个大耳光,黛眉庄被打得披头散发,耳朵翁翁作响,脸颊似被雪风刮了一般。   “你找死我,我今天也要说。”被甩了两个大耳光,黛眉庄更加疯狂地陈述:“当年,你用刀在他额上刻了一个十字刀痕,其实,这并不是他恨你最主要的原因,他之所以将她恨得咬牙切齿,连你们的孩子也要是因为,十一岁那年,他闯进了他妈妈的卧室,而她妈妈的身上却压着你的父亲,哈哈……哈哈……”   终于吐出这段往事,这段往事不是敖辰寰告诉她的,而是她派人去调查出来的,就在尹婉回国的那一天晚上,他挣扎在爱与恨的边缘,抱着她喊着尹婉的芳名时,第二天,她就派侦探社查出一段秘密往事。   黛眉庄会知道这段往事,也在敖辰寰意料之外,她当众说出一段关于他母亲的不堪往事,根本是自寻死路,他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抬手,食指与拇指卡住了她的咽喉,女人刹那间呼吸困难,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白清幽吓得赶紧扑上来,捶打着男人厚实的腰身,哭喊着:“辰寰,你这样会弄死她的。”   “滚开。”敖辰寰气得七窃生烟,一把将白清幽甩开。   “你卡……死……我……我也要说……尹婉……你牲畜父亲强奸了他的母亲。”   那一刻,所有人几乎听到了女人骨节碎裂的声音,凝望着她的男人眸子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如一匹原野上嗜血的孤狼。   男人的骇人模样让一屋子所有的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佣人们僵站在角落里,尹宛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怔住,白清幽却不断地嘶吼着:“敖辰寰,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   纤纤玉指剥着男人死死卡在黛眉庄脖颈上的手掌,可是,手掌太用力,一根也剥不动,白清幽见好友眼睛的白眼珠子都眨出来了,即惊又怕,哭了起来。   呆愣了片刻的尹婉找回了自己失去的意识,狠厉的眸光扫向黛眉庄,突然,疯了似地扑上前,拍打着敖辰寰死死卡住女人的手掌。   “你胡说,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绝不是。”   她要这个女人说清楚,她爸爸不会做出那种丧天害理的事情。   当年,敖辰寰不过十一岁,秀晴阿姨带着两个儿子那么艰辛,父亲不会那样对待秀晴阿姨的,不会,绝不会。   她不相信,绝不相信。   在她奋力的拍打下,敖辰寰松了掌,缓慢地退至一旁,任尹婉与黛眉庄两个女人吵闹。   黛眉庄呼吸着新鲜空气,气喘吁吁地吼:“你以你父亲多高尚,他不过是披着一只人皮的狼罢了,你以为你的秀晴阿姨真是脚踩空摔下楼死的吗?告诉你,尹宛,当年,他看到你父亲的罪行,就从屋子里奔跑出来,然后,你的秀晴阿姨也跟着跑出来,才踩踏楼梯摔下楼死的,你的父亲,是间接杀害他父亲的凶手。”   “不,不是这样的。”   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父亲那么慈爱,温柔,善良,正义,刚正不阿,他不会做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情。   尹婉后退一步,面容刹那间失去了血色,慌乱中,她抓住了敖辰寰手臂说:“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敖辰寰低垂着眉眼,薄唇抿得死紧,一语不发,似乎正在刻意隐忍,黛眉庄的一番话让他回到了过去的一段思绪里,当年,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他尊敬的敖先生压在身上,他的母亲还发出那种令他心痛却无颜,又心痛的申吟声,这么多年来了,他一直就憎恨自己,那一年,为什么要贸然闯进进去。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他不再那个时候闯进去,就不会看到不该让自己看到的一切,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愤然离开,母亲也不会追出来,更不会在慌乱中踩空楼梯摔跤身亡。   ------题外话------   感谢榜:上班了,没斗志了,嗓子都哑了,话都讲不出来,身体也很疲倦,只能写这么多了。   希望大家活跃一点,大家懂滴!   ☆、第72章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他不再那个时候闯进去,就不会看到不该让自己看到的一切,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愤然离开,母亲也不会追出来,更不会在慌乱中踩空楼梯摔跤身亡。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许不可能离开尹家,也许不会离开尹婉,也许他与尹婉的人生又是另一番境地。   “敖辰寰,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告诉我。”尹婉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接受父亲是一个牲畜的事实,她的父亲是书香门弟出来的人,这么多年来清白立世,他不会去为难一个带着两个孩子,孤苦无依的妇女。   可是,敖辰寰的沉默,黛眉庄的疯狂,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在告诉她,她的父亲为难秀晴阿姨这件事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一直就想不通,为什么敖辰寰会如此憎恨父亲,憎恨自己?如果单讲她拿刀在他头上划下一个十字刀痕,他把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她以为,父亲以前对他的好,被他曲解,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什么也不懂,所以,就憎恨于他。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原来,父亲强奸过秀晴阿姨,所以,他恨她,更她的父亲,他把她们搞得害破人亡,是想为母亲报仇。   原来,她们之间有这么深的鸿沟,这鸿沟大到也许今生也难跨越。   “你想他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这不是事实,告诉你的父亲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优秀商业领导者,告诉你,你的父亲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吗?别做梦了,尹婉。”   “闭嘴。”敖辰寰额头青筋毕现,下颌骨紧崩,不停地往后缩紧。   满脸的阴霾并没能阻此疯狂中,被嫉妒烧去理智的女人。   “都这样了,你还想将一切隐瞒吗?敖辰寰,她可是你的杀母仇人之女啊?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背负着一条血债,也要这样不顾一切保护她,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这样倾心所向,连母仇也不报了,就算是五年前,你也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逼她离开这个地方,只是让她父亲出坐牢而已。”   五年前原来敖辰寰还手心留情了,要不是他的手下留情,或许她们一家三口都应该统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尹婉应该感谢敖辰寰手下留情,对敖辰寰这个男人感恩戴德。   如果说以前对他还有一丝的希望的话,那么,现在,那丝希望如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静静地聆听着黛眉庄的话,尹婉没有动,就那样笔直地站在客厅中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许她心里大哭,可是,骄傲如她,她不会让任何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   弥漫在心底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如果说五年前是身体坠入了地狱,那么,现在,她感觉是整颗心彻底地掉入了暗黑的地狱,在那个地狱里,就算她倾尽一生,也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抬起眼帘,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尹婉,事实真相撕开的时候,敖辰寰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苦。   只是婉若木石的尹婉让他担心,让他心底涌起一股子莫名的慌乱。   现在,他没办法向尹婉解释了那么多,视线火辣辣地凝射向黛眉庄。   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报复他的负心薄情,她居然把这一切事情说出来,把他深藏在心里,想要隐瞒尹婉一世的秘密讲了出来,除了难堪以外,还有一份绝世的心痛。   “蓝风,把她给我拉出去。”   蓝风早就跟随着他的步伐来至客厅,只是见场面气氛不对,不敢言语半句,只是,低垂眉眼,默声不响地忤在门口,见敖先生痛心疾首下令,蓝风冲着门外挥了挥衣袖,两名身穿黑衣的保镖便走了进来,架起了黛眉庄的胳膊。   黛眉庄开始尖叫,疯狂地尖叫,她用脚踏着保镖的腿,用牙齿咬着他们的手臂,尽管手腕上全是青紫,可是,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哼都不哼一声。   “辰寰,你想要干什么?”   一曾不曾开口的白清幽见好友要被保镖架出,见敖辰寰眼中倍闪的阴鸷,她吓得赶紧摇晃着他的手臂,抓扯着他的衣袖,低低地哀求:“放过眉庄吧,看在五年来她一直朝朝夕夕陪伴在你身边的份儿上放过她。”   白清幽了解敖辰寰的性格,知道他不可能轻易就放过黛眉庄,除了坦护尹婉外,眉庄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那就是他做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眉庄把他母亲的往事全盘倾盘而出,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了事。   眉庄不死也会残,白清幽太了解他了,所以,她急忙向男人替眉庄求情。   “不用求他,清幽。”   黛眉庄疯狂地大笑了,嘴角啐出一口鲜血,向敖辰寰的方向倾吐而来。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爱你时,可以让你享受至高无上的一切,可以将你宠上云端,不爱时,可以将一脚揣入地狱。”狠咧的眸光凝向了面容木情的尹婉。   “尹婉,别高兴的太早,相信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这个男人他并不是爱你,只是在为自己赎罪而已,尽管你父亲犯下了滔天过错,可是,你终究是无辜的,而且,五年前,相信你也尝到了我此刻的滋味。”   就算是要下地狱,她也要拉着所有的人一起,跟在敖辰寰身边五年,她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敖辰寰。   敖辰寰,你付出了真心收不回,你的心想给谁我没权利干涉,但是,就算是我下了地狱,我也会成为你们两个复合的最大障碍,哈哈哈!   心中狂笑不止……   没有一个人胆敢这样违逆他,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敖辰寰心中五味俱全,胸膛不断起伏,代表他心底积压的怒气已经快要狂倾而出。   白清幽的眸光一直未曾离开过他,深怕他做出什么过份的事出来,在他还没有有所举动前,奔上前,心急火燎地拔开了两个保镖钳制眉庄的手掌,将眉庄拉了过来,想匆匆带着她离去。   敖辰寰已经被女人激怒了,怎么可能轻易就这样放她离开?   如果放她走,今后他敖先生的威望何在,人人都敢违逆敖先生了。   敖辰寰一把挥开了白清幽,伸手煽了黛眉庄一个耳光,耳光声很响亮,秋菊与一干佣人都想拍手叫快了。   黛眉庄捂着肿得老高的脸孔,慢慢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摇摇欲坠的身体扑向敖辰寰。   “敖辰寰,你太狠心了,今天,我就与你同归于尽。”   黛眉庄扑上来在他身上抓扯,白清幽过来拆架,事情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   敖辰寰气疯了的时刻,抬腿揣了黛眉庄一脚,想把她的身体踢飞,他不知道尹婉是怎么冲过来的,他也不知道尹婉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之,本以为黛眉庄的身体会踢出去,没想到,尹婉会为她挡那一脚。   尹婉捂着肚子,面容惨白,整个身体慢慢地蹲了下去,敖辰寰见状,吓得魂不附体,白色的衣裙点点鲜血掺出,一点一点地扩大,无限扩大,不多时,就扩成了好大的一团血渍子。   尹婉脸上弥漫着一朵幽忽的笑容,笑容虚无飘渺,她的举动,惊吓了所有的人,不止一屋子的下人,还有蓝风,白清幽,甚至黛眉庄,她也不敢相信尹婉会这样替她挨了一脚。   敖辰寰赶紧将她搂在怀中,然而,她抬起眼帘,纤长的眼睫毛上沾染上水珠,一颗又一颗,成串往下落坠。   缓慢抬起手指,拉扯着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捂住了肚子,那里火辣辣的疼痛着,感觉正有一股滚烫的液体在不断地往下滑落,往外流淌:“敖辰寰,知道吗?这是你的孩子,你亲自将它踢掉,这滋味好受吗?”   她的孩子她保不住,她两次怀上了这个男人的孩子,而这个男人之于他是多么的遥远,她们中间夹隔着这么深的仇恨,绝不可能有美好的未来,所以,她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人世间。   闻言,敖辰寰先是一怔,接着,面色有说不出来的铁青,整个人阴戾气息缠绕。   “不,你骗我。”敖辰寰双眼猩红,嘶吼起来。   “尹婉,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两次抹杀我未出世的孩子。”   成串的泪珠从他猩红的眼眶中滑落,越来越多,越来越猛,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谁对谁错,已经说清楚了。   “敖辰寰,我恨你,我恨死了你。”如果不是他的宠爱,黛眉庄不可能间接害死她的父亲,而真正的幕后主使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尹婉一把推开了他。   “今天,我们的恩怨一并解决。”   她动作麻利地从荼几上的水果盘里,捡起了那把水果刀,毫不犹豫就想笔直插进敖辰寰的胸膛,可是,敖辰寰反应敏捷地闪了闪身体,蜂利的水果刀还是划伤了他的手臂,鲜血溅出。   敖辰寰的脸孔变得铁青,面孔扭曲,狰狞,他冲过去,抓握住了她的手,水果刀从她手上滑落到地,然后,他抱起了她腠弱的身体,冲着蓝风嘶吼:“蓝风,开车。”他甚至是吼出来的,一把抱起尹婉疯了似地往外冲,吓得一屋子佣人不知所措。   司机将她们送去了医院,蓝风也把黛眉庄与白清幽带到了医院,两个女人等候在手术室外,都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是什么命运,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题外话------   感谢榜:上班了,没斗志了,嗓子都哑了,话都讲不出来,身体也很疲倦,只能写这么多了。   希望大家活跃一点,大家懂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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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R]   ☆、第73章 放你追寻自己的幸福!   手术室的门开了,两位身着白袍的医生跑了出来,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心急火燎地询问:“敖先生,对不起,病人引起血崩,保大人,还是小孩?”   保大人,还是小孩?这是一个选择题,而此时此刻,敖辰寰最不愿意做这道选择题。   “死了一个,我要你全家陪葬。”   他凶悍地撂出狠话,一把揪住了医生的衣领,医生吓得面如土色,不敢迎视敖先生似乎要吃人的凶狠目光。   先前,敖先生已经交待,全力抢救已呈晕迷的病人,从他当时抱着女人闯进病房,惊慌失措的模样,就不难看得出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是,偏偏造化弄人,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敖先生,必须要签的。”蓝风怕敖先生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糊涂事出来,所以,他及时将一张病危通知书递到他面前,小声地催促着。   一把推开了那名医生,狂怒地吼出:“我不签。”   他不会签的,让他怎么选择,选择了尹婉,他与尹婉的孩子就没有了,选择了孩子,尹婉就会彻底地离开他。   都是一条不归路。   “敖……先生……”蓝风不知如何是好,这种决定他也不敢代劳。   结结巴巴地劝说:“敖先生,尹小姐在里面生命垂危,你迟一分钟决定,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句话提醒了敖辰寰,是的,蓝风说得对,迟一分钟,尹婉就会永远与这个世界告别,再也不可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要他亲自决定失去孩子,始终是艰难的。   孩子没有了,他与尹婉唯有的一丝牵连也没有了。   空气里凝结着一层玄冰,似乎能听闻得到大家抽气的声音,片刻后,深刻着断腕一般绝烈的割舍,敖辰寰颤抖的手指执起了蓝风递过来的圆子笔,在家属一栏里填下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   刚劲的字迹是杀害亲生骨肉的凶手,他是杀害自己亲生骨肉的凶手,这份伤痛也许终将一生也难愈合。   医生感激地看了蓝风一眼,从蓝风手上接过病危单,迅速转身返回了病房,手术室的那道厚重的门闭合,将里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敖先生,去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   敖辰寰凝立在手术室门口,对蓝风的话置若未闻。   他一直希望尹婉能怀上自己的孩子,当他听到第一个孩子流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快疯了,而这个孩子,他知道他存在的那一刻,却已经是远在天涯,天人永隔。   他说不出来心种的感受,总觉得,身体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什么抽干了,良久,才被蓝风抚着走向医护室。   由于他一直崩着个脸,护士替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几乎是屏息着的,也不敢看他一眼。   默默为他包扎完伤口,悄然退出医护室。   至始至终,白清幽与黛眉庄一直就扑跪在手术室外,等候着尹婉的出来。   处理完伤口,敖辰寰疯了一样奔出了医院,从医院的停车场开出了坐骑湛蓝色小轿车。   车子在马路上横冲直撞,音乐开得很大,似乎要将整个狭窄的空间轰炸,这辆小车价值几千万元,许多小车见到它,都纷纷退至一边,深怕碰一下边角,也会赎赔上千万。   敖辰寰一颗心也似乎快要爆炸,湛蓝色小轿车笔直驶进了一座豪华的公寓。   老佣人见他归来,笑脸颜开地迎上来:“少爷,你回来了。”   “滚开,安天鼎呢?”   敖辰寰下了车,没给老佣人好脸子看,对安先生也是直呼其名,没一点礼数。   老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赶紧退至一边回:“老爷在书房里。”   敖辰寰直接闯上了楼,也不顾惊扰客厅里正在看电视节目的女人蔡心莲,女人见他回来,及时从沙发椅子上起身:“寰儿,你回来了。”   敖辰寰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就绕上了楼。   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扉,安天鼎正坐在雕花椅子上看晚报,以及一些财经杂志,见儿子怒气冲冲归来,惊吓也不小。   “没礼貌,这样横冲直撞的。”   闻言,敖辰寰冷笑一声:“礼貌?那是什么玩意儿?你教过我吗?”   无数个问题摆在了安天鼎面前,他揣开了挡路的摆设以及古董,一个古董被他踢过去砸到了墙壁上摔得粉碎。   安天鼎被儿子的行为激怒了,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怒声吼出:“你又在发什么疯?”   无视于一个父亲的尊严与怒气,敖辰寰大手一掀,桌案上的所有书藉被他狂扫而出,落在地面上发出一阵噼哩啪啦的声音。   “这下你高兴了,满意了,你谋杀了我的孩子,你的孙子,安天鼎,我敖辰寰怎么会是你的儿子,你说,从小到大,你没教给我任何东西,我的母亲被你始乱终弃,她死了,你却要为她报仇,真是可笑啊。”   他自嘲地笑说,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这条命还给他,还给这个狠心绝情的父亲。   提到他的母亲敖秀晴,安天鼎的眼光闪烁,及时别开脸,嚅嚅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那我就清清楚楚告诉你,你利用黛眉庄,利用她嫉妒的心理将尹方毅害死,五年前,你已经整垮了尹氏,可是,这无法填平你那颗燃烧着熊熊复仇烈焰的心,你可知道,五年前,尹婉还怀着我的孩子,也是你孙子,五年前,你亲手抹杀了你的孙子,你手上沾满了我至亲人的血,这辈子,我不会放过你。”   他嘶吼出,眼睛都快凸了出来,额头的青筋根根贲起,似乎快要爆裂开来。   他斥责着父亲,要不是他是自己亲生的父亲,他肯定会拿枪将他彻底解决了。   “尹方毅害死了你母亲,他本来就罪该万死。”   安天鼎愤怒之余也不再回避这件事情,他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也许,他对母亲不敬是罪该万死,那么,你呢?母亲刚怀上我,你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相较于尹方毅,你的罪过一点都不比他少,你让一个女人孤苦无依,怀着一个孩子,甚至让她过着那种寄人篱下,三餐不济的生活。”   对于儿子的指责,安天鼎确实是无话可说。   “辰寰,五年前,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那时候,我被解放军追捕逃去了越南,我过得并不好,我不是怕连累你们母子啊!我是爱你母亲的,要不然,我不可能辈子也没娶。”   敖辰寰嘴角拉开一个讥诮的弧度,修长的指节抬起指向门口站立的那个女人。   “没娶?那她是谁?”   这么多年来,安天鼎从未当着两人的面将这件事情说开,他瞥了一眼不知何时来至门口的蔡心莲。   闭了一下眼道:“她不是我的妻子,我从未给过她名份。”   那一刻,他明显看到了蔡心莲面色倏地一下变白,事实是存在的,只是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蔡心莲再温顺也接受不了。   “我爱你的妈妈,对于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很内疚,寰儿,这辈子,你妈妈永远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再娶别的女人。”   不知道是因为爱,还是内疚,总之,他心中早就决定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敖秀晴,因为当年他的抛弃,断送了一个女人大好的前程,让她隐姓埋名去做了尹方毅的佣人,管家,他安天鼎的女人怎么能够给别的男人当佣人,甚至是情妇呢?   这就是他心中永远远不去的那道坎。   “我妈已经死了,就算你把安天鼎的妻位虚悬在那里,也无济于事,如果她还活着,也不见得愿意再嫁给你。”   敖辰寰幽幽转过脸,慢吞吞地门口面色苍白的女人道:“你的儿子少弦被人追杀,至今下落不明,也许你不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少弦?”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蔡心莲无法再保持冷静,几个大步从门口冲上前:“辰寰,帮我找找少弦,我求你,求你帮我找找少弦。”   敖辰寰望着眼前神情慌张的女人,这个女人虽然活着,却与母亲同样悲哀,虽然活着,却如行尸走肉,她做了母亲的替身整整二十几年,陪伴了安天鼎二十几年,至今仍然是不明不白的身份。   都是可怜之人。   “我派出的人回来说,他被一个妓女所救,可是,去向不明。”   这是他唯一能给蔡心莲的答案,蔡心莲愣了半秒,忽然,跟疯子一样吵起来,矛头自然是指向了安天鼎。   “为什么你要这样子害他?你不是告诉我他会好好地活着,你已经安顿少弦去澳洲了么?”   面对女人怒气腾腾的质问,安天鼎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呼喊着外面的跟上来的佣人:“福伯,把夫人带回房间去。”   “是的,老爷。”福伯走了进来,拉着蔡心戈莲一条胳膊就要往外面走。   “不,我不回去,我要见少弦,我要去找少弦,少弦,少弦,你在哪里?妈妈想你啊?呜呜。”   蔡心莲突然间开始大声吵闹,她一直沉默着,一直忍耐着,一直告诉自己,少弦已经去了澳洲做生意,她也曾怀疑过,可是,在心里,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给了这个男人几十年,对他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他不可能这样对待少弦,现在,他的亲生儿子敖辰寰都这样子说了,她不可能再去怀疑敖辰寰的话,更不可能再永无止境地相信害天鼎,曾经,她将安天鼎视作是天,可是,他就是这样子对待少弦,对于儿子,母亲都有一颗玻璃易碎的心。   她怕少弦出事,怕少弦有承受不住的苦难,所以,她要去找少弦,她要把他找回来,让他呆在自己的身边。   见她出手打了福伯,安天鼎绕过了桌子冲过来,拽住了她一条手臂,厉声冷喝:“真是翻天了,少弦他犯了事,有些证据对他不利,所以,我让他回了澳洲,心莲,你不要发疯了,福伯,吴婶,把夫人弄回房间去。”   两个佣人拉扯着怒不可揭的蔡心莲,将她拉出了书房,她的哭闹声渐渐在走廊上远去。   至始至终,敖辰寰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很期待你悲惨的结局,还有,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儿子。”   面对儿子绝情绝义的话,安天鼎气得眉毛都在颤抖:“敖辰寰,你没有一点良心,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辛辛苦苦打拼江山,为的也是能日后给你一个强大的平台,让你出人头地,我这样对少弦,也是为了你,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都为了这个儿子,现在,他居然不领情,还指责他的不是,安天鼎直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   “为了我?五年前,你那样对待尹氏一家,也是为了我?”   “我说过了,尹方毅那样对待你母亲,他那样是罪该万死,告诉你,要不是你五年前阻拦,尹方毅绝不可能只坐了十年的牢,她的女儿也是贱人一个,牲畜的女人不配得到幸福。”   安天鼎说得愤愤不平,这辈子,他恨尹方毅恨得滴血,恨到恨不能拆他的骨头,喝他的血,剥他的皮。   “尹方毅是罪该万死,可是,多年前,是他收留了我与妈妈,还有少豫,要不是他,我们早饿死街头了,更何况他对我与少豫,还有一份再造之恩,他供我们读书,让我们穿好的,吃好的。”   “够了,你这个不孝子,他给予你的一切,全是他垂诞你母亲美色,要不然,尹方毅不会这样对待你们,这辈子,你与尹婉不可能,绝不可以,我不同意,绝不同意,你最好给我打消这个念头。”   他怒斥着儿子,真想拿一根铁棍将儿子打醒,明明是他的敌人,可是,处处他都替人家着想,还为尹方毅辩驳。   “我的幸福已经被你毁了,我与尹婉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父亲,却也是撕毁我幸福的人,终有一天,这笔债我会向你讨,你不用给我一切,我在锦洲有一片属于自己帝国江山,事实上,你什么也没给过我,除了这条命,母亲死后,我带着少豫,四处飘泊流浪,你无法体验我一个孩子的无依无靠,那时,我不过才十一岁的孩子,面对老大那张标彪悍的肥脸,抽中生死签时心中的惧怕与不安,把命悬在一线时那种恐惧,甚至一刀划下去,将那个老大的敌手毙命时的惨样,那是一个缠绕了他多年的梦魇,直至今日,我有时还会梦到,要不是白先生收留我,我早死了,我在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父亲,等我好不容易飞越了枪林弹雨,与少豫一起连手打下了一片帝国江山之时,你回来了,今天,你却说你做的一切都为了我,真是可笑之及。”   这番谴责安天鼎哑口无言,毕竟,儿子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我一直在寻找你,寰儿。”   敖辰寰退后两步,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抿紧了薄唇,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   “从今往后,我们再无关系。”   没有一丝的关系,听着飘进书房与他划清界线的冷厉声音,安天鼎忤在原地久久都找不回自己的意识,他做下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可是,他却要与自己断绝父子关系,这个不孝子,孽子。   出了安宅后,敖辰寰没有回尹氏庭院,也没有回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办公室,他找了许多的案卷出来,许多投资的方案,明明都已经洽谈完毕,可是,他还要一页一页地翻看,事实上,他也看不下去,脑子里一直回旋着尹婉冲上前,自己抬脚踢她肚子的一幕,这绝对是一场终于的梦魇,因为,这一天,他们一家三口的血缠在了一起,尹婉,你够恨,够绝,让他活生生尝到了骨肉分离的痛苦,以如此奇特的方式。   第一个孩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流逝,第二个孩子他刚知道他的存在,就被尹婉生生抹杀。   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他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他是一个无能的男人,尽管他在锦洲商场能够呼风唤雨,可是,他的心在这绵延不尽的黑夜是如此的无助与孤独。   那天晚上,他在办公室枯坐了一夜,他没有去碰电话,也刻意不去关注来电。   他怕,怕听到那个结果,可是,终究也要面对,原来,他敖辰寰也有不敢面对的事情。   清晨,手机还是响了,电话是蓝风打来的,经过了一夜的沉淀,他足能够坦然面对,拿起手机,食指按下了通话键,也不知道怎么碰到免提的,蓝风的声音在空间里无限放大。   “敖先生,尹小姐醒来,她不说话,也不吃饭,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按下了结束键,任时间一分一秒滴滴答答地流逝,蓝风没有告诉他结果,可是,他知道,尹婉活了,孩子自然是死了。   脸上闪出一朵幽忽的笑容,缓慢地将手机揣进了大衣口袋里,从椅子撑起身,举步艰难地走出书房,由于长时间的久坐,让他腰部有些麻木,腿也有些失去了知觉,他的步子迈得极慢。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整个世界冷风徐徐地吹,敖辰寰坐进了车里,任雪花片飘打在挡风玻璃上,也不想动用雨刮器,车窗也没有关,雪风吹绕了进来,刮得他脸部生疼。   冰冷的世界也许都在为他流泪,为他哭泣,他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车里,外面没有任何吵闹的声音,也许,今后,他都将孤独地活着,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间上。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动手拉开了引挚,路面上很滑,车子开得很缓慢,但是,车速再慢,车下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熄了火,走下车,锁了车,他慢慢地走入了医院,大清晨的,整个医院也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为数不多的几个身着白袍的医护人员从他身边穿过,他没心情去注视周遭的一切。   走到一间病房前,迟疑了片刻,还是抬手推房门而入,本不想再面对的,可是,终究还是有面对,不管你如何的逃避?   尹婉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整个人坐在病床上,面色有说不出来的苍白,发丝垂落在两鬓,多数披散在脑后,黑白分明的眸子充斥着一股绝望的哀伤,眼珠子凝望着天花板,动也不动,好似一个毫无生气的玻璃娃娃,这个玻璃娃娃,一碰即碎。   敖辰寰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他真的好想掐死她,可是,他狠不下心,相信失去孩子,她心中的痛苦不压于他。   静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第一次,他们默然面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除了隔阂,还是隔阂,孩子没有了,他们之间再无转寰的余地。   “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是吗?”终于还是开了口,沙哑的声音蕴含着男性的气息,仍然是迷人的。   他的问题她没有回答,仍然默然地凝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一片雪白,与床上的颜色相衬。   “你回来的那天,不是蓝风一个人,我也去了。”可是,却遭到了她无情的拒绝。   “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个人喝了酒,喝得酩酊大醉,醉得不醒人事,我把黛眉庄当成了你,她的那个孩子就是那天晚上有的,你回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黛眉庄。”   听了他的解释,尹婉的脸上闪现了一朵虚无飘渺的笑容。   敖辰寰知道她在嘲笑什么,急切地又道:“尹婉,自从我妈死后,我就觉得我与你之间不可能有未来。”   这也是他与白清幽,黛眉庄牵扯不清最主要的原因,他觉得与尹婉不可能有未来。   跟谁结婚,宠谁爱谁都好,也许他在麻痹自己的心。   见她仍然冷漠,他激动起来:“五年来,我一直压抑住自己思念你的心,我也知道你在美国过得不好,可是,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是你应得的,谁让你是尹方毅的女儿,他当年那样对待我妈妈,他的女儿必然也将受到这样的惩罚。”   正是因为当时是这种心思,所以,在父亲决定整垮尹氏时,他才选择了默然以对。   “整垮你们尹氏的并非是我,是安天鼎,我只是选择了漠视而已。”   然而,他选择的漠视,却让他要用一生的幸福去偿还尹婉当年所受的痛苦。   尹婉没有说话,只是泪无声无息地爬满了香腮,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砸落在了敖辰寰的心坎上,他很想抱着她,说:“不要紧,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   他很想给她安慰,吻着她的鬓发,宠着她爱着她,可是,他不能。   他狠狠地压抑住自己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   “我知道你恨我,甚至不惜牺牲我们的孩子,尹婉,对于这份仇恨,我也觉得疲倦了。”   两个夭折的孩子做为代价,他真的感觉疲惫不堪。   “你的父亲是我黛眉庄所杀,她也是听命于我的父亲,我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十几年前,你在我额头划了两刀,如今,你却是在我这儿。”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颤魏地说:“砸了一刀,这一刀砸得比十几年前还要深,还要痛。”   忽然,他拉扯起她的身体,疯了似地咆哮:“你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如果我狠得下心,就真的该让你下地狱。”   这个女人太狠,对他狠,对自己也狠,她居然舍得牺牲他们孩子。】   “尹婉,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是罪无可赦,可是,在我慢慢放弃仇恨,准备要与你共度以后余生的时候,你却这样子对我,为什么从不告诉孩子的存在?”他无法原谅她一直不告诉他孩子的存在。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仍然如此,他敖辰寰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   少弦明明没碰她,她偏偏告诉他,少弦已经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明明是他的孩子,偏偏要说是少弦的,害他痛苦挣扎了那么久,嫉妒的发狂,她就是要的磨,尹婉这个女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折磨他敖辰寰的。   她的默然不语让他难过,更是让他心痛,猛地,他伸手将她揽入怀,深深地吻住了她,她没有动,任由他吻着自己,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他的舌与她的舌纠结在了一起,他偿到了泪水的滋味,是他的,也是她的,他的泪与她的混杂在了一起。   “尹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真的好狠心,好狠心。”他真的想掐死她,可是,他又想将她宠入云端,好好地宠爱这个女人,弥被一切他犯下的过错,可是,他又是她仇人的女儿,他对她的感情,中间夹杂了两条鲜活的生命,这两条人命会是一道他永远跨不下去的鸿沟。   他捧着她的容颜,心疼地望着她眼角滴淌的泪水,五指捏握成拳,硬生生阻此自己想为她拭去泪滴的冲动。   从今往后,这个女人再也不是他的了,从今往后,他们都得开始新的生活,因为,让她们唯一有牵连的纽带断了。   想到这个,敖辰寰就心疼难当,她的不语让他又动了怒:“尹婉,你走吧!我放你自由。”   深刻出断腕一般绝烈的割舍,他撑起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想把她的容颜深深烙印在心里,放她走是必然的结局。   潇洒转身,黑色的昵子大衣在虚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少弦被一个妓女所救,他去了澳洲。”   如果你的心还向着他,就去找他吧!敖辰寰扔了一句话过来,疾步走出了病房,他怕,怕自己会后悔这个决定,怕自己会在下一秒钟就反悔。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也医院,那天晚上,他回了尹氏庭院,他一个人拿着一个酒瓶,坐在亭子里的梅树下喝着酒,醉薰薰之际,一抹苗条的身影走了过来,纤细的手臂圈住了他。   仰头喝下一口,他回转身,紧紧地抱住了女人,嗅闻着她身上的体香,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尹婉,我爱你,求你,别走,尹婉,别离开我。”   女人没有开口讲话,只是,黑暗中,黑亮的瞳仁弥漫上了一层水雾。   鼻端缭绕的香味儿不对,不是那抹令他回味的桅子花香,敖辰寰俯下头,待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是谁,十分嫌弃地一把将她推开,女人也不言语,独自承受着这份儿冷遇。   “滚开。”   “你就这么爱尹婉?”   “是,我爱她。”   “那我与眉庄呢?”   见男人仰头径自喝着酒不回答,女人脱口而出:“都是她的替身对吧?”   “敖辰寰,你谴责尹婉心狠的时候,检讨一下自己,你的心何偿不狠?眉庄跟在你身边五年,她现在也被你逼上了绝路。”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他的孩子是这个女人间接害死的,这笔血债,他得向黛眉庄讨还。   要不是黛眉庄上门来闹事,说出惊天大秘密,尹婉不可能心如槁木,最终决定放弃他的孩子。   “你埋怨眉庄将事实真相说出来,纸不能包住火,尹婉终有一天会知道,辰寰,放过眉庄吧,她很可怜,也很无辜,她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看在她在你身边五年的份儿上放过她。”   “不准再说一个字,否则,你也跟我滚。”   他扔掉了手上的空酒瓶,怒声喝斥白清幽。   “敖先生,黛小姐逃跑了。”   蓝风惊慌失措地打来了电话,报备了黛眉庄的行踪。   “给我发一道格杀令,全城通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轻薄的唇开启,却能轻松要了一个人的命。   “辰寰,你不能这样做。”白清幽吓得身体都在抖颤,她一直知道敖辰寰锦洲的影响力,只有他一开尊口,眉庄就不可能活着走出锦洲,如今黛眉庄与五年前的尹婉一样落魄,敖辰寰一心向着尹婉,尽管安天鼎追捕她,可能还会为她留一条活路,他不念一丝的旧情,眉庄如果被活捉,他不会放过她,别说前途,保住一条命就算已经很不错了。   “滚开,你再说一个字,我也让你见阎王。”   丧子之痛犹如附骨之躯,此时,说什么敖辰寰也不听不进去,踩着不稳的步伐,摇摇欲坠地走离了凉亭。   尹婉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一直都是秋菊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失去了孩子,她的话比以前少了,有时候秋菊陪她聊一会儿天,但是,气氛明显没以前活跃了。   “不要走好不好?”有几次,秋菊很想这样哀求她,可是,她有什么立场乞求婉姐不要走,她让敖先生踢掉了自己的孩子,让敖先生一辈子活在了阴霾里。   半个月后,她回了尹氏庭院,只要尹氏住了一夜,就将自己的行李打了包,来时一无所有,离开时也不想带走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清晨莫名就下起了雨,起初是蒙蒙细雨,渐渐地雨势就转大了。   她拎着一个行李箱,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头发全束在了脑后,仙风立骨,秋菊送她下楼的时候,在客厅与刚回来的敖辰寰偶然相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总感觉眼皮跳得厉害。   他的身后是蓝风,蓝风见尹婉提着一个支行李箱,心里暗忖,早不走迟不走,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迟一分钟不会遇上。   这样的见面彼此是尴尬的,他有些担心地看向敖先生,深怕敖先生会发疯,然而,男人比他想得要平静的多,经过了十几天的沉淀,他似乎能够坦然面对尹婉的离开。   “我送你。”他轻声说。   女人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陡步走上前,接过了她手上的行李箱,撑了一把雨伞,为她挡去头顶上的风风雨雨。   女人很安静地坐上了车,扣好了安全带,男人动作缓慢地拉开了引挚,车子在雨地上慢慢地行走。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玄冷的气流。   “去机场吗?”   “去精神病院,谢谢。”   出事后,这是她对他说得第一句话,明显客气生疏多了。   “好。”脚踩油门,车子换了档,车速提升,湛蓝色小轿车向精神病院驶去。   走出车厢,尹婉去接出母亲,母亲很安静,见到尹婉还是有说不出来的喜悦,她不知道尹方毅已经死了。   她一直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   车子迅速驶去了机场,尹婉提着母亲的行李箱,敖辰寰提着她的那一支,为她撑着雨伞,护送着她们母女走向了检票海关处。   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怀里,他心中有说不出来的苦涩与无助,还有一份落魄。   这次分离,将永远是绝别。   尹婉给了母亲一把伞,让她先过海关,林佩姿点了点头,打着雨伞走到了前面去,敖辰寰凝望着林佩姿远去的娇小身影。   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微笑,伸手拽住了尹婉一支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深深地与她对视。   “相信吗?”   “什么?”   “十一岁那年,你妈妈曾闯进我的房间。”他嘴角的笑慢慢变得玩世不恭。   看着他嘴际暖昧的笑容,吊儿郎当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他小时候经常骂她的样子,他会说:“尹婉,你又犯错了,我要告诉你尹先生,让她打你屁股。”   儿时的记忆已经远去了,她们之间剩下的也只有属于彼此的回忆。   “敖辰寰,我爸已经死了,我妈也精神失常,她们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上流社会人士,请你不要再侮蔑他们了。”   她的父亲因为强奸过敖秀晴,所以,被他的父亲害死,母亲也许曾寂寞空虚过,多年前,就长年累月打麻将的方式来麻痹自己。   “我没有侮蔑她们。”他说得全是事实。   “住口。”尹婉不想听下去,也不想与他争论下去。   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行李箱,对他吐出一句:“祝你幸福,珍重。”   “再见,不,永不再见。”她不希望还能再见到他,语毕,利速地擦过他的身体,疾步去追前面的母亲。   敖辰寰站在海关口,眼巴巴地看着尹婉那抹出彩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慢慢汇成一个圆点,慢慢地消失。   她走了,她离开了,离开时那么绝决,没有一丝的留恋。   没有她的余生,今后该怎么来度过?敖辰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角又有泪水悄然蔓延,模糊了他的视线。   脑子里回旋着女人离去时的一句话:“祝你幸福,珍重。”   尹婉,没了你,我敖辰寰就已经没有了幸福,再相见,毅然是形同陌路,他对她的感情,对他的爱恋,终将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如流水,光阴一般逝去再难复返。   幸福吧!尹婉,我爱你!   从今往后,我将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带着对你的爱恋,对你的怀念,还有我们孩子的记忆,全都会储留在我一方心海上。   永远珍藏……   ------题外话------   感谢榜:今天写了一万,请在家活跃起来,这样吧,有亲说没福利,长评给50潇湘币,暮哥言而有信哟。   嘿嘿……   ☆、第74章 少弦,我是尹婉啊!   尹婉带着母亲跋山涉水,飞越万里千山,终于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国度——澳洲。   澳洲的天空与锦洲没有什么不同,天上仍然飘着白雪,尹婉与母亲进驻了一间酒店,按照地址开始寻找安少弦的下落。   在到达一座宏伟高大的建筑前,她站在楼底,见她到来,两名身材魁梧模样的保安迎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Whoislookingfor”(请问你找谁?)   “我找安少弦先生。”尹婉急切地向他描述要找的男人,可是,她的外语实在不怎么样。   两个保安模样的男人看了看她手上的地址,连连摇了摇头,对着她伸出一根手指,说:“NO,NO,NO。”   “对不起,不认识。”生硬的国语腔回答。   尹婉望了望手上的地址,再看了看宏伟摩天建筑上镶嵌闪闪发光的字符。   是这儿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这两名保安都说不认识他呢?   两名保安将她赶走,尹婉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母亲蹲在路边上,雪越下越大,雪风吹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林佩姿冷得直跺脚,由于太冷,嘴里叽哩呱啦起来。   “婉,好冷,婉,我好冷啊。”   “妈。”尹婉解开了大衣的纽扣,敞开了衣襟,将母亲包裹在衣襟里,用体温温暖着母亲。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满地全是一片银色的白,尹婉与林佩姿冻的满脸通红,由于不知道澳洲天气这么冷,她也没带厚重的冬衣。   “婉婉,我们回酒店,好么?”母亲拉扯着她的衣襟,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   林佩姿的智商就相当于几岁的孩童,但并不是傻子,她好冷,好想女儿带她回酒店,睡到温暖的被窝里。   “妈,对不起。”她必须在这儿等少弦,如果错过了,她将永远与少弦失去再遇的机会。   伸手抚了抚母亲额角垂落的秀发,再拂去她额角发丝上沾染的一片雪花。   妈妈,对不起,让你跟着婉儿受苦了,可是,我必须在这儿等他,否则,这辈子真的就与他错过了。   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她故意让敖辰寰踢掉肚子里的孩子,以此与敖辰寰一刀两断。   少弦,你知道我在找你吗?   少弦,你在哪儿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宏伟建筑楼下的身形高大的保镖换了一拔,天色渐渐黑沉下来,林佩姿冻得瑟瑟发抖,整个人焦躁不安。   突然,一辆豪华的小轿车驶了过来,车轮在雪地上辗出一道深深的齿迹。   一双踩在雪地上黑亮的长靴与脚下的一片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身着黑色的长大衣,头发蓄得过长,从眉骨处横了过去,五官立体,棱角分明,身材高大伟岸,长身玉立地站在离她视线不到两米远的距离。   雪风吹来,横在他眉骨处的发丝轻扬,整个轮廓更加俊朗。   就在尹婉想奔上前的那一瞬间,从车里又走出一个绝色的美人,女人围着白色的围巾,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脑后,额前没留一绺游览,露出她光洁如玉的额头,耳朵上戴着一对翡翠耳环,绿茵茵的吊坠,衬托着她瓜子脸更加艳丽。   她的眸光一直深深与他相望,眸子里全是抹不去的温暖与幸福。   嘴角浸着幸福的笑容,男人望着她,将颈子上的围巾解开,另外一头围在了她的脖子上,这画面让她缠绵,绮绻,让她想起了《来不及说我爱你》里面,慕容丰与尹静婉有一次去咖啡店吃奶荼蛋糕回去时,就是这样温暖而唯美的画面。   刹那间,尹婉的眼睛湿润了。   “少弦。”她喊他,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个字音,心口也堵得发慌。   不远万水千山,她追逐他的脚步而来,可是,却看到这样令她心碎梦碎的画面。   安少弦似乎根本没看到身后的他,微微侧首,他拥着女人步步往前,嘴角勾出一抹会心温暖的微笑。   眼看着少弦与女人的身影就快消失在转角处,尹婉不想就这样与他摩肩而过,终于,疯了似地跑上前。   “少弦,少弦,我是尹婉啊。”   没想到,几名保安陡地拦住了她的去路,形成一个严密的身体墙面,堵住了她唯一追寻的路。   “你们让开,我要找我的少弦。”   面对这些人的阻拦,尹婉终于还是怒了,她拍打着他们的胸膛,肩膀,逮哪儿踢哪儿,没想到这些人身体结实,个个不痛不痒,身体如屹立不倒的山峦。   “GO,Chinesebitch!”   “GO,Chinesebitch!”   眼看着安少弦拥着那个女人越去越远,眼看着自己的希望渐渐破灭,尹婉伤心地扑跪在了冰凉的雪地上。   就在她眼角泪水与雪花凝结的刹那间,她好似看到了少弦回转身,可是,凝望向的眸光呆滞中带着陌生,明明就看到了她,却好像根本没看到她一样,完全将她当作是一个透明人。   少弦,你忘记我了么?少弦,别走,少弦,你怎么了?我是尹婉啊!   千呼万唤唤不回爱人停驻的步伐,尹婉跪在冰天雪地上,见她赖着不走,保安甚至开始用脚踢她。   “GO,Chinesebitch!”   她能听懂这话的意思,这句话翻译成中文就是:滚,中国婊子!   抬起手背,擦干了眼角的泪,她陡地从雪地上爬起,挺直脊背道:“我不是,不准这样骂我,我不是。”   “GO。”   保安们见她像一只小野猫一样发怒,这才文静下来,抬手指了指旁侧的路。   “GO。”   如果他不想见她,她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尹婉站直身体,牵着母亲的手,一步一步退走。   宏伟的建筑在她眼睛里慢慢变得渺小,最终消失不见。   最后彻底消失,少弦,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枉费我不远万水千山过来找你,那个你拥在怀中当宝贝一样疼着的女人是谁?   我不怪你变心,但是,为什么连见我一面也不肯?   少弦,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少弦,我已经没有依靠了,而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少弦,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啊?   尹婉想哭,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因为,她的肩上还担负有照顾母亲的责任,如果她垮了,她的妈妈怎么办?   为了母亲,她一定要坚强地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北国的冬天一样雪花乱舞!   敖辰寰坐在书房里已经整整一天一夜,自从送走尹婉,回到尹氏庭院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坐姿。   放眼望去的世界,有太多割舍不下的回忆。   窗外的那个梅亭,红瓦绿砖,无论是从亭子的构建,还是从设计风格,掺杂了欧式中式两种风格。   可以显见当时尹氏在锦洲非凡的地位。   几树红梅傲雪盛开,从铠铠的白雪中伸出头来,向人们展露它独有的风姿。   就是在那座梅亭下,犹记得当初,他与母亲刚刚入住尹氏庭院,在那儿遇到了穿着一件粉红色冬衣的小女孩,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五官,让他眼前为之一亮。   那时,他才不过十一岁,根本不知情为何物的年纪,他只是在心里发出一句赞叹:“好美啊。”   然后,他胆大地对她说:“你好,我叫敖小虎。”   可是,女孩却抬高了下颌骨,斜着一对好看的丹凤眼,讥诮道:“谁准你给我讲话的。”   “是的,小虎,以后,你得记住,要叫小姐,我们是佣人,不能这样大声给小姐讲话。”   他的母亲当时唯唯诺诺,小心冀冀地这样告知他。   他却在心里骂了一句:“去他娘的小姐。”   后来,尹方毅让他给尹婉补课,他不愿意,直至母亲流着泪乞求他,他才百般不情愿给高踞云端的千金小姐补习中文。   每一次,他骂她,她就骂他母亲,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后来,他就再也不敢骂她了。   不是他怕她,而是他怕母亲受委屈。   十一岁,八岁,多么童稚浪漫的岁月,那样的岁月终是一去不复返了。   “敖先生,白小姐要见你。”   静谧的空间里飘越来一句话,是熟悉蓝风的声音。   “让她进来。”   “是。”   蓝风的声音刚落,空气里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门口就闪进一抹纤长的身形。   女人缓步来至他的身边,望着他木然的神情,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情绪在翻腾。   “辰寰,尹婉去找安少弦了,你也应该对她死心了。”   “你来就为了说这件事?”   冷声询问,眉眼仍然凝结着冰霜。   “不是,眉庄……被警方抓捕了,我想求你挽开一面,别把那卷带子交上去。”   又是来求情的,敖辰寰无声地笑了,她为黛眉庄说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一直以为白清幽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原来,却是一个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人。   “我不但会把那卷带子呈上去,还会附带上交上那条粉红色的丝巾。”   这些都是谋害尹方毅所有的证物。   见敖辰寰仍然一意孤行,白清幽愤怒了:“告诉你,我不会上庭作证的。”   “你如果想为你的孩子报仇,你让眉庄坐牢,你的父亲也跑不掉。”   ------题外话------   感谢榜:嗓子又痛又哑,码三千字想睡觉了,米办法,亲们请谅解,几年后,可能还有两天,等着吧。   ☆、第75章 想要重新开始!   “你如果想为你的孩子报仇,你让眉庄坐牢,你的父亲也跑不掉。”   男人腾地从椅子上立起身,身体如一座山一般笼罩着白清幽,脸上漫过三千尺寒霜。   “白清幽,杀了人就得坐牢,就得接受国家法律的制裁,我从没承认过他是我父亲,要知道。”   抬手,握住她尖瘦的下巴,拇指紧紧地按压在女人的下颌骨,力道很重,於青渐渐从她嘴角肌肤漫了出来。   “况且,我这人向来都不喜欢受人威胁,你知道的,尤其是女人。”   手臂渐渐从她下巴上滑了下去,白清幽的下巴一片青紫,嘴角颤抖,刚才,她被男人滔天的气焰吓住了,浑身都在颤抖,要不是为了黛眉庄这个多年的好友,她也不会这样去忤逆他。   “辰寰。”   白清幽看着他逐渐消失在眼前的高大身形,没想到刚呼了一个名,他就倏地转过身体,用着一双雪亮燃烧着火焰的目光看着她。   食指抬起,在虚空中一点,薄唇开启:“不准再说一个字,否则,你也给我从此消失。”   这是最后的警告,声音带着阴测测的味道不说,还蕴含了滔天的怒气,似乎,白清幽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让她生不如死一般。   白清幽十分清楚明白,她已经触及到男人的底限了。   最后的底限……   受到男人的警告后,白清幽不敢再言语半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离开。   回到公司,敖辰寰处理完一切事务,便坐在椅子上发呆,望着窗外发呆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视线总是随着窗外的雪花不断飞舞,飘坠,外面的世界很冷,明明可以开空调,可是,他偏偏就是要让房间保持这种零下数度的温度。   心已经冷了,身冷不冷又何妨!   “敖先生,黛眉庄已经被警方抓捕。”蓝风推门而入,小心冀冀地禀报追捕黛眉庄的结果。   “敖先生,等她接受警方的制裁吗?”   “保释出来。”薄唇开启幽幽吐出四个字。   保释出来干什么?蓝风很想这样问,可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他知道敖先生有他自己的道理。   “好。”   “切断她所有的退路,让她在这座城市里呆不下去,比尹婉五年前还要惨。”   “是。”   原来是这样,原来敖先生想为尹小姐与她们逝去的两个孩子报仇,也是,把黛眉庄送进监狱去,最多也是坐牢,三餐还不愁,与五年前的尹小姐相比,她可是幸运多了。   这样也能折磨黛眉庄了,蓝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啊。   不玩死她,他就不是敖辰寰,几年前,她私自动手想除去尹婉,如今,她又别有用心让他再次失去孩子,这笔债,他不可能不向黛眉庄讨,如果不是她始终夹在她们中间,他相信,尹婉绝对不会离开他。   他们的孩子也不会离开他们,他们可以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   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桌子上所有的物品全部弹跳而飞,吓得蓝风缩着脖子疾步执行命令离开,免得受池鱼之灾。   *   澳洲的天空与国内并没有什么不同,安少弦不理自己,尹婉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就带着母亲住在酒店里,卡上唯一仅剩的钱已经不多了,她得想办法回国内,以她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澳洲生存。   “婉婉,天好冷。”   林佩姿抓住了女儿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女儿,想到女儿身上吸取一点温暖。   “妈。”见母亲一脸风霜,身体又冷得瑟瑟发抖,尹婉心中百感交集,她回抱着母亲,想把身体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妈妈。   脑子里划过两排巍娥的警卫,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甚至用脚揣她,嘴里骂着一连串不干净的话语:“GO,Chinesebitch”   :滚,中国婊子   少弦,那是你管连辖的领地,你怎么能够允许你的警卫那样骂我?   我不是婊子,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与敖辰寰这辈子不可能了,与他彻彻底底地断了,少弦,为什么你要变心?   知道吗?少弦,我真的好伤心,那个女人是谁?是那个妓女芦蝶吗?   记得她离开锦洲时,敖辰寰曾告诉过她,说救下少弦的女人是一名妓女,名叫芦蝶。   难道因为她救过你,你就忘记了我,难道因为她救过你,这辈子,你就要以身相许,感恩戴德,与她不离不弃了么?   少弦,你曾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想着我,念着我,我对你的情义不变,为什么你就变心了呢?   尹婉望着窗台上那盆已经枯萎的红色花卉,心中说不出来的惆怅。   “漫珠沙华花语的喻意,就是你们最终的结局。”   生生相望,敖辰寰曾这样告诉过她,那时,她还憎恨着他,他用强取豪夺的手段逼她就范。   好不容易,他终于放她自由,她不远万里千山追寻少弦而来,却是这样的结局。   生生相望,四个字缭绕在心口有说不出来的凄凉。   尹婉望着窗外飞雪飘降的天空发呆。   “婉婉,我要见你爸爸,快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好冷,我想吃大餐,我要穿厚冬衣,快打电话告诉她呀。”   由于恶劣的环境,林佩姿拿起电话让女儿拔打。   收回的视线落到母亲掌心里精巧的手机上,滚烫的泪水汩汩而落。   她很想告诉妈妈,爸爸再也不会接她的电话了,爸爸已经长久地离开了她们,可是,望着母亲那张焦急中透着苍白的脸孔,尹婉还是忍住了,吞下喉间灼烈的苦汁。   “好,妈妈,我们回去。”   为了不让母亲受活罪,尹婉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她决定带母亲回国,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还可以在这边坚持,但是,她真的不想让母亲在这陌生的国度受罪。   虽然她很想去探究少弦变心的原因,很想去探窃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复明。   但是,眼下不是时机,尹婉立即去买了两张机票,当天就返回了国内。   由于尹氏庭院已不属于是她们的财物,酒店也住不起了,她只得去租住了很便宜的居民房。   林佩姿看着人多高的古老木头建筑,起初根本不愿意搬进去,最后尹婉说了好多的好话才把她骗进去住。   第二天,尹婉就出去找工作了,最开始去的经纪公司因为结婚事宜自己早已辞了职,再说,她也不想再重回那个圈子,因为,那个圈子有太多自己不想见的人。   最后,她应聘去了一间规模很小的公司做了一名普通的小职员。   虽然工资不高,不过,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薪水也足能让她们母女俩衣食无忧。   这天,她刚把自行车推进小院里,里面就走出来一位肥胖的大婶,大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冬衣,一张肥脸见到她时都笑成了金菊儿。   “尹小姐,侬回来了。”   吐出的话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   “嗯,老板娘。”这位肥胖的大婶是她们租住房屋的房东,莫非今天是来要房租的?   可是,前几天发工资时不是才给过嘛。   “老板娘,我手头有点紧,我说过的,一个月一个月地付。”   老板娘冲着她罢了罢手,上前握住她的手,亲切地说:“不是,你误会了,尹小姐,我不是来要房租的,等会儿,你妈妈会给你讲,我还有一点事先走了。”   说着,老板娘挥了挥手迅速远去。   尹婉觉得有些纳闷,这个老板娘非常的视利,她们刚来时,见她们不是有钱人,都不肯把房子租给她们,好说歹说,最后才答应把房租一月一月地付,还把尹婉的身份证压在了她那里。   即然不是说房租的事情,那她来这儿干什么?   尹婉放好了自行车,陡步进屋,见母亲正喜孜孜地坐在沙发上吃着一大盒酪饼。   “妈,谁送来的,好香。”   尹婉从盒子里拿起一个,一咬下去,嘴里即刻弥漫着香香甜甜脆脆的味道。   “刚才的那位房东啊,女儿,过来。”回国后,林佩姿的病情似乎渐渐好了,至少,精神要正常一些,这段时间,尹婉一直担心她的病复发,可是,她去上班了,每天回来,母亲都会做了饭等着她。   这一点让尹婉最感兴慰,她觉得自己瞒着她,没告诉她爸爸的逝世是个正确的选择。   只是,这种事又能瞒多久了?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父亲的离开,会不会病情再次复发。   “女儿,刚才房东太太说她有一个侄子,长相不耐,收入也可观,不过眼睛挑得很,让你考虑一下?”   噢,原来房东太太是给她当红娘来了,为她介绍对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除了少弦,她谁都不想嫁,她算是一个长情的人吗?   咀嚼香饼的动作慢了下来。   “妈,我不想嫁,我想耍几年。”   经受了太多的情感的创伤,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对婚姻绝望了,敖辰寰当初带着摧毁尹氏的目的接近她,如今,少弦又为了一个救命恩人抛弃了她,一个男人是如此,两个男人仍然如此,所以,她真的对婚姻彻底地绝望了。   “女儿,你看你这肩好柔弱,你能挑多重?”   林佩姿的言语正常的让尹婉心底发慌。   即惊岂喜。   “如果你能嫁给一个平凡的男人,就此度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有些人,我们高攀不起,婉儿,其实,很多时候,平凡普通就是福。”   “妈。”望着神色仍然正常的母亲,尹婉有说不出来的惊诧。   “别这么惊讶,前段时间,房东太太带我去找了一位草医,让我吃了一些药,我已经清醒了。”   清醒就代表着面对现实,她已经知道了尹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她再也不是穿金戴银的阔太太,她的女儿,也再也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她瘦弱的双肩承担着她们母女俩的衣食住行。   “尹婉,尹氏没有了,说老实话,我清醒的那一刻,也很失落,可是,我们不能被打倒,我们要为你的爸爸争光,让他放心,他会在另外一个世界看着我们,保佑你幸福。”   以前是一个人在抗,如今,母亲知道了整个事实的真相,能说出这番体贴安慰她的话,尹婉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喜悦,至少,以后,她会与母亲共同对抗命运的不公,累了,她可以找母亲叙叙苦,聊聊天,再也不是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那些人,我们惹不起,就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吧。”   林佩姿口里的那些人,尹婉自然知道中什么人。   “婉婉,找了一个平凡的男人嫁了,是你最好的选择,那个男人不错,房东太太都带着我去看了,长相清秀不说,最重要的是,为人处事很好,很敦厚,是一位能体贴女人的好男人,三十岁左右,没有婚史,没有父母,我们已经给他说过你的经历,他并不嫌弃,同意与你一起共创未来,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也不好找,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照顾着我,我与房东太太去森山找药,有些地方太陡,是他背我过去的,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相信妈妈的眼光,他会好好待你,虽然他没多少的钱,但,这辈子足够你们丰衣足食。”   “他做什么工作的?”   “小镇上的公务员,待遇优厚,在锦洲城有两套住房,一间门面,你现在又有了工作。”   母亲说得对,这样的男人的确不好找,主要是他踏实为人处事,待人接物6很棒,能得到母亲赞赏的人不多。   母亲一直眼光就很挑。   公务员,如果是从前,这三个字尹婉看都不会看一眼,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拿固定工资的,穷不死也富不了,不过,能在锦洲有两套住房,一间门面,也算能过得上小康生活。   能够接受这种被两任男人抛弃过的女人,至少他的心理素质过硬,最重要的是他不嫌弃自己。   第二天下午,尹婉就与这个公务员见了面,银灰色,花色的领带,身材高大,浓眉黑眼,五官端正,看起来也玉树临风。   与他相处下来,发现这位公务员与母亲嘴里说得一般无二。   然后,她决定与他交往看看,其实,她真的累了,以前,她一直想找一个自己所爱的,可是,如今,给她的却是满满的伤痛,她想休身养性,但是,母亲又这样着急她的后半辈子,她已经不小了,年后就二十六了,继续这样蹉跎下去,母亲说,都不会有好男人要她了。   她与敖辰寰纠结了这么多年,也许,是真的该放下一切,重新接纳一段新感情的时候了。   公务员姓杨,名杨随安,名字有些独特,她问他为什么取这么一个名?他说,随遇而安,是父母一生的宗旨,他说凡事不能太强求,随性就好,也始终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道理。   也是,人生短暂如烟花,又何必让这些凡尘俗世纠缠呢。   杨随安很体贴每天都来公司楼下接她,每天早晨,也会过早地等在她家门外,风雨无阻。   他接她都是骑得电动车,一般的普通公务员是没钱买小轿车的,就算有钱买,许多人都不愿意买,杨随安在单位里挂了职,单位也配了车,可是,除了公事需要,他一般不坐单位里的车,现在政府三令五申不能铺张浪费,他也不想让人家抓小辫子,再说,他平时工作原则性也极强。   尹婉也能理解,第一次能够享受坐电动车的感觉,真的很棒,坐久了小轿车,忽然坐电动车,她心里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去描述出来。   “抱稳了,我开始走了。”   “嗯。”今天忘记拿钢盔帽子,尹婉就只能光着头,双手伸出准确地环住了杨随安厚实的腰杆。   杨随安右手轰了一下油门,电动车驰出,中间有一段路太拥挤,车速慢了下来,尹婉拂开了垂在额角下的浏海,不经意间,扬起了长睫,视线穿越过一定的虚空,与一双漆黑深邃阴鸷的眸光相遇。   如惊蛰一般,尹婉赶紧别开了视线,环住男人腰身的纤手不由地紧了几分。   扬声催捉:“随安,快走,后面交警来了。”   “噢,好,马上。”杨随安再次轰了轰油门,车子飞速驰出。   斜对面的那辆湛蓝色小车迅速停了下来,男人灼热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她,眸光里翻涌着惊疑与不信,脸上也满是惊愕的表情。   “敖先生,好像是尹小姐。”   尹婉不是在澳洲,几时回到锦洲来的。   最最,敖辰寰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他一直就僵坐在副驾驶座里,当听到蓝风的话,他才相信刚才并非自己看错了,而是尹婉的确回到了锦洲。   尹婉,我放你自由,是你自己不愿意要这份儿自由的。   “追。”   简洁的一个字让蓝风不敢怠慢,蓝风狠踩了几下油门,转动着方向盘,可是,等他们追上去时,街道上哪里还找得到她的半个人影,刚才的画面从敖辰寰脑海里掠过。   犹记得,她好像是坐在一辆黄色的电动车上,双手还紧以地环住开车男人的腰身。   尹婉溜得还真是快。   “去,给我去查,这个女人是几时回锦城来的。”   他想知道她与少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心想着少弦,念着少弦,他终于放她自由了,她却又从澳洲回来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知道,迫切地想知道。   “是。”   ------题外话------   感谢榜:有事去了,回老家了,没网络,所以断更了,报歉,这个文不会太长,因为,暮哥觉得太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了。   写完这本就休息了。   有票子,有花花就砸过来,暮哥天天看留言版,看票子,看鲜花,没动力。   ☆、第76章 放开我女儿,杀人凶手!   “妈,我们回来了。”   尹婉下了电动车,提着一个装了水果与疏菜的塑料袋,兴高彩烈地跑进了门。   杨随安熄了火,将电动车搁置在小庭院里,也追随着尹婉的步子进了屋子。   林佩姿正在拿白菜到水槽里清洗着,听到女儿的呼喊声,用手擦了擦额角的热汗,再拿毛巾擦干了手上的水珠。   从厨房里出来了,见女儿买回来这么多的水果,又见女儿与杨随安亲密相随,心里自然高兴。   见杨随安拿了一个芒果削着,林佩姿急忙道:“哎呀,随安,不用忙活了,都活了整天,你们息着,饭快做好了,今天,我烧了糖醋排骨,避风糖茄子,鱼香肉丝,都是我最拿手的菜。”   “谢谢阿姨。”杨随安将手上削好的芒果切成小片,放到果盘里,端到母女俩的面前。   “阿姨,你在家累了整天,你先息着,剩下的交给我吧。”   语毕,他不顾林佩姿的阻拦,拿了一张围裙拴上身,疾步向厨房走去。   林佩姿追进了厨房,见杨随安动作利速,做得头头是道,林佩姿终于放心下来,望着男人的眸光闪耀着一抹欣赏。   悄悄退出厨房,用牙签叉了一片芒果肉放进嘴里咀嚼,感觉这时候的芒果肉特别地甜,心情好自然是吃什么都甜。   不一会儿,杨随安就将炒好的菜端上了桌,林佩姿拿出一瓶法国红酒,三个人围坐在桌前,一边吃着菜,一边品着酒,一边谈笑着风声。   小屋里的气氛是那么和谐,温馨。   尹婉看着眼前两张溢满了甜蜜笑容的笑脸,心中升起了一丝兴慰,至少,在得知父亲死讯后,母亲还能维持这样良好的心态,实属不易,也让她放下了一颗焦灼不安的心。   吃罢了晚饭,杨随安收拾了碗筷走出厨房,为林佩姿泡了一杯清荼,荼叶放得很少,说是怕她晚上失眠。   杨随安的体贴与善解人意让林佩姿甚感窝心。   她觉得女儿能嫁给这样的好男人,就算是下了黄泉,她也能放心地合上双眼去天堂找尹方毅。   觉得自己应该把空间让给这对年轻人,林佩姿笑呵呵地进入了卧室,在进卧室之前,她悄然告诉女儿说:“女儿,是个好男人,希望你能把握住,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全靠你了。”   林佩姿的离开让这对年轻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   杨随安显得有些局促难安,也许是很少与一个女性如此单独相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终于找了一句话说。   “嗯,是很圆。”   月圆人不圆,是何方心境,每逢佳节倍思亲,尹婉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悄然离逝的父亲尹方毅。   “尹婉,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不过,邻居都说是个踏实过日子的男人,我们结婚后,我会好好对你。”   这个男人果然敦厚老实,说不来什么甜言蜜语,就连说这句话,腮帮子也咬得鼓鼓作响,脸颊透着红晕。   “我知道。”尹婉语气淡然地答,其实,在她心里,对感情已经心灰意冷,心如死木槁灰的时候,嫁谁都是一样的,即然这个杨随安是母亲钟意的对象,她也不想再忤逆母亲了。   “尹婉,你……好……漂亮。”   男人支支吾吾说出,尹婉嫣然一笑,退开一步:“我并不漂亮,最多算是清秀而已。”   “可是,在我眼中却是最美的,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心中就有小露乱撞的感觉,这儿。”他捂住心口:“怦怦怦的。”   还以为他是忠厚老实的男人,原来是闷骚男一个,只要开了一个头,那话就如滔滔江山连绵不绝。   “是吗?”   “是啊,我喜欢你,真的,我喜欢你淡然的个性,更喜欢你的淡然。”   “对我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即然他有了结婚的念头,对于自己的过去,她不想隐瞒。   “都知道,我不介意,我在乎你的未来,尹婉,不能你过去受过多少的创伤,我只能说我很遗憾,在你经受那些打击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你,我没办法参与你的过去,可是,你的未来我必须参与。”   这个男人不是不会说话,简直就是口才一流,真是让尹婉大开眼界。   就在尹婉与杨随安甜甜蜜蜜说话的同时。   蓝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查到一切禀报给了敖辰寰。   “你说那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是的,据我查到的事实,那个男人是一个小镇上的公务员,名叫杨随安,深得尹夫人的心,杨随安与尹小姐进入了正在商谈婚事阶段。”   公务员?敖辰寰深邃的眼睛眯了起来,里头闪耀着危险的讯息。   尹婉没想到你的品味变得如此之低,连一个小镇上的公务员也能入眼。   “敖先生,尹夫人的病情似乎已有好转,这个杨随安对尹小姐母女俩很好,天天都去接尹小姐上班下班。”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敖辰寰掐灭了手指尖的烟蒂,将烟蒂扔进了烟灰缸里。   腾地从椅子上起身,捞了大衣就卷出了办公室。   “敖先生,你去哪儿?”   蓝风迅速跟着追出去,却遭到了男人严厉的喝斥:“别跟着我。”   他想清静一会儿,不想受任何人的打扰,蓝风得到指令,自是不敢再上前半步,只能凝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敖辰寰驱车离开。   人许多时候就是矛盾的动物,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过问她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只要一听到关于她的一丁点儿,他就没办法安下心来工作。   敖辰寰转动着方向盘,漫无目的开着车,要去哪里,他不知道,他只觉得不想呆在冰冷的办公室里发呆。   湛蓝色小轿车在锦洲商业街划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尹婉,你誓死要追随着少弦而去,为什么现在却是要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你想过那种平淡与世无争的生活吗?   他把车开去了海边,熄了火,下了车,走到大海边,抬眼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海风肆意刮过来,将他的额头发丝撩起,为他增添一抹狂野的味道。   海面上狂风怒吼,波涛汹涌,似乎是在等待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海风吹乱了他的发,吹乱了他的衣角,也吹乱了他的心。   湿湿的海风扑打在他的脸孔上,明明很冷,他却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凉意。   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吐出烟卷,一支又一支,不一会儿,接二连三,连续燃了好几支香烟。   燃烧烬尽的烟卷丢弃到沙地里,风一吹,与细细的沙子融在了一起,渐渐地,被无数的沙子掩没,就犹如埋没一段痛心疾首的往事,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理了理自己纷乱的思绪,转身走到车前,坐进车里,动手拉开了引挚,车轮慢慢地滑动。   车子徐徐在奔跑在路标明显的国际跑道上。   进了一间酒吧,不理上前搭讪的美女,向调酒师要了两瓶酒,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堪称行千杯不醉,可是,几杯酒下肚,脑子却晕晕沉沉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几时走出酒吧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车开去那一处违章建筑的。   总之,车子停下,熄了火,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变色玻璃车窗,他清楚地听到了那一矮小紧闭的房门开启的‘吱呀’声,然后,两抹人影,一男一女就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男人与女人依依惜别,骑上电动车,还不忘嘱咐女人:“记得早一点睡,明天我一早来接你,祝做一个好梦。”   “嗯。”   女人嘴角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男人冲着她挥了挥手,道:“进去吧,天太冷,别着凉了。”   “好的,你开车小心一点。”   “好。”男人转过身轰了油门,车子慢慢地从他的坐骑旁边滑过去。   男人眼中的款款深情,以及女人嘴角荡漾的笑容都让男人心中升腾起了一把无名火。   他本来不想下去打扰她,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心中天人交战一番,终于,还是按了一下喇叭。   女人闻声回头,恰在这时,他开了远视灯,灯光拂照在她脸上,让她一张玉容看起来精致雪嫩无比。   由于无法适应太强的光线,女人眼睛眯了一起来,为她增添了一股动人的忧郁。   当她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瞳孔渐渐放大,强烈的车灯在她雪亮的瞳仁里慢慢如天边闪烁的云宵一样散去。   看到几米远处那辆湛蓝色坐骑时,嘴角的笑意倏地就敛去了,急忙转身,跌跌撞撞地走进屋子。   可是,男人的动作很快,拉开车门,下车,如一阵疾风一样绕上前,不过是几十钞钟的光景。   抬手就撑在了小门板上,阻此了女人想要合上门的动作。   女人不顾是否会弄疼他,使的力道很大,使劲儿把两扇门板合起来,男人的大掌死死地撑在了门板上。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天生男人女人力量的悬殊让尹婉最终还是松了手。   门松开,男人急切地挤身进去,反手合上了门板,轻倚在门板上,他的身形很高大,屋墙很矮,头几乎都能抵着天花板。   尹婉瞥了一眼男人身上黑色的昵子大衣,里面深蓝色的西服,脖子那条白色的围巾,以及手腕上所戴的昂贵的瑞士金表,男人身上所有的穿戴都在嘲讽着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离得很近,周围很安静,似乎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尹婉白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进入里屋,没想到,男人伸手拽住了她一支手臂,阻此了她离开的步伐。   “为什么?”   幽幽吐出的三个字代表着他心里的千言万语。   “不要你管。”   她甩开了他的手,冷冷地冲着他嚷道:“敖辰寰,你已经答应放我自由,所以,从今往后,我的事与你无关。”   “为什么?”他不理她的冷言相向,不理她的咆哮,继续固执地问着。   大掌握在了她的双肩上,感觉她的肩膀是那么瘦弱,心中不由地升起一缕怜惜。   “滚开,你没权利管我。”   “尹婉,你与少弦怎么了?”   “他不要你了吗?”   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尹婉的悄然回归。   尹婉很想潇洒地告诉他这个无言的结局,可是,她心里堵着一口气。   每一次面对这个男人,她都无法心平静和地说一句话。   “是,他不要我了,他看上其它女人,敖辰寰,是你害我失去他的,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我恨你。”   她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拳头如雨点般落到他的肩膀上,这拳头之于他不痛也不痒。   尹婉的肩膀在抽动,她在哭,虽然,她尽力在隐忍,她的情绪让他难过,让他心痛。   是的,是他毁了她所有的幸福,这辈子,无论他做什么,似乎都无法洗净身上滔天的罪孽。   他没有动,如一尊雕像一样,任由她捶打着自己。   “敖辰寰,你就是一瘟神,你是魔鬼,滚出去,离我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你。”   无论她如何骂,如何踢,如何打,他抿着薄唇不啃一声,最后,她打累了,伏在他肩头痛哭失声。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心中说不出来的悲伤感觉在蔓延,至五脏六腑。   “尹婉,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让少弦回心转意的。”   他不想再让她哭,不想再看到她流泪,他真的很痛恨自己,为什么五年前,会允许父亲那样去伤害她,整垮尹氏是她对他灰心的开始,而父亲要了尹方毅的命,她对他终于绝望。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敖辰寰,你知道吗?我亲自看到他抱着另外一个女人,他明明看到了我,可是,无论我如何喊他,他也不理我,好似不认识我一般,敖辰寰,他不要我了,你无法体验当时我心有多么地痛苦。”   “他们,骂我中国婊子,少弦说我是婊子,都是你,要不是你强行将我囚禁,少弦不会变心,敖辰寰,我恨透了你,所以,你走吧。”   “你要嫁给那个男人?”   本不想问,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是。”   “他有什么好?”   “他那儿都好,至少与你与安少弦相比,他专情,温柔体贴。”   对于花心的男人,她尹婉这辈子再也不会给予半分期望。   “他只是一小小的公务员,他无法给你安逸舒适的生活。”   他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打算嫁给那个小小穷酸公务员。   “我就喜欢那样的男人,至少,他能带给我安全感,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也不想让他误会。”   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尹婉吸了一口气幽幽地骂出。   “这辈子,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吧。”   “尹婉,我早说过,放你自由,就绝对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只是,那个杨随安真的不适合你。”   “他不适合我,你适合我是吗?”   突然,尹婉就仰天笑了几声,眼角的泪越聚越多。   “敖辰寰,我们俩个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回得去,只要你放下一切。”他用力握住了她的肩膀,喃喃开口乞求:“尹婉,回到我身边,让我好好弥补一切,让我好好爱你。”   他吻着她的鬓发,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蛋上,让她嗅闻到了酒精的味道,尹婉才知道这个男人喝了酒。   难怪,如果他没喝醉酒,是不可能这样毫无尊严地乞求着她。   “我不能没有你,尹婉,离开那个男人,少弦变心了,可是,我不会变心。”   见这个男人又开始做梦,尹婉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颊上,她的手背打得通红,可见她用的力道之大,她想打醒这个男人,打醒这个害死她父亲的罪亏祸首。   他们之间夹隔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如何能回到过去,只要一闭眼,她就会看到父亲双眼瞠大,嘴巴张大,七孔来血的悲惨画面,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忘怀。   她正想开口骂出,可是,有一道声音比她更快,辟里啪啦如放鞭炮一样在她耳朵边轰然乍开。   “这个臭男人,还敢来,滚,滚出去。”   尹婉回头,就看到了母亲兹牙咧嘴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身上穿着睡衣,也许是在里面听到响声跑出来的。   一双眸子燃烧着熊熊火焰,憎恨的烈焰。   她从院子里捞了一把扫帚,毫不犹豫就挥向了男人厚实的腰背,嘴里怒骂着:“放开我女儿,杀人凶手。”   敖辰寰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林佩姿如一头受伤的母狮一样咆哮,发怒。   扫帚一下又一下挥打在他的肩膀上,腰上,胸膛上,甚至脸颊上,扫帚硬硬的小刺刮伤了他的眼角,他也不为所动。   “杀人凶手,你还找上门来,今天,不修理你,我就不是林佩姿,还我老公命来。”   ------题外话------   感谢榜:只写了五千字,磕睡的要死,这两章稍稍平淡,下一章又有激情了。   嘿嘿,昨天得了四张票子,暮哥看过了,也数过了。   妞妞们继续,否则,五千都挤不出来,呵呵。   ☆、第77章 这是我女银,吴小月!   “杀人凶手,你还找上门来,今天,不修理你,我就不是林佩姿,还我老公命来。”林佩姿挥动中手中的扫帚,像打落水狗一样,嘴里疾声骂出,双眼漫着血红,对于她来说,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夺去她老公命的仇人,不杀了他,她誓不为人。   扫帚打在了敖辰寰的额头上,扫帚挂破眼角,一缕血痕从眼角下蜿蜒而下,让他看起来有些骇人。   见他不闪躲,任凭母亲这样捶打着,尹婉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母亲的腰杆。   “妈,别打了,不是他的错。”   见女儿坦护这个臭男人,林佩姿停下了捶打的动作,倏地转过身子,憎恨的眸光凝扫射女儿。   “有什么区别?你的爸爸就是死于他们敖家的魔掌之下,你这个贱人,到这步田地了还帮他讲话,你爸在地底下会死不冥目的,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居然生了这么一个贱种。”   一个巴掌甩过去,尹婉感觉左脸颊火辣辣地疼痛着,半边脸孔肿得老高,耳朵也翁翁作响,可见林佩姿用得力道之大。   敖辰寰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挨打,揽住她细腰,将她拉到身后。   高大健美的身体挡在了尹婉的面前。   冲着林佩姿冷嗖嗖地说:“你可以打我,但是,绝对不可以伤害她。”   “笑话。”林佩姿被他的举动气疯了,心中的滔天怒火狂猛地升腾,开始口不择言。   “她是我女儿,就算打算了也不关你半毛关系。”   这个假惺惺的男人,如果他在乎女儿,如果他心里爱着女儿,五年前,就绝不可能对他们尹婉做出那种事情。   “尹太太,许多事已经发生,我无法让时光逆转,对于尹先生的死,我只能向你说一句道歉,是我父亲害死了他,我会弥补。”   “怎么弥补?”林佩姿的眼光变得毒辣。   “让你父亲去坐牢,或者安氏破产,就算如此也难洗净你与你父亲的滔天罪孽。”   “我的父亲为什么要抱复尹先生,我想你心知肚明,失去了荣华富贵,你也因此失去了一颗高贵的心,这么多年了,你去了记忆,其实,你不就是想过安逸舒适的生活,这些,我统统都能给你。”   敖辰寰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瞟了一下身后的尹婉,许多事,他不想与林佩姿明说,深怕尹婉知道了。   林佩姿听了赶紧别开了脸,焦急呼出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想要我放下仇恨,这辈子都绝无可能,尹婉,如果你胆敢再爱这个男人,我就死给你看。”   她怕女儿还对这个男人恋恋不忘,所以,恶狠狠地冲着她警告,她怕,怕女儿如果不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了,那她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尹婉见母亲气得满面通红,眼晴里有血光浮动,她赶紧绕过敖辰寰的身体,走上前,伸手抱住了母亲:“妈,不会,我不会再爱他了,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   闻言,敖辰寰眸光里的亮彩黯淡了下去。   亲自听到她说出这句话,心里犹如刀割一般难受。   “你真的吧!敖辰寰。”   敖辰寰望着她肿得老高的左脸颊,心疼极了,可见她满面腹裹上冰霜,却又望而却步,生生压抑住想把她拥入怀中疼惜的冲动,转身疾步离开。   一阵响亮的汽笛声响彻云宵,天空划过一抹亮光,尹婉知道某人已经远去。   她与母亲紧紧拥抱,片刻后,伸手抚开了垂落在母亲两鬓边的发丝,道:“妈,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不爱他了。”   “绝对不能爱,他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尹婉,你这个贱人,我刚刚看到你与他眉来眼去了,他把我们尹家害得这样惨,你居然还爱着他,尹婉,你这个贱种,当年,我就应该掐开你,要不然,方毅不会死,尹氏不会破产,你这个扫把星。”   林佩姿突然间跟疯了一样,嘴里骂出什么自己也许都不清楚了。   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退开一步,手上的扫帚还打向了女儿,幸好尹婉反应敏捷,否则,指不定额头就会被打出血包,扫帚落了空让林佩姿心里更愤怒。   她凶悍地扑上前,尹婉吓得转身开溜,心里有一个骇人的字眼跳了出来,妈妈病又复发了,这一次的病情来势汹汹,让她根本无力招架。   “贱人,你跟我跪下,你跟我发誓,说这辈子与他断绝一切的往来。”   “妈。”为了阻此母亲的疯狂,尹婉跪在了雪地上,喊出:“妈,我发誓,如果我再爱他,就天打雷辟。”   母亲只是想求一份心里的慰藉,尹婉知道,所以,她十分听话地跪在她面前发誓。   见女儿发了誓,林佩姿火气终于渐渐熄灭了,她放下了手中的扫帚,正欲想拉女儿起来,就在此时,嘴角一歪,整个人颤抖了一下,然后,双眼一翻,嘴里呼出一口白气,整个人拉起了风箱来。   “妈。”尹婉哪见过这种阵势,赶紧上前想抚住她,谁想林佩姿的身体笔直倒到了地面,尹婉力气太小,根本没办法承载母亲的重量。   “妈。”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办之时,一抹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步绕上前,背起晕倒在雪地上的林佩姿就往医院赶,尹婉没办法去追究杨随安是几时返回来的,而他到底又看到了一些什么画面。   进入医院后,林佩姿被护士们推进了手术室,在她与杨随安焦急等待了三个小时后,医生向她们宣布了一个事实。   “尹小姐,不好意思,尹太太心血管堵塞,幸亏你们送得及时,虽说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就算醒过来也会半身瘫痪。”   如晴天一个霹雳,尹婉经受不住这样事实的打击,差一点晕厥过去。   就在她晕晕沉沉间,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说:“医生,没其它办法了么?”   那是杨随安的声音。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的这句话等于是宣判了林佩姿后半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   医生走了,病房里静悄悄的,林佩姿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护士量完体温又出去了。   尹婉站在病床前,望着母亲安睡的容颜,脑子里一片空白。   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紧急着是杨随安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尹……婉,我……我”   “想说什么就说吧。”   尹婉早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   “你妈妈病了,按理说,我不应该这样说,可是,我一个小小的公务员,真的没办法承担这巨额的医药费,所以……”   “没事。”尹婉转过身,凝望向男人的眸光很是平静。   “你也有你的苦衷。”   “嗯,希望你能谅解,我……我走了。”   尹婉看着男人走出病房的身影,几个小时前,他拥着她说:“尹婉,我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   你的过去我没法子参与,你的未来必须有我。   多么可笑的承诺!仅仅是隔了几个小时,男人的甜蜜的谎言就被拆穿,可见人世间的人是多么地现实。   由于有了母亲这个拖累,杨随安弃她而去,其实,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尹婉一个人立在病房里,脸上始终荡漾着甜美的微笑,母亲的病,巨额的医药费如一座山一样压到在她瘦弱的双肩上,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可是,她十分清楚,她不能倒下,她必须想办法去赚钱医治母亲的病。   *   一抹挺拔的男人身姿立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指节尖端着一杯红酒,食指与拇指轻摇,酒杯里的红酒轻轻飘荡,仰头一口喝下,凝望向窗外眸光变得深邃。   “敖先生,A计划的王先生点名要让你去与他洽谈。”   深邃的眸光浅眯,男人薄唇掀动:“他有几个胆子,居然敢让我亲自去谈?”   蓝风怕敖先生发火,唯唯诺诺地劝言:“王晨光也算是地产界有名的人物,人生在世,还是多栽花少栽刺的好,敖先生,不过就是要请你吃一顿而已,也许是他想借此机会与你拉拢一下关系。”   “几点?”   “下午六点。”   “好。”敖辰寰听了蓝助理的劝答应了下来。   六点,正是万家之火,灯火辉煌的时候,黄海国际整座大厦正人山人海。   蓝风跟随着敖先生的步伐跨步走进了一道弧形电梯,电梯随着升高,离脚下的万里苍穹越来越远。   走出电梯,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沿着装饰豪华的走廊,敖辰寰带着蓝助理笔直走向了一间VIP贵宾包厢。   “哎呀!敖先生,得你赏光,敝人真是万分荣幸。”   西装革覆,戴着一副老光眼镜,秃着顶的就是即将与敖氏合作的房产界有名人物王晨光。   见敖辰寰两人到来,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迎接,嘴里还说着一番寒喧之词。   “幸会,王先生。”   敖辰寰伸手与老男人相握。   包厢里,桌子上摆好了四套餐具,由于客人还未来,服务员还没有拆开包装,旁边已经沏好了一壶荼,从白瓷杯里飘浮的针法细叶,可以看得出是上等的龙井荼。   餐具上还摆着好几个酒瓶,瓶身上所贴标签写着82年进口红葡萄。   是国际商标,一系列的摆设看来,可见王晨光对这次见面的重视。   “敖先生久仰大名,终于能得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本人也很荣幸与贵集团合作A计划。”   敖辰寰微微颌了颌首,脱下了身上的灰色大衣递给了身后的蓝风,然后,坐到了王晨光的对面。   瞥了一下桌上摆放的四套餐具,随意询问:“王先生,其实,洽谈A计划,我的属下比我更清楚。”   言下之意是指责王晨光的小题大作,如此小事,却要他敖辰寰亲自出马。   王晨光在商场上混了多年,自然也明白敖辰寰话中之意,连忙干干地笑了两声。   “没事,没事,认识一下敖先生也无妨,多谢敖先生赏光,服务员,上菜。”   他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随后跟进,点着头又出去了。   “王先生,应该还有人来吧,再等一等吧!”   敖辰寰就想知道姓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噢!”王晨光顺着他的眸光落到了餐桌上。   “敖先生,我洽谈生意一般不带助理的,因为,我那些助理脑子不好使,只是,带了一个女人过来,司机已经去接了,马上就来了。”   女人?洽谈生意带女人,敖辰寰眼里闪出一抹鄙夷,他最看不起靠女人混的男人了。   “她是新跟我的女人,我没其它意思,敖先生,她说一个人在家吃饭无聊,所以,我就让她过来作陪了,真没其它意思,如果不方便,我马上打电话让她别过来了。”   “别。”即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敖辰寰也不会去拒绝,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多一个吃饭也无所谓!   “没事,让她过来吧!蓝风,把拟定好的A计划拿出来,给王先生过目一下。”   “好的,敖先生。”蓝风打开了公事包,从里面拿出一份资料递到了王晨光面前。   王晨光刚接过资料,正欲浏览一翻,没想到门外就传来了高跟鞋接触地面的清脆声响,稍后,一抹白色的人影闪了进来。   王晨光抬头一看,心里乐开了花:“哎呀!小月,你终于来了,快过来,给我看一看这份资料,看得我真是老眼昏花。”   名叫小月的女人脸上闪耀着甜美的笑容,眼睛也闪烁着晶亮的光彩,她向王晨光走了过去。   手指刚接触到王先生手上的那份资料时,似乎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赶紧缩回了手。   因为,她无法承受一道火辣辣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眸光而泰然自若。   他,什么怎么在这里?   这个世界太小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小月心里自嘲地想着。   在小月这个女人刚踏进包厢里,敖辰寰如火炬一般的眸光就一直扫射到她的脸蛋上。   “小月,来,介绍一下,这是黄海国际尹氏集团的敖先生。”王晨光肥大的手掌揽在了她的细腰上,满脸堆笑地向敖辰寰等人介绍。   “敖先生,这是我的女人,吴小月!”   吴小月?蓝风一双眸子瞠得奇大,下巴都差一点掉下来了,明明是尹小姐,为什么转瞬间变成了吴小月?   悄悄瞟了一下满身阴戾气息的敖先生,蓝风在心里直叫不妙。   尹婉自然也看到了某人俊颜上布上的三千尺寒霜,可是,这一刻,她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叫了一声:“敖先生好。”   前天晚上,他亲自看到她与那个叫杨随安的男人亲亲我我,恩爱缠绵,不是要谈及婚嫁了么?   为什么现在她又跟了这个老男人?敖辰寰心中有上百个问题想要询问她,可是,他终是忍住了,比起那些问题,此刻,他更想掐死这个女人。   眯起深邃的眸子,喃喃开口:“吴小姐好面熟啊!”   “也许生得太过于大众化了,敖先生别见笑。”   “是吗?”敖辰寰如毒蛇一般的眸光轻落在她的五官上。   “也是,眼睛太小,眉毛不够细,下巴太圆,还真是有些大众化。”   敖辰寰明目张胆地挑畔吴小月,王晨光心里暗自不爽,看地位就得看男人身边的女人,敖辰寰如此说自己的女人,就是在贬低自己在商界的地位,碍于财力与地位的悬殊王晨光也不敢发作。   “王先生,在商界,你也算一号人物,可是,这挑女人的眼光,我却不敢苟同。”   见敖辰寰继续侮辱吴小月,王晨光呵呵轻笑着:“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嘛!”   服务员端上了一些开胃小菜,报了菜名悄然退下。   敖辰寰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举起了酒杯:“吴小姐,这杯我敬你,希望你去整一下容,否则,就让王先生别带你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话有些过份,明明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一个,偏偏被他说得一钱不值。   “好,多谢敖先生提醒,赶明儿个我就去。”   吴小月仰头喝下了整杯酒,王晨光见状,赶紧为她递上了餐巾纸,还体贴地用肥手拍着她的脊背。   敖辰寰瞧见了,气得将酒杯甩到了桌子上,酒水从杯子里倾出,流到了桌面上再滴淌下桌,将他的西装裤打湿。   “敖先生。”蓝风惊喊一声,急忙拿餐巾纸为老板擦着湿掉的裤管。   “滚开。”敖辰寰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立起,冲着蓝风彻骨冷喝,然后,头也不回地去了洗手间。   “蓝助理,我怎么惹到敖先生了啊?”王晨光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看来他是真不知自个儿怎么惹到了敖辰寰。   蓝风没有回答,视线凝向了脸颊上透着红晕,双眼迷离的女人。   “吴小姐,你真是一条变色龙。”   变色龙?吴小月听了这话想笑!只要她自己最清楚人生的凄凉!为了母亲巨额的医药费,她不得不把自己卖给了王晨光,因为,王晨光同意给她妈妈治病,拍着胸脯保证说,如果国内治不好就去国外治,为了母亲,她什么都顾不了。   在他们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王晨光只说让她一起陪见一下客户,并没说那个人姓啥名谁,如果知道是敖辰寰,打死她也不会来。   ------题外话------   感谢榜:五千又来了,尹婉会慢慢变得强大,相信暮哥。   ☆、第78章 敖辰寰,你不能不管我!   王晨光喝得有些高了,时不时伸手揽住了尹婉的细腰,蓝风坐在他们对面,感觉自己如坐针毡。   他不明白尹婉为什么要做这个王晨光的女人,更不明白敖先生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离开敖先生去澳洲,转了一圈回来了,找不到安少弦,却与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敖辰寰回到包厢的时候,视线落在了王晨光搂抱着尹婉的手臂上,如窗外正在飘降的雪花一样凄冷。   “蓝风,我们走。”捞起了椅子靠背上的大衣,头也不回地走了包厢。   “敖先生。”蓝风腾地从椅了起站了起来,见老板生气,蓝风回头,恰巧对上了尹婉探究的眸光。   “尹小姐,你……”蓝风很想骂尹婉一顿,可是,又觉得他不过是敖先生身边的一个助理,老板的私人感情与他无关。   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然后,回身追随着敖先生的脚步而去。   王晨光听到了皮鞋踩踏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响,睁开了迷离的双眸,涣散的视线在房里扫了一圈,空空如也的房间告诉他,那位位高权得的人已经率先离开了。   “敖先生呢?”   “走了。”尹婉也不想瞒他,如实吐出。   “哎呀!”大呼一声,酒一下子醒了一在半,拍着自己的脑袋。   “敖先生,你不能走啊,这A计划都没谈。”王晨光咋呼,踩着踉跄的步伐追了出去。   尹婉望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形,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花。   慢吞吞地迈着步伐,她走出酒店的时候,没看到敖辰寰与蓝风的人影,包抱他们的车,只见王晨光拿着协议站在人行道路上,嘴里一个劲儿地吼叫着:“敖先生,等等我啊!”   最后,王晨光两眼一闭倒在了马路中央,几辆车子过开来从他身边绕过,司机伸出头,嘴里骂着难听的语句:“妈的,找死啊!没长眼睛么?”   尹婉走上前,将王晨光抚起,为他招了一辆计程车,向司机报了一串地址,然后,载着王晨光的计程车飞快驶离。   天气又变冷了,今天早晨的天气预报就是晚上会到零下几度,果不其然,仰起头,望着漆黑纯净的天空,呼进肺里的全是冰冰凉凉的冷空气。   没想到,仅仅只是过了几分钟,那辆驶离的绿色计程车又返了回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车子已经停下,车门打开,一支手臂伸出,抓住了她的肩膀奋力一扯,她整个人就像小鸡一样被他拎起。   瞬间,车门轰然闭合,她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孔,吓得六神无主,明明刚才他醉得不醒人事,可现在,凝望向她那双晶亮的黑眸却清亮无比。   “你……王先生,你不是醉了么?”   “醉?”男人大笑几声,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子。   “那几杯酒就能灌醉我?吴小月,你还真是太小看我了。”   “你想怎么样?”见他满脸的不怀好意,尹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给了你五百万,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望梅很难止渴,你懂的。”说着,他就开始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尹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对自己有了要求,她一直认为这个男人是一个君子,至少,白天在公司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这也是她愿意蹑他的主要原因,她交不起房租,是房东老板娘见她母女俩可怜,才把她介绍给了王晨光。   老板娘说王晨光是一个好人,他结了婚,对他老婆也好,虽然在外面养女人,可是,从不把女人带回家,也从不让老婆知道他外面的女人是谁,在商界,他是出了名的耿直之人,只要跟过他的女人,都会对他赞不绝口,他从不强迫女人做不情愿的事情。他对女人很好,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都会将女人宠上天,他说女人是水做的,只能宠不能虐。   她还妄想着,等过了这段时间,母亲的病稍有起色,她就把钱还给王晨光,没想到,房东老板娘嘴里的绅士老男人,会瞬然间变了嘴脸,脸孔狰狞地要求她做那档子事。   “王先生,现在是在车上,不……不太方便。”   王晨光抿嘴笑了,粗厚的指腹在她脸上磨娑着。   “行,那今晚你别走了,到我给你的那幢别墅里去,让我好好地疼你。”   这话让尹婉皮肤冒起了鸡皮疙瘩,前面的司机也许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始终静默不语地开着车。   尹婉的沉默让王晨光嘴角的笑意勾深,人也变得老实起来,中规中矩地坐在了她旁边。   车子驶向了郊外的一座别墅,这座别墅是王晨光给尹婉五百万的同时,过户到她的名下的。   可是,尹婉从来就没有搬进来住过,她也不可能搬进来。   尹婉是被王晨光半推半就拉下车的,收了费,绿色的计程车火速远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宝贝儿,走吧。”   王晨光怕女人反悔,伸出手臂握住了她纤细的腕骨。   “王先生,我自己会走,别担心,无不会逃跑的。”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要讲信用的,他给了她五百万,她即然答应做他的女人,她就不会食言。   见王晨光不言语,只是用一双怀疑的眸光凝望着自己,尹婉勾唇一笑:“怎么,不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会食言的女人。”   “也是,我知道你很乖,呵呵。”王晨光亲昵地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别墅,别墅虽然没有人住,可是,到处打扫的纤尘不染,王晨光似乎兴致很高,急急忙忙跑上楼洗了澡,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的时候,尹婉正坐沙发椅子上翻看着一本最新的杂志。   “该你了。”   王晨光笑嘻嘻地向她走过去,撩了一把她颊边的秀发,凑到鼻冀间轻闻,啧啧赞叹两声。   “快去,别让我久等了。”   王晨光催捉着她,双眼在她曼妙的身姿上扫了一遍。   尹婉放下手上的杂志走向了浴室,站在花洒下清洗自己的身体,脑子里全是刚才男人围着浴巾的年老身体,皮肤已经松驰,肚子也凸起,十分难看,那形象让她想到了池里的青蛙。   她真的要让那年老的身体进入自己的吗?   闭上眼,温热的水流从头顶笔直飘下,湿了她的发,湿了她的身体,也湿了她的心。   不,不行,她没办法与他做那种事,为了五百万,她就出卖了自己的人格与尊严,辜负了父亲多年的教诲。   她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尹婉,你让我好痛心,你是我尹方毅的女儿,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让我蒙羞,要知道,我尹氏清白立世,我尹家书香门第,你真是丢尽了尹氏祖宗的脸,你不是我的女儿。”   倏地,尹婉睁开了双眼,心渐渐难受起来。   为了区区五百万,她就把自己的人格与尊严出卖,将父亲多年的教养与学识抛到臾宵云外,她真的对不起父亲,不配做尹家的女儿。   为了五百万,她就忘记了一切,不,不行,她不能这样做。   用毛巾擦净身体,胡乱套上了衣服,尹婉带着一身的水蒸汽走出了浴室。   “王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想进行交易了,五百万我会想办法还你,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女人突来的转变,让老男人无法适应,他愣了半秒才回过神来。   煮熟的鸭子飞了,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还是兴致勃勃等待品味美餐的大色狼。   “吴小姐,我这儿不是收留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幢房子已经过户到了你的名下,那五百万就是你的卖身契,这是你自己签下的,你赖不掉。”   王晨光老谋深算地一笑,将契约从荼几的抽屈地拿出来。   “看看吧,看仔细一点。”   望着他手上的楔约,尹婉沉默了,咬了咬唇,启口:“王先生,我真的不能这样做,再说,我也值不了五百万,事实上,我骗了你,我已不是一个处子之身,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结过婚,而且,还曾怀过两次孕,这种身体,你也想要?”   对于她的说词,王晨光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不介意,我还就喜欢你这种身体,除了美艳以外,还带着少妇特有的风情。”   “王先生,你是一位绅士,也是商界知名人士,我相信你不会为难我。”   尽量说着好听的话,可是,尹婉料错了,这时候,对于男人来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要她似乎已经是势在必得。   “这不为难,这是信誉问题,吴小姐,想反悔,看一下楔约,你得赔偿我一千万,你有这一千万大可以现在就甩头离开。”   交易不成赚了现金,何乐而不为!   一千万?尹婉顿进就泄了气,她手头现在连五百万都没有,更别说一千万,王晨光给她的五百万,她已经为母亲花掉了近百万了,那么庞天的字数,她到哪儿去凑?   “拿不出一千万,你就给我乖乖的到床上去躺好。”   王晨光指了指那张柔软舒适的床,尹婉看了头皮发麻,不,她不能,后退一步,她疾步向门口跑去,拉开了房门,迈步跑出。   “吴小月,你居然敢跑?”   王晨光气疯了,衣服也来不及穿就跟着她跑了出去。   本以为她跑不了多远就会被他捉回来,没想到,小女人箭步如飞,不多时就已经跑出了别墅。   王晨光气得嗷嗷直叫,他回去套上了衣服,开着跑车追了出来,尹婉步子再快也快不过小轿车,仅只用了十来分钟就被老男人追上,车子飞快停在了她的脚边,车门火速打开,男人从车厢里跑出。   尹婉不想被这个男人拉回去受罪,继续疯狂地向前跑窜,老男人车子也顾不上,只得在她后面追逐。   然后,深夜的街道,一男一女,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的老男人,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相互的追逐,成了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站住,吴小月,你再跑一步,我就加价,我让你那老妈死在医院里。”   王晨光不去理睬路人惊异的眸光,怒气冲天地骂着不断向前冲的小贱人。   实在是跑不动了,尹婉倚在一根电杆上休息,不断喘着粗气,呼进嘴里的全是冰凉的冷空气。   压得肺部一片生疼。   “终于抓住你了,吴小月,跟我走。”   老男人一支手臂横了过来,抓住了尹婉的肩胛骨,同样是累是上气不接下气。   “放开我。”尹婉想拍开他的手掌,可是,试了几下都无果。   “小宝贝儿,其实,与我这种老男人合欢才更有趣,因为,我更懂得疼惜你,瞧你这细皮嬾从的,我会很轻很轻的。”   言语之淫秽,完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色胚子,平时都是衣冠楚楚,脱了衣服就禽兽不如了。   “王先生,放过我吧!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尹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没办法,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她只是这样低声下气地哀求着王晨光。   “可是,我不想要钱,我想要你的人啊。”   老男人灿笑着把她往车子的方向拉,恰在这时,有一辆湛蓝色的小轿车不知何时停靠在了一处树荫下,虽然灯光隐晦,尹婉还是发现了,发现它存在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轿车里车后座的男人,此时,男人正用一双灼烈而深邃的眼睛望着她。   眼睛里似乎快要喷出火焰。   他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刻出现?   尹婉抬头四处看了看,整个世界仿若静止了一般,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影凭空消失了,画面就只剩下她们几个人。   尹婉望向他,眼睛里不自禁地流露出求救的信号,可是,男人咬了咬牙,瞥了一眼老男人紧握住女人纤细的腕骨。   垂下眼帘,想什么没人能猜得出他的心思。   王晨光好似也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由猥锁渐渐转为严肃。   那号大人物他惹不起,先前,他无缘无故离开了,他心里很是不爽,所以,把气撒到了女人身上。   没想到这走到哪儿都是一个发光体的大人物又返回来了,吓得他缩起了脖子。   不知道如何是好!   几十钞钟后,性感的薄唇轻掀:“蓝风,开车。”   “是,敖先生。”   蓝风很想下去救尹小姐,可是,没得到老板的指令,他也不敢有其它什么动作。   眼见着车轮开始徐徐翻滚,尹婉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一抹人影,漆黑的世界让她感觉背上滑过一阵冷嗖嗖的感觉。   如果他走了,她肯定会被老男人抓回去。   她不能求他,绝不求他,他是她的杀父仇人之子,她向他妥协,会令世界上所有的人看不起。   湛蓝色的车身从她的视野里划出……   尹婉心中在天人交战,她不能让他离开,如果他离开了,接下来,她就会很惨很惨。   她知道他在等着她求他,她心里十分明白,只要她肯开口,那辆湛蓝色小车立刻就会掉转车头,救她于危难。   “别看了,那种男人你要不起。”王晨光的笑再度出现在脸孔上。   见那辆湛蓝色车身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尹婉吓得脸色发青,她一把推开了王晨光,疯了似地沿着湛蓝色小车离开的车迹跑上前。   “敖辰寰,救我。”   “敖辰寰,你不能不管我。”   后视镜里一抹女人身形一直追逐,男人的视线久久地凝视着那抹白色的小圆点。   缓缓闭上了眼眸,再度睁开,嘴里吐出两个字:“倒退。”   “是,敖先生。”蓝风转动着方向盘,车身火速向后倒退。   反光镜里的白色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看清楚了那张清秀的脸蛋,苍白的他的胃一阵紧挛。   蓝风急忙走下了车,绕了一圈,替老板打开了车门。   敖辰寰走出车厢,带着一身威严的气势,其实,他根本就未离开,一直就跟随着王晨光的车子,王晨光与尹婉纠缠的时候,他的车就停在那幢别墅外面,他们进去了多久,他就闷闷不乐地坐在后座上抽了多久的烟。   他一直在等,等的就是尹宛主动向他求救,主动投入他的怀抱,走到她面前,望着眼前这张布满了焦灼与不安的脸孔,第一次,敖辰寰看到了柔弱的尹宛,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她的脸孔比风中的梨蕊还要雪白,让他心疼的要死。   修长的指节在她雪嫩的肌肤上游移,深情眼眸里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恋,望着女人,话却是对着老男人说的。   “王先生,你可知道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王晨光傻眼了,吴小月是敖辰寰的妻子,惨了,这下他拔了老虎须了,真是触衰到家了。   ------题外话------   感谢榜:下一章,尹婉开始反击所有的人,曾经害过她,害过尹氏的,绝对精彩。   ☆、第79章 如一条毒蛇缠住了你!   这个吴小月居然是敖辰寰的妻子,王晨光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不可能的,敖先生,你不能因为看上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子说。”   “王先生,她真的是敖先生的妻子。”蓝风从车子里走出,把憋了好久的事实真相告诉一头雾水的王晨光。   惊疑片刻,王晨光虽然慑于敖辰寰的威严,即然这个女人是敖辰寰的妻子,他也绝不可能就这样子人财两空。   脑中划了什么,突然问出:“敖先生,如果她是你的妻子,你可以放任你的丈母娘差一点死在医院里,这是她签下的卖身契约。”王晨光把那张合约亮到了敖辰寰的面前。   敖辰寰没有伸手去接那片薄薄的纸片,只是扫了一眼,视线就回转到王晨光的脸上,眸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咧。   “说吧!想要怎么样?”   “除了贵集团答应签下A计划外,还得……支付上千万的违……约金。”王晨光麻着胆子说出自己放过女人的条件,虽然惧怕敖辰寰,但是,谁都不想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做梦。”敖辰寰直接了当地拒绝,他一把将尹婉拥进了怀,霸道的手掌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身,冷妄地道:“蓝风,把五百万过账到王先生的账户里。”   语毕,他把尹婉推上了车,上车前,对着面色气得铁青的老男人:“A计划等考察比较后,黄海国际会做出比对,如果王先生的公司有能力接下这桩案子,我会让蓝助理与你签约,再见。”   王晨光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那辆载着女人远去的湛蓝色车身,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发作。   敖辰寰的霸道与强势是全锦洲城出了名的,他小小的一个王氏,财力敌黄海国际五分之一都敌不上,能还给他五百万似乎已经是不错了,王晨光这是在自我安慰吧!   车子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驶,微弱的路灯亮打照在引挚盖上,些许的光亮将车厢某些角落照亮。   车厢里很安静,大家都保持着沉默。   走了一段路程,车子在一个转弯的地方渐渐停下,蓝风回头询问:“敖先生,去哪里?”   敖辰寰拧了一下眉头,缓缓转过脸,把深邃难测的眸光凝向安静的女人,微弱的光亮照射中,让她的脸蛋白得如一块上等的璞玉。   两个人大男人都在等着尹婉开口。   “我……我想回家。”   她所谓的家就是从澳洲回来后,向那个胖房东老板娘租住的房子。   蓝风动手重新发动了车子,不到几分钟,车子就开到了那一处低矮建筑巷子口。   “蓝助理,谢谢你。”   尹婉向蓝风道完谢,瞟一眼身边的男人后下车,她刚走出车厢,敖辰寰就跟了出来。   “我送你进去吧。”   天很黑,放眼望进去,前面幽深的小巷子伸手不见五指,这一带又是违章建筑,车子开不进去,敖辰寰不太放心让她一个人进去。   尹婉没有说话,径自走到了前面去。   敖辰寰跟在她身后,与她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一路沉默着,其实尹婉的心里此时掀起了滔天巨浪,先前,在王晨光欺负她的时候,见他的车子越去越远,潜意识中,她出口唤出了:“敖辰寰,救我,敖辰寰,你不能不管我。”   他轻松动了一根手指,帮她解决了困难,可是,她心里却受着煎熬,她为什么就那么沉不住气要向他求救呢?   “我……我到了。”   在抵达那道紧闭门扉的门前时,转过头,她望着他的眼睛说。   “嗯,好。”敖辰寰看了一眼低矮的天花板,以及门口青苔布满,蒙着陈年灰尘的矮墙。   “尹婉,你妈妈病了吗?”   在她进去前,他突就叫住了她,轻声询问。   “嗯。”   接下来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明天,我会让蓝风给你打一笔钱过来。”   “不用。”虽然他救了她,可是,她不打算与他牵扯不清,也不会花他的钱。   女人的自负与固执让沉默良久的男人大为光火。   “尹婉,即然你如此自负,如此骄傲,又为什么要去做那个老男人的情妇?”   “不用你管。”‘情妇’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她,可是,他说得就是事实,她就是差一点做了那个老男人的情妇。   不是差一点,事实上,是钱都收了,协议也签了,如果不是敖辰寰在紧要关头出来插一竿子,她恐怕现在就应该在老男人床上哭。   男人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更加深邃了。   “我也不想管,尹婉,要不是你刚才撕心裂肺地在那儿叫,我还真打算就不会再管你了。”   刚才让蓝风驱车离开的时候,他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觉得这个女人即然都不珍惜自己,他又何必再去珍惜呢?   她有撕心裂肺吗?当时,她只是想哭而已,而且,他都开那么远了,她觉得他肯定没听到自己喊了什么。   “那是一个女人遇到危险时最本能的反应,敖辰寰,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坏女人。   “我敖辰寰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十分清楚,尹婉,我是铁了心要放你自由,放你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放你去寻找少弦,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都落魄成了什么样子,你就是这样过日子。”   想到她与王晨光的契约,想到她与老男人牵扯不清的画面,他就心痛难当。   “不要你管,你滚,我不想与你说话。”   理屈词穷之时,尹婉唯有怒骂来掩饰自己脆弱的内心。   敖辰寰冷笑一声,走上前,抬手就握住了她圆润的下巴,冷咧道:“哪一次见到我,你不让我滚。”   难道他连王晨光那个老男人都比不上吗?   “这一次,是你让我留下来的,是你说,我不能不管你。”   她以为他没听见,事实上,他学过唇语,虽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还是知道她冲着他在喊什么。   就是那句:敖辰寰,你不能不管我。   让他没有办法弃她而去,他舍不下她,也从来没有真正地放任着她不管。   “这辈子,无论你要对我怎么样,我都管定了你。”   霸道地语毕,敖辰寰手掌微使力道,尹婉的檀香小口被迫张开,毫不犹豫低下头,头发刷到她肌肤上的那一瞬间,她感觉他火热灵活的舌头已经穿梭在了她的口腔里。   “唔……”   他吻着她,深深地吻着,他想念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桅子花香。   也许是因为疲倦,尹婉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任由他霸道地索取。   渐渐地,脑子里滑过父亲临死前悲惨的模样,尹婉,他害死了你的父亲,你怎么还能沉溺于他的温柔。   猛地,尹婉一把推开了他,她倚靠在墙壁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男人莫名其妙被推,差一点跌倒,站稳后,眼神扫到了她剧烈起伏的胸膛,不断起伏的高耸成了他眼中最美的风景,深邃的眼眸掠过缕缕欲望之光,有多久没碰她了,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刹那间,理智被心底涌起的欲望之火燃烧烬尽,不顾一切扑上前,将她按压在墙壁上,动手撕扯着她的衣物。   “不……放开我。”   尹婉浑身都凉透了,大有离了狼窝又进虎窝之感。   望着眼底惊骇的眸光,敖辰寰陡地刹车,虽然此刻他想要她想得要命,可是,脑子一直回旋着大婚典礼上,在化妆间,他强行将她占有己有后,她又眸呆滞后来寻死的画面。   也许就是那次自己强取豪夺给她带来了后遗症,所以,她才会这样惊怕自己。   他不想这女人给自己越走越远,所以,不得不忍住全身的胀痛。   气息喷吐在她的脸蛋上,如飞禽的羽毛般从她的肌肤上滑过,痒痒的,热乎乎的。   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眼睛望着她的眼睛,唇贴着她的唇,无比亲昵地说:“尹婉,现在,你妈妈生病了,需要大量的医药费,回到我身边,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本以为她会反驳,又会像以前一样冲着她又踢又咬,又吼又叫。   可是,女人雪亮的瞳仁浮现一缕诡光,随后就被一抹澄明之光取代。   “好,我答应你。”   女人的同意乖顺让敖辰寰心脏漫过一阵惊喜,他没想到女人会同意,高兴之余,他激动地将她拥入怀。   第二天,敖辰寰去医院察看了晕迷不醒的林佩姿,并亲自去询问了主治医师。   敖先生的亲自出马让豪华医院的专家们全力会诊。   医院为林佩姿用了进口药,为她换了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她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虽然不能起床走路,但是,气色明示比以前好多了。   尹婉搬进了一套住房,是敖辰寰以前买下的,整套住房只有140平米左右,房子与别墅相比,虽少了面积,却让人觉得多了一分温馨。   这套住房有三室两厅,三间卧室都很大,她住一间,敖辰寰住一间,另外一间是客房,空着没人住。   自从她搬进这套房后,敖辰寰几乎每天都按时回来报道,有时候,如果不是特殊的应酬,他都会推掉,然后,直接回家陪伴尹婉。   这天晚上,他回来的特别早,刚六点就进了房门。   还下厨为尹婉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满满一大桌,全是尹婉最喜欢吃的菜。   吃罢晚饭,尹婉将碗筷收到了厨房水槽中,拿起洗碗工具,正要清洗,敖辰寰走了进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笑脸吟吟地说:“去息着吧,我来。”   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她似乎很少看到这个男人笑,无论是多年前,少年时的敖辰寰,还是多年后,能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敖辰寰,她都很少见到他的笑容。   “其实,你的笑容很好看,阳光,灿烂,你应该多笑笑才对。”   是谁说过,不爱笑的男人一般心里都较阴暗,敖辰寰就是一个阴暗的男人,否则,也不会在五年前上了他的当,让权倾一世的尹氏走向陌落。   “你先出去,我不想闻到女人头发上的油烟味儿。”   尹婉被他推出了厨房,哗啦啦的水声停止后,敖辰寰走出了厨房,客厅里沙发椅子上,尹婉正坐在那里看着偶像剧磕着瓜子儿。   “尹婉,我洗完了。”   “真乖。”抬起一根洋葱指,轻点在他的鼻梁上。   男人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有奖励吗?”   “去。”满脑子精虫布满的臭男人。   “尹婉,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已经压抑很久了,即然你已经回到我身边,就别再这样折磨我了。”   他不知道忍到什么时候会爆炸,以前看不到她,还没有这样的欲望,现在,光是看不能吃,日日如此,心痒难耐,如果没吃过到好,他却在很早以前就尝过她鲜美的味道,怀念了这么多年,他哪还能控制得住。   看到他眼睛流露出来的晶亮光芒,尹婉即刻丢掉了手上香瓜子。   “我想睡觉了。”   “就在这儿睡。”想跑,没那么容易,敖辰寰伸手按住了她的双肩,整个虎躯压上去,唇开始亲吻着她的眉心。   “你……你是有预谋的?”   又是做饭,又是洗碗,这个男人一定是有预谋的,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今天晚上,连上千万的订单都推掉了,他如此心急火燎地回来,当然是有目的。   “尹婉,许多事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婚姻,我想要你,想得浑身都疼。”   从此,他不会再压抑自己想要得到她的心,包括身。   “我……我们回房。”见他势在必得,尹婉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得小声地催促。   “这儿也一样,记忆中,我们好像还没在沙发上做过。”   “不准说。”尹婉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阻此他的口没遮拦。   他却咬住了她一根手指头,吸吮,啃咬起来:“尹婉,今晚你逃不掉,你注定是我的。”   湿濡的吻从她的眉眼处慢慢地往下滑,滑过鼻梁,落到了她的唇瓣上,撬开她的红唇,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在一起。   “喂,别像一条死鱼。”女人的无动于衷让男人心里或起一缕挫败感觉。   “我没力气。”   “又不要你使力,你攀着我就好。”   “怎么攀?”“我喜欢你像腾蔓一样缠在我身上。”   “像蛇一样缠着你吗?”敖辰寰,从今往后,我会像一条毒蛇一样缠着你。   直至你精干血尽为止。   尹婉的动作与娇柔让男人发狂,加大了动作,男人喘气轻笑:“尹婉,你真娇情。”   “你不是就喜欢娇情的女人吗?白清幽可比我娇情多了。”   “这个时候说其它女人,你还真是不害躁。”   “专心一点。”一巴掌拍到她臀部上。   尹婉缓缓撑起身,眉眼如丝地望着他,红唇轻掀:“你要我咬你吗?那好,我开始咬了。”   俯头,轻咬,男人裸露的肩头遍布青青浅浅的唇印。   低头望了一眼肩胛处的齿印,男人轻笑,一把将她翻下来,怒道:“女人,别怪我将你焚烧。”   一番交战,彼此身体都汗湿淋淋,搂过女人柔嫩的身体,男人第一次有些爱不释手。   他吻着她的颊,她的发鬓,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脖颈处,舔着她的肌肤,汗湿的味道在他口腔里蔓延。   “去洗澡。”   不喜欢他浑身汗臭味儿,尹婉一把推开他,男人走去浴室时,冲着她坏坏一笑:“尹婉,我喜欢你今天的表现,很野,很合我的胃口,今后继续。”   “去死。”沙发枕凭空飞出,砸到了他的后背上再弹落到华丽的地板砖上。   *   与他欢爱后,尹婉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痛苦,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不干净的女人,比世上的妓女更不干净,更脏,因为,她忤逆了父亲,辜负了父亲这么多年来的教诲,她居然与仇人一起同床共枕。   走回自己的卧室,伸手打开小抽屈,从抽屈里拿出一小瓶药,倒出两粒塞进了嘴里,药是苦涩的,心也是苦涩的。   敖辰寰洗完澡走了进来,腰上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来到她身边,瞟了一眼玻璃台上的药瓶子,嘴角的笑意悄然隐没。   “能不能不吃?”   “不能。”是再清楚不过的答案。   “这种药很伤身体的。”他心疼她。   “不关你的事。”陡地,似乎想到了什么,尹婉将药瓶子甩进了小抽屈里,再合上小抽屈,由于心里不爽,响声很大。   敖辰寰望着气鼓鼓的她,知道她心里有气,她已经回到他身边了,他还乞求什么呢?   至少,他已经看到了一缕希望之光。   尹婉刚躺下,某人就厚脸皮地贴了上来。   “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尹婉不想整天与他腻在一起,父亲可是在天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尹婉,有你这么轿情的人吗?什么事都做过了,挨着一起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我不想与你一起睡,你出去。”尹婉坚持自己的初衷。   “好了,睡觉,做了那么久的运动,你不困吗?如果不困,就再来厮杀一场。”   再来厮杀几字成功让尹婉乖乖闭上了嘴巴。   敖辰寰双手揽过女人,把她柔软的身体搂入怀抱,温温热热的体温顺着肌肤传递到他的肌肤里,如一股细细的暖流汇聚入他的心海,让他的心不再冰凉。   那天晚上,敖辰寰是带着微笑入睡的。   第二天,敖辰寰是被一阵急促的玲声惊醒的,想伸手去寻找手机,却觉得手脚似乎不能动,睁开眼低下头一看,双手被一根领带束缚了,抬眼寻找熟悉的身影,屋子哪里还有女人的半个人影。   这个死女人,挨她睡一觉,也被她绑成这样,真是不像话的很,如果被其它知道敖先生昨晚受了这样的待遇,都不知道会让锦洲多少的女人跌破眼镜,心疼过半死。   用牙齿解开了领带,敖辰寰接了电话,拿起窗台前的一张字条细看,是尹婉娟秀的字迹,她说去医院探望母亲去了。   敖辰寰早饭也没顾得吃,就去公司上班了,因为,蓝风打电话过来是有紧急事务等着他回去处理。   尹婉从医院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小区,而是去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如一朵圣洁的白莲花,那朵白莲虽然与世隔绝,不再过问世事,可是,只要一想到父亲的死,她就是不想放过她。   下人通报后,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来至客厅见到尹婉的那一刻,她似乎有些吃惊,也许没想到尹婉会来见她,心里暗忖,她不是去澳洲了么?   “尹小姐,请坐。”   “白小姐的脸好白,气色似乎不太好啊?”   白清幽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绽出脆弱的微笑。   “近段时间有些失眠,尹小姐找我有事吗?”   轻蔑地望了白莲花一眼,尹婉泰然自若地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辰寰说你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所以,我只是过来想与你叙叙旧。”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这幅画面好熟悉,两个月前,她与眉庄一起去了她的领地,说出的是同样一番话语。   看来尹婉是有备而来,白清幽心底涌出一些慌乱。   “尹小姐,你爸爸的逝世真的与我无关,那条丝巾是眉庄为我买的,也是她让我戴的,我脖子上的红痕迹是她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抹上的,当时,她拉着我上医院去探望你爸爸,我没想到会是那个样子。”   “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她养的一条狗吗?”   想到父亲的死,想到当时那个场面,尹婉眼中陡地就迸射出毒辣的寒光。   “你装得这么清高,就算黛眉庄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你也算是个帮凶,白清幽,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找你问话了,别以为有敖辰寰包庇你,你就会安然无事。”   “我没有杀你的爸爸,我什么事都不知道,尹小姐,麻烦你去查一下,别像一条蛇一样缠着我,好不好?”   女人的声音可怜巴巴,眼窝处有些发青,眼眶里有氤氲的水气在凝聚。   “是我缠着你,还是你缠着我?”   “我没有缠着你,你父亲死了,眉庄也被辰寰通辑,她现在很惨,找不到一分像样的工作,连三餐都成问题,连做舞小姐都没人要,你比你五年前更惨,尹婉,得饶人处且饶人。”   笑话,原来这个女人还懂得这句话啊!   “黛眉庄哪怕去做妓女维持生计,也是她活该绺由自取,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你懂得这句话,就不会与黛眉庄一起咄咄逼人,去医院让我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想怎么样?”   对于尹婉的咄咄逼人,白清幽好似有些怕了。   不想怎么样,只想讨还我父亲的一条命,尹婉嘴边的笑勾深:“五年前,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敖辰寰,还与黛眉庄一起合演了一出戏,你不是那么喜欢敖辰寰吗?你还真是舍得,眼巴巴地望着心爱的男人宠了自己好友整整五年,白清幽,别以为自己很伟大,其实,在我眼中,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愚不可及的女人。”   闻言,白清幽的脸色变得及其地不自然,嘴角歪咧。   眼皮直跳,她愤努地吼:“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才不会管。”尹婉上前一步,白莲花就退后一步,眼中流露出的惊恐,让尹婉心中升腾起一股窃喜,果然这个女人有秘密在瞒着敖辰寰,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秘密,但是,她必须得将这个秘密揭露出来。   “你怕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你。”   尹婉伸手去抓她的头发,没想到白清幽瞳仁瞠得出奇地大,赶紧伸手护住了自己头,喃喃地低喊:“不要过来,尹婉,你再一步,我报警了。”   “你报啊!我等着。”尹婉冷笑两声,疯了似地扑上去,一把狠狠地抓住了她的头发尾端,凶悍一扯,没想到,轻轻松松,攫在手心里的是一顶头发帽,眼前是一颗光光的头颅,原来是一个光头女人。   “啊!啊!啊!”白清幽吓得脸白到没有一丝的血丝,疯狂地尖叫起来。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啊,呜呜。   ☆、第80章 她是一颗定时炸弹!   “啊!啊!啊!”白清幽吓得脸白到没有一丝的血丝,疯狂地尖叫起来。   无法承受佣人们向她投射过来的惊疑目光,她赶紧用双臂护着头缩躲到荼几下面去,尹婉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站在沙发前,垂下眼帘,望着缩在下面瑟瑟发抖的身躯,尽管她想护住那光光的头颅,可是,仅手臂也遮挡不了多少脑袋的面积。   “不要过来,你们走,不要过来。”   白清幽的声音很微弱,此时此刻,完全把尹婉当成了洪水猛兽。   见尹婉并不曾离开,白清幽火极了,伸手将荼几全部推倒,尹婉急忙退了一步,荼几倒在了她的面前,只差一公分的距离就砸到了她的脚,佣人们大惊失色,赶紧过来推她,嘴里不停地说着乞求的话:“尹小姐,请你离开吧!”   白清幽从地上跪爬而起,随手撕了沙发垫子包住了自己的头,心急火燎,失魂落魄地跑上了楼。   尹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一个光头,压下了心头的那份儿好奇,转身走出了那幢白色的公寓。   那天晚上,敖辰寰没有回来。   第二天中午,她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男人回来了,放下报纸,她及时迎了上去,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辰寰,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敖辰寰抬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头,亲昵地道:“这么晚了还去买菜?”   “不晚啊!还不到十二点,菜超市可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呢!”   “不用了,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他用餐是从来不挑的,只要是她做的,就算是再难吃的食物,他都觉得好吃,也许是心理作用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的厨艺很烂的,希望到时别吓住了你。”   “你能为我下厨已经让我非常兴慰了。”敖辰寰眼眸深邃,根本让人探不出喜怒哀乐,似乎对她的宠溺依旧。   对她去找白清幽的事情只字不提。   那天下午,敖辰寰一直没回公司上班,吃晚饭的时候,有电话打了进来,敖辰寰接起了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一张俊颜倏地就沉了下去。   “为什么?”   “在哪儿?”   “你先稳住她,我随后就到。”   掐断了电话,抬眼看向了尹婉,眸光里的那抹宠溺似乎在一寸寸地变淡。   “有人找我,我出去一下。”   “好。”尹婉端着刚盛的鲜汤,舀起一勺凑到唇边,闻着冬笋与肉片的味道,红唇轻掀:“晚上早一点回来。”   “嗯!”敖辰寰拿了外套穿上,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尹婉放下了手中的汤碗,走到了窗前,抱着双臂看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形钻进了车厢,湛蓝色小车不多时消失在了沧芒的夜色之中。   敖辰寰,好歹也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还真是放不下,她有一点什么事,你就风风火火赶了过去。   仰起脸,窗外的雪光照射到她的脸上,将她的容颜衬得比雪还要白。   收拾了碗筷,洗了澡,她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去书房找了几本名着出来,《红楼梦》已经被她看完了,她拿起了一本外国名着,书名叫做《呼啸山庄》,窗外狂风怒吼,与她现在的处境很相似。   她看到第12章的时候,窗外有抹亮光划过,紧接着,入耳的是清脆的汽笛声,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铿铿有力的脚步声。   门开了,冷风灌入,赶紧有些冷,尹婉放下了书本,将身上的被子拢高。   “还没睡?”男人发丝有些零乱,神色有些疲倦,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向她走过来。   “没有,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就算天下雪刀我也会回来的。”   男人将脱下的外套放到床上,然后,笔直走进浴室洗澡。   尹婉拿起外套,食指与拇指卷曲,弹掉外套布料上沾染的雪花,温暖的手心沾到一片雪,那片雪即刻就化掉了,成了一颗晶莹的水珠从她掌心里划落,些许浸进了她的肌肤,冰凉冰凉的。   起身将外套时,外套衣袋里飘出一张报纸,报纸的版面赫然是一张女人清纯的玉照,那张脸美若天仙,风华绝代,化成灰她也认得,女人玉照的旁边还附有一张小巧的照片,是一张光头照片,这种形象公诸于世,大大跌破世人眼镜,但是,仔细观看,忽略那光光的头颅,那精致的五官仍然能颠倒众生。   最让她吃惊的是下面有一段黑小的字体:“娱乐圈突爆料,黄海国际集团执行总裁敖先生的初恋情人白清幽女士原来还存活于世间,人如其名,曾隐姓埋没五年,只为想在心爱的男人敖先生的心目中留下一个漂亮完美的形象,然而,造化弄人,当真相大白,白清幽女士身患隐疾,据最新可靠消息,想脱离红尘,青灯一盏,黄卷一幅,度此残生。”   隐疾,什么隐疾?青灯一盏,这女人是什么意思,想出家当尼姑吗?   听到了哗啦啦水声停止的声音,她赶紧将报纸揉成了一团,丢到了垃圾桶里。   敖辰寰洗净了身体,穿了灰色的睡袍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他找出吹风机,为自己吹一头湿发,头发很短,几分钟,就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   原来,他出去的这段时间,是去处理这件事情去了,白清幽要出家,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震憾事件吧!   出家当尼姑,不知道那朵白莲花又在演什么把戏,居然向世人说她有隐疾,她身体不是好好的,气色比谁都好。   敖辰寰,即然是如此在意她,我还偏偏就与她耗定了。   “敖辰寰,你刚去哪儿了?”   “公司临时有点事,已经处理好了。”敖辰寰躺到她身边,这晚,他没有像以前搂住她,只是将手臂枕在了自己的脑袋下,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想一些事情。   “噢!”尹婉也不想多问,翻了个身,轻轻闭上了双眼。   也许是心里有事儿,翻过来覆过去怎么也睡不着,耳边有一抹声音传来:“尹婉,你睡不着,是因为想我吗?”   一支手掌霸道地箍住了她的小蛮腰。   “不是,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失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有些神经衰弱。”   “明天,我带你去找中药,开些药调理身子。”   “不用了,你忙你的工作吧!不用管我。”她剥开了自己腰间那两只大掌。   “生气了?怪我忙工作忽略了你。”   “不会。”“女人越说不会就是会,越说不想就是想,据我所知,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雌性动物。”   敖辰寰厚脸皮地凑过来,薄唇在她眉心印下一枚浅吻。   “滚开。”钻入鼻腔的香水味儿让尹婉心中升腾起莫名的怒气。   抬手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脸颊上,打得有些重,脸颊都打红了。   “吃醋了?”虽然被女人打脸是一件极不光荣的事情,可是,这是在家里,敖辰寰也不想与她计较。   他开始诱哄着女人:“尹婉,我满脑子都是你,别的女人我可没兴趣,我也只想上你的床,要知道,我连秘书用的都是男性。”   “那你大衣上的香水味儿从那儿来的?”   尹婉只是随口一说,也许她都没有察觉到,语气有多么的酸不啦叽。   “香水味,有吗?”敖辰寰幽深的眼眸忽然扫向了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   “怎么可能有香水味儿?噢,是刚才我们在包厢谈事情,给谈合约的对方叫了一个小姐,可能是相互敬酒的时候不小心擦上的,你知道,有些应酬是免不了的。”   说谎话还真是不打草稿,尹婉听到他这番解释,就想作呕,五年前,他就是这样骗她的吧!   她那么爱他,相信他,可是,他对她说的话里,有多少的真话,才害得她最终害破人亡。   再一次的谎言让尹婉倾刻间就爆发出来。   “敖辰寰,不用骗我了,下午那个电话是白清幽打来的是吧,也只有白清幽才有那种本事,让他丢下所有的事情,像一条狗一样风风火火赶过去,怎么,她还没死吧?”   “没有,你听谁说的?”敖辰寰表情露出一丝的不自然,毕竟被人当面揭穿谎言是一件不体面的事情。   尹婉翻身下床,捡起垃圾桶里的那团报纸,奋力掷到了他的脸上。   “敖辰寰,你都把这个揣回家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到滚落到地的那张揉成一团的报纸,敖辰寰俊脸漫过的色彩,到底是何种颜色,已经分辩不出来了。   眼神黯淡了下去:“一定要说这件事吗?”   “是,一定要说,五年前,你不就是这样子骗我吗?五年前,是黛眉庄,今天是白清幽,敖辰寰,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就是这样来爱我的,你口口声声会给我幸福,让我回到你身边,这样的你,我怎么敢把幸福交到你手上。”   此刻的尹婉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重新爱上了敖辰寰,也或者说,她只是在演戏,只是不想让敖辰寰过安定的日子,她就是要兴风作浪,让他难受,让他痛苦。   “尹婉,是你先去找她的,是你让她的光头暴露在了公众的视野当中。”为了她,他伤害了清幽,他不想向她发火,可是,她就是要揪住这件事情不放。   “你枉冤我,我几时把她是光头的事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中,对,我是去找过她,我去找她,只是觉得我父亲死得很冤而已。”   “你想怎么样?为你的父亲报仇吗?”敖辰寰望着怒气腾腾的女人,心中延升出一种无力感觉。   心里尽管很想发火,可是,那火似乎找不到突破口,他也怕自己把女人吓跑了,如果再跑了,他这辈子可能都追不回她了。   “是,我就是要让她血债血偿,是她害死我父亲的,我不会放过她,敖辰寰,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有她就不会有我,如果你爱她,就请滚去她的身边,不要再说爱我的话来恶心我了。”   “我恶心你?”这个女人拿他的真心当球踢,他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她看,她到好,居然置疑他爱她的心。   “尹婉,你没有良心吗?”   “良心,你没资格给我谈良心,我爸当初对你那么好,你不是一样不念一丝的旧情,把他打入了地狱,还要了他的命,我爸就是眼睛瞎了,当初才会收留你们母子仨。”   闻言,敖辰寰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嘴唇不停地抖动,眼睛都快从眼眶中凸出来。   额头青筋贲起,浑身漫上一层阴霾的色彩。   “你爸的死与清幽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我调查过了,全是黛眉庄弄出来的事儿,所以,以后,别再针对清幽了。”   “我爸死的时候,一直就凝望着白清幽脖子上的红痕,还有那线粉红色丝巾,敖辰寰,这件事,白清幽难逃罪责,不管你怎么偏袒她,我都不会放过她。”   “你有完没完?”敖辰寰不想给她吵,可是,似乎他控制不了一些事。   “我没完,你拿她当心肝宝贝儿一样疼着,敖辰寰,我受够了,五年前,你为了黛眉庄赶我离开了锦洲,这一次,为了那个白清幽,你可以随便怎么处置我,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见女人如此歇斯底里,敖辰寰终于还是怒了,他嘶吼出:“黛眉庄,五年前的事成了你的武器了,尹婉,许多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那些事,行不?”   “如果想要我们过下去,就不能有这两个女人的存在。”   尹婉的态度非常强硬,敖辰寰把她拉进了被窝,用被子温暖着她因久站而冰凉的身体。   “清幽生了重病,她命不久矣,而且,她选择出家当尼姑了,尹婉,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何必要为难一个即将要去黄泉的女人呢?”   “她生的什么病?”   “乳腺癌。”   听到这个病尹婉笑了:“这种病也不是什么大病,是可以治愈的。”   “五年前查出这种病,由于她从小性格忧郁,养成了那种林黛玉似的性格,所以,她选择了放弃治疗,现在,已经太迟了。”   这就是她消失在了五年,选择隐姓埋名,选择离开心爱男人的主要原因,因为,她想给敖辰寰留下一个完美良好的清纯美丽的形象,让她永远地活在他心中。   “黛眉庄现在的处境比你在美国时更为艰难,她所做的一切事,清幽并没有参与,她只是一个单纯的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这辈子,我都欠了她,要不是她的父亲收留,我敖辰寰早就死了,况且,我答应白叔叔会照顾她,做人不能食言,你们尹氏清白立世,也算书香门第世家,有恩不能不报,为了你,我已经背弃了对他的承诺,已经很对不起清幽了,所以,别再针对她了,算我求你,好吗?”   第一次,敖辰寰用那种可怜巴巴的语气说话。   尹婉也许是被白清幽的病情吓倒了,也许是觉得高高在上的,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敖辰寰不可能用这种悲怜的语气给她讲话,所以,她不再回答,掠过诡光的眼帘缓缓磕上了。   白清幽病了,患了乳腺癌,还是晚期,不是治不好,而是她自己放弃了治疗,多么奇怪的一个女人啊!   白清幽出了家,去了一座寺庙当尼姑,尹婉开车去见她的时候,被她一身的装束吓倒了,昔日清纯貌美的女人,光着一颗头颅,一身无领子的灰袍,纤纤玉指捻着一串佛珠,跪坐在圆圆的稻草铺团上。   纤长的眼睫毛轻阖着,听到了脚步声,缓缓睁开眼,感觉有一抹身形从她头顶笔直盖了下来,长长的影子虽纤细,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力量。   渐渐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白清幽终于看清了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的那一张脸孔。   表情仍然木然,尹婉望着她木然的脸孔,仔细地观看着她的五官,就算是天生丽质,这副装束也会让呕心不已。   “就算你吃斋念佛一辈子也不可能逃避你放下的罪孽。”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躲到这种地方来的,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开那抹罪孽。   女人抿嘴没有说话,从铺团上起身,向她行了一个礼,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转身意欲要离开,尹婉哪里肯就这样放过她,挡在她前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白清幽,我们之间的债你想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不好意思,女施主,这里没有白清幽,贫僧法号苦禅。”   “凡间世事可不能说忘就忘,白清幽,前尘往事终日会像一根绳索一样勒得你喘不过气来,我爸爸的冤魂会一直缠绕着你,向你诉苦阴间地冷寒,向你索命,无论你念多少的经,诵多少的佛,都改变了不了你是一个坏女人,心如蛇蝎的事实,白清幽,你就是一个可耻的女人,瞧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面目,你的父亲白先生曾经在锦洲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如果他地下知晓了你伟大的事迹,说不定会从坟里爬出来,痛心疾首地指责你,白清幽,你逃不掉,这辈子,你做下的坏事会一辈子跟随着你,你闭上眼,我父亲的鬼魂就来了,他拿着那条粉红色的丝巾,要勒你的脖子,他会说:“白清幽,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尹婉见她一声不啃,只是眼睫毛颤抖的厉害,嘴唇也渐渐变得青紫,她不会因此而放过这个女人,继续数落着她。   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年岁已高,白发苍苍,穿着灰色长袍的老尼姑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大群的尼姑,从服装的布料看来,应该身份与地位较高,她向尹婉施了一个礼,道:“女施主,别再纠缠她了,前尘往事对于她来说,已经烟消云散,从此后,她将在这儿吃斋念佛,普渡众生。”   “普渡众生,她还不够资格。”   “女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知道错了,这儿是佛门清修之地,希望你别再打扰她的清修。”   趁这个机会,白清幽急切地穿过了人缝扬长而去。   尹婉欲追,却被老尼姑再次挡住了去路。“女施主,请留步。”随后,老尼姑带着身后的小尼姑走远了。   尹婉走出寺庙正堂,望着那抹灰色的身影,拉起一根绳索,随即,寺庙里飘荡着悠远迂回的钟声。   阳光下,女尼姑光光的头颅是那么光亮显眼,苗条的身材包裹在宽大灰包的长袍中,是那么弱不禁风。   钟声渐渐在尹婉的耳朵边隐没,寺庙又恢复了先前的沉寂,拿出墨镜戴上,迎着冬天的软绵绵的阳光,尹婉走下了阶梯,一步步走出了寺庙。   从此,她几乎是隔一天去一次,这两天没去了,然后,就看到了报纸上爆出的惊人消息:“白清幽女士欲欲寡欢,已于昨日零晨50分圆寂……”   中午,她正在厅堂里插花,男人似一股旋风般冲进了屋子,发丝零乱,眼神凶悍,双眼发红地质问出:“尹婉,你满意了?”   面对怒极始一只野豹想把她吃了的敖辰寰,尹婉有些莫名其妙地从椅子站起身。   拧起清秀的眉毛,询问:“什么意思?”   “白清幽死了,你终于心想事成了,尹婉,你他妈的为什么就这么狠心,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女人,她已经想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了,你还不放过她。”   这个女人明明答应了他不再去针对白清幽,可是,白清幽还是死了,内疚在啃噬着他的心。   “她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给我装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切全是你做的。”敖辰寰真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一条毒蛇,不顾一切为尹方毅报仇,扭曲一颗本就善良单纯的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敖辰寰,你青梅竹马的恋人死了,你就回来拿我出气,她杀死了我的爸爸,我连恨都不可以吗?她死了关我什么事?”   敖辰寰气得一脚踢翻了离身最近的古董花瓶,气得手背处青筋贲起,嘴角抽搐。   明明是她杀死了清幽,可是,他还必须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来折磨他的,她就是不想让他过安生的日子。   古董花瓶破裂,巨大的声响吓得尹婉退后了一步,碎渣片弹到了她的脸上,割伤了她的眼角,有一缕血丝从眼角出,不多时,就在她眼角浮出一层红光。   脸虽然不疼,可是,心终究还是疼痛的,尹婉也开始发疯起来,而且没完没了,她将压在心底多时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把客厅里所有的家具器皿都砸了一个遍,转身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并把门关上了,不论敖辰寰怎么踢门,拍门,她就是不打开。   敖辰寰望着紧闭的门扉,心中的怒火没处发泄,只能一拳捶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一个在房里,一个房外,一个一直不停地擂着门,一个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死不开门。   僵持了半天,傍晚六点时分,尹婉提着一个小行箱打开了房门,听到开门声,疲倦了地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如一只敏捷的豹子一跃而起。   “去哪儿?”   “不要你管。”尹婉想绕过他走出房间,没想到,他几步上前,夺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尹婉不管不顾地冲出了门,她快要疯了,她不要再与这个男人呆在一起。   “尹婉。”敖辰寰扔了箱子疾步追出了门。   仗着身高腿长,几个大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尹婉,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也不是你圈养的牲口,敖辰寰,你给我妈治病的五百万我会想办法还你,从此,我们两个再无关系。”   “还我?”男人冷笑。“你有能力还我吗?与其去陪那些老男人,还不如就呆在我身边。”   “就算陪那些老男人,还比呆在你身边受枉冤强。”   女人一再的无理取闹让敖辰寰胸膛积压的怒气瞬间被引爆。   “我枉冤你了吗?你明知道她从小性格忧郁,你爸爸死了,她一直就活着内疚痛苦中,尽管这并不是她的错,是黛眉庄利用了她的软弱,她都已经出家当尼姑了,你还去骚扰她,还对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语言,让她在寺庙里也活不下去。”   “就算不是她杀的,她也算帮凶之一,不过是几句难听的话都承受不了,她想不通是她活该,是她绺由自取,如果她是我,是不是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敖辰寰,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女人,你口口声声爱我,你却爱得我家破人亡,你可以给其它女人无上的殊荣,而你却把我推下了地狱。”   尹婉一一数落着他的罪状,这些罪状都是铁一般的事实,让他无从辩驳。   沧茫的天地间,一男一女对峙着,谁都不曾开口,静默的气氛令人窒息,让人连呼吸一口冷空气都觉得是一种轻微的痛苦。   “即然你那么在意她们,我就不该呆在你身边,敖辰寰,让我离开。”   “不可能,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让你离开我半步了。”   他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唇,非常认真地发誓。   如果你在意我,就该把伤害我的人统统推下地狱,如果你爱我,就不应该为了伤害我的人责怪我。   她很想这样说,可是,她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伤害她的人包括他的父亲,他不可能为了她连父亲都不要。   “是吗?”   “是,尹婉,我不是责怪你,我也不是爱清幽,我只是觉得她太无辜了。”   说到底,男人的心中对姓白的女人,终究是心存愧疚的,因为,他违背了对白先生的承诺,清幽与他一起长大,到底是有感情的。   “从小到大,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待,尹婉,如果我伤害你血脉至亲的人,你会原谅我吗?”   答案存在于两人心中,当然是不可能。   白清幽死了,他只是回来找尹婉问一问,女人就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敖辰寰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她还指不定会生出那些事端,不过,他已经做好了迎接风浪的准备,不管如何,这辈子,他与她是耗定了,悲也好,苦也罢,喜也好,乐也罢,总之,酸甜苦辣,尹婉的每味人生,他都必须参与不能再错过,他不想再让自己留下一生的遗憾与痛苦。   只是留下她,势必就是留了一颗毒瘤在身边,不,更准确地说,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颗定时炸弹就会爆炸,就会让他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啊,呜呜。   ☆、第81章 父子俩合作!(难得温馨!)   白清幽死了,敖辰寰想冲着尹婉发火,尹婉居然有离家出走来威逼,结果,他只得风风火火跑到雪地里,把她追了回来。   谁要是首先付出真心,谁就会是最后的输家,不管他有多大的权势,也不论他有多强的能力,在他的心不知不觉向着她的时候,胜负就已经决定。   白清幽出殡下葬那天,天下飘着蒙蒙细雨,一代伊人香消玉殒,连老天也在哭泣,流泪。   整个仪式是敖辰寰亲自动手操办,蓝风为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他站在坟头,深幽的眸光定定地望着前面新垒起的坟墓。   清幽,安息吧!   也许那个世界才是最适合你的!   白清幽至小性格孤僻,从不与人交朋友,正是因为她喜欢与他玩,所以,白先生才会如此看重他,花尽一生的精力栽培他,在白先生的眼中,他就是白家的准女婿,可是,天不遂愿,白先生过早离开人世,临终前,他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他,让他把白氏发扬光大,并把白清幽的终身托付给了他。   其实,六年前,他差一点就与白清幽结婚了,要不是白清幽突然的诈死,他肯定已经是她的丈夫了,只是,人生无常,没想到,六年后,她还是郁郁而终。   白先生,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辜负你了的托付与信任,真的对不起,白先生。   敖辰寰转身走向了不远处那辆停靠已久的豪华小车。   在敖先生坐进车后,蓝风收起了雨伞,跟随着敖先生走进了车厢,车子在蒙蒙细雨中慢慢向前驰去,由于路滑,司机开得特别小心。   “敖先生,安先生上午打来了一个电话,说要与我们黄海国际做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安氏最近从政府购买了一块地皮,这块地皮在政府楼旁边,他打算建一座豪华巨大的商城,并在旁边建一座与众不同,风格独特的花园,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他不想肥水不落外人田,所以,想与我们一起合作。”   怕敖辰寰拒绝,蓝风尽量在脑中搜索着要说服他的语言。   敖辰寰沉思了片刻,掀唇道:“让他的秘书把方案拟定一份,我要亲自过目。”   “好的,敖先生放心,我已经托豫少打听过了,豫少说这个工程是老爷子特别指定你做的,可是有好几十家公司等着竞标,这个工程做下来,利润可以是黄海国际的数百倍。”   凭心而论,敖辰寰并不想与父亲有生意上的接触,可是,在商言商,即然有利润可赚,那有把钞票往外撒的道理。   无论他与父亲有多少的恩恩怨怨,他觉得还是公私分明的好。   敖先生的沉默让蓝助理心中涌起一阵窃喜,拿下这个工程,年底,黄海国际员工分红又会翻一番了,蓝风真想吹几声口哨,来宣示自己心中的喜悦。   敖辰寰同意了这件事情,当天安鼎天就要求他回青洲洽谈这笔生意,说有一些细致的地方要与他详谈。   为了生意,敖辰寰自己开着车回去了,车开到了半路,尹婉给他打来了电话。   “辰寰,你在哪里?”   “回青洲的路上。”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将耳脉塞进了耳朵里,轻声回答。   “你要回青洲?”   “是。”   “不想周末一个人过,辰寰,我想给你一起回去。”   这女人,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给他一起回青洲,她不是一向视父亲为眼中钉,肉中刺么?   警戒心肆起。   “尹婉,你就乖乖呆在家里,我回去谈一点儿事,谈完我立刻回来。”   “我想去看望了一下照顾我妈妈的那个医生,她照顾了我妈五年,今天上午我才知道,她退休了,而且,生了重病,我只是想顺路去探望她,不方便就算了。”   女人虽这样说,但,语气已经明显不高兴起了。   敖辰寰单手拍在了操作台上,拧起了剑眉,道:“好吧,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回来接你。”   不到二十分钟,敖辰寰就将车开回了锦洲,尹婉早就等在了楼下,坐上车兴高彩烈地对他说:“我真是爱死了你,你真讲信用,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鹆子了。”   她以为敖辰寰会骗自己,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车开回来接她了。   敖辰寰轻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守信的人,是吧!”   “是真的,放心好了,我真的是去探望那个照顾我妈的医生。”她扬了手中的礼品盒。   修长的指节按下操作台下方的一个按纽,狭小的空间里即时弥漫着一首古老而动听的歌曲。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你爱你有几深,你的情也真,你的心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邓丽君虽然早就魂断清迈,但是,她迷人的嗓音,演绎的动人歌曲,已经成为世人不朽经典。   她美妙的歌声,一遍又一遍地在车厢里重复着。   “还有多久到?”尹婉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渐渐眯起来,敖辰寰腾出一支手,爱怜用指节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   亲昵地笑语:“困了就睡吧!等会儿到了我叫你。”   “嗯!”尹婉本来就有些晕车,阖上了双眼,静静地熟睡了。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钟头以后,车子还在平坦的公路地行走,伸了伸懒腰,伸手打开了车窗,风儿从窗子里灌了进来,突地,她打了一个喷嚏。   “关上,否则会感冒。”敖辰寰体贴入微地锁了车窗。   “天快黑了,敖辰寰,你车技真是烂的可以,都开了几个小时了?”   汗,这女人居然置疑他开车的技术,他只不过是想着开快了扰她清梦,只是想让她美美地睡一觉嘛!   “别吵,马上就到了,你看,霓虹灯都在闪烁了。”   望着打照在挡风玻璃上的一道又一道五颜六色的彩光,笑呵呵地说着。   湛蓝色小轿车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上穿梭,别过头,询问女人:“你是直接去那个医生家吗?”   “嗯,在前面的小叉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车子七弯八拐,在她指定的叉路口缓缓停了下来。   “怕吗?要不要我陪你?”见她独自一人下车,他有些担心地伸手拽住了她一支胳膊。   “切,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一无财,二无色,傻子也不会打劫。”   拍开了他的手,尹婉拎着礼品下车。   “谈完事,我来找你,记得不要乱跑,这儿治安不好,万一遇到坏人就不好办了,手机记得开机啊!”   见敖辰寰头都探出了车窗嘱咐,尹婉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这男人几时变得这么婆妈。   “放心好了,我这人没关机的习惯,我探望了医生就给你打电话。”   “嗯,好的。”   敖辰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后,驱车离开,尹婉拎着行李走进了叉路口那条幽深的小巷子。   敖辰寰把车直接开进了安宅,听到汽笛声,福伯与几个佣人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见到回来的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寰少”以后,急急忙忙奔进了大厅。   “老爷,少爷回来了。”   敖辰寰锁了车门,拎着车钥匙笔直迈进了客厅,客厅里没人,眸光向楼上的方向瞟去。   “少爷,老爷在楼上书房等你,你快去吧。”   冲着福伯点了一下头,迈开长腿绕向楼上书房的方向。   福伯兴冲冲地跑进了厨房,扯着大嗓门儿告诉厨子们:“都听好了,晚餐得做丰盛一点,寰少爷回来了。”   “是的,管家。”   客厅旁边的厨房,厨子们正在手忙脚乱地做着丰盛的晚餐,一阵阵香味儿从厨房里飘出。   楼上的书房,父子俩正在洽谈着此次合作的条件。   肥水不落外人田,为了缓和多年僵持的父子关系,安鼎天乐呵呵地含着大大的烟斗,他给了儿子百分之七十的利润,说白了,他就是想让儿子继续安氏,然后,为了敖秀晴,敖辰寰一直记恨着他当年对他们母子的抛弃,所以,一直不肯接管安氏,安鼎天最近又查出患了糖尿病,他怕自己有一天突然一命咆呼,偌大的家产无人继承,劳累辛苦了半辈子,他不可能把安氏给其他的外人,在他心里,虽然一直认少弦为儿子,但是,毕竟也不是自个儿的亲生儿子。   所以,心终究还是偏向自己的亲生骨肉。   即然他不肯接管安氏,他就只得自己想办法了,所以,等于是白给敖辰寰赚这么一大笔巨资。   “辰寰,爸爸相信你的实力,这座豪城楼盘地理位置十分好,我几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才另外一位商家手中抢了过来。”   敖辰寰与父亲签订了协议,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就问:“少弦在澳洲好吗?”   “少弦?”安鼎天吐出一口烟雾,眼中一抹诡光划过。   “有消息传来,说他又回到了公司上班,只是整天与那个救他的妓女在一起,眼睛到是复明了,可是,却染上毒瘾。”   毒瘾二字让敖辰寰一时间激动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儿子的质问让安鼎天的笑容即刻从唇角消失。   “他染上毒瘾可不关我的事。”   “你敢说上一次事件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授意,少豫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敖辰寰一针见血地指出父亲的残忍。   见父亲沉默,他继续愤愤不平地吼出:“他是莲姨的儿子,你那么爱莲姨,就应该爱乌及屋,少弦的眼睛瞎了,好不容易有一些起色,现在却又染上了毒瘾,父亲,你真是一个冷血的人。”   “混账东西,我这样还都是为了你。”安鼎天怒气腾腾,眼睛里喷出火焰。   “我之所以不给你莲姨一个名份,那是因为,在我心里,你母亲才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的妻子,自然一辈子都只能是她。”   闻言,敖辰寰无声地笑了。   “你如果爱她,就不会在她怀着我的时候抛弃她,别把我当小孩子,没用的,即然你已经辜负我妈,就别再辜负另外一个女人了,看得出来,她对你很好,死心踏地,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与岁月给了你,到头来却还得不到一个名份,父亲,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自私。”   自私两个字,是敖辰寰对亲生父亲一生的断论。   按照安鼎天以往的性格,早就暴跳如雷,但是,这一次,他不想让自己的怒火越烧越烈,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样僵持不下,也许这辈子,到死的那一刻,他都等不来与儿子的和平相处,得不到儿子的原谅,这辈子,他只能带着遗憾入坟墓了。   按压住心头的浓浓怒火,安鼎天幽幽叹息了一声。   他说:“辰寰,我们能不能别再吵了,少弦有今天的下场真的不是你做的。”   “最好不是你,要不然,安少弦会回来找你拼命,莲姨如果知道一切,也不会原谅你,到时候,你只能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悲惨下场。”   语毕,敖辰寰转身走出了书房,安鼎天从椅子起身,疾步跟着追出来。   “你又要走了?”   “我不想呆在这儿,因为,我无法呼吸。”   他不想与父亲呆在一块儿,因为,他确实感到快要窒息了。   听了这句话,安鼎天感觉自己的心在被针一下又一下地扎,他拥有数不尽的钱财,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他的心终究是孤独的,妻子逝世,儿子不原谅他,情人埋怨他,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俩父子一前一后下了楼,敖辰寰本想离开,眼眸在扫到客厅中央站着的那抹熟悉人影时,俊颜漫过一抹愕然。   尹婉见他一脸吃惊,笑容可掬地迎向他:“辰寰。”   “你怎么来了?”敖辰寰眉宇间拧起一朵小小的皱褶花。   “辰寰啊!是我在大街上遇上尹小姐的,我见她没地方可去,所以,就把她请来了,你不会生气吧?”   蔡心莲端着一大盆鱼汤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将鱼汤放在餐桌上,一边抬头向敖辰寰解释。   安鼎天见到尹婉的那一刻,面情一怔,稍后,也是满脸的不自然。   “鼎天,开饭了。”蔡心莲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安鼎天刚坐上桌,她就笑呵呵地为他盛了一碗汤。   “辰寰与尹小姐难得回来,你别这样拉着一张老脸,行不?”   安鼎天被她说得差一点一口汤呛到了喉咙里,嗌不下也吐不出,难受极了。   “安伯伯好,我来得有些冒昧,打扰了。”   安鼎天看了她一眼,吞下了喉咙间的鱼汤,轻道:“吃饭吧!”   蔡心莲对尹婉态度热情,一直为她夹着菜,一直让她别客气,别拘束,与自个儿一样。   由于她太过于热情,尹婉都不知如何是好,安鼎天刚时不时向她投射去适可而止的目光,可是,蔡心莲却全当没看见。   骨子里忤逆的很。   敖辰寰不去看任何人的脸色,自个儿扒着饭,三两下扒完了碗里的饭,拉着尹婉就要闪人。   “辰寰,尹小姐还没吃好啊。”蔡心莲不敢骂他,后娘难为,只是,她不想让尹婉受委屈,饭都没吃好,这男人要把她拉去哪里呢?   敖辰寰不管不顾,拉着尹婉的手走出了客厅。   “放开我,我弄疼我了。”   男人一路沉默,把她推上了花园里的小轿车,尹婉甩开了他的手。   男人也许太用力,雪白的玉腕上全是圈圈紫青的痕迹。   “敖辰寰,至于吗?不就是到你家吃顿饭,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么?”   也不管男人一张脸阴沉的可怕,尹婉委屈地骂出。   “尹婉,不要以我是傻子,你与蔡心莲到底在合谋什么?”   “听不懂你的话。”尹婉别开了脸,男人眯起了双眼,凝望着她的眸光闪耀着危险的讯息。   “你说,你到我家去干什么,你明知道我父亲他不喜欢你,别告诉我,你是去刻意拜访他?”   拜访两个字尾音拉得老长,弦外之音,指责的味道太过于浓重。   “是你的莲姨拉着我去的,我你以为我想去啊。”   “我不是让你给我打电话么?”   记得他们相约等她探望远了那个医生,她就给他打电话啊。   “看看你的手机,有多少个未接来电?”   敖辰寰后知后觉地从衣袋里掏出电话,点开了屏幕,才发现居然有二十八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来自于一个熟悉的号码。   一把将气鼓鼓的女人搂进了怀,吻着她的唇说:“好了,我道歉。”   “敖辰寰,你这人心眼儿真小,我对你家压根儿不感兴趣。”   小时候就抛弃他的那个老男人,他虽然嘴里说恨,心中仍然是有爱的,毕竟,血浓于水,血脉亲情是怎么也割不断的。   “下次,再这样,我绝对不理你,讨厌。”   尹婉捶打着他的肩膀,啃咬着他的脖颈,用力地啃咬着,巴不得啃出一些痕迹来才好。   那天晚上,敖辰寰载着尹婉连夜回了锦洲。   这天,敖辰寰正在公司组织高层领导们开会,商谈着规建政府中心旁边大楼盘的事情,门外的秘书前来通报:“敖先生,有一位叫尹婉的小姐求见,她说给你送午饭过来。”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秘书的话让所有人高层领导僵疑,都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位叫尹婉的女人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在这种时候给敖辰寰送饭,以前也有这种类似的情况,但是,不可一世的敖先生却怒火冲天地朝着秘书大吼。   “没见我在开会啊!给我轰走。”   大家以为这一次也会是同样的场面,没想到,他们却看到了敖先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孔慢慢地舒展开来,眼角划过一缕幽深的笑意。   “让她进来吧!”   “好的,敖先生。”   秘书小姐踩着高跟鞋而去,不一会儿,一抹纤细的身姿就端着一个饭盒走了时来。   抬眼望了一眼在座个个西装革覆,却又陌生冷然,满脸意味深长的脸孔。   “辰寰,原来,你在开会啊!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没事。”敖辰寰从最前端的那张老板椅上起身,向大家说了一句:“请稍等一会儿。”   他拥住了她削瘦的双肩,亲昵地凑入她耳边道:“做了什么菜?”   “没有菜,只是两个糯米团。”   女人回答出口的话让身后一干黄海国际的高层行政领导跌破了眼镜,曾几何时,高高在上,从不把女人带进公司的敖先生,会在一干属下面前大秀恩爱,还丢下了他视为生命的工作,将女人迎进了会议室隔壁的一间小休息里。   只是两个糯米团就牢牢抓住了敖先生的胃了吗?   当然,这是一个疑问句,到底叫尹婉的姑娘是如何抓住敖先生心的,恐怕只有知情的蓝风最为明白俩人之间的恩怨纠葛。   “这间休息室好小。”   尹婉审视着不足十平米的小小休息室,只摆了一张单人床,一台电脑,以及一张精致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摆满了笔套,以及几个梦游娃娃,还有就是他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意气风发,穿着一件灰色长风衣,脸上戴着墨镜,所以,看不清他的深邃的眼睛,他站在海边的椰子树下,阳光将他颀长的身形拖得老长老长。   海风扬起了他的齐耳短发,让他整个轮廓看起来有说不出来的迷人。   尹婉打开了饭盒,将一个糯米团递给了男人,并拿起了相框欣赏着他的照片。   “没什么好看的,我保证本人比这个更迷人。”   男人一边咬着糯米团,一边抢过她手中的相框放到了写字台上,她给他送香饭来,虽然是两个简单的糯米团,他心里真的很高兴,糯米团很香,很甜,吃到嘴里甜到心里,吃着心爱女人做的午饭,敖辰寰觉得自己很幸福。   “快吃吧!”男人脸上的灿烂的笑空迷晕刺痛了她的眼瞳。   “外面你一干属下还等着你呢。”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啊,呜呜。   ☆、第82章 他认清了她们的关系!   “没事,让他们等去。”敖辰寰难得偶一会儿闲,尹婉能给他送午饭过来,他心里高兴的真想马上翘班了,敖辰寰第一次有这种年少轻狂的冲动。   吃完了一个糯米团,敖辰寰用纸巾擦了擦嘴。   “你在这儿休息一下,等我一会儿就好,开完会,我们一起回家。”   他咬重了‘回家’两个字的字音,他喜欢这种感觉,与尹婉一起回家的那种感觉,温馨的感觉。   敖辰寰出去了,他刚出去一会儿,尹婉就走到了门边,伸手推开了那道薄薄的小门扉,从门缝里看出去,见他高大的身形走到了所有人前端,坐下后又开始继续刚才被她打断的会议。   “继续吧!”敖辰寰拿着圆子笔,翻开了手上的案卷,向大家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但是会场却雅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再讨论。   “怎么了?继续啊!”见大家都不说话,敖辰寰显得有些不耐烦。   怕敖先生发火,几个元老极别的人物才瞥了一眼身后薄薄的门扉,小心警慎地回:“敖先生,这次商变业务属于是高端科密,不能走漏半点儿风声,如果被我们的竞争对手知道了商谈的内容,不好向安先生交代啊!”   敖辰寰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元老人物所指何人。   “放心,她是我女人,不会胳膊肘向外拐的。”   见敖辰寰信誓旦旦,几个元老极别的人物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家开始纷纷商谈刚才提着的解决方案,最后由敖辰寰拍板一锤定音。   半个小时后,敖辰寰合上了手中的案卷,向行政领导们宣布了一声“散会。”   大家拿着文件夹向他点了点头,纷纷鱼贯而出,用手指揉了揉眉心,闭了闭眼睛,敖辰寰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回了休息室。   打开休息室那道小门,入他眼帘的是女人睡在床上蜷曲的身子,眉心有些微皱,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站在床前,轻轻拿起了被子抖开了,拂盖在女人的身上。   然后,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香烟,点燃一根,静静地坐在床沿上默默吞云吐雾。   不知道多少时辰过去了,女人终于睁开了双眸,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问坐在床沿边静静等候她的男人。   “为什么不叫醒我?”   男人爱怜的眸光在她清丽的脸蛋上游移,食指刮了一下她因睡觉而红润的脸颊。   “见你睡的那么香,我舍不得叫醒你。”   “别这么肉麻,行不?”尹婉拍开了他在自己在脸上作怪的指节。   小门敞开着,尹婉用余光瞟了一眼外面空荡荡的会议室。   “都走光了?”   “嗯。”   “敖辰寰,你让我在这儿等你,你不怕我把你们商谈的内容泄漏出去吗?”   “你会吗?”男人笑脸吟吟地反问。   “也许真的会。”尹婉抚了一把额角的浏海,吐了吐舌,向他做了一个鬼脸。   “不过,我睡着了,根本没听到你们都说了一些什么。”   “那再好不过了。”敖辰寰执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手指上冰凉的温度从他的唇间传送进去,那股子冰冷直达五脏六腑。   “走,回家了。”   他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休息室。   一路上,尹婉发现有许多道探寻的目光向她投射过来,也许,大家都没有看到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对员工又严厉到不行的黄海国际总裁居然也会有那样宠溺的眸光,温柔的笑意。   家?敖辰寰,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家。   敖辰寰把车子笔直开回了那栋小区,今天晚上有了月亮,淡淡的月色普照着大地,银色的月光洒照在白雪上,有些遥眼,也给人一种十分梦幻的感觉。   “敖辰寰,我想散步。”   “好,我陪着你去。”   只要她说什么,他就必然会马不停蹄地去做,就如古代的杨贵妃,随便一句话也能让属下们人仰马翻。   他宠她,宠到骨子里,可是,他对她的宠,让她感觉不到温暖,就算他给尽了天下所有的宠爱,她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因为,父亲的死始终如一条巨大的鸿沟一样横跨在她们之间。   心如止水,他做得再多,也已经激不起了任何一丝的波浪。   他们在雪地里行走了好久好久,直到腿发麻,她才停了下来,她说:“敖辰寰,你看天边的月亮好美。”   她望着天边的月亮,而他望着她,月色下,他深幽的眸瞳装载的全是满满的痴情。   他说:“尹婉,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已经不想再爱我了,可是,我不想放开你,我会用实际行动,一点点地再度攻占你的心,就像五年前一样。”   五年前一样?尹婉听到这句话笑了,笑的云淡风清。   五年前的尹婉多么的无知,天真,单纯,他利用了她的单纯天真与浪漫,那是用鲜血付出的代价。   她不会像五年那样傻,绝不会轻易再失去自己的一颗心。   “尹婉,只要你不再恨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他有些情动地捧起了她的脸蛋,唇抵着她的唇说:“婉,我们结婚吧!我会疼你一辈子。”   “结婚?”   这个男人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向她求婚。   世间之事就是这么地不可思议,当她已经心如槁灰之时,他却拿出了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蓝宝石的,有鸽子蛋那么大,蓝蓝的光辉与银色的月光一起交相辉映,扎得她睁不开眼。   五年前,他也曾拿着戒指,对她说:“尹婉,嫁我吧,我会给你世间女人仰望的幸福。”   他说的很顺畅,语气并没有多少真诚,当时自己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中,丝毫都没有发现。   五年前的那枚戒指早在大婚典礼上,她看到他与黛眉庄滚到一起时,狠狠地把戒指砸向了他,只觉得当时,戒指砸在了他手臂上再滚落到地面,砸完戒指她就如旋风般冲走了,她也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去拾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与眼前的这枚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屋,还真是舍得,细看之下,发现是限量版销售,尹婉心中多了一抹暗嘲,敖辰寰,何必呢?   见她觉默,敖辰寰心中窃喜不已,挑起她细长的手指,将戒指套到了她食指上,戒指套到指节一半的时候,修长的玉指倏地卷曲,阻此了蓝宝石钻戒前进的步伐。   抬起头,两道目光在虚空中无声地交集。   “尹婉。”   戒指从她指节上滑落下来,男人将戒指捏握在掌心。   轻唤了她一声。   别开了脸,掩饰掉眼角的落寞一闪而逝的悲伤。   “我长胖了,你那戒指太小,我都戴不上。”   多简单的理由与借口,心一痛,敖辰寰笑了,笑容中掺着一缕说不出来的凄凉。   回首,再次把眸光凝聚到她白玉一般精美的脸蛋上。   “好,赶明儿个,我给你买一个更大一点。”   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话,他心里深深明白,就算换一个再大的,再漂亮的,她也不会戴,这辈子,她是不会戴他敖辰寰的戒指了。   他很想握住她的肩膀质问:“尹婉,难道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终有一天,她会嫁人,而他也会娶妻生子,难道说,仅仅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他们这辈子就一定要形面陌路了吗?   可是,他始终没有问出口,他不忍心揭开她心底的那道伤疤。   但,就算他不撕开,那道伤疤始终存在于她心里。   “不用了,敖辰寰,还是留着给你以后的老婆吧!”她很残忍,一句话打碎了他所有的梦,连一点点的念想都不留给他。   “尹婉,带着恨的人生,你快乐吗?”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戒指,戒指的棱形边角划伤了他的肌肤,微微的疼痛袭入脏,可是,他却毫不在意,因为那疼,不及心里疼痛的千万分之一。   闻言,尹婉轻轻地笑了,那笑容对于敖辰寰来说,就犹如天空飘渺的云烟,让他绞尽脑汁,想尽所有的办法,却怎么也抓不住。   “这辈子,我们就这样了。”   云淡风清的笑,冷寞的面容,如一把刀一样割着他的心口,寸寸凌迟着他的心。   不知怎么的,他就怒了,怒气来得这样令人猝不及防。   “尹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已经对她这么好了,在公司里,就连坐着办公室里,他整天想的念的还是她,明明她就在他身边,可是,为什么他还是那样地想她,让他总觉得有一种幸福不长久的感觉。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敖辰寰,我们都不要做梦了好不好,正如你所想的,终有一天,我们都会有人生的另外一半,我们之间隔着两条鲜活的生命,真的不可能有未来。”   这句话伤了他,等于是判了他的死刑,让他终于明白,无论他怎么做,她也不会原谅自己,这句话深深地告诉他,这么些日子以来,他所做的一切事全都付诸东流。   “如果不可能有未来,你又何必回到我身边?”   “敖辰寰,你给了我五百万替我妈治病,就算是一般的普通人,我也会报答他。”   闻言,敖辰寰脑子里回旋着她与那个老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就算是普通的人,她也会把自己给他,因为,他给了她五百万为她妈治病。   陡地,他的眼光就变得冷咧起来,瞳仁里掠过阴戾的色彩。   他吼出:“尹婉,这些日子以来,你都把我当着是嫖客吧!”   “难道不是吗?”   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金主与情妇的关系,他给她钱,而她提供身体让他享乐。   “好,很好。”定定地凝望着冷若冰霜的容颜,敖辰寰咬牙切齿地嘶吼。   “即然你如此看待我们的关系,我又何必客气呢?”   他如此珍惜她,宠着她,爱着她,舍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就算是做那档子事,也十分在意她的感受,深怕把她弄疼了。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就是这么不堪。   “把衣服脱了!”   “你要干什么?”女人惊骇问出。   男人冷笑,启唇吐出讥诮话语:“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脱衣服,你说要干什么呢!尹婉,即然都把自己当成是出来卖的,又何必故装清纯。”   “你……”尹婉很想抬手甩他一个巴掌,可是,转念一想,想要与他划清界线就当是如此。   咬着牙,她动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寒风噬骨,呼呼的冷风从她单薄的布料处灌入,让她雪嫩的肌肤漫过一阵冷寒。   “脱,继续脱。”   女人的倔强让男人怒火中烧,怒不可揭地嘶吼。   咬紧牙光,动手脱掉身上最后一丝遮蔽物,光洁的身体展露在月光中,红色的内衣裤与雪白景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忍住想要弯腰捡起大衣披在她身上的冲动,敖辰寰一把将她推到在雪地上,随即,整个虎躯如一只野兽一样扑了上去。   带着滔天的狂怒,带着惊世骇俗的波涛,他不想再怜香惜玉了。   第一次,他狠着心肠,发了狠地折磨着她,变换着,用各种难堪羞侮她。   身下白雪铠铠,身上滚烫的身躯慰烫着她的身子,可谓冰火两重天,她知道他胸中积压了一把火,而这把火正在将她愤怒地狂烧,也许她会被燃烧成一把灰烬,可是,她一点都不后悔,她就是要用自己的倔强让敖辰寰彻底明白他们之间存在的关系,她们不是热恋的男女,就算是她们住在一起,也并不能说明什么,这辈子,她们已经不可能成夫妻了。   她的热情早就被五年前他的冷漠埋葬,彻底地埋葬,早在五年前,她的心口就凝结了一道冰墙,这辈子,这道冰墙再也不可能融化。   他发狠地折磨着她,她越倔强,他越是狠到不行。   气喘如牛,垂下眼帘,雪光中,望着女人雪白肌肤上点点的红痕以及青青浅浅,自己一点一点亲自烙印上去的痕迹,女人身上破裂的肌肤并没有让男人心软。   仰起头,空气里即刻传出一声野兽轻泣的悲鸣。   俯下头,额角的一绺发丝垂落到她的眼角,痒痒的感觉让她浑身划过一阵战粟。   握住了她尖巧的下巴,在她的唇被迫分开之时,灵活的舌如一头恶狼般钻进了她的口腔,兹意地肆意狂穿,不多时,鲜血从她嘴角流出,至始至终,她一直不曾哼一声,不管他如何折磨她。   终于燃尽了心中的怒火,撑起身,女人嘴角的殷红让他低低地笑出了声,他很想上前抱住她,很想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来让她御寒,很想抱着她说:“尹婉,对不起,我错了。”   但是,他忍住了,因为女人脸上木讷的表情,她就似一个木头人般任他折腾。   冰天雪地,沧茫的夜色中,一对痴男怨女上演着缠绵悱恻,儿童不宜的画面。   “告诉你,尹婉,五百万,不知道可以让多少女人搔首弄姿,变换多少的姿势,你与她们相比,连一个指头都比不上,作为一名情妇,你真的不称职,与一条死鱼没什么区别,看着你那张脸,真是没了兴致。”他尽量说出刻薄的话语,只要能羞侮,似乎就能挽回自己丢失的一颗心。   他扣着自己大衣衣襟,抬头望了一眼被雪衬亮的天空,捞了一件大衣裹住了她的身体,把她抱回了家。   那天晚上,他把她扔到了大床上,然后,踢了一下门板就消失了,之后的一个星期,尹婉再也不曾看到他的人影。   对于那天晚上的酷刑折磨,尹婉并不曾后悔,事后,她吃了事后药,也发了烧,模模糊糊中,发现屋子有一个人影晃动,起初她以为是敖辰寰,后来听到声音才知道不是。   清清甜甜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当她完全清醒后,才知道是秋菊又来照顾她了。   秋菊的回归说明一件事情,说明男人虽然怒极而去,但是,最终还是放不下她。   秋菊本不是一个善良而单纯的姑娘,她与秋菊很合得来,上一次离开,秋菊伤心了好一阵子,这一次,秋菊又被敖辰寰命人从乡下接回来照顾尹婉,秋菊姑娘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呢。   *   高耸入云端的二十八层行政办公区,总裁办公室里。   空气里飘溢出静谧,男人坐在办公椅上,身子往后微微一靠,俊美的五官漫出说不出来的失落与寂寞。   视线穿透过薄薄的弧度玻璃窗,落定到了窗外渐渐日沉的日落上。   夕阳西下,标志着一天又将接近尾声,一天的阳光将白雪融化,白茫茫的世界消失了。   这么些天以来,很多时候,他总是静静地呆在这间办公室里,也不开空调,就算是开着,也故意调到零下摄氏度。   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起来了,可是,屋子里仍然冰冷一片,呼出口全是白气。   “敖先生,秋菊说,昨天晚上,尹小姐将一张碟子放进了电脑光盘区,秋菊说,看到了一连串看不懂的数据。”   蓝风禀报着,屏息等待着老板的指示。   然而等了半天,却等不来任何一句话,抬头,才发现敖先生已经阖上了双眸,满脸疲惫。   空气里回旋着凝窒的气氛。   半晌,极薄的嘴唇掀动出几字:“让秋菊不要去管她了。”   随便她要怎么样吧!   “可是,敖先生,那几个元老极别的人物说关于豪城规建的秘密芯片泄漏出去了,这可是安先生亲自与我们合作的单子,如果出了事,安先生不会不这样罢休的。”   张开眼,犀利的眸光凝扫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   “蓝风,你怀疑是她做的?”   蓝风结结巴巴地回:“敖先生,那些元老说,那天开会时,只有尹小姐去过公司,并且又在你们商谈那起开发豪城案子的关键时刻现身,所以……”   蓝风不敢再往下说,因为,敖先生的脸色已经变得犹如来自于地狱夺命的修罗。   “蓝助理,她我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告诉那些人,别仗着对黄海国际有一些功劳就可以这样胡乱猜测,再针对她,他们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可是,敖先……生。”蓝风第一次麻起胆子反驳他的决定。   “他们已经黄海国际呆了这么多年,而且,对公司忠心耿耿,再说,他们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你真的……要小心……尹小姐,这两天,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直捧着笔记本,秋菊说,就连用餐也是让她送进去,然后,不准她在卧室里多呆片刻。”   大手一挥,一个荼杯砸了出去,摔到了墙壁上砸得粉碎。   额头青筋贲起,刚颜的下巴不停地抽搐。   “我已经说过了,不准再提她一个字,否则,你也跟我滚。”   阴森的眸子里浮起一缕血红,就如原野上被敌人所伤的一匹孤狼。   “好,好,我不说就是。”   蓝风从没见过一向沉稳内敛的敖先生发这么大的火,急忙从衣袋里掏出手帕,不停地擦着额角涌出的汗水。   “敖先生,请息怒,生气对身体不好。”   “滚,跟我滚出去。”   “是,是……我出去。”蓝风拿着文件夹,赶紧转身如逃瘟疫一般跑出了办公室。   男人挫败地怒吼一声,将桌案上所有的物品全部掀到在了地板砖上,地板砖上清晰地倒映着他狰狞可怕的面容。   他是在给自己生气,还是在冲着属下蓝风发火,他自己也不知道……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啊,呜呜。   ☆、第83章 少弦,我想你啊!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安鼎天传唤了敖辰寰,敖辰寰本不想回青洲,可是,安鼎天用那起合作开发案巨额赔偿金威逼他,他没有办法,只得独自将车开了回去。   福伯见他归来,与上一次一样,兴高彩烈地招呼着安宅的下人们,张罗饭菜,因为,他深刻地知道,敖辰寰才是这座宅子的真龙天子,将来,接管安氏的必然是这条真正的血脉。   “寰儿,这是苏黛澜小姐。”   蔡心莲笑容可掬地拉着一位长相清秀,体态阿娜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   “黛澜,这是寰儿,他很优秀的,在锦洲坐拥了一片帝国江山。”   苏黛澜抬头看了玉树临风的男人一眼,低垂眉眼,雪白贝齿咬住了唇,辰上的血色一下子全部散开。   女人穿着一套白色的洋装,脖子上戴着泊金项链,齐肩的短发让她看起来清爽干净,给秀外慧中的感觉,一看就是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   见了男人,脸上漫上一缕红晕,含羞待怯的样子犹如一朵风中盛开的牡丹花儿。   男人干净修长的手指揣入了裤兜,没正眼看苏黛澜一眼,不耐烦地问出:“我爸呢?”   “他在书房里。”蔡心莲见他脸色阴郁,也不敢多言语半个字。   敖辰寰笔直绕上了楼,伸手推开书房的门,安鼎天手中握着一个大大的烟斗,正在徐徐吞云吐雾。   “来了?”上次闹得不愉快,似乎早就烟消云散,安鼎天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说吧!你想怎么样?”   敖辰寰开门见山直指问题核心,他不想浪费唇舌,更不想在这个僵冷的空间里久呆。   安鼎天眼中划过一抹狡猾的微笑。   “因为这件泄密事件,你心里应该知道安氏与你黄海国际都损失惨重。”   慢条斯理地陈叙着,吞吐烟雾间,嘴角的笑容扩散。   “我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敖辰寰不想与父亲说下去,直接了当地询问。   “看到楼下的那位小姐了吧!”安鼎天无视于儿子的怒气,径自说着。   “她是你苏叔叔家掌上明珠,你苏叔叔是青洲市父母官,你娶了她,将来会前程似锦的。”   敖辰寰冷笑一声,原来让他回来,就是让他相亲的,恐怕安鼎天心里早就算计好了,让他娶了苏黛澜,利用苏黛澜高官之女的身份,为他的生意谋福利。   “如果我不娶呢!”   “不娶黛澜,我就让那个女人去坐牢,我手里掌握的证据可以让她把牢底坐穿。”   陡地,空气里就有一抹令人室息的气氛在回旋,令人心口发疼,呼吸困难。   安鼎天非常狠绝地骂出:“明知道她是一条毒蛇,你偏偏还将她宠上天,知不知道,长此以往,她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你如此聪明,居然让她牵着鼻子走。”   尹婉那个女人如今成了安鼎天心中最大的了隐患,把少弦赶离了中国,又把亲生儿子搭了进去,他不会让尹婉称心如意。   “如果你在意她,就接受我的按排,与黛澜订婚。”   敖辰寰一向知道父亲冷血无情,但是,没想到居然这样子威逼他,用他最在意的人来威逼他,他不能不说,如果不同意,父亲就会把手上的证据交给警方,尹婉那么柔软,还有一个年迈生病的母亲需要照顾。   五年前,整垮尹氏,逼她远离锦洲,她已经恨他入骨了。   见儿子犹豫,安鼎天收敛了笑容,正色地道:“辰寰,我说得到做得到,只要你不同意这门婚事,我立刻就让福伯把证据交到警察局,你知道我一向对尹方毅的女儿有偏见,也知道我的手段。”   “她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语气森严,带着一抹愤世嫉俗,同时,也带着一抹说不出来苦痛。   “后天,举行你与黛澜的婚礼,等会儿,跟我一起去黛澜家向你苏叔叔提婚,你苏叔叔人脉尚广,地位显赫,他一向很看重,欣赏你,如果你与黛澜结了婚,对于你来说,就是如虎添冀,以后,锦洲,青洲,没人会是你的对手。”   说白了,安鼎天是在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他与苏东柏老交情也几十年了,想再结上儿女亲家亲上加亲。   敖辰寰忤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记冷嗤,人想忤逆父亲的意愿,可是,又怕他真的将尹婉送进监狱,所以,除了就范以外,根本别无他法。   下午,安鼎天带着敖辰寰去了苏家提亲,苏东柏见到准女婿,高兴得不得了,亲自下了厨,还拿出一瓶陈年红酒,扬言不醉不归,当天晚上,敖辰寰返回了锦洲。   第二天下午,他开车回了小区,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沙发椅子上的女人正拿着报纸翻看,放眼望去,那一大块的版面全是他与苏黛澜的照片,有几张是他送苏黛澜回去的时候,狗仔队偷拍到的。   他真的很佩服这些没事可做的狗仔队,天天躲在暗处偷窥别人的隐私,拿出来炒作卖钱。   “敖先生,你回来了。”秋菊迎过来,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将外套拿进了卧室里,熟练地挂在了衣架上。   尹婉瞟了他一眼,丢掉了手上的报纸,径自起身踩着高跟鞋上楼,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多天不见了,他毫不容易回来,她仍然给他冷脸子。   皱了皱眉,也不在意,端起荼几上秋菊刚泡来的一杯荼,轻呷了一口,荼香在唇齿间肆溢。   “秋菊,这些天尹小姐都做了些什么?”   “看报纸,上网玩游戏,出去逛街,偶尔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无聊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发呆。”   秋菊大致了向主人汇报了尹小姐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   “逛街你有跟着吗?”   “跟着,寸步不离地跟着。”   “她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没有,绝对没有,敖先生。”她敢用人头担保,她陪尹小姐出去逛街,尹小姐就是疯狂地买衣服,她负责提,好几次卡都刷爆了。   “除了买衣服,她就没做其它事?”敖辰寰有些不太相信,这女人即然把秘密都泄出去了,不可能一个人都没见,看来是秋菊丫头太笨了。   “是的,卡都刷爆了好几张,尹小姐说,反正她的任务就是花钱。”   真是好命,秋菊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声。   敖辰寰听了拧眉失笑,还真是地地道道的情妇一枚,扮演着情妇的角色到是有模有样。   “好了,你下去忙吧。”   敖辰寰挥了挥手,秋菊转身做事情去了。   走上楼,敖辰寰走进她卧室的时候,打开了衣橱,入眼全是五颜六色,花花紫紫的衣服,款式新颖,他随手挑了一张挂牌,那价格贵得吓人,至少五万数,视线在斩新的衣裙上扫视了一圈,这些数目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只要她高兴,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知道她还生着他的气,也不想与她吵架,合上了衣厨去了书房。   吸了半夜的烟,他正翻看着案卷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扬起长睫,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大红的身影,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睡袍,头发用一支发颊固定着,皮肤很白,透着光泽,与火艳的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莲步轻移如一代妖姬般走到了他的面前。   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指搭在了他的肩上,轻抚着雪白的衬衫衣领。   本以为看到那则他即将要订婚的新闻,她会生气,可是,看着她笑脸盈盈的脸蛋,敖辰寰在心中暗嘲自己,真是自做多情。   “明天是我爸的生日,我想去祭拜他。”   “嗯,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想也不想地拒绝,想了一会儿又说:“敖辰寰,我妈妈的病似乎没有什么起色,我想带她去澳洲治病,听说那里治她这种病很在行的。”   “澳洲?”   看来这女人对少弦还不死心哪。   “其实你妈妈的那种病应该去美国治,美国的医疗技术更为先进,要不,过两天,我陪你送你妈妈去美国吧。”   “嗯。”知道他心中始终对少弦有所介蒂,所以,尹婉也不想与他争辩,上一次雪地里惊世骇俗的掠夺告诉她,对于敖辰寰这种男人,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她乖顺的如一只小绵羊,整个人坐在了他大腿上,依偎在他怀里。   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各怀心思,他心里想着自己订婚的事情,而她却在思虑着其它一些事。   两天后的清晨,尹婉正在睡梦中,一记清脆的电话玲声惊扰了她的好梦。   电话是医院护士打来的,听说母亲醒了过来,尹婉捞起衣服穿上,就急忙冲出了家门。   当她急匆匆奔进病房,就看到母亲狰狞的脸孔,她的头发披散着,整个人情绪显得十分激动,不停地嚎叫着,眼睛都泛出了红丝,把床上的物品全都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嘴里不停地叫着:“我没病,我要出院,我没病,我要出院。”   “妈。”母女连心,见到母亲这样狼狈的模样,尹婉吓伤了,心口怦怦乱跳着,她走过去一把抱住了母亲。   女儿的赶来并没有让林佩姿停止发疯,十指捏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凶悍地打落在女儿的瘦弱的肩膀上。   “你滚,你这个贱人,把你爸爸害死了,你这个贱货,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以后,都不准叫我妈了,我受不起,你不是我的女儿,贱逼,你没男人活不下去是不是?为什么你就是这样的下作,我是作了孽,才会让你活下来,早知如此,真该把你活活掐死算了,你这个惹祸精,因为你,尹氏垮了,因为你,方毅丢了一条命,我真的好悔啊!”   林佩姿似乎神智不清,一边哭一边骂,骂得十分难听,连站在一旁的护士都觉得有些不堪入耳。   可是,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们又不好上来说什么。   “妈,我不是,请你别这样说,爸爸走了,我也很伤心,我的伤心不压于你,我不是有心的,对不起,妈妈。”   尹婉小心冀冀地道着歉,她真怕说错什么,又会让母亲大发雷霆。   “你跟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你这张脸让我恶心,滚啊!”   “妈,你让我滚去那儿,我是你女儿啊!爸爸已经不再了,今后,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尹婉的话有些凄凉,不禁让病房里的护士为之动容。   一名护士拿着一针管镇定剂走了过来,示意另一位护干卷起她的衣袖管,可是,护士刚拉住林佩姿的衣角,她就大吼大叫起来。   “我没病,我不要打针,不准过来,信不信,我砍死你。”   女人尖厉的声音几乎要掀破屋顶。   “好了,不用打了,医生,不要给她打了。”尹婉不忍心看着母亲遭罪,所以,伸手将母亲牢牢地抱在怀里。   “尹小姐,林女士情绪激动,已快呈疯颠状况,不打不行啊。”   “你才疯了,你妈才疯颠,你全家才疯颠了。”   林佩姿把护士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个遍,护士气得脸红脖子粗,强行卷起她的衣袖管,针头扎下去,药水刚信完,瞠得奇大的双眸渐渐阖上,吵闹不休的女人沉沉地睡去。   尹婉望着母亲沉睡的容颜,有些百感交集,心中有一番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坐在床沿上,眼神有些飘然幽远。   安顿了母亲,尹婉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医院,这一次蓝风没有跟着她出来,她也不想搭计程车,母亲的病让她很是担心,暗自想着,真的要把她送到国外去医治,不能再等了。   她一个人在街道慢慢地行走着,日落渐渐偏西,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发呆,今天是敖辰寰与苏黛澜的订婚之日,微风吹来,一片黄叶从她脚尖上拂过,她望着那片黄色的叶子,视线跟随着它翻转。   黄色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舞,陡地停驻下来,停驻在了某人的脚边,那是一双擦着铮亮的皮鞋。   视线沿着黑色的皮鞋上移,笔筒的灰色长裤,湛蓝色的昵子大衣,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出自于雕刻艺术家之手的五官俊美依旧,薄薄的两片唇轻抿着,头发蓄得有些过长,从眉骨处横了过去,轮廓看起来似乎比以前瘦了,不过,比以前更成熟内敛了,深邃的眼眸浮现一缕灼热的光芒,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   隔着一定空间,一定的距离,两道目光如带着无穷无尽的磁性,深深相吸。   似乎穿越了几千年的时空隧道,分隔千年后,两人终于能得以团聚。   渐渐地,她眼中浮出一层水意,不禁唏嘘。   “婉婉。”   男人最终深情的呼唤,让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做梦,当他几个大步绕过来,一把紧紧地搂住了她,那一刻,她眼中的泪如江河决堤,滔滔不绝,刹那间,已经泪流满面。   “少弦,是你吗?”   她喃喃地轻问,与他分开一定的距离,他的五官近在咫尺,却模糊一片。   “是我,婉婉,我是少弦,你的少弦,我回来了。”   也许是经历了千年的等待,她感觉自己干枯的心又渐渐注入一股暖流,只因他的那一句:“我是少弦,是你的少弦。”   然后,她抡起了拳头,娇小的拳头如雨点一般打在了他厚实的腰背上。   “安少弦,我恨你,我讨厌你,我不要再理你。”   说着,她一把推开了他,径自疯了似地往前面走去,为什么他要回来?在她已经心灰意冷,在她受尽了千辛万苦之后。   “尹婉,我知道我辜负了你,但,请听我说,我不是有意的,我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   安少弦追上前,一把将她牢牢拥进了怀里,不给她一丝一毫逃离的机会。   “婉婉,我想你,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就想着你。”   为了她,他几乎连命都不要,为了她,他不惜与那帮追杀自己的恶势力作斗争。   尹婉回望着他,好不容易得以相见,她也不想跟他呕气。   “他们说,你眼睛看不见了,他们说,你在吸毒,少弦,我得到这些消息,整个人都气疯了,我跑去澳洲找你,在那冰天雪地里,我看到你带着她。”   想起那个画面,心中仍然是满满的伤痛。   吸了一口气,她轻缓又吐出:“我看到你们从一辆豪车里出来,她就跟在你身边,少弦,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心如死灰,我喊你,拼了命地追你,可是,你去拥着她头也不回,那群保安,他们拦住了我,他们骂我是中国婊子,少弦,我知道你嫌弃我。”   嫌弃她被敖辰寰强暴,嫌弃她的第一次没有给他。   “不。”一根修长的指节压在了她的红唇上。   深情地回:“这辈子,我都不会嫌弃你。”   “婉婉,我的眼睛是瞎了,不过,在澳洲又被治好了,那个女孩叫芦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救过我的命。”   ------题外话------   感谢榜:卡得要命,容我想一想再写。   ☆、第84章 心中的天人交战!   芦蝶?少弦,难道说,就因为她救过你的命,你就要用下半生报答她么?   尹婉很想这样问,她还来不及问出口,突地就醒了过来,原来刚才的一要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揉了揉眼睛,视线渐渐清晰,屋子里空荡荡的,呼呼的冷风灌入,哪里有少弦的影子,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即然是梦,终会有醒来的时候,母亲还在沉睡中,把被子的一角轻轻地覆盖在她的身上,尹婉转身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大街上很冷,片片黄叶纷飞,落叶萧萧的世界总是倍感凄凉。   今天是敖辰寰订婚的日子,此刻,他恐怕正拥着娇美的苏黛澜四处向人迎着笑脸,寒喧应酬。   他与她的感情中间夹隔了太多,她深深明白,他们是走不到一起的。   所以,他与人订婚,她也没啥不高兴,只是觉得有些惆怅,如果敖辰寰没有强势带着人马奔进结婚礼堂,恐怕她与少弦的都有孩子,一个长得七分像她,三分像少弦的孩子。   她一直希望能过一段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总是天不遂愿。   一辆昂贵的劳斯莱斯车辆飞速而来,嘎止一声停靠在了她的脚边,扬首,一对浸满笑意的眸子落入她眼帘。   是一张熟悉的男性五官,扯开唇,笑语:“上车吧!”   尹婉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没半个人影,这才打开了车门,坐上了后车座。   男人动手拉开了引挚,车轮徐徐翻滚,开始辗转着平坦的公路。   “尹婉,陪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尹婉瞟了一眼前视镜里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孔,冷冷地回绝。   “没空。”   男人也不生气,哼了一声,换了档,轰了油门,车子飞快向前驶去。   “现在,你回去,也只是面对冷冰冰的空气,我大哥可正拥着他的娇美未婚妻呢。”   那声‘大哥’让尹婉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痕。   “你还当他是大哥?”   “当然是,他一辈子都是我大哥。”突然,男人脸色倏地正经起来。   “敖少豫,你就是一伪君子,如果你当他是大哥,就不可能这样子陷害他。”   尹婉一针见血地道破敖少豫的野心,前段时间,他突来了她居住的地方,向她说了那个计划,头脑一热时,她答应了他。   敖少豫的眸子悄然划过一抹黯芒。   “我这条命是老大救的,尹婉,从小,我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妈妈收留,老大一直当我是亲弟弟看待,妈妈死后,是大哥一直带着我闯荡江湖,有好吃的,好穿的,他全跟给了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的恩情。”   他们是从枪林弹雨中滚打出来的。   “敖少豫,你说,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你做下的事情,会暴怒成什么样子?他会不会骂你是一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怪胎。”   陡地,敖少豫就火起来,拍了拍方向盘,冲着她呐喊:“尹婉,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你还不是一样,他对你那么好,将你宠上了天,随便你要怎么样,表面上你对他笑脸相迎,背地里,你恨不得将他推下地狱,你不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见尹婉抿唇没有回答,敖犹豫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来的阴阳怪气。   “看吧!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怪胎,他明明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却要想法子让他不好过,我们还真是一对变态。”   “想要打住,还来得及。”尹婉不耐烦地提醒。   “如果你念着他对你的好,你大可以去告诉他。”   “不用了,我是一个男人,说话岂能不算数。”   敖少豫将车开往了一间豪华的酒吧,停了车,泊车小弟接过了他手中的钥匙。   尹婉跟随着男人走进了一间包房,房间没其它的人,敖少豫心情似乎不好,向服务员要了一包中华,抽出一支闷闷不乐地抽起来。   几杯酒下肚,尹婉感觉自己的脸孔开始发热,话也渐渐多起来。   “敖少豫,你说少弦为什么就不理我了呢?”   她一心牵挂的还是少豫,枉费老大这么爱她,为了她什么也不顾,真是前世造得孽。   “喂,尹婉,你说,到底上辈子,老大欠了你什么?”食指勾起她尖瘦的下巴。   ‘啪’,一巴掌拍在了男人手背上,即刻,男人手背上通红一片。   “你明知道我针对的不是他。”   “可是,都一样啊,你们是父子。”   “你明知道我与他的恩怨情仇,何必要明知故问。”尹婉白了他一眼,从中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香烟点燃,烟雾袅袅升起。   让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男人看着她,片刻后,非常认真地说:“少弦在澳洲与那个芦蝶打得火热,听说芦蝶怀孕了。”   怀孕?这不是意料中的事吗?尹婉在心中冷笑一声,安少弦口口声声说爱她,没有她活不下去,可是,遇到一点挫折,他就退缩了,她脑子里回旋着那句:“中国婊子。”   多么刻骨铭心,她的爱情剩下的只有悲凉,从此,她尹婉绝不再相信爱情。   这些情情爱爱,附庸风雅的东西都让它见鬼去吧。   少弦抛弃了她,让她的人生再次跌入低谷,敖辰寰的宠爱,她不敢要,所以,从今往后,她只能走属于自己的路。   “别再想着他了,安少弦那种男人不值得你去爱,忘记了他吧。”   敖少豫凝望着她的眸光变得痴迷,这个女人,貌美如花,天生丽质,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   明知道这片温柔乡是毒药,却不顾一切沉迷,哪怕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不管不顾。   惊察他柔情似水的眸光,尹婉退开了一步,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尽。   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包厢,走至包厢门口,回头不忘叮嘱:“敖少豫,摸到他们交货的地点后,用短信的方式告知我。”   敖少豫轻轻点了点头,尹婉如一阵风般迅速消失在了包厢门边。   剩下男人一个独自握着酒杯发呆,郁闷地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红酒。   *   夜兴澜珊时。   敖辰寰回来了,迈着踉跄的步伐,整个人晕晕沉沉,一脚一脚如踩在了棉花里。   他走到床边,‘啪’的一声拧亮了玻璃台上的那盏粉红色的小台灯,灯光倾刻间轻泄在房间里,照亮了房间里某些黑暗的角落。   他整个人倒在了床上如一泥团,把娇小的尹婉当了人肉垫子,尹婉本不想吱声,可是,男人越来越不象话,冰凉的手指从被子里穿梭进来,游走在她的脊背上,冰凉冰凉的,如一条水蛇在滑动,游移。   “尹婉,知道吗?今天晚上,我给苏黛澜戴上的钻戒好大,那本该是属于你的东西,尹婉,起来,陪我说说话。”   “神经病,我要休息了,要发疯到外面去,恕不奉陪。”   尹婉不想在深夜陪着他疯,更何况,白天母亲已经折磨了她一整天,自己已经筋皮力尽了。   她真的想休息了。   “只是说一会儿话,我不会要你的,我都没力气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的手越不越不规矩,甚至往前面探去,捏住了她的两只……   尹婉烦躁地抓住了他作怪的大掌,一把后开,敖辰寰嗷嗷叫了两声,见尹婉翻了过身继续装睡,他气到不行,直接将被子掀了,天太冷,并没开冷气,一阵凉意扑来,尹婉承受不住打了一个寒蝉。   “敖辰寰,你放开我。”   敖辰寰不顾她的喊叫,挣扎,开始在她身上乱动,还反过她的脸颊,准确无误地咬住了她的唇,她的唇很软,尽管他这样深深的吻着她,也仍然很想念她。   “别闹,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贴着她的唇说,他喜欢这样与她四唇交接,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嗅闻到她的气息,内心深处就会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尹婉,秋菊说你这两天一直阔睡,莫非又怀上了?”   粗厉的大掌悄然摸向了她平坦的小腹,他希望那里孕育出一个孩子,他的孩子,他与尹婉爱情的结晶,多么地可悲,为了想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如今,他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用孩子绑住女人一生,利用她割舍不下的亲情。   只是,尹婉的心向来是铁做的,即便是意外再次怀上他的孩子,她也会毫不犹豫就打掉吧。   上次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都三个多月了,医生说长成形了,可是,为了报复他,她还是让他踢掉了自己的骨肉,让他尝到了自己亲生骨肉在脚下流失的那份无能为力。   “尹婉,我与苏黛澜的订婚只是暂时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不会与她走进结婚的礼堂。”   “你要与谁结婚是你的事情。”   敖辰寰,这辈子,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你还是沿着你的老路走最好,醉生梦死何不是美好的人生。   “难道……你对我就不再有一点点的感觉吗?”   “没有了。”一点也不剩,她不会那么傻,即然都从那一场无果的姻缘中抽身而出,又何必把自己陷进另一场无结局爱情的泥潭。   不再给他一点点的念想,她的回答是如此绝决。   “可是,我离不开你,就算是我结了婚,你也会呆我在身边是不是?”   “你真是幼稚的可以,你结婚后,我就会搬离这里,敖辰寰,我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我尹婉不可能给你当情妇一辈子。”   见她如此激动,敖辰寰把她拥入怀,喃喃地发誓:“别这样说我们的关系,你明知道,在我心里,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是什么情妇,只要你愿意,你就会是敖太太,独一无二的敖太太。”   只要她点头,他可以给她一个盛世浪漫的婚礼。   敖太太?尹婉在心中冷笑,敖辰寰,你把这一切想得太美好了,我父亲的死,我们两家的仇恨,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   见她沉默,敖辰寰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为了她,他没办法,必须接受父亲的安排,可是,只要她好好的,完好无损,他无冤无悔。   尹婉倚靠他厚实的肩膀上,漂亮的瞳仁里掠过几缕诡光。   “辰寰,如果有一天,我与你父亲发生冲突,你会站在哪一边?”   这是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也是敖辰寰最不愿去想的问题,但是,不愿去想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事实,它一直就存在于他们之间。   父亲与她发生矛盾的时候,他会站在哪一边呢?   他的父亲,是她的杀父仇人,安鼎天虽然没有养育他,虽然他心里从没承认过,但,不承认不代表他们就什么都不是,安鼎天是他的生父,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他没能力改变。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会站在哪一边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自从尹方毅死后,尹婉从来也没有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   今天终于提出了,这代表着什么?敖辰寰不是傻子,今晚,他喝了酒,脑子有些混沌,但意识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清晰。   “尹婉,许多事情已经过去了,能不能试着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他捧着她的脸,痴迷地望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讲着。   “一朵白莲丢入了墨汁,就算它再怎么纯洁无暇,终也被满池的污水染黑,还能回到原来的最初么?”   “就算我放下一切,你以为你的父亲可以就这样算了么?上次,我去你家里,你也看到了他对我的态度,敖辰寰,你爸爸他不会放过我的,他就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对付人毒辣手段让别人听了都胆寒,这样的父亲,你还要坦护么?”   “尹婉,我保证他不会再伤害你,他如果胆敢伤你一丝一毫,我会找他拼命。”   如果是五年前,尹婉铁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   但是,她已经不是那种冲动青春的年纪了,她深刻地知道,甜言蜜语是攻破一个女人最好的利刃,是毒药。   这世上,多少的女人被这把利刃所伤,多少的女人被这剂毒药所害。   “谢谢你啃为了我,这样反抗你的父亲。”   敖辰寰,你的这些话能否得到真理的验证,很快就会实现了,而且,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尹婉,我爱你。”他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吻着她的鬓发,一个劲儿地说着这句话,这句最简单,却又最能攻入女人心房的句子。   尹婉的思维异常清晰,她不可能被一句话左右了思想。   那天晚上,敖辰寰熟睡在了她的身边,她却两只眼睛大张着,半夜时分,一条短息声在寂静的空气里响起,悄然挪动了一下身子,尹婉掀开了被子,走出了卧室。   走到了露天阳台,抬指按下了收件箱,一连串的字符跃入眼帘,仔细地看了好几遍。   “明天晚上十点,帝后码头,三十二名狙击手……”   为才划下几行字符回复。   “知道了。”   把手机揣到了口袋转身回了房间,刚躺下,转过身,无意间对上了一对迷茫涣散的眼瞳,男人好似刚醒过来,神智并不是十分清楚。   “口好渴,我去倒一杯水。”   “我去给我倒吧。”   知道他有些晕,尹婉穿上刚脱下的棉拖鞋,起身绕向了外屋,不多时,端了一杯热水返回来。   “喝吧,不是开水,可以入口的。”   敖辰寰道了一声‘谢谢’,接过水杯,却没有仰头喝水,一双幽深的眸子探究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尹婉作势在自个儿脸上摸了一下。   “没有,我只是觉得,明天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去。”意识到他的玩笑话,尹婉一拳吹捶打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她还以他发现了什么,原来是虚惊一场。   尹婉在心里轻嘘了一口气。   ------题外话------   感谢榜:少弦暂时还不能归来,那只是尹婉做的一个梦而已,票子,呜呜。   ☆、第85章 刻骨铭心的别离!(渐入高潮)   一整天尹婉都心神不宁,独自静静地呆在楼上,秋菊也不上楼去打扰她,因为,她今天似乎脾气很大。   站在窗台前,不停地翻看着手机的信息,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   “时间未变,但,领头人变了,是老大。”   敖辰寰,你不是一直不曾接受你的父亲么?为什么现在却要成为他接货的领头人?   原来,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你仍然骗了我,即然如此,我又何必再顾念一丝的旧情。   尹婉抬起食指火速回复:“怎么办?”   “照原计划进行。”   “好的。”   不可能因为为首的人有变就推翻原计划。   尹婉收了线,那天傍晚,敖辰寰回来了,他是回来换衣服的,见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台上发呆,他走了过去。   轻声询问:“怎么了?尹婉。”   “我感觉天好冷。”这个冬天的确很冷很冷。   敖辰寰执起她的手,才发现她的肌肤冰凉浸骨。“真是不象话,为什么不开空调?”   急忙找出了摇控板,这冷的天也不开空调,这女人简直不是在自虐。   尹婉雾蒙蒙的双眼定定地望着他,眸光里第一次闪耀激动。   “敖辰寰,真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这不是我该做的。”我伤害了你,自然是要弥补,而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不,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把你与你的父亲分得很开,他是他,你是你。”   “可是,你却带着我一起恨。”   这话让敖辰寰心窝子一暖,这么多天了,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内心的话,他怎么能不感动呢。   “我们换维思考,如果我杀死你的父亲,我会原谅我么?”   这个问题再次摆在了敖辰寰面前,他仍然回答不出来。   见他沉默,眉心皱起了一朵小皱褶花,尹婉撑起身,吻落在了他的唇边,贴着他的唇瓣说:“好了,蓝风说你要出差一段时间,我们别说这些伤感的话了,你的行李我替你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动身?”   暗忖蓝风真是多话,什么事都要给她讲。   “今天下午。”他径直脱掉了身上的外套,从衣橱里找衣服换上。   “能不能吃过晚饭再离开?”   女人的请求让他动作稍稍迟疑,眉心的刻痕拧得很深,似乎不知道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纪念日,所以,我想与你一起共进晚餐。”   心里回想了一今天的日子,那年她才八岁,他十一岁,就是在今天这个日子,母亲敖秀晴把他与少豫带回了尹氏。   多年前的今天,她穿着一件粉红的昵子衣服,从此,那年那夕成追忆。   “的确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敖辰寰心无城俯地笑了,他一把将女人揽进了怀,吻慢慢从她的额头滑了下去。   “别。”当他的唇快落至她唇瓣时,她伸出一根指头按压在了他的唇瓣上。   “我去准备晚餐。”推开他,她迈步走出了卧室。   不到半个小时,两份半生不熟的牛排就由秋菊端了上来,秋菊笑脸吟吟地告诉他:“敖先生,可是婉姐亲自下的厨哟!”   敖先生与婉姐误会冰释,秋菊不知道有多么地高兴。   尹婉拿着两只杯子,一瓶红酒从楼下走上来,她的脸泛着光,皮肤很有光泽,敖辰寰喜欢这样的她。   明知道她不怀好意,明知道她的笑容染了毒,可是,就象多年前一样,只有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就算是飞蛾飞火,粉身碎骨,也要勇往直前,再所不惜。   他走过去,为她解掉了腰上的围裙,接过她手中的酒瓶,开了红酒,红酒的香味即刻在空气里蔓延。   他们面对面的坐着,先是一阵沉默,接着,是尹婉开了口,她举起了手中装满了红色妖冶液体的杯子。   说:“虽然我们的认识是一个错误,但是,敖辰寰,知道吗?其实,我从来都不曾后悔遇上你,当年,我在你额头上刻下十字刀痕后,你当时的表情就象是一个烙印印在了我心里,每天晚上,我都会做有你的梦魇,我不知道那一天,你就会回来找我报仇,我当时只有八岁,我承认自己是娇横,我一直都活在恐惧里。”   这翻话不论是不是出自于她的真心都让敖辰寰热血沸腾。   “别说了,来,唱酒吧。”敖辰寰不是那种感情的人,在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曾出现过无数个女人,身材比她的好的,容貌比她漂亮的,气质比她好的,性情比她温婉的,比比皆是,可是,他就是永远无法忘多年前那回首的一眸。   那一天的她,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纤尘不染,对于他来说,就是天边的星体。   多年前,他是她家的佣人,为了这项配不上她的理由,他奋发向前,吃了太多常人吃不了苦,当年终于打下一片帝国江山,当他终于穿越了枪林弹雨走向成功之时,他觉得,自己仍然还是配不上她。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而他,却可以为她去做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蓝风告诉了她自己并不是去出差,而是去帮助父亲接码头的那桩生意。   脑子里警玲大作,情不自禁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让她直呼疼。   “你知道了什么?又在算计什么?”   语气转为冷咧,神情也变得严厉起来。   见他满脸缠绕着阴戾的气息,她摇了摇头,失笑:“看吧!你永远不信任我,我也不会信任你,这就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最大原因。”   “不,不是。”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他不能马虎,这是悠关生死的大事。   “你别这样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只是想起了多年前这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心中有些感慨而已。”   “如果你不想与我共进晚餐,你大可以抽身离开就是。”   尹婉语气十分淡然,似乎一切都云淡风清。   松开了她的手腕,敖辰寰有些烦躁地爬了爬垂落在额角的发丝,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的尹婉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用罢了晚餐,秋菊将空餐盘撤出了屋子,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风轻轻漫过露天阳台,两个各有心思地站在阳台上,敖辰寰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刚走到门边,身后就传来了女人一记娇柔的呼唤:“寰。”   他的脚步陡地停留在了门边,在他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亲昵地呼唤他。   以前,她都是‘敖辰寰,敖辰寰’地叫。   太多的不对劲,让他无法绝然抽身离开。   身后响起了一阵响亮的脚步声,回首间,她已经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寰,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原来果真,她知道了自己此次前去的任务。   不论是她是真的担心,还是只是在做戏,敖辰寰的心激动到激起了千层波浪卷,久久无法平复。   他搂住了她,紧紧地搂着,吻着她的额角,她的鬓发,她的脸颊,鼻梁,最后是她樱桃小嘴儿。   男性的气息带着独有的麝香味儿,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正视他,第一次深深地凝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五官是比五年前更为俊美,成熟,内敛,他是一个金子般的男人,有俊美的外表,成熟的思想,稳重的性格,只是,今生自己与他没有缘哪。   她的回应,令他惊喜交加,吞下喉间滚烫的液体,幽深的黑眸流转着欲色之光,低吼一声,他抱着她,疾步绕回到了窗台,把她放到了窗台上。   激动中,手指死死地揪住了窗帘,绿色的窗幔在她细嫩的手掌心拧成了一团,如陈年的梅菜干。   他爱着她,发疯似地爱着,而她也回应着他,很野,很狂,让他的心窃喜到似乎要跳出胸腔。   风呼呼吻绕过了窗台,漫过两具火热滚烫的身躯,然而,温度不增反加。   第一次不要命地缠绵,尹婉知道,此次相聚后,等待她们的就是绝别,从今往后,她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了,这是她们彼此的宿命。   终于,一切最于平静,他拥着她,汗湿的吻落到了她眉骨上,一记欢快的玲声在静寂的空间里肆意地嚎叫着。   迫不得已,他只能放开她,捡起窗台下面的衣服,从大衣里摸出手机。   “喂。”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他立即回:“好,我马上就下来。”语毕,收了线,动作利速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过两天我就会回来,尹婉,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刚才两人的纠结,他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她是真担心自己,所以,他心无城俯地冲着她笑了笑:“只是去接一批货而已,我带的人马很多,而且,万事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你小心一点。”   她只能轻声嘱咐着他。   “好,我会的。”   敖辰寰匆匆瞥了她一眼,连再次吻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就匆忙出了门,尹婉从窗台上撑起身,纤纤玉指剥开了眼前的一层窗幔,视线穿越薄薄透明的玻璃窗,她看到了那辆湛蓝色车辆停靠在楼下小区里,车身上倚着一个黑西装男人,是蓝风。   渐渐地,敖辰寰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蓝风把车门打开,迎他上了车,然后,步伐匆匆地绕到了另外一边坐上车。   转眼间,车子在楼上消失,只看到了车轮在小区的路面上留下的浅浅痕迹,证明着他们的离去。   车尾灯在她眼里变换如天边闪烁的云宵。   他真的走了,尹婉心中涌起一阵致命的失落,屋子里暖昧的气息还在久久流转,证明着刚才一场惊天动地的欢爱。   她环着自己的肩,默默地坐在窗台上,低着头,脑子里划过刚才敖辰寰离开时的匆促。   在她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十分爱干净的男人,完事后,都会去洗澡间洗去一身的痕迹,这一次,他却带着她留下的气味离开,连衣服也不曾换,可见那事儿已经是迫不急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尹婉跳上了窗台,动作有些过大,扯得有些过疼,刚才他狠狠地爱着她,她也不顾一切地回应,心想着,这是最后一次缠绵了,今天过后,他们就会天人永隔,这辈子,再也不能见面了。   穿好了衣服,走到了梳妆台前,梳了散乱的头发,缓缓走出了卧室,去了他的房间,这间屋子已经好久没住人了,不过,陈设被秋菊打扫的纤尘不染,尹婉的视线在屋子里浏览了一圈,缓步至床边,视线落定到床头柜上那一个相框上。   里面的男人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尹婉拿起相框,对着里面的人轻声细语:“敖辰寰,你说,你为什么就是安鼎天的儿子呢?”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也没人能够听见。   安天鼎,你还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居然把领头的人换掉,把你儿子推上了风口浪尖,不过,我告诉你,即便是这样,我也绝不会放弃我的复仇,敖辰寰,即然你要选择帮你父亲,那么,你就跟着他一起下地狱吧。   也许她会有一丝的不舍,到底,她曾怀过他两个孩子,到底,这一生,生命中,他是她真正拥有的男人,也是要了她初次,让她做过不少甜蜜美梦的男人。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86章 强爱刚好一百天!   敖辰寰带领着蓝风与一干属下奔往了帝宫码头,天忽然下起了淋淋沥沥的小雨,码头阶梯很滑,他带着属下们一截阶梯截阶梯慢慢地走下去。   戴着墨镜站在海边,忽地,一阵狂风袭来,卷起了他风衣的领摆,吹乱了他一头齐耳短发。   蓝风撑着雨伞,看了一眼狂风怒吼的江面,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敖先生,他们不会失约吧!”   淋淋沥沥的小雨渐渐转大,溅落在江面上散开出无数朵银白色的小花。   敖辰寰没有说话,刚毅的轮廓,面部线条崩得死紧,狂风越来越大,袭卷着江面,江水激起了千层波浪卷。   深邃的黑眸一直凝望着江面,他的身后有无数人影晃动,已经埋伏了狙击手,只待他一声令下。   “敖先生,来了!”   狂风中,一条白色的风帆在风中摇曳,遥远的江面渐渐驶出一艘淡黄色的海轮。   蓝风喜出望外地提醒,敖辰寰没有动,静静地站在江边,目睹着那辆淡黄色的海轮在墨镜片上渐渐放大。   当淡黄色海轮越来越近,启动薄唇:“通知大家做好准备。”   “好的,敖先生。”   蓝风迅速发出一条短信,短信即出,命令已下,大家开始纷纷高度警戒。   就在准备好一切,淡黄海轮停靠岸边之时,就在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上戴的那枚耳钉滚滚发烫,烫得灼痛了他的肌肤。   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他正想启声阻此之时,不远处的狙击手已经开始行动,突然,就在关键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几个字符。   电话是她打来的,这个时候,明知道不可以接,可他还是接了,食指卷曲,掐了通话键。   她温柔性感的声音袭上耳膜:“敖辰寰,你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   “方便。”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拒绝她,明知道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   “有什么事,你说。”   “敖辰寰,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他没有说话,因为,感觉女人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起来。   所以,他沉默地静静聆听着。   “刚检查出来,我又怀孕了,是你的骨肉。”   这句话如一滴浓墨散落在他心海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甚至有些找不到自己的意识。   因为,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孩子。   “很好。”他的声音掩藏不住喜悦。   连话音都带着抖颤,心中激动的波浪一圈一圈地散开。   “等忙完了这一次,我回来娶你。”这一次,风雷不改,谁也改变不了他想要娶她的决心,他会给孩子,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不用了。”   敖辰寰没有看到这一刻,女人嘴角勾出一朵幽忽的笑容。   “因为,它是我吃了药后意外怀上的,这种孩子即便是生下来也不会健康,为了不让她痛苦,医生建议做掉。”   “就算他是傻子,是智障,我也要,尹婉,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没权利一个人决定他的生死。”   他愤怒地低吼,握着手机外壳的指关节渐渐泛白。   “尹婉,我要他,给我生下来。”   那是他们两个人孕育的第三个孩子,前两个孩子,他无缘知晓,白白让他们流失,这一次,说什么他也不会任由着她胡来。   就在低吼间,那辆淡黄色的海轮刚御下一箱货物,调头就离开了,驶离的那样飞快,不过,在它刚离开岸边时,一记枪声划破了暗夜独有的静识,让所有人惊若寒蝉。   “敖先生,不好了,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泄给了警察,大批的警察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蓝风惊恐地在他身后小声提醒。   尽管蓝风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尹婉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他焦急的提醒。   唇角的笑痕勾深,眼中迸射出几道冷狠的眸光。   “敖辰寰,我早说过,我不会生下你的孩子,我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医生正准备着刮胎的器皿。”   她倾吐出的话似一颗冷钉冷不丁打入了他的太阳穴,定住了他所有的思维,让他情绪紊乱,瞬间意志全失。   他咬着牙关,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无数的枪声在头顶上空缭绕。   滂沱的大雨湿了他的发,他的衣,他的手指,他的手。   “你的骨肉正在一点一点地从我身体里流掉。”多么残忍无情的话语。   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极薄的唇紧抿着,一记闪电划过,蓝风清楚地看到了他深幽的瞳仁染上血一般的色彩。   面部表情也变得狰狞。   “敖先生,撤退。”   然而,他却站在那里动不也动,如被人使了钉钉法一般。   她是有意的,是故意告诉他,选择在如此十万火急之时给他打来电话,恰在这时,警车呼啸而来,他就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尹婉不会这样狠心,他敖辰寰的眸光没有错。   至少,现在,他还在想着应该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   尹婉,如果是你向警方泄的密,如果你再一次打掉我们的孩子,这辈子,这一生,我都不会再原谅你。   电话是几时掐断,敖辰寰不知道,站立了一会儿,当一批身着绿色军装的警察从车子上跑出来之时,蓝风拥着他火速上了一辆宾利车,沿着一条事先选好的道路行驶。   “停车。”   “敖先生。”蓝风回头望了后面追来的警车一眼,有些担忧地喊出。   “我说停车。”   在敖辰寰再三的命令下,蓝风迫不得已将车停下,敖辰寰下车,疾步绕过了车厢,与蓝风调换了位置,拉开了引挚,调转了车头,冲向了另外的道路,蓝风焦急地大喊:“敖先生,你理智一点,说不定尹小姐只是骗你。”   蓝风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敖先生冷肃的表情,猩红的瞳眸,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敖辰寰没有理会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转动着方向盘。   就算她是骗他,他也要奔回去,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稍不注意,只要落入警方的手里,这辈子,恐怕他就只能在监牢里度过,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他不想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已经错过两次了,这一次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   后面枪声肆起,好几车辆警车从他们后面追了过来。   敖辰寰晶亮的眸光定定地凝望着后视镜,嘴角扯出轻蔑的笑痕,也不是第一次给警察斗了。   这十几年来,他带着少豫穿越了多少的枪林弹雨。   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疯狂地驰聘,由于雨十得很大,利用这个趁势,加上他车技了得,不一会儿,成功将几辆警察甩到了后面去。   见后面的尾巴不见了,蓝风高兴极了,心中的大石终于着地。   “敖先生,不能去医院见尹小姐,真的不能去啊。”   蓝风怕医院有警察埋伏,如果他们过去,等于是羊入虎口,再劫难逃。   敖辰寰充耳不闻,一双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前方,腮帮子咬得鼓鼓作响,俊美的轮廓神情变得十分骇人。   “敖先生,真的不能过去啊。”   敖先生,你英明一世,不能这样子上尹小姐的当啊!“   蓝风在心中哀嚎。   ”闭嘴,蓝风,如果你怕死,就给我滚下去。“   ”不是,敖先生。“蓝风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他不是怕死,他也不是孬种,关键是这种牺牲根本不值得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原来爱情果然能够彻底地击败一个人的理智。   车子开得太快了,蓝风感觉自己受不了,因为,他只感觉眼前的景致在眼前稍纵即逝,根本没办法看清一草一木。   这样的车速至少在180码以上,肠胃开始翻江倒海。   他快要吐了:”敖先生,慢一点,慢一点啊。“   蓝风捂着胸口乞求,这样惊人的速度简直就是送死。   敖辰寰也想停下来,伸脚去踩刹车,右脚踩下去,却发现车速并没有减下来,一脚狠狠踩下去,贯穿到底。   车身还在飞快地驰聘,刹车失灵了,车子失去了控制,象一头发怒的豹子一样在公路上横冲直撞。   心头涌起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太诡异了。   想也不想,敖辰寰打开了车门,冷风呼呼灌入,大手往外一推,蓝风的身体被推出车厢。   车子疯狂地向前驰去,驶过了一座大桥,就在最后一个桥敦处,车身渐渐倾斜而出,飞出了公路,向江边发疯般冲去。   ”敖先生。“回过神来的蓝风,在看到车子飞速冲下大桥时,吓得面如土色,失色狂喊:”敖先生。“   没人能听到他的呼喊,他心急如焚的声音被呼呼的狂风淹没。   敖辰寰没办法抽而而出,就在失灵的车子冲向江面,江水从玻璃窗涌起来之时,他的脑海里仍然回旋着刚才那记温柔的话语:”此刻,我正躺在手术台上,你的骨肉正在一点一点从我身体里流掉。“   尹婉,到底是明多大的恨,让你这样算计我,尹婉,我对你的爱就只有这么多了,再多,我也给不起了。   尹婉,自从重逢,我带着一颗忏悔而虔诚的心,想要与你重新开始。   然而,没想到,我付出了所有,最终换来的是这种结局。   我与你的纠缠,前前后后,算起来,刚好一百天,强行爱你刚好一百天。   从此,我放你自由,彻彻底底地放你自由,伸手打开了车门,江水疯狂灌入,他让呼吸变得困难……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87章 三兄弟都爱你!   天空挂着一轮上弦月,夜凉如水,尹婉身上只穿了一套凉薄的衣裙,坐在窗台上,眼神空洞,双臂环着肩膀,双腿卷曲,脸渐渐埋入膝盖中,耳朵边不断缭绕着主持人响亮温柔的声音:“本台最新消息,这是锦洲十几年以来最大的毒品案件,昨日,警方接到举报,十万火急赶往帝宫码头,成功破获一起走私毒品大案,现场猜击手已经全部抓获,然而,为首者大毒枭却潜逃在外,他的贴身助理一样下落不明。”   缓缓抬起头,入眼的是狂风怒吼的江面,江岸上停靠着一辆豪车,豪车车门打开着,里面潜满了水,然而没有任何一点血渍,她的心激动着,瞳孔也慢慢地放大,倏地从窗台上站起来,知获出事的那一刻,她心里有喜悦,有难过,也有悲伤,但最多的却是郁愤。   他没死吗?   就在他满怀期待的时候,播音员的声音再次袭入耳膜,打破了她心里涌起的唯一一丝希望。   “昨天晚上,狂风怒吼,而且,现在雨势也在不断变大,警方坚守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原则,加大力度收巡,但,如此雨势,相信潜逃者存活下来的希望十分渺小。”   是的,那么多的风雨,又是在滔滔江海中,他不会还活着。   尹婉伸手按了遥控板,‘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尹婉,敖辰寰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么?   为什么忧幽却多于高兴呢?   警方没有向社会各界人士透露那个大毒枭的名,然而,大部份都知道是谁,因为,就在此起案件发生的第二天,黄海国际短短旦夕间就已经江山易主,出来主事者是敖先生的弟弟敖少豫。   对哥哥的所作所为,敖少豫表示十分痛心,也很婉惜,他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国罪,就算大哥还活着,他一定会大义灭亲。   大义凛然的伪君子,大义凛然的背后是冷血无情的面具。   三天两夜,尹婉一直未曾出门,一直就呆在那套小住宅里,一辆豪华兰博基尼驶来,男人身着灰色风衣,风衣右胸上别着一枚闪亮的别针,食指上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带着属下上楼。   伸手叩响房门,尹婉不知道这个时刻会有谁会来,打开房门,看到门口闪现的那张熟悉的脸孔。   冷冷地问出:“还有事吗?”   男人扯唇轻笑,一把将女人揽进了怀中,在她耳边发出一阵笑语:“尹婉,你终于是我的了。”   ‘啪’一记绝狠的耳光抽打在他俊朗的脸孔上。   “是你在他车上动的手脚?”   尹婉心中升腾着浓烈的怒火。   “是,是让我人做的。”男人大方承认,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点燃,徐徐吸着,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俨然一副大老板的派头。   “卑鄙。”   “女人,不要故作清高,你与我一样,要不是有你的协助,我又怎么可能如此此轻易扳倒老大呢?”   “敖少豫,是他一手把你带大,是他的妈妈给了你一个温暖的家,你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尹婉一直就想不通,这个男人,表面上对他马首是儋,却一直在背地里算计着他,最终接手了他打拼的帝国江山。   “别说得这么难听,就算再大的恩情,也得先顾上自己才是。”   这就是他,他不想再过着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他做了恶人,当了伪君子,但是,人间有一句俗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女人,除了顾上自己以外,更多的是因为你,要不是想得到你,或许,我也不会这样做。”   至少,在心里是犹豫的。   “无耻,敖少豫,你会不得好死的。”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她不是一直都希望老大死么?现在,他终于去见了阎王,她到好,反而这样冲着他大吼大叫。   尽管知道她脾气不好,可是,他就打心眼儿喜欢她,没办法,这辈子,他们三兄弟算都栽到了同一个女人手上。   “在你答应与我合作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这样的结局,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我帮你报仇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男人厚脸皮地将脸凑到她的身旁,想吻她的唇,可惜被她毫不犹豫一把打开。   “我没想到你这么毒,敖少豫,我是想报仇,是不想让他好过,只是……”   “只是不想让他死,只是想让他去坐牢,是吧。”   他还真是太了解她了。   “尹婉,有区别吗?你与他已经没希望了,现在,我们一条船上的人,他的父亲不会放过你,你只能跟着我。”   “安鼎天同样不会放过你。”   那只老狐狸怎么就不见动情呢?   “他奈何不了我了。”敖少豫眼中迸射出重重精光,他委屈求全了这么多年,等待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他终于能踩在权力的顶峰,不再看着任何脸色行事。   “我把安鼎天二十几年来贩卖毒品的证据全部逞递给了警方,现在的他自身难保,又怎么顾得上为他儿子报仇呢?”   原来为了今天他已经筹划良久。   真是用心良苦,如果敖秀晴知道她收养了这么一条白眼儿狼,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找他拼命呢。   “尹婉,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滚,给我滚出去。”   这个男人城俯如此之深,让尹婉惊若寒蝉,以前,她一直认为这个男人是最无用的,最没头脑的,没想到,他却是隐藏最深的一个。   “笑话,敖辰寰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过户到我的名下,包括这套房子,尹婉,我才是这房子真正的主人。”   “不走是吧,好,我走。”尹婉跑回了卧室,几下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拎着行李箱就走至了门边。   敖少豫猿臂一伸,拽住了她的皮箱,一下子将她的皮箱扯住,甩到了地面。   衣衫从皮箱里散落出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   “从今往后,你哪儿都不能去,大牛,给我看好她。”   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一名身强力壮的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挡在了门口,成功堵住了尹婉的去路。   “她要是一个闪失,大牛,你最好以死谢罪。”   “是,敖先生。”大牛双手作着揖,面无表情地回答。   就这样,敖少豫将尹婉囚禁了起来,尹婉不哭也不闹,即然有些事是命定的结局,那么,就这样呆着吧。   敖少豫听属下们报告了她的情况,见她欣然接受了自己,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这边来探望她。   见尹婉亲自下厨,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敖少豫伸头往外瞧了瞧,这太阳并没有打西边出来啊。   没想到尹婉转变如此之快。   谴退了所有下人与保镖,尹婉端着炒好的一盘鸡蛋与土豆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菜端上桌,三菜一汤,简单的菜式却令敖少豫胃口大开,只因这是尹婉亲自为他所做的食物。   尹婉将一个空盘子递到他的面前,并附送上一双碗筷。   为了他蛇盛了一碗饭,见他大口大口地扒着饭,尹婉勾唇一笑:“不怕我在菜里下毒?”   “你会吗?”男人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扒着饭。   “要不,我先吃一口,你再吃。”   说得无比虔诚。   “不用了,尹婉,因为是你做的,所以,毒药也我吃。”   “不过,请记住,敖少弦因为他父亲的阻挠,最终称情别恋,爱上了那个妓女芦碟,敖辰寰就算再爱你,但,最终还是无法过他父亲那一关,而我,不是安鼎天的亲生儿子,安家一点边也沾不到,在我们三兄弟中,我是最无拘无束的一个,尹婉,我会比他们更爱你,宠你,为了你,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   要不是因为爱她,或许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计谋这一切,最终将敖辰寰推入了地狱。   成功接手他创下的上亿企业,这几天,他坐在办公室里,面带着微笑,望着秘书拿着文件来毕恭毕敬地向他报备。   那种感觉犹如置身云端,一切似乎就像是在梦中,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敖少豫会有这一天。   不止接受了老大的江山,还接手了老大的女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尹婉那女人非常聪明,并没有哭闹不休,而是沉默地选择了接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也是他最欣赏她的地方。   “可是,我不爱你,不止不爱,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怎么办?”   尹婉为他倒着酒,正儿八经地说着自己对他的感受。   “我不在乎,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尹婉,其实,我与老大一样,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这颗心就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么多年来,我虽然要过无数的女人,可是,脑子里挥之不去总是你的容颜,尹婉,我会好好对你,比老大更疼你,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会千百倍地对你好。”   “敖少豫,欠债的总有一天会还,现在,你老大的尸体还没找到,你不怕他没死回来找你你吗?”   一句踩中了他的死穴,这也是他最近几天晚上以来,恶梦连连的最大原因,是的,他非常害怕敖辰寰没有死,回来找他报复。   “不会,风那么大,雨那么大,他的尸体早沉下江海了。”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88章 她是一朵带毒的花!   是,不可能了,不说敖少豫说,尹婉也知道,不可能了,那么大的风雨,又是把车开进了江河里,生还的希望十分渺小,外界大家都有传言,除非他是神,而不是人,除非他长了翅膀,不论如何,只要没看到敖辰寰的尸体,尹婉就不认为他死了。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么冷血,这么残冷无情,这样对待他的哥哥,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敖辰寰对待他的抚养之情,再造之恩,比天还高,水更深。   然而,他就这样对待敖辰寰,尹婉为敖辰寰感到不值,她咬紧牙关嘶吼出:“敖少豫,坏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等着吧。”   敖少豫阴冷一笑:“尹婉,我会下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就算是人间地狱,今生有你陪伴,我也觉得天堂。”   “无耻,卑鄙。”   “我就是无耻,卑鄙了,如今,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   敖少豫猬锁地在她的脸蛋上摸了一把,掐住了她尖瘦的下巴,冷妄地吐出:“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你听话,我就会宠你,否则,尹婉,你知道我性格的。”   他就算是再宠她,也不可能像大哥那样,因为,他没敖辰寰那么傻,为了一份感情,赔掉了自己的一切,还搭上了一条命。   语毕,敖少豫接了一个电话,就带着人马离开了。   尹婉看着他离开的高大身形,视线转移到了桌子上那两盘菜色上,土豆丝加鸡蛋,猪内配黄豆,这样的调配,虽然味美,不过,却能要了一个人的命,敖少豫,我不会就这样轻松放过你。   *   安鼎天因为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让儿子丧了命,现在,又麻烦事缠身,他想替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可是,警察却从来没有放过他,还不断地查找着证据,隔三岔五来骚扰他,安鼎天很恨,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敖少豫会要了儿子的命。   不过,他更恨那个女人,尹婉,如果不是她的存在,或许儿子不会失去一切,更不会丧命。   就在安鼎天忧心仲仲之际,他的亲弟弟安凡天从监狱里发了出来,他亲自开着小车前去迎接。   那一天,冬日的阳光拂照在他的身上,第一次,他觉得阳光特别的温暖,与他相比较,安凡天十分年轻,身上的囚犯服已经脱掉了,修了面,露出了他干净刚毅的五官。   阳光下,安鼎天看着自己亲弟弟,由于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看到弟弟,还是感触良多。   “凡天。”只是呼唤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安凡天也静静地看着比自己大十岁的哥哥,同样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因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失去的十四青春,为哥哥付出的十四青春,一切是尽在不言中。   十四年前,一桩毒品案件牵扯上身,为了大哥能有更好的前程,为了让大哥实现自己的伟大报负,安凡天自愿揽了一切替父亲顶罪,而这十四年来,虽然他失去了自由,但是,安鼎天对他十分的好,怕他在监狱里吃亏,还替他安排了几名属下,就算他失去了自由,同样可以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前呼后拥。   “凡天,谢谢你。”   就算是十四年前,他顶罪入狱的那一刻,也或者是在这十四年间,他亲自到监狱里探望他时,安鼎天也不曾说出这样感性的话语。   “大哥,为你做事,鞠躬尽卒。”安凡天一把握紧了大哥的手,紧定的眼神以表自己对老大天脏脑涂地的决心。   “张晴还在家里等着你,走吧。”   “好。”安鼎天把弟弟迎上了车。   车子开始缓缓启动,安凡天看着外面迅速滑至后面的景物,想到即将要见到那个等了她十四年的女人,心里有些百感交集,这辈子,他对谁都无愧,但是,独独对不起张晴那个女人,她在自己身上几乎耗费了大半个青春,十四年,不是短暂的岁月。   车子开进了安宅,安凡天果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那抹修长的身影,女人的长发随发而飘,大红的衣服让她整个人亮丽不已,她的五官还是那么美,至少,在他眼中是最美丽的,世间那个女人也比不上   她迈着莲步,摇曳生姿地迎上来,忍住眼角酸涩,接过下属递给她的行李箱。   “凡天,恭喜回来。”   “张晴,谢谢你。”安凡天扯住她一支胳膊,一把拥住了她。   张晴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二十年前,她们在赌场上相识,后来,她就替他们管理赌场,与他同居六年后,他被捕入狱,他们至始至终没有任何手续,只是同居关系,可是,这个女人,不离不弃了整整十四年,这种女人,世间难找,他敬她,爱她。   “别说这些了,大嫂已经做好饭了,进去吧。”   她口中的大嫂指的就是蔡心莲。   “嗯。”张晴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客厅,蔡心莲从厨房里迎了出来,见到十几年未见的人,眼角潸潸有泪滴悄然滑过。   “大嫂,你永远这么年轻。”   一干佣人将菜端上桌纷纷退下,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边,不讲话则显得气氛尴尬,所以,蔡心莲夹了一个鸡腿进了安凡天的碗里:“凡天,多吃点。”   “谢谢大嫂。”   十四年来,安凡天第一次感到了家庭的温馨与幸福。   说也奇怪,她们四个人,他与张晴,大哥与蔡心莲,虽然是两对夫妻,却从没去办理过任何手续,在法律上,她们都不是安家真正的媳妇,但是,在心里,他与大哥早就把她们当成了安家的人,也只有她们最配做安家的媳妇。   “对了,大嫂,少弦呢?”   安凡天这些年呆在监狱里,对外界的事不了解。   安弦两个字如一根针捅痛了蔡心连敏感的神经,突然,她放下碗筷,掩面哭泣着奔上了楼。   “大哥。”安凡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神情有些焦急。   “大哥,少弦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是,即然当初你选择了让大嫂跟随,你就应该好好地对待他啊。”   从这句话看来,安凡天的心还是在蔡心连身上。   “凡天,少弦在澳洲好好的。”   “来,吃菜。”安鼎天替兄弟夹了一块菜。   “好好的,大嫂会骂吗?”安凡天有些咄咄逼人,似乎是不了解发和情况,誓不罢休一般,尽管张晴一直在给他使眼色,他却完全无视。   “她是一个神经病,当然会哭,凡天,你别管她,行不?”   安凡天四处望了一眼,感觉这个家无缘由升腾起僵冷的气息,他忍不住又问:“是,少弦不是你亲生的,你要怎么着,我管不了,可是,我的亲侄子,你的儿子呢?他又在哪里?”   提到敖辰寰气得一巴掌就拍在了桌面上,汤都从碗里溢出来了。   “凡天,这些都不是你该过问的,你把身体养好便是。”安鼎天不愿提及儿子的去处,沉着一张老脸走出客厅,出花园里透透气去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安凡天打破沙锅问到底。   张晴摇了摇,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吐出:“少弦的确在澳洲做生意,而辰寰是生是死,没人知晓。”   “怎么说?”安凡天一听傻眼了,在他的心里,他的大哥安鼎天权势滔天,成然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听了张晴的娓娓诉说,安凡天一拳擂在了桌子上,甚至把桌上所有的碗筷都掀到了地面上,屋子里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碗器皿的声音。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张晴吓得赶紧缩起了脖子,还是麻起胆子过去拉他,想阻此他发火,没想到,男人一把将她挥开。   “别管我,你走开。”   听到侄子死了,另外一个又被强行逼去澳洲,死的那个与他有至亲的血脉关系,虽然,他从未叫他一声叔叔,逼走的那个虽然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他就喜欢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叔叔地叫,两个都是他至亲的人,安凡天觉得这口气他咽不下。   所以,当天下午,他就去找了尹婉,他要看看这个让两个侄子争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是何等天资国色。   见到尹婉时,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她身上流转,可是,他并没有看出这女人与其它女人的有什么不同,只除了皮肤稍微白一点,轮廓稍微精致一点以外,并非他所想的国色天香,顶多也只能算是秀外慧中,可是,他却不敢小瞧这个女人。   “你就是尹婉?”   单刀直入,不想浪费任何一翻唇舌。   “是,请问你是谁?”尹婉从他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狠光就知道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我是辰寰的叔叔,我想找你谈一谈。”   敖辰寰的叔叔,这类人物尹婉从没听说过,她没心情去追究敖辰寰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叔叔。   仔细审视,才发现他的五官与安鼎天有几分的神似。   即然是仇人之弟,她也没什么好谈,撇唇道:“对不起,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没想到,男人伸手就拽住了她一支手臂,将她强行拉出了那套住房。   “我觉得太有必要了,是你害死辰寰的?”   安凡天见到这个女人就无法克制自己的火气冲天,一想到,就是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侄子,他就狠不得掐死这个坏女人,贱女人。   “安先生,你说错了,是他自寻死路。”   “如果爱也是一种错误,他的确是在自寻死路。”这女人果然够冷绝,够无情,蛇蝎心肠,辰寰怎么会爱上这种坏女人,直至将自己大好的前程埋葬。   尹婉白了他一眼,举步想要往回走,没想到,他向前迈了一步,成功堵住了她的去路,高大的身形如一座山一样笼罩着她,黑长的影子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摆动。   “辰寰的江山被那头白眼儿狼接手了,你这个贱女人,我会替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拿回来。”   “那是你的事情,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安先生。”   尹婉冷冷地回答,话语比天山千年不化的寒冰还有冷。   “好,很好。”没有一丝的内疚,没有一丝的后悔,这个女人够狠,比他想象的还要狠。   “你就不怕他还活着回来找你报仇。”   “当然不怕。”尹婉的眸光一寸寸地变得僵硬。   “是他先让我失去一切,我只是讨回来,这又有什么错?回去告诉你大哥一声,他的大限也不远了,让他跟我小心一点。”   冷冷的警告让安凡天狭长的眸瞳微眯,冷嗤一声,他还真是太小看了这个女人。   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警告他,不出去打听打听,他安凡天是何许人也,十四年前,他在这江南六省也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小女人,你敢动我大哥一根毫毛,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嘴里吐出绝狠的话语,在他的心目中,大哥安鼎天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物,大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光耀了安家的门楣。   “好。”尹婉咬了一下唇:“我们拭目以待吧。”   安凡天撂下狠话走远了,尹婉站在黑夜之睛,眼睛里迸射出一抹精光,安凡天,十四年前因一起毒品案件替兄入狱,他的样子与敖少豫有些相似,脾气爆躁,只能逞匹夫之勇,这种人物与安鼎天那种老谋深算,在背后捅冷刀子,笑里藏刀的人来说,真是不足为惧。   如果他要收拾她,就应该在背地里暗自策划一切,而不是跑到她这里来兴师问罪。   尹婉其实早就对安家的底细摸了一个一清二楚,早就与敖少豫设下一切陷井前,她就知道了这个人物的存在,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尹婉走回那套房子的时候,敖少豫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也不知他是几时回来的,脸黑沉的厉害。   尹婉走上前,轻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去哪儿了?”男人恶声恶气地质问。   “去与野男人私会了啊。”尹婉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真是贱人一枚,敖少豫气得腾地从沙发椅子上站起身,抬起手臂想甩她一个耳光,突地就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疼痛。   渐渐地,整个人就像山一样倒塌,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   嘴唇开始渐渐发紫,眼圈发黑,面色更是铁青的吓人。   尹婉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你……”敖少豫抬起微微颤抖的一根手指,指向好整以暇看着自己坏女人。   全身的疼痛让他惊觉自己被女人算计了,原来,这么些天以来,她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言听计从全是装出来的。   事实上,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把他置于死地,从她眼睛迸射出来的歹毒光芒就不难看出。   “这是你自找的。”   尹婉走进了卧室,从里面提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尹婉,你好狠的心肠。”敖少豫想跃起身阻此女人的离开,可是,却感觉全身没有一点的力气,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无丝痛恨地指责。   “我的狠不极你的千万分之一,敖先生。”   回头,嘴唇扯出一朵好美的笑容,那朵笑痕渐渐扩大,最终成了一个好大的讥诮弧度。   是呵,要论狠,她及不上男人的千万分之一。   连一手带大,对他有莫大恩情的人都可以算计。   敖少豫无助地躺在沙发上,他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渐渐变得一片漆黑,浑身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皮肤慢慢漫出一层紫黑。   都说红颜祸水,敖少豫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他一直以为女人已经死心,因为,自从她们一起合谋把敖辰寰推入地狱后,到少,他认为,他就是她的靠山,走出这道门,安鼎天就会派人做了她。   可是,她离开的步伐是那么绝决,身影笔挺而坚毅,似乎没人能有力量阻此她离去的步子。   她不是一个心怀仇恨的女人,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这些天以来,他沉溺在她所给的柔情中,而她却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她做的那些菜,表面上没有毒,实则上,比世间任何毒药都来得厉害。   鸡蛋炒土豆丝,土豆煮白鸡蛋,猪肉炖黄豆,猪肉与羊肝,猪肉与田螺,还匹菊花,全是一堆相生相克的食物,样样都是致命的毒药,他是一个马大哈,从不会去计较菜品,更不会知道这些菜做在一起,就是能夺人命的剧毒。   那些剧毒慢慢渗进了他身体里,日日夜夜吞噬着他的灵魂,此刻,他才幡然醒悟,其实,他早就感觉身体不舒服了,前两天,他去医院查看了一下,医生告诉他只是太劳累了,让他好好休息。   没想到,身体却如此元气大伤,这些相生相克的食物,最终夺了他敖少豫的命。   尹婉,你真是一朵带毒的花。   这朵花剧毒无比,让我们三兄弟都为你送命。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在意志渐渐昏沉的时候,耳边回旋着一名保镖的声音:“敖先生,敖先生,你醒醒。”   薄唇一扯,勾出一朵染血的笑花,他睁开双眼,却双眼空洞,凝在了虚空中的某一个点上。   如果先前,他不是因为得到属下报告的消息,一个人风驰电掣驱车回来,尹婉也掉不掉,即便她要了他的命,他的属下也绝不会允许她离开。   在他将要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了属下焦急的呼唤声:“敖先生,你挺住,我送你去医院。”   尹婉提着行李箱不知道要去哪儿,站在一条十字路口,眸光凝在了车站牌上,猛地惊觉,这个十字路牌是如此熟悉,犹记得,几个月前,她刚下飞机,拎着一个行李,那时候,蓝风从湛蓝色小车里走出来,毕恭毕敬地让她回金谷园。   那辆车就停在了不远处的树荫下,如今,那树荫已经是光秃秃的了,只剩下几片落叶在风中摇曳,有一些倍感凄凉,不过是短短几个月,就已经人事皆非。   穿过了那条人行道,天空下起了小雨,深一步浅一步地在雨地里行走着。   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风偶尔从她耳边划过,伴随着落叶萧瑟飘落的沙沙声。   小雨慢慢转成了滂沱大雨,路上的车变少,最后一辆也没有了,她不理仍然径自往前行走着,一步又一步,步伐小而沉重,抬起头,视线穿透了雨帘,眼睛里茫然一片,倾刻间,视线就被滂沱大雨模糊。   湿湿热热的东西从她眼角滑出,与冰凉的雨水融合在了一起,再从她眼角慢慢下坠。   视线模糊一片,只能隐约看到水雾迷茫画面,最终,什么也看不清子,然后,骤然间,双眼一闭,她晕倒在了冰天雪地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她身边驶过,驶出几里远又退了回来。   一双擦得铮亮的黑色皮鞋从车厢里走出,弯下腰身,伸出强健的双臂,把她搂进了胸怀里,抱进车厢,车子迅速驶向了一间着名的医院。   尹婉醒来的时候,双眼触及到的是一个白色的世界,耀眼的白色如天边飘渺的云烟。   鼻端飘弥着难闻消毒水的味道。   “尹小姐,你醒了?”   一名护士恰在这时端着一只白色的托盘走进来,笑咪咪地询问。   “你怎么知道我姓尹?”   她感到有些奇怪,就算有好心人在她晕倒后送她进医院,应该也不会知道她的姓氏。   “身份证。”护士虽然对她吐出的话语有些吃惊,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你老公替你办理住院手续时,有出示过你的身份证。”   “我老公?”她有老公吗?恐怕是误会了吧,也许送她到这里来的好心人是一个大帅哥吧,所以,才会让小护士这样误会。   “是啊,你老公可帅了,全身名牌啊,不仅人俊,又多金,尹小姐,你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卷起她的衣袖,温柔地说。   “尹小姐,来,我给你量一量血压。”护士将一块测血压的仪器绑在了她的手臂上。   一边为她测着血压,一边道:“尹小姐,你的血压有一点偏高,还有一点营养不良,以后在饮食方面多注意一下,毕竟是有身孕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往一样随便。”   身孕?两个字如一记大锤锤打在了她坚硬的心口上。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89章 从此相依为命!   葱白玉指缓缓抚上了自己平坦的腹部,这里又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了吗?   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来?   她失去过两个孩子,第一个是因为摔了一跤而难产,第二个因为自己心灰意冷,觉得自己与他没有未来,所以,狠心地弃掉了,然而,这个呢?   孩子,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为什么要在你父亲生死不明的时候?   尹婉的心中被身孕两个字冲击着,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意识,护士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她不知道,只感觉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她心里不是滋味的时候,一抹冷昂的男人身形从外屋走入病房。   男人穿着一件橙黄色风衣,没有系领带,笔挺的衬衫敞开着,眼睛深邃如海里的暗礁,一头黑色黑发做得很有型,配上他精美的轮廓,就像是从橱窗里走出来男模。   “醒了?”   男人亲切的询问,眼角溢出淡淡的笑意。   “是你送我进来的?”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伸指捏了捏她手背上那根透明的玻璃管子。   “你睡了5个小时零十二分。”   真是一个特别的男人,连她睡了多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尹婉虽然不认识他,初次相见,却对他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谢谢你,谢谢你送我进医院。”   如果不是他在从那儿经过,也许她会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对他的感激无以言表。   男人认真地顺完了玻璃管子,然后,回望着她,视线渐渐滑至了她平坦的小腹部。   “与你男朋友吵架了?”   在他看来,年轻漂亮的姑娘是与男友吵架了,所以,私自离家出走,才会晕倒在冰天地雪地中。   尹婉觉得他的问话十分特别,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一板一眼的人。   天生骨子里就镶嵌着叛逆。   “你为什么不说是与老公吵架了?”   “有吗?你结婚了?”   男人显得十分诧异,如此美丽的女人已经为人妻了,真是遗憾啊。   “没结婚,却怀孕,你会不会觉得这种女人非常的坏?”   在世人眼中,她尹婉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谁说的,现在你这种情况的女孩子,几卡车都装不完。”   见女人这样自嘲,男人心中涌起不满。   “这话真好听,你叫什么?”   “薛湛。”   这名字好特别,特别的性格,特别的人配上特别的名字,自然是另外一翻特别的味道。   “薛湛,你好,我叫尹婉,谢谢你救了我。”   她伸出纤手想与他握手道谢,没想到,男人任她一支手掌僵在了空气里。   “是人都会救,你好像是离家出走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与男朋友闹别扭了?”   要不然,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不可能怀着孩子晕倒在雪地里,而且,旁边还甩了一个行李箱。   男朋友?他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还提着行李箱晕倒地在路上。   他是的救命恩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诉说自己这种情形。   她不是与男友闹别扭离家出走,事实上,她无法形容自己与孩子父亲的关系,她们或许连朋友都称不上,更谈不上男女恋人,更何况,孩子的父亲说不定已经与她天人永隔,而且,还是她亲手推他下的地狱。   多么地讽刺,她明知道敖辰寰苦心想要拥有一个属于她们的孩子,她利用了他对前面两个孩子的歉疚,明知道那时他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但是,她就是要趁那个时机打击他,击溃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她谎称自己怀了身孕,要再次打掉他的孩子,然后,他疯狂地把车往回开,其实,她是想警察将他抓捕,让他去蹲几十年大牢,可是,没想到敖少豫在车子上动了手脚,刹车失了灵,那辆湛蓝小车冲进了江里,而他也生死未卜。   真是造化弄人,偏偏在他沓无音讯的时候,她却怀上他的骨肉。   见她沉默良久,似乎有太多难言之隐,薛湛也不再逼迫她。   “这个孩子你打算要,还是不要?”   这是一个非常头痛的问题,薛湛虽然知道她很难做出决定,可是,他必须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她。   “不要误会,其实,也不关我什么事,只是你昏睡的时候,医生以为我是你男朋友,她郑重地告诉我,你已经有过两次流产的病史,你的子宫壁已经非常薄了,如果这一次再流掉的话,你真的会终身不孕。”   她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医生就这样警告过她,所以,她才决定生下那个孩子,没想到,父亲却在那个时候死了,也改变了她一颗要孩子的心,她也利用孩子让敖辰寰尝到了绝世的痛苦。   现在,这个孩子她还能不要吗?   是上苍给她这个机会,她不能再不要这个孩子了,否则,这辈子,她真的会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薛湛。”   “没事,有什么需要,你说一声儿,我在经营一个化妆品公司,你这皮肤严重缺水,等你出了院,我送你几瓶补水的。”   “对了,尹婉,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薛湛似乎想到了什么,心无城俯地提了出来。   “你说。”   对于恩人的请求,尹婉自然是不会拒绝。   “我想请你假扮一下我的女朋友,可以吗?”   “假扮?”尹婉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真是让她猝不及防。   “是的,我奶奶快过生日了,我曾向她许诺过,在她七十大寿的时候,我会给她带一个漂亮贤慧的姑娘回去。”   见尹婉有些迟疑,薛湛有些着急起来。   “我是不愁找不到女人,可是,我不想带那些视利的麻烦精回去,而且,不怕给你坦诚,我现在玩心很重,还不想过早把自己订下来,如何?”   “好,没问题。”尹婉当然愿意帮助恩人的。   “太好了,尹婉,你真是一个大善人。”   薛湛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热情地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你……是不是太热情了一点?”尹婉脸都憋红了,难为情地用手撑在他硬帮帮的胸膛上。   “哈,外国人都这种是基本的礼仪,对不起,吓到了。”   忽然才记起这不是国外,自己对面也是一位非常传统而腼腆的姑娘。   “没……没事。”   这样一说,尹婉感觉自己就是地地道道的土包子。   尹婉被薛湛带回家的那一天,才知道薛家有多富有,薛家的人有多高贵。   薛家是一个大家族,在京都一带属于是名门望族,薛湛的奶奶看起来非常年轻,她穿着一身紫红的旗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化着淡淡妆容,不细看,根本瞧不出眼角的鱼尾纹,全身上下无形中透着贵气,还有一份尹婉说不出来的慈祥。   薛湛悄悄告诉她说,他奶奶薛老夫人虽然年纪七十了,可是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不见衰老,算命先生曾预言她会活到一百死。   而且,薛老夫人性格开朗,非常乐观,就是老顽童一个。   “乖孙子,这就是你给我带回来的孙儿媳妇吗?”   薛老夫人的眸光一直凝定在尹婉的脸蛋上,似乎看不太清楚,还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   “哇噻,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宝贝孙子,你真是爱死你了,你找这么一个绝世美人,以后,你们的娃绝对会倾国倾城的。”   “奶奶,如果是个男娃也倾国倾城?”   薛湛故意这样钻老夫人话里的空子。   “去,没大没小的,敢这样子反驳你奶奶我,告诉你,我掐死算过了,你们的第2、4、6、8胎准是女娃,第1、3、57、9胎是男娃,所以,不论是男娃,还是女娃,只要是我薛家的子孙,都是倾国倾城,无人能比的。”   “奶奶,你当我是种猪啊?”   薛湛嗷嗷大叫抗议老夫人的话。   尹婉也无声地笑了,这老人家真可爱,让薛湛生九胎,她想着就背皮子发麻。   一群半大不小的娃儿一窝峰围着老人家转,是怎么一副薛氏盛景。   “薛家就你一根独苗苗,你当然得是种猪,多配几个出来,对不起薛家的老祖先啊,你迟迟不结婚,我都还怕去见阎王时遇到你爷爷,没法子向他交待啊。”   老夫人收起了可爱的笑容,一脸严肃地说。   “这下可好了,你与婉婉得生一大堆给我玩儿,我真想抱重孙子,四世同堂就是我的梦想,婉婉,你要加油哟,如果宝贝孙子欺负你,你一定不能心软,得告诉我,我来帮你修理他。”   老夫人执起尹婉的手,对她虚寒问暖,尹婉与老人家特别投缘,开始与老人家闲话家常。   薛湛在一旁无聊地等着,第一次只得磕着瓜子壳儿听着俩女人唠叨。   这老顽童,有了孙媳妇就不要孙子,现在,在她眼中,宝贝孙子压根儿没有了,有的只是宝贝孙媳妇。   “薛湛,让你媳妇儿给奶奶聊天,你去帮忙接待一下客人。”   孽湛的母亲施芬芳是一个贤慧的女人,她累得用手捶着腰杆儿,宾客如云,害她脸都快笑僵了。   见儿子在这儿会着清闲地打发时间,心里涌起一缕不满与嫉妒,所以,出声催促。   “妈,你知道我不喜欢与他们闲吹。”   “今天,你是主人,主人就得有主人的样子。”施芬芳将他从椅子拉起,推着她走出了老夫人的卧室。   薛老夫人与尹婉十分投缘,初次见面就送了她一根玉躅子。   “宝贝孙媳妇,这根玉躅子是清代中期的,据说慈喜太后也戴过呢,值不了多少钱,但,是我老人家一片心意。”   “不……老夫人,我不能收。”   这么贵重的东西,尹婉不能要,她与薛湛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只不过是来帮忙替薛湛解决家人逼婚的。   所以,她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女人饰品。   “宝贝孙媳妇儿,你瞧不起我老人家吗?”   “没,没有。”   尹婉真是有苦难言,即然是来帮薛湛忙的,她也不可能直言拒绝,让老人家伤心。   只得收下了玉躅子,心里暗忖,将来一定得还给薛湛。   “你这模样儿,小脸儿小嘴的,让我想起了离开我多年一个亲人。”   老夫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眼神变得飘渺而迷茫。   “奶奶,太迟了,我得带尹婉回去了。”   恰在这时,薛湛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告知老人家,天色已经不早了。   尹婉与薛湛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尹婉起身向老夫人告别。   “婉婉,以后可要常来看望我老人家啊。”   “行,我天天都来向你报道,亲爱的奶奶,我先走了。”   老夫人显得有些依依不舍,还执意从楼上走下来相送,直至把看着她坐上了薛湛的车,目送着载着她的车远去,她才幽幽叹息一声走回了别墅。   尹婉去医院看望了母亲,林佩姿病情又复发了,神情又有些不对劲了,负责她的护士都换了好几拔,她总是喜欢乱骂人,而且出口全是那种不堪入耳的脏话。   尹婉接到主治医师的电话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主治医师用着非常沉重的语气告诉她:“尹小姐,不好意思,你的母亲病情再难恢复,我们这里对治疗你母亲的病情不在行,你应该送她去更专来的医院,迟了恐怕会耽误她的病情。”   “能不能缓一缓?”   尹婉目前还找不到一家医院可以接受母亲,而且,她手上也没什么钱。   “不行的,你的母亲等不起,今天下午,她又打了一名护士,把人家额头都打破了,缝了六针,还用针扎了一个病人,病人客属严重不服气,把她告了。”   听着主治医师的话,尹婉百感交集,告了的意思就是要让她出钱。   向主治医师说了几句好话,尹婉走出了医生办公室,还在走廊上就听到了母亲歇斯底里的嚎叫声。   “你们这群贱胚子,给我滚出去,老娘不要你们侍候。”   尹婉加快了步子,几步绕进了病房,便看到几名护士正拿着绳子捆绑着她,林佩姿眼睛瞠得比铜玲还大,眼睛里充斥着血丝,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面容狰狞,看起来怪吓人的。   “妈,别这样。”   护士们这样对待母亲,尹婉心里给针扎了一样。   “尹小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看看这屋子已经被你母亲砸得不成样子了。”   一名护士连捆着她的手,边指着一地的狼藉说。   几名护士将绳子捆绑到林佩姿的手脚上,让她呆在床上,然后,吁着气走出病房。   被束缚了手脚的林佩姿蜷缩在白色病床上,手与脚都不能动了,就只能将头一下又一下碰到墙壁上。   “她们就是一群疯子,我要将她们活埋,活埋,统统都活埋。”   她嘴里一直叨念着两个字,一直重复着“活埋”两个字。   她发誓要把所有伤害她的人都活埋。   尹婉赶紧用身体垫到了她的头下,让她免于用头撞墙壁的痛苦。   尹婉看着额头碰破血流不止的母亲,眼中有泪滴在慢慢地凝聚,妈,你又走入了那个世界。   也许,不知道人世间的痛苦是最高的境界。   也许,你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怜,多可悲,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可悲到什么地步?   也许,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晓,对于你来说,是最大的解脱。   然而,之于我,却是一种说不来的苦与痛,眼睁睁地看着你自虐,我却无能无力,母亲,难道这就是你我今生的宿命吗?   今后,你,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要相依为命地过完这辈子了。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90章 爱你就不会去计较!   尹婉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醒来的,总之,她睁开眼的时候,病床上就没有了母亲的身影,绳子被丢弃了在地面上,绳子还染了一些血渍,很明显,母亲挣脱了束缚跑出去了。   尹婉当下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跑出去寻找,医院里的护士也帮忙寻人,可是,她们找遍了大街小巷,整个锦城,再也看不到林佩姿半个人影。   二十四小时后,尹婉心急如焚地报了警,警察要在家等消息,尹婉回到了租住的小房子里,如坐针毡。   整整一夜她合没眼,警察给她打了电话,说是从海里打捞起了具女尸,让她前去认领。   当她颤颤魏魏地走入太平间,颤抖着手指掀开了裹在女尸身体上的白布,尸体虽然面目全非,可是,女人身上的衣物让她紧崩的一颗心渐渐松懈,一记笑痕从她眼角滑过,不是她的母亲,不是,她缓缓覆盖上白布,擦着眼角的泪水走出太平间。   那年的冬天,尹婉感觉特别特别地冷,那一年,父亲死了,母亲失踪,那一年,她怀上了生命中的第三个孩子。   母亲从医院消失后,尽管尹婉十分努力地寻找,费尽了千辛万苦,可是,仍然没有寻到母亲的一丝下落。   那年冬天,对于尹婉来说,有喜也有忧,因为,过春节的时候,少弦莫名其妙地从澳洲回来了,刚回到青洲,就迫不急待到锦洲来寻找她。   四处是爆竹燃烧的声音,尹婉一个人正在屋子里吃着清冷的团圆饭,她的小屋门敞开着,她不想将门板合上,因为,屋子里太冷清了,满满的一桌菜,只有她一个人食用,即浪费又冷清。   尽管屋子里四处点着大红色的蜡烛,五彩缤纷的气球,可是,她还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清。   本该是团圆的日子,桌子旁就只有她孤单的人影,与肚子里的宝宝一起度过一年一度最美好的节日。   听着外面的爆竹声,也许是喝了一点点的香槟,尹婉神情有些恍惚,她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会伤害小宝宝,可是,她不能不喝,因为,这是痛苦一年的结束,几个时辰过后,即将迎来斩新的一年,等待她的将是全新的生活。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铿铿有力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抹高大冷沉的身影闪现在门口,那张脸成熟刚硬,浑身上下散发着森冷尊贵的气息。   那张轮廓,早就刻在了她的灵魂上,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是做梦吧?尹婉嘴角勾出一抹幽忽的笑容,绝对是做梦,因为,她做过不少这样的梦,梦醒了,男人就不再了。   “婉婉。”   这世上,只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子叫她,那声音富含有感情,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悲。   一定是她听错了,缓缓合上了眼帘。   “婉婉,我会疼你爱你一辈子。”   “婉婉,你要你一辈子都幸福。”   “老婆,你终于是我的了,我好高兴,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他曾经抱着她,不停地在原地绕着圈子,恨不得向全天下呐喊。   “婉婉,睁开眼看着我。”一阵索尼的脚步声后,似乎感觉有熟悉的气息在她唇间缭绕。   多么熟悉,而又刻骨铭心的声音。   尹婉张开了双眼,眼前赫然是一张英俊无比的容颜,男人下巴上长满清涩一片,脸颊清瘦了,褪去了少年的纯真,成熟内敛是他给她的全部感受。   他身上是一套银灰色的西装,方格子领带,脖子上还围了一条长围巾。   慢慢伸出手,抚摸着他俊美的轮廓,皮肤是温热的,对上他深邃如大海般的瞳仁,在里面,她看到了自己清丽的脸蛋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颤抖的指尖探到了他鼻梁间,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是活的,不是做梦,梦境不可能如此真实。   “少弦。”她低喃喊出,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抖颤,他真的回来了,不禁一阵唏嘘。   “婉婉,是我,我回来了,我是你的少弦。”   摸着他下巴硬硬的短疵,尹婉眼角的泪又开始泛滥。   脑子里划过他拥着一个女人从车厢里走出,而她追过去,却被一干保安拦住,并指着她骂出难听的语句:“中国婊子。”   纤纤玉指捏握成拳,如雨点一般捶打在他厚实的肩背上,心中的委屈与压抑多时的情绪全在倾刻间发泄出来。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呜呜呜。”   这一刻,尹婉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她等着他,想着他,似乎已经有千年之久。   “别哭,宝贝,你一哭,我心都碎了。”少弦捧着她的容颜,与她对视,俯下头,用唇吻干了她眼角的泪水。   “都是我的错,婉婉,无论如何,我不该放下你,不该等了这么久才回来找你。”   “他们说你眼睛瞎了,他们说你在吸毒,他们说你死了。”   她无法形容给他听,自己当时听到这些消息那种生不如死的心境。   是,他是眼疾复发了,他是在吸毒,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回来找她。   这些日子以来,他所经受的苦难,他没法向她一一去细述。   “知道吗?少弦,我去澳洲找你,可是,我却看到你拥着一个女人,你明明看到了我,却装着没看见,你的保安骂我,说我是中国婊子。”   这件事情她最印象深刻,终其一生也难忘怀。   “对不起。”他吻着她的额角,不断地道着歉。   “离开你后,我眼睛就看不清东西了,我被一拔人追杀,是一个叫芦蝶的女孩救了我。”   他无法形容那个场面,为了救他,芦蝶可是被好几个男人强奸,这辈子他永远欠着那个名叫芦蝶的女人。   “我让她把我带去澳洲,就在那里,他们逼迫我吸了毒,为了阻此我回来,他们让芦蝶也吸,当时,我与她正从烟馆里回公司,漫天风雪中,我似乎看到了你,可是,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我一直做那样的梦,白日梦,敖少豫告诉我,他说你已经嫁给了敖辰寰,还怀上了他的孩子,你怎么可能来找我呢?”   当时,他的的确确心如死灰,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没想到,尹婉果然去澳洲找过他。   多么令他感动,好在,他终于戒了毒成功从澳洲返回。   “要不是你毒死敖少豫,或许这辈子,我都回不来了。”   直至敖少豫中毒身亡,他才得以重见天日,他吸毒也是他全盘操纵。   原来一切都是敖少豫搞的鬼,要不是他,她与少弦不可能分开这么久,她更不可能阴差阳错怀上敖辰寰的孩子。   “好了,别哭了,现在,我回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少弦擦着她眼角的泪痕,高兴地说。   突然,尹婉拔开了他捧着自己脸蛋的手掌,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了窗外,望着窗外的繁星点点,说:“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少弦急切地向着她奔了过来。   “婉婉,我爱你,我对你的心与以前一样,不曾改变过,如果你还爱我,就请给我在一起,我会给你一个完整而安定的家,我保证,再也不可能会有人欺负你了。”   敖辰寰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早已葬身大海,他名下所有资产因为敖少豫死了,所以现在全成了他的。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澳洲的这么些日子,吸毒的同时,他早就在为自己盘算,所以,敖少豫一死,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接手了他的一切。   敖氏三兄弟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少弦,我……”   她要怎么开口才好,尹婉不想瞒他,因为她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分分合合,聚少离多,她已经耗费了大半的青春在感情上,不想下半辈子,仍然还是继续被感情纠缠。   “怎么了?你说。”他有足够的耐心听她说下去。   “我怀孕了。”   听了这几字,安少弦没有说话,只是唇抿得十分冷直,空气里回旋着一股凝窒的气氛。   “是敖辰寰的?”   “是的,少弦,我一直在吃药,可是……也许这就是我这辈子冥冥之中逃不开的宿命。”   “尹婉,你真是太小看了我对你的爱,我爱你,就不会去计较,这个孩子你想生下来就生下来,我会将他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般对待。”   “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尹婉有说不出来的感伤,能得么少弦的爱,她觉得这辈子已经知足了。   “我知道,在与敖辰寰的纠葛中,一切并非你自愿,一直都是他在强迫你,除了心疼以外,我别无他法,现在,不同了,我会好好对待你们母子。”   “少弦,谢谢……谢谢你。”   安少弦一把搂住了心爱的女人,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与她分开了。   “这些日子以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婉婉,你是我的命,没有你,我觉得人生全都失去了意义,我会爱你,宠你一辈子,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带着粗茧的大掌轻轻覆盖在她渐渐微隆的肚腹上。   他真挚的誓言让她感动,一时间,不自禁泪湿衣襟。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91章 敖辰寰,是你吗?   不计较也许是一句自欺欺的话,世上的男人怎么会不去计较了,有了一次,不可能有第二次。   安少弦抱着尹婉,眼睛里划过一缕诡光。   尹婉,我是一个男人,我在乎你,所以,你更在乎你的一切,你的孩子我可以视如己出,可是,你能做到对他没有丝的恋想么?   自从少弦回来后,尹婉去与他住到了一起,敖少豫死后,安少弦接手了黄海国际,他把黄海国际打理的很好,与当年的敖辰寰有过之而无不及。   电视新闻,以及每天的报刊头版上全都是以他为首的新闻,据说,他把黄海国际经营的有声有色,名气越来越响。   尹婉买了许多的录音带,还有有关于胎教的书,整天,她什么也不做,就只是负责给自己录像,用本子记载着孩子的点滴成长,胎动了,她心里涌起一缕前所未有的喜悦。   少弦在给她擦脚的那一刻,她惊叫了起来,少弦握着手帕的指节停在了半空。   “怎么了?婉婉。”   “少弦,他踢我了。”她努着嘴儿撒着娇。   “他能动了。”安少弦高兴的撑起身,将脸贴在了她圆润的肚子上。   近段时间,尹婉吃得特别多,身子都肥了一圈,脸也长圆了。   “是啊,少弦,他能动了,我好感动,宝宝能动了。”   尹婉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嗯,真的。”贴在她肚子上的脸颊一动,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孩子的胎动,活生生地感觉到了孩子正在尹婉肚子里一天天地成长。   如果这是他的孩子,那该多好啊,可惜,他天性懦弱,总是让敖辰寰占了先机,他对尹婉,从来都是尊敬多于爱恋,他觉得,爱一个人首先得尊从她的意愿,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给她,他不会要。   然而,就是他这种想法让他与尹婉越走越远。   他无法忘记,在大婚典礼上,敖辰寰带着一对人马强势归来,闯进了洗手间,将尹婉压在身下为所欲为,他无法忘记,那白色的婚纱上沾满的殷红血汁。   那一幕几乎成了他这几个月来的梦魇。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又有过多少的恩爱缠绵。   尹婉说,前一个孩子掉了,这是最后的一个孩子,这辈子,尹婉不可能还能生出第二个孩子,他爱她,自然是不可能有其他的女人,所以,这辈子,他安少弦都不能拥有自己亲生的孩子。   敖辰寰就算是死了,你也要夹杂在我与尹婉之间,一辈子成为他与尹婉相爱阻力。   “少弦,你不高兴吗?”   他捧着她的脸,认真地安慰她:“高兴,婉婉,不要置疑我,即便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会爱他如生命。”   话虽如此,可是,心中难免是有所介蒂,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血啊。   “婉婉。”安少弦执起了她葱白玉指,一根一根地捏握着。   “这双纤纤玉指是用了弹琴的,所以,我给你在小南门城区开了一间琴行,你只负责销售,其余的,我都让人弄好了,如果觉得累,你可以不用天天去店里守着。”   知她者,少弦也,尹婉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之前,她还曾怀疑他,怕他嫌弃自己,毕竟,天下的男人谁有这样的胸襟,会要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   他知道她喜欢弹琴,知道她怀孕的时间无所事事,闲得发慌,所以,他动用一笔资金为她开了一间琴行。   “好,谢谢,少弦。”   她的眼角渐渐湿润,她是诚心地感谢少弦心里有自己,真切地感受到了少弦对她的爱仍如当初,一点没变质。   “那我下午就可以上班了吧?”   “是的。”   当天下午,尹婉去了琴行,琴行不太大,在小南门城区的巷子里,店名就叫琴瑟静好,多好听优雅的名字。   店面装潢很时尚,墙面上贴着她的一些温雅的照片,以及一些国际明星,还一张是少弦与一位国际明星的照片,是用来招吸顾客眼球的。   她的眼神落定在一张她弹古筝的照片上,低垂眼眉,嘴角含笑,发丝高绾,她身着一身淡紫色的旗袍,身后是一片慰蓝的天空。   天边彩霞朵朵,摄影师偷偷将这样的画面定格。   很美,很静,很安详,女人的美自然,却也夺人心魄。   她的全身上下散发出独特的淡雅气质,她弹古筝很专注,这张照片是几时拍的,她记不起了,不过,真的吸引人的眼球。   连她自己看了内心都在情不自禁地微微颤动。   店面才开张不久,店里还雇请了一名职业的钢琴师,名气应该比她还大。   “你是尹小姐吧?”   “是的。”   “安先生让我照顾你,其实,你不用来店里的,我完全可以操作。”   “没事。”尹婉温柔地一笑,对琴师温和地说。   “我也想出来转一转,这样也利于生产。”   琴师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少妇,听了她的话,视线滑到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多大了?”   “三个月了,医生已经成形了,今天上午还踢了我。”   见她一脸焕发着母性的光辉,钢琴师脸上浮现了羡慕之色,能为安少弦那种体贴而又多金的男人生孩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来,你过来坐吧,尹小姐。”   “你不用拘束,我转转就好,我自从就喜欢弹钢琴。”   “知道,你还拿过许多的奖项,你出身于名门,还嫁了这么一个好丈夫,不像我,唉。”钢琴师叹了一口气,自己虽然在钢琴方面有所造诣与天赋,只可惜不是出身名门,也没有嫁一个好老公,所以,想开一间琴行都不行,只能有打工的命。   “出身不分贵贱,我们没权利选择出身,小魏,为了弹一首曲子可好?”   她看了钢琴师脖子上吊的那块牌,知道了她的名字,魏珍,有一个十分古老的名字,记得唐太宗的一名大臣就叫魏征。   同音不同字,这名钢琴师应该是那名魏征的后代了。   “好的,想听什么呢?尹小姐。”   “梁祝吧。”   “好。”魏珍走到了一架钢琴前,伸手打开了琴架,坐下后,十指就开始在琴键上穿梭,一个又一个美丽的音符从琴键上飞跃而出。   过调很好听,魏珍弹得也很好,她似乎看到了梁山伯掩泪只身钻进了坟洞,不多时,一对彩色的蝴蝶从那个破的坟洞口飞出,飞越了丛林,飞越了万水千山,最终,这对彩蝶向碧空如洗的天空飞去,渐渐地绕入云层,最终与满天白云融为一体,消失不见,却留给了世人无数的暇思。   她与魏珍都喜欢钢琴,由于兴趣爱好相同,所以,有太多相同的话题,有了魏珍陪同她,她也不感到寂寞了。   三个月后,少弦说黄海国际已经名扬国际,借此机会,他想喜上加喜,所以,要置办他与尹婉久违的婚礼。   尹婉同意了,只是怀着六个月的孩子嫁人,实在是穿不了漂亮的婚纱,而且,她的脸长圆了,没以前漂亮了。   她问安少弦嫌弃她不,安少弦再一次用一个深吻告诉,他要她那颗执着的心。   婚礼定在了黄海国际大厦三楼,由于安少弦的地位今百昔比,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非常多。   尹婉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婚纱,整个人坐在梳妆台前,一年前,她也坐在化妆间,而那个男人却强势闯了进来将她掳走,这样的画面再也不会发生了,因为,他已经死了,尸体沉入大海,尸骨无存了。   轻手抚着自己日渐圆润的日子,轻轻地呢喃:“宝宝,今后,你要与爹地一起过幸福日子了。”   她早想好了,孩子生下来后,她一定要告诉他,他就是安少弦的孩子,她要把那段往事掩没,让它彻底地过去。   但是,人生许多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   尹婉的人生就是如此,父亲死了,母亲失踪了,只留下了她一个人,但是,在悲哀的时候,安少弦回来了,他的归来,让她的心枯木逢春,她不得不相信一句话,老天在替你关闭一扇窗户的时候,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叹了一口气,尹婉暗骂自己不要多想了,也许是怀孕的关系,近段时间以来,她总感觉自己有些精神恍惚,而且,还有一些耳鸣,去找了本市最有名望的中医开了几味药方,吃了仍然如此。   近段时间,特别是晚上,她总是想起从前的一些事,尤其是敖辰寰离开的那天晚上,她清楚地记得他们胆大地在露天阳台上缠绵,这个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有的。   只是,那场噬骨的欢爱,沉沦了他的心,也让她的计划彻底成功。   总感觉敖辰寰的影子不处不在,似乎就在她的身边,日日与她形影不离,就如现在,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发生了。   明明下一刻就已经是婚礼了,可是,她却觉得心跳频率加快,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尹小姐,安先生请你下去了。”   化妆师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她推门而入,笑脸吟吟地向她报备,传达着准新娘安少弦的话。   “好的。”   闭了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尹婉撩起裙摆走了出去。   “尽管你有了身孕,可是,除了前面有些凸以外,你的腰还是那么纤细,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谢谢。”化妆师会讲话,知道她是客气话儿,尹婉也不谦虚,因为,今天是她是准新娘子。   化妆师接过她手中的裙摆,跟随着她走下了楼,楼下已经聚集了千万宾客,众目睽睽之下,尹婉缓缓迈步上了红地毯,红地毯的彼端,安少弦一身白色的西服,头发被理发师做得很有型,整张脸清瘦,但,看起来十分有轮廓。   炯炯的目光一直落定在她绝美的脸蛋上。   在众人羡慕的眸光中,尹婉一步步踩过了红地毯,戴着长白手套的玉手伸出,安少弦随即接住,执起她的手一起并肩走过了红地毯,在千万宾客的掌声中向前面身披黑袍的牧师走去。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阻碍,非常成功,牧师念了一句什么,然后,翻看了一小本经书,念了一面,抬头正色地询问:“安少弦先生,你愿意娶尹婉小姐,不论她生老与病死,富贵与贫穷,永远与她一生相依吗?”   “我愿意。”   “尹婉女士,你愿意嫁给安少弦先生,这辈子,无论他疾病与贫穷,永远不离不弃么?”   “我愿意。”   “好了,你们已经是正式的夫妻了,现在,交换戒指吧。”   婚礼进行的非常顺利,似乎比想象的还有顺利。   安少弦带着她去向好多人宾客敬了酒,她知道这是必须的过程,可是,一轮下来,她觉得自己好累,安少弦体贴她,后面的二十桌,由他一个人亲自上场去,不让她再出面,并让化妆师带着她去底楼房间休息。   尹婉脱掉了身上的婚纱,换了一袭红色的旗袍,也不知道她前世是不是古代的大家闺秀,总之,穿上旗袍,总感觉多了几分的优雅与古黄的味道。   洗了澡,喝了牛奶,还没有一点困意,她就拿起了一本杂志,开始翻看起来,等待着应醉宾客的安少弦回归,也许是被宾客缠住了,所以,安少弦迟迟未归。   打了一个哈欠,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都九点了还不回来。   从沙发椅子上起身,窗外的月色十分皎洁,隆冬以来,一直都是下着白雪,好不容易大雪停了,天空的阴霾被驱赶走,伸了伸懒腰,她想等着少弦,所以,便开门走了出去,一股冷风向她迎面扑来。   要了一个喷嚏,回屋子里拿了一件小外套披上,这才走出了门,黄海国际的底楼,后院有一间不大不小的人工池,微风一吹,池水波光鳞鳞,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   她站在水池边,欣赏着这份难得的美景。   心潮有些澎拜,望着假山上喷水水孔,水孔里的水不断贱落下来,落到了水池中央,池中心荡起圈圈美丽的浪花。   正在她静静欣赏着这份美景之际,忽然,感觉水池中央的有一道颀长的身形掠过。   反应敏捷地想回过头来看看是谁,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支强健的手臂按住了她的头,死死地把她往水池里面按压。   她想呼吸,可惜呼进肺里的全是难下下咽的水,她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被人袭击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赶紧屏住了呼吸,水池里的水很凉,让她感觉浑身都在打着颤。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事实上也没有多久,如果久了,她也就被淹死了。   只知道一记野兽似的低吼袭入耳膜,声音明显带着压抑与愤怒,就在她暗自猜测着来人是谁时,她已经被人扯出了水面,在她刚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时,她的头再次被压下,池面上冒出一串串小小的汽泡,那是从她鼻子里吸出来的。   如此三翻,终于,她被人拉出了池面,这一次,没有再将她按压下去。   回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的骇人脸孔,赫然是死去人的脸孔,俊美的容颜依旧,只是剑眉斜飞入鬓,浑身上下多了一层乖戾的气息。   头发似乎染成了酒红色,嚣张致极的酒红,让他更显说不出来的霸气,什么叫帝王气场,尹婉深刻地体会到了。   他的眼睛里似乎喷着两团火焰,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燃烧成灰烬,平生第一次,尹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浓烈的恨意,他恨她。   是做梦吗?   尹婉抬起了玉手,纤纤玉指想探一下他鼻冀尖是否有呼吸,手尖上热热的气息告诉她眼前的人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不是一个梦境或者假象。   ‘啪’,一巴掌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敖辰寰,是你吗?”   尹婉不知道自己是喜还是悲,在分开了八个月后,死去的男人活生生站在她的眼前。   她一直希冀着他已经死了,她与他的恩怨情仇就告了一个段落,可是,从内心深处出发,她又巴不得他还活在这个人世,毕竟,他是肚子里宝宝的亲生父亲,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的男人。   他凝望着她,幽深的眼眸不再有痴恋,有的全是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乖戾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滑下去,落定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眼前的两团火焰燃烧的更加疯狂。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骨,用得力道很大,真想把她捏碎,他拉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黄海国际。   “你要带我去哪儿?”尹婉颤颤魏魏地询问出。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92章 替人养孩子,不觉得累吗?   “你要带我去哪儿?”尹婉颤颤魏魏地询问出。   他的唇抿得冷直成一条直线,一句也不说,全身乖戾气息弥漫的更浓。   侧颜的五官轮廓比以往更清瘦,却也更添一股子迷人的魅力,只是,此时的尹婉没心情去注意这些,她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如雷鼓,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怕面对活着归来的敖辰寰。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仍然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骨,死死地用力道箍住,她的手腕都漫出一层层於青了。   可是,他不会管,如果是大半年前,或许他会心疼的发慌,现在,他绝对不会再有那种感觉了。   见不啃声一句,尹婉也不想再问,可是,今天她是新娘,而少弦肯定已经在新婚房里等着她了。   做梦也不会想到男人会在她们大婚之夜归来,像恶魔一般,大半年前,同样是她与少弦的婚礼,他带着人马将她掳走,如今,他神出鬼没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她都怀疑这两天晚上看到的影子确是他本人。   做的不是梦,那抹每天在她楼下绕来绕去的身影就是这个男人。   事情到今天这一步,已经超出了尹婉操制的范围之类,尽管手腕骨袭来椎心的刺痛,可是,她不会申吟半句。   她心里相当清楚,即便是她喊疼,男人也不会再理她了。   知道问不出结果,索性也不再多言,他蛮横地把她推进了一辆小车,不顾她的意愿,驾驶座上坐着的男人,赫然是尹婉熟悉的脸孔,是蓝风那张帅气年轻的面孔,蓝风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眼眸深处闪耀着太多复杂的光芒。   原来蓝风并没有逝去,只是脸颊上有一道明显大约三公分长的疤痕,如果稍稍偏左一点,蓝风的眼睛就瞎了。   尹婉并不知道当夜事发的确切情况,只知道新闻报告说那辆湛蓝色的小车冲进了江里,敖辰寰尸骨无存。   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双双出现?而且,看起来似乎这几个月,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仿佛不曾分开。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尹婉感觉呼进肺里的冷空气压得她肺部生疼。   她望着车外,静静地凝望着,黑色的车窗上倒映着她模糊却美丽的脸孔。   她不知道车子会驶去哪儿,这辆车从湛蓝色换成了纯黑色,黑色代表什么,复仇的标志吗?   他知道敖辰寰不会放过她,只是,在他九死一生归来之后,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外表冷酷,内心却脆弱的男人。   谁也不曾开口讲话,静默的空气在她周测凝结成冰,让她呼吸困难。   车子在一座雄伟的山峦山脚下熄了火,蓝风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坐在车座上。   感觉自己手臂处一紧,男人已经拽住了她的手臂,毫不怜香惜玉地拉着她出了车厢。   山路崎岖,因为白天下了小雨,所以,山路很滑,他一直拽着她的手臂,男人身高腿长,走得很快,尹婉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尽管走得十分艰难,但是,她仍然咬牙坚持着,不啃一声。   蓝风为自己点了一支烟,走出车厢,呼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倚靠车身上,眼神复杂地望着敖先生带着尹小姐离开。   终于目的地到了,敖辰寰一把将女人推倒一块墓碑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她父亲的墓碑。   他带她到这儿来干什么,要报仇冲着她来啊。   眸光扫移向他,眸子里的有冷咧,也有复杂,更掺杂着一缕惶恐。   不待她再有什么反应,他几步绕上前,动手开始粗鲁地撕扯着她的衣物。   他要干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不……”尹婉吓得赶紧伸手护住了自己衣领了,誓死不让男人得逞。   “敖辰寰,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充满了太多的楚楚可怜,但是,被仇恨埋没了理智的男人根本视而不见。   粗厉的大掌从她脖颈处滑了下去,穿进了她的……   丰满了,被安少弦滋润的很不错,她不但把他推下了地狱,还嫁给了安少弦,不但嫁给了安少弦,还怀上了安少弦的杂种,这口气,严重损伤了他一个大男人的尊严,为了情,为了爱,聪明绝顶的敖辰寰栽倒在了一个女人手中。   “不,不要。”他眼中的冷咧与猩红,让她害怕,惊惧地大喊。   “敖辰寰,你是不是疯了?”   这个男人深更半夜,把她带到父亲的坟前,就是这样子侮辱她么?   “我是疯了,尹婉,你永远要记住,即便是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他的声音一支被毒水浸泡的利箭,残忍地直刺着她的心口。   他掐住了她的下巴,大拇指死死地按压在她的檀香小口上,故意暖昧地磨娑着。   “不……你放开我。”尹婉的视线里是父亲冰冷的墓,父亲在地底下却亲眼看到了她被这个男人侮辱折磨,父亲怎么能承受得住?   “敖辰寰,放了我,你这个孩子,我的身体……”她想说,她的身体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可是,话还没以说完就被男人硬生生切断了。   “闭嘴。”她怀了安少弦的孩子,不用她再提醒他,他的眼睛还没有瞎。   仰起头,蓄得过长的头发搭在了额角上,月光下,满头的酒红色看起来是那么妖冶似鬼魅。   深邃的黑眸中闪耀的是一重重阴森寒冷的精光。   “尹婉,这是你们尹家欠我的。”不顾一切,像一只恶狼一样将她扑在了坟墓前。   “尹方毅,我也让你偿一偿,你下贱的女儿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滋味。”   多年前,他亲眼看到尹方毅把母亲压在身下,母亲发出的痛苦声音这些年来一直萦绕在他耳畔不去,为了爱她,他选择了漠视,她即然不领情,那么,也枉想他敖辰寰再像一尊女神一样供着。   她让他破产,把他置于死地,却冠勉堂皇与安少弦在一起,没有一点内疚,他们的大婚典礼,他就一直坐在黄海国际不远处的豪车里静默地看着,安少弦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祝神福中,迈过了大红的地毯,她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那一刻,他恨不得从车厢里疯狂地跑出去,亲手撕毁她那张蔓延着幸福的笑脸。   可是,理智让他阻制了那种冲动的行为。   “当年你让我母亲那么难堪了,为了生活,我母亲不得不承受你的凌辱,今天,我要你亲眼看一看你的女儿如何被我玩弄,尹方毅,如果你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找我拼命,只是。”   阴冷一笑,他缓缓又道:“就算是我把你女儿玩得只剩下一口气,你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母亲是圣洁的灵魂,死后,她会上天堂,而你这种人渣只配下地狱。”   他把她掳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父亲亲眼看着,她是如何被他欺负的,好卑鄙的男人。   心中那抹为他还存活在这个人世的喜悦转瞬间荡然无存。   张开了红唇,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咬得十分用力,口腔里弥漫了血腥的味道。   她才迫不得已松开,尽管她使尽全身力气咬他,可是,他仍然没有停止掠夺的动作。   衣物被他撕扯到地,冰冷的风儿从她雪白的身体上漫过,他很用力,可是,至始至终,她都怕伤到自己肚子里的胎儿。   对于那件事,她不想再做解释,因为,这个男人不配她牵挂。   火热的情潮褪去,一切归于平静,敖辰寰这才不得不撑起身,望着像一具死尸一样的女人,满脸鄙夷地道:“如果安少弦知道你这样躺在我身下,让我为所欲为,不知道是何感受,对了。”   “也许此刻,他正等待在新婚房里。”   说着阴森的话语,掏出手机,拔了一串号码出去。   “三弟,近来安好?”   鬼魅的声音如来地狱索命的撒旦。   “敖辰寰,原来你还没有死,你把婉婉哪儿去了?”   勾唇邪笑,食指捏握住了女人尖瘦的下巴,眼神为之冷咧:“三弟,成长了,聪明了,在黄海国际历练了几个月,脑子没以前笨了。”   “说啊,到底把她怎么了?”   中指在屏幕上一点,安少弦焦急的声音在静静的夜空之下响起,一字一句都一枚枚钢针,让尹婉心疼难当。   “怎么了?她的滋味我早尝过了,你以为,我还会像大半年以前一样,将她捧在掌心来疼爱么?三弟,这女人的滋味我早腻了,都说怀着孩子的女人*着最早舒服,可是,这隆起的肚子,看着就让人倒尽了胃口,三弟,为什么你总是比二哥慢了一步呢?你的新娘子总是被我先一步找到,三弟,不要着急嘛,这么一只破鞋,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与我伤了兄弟情谊么?”   “敖辰寰,你这个牲畜,你到底在哪儿?婉婉,你在哪儿啊?”安少弦一边嘶吼着,一边捞起了一件大衣就跑出了门,他不知道去哪里找,总之,他觉得不能在家里坐等尹婉的消息。   敖辰寰像一只恶魔一样归来,不可能就这样子轻易放过尹婉。   他不能让尹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再说,大半年前的伤痛还历历在目,他不敢想象,如果尹婉再次被他掳走,再次发生那种事情,后果将不堪设想,尹婉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一路开着车,闯了多少的红灯,安少弦不知道,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必须得尽快找到婉婉。   他打尹婉的手机,手机却关了,这证明什么,证明尹婉果真又被恶魔掳去了。   不一会儿,恶魔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三弟。”鬼魅般的声音响起。   “你接管了黄海国际,接管了二哥的事业,顺便连二哥的女人也接管了,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躁。”   “到底想要怎么样?姓敖的。”   “嘘,小声一点,别吓到了你老婆,此刻,她正躺在我怀里,任我为所欲为,噢,对了,也许你不相信吧。”   邪笑两声,男人拍了两张照片及时向少弦传了过去。   安少弦看到这几张照片,应该会气得爆跳如雷吧。   “敖辰寰,你车子刹车失灵的事不是我做的。”   见他凶残如一头野兽,眼睛里迸射的全是恶狼的眸光,尹婉本不想说,但是,不想他再这样子凶恶下去。   她说了。   “是你弟弟敖少豫做的。”到少,在整件阴谋中,敖少豫才是罪亏祸首,一切祸根的源头。   “至少,你是帮凶。”第一次,敖辰寰毫无教养地冲着尹婉歇斯底里咆哮。   他捧着她的脸,舌头像恶狼一样伸进了她的嘴里,他铁了心要折磨她,惩罚她。   “尹婉,看到蓝风左脸颊上那道疤痕了吗?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他错不该醉卧美人怀,断了江山梦。   为了她,他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身败名裂,甚至连自己原来的名字都不敢用,在他生不如死的时候,她凭什么活得如此风生水起,凭什么还能与安少弦携手奔向幸福。   蓝风脸上的疤痕果然是那次留下来的,如果说没有一点内疚是假的,至少,敖辰寰说得对,她是帮凶,是整件事情的帮凶。   他吻着她,发疯似地吻着,啃咬着她的唇,嘴唇破了,鲜血渗进了他的嘴里,他尝到了她鲜血的滋味,湿湿的,咸咸的。   她也咬着他,他咬她一口,她就还他一口。   月光下,血线四处飞溅。   他压着她,不让她有丝毫的力气撑起身来反击,这是她欠自己的,他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心软,敖辰寰,绝对不能心软,那个单纯美丽的尹婉早已经死了,在你身下的,只是一条满心满肺装载着仇恨的美女毒蛇。   他的吻一路凶残沿着她的红唇而下,从她雪白细长的脖子处滑了下去。   落至了她弧线优美的肩胛骨处。   她不想喊,也不想叫,可是,疼痛来得太猛烈,让她咬紧了牙关,也无法承受一波波的疼痛,小腹坠痛的厉害,抬起颤抖的手掌,摸向自己隆起的腹部。   宝宝,千万不要离开,宝宝,别离开妈咪啊。   敖辰寰本想无视她满脸的痛苦,很想硬着心肠做自己随心所欲的一切。   在见到她满面浸出冷汗之时,他挫败恼怒地低吼一声,是的,他的心肠没这个女人那样硬,即便是安少弦的孩子,他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流逝。   捡起散落地面的衣衫,为她急切地穿上,疯狂地把她抱下了山。   正在抽烟的蓝风被白色衣裙上所染的鲜红吓住了,他赶紧坐回了车厢,动手拉开了引挚,车子飞快地崎驱的山道上奔跑。   约莫五十分钟,尹婉被送进了一间锦城最着名的医院。   医生检查后,对敖辰寰责骂出:“你就不能禁一下欲么?都六个月大了,还敢如此放开手脚做,胆子真是太大了,胎儿差一点就保不住了。”   倚在角落的敖辰寰只是瞪了人家一眼,并没作出回答。   蓝风怕他再陷尴尬,向医生说了一句:“对不起,医生,以后会注意的。”   “你是人家的什么?这话也不该你说吧。”妇产科女医生最不喜欢男人不珍惜女人,咒骂了一句转身离开。   “敖先生,我们走吧,等会儿惊动了警察就不好了。”   蓝风提醒着敖辰寰,毕竟,敖辰寰如果活着,就是锦洲城警察抓捕的对象,他的案底永远留在那儿。   敖辰寰瞟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面情尽露复杂之色,最终还是提步走出房间,刚走到病房门口,迎头就碰上了风风火火赶来的安少弦,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三弟,还真是神速?”   遇到这女人的事,你比一阵旋风还来的快。   “敖辰寰,是你干的吧?”安少弦见尹婉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面色苍白,似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玻璃人儿。   一拳毫不犹豫就向敖辰寰砸了过来。   敖辰寰这么些年赤手空拳打江山,也有一些功夫底子,抬手就接住了他攻过来的拳掌。   “安少弦,这种女人,不配你如此珍惜,当然,今晚,我又与她黏在一起,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是你的呢。”   “替人家养孩子,你不觉得累么?”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93章 惊人的身世!   安少弦瞟了躺在床上的尹婉一眼,知道敖辰寰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情,牵唇一笑,笑容幽深。   “你离开了这么久,怎么知道是我替别人养孩子,告诉你,尹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安少弦说这话时,脸上没有阴戾,只有甜蜜与温馨。   表情也很自然,根本不察是在说谎,他脸上的这种表情让敖辰寰难受,而他与尹婉之间眼神的交流更让他嫉妒成狂。   “敖先生,我们得走了。”蓝风怕警察过来,赶紧提醒着敖辰寰。   敖辰寰冷冷地哼了一声,双手插到了裤兜里,俊美的轮廓弥漫的表情有说不出来的郁愤。   眼帘微垂,睑下眼底那抹晶亮的精光。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抿着唇与安少弦冷冷地对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病房里的人谁都不敢讲一句话,因为,谁都不知道哪句话就是兄弟间搏命的导火线。   “三弟,祝你幸福。”   敖辰寰伸出手臂与他的手紧紧相握,力道有些大,让安少弦感觉掌心阵阵疼痛袭来。   “我会的。”   “很好。”敖辰寰松开了他的手,带着蓝风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少弦站在病房门口,冷冷地目睹着两抹笔挺硕长的身形消失在视野里,这才转身走向了床边。   “尹婉,你……没事吧?”   除了满脸疲惫外,安少弦看不出女人脸上有任何伤痕与狼狈,很多时候,他总是往好的方面想,也许敖辰寰只是在吓唬他,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也许她们已经有关系了,不过,尹婉连孩子都给敖辰寰怀上了,他也不添这一次堵。   尹婉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双眼,久久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也许是想清静一下,尹婉在医院住了两天后出院,出院的时候,是黄海国际的司机小陈来接得她,据说安少弦飞泰国出差去了。   “尹婉,今天有空吗?”   电话是薛湛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天天闲在家里,任何时候都有空。”   尹婉不是不想去理会安少弦的心情,但是,她住院这两天,自从那天晚上他赶去医院的匆匆一别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尹婉的性格不仅倔强,而且,十分敏感,女性的直觉告诉她,安少弦介意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躲着她,以前,她感激他的大方,觉得他是天底下心胸最宽阔的男人。   也是,新婚之夜,老婆被被人睡了,当然心里会添堵。   但是,那不是她的错,这些都是她欠敖辰寰,甚至于,现在,他都不敢公开露面,因为,他在警察局留下了案底,根本不敢以敖辰寰的身份现身。   不过,至少知道他还活着,她心里少了那么一丝的罪恶感。   “太好了。”就在她思绪飘渺间,只听到薛湛欣喜地喊:“我奶奶,爸妈,还有二叔非常想见你,你来一趟我们家好不?”   “好。”   “我来接你,你换好衣服等着我,十五分钟后我就到了。”   “嗯。”   薛湛挂了电话,不到十五分钟就把车开到了她住的别墅外。   由于孩子已经六个月了,肚子渐现,其实她很瘦,但是,肚子圆滚滚像皮球,所以,她穿了一件白体恤,背带裙,黑色的丝袜,绣花平底鞋,外面套了一件最新上市的冬款昵子大衣。   坐上车,薛泽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打量着她。   “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长丑了?”   “不。”薛湛点了点头。   “听过这样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   “女人最漂亮的时候不是当新娘子出嫁的时候,而是怀孕要做妈妈的时候。”   “怎么说?”   “据说怀孕的女人脸上会洋溢着幸福妈妈的光彩,眼睛里闪烁的是期待的神彩。可是,尹婉,为什么我在你眼睛里看到的只是平静与忧愁?”   她不似其他的母亲,那么期待孩子的到来。   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你乱讲,世间上,没有一个母亲不期待自己孩子的到来,开车吧,废话那么多。”尹婉轻轻地斥责好哥们儿。   “哎哟,别打我,我讲得是实知。”一边动手拉开引挚,一边抗议。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   “说。”尹婉简洁回应。   “尹婉,你说为什么我总是比别人慢了一步,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怀上这个孩子了,其实,我很喜欢你的。”   尹婉一巴掌又拍在了他肩膀上。   “呵呵。”薛泽只怨自己命苦,每次遇到有感觉的女孩,不是比别人捷足先登了,就是与自己没有缘份。   “你奶奶知道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了,等会儿见到她,我觉得有些尴尬啊。”   “我已经给她们解释清楚了,没事,她们不会介意。”   薛湛开着车,脑子里回旋着一些事。   “婉婉,等会儿,她们说了什么,你可不要被吓住啊。”但愿她能承受得起。   “什么?”   “没……没什么。”薛湛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然而,尹婉根本不生疑。   车子笔直开进了薛家庭院,车熄了火,车钥匙扔给了佣人,薛湛带着尹婉上了楼。   上楼的时候,二楼客厅里聚满了薛家所有的人。   温柔慈爱的薛老夫人,薛平江夫妇,薛平仪,全都站在了客厅,个个穿着光鲜亮丽,表情凝重。   “婉婉,来,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我爸妈你应该认识了,这位是我二叔。”   尹婉十分有礼貌地一一向大家问了好。   尹婉感觉今晚的气氛很隆重,不像是让她过来玩,而是薛家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宣布,而且,这事儿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奶奶,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尹婉询问着薛家老顽童大家长。   薛老夫人平时乐呵呵,经常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现在,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表情的严肃让尹婉心也悬了起来。   “尹婉,你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薛老夫人拉着尹婉的手,一根又一根地抚摸着,视线在她脸上流转,犀利的视线好似地越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真的太像了,记得第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奶奶说你像极了一个人,对吧?”   “嗯。”这话有些印象深刻,当时,老夫人的确这样子提过,说她像极了自己的一位亲人。   “尹婉,其实你不姓尹,你应该姓薛,是我叔叔的女儿,是我妹妹。”   薛湛一句话如五雷轰顶,轰得尹婉找不到东西南北。   “不,不可能,薛湛,不要给我开这种玩笑。”她怎么会是姓薛呢?她有爸爸,她的爸爸的尹方毅,她有妈妈,她妈妈叫林佩姿,而且,她妈妈尚在人世,只是失踪了,她们不能趁母亲离开了自己就编出这样的一个身世给她啊。   她不是一个攀龙附凤的人,虽然,尹家的辉煌已成为历史,薛家财大气粗,薛平江在京都地位显赫,但,她绝不能因为这样就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   “不,我们怎么可能给你开这种玩笑。”   薛平江讲话了,他的眼神自从尹婉进来后,就从未离开过她。   “是的,孩子,我们薛家不可能给你开这样的玩笑,你真的是我薛家的孩子,你不要激动。”老夫人知道尹婉无法接爱以,安抚着她的情绪,慢悠悠地诉说着一段往事。   “你的母亲她叫薛泽兰,小的时候,她母亲把她卖到了我们薛家做童养媳,表面上是童养媳,事实上,我是一直都把她当女儿来看待,我给她的爱并不给自己的子女少,渐渐地,她出落的美丽大方,楚楚动人,那时候,同龄的男生许多都喜欢她。”   “平仪与她年龄相仿很是谈得来,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突然就离家出走了,留下一封我们看不懂的信件,我们寻找了她很久很久,却怎么也找不到她,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失去了她的音讯,直至前段时间,薛湛把你带回了家,我看到你的容颜与她有些相似,这才让人去盘查,原来,你就是她生下的女儿,而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泽兰从小与林佩姿很要好,林佩姿与尹方毅结婚后,一直不曾怀孕,后来去医院检查,林佩姿才得知自己得了不孕症,为了自己有一个幸福而健全的家庭,也为了不让尹方毅嫌弃自己,更为了你母亲临终的托付,林佩姿假装怀孕十个月后,把你抱回了家。”   故事就是这么离奇而典折,就好似电视剧里的情节。   尹婉有些激动起来,因为,她绝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任何一个人,只要有一颗凡心,她就没办法做到理智地对待自己的身世。   尤其像她这种,活了二十几年,到头居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你们有证据吗?”   久久不曾开口的薛平仪讲话了,他颤颤魏魏地向她走了过来。   将手上一个文件夹递到了尹婉面前。   “孩子,这是我们这几个月努力的结果,关于你的身世秘密,全都在里面。”   颤抖着手指,尹婉接过了文件夹,翻过入目的第一页就写着她出身时候的画面,旁边还贴附了一张医院出生证明。   尹婉出生于19**年……   还有一张医生的回忆证明,全都证明着她的出生时间,证明的她的母亲是那个叫薛泽兰的人,并非是林佩姿。   “所有的医院我们都查遍了,根本没有林佩姿住院生你的任何的纪录。”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尹婉必须相信事实,颤抖地问:“我妈葬在哪儿?”   见女儿认了薛泽兰,薛平仪似乎看到了千万个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他握着女儿的纤白素手,激动地回答:“达洲香江湖畔。”   “她是怎么死的?”   这才是关键,她母亲是怎么死的,老夫人只说她离开了薛家,并没说明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与家人闹翻,离家出走。   “生了重病。”   “什么样的重病?”   尹婉有些咄咄逼人,是的,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如果是这屋子里的人逼走了她的生母,她会为她讨还一个公道。   见女儿如此仇视自己,薛平仪心如刀割,他满脸内疚地说:“孩子,真的是生病,我们不可能谋杀你的母亲,她得是胃癌,也许是她觉得绝望了,所以,自己就悄然消失了。”   他承受不了女儿那种想要杀死她的眸光,他无法承受,他期待了这么久,一直期待着尹婉知道后能叫他一声爸爸,然而,在真实揭开的那一瞬间,她却无视他这个当父亲的。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想去看一下我母亲的墓。”   “孩子,你还怀着身孕,达洲离这儿不是两三公里,等孩子生下来……”   “不用了,我身体很好,没事,薛湛,陪我去达洲。”   尹婉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她握着手上的出生证明,还有一些关于自己身世的资料,她不要再等下去。   原来,她不是尹方毅的女儿,她姓薛,是薛家的孩子。   “好,尹婉,我陪你去。”   在一屋子的人惊恐中,薛湛陪着她走出了薛家,薛老夫人跟着追了出来,还有两个儿子陪伴在身侧。   满脸焦灼地看着她,然后,不断地叮嘱着孙子。   “薛湛,妹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得平平安安把她给我们带回来,否则,我们饶不了你。”   “知道,奶奶,爸,妈,二叔,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尹婉的。”   明明他喜欢她,她却成了他的堂妹,真是可笑啊,人生就是如此的荒缪可笑。   薛湛开着车所长而去之后,薛老夫人越来越不放心,回头焦虑对大儿子说:“平江,我不放心,尹婉怀着六个月的身孕,我眼皮直跳,怕她出事啊,你马上跟我派上几个警卫保护着。”   “好的,母亲。”   薛平江是京都出了名的孝子,母亲吩咐,哪敢怠慢,赶紧拔了一队人马追逐儿子与侄女的脚步而去。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94章 尹婉成了稀世珍宝!   颠跛了七个小时,尹婉与薛湛风风火火赶去了达洲,达洲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滨江海边的墓园里,有一个墓碑,石碑上贴着一张少妇的照片,女人剪着一头俏丽的短发,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肤白细嫩,标准的美人胚子一个。   尹婉站在坟前,看到了墓碑上与自己长得相似的五官,那一刻,泪水根本止不住往下落。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是母亲是长得这个样子。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林佩姿与尹方毅的独生女儿,尹方毅夫妻待她很好,比亲生女儿还要亲,所以,她从来不曾有过怀疑。   要不是那沓资料有根有据,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   拼命忍住随眶而来的湿意,尹婉咬了一下唇,红润的唇瓣一下子就散开了,泛出了用笔墨很难描述的苍白。   “婉婉。”薛湛怕她撑不住,所以,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身体,然而,她却把他的手掌剥开。   弯下腰身,眼睛凝向了不远处一簇簇的小雏菊花,黄艳艳的雏菊花,颜色鲜明,刺得她眼瞳生疼。   摘了几朵小菊花,把它们绑成一束,然后,将手上的鲜花小心冀冀地搁放到了石碑前。   “薛女士,你认识我吗?”   “你肯定不认识我,因为,我也不认识你。”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扑簌簌就往下掉了,薛湛看着她落泪,心里一阵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他知道,尹婉话虽如此,但,在她心里,肯定是有这个亲生母亲位置的,要不然,她不会急切地从锦洲赶过来,只为看姑姑坟墓一眼。   她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而已,换维思考,如果是他也难以接受,凭空冒出来一个母亲,一个父亲,还有他们这些个表哥,表弟,表妹,薛氏家族把她吓倒了吧。   “姑姑,你看到了吗?妹妹来看你了。”   尹婉怔怔地望着墓碑,眼角的泪水渐渐干枯。   忽然,她闭了眼睛,说:“薛湛,我好累,好累好累。”   然后,在她即将晕倒在地的那一刻,薛湛将她抱在了怀里,并带她住进了酒店。   晚饭是叫的外卖,明明她说想吃土豆丝,可是,服务员端上来后,她就只尝了一小口后,再就难动筷子。   薛湛见她面无表情,知道她心里难受,可是,安慰女人一向不是他的强项,以前的那些女人,都会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他是薛家独子,唯一的大少爷,他下面有一个妹妹,二叔家没有子女,如今,多出了一个尹婉也仍然是女性,所以,薛湛也算是薛家唯一的根苗,从小到大,大家都是把他当宝来疼,围在他身边的打转的,全是女人,奶奶,老妈,妹妹,还有一些与他同龄相等的下人,他就好似《红楼攀》里的贾宝玉。   “婉婉,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见碗里的饭一粒未动,薛湛真是着急,他把这个情况如实向父亲汇报了,二叔在那边可急坏了,要不是父亲拦着,他很有可能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薛湛,你说,我为什么就成你妹妹了呢?”   尹婉望着他,脸上仍然没有一丝的表情,没人能够猜测她在想些什么。   这种问题薛湛回答不出来,就好比,这个石头是从哪儿来的?花儿为什么会开?人为什么要吃饭?看似简单却是太过于深奥的道理。   “婉婉,其实,你是我妹妹我并不高兴,可是,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陡地,空气里就传来了当当地手机玲声。   手机玲声响了许久,见尹婉置若未闻,薛湛只得从床上找出手机,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少弦’两个字,他蹙了蹙眉头。   “是安少弦打来的,接吧。”   薛湛虽然喜欢尹婉,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并且,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再则,她又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他不可能破坏妹子的幸福,所以,他催促着妹妹接电话,深怕对她们夫妻造成什么隔阂。   “挂了。”   薛湛没想尹婉会是这样的态度,怔了怔神,对面的安少弦似乎听到了尹婉冰漠的话语,焦急地呼出:“婉婉,你在哪儿?”   “他问,你在哪儿?”   明知道尹婉离自己很近,很有可能听到了,但,薛湛还是当了传话筒。   “我说挂了。”尹婉音量陡地拔高,薛湛从未见妹妹发过火,被她吓倒了,赶紧收了线。   可是得不到她的消息,安少弦不安心,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响了没人接,他就再继续,然后,自动断了,他又拔,手都拔疼了,最后,可能是人家觉不得太烦了,就把电话关机了,他再也打不通了,坐在宽大的软床上,他只能动着冷空气给自己生气。   空气里似乎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男一女忤在酒店房间里,谁也不曾开口讲话,最后,薛湛实在是熬不住了,他搔了搔头。   “婉婉,你给安少弦到底怎么了?”   这小俩口不是才新婚吗?为什么会闹得这样僵?不会是在打冷战吧?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闪现,想到妹妹可能会不幸福,他就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   “婉婉,幸福得来不易,你是我们薛家的孩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这些都不关安少弦的事。”   见薛湛一脸着急,尹婉难得地笑了。   “哥哥,放心好了,我与他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   薛湛绝不相信,从她刚才冷漠的神情,以及对面安少弦焦急呼喊的声音,根本不像是没事的两个人啊。   “嗯。”尹婉不想与薛湛继续这个问题。   “薛湛,在薛家,你不是一块宝,看得出来奶奶非常疼你,不过,你放心,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说不定会更疼爱你,爱我比你更多。”   “我不吃醋,应该的。”   妹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薛湛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别说他们疼她,就连他自己也会将她疼到心坎里。   “婉婉,别想这些了,这样也好啊,有我们这么多的亲人,你不会再感到孤独,而且,没人会再敢欺负你,如果谁敢欺负你,我们薛湛第一个不饶过他,还有我父亲,还有二叔,你的爸爸,他们都是有权势的人,放心好了。”   “嗯,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就是薛家的孩子了呢?其实,尹家对我不薄,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让我感觉是捡来的孩子,薛湛,如果不是林佩姿经常挂在嘴边一句话,我是不会相信这件事的。”   “什么话?”薛湛有些好奇,一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她说,早知如此,我就掐死你,如果是这样,你就绝不可能祸害我们尹家。”   尤其是林佩姿疯掉以后,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现在想来,尹婉才明白话里的意思。   尹家因为她而破败,林佩姿憎恨她,所以,后悔收养她了。   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她觉得尹方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他把她养大,视如己出不说,还给了她常人不能拥有的幸福,至少,在她二十岁以前,她是幸福的,她是尹家上上下下捧在掌心的小宝贝,小公主,骄傲的女王,可惜,那种场面在敖辰寰带着复仇的火焰归来后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敖辰寰的归来,尹家覆灭了。   林佩姿本是一个贪图享受的女人,所以,她憎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到底她不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但是,尹方毅,她的养父却从来没有责骂过她一句,多么伟大的父亲啊!   现在,对尹方毅只剩下了怀念与内疚,如果不是她,也许父亲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尹方毅与林佩姿现在还过着风光无限的日子。   “别理她,她已经是一个神经病了。”   “我不会怪她的。”   这么多年以来,再神智清醒之前,林佩姿对她还是蛮好的,没打过,骂也极少的,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能够做到那样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回去后,我就派人去寻找林阿姨,到底是她把你抚养大的。”   “嗯。”   “可是,哥哥,我还不想回去,我想在达洲玩两天好吗?”   “好,随便你,你要怎样哥哥都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想面对某些人,还是的确心情不好,总之,她就不想这么快就回达洲去,然而,仅仅只是短短的两天,尹婉没有想到锦洲城就已经处于水深火热的一场商战之中。   在达洲玩了两天,她与薛湛归来,薛家一家人欢喜得不得了,老顽童薛奶奶让人去住所把尹婉的行李拿过来,可是,派去的人回来说,安先生死活不同意,说那有让老婆住娘家的道理。   这两天,安少弦为了找她,几乎翻遍了整座锦洲城,然后,自然打听到了尹婉的下落,风风火火赶到了薛家,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当然知晓了尹婉离奇的身世,对于他来说,不痛也不痒,但,孤独的尹婉有了亲人,他心里总是感到安慰的。   “这么混账的东西,我不过是让婉婉在薛家住两天陪陪我这个老不死的而已。”   薛奶奶嘟起了小嘴,对于安少弦的拒绝非常生气。   “婉婉,他平时对你是不是很凶?”薛奶奶紧紧地握着孙女儿的手,对刚认的孙女儿是百看不厌。   “不,不是,其实,他对我蛮好的。”   尹婉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老人家,深怕薛奶奶担心。   “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脸上没有幸福的神彩?”在她看来,刚结婚的人不是应该脸上会时刻挂着甜美微笑的吗?   “婉婉,奶奶问你一句,你爱他吗?”   “当然爱,奶奶,你说不爱,我会嫁给他吗?”   薛奶奶点了点头,伸出双臂抱住了尹婉,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儿地叫,她对这个新认的孙女儿是喜欢得不得了。   也许是长久以来,心灵深处一直拥有对女儿玉兰的一份歉疚,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弥补的机会,没想到,老天待她不薄,能在她落土为安之前找到玉兰的女儿。   “婉婉,如果那小子对你不好,你得告诉奶奶,奶奶给你讨公道去。”   “好的,奶奶,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宝贝儿。”   尹婉第一次享受了与如此慈祥可爱的长辈呆在一起,感觉自己都轻了好几斤,因为在奶奶面前,似乎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因为,从此后,眼前这位满面笑容的老人就是她尹婉稳当的靠山。   “嗯,这称呼不错,以后,你也不用喊我奶奶了,就喊宝贝儿,这是我给你专属的称呼。”   “啊,宝贝儿。”   “嗯。”   “哎哟,奶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尹婉回抱着温柔的老人,高兴的泪都快流出来了,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转眼,门口就闪现了两抹人影,走在前面是薛家的下人:“老夫人,安先生来了。”   薛老夫人与尹婉回头一看,果然,下人闪开身子,一身白色西装,气宇非凡的安少弦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去,喊什么安先生,小红,记着了,以后得改口叫姑爷了。”   “是,老夫人,小红记住了。”名叫小红的下人垂首恭敬地退下。   “哎哟,真是帅呆了,我家姑爷快过来,让宝贝儿我瞧瞧。”   安少弦虽对这样的称呼有些不敢东东苛同,但,还是低垂眉眼,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奶奶。”   他与尹婉是合法夫妻,这样称呼再对不过了。   瞟了一眼依偎在薛老夫人旁边,自从进来后,一直不曾啃声,却垂着眼帘,看也不曾看他一眼的尹婉,安少弦心中也是说不出来一阵滋味儿。   “怎么?”薛老夫人的视线在两个年轻人身上兜转。   “来接我孙女儿了?”   “奶奶,婉婉已经是我妻子了,如果你实在想她,她白天可以回来探望你,可是,她得回家啊?你也忍心我们小夫妻聚少离多吗?”   “姓安的小子,这话就不对了,我可从来都不想让你们小夫妻聚少离多,要接人可以,但,今晚不行。”   谁让他不给她面子,那么,她也没必要卖安小子的账。   “奶奶,我还是回去吧。”尹婉想了想说,她不想让安少弦为难,薛家这么一大家子人,更何况,薛湛那张大嘴巴,回来就向大家说她与安少弦在闹别扭,再呆下去,薛家的人会轮翻上来声讨安少弦。   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不是他的,他已经够委屈了。   尹婉思量再三,还是觉得跟随着安少弦回家比较好。   薛老夫人见她执意要回去,拦也拦不住,只得放她回去了。   临离开时嘱咐:“听着,安小子,如果你胆敢欺负我家尹婉,我会让人打断你狗腿。”   “不敢,不敢奶奶,只要她欺负我的份儿。”   然后,走出薛家大宅后,两个人坐在车厢里,谁也不说一句话儿,狭仄的空间回旋着凝窒的气氛。   长指往操作台上的键纽一按,车厢里旋律飞快的摇滚音响起。   尹婉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聆听着节凑飞快的音乐,不一会儿,车子熄了火。   她才慢慢睁开双眼,居住的那座宅院近在眼前。   安少弦喜孜孜地走出车厢,绕过了车头,为她打开了车门,体贴入微地把手掌抵在了车顶部,深怕尹婉的头被顶部磕着了。   那他就罪过大了,现在的尹婉是薛家所有人眼中的稀世珍宝。   尹婉下了车,冷漠地向他道了一句“谢谢。”   然后,迈步走得了厅堂,笔直绕上二楼,安少弦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尹婉,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法国进口巨大软床,红艳艳的床单是那么刺目,还有大床上面的那张婚纱照,照片她的一身洁白的婚纱,淡淡的妆容,精致的五官,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西装革覆的男人怀里,脸上弥漫着灿烂的笑容。   那一刻,尹婉确定自己的幸福的。   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有惊觉一些事情。   “尹婉,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安少弦不明白,她们好不容易结了婚,可谓是历尽了千辛万苦,然而,这几天,他却觉得她们之间似乎是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   “少弦,我知道人介意这个孩子,但是,这辈子,我只能有他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或许,他做的还不够。   恍然大悟之际,安少弦执起了她的双手,放在唇边亲吻。   “婉婉,你误会我了,在决定娶你的那一天起,这些事情在我安少弦的眼中就不是一个事了。”   是的,无论是那个流掉的孩子,还是现在她肚子里怀的这一个,尽管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可是,他发誓会视如己出,用尽他安少弦一生的财富,一生的爱去疼他,爱他。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95章 再相遇   也许她是误会了他,但是,她的感觉不会错,从小到大,她一直是敏感的人。   安少弦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感觉他并不是不在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尹婉,以后,我会好好对你,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么?”   “好。”是的,安少弦说得对,她们之间历经了多少的风雨,好不容易能走到一起,这份儿幸福得来不易,彼此都应该珍惜。   “少弦,对不起,这辈子,我不能再为你生孩子了。”   “没事。”少弦一把拥住了她,拥得很紧,嘴里喃喃说着,然而,两个字吐出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困难。   这辈子,他安少弦都没有后代了。   可是,他爱尹婉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因为爱,所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   “以后,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骨肉,我会待他视如己出。”安少弦叹了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待尹婉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眸光飘落到了窗台上那株开得红艳艳的曼珠沙华上。   放开了她,走到了窗台前,端起花盆,狠狠地将花盆砸到了地板上。   尹婉见满地撒落的泥沙与砸烂的花朵大惊失色,嘴里疾呼:“少弦。”   “没事,婉婉,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在杨柳树下,临别之际,我送了你一盆曼珠沙华,这种花也是我自小就喜欢的一种花,但是,与你分别的这些岁月,我就一直在想,这种花是不吉利的,曼珠沙华,叶与花生生相错,生生相望,难道这就是你我一生的宿命?我终于缓过了那段时间,所以,尹婉,今后,我们都要好好地相守下去,这种花即然如此不吉利,就扔了它,记得,你很喜欢鸢尾花,淡淡的蓝色,花蕊是金黄色的,特别地漂亮,明天,我就让人去美国空运一些回来,让我们的家,我们的庭院充满欢声与笑语。”   “好。”尹婉被他的话打动了,是的,曼珠沙华即然是一种不吉利的花,何必要去喜欢呢?   从此后,她们的人生,远离泪水与忧伤,只能充满欢声与笑语。   “真没想到,你居然不是尹家的孩子。”少弦吻着她的鬓发喃喃低语。   “我也没有想到,知道吗?薛湛叫我去的时候,我心里都好紧张,尹家所有人全都站在厅堂里,表情有说不出来凝重与严肃。”   尹婉回忆着说。   “没事,不管你是谁的孩子,我都依然爱你。”   “婉婉,过来,我给你洗脚。”   “不,不用了。”他给她洗脚,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我打过电话问你主治医生了,她说,由于怀孕的关系,你的脚有些肿,需要按摩一下,替你洗脚,不是老公份内的事情吗?”   说着,安少弦已经旋身走到了洗手间,拿盆子接了一盆水走出来,手臂上还挂着一张毛巾。   “来吧。”他小心冀冀地为她脱掉了脚上的平底鞋,脱掉了袜子,脸上弥漫着幸福的笑容。   一双玉足浸泡在热水里,脚趾头雪白,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长指挑起她一个脚趾头,慢慢地搓洗,神情专注,让尹婉心里看了一阵悸动,拿了干毛巾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   扬首,两个相视而笑,嘴角幸福的感觉在彼此心底里蔓延。   洗完脚,尹婉感觉背心汗水都出来了,少弦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到了大床上,然后,俯下身,将耳朵搁在了她圆润的肚子上。   “我听到孩子讲话了。”   “他说了什么?”   “他说,爸爸,我好想你,我想要出来了。”   “我说,别急,虽然爸爸也很想见你,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尹婉抡起了小拳头,在他胸膛上轻捶了一下。   “臭美,他那能讲话啊。”   “我真的听到了。”安少弦的表情有说不出来的认真。   “婉婉,不能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再离开我了,而且,不能置疑我的爱,我爱你,婉婉,一生一世,直至油尽灯枯的那一日,不,也许生命终止的那一刻,也无法阻此我爱你。”   安少弦说着,俯头就攫住了她因烫脚而樱红的唇瓣。   一番激动后,少弦撑起身,抚开了从额角下搭落下来的发丝,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真是太急躁了,现在的婉婉哪能承受这一番激情啊。”   伤着孩子,他罪过就大了。   解开误会后,尹婉心情好得不得了,安少弦天天都会回来陪她,即便是有时候有应酬,也会来电话交代一下,而且,一般时间都不会太长,他陪着她去做产检,连医院里的医生都羡慕地说:“安太太,你有一个好老公。”   安少弦上班的时候,她也去琴行里上班,魏珍很能干,把琴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过去也不过是走一走,看一看,玩一玩而已。   尹婉抚摸着自己圆润的肚子,兴高彩烈地奔走在琴行里,刚进了一批钢琴,魏珍正在一台一台地试音,由于生意火爆,店里又增加了两个小服务员,都是暑假出来打工的,两名小服务员见到她,及时站起身,恭敬地唤了一声:“尹姐。”   恰在这时,魏珍的电话响了,她让两名小服员给尹婉端凳子,从身上摸出手机接听电话。   接电话的那一刻,魏珍与尹婉对视一眼,然后,匆匆走开。   尹婉与两个小服务员交流着,全是与她们交谈一些有关于钢琴最简单的知识,两名小服务员小时候也学过钢琴,有一些钢琴底子,所以,与她也聊得来。   “尹小姐,我老公打电话来了,我有一些事情急需要处理,我请半下午的假。”   “好的,你去吧,今天下午,我在这儿,你不用担心。”   魏珍一般不容易请假的,而且,她对琴行尽心尽责,尹婉哪有不准假的道理。   “谢谢尹小姐。”魏珍向两名小服务员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安少弦打来了电话,说要陪客户应酬,今天不回家用晚饭了。   尹婉觉得无趣极了,两名小服务员也下班回家了,她一个人呆在琴行,到了晚上,天空下起了淋淋沥沥的小雨,望着窗外线线雨丝纠葛缠绵,尹婉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布满了阴霾。   下雨了,街上也没多少的行人,这种日子,不会有人来买琴了,她刚关了店,负责接送她的司机就已经把白色的兰博基尼开到了店门口。   打了一把碎花雨伞,她走出店门,关了雨伞坐上了车。   “婉姐,回家吗?”司机是安少弦刚雇请来的年轻人,比尹婉还小三岁,未婚男士,长相文质彬彬。   透过变色的车窗,望着窗外线线雨丝,尹婉沉吟片刻后开口:“我想去咖啡厅坐坐。”   “好的。”司机小李动手拉开引挚,车子飞快驰出。   尹婉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她就是想去咖啡店坐坐,记得,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每到阴雨绵绵的天气,她总会去那地方。   喝上两杯咖啡打发时间,调整一些因下雨而郁闷的心情。   现在怀孕了,虽然不能喝咖啡,但是,她可以坐一坐,喝一些其它的饮料。   反正回去也是对着一屋子的冷空气发呆,所以,她不想回去孤独地坐在床上看电视。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咖啡店的生意很冷清,司机小李在车里候着,尹婉则走进了咖啡屋。   “美女要喝一点什么?”   戴着围裙的小姑娘服务生向她迎了过来。   “一杯柳丁汁,不加糖。”   “好的,稍等。”   服务员转身忙碌的瞬间,尹婉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服务员小姑娘就将一杯柳丁汁端了上来。   “美女请慢用。”   “嗯。”   她慢慢地品尝着果汁,这里的果汁味道比以前更味美了,这个时代发展是十分迅速的。   好久没来光顾这间店了,似乎一切都更替了新的,无论的屋子里装潢,还是服务员的脸孔。   是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呢?   突然,有一阵细碎的耳语声袭上耳膜,尹婉向声音来源处寻去,视野里便出现了几抹人影,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有一头酒红色的齐耳短发,五官俊美,一双晶亮的眸瞳深邃依旧,右耳上戴着一枚绿色的耳钉,灯光照射下,发出璀灿的光芒,身上是一套黑色的手工西服,西服款式有些独特,无边的黑,与冷酷的表情张显了他男人特有的魅力,这种人物,举手投足都会散发出一种帝王的气场,天生俱有的王者风范无人能及。   后面紧紧地跟随着一个女人,女人身材修长,头发染成了火艳的红,脸蛋轮廓精美,唇瓣红岩,肤,白如凝脂,她身上的衣物一看就是经过意大利着名设计师之手,而那款式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但,绝对是限量版的,在市场上找不到几件。   女人的后面跟随着两名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式人物,不是熟悉脸孔,一个也不认识。   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看见他,也或者说,即便是看见了,也会视而不见,因为,她们的关系只能是形同陌路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自己身边走过,笔直走向了收银台,一名保镖付了钱,然后,一群人向外面走去,几个小服务员还不断探出头,也许是走在前面的男人太帅,太有气场了。   尹婉知道,他天生就是一个发光体,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情不自禁地吸引着异性的目光。   径自品尝着咖啡,心里暗自想着,这样是最好的,没有纠缠,视而不见,形同陌路。   不知道坐了有多久,她才缓缓起身,走向了吧台结账。   “多少钱?”   “小姐,已经有人替你买过单了。”收银员小姐笑容可掬地回答。   “谁买的?”   尹婉感觉有些奇怪,这店里客人明明就不多,莫非是……   “真的有人替你买过了。”   收银员小姐也不知道这位漂亮小姐与刚过去的那拔人物关系,只能淡淡地笑着重复。   “好的,谢谢。”   尹婉走出了咖啡撑起了雨伞,刚走出店门,抬头四处张望才发现小李已经将车开走了。   这小李也不知会她一声,悄然声息就把车开走了,真是一个不负责的人。   雨渐渐变大了,尹婉想招一辆计程车,可是,车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或者一辆车,整个世界,除了店门口停靠了一辆非常嚣张的黑色迈巴赫外,根本见不到一辆小车了。   真是倒霉透了,早知道就不来咖啡店坐了,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都十点零四十分了,难怪打不到车,太晚了,又下着雨。   那辆车一看就是有钱人拥有的,车牌号是66666,器张的五个一样的数字,这种号码市场仅只一个,而且,还要花大价钱才买得到。   即是如此昂贵的车辆,她要让人家送,人家未必肯,因为,人家缺的不是钱。   她打着雨伞,正欲想从豪车旁边经过时,没想到,车门就打开了,然后,一个烟蒂从车厢里弹了出来,猩红的烟头落到了水坑里,波兹一声,猩红就此消失。   紧接着,一只擦得铮亮的皮鞋从车厢里跨出,然后是矫健的身体,一身的黑感觉即冷酷又骇人。   一头酒红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更醒目蛰眼。   男人低着头,笔直走到她面前,伸臂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推上了车。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丝的犹豫,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她多时了。   尹婉坐在副驾驶座上,静静地凝望着他,任他动手为她系上安全带。   “放我下去。”   她闭了闭眼,语言苍白而无力,男人蹙了蹙眉,发动车子。   “为什么一个人在那儿?”   为什么她会一个人在咖啡厅?   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整整等了一个小时零四十一分钟。   尹婉不想见他,自是不会与他搭话,男人的话似乎只是对着空气说的,但是,他丝毫都不介意。   “安少弦就这么忙?”忙到没有时间陪自己的老婆。   “这些事都与你无关。”   她的冷漠让他怒气蹭地就上来了,他将车停靠在了大路旁边,转过脸,灼热的眸光扫射向近在咫尺的女人。   “尹婉,我一直都不明白,安少弦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死心踏地地对待?”   尹婉轻蔑一笑,冷冷地回应:“他比你好千倍,好一万倍,至少,他知道珍惜我,不像你……”   “我没有珍惜过你吗?尹婉,说话要讲一点良心,明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尹家破产,你仍然不给我一丝一毫弥补的机会,为了你,我失去了拼搏一生得来的东西,财力与权势,然而,却还是得不到你半点儿谅解,我亲眼看到母亲从楼上坠下来身亡,那时的我,才十一岁,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想要不恨有多难,你永远无法了解我心底的痛苦,爱你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因为爱你,我选择了原谅你的父亲,可是,却换来的是一无所有,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我这样执着到底值还是不值?你口口声声说我比不上安少弦,不配你所爱,今天,我就让你看清楚你最爱的人真面目。”   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长指按下了一个快键,就在倾刻间,一个画面出奇不意弹到了尹婉面前。   手机屏幕放到了最大,画面很清晰,屏幕上男人与女人正在激烈地拥吻,暖昧的声音在空气里缭绕,生生要挑断尹婉的耳神经,他那样激烈地吻着另外一个女人,而他却从来不曾这样吻过自己。   她的幸福好比是一个玻璃球,尽管她小心冀冀地捧着,可是,这一刻,她还是听到了玻璃球碎掉的声音。   一片又一片,碎成了渣子,再也镶不起来了。   尹婉望着这个屏幕,心瓣颤动着,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困难,情绪变得激动。   好似有什么东西勒住了她的脖子,是一只无形的魔鬼的手掌。   好半晌缓过神来,然后,控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脸上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   “敖辰寰,你是故意的吧?”   是的,一定是敖辰寰故意弄来的这个视频,里面的人物也只是长得与安少弦相似。   定定地凝望着尹婉,敖辰寰的眸光多了些许的嘲讽。   “尹婉,你好好看看,这种视频是人为制作不出来的,我这手机像数很高,采用了高科技跟踪,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真实的画面,这是就你所谓的好男人,背着你,他都在干着一些什么事儿。”   敖辰寰的声音很冷酷,他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可是,刚才被她惹怒了。   “这个女人名叫芦蝶,是一个曾经对安少弦的有恩的女人。”   芦蝶,芦蝶……这个人名似一把锐利的刀子,在拼命地切割着尹婉身上的每一条纤维,每一个细胞。   芦蝶是一个妓女,几个月前,她曾经救安少弦于危难,可是,为什么这张脸是魏珍的脸孔?   原来魏珍并非叫魏珍,她叫芦蝶,原来,她今天下午请假却是与安少弦约会,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安少弦不是去与客户应酬,而是与这位名叫芦蝶的女人约会。   喘息渐渐趁于浓烈,接下来两人要做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   尹婉再也无法伪装自己的情感,积沉多时的怒气狂倾而出。   “敖辰寰,你想说什么?说自己比他好吗?这样的画面,只能说明一个道理,让我明白,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尹婉,你不要激动。”   见她脸色渐渐苍白,敖辰寰后悔死了,早知道他就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了,可是,话即已出口就成了覆水难收。   尹婉火气冲天地开了车门跑下了车,她没有打雨伞,雨势很大,雨水哗啦就淋湿了她的头。   敖辰寰赶紧从车厢里跑出,扯着她的手臂拉进怀里。   “尹婉,你不要这样激动,没什么大不了的。”   “滚,你跟我滚,不要管我。”   女人的这种反应让他的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与伤害。   “尹婉,你还怀着孩子……”   敖辰寰心中有说不出来的苦楚在蔓延滋升,他明明爱她,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子伤害她?她还怀着孩子,圆圆的肚子像一个球,可惜是安少弦的孩子,不是他的。   雨大太了,不一会儿就将她们淋成了落汤鸡。   “放开我。”   由于心里有气,尹婉对着又踢又咬,不一会儿,尹婉死死按住了她的胸口处,俏丽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   “尹婉,你怎么了?”   “我……说,滚。”   她不要再与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她已经不爱他了,她的人生里只能有安少弦,可是,安少弦,他怎么能够这样子对她呢?   敖辰寰知道她不舒服,又怕她出事自己会后悔,所以,强行将她抱上了车,风风火火将车开去了医院。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96章 尹婉陷入危险!   一番检查后,医生向面色阴沉的男人宣告:“没事的,先生,令太太只是胃病犯了,等会儿我开几剂药吃下就没了。”   虽然是一场虚惊,可是,敖先生的面孔的阴霾并没有散去。   病房里,女人躺在床上,藏青色的血管上扎着一枚吊针,护士小姐还在为她弄点滴挂瓶。   见他进来,尹婉别开了脸,她不想看到他。   蓝风向护士询问着一些常识,敖辰寰则凝立在病床前,薄唇抿得冷直。   望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孔,他心里浮起了满满的伤痛。   安少弦都那样对她了,然而,她心里想的念全部都是他。   护士小姐退出了房间,空气里有股子凝窒的气氛在回旋。   片刻后,敖辰寰旋转身出去了,蓝风却没有跟出去,因为,他知道敖先生要去做什么,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蓝风从来都没有看到敖先生为谁发过疯,除了尹小姐。   “尹小姐,敖先生真的很在乎你。”   闻言,尹婉的嘴角勾出一抹魅人的笑痕。   “我与他之间的事,蓝风,你是最清楚的了,你觉得,我与他之间夹隔了这么多的事,可还有未来?”   言下之意是绝对不会再原谅伤她的男人,把她父亲送上黄泉的男人,仇人之子。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啊,尹小姐,即然你们彼此相爱,又何苦以相互折磨?”   蓝风觉得,在尹小姐心里,应该还是有敖先生位置的,一个人的感情不可能说变就变,记得五年前,她是多么在乎敖先生,整个人都围绕着敖先生转,每天,都会倚在门框上等待敖先生的归来,像一个痴心等候丈夫归来的妻子。   但是,蓝风错了,如今毕竟是五年前,五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再深浓的情感,再深的感情,也会被岁月冲刷,沉淀,更或者淡忘。   冷笑一声,轻言:“早已不爱了,蓝风,相信吗?在我心中,此时此刻,我想的念的,全是安少弦,你无法知道,我看着那段视频后心到底有多痛。”   因为,她已经把全部的希望与梦想寄托在了安少弦身上,那一幕展现在她眼前时,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有撕裂的感觉。   她的梦想破碎了。   曾经那么优秀的安少弦,身上也会有污点,蓦然惊醒,自从回国,就百般算计她,居然把芦蝶安排到了她身边,他到底想干什么?   蓝风不能指责她的薄情,更或者水性扬花,只能感叹敖先生命苦,不能拥有这份儿幸福。   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笔直开往了一幢花洋别墅,男人轿健的身躯从车厢跨出,全身上下布满了萧杀之气,迈着凌厉的步伐卷进了庭院。   冲进卧室的瞬间,屋子里原先正火热交缠的男女已经分开,只余留下了满室的暖昧糜烂的气息在空气里缭绕。   女人身上是大红色的晨褛,正坐在梳妆台前用木梳子梳着满头乱发,男人身上仅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笔筒长裤,额头垂落的发丝有些许的零乱,光着膀子,手指尖上夹着一戴香烟,正悠哉悠哉地吞云吐雾,回味着刚才腾云驾雾的感觉。   零乱的床单,暖昧的气息,都无言诉说着刚才这房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翻云覆雨。   见男人卷进了一身的冷气,安少弦扯起了薄唇,邪恶地低低笑出,那笑似乎是从坚硬的胸膛里溢出来。   “敖辰寰,你来做什么?为你心爱的女人打抱不平吗?”   眼里没有愧疚,有的只说不出来的讥讽。   瞳孔紧缩,舌尖咬紧,几步绕了过来,拳头毫不犹豫就向他的俊脸挥了过来。   这一场架早就蓄势待发,已经积沉在心底里很多,很多年了。   打得很猛,很狂,两人都挂了彩,卢蝶想过去拆架,可是,两个男人身上凌厉的气势,让她望而生畏。   她只能抱着双臂,静静地站在梳妆台边,双腿牙齿都打着颤。   她不敢报一一零,她怕,怕她深爱的少弦会身败名裂,因为,她是一个没有身份卑微的女人,不仅如此,她还是人世间好多男人的玩物,虽然她不想。   ‘黄海国际’是他亲手打出来的江山,光鲜亮丽的背后,他流了多少的血,多少的汗,当然,也练就了他一身过硬的本领,安少弦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他抓住了他一支胳膊,抬脚一踢,地面上的外套就落于手,然后,凶猛地扯出了卧室,扯下了楼。   安少弦知道他要把他往哪儿拽,可是,他不会去的,他知道,尹婉恨他。   敖辰寰不给他片刻思考的机会,他强硬地拖着安少弦冲出了别墅。   “敖辰寰,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仇人的怀里,是什么滋味?”   相信他定是达惨了那个女人,才会忍痛割爱,跑来这儿找他,要把他带去见她。   可是,这个时候,他不会去的。   绝对不会去。   “大半年前,追杀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有区别吗?”是他的属下敖少豫,敖少豫一向视他为天,如果他不授意,敖少豫敢吗?   “当然有,少豫都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尹婉为了你,吃了多少的苦,即然你已经决定与她结婚,又怎么能这样子对她?”   “那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无关。”   安少弦冷漠地抚开了他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指。   “如果你这么在意她,那就去陪她,去呵护她啊。”   你们才是一家人,明明都给我结婚了,还与你保持那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的心没有那么大,大半年前,他就是一个傻子,新婚那天,她被他掳走,这种事情,他可以原谅一次,绝对不会原谅第二次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被人宰割的大傻蛋了。   女人在他眼中,不就是一件衣服么?   如果稳固了江山,他要多少的女人没有,而尹婉,不就是一个被姓敖玩过的残花败柳。   “不论如何,现在,你必须去医院给她道歉,他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敖辰寰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个狠心无情的男人。   不管三切二十一,把他硬拽到了医院,然后,带着蓝风及时抽身离开,因为,安少弦说得对,这只是她们夫妻间的事情,他无权干涉。   “出去。”   尹婉看也不看房间里站着男人,闭上双眼,说。   安少弦身姿笔挺地站在病房中央,看着她透明白皙的脸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在蔓延。   冷风从窗户外边袭入,吹得他衣袖鼓鼓作响。   “对不起。”不管他的心有多理,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只是‘对不起’有用么?   这可是他爱了整整五年的女人,说要放弃谈何容易,许多事,想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其实,在与卢蝶约会之前,他早就想到了,他只不想让尹婉再有能力伤自己而已,在澳洲的时候,他一直在回顾着自己的一生,他也在反思着,是他的懦弱性格造成,如果不是他的懦弱,他不会一无所有,不会失去婉婉这么多年,等他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反击,夺回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没想到,她却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而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说不介意是假的,他安少弦非常非常介意这件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又去找卢蝶最主要的原因。   窗外横亘连绵起伏的山峦,碧绿青色和蓝天相映成趣,看在他眼底,却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以前觉得天空是蓝色,今天为什么就成灰色的呢?   “即然你爱着卢蝶,又为什么要娶我呢?”   “不……不是,婉,你误会了,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啊。”   “爱我?”涣散的眼神从虚空中收了回来,缓缓地定在了他阳刚的容颜上。   尹婉的眼中多了一抹嘲讽的笑靥。   “安少弦,你这种爱,我可担待得起?”   他爱她,却只能给她名份,他爱她,却背着她出轨,与其它女人上了床,这就是他的爱,多么无私,伟大。   女人脸上虚无飘渺的笑让他心掠过一抹慌乱。   “尹婉,你都不知道,如果没有卢蝶,我早死了。”   他无法忘记那个漆黑的夜晚,整整有四个男人压在了卢蝶的身上,才得以保全他的性命,想到那件事,安少弦就觉得自己太窝囊无比。   所以,他要自己变得强大,他不能再懦弱下去,靠个女人来保全自己,他算什么男人。   “你感激她,你想报恩,然后,就与她上床了,即然如此,我们之间就不必再继续走下去,想必她也是爱你的,如果不爱,她不可能会承受那种对于女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我成全你与她,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你走吧,明天,我会让人把离婚协议书寄过来。”   都这种局面了,离婚似乎是她与安少弦唯一要走的路。   他说,他爱了她整整五年,他说,她是一抹阳光,带给了他璨灿的人生,美丽的世界。   他说,他会爱她一辈子,只是,一辈子到底有多远?   为什么转眼间,他就已经不再了灯火阑珊处。   “我不会离的。”   “我要离。”而且,是非离不可,他是她的梦想,如果说,在看到那则视频时,她心痛,如今,听到他亲自说出这番话,就是心碎,她的心碎了,支离破碎的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她付出两段情感都是以这样悲剧的结局收场。   “尹婉……”要他割舍五年的感情,终究是舍不得。   “出去。”   见他不走,她再难保持良好的修养,很没形象地拔掉了手上的吊针,从病床上跃了起来,将他一把推出了房病的门。   在房病门轰然闭合的刹那间,他看到了她手背上蜿蜒的血线,脸色一怔,大惊失色,疯狂地拍打着门板。   “尹婉,开门,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不会再见卢蝶了。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你的手。”   不论他如何喊叫,她只是充耳不闻,倚在门板上,仅只是一墙之隔,就割断了她的一段情。   回不去了,安少弦,回不去了。   她们真的回不去了,就如当年敖辰寰伤她一样,她爱他入骨,却亲自看到他与黛眉庄滚在了一张床上。   本来她的心都已经死了,可是,漂亮的安少弦像一记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的生命,让她重拾信心,面对自己与未来。   然而,也不过是一灿烂绚丽的梦而已。   她无法原谅安少弦的出轨,正如她当初无法原谅敖辰寰一样。   其实,她知道安少弦在乎的是什么,就是她与敖辰寰的关系,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能为他生孩子了,她们中间即便是这次相互原谅了,难免不会有下一次,因为,这些事情都搁在了他的心里,成了他的心魔,继续下去,彼此伤害,还不如早早轩断情丝来得好。   泪,从她的眼眶里慢慢滑落,在眼角形成了一朵一朵的殇。   少弦,去找她吧,我不值得你这样来爱,我也不会再跨出这一步,这辈子,我们有缘而无份。   不知道拍了多久,安少弦终于被护士谴走了,尹婉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放眼望去,全是满满的白色,不耀眼,却纯净,窗外一枝花正在悄然绽放,花朵散发出幽幽的淡香,春天已悄然过去,夏天来了。   锦洲的天空就算是夜晚也有说不出来的明净。   在医院一呆就是一个月,本来她早想出院了,但是,由于营养不良,所以,薛奶奶不许她出院,让她把身子养好再说。   她寄出去的离婚协议,一直杳无音讯,石沉大海,自从那天安少弦被敖辰寰拉了医院后就一直没再见到他。   薛湛亲自去她们的新房将她的行李拿了过来。   即然都谈到了离婚,就再没见面的必要了。   *   披上一件小巧的外套,是米白色的小西装,及地花格子长裙,乌黑发亮的头发披散在脑后,额头上没有绺浏海,六个月的身孕,除了显得腰围大了一些以外,好像根本就看不出来。   在医院里躺了好几个月,感觉身体疼痛,脚也有些肿了。   走出医院,望着灯火辉煌的世界,仰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   沿着人行道慢慢地向前走着,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想出来散散心,夜深人静的时刻,才能远离尘世的喧嚣。   也许是由于太晚了,所以,街面上已经行人稀疏。   路灯微弱地照洒在地面,昏黄的光亮从树叶缝隙里照射出斑澜的光影。   手机在静谧的时刻显得犹为突兀。   摸出手机,看了手机闪烁的号码,嘴角上扬成一个愉悦的弧度。   “喂,雪艳,在哪儿?”   “哎哟,大美女,我在中扬花园斜对面PUB里,要来吗?”   “好啊,我搭车来。”好久不见雪艳了,怪想念她的,所以,尹婉毫不犹豫就应允了,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中扬花园斜对面的一间PUB里,此时正人声鼎沸。   雪艳出来接她,把她带进了大厅,大厅里有几个雅座,见雅座里一个人都没有,尹婉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你一个人?”   “是啊,闷得发慌,所以,就一个人出来喝喝酒。”   “新戏卖的怎么样?”尹婉离开了经纪公司后,凝雪艳却一直留在原来的地方发展,以前那个让她怀孕的导演不错,也许是心里内疚,一直给他介绍新戏,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但是,暗地里,她们一直都有联系与往来。   雪艳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仰头喝了一杯酒。   瞥了一眼她稍稍隆起的肚子。   “不是说六个月了么?怎么不显啊?”   “我专门穿了一件肥大的韩版款,你没看到啊?”尹婉夺过她指尖的烟卷,按灭到烟灰缸里。   “我不能吸二手烟的。”   “婉婉,你真命好,有安少弦那样出类拔萃的老公,还有敖辰寰霸气滔天的男人疼着,就算没有这两个人,你也有雄厚的靠山,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薛家的孩子。”   薛家可是京都重地威名显赫的富贵之家。   “如果可以,我到想像你一样无拘无束。”   其实,她真没觉得有这样的身世有什么好,只是,没有人再敢欺负他。   安少弦出了轨,被她抓了一个现形,据说,‘黄海国际’公关就出了问题,据说,生意上经过政府的批文许多的下不来。   谁动的手脚可想而知。   “说风凉话吧,你都不知道老姐我活得有多么苦。”   凝雪艳拍了拍她的双肩:“以后,得罩着老姐,姐姐我想成一线女红星呢。”   “找你那大导演不就得了。”   “去,有钱人最好,只要出资为我投资一部新剧,我就是一线大明星了,哈哈。”   雪艳知道她是在做梦。   “牛肉干没事吧?”雪艳说着,从果盘里挑了一块牛肉干塞进了好友的嘴里。   “尹婉,知道吗?敖辰寰回来了,而且,还迅速在商场上崛起,创建了一个与黄海国际可以旗鼓相当的集团,‘天地财阀’集团,多霸气的名儿,唉,那种男人就是打死的九尾狐狸。”   这段时间,尹婉也看报纸,报上将敖辰寰说得多么神秘,说他是锦洲回来的海归,把美国的生意挪回了内地发展,创建‘天地财阀’,而且,他已改了姓,叫郁辰寰。   不过,无论他是敖辰寰,还是郁辰寰都不关她的事了。   “婉婉,真能把他忘记吗?”换作是她,肯定得缠着姓敖的,因为,他就是一潜力股,很有能耐,很有本事那种。   “当然。”尹婉冲着她笑了笑,再捡了一根牛肉干进嘴里咀嚼。   这时,有一拔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身上穿着粉红色的衬衫,质感很好,上等面料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出亮丽的光泽,衣角操在了裤子里,黑色的笔筒长裤,大约一米八几的个头,整个人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他并不是这儿的常客,只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只是举手投足间都有帝王的气势。   所以,许多的人见了来人,都急忙为他自动闪出一条人行道。   “哎哟,萧公子大驾观临,真令本店逢毕生辉。”穿着红艳艳旗袍的女领班,踩着高跟鞋迎上去,脸笑成了一朵金菊儿。   本市赫赫有名萧市长之子萧泽,是个谁都得罪不起的主儿。   近段时间,他总爱带着一群人到这间夜店喝两杯。   女领班显得十分热情,然而,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萧公子看也不看她一眼,拔开她的身体,向前走去,在经过一间雅座时,眸光情不自禁向雅座里的两个女孩瞥去。   现今,来逛夜店的女孩越来越多了。   深邃的眸子在落到一张干净白皙的脸孔上时,从此再难移开。   萧公子的动作让身后所有的跟随全都驻足。   “哎哟,萧公子,如如可在里面等着你呢。”   “就她了。”   长指一伸,就好像是在指点江山,花花公子萧泽要谁陪他,是谁都不敢违抗的事儿。   “哎哟喂,我的萧公子,她是客人,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妈呀,饶了她吧,人家可是良家妇女,她金领班再要钱,也不可能逼这种好女孩去坐台啊。   而且,从人家穿着打扮,还有气质来看,就知道是一名门淑女,长久用学识堆砌出来的涵养与素质是一般女孩子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萧公子拔开了金领班的身子,两步绕到了雅座边。   “小妞,敝人姓萧,很荣幸能相见,能与我喝一杯酒吗?”   问话还算客气,雪艳有些战战兢兢地瞟了尹婉一眼,笑容凝固了唇边。   “对不起,我们不是这儿的陪酒女,要找陪酒女,里面有一打,环、肥、燕、瘦,尽情地挑。”   “没给你说话,小妞,能喝一杯酒吗?”   有没搞错,萧泽居然敢给尹婉叫板,他可知道她是谁呀?   “萧公子,也许你来头很大,可是,这位美女,你碰不得哟?”   闻言,萧泽的眼睛露出一抹叛逆的霸道之光。   “笑话,这世上,还没有我萧公子碰不得人,今天,找你陪酒陪定了,金领班,给我上一些上等点心过来。”   说着,他毫不客气就挨着尹婉坐下去。   “你们去找自己乐子吧。”   “是,少爷。”   身后的一群人鸟兽群散。   世界清静了下来,尹婉觉得身身边的萧公子特烦,一双不坏好意的眸子老爱往她身上瞟。   看得她狠不得一个地洞钻进去。   然而,萧公子却尽情地欣赏着她的美,远山黛眉,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眼珠子像两颗黑葡萄浸泡在了一汪水晶池中。   小巧而挺直的鼻,樱红小嘴儿,似乎等待着他去采撷。   其实,在他见过女人当中,他不算是最美的,可是,却一眼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主要是她身上散发出来高贵清冷的气质,以及那双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   人生若只初相见……   仅只一眼,驰聘情场的萧公子,浪荡不休,对女人残冷无情的花花公子就陷了进去。   “小妞叫什么名?来,告诉爷。”   说着,单手挑起了她的下颌骨,尹婉被迫望进了一双烂情的桃花眼中。   ‘啪’,一记狂狠的耳光甩过去,萧公子俊朗的脸孔印上鲜红的五指印,可见女人对登徒子的人是多么凶狠。   眸光里有精光在如星星之火在燎原。   嘴角咧歪,萧泽愤怒地扯住她衣领的一角,奋力一扯,水晶纽扣四处飞溅。   “死女人,吃熊心豹子胆子。”萧泽不管不顾地将她压在了雅座间轻薄,雪艳想打电话向安少弦或者薛家求救,没想到,另外一名壮实的男人向她扑了过来,夺去她的手机,还在她身上上演着同样的戏码。   “甭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照上不误。”   萧泽觉得自己是这座城市霸气的帝王,他想要谁,从来没有得不到手。   ------题外话------   感谢榜:票子,呜呜。   ☆、第97章 敖辰寰,你怎么样了?   这样的萧泽让尹婉心中升腾起了一丝的害怕,虽然现在的她身份高贵,可是,毕竟自己是一个人出来的,而且,薛湛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睡了,再说,这间PUB的老板,她也不熟。   “婉婉。”   雪艳见萧公子把尹婉压在身下,姿意调戏,气得七窃生烟。   捞起了桌上的一个酒瓶,毫不犹豫就捅向了身上的壮汉,男人脑袋被打破了,笔直就抱住了头滚落到地面去。   场面有些混乱,雪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婉婉吃亏,因为,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你们可以这样对我,但是,绝对不可以这样对婉婉。”   她豪气干云地呐喊,事后,这句话,每每尹婉回忆起,内心都是满满的感动。   眼见萧公子就要把尹婉拖离雅座,说是迟,那是快,雪艳用手上的酒瓶捅向了萧公子的胸膛,可是,酒瓶在离萧公子胸膛寸许的距离被夺下,两名属下架起了她的手臂,反剪到身后,雪艳手中的酒瓶‘哐当’一声落了地,酒瓶摔得粉碎,眸光里,片片透明的玻璃渣子在不住地跳动。   萧公子邪恶一笑,揪起了尹婉的满头秀发,把她揽进了自己的宽阔的胸怀。   不断地亲吻着她细长的脖颈,并且,使劲儿把她往里面的包厢扯,想要干什么,已经是召然若揭。   “不要,尹婉。”   “别管我,雪艳。”见雪艳手臂上受了伤,尹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尖口,她真是后悔,早知道就不来这地方了。   手指摸向了小西装口袋,从里面摸出手机,她想打给薛湛,没想到,手机却轻松被人夺走。   萧公子把玩着手机,长指按压在了一个黑键上,空气里传出一声清然的‘嘟嘟嘟’声,手机已经被他关掉了。   “真是无耻,还给我。”   “哎哟,还是一个小辣椒啊,知道吗?”他动手挑起了她的下颌骨,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我这人最喜欢你这种味道的女人了。”   逆来顺受的都玩腻了,他就是喜欢这种叛逆的,这样才有味道,上演大灰狼吃掉小红帽的戏码也不错。   “拿开你的脏手。”   “切,知不知道,我萧少可是一个香饽饽,本市有太多名媛淑女想爬上我的床了,本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来,萧少我亲一个。”   说着,头就俯了下来,没想到,薄唇还未落至她的唇瓣上,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就甩了过来。   萧公子英俊的脸孔上,一记鲜红的五指印令人怵目惊心,所有的人听到耳光声,都吓得忤在了原地,暗忖这女人拔了老虎须。   “妈的,敢打我,女人,你还是第一个,今天,爷不发发威,你还不知爷的厉害,哥们,把她给我架起包厢里去。”   不弄死她,他就不是花花浪荡公子萧泽。   萧公子一声令下,身侧的那伙人哪敢怠慢,管他是不是助纣为虐,总之,只要侍候的萧公子高兴,他们的腰包就会整天都鼓鼓的,吃喝不愁。   几个人迅速围过来,架起了尹婉的双臂,由于怀着孩子,动作有些笨掘。   在被他们架着走了两步之时,尹婉伸手抠住了雅座台框,拼命地喝斥:“萧泽,你他妈的就是混蛋一枚,你敢动老娘,老娘送你上西天去。”   “哈哈哈。”仰头狂笑三声,萧泽眼睛里散发出璨璨的光芒,只是小辣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白白净净的,原来是深藏不露,这种女人,他更喜欢,他要享受征服女人的快感。   “兄弟们,快啊。”   他可等不及要驯服她了。   雪艳被两名壮汉抵在了墙壁上,无法动弹,缓缓闭上双眼,弥漫在心底是说不出来的绝望。   她相信尹婉也是一样,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她们不能打救援电话,而且,这个萧公子她早有所耳闻,最喜欢玩儿一些变态的游戏,上个月就出了一些事情,现在,他老子都还在替他擦屁股,可是,就算薛家再权势滔天,远水也救了近火。   等事情出了,再去讨债,又有什么意义。   那时伤害已经造成了,那样就太迟了,太迟了。   “萧泽,我告诉你,婉婉是你碰不得的女人,你最好放了她。”   然而,她的吼声却淹没在了人海中,所有的人,包括金领班,都用一种鄙夷的眸光望着她,没有同情,在她们的世界里,只有金钱,礼仪,廉耻,道德,底线,这些统统都是不存在的。   恰在这时,一抹犹如兰芝玉树一般昂藏的身影,就立在那铜制的仕女底座壁灯的晕黄光亮中,他与美国客户刚谈完合约,送他美国老板离开,正欲要动身离开,便听到了大厅里传来了吵杂的声音。   默默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正欲起身离开,却感觉有些不对劲,站在二楼的方向,垂下眼帘,能够一览整个大厅壮观的景象。   因为两个女人的身影总感觉有些熟悉,虽然他看得不是十分真切,而且,声音也很耳熟,尤其是刚才女人怒骂的声音,好似……凝雪艳的声音。   她知道凝雪艳经常与她在一起,但,这个时候,她又怀着孩子,还住在医院里,一定不会是她。   郁辰寰摇了摇头,他是太想她了吧,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就在他要离开之际,耳朵边一句彻骨的怒吼传了上来:“萧泽,你不能伤害婉婉,放开她。”   这次他听清了,是雪艳颤抖的声音,她口里所喊的‘婉婉’,让他一颗心惊若寒蝉。   扔掉了手指尖的烟蒂,似一阵风旋风般冲下了楼,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他无法做到不问不闻,而且,她们现在正面临什么,他心里是相当清楚的。   “敖先生。”   雪艳见到他的那缍俊颜时,犹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感觉千万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   “快,快去救婉婉。”   敖辰寰几步绕上前,出手将几个黑衣人撂倒在地,火速冲进了一间包厢,冲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身上的西装脱掉了,并挽起了袖子。   房间里,尹婉整个人被萧泽强压在沙发椅子里,神情有说不出来的无助,但是,她仍然咬紧牙根忍受着。   血从她的嘴角溢出,这女人想干嘛?自杀吗?   愤怒已经不能说出他心中的感觉,怒火在氤氲蔓延,冲上前,抓住了萧泽的衣领子,拳头狠狠地砸向了萧大公子那张妖孽般的面孔。   “哎哟,找死啊。”   谁敢闯进来坏他好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泽没想到来人的气势绝不压于他之下,双眸蔓延着猩红,嘴角抽搐着,掌心赤红烧热的一片。   胸膛不停地起伏着,一把将女人拉过来护在了身后。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敖先生啊。”萧泽忍着脸上炎辣辣的剧痛,想不到,一向沉稳内敛的敖辰寰也会跑出来给他抢女人。   还有胆子向他挑畔。   “敖辰寰,你劝你最好乖乖让开,我萧泽要上的女人,没一个人能阻拦,你的案底还留在警察局里,别以为我不知道,哼。”萧泽冷哼一声,揉着眼睛。   这一拳,他一定会让姓敖的付出惨痛的代价。   “得罪了我爸,翻出你老底,这辈子,你就得把牢底坐穿。”   狭长的眸子浅眯,薄唇轻泄出:“萧泽,咱们走着瞧,我的女人,谁要敢碰,就得下十八层地狱。”   “好,很好。”萧泽点了点头,恰在这时,外面围来了一群身穿黑衣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来萧泽的人马。   一伙人全部闯了进来,敖辰寰捞起一个酒瓶子,猛地在墙壁上砸了一下,灯光下,残缺的瓶口闪动着蛰眼阴森的菊花光泽。   回过身,他推了女人一把,急切地喊:“带雪艳离开。”   “可是,你呢?”   尹婉很想这样子跑出房间,这样子,她就远离危险了,可是,这么多的人,他只有一个,身边连蓝风也不见人影,他一个怎么打得过那么多的人呢?   “我说,快滚。”   见女人忤在原地,磨磨蹭蹭,婆婆妈妈,敖辰寰一下子怒了。   萧泽望着她,眼眸犹如一只从野林子里跑出来的野兽,眸底全是赤果果地欲望之光。   尹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只得挪动了步伐,向门口退去,她跑出去的时候,雪艳已经被那几个放了,因为,此刻,他们的目标全都聚集在了敖辰寰身上。   她们跑出去PUB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那是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打斗。   可是,尹婉的心口一直都在抖颤,她在害怕,在担心,他一个人能斗得过那么多的人吗?   心底一直在缭绕在这样的一个问题。   刚跑出酒吧,她就给薛湛打了电话,薛湛直接命人把她接回了家,那天晚上,她一直不敢问薛湛,因为,她不知道敖辰寰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   她想知道那天晚上的结果,可是,心里又在排拒,因为,她真的与他没有半丝关系了。   在矛盾的心境中度过了两天的岁月。   ------题外话------   写文真的很累,亲们,我会慢慢地把它写完,因为,还有两篇番外在边载,说句实话,强爱逃妻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故事,其实,最近,我卡文的很,我也亲们一样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去诠释敖辰寰与安少弦这两个人物。   而且,成绩也不太理想,故而,就一拖再拖,不过,放心好了,我会写完它,慢慢地把这个故事讲圆满。   谢谢长久以来支持暮哥的亲们,我天天都在翻后台的订阅纪录,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有的亲虽然从不说一句话,但,我知道却是从第一部文跟过来,谢谢,真挚地感谢,写文是一件枯燥的事儿,它不仅需要毅力,还需要动力,如果没有亲们的支持,暮哥相信自己走不到今天。   ☆、第98章 他刚踢了我!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很奇妙的,毕竟,她曾爱他入骨,即便是经过岁月的冲印,他在她脑子里的印象变淡,可是,始终,他还是自己爱过的男人,也是她肚子里的父亲,她做不到,就这样置之不理。   “婉婉,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迈出这一步,如果他重蹈覆辙怎么办?”   薛湛高大的身形堵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意思?薛湛。”   尹宛挑眉。   “我可是听说‘天地财阀的老总郁辰寰自从出现在公众面前时,就一直身边带着一个叫苏黛兰的女人。”   薛湛对婉婉心中的爱恋依旧,只是,他在想办法慢慢把它转变成兄妹之情。   无论是他妹妹,还是爱入心魂的女人,其中之一他都不可能让她吃亏,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还是据有双重身份的好姑娘。   前半生,她活得太苦,即然她是薛家的孩子,是他薛湛的妹妹,他就会把她宠入云端。   他说这话并不是想要阻此尹婉奔向幸福,如果尹婉与敖辰寰彼此依旧有情,如果敖辰寰过去没对尹家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或许,他不会提醒妹子。   “哥,你想多了,我与他早已不可能了。”   尹婉退开一步,抚着圆润的肚子笑语,笑得云淡风清。   “那就好。”   薛湛长眉紧拧,眉宇间隐约浮现担心,看得出来,他的妹子依旧恋恋不忘姓敖的,只是,他身边还有一朵烂桃花,如果不除了去,他无法让尹婉飞蛾扑火。   “奶奶在楼上刺绣,让你上楼去陪她。”   薛湛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了家,他还得去打理自己的公司,虽出身豪门,可是,薛家孩子没有一个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尹婉挪动着莲步,上了楼。   长长的走廊寂静无声,厚厚的白色长绒埃及毯铺在地上,人走上去就陷入云一样的绵软中,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价值惊人的古董油画,复古壁灯宛若是仙女的手臂伸展在半空,掬一捧光芒挥洒而下。   这样的装潢与摆设不难看出薛家在京都的地位及权贵不言而喻。   厅堂中央摆着几组木质沙发,薛奶奶就坐在最中间的那一组上,戴着老花眼镜,面前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桌上摆着一幅刺绣,是一幅齐白石鸟兽画,上面还绣了红艳艳的牡丹。   自古牡丹代表富贵,一朵一朵美得令人屏息,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阳光从窗外倾泄进来,纤瘦的身瘦投射在地板砖上,显得更纤细。   “奶奶,这花儿开得真艳。”   薛家老夫人是最慈祥温柔的长者,以前,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世以前,她第一次随薛湛来薛家时,她就特别喜欢这位和蓄可亲的老人,都近七十的人了,整天乐呵呵,笑嘻嘻,心态特别乐观,据说,她这一生极不平凡,四十岁经历了丧子之痛,六十之余又经历了丧夫之痛,可是,她却强硬的挺过来了,每年按时去医院做体检,医生说,她身体的各个机能都比同龄人要来得年轻完好。   算命先生预言,薛老夫人会活得至少九十岁。   这也她年轻乐观的心态有关吧。   “尹婉,你这年纪就与这花儿一样,风华正茂啊。”   薛老夫人抬起了头,眼镜从她鼻梁上垮了下来,不料手中一抖,绣花针不小心就扎到了她的指尖上,雪白的指尖一小滴鲜血冒出来了。   “哎哟喂。”薛老夫人尖叫一声,也许是有太多类似的经验,本能地赶紧把接指尖含入了嘴里吮吸。   “奶奶,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尹婉赶紧奔去隔壁的房间拿来了医药箱,拿着棉花球店了碘酒想要给老夫人抹药水。   老夫人却摆了摆手,取下了老花眼镜。   “不用,婉儿,咱没那么娇气,唉,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这幅刺绣都绣了大半年了,按我这个速度要绣完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奶奶,我帮你绣吧。”   “不,不用,不用。”薛老老人连连摆手。   “婉,你都快足月了,脚还有一些肿,最后让福妈带你到楼去转转,多运动有助于生产。”   这是薛家的第四代孙子,尽管尹婉是一个女孩子,可是,这并没让薛家少爱她一分,甚至是大家都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薛老夫人特别期待四世同堂啊。   “奶奶,还早呢,才刚六个月,而且,我也不显怀,我还觉得闲着没事做呢。”   “没事,你就来陪我这个老家伙聊聊天,对了,安小子昨天来找过你,让我把他赶跑了,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到外面去找女人,放心,婉儿,你爸与你大伯不会放过他的。”   “奶奶,这是我与安少弦之间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尹婉依偎在她身侧,从针线盒子里拿了一卷粉色的丝线在指尖把玩。   她说得是心理话,她不想与安少弦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其实,大家都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安少弦的,在他们看来,如果孩子不是安少弦的,她不会与安少弦结婚。   只有她心里自个儿最清楚,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喂,对了,宝贝儿,薛湛前两天给我说,敖小子为了你给人打架了,是吗?”   薛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一双老眼凝望向宝贝孙女儿,似乎是不想错过宝贝孙女儿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呃!奶奶,只是一场小意外而已。”好似不愿多说,别开了脸。   “什么小意外?才怪呢,薛湛说,他去的时候,看到的场面可混乱了,你说,你都怀了六个月身孕,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怎么能去啊?”   薛老夫人十分紧张,她可不想婉婉出半丝差错,好不容易,她盼了几十年,尹婉才能回到她的怀抱,回到薛家。   她们薛家已经够对不起之兰了,她的女儿,她们一客得好好弥补,她不想在人世留下一生的遗憾。   “不能再有下次了。”   “嗯,宝贝儿,知道了。”   尹婉在老夫人亲了一下,甜甜地笑着,那笑容如外面满院绽放的茉莉花。   “唉,听说敖小子伤得不轻,得罪的可是锦洲城有头有脸的萧家小子,萧家小子真是色胆包天,居然敢打主意到我孙女儿身上,嘿嘿,不过。”   薛老夫人带有薄薄茧子的枯瘦手掌,在尹婉水嫩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宝贝儿,你跟你妈一样丽质天生,真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人,那些个王孙贵族公子,全都拜倒在你们的石榴裙下,连我儿子也不能幸免。”   红颜祸水也薄命。   “奶奶,我妈当年为什么要离开薛家,离开你们啊?”   “呃!”老夫人脑子里警玲大作,赶紧拾起了针线,假装开始忙碌针线活儿,实际上是逃避着宝贝孙女儿的问话。   “你知道,她是我们家的童养媳,很小的时候,就被你外婆卖到我们家,你爸与她同龄,算是青梅竹马吧,可是,她似乎不喜欢你爸啊,怀着你就跑了。”   大致就是这样的。   她妈怀着她就跑了,狠心地离开了薛家。   因为她怀上的不是自己所爱男人的孩子,所以,她不愿意要,也不愿意退给她的父薛平仪。   因为她不爱薛平仪,所以,即便是把她生下来,也选择了把她送给好友当棋子。   不得不说,她的亲生母亲薛芝兰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哎哟,婉丫头,我磕睡来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说着,薛老夫人还连连打着哈欠。   “我抚你去休息。”尹婉伸手颤抚着老人离开了客厅,送老人去休息了,她又转回到客厅,捡起了针线活学着刺绣。   刺了几针,总感觉差强人意,毕竟是新人,线路歪歪扭扭,与前面老人的刺绣风格真是天壤之别。   没遇到老夫人以前,她喜欢欣赏刺绣作品,只是没想到,居然要耗费大量的人工时间,一幅刺绣小的至少三五个月,在的需则一年半载,才能绣成功,这一针一线要集聚女人们多少的心血。   即然老夫人喜欢,她闲着也是闲着,尹婉便开始学起了刺绣来,多绣多针,感觉摸到了一些窍门,绣出的针脚也没先前丑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索尼的脚步声,不多时,薛家老佣人福妈肥胖的身子就出现了门边。   “小姐,有一位姓蓝的先生要见你。”   毕恭毕敬地报备。   姓蓝的先生,蓝风?   他来找她干什么,自从很多年前,蓝风就一直是某人身边的一条狗,他来找她干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不见。”   即然相见都成了陌路,再见又有什么意义。   拒绝之语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福妈,下去告诉姓蓝的先生,让他快点给我离开。”   “好的。小姐。”福妈下楼去了。   少顷,就听到楼上袭来一阵吵闹的声音,紧接着,这声音在她耳朵里无限放大。   “蓝先生,你不能上去,小姐不愿意见你,你还是离开吧。”是福妈怒骂的声音。   “我就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低沉浑厚的男人嗓音越来越近。   直至在门外飘落,尹婉这才不得不正视。   “福妈,你先下去。”“是,小姐。”福妈白了蓝风一眼悄声退下。   “找我什么事?”   “尹小姐,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可是,请你去见一见敖先生吧,他受了伤,又不肯看医生,还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谁都不见……”   蓝风还没说完,尹婉就把话接了过去。   “受了伤应该去请医生,而不是来找我,蓝风,我没那么大的功能,我无法治你家敖先生的病。”   话语回答的斩钉截铁,丝毫都不给留下一丝的希望。   说她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也好,是心肠歹毒的女人也罢。   总之,她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能再更改,薛湛说得对,即然都已经形同陌路了,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尹小姐,你是不知道,敖先生断了两根肋骨,那天,可是为了救了你啊。”   弦外之音是说,要不是为了救你,敖先生也不会受伤,现在,他受伤了,你连看也不去看他一眼,真是冷血。   “蓝风,我没让他救我,再说,我都要生下别人的孩子了,你觉得,合适吗?”   她想用这处理由搪塞蓝风,可是,蓝风救主心切居然不去理会她。   三步两步绕向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焦灼地乞求:“尹小姐,就算蓝风我求你,他日,蓝风,做牛做马会报答尹小姐你的恩情。”   “蓝风,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我也敢拉拉扯扯的。”蓝风的动作让尹婉勃然大怒。   蓝风迫不得已松开了手,心里又急又气,却又不敢怎么样?   “尹小姐,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敖先生病得很重,我跟了他这么久,从没看到他这么颓废过。”   见女人吃了称砣铁了心,蓝风咬了咬牙,‘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尹婉的面前。   “你……你干什么啊?”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蓝风还真是让尹婉太无语了。   尽管他是敖辰寰身边的一条忠实的狗,可是,他也是有尊严与人格堂堂七尺男儿,让他这样跪着终究让就餐婉过意不去。   “真是麻烦透了。”   尹婉丢开了手上的针线活儿,起身就走出了厅堂。   蓝风喜出望外,赶紧追随着她的步伐离开了薛家。   蓝风开着黑色的兰博基尼,尹婉特意看了车牌号,是22222,五只鸭子,这应该是敖辰寰的新车,颜色与款式全奕了,也是,没有一个人的品味是长久不变的。   锦园,是一座上百平米的豪华房,装修风格是敖辰寰喜欢的大方舒适,只是每一个细节都透出独具匠心的精致,黑白灰的色调大方古朴,摆设也是精简为主。   尹婉的脚步刚迈完白色的阶梯,就听到了一阵暴喝从楼上飘下来。   “跟我滚出去。”   只是片刻,就看到了丫头模样的女孩子,端了一个木质托盘,托盘里全是她刚才捡起的瓷碎片,碎片上还残余着许多黑黑的汤汁。   脸色仓皇,在看到蓝风与她时,脚步微顿,低下头轻喊:“蓝先生。”   “嗯,下去吧。”   蓝风幽幽叹息了一声,准是又发脾气了,以前的敖辰寰沉稳内敛,就算是天踏下来也会色不变,如今,怎么会变得如此暴跳如雷,喜怒无常?   “他一直这样吗?”   忍不住还是问了。   “自从那天从PUB回来后,就一直这样,请了医生,却拒绝治疗。”   蓝风侍候了敖先生这么多年,知道敖先生为什么不肯治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他不惜抛却男儿尊贵,也要将尹婉请过来,因为,他不想让敖先生就这么废了,‘天地财阀’才刚步上正轨,许多事情还需要他出面处理,他不能就这样一直自暴自弃。   为了敖先生与‘天地财阀’集团的前途,他冒着被薛家撕裂的危险去找了尹婉。   蓝风没有跟上去,只是给尹婉讲了敖先生的卧室在那一间。   尹婉刚站到卧室门口,一个抱枕就向她扔了过来,砸到了她的肩膀飘落。   “滚,滚出去。”   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喝任何药,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扬起螓首,笔挺的身躯就那样坐在白色的贵妃椅上,怒不可揭的侧毅线条虽僵硬,却也优美,明明满面阴戾气息,深刻的轮廓却如兰美玉一般熠熠生辉,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犹如一张古老的西洋墨画。   “我说,滚出去,耳朵聋了?”   见女人不为所动,男人终是怒了,转过脸,深邃而又迷人的眼眸瞳仁猛地一缩,视线虽然模糊,也许是由于太过于熟悉,还是依稀能辩认出门口立着那抹纤细身躯是谁,微微牵起一侧唇角,淡淡笑着,笑容却是颠倒众生的。   “你来干什么?”   “蓝风说你伤得很重,让我来看看你。”   见到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她真是不该来,不过,即然都来了,她也不打算离开,她不是那种娇情的女人,当然是实话实说。   “真是多事。”薄唇轻吐出骂语,只是起伏的胸膛频率明显慢了下来,似乎女人的到来是一颗镇定剂,突然就安静下来。   “为什么不看医生?”   尹婉一边问着,一边弯下腰去拾地面上扔得乱七八糟的摆设,看得出来,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强烈的地震,震感至少是六级以上,要不然,怎么会把摆设震到东倒西歪?   “哼。”男人冷嗤一声不作回答,又转过脸去,眼睛瞬也不瞬地凝望着窗外,窗外早已盛开了满树香花,浓郁的香味从窗外飘进来,在他鼻冀尖缭不去,就如她身上那种令他无法忘却的桅子花香,就是这种味道,所以,他才会在修筑锦园时,让工程师特意设计了一个别个一格的花园,因为,他要在那里种植成片的桅子花,事实上,从窗外满树香花看来,他的这种想法已经付诸于行动。   “敖辰寰,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一样?”   尹婉整理完了零乱的摆设,悄然走至他身旁,笑盈盈地轻问。   曾经,她们是一对相恋至深的爱人,如今,做不到夫妻做朋友,因为,这个时候,她真的没办法抽身离开。   又是一声冷嗤,仍然得不到他半点儿回应。   也不知在想什么,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着窗外,满脸木然。   也不知是对窗外的风景感兴趣,还是脑子里想着什么。   “喂,伤得很重吗?”看到他这样自暴自弃,她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了,那天晚上,要不是她与雪艳去夜总会,他也不会受伤。   “不重,只是脑袋挨了一酒瓶,半只眼睛看不见了。”   说得轻松,云淡风清。   脑袋挨了一酒瓶儿,半只眼睛看不见了?   有一只眼睛失明了,这对于一向自负高傲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一项难以接受的事实,难怪他死也不肯接受医生的治疗。   这就是他自暴自弃的原因。   尹婉无法想像当时那个混乱的场面,她事后也问过薛湛,薛湛却说没什么大事儿。   当时,敖辰寰肯定满脸都是血,因为酒瓶捅到了脑神经,所以,他看不见了。   “敖辰寰,我……”心里纠结的发慌,尹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本能地道了一声:“谢谢。”   谢谢,冷漠而疏的谢谢让敖辰寰心里一下子就不爽起来。   浅浅一笑,笑声像是从他胸膛间溢了出来。   箭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模糊的视野里,他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孔,他嵌镶着骨子里,灵魂深处的容颜。   垂下发眼帘触到了她微微凸起的腹部,眼中的怒火就如烈火在慢慢地燎原。   “别内疚,那天晚上,换作是阿猫阿狗,我也照救不误。”   “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尹婉,别以为我还爱着你,以前对你的所有,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你与那些女人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匆匆。”   他在说什么他不知道,总之,他想让她痛,跟他一样的痛,她都怀着别的男人孩子,都这等身份了,还跑来看他做什么?   让他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要不是蓝风求我,我不会来。”言下之意是别不出好歹。   “我说了,他太多……”还没说完,脸色就有些微变,手掌捂向了左腰一下子跌坐到了贵妃椅上。   “敖辰寰,你……怎么了?”   尹婉伸手想抚他,没想到,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胛骨,听到他波兹一声,然后,额头立即就布满了密密麻麻豆大汗珠。   “敖辰寰,你是不是伤着哪儿了?蓝风……”   尹婉急切地呼唤着门外的属下,并伸手再次去抚他,没想到,他却一把将她挥开,用得力道有些大,尹婉被挥出去一米多远,咚的一声坐到了地下。   这才想起她是孕妇惹不得,敖辰寰一脸内疚,后悔死了,生生压抑住想伸手扶起她的冲动。   蓝风匆匆赶了进来,身后跟着本市着名的骨科医生。   尹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旁边看医生为敖辰寰检查身体。   “肩胛骨伤着了,幸好,没断裂,不过,肋骨还真断了两根,还有伤到了视神经,敖先生,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居然以一敌一群人,幸亏捡回了一条命。   “是意外,意外,倪医生。”蓝风不想重提那件事情让敖先生与尹小姐尴尬,所以,及时出声解释。   医生探了病,开了一些药就匆忙离开了,蓝风也跟着他去取药。   房间里就仅剩下一男一女,男的已经移到了床上,而女的则站立在床畔,满面焦灼。   “瞧你那一张丑脸,瞎了也不用你负责,走吧。”   薄唇轻掀,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活该,这是你丧尽天良的报应。”尹婉也不想在这儿呆太久,毕竟,在这之前,她与他可是有滔天的仇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尽管他为她瞎了半只眼,断了两根肋骨,伤了肩胛骨,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以前的一切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她才不要与他共处一室,他让她恶心,提步刚走到门口,尹婉就感觉一阵肚子疼痛袭来,让她步伐陡然就慢了下来,抚住了门框。   “你怎么了?尹婉。”   敖辰寰从床上跃起向她奔过来,慌乱地询问着她。   看得出来,他十分紧张她的身体。   “没……没事。”   这话是咬着牙关说出来的,不是疼,而是感觉里面的小东西在踢她似的。   “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见她久久不语,敖辰寰真的吓坏了,他赶紧去找外套穿上身,准备要把尹婉送去医院。   “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他刚踢了我一下。”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敖辰寰听了这话,心里滑过一阵莫名的高兴,其实,他多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啊。   她曾经为他怀过两个孩子,可是,这辈子,他都无缘与他们相见,第一个,他不知晓的情况下悄然流逝,第二个,她依然不告诉他,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可是,是他亲自谋杀了自己的骨肉,这是他心底一辈子,永远说不出来的痛。   也许正是心底那不为人知的痛,他才会如此小心与紧张,害怕尹婉再失去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如果是他的该有多好啊。   ------题外话------   票子,票子,亲们投一票啊,想要天天看就投票子,留言。   ☆、第99章 重新开始,好吗?   这个孩子如果是他的该有多好啊。   可是,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不是他的孩子。   心里有一股淡淡的幽伤在蔓延。   “真的不要去吗?”剑眉微蹙,脸上透露出淡淡的担心。   “不用了,他只是踢了我一下。”   见她抚着肚子,眼里的知意,脸上幸福的表情瞬间蛰痛了他的眼。   不想面对这样的她,别开眼,向门外的人影吩咐一句:“蓝风,让阿梅送一些荼水点心上来。”   “是。”蓝风领命而去。   门外没了人影,屋子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空气里回旋着一股凝窒的气息。   “我……我看我先是回去了。”   尹婉不想面对这样子的他,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仿佛满腹心事。   “别……”出奇不意地,他抓住了她的手,真挚地细细地请求。   “陪我一会儿,我左眼真的看不见,心情特别烦躁。”   知道他没有说谎,尹婉只得留了下来。   半山腰的豪华气派的别墅,灯光璀璨,仿若是天上仙人的琉璃宫倾落在了这里。   落地大阳台上是一个小型室外游泳池,湛蓝的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尹婉不由得微微眯眼,这个游泳池是按他的意愿新修的,真是不计工本,修筑这样的游泳池想干什么,可想而知,是想与众多的女人在这儿寻欢作乐吧。   尹婉暗嘲地想着。   一池碧水,却被修长有力的臂膀劈开那湛蓝色的水波,随即一道颀长却又健硕的躯跃出水面,   秀美如玉的容颜上却覆着一层浓浓的霾,哪怕阳光明媚至极,却仿佛也照不进那暗沉之中,他的唇菲薄却又凌厉,此刻唇角微微的下沉,眸光却是深不见底,缓缓从女人修长的腿移到了精致而又有些红晕的脸蛋上。   阳光包裹住了她,仿佛将她装进了一只明亮的茧中,伸出手臂,水珠子从他古铜色肌肤上滑落,一颗一颗溅到了水池里,池面荡漾起了波波纹痕。   拉住栏杆,身体一蹭上了岸,强健的体格沐浴在阳光里,满身的水珠晶莹雪亮刺得尹婉睁不开眼睛。   斜倚在栏杆上,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你一颗心全扑在安少弦身上,可是,他却并不珍惜你,尹婉,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提起安少弦,尹婉感觉自己犹如坠入了一口幽深不见底的古井之中。   幽幽叹息了一声:“也许我们谁都不是完人,芦蝶对他有救命之恩。”   经过这么些日子,她也看开了,慢慢地,也就能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了,安少弦没钱没势,在继父阴影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爱她,却不能有一双保护她的手臂,所以,他变了,也许是因为如此,比起其它的,婉婉宁愿相信少弦是因为这个而改变。   布满水珠的脸孔上溢出一抹嘲笑。   “报答救命之恩有许多种方式,并不一定要牺牲感情。”   如果是他,他就不会这么做,至少,凡事他得把自己的心摆在首要位置。   “说得如此轻松,五年前,你还不是为了你妈把我推下了地狱,所以,敖辰寰,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能比么?”突然,他俊美的脸就阴沉下来。   他的事与安少弦的能比么?   至少,他与尹婉夹在中间的深仇大恨,更何况,五年前,他一直以为她们之间没有希望了,所以,才会放任着少豫与黛眉庄,放任着父亲去伤害尹方毅,伤害尹氏。   不过是一个救命恩人,再说,报答恩人的方式并不一定要采取这一种,金钱,帮助,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牺牲自己的感情。   尹婉的沉默让敖辰寰心中郁积的怒气一点点地散去。   “这孩子你打算生下来吗?”   “当然,这辈子,我只有这个孩子了。”医生说,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怀孕了,这个孩子将是她唯一的。   敖辰寰眼中的嘲讽笑意勾深。   还真不能比,他的孩子,她想方设法都得打掉,别人的孩子,即便人家不要她了,做了那种女人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出来,她却这么执着地要生下来。   她说,这辈子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是在无形中告诉他,这辈子,她们都不可能再有未来了。   想起这些,敖辰寰就特别的烦躁。   恰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阿梅唯唯诺诺的喊声:“敖先生,你的电话。”   “拿上来。”   “是。”拴着围裙的下人阿梅,火速将电话拿了上来,见敖先生一脸郁愤,低着头匆匆下楼去了。   “喂。”   口气非常不好,敖先生正在气头上。   “舒兰,有事就说。”   对面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让敖辰寰心情更加烦躁。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他说:“让你费心了,我没事,不用,好一点我会过去找你。”   收线了,敖辰寰的眼睛对上女人探寻的双眼。   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苏黛兰,你认识的。”   “不认识,你的红颜知己太多了。”这话好嗅着好像有些醋味儿。   这点认知还是敖辰寰心里有些高兴,就算是他自我安慰好了。   “出门时,奶奶嘱咐我回去吃晚饭,我得回去了。”   心里有些不舒服,尹婉急切地想走,没想到,他却伸出手臂拦在了她前面。   “尹婉,我们能不能……”   话都还没有说完,她就把话抢了过去:“没可能。”   他们不可能重新开始。   “为什么?”   他伤害了她,五年前,把她们尹氏搞得破产,把尹方毅逼入绝境,可是,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要知道,‘黄海国际’是他赫手空拳打出来的,为了尹婉,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可以将自己拼搏一生的心血拱手相送,只要她能够幸福,但是,现在,安少弦变心了,他不能这样不闻不管。   所以,他鼓起勇气提出来了。   “我们之间的隔阂,不管经过多少岁月的洗礼与冲刷,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它绝不可能像船过无痕那么简单,这儿。”   她捂住了自己胸口。   “永远都会有裂缝。”   “孩子需要一个父亲,它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   “这是你的孩子。”尹婉深怕他要与自己争孩子一般,赶紧本能地用双手护住了肚子。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的。”承认这个事实有多么地的困难。   “可是,安少弦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他都已经不要你了。”   敖辰寰不过是想让女人看清现实,没想到,尹婉听了这话忽然间暴怒了。   “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与他无关。”   “你到底爱他有多么深?”她对安少弦的爱,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爱到可以不计一切,爱到可以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他在她心中就没丁点儿的位置?   “知道吗?安少弦一直在澳洲、缅甸做品生意,如果他但凡有一点为你与孩子着想,他就不会干这种非法勾当。”   闻言,尹婉冷冷地笑了。   “还不都是你们逼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当时,他受追捕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派人寻找他的下落。”   明明是安少豫与父亲做下的事,偏偏要算在他的头上,他还不能有半点儿委屈,在她心里眼里,他永远都是一个丧尽天良的坏人。   “如果你把他当成弟弟,你就不会破坏他的婚礼,强占他的*子。”   对,他就是一个强占妻的坏到骨子里的男人。   没有礼仪廉耻。   “如果真要这样来算,那么,我与你的认识,与你的感情,在他之前还是之后?”   “我早说过,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爱的是少弦,尽管他不要我了,我还是要替他生下这个宝贝。”   他的孩子之于她,就是洪水猛兽,是路边低贱的一根草,安少弦的就是一块宝,多么不公平的待遇。   他真想冲上前煽她两个耳光,更休眠伸手掐死她,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让他如此痛苦,除了尹婉,偏偏,他爱不得恨不得,一颗心就处在爱与恨的边缘欲罢不能。   他不计前嫌,为她抛却自尊,开启了金口,想要与她再续前缘,然而,她的却将他的真心踩在脚底。   这个女人,他恨她,真的好恨。   没人可以这样对他敖辰寰,在商场上,他是一个能呼风唤雨的霸主,感情也是一样,他不要做最被动,最卑微的那一个,他已经卑微十几年了,他不想再卑微下去。   “滚,跟我滚。”   “敖辰寰,你确定要让我走?”   她走了后,别到时候蓝风又跑过来找她。   “我说,滚。”   三个字几乎是咬紧牙关迸射出来的。   “好,好,我走。”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又不是她自己愿意来的。   尹婉咬着腮帮子,整个人气鼓鼓地望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站住。”   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尹婉听话地驻足回首,阳光下,男人的脸逆着光,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照射下灼灼生辉。   虽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是看得出来,从他的语凋听得出来,他是极期愤怒的。   尹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到底又哪儿惹到他了?   三步两步绕上前,弯下腰身,薄唇轻掀:“抬脚。”   “做什么?”   见她不顺从他的意思,他干脆不经她同意,粗鲁地扳起她一只脚,脱掉她一双鞋子,干脆地往游池一扔,‘扑通’一声,两只鞋子掉入浴池里。   “喂,敖辰寰,你有病?”   面对这样无礼霸道的敖辰寰,尹婉感觉欲哭无泪。   他凭什么脱她的鞋子啊?她光着脚怎么回家啊?   “蓝风,去给尹小姐买一双平底鞋来,37码。”   “是,敖先生。”   转过身的蓝风,嘴角荡起了笑靥。   “敖辰寰,你干什么?”不待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抱起了她往卧室走去。   “放我下来。”两只白析的玉足在半空中拼命地摇晃。   “再动,我可松手了,滚下来伤着孩子自行负责。”说着,强健的手臂果然往下面放,整个身体往下坠落,尹婉真怕伤碰上孩子,赶紧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扬首,吹了一记愉悦的口哨,这才乖嘛,真是警酒不吃吃惩酒,都怀孕六个月了还穿那么高鞋跟的鞋子,这女人就是欠揍。   “你都不看孕妇手册的吗?”进入了卧室,他把她放到了窗台边雪白的贵妃椅上。   “当然看了。”   “孕妇不能穿高跟鞋的。”   “我那跟只有三公分好不好。”   尹婉白了男人一眼,暗骂某人真是瞎操心。   “孩子又不是你的,你操什么心。”   是,他是贱,孩子又不是他的瞎操什么心呢?虽然心里有淡淡酸楚滑过,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然后,部着门外喊了一句:“阿梅,把浴池的水换了。”   看吧,丢了她高跟鞋,还要让下人换水,多麻烦,真是自找罪受,也是自找气受。   想他敖辰寰想要多少的女人没有,外面的女人,有多少会想爬上他的床,为他生孩子,眼前这个,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可是,他就是喜欢她,就是没办法放任着她不管。   本来都想让她离开了,可是,在看到她扭着腰,踩着高跟鞋离去的背影时,心中突然莫名就笼罩了一种恐惧,肚子顶着那么大,身材那么纤细,多怕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会跌倒在地。   虽然孩子不是他的,可是,是她的,实在不想她再次遭受到丧子之痛,所以,他刚才暴怒地喝斥了她。   ------题外话------   暮哥看到亲们的票子了,有一位亲投了14票,还有许多也很热情,不过,暮哥是真心累,天天感觉都没睡醒,眼睛也有一些肿,米办法,我尽量做到天天更吧,不过,也卡得厉害,大家热情一点,我这人有动力自然就会更。   ☆、第100章 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女银!   垂下眼帘,敖辰寰望着身下的这张脸,惨白的肤色,纤长乌黑的睫羽,她就像是一朵纤弱的花朵,柔弱却又美艳。   看尽世间美色,不过,在他眼中,眼前的女人始终是他最爱的那一个,哪怕她让他身败名裂,他不会去与她计较,因为,毕竟,是他对不起她在先。   脑子里浮起了纳兰性德的词句:人生若只初相见,何事悲风画秋凉。   人生若只初相见。   她穿着粉红色的冬衣,以亭子里傲雪盛开的红梅花儿为背景,白铠铠的雪,红红的梅花儿,将她的肌肤映衬得白得透红,乌黑的头发编成了一条马尾,一对水汪汪,雾蒙蒙,闪闪发亮的大眼睛,不但美,而且,透着慧诘的光芒。   那时候,他是地上卑微的泥,而她是天上洁白的云,仅只一眼,便已镶嵌灵魂,然后,其余各花再难入他眼。   人生若只初相见。   那年那月那夕,从此成了追忆。   一把将她箍入怀,紧紧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吻着她宽宽光洁的额头,嗅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桅子花香的味道,胸膛一片抖瑟,再难控制住自己心中万马奔腾的情感。   动情地呐喊:“尹婉,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原谅我,从此后,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将孩子视若己出,把它当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好不好?好不好?”   无数个好不好萦绕在尹婉耳朵畔,惊扰了她的心魂。   她从听过他这样表达自己心中炽烈的情感,以前的他,含蓄,内敛,稳重。   即便是她发疯爱着他的时候,以他为生活重心,整天围绕着他转,整天像一只快乐小鸟捧着他的脸孔,诉说着绵绵情语,诉说着爱语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一笑置之。   后来,当他用卑鄙的手段整垮尹氏后,她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这辈子,第一次发了疯地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居然寄错了芳心,爱错了人。   那一刻,她是痛苦的。   在她的记忆里,他的冷酷的,冷血无情的,敖辰寰,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现在,没心的男人拼命地向她表达着心中的感情。   在她将他推入地狱,与他的兄弟合谋将他搞得身败名裂以后,他居然还能这样子爱着她。   尹婉不是圣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说不感动是假的。   然而,在感动中,脑了里也警玲大作,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太多类似的惨败教训,让她不得不去思考他话中的可信度。   “敖辰寰,你说你爱我,拿什么证明?”   扬起首,第一次勇敢地与她对视,眼睛里泛着亮亮的光束。   证明?拿什么证明?   男人牵唇一笑,笑容苦涩:“在你与少豫勾结听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计划。”   她把他留在了卧室,想尽一切办法勾引他,并与他在露天阳台上刻骨欢爱,那一刻,他就已经知晓了她的全盘计划。   心一颤,身一抖,低垂眉眼,不敢迎视似乎能洞穿她的炙烈目光。   “那……”吞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吐出。   “为什么你不避开?”   “我为什么要避开?这是我欠你的。”为了她心里好过,他必须要让自己身败名裂,这样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气。   也是,尹婉低低地笑开,原来一切他早就知道,而自己似乎一直都像一个小丑,敖辰寰是何许人也,能赫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她这种小阴谋又怎么能够伤害到他。   除非是他自己想让自己身败名裂。   “但是,我没想到你们会在我车子里动手脚。”这是他最失算的地方,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一手带大的兄弟,她们居然联手起来对付他不说,还一心想置他于死地,逃生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一定要把她们碎尸万段,然而,与蓝风一起东躲西藏了数个月后,那种想法就渐渐地淡了。   他与蓝风卷土重来,神秘集团崛起之时,他回归锦洲,却没想到是安少弦与尹婉的大婚典礼等着他,然后,他就彻底地怒了,所以,绑架了她,将她掳至了尹方毅坟前,做出那么激烈的事情出来。   当他知道她怀着孩子之时,后悔不已,然后,就决定放任着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是,他却暗中发现安少弦与救命恩人芦蝶在一起,萧泽耍流氓之时,他正在楼上与美国客户谈一笔生意,当他得知尹婉正遭受危险之时,心急如焚的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明知道他打不过那么一大群人,可是,他还是单枪匹马冲锋陷阵。   那时,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尹婉与孩子没事,即便是葬送了他这条命也无所谓。   因为,这些都是他欠尹婉的,他活该要得到这样悲情的结局。   没想到,他只伤了脑神经,半只眼睛了,他一向高傲自负,从不把任何放在眼里,瞎了一只眼睛,比要了他一条命更为让他难以接受,至少死了,他不用再面对世人质疑的眸光。   所以,他拒绝治疗,到不时他矫情想让女人来看他,去请她过来,实则上只是蓝风个人的想法而已。   “好。”她咬了咬牙,眼睛里迸射出蓝幽幽的光泽,是她笨,是她蠢,比聪明才智,她永远比不过他。   “你觉得这样子就能弥补我么?告诉你,敖辰寰,即便是你这样做了,也永远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当年,我那么爱你,你不仅在大婚典礼上将我抛弃,还与黛眉庄上演那么火辣的戏码,我成了锦洲城所有女人,男人,老人,小孩的笑柄,你永远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地痛苦,在你把我父亲送进监狱的那一刻开始,我尹婉就发誓,我活着就是让你痛苦,让你生不如死,你永远不知道给我的是什么样的伤害,那时,我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我无法撑过来,可是,你知道吗?那个孩子是死在了工地上,你说,你为什么那么狠心?”   她都如他们如愿,离开了锦洲城,可是,她们仍然不愿意放过她。   为了生计,她没办法只得去工地做苦地。   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尹婉不自禁泪如雨下。   敖辰寰心中一紧,喉头暗哑:“对不起,对不起。”   他要怎么样弥被,才能让她释怀,才能让她忘却那一段非人的折磨与伤害。   “我不知道你怀着我的孩子,更不知道黛眉庄一直在暗中做着手脚,而她现在也在异国受着非人的虐待与折磨。”   知道了整个事实真相后,他就果绝将姓黛的封杀了,他要替她们的孩子报仇,把她过去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统统讨还回来。   “对不起,有用吗?敖辰寰,知道吗?五年前,我是用整颗心与身来爱着你,为了这段感情,我把自己搞得精疲办尽,或许,我还不够爱少弦,所以,才会跟着蓝风过来看你。”   她应该更铁石心肠一点,要不然,她与不会再与他交集。   心也不会再如此纠结难舍。   “你无法无视我受伤,说明你还在乎我,说明在你心里,还有我一点点的位置。”她的话,让他心中滑过欢喜,高兴极了。   “不,就算是一只动物受伤了,我也无法漠视,更何况,你是为了而受伤。”   为了她拼命而受伤,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她有大半的责任,如果那天,她不接雪艳的电话,或者说把雪艳叫出来,那么,他就不会受伤。   祸因她而起,不管她们以前有多么深的仇恨恩怨,在这件事情上,她是自责的。   “不论如何,我是感谢你来探望我,尹婉,我们在一起吧,我爱你。”   他从来没有如此确定过自己的心,心中对她的感情是如此浓烈,烈到似乎只有一想到她,他的心口就会莫名的一阵剧烈。   “这辈子,我们已经蹉跎了太多的岁月,我们都已经不小了,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会好好对你,让你享受世间女人所得不到的殊荣,好不好?”   他的眸子发亮,语气是那么真挚,有那么一刻,尹婉差一点就动摇了。   “也许,我们并不适合。”   想到她们之间的隔阂,想到他对她过去的种种,以前有一个黛眉庄,白清幽,刚才,又有一个苏黛兰给他打电话。   所以,她实在是不敢冒险,或许此刻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   可是,由于他烂桃花太多,她不敢去想,他这种想法何时会变,也或者说,他爱的女人太多,而她只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   “敖辰寰,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的父亲因你间接而死,你的母亲也是,在一起始终会有阴影,我们不会有幸福,还有,你的亲生父亲一直都不喜欢我。”   在心里,她一直都忌惮中安天鼎天,在敖辰寰音讯全无后,她一直都担心着有一天,他会突然就要了她的命,因为,她的父亲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她又害死了他最爱的儿子,在安天鼎心目中,她就是罪该万死的女人。   “只要你愿意放下一切,这些事都不要你操心。”   “不,我做不到。”如果与他在一起,她觉得父亲会永远在天下看着她,死难冥目。   敖辰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要她的心日渐强烈,而她却瞻前顾后,始终不肯再接受他。   “要不,我们先从朋友做起。”   如果她暂时还不愿意接受他,他可不要与她形同陌路,那样,他心里难受会发慌的。   在他的软硬施磨下,尹婉终于点了头,好吧,就从朋友做起吧,她们之间的鸿沟太大,真的不适合再在一起过日子了。   吃罢了晚饭,敖辰寰要自己开车送尹婉回家,尹婉说什么也不愿意,硬要自己去搭公车。   “这样好了,敖先生,我送尹小姐回去吧。”   敖辰寰想了想,最终在尹婉的固执下还是点了点头。   “尹婉,你产检是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一。”   “到时记得打电话给我,我陪你去。”   敖辰寰望向她的眸光充满了爱恋与痴情。   “不……不用了。”她们又不是合法夫妻,再说,这一生,她都没打算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他的。   “一定要,到时候我会来接你,蓝风,送尹小姐回家吧。”   “好,尹小姐,请。”   尹婉还想再说什么,见男人已经躺回了床上休息,也就什么也没有说就跟随着蓝风离开了别墅。   尹婉刚坐上蓝风的车离去,半山腰的别墅门口便缓缓驶过来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车子在门口停靠了大约几分钟,然后,悄然在夜色中驶离。   尹婉,你还真是对得起我。   我那么爱你,你的心却一直在他身上,枉费我倾尽一生来爱你,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第二天,尹婉正在楼上学着刺绣,帮薛老夫人绣那幅富贵牡丹图,忽然,楼下就传来了福妈大大咧咧的喊声。   “小姐,有找你的电话。”   “接上来。”   大清晨的,也不知道是谁找她,尹婉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撑起身,走向话机接电话。   “喂,你好,尹婉,有事?”   “婉婉,好久不见了。”   男人的声音对于她来说还是熟悉的,毕竟,她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我找过你许多次,可是,你家佣人不让我进来,没办法,所以……”男人欲言又止。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寄去律帅事务所了,这两天估计就会通知你。”   尹婉的声音很冷漠,因为,这男人的确太不珍惜她们之间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了。   “不……是,尹婉,我们能当面谈一谈么?”   “不用了。”声音冷漠地拒绝。“婉婉,只见一面,我就说几句,说了我就离开。”   安少弦用着近乎乞求的声音说。   “现在说吧。”   “我想见你,尹婉,我们好不容易有今天,难道在你心里,对我就只剩下恨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怜。   “好吧,在那儿?”   “回家里来吧,你的几件冬衣我给你整理好了,你过来拿一下。”   尹婉挂了电话,换了一身儿衣服,出门的时候,奶奶还没起床,其它人则都上班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福妈问她去哪儿,她只说去超市转转,所以,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走进那幢郊外别墅的时候,客厅里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儿,尹婉正觉得有些奇怪,她转上了二楼。   以前,她居住那间卧室里,安少弦正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默默抽着香烟,烟雾缭绕在他周侧,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真正表情。   “说吧,有什么事?”   见尹婉就站在门口,满脸冷漠,语气疏离,安少弦心口似乎被刀子划了一条细细长长的血口,疼痛,不深重,却绵长。   扬起长睫,安少弦凝神良久,终于按灭了指尖的烟蒂,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走向她。   视线从她雪白的脸蛋上滑落至隆起的腹部,许多天不见了,肚子似乎又长大了不少。   安少弦挑起了菲薄的唇淡淡一笑,扬起手臂,粗厉的掌腹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游移。   “尹婉,在跟我戴了那么一大顶绿帽子后,想要与我离婚,门儿都没有,告诉你,为了你,在澳洲的时候,我被他逼着去吸……,为了你,我用非人的意志戒了那玩意儿,为了你,我九死一生,可是,我得到的是什么?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说了,可是,现在,你依然与他绞在一起,芦蝶是我救命恩人,为了救隐,她不惜被迫被四个男人玩,那样的女人对我情深意重,可是,我他妈的一颗心却全在你身上,你说,如果换成是你,在我生命垂危之时,你愿意那样做么?我与她在一起不过就一次,你说,你有资格嫌我脏么?你这逼破身子早已被人玩烂了,早就是残花败柳了,还在我面前假装圣洁,告诉你,以前是我对你太好了,离婚协议书,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就还是我安少弦的妻子,一辈子都是我安少弦的女人,昨天晚上,他碰了你那儿,是这儿,还是这儿。”   粗厉的大指缓缓下滑至她纤瘦的锁骨……   恶狠狠地又道:“现在,我要你覆行做妻子的义务。”   ------题外话------   暮哥看到亲们的票子了,有一位亲投了14票,还有许多也很热情,不过,暮哥是真心累,天天感觉都没睡醒,眼睛也有一些肿,米办法,我尽量做到天天更吧,不过,也卡得厉害,大家热情一点,我这人有动力自然就会更。   ☆、第101章 你会不得好死。   恶狠狠地又道:“现在,我要你覆行做妻子的义务。”   “义务?”尹婉嘴角同样勾出淡淡的笑容。   “安少弦,我们的感情已经破裂,所以,我奉劝你最好别这样做。”他想做什么,用卑鄙的手段把她骗了过来,已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如果我执意要呢。”   脸上的笑容变得邪恶,眼神,表情却如魔鬼一样骇人。   看得出来,他不像是说假的,尹婉本能地往回后退着,然后,旋转身想迅速离开,可是,始终是迟了一步。   仗着身高体长,男人一伸臂就能将她扯进怀里,死命地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压。   “尹婉,这是你欠我的。”与她相爱一场,以前他珍惜她,疼爱她,什么都为她着想,包括孩子,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没面子的事他都忍了,为什么那男人才刚回来,她就与他打得火热,他对芦蝶并非真心,出于一时的怜悯,他与她做了,而且,仅只有一次,还被尹婉撞见了,他不过就是出一次轨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敖辰寰搞得尹氏破产,还那样对她,她居然一颗心还向着他,所以,他安少弦不能再忍了,他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却摸不得,碰不到,她之于他,就是水中月,镜中花,他不想再这样忍气吞声下去,再忍下去,老婆就是别人的了。   所以,即然她喜欢激烈的手段,那么,他也会使用,并不只有敖辰寰一个人才可以霸道。   “不,放开我,安少弦,我要告你。”   “告我什么?”   冷妄一笑,笑声如鬼魅,脸孔扭曲,整个人已经槟临疯狂。   “告我上你吗?我可是你真正的老公,今天,就算是你强大的背景来了,我也照上不误,因为,你是我老婆,做老公的要老婆应一下义务,不犯法吧?”   说着,他强行拽着她,把她猛力往浴池的方向拉。   尹婉气得浑身颤抖,只觉得说不出一句话。   在他把她甩向浴池时,愤力甩了他一个耳光,打得很用力,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手心通红一片。   男人的半边脸颊倏地肿得老高,鲜红的五指印布满。   “安少弦,你会后悔的。”   他这样子对她,日后,她不会放过他的。   “不这样做,我才会后悔。”想到她与敖辰寰两次三翻,在婚礼上做出那种让他颜面尽失的事情,他就恨得发疯,发狂。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尹婉,对你,我已经忍太久了,你不爱我,为什么要与我结婚?你明明是我的太太,为什么一直拒绝我的亲热?”   对于男人的指责,尹婉觉得自己太无辜,记得大半年以前,她决定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把自己给他,是他不要的,说要等到新婚之夜。   后来,他毫不容易从澳洲回来了,可是,她却怀上了这个孩子,他一直说等到生完孩子,他们就真真正正地在一起。   是他拒绝自己,面对他这们的指责,尹婉只能哑笑无语。   “少弦,别这样对我,别让我恨你。”   “无所谓。”他揪住她满头青丝,残冷无情地道:“尹婉,其实,你从来没爱过我,我不过是你寂寞时的慰藉品而已,他回来了,你就迫不急待地投入他的怀抱,丝毫都不考虑我这个老公的感受。”   “那……是误会,他为我受伤了,伤了半只眼睛,所以,我才去……看看他。”   尹婉不想让安少弦变成这个样子,至少,在她心里,少弦是美好的。   她曾经是真心地想与他组建一个家庭。   真心想与他白头到老,忘记曾经与敖辰寰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我们的新婚夜,你在哪儿?说得好听点,是他强掳你至你父亲的坟前,难听点,就是你自动献身,那种事,都是半推半就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尹婉,你对我真的很狠心,你与他那样我都原谅你了,然而,我与卢蝶不过是一次,你就无法忍受了,在你恨我的同时,你可曾想过,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新婚之夜,老婆被人掳走,锦洲城的人哪个不知道你与敖辰寰的事情,至少,我选择了忍受与原谅,你指责我的不是时,是否应该想一想自己的所做所为,为了爱你,我几乎毁掉了自己的下半生。”   说着,安少弦将她推进了浴池里。   尹婉用手臂死死撑住了浴池边缘,扬起头,才能让自己的脸蛋不埋在无边的水域里,一把头发从散下来,从脸颊上散开,铺陈到香花瓣布满的水面上,成了一朵又一朵美丽的海藻丝。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阻挡我要做的事情。”安少弦冷酷地笑着,他抬手将衬衫上檀香木质的纽扣一粒一粒解开,露出了精壮的腰身,阳光下,六块腹肌清晰可见,可是,尹婉觉得没有任何的美感,只觉得恶心。   “好,你尽管如此,安少弦,我不再反抗,不过,今天过后,你就等着下地狱。”   她冷冷地宣布,她是一个孕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安少弦要有多狠心,才会这样子强迫她做这种事情。   安少弦望住那张脸,惨白的肤色,纤长乌黑的睫羽,她就像是被水浇湿的花瓣,柔弱却又美艳……   在他眼里,她始终是最美的。   就如阳光下绽放的炫丽的曼珠沙华,多姿而艳丽,不说倾国倾城,这朵娇艳的花儿入了他的眼,只为她曾经像一束阳光一样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指点了他迷茫人生的方向。   也许,早在多年前,有些姻缘冥冥之中就悄然注定。   多年前,她伤心落泪跑到杨柳树下痛哭,听着她悲恸的哭声,他只能隐隐心痛。   那时候的他,还不认识她,至少,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   其实,他对她的感情,并不是以美貌开始的,世上姑娘何止千千万,但,他就是喜欢她,没办法,这种喜欢维持了这么多年,喜欢的程度不减反增。   也许是由于太爱,所以,他才不能容忍她与敖辰寰的再一次再面,他怕,怕她们的感情又会死灰复燃。   “尹婉,我可以不计前嫌,只要你别离婚。”   他的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   尹婉似乎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合上双眼,别开了脸。   这种动作刺激到了安少弦,像是无言告诉他,这婚是离定了,他爱了她一生,爱了她一辈子,不昔搞得与养父反目成仇,到头来,他除了得到一顶绿帽子以外,还得到了什么?   不顾一切,他钻入了浴池,把她压在了身下,强行掠夺,她双手撑住了池缘,动也不动,任她预取予求。   只是,一缕血线从他眼前溅落,湛蓝的水面上忽地浮起一朵艳丽的血花,安少弦只觉得血液冲入脑门顶,她抓住了他的手臂,纤长的指甲深深嵌尽了他的肉里,他被她掐得近乎发狂,再也顾不得其他,水面拍打的溅起纷乱的水花。   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手腕反剪到身身后,单薄的身躯被他压制在了坚硬的台面上,膝盖摩擦痛的钻心。   她开始不停地沙哑着咒骂,眼泪却无法控制纷纷滴落。   握住她细腰的双掌犹如烧红的烙铁。   两个人在水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捞起他一支手臂,狠绝咬下去,口腔里满口鲜血布满。   空气里缭绕着血腥的味道,男人阴鹫的目光落在那一张愤恨无比的脸上,他毫不犹豫的抬手,极狠的一巴掌就搧了出去……   而那一头乌黑的发丝浮在水面上,像是盛开了一朵漆黑妖艳的花。   那一刻,尹婉笑了,笑自己的愚钝,居然看错了人,以前,她觉得安少弦多好,多温柔,温柔的男人在她心中早已成了一个嗜血的魔鬼,他居然打她,这辈子,她活到二十几岁,父母从来没摸过她一根手指头。   火气在心底如星星之火一样燎原。   一阵水声袭入空气,忽然,她像是濒临死亡的鱼最后拼死一搏一般,她用尽了全的力气扑过去,尖利的指甲狠狠往那张脸上抓去……   然而,他轻松制住了她伤自己的动作。   将自己额角一缕细发上沾染的血珠掸落,忧虑目疏朗,声音阴郁,展眉一笑。   声音却像是魔音一般缭绕而来:“尹婉,从今天开始,你别想走出这里一步。”   尹婉倏地大惊,忽地,胎动了一下,她用捂住了肚子,拧起了秀眉,怒道:“安少弦,你会不得好死的。”   “如果薛家的人知道这件事,绝不会放过你。”   “放心,宝贝儿,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你会在我这里,哈哈。”   安少弦忽然微微挑起唇笑了笑,他笑起来是毫无温度的,仿佛面上笼着绝美的画皮。   见她抚着肚子,安少弦甩了一下额角的头发,用舌尖舔了一下唇角,感觉舌头有些疼,是刚才被她咬的。   抚着自己受伤的唇角,凝望着她的眼眸越来越深邃,像是无力的旋涡,将她整个人一点点地吸了进去。   “不急,尹婉,我们以后共处一室的时间还长得很。”   “安少弦,我肚子痛,我要去医院。”   见他已经撑起身,走出了浴池,尹婉急忙奔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低低地哀求。   “送我去医院好吗?”   “去找孩子的父亲送吧。”   安少弦甩开了手,猝不及防,尹婉被他甩到了水池里,还呛了一口水。   男人拂了拂衣袖,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尹婉从浴池里起来,一番纠缠,水池里的水早已冷却,她打了一个寒蝉,赶紧找了一块毛巾,为自己擦干了头发,又把自己身上湿衣服换了下来。   然后,清洗干净,她走出浴池才发现门已上锁,安少弦是铁了心要囚禁她。   她无助地跌坐在了角落的沙发椅子上,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温柔的灯光打照在她的脸孔上,为她雪白的肌肤镀上一层冷妄,虽然他刚才并没得逞,可是,他这样子囚禁着她,她死的心都有了。   窗外已有点点的灯光照射进来,天黑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佣人端上来的食物,她一口也没有吃,佣人都上来热了好几次了。   可是,她就那们僵坐在椅子上。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佣人望了一眼摆在她面前木质托盘里的三菜一汤,摇了摇头,担忧地劝解道:“尹小姐,你还是吃一点吧,你一天没进食了,得顾着肚子里的宝贝啊。”   “我要见安少弦。”   她望着窗外,面情木讷,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已经把这话传达给了安先生,安先生说,除非你不想防婚,否则,就让你在这儿呆一辈子。”   尹婉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再说。   佣人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端着托盘退了下去,门锁再次落上,也许是他早就有准备,连窗户在她来之前早就钉死了,现在,她只能活动在这间几十平米的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还让佣人没收了她的手机,她几乎已经是与世隔绝了。   敖辰寰,你在哪里?你可知道,你的孩子正在这儿受着折磨,她已经一天没喝一口水,没吃过一口饭。   敖辰寰,救我,快来救我啊。   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尹婉心中想的念的全是他,全是曾经把她推入地狱的男人,也许,在她的灵魂深处,记忆深处,她从没忘记个这个男人,所谓,爱之深,则恨之切,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当年,他拥着黛眉庄出现在她们的大婚典礼上,她就发过毒誓,要他身败名裂,让他生不如死。   在他终于死于非命,生不如死的那段日子,她过得并不快乐,更不幸福。   也许,她仍然爱着他,不单单只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更因为他是她最初的那一个,唯一的那一个,所以,这么些年来,他始终存在于她的记忆中,也许是因为强烈的仇恨,掩埋了她心中的爱,但,当剥开层层的枷锁后,蓦然惊觉,他还是存在于她的骨子里,灵魂深处。   尹婉失踪了一天,薛家人着急的不得了,薛平江,薛平仪俩兄弟派出人马几乎快将整座锦洲城掀翻了天。   可是,却没找到尹婉的半点儿踪影。   薛家老夫人坐在大厅里,由于等待的时间过长,她忍不住就哭起来。   “告诉你们,不把婉婉给我找回来,我们大家日子都别过了。”   “妈,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薛湛也亲自带人去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薛平江剑眉微蹙,尹婉无顾失踪,让他心里又惊又气,第一次在下人的面前大动干火,还训斥了福妈。   “福妈,小姐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走啊?”薛老夫人把矛头指向了薛家的老佣人。   “老夫人,罪过,罪过,呜呜,当时,我要跟着小姐去,可是,小姐说她去附近的超市,买一点东西就回来啊。”   早知道如此,福妈绝不会放任着她一个人出去。   “平江,平仪,你们说婉婉是不是遭遇到坏人了?”   薛老夫人最怕这种事啊,当年,薛泽兰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现在又轮到她女儿,自己孙女儿身上。   好不容易找回了婉婉,她可不想这种事再重蹈覆辙。   “平江,去安少弦那儿找一找。”   这孩子一直在与安少弦闹离婚,指不定就回安少弦那儿去了,在老夫人看来,婉婉对安少弦肯定是有情的,否则,绝不会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就闹着离婚,如果没有感情更不会嫁给他。   “妈,已经找过了,安少弦说,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婉婉了。”   在得知婉婉失踪后,薛平江就立即派人去安宅找了,可是,派去的人回来是这样告诉他的。   薛老夫人思考了一会儿,急切地道:“对了,敖小子那里呢?”   “听说敖小子眼睛受伤了,婉婉说不定还会去探望他。”前两天,敖小子的下属,那个叫蓝风的不是过来让婉婉过去吗?   薛老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平江,你说,早知道是这样,我们真该拔一个警卫给她啊,真是急死人了,婉婉不会出什么事吧?”   “妈,你老别急坏了身子,你先回屋息着,我带人去找。”   薛平江亲自带了几个警卫员离开,他就不信,丁点儿大的地方,还能找不到一个人。   当他带着人马去半山腰别墅时,敖辰寰听说是他亲自前来,急忙着装从楼上下来,蓝风跟在他身后,深怕他因眼睛不好而跌倒。   “薛部长亲自观临寒舍,恕郁某冒昧……”   话还没有说完,薛平江就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   “婉婉今天来过你这儿没有?”   “没有啊,她……怎么了?”   “如果她与你联系,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谢谢。”薛平江没告诉他尹婉到底怎么了,可是,在薛平江高大的身形消失在门口时,敖辰寰转身吩咐着身后的下属。   “蓝风,去跟我把外套拿下来。”   “敖先生,你的眼不好,还没复元,要做什么,让我去做吧。”   “我说,把外套给我拿下来。”   音量陡地拔高,满面阴骜,敖辰寰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不是尹婉出了什么大事,薛平江不可能亲自主动找上门来。   尹婉到底出了什么?   这是敖辰寰此刻最关心的。   见主人发火,蓝风只得迅速转身上楼,不到片刻,返身下来。   将衣服递至了他手中,穿上衣服,迈着大步忽匆匆往外面走去。   “敖先生,我跟你开车。”蓝风怕敖先生眼睛不好,开车出事儿,麻着胆子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   ------题外话------   安少弦变坏了,怎么能这样呢?   太讨厌了。   喜欢敖少的就请投票子。   莫哥打算天天更,不过,如果大家不给力,就断一天,更一天,哈哈。   ☆、第102章 这种东西不能吸!   敖辰寰与蓝风,薛平江,薛平仪,薛湛等人在四处找寻尹婉下落的时候,她整个人却缩躲在房间里阴暗的角落,默默地静坐在那里,也许是跪坐得太久,久到连膝盖处也麻木。   肚子里不时袭来一阵疼痛,她只能蹙眉忍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最无助悲哀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念的居然是敖辰寰,她恨到骨子里,讨厌到灵魂里的男人。   脑子里不时回旋着小时候相处的情景。   “尹婉,你又流鼻涕了,你就是一鼻涕大王。”   十一岁的敖辰寰背着八岁的富家千金小姐尹婉。   背上的尹婉灿笑着,用手背在自个儿鼻子上擦了一把,然后,将亮晶晶的鼻涕擦到了他的衣袖上。   “喂,尹婉,你恶心不?”   手臂一松,尹大小姐从他背上笔直滑站到地面。   “谁让你叫我鼻涕大王,活该。”尹婉冲着男孩子做了一个鬼脸。   “真是找死。”十一岁的敖辰寰虽然是佣人之子,可是,从小到长得帅气逼人,轮廓五官更是俊美,才十一岁就迷到了班上的一大帮子女生,不仅人帅,更是一个品学兼优拔尖学生,尹方毅见他如此出类拔萃,就特别付了他一份工资,让利用课余时间替女儿尹婉补习。   尹婉是一个刁蛮大小姐,玩心很大,经常与一帮小伙伴儿在院子里玩,而且,还经常骚扰敖小虎做作业。   不过,两人闹归闹,打归打,感情却特别的好。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他用棍子打了她小屁股,把她小屁股都打红了。   那次,她做了一件坏事,到下午放学不敢等他,便偷偷一个人先回家了。   她躲到了后院里的书房里,独自一人欣赏着笼子里的小鸟,正当她用长细的棍子去逗弄笼子里那只金丝雀时,一声怒吼划破长空,敖小虎凶神恶煞地奔了进来。   害得她手一抖,不小心打开了鸟笼,父亲可爱的金丝雀飞出笼子,一飞冲天,再也找不到了。   敖小虎不管不顾,捞过她的小身子,让她趴在了桌凳上就用手掌打了她的小屁股。   他吼:“知道为什么打你?”   “我……我不是有意的。”   她唯唯诺诺,可怜巴巴地解释,盛怒中的敖小虎像一只敏捷的小豹子,好似要将她吃了似的。   她吓得脸都发白了。   虽然平时她爱整他,喜欢让他在老师面前抬不起头,谁让他那么优秀,害得父亲经常拿她们作比较,因为敖小虎,她经常被父亲骂,所以,尹婉是不喜欢敖小虎的,别说喜欢,心里上,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排拒。   可是,现在想起来,也许,她对他的爱恋,从小时候就开始了。   秀晴阿姨坠入楼梯死了,他抱着秀晴阿姨的身体,眼睛里迸射出非十一岁小孩应有的坚毅与憎恨。   看到秀晴阿姨血肉模糊的遗体,她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后,敖小虎就带着他弟弟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她不止一次问过父亲。   可是父亲却严厉地喝斥她。   “给我做作业去,从此后,别再给我提起这个人。”   最初,她一直想念着敖小虎兄弟俩,她知道,秀晴阿姨是他们唯一的亲人,失去了秀晴阿姨这颗参天大树,两个小孩子将要怎么去生活。   可是,毕竟,当年她只有八岁,毕竟,小孩子的想法会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岁月冲淡。   多年后,当他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是沉稳,内敛,他的风流萧洒,瞬间就让她为之倾倒。   她疯狂迷恋上了他,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有某个人的影子吧。   但,当时的她并不察觉,她爱着他,她相信他也是爱着自己的,要不然,他不会总是留一下暖昧的讯息给她。   当她不顾父亲的反对,硬要与他在一起,当她与他携手走进婚姻礼堂的时候,当他拥着另一个女人在大婚典礼上出现。   冰冷地对他说:“我爱的是她,你永远及不她的千万分之一。”   当时的他,表情是那么冷酷,多么残忍无情,而他怀中的女人,扬眉轻笑,笑得花枝儿乱颤,似乎在无言诉说她尹大小姐的失败,失败到卑微可怜也无法挽留心爱男人的步伐。   所以,她恨他,发誓要将这对狗男女推入地狱。   她恨了他五年,整整五年,她回到锦洲,想要采取报复之时,他却告诉她,他就是多年前那个整天被她恶整的敖小虎,不但如此,还告诉她,他的母亲敖秀晴死因是因为她的父亲,父亲在她心中一向是圣洁而伟大。   可是,她不敢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   这时她的才发现,其实,在她记忆深处,她从来都没有忘却过敖小虎这个人。   她们中间夹隔着无数的恩怨情仇,也许老天冥冥之中许多事情早已注定。   她不止一次怀过他的孩子,却都无缘让她们来到这个人世间。   人生若只初相见……   她与他的相识于一场铠铠的白雪中,她站在梅花前头,仅只有一眼,便成就了一生一代一双人。   争教个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歇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窗外,寒露更重,然而,她却了无睡意,也许是因为自己落难的原因,发现自己难以自禁地更加思念着从前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门外传来了嗒嗒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抹人影闪了进来,昏暗的灯光下,赫然是安少弦那张狰狞的脸孔。   阴鸷的眸子扫了一眼桌案上原封未动的饭菜,饭菜早已冷却,面色倏地一沉。   安少弦走了上来,伸手握住了她的下颌骨,由于两天粒米未进,她下巴更尖了。   “尹婉,你是斗不过我的,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不活了,难道你想这孩子再次夭折在你的肚子里吗?”   “不用你管。”   安少弦这样对待她,像牲口一样对待她,她们已经情尽缘灭。   “只要你同意不与你离婚,我就放了你。”   尹婉望着他,突然就笑了,笑容冷瑟而凄美。   “安少弦,曾经,我觉得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说,我是你生命里的一缕阳光,将你的黑暗的人生照亮,可是,知道吗?你之于我来说,又何偿不是阳光,在我最无助,最悲哀的时候,始终是你守在我身边,当你拥着我,在我耳边诉说着缠绵悱恻的甜言爱语时,你以为我不激动吗?那时,我是真心诚意地想与你在一起,我觉得,这辈子能拥有你的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到底是什么泯灭了你的心智,让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为什么我不再是过去的安少弦?我的安少弦去了哪儿,你跟我找回来。”   她是真心诚意地想要与他过一辈子,想要与他白头到老,想要老年时,一起并肩为伴,漫步在黄昏的沙滩上。   尹婉的质问在男人沉默,手掌慢慢从她下巴上滑下去。   无力垂在了身体两侧。   “尹婉,其实,现在,我也是爱你的,只要你肯回头,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不是她不肯回头,也不是她不肯原谅他,而是,他无法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人都会虽着环意的改变而改变。   大半年前,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爱她,现在,也许他对她还是有些感情,不过,已没有大半年那么浓烈。   是呵,再浓的感情也有被冲淡的时候。   她又怎么能够希冀他对自己的爱永远不变质呢。   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困苦后。   “少弦,其实,你失足落入大海生死未卜,的确不是敖辰寰干的,事实上,在你身上回诸的痛苦,一切全是他的父亲,你的养父安鼎天所为,当时,他还派出了大量的人马去找寻你,可是,你却逃回了澳洲。”   刚柔和的表情转为冷咧。   眼睛布满了猩红。   “尹婉,不要再为姓敖的找借口,我悲惨的人生全是拜他所赐,我给你明说了吧,这一辈子,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件事,我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安少弦是铁了心要扳倒敖辰寰。   这种想置姓敖的于死地的心境是估计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如果心已经走远了,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尹婉缓缓地合上了眼帘,拒绝再与他沟通。   “为了你,能忍的,不能忍的,我全忍了下来,尹婉,你无法体验到一个人身在异国他乡,被人操控着人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没人知道他过了一段什么样的非人生活。   手一抖,唇角一歪,整个人开始抖瑟起来,深黑的眸子里闪浮出两朵浓烈的火焰。   烦躁地用手爬了爬额角的发丝,却不想身体抖颤的更厉害。   他大步冲到了窗台边,拉开了白色琉璃柜的小抽屈,从里面摸出一包东西,抖着手打开了,淡黄的灯光下,赫然是一堆白色的小药粉,堆起来像座小山丘。   食指挑起了一拔凑向了鼻冀间,舒服地叹息一声,吸了一口简直快活似神仙。   尹婉从来没有见到过那种表情的安少弦,似乎只要有手中的玩意儿,就算是让他去死他也愿意。   撑起身,双脚麻疼的厉害,顾不得去搓揉麻疼的膝盖,尹婉向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伸出手臂,出奇不意地就将他手上的东西打落。   男人凶神恶煞地望着她,那眼神狠不得想要将她宰了。   “安少弦,这种东西不能吸的。”   这种物品会慢慢地磨灭一个人的心智,让你变成一个人非人,鬼非鬼的怪物。   人一旦沾染上这种物品,整个人生就彻底毁了。   “滚开。”安少弦气急败坏地冲着她大嚷,一把推开她,弯下腰身去搭散落到地板上的白色粉沫。   尹婉眼疾手快地抬脚踩到了白色粉沫上,白色粉沫肚了,许多沾到了她的鞋底。   安少弦则抬手就煽了她一个耳光,也许是心疼被她毁掉的玩意儿,嘴里咒骂出声:“尹婉,信不信我弄死你。”   尹婉一脚将白色药沫挥开,甚至捡起玻璃台上的一个打火机,从柜子里将众多的药品捡出来,打火机扔了上去,白色的药沫轰得一声被引燃。   空气里瞬间充斥着一股子奇怪的味儿。   “他妈的,你找死吗?”   就在这时,安少弦毒瘾犯得更厉害,根本来不及去抢救引燃的物品,整个人便跌倒在地,高大的身体在原地缩成了一团,不停地抽搐,嘴角咧歪,下巴抽搐着,面色更是惨白发青。   整个人好似要吃人的野兽,模样狰狞而可怕。   似乎是要千万只蝼蚁在身体里面爬,绕得他快喘不过气来,爬进了他身体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神经纤维,他不舒服极了,全身奇痒难耐,他狠不得毁灭了全世界。   “给……我……尹婉……把它给我捡过来。”   一双猩红的双眼贪婪地望着正在燃烧的药物,心急如焚,可是,全身却没有丁点儿力气。   “少弦,戒了它,我不能给你。”   就是这种玩意儿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没有它,或许,她的少弦还好好的,绝不会这样子对他,像一头发疯的恶魔,残冷无情。   “你这个婊……子,尹……婉,我给你离……我放你走,求你给我。”   他抱着双臂,身体抖颤的厉害,猩红的双眼泛着阴森森的蓝光,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蝼蚁正在啃噬着他的身体,啃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窟窿,然后,这窟窿再慢慢地扩大,无限扩大,将他整个身体扯烂,变成一个又一个再难愈合的大窟窿,最后,俊美而强壮的身体再变成根根白骨,消失在人世间。   多恐怖。   眼睛变得涣散,理智渐渐从他的脑子里抽离。   “尹婉,给我……我要它……我不能没有它。”   他嚎叫着,捧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在原地绕着圈儿,表情痛苦而难看。   就在这时,门外走入一个人,当她看到地上痛苦不堪的男人时,几个大步急匆匆绕向前。   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支针管,里面已经注满了满满一针管白色水剂,动作麻利地替他卷起了白色的衬衫衣袖,尖细的针尖火速扎进了古铜色皮肉里。   一针管剂量打进去,刚才还疯生不止,吵闹不休的男人就此安静了下来。   脸上是一片安宁的表情。   “你这样会害他的。”尹婉在手机屏幕上见到过这张脸,巴掌大精致的脸蛋儿,化着淡淡的妆容,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小口,只是,鼻子不够挺,身材不算纤细,但也符合美女的标准。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了救安少弦,居然不惜自己脱,与四个男人同时进行……   那种画面光是想着,尹婉就感觉浑身发抖,心尖儿发颤。   尹婉不想让安少弦继续堕落下去,她冲上前,拉住了卢蝶的手臂,想阻此她为他注射液体,没想到,卢蝶讨厌她发慌,一挥手,整个人就咚的一声跌坐到地。   “不用你管。”   女人看向她的眸光有些憎恨,还有太多的愤世嫉俗的。   “你是……卢蝶吧?”   “是,我就是卢蝶,告诉你,不管他爱的人是谁,这辈子,我与他纠缠定了。”   强势,霸道,没礼貌,一看就是一个没什么素质的最下层的风尘女子。   “卢蝶,你这样子是在害他,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儿不能用。”   她的眼光落在了女人手中的针管上,单手撑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丝丝的凉意从肌肤袭进了心底,将她的心凉了一个彻底。   满满的一剂量打下去,才为安少弦解除了痛苦,可见他的毒*是多么地深了。   “我这是在帮他减轻痛苦,你没看到他身体都在抽搐了,再抽搐下去,估计人都要死了,你这女人太狠心了,枉费在澳洲的那段日子,他日日夜夜想的念的都是你。”   卢蝶就没搞懂了,每一次,她与他缠欢的时候,忘情之时,他叫出口的总是‘婉婉’两个字。   婉婉是他心中的女神,是他心里最爱的女人,可是,她卢蝶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他有莫大的恩情。   就算是向他讨一条命,他都会给,更别说一段情,这当然是卢蝶个人的想法。   安少弦合上的长睫毛晃了晃,缓慢地睁开来,凝望向尹婉的眸光已经平静无波,他尝试着从卢蝶的怀里撑起身,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门边,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片刻,就毅然窜到了门外。   安少弦还没看清来人,忽然就感觉一记铁拳向自己挥了过来,他刚犯完毒*,身体还没完全复元,身体本就头重脚轻,被人这样一挥,整个人踉跄栽倒在地。   “你……你凭什么打他?”   卢蝶本想为心爱的男人讨一个公道,却慑于来人气势汹汹的强大气场,仅只有凌厉地扫她一眼,她就吓得缩紧了身体。   可是,不管他是谁,不能这样子欺负少弦啊。   “我要告你,你强闯民宅。”   卢蝶拦在了他的身前,没想男人很没教养地伸手一拔,凉薄的唇掀启:“滚开。”   卢蝶的身体被挥出去一米多远。   “尹婉。”   男人见到房间里捂着肚子,面色苍白,憔悴的女人,心中悬起的一方石头终于落地,重释重负般薄唇荡漾着一抹笑靥。   ------题外话------   其实敖辰寰真心不错,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嘛。   唉,人不可能不犯错,原谅他了,哈哈。   票子票子,昨天有一位亲砸了五颗钻,五十朵小花,暮哥高兴了半天……继续,继续啊。   ☆、第103章 背你走一辈子!   敖辰寰向她奔了过去,急切地将她从墙角抚起,察看着身上的伤势,当他看到左脸颊上有鲜红的五指印时,顿时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盛怒的精光。   安少弦这厮不但囚禁了她,居然还敢把她打成这样子。   回身,抡起拳头再次冲向了还未离去,双手撑在墙壁上,浑身软弱无力的男人。   一记铁拳让他嘴角咧歪,安少弦整个人如一座巍娥的山峦一样轰然倒塌。   “不……要。”卢蝶尖叫一声,身体随着他下滑,敖辰寰的下一记拳头硬生生砸到了卢蝶的腰上。   恰在这时,蓝风已经跟了进来,在看到为安少弦挡拳头女人那张熟悉的脸孔时,面色倏地变得惨白,呆愣不过只是一秒,便大步奔了过来,接住了敖辰寰再次出击的拳头,喃喃地劝阻。   “敖先生,请息怒,敖先生,请息怒。”   敖辰寰虽不明白蓝风为什么要这样子劝解自己?不过,还是住了手。   恼怒地抬腿踢了躺在地板上的安少弦的脚,在这之前,在敖先生的心里,可是一直都拿安少弦当兄弟,尽管在她们结婚典礼上,他掳走了尹婉,这是他毕生做过的最冲动鲁莽的事儿了。   但是,他安少弦有什么气,可以冲着他来,没必要对尹婉这样。   “安少弦,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他捧在掌心疼爱还不够的女人,绝不能容许他这样子作贱。   “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这句话几乎是从骨头怒吼出来的。   孩子?安少弦伸手擦了擦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汁,原来,直此现在,敖辰寰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孩子的父亲。   慢慢抚着墙角撑起身体,卢蝶抚着他,他却一把挥开卢蝶,猝不及防,女人险些跌倒,要不是蓝风上前抚着她的话。   安少弦的眸光扫射向尹婉,眼中里迸射出无与伦比的怨恨,即然尹婉不打自说出这个孩子是谁的,那么,今后,他也不会将这个事实真相告诉敖辰寰。   “怎么?心疼了?”   冷妄一笑,笑得像一只没心没肺的妖孽。   “告诉你,只要一天不离婚,她尹婉就还是我安少弦的老婆,就算我将她弄残了,弄肺了,也终还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敖辰寰,就算整个锦城都是你的,夫妻间的事你也要管?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哼,安少弦冷冷地瞥了敖先生一眼,转身拂袖离开。   也是呵,这是人间夫妻的事儿,他跟着瞎掺和什么呢。   敖辰寰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感伤。   可是,就算她是他的妻子,就算她们之间还存在法律上许可的夫妻关系,他也绝不能让安少弦为所欲为地欺负尹婉。   “尹婉。”   回过头看向倚墙而站的女人,昏黄的灯光下,女人脸色泛着说不出来的苍白,唇瓣颤抖,水汪汪的眸光,却不知凝定在虚空中的某一个点上。   敖辰寰这一刻觉得,尹婉为什么要遇到他与安少弦两兄弟,遇到他,尹婉的人生几乎毁了,是安少弦带她走出了那段阴霾的感情,让她重见了天日,可是,没想到安少弦会这样子对待她。   这段时间,敖辰寰甚至在想,如果安少弦能够好好地与她过下去,只要尹婉能够幸福,那么,他就一定会放手。   爱不是一种掠夺,当他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时,已经为时已晚。   安少弦走了,卢蝶正想要追出去,蓝风却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凶猛地将她往外拽走。   “放开我,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卢蝶疯了似地冲着蓝风又踢又咬。   “你跟我过来就知道我是谁。”   两抹纠结的人影渐渐消失在门边,敖辰寰顾不得去思考属下蓝风为什么见到卢蝶如此失常。   “尹婉,你的脸肿了,我们去医院吧。”   他心急如焚,然而,女人的表情却沉静如水。   “不用,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冷冷语毕,尹婉给了他一记凄美的背影。   敖辰寰几个大步追了出去。   在她走出豪华别墅时截住了她:“尹婉,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在被安少弦困在房间里的时候,她多么希望他能来拯救自己与孩子,可是,正当他按她预想的疯狂找来时,尤其是看到安少弦发毒瘾的那一幕,尹婉的心竟然有说不出来的沉重。   路灯灯光虽然微弱,却能将她纤瘦的身影拉得老长。   路上行人寥寥,一番折腾,寂静无声的夜早已来临,院子里,无数香花悄然绽放,空气里弥漫着一缕又一缕好闻的清香味儿。   如她头上淡淡的发香。   “薛家的人到处在找你。”   刚说完,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喂,是,找到了,在阳明山顶的别墅里,嗯,薛部长请放心,等会儿,我就将尹婉送回来。”   不用说,尹婉也知道,这个电话是她大伯薛平江打来的。   她失踪了,薛老夫人,薛平江,薛平仪,还有她的表哥薛湛,肯定急坏了,正派出大量人马寻找她。   “你大伯打来的,他们都在四处找你。”   敖辰寰把手机揣入了口袋中,清风徐来,吹乱了他一头齐耳的短发。   默默地就这样站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良久,尹婉才幽然吐出一句:“都是你。”   “什么?”敖辰寰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微微有些讶然。   “如果不是你,少弦不会变成那样,敖辰寰,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   勾唇一笑,唇间苦涩,笑容落寞。   “我知道。”   她恨他,他当然知道,而且,也真切地感受到了。   “你恨我是应该的,走吧,我送你回家,要不然,薛家的人该着急了。”   闻言,尹婉幽幽旋转过身体,大踏步向前走去。   敖辰寰也不阻拦,踩着沉稳的步子追上前,默默地跟随着她,一声不啃。   渐渐地,随着凌晨的到来,气温降降低了,稀薄的空气渐渐凝结水珠,打湿了她的发,她的衣衫。   敖辰寰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替她披上,她也不拒绝,似乎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   那天晚上,她们是步行着下山的。   只因她说了一句,多走路对孕妇生产时有帮助,然后,他就陪她走到了天亮,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行走在半山腰的小路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尹婉感觉脚有些疼了,浑身也泛力,有一种倦怠的感觉。   “我……走不动了,歇一下吧。”   “我背你吧。”   他脱口而出,如此自然,不待她有所反应,他便双腿微蹲,示意她爬上自己的背。   晨曦中,尹婉望着他强健宽阔的背部出了神,时光交错,多年前,他也曾做过这样的动作。   “我走不动了。”   “我只好背你走了,鼻涕大王。”   多年前,许多时候,只要她说这句话,他必然会做这个下蹲的动作,只是,过去年少无知的男孩,如今,已长成了成熟内敛,满腹心思的男人了。   尹婉爬上了他的背。   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在路上缓慢地行走着。   东边升起的旭日光亮照着她们的影子,将她们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拉得是那样老长。   “刚刚想什么?”   用余光看到她敛眉不语。   他无声地笑了,笑容显得是那么心无城俯。   “是不是在想我。”   “臭美。”她娇嘀一声,握起了拳头轻捶在他厚实的肩背上。   “喂,你想谋杀亲夫啊。”   “切,你又不是我的夫。”   “现在可能不是,过去也不是,不过,以后就难说了哟。”   他好心情地与她开着玩笑。   “尹婉,你真重。”   走了一段距离,他开始发牢骚。   “两个人呢,当然重。”   她肚子里可还有宝宝呢,用手摸了摸肚子里的宝贝,心里小声嘀咕着:宝宝,爸爸背咱们呢。   “尹婉,你说我们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   他发着感叹,凝望着前方路途的眸光也变得迷离。   如果他能够这样背着她走下去,该有多好。   他宁愿舍弃江山,也不愿意与她分开呀。   “我想背你,一辈子。”   走下山的时候,他已经是汗水淋淋了,颤动的嘴唇,深邃的眸子第一次发出璨璨的光亮。   “一辈子有多远?”   “就是……”他执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就是直至你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你不觉得太迟了么?”   在等待他救援的时间里,她是失去理智的,然而,当脱离险境,她的理智早已恢复。   “不会迟,只要你愿意。”   “我说过做朋友的。”   也是,她说过他们从朋友开始,那么,他就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放过安少弦吧。”   听闻她的乞求,男人阳刚的俊颜陡地就变得硬朗。   全身线条坚硬无比。   “他胆敢这样子对你,自然就不会有好下场,再说,就算我放过他,薛家的人也会为你讨还一个公道。”   他愤愤地怒骂,在他心中,安少弦如今就成了一个罪无可赦的人。   “薛家的人我自会去给他们说,敖辰寰,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你,少弦他不可能变成那样的。”   “他吸毒也关我的事儿,尹婉,不论怎么做,都是罪不过赦,而他,就那么好,值得你一而再,再二三的去原谅。”   说这话的时候,敖辰寰的心是痛苦的。   “如果……你没有破坏我与他手婚礼,或许,事情……又是另番局面……。”   她说得很隐晦,敖辰寰自然是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生,他够苦的了。”   “我不觉得,他有我苦么?至少,他还有我父亲为他撑起一片天,我呢,却从十一岁开始就过着飘无不定的流浪生活。”   不但如此,十二岁,为了与少犹豫能活下去,他不惜替老在抽中了生死签,杀第一个人的那一年,他不过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有父有母的孩子,那可是捧在掌心被人呵护的宝贝。   比起他的经历,他的人生,安少弦别好太多。   提起这段往事,尹婉只能选择沉默,是呵,这一切是她父亲一手铸成,如果不是她父亲尹方毅霸占他的母亲,那么,也许,今天,她与他早就结婚,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这一切能怪谁呢?   “总之,放过他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的这句话让他感慨良多。   他送她回去的时候,薛湛早就站在薛家大门口迎接了。   “谢谢你送我妹妹回来。”薛大少爷的话生疏,态度更是冷漠。   “没关系,这是份内的事儿。”   “哼。”薛湛冷哼一声:“要不进去坐坐?”   “不用了,改天再来拜访。”到底是尹婉的亲人,再说,里面还有她的父亲,她的奶奶,她的大伯,全是长辈,他不可能就这样贸然而去。   “敖辰寰,请记得我说过的话。”   尹婉跟随着薛湛走进薛家庭院的时候,回过头来不忘嘱咐他。   敖辰寰低垂眉眼,冲着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让人探不出喜怒哀乐。   眸光一直跟随着尹婉两兄妹,直至完全没有了影儿,他才拿起手机给属下打电话。   “蓝风,将我的车开下山。”   “好的,敖先生。”   挂断电话的时候,敖辰寰发现电话另一端隐约传来了女人嘤嘤的哭泣声。   莫非是卢蝶的哭声?   昨天晚上,蓝风的行为有些反常,莫非他与卢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   阳明山顶,停靠着别墅外的一辆黑色小轿车正缓缓地向前移动,速度缓慢,只因驾奴车子的人心情不佳。   狭窄的空间弥漫着女人低低的抽泣声,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低着头,满头发丝早已披散,从她脸颊两侧散下去,几乎看不到她的脸孔,削瘦的双肩不停地耸动着,无言诉说着女人的伤心与难过。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烦。”   蓝风瞥了女人一眼,心情烦躁地喝了一声。   女人仍然不管,继续哭过不停。   “卢蝶,你真就这么贱么?”   “让我下车,我要去看一看他。”终于抬起头,女人双眼红红的,嘴角不停抽搐。   “不行,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蓝风心里真是恨死了。   “安少弦还没有与尹婉离婚,你这样子横插一竿子算什么事儿?”他真的想揍她了。   “不要你管,从小到大,你都没管过我,现在,也不要你管,让我下车。”突然女人暴怒地嘶吼起来,双手握成了拳头,完全把男人当成了最憎恨的敌人。   蓝风眼中滑过一缕内疚,还有夹杂着一抹心痛。   是,从小到大,他没管过她,事实上,他根本就找不到她,她五岁,他八岁的时候,父母感情破裂离异,法院把他判给了老爸,而她给了老妈,老妈重操旧业,回了夜总会做台,也为她签下了卖身契。   她们兄妹都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没有一个良好的出身,自然就比别人要低一等。   “蝶儿,不要任性,我也是为你好,安少弦他不可能会喜欢你。”   人家喜欢尹婉多少年了,他这妹妹为什么就这样冥顽不灵呢。   “我说了,不要你管,我也不想听。”卢蝶疯狂地尖叫一声,双手捂住了耳朵,似乎不想再听哥哥说下去。   “我知道你不想听,等他离婚再说,好不好?”几乎是乞求的语气。   他心疼自己的妹妹,他找了她这么多年,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盼着见面了,却是她为了一个男人的拼命的场面,昨天晚上,要不是他拦着,敖先生肯定不会放过她,还有安少弦。   尹婉在敖先生的心中有多么重要的地位,这段感情,他是一路看过来的。   而且,敖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也相当清楚,深藏不露,手段绝狠,据说,他能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帝国江山,能将许多黑道上的生意慢慢转向正轨,这些都不是常人能办到的,可是,他却能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将它办好。   敖辰寰的本事,他不敢小瞧,安少弦与他作对,接下来,安少弦的人生悲惨了。   如果妹妹执意喜欢安少弦,蓝风都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那样的局面。   ------题外话------   二点半爬起来写的,写了五千字,不写了,快四点了,回去睡一觉,大家投票子啊。   还有鲜花,钻石,瞧吧,看到你们的礼物,暮哥就有动力写了,半夜都爬起来写,呵呵。   ☆、第104章 敖先生亲自下厨!(温馨哟)   尹婉回去后就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断,人事不醒,薛家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尤其是薛老夫人,老人家一直守在孙女儿床塌前整整一宿,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由于老夫人不肯回卧室休息,薛平江夫妇,薛平仪,还有薛湛与妹妹薛之兰自是不肯回房。   薛家子孙是出了名的孝子孝孙。   “哎呀,烧又起来了,平江,快把傅医生叫过来啊。”   傅医生是薛家的家庭医生,为尹婉看了病刚回家不久,老夫人一声咋呼,薛平江不得不照做,亲自拿起了手机给傅医生打了电话。   傅医生马不停蹄地赶来,替尹婉把了脉,再为她打了一针。   “傅医生,婉婉不碍事吧?”   薛老夫人可急坏了,她这个孙女儿已经够苦了,流浪在外整整二十几年不说,好不容易回来了,偏生还被那两个小子折磨着。   “不碍事,老夫人,您别急,我已经给小姐打了一针,小姐只是受了风寒,又两天粒米未进,体力透支完昏倒而已,没事,烧退下去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薛老夫人喃喃回答着。   回头对孙子说:“薛湛,送一下傅医生。”   “老夫人,我不走了,今天晚上,我就在这儿住一宿好了。”   “好,好。”薛老夫人连连点头称好,傅医生住在家里是再方便不过了,免得尹婉病情加重来回奔波。   薛平江向傅医生使了使眼色。   傅医生心领神会,恭敬地对薛老夫人说:“老夫人,你看我在守在这儿,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你老人家这么一把年纪了,不能熬夜的,熬夜伤身呢。”   薛老夫人一双黑瞳定定地落在病榻上的孙女儿苍白的面孔上。   “上苍真是不公平,多年前泽兰体弱多病也就算了,如今,婉婉也是如此。”   “妈,婉婉与泽兰可不同。”   泽兰是天生体弱,从小的身体就犹如林黛玉,性格也差不多,总是多愁善感,所以,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多年来音讯全无。   “婉婉只是感冒了,你没听傅医生说,只是受了风寒,吃几贴药,打几针就没事了。”   薛平江怕老母亲支撑不住,毕竟已是七十高龄,如果有一个三长两短,他这个做儿子就罪过大了。   “平江,你知道我多心疼这个孩子吗?”   老夫人泪眼婆娑,忧伤地为孙女儿整理着被子。   “知道,妈,我心疼这个孩子,可是,她目前已经没事了,孩子也平安无事,你老还是回房息着吧,赶明儿个,婉婉醒来,知道你这样子为她劳累,她会伤心的。”   “好,我回去,薛湛人年轻,体格好,就留下来陪着傅医生守着婉婉吧,其它人也都回去休息了吧。”   老夫人被福妈抚着回了房睡觉去了,老夫人就是薛家典型的老佛爷,她一离开,大家各自就散了。   *   睡梦里,朦朦胧中,尹婉感觉耳畔一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叹息,似乎心里压抑着很重的心事。   一声又一声,她一直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是谁?   可是,不论她如何努力,眼皮始终打着架,无法睁开来。   鼻冀端也永远缭绕着一抹浓郁的男人麝香,不像敖辰寰身上淡淡的草木汽味,也不是安少弦身上的薄荷清香,更不是薛湛身上的味道,总之,这味道陌生而熟悉,夹含着成熟内敛阳刚的气息,随即,一抹烟草味充斥在空气里。   尹婉整整睡了两天两夜,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到了窗户下的书柜上,阳光气息在空气里四乱飘窜。   望着窗外初升的旭日,心情是说不出来格外的好。   伸了伸胳膊,这一睡颈子都酸疼了。   “哎哟,谢天谢地,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福妈端着一碗鸭梨汤,因为,小姐昨天晚上老是咳嗽,所以,薛老夫人特意吩咐让她为小姐熬了雪梨汤,润肺止咳的。   “福妈,我睡了多久?”   “48个小时。”   尹婉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睡这么久,不过,睡一觉,感觉整个身心都舒畅多了。   “小姐,你都不知道,这两天,你可把薛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都急坏了,尤其是薛老夫人,一直不眠不休守在你病榻前。”   “什么?”   尹婉没有想到薛老夫人会这样子守着她,她老人家都七十岁了,身体能吃的消吗?   想到这里,她掀被起身,福妈走上前来制住了她要起床的动作。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要干什么啊?”   “我想去看望一下奶奶啊!”   “老夫人吃了药刚睡下,你就好好养好身子吧,你的幸福就是薛家所有人的幸福啊。”   这次尹婉生病,福妈算是长见识了,她在薛家呆了在半辈子,除了当年老爷子死时,薛老夫人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以外,还人没见过老夫人为谁这样过。   仿若尹婉小姐就是她的命根子,比薛家任何一个孙子孙女都来得重要。   “来,小姐,把这汤喝了,昨晚,你咳嗽的厉害?”   想到奶奶如此关心自己,如果自己身体再倒下,奶奶指不定有多么着急,尹婉只得接过了福妈手中的汤碗,仰头一口饮尽。   “肚子饿不饿?想吃一点什么?”   福妈关切地询问。   尹婉摇了摇头,用手指梳理着满头乱发。   “暂时还不想吃,想吃了,我给你说。”   “好的,小姐,我先下楼去准备大家的早餐,你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行。”   福妈拿着空碗笑脸吟吟出去了。   小姐醒过来了,她心里真是太高兴了,老夫人如果知道,一定会欣赏尖叫的。   楼下   福妈拿着空碗回了厨房,薛湛穿着衣服走下楼,冲着厨房的人叫了一声:“福妈,我不吃早餐了,少准备一点。”   “少爷,你又不吃早餐啊?你这样可不行啊。”   天天不吃早餐就上班,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来不及了,没事,我等会儿让秘书去买周记小笼包子。”   薛湛转向了停车库,将车子开出铁栏栅,不想对面火速冲过来一辆黑然的兰博基尼,车窗虽然捂得严严实实,可是,薛湛用眼尾瞟了一眼车尾的车牌号,66666,五个6,多嚣张的车牌号,只有某个人才有这种气势。   而且,近两天,这辆车子的主人正式入主锦洲商场,5个6已经成了他的贴身标记,他统领的‘天地财阀’仅仅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在锦洲商场收购了大大小小上百家公司,‘天地财阀’经营的品牌很广,足球社,房地产,电脑软件开发,百货业,甚至还有无数间火锅连锁店,旅游业,做酒店服务,总之,在世人的眼中,某人就是一个商业奇才,以鲸吞蚕食的速度入主锦洲,成了锦洲商场人人惧怕的霸主。   黑色的小轿车与他摩肩而过,这厮来干什么?   福伯来不及关掉铁栏栅门,黑色的小轿车如一只敏捷的虎豹笔直从福伯身边冲了过去,福伯气急败坏地追在后面呐喊。   “谁啊?跟我出去。”   望着这一幕,薛湛迅速将车子倒退,车子退回了别墅庭院。   熄了火,打开车门跨出车厢,正巧那辆黑色的小轿车也停下来,车轮停止了滚动,男人走出车厢,一身铁灰色西服让他帅气逼人,脸上戴着荼色墨镜,镜片上倒映着薛家庭院的红砖绿瓦,还有福伯怒气冲冲的容颜,以及薛湛不疾不徐向他走过来的秀挺身姿。   “喂,你是谁啊?”   福伯火气大得很,他在薛家帮佣这么多年,没一个人胆敢这样子硬闯薛宅。   薛部长在锦城的地位不是一般的显赫。   男人没理福伯,只是勾唇一笑。   拿下了眼上的墨镜,露出了一双修眉凤眸,眸子里有着一缕急色在荡漾。   “对不起,我与你们家小姐认识。”   福伯正欲开骂,薛湛走上前,挥手示意福伯下去,这里由他来处理。   得到主人的指令,福伯自是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急急地退开。   “你来干什么?”   “薛湛,听说尹婉病了,我来看看她。”   “她是病了,可是,与你有什么关系?”由于多年前敖辰寰伤害过尹婉,所以,薛湛绝对不允许那种事情再来第二次。   “薛湛,她在哪里?几楼?”   此时的敖辰寰一门心思全在尹婉身上,不功夫与薛湛瞎磨,这两天他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要不然,今天早晨看到有关于尹婉病倒的报上新闻,他都不知道尹婉自从那天晚上一别后就病倒了。   说着,敖辰寰就要往里面冲,薛湛哪里肯这样放过他,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阻此他前进的步伐。   “我说过,她是生是活都是我们薛家的人事,与你一个外人无关。”   “薛湛,我只是过来看一下她,没恶意的。”   见薛湛老是成为幸福婚姻路上的绊脚石,敖辰寰有些光火。   “她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身边的苏黛兰小姐吧。”   敖辰寰,一边与苏黛兰谈着恋爱,一边又想过来与尹婉纠缠不清,他薛湛绝不同意,他绝不会再让妹妹受欺负。   “苏黛兰?”   敖辰寰眼里闪过一缕讶异。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苏黛兰只是我工作的伙伴而已。”   “工作伙伴兼性伙伴?”薛湛的口没遮拦,让敖辰寰突地就怒火中烧。   “薛湛,我想见的人是尹婉,不是你,即便是她不愿意见我,也得她自己给我说,你在这儿瞎急个什么劲儿?”   敖辰寰向来是一个霸道的男人,这一生,也只会在尹婉面前服软,其它的,管它是男人,还是女人,想要他敖辰寰说一句好听的,没门儿,他做事讲究效率与原则,手段更是冷血残忍。   “她不想见你。”   “这句话不该你说。”   敖辰寰挥开了他的手,峻硕的身形迈过了树影走进了客厅。   脱了鞋,绕过了玄关并没直接上楼,而是转向了厨房。   进去的时候,福妈正在准备家人的早餐。   “福妈,小姐想吃什么?”   “啊?”身后突然钻出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气宇百凡,帅毙了,福妈吓得嘴里能寒进一个大鸡蛋。   “你是?”   “别管我是谁,听说尹婉醒来,我想为她做一点吃的,她喜欢吃什么?”   “以前小姐最喜欢吃煎蛋,还有西红柿炒蛋。”   煎蛋饼,西红柿炒蛋?   这不是他以前喜欢吃的食物吗?难不成也是她喜欢吃的?   吴妈刚说完,男人就脱下了西装外套,挽起了衣袖,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三颗鸡蛋,还有两个西红柿就开始替尹婉做起早餐来。   动作麻利,技巧娴熟,福妈望着锅里黄亮亮的煎蛋饼,觉得男人的厨艺丝毫都不比她们这些女人逊色。   看得出来,这位先生喜欢小姐啊,而且,人也长得比安少弦帅,又这么体贴入微,一个男人如果能为一个女人下厨,那么,说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非常重要了。   尹婉小姐真是有福气,能被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着。   找来一个木质托盘,将煎好的蛋饼放进了白盘子里,再把白盘子放到了托盘上,从微波炉里端出热气腾腾的牛奶,还有一盘西红柿炒蛋,颜色十分漂亮,红色与黄色,看着就很有色欲。   “福妈,小姐住几楼?”   福妈被男人打动了,幽幽地回:“二楼转角第一间。”   “谢谢。”男人绅士地道完谢转身上楼。   餐厅只坐了薛湛一个人,见敖辰寰端着托盘上楼,整个人气鼓鼓地追随上楼,福妈怕他去惊扰了好事,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大少爷,你就别去打扰她们了,这位先生很爱小姐啊。”   “你懂什么?走开。”薛湛真是气到不行,福妈不但让他进厨房做饭,还坦护他上楼为尹婉送早餐。   “不是,大少爷,小姐也没说不愿意,再说,能这样被一个男人爱着,真的一件很幸福的事儿哟。”   薛湛被福妈气得将拳头捶打在了坚硬的墙壁上,然后,抬腕看了一下表,转身冲出了客厅,他约了一个客户谈判,再不过去就晚点了,上千万的生意没人赔给他。   尹婉已经梳洗完毕,站在落地窗前欣赏远边天际的太阳,还有满庭的亮丽风景。   听到叩门声响,朱唇轻启:“进来吧。”   房门推开,一抹人影闪进。   “福妈,秋到也能有这样的天气,真不错。”   她低下了头,看了一下自个儿的脚,甩了甩,道:“福妈,我脚好像又有一些浮肿。”   “等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磁性低沉迷人的声线入耳,尹婉骇了一大跳,抬头见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孔。   “你来干什么?”   男人笑容可掬地把木质托盘放到了琉璃柜台上,向她走了过来,凝望着她的眼神变得灼热而幽深。   “我看到拖上说你病了,所以,就想过来看一看你,好点儿了吗?”   长指为她拂过垂落在鬓边的一绺秀发,语气轻柔地询问,眼中除了关切,还有满满的痴情。   “医生说受了点儿风寒,不碍事了。”   两人的视线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也许就是那天晚上感冒的,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他就不该听她的话,陪着她从阳明山顶走下山。   “福妈说,你喜欢吃煎蛋饼,所以,我为你做了一份上来,牛奶也热过了,你赶紧喝了,暖暖胃。”   他把牛奶递到了女人面前。   “你做的?”尹婉的眸光无意间扫到了木质托盘里的西红柿炒蛋。   “嗯,虽然颜色不好看,可是,味道不错的。”   这辈子,这可能是他第一次下厨吧。   她十分了解他,记得五年前,他就对她说过,他不会做饭,做家务,因为,在他的观念里,觉得这些天生似乎都应该是女人的事儿,看来,这五年来,他改变了许多。   不想辜负他一番美意,尹婉从他手中接过牛奶,仰头喝尽,将空杯子递还给了他。   再夹了一场西红柿送进嘴里。   轻轻地咀嚼着,下了评语:“味道不错,看来,这五年来,你没少练。”   闻言,敖辰寰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做得这么好吃,鬼才信。”   尹婉再夹了一口送到嘴边,也许真是饿了,三下五除二把菜扫了一个精光。   “以前,你那么宠爱黛眉,难道你就没为她做过吗?”   记得,曾经,他怕她心脏出问题,不惜花下重金,为她聘了一个医疗团队,人家一句话,说想做大明星,他就不惜一搓千金,不管白花花的银子会不会打水漂,转行投资影视剧,将黛眉庄捧在了国际级顶尖巨星。   “没有。”   他以上帝之名起誓。   天地良心,这一生,他不可能再为第二女人下厨,除了她,尹婉,她们都不值得他这样做。   “苏黛兰呢?”   这是尹婉第一次在他面前正式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   “她?”敖辰寰尾音拉得老长。   “是我父亲以前为我介绍的对象。”有下个事实,他不敢说,那就是他落难的这大半年,一直是苏黛兰在他身边照顾着。   ------题外话------   二点半爬起来写的,写了五千字,不写了,快四点了,回去睡一觉,大家投票子啊。   还有鲜花,钻石,瞧吧,看到你们的礼物,暮哥就有动力写了,半夜都爬起来写,呵呵。   ☆、第105章 想娶她,下辈子吧!   见尹婉抿唇久久不语,敖辰寰又开了口:“我与她没什么的,只是工作上的伙伴而已。”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她一直守在他身边,这么一段岁月,是个男人都觉得刻骨铭心吧。   “敖辰寰,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吃西红柿。”   敖辰寰扫了柜台上的光光的空盘一眼,深邃的黑眸里翻涌出愕然。   “觉得很吃惊是不是?”尹婉无声地笑了,笑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她努力瞠大双眸,绝不让氲氲的水气凝结成泪珠。   “五年前,因为你爱吃西红柿,为了投其所好,所以,我假装喜欢吃那玩意儿,其实,你都不知道我毕生最讨厌西红柿了。”   为了迎合他的胃口,她居然以他的喜欢为喜欢,可见,五年前的尹婉对他真是情深一片,只可惜,他不知好歹,所以,浪费了人家尹姑娘的一片心意与青春年华。   “尹婉。”   听了这番话,敖辰寰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幽伤的眸子定定地凝望着她。   他刚才还在纳闷,为什么她喜欢的食物与自己一模一样?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果真另有内情。   他辜负了她,五年前就辜负了。   喉头有些哽咽,心口也莫名地堵得慌。   “尹婉。”喉间轻滚,再次低低地呼唤一声。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遍,我绝不会……”   绝不会放开她的手,哪怕要他去死,他也绝对不会弃她于不顾。   只可惜人生不可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没有如果。”她急切地打断了他,只要一提起从前,她就不可能保持平常的冷静。   “没有一个人的人生可以重来。”   “不,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找回昔日快乐的时光。”   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神彩,只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不可能。”女人的斩钉截铁让敖辰寰有一丝的怒气在积沉。   “只要你点头,我们就可以,尹婉,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要彼此折磨呢?你都二十六了,我也快三十了,我们都已不再年轻,已经消磨不起时间了。”   “敖辰寰,你是疯了不成,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就请你离开。”   尹婉别开了脸,拒绝与他继续这个话题。   她推了敖辰寰两把,但是,男人的身体如被人使了钉钉法一般,像泰山一样稳固不变。   “尹婉,孩子需要一个父亲,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我不在乎他是谁的孩子,只要你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待他,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不必了,你还是去操心与苏黛兰之间的婚事吧。”   言语间有一种酸酸的味道在空气里流动发酵。   她是在吃醋吗?敖辰寰喜出望外,无视她冷若冰霜的脸孔,他执起了她的手,薄唇贴在她耳边轻吟:“我与她真没什么关系,是父样硬塞给我的,我发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女人。”   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这句话是如此熟悉,曾经无数次缭绕在她耳畔,但,五年来却成了她的梦魇。   也许她还不够狠心,因为,在听到这句话的此刻,她的眼泪簌簌就流了下来。   为过去自己的愚昧无知,为自己傻里傻气。   “你对多少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   这一生,他到底对多少女人说过这样类似的话语?   “没有,就你一个。”   他心急火燎地为自己辩解,因为,他深刻地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多,如果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这辈子,她们就会这样子擦肩而过了。   如白玉一般的面孔上滑下的清泪,让他手足无措,他没有安慰一个女人的经验,以前安慰她,说得全是谎话,现在,见她流泪了,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婉,别哭。”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唤着她,这种属于情人间的称呼迟来了整整五年。   即便是在五年前,他假装与她谈恋爱的时候,他也总是喊她尹婉,连名带姓地喊,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陌生而遥远。   “你怀着孩子,不能伤心的,会影响宝宝情绪。”   “不关你的事。”尹婉抬手打掉了他为自己擦拭眼泪的手掌。   打得十分用力,他手背一片通红。   “我知道,我没权力要求你什么,可是,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你,婉,如果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把全世界捧到你的面前。”   如果她能够给他们再续前缘的机会,他会把她宠上天,让世间所有女人都羡慕她。   他会疼爱宝宝一生一世……   “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不是她铁石心肠,实在是觉得再给他一次机会太犯险了,许多东西都是不可预知的。   在她心里,敖辰寰就是天生一朵烂桃花,女人多得如海里的江山,连绵不绝。   走了这个来那个,以前有黛眉庄与白清幽,现在又来了一个苏黛兰,还是对他有大恩大德的苏黛兰,用脚趾想,也是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因为,安鼎天不可能给他儿子介绍一般的对象。   见她一脸疲惫,敖辰寰实在心疼得发慌。   “好,你休息,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再来。”   语气很笃定,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万分不舍地离开。   敖辰寰刚下楼,福妈胖胖的身形儿就迎了过来,一脸温和地悄声说:“敖先生,薛部长回来了,此刻正在书房,他让你过去一下。”   敖辰寰二话不说,步子转向了二楼的书房。   叩门进入书房的时候,薛平江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手中执着毛笔再练习书法,而桌案上摆满了许多堆积如山的文件,有的已经批阅完了,有的则正翻开正待批阅。   “薛部长,您找我有事?”   薛家在京都是名门望族,薛平江凭借自己的本事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自是被官场,商场的众人钦佩。   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锦洲的人都会给他三分颜面。   敖辰寰也不例外,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薛平江一直都是尊敬的。   “坐。”简洁的一个字代表了薛平江行事做事的作风。   言简意赅,是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性格。   “不了,我还是站着吧。”   敖辰寰第一次觉得空气有些窒闷,哪怕是十二岁那年,替人抽中了生死签,拿着砍刀凶狠地确死对方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惧怕过。   从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食指与拇指夹住一根。   “介意吗?薛部长。”   “请便。”语气客气而生疏,似乎敖辰寰之于他就是一个外人,事实上,的确也是一个外人,没任何的相干关系。   敖辰寰用余光瞟了薛大人一眼,总感觉此次让他过来,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对自己说。   “敖先生,请坐吧。”薛平江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笔,捻起书法纸的一角,将写好的书法轻放到了身后的柜台上。   吹了一口气,让字体上面沾染的亮墨慢慢地散开。   已经是第二遍让他坐了,敖辰寰再怎么桀傲不驯,也不可能不给他面子,搬了一条凳子,依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薛部长。”敖辰寰吸了一口烟,吞吐烟雾之际,他幽幽地说,态度无比虔诚。   “我爱尹婉,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薛平江凝望着面前年轻人俊美的面孔,眼神变得幽然疏远。   “爱她会让她一无所有,爱她会把她推入地狱,爱她会让她失去父亲,敖先生,这是哪门子的爱呢?”   敖辰寰的心跳迅速加快,吞咽了一口口水,再次吸了一口烟,释放而出。   “也许您已经早就知道。”对于尹婉的过去,薛家爱她如命,又怎么可能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或许,薛平江早就派人去调查清楚了。   “我与尹家的恩怨,我妈妈是被尹方毅害死的,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在爱与恨之间摇摆不定,可是,现在,薛部长,我早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求你成全我吧。”   想不到年轻人会这样子低声下气地求自己,薛平江的眼睛突然就变得深邃。   “以前的一切,我可以不再追究。”事实上,就算是他手中的权利大如天,他也没办法去追究。   “但是,敖辰寰,你与尹婉不可能有未来。”   薛平江出口的话等于是判了敖辰寰死刑。   “为什么?”   “因为,你是安鼎天的儿子。”   就是这个原因,他是安鼎天的亲生儿子,所以,他与尹婉绝对不可能有未来。   敖辰寰眼中的光亮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   “你与我父亲有过节是不是?”   薛平江没有逃避这个问题,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不论你们之间有多大的恩怨,总之,我爱尹婉,谁都不可以阻挡我娶婉婉的路。”   “你伤害过她,你让她差一点死在美国,你让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敖辰寰,你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我就算灭了你整个‘天地财阀’也不够。”   薛平江的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在他眼中,尹婉绝不可以嫁给这个男人,他不允许,只要他薛平江在一天,他们就休想在一起。   “薛部长,我已经解释过了,那已经成为了过去,我不是圣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食人间烟火的凡人,是人就会犯错,包括你薛部长,也不可能永远不犯错吧。”   “任你舌灿莲花,也改变了这个即定的事实,你与尹婉不可能有未来,所以,今后,还是别来打扰她了。”   言下之意是说,想娶婉婉,敖辰寰,你就等下辈子吧。   ------题外话------   二点半爬起来写的,写了五千字,不写了,快四点了,回去睡一觉,大家投票子啊。   还有鲜花,钻石,瞧吧,看到你们的礼物,暮哥就有动力写了,半夜都爬起来写,呵呵。   ☆、第106章 五年前的记忆!   这两天,尹婉一直关注着报纸,因为,报上一直在报道两个集团相互斗争的战果,‘天地财阀’与‘黄海国际’目前是锦洲城最大的两个大集团,但是,外人传言,两个老板却因一个女人而兄弟反目成仇,水火不容,矛盾剧增,达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尹婉知道报上含沙射影提到了自己,也提到了她身后的薛氏势力。   她不知道怎么去诉说自己的心境,总感觉,她心头难受,堵得慌。   两个男人都辜负了她,她不知道要站在那一边才好。   也许,她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吧。   “又在叹什么气呢?宝贝儿。”薛老夫人摘下老花眼镜,迈着莲步走进了屋子,由于小时候脚被裹过,她的脚又尖又小,小脚支撑起胖胖的身体,看着就有些别扭。   “奶奶,你咋又把外套脱了?”尹婉见她只穿了一件单衣,赶紧要出去给她拿。   然而,薛老夫人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说:“宝贝儿,不用了,我不冷,我刚才去活动一下筋骨,热着呢。”   “宝贝儿,你的脚好像有些肿啊?”   “没事,医生说是正常的。”   尹婉不在乎地回,眼神重新凝望着窗外的满树香花。   薛老夫人的黑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   “喂,宝贝儿,在想什么?”她从孙女儿手中夺去报纸,翻看了几页。   “你以前不看这些八卦新闻的?”   “闲得慌嘛,奶奶。”尹婉不想与她继续这个问题,拿回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好家伙,报上说,敖小子快把‘黄海国际’收回去了,你说,这敖小子,咋那么大的本事呢?说收就收,安小子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啊。”   对于薛老夫人故意吐出的问题,尹婉并没有回答。   “婉婉,外面有人找你。”   半天薛老夫人才对她说。   “我谁都不想见。”怕老奶奶又去给敖辰寰串通一气,反正,尹婉感觉薛老夫人的心总是偏坦着敖辰寰,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她说必须见你一面,见不到,她会站在外面一天一宿,更甚至者,她不会离开。”   “奶奶,你明知道我不想见他。”   “不是,你误会了,不是敖小子,那小子这两天可忙了,意大利,罗马到处飞,好像在筹备资金斗垮安小子啊。”   “那是谁?”不是敖辰寰,会是谁呢。   “是一个女的,你下楼就知道了。”   “或者我让她上楼来。”   “不用了。”有客人找上门来,哪有让人家直接进她闺房找她的道理,这样显得她好没礼貌。   尹婉跟随着薛老夫人下了楼,薛老夫人走向了隔壁的厨房,有意把空间让给她与那个女人。   女人一身珠光宝气,是一张烂熟于心的脸孔。   她亲自打上门来,所谓何事,可想而知。   “安夫人,请坐。”尹婉让福妈泡了两杯清荼过来,然后,与安夫人面对面地坐下。   “安夫人,有事吗?”   “尹婉,不……尹小姐,也许,我不该来找你,可是,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少弦……他,他的公司快垮了,所以,我求你,高抬贵手。”   清纯的女人语无伦次,双手交握腹前,局促难安。   “安夫人,你知道的,我没能力帮助他,我对生意一窃不通的。”   “婉婉……我去求过辰寰,可是,他吃了称砣铁了心要将少弦往绝路上逼,我求你,看在我们昔日的情份儿上让他放过少弦吧。”   来这儿之前,安夫人的确去求过敖辰寰,可是,被敖辰寰婉拒了,现在,他不见她,甚至不接她的电话,别无他法,她只得来求尹婉。   “安夫人,他们的事情我管不了,也没办法管,你应该知道敖辰寰的脾气,我说服不了他。”   安夫人视线落到了她隆起的肚子上,眼神有些飘离。   “他会听你的,他……只听你的。”   “安夫人。”尹宛倏地站了起来,将脸别开,语气森冷。   “对不起,我帮不了,我与敖辰寰之间已经过去了。”   “婉婉……难道你真这么狠心,会亲眼看到少弦进里面去么?虽然他伤害过你,不该与卢蝶在一起,但……好歹,以前,他对你也很好,而且,曾经也是你喜欢,或者是有好感的人。”   如果尹婉对少弦没有一点的情义,就不可能嫁给他,如果她对他没感情,更不可能在捉奸在床后,一意孤行离了婚。   在蔡心莲看来确是如此。   “安夫人,我与少弦过去了,我对少弦的感情也过去了,他的死活与我已经没关系了。”   语毕,她对福妈道:“送客。”   “婉婉,你不能这样狠心绝情,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   安夫人挣脱了福妈的捏握她的手臂,‘扑通’一声跪在了尹婉的面前。   贵妇膝下有黄金,白发人跪倒在了年轻人的面前,尹婉喉头一滞,任她铁石心肠也没办法拒绝。   喉头像被刀割了一般难受。   “安夫人,别这样。”   她示意福妈将安夫人拉了起来,福妈照做。   “安夫人,别这样啊,你可是有名的安夫人,这样,很……不好的。”福妈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支支吾吾地劝说。   “我没办法啊,婉婉,阿姨求你,这辈子,阿姨很少求人的。”   看来是蔡心莲急疯了,宠爱她的安鼎天,这次可能也左右为难,因为,一边是心爱女人的儿子,养子,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由于亏欠亲生儿子太多,所以,他情感的天平自是偏向了敖辰寰。   蔡心莲是一个以男人为天的温柔女人,要不是急疯了,绝不可能为了儿子上门找她。   “求你,帮少弦说说情,好不好?婉婉。”   声音可怜而无助,整个人犹如风中飘零的一片落叶。   望着泪眼汪汪的安夫人,尹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怎么能拒绝一颗慈母救子心切的心呢。   更何况,这件事情,罪亏祸首是她,她本想置身事外,然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这个旋涡,她早就卷进来了,想要抽身,谈何容易。   尹婉思量再三,还是拔通了那个本不想拔通的电话号码。   “喂,尹婉。”声音有些难以掩饰的激动,也许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打电话。   “嗯,在哪儿?”   “罗马。”   “找我有事?”   “敖辰寰,我想见你。”   男人伸头看了一向蔚蓝的天空,看看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   “大约六个小时后飞回来。”   “有要急的事吗?”   “有一点小事,那我等你。”   “你最好去机场接我,否则,说不定,我脑子一热,又会飞泰国。”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而迷人。   “你就这么忙?”   语气难免有些失落。   “如果你真有要急的事儿,我可以立马坐直升飞机回来。”   “没……没有。”迟疑地回答,最终尹婉还是没有选择等他回来,当面与他交谈。   “好,那我就等着吧。”   挂了电话,尹婉将手机摊在了掌心里看了半天,一直凝望着熟悉的字符数据发呆。   然后,她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太阳发呆,不知何时,灼烈的阳光慢慢变淡,天空浮现了一朵朵瑰丽的云霞。   霞儿满天飞舞。   当当的玲声提醒着她六点将至,下午六点了,已经是晚饭时间。   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下了楼,福妈赶紧迎过来:“小姐,今天厨房多烧了两个菜,所以,迟了半个小时开饭,不过,就吃饭了,你去哪儿啊?”   “我去外面转转,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语毕,利落地闪出了客厅。   她是打车去机场的,她去的时候,正赶着某架飞机从罗马抵达锦洲机场。   她站在机舱口,见所有的客人都从飞机上走了下来,然而,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影,心中不免一阵失落。   敖辰寰是骗她的?   恰在这时,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   笑盈盈地说:“姐姐,你好,这是一位大哥哥送你的。祝你笑口常开。”   尹婉接过了玫瑰花,掏了一张零钱递给了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哥哥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总之,是一位非常遇气非常酷的大哥哥,他就在前方的叉路尽头等你。”   小姑娘指了指前面的路道转身迅速消失在人海里。   尹婉捧着花束,不理过路人惊羡的眸光,踩着微碎的步伐一路向前。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十字路口,离公交车站牌大约五米多远的路离,停靠着一辆湛蓝色的布迪加威航,车子十分遥眼,吸引了无数过路人的眼光。   而驾驶座的车门大敞着,旁侧站了一抹人影,立领的灰色风衣,里面套着一件V字领口羊毛衫,上面别着一枚闪闪发光的泊金别针,下身是紧身牛仔裤,黑色及膝长马靴,英俊逼人的脸孔上戴着一副荼色眼镜,镜片上倒映着女人纤细的身影,   整个人看起来时尚逼人,犹如从杂志上走出来的超级男模,头发被发型师做得十分有型。   尹婉望着他,无意间注意到他身后的背景,是一幢高耸入云端的伟大建筑。   那里曾经是一排排密如丛林里的酒店,因为某些原因早已拆迁,盖成了宏伟的商业楼。   记忆如倒带,让她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五年以前,还是这身着装,还是这车颜色的车辆,他拉着她的手,深情地凝望着她的双眼说:“尹婉,给我吧。”   就是他眼睛里的柔情,让她甘愿为他奉献自己二十年来保留的一方净土,身下心一并全给了他。   可是,酒店房间里的抵死缠绵早已成了过往云烟。   已经随无数的尘埃一起埋葬,随着她的记忆一并灰飞烟灭。   凝望着男人,以及他身后的商业楼,睛睛渐渐湿润了,不觉一阵唏嘘。   “尹婉。”他深情地唤着她,眼睛里透露出的不再是虚假,而是一片赤诚。   他迈开了长腿,踩着稳的步伐向她款款而来。   在离她约一公分的距离驻足,灼热的视线与她对视着。   “尹婉,还记得这个地方么?”   扬手,长指指向了身后的海市赊楼。   当然不会忘记,也许是到死的那一刻也不会忘记,因为,那种伤痛至今回忆起来是刻骨铭心的。   他望着她,温柔地笑说:“我不该骗你,很多多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五年前,我在这里对你说了实话,我们之间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呢?”   片刻又幽幽吐出。   “答案是仍然会是这种结果。”即便是五年前他说出来,她肯定一样恨他,更是无法原谅,因为,那时候伤害就已经造成了。   “尹婉,对你说过的话,有多少句是谎言,事实上,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缠绵时,将你颤抖的身子压在身下时,我对你说过的唯一句‘我爱你’并非是假的。”   “我是一个罪该万死的人,如果我们能将一切过往统统都抛开,就像他们一样。”眸光凝向了不远处的一对相拥的年轻人,她们迎着夕阳,走向她们幸福的家,脸上全是会心的微笑,那该有多好?”   “你能原谅我吗?”   他再次低低地请求,还不待尹婉张唇说话,一根长指就压在了她微启的红唇上。   “不要再说那个不字,尹婉,你看,我有多疯狂,接你到你的电话,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不想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尹婉拧了一下清秀的眉毛。   “我找你有事要谈,听说,你去罗马是为了筹集资金收购‘黄海国际’?”   敖辰寰脸上的笑容渐渐从唇际敛去,镜片挡住的眼睛深邃而锐利。   “他去找你了?”   “不是,敖辰寰,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   想到她为安少弦求情,心痛像海浪一样拍击着他的心脏。   “不要太自作多情,收购‘黄海国际’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用命去打拼回来的江山而已。”   ------题外话------   妞妞们,还有人在不啊?   ☆、第107章 她们的十天协议!   想到她为安少弦求情,心痛像海浪一样拍击着他的心脏。   “不要太自作多情,收购‘黄海国际’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用命去打拼回来的江山而已。”   他望着她,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当初的纯真与执着,还有晶亮的痴情神彩,有的只是黯淡纠结波痕。   想到她脸上的忧伤是为了安少弦,敖辰寰心里的难受节节攀高。   他还以她给自己打电话,是忽然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了,以为她对自己还有一丝一毫的依恋,原来是他想错了。   唇畔勾出自嘲的一抹笑痕。   他真的很想骂她,但是,视线落到她隆起的肚子时,想要骂她的话语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你不必……操心这些。”   “莲姨找到了薛家去,要不然,我也不想趟这淌浑水。”   “敖辰寰,蔡心莲这些年,为你们安家付出不少,她对你,对你父亲都很好,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吧,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她,放过少弦呢?”   “够了。”   大掌捏握成拳,他冷怒地低斥:“我们安家的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来操心。”   由于她一心向着安少弦,敖先生的心脏不是铁做的,本就吃醋的发慌,还一味地为他说尽好话,他做这么多,还不是想为她讨还一个公道,他本来是想放她自由,让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然而,安少弦吸*也就算了,至今,他仍然还与卢蝶纠缠不清,他能够让尹婉将终身托付给这个男人么?   一个抚不起的阿斗,黄海国际在他的管理下,近段时间业绩下滑了多少名,他没去记,他只知道,黄海国际许多元老都跑来向他诉苦,都对他说:“敖先生,安先生不是经营人才,他根本撑不起这个大摊子,你也不想自己一手打拼的江山毁于一旦吧,所以,敖先生,我们力挺你收购黄海国际。”   所以,他才左右为难,几天前,他还跑去找了安少弦,他走进安少弦金屋藏娇的别墅时,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酒气,然后,他看到了一屋子凌乱的衣物,还有两具在床上纠缠的身躯,他气得笔直绕上前,把赤条条的他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一个拳头挥了过去,揍得他鼻孔鲜血直流。   安少弦单手撑着地板,甩了一下头,甩开了额头上的那绺遮挡视线的发丝,唇畔泛着玩世不恭的笑靥。   身上还留下了某女人留下的狂野抓痕,可见这场战争有多么地激烈。   “做什么?敖辰寰,在为你的心上人报不平吗?告诉你,我已经签下离婚协议书了,就算玩一百个女人,也与她没有关系了,她自由了,我这样做,不正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孩子的抚养权必须是我。”   牲畜?那时候,敖辰寰狠狠地怒骂出。   “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如果他一无所有了,他拿什么去玩,拿什么玩女人,拿什么去风流快活。   “好啊,反正,黄海国际本来就是你的,只要你有那个本事重新拿回来,我不介意,我随时奉陪。”   仅仅只是因为这么一句话,敖辰寰就气疯了,他发誓一定会拿回自己的心血,他不能让他用命去打拼的心血就这样子在他手中毁了。   所以,他这两天才去四处奔波,筹足资金,一并收购黄海国际。   外人?是呵,在他心里,她一直就是一个外人,是吧。   吞下喉间灼烈的苦汁,尹婉别开了脸,不想让泪滴出眼眶。   “我是一个外人,其实,我也不想管这档子事,要不是因为一个母亲可怜的心,我这个外人也绝不会跑来自取其辱。”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第一次,他有解释的冲动,平生最不喜欢做的事儿,可是,在她面前,一切的自尊或是骄傲已变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婉婉,我一定要这样子给我较劲吗?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没有多少的岁月可以蹉跎。”   “你答应放过安少弦,我回到你身边。”这句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敖辰寰望着她,瞳孔急剧地收缩,瞬间不停地放大,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凶悍的精光似想是把她整个身体吞噬掉。   满面阴骜,他暴怒地冷喝:“尹婉,你算个什么东西,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你以为,我敖辰寰真的是非你不可,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果然,她就是自取其辱,说什么没有她活不下去,说什么只要她回到他身边,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全是屁话。   她终于放下心结,想给他一个机会,不想让自个儿的孩子没有父亲,可是,她就是在自取其辱。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咬一下唇瓣,唇上几乎泛出了血丝,可见她咬得多狠。   “是,我就是太看得起自己,对不起,我来错了。”   语毕,利落转身跑开。   敖辰寰怔在了原地,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意识,他刚才说了什么,刚才由于气愤他都对她吼了什么啊?   他妈的,他真是败给自己了,他千辛万苦想法设法,想重新赢回她的心。   即然她都给他机会了,他还去计较她喜欢谁干什么,至少,她回到自己身边,他才有机会赢回她的心啊。   大腿迈开,一抹矫健的身躯追向了她,仗着身高腿长,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揽入了怀,他的吻带着浓烈的苦味儿,还有湿湿的海风味道。   薄唇撬开了一排排整齐的牙齿,灵活的舌在她口腔里肆意穿梭。   “对不起,对不起,婉。”   他从不唤她婉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向来,他总是连名带姓地唤。   “只要你能够让我们重新开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用了,不用勉强这么做。”尹婉就已经封闭仅仅打开两分钟的心门,她又拒他于千里之外。   “你与他的事,我不管了。”   她心里做了一个澄明的决定,两天后,她就去美国待产吧,远离这里的一切纷纷扰扰,她不想这辈子,就这样与这两兄瞎耗下去。   “不,我绝允许。”她凉凉的皮肤,让他心中陡地一颤,也许是心有灵犀,他洞察了她心之所想,他绝不允许她这样子离开。   “尹婉,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你逃不了。”他霸道无理的性格又展露出来。   “这辈子,我与你耗定了。”   然后,他抓着她的手腕,纤细的手腕被他箍得很疼,她咬牙没喊半句。   “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将她推上了车,尽管是在暴怒中,他也是理智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伤害她,她是一个孕妇,不管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就算不是他的,他也会小心冀冀,这辈子,尹婉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她疼,他也会疼,她有低烧,他就会发高烧,烧到全身抽筋。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车门已经锁了,她拧不开,只能抚着玻璃窗,无助地向他呐喊。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怕,怕现在正处于盛怒中的敖辰寰,他的怒气来得这样突然,她怕他又会做出什么可怕事情出来?像大半年前一样。   车子在路上狂飙了大约半个小时,车子驶上了山顶。   半山腰的豪华建筑,是一座斩新的别园,走出车厢,望着眼前熟悉到心坎里的情景,尹婉心中有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在蔓延。   “敖辰寰,何必呢?”   他执起她的手,至始至终,眼睛并未离开过她。   “你说,那座金谷园脏了,当初,那座金谷园是为你所建,名字也是你取的,你说,那座金谷园毁了,所以,我任你闹脾气将它毁了,事实上,我早也想烧毁了它,这座是斩新的别院,其构造的模式与金谷园一模一样,你能为她取一个名吗?”   重建金谷园,不是一般的深爱能够做到,这座庭院如此之大,肯定不是短短一个月就能建成,然而,他回到这座城市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也就是说,这座庭院开工时间已经很久了。   照这样子推测,他重回锦洲的那天,也就是她与少弦新婚的那个晚上,他掳她去了父亲的坟前,在那儿凌辱她,可是,在他心里……   尹婉不敢去想了,她觉得自己没那种本事,能在那样子对他以外,他还能对她念念不忘,还能不顾一切为她做这种事情。   “不,不用了。”   五年前,她取了一个‘金谷园’,让黛眉庄一直讥讽她。   薛湛的话在她耳边回旋:“别对他太上心了,那个苏黛兰可一直是他工作上的伙伴。”   对,苏黛兰,就是她的隐患,原来,她一直就介意这号人物的存在。   她不想五年前有了一个黛眉庄,五年后,就多出来一个苏黛兰。   那么,他为她缔造这坐金谷园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你一定得为它取一个名,如果你想要放过安少弦,就搬过来,到这儿住十天。”   他的话让她一下子就怒了。   “敖辰寰,收起你这种伎俩,告诉你,我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我,不会吃你那一套。”   说着,愤愤地别开了脸。   “不是,我只是希望能与和平共处,就十天,你搬过来,我保证,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他只是想与她呆在一起而已。   “再说,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以为我当真是一禽兽啊,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   见女人沉默起来,敖辰寰又低低地诉说。   “在这儿住十天,我让他们把你当仙女儿一样侍候着,你也不会少一根头发,也没啥损失,还可以让你的旧情人高枕无忧,多划得来。”   安少弦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这两兄弟向来都在互相攻击,而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箭靶子。   尹婉想了一会儿,终于迟疑地开口:“那你不能住这儿?”   “当然。”   “不可能,尹婉,你说,我不住这儿,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寂寞吗?听说对面的森山上可有老虎出入呢?”   “那你为什么把这座宅子建在这半山腰?”老虎远没这只禽兽来得可怕吧。   “哎呀,你说,你一个人住这儿,薛家的人不会放心,我更不会放心,我只是想与她呆在一起十天而已,我说不会碰你,就绝不会碰你,你尽管把心装进肚子里好了。”   男人再三拍胸脯保证,尹婉终于同意了。   “你说的,到时可别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然后,敖辰寰开车送她回薛家,回去的时候,薛平江早就回来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   见她回来,拧了拧眉,低问:“你去哪儿了?”   “大伯,我有一朋友雪艳要到外面去拍戏,我想跟她出去赏赏心。”   “去多久?”薛平江到没有阻拦,在他看来,能出去赏赏心,四处走走看看总比一天到晚呆在家里强吧。   “十天左右吧。”   尹婉小声地说,她知道大伯不喜欢她与敖辰寰,或是安少弦呆在一起,所以,她尽量想着谎话。   “我拔两个人跟着你一起去,好照顾你生活起居。”   “不……不用了。”尹婉急忙摇着手,开玩笑,身后跟两个警卫员,她的事岂不穿帮,再说,她觉得也不很方便,总感觉自己在受人监视一样。   “人家是去戏棚,再说杭洲很远,我想一路赏风景,你让两个人跟着,我觉得别扭啊,树大招风,说不定没事儿都成有事儿。”   “好,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有意就打我电话。”   薛平江终于被小侄女说服了,只能点头同意她与好友去拍戏。   尹婉不敢上楼去见薛老夫人,听说薛老夫人在午睡,赶紧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出了门。   ------题外话------   妞妞们,还有人在不啊?   ☆、第108章 忏悔负疚的灵魂!   尹婉一直都知道敖辰寰是一个富有的人,但是,他到底有多富有,她根本没有去细思。   尹婉搬进半山腰别墅的开始后,那天,敖辰寰不到六点就驱车回去了,他把她安置在了向阳的那一间卧室,房子不但向阳,而且透风,一天的落日从西边沉下去,天边的霞光照射进来,让屋子里满是阳光的味儿。   他刻意为尹婉请了一个营养师,还有两个专业水平的厨子,由于厨师是专来水平做出来的饭菜特别香,尹婉吃得也很多,饭量足足大了在薛家时的一倍。   此时,她们正面对面地坐在宽宽的大理石餐桌边,桌上摆放了满满一桌的菜色,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让人闻起来都会流口水。   尹婉舀了一碗磨菇汤,仰头一口喝尽,放下了空碗,抬眸,眸光凝扫向了对座正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男人。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家居的服饰又是另一番迷人的景象,男人向来都是踩在云端的大人物,举手投足间自是有着尊贵的帝王气场。   刚毅的五官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只是眸子里却布满了痴情。   “吃相这么粗暴,肥人一大堆,有什么看头?”   “你觉得天下什么样的女样最好看?”   他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瞒深奥的,天底下女人何其多,她不是男人,又怎么知道哪一种女人最漂亮呢?   想了两秒钟,她答。   “应该是皮肤最细嫩、光滑、五官最精致的,身材最高挑,纤细的,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最漂亮吧。”   “错。”嘴畔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眸仍然是深深地凝望着她。   “有人说是每个女人当新娘的那一天最为美丽,可是,我却觉得是怀着孩子的时候最漂亮,因为,怀孕的女人脸上总是不自觉地散发着母性那耀眼的光泽。”   譬如:现在的她,不施脂粉,甚至下巴太圆,腰身太肥,可是,他却觉得,此刻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美丽。   这话十分耳熟,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想起了,记得她怀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对她说类似的话。   在他眼中,最美的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而是怀孕的女人,这见解十分独特。   “还要汤吗?”   他亲自起身拿过她面前的汤碗,为她盛了一碗麻油鸡骨头汤。   “敖辰寰,这骨头汤喝多了,会腻的。”   “但是有营养,再说,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饭。”   “补多了也不行啊。”尹婉对他的建议提出抗议。   “营养师可在这儿呢,这些菜色都是按照营养师根据你身体各项指标所需做出来的,放心好了,就算你成一个大肥婆,我也照单全收,与你肚子里的小仔仔一起。”   他的话让人听起来很温暖。   然而,尹婉却觉得很别扭,谁你要照单全收啊,她们不过是为了安少弦履行这十天契约而已。   十天过后,她们就会回到原来的轨迹,成为两个素相识的陌生人,最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吃罢晚饭,下人陪着尹婉去院子里转几圈,帮助胃消化。   敖辰寰则去书房照开了一个公司高层视频会议。   在下人的侍候下,尹婉洗了澡,换上了棉质睡衣,一个人站在窗台边,静静地欣赏着窗外高空的一轮悬月,春天来了,院子里的树木吐出了点点嫩芽,许多的花蕾都在暗夜里独自绽放,一抹淡淡的幽香从窗外飘了进来。   “在看什么呢?”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片刻,撩人的男性麝香便缭绕在她的鼻冀间。   是他身上淡淡的草木的气味,夹杂着男人粗犷霸道的气息。   向来他狂放,霸道,冷酷,无情,然而,这些本质再遇上一生真家的时候,所有的气焰都化成了绕指柔。   “看那些在暗夜里独自绽放的花儿啊。”   “天有些凉,别着凉了。”他脱下自己外套替她披上,薄唇凑入她耳畔轻声呢喃:“你说,你期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谁知道呢,这种事谁也决定不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尹婉一把推开了他,指着门外道:“你的房间在隔壁,你怎么又走错了门?”   不是走错了,或者说,他根本是故意的。   “我没其它意思,我只是想与你静静地呆一会儿。”   第一次,敖辰寰觉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瞟了她一眼,正想掀唇说点儿什么,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下人抱着枕头与棉被走了进来。   “敖先生,你的被子。”   “好。”敖辰寰随手接了过来,示意下人离开。   下人转身闪人了,房间再次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见敖辰寰动手拉开了被子,将棉被铺到了硬硬的地板上,尹婉疾步奔上前,急急地喊出:“喂,敖辰寰,你什么意思啊?”   这死男人该不是会想今晚睡这儿吧。   “是啊,我今晚打算就在这儿睡了。”   “喂,你跟我起来。”她们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夫妻,是不应该睡在同一间卧室的,那样,半夜如果她想起床什么的,会觉得特别别扭尴尬。   “我困了,想睡了。”   敖辰寰不理她径自脱着身上的西服外套,还有裤子,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钻进了被窝,果真闭起了双眼。   “喂,你不能睡这儿。”尹婉去拉了他一把,可是,男人身体太沉,她怀着孕,身体笨拙,也没啥力气,注定了要被男人欺负。   拉不动,她就只能站着用脚踢着他的身体,可是,男人似乎是铁了心般不睬她。   最好,她脚都踢麻了,只得转回身躺到了大床上。   然后,屋子里就逞现这样一幅画面,女人睡在软床上,男人睡在地板上。   屋间里很静,静得能听到窗外蛐蛐虫鸣的声音。   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是因为男人在屋子里,所以,有些失眠,而且,口还有些渴了。   她想为自己倒一杯水,刚掀开被子,就听静谧的屋子里响起一记低沉的迷人声线:“有什么需要?”   “呃,我……想喝水。”   “好,你等着。”男人掀被一跃而起,动作敏捷地冲出卧室,不到两分钟,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就递到了她的手中。   她在想,动作如此神速,如果是她遇到了坏人,遭人绑架了,他会不会也是以这种迅速不及掩耳的姿势去救她。   即然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敖辰寰,如果没有当年与黛眉庄的事情,也许我会原谅你,其实,不是我原谅你,而是一个人被伤得太深之后,心就会怕了,此刻,她的心就好比是乌龟的脚在受到外界伤害后,就会自顾躲起来舔伤,那份伤騚太过于沉重,她不想与再重覆重辙。   仅此而已。   而你,又何必对我这样的好?   尹婉默默地喝着水,慢慢将一杯喝尽:“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其实,我是在等你喝完了,好把空杯子拿走啊,笨女人。”   敖辰寰没好气地斥责她,他把她当心肝宝贝儿疼着,把她当仙女儿一样供着,她到好,是智商低,还是情商低?   两者都有吧,爱上这样的女人,注定他敖辰寰的人生不会太平。   “呃。”   是她笨,还是因为她的心思没在这上面。   她也不客气,把空杯子递还给了他,然后,他把空杯子拿走了,拿去了哪儿,她不知道,总之,不一会儿他就进来了,然后,又钻进了被窝里,撑着头对她轻声地喊:“喂,尹婉,我是你忠实的保镖,你有什么需要,讲一声儿就行,不必自个儿来。”   “我随时听你差谴。”   他就是她的下人,可以随时听她的吩咐。   他睡在这里不是抱着这个目的,他不想她半夜起床出事,磕磕碰碰到了,他都会心疼死半天。   这个女人他怎么疼都不过份,怎么疼都觉得自己疼不够,现在,估计如果有人伤害了她,他定会找人家拼命。   月光下,俊美的轮廓泛出来的灿烂的笑容,让尹婉猛地怔住,她没想到,高高在上,向来目空一切,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屋子里灯熄灭了,那天晚上,尹婉是带着微笑入梦的。   大清早的,她刚起床,地板上早已没有了男人踪迹,包括床单,棉被,枕头都不见了,让她感觉昨晚的一切就好似一个梦境。   穿衣,起床,叠被子,进洗手间洗漱,然后,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下楼,才刚走到花木抚疏处,下面的佣人就迎了上来。   “尹小姐,敖先生在花园的车里等着你。”   这男人又在干什么?   秀气的眉毛微拧,淡淡地问:“要去哪儿?”   “这个我可不敢说,去了就知道。”佣人神秘一笑,卖着关子。   “这是早餐。”佣人提着一个保温杯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望着坐在驾驶座上戴着荼色墨镜,一脸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男人,她嚅嚅地问:“要带我去哪儿?”   “杭州。”   两个字迸出性感的薄唇。   “我不去,太远了。”她怀着孕,又有些晕车,真不搞不得去杭州干什么?   男人抿唇不语,墨镜上倒映的佣人身影及时跟过来,笑嘻嘻地劝解:“尹小姐,敖先生工作繁忙,他要去杭州出趟差,你就当陪着他赏赏心。”   “不去,太远了。”尹婉还是摇着头,她才不去呢,真是莫名其妙,他去出差她跟着去干嘛?再说,她还不乐意与他整天呆在一起呢。   敖辰寰挥手示意佣人离开,佣人将手上的保温杯轻轻地放到了车座上,默然退走。   “上车。”   “不上。”   她似乎是铁了心与他卯上。   “不上可以。”敖辰寰从操作台上拿起了耳塞,一根白色细线塞进了左耳。   “蓝风,收购‘黄海国际’企划案继续开启……”   这死男人就知道用这个威逼她,尹婉气鼓鼓地绕过了车头,打开了另一则车门,见她到了自己旁边,敖辰寰愉悦地吹了一声口哨,长指火速转动着方向盘。   车子开下了山,在穿过一条平稳的道路后,冲上了高架立交桥……   杭州承载着多少女孩子的梦想,也是一处人杰地灵的好所在,据说,杭州不但风景美,女人更美,尹婉都巴不得敖辰寰能在这里看上一位美女,那样的话,她与他之间就不会继续纠缠下去了。   只是,俗话说,各花入各眼,她这朵花已经入了他的眼,而其余的各花就再难入他眼了吧。   果然是富商一个,到处都有房产,尹婉真不知道除了杭州以外,其他地方,敖辰寰还有没有房产?   望着眼前的花洋别墅,尹婉感觉它的修建,构造与金谷园几乎是一模一样啊。   还有书房,客厅,甚至洗手间,以及每一间房的装饰都与金谷园如出一辙,原来,敖辰寰是一个念旧的人。   原来,他一直钟情于金谷园那幢房子,也是,当初,那座房子就是他亲自设计的。   “敖先生,饭菜做好了,要开饭了么?”他们抵达杭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时许,一位少女捡着可爱的熊图案围裙,笑脸吟吟地走出厨房,小心冀冀地询问。   这声音好似很耳熟,尹婉看着这个姑娘,猛地大叫起来。   “阿菊。”   “婉姐。”   两个女人相互搂着高兴的又叫又跳。   “你不是回乡了么?”   “是啊,其实我老家就是杭州乡下,前不久,敖先生见我在一间酒店当服务员,说是你很需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婉姐,你又怀上了啊?”   阿菊见主人肚子又隆起了,脱口问出,方才觉得自己失言。   敖先生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她不太敢问婉姐怀的是不是敖先生的孩子,气氛有些诡异,所以,赶紧转移了话题。   “婉姐,你皮肤比以前白了。”   “也肥了,我好想你啊,阿菊,没你在身边,我都好不习惯,以后,别离开我了,好么?”   “好的,以后,阿菊一直侍候婉姐。”   阿菊将所有的饭菜端上了桌,可惜,也许是由于疲累,尹婉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而且,还吐得厉害,敖辰寰吓坏了,赶紧让他熟悉的医生过来,甚至还带来几个助手,医生为她检查了一番,说并无大碍,可是,敖辰寰就是放心不下。   然后,在敖先生一再坚持下,一个医疗团队就这样呆在别墅里,马首是瞻,对尹婉唯命是从。   如果敖辰寰去谈生意了,医疗团队的领导人就会用电话二十四小时给他汇报她的情况。   尹婉现在熟悉的殊荣与当年黛眉庄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无及,可见敖先生已经将她爱入了骨,但是,这对尹婉来说,却感觉不是一种荣幸,却觉得是一种莫名的负担。   今天,敖辰寰又出去见客户了,尹婉觉得在屋子里闷得发慌,然后,就央求阿菊带她去游西湖。   觉得即然都来了,必然要去游览一下西湖,去观望最美丽的景致,否则,这趟是白来了。   受不住她再三的肯求,阿菊麻着胆子带她去了,医疗团队自是寸步不离地紧紧跟着,开玩笑,敖先生用高薪聘请她们来工作,绝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尹小姐有过差错,他们也不要活了。   西湖游了一半天空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婉姐,我们回去吧。”   “那边有个凉亭可以躲雨。”   然后一行人便迅速跑去了凉亭躲雨,尹婉拿出手机拍下了许多西湖的美照,将她发到了微博上,美美地听着大家的赞叹。   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赶快回去,淋雨会感冒的。”   是敖辰寰发过来,还真是的心,现在的他不是应该给客户谈生意吗?   “工作认真点行不?”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乖,回去。”   “再玩一会儿,难得出来一趟。”这男人就是爱这样小心警慎,也许小时候受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苦,所以,做任何事总是老谋深算,城俯极深,算计这算计那,累不累?   那边没有再回信息过来,尹婉只得捏住了手机的一角,把玩着手机。   咬唇暗想,敖辰寰,如果五年前,你有现在这般心思对我,也许,我这颗心到死了都只会在你身上。   只是,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虽然,她对他还有一点点的念想,虽然,她曾顾忌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但是,她却不打算与他重新开始。   不多时,阿菊的电话就响了。   “喂,敖先生。”   见是男人打来的电话,阿菊的神情瞬间肃穆。   “好,好,马上,好的。”   阿菊收了线,及时对她讲:“婉姐,敖先生让你立刻回去,他已经开车过来接我们了。”   “是的,尹小姐,敖先生还有一堆的事儿要做,我们就别让他担心了,回去吧。”   见所有人都不同意她在这儿游玩,她只得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出口的‘好吧’,仿若是给大家下了特赦令。   众人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拥着她一路向西走出西湖。   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大大的莲花池,莲花虽然只长了花骨朵并没全部盛开,但是,微风中,绿色的叶子连成一片,无数花骨朵藏在了绿叶之中,再加烟雨蒙蒙,自是添了一翻动人忧郁的美艳。   尹婉又拿出手机继续拍照,就在这时,对面开过了一辆湛蓝色的小车,车子在斜对面的公路上停了下来。   男人走出车厢,面部忧郁,凝望了她一眼,然后,单手撑在了引挚盖上静静地等候着她们过去。   “婉姐,敖先生来了,走吧。”   也许,男人前世就是一暴君,所以,今生,只要他人一出现,大家就会变得惊若寒蝉,阿菊表现的犹为突出,每次,只要有他在时,就感觉阿菊连大气都不敢出。   尹婉冲着男人翻了一记白眼,收起了手机,迈着莲步走向了他。   这男人不好好工作,整天监视她做什么呢?   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所有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尹婉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没人看得清楚,总之,那辆车就那来笔直闯了过来,让所有的人狼不及防。   尹婉的嘴巴张成了一个0字型,然后,火速后退,车子火速从她身边擦过,天啊,要不是她闪躲及时,她肯定已经成了车下亡魂,敖辰寰脸上神情呆愣只是两秒,下一秒钟,他已经如一阵旋风般扫了过来,一把将惊吓得面容苍白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刚才好险啊,再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与这个女人就要天人永隔了。   “敖先生。”   见男人脸上的阴骜,所有人惊得手足无措,只能无助地低喊。   “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不要怪他们,是我的错……”正说着,尹婉感觉自己腹部有一阵疼痛袭来,感觉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她的那里倾泄而出。   不……不要,瞬间,她的面容苍白如纸,整个人气息不稳。   “婉婉,你怎么了?”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抖,敖辰寰的心提到了嗓子尖口。   “我……我……疼。”   “哪儿疼?”他的大掌急速在她身上胡乱地摸着。   “你哪儿疼?快滚上来给她瞧瞧。”敖辰寰气急败坏地回头冲着身后的一群人怒吼。   当整个医疗团队的人都围着尹婉转的时候,突然,空气里传来了一记响亮的枪声,敖辰寰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一股尖锐的刺痛袭来,袭入他的四肢百胲,不想让那射击的人达到目的,他不顾后背的疼痛,迅速躲避在地面上咻咻飞弹的红红火舌。   “天啊,大白天,搞谋杀啊?”   不知是谁呐喊了一声,然后,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无数人的尖叫声。   激烈的枪声渐渐在耳中消弥,也许是惧于大家青天白日之下激起公愤,更怕警车呼啸而来,狙击手将车开走了。   “敖先生。”   医疗团的领导者,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   见敖辰寰中枪,吓得灵魂出窃,赶紧奔过来要替他处理伤口,然而,敖辰寰却冲着他摆了摆手。   “不用,你先处理她的。”   “尹小姐仍然血流不止,没经过检查,我也不敢做什么判断。”   “那就送医院,快。”   他已经吼不出来了,气息同样微弱,在晕过去以前,他记得自己是强硬地撑着迈步走向尹婉的。   两人受伤后,一群医疗团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大约半个小时后,敖辰寰挣扎着从手术台上起身,一小护士拦住了他:“先生,你的背膀才刚做了手术,子弹才取出来,应该躺下休息。”   由于心里着急,他没空理小护士唠叨了什么,然后,起身走出了手术室。   背部火烧火燎地疼痛着,他出去的时候,尹婉还躺在手术台上,他站在手术外,一双幽黑的双眸定定地望着手术室上面的那盏指示灯。   “敖先生,婉姐还在里面。”   阿菊的声音隐隐带着哭泣声,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就不会带她去游什么西湖了。   “不许哭。”人又没死,哭了多晦气。   他凌厉的话音让阿菊赶紧拭去了眼角不停涌出的泪水。   “好,我不哭,婉姐会没事的,她那么善良,那么美好,她一定不会有事。”   阿菊自言自语。   敖辰寰在手术室外不知道站立了多久,直至尹婉被推出手术室,他才叹了一口气。   敖辰寰站在病床旁,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纤弱,透明惟一个玻璃人儿,他一直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医生的话不断在他耳边缭绕,她们训斥着他,指责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当然,他们误会了他与女人的关系。   “你说你这个老公是怎么当的?”   “是啊,你老婆流了两次产,两次流产经历已经落下了病根,根本不能再生养了,这个孩子会要了她的命,孩子就那么重要。”   “现在的男人都一个样,只要孩子不要娘。”   只要能替他生下继续香火,孩子的妈遍都是嘛。   她们就是这样子看待他敖辰寰的,事实上,这些他都不知情,他不知道尹婉其实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要这个孩子。   虽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她前两次是为他流掉的孩子,因此落下了病根,他就是她病根的罪亏祸首,尹婉有今天,他难辞其绺。   望着她,他心里蔓延的全是满满的内疚,对不起,尹婉,真的对不起,负疚的灵魂在默默地忏悔。   蓦地,脑子里划过什么,俊脸划过一抹狠绝的表情。   打了一个电话,蓝风带着一帮人马火速开了直升飞机过来。   “敖先生,要怎么做,但凭吩咐?”   “找出是谁做的,灭了他全家。”   “遵命。”蓝风火速领命而去。   要是找出是谁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他的下场就是灭了九族,也难洗罪孽。   敖辰寰的原则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他九族。   ------题外话------   妞妞们,还有人在不啊?   ☆、第109章 尹婉,救救你孩子的父亲!   “李医生,我想具体知道病人的情况。”敖辰寰考虑再三,总觉得还是有必要与尹婉的主治医生做一次详细的谈话。   “实话吧,建议孩子最好不能要,你太太的身体不适合要孩子,她应该是知道的,这对她的生命是非常危险。”   听了主治医生一番话,敖辰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神情也有些沮丧,如果是其它事,他全部可以为她揽下来,可是,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征得尹婉的同意,毕竟,孩子是她自己的。   他回病房的时候,女人已经醒了,阿菊在房间里与她讲笑话,看起来气色不错。   “敖先生。”阿菊见男人进来,轻唤了一声,拿了一个苹果削着。   “阿菊,你回去给尹小姐拿一些日常用品过来。”   “好的,敖先生。”阿菊放下了手中的苹果,急忙走出了病房。   “敖辰寰,其实不用紧张的,过两天就出院了。”   女人的固执,敖辰寰再次领教,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她居然是冒着生命危险要生这个孩子。   “值得么?尹婉。”   他望着她,喃喃地轻问,值得么?她到底有多么爱安少弦,拼了老命也要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什么?”   “你这样子为了他,值得么?”   终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尹婉躲避着他炙烈的眼神。   她无法回答他,因为,他语会了,她要生个这个孩子,与任何人无关,她只是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不想这辈子都与孩子无缘,不想这辈子都做不成妈咪。   “这是我自己的事。”垂下眼睑,泛白的唇瓣吐出。   他走上前,站在她面前,犹如樟兰玉树的身姿在地板上投一层暗影。   “能不能不要他?”   “不。”她如惊弓之鸟一般轻喊着。   “尹婉,我刚才问过医生了,由于前两次流产经历,你的身体已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不适合再生孩子了。”   第一次,他很有耐性地劝说。   他说的这些她何偿不知道,可是,她不能不要这个孩子,今生,唯一的最后的孩子。   玉手轻轻搁置在了隆起的腹部上。   “这个孩子在我肚子里已经成长了快六个月了,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留下他。”   琉璃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泛着晶亮的神彩。   那份坚定与执着,还有决心,似乎是有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尹婉,有时候,人要学着自私一点,孩子不是全部,再说,可以去领养孩子的。”   他试着劝说。   他只是舍不得她受这样的苦,这种苦,比拿尖刀磋他手心更让他疼痛万分。   “领养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没有那份血浓于水的感情,敖辰寰,你不是女人,无法理解一个女人不能做母亲的痛苦,如果没有自己亲生骨血,那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如果……”她抚着自己的肚子,犹如一个遭遇危险护仔心切的母猪,在拼命地用自己所有的能力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如果你一定要让我引产这个孩子,那么,我就走。”   她不说话吓唬他,事实上,她已经掀开了被子。   “等等,尹婉,你不要急,我……好……都听你的,我只是……心疼你而已……尹婉,是我对不起你,这辈子,你到底要让我背负多少的感动与负疚。”   他对不起她,都是他的错,如果当年他不是报仇心切,一心想着报复尹方毅,也许,现在,尹婉就不会有这么凄惨的下场。   也许,她们的第一个孩子都可以上小学了。   但是,许多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当他想通一切的时候,似乎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婉婉,对不起。”他一把将她搂进了怀,吻着她的鬓发,千万声对不起缭绕在耳边。   即然事情已经成了这种局面,如果她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么,他选择与她一起来对面,如果前面是悬崖,那就让她们一起跳下去,今生足矣。   医生告忌尹婉最好在医院里住两天,然而,尹婉执意要出医院,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长时间呆在里面,再说,她也不希望这件事情传回锦城,让薛家的人听到为自己担忧,尤其是薛老夫人,已经七十高龄了。   敖辰寰拿她没有办法,然后,也顺了她的意,将她接回了杭州的那幢豪华别墅里。   在大家精心的照料中,不知不觉悄然五天就过了,敖辰寰其实来杭州真是为了谈生意,他只是不想浪费十天的时间而已,所以,他把尹婉带了过来,可没想到尹婉的身体是这样,这两天,他哪儿都不让她去了。   “敖辰寰,你在这儿是不是得罪人了?”   尹婉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询问。   “怎么说?”   “如果没得罪人,为什么有人为追到这儿来呢?”   她是指他背膀中枪的事情。   “在杭州虽然有一家分公司,竞争都是良性的,如果有人因为生意上的事怀恨在心,我只能说那人是变态了。”   其实她关心他,他知道,只是这件事情他不想与她说,更不想让她担心。   “我们几时回去?”   “再过两天,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告一个段落就回去。”   然后,他把八天的工作拼命缩短成了五天,她们在一起的第七天,他终于把工作全都做完了。   他握着她的手,与她一起在花园中漫步,他望着天空漫天的红霞。   神思飘渺,那一年,她八岁,他十一岁,他带她一起跟随着同学们去夏令营,然后,有一位女同学给他写了一专封情书,郁赂她帮忙传信,然后,她把那封信当众念了出来,还给人家烧了,那位女生气得当场就哭着跑了。   然后,那天晚上,她却遇到一条毒蛇,咬了她的脚踝,她的脚肿了,不能走路,那一次,是他把她背回家的。   她问:“敖小虎,你能这样背我一辈子么?”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冷哼:“我一刻也不想背,还一辈子。”   然后,她就拎起了他一只耳朵,他疼得嗷嗷大叫:“尹婉,你这种三八女生没人会要。”   太凶悍了。   “要的人可多了,知道吗?隔壁的那个男生,每次我从他们班门前经过,他都会冲着吹口哨,告诉你,长大了,肯定会一卡车的人追求我,爱慕我,想背我的人多的是,我才不屑你背呢。”   一卡车,这丫头想得美。   “爱流鼻涕的女生没人会喜欢。”   ……   ……   至今回忆起来,那是多么幅美丽的画卷。   他停下了步伐,伸指拢了拢她鬓边垂落的发丝,眼神幽然深远。   “哎呀。”尹婉转身之余不小心将脚扭了。   “怎么回事?我瞧瞧。”   他让她坐在了园子里石凳上,小心冀冀地为她脱掉了鞋子,拉开粉红色的袜子,脚踝处果然红印一片,而且,还是伤在了当年被毒蛇咬过的地方。   当年,见她被毒蛇咬了,泪眼汪汪,小身子不停地颤抖,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听有同学说毒液会蔓延至人的四肢百胲,最后会死于非命。   他毫不犹豫就低下了头,用嘴为她吸了毒汁。   现在回忆起来,也许,早在多年以前,尹婉这个名已经深入腑肺了。   粗砺的指腹轻轻地为她揉着红印的地方,尽管他还温柔,但是,她还是发出一阵波兹的声音。   “很疼吗?”   “嗯。”   他将袜子重新为她穿上脚,少顷,将她背了起来。   “喂,你那么大的肚子会不会难受?”   “嗯,没事,我上身撑远一点。”   小时候温馨的画面再次重演,背着她,他步伐缓慢,明明只可以用几分钟的时间就能走完花园,他却用了起码二十分钟的时间。   他背着她,心里是甜蜜而温馨,他觉得能再次这样背着她,是自己的荣幸,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尹婉,你说,如果我能这样子背你走一辈子该有多好。”   这只是一个假设,只可惜没有如果,许多东西错过了就已经错过了。   “一辈子有多远呢?”   一辈子有多长,到底一辈子有多长?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他的步伐已经停留在了她居住的那间卧室外。   “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就叫我,包准随叫随到。”   尹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倚在墙壁上,手抚着门框,望着他离开的秀挺身姿,曾经,她以为他的心如一间彻得严密不露一丝缝隙石屋,世间上,唯有黛眉庄能走进那间石屋。   然而,她错了,其实,真正能走进那间石屋的人,已经不是黛眉庄了,也或者说,白清幽也不过是离那间石屋最近的人。   只是,她能够真正放下一切原谅他么?   眼睛望向了窗外,尹婉感觉璀璨的夜空有父亲闪烁的眼睛,父亲一直在天堂俯望着她在世间的所有行为。   尹婉,你都忘记我是怎么离开你的吗?   他的父亲不会接受你,你们不可能有未来。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每一次,就在她要心软的时候,父亲凄凉的身影总是浮现在自己眼前,斥责着她,提醒着她。   她与他没有隔着生死,但,却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敖辰寰,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你们欠我父亲一条命。   半夜时分,尹婉是被人从睡梦中惊醒的,听到楼下有尖厉的女人声音传上来,她摸黑着拧开台灯,柔柔的灯光将屋子的角落照亮。   “辰寰,求你别这样对他,他本身是一个优秀的人,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好歹,他也喊过你父亲二十几年的爸爸,也认你做哥哥,呜呜,我求你,不要这样伤害他。”   暗夜里女人的哭泣划破暗夜的静识,犹为清晰,在卧室里无限地放大。   忽地,一记严厉的冷斥袭入耳膜。   “够了,蔡心莲,这二十几年来,我对你还不够好么?我养你,养着他,他到好,与其它人合伙想整垮我辛苦打拼的基业也就算了,现在,他是要我们俩父子命啊,你说,我还能放过他么?你不觉不得,你那个儿子,就是地地道道的一头白眼儿狼吗?”   男人狠厉的斥责声不是敖辰寰,然而,敢这样子骂蔡心莲,这世间上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男人。   安鼎天与蔡心莲怎么会深夜到杭州来,而且,还是找到了这幢别墅,尹婉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悄然走过了走廊,长在一幅古画的旁侧,从她站的角度,恰巧能看到泪眼汪汪,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的蔡心莲,她的身旁伫立的两抹高大的身影。   男人投射在地板砖上的身影如一树树罂粟,如碎了毒液,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这么冷的天,穿得那么凉薄,让她看着都感觉寒凉。   薄唇微抿,一言不发,站在蔡心莲身后的男人自是刚才怒斥着她的安天鼎,他正与她拉扯着,好似要将她带走,然而,蔡心莲却死也不离开。   哭得像一个泪人儿。   蓝风自是默默地立在角落,不敢发半句言。   他不过是一名下属,这可是敖先生一家的家事。   “辰寰,我求求你,放过他吧。”蔡心莲希冀的眸光凝望向身姿笔挺的男人,卑微地乞求着,放下了一位长辈了的尊严。   在安家,她向来没有地位,安天鼎虽然待她极好,将她宠上了天,但是,从来没给过她应有的名份,她说话自是人微言轻,她知道,如果敖辰寰不松口,她的儿子小命就没了。   蔡心莲为何事卑微成这样,尹婉怎么能不明白呢。   她走出一步,站到了得古壁画前,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脸孔上,将她的脸孔照成了遗世孤立的一块冷玉。   她静静地观望着楼下的三个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两个狠心绝情的男人,一个卑微低贱到骨子里的女人。   扬首,薄薄的羽睫轻轻抖动,惊动她似乎是必然的事情,尽管一直想把伤害压到最低。   “爸,把莲姨带走吧,我们要休息了。”   至始至终,他只是冷冷地观望着悲恸不已的蔡心莲,铁石心肠令人背心发憷。   安鼎天大手一挥,无数人影迅速闪动,然后,蔡心莲就被带走了,被拉至门口时,她双手抠住了门框边缘,抬头就看到了楼梯上站成了一幅画的纤细身姿。   她尖厉的声音似乎要划破长空。   “尹婉,救救少弦,救救你孩子的父亲,尹婉,他们在追杀少弦,呜呜。”   也许是深怕她说得太多,一保镖闪过来用后捂住了她的唇,然后,可怜而又无助的女人被强行拖走了。   “好了,儿子,上楼去休息吧,我先离开了。”   安鼎天冷冷地望了楼上伫立的女人一眼,眼神隐晦不明,探不出喜怒哀乐。   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开,一群身着黑衣的男人跟随着他走出了别墅大门。   尹婉站在那里,没有动,如一尊雕塑,风儿从窗外吹了进来,将她的袖口吹起,风儿漫过她的肌肤,让她心里一阵寒意掠过。   敖辰寰示意蓝风下去,蓝风只是担忧地望着她们一眼,然后,带着阿菊悄然退走。   偌大的客厅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只能听到嗖嗖的风声。   敖辰寰迈着沉重的步伐上楼,一阶又一阶,但再长的阶梯也终有爬完的时候,心,忐忑不安。   “为什么?”   她问,但是,眸光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笔直地盯望着窗外,视线集聚在虚空中的某一个点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   敖辰寰想解释,然而,女人已经不再给他机会,转身跑进了卧室。   男人追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从床下拉出了行李箱,将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将所有衣服卷成一个花卷,胡乱地塞到了皮箱里。   “你要干什么?”   “即然你不履行承诺,我也没必要守信。”   她跟着他来杭州,不就是为了他收购黄海国际,而现在,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要追杀少弦,有时候,她真恨自己没有一双火双金睛,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一边对着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又那样狠毒地对待少弦。   即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遵守自己的承诺。   “我就知道,每次遇到安少弦的事,你就是这副样子,尹婉,到底他给你下了什么毒?居然让你一心偏坦着他。”   他没料蔡心莲会突然闯到他这儿来,父亲也许更没有料到那女人会有那胆子,蔡心莲来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左右,他才带着人马追过来。   “走开,我不想与一个两面三刀的人讲话。”   她推了他一把,拒绝与他沟通。   “好,我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那你的安少弦呢?在人背后捅冷刀子,算个什么东西,告诉你,我背上这一枪就是他的杰作,不仅如此,他还与父亲一帮老部下合伙,私自抢了父亲许多生意,所以,父亲才会这样子恼羞成怒,下了格杀令,而我,只不过是想把他送进警察局悔过自新而已。尹婉,你了解安少弦吗?”   听了这番话,尹婉沉默了,是的,她了解安少弦吗?如果敖辰寰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只能说,安少弦与她走得太远了。   为什么他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他派狙击手想谋杀敖辰寰,安鼎天在两个儿子之间自是选择了亲生儿子,与养子反目成仇,包括他宠爱的女人。   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闹剧,蔡心莲急疯了,不远万里,跑到杭州找敖辰寰求救。   犹豫片刻,尹婉冲着他火大地嘶吼起来:“不,我不相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是的,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她认识的少弦是捏死一只蚂蚁都会难受半天的人,他的心是那么纯洁,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去花钱雇狙击手要敖辰寰的命,他与敖辰寰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始终关系特殊,他绝对不可能下那样的狠手,想置敖辰寰于死地。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焰少爱妻成狂》【女主语:我是毒药,男主语:我是忠犬!】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妞妞们,票子啊,呜呜,票子,不投不天天更了,哼。   ☆、第110章 他想将她忘记!   连夜,尹婉不顾男人的阻拦回了锦洲,车子驶入高架时,东方已经露出晨曦了。   车厢里很安静,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发出一阵清晰的声音。   “敖先生,回‘金谷园’么?”蓝风头也不回地轻轻询问。   “嗯。”后座的敖辰寰,单手托腮撑在了车窗上,浓黑的眉毛微拧。   “回薛家。”   “呃!”蓝风不知道该听谁的,这两人又在冷战啊,老板冷战,他这个做下属真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尹婉,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么?”敖辰寰没好气地低斥,但,话时明显没有气焰。   “在你眼中,我做任何事都是无理取闹,即然,少弦都已经被你们追杀了,你说,我们之间的十天协议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她信守承诺呆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能让安少弦的‘黄海国际’平安无事,现在,安少弦买凶杀人,东窗事发,被人家抓了一个正着,她就没必要继续遵守她的诺言。   回薛家是必然。   为什么你的一颗心总是向着他?   很想问,可是,不想问出来的,就算他问千百遍也是同样的结果,何必自己找虐。   反正,他曾经那样对过她,曾经将尹氏,将她们一家推入地狱,他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这辈子,身上都贴了坏人的标签,洗不掉了。   男人女人几句精辟的话语,男人明显居于下风,蓝风自是抬脚踩了油门,加了码,车子像一只敏捷的野豹,在平坦的公路上飞快行驶。   车子驶进了薛家庄园,在一幢豪华的别墅前停下。   “你就不怕进去后吵到你奶奶?”   “与你无关。”   短小的四个字撇清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敖辰寰坐在车后座上,敛眼,垂眉沉思,耳边传来了打开车门的声音,接着,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袭上耳膜,听那急促的脚步声就知道女人浑身带有滔天的怒气。   他很想说:“尹婉,你慢一点儿,这可是你灾辈子唯一的孩子。”   扬起长睫,透过黑色的车窗,视野里映衬的那抹身影已经迅速缩成了一个小白点了,在人看不到的角落,他的心是如此孤寂与落寞,尹婉,你只看得见他的痛,他的伤,那么,我的伤,我的痛,你看得见吗?   或许你看得见也会漠视吧。   是,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在他伤害她的时候,安少弦出现在她身边。   他就成了她生命中的阳光,照亮她黑暗世界的一缕阳光,温暖的阳光,而他就是她生命中的恶魔,尽管,他一直想改变这个事实,但,却觉得总是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他自问自己这一生,除了黛眉庄的事对不起她以外,做下的许多都不觉得是错的。   为了挽回她的心,他低声下气,做了太多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来乞求她的原谅?   他为她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已经失去了自我,已经花费了太多的心思。   难道,这辈子,就注定与她成陌路人么?   他不知道这种热情,这种执着,他还能持续多久,持续到什么时候。   女人离去的背影是如此决绝,黑眸里深邃而晶亮的眸光黯淡了下去,嘴际勾起一抹落寞而苦涩的笑容。   “蓝风,你爱过人没有?”   “呃!”蓝风没想到敖先生会突然这样子询问他这个问题。   手上险些打滑。   “没……没深爱过。”   少年时期也曾喜欢过隔壁班的女生,不过,那是纯纯的单恋,最多也算是异性的吸引,后来长大参加工作后,有时候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也会去找女人,但,那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而且,那些女人也只看钱,从来都与情沾不上半点儿关系。   “敖先生,回金谷园吗?”   沉默了几分钟,浅薄的唇轻掀:“去蓝调。”   蓝调是锦洲最大的夜总会,那里也有专属于敖辰寰的包厢。   见敖老板出现在门边,夜总会的经理笑容可掬地迎上去:“哎哟,敖先生,今儿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那间包厢小妹天天给你擦得纤尘不染,这两天总叨念着‘敖先生’应该会来了吧,我还不相信呢,果然,她料得一点都没错啊。”   见敖辰寰看也不看她一眼,经理向服务员们呶了呶嘴,让小的们赶紧去张罗,然后,她嘻笑着把敖先生领进了包厢。   “敖先生,来了好多漂亮的宝贝,很清纯的,要不,点一个?”   “不用了,你出去。”   他来这儿不是寻欢作乐的,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憩息而已。   “好,好。”见敖先生一脸阴沉,似乎心情很不好,经理让小妹拿来了一瓶名牌洋酒。   倒了一杯陪了一个不是,罚自己说错了话,然后,嘻笑着摇着丰臀出去了。   “蓝风,过来。”   站在角落的蓝风立马就向老板奔了过去。   “来,陪我喝一杯。”   敖辰寰举起了手中酒杯,仰头,杯子里满满一杯琼露酒浆就喝进了口。   “敖先生。”见老板又为自己倒满了一杯酒,蓝风真是为敖先生担心啊,这样子喝法铁定的身体都受不住,再说,上次因为尹小姐的陷害,老板的胸膛曾中过一枪,那个伤口洞只离心脏一公分的距离。   他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海水中,血都将海水染得绯红。   那一幕,蓝风永生难忘,他没有深爱过一个女人,他真的不能明白,为什么尹小姐那样对敖先生,敖先生都可以即往不绺,以敖先生的性格与手段,换作是其他人,早让他血债血偿了。   蓝风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的爱情可以到如此卑微,如此没有尊严,如执迷不悟,如此失去自我的地步?   如果爱一个人会这么痛苦,他还是不要成家,还是不要拥有爱情了才好。   几杯酒下肚,敖辰寰的话多了起来。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杯子,说:“蓝风,我与她真的不可能了,你说,我要怎么办,才能挽回她的心?”   这个问题很深奥,蓝风没任何经验,自是回答不出来,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蓝风,我不是铁做的,我也是人,我不知道这样子的热情还能保持多久,我多希望与她能一辈子走下去啊。”   都说酒醉吐真言,虽然敖先生没喝醉,也许还在半醉半醒之间,但是,蓝风相信,他是太痛苦了才会对他倾吐心里的痛苦。   换作以前,就算有再多的苦,再多的痛,敖先生那种刚强的性格,也会选择三缄其口。   用他的话来说,人生没有什么坎过不去,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他是从枪林弹雨中打过江山的人,他不会惧怕任何事,可是,自古英雄难关美人关,敖先生也是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   “敖先生,你……少喝一点。”   蓝风心里也不是一翻滋味,敖先生是老板,然而,相处久了自是有一份主仆之情,看到他伤心难过,他心里又怎么好受呢?   “尹小姐……应该……心里是有你的。”   “怎么说?”   “我……也说不清楚。”本来是想安慰他的话,敖先生硬要让他说一个所以然出来,他自是讲不出来,因为,他感觉尹小姐是很恨敖先生的,可他又不敢说。   猛地,男人就从沙发椅子上站了起来,随手扔掉了指尖的酒杯,酒杯砸到了地板成了碎片,渣残碎片映着他凌厉骇人的身躯,他一把揪住了蓝风的衣领。   “说啊?”   他不断地嘶吼着,像一只盛怒的豹子。   精美的五官恐怖而骇人。   “说啊?说不出来是吧。”   然后,他低低地笑了,笑中掺杂了落寞,还有苦涩,还有无助,这蜚子,高贵如他,要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不在乎她是不是已经与其他男人有了关系,他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   这种爱多卑微,但是,女人就是如此铁石心肠。   一直就放任着他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他太累了,真的太累太累了。   “她对我没有爱了,只剩下恨了。”   没有爱,只有无边无尽的恨了,尽管他想挽回,但一切都太迟了。   就算是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他敖辰寰对于尹婉来说,就是一个毁了她生活,毁了她一切,杀了她父亲的恶魔。   尽管他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但,尹婉与他的心是越走越远。   “如果但凡有一点爱。”   他抱起了整瓶酒,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胃里火烧火燎地疼着,他就是要让自己疼,他就是要让自己不清醒,只要不清醒了,他才会将一切忘记,忘记那个女人,忘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孔。   “但凡有一丝的情,她都不会这样扭曲我。”   如果尹婉有一点点的爱他,就不会这样扭曲自己,就不可能这样子不信任他。   她不懂他,她拒绝去懂他的心了。   尹婉,如果能少爱你一点,或许我就不会这样子疼了。   蓝风站在他面前,任他一个人灌着自己酒,一直保持着沉默,敖先生堆积的情绪太多,发泄一次总是好的,总是这样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会憋坏人的。   所以,蓝风不再劝他,任他一个人在那儿独醉。   “蓝风,去给我叫一个女人来。”   叫女人?蓝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傻傻的像一根红甘蔗。   自从尹小姐从美国回到锦州后,在他的印象中,敖先生好久都没有找个女人了,连黛眉庄也没碰过一根手指了,尽管黛眉庄以前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他也无动于衷,今天晚上是怎么了?   “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去啊,找一个漂亮的,最好是能比那个女人漂亮。”   “呃,好好。”蓝风怕他发火,转身几步就绕了出去。   在他把整瓶酒全部喝下肚的时候,房门轻轻被人扭开了。   一抹香气缭人,由于酒精的关系,他看不清她的脸孔,只能模糊地感觉女人身材很高挑,皮肤很白很细嫩。   大掌一伸,将女人捞进了怀里,吻着她的眉梢,她的鬓发,她的鼻,她的唇,她的眼。   “尹婉。”   他呼出一个人名,刚硬的脸孔埋在了那一堆……。   只是,这眉,这眼,这唇,似乎都有些不对劲,吻着,他没有一丝的兴奋,不是她的了,他又怎么会兴奋呢?   女人格格地笑开,玉手捧住了他的后脑勺。   整个身体因大笑而不停地颤动。   “敖先生。”   他愤恨地搓揉着她的身体,心里满满都是郁愤的情绪,他吻着她的细长的脖颈,脖子上似乎抹了一层香粉,鼻腔处充斥着一股子淡淡的香水味,呛鼻的香水味,不似某女人身上淡淡的桅子花香。   停,他不能再想那个女人了。   他不能让自己这么痛苦了,他必须得学会将她忘记。   他是敖辰寰,锦州城商场上的霸主,他不能就这样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这样想着,他开始与女人一翻纠缠,撑起头,昏黄的灯光下,隐隐约约中,他看到了身下女人的五官是精美的面皮,果然是清纯的宝贝,瓜子脸,柳叶眉,凝脂玉肤,媚眼如丝,果然是天生的尤物,清纯的宝贝,蓝调镇店之宝。   这女人不知道比尹婉漂亮了多少倍。   甩了甩头,想暂且把折磨他心魂的女人抛到九宵云外去。   打开椅子旁边的小抽屈,从里面摸出一个袋子,撕开了包装,正欲……   猛地,脑子里划过尹婉那张凄楚的面容。   “敖辰寰,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大婚典礼上,他拥着黛眉庄出现,绝冷无情地对她说:“尹婉,我从没爱过你,你不及她的千万分之一。”   当时,尹婉眼中的惊恐与满脸的愕然,还有从她眼角滑下的泪水,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忘记。   “敖辰寰,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敖小虎,那个隔壁班的女生偷看你了,我把她给你写的情书递给了班主任,班主任让她抄了一百遍小字。”   “敖小虎,校花给你抛眉眼呢。”   “哎呀,敖小虎,校花今天被蛇咬了屁股。”   从小他就逃不脱尹婉的小掌心,以前有什么女生喜欢他,她就会去恶整他。   现在长大了,他又怎么能逃得脱她的掌心呢?   “滚。”   男人愤怒地暴喝,让清纯宝贝吓得面如土色,衣衫不整的女人抱头嗷嗷大叫着从沙发上跃起,飞快地冲出了包厢,因为,敖先生面色太骇人了,眼睛也猩红一片,似乎要吃人。   合上眼,将屋子里昏黄的灯光隔绝在视线之外,呼了一口气,他颓废地倒在了椅子上。   静谧的空间充斥着刺耳的玲声,不予理睬,头疼得厉害,长指按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但,玲声十分顽固,刚断了又响起。   “喂。”   也许是心情不好,他恶声恶气地吐出一字。   “敖辰寰,尹婉是不是在你那儿?”   “没有。”   “我别骗我,有人说看到你带她去杭州了,她给我们说跟雪艳去杭州拍戏,事实上,是跟你一起走的,说啊,她在哪儿?”   薛湛虽然火气冲天,可是,明显带着一定的着急。   “她……不是回来了么?”   “是,她是回来过,就在昨天晚上,回来不到两个小时就走了,她是不是去你哪儿了?我们全家人都很着急啊。”   第一次,薛湛的口气没以前那么浓烈的火药味儿,也许是心里着急的缘故。   敖辰寰忍着头痛,赶紧从椅子上跃起身,只要是沾上尹婉一丁点儿事,他就没办法坐视不管。   电话切断了,尽管薛湛在另一边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地嘶吼着。   敖辰寰将车开回了半山腰新建的‘金谷园’,阿菊被他惊醒披衣起床。   “尹小姐回来过没有?”   “没有啊,敖先生,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阿菊一脸惊悚地喊着,可是,敖先生已经头也不回地将车开走了。   敖辰寰又把车开去了安家,他回去的时候,父亲安鼎天与蔡心莲正坐在餐厅吃着早餐。   “少爷,你回来了?”   福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每一次,敖辰寰回去他总是乐开了花。   “莲姨,是不是你给尹婉说了什么?”   蔡心莲端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淡淡地望了父子俩一眼。   “说啊,莲姨,尹婉失踪了,薛家人都很着急。”   蔡心莲放下了碗筷,扯了张纸巾擦着嘴角,不慌不慌地道:“我只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你发了什么?”   “我说少弦被你们追捕,逃去了缅甸。”   “你?”敖辰寰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真的很想一拳砸到了女人的脑门上,将她打肉饼。   “你知不知道她怀着六个月身孕,怀得还是你的孙子。”   由于怒气冲天,额头上青筋毕露,张显着男人隐忍的怒气。   “蔡心莲,如果她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不管她是不是他父亲的女人,他都会让她血债血偿。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焰少爱妻成狂》【女主语:我是毒药,男主语:我是忠犬!】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妞妞们,票子啊,呜呜,票子,不投不天天更了,哼。   ☆、第111章 原来是这样的事实真相!   听蔡心莲说尹婉只身一人奔赴缅句后,敖辰寰带着蓝风自是马不停蹄就追了过去。   薛家听说尹婉不在敖辰寰处,尤其是薛奶奶一听就得了重风,半边瘫痪起不来,嘴唇歪噜着躺在床上,一双枯唐的手掌不停地拿着一根木锤敲击着床铺,一下又一下,响声如雷。   “妈,你老别急,别急啊。”   薛平江,薛平仪兄弟俩站在床的最前面,后面自是薛家的子孙后代。   “妈,你老别急,我马上就去找婉婉。”   尹婉的离开让薛家上上下下全部震惊,主要是她还怀着六月胎儿,而且,这里离开缅甸不是一天两天的路程,路途多凶险,她一个女孩子家,还有,金三角一带龙蛇混杂,多少的赌王,素枭都盘踞在那里。   他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去……都给我……滚出去,我要……婉婉。”银白的发丝从额角垂落,更觉凄凉,薛老夫人不停地击着木棰,歪着头,歪着嘴,一个劲儿地冲着家人呐喊,眼眶绯红。   孙女儿的离开让她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好的,妈,就去,薛湛。”   “爸。”薛湛立马从后面奔上前。   “薛湛,我不能亲自带人去找你婉婉,我有公事在身,走不开,你马上去,带一些人,如果你妹妹出了半点儿差错,你就不要回来了。”   薛平江的话说得很重,一双剑眉紧紧地皱着,满面凝重。   “好,爸,放心,我一定把婉婉给奶奶带回来。”   薛湛应着已经似一阵旋风般卷走了。   薛平江站在窗台边,静静地凝望着窗外,眼神幽深,窗外是一地的白雪堆积,天又下雪了,这秋天不知不觉就走近了尾声,隆冬又来临了。   这么冷的天,婉婉,你可别出事才好。   如果你出了事,怎么对得起你在天之灵的母亲?   金三角   天空中飘坠着雪花,一抹纤细的身影在雪地上艰难地前行,一片又一片雪花滴落到她肩头,点染她的气息后慢慢地化成了雪水,从她肩头顺着衣衫滑浇,头发上的雪全化成了一滴滴的水珠,鼻子里全充斥着雪水的味道。   深一脚,浅一脚踩在了雪地里,不多时,身后就蜿蚓成了两排小小的脚印。   白雪继续疯狂地下着,慢慢地覆盖在了小小的脚窝上。   为什么要找来?为什么要过来?心里已经不止问了千百遍,尹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过来?   或许,她过来只是想当面问一下安少弦,为什么要让心莲阿姨传一句那样的话给她?   纤细的玉指摊开,雪光中,赫然就是呈现了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有一小排整齐的字迹,虽小却刚劲有力。   “尹婉,生生相望是我们的命,我爱你。”   即然爱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所有的事,将自己逼上绝路?   即然爱她,为什么要与卢蝶纠缠不清?   即然爱她,为什么要狠心无情地囚禁她?   一系列的为什么,让她找不到答案,而一张小小的便条上面却有显润过的痕迹,她懂,那是他写下短小字迹时滴下的泪珠,印上的痕迹,自古有言,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什么写这张小小的便条时,你流泪了?   少弦,你还是当初我认识的少弦吗?   少弦,你到底还有多少话没对我说?   直至今日,她才后知后觉,当时,他与卢蝶纠缠在一起,是故意给她看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如果说是成全,他明明知道她与敖辰寰之间,由于当年的恩怨,根本就不可能有未来,哪怕她怀着他的孩子。   所以,在蔡心莲把字条给她的时候,她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金三角是危险恐怖的地方,她来,除了问他一个为什么以外,还有更重有些事。   “小姐,你找谁?”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路。   伊婉挑了挑眉,回头四处观望了一眼,拿起手中的小箱子,趁他们不注意时,把他们撞开,然后,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疾步小跑,两名男人焦急地喊了一声,本想迈步追向前,没想到刚巧有几个警察拿着警棍在巡逻,只得慢下了脚步。   尹婉趁此机会大步向前面跑去。   由于跑得太急,雪水灌进了她的胸腔,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跑了一段距离,不得不停下脚步歇息。   抚着电线杆,眼尾掠过一间小小的商铺,是一间便利店,走了这么远的路,真的就饿了,抚了抚额角垂下的浏海,正欲向便利商店走去,突然,就看到了一抹颀长的身影从商店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男孩有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圆圆的小采蛋,头发黑而密,看起来是一个小精灵,他正低垂着头与小男孩说着什么。   紧跟着,小男孩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干爹太坏了。”   “太坏了。”   男人不停地逗乐着小男孩,用手指去搔弄着男孩的腋下,搞得空气里不时响起了男孩银玲般的笑声。   甩了甩头,男人想甩开额角蓄得过长的头发,没想到,余光就瞟到了立在电线杆旁的女人,她的脸蛋有些红晕,也许是因为走了太多山路的关系,只是短短几天不见,她瘦了,脸颊明显都露出了颧骨,虽然这样让她更美,但是,终究是让他心疼的。   两对幽深如黑潭一般的眸子在空气中久久地交集。   那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追了上来,挡在了她的前面。   “对不起,尹小姐,安先生不想见你。”   “见不见不是你们说了算,走开。”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居然伸手就把两个男人拔开了,然后,意无反顾地向便利商店走了过去。   恰在这时,空气里飘起了小雨点儿,雨加上雪,世界冷的让人背心发憷。   风雨中,男人望着那抹向自己义无反顾走过来的纤瘦身影,不知怎么地,胸口闷痛了一下,他抱着孩子走上前,拔开了两个一直挡在她前面的属下,属下见他过来,毕恭毕敬地退开。   她望着他,深深地凝望着:“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她相信他能懂,为什么避开她,不见她?为什么要跑到金三角来,为什么要卖凶杀敖辰寰?为什么要假装与卢蝶纠缠?   几十几万个为什么,让安少弦一时间答不上来。   垂下了眼帘,避开了女人咄咄逼人的注视。   “你朋友啊?”一个女人撑了一把雨伞从屋子里走出来。   身上穿了一件冬衣,腰上却拴了一条围裙,着装有些不伦不类。   她笑着问。   “嗯。”男人低下了头,轻轻地应着。   “进去吧,雨太大了。”   女人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进了便利小店。   店子不大,不过,生意却很好,仅只一会儿功夫,就有好几个人前来购物,女人收了债,清理了一下货物,然后转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便利店的一间小圆桌上就摆满了好几个菜品。   “今天风太大,没什么现成的菜,将就吃吧。”   然后,她用一张毛巾擦着被雨水淋湿的秀发,擦干净后,拿起了筷子,闷声不响地扒着饭。   安少弦则给小男孩一起玩儿开,吃罢了晚饭,安少弦坐在餐桌前给怀里的小男孩讲故事,而她则跟随着女人进了厨房。   帮着她一起洗碗。   “你很漂亮,尹小姐。”   女人一边洗着碗,一边夸奖着她。   尹婉摇了摇头,眼前的女人是一个虽然年纪不到三十岁,可是,尹婉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我想此时此刻,你心里可能有上千万个疑问,我是谁?少弦为什么又会在这儿是吧?”   见她仍然不抿唇不语,女人径自又说道:“我叫安妮,这名字还是少弦取的,我的命是他救的,五年前,他去澳州的时候,在夜总会救下我,当时,我怀着仔仔,噢,就是他怀里的小男孩,是我的儿子,少弦也非常喜欢她,他在澳洲治眼睛的时候,是我们母子日夜陪伴在他左右,他睁开眼睛看的第一个人是我,当时,他明明看着我,视线却在虚空中集聚成一个点,他说,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安妮回忆着说。   “当时,我还不清楚他口中所说的她是谁,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你了,少弦一直都很记挂你,为了你,他吃了太多的苦,他接受了继父开出一切不平等条约,只为了能治好眼睛回锦州城找你,自从他从那帮牲畜手下救下了我开始,我就一直跟随着他,你不要想歪了。”   安妮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他从来都没碰过我,我知道他只是可怜我们母子,所以,才一直照顾着我们,这间铺子是他卖给我们的,这些年来,我慢慢地喜欢上了他,可是,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没有了希望。”   女人在情敌面前剖析着自己。   “知道吗?被他继父陷害,他在澳州染上了毒瘾,为了戒掉它回来找你,他甚至不惜拿刀割自己身上的肉,我看着当时心疼的半死,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走不进他的心里,不管我如何的努力,他终于戒了那玩意儿回去了,他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娶你了,我从没见他如此开心过,尹小姐,他是真的爱你,也许是因为爱得太深,深得不想放下,深到不想伤害你,但是,偏偏他又伤害了你,知道吗?他的眼睛由于经历了无数次的手术,眼角膜已经破损了,医生说治不好了,而且,他生病了,重病。”   “什么病?”   尹婉倏地一惊。   “肝癌晚期。”   天空中划过几个惊雷,轰得尹婉险些就站不稳身子,差一点向前面扑去。   肝癌晚期,自从安妮讲了这几个字后,她的脑海里就一直回旋着这几个字,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原来,这就是他故意与卢蝶纠缠在一起,故意做戏给她看的真正缘由,也是他卖凶杀人的真正缘由,当然骨子里,灵魂深处,也还了那么一抹恨。   要不是安鼎天,还有敖辰寰,也许,他安少弦的人生都可能会改写。   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放过那些曾经害过他的人。   尹婉是怎么走出厨房的,她忘记了,她来至了小小的客厅,客厅里,男人正坐在一把小椅子上,身上的大衣解开了纽扣,敞开着,正把玩着手机,见她走过来,抬起的头,深邃的眸光如火炬,似要将她吞噬。   明明是晶亮如湖水一般的黑潭,怎么会眼角腊就破损了呢?   安妮的一字一句似一根根铁铲,在一铲一铲地刨着她的心,痛,无以复加。   踉跄几个大步,她跑了过去,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抱里。   然后,她哭了,泪水涌出眼眶,顺着鼻梁流进了掺进了嘴唇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锤着他的肩膀,一个劲儿地埋怨。   她抽泣的声音让他心肝儿微颤。   心疼极了,他怎么舍得?向来,他都把她视作掌心的宝贝。   “婉婉,我多希望能少伤害你一点。”   “安少弦,你以为默声不响地退出我的世界,就能少伤害我一点了?”   他打的就是这样的如意算盘,他就是想这样默声不响地悄然离开,让她以后忘了他,然后,再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也正是他迟迟没有与她发生关系的真正缘由。   “婉婉,我已经……”   一根玉指压在了他的薄唇上,阻此他接下去要说出口的话。   “别说,别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尹婉摇着头,狠狠地抱着他,紧到没有一丝的缝隙。   “少弦,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一直陪着他走完生命的尽头,陪着他油尽灯枯,能遇上他,她尹婉一辈子都不会后悔,也许,他之于她不是爱情,却是比爱情更可贵的一份情感,她被安少弦情意所感动,所以,她毫不犹豫就追了过来,她知道他有难言之隐,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个优秀的男人,从小被继父所牵制,等他强大起来的时候,却又被病魔折腾,果然,他是不配拥有尹婉的。   尹婉值得更好的男人来拥有与疼爱,所以,他不会毁了她的幸福。   安少弦是一个可怜的男人,是一个尹婉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男人,这辈子,安少弦三个字刻在了她的心上,灵魂里,她永远惦记着他,因为,他曾是她生命里的一缕阳光,将她黑暗的人生照亮。   没人能够明白安少弦对于尹婉的意义。   真的没人能够明白,她们是最亲密的战友,同样也是挂名夫妻,却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相互慰藉,相死扶持。   他说:“尹婉,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她说:“别气馁,我们去最好的医院,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只是拥着她笑了笑,吻了吻她光滑的额角。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在转身间,他眼睛里那抹绝望的光芒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灭了顶。   谁都没办法救他,谁都救不了他,所以,他选择了一条不归之路。   那天晚上,他是等尹婉睡着了才出去的,然后,出去就没再回来。   尹婉第二天是被安妮的抽泣声惊醒的。   朦朦胧胧中,她好似听到了女人的哭声,渐渐地,意识醒了过来,一摸,脸上是一片湿润的液体,不是自己的,因为,她感觉自己并没有哭,刚才,在梦里,她还直呼着少弦,我带你去看医生,她还去百度搜索了好多专治这方面病的专家联系方式。   “你……哭什么?”   徐徐张开双眼,望着床畔泪眼汪汪的女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泣。   尹婉的心如那玻璃球被人一下子打翻了,因为,女人的无声抽泣告诉着她一些事儿,一下不好的事儿。   “安少弦。”她唤着他的名,疯狂地跑出了屋子。   “不用找了。”安妮紧跟着假了出来。   “他在哪儿?告诉我。”她凝站在原地,见女人跟出来,回身双手按压在她的肩头,不停地,疯狂地摇晃着。   “他死了,一颗子弹穿破他的胸脏,就在昨天晚上的……凌晨……三点左右。”   凌晨三点左右?她那时候正在睡梦中,昨天晚上,他说,他会守在她床一整夜,让她安安心心睡觉,所以,她睡得特别的安稳。   一滴泪,仿若珍珠,从她眼角无声坠落。   “怎么死的?”她用手撑着额头,两眼呆滞,中\\嘴唇发颤,脑子一片空白。   “带着一队人与一黑帮老大火拼。”   谁也阻止不了,因为,那是他安少弦决定要走的路,他早就不想活了,而昨天晚上,他的体温还弥留在她身上。   “睡吧,婉婉,我会永远守在你床前。”   这成了他最后对她所说的一句话,不是情话,却平淡,温馨,让她感到窝心,却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安少弦,你怎么可以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怎么可以?   安少弦,我恨你……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焰少爱妻成狂》【女主语:我是毒药,男主语:我是忠犬!】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妞妞们,票子啊,呜呜,票子,不投不天天更了,哼。   ☆、第112章 安夫人的要求!   有人来存活于这个世间,是一种绝世的痛苦,活得卑微,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安少弦就是这样的心境,在他逐渐强大起来的时候,他就走得这样干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寻短见的男人在尹婉心目中都是孬种一个。   颤抖地打开了一封书签:   尹婉,当你看到这短小的白纸时,也许,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在你心里,我是一个卑微的可怜虫,在你心里,我更是一个孬种,也许,就算是这样,我也决定放弃一切,放弃自己的人生,因为,我再也等不到守着云开见月月明的日子,我不想放弃你,然而,又不得不充弃,我无法再给你幸福,也给不起你幸福,原谅安少弦吧,他曾经说过,要把全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在你面前,他承诺给你一个世界,可是他食言了,他没有做到对你的承诺,将他忘记吧,也或许,岁月多一点,时光再多一些,他就会慢慢地消失在你的记忆里,将所有的一切淡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如果他还爱着你,就回去他身边吧。”   一家人团聚总是比任何幸福都要来得美满。   少弦绝笔书止。   泪水再也掩制不住夺眶而出,字里行间无比透露着苍凉,他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也没有再对她解释与卢蝶的只字片语,但是,一切她都懂,如果一个人看尽了世间杂乱,锁了自己的心,那么就再也不愿意睁开双眼,因为,这个世间太污浊了。   他选择了离开,也许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呈现一个懦弱的,面目全非的安少弦。   虽然他一直在安鼎天的阴影下长大,但是,他却有着自己的骄傲。   视线模糊了,凉凉的湿意滴落到了雪白的书签上,墨黑的字体圈圈模糊了,黏成了一团,让一排排字再难成字。   就如她搅黑的心……   少弦,安少弦,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不再了,永永远远地离开了她,走出她的世间,永远不再回头。   瞬间,他对她的好,对她的一颦一笑浮现在眼前。   薄唇扯开,唇边露出一朵笑靥:“婉婉,你要活下去,忘记我吧,开始你全新的生活,安少弦本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他曾说过,她之于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然而,他又知不知道,他之于她同样有着别人不可替代的非凡意义。   安少弦,你说,我曾是一缕阳光,将你黑暗的世界照亮,然而,你之于我来说,何偿又不是呢?   她站在亭子里,任雪风撩乱她的秀发,雾蒙蒙的眸光凝定在飘飞的白雪上。   缓缓抬起手臂,五指摊开,迷茫的眸光里,几片雪花落到了她的指尖,沾染了她气息,慢慢开始融化,刚才还冰冷的雪花一下子在她手心消失了,正如活生生的安少弦,让她悲戚,让她痛苦。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不知道过了多久,缓慢回身,几米开外,立着一抹樟兰玉树的伟岸身姿,仍然是那件黑色的长昵子大衣,黑色的皮手套,轮廓刚硬,头发上沾染着雪花,一脸的风尘仆仆,炯炯有神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望着她,脸孔还弥漫着阴霾与担忧。   两道眸光就这样在虚空中遥遥相望。   一株艳红的野梅兀自在大雪中盛放,竟是火一样的夺目,她与那抹火艳的寒梅相互映衬,在他瞳孔里映出一抹绝美的身姿,视线滑下落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尽管山中空气清凉,却无法疏解他心中积压多时的怒气。   他飞速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揽进了怀,脸埋入她颈窝里,鼻尖窜入冷寒带着微香的气息,本想责怒他的话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这女人就似一块冰,这么冷的天,居然还这样傻傻地站在雪地里。   他执起她的手,要回里面的别墅,然而,她却甩开了,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她瞪着他,视线渐渐就模糊了。   “你又在怪我?”敖辰寰早已知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可是,他还是风风火火追过来了。   “他死了。”   面色倏地一怔,这是一则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他怎么会死呢?   望着他没有一丝心痛,却只能有略微愕然的刚硬脸孔,尹婉一下子就笑开了,笑中掺着泪,笑到全身都颤抖起来。   “你巴不得他死是不是?”   男人的脸孔倏地就变得冷酷。   “尹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安少弦死了与他有什么关系。   那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   “滚,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她一把推开他,她真的不想看到他,一分一秒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   如果换作其他女人,敖辰寰拂袖离开,可是,偏偏,在他眼前是尹婉,他辜负了一生的女人。   “尹婉,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说着,他强行把她扯向怀里,霸道地抓着她进屋,进去的进候,屋门后站着一抹寂寥的身影,女人眼角犹有泪痕未干,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她用着嘶哑的声音说:“尹小姐,少弦的葬礼设在养心堂,希望你能准时参加。”   然后,她给了她们一个身影转身离开。   回到了房里,幽伤的眸光无意间投射到了窗台上摆放的那盆红艳的花朵上,纤长的花瓣盛开着,记得她住进儿的时候,明明没有这盆花,是安妮从温室里找出来的吧。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她窗台上摆放这样一盆花,故意以一个女主人的姿态出现,故意邀请她参加少弦的葬礼,这一切的举止只能说明,她在怨她,怨她让她心爱的男人以这种急切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也许,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走过去,伸手就掀掉了窗台上的那盆娇艳的花盆,花瓣因她的蛮力四处飘飞,最终落到了地板上。   曼珠沙华——   记得,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曾捧着这样一盆鲜花,把它亲自交到了一个少年的手中。   她说:“这花儿很美,美得令人屏息。”   他却说:“没你美吧。”   “你又看不见,别乱说。”   “看不见并不代表我没有知觉。”   少弦,你说,如果在那个午后,你没有遇到我,你的人生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局面。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遇见就是遇见了。   那抹颀长的身躯跟了进来,满身戾气地冲着她低喝,咆哮:“尹婉,他都死了,却还要这样霸占着你的灵魂,你的眼,你的心,当真再也容不下我了么?”   就算是死了,他也比不过安少弦,他这样活生生,在其它女人眼中一个超级大帅哥,权势滔天的人比不上一个死人啊。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能与他比么?”   ‘啪’,一记绝狠的耳光甩了过去,刹那间,雪白的脸孔鲜红的五指印了上去,令人怵目惊心。   这是他第一次打了她,他从不打女人,只因她太让他失望,太让他绝望了。   紧紧捏握着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手掌居然在不自禁地颤抖着,他在等她的宣判,看她有什么反应。   从来他就没有这样惧怕过,哪怕是当年带着少豫冲锋陷阵,与一伙人刀光剑影,开辟缰土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但是,她没有再说出一句绝情的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向了大床,她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她真的好想睡一觉,醒来也许什么都忘了,安少弦,敖辰寰,所有的人她想忘得一干二净,他们的恩怨她不想再管,也管不了。   但是,感觉身体好沉重,脑袋好晕,然后,她双眼一闭,险些晕倒过去,要不是他发现她的异状,跟上前偻住她的话。   泪从她眼眶里滚出,一滴又一滴,一颗又一颗,似闪亮珍珠一样落坠,一颗一颗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窝上。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痛,如此痛,如此欲罢不能。   他抱着她,悔恨万分,他说:“尹婉,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他把她抱上了床,让她躺着,跑去了洗手间,拿了温热的毛巾敷她红肿的脸颊。   还用指节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在她的眼角渐渐未有泪落下时,突然间,她就感觉有湿濡的东西滴落在自己的脸孔上,明明她都没有哭了,为什么还有凉凉的液体?   缓缓睁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眶绯红,满面湿润,那一刻,她的心颤抖了一下,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骄傲如帝王的男人掉泪,纵然他的心再冷硬,再坚不可摧,但,终究,他还是凡身肉体一个,自是有常人应该拥有的七情六欲。   他是敖辰寰,曾经不可一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商场上手段狠绝凌厉的敖辰寰,这样一个踞傲于云端的敖辰寰怎么会掉泪呢?   “对不起。”   她不再说话,吸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磕上了酸涩的瞳眸。   第二天,敖辰寰陪着她参加了安少弦的葬礼,下午,她被敖辰寰带回了锦州。   其实有时候人生是很其妙,兜兜转转,谁曾想她尹婉又能再回到最初。   她第一次正色地对他说:“敖辰寰,我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有事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现在条件很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很容易。”   言下之意是他放弃这份儿追逐,去寻觅更好的姻缘。眼眸越来越深,像是无边的漩涡,将她整个人一点点的吸了进去:“弱水三千,只能独取一瓢饮。”   这辈子,他敖辰寰是注定要栽在她尹婉的手里了。   她们将少弦骨灰罐抱回安家的那一天,蔡心莲一身黑衣,头发高高绾于头顶,神情虽带着浓烈的幽伤,却也有着前所未有的冷静,看得出来,她是在强撑着,不想让丧子之痛把自己打垮。   这是尹婉第一次看到如此强悍的蔡心莲,在她的印象里,蔡心莲一直都是一个没有主见,柔弱,却对安鼎天言听计从的娇小女人。   抬起手臂,万人瞩目中,她从尹婉手中接过了精致的小盒子,紧紧地抱在怀中,一刻也舍不得放见。   然后,泪水沿着她的腮帮子滚落,空气里没来由弥漫着一股子阴深幽伤而清冷的气息。   也许是在酝酿在什么不可预知的风暴。   她就那样紧紧地抱着盒子,没人说一句话,就连是安鼎天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旁,倍着她伤心难过。   风缓缓从耳边吹过,整个世界静寂一片。   “少弦,但愿你在天掌能够幸福。”   她喃喃低语,将盒子放在了佣人手中,佣人再将盒子摆在了预先设好的灵堂里。   大家为他上了一柱香后就散了。   整个安宅一片死灰的静寂,地上铺上黑色的地毯,就连家具上也是黑色的罩子,整个安家笼罩在一片黑色中。   尹婉静静地看着身穿黑衣的人前来吊念,安鼎天生意场上的朋友,还有少许安家的亲戚。   望着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尹婉不知道自己该容身何处,安夫人出奇的平静,让她很是担忧,她以为她会找自己算债的,毕竟,少弦的死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正当她要抽身离开的时候,安家的老佣人福伯从屋子里转了出来。   “尹小姐,夫人想要见你,她在楼上卧室等着你。”   对于一个失去唯一儿子的母亲,尹婉真不忍心就这样绝然离开。   她跟随着福伯上楼,安夫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眼神也很空洞,也许,从此后,她就是活在这个世间的一个死尸。   “安夫人。”   她礼貌地唤了一声。   “噢,来了。”安夫人缓缓收起飘散的思绪,从床上站起身走向了橱窗。   打开了衣柜,拿出少弦遗留下来的一些衣物。   玉指轻轻地顿在了一颗水晶纽扣上,余光扫过了她隆起的肚子,她说:“尹小姐,我让福伯请你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以前,她都喊她‘婉婉’,现在,却喊着‘尹小姐’,三个字却把她们的关系硬生生划开了几千万里远。   以前,儿子爱着她,她也就爱屋及乌,现在,儿子不再了,而他的离开,眼前这个女人也是罪亏祸首之一,她绝不会原谅。   “但说无凡,安夫人。”   不知道该少弦的母亲做一点什么,所以,尹婉尽量语气温柔地回。   “这是少弦唯一留在世间的血脉,我希望他生下来后,能跟我一起生活。”   跟她一起生活的意思就是,孩子出生后,就交由她来抚养。   不,尹婉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不能,她不能将孩子交给她抚养,那是她今生唯一的孩子。   “安夫人,他不是……”   “你想说,他不是少弦的,是吧?”安夫人冷冷地笑开,笑中掺着泪,笑得几经岔了气。   “你以为我会相信?尹婉,即然当初你爱敖辰寰,就不该来招惹我的少弦。”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俩兄弟的矛盾不可能恶化到如此地步。”她一直都在努力地化解这场矛盾,她想让敖辰寰与少弦成为真正的兄弟,虽然没有血缘,但是,她相信,在她的努力下,她会让安家像一个完整的象样的家。   但是,为了这个女人,儿子选择了一条不归之路,将她这位半过半白的母亲抛诸在了脑后。   是,她是有错,错在不该招惹安少弦,可是,当初,她也并不知道安少弦与敖辰寰复杂的兄弟关系啊。   “尹婉,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嫁人,但终究还是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却是少弦唯一的根,也是我唯一的孙儿,我求你,把他给我吧。”   安夫人终于哭了出来,哭得泣不成声。   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尹婉的心一下子就碎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她呆怜安夫人,那么,她就势必与孩子一生别离,世间最残忍的事,不过生离死别。   安夫人说,这是少弦唯一的孩子,可是,孩子真不是他的啊,而且,这个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孩子,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不知道后来安夫人又说了什么,大多是求她把孩子给她抚养的话。   她是怎么走出少弦那间卧室的,她记不清了,只知道脑袋晕晕沉沉的。   薛湛来接她的时候,见她脸色白得吓人,赶紧为她打开了车门,急切地询问着她要不要去医院,然而,她却摇了摇头,医生治不好她的病,因为,她不是身体痛,而是心痛。   这个时候,她多么憎恨自己,如果这个孩子真是少弦的,那该多好,那样,她就可以生下少弦的孩子,让他留一点血脉在这个人间了。   她与薛湛走入家门的时候,发现薛老夫居然能走动了,而且,还是从楼上被人搀抚着下来的,那个搀抚薛老夫人的人是她现在最不愿想见到的人。   “哎呀,宝贝儿,你脸咋那么白,薛湛,你是不是欺负婉婉了?”   老夫人一边拐着脚下楼,一边谩骂着孙子。   “奶奶,真是冤枉啊。”薛湛大声叫着冤。   他白了老夫人旁边的某男一眼。   尹婉也感到奇怪,先前不是还在安家厅堂里面么,安家那么多人来悼念少弦,他到好,却居然跑到这里来。   而且,还换去了一身的黑西装,似乎也洗了一个澡,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见着他气宇轩昂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她心里就不爽起来。   “福妈,快给小姐药,她肯定是不舒服了。”   “奶奶,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为我担忧了。”   再让奶奶生病,她尹婉罪过可就大了。   “好的,老夫人。”福妈转身拿药去了,不多时就拿来了,可惜尹婉却坚决不吃。   “奶奶,好好的,吃什么药,是药三分毒。”   老夫人听了这话,赶紧让福妈把药拿走。   她的心肝宝贝儿回来了,她高兴得不得了,想再与宝贝儿多聊两句,却看到敖小子的眸光一直落在宝贝儿身上。   瞧着好像有什么话儿给她说,哎哟喂,她这把老骨头就不去凑这份儿热闹了,轰走了所有人,包括孙子薛湛也被她赶去了公司上班。   然后,把安静的空间给了这对年轻人。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奶奶。”   “是我奶奶。”   “好吧,我来看你奶奶。”   他耸了耸肩,想抽一支烟,眸光瞟了她一眼,立即将手中的烟草掐成了两截。   扔进了垃圾桶里。   “敖辰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只是想与你在一起而已。”   “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就一直等,等到你愿意为止。”   “我看我还是把自己嫁了最好。”随便找一个男人嫁了,也好让他死了这份儿心。   “爱过我的女人不可能再爱它男人。”   这话够嚣张,霸道,带着一股子让人不能小瞧的气势。   她望着他,久久地看着。   他很帅,是那种随便在大街上一站,就能迷倒万千女人的男人,所以,当年,黛眉庄才会为了他而发疯,绝不容许其他女人看他一眼。   敖辰寰,凭什么在这一场战争中,少弦丢了性命,凭什么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亲情,而你与你父亲的生意却是如日中天,活得风生水起,不该是这样的。   敖辰寰,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莫过于一生不能骨肉相见,相认,一个可怕邪恶的念头在脑子里横升。   她会生下这个孩子,让他从安姓,少弦,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唯一能弥被你的。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焰少爱妻成狂》【女主语:我是毒药,男主语:我是忠犬!】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妞妞们,票子啊,呜呜,票子,不投不天天更了,哼。   ☆、第113章 安少弦的阴谋!   敖辰寰接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然后,他就起身上楼向薛老夫人告别。   薛老老人笑脸盈盈地坚持要把他送到大门口,他却连连摆手:“奶奶,回去,那能让你老人家送我啊?”   “敖小子,我可不是送你,告诉你,我是出来活动一个筋骨,我这把老骨头,整天窝在房间里,肯定就快折腾没了。”   “敖小子,我喜欢你给你捎的柿子饼,明天再带一些过来。”   “行,奶奶,听你的,明天准时报道。”   接下来的几天,敖辰寰都会定时定点上薛家报道,瞧着他与奶奶一副热络的样子,尹婉看着心里特烦,也对他搭不理,可是,男人奇怪了,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她的冷遇丝毫都不影响敖先生的心情啊。   大半个月下来,薛家上上下下的人物,包括一干佣人,除了大伯薛平江与薛湛父子,其余的人都很欢迎他的过来。   他过来的时间专挑上午,恰巧那个时候,薛湛与她大伯薛平江都上班。   他肯定是故意的。   尹婉听着外面有他爽朗的笑声,置若未闻,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觉得口干,便下楼找杯子喝水,从花厅穿过的时候,她也没有刻意去望里面的人。   等她端着水杯上了楼,就见到奶奶被福妈扶着从花厅出来。   老奶奶满脸的皱纹舒展,心情看起来似首很不错。   “奶奶。”   “婉婉啊,敖小子给我买了一束非洲菊过来,还有好多的兰花,还说是从非洲空运过来的,你瞧,他还给我栽种上了。”   平生,薛老夫人最喜欢兰花发出的清幽香味,兰花是花中君子,最令她欣赏。   繁花过后,就只能养花弄草来颐养天年。   望着花厅温室里两排刚栽种上的君子兰,尹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马屁拍得,真不知道这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她都说得够清楚的了。   老夫人黑眼珠子在两个年轻人身上飞速转了一圈。   “哎哟,福妈,我头疼,快抚我进房间,快去给我拿药。”   薛老夫人突然嚷着头疼,吓坏了所有的人,敖辰寰伸出双臂,匆忙将薛老夫人抱回了房间。   侍候完奶奶吃了药,尹婉焦急地轻喊。   “奶奶,你好一点儿了么?”   “嗯,嗯,好多了,你们有事就别在这儿陪我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奶奶。”   尹婉还想说什么,却被敖辰寰强行拉着出了房间。   “你拉着我做什么?”尹婉甩开也他紧握着自己柔荑的温热大掌。   本以为自己有一颗坚硬的心脏,但是,当她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受伤了。   “哼,尹婉。”面子挂不住,双手揣在了裤兜里。   “别以为我真离不开你,奶奶打电话让我把花搬过来的。”   她很想问,这十几天都是奶奶让你过来的?最后觉是多此一举,索性就没问了。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见他忤在原地,像红甘蔗一根,尹婉在走到长廊尽头时,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了清脆的汽笛声。   这厮还怔在那儿干什么,都不怕被大伯撞上么?   “首长,辛苦了,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福妈的声音从楼上飘来,她听到了响亮皮鞋接触地面的声音,不好,感觉大伯快要上来了。   而这个男人仍然立在原地,好似被人使了钉钉法。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到他颀长的身躯上,他的脸逆着光,完全看不到他的轮廓,更是没办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喂,敖辰寰,你给我过来。”   她刚出声,男人就马不停蹄地朝着她奔过来,几乎是迫不急待的那一种。   扯着他的衣袖,把他带进她的屋子,‘碰’的一声,房门被她用脚踢上,然后,下一秒,她却被他抵在了门板上。   带着欣喜若狂的心情,男人咬上了她的唇,她的唇很软很滑,让他欲罢不能,无法停止。   尽管她捶打他的肩膀,他仍然不放过她。   门外皮鞋磨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钻入了耳朵,尹婉觉得头皮有紫发麻,心儿更是跳如雷鼓,如果她发出声音,外面的人性然知道她这屋子里有人。   “婉婉,你在午休吗?”   低沉浑厚的男人嗓音,是独属于大伯薛平江的,很有味道的成熟男人。   她无法发出一句声音,因为,他正努力啃咬着她的唇,给疯了一样,让她根本没空发出一个字音。   几秒钟过后,那声音在门外顿了一下后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她耳畔。   这是一个窒息绵长的吻,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伸出手指掐捏着他劲瘦的腰杆。掐得很重,男人却没有呼痛,也许是咬着牙关强忍着。   这男人,她好心拉他进来,免得他与大伯撞上起冲突,他到不领情,真是恩情仇报的白眼儿狼。   一把推开他,还愤怒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俊美的轮廓上印着鲜红的五指印,可他也没去计较,抓着她的手儿就开始不停地吮吸。   “喂,敖辰寰,你属狗啊?”   “心疼我吗?”吻着她纤葱玉指,他笑容可掬地询问。   “谁心疼你了。”真是一只自大的沙文猪。   见她抽出手指,走向了床边,拿起床上的那件织了一半的毛衣奋斗,他一个人静静站在门背后,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讳漠如深。   一双眼眸怔怔地望着那双不断毛线上穿梭的指节,还有那专注的表情,都深深地让他着迷。   眉睫轻扬,四眸相望。   “你怎么还不走?”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尹婉在心里轻骂。   “我这时出去,也会碰到你大伯,如果他打了我,你岂不心疼?”   “切,我大伯才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打了她也不会心疼,她与敖辰寰压根儿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早已形同陌路了。   “哼。”敖辰寰轻哼一声,薛平江可野蛮了,只是尹婉不知道而已,那些个深沉,斯文,气质,全都是表面想象而已。   “尹婉,这是织给孩子的吧?”   眸光凝向她手中的毛线衫上,小小的衣服,不过几十厘米长,虽短小,可是,看起来好可爱。   “喂,孩子生出来就这么长一点吗?”   他说出了心中的好奇。   “是啊,你也是这样长大的呢。”尹婉白了他一眼,好似在骂他,这真是一个垃圾问题。   “尹婉,生命真奇妙啊。”他向她走过去,情不自禁地拿起她手中的小衣服,在空中对着自己比划了几下,这么小,他一个手掌都套不进去,这怎么穿?   “尹婉,你不是织小了?”   “不会。”她拍开他的手,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孩子出生的时候本来就小。”   “可,也不会这样小吧?”   “哎呀。”尹婉叫了起来,因为,她手中的织线头被可恶的男人扯了几针,线头离开了签子,她赶紧用食指拉住了不断下滑的线头,再滑下去,她这衣服就得拆了重新织一遍。   “对不起。”见她手忙脚乱,这种事,他不懂,也帮不了她,敖辰寰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歉。   好不容易固定了线头的位置,银灰色的签子从狭小到几乎看不清的线洞里穿过去。   尹婉紧张的心弦才得以松懈。   “敖辰寰,你天天腻在这儿,都不怕你公司出内鬼吗?公司垮了,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言下之意是在责怪敖先生,天天尽想着风花雪月的事儿,正事儿却不理。   “谁说我没理正事儿,我昨天还洽谈了一笔上亿元的合同,放心,就算破产了,凭我的资质与能力,养你与孩子是不成问题的。”   “谁要你养了。”   她才不要他养,他有手有脚,息能养活自己。   “尹婉,还记得,你帮我织过一件毛衣么?”   记得,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件毛衣是当年她花了九个通宵,为他织好的。   当年,她爱着他的时候,不知道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他,所以,她就织了这件毛衣,多疯狂,九个通宵,光着想着就有些头皮发麻,如今忆起,她只能说感情能让一个人疯狂。   见她眼神迷离,知道她也想起了曾经那段甜蜜恩爱的日子。   “那件毛衣,我一直都不舍得丢弃,尽管经过多次冲洗,毛衣颜色已经变得老旧,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却一直把它穿在身上,尽管有时候在公众场合,所有的人都向我投射过来不可思议的眸光。”   觉得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么还会穿那种颜色老旧,土得掉渣的毛衣。   “我穿了那么多年,一直都觉得很温暖,你与安少弦走近结婚礼堂的那一天,我看到了这件毛衣,并且,无意间发现了里面的一张包裹着毛衣的字条,上面写着我们的名字。”   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带着人马冲进了她们的结婚礼,把她堵在了化妆间,强势掠夺。   “尹婉,相信吗?”他望着她,认真严肃地说。   “我当时是真的想要放你自由,要不是那件毛衣。”   有些话还没说出来,然而,尹婉已经了然于心。   说完,敖辰寰没有再说下去,也许是怕自己再一次在她面前落泪,泪水滚出眼眶之前,他拉门闪人了。   尹婉坐在床上,望着他消失在门缝里的身影,怔怔出了神。   下午,吃罢了晚饭,薛奶奶要尹婉跟着她去花园里散步,一老一小穿梭在花从林中,夕阳将她们的身影拖得老长。   “紫丁香开了。”   尹婉摘下一支紫丁香,递到了老人面前,老夫人接过花枝,嗅闻着淡淡的花香,透过一簇簇的小花朵,似乎在观望着什么。   眼神有些幽然疏远。   “婉,这是你妈妈最喜欢的花。”   “在这个季节里,以前,你妈妈总是每天早晨摘一支放到我的床头柜上,嗅闻着淡淡的香味儿醒过来,睁眼就能看到她雪的的脸孔,相信吗?婉婉,你妈妈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对她的爱甚至已经超越了其它几个亲生的儿子。”   薛老夫人很难讲得清,为什么她对芝兰会有这样浓烈的爱?   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惦记着芝兰,芝兰早已不再了,她只有把这份浓烈的情感寄托在了尹婉身上。   这个身体里流有她血液的芝兰的亲生女儿。   “婉婉,别再想安小子了。”   忽然,薛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安小子莫名其妙就走了,丢下了你。”对于这件事情,薛老夫人可是担心死了,毕竟,她不知道尹婉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啊?   “婉婉,今儿你跟奶奶讲一句实话,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啊?”   “奶奶,当然是少弦的。”   “真的?你没说谎骗我?”薛老夫人持怀疑的态度。   “我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你呀,奶奶。”   “那我再你一句,你对敖小子当真没有一丝感情?”   “没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好吧,那么,安小子死了,安夫人持何种态度?”   薛老夫人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今天,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孙女儿。   因为,她未婚有子,顶着这么一个大肚子,纵然有薛家所有人的宠爱,但有些爱与体贴,是外人很给给她与孩子的。   “奶奶,我……”   薛老夫人盯望着孙女儿的一双眸子渐渐变得明亮。   “她是不是想把孩子要过去?”   “你……怎么知道?”尹宛吃惊于薛老夫人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忘记了反驳。   “你只回答是或是不是。”薛老夫人的声音变得威严,脸上慈爱的表情不见了。   在尹婉的印象中,薛老夫人从未有过这样的凝重而肃冷表情。   “不许说谎。”在老人的威严眸不下,尹婉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是。”   “如果这个孩子是敖小子的,尹婉,这简直根本就是在玩火,如果是安少弦的,他也已经死了,你真舍得把自己的骨肉给一个恨着你的女人来抚养?”   这话犹如一枚巨大的石头,身向了尹婉平静的心湖,刹那间,激起了千层波浪卷。   “婉婉,你不要糊涂,孩子绝对不能给安夫人,她恨你啊,她提着这个建议,安得是什么心,我绝不同意,绝不同意。”薛老夫人显然是激动万分,说出自己的观点。   “尹婉,如果你对敖小子但凡还有一点的情义,都应该原谅他,这辈子,他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当年,他恨着你,对你,对尹家做出了混账事,这些天,他都已经给我交了底,他说他后悔了,只要你能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不要一切的荣华富贵。”   “奶奶,可能吗?”   原来是敖辰寰把奶奶说服了,奶奶现在就给她施压了。   “有什么不可能,尹婉,如果你过不去你父亲死的那道坎,可是,敖小子又何偿过得去,他母亲从小就离开了他,而且,还是在那种情况之下,这么多年了,他能坚守对你的感情,实属不易,为什么你老是要纠结过去,而不看一看未来,你与他还要彼此折磨到什么时候,你与他弟弟陷害他,他早发现你们的阴谋,可是,并没指出,并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用双手血拼回来的江山,仅仅只是因为这一件事,我觉得他做薛家的女婿就已经合格了,至于,你大柏与鼎天的恩怨,那是他们的事情,你们不需考虑在内,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你大伯不敢怎么样,婉婉,原谅他吧,你难道真忍心孩子没有父亲?”   “奶奶,这孩子不是他的。”   尹婉张着唇,说出的话没有一丝的说服力。   奶奶居然知道这么多的事,让她一时间找不回反驳她的语言,她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啊。   “不能是不是他的,总之,安小子已经不再了,其实,这个秘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我答应辰寰不说的。”   可是,她反复思量,还是打算告诉尹婉,这丫头已经执迷不悟太久了。   “什么秘密?”   “你先告诉奶奶,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见孙女儿咬唇不语,薛老夫人第一次勃然大怒,心里也有太多的着急:“说啊,不准说谎。”   慑于老夫人的威严,尹婉只得拒实相告:“少弦,至始至终都没碰过我。”   所以,她才觉得凄凉,才觉得她对不住安少弦。   “果然……”她猜得不错,薛老夫人笑了,如沐春风的笑让伊婉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奶奶。”   “敖小子还真是神算子啊,尹婉,安小子是想用自己的死永远地横在你们之间,你明白么?”   乍然一惊,尹婉得知真相后,疯了似地摇着头。   “奶奶,不可能,少弦那么善良,那么爱我。”   “你错了,孩子,他对你的恨早已超越过了爱。”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焰少爱妻成狂》【女主语:我是毒药,男主语:我是忠犬!】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妞妞们,票子啊,暮哥顶着锅盖跑,还有人没有啊?   ☆、第114章 对过往敖先生默然!   “你错了,孩子,他对你的恨早已超越过了爱。”   “不……奶奶,我不相信。”尹婉惊愕不已,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薛老夫人了然一笑:“孩子,你最好相信,你说,如果你不是与敖小子有那么一段姻缘,安小子会追着你跑么?”   薛老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正是因为她曾经与敖辰寰有过一段感情,安少弦才执着地追求她,他曾说:尹婉,我会宠你上天,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全是假的,全是为了摧毁敖辰寰而设下的计谋。   原来,安少弦才是那只披着人皮的恶狼,就连是死了也要背地里的捅敖辰寰一刀,让他的死永远地横隔在她与敖辰寰之间。   少弦,是真的吗?   如果是,我到底该不该原谅你?   一切风中凌乱了,自从听到奶奶说出这个真相时,尹婉一颗心就成了一团乱麻,如果安少弦还在,她肯定会疯了似地跑去找他,向他要一个事实真相。   她绝相信,一个人可以伪装的那么彻底,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不过,震惊,烦躁之后就是平静与淡然,也是,死者已矣,而且,安少弦还走的那么绝然,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了?再去追究这些是否已经没有了半点意义。   “孩子,我不想你再受苦受难,即然孩子是敖小子的,那么,你就跟他在一起吧。”   “不……是,奶奶。”尹婉呼吸有些急促,她不想与奶奶再深究这个话题,想转身走入自己的卧室,她得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   “尹婉,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相信奶奶的眼光,也许以前他曾伤害过你,可是,人非圣贤,谁能无过,有一句古语,叫作浪子回头金不换,再说,为了孩子能有一个健康的家庭成长,奶奶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意将你嫁给他了。”   “奶奶,我与他真的不可能了,我对他……早就没感觉了。”   她避开了奶奶咄咄逼人的视线,颤魏魏地说着。   薛老夫人唇际的笑容勾深,死丫头,还瞒她这个老太婆呢,如果没感觉,她会这样子惊慌失措吗?   在她看来,根本是余情不了,所谓爱又多深,恨就有多深。   “好了,你先去休息,我让福妈买了链鱼,孕妇吃了特别好,做好了,我叫你。”   薛老夫人拄着拐杖下楼去了。   薛老夫人一翻话对于尹婉来说可谓惊天骇浪,她不仅告诉她少弦欺骗了她的感情,还做主将她给敖辰寰,看来是某人这段时间殷勤的侍候,收卖了奶奶的心。   尹婉在楼下坐立难安的时候。   楼下正欢声笑语,薛家门口早停靠了一辆非常骚包的布加迪威航,漆黑的颜色,跟某个的气质很配,冷酷又无情。   “奶奶,这是刚进口的米虾,澳洲购过来的,听说吃了能延年益寿。”   某个高大冷沉的背影刚踏入客厅,就冲着屋子里坐在沙发上半打盹儿的老人叫嚷。   “哎呀。”薛老夫人半眯着眼,眸光瞟了一眼他手上袋子里活崩乱跳的小小红虾,笑得嘴都合不拢。   “敖小子,你真是有心,福妈,快,咱姑爷来了,快把虾子拿进厨房去。”   “好嘞。”福妈笑嘻嘻地从厨房里奔出来,小心冀冀地接过准姑爷手中的塑料袋子。   “奶奶,你腿疯湿好点儿没有?”敖辰寰与老夫人寒喧之际,眼睛不断向楼上瞟去。   与他闲磕了一阵,见他心不在央,眼神飘渺,薛老夫人拿起拐杖在他身上轻捶了一际。   “喂,敖小子,你说,你以前做了什么混账事,伤透婉婉的心?”   明明知道是什么事,偏生老夫人心里就堵了一口气,这小子以前那么欺负婉婉,伤透婉婉的一颗心,让她即恨又爱,即想原谅又生怕再次将自己跌入地狱,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哎哟,奶奶,我不是都向你招了么?”   “就是……就是……”他真是难以启口。   “我给她说过了。”   “那她……怎么说?”从来没有一刻有这么紧张过,见年轻人一脸欺待的表情,薛老夫人撇了撇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男人很想冲着老人撒撒娇,可是,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些话儿实在是说不出口。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老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又道:“她不打算原谅你,但是……敖小子,你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不介意婉婉与安少弦的那一段,真的不在意她肚子里怀着安小子的孩子。”   “当然,奶奶,我早说过了,只要尹婉能回心转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些问题似乎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只要尹婉能回到他身边,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面前的男人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薛奶奶再清楚不过,能为尹婉掏心挖肺的如此地步,世上有哪个男人不介意你的过去,也或者说愿意替别人的养孩子?薛老人是陈旧观念是无法接受这些的。   如果他不爱婉婉,自是不可能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凭着他敖辰寰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巴着尹婉不放,唯一的解释,真爱,除了真爱,薛老夫人想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   “敖小子。”   薛老夫人不动声色地凝盯着拥有着俊美轮廓的年轻男人,敖辰寰被她盯得汗毛直立,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奶奶。”   老人眼睛一眯,面情正色道:“敖小子,你也跑了这么多天了,今儿,我跟你交一下底吧,尹婉现在是我薛家的孙女儿,凭着薛家在锦洲的地位,薛湛,平江身边的许多人,几乎都是身份上亿的,随便给她介绍一个,也能让她一辈子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如果真心喜欢她,想要给她一生一世的荣华与幸福,就等你站在事业的最顶峰再说吧。”   这是薛老夫人给他的条件,看来,在薛老夫人心目中,自己仍然是差了那些身份上千亿的男人们一截,只是,有许多东西,老人根本不知道。   狭长的眸子浅眯,里头闪耀着诡秘的光芒。   “好,奶奶,一言为定。”   “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失言。”   “你真的太小看我老太婆了,绝不食言。”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击掌为誓。   自从那天开始,敖辰寰就再也没出现在薛家,也彻底消失在了尹婉的世界里。   整整三个月。   尹婉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飘飞的白雪,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惆怅。   她不知道自己在忧伤什么。   安少弦不再了,某个男人又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她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宁静,这样的宁静不正是以前自己一直想要拥有的生活么?   孩子已经九个月了,前两天,她去产检,医生给她提过预产期,就在下个星期左右,孩子就快出来了,这段时间,她都整天与宝宝说着话,宝宝飞快成长,她的肚子大得一眼望下去都不能看到地面了。   轻灵的雪花不断飘坠,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突然间,电话在静谧的空气里响起,玲声大而突兀。   “喂,你好。”   “你好,尹小姐,我们发现了你母亲的行踪,她在一家餐厅做洗碗的杂工。”   “什么地方?”即惊岂喜,失踪好几个月的母亲终于有了下落,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侦探社向她报一个地址,她拿了一件红色的昵子大衣就出了门。   迎面扑过来一阵清冷的寒风,让她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由于是深夜,大家早就上床休息了,她也不想去惊扰薛家人,再说,她又是去找寻养母,让他们知道总是不好的。   拦了一辆计程车,车子飞速驶向了那个侦探社向她报备的地址。   “谢谢,师傅。”付了车钱,她跨出车厢。   计程车在原地绕了一个圈儿绝尘而去。   寒风噬骨,她将大衣衣襟拉好,才能阻挡入浸身体的寒流。风儿呼呼刮着,她打了一个寒蝉,抬手叩响了一间餐厅的大门。   “有人吗?”   侦探社告诉她,这间店面就是母亲打工的地方,她怕不连夜赶来,她母亲又会跑了。   没有来开门,也不见里面有人应声儿,她不死心紧叩着卷帘门。   叩了好久,才有一记懒懒的声音飘出:“谁啊?”大冷的天,半夜三更的,谁啊?   “有一歹徒持刀追过来了,求你们救救我,快开门。”   声音可怜而无助,还有一丝的急迫,似乎后面真有一个持刀,满脸伤疤的歹徒在向她追过来,誓死要夺她性命一般。   果然,里面的动静快了,因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徒。   ‘匡当’一声,玻琉门扉被人用力拉开。   “姑娘,快进来吧。”   女人是一副菩萨心肠,也许她也子女,所以,才会这样子去怜悯一个落难的女子。   “妈。”   女人正穿着衣衫,睡星惺忱,一声熟悉的叫嚷,让她心头划过一种不妙的感觉,是幻觉吗?   “妈。”   这声‘妈’清晰无比,倏地扬首,女人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雪白脸孔,站在雪地里的女子,身材高而瘦,婷婷玉立,片片雪花飞落在她肩头,柔美身影像一幅复古的画。   “我……不是你妈,你认错人了。”   女子伸手欲将房门关上,没想尹婉比她手脚更快,单手就撑在了玻璃门扉,阻此了她关房的动作。   “妈,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不是,你认错人了。”女人声音抖颤的厉害,她从怀里摸出一支烟,点燃,自个儿倚在墙面上吞云吐雾。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逃走,可是,你看清楚,我是尹婉,是你一手带大的女儿。”   “不……你不是我女儿,不是,真的不是。”   女人摇了摇头,吸烟的动作很猛,仅一会儿功夫,一根烟卷就燃烧烬尽。   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她板着脸孔冷冷地下着逐客令:“你真认错人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不,我不会走的,妈。”刚才她夹烟的手指,她看到了,曾经的纤纤玉指长满了冻疮,从事洗碗的工作,长期将肌肤浸冻在冰水里,肌肤几乎都快溃烂了,看着她清瘦的脸颊,深深陷下去的眼窝,颊边垂落的银白发丝,尹婉感觉有记闷锤,锤打在了胸口,椎痛在她胸腔慢慢聚散开来。   “妈,跟我离开这里。”   她拉住了母亲的手。   “滚开,小姐,你真认错人了。”   她只是一名洗碗工,而她却是高高在上,美丽逼人的薛家千金,两个世界的人。   “妈,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与她相处许多年,尹婉当然能深切地感受到她心里对自己的恨意,都说人眼睛是心的窗户,林佩姿在看到她之后,眸子里迸射出来那抹恨意没有逃过她的双眼。   “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是我的谁。”   忽然,她的身子就颤抖了起来,抖得十分厉害,如秋风中飘零的一片落叶。   烦躁地爬了爬额角的发丝,眼神变得迷茫,打了一个哈欠,眸光凝扫向了她颈子上戴着的那串白金项链。   这种动作,这样近乎贪婪的目光,尹婉曾在安少弦身上看到过,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条胳膊闪过,颈子处好似被什么金属勒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时,林佩姿已经抢了她身上的项链撞开她身子跑远了。   “妈。”   她顾不得给妈妈关店门,疯了似地追逐着雪地里跑远的身影!   ------题外话------   推荐新文《大人物勾妻上瘾》   【精彩片段二】   迷离的灯光下   美如妖孽的俊颜覆裹着冰霜,狭长如枯井一般的眼眸微眯,浑身散发出危险的讯息。   步步紧逼,狠狠地用他的身体将她抵至到舆洗盆上。   勾唇邪笑:“妞儿,你胆儿真是肥?”   居然敢一二再二三的查他,敢挑战他的权威,简直是找死!   夜总会包厢   放浪形骸的身姿,三分寂寥,七分落魄,与白天的英姿判若两人!   凑近,长指勾起她下巴,男人痞子般笑言:“妞儿,跟了我吧,我会将你宠到身子都泛红,每根骨头都发酥,世间所有女人眼里都冒出酸水儿。”   “好啊!”邪邪地笑开,坏坏地回:“只要你能让姐爽。”   “爽?”有意思!雄狮盯着猎物,唇边玩味的笑痕扩深,偏头点了根烟。   ☆、第115章 母女了结!(精彩)   可是林佩姿跑得好快,尹婉使劲了全身的力气都追不上她。   她已经跑离了喧嚣的尘世,跑在了冰天雪地里。   不知道自己追了有多远,尹婉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靠着一株参天大树杆上,不断地喘着粗气,冰凉的雪水味儿刺激着她的肺,让她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妈……”   尹婉真是欲哭无泪,她不想母亲过这种低贱的生活,就算她不是她亲生的母亲,没有给她生命,可是,她却给了无数的温情,在她的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她一直是她最亲最爱的母亲。   她把她从几十厘米长的血婴儿养大成人,这份恩情,她尹婉毕生难忘。   黑夜很深,远处雾气霭霭,青山的轮廓渐渐在晨曦中闪现,整座城市的轮廓也微微展露出来,就如一只庞大的巨兽抬起了头。   突地,一阵索尼的声音传来,她寻声找去,便看到了女人坐躺在一雪地上,整个人跟虚脱了一般,卷起袖管的右手臂上插着一支针管,整个神色快活似神仙,掌心里再无那支被她野蛮抢走的白金项链。   就在她在这儿停歇的时间里,她找人挡了她的项链,换了这种让她快活的水剂。   “妈,你不能这样。”   望着削瘦如柴,自甘堕落的母亲,尹婉说不出来的心痛。   “不用你管,你给我滚开。”   在女儿奔过来以前,女人一针拔掉了手臂上的针管,将空针管随手掷到了雪地上。   她是多么地恨,那针管居然笔直地砸在了雪地上,摇摇欲坠。   雪光中,她的眼睛红得像一头被惹怒的母豹,恶狠狠地盯望着追过来的女儿。   “你管我做什么,就让我自生自灭。”   “妈,我怎么能不管你,你是我的妈妈啊。”   这声妈妈让林佩姿心口一疼,险些落下泪来:“不再是了。”   “妈,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寻你,一直都在啊。”她冲着母亲呐喊,多少次,她都梦到能与母亲团圆。   她一直以为母亲或许已经不再人世了,但是,没有找到她的尸骨,她就绝不会放弃,所以,她才请侦探社寻找林佩姿的下落。   “你找我做什么?”林佩姿的脸上忽然就露出阴深可怕的笑容,那笑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你说,你找我做什么,尹婉,在你认了薛家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再是我的女儿。”   果然,她介意的这件事情。   喉头一滞,尹婉说不出来的委屈。   “妈,就算我认了薛家,认了薛泽兰,但是,你也永远是我母亲啊。”   “不再是了,真的不再是了。”林佩姿摇着头,后退着。   “你说,尹婉,我与你父亲把你养大,以前,从你进入尹家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当你是尹家的一块宝,深怕你饿着,冻着,也深怕你受委屈,到头来,你回报我们的是什么?尹氏因为你垮了,尹方毅因为你而丢了命,你根本就是一扫把星,如果当初不是我那个错误的决定,我想,我不会丢弃了所有的荣华与富贵。”   林佩姿恨呀,恨呀,当年,如果不是她执意用尹婉换了她夭折的女婴,或许她不会葬送掉自己的整个人生。   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因为,薛泽兰已经死了,没想,许多事,还是难逃掉薛家那个老太婆的法眼。   面对养母的指责,尹婉没办法为自己辩驳,因为,她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不可改变的,铁一般的事实。   父亲的确是因为她而死,尹家也的确是因为她而破产,父亲走了,丢下了可怜的母亲,她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阔太太生活,如今,却落得要为一间小店面以洗碗来维持生活的地步。   “妈,是我的错,对尹家,我有罪。”   这也是她迟迟不肯原谅敖辰寰最大的一个原因。   “可是,如果没有当初的因,就没有现在的果,父亲对秀晴阿姨做下的一切,尹氏破产是他绺由自取啊。”   “啪”,一记绝狠的耳光甩了过去,尹婉脸颊一片通红,鲜红的五指印与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在人眼里骇有极了。   “尹婉,你怎么说得出口?”   “妈。”   尹婉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去解释这纷乱的一切,事实上,尹氏破产的确不是她的错,可是,母亲怨她,怨她去招惹了敖辰寰,所以,才让尹家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也许,你可以不用恨,因为,现在,你是薛家所有人心目中的宝,可是,我却不能不恨,如果你愿望敖辰寰,我诅咒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会夭折。”   多么狠心绝情的母亲!   喉管像是被一把利刃割破,让尹婉发不出半个字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幽幽地低泣:“妈,他也是你的外孙。”   他也是她的外孙,她却冷酷地给了他一个诅咒。   “不是,他是我仇人的孩子,不要以为我痴傻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敖辰寰的,你最好带着他去死,就算不死,你生下来,我也会把他掐死,不信你等着瞧。”   心疼痛到无以复加,突然,感觉肚子一痛,尹婉抬起头,视线扫越过白茫茫的世界,痛楚一波接着一波,如此强烈,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林佩姿不动声地注意着她的表情,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隆起的腹部,尽管她穿着红色的昵子大衣,可那腹部还是如此凸起。   “要生了吧?”   清冷的声音让尹婉陡地就升出一股子警觉,想到刚才她出口的话,她反应敏捷地后退几步,然后,迅速往来时路而返。   她的母亲本是一个神智不清楚之人,就算是清醒的时候,她都恨死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说,即便她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她也会掐死他,不让他在这个人世存活。   母性保护幼仔的本能,让她惊慌失措地向前面跑去。   “尹婉,这种孽种生下来做什么?”   她疯狂地跑,而林佩姿疯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寂静的夜空之下,犹如一把狠而的厉的匕首,毫不犹豫捅向了心底的最深处。   由于慌乱,一不小心,她踩在了一团白雪上,脚步一个踉跄,她摔倒在地。   掌心一股子刺冷的寒气闯入,一下子凉透了她四肢百胲。   “哈哈哈。”林佩姿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索命的撒旦,让尹婉看了背心发憷,眼前发黑。   她想撑起身,可是林佩姿已经不再给她机会。   一个巴掌狠厉地甩过去,嘴角渗出血丝。   她抓起了尹婉的满头秀发,不停地怒吼着:“你就是贱人一枚,他害死了你爸,害得我们尹家一无所有,居然还要生下这个孽种,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掐死你这个贱货。”   早知如初,我就不该要你。   这话是如此熟悉,以前,每一次,只要她一怒,就会这样子骂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林佩姿话里的意思,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把自己抱回尹家。   向来,尹婉对于自己的身世从不曾怀疑,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至少,她的童年是在尹方毅夫妻悉心的照料下度过的。   “妈,我是尹婉,你看清楚。”   见林佩姿的目光变得迷离,整个人又有些颠三倒四,尹婉心里‘咯登’一声,知道自己正面临着大劫,母亲恨她,更恨她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好痛,痛得她只能咬着牙才能免强强忍着。   母亲疯了似地扯拔着她的头发,头皮一阵阵发麻,一手拼命地护着肚子,另一支手从衣袋里摸出手机。   幸好,昨天,把手机放进了这件大衣里,否则,这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拔了一串熟悉的号码过去。   “薛湛,快……来救我……城郊外的一片樱花雪地里……快。”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凶狠,丧心病狂的女人扬手一挥,她手上的手机掉落到地,一阵雪风吹来,白雪飘飞,将手机掩没。   “尹婉,你害了我,让你父亲丧命,今天,我们就来了一个了结,我们一起下去陪你爸爸吧,你爸爸在地底下好孤独呢。”   林佩姿的声音变得温柔,迷茫的眼神布满了浑浊。   “他说,尹婉,我好寂寞,我好冷,你在招呼我们呢。”   精神又开始不正常了,尹婉听了心凉了半截,彻骨冰寒中,见母亲眼神飘忽,思绪回到了多年前,尹婉赶紧从地面上爬起,不顾掌心破皮的疼痛,强撑起身往前走。   可是,她的阵痛已经到达了一到极限,下面有一股子滚烫狂倾而出,还听到了‘兹嘶’声,羊水破了。   医生说,羊水一旦破了就代表着孩子即将临世。   不……她不能让孩子在这种荒郊野外出生……   薛湛……薛湛呵……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   “尹婉,你跑不掉。”身后的女人嗓音犹如魔鬼,表情狰狞,一步一步向那趴在雪地里,咬牙忍住疼痛的女儿走去。   “妈,你别过来……妈。”   绝世的痛楚已经让她不能再站起来走路,她只能满眼惊惧地向后退缩。   “妈,我是你辛苦养大的女儿,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不,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是一头白眼儿狼。”   她似乎看到了眼前,面容扭曲的女人变成了一头嗜血的孤狼,张开了大口,想要把她一口吞进肚腹里。   以前她把她当宝,将她看成是生命里最不可缺少的一部份,可是,尹婉垮了,她所有的梦也破了,她这个人从小就是富家千金,没什么特长,唯一比同龄女子稍微多了几分姿色,仗着这个,她与尹家联了姻,联姻后,尹方毅虽待她不错,却也四处捻花惹草,为了能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为了能有一个依靠,在女儿夭折后,她用自己死去的孩子换了好友薛泽兰的孩子,那就是尹婉,曾经,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为了能抓住尹方毅的心,她背弃了对好友的承诺,在泽兰临死时,她把孩子托付给她,让她将孩子送回薛家,然而,她却做了李代桃僵之事。   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抓到?   多年前,她早就知道了尹方毅与敖秀晴的事,表面上她假装着睁一只闭一只眼,实际上,私底下,她曾找过敖秀晴的麻烦,每次尹方毅出差,她就会变态地派给敖秀晴许多的活,甚至让她举手给尹婉当烛台看书。   明明就有电灯,她偏生要让她举着。   因为,她心里有恨,有怨,只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她没有办法,只得。   温馨的家也不过只维持了二十年而已,敖秀晴的儿子敖辰寰带着浓烈的火焰归来,尹氏被他击垮。   她的幸福在瞬间化为乌有,让她怎么能不恨,不怨呢?   她把这一切怪在了尹婉身上,再加上东窗事发,她以为薛家不会愿望自己,所以,便整天东躲西藏,没想,还是被尹婉找到了。   尹婉已经渐呈现晕迷,眼前的一切模糊一片,她只听到林佩姿拍着她的脸说:“女儿,让我们一起去陪你父亲吧,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无比的绝望延伸至五脏肺腑……   血从沿着她的裤腿滴落至雪地上,鲜艳的红与洁白的雪掺在了一起,绽放成了一朵又一朵妖冶夺目的小红花。   那儿像被刀割了一样的疼,疼得她兹牙咧嘴。   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一队人马在晨曦飞速朝她们奔了过来。   ‘啪’,绝狠的一记耳光,本以为是林佩姿煽打的自己,可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缓缓睁开了眼帘,眼前骇然是那张熟悉到极致,却又狠心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刻骨容颜。   “敖……辰寰。”   她抖瑟着干涸的唇瓣,痛苦地低喃出声。   男人猩红着眼眶,瞥了她身下染红的捧捧白雪,长臂一伸,心急火燎地抱着她飞速跑出了雪地。   临行前,他冲着身后的一干属下彻骨冷喝:“把她给我带走。”   蓝风等人自是干脆地应了声儿‘是。’   林佩姿疯颠地笑着,指着男人抱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呐喊:“尹婉,就算是生下来,他也会夭折的。”   众人皆诧异地望着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好歹毒的心肠,尹小姐可是她的女儿,那也有会这样子诅骂亲生女儿的。   “走。”蓝风命人将她架走。   ------题外话------   推荐新文《大人物勾妻上瘾》   【精彩片段一】   一身警服威严,又酷又美又拽的她,带着满身的戾气儿,从腰间摸出警棍闯进房间。   屏风后坐着一个男人,轮廓模糊,举手投足间隐约透出帝王气场。   她不怕死地走过去,扬声吆喝:“警察,给我站起来,扫黄。”   对讲机乍然响起,传来直属老大冷肃的声音。   “咳……咳,小冷,立刻从那房间出来,不许问。”   人不许动,还不许问,黑社会?卧底?还是什么微服私访的神秘大人物?   ☆、第116章 尹婉,你不要命了么?   医院的走廊寂静无声,能清楚地听到风儿呼呼刮过的声音。   手术门外,倚墙站着一抹挺拔的身姿,高大的身形散发出寂寞萧瑟,戴着泊金钻戒的修长指节夹着一根香烟,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是一个大大的‘川’字,眉宇似乎历经了人世的沧桑。   昏黄的灯光下,香烟凑入唇边,点点猩红一明一灭,手指微微带着颤抖。   他已经在这儿站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了,随着手术时间的延长,他的脸孔一寸寸黑下来。   蓝风只离他一步之遥,望着敖先生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戾气,压根儿不敢说只字半句,因为,他深刻地体会到了敖先生心中的无助与凄凉,躺在里面的,可是他这辈子,最最最在乎的女人。   蓝风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尹婉出了什么事,敖先生会怎么样?那样的场景他不愿意去想,他跟随着敖先生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早对敖先生有一份用笔墨难以捞述的感情。   所以,他双掌合十,从不信佛的他,闭着双眼,向苍天乞求,请上苍能把尹小姐完整带出手术室。   世界仿若风儿都静止了,抬头,扔掉了指尖的燃烧烬尽的烟蒂,望向手术室上方那盏指示灯,随着它的明灭,他的脸孔变得越来越冷硬。   十根手指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关节处一片泛白,骨节与骨节生生交缠的痛苦,似乎并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心,从来没有此刻般慌乱过。   似乎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心快跳出胸腔了,尹婉,如果你胆敢不出来,我定会追杀你到阴曹地府去。   在他纠结痛苦的心态中,紧闭的手术室门扉终于打开了,戴着口罩的护士出来,询问:“先生,手术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不过,没什么大碍,可是,产妇失血过多,已呈昏迷状态。”   “你说什么?”   男人双眼血红,像一只恶豹一般,一把揪住了护士的衣领子。   “先……生。”见他扭曲的脸孔,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凶恶样子,小护士双腿儿打着颤,发着抖。   断断续续,声音如那久远尘灰的吊子。   “先……生,尹小姐没事,只是,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而我的血库……”   刚联系过了,她们血库里根本没有产妇所需的血,所以,主产医生才让她出来向家属求救。   尹婉是RH阴性血,敖辰寰脑子里飞快地搜索,薛泽兰早死掉了……   想到这儿,敖辰寰松开了小护士,转身飞奔下楼。   “敖先生,敖先生。”   蓝风跟着追跑下去,可是,他刚跑到医院门口,就看到敖先生的坐骑已经火速从车库里驰弹而出。   天啊,敖先生疯了,主啊,救救尹小姐吧,如果没有尹小姐,估计,敖先生也活不去了,灵魂不在了,还剩下一具躯壳,怎么活啊?   敖辰寰闯进薛家的时候,正是薛家用早餐的时候,平时尹婉都晚起,大家还以为尹婉在屋子里睡觉,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由于心里太过于着急,敖辰寰也没来得及通知薛家的任何一人。   “姑……爷来了。”福妈喜孜孜迎上去,没想到,敖辰寰并未看她一眼,迈着长腿,笔直绕去了饭厅。   “你来干什么?”薛湛嘴里还咬着豆沙包,说话含糊不清,这货脸皮真厚,又来干什么?   敖辰寰脸色铁青,跟见了鬼的表情差不多,他冷硬地问:“你二叔呢?”   “他……”薛湛撇了撇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他妈说不说。”   他双眼猩红,脸孔扭曲,额头上的三条黑线清楚地呈现,嘴角抽搐,手背上青筋毕现,那样子,就好似来自于地府索命的修罗。   “敖辰寰,你也太霸道了。”   薛湛没想这男人如此张狂,霸道,居然敢跑到薛家来,还冲着他吼脏话。   “尹婉都快要死了,你他妈的说不说?”   他无法再忍赖,更顾不得什么繁文辱节,一把推开薛湛,现在,他没心情与他斗嘴。   “你说什么?尹婉怎……么了?”   薛湛脑子还转不过弯,尹婉怎么会有事,她不是好好在楼上睡觉么?   “福妈,薛局长在哪里?”   (薛平仪是工商局局长)   “噢,在……出差去了。”   “咯噔”,敖辰寰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瓣碎裂的声音。   拿手机,冲着属下嘶吼:“蓝风,马上去找血源,找不到,你就不要回来了。”   他的怒气冲天也让福妈与福妈慌了神,因为,他先前就说了一句‘尹婉快要死了”,薛湛半信半疑,福妈疯了似地跑上楼,不到一分钟就冲了下来,惊慌失措,脸色惨白地道:“少爷,小姐果然不在楼上啊。”   “她怎么了?敖辰寰。”   “怎么回事?”   薛平江身着一件黑色大衣,肩上染上了几片白雪,后面跟着一名小跟班,见一屋子空气凝重,又见两个年轻人面色不好,尤其是敖辰寰,视线在越过敖辰寰,把公事包递给了福妈。   喃喃轻问:“出什么事了?”   “小姐,小姐出事了。”   薛平江眸色一沉,解开风衣纽扣的手指微微一顿。   “尹婉怎么了?”预产期不是下下星期么?   敖辰寰觉得自己没必要把时间耗在这里,回转身疾步冲出了薛家厅堂。   “他怎么了?”   “爸,婉婉在医院里,好像难产了,需要输血。”薛湛慌起来,捞起了椅背上的大衣,一边穿上一边心急火燎地朝外面走。   “敖辰寰刚才问二叔在不?可是,二叔出差去了,尹婉可能真的在危险中。”   听到薛湛这句话,薛平江一脸怔仲,刹那间如五雷轰顶。   僵凝只是两秒,回过神来,他立刻转身跟随着儿子的步伐走了出去。   “爸,我去看看吧,天太冷了,你还是回去休息。”   父亲刚出差回来,一脸疲倦,儿子不想让他太过于劳累,所以,让他回去息着。   “薛湛,让开,你去没用。”   薛平江冲着小跟班火大的呐喊:“快去把车开过来,去医院。”   “是。”警员吓得脸微微有些白,跟在薛领导身边这么多年,他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今天是怎么了?   警员将车开出,车子飞出驶去了医院。   薛平江不知跟谁打了一个电话,他到医院时,身披白袍的院长早就在大门口等候。   笑脸吟吟,满脸凝重地迎上前:“薛领导,对不住,不知道是你侄女儿,我们已经调了本院妇产产最具有权威的医生,不过,产女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产妇血型特殊,我们已经在十万火急地四处去购卖了。”   救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怠慢,更何况,产妇还是薛领导是亲侄女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了院长估计会直接下台。   “输血室在哪里?”   冰冷的话语让院长额头不自禁浸出几粒薄汗。   “在那边,薛领导,请跟我来。”院长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带领着薛平江穿越长长的医院过道,笔直走向输血室。   “我正巧是RH阴血性,抽我的吧。”   语毕,脱掉身上的大衣,卷起了毛衣袖管,径自躺在了手术台上。   院长见状,吓得瞪目结舌,不过,也不敢再有其它意见,用眼神示意两个端着白盘子的小护士,赶紧为薛领导抽血。   “薛领导,你身体也不是很好,你这把岁数了,不能……”   “少哆嗦,尽管抽,要多少抽多少。”   薛平江心情似乎很不好,冷冷地责斥拍马屁的院长。   “动作快点,别耽搁了,她要是有什么,我要你整间医院陪葬。”   薛平江眼眸里流露出一股子凌厉与匪气。   我的妈呀,院长在心里哀叫了一声。   这尊佛咋火气这么大啊,产妇如果有一个三长两短,他这间医院就要在本市消失了。   主啊,你可千万要保佑产妇平安无事啊。   敖辰寰还在四处去寻找血液,薛湛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血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赶紧回医院。   十万火急的,他又把车驱回了医院,当他听说是薛平江输血给尹婉时,清秀的眉毛拧得有些深,薄唇紧抿,没有多问一句,不论如何,对于他来说,只要尹婉能活着,就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儿了。   经过医生的大力抢救,尹婉终于去鬼门关转了一圈,捡回了一条命。   尹婉躺在病床上,意识还有些朦胧,肚子处火烧火燎的,孩子是剖腹取出来的,那里的伤口有些长,还缝了针。   手与脚,身体都不能动,这一切好似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睁开眼,只能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福妈胖胖的大脸出现在门边,她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小姐,你终于醒来。”   “嗯,福妈。”脑袋微微侧了侧,眸光触到了福妈怀中的孩子时,一颗心通通直跳。   “小姐,是个小少爷,长得好漂亮啊。”   漂亮?尹婉听到这话心里酸不啦叽的,皱巴巴的肌肤,红扑扑的脸蛋,哪里可以用到漂亮这个词语?   “福妈,好丑啊。”   尹婉做梦也没想到自个儿的儿子会长得这么丑,真是丑死了,光光的头,除了一双眼睛雪亮迷人外,简直没有可赞之处。   “小姐,孩子出生都是这样,脸蛋儿红红的,皮肤皱皱的,再说,你生小少爷的时候,差一点难产,他的头卡在那儿那么久,所以,他的脑袋才会这么长。”   “会不会影响他脑子啊?”是的,她也知道卡的时间太长,她生产的时候就晕了过去,肯定吓坏了那几个为她接生的医生。   “应该不会,这长脑袋几天就不见了,小孩子出生后,都是见天一个样,你这么美,小少爷不会差到那么去的。”   “小姐,护士说,小少爷要吃奶了。”   所以,她就把小少爷抱过来了。   “嗯,你帮帮我吧。”由于伤口太疼,医生交待她不能动,至少一个星期才能下床。   “好的。”福妈走上前,单手抱着小少爷,另一支小心冀冀地卷起了她的衣角,当一只雪白的房露在了空气里,福妈才把孩子的小脑袋凑到了她跟前。   也许是孩子一出生,天生就有寻觅食物的本能,小鼻尖在乳头上蹭了蹭,然后,张开了粉红色的小嘴儿,便开始不停地吸吮。   小家伙努力了一阵儿,却哇哇大叫,尹婉吓得花容失色。   “小姐,别急,是没奶水,小少爷饿了。”福妈是过来人,自是知道怎么带孩子,她不停地摇晃着怀里的小少爷,一边细声软语安慰着,一边对尹婉说着自己的经验。   见自己的儿子没奶吃,尹婉着急死了,单手撑着床沿,想要不顾伤痛撑起身。   没想门口一抹冷沉的身形闪了进来,粗大的手掌死死地将她的手腕按压在床榻上。   “你不要命了么?”   扬首,纤长的睫毛一颤,由于心里太过于着急,尹婉也没去想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   “宝宝没奶水喝。”   “福妈,蓝风已经把奶粉买回来了,放在护士那儿,你快去冲泡一杯过来。”   “好的。”福妈没想到敖先生早就想到了这事上,居然提前就将奶粉买回来了。   福妈要把裹着小花毯的孩子放到尹婉旁边去,没想到,敖辰寰伸出双臂,对她说了一句:“我来吧!”   伸手就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题外话------   推荐新文《大人物勾妻上瘾》   【精彩片段一】   一身警服威严,又酷又美又拽的她,带着满身的戾气儿,从腰间摸出警棍闯进房间。   屏风后坐着一个男人,轮廓模糊,举手投足间隐约透出帝王气场。   她不怕死地走过去,扬声吆喝:“警察,给我站起来,扫黄。”   对讲机乍然响起,传来直属老大冷肃的声音。   “咳……咳,小冷,立刻从那房间出来,不许问。”   人不许动,还不许问,黑社会?卧底?还是什么微服私访的神秘大人物?   ☆、第117章 敖辰寰说:我帮你喂奶!   敖辰寰望着怀中的孩子,心中有说不出来的痛苦滋味在蔓延,小小的鼻,小小的嘴儿,张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似在望着他,又好像不是,因为,他听人说过,小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是看不了多远人的。   他冲着他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张开粉红色嘴儿就笑了,让一颗心‘咯噔’了一下,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   “尹婉,我咋觉得他像我小时候呢?”   男人抱着孩子,小心冀冀地坐到她身边去,打趣地笑语。   “去,不可能。”女人答得斩钉截铁,丝毫都不会给他暇思的空间。   “如果是呢?”   男人仍然不死心。   “我是他妈,当然最清楚谁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句话差一点就让敖辰寰得内伤,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亲着他的小额头,喃喃地说:“赶明儿,我带他做鉴定去。”   哇靠,做那玩意儿,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如果她不打算敖辰寰,男人势必肯定会给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笑话,她怕什么,她绝对不会让孩子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姓敖的,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   是呵,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这个女人绝对不会给自己生孩子的,还是那种连命都不要义反无顾,恐怕除了安少弦,没人会有这样的魅力。   “来了,来了。”福妈拿着温热的奶瓶走奔进了病房。   赶紧将奶瓶嘴角塞入小少爷小嘴儿里。   孩子知道是食物来了,含住奶瓶儿就舍不得放开,一个劲儿地吸吮着,吞咽着,狼吞虎咽的,看着真惹人怜爱。   敖辰寰第一次见小孩子吃奶,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漂亮的角度。   心里不禁暗自叹息,不知道自己小的时候是不是这个样子?   福妈的视线在小孩子与敖先生之间不断飘移,最后落在了床榻上尹婉的脸孔上,然后,悄然退了出了病房,还不忘将虚掩的房门关上。   孩子不到半会儿功夫,就已经将一瓶牛奶吃下了肚,然后,望着敖辰甜甜地笑开,唇边露出两个小酒窝。   打着饱嗝儿,那样子,可爱极了。   “饱了,我把奶瓶拿去洗了。”说着,敖辰寰拿起空奶瓶出去了。   “不……”尹婉刚想说不用了,可是,男人挺拔的身姿早已消失在了门边。   洗了奶瓶,敖辰寰回了房间,孩子在尹婉身边睡着了,他站在门口,望着一大一小,两张静静沉睡的脸孔,顿住了步伐,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几步绕到走廊尽头为自己点了一支烟。   香烟燃到了一半,蓝风来电话了。   “敖先生,香港过来的那两个客户,指名要见你。”   敖辰寰正想一口回绝,但蓝风似乎知道他的意思,赶紧在另外一边抢着说:“敖先生,前来签定协议是港方代表,是沪历集团的掌舵人。”   听了蓝风的话,敖辰寰有些迟疑了。   “另外,苏小姐约你晚上一起晚餐。”   “推掉,我马上回来。”   这个时候,他那有心情与苏黛兰约会,一颗心一直系在刚剖腹产,身体状况不太好的尹婉母子身上。   虽说那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他看着孩子吸奶瓶的时候,心头总洋溢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温馨感,就算孩子身体里流淌的不是他的血液,但是,这辈子,他都会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如果不是他做了那么多的混账事,尹婉与他的孩子应该都可以念小学了。   “好的。”   对于敖先生的命令,蓝风从来都不敢有异议。   敖辰寰瞟了一眼虚掩的门扉,交待了福妈一些相关的事宜,然后,迈步离开了医院。   福妈拿着一瓶开水走入病房的时候,尹婉已经醒过来了。   “福妈,我好饿。”生完宝宝,尹婉感觉整个人筋皮力尽,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小姐,我不能给你食物吃,你还没有顺气啊。”   “我知道。”尹婉只能咽着口气,没顺气,连东西也不能吃。   “小姐,等会儿吧,没事,你忍着点。”   忽然,躺在身边的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哭声响亮,让尹婉感觉抓心挠肺的。   “不哭,不哭。”尹婉伸手拍着孩子的背,想哄哄孩子,可是,由于没有任何带孩子的经验,孩子舔了舔嘴唇,哭得更厉害了。   “福妈,他是不是饿了?”   “没这么快吧,才刚喝过牛奶啊。”   福妈也觉得不对劲儿,赶紧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   “福妈,你快去冲泡一杯牛奶过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尹婉初为人母,见儿子哭得如此厉害,心里着急死了。   “小姐,你别急,可能不是饿了。”   但是,小孩子不是饿了是不会这样大肆哭闹的。   福妈抱着孩子在房间来回走动着,嘴里一个劲儿地喊着:“小少爷乖,不哭,不哭,小少爷乖,不哭,不哭。”   可是,孩子的哭一刻也没有停歇过。   福妈没办法了,只得放下孩子,赶紧去冲泡了一瓶牛奶过来,可是,奶嘴儿塞到了孩子嘴里,小嘴儿努了努,片刻后,孩子将脸别开了。   拒绝进食,看来不是饿了。   哇哇哇,孩子的哭闹声在静寂的病房里响斥了整整两个小时,搞得福妈焦头烂额,什么招儿都想遍了,最好去找了医生,医生替孩子检查了一翻,才说孩子的体质不能吃牛奶,牛奶不能吃,人奶又没有,这可急坏了尹婉。   她儿子在挨饿啊,顺了气后,福妈回家为尹婉炖了一锅猪蹄汤,尹婉一向不喜欢吃这种食物,总感觉太油腻,但为了孩子,她没办法只能闭着眼睛吃恶心的食物。   福妈说她不吃,孩子就没奶吃,就会挨饿,所以,她不能让儿子没粮食吃。   可是,她都吃了两锅猪蹄,奶仍然没有催来。   她着急死了,一个劲儿地揉搓着自己的胸部,想把奶给搓出来,福妈见她着急成那样,也急得似热锅上的蟆蚁。   薛老夫人听说后,拄着拐杖被福妈抚进了病房,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儿地叫着。   “哎哟,我的小心肝,怎么没奶吃啊?”   见婴儿被里的孩子面黄肌瘦,没精打彩,薛老夫人心疼死了,孩子的小脸儿还没她一个巴掌大。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孩子恐怕存活不了……多久。   薛老夫人坐不住了,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让医生抱去了保温箱。   老夫人带着一身的怒气走了,回到薛宅后,她就冲着所有的薛家人大发雷霆,尤其是薛平江,她知道只有这个儿子最有本事。   “平江,你动用自己的关系,给我到国外去买进口的牛奶。”   “妈。”薛平江的眉头皱得像两条蚯蚓。   “孩子现在是不能吃牛奶啊,他的体质很弱,必须得喝人奶。”   似乎是为了这对母子,薛平江也是夜不能寐。   “那就给我去找几个奶妈子。”   “妈,你别激动,我已经托人去找了。”薛平江的妻子李婉如笑盈盈地回答。   “宛如,你还笑得出来,尹婉一对母子都快不能活下去了。”   “妈,瞧你说的,我也着急啊,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已经拿高薪去聘请几个奶娘了,只是消息才发出去,目前还没有人愿意来征聘这份儿工作。”李宛如是一个名门千金,也是一位体贴老公,把家管得井然有务的贤慧女人,根本不在乎母样话中带着刺儿。   “那要多久才能有人上门来应聘啊?”薛老人像是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很快的,妈,你别急,我们开出的条件很高的。”   “福妈。”薛老夫人想双管齐下,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了。   “老夫人。”福妈怕被老夫人责骂,唯唯诺诺上前,没想到,薛老人眼球子转动了一下,拉过她,在她耳畔悄然耳语了一阵,福妈恍然大悟,点头如捣捣蛋蒜。   医院里,尹婉吃了多少的补品,可是,就是不见有奶来,她气馁地坐躺在病榻上,想着今天去保温箱看了孩了,孩子的瘦得都成皮包骨头了,一阵揪心的疼痛再次滑过自己的心脏。   敖辰寰提着一篮子水果推门而入,面色也不太好,似乎也知道了孩子缺奶的事情。   他把水果篮放到了柜台上,拿起了一个,慢慢地消着果皮,削完了,将苹果递到了她的跟着。   伊婉摇了摇头,无声地拒绝。   “尹婉,你大伯他们已经贴着招聘奶妈公告了。”   招聘奶妈公告?天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她宝贝缺奶这件事情,果然搞得人从皆知啊。   “别惊讶,如果不是想这个办法,也许,孩子真就喝不上一口奶了。”   见尹婉不说话,敖辰寰的眸光凝扫向宽松病服下面的身子,嚅嚅道:“你说你就没有一点儿奶呢?”   如果是平时,尹婉肯定觉得很好笑,可是,现在的她,真的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她是一个失败的母亲,连一口奶都不能给孩子。   男人盯望着她胸口的眼神虚无飘渺,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忽然,出奇不意就说了一句:“要不,我帮你?”   ------题外话------   推荐新文《大人物勾妻上瘾》   【精彩片段一】   一身警服威严,又酷又美又拽的她,带着满身的戾气儿,从腰间摸出警棍闯进房间。   屏风后坐着一个男人,轮廓模糊,举手投足间隐约透出帝王气场。   她不怕死地走过去,扬声吆喝:“警察,给我站起来,扫黄。”   对讲机乍然响起,传来直属老大冷肃的声音。   “咳……咳,小冷,立刻从那房间出来,不许问。”   人不许动,还不许问,黑社会?卧底?还是什么微服私访的神秘大人物?   ☆、第118章 爱不释手!   男人盯望着她的眼神虚无飘渺,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忽然,出奇不意就说了一句:“要不,我帮你?”   “你帮我?”尹婉眼角翻涌出愕然,这种事情,男人怎么办啊?她觉得有些奇怪,他帮她就可以弄出来奶了吗?   “嗯。”敖辰寰毕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要不是为了孩子,他也不会说出这种难堪之话。   “福妈说,我可以帮你的。”福妈给他说的时候,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能帮孩子吸出奶,能喝到孩子的第一口奶,他心里是雀跃的。   “去你的。”尹婉眨了眨眼,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然后,拿了一个枕头就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伸手接住了棉软软的枕头,敖辰寰嘴角勾出笑靥,道:“尹婉,都是为了孩子,何不试一下呢?”   “不要。”   “难道你忍心让孩子饿着,奶妈可不一定找得到,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好,就算给高工资也不见得有人会上门来应聘。”   当然,这话是吓唬尹婉的。   但是,这话却踩在了女人的死穴,敖辰寰不愧是奸险商人,知道什么地方是尹婉的弱点,专门捡她柔软之处说。   想了一会儿,踌躇着,尹婉叹了一口气,其实……反正,她与敖辰寰也不是第一次,孩子都为他生了,又有什么好见外的呢?   这样想着,尹婉便嚅嚅地开口了。   迟疑地说:“好……好吧!”   敖辰寰立即上前,坐在床沿上,大掌轻握住了她的病号服边角,光洁白皙的肌肤有些於青,尤其是四周,完全是青中带着紫,可见孩子吃不到奶,这女人是多么的着急,狠不得把自个儿揉坏,这女人完全是在鞣蔺,折磨自己的嘛!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能不心疼吗?要不然,怎么会说,母子一条心呢!   “敖辰寰,你看什么啊?”要弄就快点儿,搞得她很尴尬啊!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她那儿看,又不是没瞧过。   “嗯,马上。”   说着,男人……   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了四肢百胲,尹婉说不出来自己的感受。   这感觉完全不一样,再加上心理作用,两朵红晕飘上了她的双颊,跟两边的红烧云差不多。   “喂,好了没?”   尽管她急促的催问,可是,敖辰寰也不答,有点点的椎心的刺痛在她心头慢慢肆溢,望着胸前的黑色的头颅,尹婉的眼神变得有些飘渺,犹记得多年前,她初潮来临的时候,当时她吓哭了,班上的同学取笑她,敖辰寰把她背回家,摸着她裤子上一片血红,吓得赶紧把她放到了地上,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而她却一个劲儿地哭,问不出所以然,敖辰寰也吓坏了,要脱她裤子察看,而她却夹着腿不给看,那天,敖辰寰冲她发脾气了,她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哭嗓子都嘶哑了。   而她哭得敖辰寰莫名其妙,晚上,她才告诉他,她是来大姨妈了。   然而,十一岁的敖小虎却偏着头好奇问:“大姨妈是什么玩意儿?”   大姨妈是个什么东西,能让尹婉哭那么久,他真的是太好奇了。   天真无邪的童年真的是很有趣,仔细想来,童年时候的尹婉与敖小虎是最幸福开心的,那个时候,什么也不会去想,什么也不用去考虑。   玉手渐渐抬了起来,玉掌摸到了他的脑袋上,纤细的指节从他头顶一路穿过去,密黑的发丝分散开来,成了一条白色的路子从她眼前一扫而过,纤细的指节穿梭在了密密的黑发中。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微妙的心理变化,男人抬起头,喘着粗气,视线与她对上,深邃的黑色瞳仁闪耀着晶亮的光彩。,   那光彩是淡淡的喜悦,还抑制不住即将要破体而出的激情。   尹婉赶紧别开了脸,想掩饰自己瞬间的失神。   没想到,男人不允许她从他身上调开视线,大掌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   “看着我。”   他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颊上,让她脸蛋儿更红,如抹了两撇了醉人的胭脂。   “快点。”   不想与他这样子亲昵,尹婉再次催促。   “你总得让我喘口儿气吧!”为她效劳,真是他的荣幸啊!   “喂,你不想帮,就快点给我滚。”   “切,尹婉,你这小没良心的。”他都累得像只牛了。   “不行就给我爬开。”   “这句话千万说不得。”   那有女人说男人不行的,哼哼!敖辰寰阴险一笑,他马上就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到底行不行?   “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他一语双关地笑说,还不忘暖昧地向她煽了一记眼风!   “敖辰……”   这厮又想到哪儿去了?   ‘寰’字还没有说出来,嘴已经被他攫住了,强劲有力的舌如一条游离的蛇一样在她口腔里穿梭。   吻很狂野,也很霸道,瞬间夺去了她的呼吸,她想喊,想挣扎,可是,敖辰寰的双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汹涌的吻铺天盖地卷来,让她感觉快要窒息,感觉整个身子如葬身于大海里,就快被海水灭了顶。   缠绵悱恻的吻无声诉说着一种相思,很难想象,他几乎每天都在她身边,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却是这般的思念着她,想她想得要命,整天都没心思上班。   尹婉呵,我敖辰寰与你,注定了是要纠缠一辈子,一生一世。   以前,敖辰寰曾嗤笑着那些为情所困,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现在,他才知道,这是一种何等的幸福,为了她,他甘愿放弃所有,为了她,他可以连命都不要,这么绝烈的情感似乎不是一个好征兆。   绵长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尹婉面情一怔,拼了命似地把他的脑袋拔开来,她呼吸不稳,断断续续地从喉间溢出:“有……有人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敖辰寰脑袋迅速下移,一张口就……搞得她面红耳赤,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瞳闪耀着某种激情之光。   “哎哟哟。”门口传来了福妈的惊叫声,人刚来推门就瞧见了这一幕,她赶紧退开。   “福妈,他是在帮我的忙。”   生怕福妈误会,尹婉着急地解释,同是,也怕福妈看到自己的发红的脸颊,赶紧拿手臂盖住了自己的脸。   “噢,没事,没事,小少爷饿得直哭,敖先生,你到是得努力一点,你们继续,继续,我去买一点水果回来。”   福妈呵呵呵轻笑着借口退走,还不忘掩上了房门,把空间让给这对相爱却中间又陡生隔阂的年轻人。   “瞧你,把福妈都赶跑了。”   “可不是我赶跑的,是她自个儿识趣走的。”   敖辰寰停下了动作,扬首,冲着尹婉盈盈直笑。   “敖辰寰,你存心的吧,那有这么久也弄不出来的。”   “我这么努力,难道感受不到吗?”   这本来就不是一种轻松活儿,始终不通啊!   俯让头……   “尹婉,来了。”   尹婉当然也有感觉,她也兴奋地冲着他点着头。   男人扬起长长的眼睫,睫毛下一又眸子炯炯有神地望着脸蛋绯红的尹婉。   最后努力一把,奶水越来越多,奶水喷嗵而出,终于吸通了,尹婉高兴的尖叫不已!   有了奶水,敖辰寰欣喜若狂地奔去育婴室抱孩子,把孩子从保温箱里抱出来,孩子的嘴儿在尹婉的那儿蠕动了两下,闭着眼睛,张开小嘴儿含住了她的,喝得十分满足。   喝奶的时候,还张开了一对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一边吸着母亲的奶汁,一边不停地冲着敖辰寰笑。   敖辰寰望着他,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心中的感情,只觉得心口酸酸的,涩涩的。   孩子吃饱了,还打了一个饱嗝儿,张开没有长牙的小嘴儿,冲着他不停地笑着,敖辰寰将他从床上抱起,不停地逗弄着他,简直是爱不释手。   孩子吃到奶了,他比谁都高兴,虽然孩子没有他的血脉,但是尹婉的孩子,也等于是他的儿子。   “尹婉,你给孩子取了名没有?”   “呃。”自从怀上儿子后,脑子一直没空过,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还别说,她这个妈当得真不称责。   “要不,你替他取一个吧。”   “真是荣幸。”敖辰寰思考了一会儿,吐出:“不太好吧,还是等你大伯取吧。”   薛平江是薛家的大家长,地位在锦州也非常显赫,由他取是再合适不过。   薛平江自是十分乐意,他为孩子取名:尹念君。   尹念君,虽然觉得这名儿怪怪的,不过,即然是薛平江赐的名,尹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敖辰寰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尹婉母子,公司有什么重大决策,都是拿手提电脑,让公司高层照开视频会议,十天后,尹婉终于出院了,然后,只要下班,敖辰寰就会提着尿保湿,婴儿爽肤粉,婴儿被子,婴儿鞋,婴儿衣裤马不停蹄往薛家赶。   “哟,敖少,又来了啊?”   福妈笑脸盈盈地迎过去,接过他手中的一大包东西   ------题外话------   推荐新文《大人物勾妻上瘾》   【精彩片段一】   一身警服威严,又酷又美又拽的她,带着满身的戾气儿,从腰间摸出警棍闯进房间。   屏风后坐着一个男人,轮廓模糊,举手投足间隐约透出帝王气场。   她不怕死地走过去,扬声吆喝:“警察,给我站起来,扫黄。”   对讲机乍然响起,传来直属老大冷肃的声音。   “咳……咳,小冷,立刻从那房间出来,不许问。”   人不许动,还不许问,黑社会?卧底?还是什么微服私访的神秘大人物?   求票票,求票票,暮哥想要票子,统统拿过来,要不然,暮哥没动力了。   ☆、第119章 敖辰寰耍霸道!   “福妈,尹婉呢?”   敖辰寰与尹家人一一打了招呼,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笔直往楼上拐,脚步却顿在了空空如也的房间外。   婴儿室没人,尹婉把孩子抱去哪儿了?   “噢,应该是在小姐的卧室里,这两天,小少爷哭闹的厉害,晚上都是小姐一个人亲自带的。”   福妈笑盈盈地回答,又下楼进厨房忙碌去了。   敖辰寰急步转去了尹婉的卧室,果然就看到尹婉抱着孩子站在窗台边,正捏握着孩子的肥嫩的小手儿观望着窗外的风景。   “尹婉,风这么大,孩子这么小,不能吹风的。”俊脸一沉,男人疾步迈上前,从她怀中接过孩子,孩子还未满月,才二十天,身上还裹着一床小花毯子,一张脸长得圆圆的,脸蛋儿红红的,小嘴巴微张着,眼睛紧紧地闭着,气息平稳。   孩子正在睡梦中,睡得可香了,虽然,他脑袋上戴着一顶红帽子,可是,敖辰寰仍怕刚出生的孩子受不起这么大的风。   “瞧你,敖辰寰,这么紧张做什么?”   孩子与你又没有血缘关系?你简直就是穷紧张?   尹婉很想这样说,不过,见他抱着孩子走到床上,将孩子放下,俊朗的面容上浮现的柔情,眼睛里绽放出来的温柔,是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所以,到嘴的话又吞回到了肚子里。   “尹婉,你也跟我过来。”   安置好了孩子,敖辰寰又将尹婉拉开,并伸手合上了窗户。   男人如此心疼她,她心里暖烘烘的,但,还是娇情地嚷:“敖辰寰,难得出太阳,我在这间房都呆烦了,想出去透透气。”   “等你满月那一天,我带你出去玩。”   带着孩子一起!   敖辰寰望着她,才发现近段时间坐月子,因为伙食好的关系,尹婉长胖了,身体更丰满了,不过,也更迷人了,以前,他老是觉得她瘦了一些,抱起来没啥感觉。   “喂,敖辰寰,那有你这样看人的?”无法承受他火辣辣灼热的目光,尹婉娇嗔地怒骂。   “呃!”   敖辰寰移开了眸光,从袋子里掏出一只精美的盒子,食指微勾,精美的盒盖打开,里面露出一条金光闪闪的漂亮项链,链子中心挂着一个小猪八戒,是薄薄的片片,还有一绽小薄的元宝。   “是什么?”   “给宝宝的礼物!+”   “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啊?”尹婉嘴上这样说,心里也着实欢喜,至少,在他心里,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大拇指捏住了小猪八戒的片片,翻转过来,金属片上镶刻着一个粉红色的字痕。   屋子里光线很亮,尹婉看清楚了,是‘尹念君’三个字!   大伯薛平江为宝宝取的名字。   “我今晨去公司的路上,看到一个摊贩在买这玩意儿,所以就买了下来,为刚出生的宝宝讨个吉利,据说,戴了这东西,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言下之意是顺路买的,可是,敖辰寰,你当我是傻子吗?   摊贩上买的玩意儿会金光闪们嘛!   戴到宝宝的颈子上,刚刚好,明明就晃刻意订制的。   敖辰寰怕自己拒绝,索性就撒了一个小谎,她自然是不会去拆穿他。   敖辰寰坐在床边,俯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宝贝,尹婉则站在他身后,谁也没有再开口讲话,有一种叫沉默的东西在空气里渐渐蔓延开。   “敖辰寰,我今天看新闻了!”   “嗯~”   “电视上的你永远是那么霸道!”   狂肆、俊美、霸道,男人味十足,其实,尹婉是想这样说,可是,她说不出口,就连是以前她迷恋敖辰寰的时候,也未曾这样夸奖过他。   “嗯!”   男人似乎有些心不在央,目光永远定格在孩子的脸蛋上。   “尹婉,你说,他长得是不是有点儿像我?”   这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哪里像你了,明明就是我生的,像我还差不多。”   “敖辰寰,你的‘天地控股’业绩已经飙到了华人界最高顶峰,现在的你,谁也惹不起,就连是商会主席都要看你脸色行事,所以,以后,你不要再来看宝宝了……”   见到他伸出去想抚摸宝宝脸蛋的大掌明显一僵,尹婉呼吸一紧,断断续续地出口:“孩子慢慢会长大,我不想有一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们的关系。”   她说得一半是知心话。   至少,她真的有这种想法,不想与他往来,但是,自从宝宝出生后,好似她的生活里他的影子无处不在,闭上眼睛,她都能想到敖辰寰所有的表情,喜的,怒的,痛苦的,纠结的,莫测高深的。   她不想把这种关系再进一步,觉得还是维持原状好。   “那我们结婚。”   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似乎这句话已经在心野酝酿好久了。   只是找了一个恰当的机会说出来而已。   “敖辰寰,你知道不可能的,现在的你,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是找一个十八岁的都可以,大把大把的等着你。”   敖辰寰沉默了一秒钟,本想压抑,可是,他无法再保持沉默,即然尹婉都这样子说了,有些东西他不可能再藏在心里。   “尹婉,你知道我是一个念旧的人,我敖辰寰什么妖娆,美丽的女人没见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再能入得了我的眼,这辈子,我这颗心已经给了你,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应付其它的女人。”   这话说得坚决而固执,似乎是,这辈子,我敖辰寰非你不娶,尹婉。   “可是,终有一天,我会带着宝宝嫁人,我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也会有。”   闭了闭眼睛,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睁开眼的刹那,莫名的暴躁情绪在他眼睛里肆窜。   “尹婉,你不要逼人太甚了,这辈子,你要嫁的人除了我敖辰寰以外,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只要他一声令下,锦州城,没一个男人敢娶她为妻。   除非是他不要了,或者有一天,他变了心,不再痴恋着尹婉,不再纠缠着她不放,但,那样的事情是微乎其微的。   他保证不可能有那一天的到来,海可枯,石可烂,他对尹婉的情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绝不。   “敖辰寰,我早说过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请你离开吧。”   尹婉不是作,近段进间,他在医院里不眠不休陪着她,他为宝宝,为她做的一切,她不是没有感觉,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只是,想到昔日的种种,尤其是他与黛眉庄在一起翻滚时的画面,永远像烙印一样嵌在脑海里,挥不走,抹不去,虽然,黛眉庄已经去美国了,但是,她却不敢再去冒险,因为,她怕,她都二十六了,她没有多少年青春年华可以去浪费,五年了,她好不容易从那段悲伤的感情里走出,如果再钻进去,她尹婉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所以,她漠视着隐隐作痛的心,硬着心肠赶他走。   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在地板砖上拖着一道长长的影子。   本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他长臂一勾,将她揽进了怀,单手握住了她的下巴,一双幽黑的眼睛有两黑火焰在无声地跳跃。   薄唇微开,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迸出:“尹婉,这段时间以来,我没日没夜地工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停顿了半刻,他幽幽继续地说下去。   “因为我答应了你奶奶,也就是薛老夫人,‘天地集团’站在商业顶峰之时,也是我迎娶你之日。”   他用整个‘天地集团’作为迎娶尹婉的聘礼。   “真是疯了。”尹婉一把打掉了他紧捏着自己下巴的大掌,啐啐地骂出。   “即使是奶奶答应了你,我可没有答应,要嫁的人可是我。”   奶奶真是老糊涂了,居然与他有这样的协定。   见他一脸受伤的表情,心里有一缕微微的疼痛在慢慢地开枝散叶。   “敖辰寰,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因为,她们之间夹隔了太多的东西。   今天早晨,她听舅妈下福妈在花厅里小声地耳语,好像是大伯薛平江已经在派人着手在调查安鼎天的事情,气氛似乎越来越紧张,表面上风平浪静,事实上,两人明争暗斗了好些年,战争一旦爆发,她们作为是薛平江与安鼎天的亲人,都会为了各自的亲人而站在各自的立场。   也真亏敖辰寰有心,据说,今天早晨审计的人都正式去安氏集团调查了,他却还敢跑到薛家来。   “尹婉,有些事不是你该考虑的,总之,薛奶奶答应过了我,现在,我已经做到了,她可不能赖账,宝宝的满月之日,也是你我大婚典礼之时。”   薛奶奶昨儿就给他说了,说是双喜临门,孩子满月与她们的结婚典礼一起办,薛奶奶还说,薛家好久没办喜事了,这次得大办特办,让那些远房亲戚,八百年前没联系过的,全部通知过来,还有薛家的亲戚,朋友,不收礼钱,办五百桌,大家只管过来吃喝。   !   ------题外话------   推荐自己完结文《弃妇的诱惑》   婚姻文,暮阳的处女作,很好看的婚姻文。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边,说你就象一根木头。哈哈。”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短信,这个手机号码让她心口变成了一片荒芜。   凄凉的泪花从她眼角边沉重地坠落。   第二卷:离婚   “要离婚是吧!”她悲哀绝望地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两千万。”一字一句从红唇中嗌出。   “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男人森冷一笑,笑意中渗满了讥诮的味道。   卷三:华丽蜕变   两年后   女人破茧成蝶,毅然重生。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妩媚轻笑,却笑不达眼底。   ☆、第120章 天地面临收购危险!   “敖辰寰,你太忒霸道了吧!”   尹婉嘴上虽这样说,心口却感觉有一阵暖意拂过!   突然电话就响了,敖辰寰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接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他是转去阳台接的,片刻后转了回来。   望着尹婉,眼神深邃晶亮,好像闪烁着她看不慌的一些情绪。   “尹婉,你曾骂过我,牲畜,禽兽,反正,牲畜与禽兽的本色不就是霸道么?”   他已经担了那名儿,也不在乎多加让尹婉记恨一条,为了能与她顺利完成婚礼,他公司的许多业务都提前了。   临行前,他俯下头,薄唇印在了尹婉的额头上,本想轻轻印上一吻,没想尹婉却将脸有意避开。   落寞地笑了笑,低沉浑厚的迷人声线似从遥远的天间传来。   “放心,在我们结婚前,我不会碰你的。”   “公司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先离开一下,好好照看宝宝。”   语毕,利落地迈腿走向了门边。   尹婉看着他颀长的身形从眼前消失,她很想追上前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再来?   但,甩了甩头,她生生压抑住了这种冲动。   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尹婉,你是怎么了?   你管他几时来?他来了又能怎么样?   可是,他不是宝宝满月之日也是你们大婚之日吗?   尹婉,你确定要嫁给敖辰寰了吗?   怀怦直跳的心儿说明她也正纠结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索性,把眸光投向了高远的蓝天。   望着远方那朵朵白恕低喃:“爸,如果你在世,会同意我们结婚吗?”   其实,父亲一直都知道,她爱着敖辰寰,一直都爱着,所以,才会在敖辰寰整垮了尹氏后一声不啃,甚至敖辰寰把他送去了监劳里,他也默默地承受着,除了有一份绺由自取的心态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尹方毅心里深刻地知道,他的女儿爱着敖辰寰。   父亲已经死去了,自然是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楼下传来了敖辰寰车子离开的汽笛声。   她不确定自己的心,但是,自从敖辰寰霸道狂妄地向她宣誓了大婚之期起,她的一颗心就如海底的水草,摇摇摆摆平静不了。   她不想嫁,但是,心中却又在默默期盼与等待着,做了母亲的女人果然不一样,以前,宝宝未出生之时,她拒绝敖辰寰是多么决绝,似乎父亲那条命,还有母亲的疯狂始终隔横在她们之间。   但是,感受着怀中小生命里的体温,望着他沉睡的安静容颜,她的心忽然就有些动摇了。   她的儿子不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他的父亲明明就在他身边,为什么她一定要让儿子做私生子呢?   “宝宝,你说,长大后,你会怨我吗?”   如果她不同意这门婚事,如果她忤逆奶奶,宝宝长大后会不会怨恨他,让他成长在单亲家庭里呢?   宝宝的小嘴唇蠕动了一下,看起来十分可爱,她忍不住低下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湿湿的,软软的,孩子的嘴唇与敖辰寰的不一样。   *   ‘天地集团’由敖先生一手创办,从很小的一间皮包公司做起,仅仅只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就能在各种行业独占鳌头,外界都在大肆纷传,敖辰寰这个人的实力不容小看。   就在昨天,‘天地集团’照看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了他们主创几个开发案销售情况,占据今年销镶排行各大榜单,敖先生又站在了行业领军者首位,然而,人红之际某些事情也纷至沓来。   两个小时前得到最新可靠消息,美国目前最大一间控股公司扬言要收购‘天地集团’,不仅是收购‘天地’,放出狠话,要将所有内地的领军企业全部一并收购,这是一间大规模,实力庞大的公司。   敖辰寰刚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蓝风叫回公司的。   此时,他正坐在华丽的老板椅上,身上西装外套已经去脱去,白色的立领子衬衫,让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子彬彬有礼的儒雅气质,双拿合十呈塔状,浓黑长眉微拧。   “敖先生,资料上显示。”蓝风拿着手上的资料坐在他对面的白椅子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资料。   一边看一边说:“这名迈克维瑟最得力的属下叫苏洛毅,是……苏黛兰小姐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苏黛兰?   亲哥哥?这个消息让敖辰寰有些颇感意外。   苏黛兰的亲哥哥居然要收购他的‘天地集团’,真是笑话。   “关系好吗?”   “没查到,这个还没查到。”   “立即去查。”   “好的。”蓝风收起了资料,正欲准备转身离开执行任务,没想到,门口就飘来了一阵高跟鞋接触地面的清脆声响。   “不用查了。”   人都亲自来了还查什么呢?有什么事问她就可以了。   柳叶眉,瓜子脸,樱红小嘴上抹着水晶色的唇彩,左脸颊上化着淡淡的烟薰妆,头发烫卷了束得很高,高挑的身材穿着一套束腰的香奈儿品牌衣饰,耳朵上戴着大大的弧形圆耳环,泊金的,中心带挂了一颗小钻钻,亮晶晶的,与嘴唇相得益彩,为她自是增添了几分美丽与妖娆。   “苏……小姐。”   蓝风礼貌地唤了一声,赶紧握着手上的资料走出办公室,并体贴地合上了门板。   敖辰寰的眼睛瞟了她一眼,仅只是一眼便飞快地掠开,拿起桌上的香盒,食指卷起,打火点燃,不动声色地吞云吐雾。   女人向他走过来,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坐下,修长的指节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烟雾喷吐向敖辰寰。   “有什么就问我吧?”   她都亲自来了,又何必让蓝风去查,多麻烦啊。   “苏洛毅是你哥哥?”   “是。”女人桃花眼里浸着若有似无的笑痕。   “你们的关系很好?”   平淡的语气丝毫听不出喜怒哀乐。   “当然。”   “是你让他收购‘天地’的?”   这话问得不愠不火,不过,深知男人脾气的都知道,在他心底已经酝酿出一场即将来临的暴。   “当然不是,辰寰,难道你都不看新闻么?现在美国要来内地融资是大势所趁,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我与哥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大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我们没办法去理,但,我们自小关系就不错,他与他母亲很小就移居美国定居,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包括现在,也是一天一个电话,从不间断,他要收购你的天地,这件事情我也是才听说的。”   听说了,她就喜孜孜跑过来了,因为,她终于又可以有地方能帮得上寰了,能不高兴吗?   在敖辰寰的人生舞台上,她苏黛兰总是以一个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他最落败的这段时间里,是她陪伴在他左右,对他不离不弃,给他信心与力量,让他最终又站了起来,她就知道敖辰寰是经商的料子,并非池中之物,这种霸气的男人,天生是要站在商处俯望芸芸众生的。   “那又怎么样?黛兰,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他不会让自己毫不容易创建的心心付诸东流,毁于一旦。   “辰寰,你太过于自信了,这一次,他们不是针对你,早在半年前,他们的目光就探了过来,已经瞄标了好多家,只是,最近你做的企业销售量太好,站在内地顶峰,所以,他们自然就把眸光放到了‘天地’上。”   “我会想到对策的。”   他不会让苏洛毅的阴谋得逞。   “苏黛兰,你国也是中国人吧,难道就没有一点骨气,一点要这们侵吞内地资产。”   “他早就属于是美国公民了,我也气他啊,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在电话里骂他是卖国贼吗?”   “不过骂归骂,辰寰,我可以帮你向他说情。”   “不用了。”回答的斩钉截铁,开玩笑,让苏黛兰去向她哥求情,这份人情怎么还,再说,他敖辰寰向来顶天立地,绝不会任一个女人来保护自己,如果那样窝囊,他也不配拥有强大的商业帝国。   “哎呀,辰寰,你太见外了,你说,我爸与你爸是多年好朋友,我们是世交关系,不劳你说,我已经跟哥哥说了,他让我等两天答复。”   “辰寰,我昨天看到一间商场有一套衣服很漂亮,你陪我去买好不?”   苏黛兰想整天与男人腻在一起,明知道别人心里装着谁,偏生要往人家怀里钻。   “没空。”   薄唇吐出两个字,敖辰寰不想与她浪费太多的时间。   “苏黛兰,请你转告你哥哥,想要侵吞‘天地’,我敖辰寰随时奉陪,不送。”   冰冷地说完,狠狠地掐灭了烟蒂,开始埋首于工作,将一旁伊人弃于不顾。   “辰寰,你无情啊,好歹,我也陪了你这么几个月。”   见敖辰寰翻脸无情,苏黛兰心里一阵难受,努着红唇也掐灭了烟蒂。   “把你我分得这么开干什么,不去就不去嘛,我也没说硬要你陪我去,我知道你这人事业心很重,我不介意的,另外,就凭着我与我哥的那份情义,我已经给他说了,胆敢为难我心上人,我要他好看。”   说着,美艳的脸蛋掠过一缕漂亮的笑靥。   ------题外话------   推荐自己完结文《弃妇的诱惑》   婚姻文,暮阳的处女作,很好看的婚姻文。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边,说你就象一根木头。哈哈。”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短信,这个手机号码让她心口变成了一片荒芜。   凄凉的泪花从她眼角边沉重地坠落。   第二卷:离婚   “要离婚是吧!”她悲哀绝望地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两千万。”一字一句从红唇中嗌出。   “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男人森冷一笑,笑意中渗满了讥诮的味道。   卷三:华丽蜕变   两年后   女人破茧成蝶,毅然重生。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妩媚轻笑,却笑不达眼底。   ☆、第121章 薛家与安家陈年旧事!   心上人?这三个字让敖辰寰无声地笑了,笑得有几分阴测测的味道。   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一字一句清楚无比:“苏黛兰,我早说过,即便是你为我付出所有,我的心也永远不可能在你身上。”   “我知道。”笑容有点冷瑟,她苏黛兰当然知道,她对他的爱是一份无望的感情。   她救他的那一天,他胸口破了一个血窟隆,唇瓣泛着紫色,面色更是苍白像个鬼,她把他从海里救上来,捞到了汽艇上,十指交叉,为他挤压到胸腔积压的水,她心急火燎地救了他,当他吐出几口海水,睁开双眼,看到她面容时,苍白的眼角翻卷着愕然,但,却稍纵即逝,别开眼,他说:“苏黛兰,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即便是你今日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恩。”   因为他是一个没心的男人,或者说,他的心早在多年前就给了一个叫尹婉的小女孩,这么多年来,不管人事如何变迁,时光如何流失,但,他爱她那颗火热的心从来不曾改变过。   他说的十分明白,她听得也相当清楚,只是,在情爱的国度里,没人可以做到永远理智,至少,在苏黛兰看来,那是老天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以前她就知道敖辰寰爱尹婉入骨,但,现在,尹婉却用计谋对付他,将他推入谷底,难道不是上苍给她尹婉的机会吗?   所以,苏黛兰不管不顾,她可以等,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以等上一生一世。   这么几个月来,尽管他经常摆脸子给她看,对她的态度冷漠疏离,但是,她从未打算放弃过。   “敖辰寰。”她望着他,无比认真地说:“那么,我也告诉你,我也只有一颗心,而这颗心,已经给了你,就绝不可能再给其它的男人。”   他固执,她比他更固执,看她们谁是最后的赢家?   苏黛兰是一个头痛的女人。   敖辰寰拧灭了手指尖的烟蒂,释放出最后一口烟雾。   “念君还有十四天就满一个月了,孩子满月之日,也是我与尹婉大喜之时,苏黛兰,到时别忘了来喝一杯喜酒,沾一点喜酒。”   女人面色倏地一僵,这个消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没想到尹婉的动作这么快,都决定了婚期。   丝丝缕缕的心当缠绕在心尖。   “还有十四天,十四天,足够了。”   她嫣然一笑,走上前,一双莲臂就绕上了他的脖子。   “敖辰寰,十四天之后,你确定‘天地’还能高枕无忧?”   “就算没有了天地,也不可能改变我的决定。”   也是,一个‘天地集团’算得了什么?当初,他敖辰寰不也为了尹婉舍弃了自己用命拼出来的‘黄海国际’。   苏黛兰落寞的脸孔终于浮现了讥讽的笑花。   “很好,敖辰寰,看来,你这辈子是爱惨了尹婉,只是,人家可会领你的情?”   “那不关你的事,苏黛兰,聪明如你,我想你不会愚蠢的自寻死路。”   凌厉的话语蕴含了深浓的警告。   “就算我可以念一丝的情份,但,薛家,你们苏家惹不起。”   是善意的忠告吧。   苏黛兰笑了,笑得有些歇斯底里,在听到敖辰寰即将与尹婉完婚的那一刻,她心里就难受得狠不得死去。   “辰寰,知我莫如你,你应该知道我苏黛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   但是,在世人眼中,她可是一个善良乖巧,温柔多情的女人。   不过,那只是以前罢了,现在的苏黛兰早为了爱而改变,她不要做一个懦弱的人,再懦弱下去,心爱的男人就是别人的了,再迟疑下去,她这辈子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我……祝你们幸福。”   苏黛兰忽然松开了手,拿起桌上的包包,踩着高跟鞋急促而去。   敖辰寰手中的钢笔一顿,一滴墨汁滴落在了雪白的纸张上,慢慢地散开,苏黛兰是一个倔强的女人,从小生长在富贵之乡的千金小姐,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什么得不到?   可是,感情这种事真不能免强,他对她没有一丝的男女之情,他敖辰寰还没有达到要向一个女人乞讨才能维持生活的地步。   *   薛家花厅里   阵阵花香从花厅里飘出,夹杂着一阵争执声,是薛家老夫人冷厉的咆哮,还有拐杖拄地的声音传出。   “妈,你明明知道我与安鼎天自小水火不容,为什么要这样处理这件事情?”   薛平江才从外省考察归来,听到了尹婉即将与敖辰寰步入结婚礼堂的娱乐新闻,顿时火冒三丈,单位也没去,就风风火火奔了回来,寻到花厅,找到了老夫人询问。   不过才开口说了一句,薛老夫人就冲着他发起了脾气。   “平江,有什么过不去的,你与他那点儿破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一定要祸及到下一代吗?”   薛老夫人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威严。   “妈,不是我爱记仇,是人家一直给我过不去,再说,现在我与他都是在这座城市里混的人,正邪不两立啊。”   他与安鼎天就是天生的宿敌,以前为了一点儿小事闹矛盾,可是,现在却是为了各自的立场,他是官,而他却是贩卖的头子。   “他那么庞大的安氏集团,最终会自取灭亡。”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儿,平江,我早就想说了,看在他曾经是你哥哥的份儿上,即便是有公司有点儿什么,你也应该回避,而不是一直让人去查,平江,念君是敖辰寰的儿子啊,难道你忍心看着婉婉一家三口分离,难道你忍心让婉婉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几个难道一针见血,堵得薛平江哑口无言。   沉默良久,薛平江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薛家能照顾婉婉,再说,婉婉也不再喜欢敖辰寰了。”   这就是他拒绝让侄女嫁进安家的理由。   “你错了,平江,不喜欢一个男人,会拼了命为她生下孩子吗?平江啊,你真是糊涂了,婉婉是拿命在爱着敖辰寰啊,俗话说,爱之深则恨之切,由于当年敖辰寰与黛眉庄的事情伤透了婉婉的心,婉婉不是不爱,只是心里害怕,不太敢原谅他而已,平江,你做工作还可以,这种事情还是我这种老太婆眼睛最毒,你没瞧见这两天,敖辰寰不来了,婉婉的两只眼睛一个劲儿往大门口瞟,她在看什么,在等心上人来啊。”   “再说,我们能给婉婉的,除了锦衣玉食外,还能给她什么?”   有些东西是亲人无法给的,比如说婚姻,这是另外一种别人无法给予的幸福,只除了她心中的那个男人。   “妈,不管怎么说,我坚决不同意他们两个结婚,敖辰寰当年可以变心,以后,同样也会变,这种男人根本靠不住。”   “当年的事不全是他的错,就算放到现在,如果是你,你能怎么办?你说啊,毕竟是尹方毅不对,做出那些牲畜不如的混账事,让尹秀晴就那样失足摔下楼梯死了,那时,他不过才十一岁,那么小被逼入黑社会,从此过上了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终于成就一番事来归来,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到报仇,再说,除了把尹氏搞垮外,他也没把尹家的人怎么样?再则,是安鼎天做的好事儿,也不能耐在他的身上,还有他一手带大的混账弟弟,敖少豫,这一切的罪过不能让他一个人来背,其实,我真的很心疼敖辰寰的,比如说,薛湛,从小到大,一直都有你亲自为他铺路,但是,敖辰寰呢?十一岁就要自己一个人去讨生活不说,还拖着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他分不清黑与白,可是,如果换成一般人,早就泥足深陷,扭转不过来了,可是,他不是也从黑道成功身退,最终把钱向白道上漂,成了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这种人世间真是少有,就凭着他这份魄力,我觉得婉婉就没看错人,至于她们之间的恩怨,我觉得时间也够了,折腾来折腾去,让这对有情人都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这两段时间,敖小子一直医院与公司两头跑,他根本不知道孩子是他亲生的骨血,能这样将别人的孩子照顾到无微不至,而没有一句怨言,别说其他人,单讲我们薛家人能做到的也没几个。”   在薛老夫人心里,敖辰寰真的有太重要的地位。   “妈,这段时间你被他蛊惑了。”   听下人说姓敖的送了好多东西过来,都是老夫人最喜欢的,变着法儿讨老夫人欢心,所以,薛老夫人才会胳膊肘往外拐。   “再说,我们薛家与安家也是一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赶明儿个,我请一桌酒席,把鼎天叫过来,大家聚一聚,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今后别在斤斤计较了。”   “随你的便吧。”   薛平江十分不愿意,可是,又不敢忤逆母亲大人的要求。   “你必须得出席,别拿工作当借口,否则,别怪我这老太婆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话说得十分严重,不去吃这顿饭,老夫人就不认她这个儿子了,薛平江一对浓黑剑眉拧成了死结。   第二天,薛平江推脱公务繁忙,可是,却被薛老夫人让警卫员硬拽去了酒店。   酒店VIP包厢里,薛平江迈入的时候,餐桌上根本就只有安夫人与薛老夫人,其余就是站在她们身后奉荼的服务员。   “哎呀,平江,你来了。”薛老夫人赶紧让他坐她跟前儿。   “妈,我可忙着呢。”薛平江心里直呼不爽,安鼎天也太摆派头了,都约了这个点,居然比他还迟来一步。   “再忙也得吃饭吧。”   “心莲,鼎天快来了吧?”   “刚打电话说在楼下了,应该马上就来了。”   蔡心莲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响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形出现在门边,脱掉黑色的长风衣,将风衣递给了身后的助理,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大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等会儿自罚三杯。”   “嗯,嗯,来了就好。”   薛老夫人望着两个儿子,心里也乐开了花,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金菊花。   薛老夫人要安鼎天从她右边,待锦洲城的两个大人物落了坐,她伸出双手,握住了两个儿子分别一只手。   心里万分激动,眼睛里甚至还闪烁着泪花。   “平江,鼎天,我们大家能坐在一起吃过饭,真是太不容易了。”   往事历历在目,却不堪回首。   老夫人拭着眼角的泪水,无限感概。   “平江,你们打个招呼吧?”   薛老夫人想当这个和事佬,可是,却把两个儿子当成了孩子,薛平江一脸的难为情,神色凝重,安鼎天则乐呵呵地笑着:“平江,多年不见,你还是那样子,这蹙眉的习惯一直都没变哈。”   “你不也一样,一直就喜欢笑,表面上在笑,心里不知道又在算盘着什么。”   见两人相互暗伤,暗自较量,薛老夫人板起了脸孔。   “我说了,不要谈工作上的事,今后,你们都给我忘掉过去,等尹婉与辰寰结婚后,你们就是亲家了,以前的全都给我忘了吧。”   忘字,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困难,尤其是他们两人之间还有那么大一个死结,恐怕这辈子都解不开。   “妈,我多虑了,我们早就没什么了,鼎天胸怀如此宽广,他早就不介意了,是不?鼎天。”为了安抚老夫人的心,薛平江笑脸盈盈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薛老夫人可能是因为心情好的关系,喝了好多的红酒,喝得满脸通红,一个不停地给他们讲笑话。   “现在不比从前了,大家日子都好过了。”   弦外之音还是要让他们忘掉过去的那笔旧账。   “大妈,我感谢你的养育恩情,你对鼎天的好,鼎天没齿难忘。”   “我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辰寰这段时间一直往我们家跑,我怕你不高兴,还瞒着你呢。”   “没事,我这个人很开明的,不会阻此孩子去寻求幸福的。”   老太太喝多了,嚷着脑袋晕,然后,就被警卫员抚着走了,蔡心莲也跟着抚着老太太而去,酒席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男人。   相互对望着,两人的眸光在空气中迸射出绝烈的火花。   “松手吧,安鼎天,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尽管放马过来,薛平江,我安鼎天找人算过命的,陈瞎子说我有九条命,跟九尾狐狸一样。”   他的话不愠不火,任谁都听得出来火药味十足。   “那就好。”薛平江抻指掸了掸衣袖上的点点尘灰,嘴角扯出一抹漂亮的笑容。   “祝你事业能永远一帆风顺。”   凌厉语毕,薛平江站起了身,警卫员这时已拿来了外套,替他披上,不理身后那道阴测测的眸光,面容冷酷地迈步走了出了VIP贵宾房。   安鼎天独自坐在餐桌边,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眼前浮出这样一幕,一望无际的海面,海水湛蓝,碧空万里,他去海里学游泳,然后,薛平江也跟了过来,两人都不会游泳。   到了深水区,他的脚抽筋了,眼看水就要将他整个淹没,魂飞魄散之际,一个轮胎飘了过来。   正想伸手去抢,没想到,薛平江却从眼前抢走了轮胎,原来薛平江的轮胎被水冲走了,他们只有一个轮胎了,如果当时,薛平江手里的轮胎能给他一下,那怕是一个角,他也不会被水淹没,要不是最后他脚抵住了一块尖石头,浮上了岸,他肯定早就没命,是,他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他不过是被大妈抢回来的,三岁时,大妈看他无家可归,在路上当乞丐,所以,把他抱回了家当儿子养,薛家对他有恩,可是,薛平江太不仗义了,平时拿他当佣人使也就算了,居然在那种生死关头,抢走了他的救生圈,当时,他就发誓,有朝一日,他得了势,会让薛平江好看,可是,当他生意如日中天时,薛平江忽然就坐上了那把交杏椅,他根本就没能力能动得了他,因为薛平江,这么些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回薛家看望大妈一眼。   三岁被大妈抱进薛家,十五岁时离开薛家独自去飘泊流浪。   他与薛平江向来水火不容,正因为不一辈子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才迫不得已离家出走,一路流浪到了香港,在香港去炒股赚了一些钱,再把钱投资到了赌场上。   他知道,他所有的生意,足球社,台球室,包括他经营的夜总会,跑马场,还有上百家百货连锁分店,这些年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心中的仇恨却越来越深。   每每在杂志上看到薛平江又升迁的消息,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如有一把尖刀在捅。   薛平江,三个字就是插在他灵魂上的一把尖刀。   因为,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年的薛老爷子怒骂贪玩好耍的薛平江时的一句话。   “你能给他比么?他不过是一个要饭的。”   要饭的,虽说薛老夫人把他从路上捡了回来,赏了他一口饭吃,表面上,他是薛家的养子,但是,心灵深处,他们薛家没一个人看得上他,从骨子里瞧不起他,他就是薛平江的身边挥之即去,呼之即来的一个佣人。   九死一生,他跑回了薛家,质问薛平江之时,薛平江却说:“你不过是一个要饭的,父亲说,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犬而已,你就算是死了,也是应该的,因为,我们薛家给了你这么多年的饭吃,让你不至于死在了路边,要不是我妈,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白捡了这么些年活。”   那时,他才彻底地明白,他安鼎天在他们薛家人的眼里,不过就是一条狗,一条忠实的狗。   一股椎痛刺激到了他的脑神经,手指掸了一下,丢掉了指尖的烟蒂,肌肝上烫起了果子泡。   虽然有些疼痛,可是,却不比他心上那根刺痛的万分之一,那根刺由于插得太深,疼到已经麻木了,今天,再次见到薛家人,见到薛平江,似乎插在他灵魂深处的那根刺被拔动了一下,疼痛太炽,让他始料未及。   “辰寰,在公司吗?”   “在,什么事?”   “我来看看你,顺道。”   破天荒地,他给儿子打去了一个电话,破天荒地,他去了儿子辛苦打出来的江山。   望着富丽堂皇的‘天地’集团,办公室宽敞气派,装饰风格没有他的味道,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儿子能力强到能在商业上称王称霸,他这个做父亲当然是感到兴慰的。   他的儿子,西装革覆,正低垂着眉眼,用笔沙沙地在雪白的纸纸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大有一股子王者风范,像极了他处理问题果决干练的劲儿。   “小子,不错。”   “有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敖辰寰头也不抬地问,语调冷硬不带半丝的温度与感情。   “你不能与尹婉结婚。”   不是商量的语气,安鼎天的霸道与狂妄与他儿子如出一辙。   “你管不着。”   ------题外话------   推荐自己完结文《弃妇的诱惑》   婚姻文,暮阳的处女作,很好看的婚姻文。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边,说你就象一根木头。哈哈。”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短信,这个手机号码让她心口变成了一片荒芜。   凄凉的泪花从她眼角边沉重地坠落。   第二卷:离婚   “要离婚是吧!”她悲哀绝望地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两千万。”一字一句从红唇中嗌出。   “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男人森冷一笑,笑意中渗满了讥诮的味道。   卷三:华丽蜕变   两年后   女人破茧成蝶,毅然重生。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妩媚轻笑,却笑不达眼底。   ☆、第122章 幸福来临了!   “儿子,难道你想看到爸爸一无所有,一大把年纪还被送进去?”   安鼎天望着亲生儿子有些痛心疾首。   “你太悲观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是你绺由自取,这么多的生意不做,偏偏要做那样的。”   敖辰寰似乎不太想与老子继续这些无聊的话题。   “孩子,你太狠心了。”   安鼎天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心寒。   “我做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哼。”敖辰寰冷哼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圆子笔,眸光犀利如冷箭笔直扫射向两鬓斑白的男人。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当年,你可以无情狠心地抛弃我妈,今天,你就不应该给我说这样的话。”   自做孽,不可活。   “当年我也不得已的苦衷。”安鼎天满脸皱纹都纠结起来。   “安先生,你手上的生意我不会继承,事实上,我的‘黄海国际’与‘天地集团’一年下来的利润并不见得比你少,所以,别再找什么都是为了我这样的借口,如果你想要给蔡心莲好好过,那就好好对她吧。”   失去儿子的痛苦,敖辰寰能够理解,就好比是他失去了亲生母亲那般,撕心裂肺。   “我没忘了你妈妈。”   敖辰寰望着父亲,忽然就森冷地笑了。   “我想,如果我妈在世,她也不会原谅你,但凡心中有一点我与她的位置,你就该在那个时候弃她而去。”   “那时候我的境况不好,三餐不济,你们跟着我会受苦的。”   “我妈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我们在乎的是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   安鼎天永远不懂什么是家庭的温馨,她们要的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一家三口,妈妈有丈夫,而他有爸爸陪在身边,哪怕是日子过得苦一些,生活拮据一点,那也是好的。   “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怨我没有……”   “够了,安先生,我得工作了,你请回吧。”   他板起了脸孔阻此安鼎天继续这些纠结这些陈年往事。   安鼎天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嘴唇张了几次,最终是没有说出来,然后,萧瑟的身形消失在了门边。   不想去理安薛两家上一代的恩怨,总之,无论如何,他要娶尹婉的决心无人能憾动,他们的大婚典礼风雷不改,他与尹婉已错过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尹婉,真的要嫁给他吗?”薛湛上午没去公司上班,跑到了妹妹的房间里,逗弄了一番小侄子后不确地细问。   尹婉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亲着儿子的光滑的额角。   妹妹的沉默让薛湛明白了许多事,原来,在尹婉的心中永远都有敖辰寰的一席之地。   “可是,我听说,他一直与苏黛兰有牵连。”   “苏黛兰。”尹婉轻轻地念着这个名。   “是的,据说她的哥哥是美国TCE控股公司的得力下属,正准备全面收购国内所有有名望的集团。”   薛湛也是在商场上混的,他自然知晓‘天地’集团目前所处形势。   “已经有许多家企业落于苏洛毅的魔手了,小型公司只是伸一个手指头的事,接下来,苏洛毅要想融资‘天地’,苏黛兰自是会为了敖辰寰向苏洛毅求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名地,尹婉感觉自己心口烦躁的发慌。   ”我觉得敖辰寰不可能娶你,如果他有心弥被当年的过错,就不会一直与苏黛兰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婉婉,你还是想清楚的好。“   尹婉好不容易才走出阴霾,走出人生的低谷,好不容易重见光明。   而且,他对尹婉的感情是特殊的,即有妹妹之情,又多了一点男女之意,至少,在初见到尹婉时,他是对她极有眼缘的,要不是她是他妹妹,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就展开了攻势。   ”薛湛……你不用为我操心,我心里给明镜儿似的,不过就是宝宝的满月宴而已。“   ”那报上不过是乱写一通罢了。“   ”也好,即是乱写的,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薛湛叹了一口气,别具深意看了她一眼后离开。   孩子在她怀中又睡着了,甚至于他是吃着她奶睡着的,垂下眼帘,静静地凝睇着与自己贴身的小脸蛋儿,五官红润润的,虽然还小,不过,也能隐约看到像极了某个人的轮廓。   薛湛的一番话在她心里激起了波浪,说不在意是假的,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是被那条蛇咬怕了,所以,这么些日子以来,迟迟不敢拿定主意,最近这些日子,有了宝宝后,看着孩子,她慢慢地对家有了渴望,她也想她们一家三口能够幸福地整天生活在一起,她也希望在宝宝的成长道路上,能有他亲生父亲的照料与陪伴。   ”福妈,我想看娱乐新闻版。“   ”好的,小姐,我马上去拿。“   她刚把孩子放到了婴儿床上,盖好被子,福妈就笑嘻嘻地从楼上为她拿来了报纸,是本市最新娱乐版新闻。   以前,她是不看报纸的,一是不喜欢,总觉都是狗仔队记者为了高收入而捕风捉影豪门高干家庭里的事,本来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被他添油加醋一番,她从小生长在富贵之乡,自是知道其中奥秘,二是,不想关注某人的事,自从五六年前,在她把那张刻有某人头版头条的新闻抓扯了稀巴烂后,她就没有再观看娱乐圈报纸了,那次伤害,把她的心伤以了极致,直至这么多年来都还有阴影存在。   没有预料中的一些画面,至少,之于五年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屋。   不过是并肩一起出席某场酒会,被记者拍到了一个角落,男的身姿犹如玉兰樟树,女的身形高挑苗条,俩人都穿着黑色,不过,看起来真是一对壁人,女人甚至还戴着荼色墨镜,戴着一对极其夸张的弧形大耳环。   尹婉无声地笑了,笑容弧度有些大,那笑容是幽忽的,比起多年前,她如今的心态要平静太多。   生气又如何,事情成这个样子了。   轻轻地放下了报纸,转过身,她把宝宝抱来陪在自己身边,挨着宝宝睡着了,她觉得,就算没有他,她也能带着宝宝幸福生活下去,现在,宝宝就是她的整个天,整个精神的支柱。   下午,她还在午睡的时候,模糊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记轻微的脚步声,是她熟悉的节凑,明显放缓了力度。   她不想面对这个人,翻了一个身,将脸面向了床的里侧。   这样轻微的动作,男人自是看到了,眸光在凝望向荼几上那张报纸时,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深邃。   本以为他会走,可是,男人却在荼几旁边的沙发椅子上坐了下来,甚至还点起了一根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烟草味儿。   ”咳咳。“尹婉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床上撑起身,咳嗽两声,她还没有怒骂出口,男人已经赶紧掐灭了烟蒂。   手足无措地冲着她说:”我忘记了,对不起。“   刚才他看到那张有关于他新闻的报纸,他心里烦躁,一时就忘记了屋子里有宝宝。   ”几天不见人影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话音不咸不淡,让人丝毫都听不出喜怒哀乐。   ”呃!忙完了就过来,想看看宝宝。“   敖辰寰来至她身边,眼眸从她脸上往下移到了宝宝熟睡的脸孔上。   ”他还好吧?“   ”很好,吃饱了就睡,睡了就吃。“   ”嗯,脸色比原来红润多了,而且,好像胖了不少,还有,尹婉,我咋感觉模样都有些变了呢?“   敖辰寰说得是心理话,几天不见,为什么感觉就不像是尹念君了呢?   ”奶奶说,孩子一天一个样儿,长得快。“   ”再过两天,他肯定就不认识你了。“   这话蕴含着深远的意义,敖辰寰何等聪明当然听得出来。   ”生气了?“   见她的脸色不好,脸上也没什么笑容,敖辰寰小心冀冀地问出。   ”没,我高兴着呢,只有有宝宝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这话无疑是在告诉他,只有宝宝,其他人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就算没有了她也不会在意。   真是太伤他一个大男人的自尊心了。   ”你知道那些新闻都是假的,我与苏黛兰没什么的。“   ”那是你的事,敖辰寰你以后不要到这儿来了。“免得她看着就心烦意乱。   让她想过一些清静安生的日子都不行。   ”尹婉,我真的与苏黛兰没什么的,她只是救过我,仅次而已,不像报上说的。“说得那样绘声绘声,外界还猜疑着说是苏黛兰让他东山再起,并且,有人判断,苏洛毅很有可能为了妹妹而选择留下了‘天地’。   事实上,苏洛毅与‘天地’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其他外人只是还蒙在鼓里而已,记者笔下的真相永远都是冰山一角。   ”不要给我讲这些,我不想听。“   这人就是烂桃花多,也许是人长得帅,又多金的关系,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女人来来去去。   久了,尹婉自然就麻木了。   ”尹婉,我与她的关系不像是这报上说的,如果真是,我又何必来纠缠你?“   是呵,如果真如报上所写,他爱苏黛兰,又何必一天到晚跑到薛家来受气?   天天碰冷钉子,他也没退缩过。   敖辰寰觉得自己是世间上最悲惨的男人了,果真不能做出一件事,做出了就万击不复。   比生活在炼狱还让他痛苦万分。   ”是呵,我也感到纳闷儿,为什么不去找苏黛兰呢?你说,这薛家也没什么好让你留恋的,我伯父,薛湛,薛家所有的人,都没什么可以被人利用的。“   也或者说,敖辰寰是为了攀她大伯父的关系,所以,才一个劲儿往薛家这窝里钻。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男人吗?“   为了前程不顾一切,甚至利用男女关系的男人。   见他眼睛里迸射出火花,尹婉别开了眼,撇唇道:”别问我,对于这个问题,我早已经麻木。“   敖辰寰何必说得这样理直气壮,五年前,你不也是利用我对你的感情,钻了空子,把尹婉逼入死角吗?   ”当年的事是情非得已,尹婉,我们换维思考一下,如果你站在我角度,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任谁都回答不出来,毕竟,当事人不是自己,也只能胡乱的妄加猜测,却不敢下定语。   ”好了,我不想提这些,你有事去就忙,不用在这儿与我瞎耗时间。“   ”我是来问你一下,喜欢什么样的影楼拍婚纱照,再不拍就晚了。“   离宝宝的满月日只还有十天不到了,蓝风今天早晨就问他意见了,本来他想征求一下尹婉的同意,却在研讨抵抗TCE收购‘天地’计划案上耽误了。   ”敖辰寰,你决定了吗?“   尹婉正色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男人欣喜若狂。   ”当然决定了。“   ”不后悔?“   ”绝不,这辈子都不可能后悔。“   ”为了一棵树弃掉整片森林,值得吗?“   ”为你,当然值得。“   ”我是一个心眼儿很小的女人,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如果你想我们继续走下去,就请与任何女人保持十米远以上的距离。“   ”没问题。“十米远算什么,让他保持千万米远也可以,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大街上,只能保持几米远的距离吧,他们又不是生活在外星球。   ”尹婉,知道吗?“   长臂一伸,他将她搁入了怀,下巴抵在她散发着香味的秀发上,他喃喃细语:”自从你回到锦洲后,我身边再也没有了其他女人,一个都没有。“   尹婉捞起他一支手臂,张唇狠狠在他肌肤上啃了一口。   ”好……好吧,我招供的。“   ”有时候为了生意呆在夜总会,可是,都是只喊了小姐陪一会儿坐就闪人,而且,那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也不行。“   她尹婉就是霸道,看着宝宝阔似他容颜的小脸,突然间,尹婉就想通了,她想再给自己,也是给敖辰寰一个机会。   ”好,你说了就成。“以后,他那种地方绝对谢绝迈入。   他心里眼里脑里就只有尹婉一个女人。   她就是他敖辰寰一辈子的幸福。   攫住她的嘴唇,本想亲亲她,也许是彼此因为压抑太久,两人都显得有些过于激动。   伸出舌头舔着她的唇,吻遍了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肌理,片刻,两人呼息几可交闻,彼此温度节节攀高。   ”敖辰寰。“尹婉的心怦怦直跳,比他们第一次那样的时候还紧张万分。   男人握住了她的下巴,在她漂亮的下巴上亲吻了一番,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口干舌燥,身体的滚烫无方诉说着他对她的某种渴望。   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凝望着,缓缓俯下头,眉对着眉,眼对着眼,鼻尖抵着鼻尖,她似乎能感受得到他张长的睛睫毛刷过她肌肤那痒痒的痛。   ”敖辰寰。“   樱唇再度呼唤出他的名,为什么感觉自己好似已经喊了这个人名几千几万年?   ”尹婉,我……爱你。“   真的好爱,他的心悸动地跳如雷鼓,滚烫的肌肤似乎就要爆炸开来。   “敖辰寰,我……”她心里也很纠结,她不知道要怎么办,都答应他了,可是,在面对那陌生的情愫时,她却不知所措,只感觉心里难受。   将她抱进了浴室里,吻着她的唇瓣,大掌紧紧地抓着她纤纤玉指。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他只是不会让她开心,让她舒服。   不会这样难受,难受的她,他看了心里也好难过。   疯狂沉沦之时,带着汗水的气息,扬声高喊:“婉,为了你……我可以……去死。”   “你……”她语音一顿,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掉至了身下的水面,溅起了朵朵银白小水花。   “你向……多少女人说过这样的话?”   黛眉庄也这样说过吗?两情绮绻之时,你对白清幽也说过吗?   但是,这些话她问不出口,问了也不过是自己添堵而已。   “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在她灵魂出窃的当口,她的食指被他挑起,然后,一枚蓝宝石钻戒套上了她的指节,宝石的蓝幽幽的光亮与灯光相互衬映,是一番美的景致。   望着自己手指上那枚闪着绿光的闪亮东西,她又流泪了,他俯下头一一替她吻干,捧着她的脸孔,像是对待绝世珍宝般倍加珍惜,爱怜地呢喃:“婉婉,你知道我忍得多么幸苦吗?”   一年多了,这一年来,他一直就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事后,他为她着了装,梳了头发,并把她拉去了一个地方。   两人拿着红本本从民政局出来,尹婉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太疯狂了,难怪说,爱情会冲毁一个人的理智,会原谅一切,原谅他,给人一个机会,尹婉都觉得不像是自己会做的事情。   他把她拉上车,抱着就一个劲儿猛亲,仿若怎么都亲不够。   ------题外话------   推荐自己完结文《弃妇的诱惑》   婚姻文,暮阳的处女作,很好看的婚姻文。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边,说你就象一根木头。哈哈。”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短信,这个手机号码让她心口变成了一片荒芜。   凄凉的泪花从她眼角边沉重地坠落。   第二卷:离婚   “要离婚是吧!”她悲哀绝望地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两千万。”一字一句从红唇中嗌出。   “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男人森冷一笑,笑意中渗满了讥诮的味道。   卷三:华丽蜕变   两年后   女人破茧成蝶,毅然重生。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妩媚轻笑,却笑不达眼底。   ☆、第123章 敖辰寰,你在哪里?   他把她拉上车,抱着就一个劲儿猛亲,仿若怎么都亲不够。   “够了,别亲了。”弄得她一脸都都是口水,待会儿,让她怎么见人?尹婉将玉指搁在他薄唇上。   “不够,亲一辈子都不够。”   男人乐呵呵地笑语,脸上的笑容比天边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   眼睛里装载着满满的柔情,晶亮的瞳仁中心映着她小小的身影,白皙的玉容,几绺发丝缠绕眉宇,让她万种风情,媚眼如丝,这样的她,连自个儿看了都觉得有几分媚惑的味道,自然会迷醉男人一颗早就泥足深陷的一颗心。   “敖辰寰,有人在看哪。”见他又开始动手动脚,尹婉一边推拒着,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外面,果然就看到了有两抹人影从车外经过,女人的眼睛还狐疑地往这边瞟。   也许是作贼心虚,也许是从来没有过这样刺激的经验,所以,她即怕又羞。   “让她们看吧,如果她们没有看过男女相爱,让她们看吧,如果他们那么大年纪都还不知道这档子事,让他们学学也无妨。”   “去你的。”这死男人说这种爱居然脸不红气不喘,以前的他,高贵,冷漠如斯,淡漠疏离,现在的敖辰寰早没那样的气焰。   整个人满心满肺充满的都是喜悦。   因为,他真的娶到了尹婉,做了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   “老婆,你终于是我的了。”   老婆两个字似乎太刺耳了,喊得尹婉心里一阵心痒难耐。   “喂,你啃到我肉了。”   这男人是在吻她,还是在啃她啊,简直就是把她当美餐,脖子上一阵奇疼,她估计肯定被他种了草莓,等会儿,她真的要去买条丝巾围着,才能走出车门,否则,被家人看到多不好呀。   一翻折腾后,敖辰寰把她送回了家,再给了她一记缠绵悱恻的吻才放她离开。   尹婉穿过客厅的时候,大伯母正坐沙发上打毛线,给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匆忙上了楼,害得大伯母皱起秀眉,不知道小妮子发生了什么事。   她刚回到卧室,电话就响了,是敖辰寰打来的。   她以为他有事,没想到他却用嘶哑的嗓音缓缓说:“婉婉,想我吗?”   “不想。”这货真是世间极品,刚分手就这样子询问她。   “可是,我想你了。”   “去。”   “我们才刚……”   “刚分手也想你,不知道为什么,尹婉,我觉得即便是我们天天在一起,我仍然想你的要命,尹婉,这辈子,我栽在你心里了,你就是如来佛的手掌,钻进去就出不来,怎么办?”   “你不上班啊?”   “正赶去公司的路上。”   “敖辰寰,凡事不能太强求。”   她的意思他懂。   “我知道,不过,放心吧,为了你,我一定会撑住‘天地’。”他会给她以及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开车小心一点。”   “好,你也注意一点,又起风了,别感冒了,还有念君。”   “好的。”   尹婉挂了电话,久久将手机捏握在掌心,想到这一天她们都呆在一起,她们做过的事,脸蛋儿一下子就红了,红到了脖子根底部。   敖辰寰就是活脱脱一个大色痞子,刚才在车厢里一番激情,把她袖口都扯坏了,还有脖前的两颗纽扣,刚才,她都深怕被大伯母以及福妈看到,怕被她们当成是笑柄。   闭上双眼,眼前全是敖辰寰的脸孔,各种表情的全都浮现在了眼前。   是那么清晰,原来,在她心里,她从来不曾忘记过他,只是,由于伤害太深,她把自己的心缩躲进了躯壳。   原以为会封闭一辈子,可是,最终还是被他强行拽了出来。   以前,她一直认为自己喜欢少弦,其实,现在才发现,少弦之于她,不过就是一时的慰藉而已。   少弦只会保护她,不会伤害她,所以,她的一颗心自然而然就想向他靠近。   少弦,我与敖辰寰在一起了,你能原谅我吗?站在窗口,她望着高远的蓝天,幽幽地低问。   少弦无法回答他,尹婉沉默着,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少弦是一个多么悲情的人物,他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少弦,你用死阻隔在我们之间,可是,我实在是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为了孩子,为了念君,我只能背叛你了。   对不起,少弦……   但是,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你,你永远在我心灵的最深处,少弦。   尹婉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当然,她也期待着十天后的婚礼,蓝风特意跑过来告诉她,说敖先生出差了,大约五天后会回来,婚礼的一切都在筹备当中。   出差的这几天,敖辰寰一直不曾给她一通电话。   她就只能坐在窗前痴痴地等待着,她每天都在看新闻报纸,追看着美国TCE集团收购‘天地’的事情。   敖辰寰率领公司精英开发了一个方案,如果方案成功,可以反击美国收购公司的收购方案。   可是,她知道他很忙,起先她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态,但,随着报纸上对‘天地’集团负面新闻越来越多,有记者报道,说‘天地’开发案失败,收购‘天地’公司的集团执行人已经来到了锦洲,正准备将‘天地’撕吞入腹。   天地面临危险之际,敖辰寰却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由于担心他的处境,尹婉跑到公司问蓝风,蓝风也闭口不谈,只是十分难为情地告诉她。   “尹小姐,敖先生说他会回来准时参加婚礼的,让你别担心。”   无论她如何问,蓝风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尹婉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敖辰寰,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领了结婚证后,她就把敖辰寰当成了她丈夫,老公,一颗心自然是全部都系在他身上,为他的喜而喜,忧而忧。   她也找了薛湛,薛湛的公司也是及及可危,薛湛说,要不是有他老爸薛平江那层人脉关系,他公司也要面临被收购的危险,是否美国公司的魔爪伸向了内地,企业被融资是大势所趁。   商业帝国的许多机密,薛湛给她说了,她也不懂,然后,尹婉就只能干坐着枯等。   一寸寸枯等成灰。   报上又有新消息出来了。   尹婉看着报上的内容,眸光久久地凝定在了一则新闻上:面对美国TCE集团融资收购‘天地’一事,‘天地’集团法人代表‘敖辰寰’先生一直不曾做出正面回应,今日凌晨八点,一位名叫苏黛兰的小姐,自称是敖先生的亲密女友,苏黛兰小姐受敖先生所托,称‘天地’集团如果仍未解除警报,她还放出狠话,谁想收购‘天地’,必然将从她尸体上踏过。”   很明显,苏黛兰这话是摆明了说给她哥哥苏洛毅听的,后面的那句话,明显是在威胁她哥哥,如果苏洛毅刚愎自用收购‘天地’,她就会去寻死。   这真是一个高明的手段。   尹婉的嘴唇扯出一记讥讽的笑痕,敖辰寰,你躲去了哪里?   你让一个女人出来平息‘天地’被收购的风波,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敖辰寰,你不是说你们之间没一点儿关系了吗?   敖辰寰,你到底在哪里啊?你跟我出来。   为什么她尹婉的命就这么苦?明明以为一切都峰回路转了,没想到又是山穷水尽。   敖辰寰,你说过,这辈子,你只爱我一个女人,你说,你绝不会再看其他女人的一眼,如果敖辰寰现在回来,尹婉绝对会勒住他的脖子嘶吼,质问。   然而,不管她如何怒气冲天,她拔打的电话始终不在服务区。   敖辰寰,如果你胆敢再耍我一次,我一定让你千百倍地偿还,我要让你痛,痛到,生不如……死。   痛到撕心裂肺。   她找不到敖辰寰,得不到他的只字片语,尹婉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这两天,甚至宝宝哭,她都没心情去管,甚至还吼他,昨天下午,还扬手在他脸上拍了一下,虽然很轻,却被薛老夫人赶上来严厉怒责了一顿。   她真的快要疯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境又回到了五年前,五年前也是这种状况,大婚典礼之前,她找不到他,然后,第二天……   不,她不要面对那样的场面,她不想再一次成为锦洲城所有世人的笑柄。   “尹婉,婚礼还如期举行吗?”   薛湛下班回来,就见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椅子上刚拿回来的婚纱发呆。   “当然。”   她牵唇嫣然一笑,笑容浸瑟的冷,以及眸子里迸射出来的狠光让薛湛背心发憷。   “你可得考虑清楚?”不知道妹妹想干什么,薛湛万分担忧。   “哥,我考虑的很清楚了。”   从床上起身,她拿起椅子上的婚纱,玉指轻抚在了上等细腻的面料上。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他说过,这一生,绝不再负我。”   是吗?薛湛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尹婉,只是看着她的表情,即美丽又幸福,但是,眼睛泛出的光彩,闪耀着太多复杂的光芒,让他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题外话------   本文大约还有三章就写完大结局了。   本想一次多写点,但,总是力不从心,没办法。   下一章是精彩大结局哟。   推荐自己完结文《弃妇的诱惑》   婚姻文,暮阳的处女作,很好看的婚姻文。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边,说你就象一根木头。哈哈。”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短信,这个手机号码让她心口变成了一片荒芜。   凄凉的泪花从她眼角边沉重地坠落。   第二卷:离婚   “要离婚是吧!”她悲哀绝望地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两千万。”一字一句从红唇中嗌出。   “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男人森冷一笑,笑意中渗满了讥诮的味道。   卷三:华丽蜕变   两年后   女人破茧成蝶,毅然重生。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妩媚轻笑,却笑不达眼底。   ☆、第124章 要你比我痛十分!   女人可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是舍弃生命,尹婉的爱,多年来全冻结在了心底的最深处,这段时间以来,敖辰寰的所有举动慢慢地将她心底的冰块解冻,太阳末落,阴霾横升。   曾经的她非常淡然,但是,为了宝宝,敖辰寰唤起了她心中爱的记忆,她希望能给宝宝一个幸福的家庭,让他在爱的家庭中快乐地健康地成长。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可以为爱生,也可以为爱死,尹婉恰巧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曾经,她为了爱不顾一切,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明知是死路一条,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要勇往直前。   飞蛾扑火,引火烧身的下场,她曾经也经历过,痛如削骨。   敖辰寰迟迟不归,她无法再保持淡定。   站在窗前,抱着手中的宝宝,扬起长睫,眸光落定在了荼几上那束粉红色的玫瑰花上,玫瑰花瓣早已干涸,花无百日红,即便是再艳的花儿也终有凋零之时,这束花是敖辰寰七天前送过来的,她喜欢这种颜色的红,粉色。   敖辰寰,难道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如这花瓣一样凋零,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   淡淡落日的余辉从窗灵照射进来,落在了粉红色的花瓣上,花瓣的颜色显得有些苍老。   敖辰寰,我是抱着一颗虔诚的心来等待,如果你负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出来?   随着敖辰寰迟迟不见踪影,尹婉越发地烦躁。   结婚前夕   她抱着孩子站在花园里散步,余辉将一抹高挺的男人身影拉得老长。   他踩踏着落日余辉而来。   “尹小姐,这是敖先生让我给你送过来的玫瑰。”   蓝风将手上一大捧红艳刺目的玫瑰恭敬递到了她面前。   “他很忙吗?”   “是的,他很忙,敖先生让我告诉你一声,明天手婚礼他会准时出席。”   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忙?忙到连给她打一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忙,忙到连回来与她见一面也不行。   伸手接过了玫瑰,将它丢弃到了身后的水池里,散落的花瓣飘洒在了池面上,一片又一片飘浮在水面中,成了院子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尹小姐。”蓝风瞟了一眼水池里红色的碎花瓣,眼底翻涌着惊愕。   “敖先……生……真的很忙。”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谴责她的无理取闹,作为一个妻子,如果是一个好女人,就应该体贴他,而不是在这个时候拖他后腿。   然而,各人所处的角度不同,许多事情考虑的也就不一样。   就好比是她,明天就是她大婚之日,她是一个女人,蓝风自是不能理解她的心境。   她已经被欺骗过一次,如果是五年前,或许她还会带着一颗坚定的心来等待,但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这样子傻等下去,傻傻地等着,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我知道,蓝风,明天的婚礼,他能出度最好。”   “天地现在正处在麻烦阶段,敖先生不想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尹小姐,希望你能体谅敖先生。”   “是他让你转告我的吗?”   “不是。”蓝风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转身疾步离去。   敖辰寰,你真够幸运的,今生能遇到如此忠诚的属下,对他完全没有二心,即便是他的妹妹芦蝶喜欢上了安少弦,当初,在她妹妹与敖辰寰之间,蓝风仍然选择了敖辰寰。   尹婉不明白蓝风与敖辰寰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这些事她管不了,她只知道,明天,敖辰寰一定要出席婚礼,否则,她又将再一次成为锦洲的笑话。   “婉婉,真的要坚持么?”   薛老夫人对于最近敖小子的表现也不太满意,深怕其中出任何变故,也怕尹婉再一次受到伤害。   毕竟,受了一次打击可以卷土重来,如果再来一次,她不知道孙女儿尹婉还能不能抗得住。   现在,她都有些后悔了,不过,请柬都发出去了,结婚也不是儿戏,薛家的面子也丢不起。   “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   “奶奶,整个锦洲的人都知道明天我要嫁给敖辰寰了,能改变么?”   “当然能,如果你想反悔,我现在就通知所有的亲戚,明天取消婚礼。”   “不用了,奶奶,他答应我一定会来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等他的心是如此坚决。   这段姻缘是她一手搓和成的,薛老夫人真的有些不太确定了,也怕明天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   薛老夫心里实在是担忧的要命。   “好,你即然相信他,那就等吧,婉婉,有什么后果,奶奶陪着一起承担。”   “好好休息,别留黑眼圈。”明天可是新娘子了,有了黑眼圈人就不漂亮了,薛老夫人想看着自个儿孙女儿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出嫁。   “好的,奶奶,你别操心了,快去休息吧。”   尹婉将薛老夫人推进了她的卧室。   第二天,天空一片阴霾,空气里凝积着一层稀薄的水蒸汽,转眼间可能就会有雨下。   尹婉几乎是一夜无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睡着就醒了过来,然后,脑子里就浮现一些乱七八澡的画面,她有婚前恐惧证也是正常的,因为,她与敖辰寰的第一次给了她太深的伤害。   七点,她就起了床,给宝宝喂了奶,替宝宝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再抹上爽肤粉,挑了最干净的一套衣服为他穿下。   孩子满月了,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小脸蛋儿也圆润了,经常冲着她傻笑。   虽然没有牙齿,笑起来有点儿难的看,不过,她很喜欢,她爱宝宝,谁不爱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呢?   有了孩子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比较喜欢哭,特别是这几天,敖辰寰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望着宝宝,不知不觉就流下泪来。   泪水滴到了孩子的小脸蛋上,孩子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用小手不断地去抓扯着她的头发,张着嘴儿傻笑,孩子不过才一个月,什么也不懂,表情除了打哈欠,就是睡觉,再则就是傻笑,其他的什么也不会,自然是什么也不懂。   他不知道妈妈的伤心为何物,更不知道爸爸不再身边。   孩子喂完奶后又睡着了,不知不觉中,她就把妆化完了,化妆师替她盘头的时候,直夸赞她的妆化得精致,是淡淡的烟薰装,根本让人都看不清她的眼睛,除了美丽的眼线轮廓,这样的化法,只不过是为了想遮挡一夜未眠熬出来的黑眼圈罢了。   “尹小姐,你的五官真的很漂亮,眼睛,眉毛,鼻子,分布的很均衡,我化了十几妆,你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五十年才会出来的大美人。”   化妆师一边替她修饰装,一边淡淡地笑语。   “就像林青霞是吧?”   嘴角弯成了一个角度。   “嗯,还别说,你的模样还真的有几分像她,只不过她的比较英气,你的五官较了阴柔一点罢了。”   “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过是红颜祸水罢了。”   “尹小姐,放心吧,敖先生会来的,他那么爱你。”   他爱她吗?尹婉的眼神幽然飘远,窗外的蓝天与白云都裹上了一层阴霾,天空不似昨日那般洁净。   化完了妆,穿上了雪白的婚纱,尹婉站在橱窗审视着自己,她向来都知道自己很美,只是,今日,镜子里刻映出来的女人好似不像自己,唇抹上了晶亮的唇彩,五官比往日更明艳,由于哺育孩子的关系,胸脯好似比往日更丰满了。   这样子看来,她的身材比以前越发地标准修长,高挑。   “太美了。”简直惊为天人,化妆师满意地夸赞着,眼晴里一片欣羡之光。   “敖先生如果看到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恨不得马上抱你入洞房的,尹小姐。”   化妆师想让她有一个好心情,一直在说着美丽的词藻。   “谢谢。”尹婉踩着十寸高跟鞋,鞋子上全是亮晶的水钻,一身雪白的她,就好似童话里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在苦苦地等待着她的白马王子出现一般。   她刚走出化妆室,就看到了一抹冷昂身形犹如玉兰樟树,几日不见,他的身形越发地高大,面情也越发地冷酷,容颜却依旧,眼睛在看到她之时,越发深邃黑亮。   身体一僵,脚步就此停驻,再也迈不动分毫。   嘴角扯扯出一记难得的笑靥,几个跨步冲上楼。   “尹婉。”   激动地呼出她的名,一把将她搁进了怀里,不断用唇亲吻着她的额角与发丝。   “对不起,这两天,我的确有事耽搁了。”   终于见面了,他终于来了,尹婉感觉地平线上有千万个太阳瞬间升起,拂走了她生命里的黑暗。   “谢谢你能出现。”   她抖着唇说。   “放心,就算是天下雪刀,我也会来。”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敖辰寰简直不敢相信,尹婉会心甘情愿再一次为他披上美丽的洁白婚纱。   两个人都是激动的,望着他眼睛里浮现的那一缕红丝,还有他眉眼间弥漫的憔悴,尹婉终于明白了这几天,这几天,他真的在为了天地而奔走忙碌。   两个有情的男女深情地相拥,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声‘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下楼来吧。’   然后,她们就被簇拥着下楼,在一阵欢天喜地的鞭炮声与祝福声中,一对新人迈过了红地毯,向站在不远处身披黑袍的牧师走去。   “尹婉。”   不知道从哪儿钻出一个声音,大家根本没回过神来,就见一抹纤弱身影就越过一对新人站在了牧现面前。   见到女人容颜的那一刻,灿烂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你来干什么?”   “尹婉,我来祝福你们啊。”   女人呵呵轻笑两声,笑容干净而纯美。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女人递上了一个精美的礼盒。   尹婉很想随手就扔掉,但,碍于这么多宾客在场,也不想失了礼数,让大家认为她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   “不打开来看看么?”   她本来想说不用了,余光却瞟到了敖辰寰铁青的脸色,以及隐隐颤抖的身体。   敖辰寰是一个连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苏黛兰不过是送了一件礼物,他为什么就怕成这个样子?   尹婉还真是有些好奇。   最终,她当着众人的面儿打看了那个礼品盒。   一个红色的小白子掉了出来落到了地面,页面不经意间翻开。   是一本结婚证,新朗一栏是‘敖辰寰’没错,但,新娘一栏的名字却不是她的,而是写着“苏黛兰”   骤然间,一记闪电划过天空,紧接着,轰隆隆,响雷好似从远边滚了过来,近在眼前,吓得众人魂飞魄散。   雨水倾盆而下,浇湿了她的发,浇湿了她头上洁白的婚纱,还有她一颗被雨水淋湿的心。   ------题外话------   本文大约还有三章就写完大结局了。   本想一次多写点,但,总是力不从心,没办法。   下一章是精彩大结局哟。   推荐自己完结文《弃妇的诱惑》   婚姻文,暮阳的处女作,很好看的婚姻文。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边,说你就象一根木头。哈哈。”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短信,这个手机号码让她心口变成了一片荒芜。   凄凉的泪花从她眼角边沉重地坠落。   第二卷:离婚   “要离婚是吧!”她悲哀绝望地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两千万。”一字一句从红唇中嗌出。   “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男人森冷一笑,笑意中渗满了讥诮的味道。   卷三:华丽蜕变   两年后   女人破茧成蝶,毅然重生。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妩媚轻笑,却笑不达眼底。   ☆、第125章 尹婉你不能走!   雨水倾盆而下,浇湿了她的发,浇湿了她头上洁白的婚纱,还有她一颗被雨水淋湿的心。   望着躺在地面上那张被雨水浇湿,颜色有些改变的小折子,上面的每一个字烙痛了她的心。   睫毛被雨水沾到了一起,扬首,雨水将她脸孔打湿,感觉有微微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溢出,吞下了喉间灼烈的苦汁。   她站在原地,嘴唇颤抖,很想奔上前去质问他,可是,却觉得喉咙像是被刀割了一样,根本无法发出一个字音。   “尹婉。”敖辰寰狠狠地剜了苏黛兰一眼,虽咬牙切齿,奈何场合,又不想与她过多纠缠。   “没事。”努力地勾出一记绝美的笑花,尹婉瞠大双瞳,硬是将泪水逼散开去。   走上前,挽着敖辰寰的手臂,亲昵地道:“老公,这不过是黛兰给我开的一个玩笑而已,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众目睽睽之下,在薛家人焦急的眸光中,尹婉冲着苏黛兰嫣然一笑。   “苏小姐,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尹婉,看清楚,这可是我与辰寰的结婚证书。”   尹婉的态度大大出乎苏黛兰意料之外,苏黛兰弯腰从地上捡起,将小折子翻开再度将那两个令尹婉撕心裂肺的名字呈现在她眼前,苏黛兰绝对是有意的,她是故意想来捣乱这场婚礼,尹婉暗想不能上她的当。   她心中有一百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敖辰寰这两天的失踪,是因为他真的很忙。   这是一场得来不易的婚礼,望着薛家所有人担忧的眸光,尤其是薛老夫人,她穿着一席旗袍,戴着金边眼镜,庸荣华贵,仪态万千的气质十分抢眼,此时的她正与几个好友在细声交谈着,敖辰寰出现时,她脸上的皱纹一条条地舒展开来,然而,笑容却在苏黛兰现身之际而冻结。   眼里除了担忧以外,还有一抹别人不易察觉的愤怒。   “我与敖辰寰早就结婚了,苏黛兰,你这本根本就是假的,所以,我何必要与你计较呢?”   “假的?”苏黛兰听了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尹婉,你太自信了,这上面的字迹是他一笔一画亲自划下的。”   众人面目皆是一片惊疑,两本结婚证,难不成敖先生犯了重婚罪?   “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苏黛兰很快揭开了谜底。   “辰寰与我的婚姻是属于法律保护的,尹婉,你做梦也不会想到,辰寰早就不属于是中国公民,早在你设下陷井,让他一无所有之时,他户藉就被调走,他与你的婚姻是无效的,他为了保全安鼎天,所以,才给你假结婚,他要我等他两年,说只要他的父亲案子结束,就会回到我身边,尹婉,在你那样对待他以外,你以为他对你的爱,还会一如即往,他早就恨死了你。”   “苏黛兰,你跟我住口。”   敖辰寰额上青筋贲起,下颌骨紧紧地抽搐着,眼睛里闪耀着慌乱,还有愤怒。   “尹婉,你别她原说八道。”   敖辰寰没想到苏黛兰会来,更没想到她会当众说出这番话。   哀莫大于心死,她本来不想相信,可是,有些事情还是稳重一些才好。   “敖辰寰,她说的是真的吗?”   语气平淡,犹如叙述今日的天气一般淡然。   “不,不是,尹婉,她说的都不是真的,相信我。”   “敖辰寰,为了保住天地,你是怎么向我哥承诺的,你说你会娶我,事实上,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我们才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本来我不想来,可是,我受不了你即将与她走进结婚礼堂,你说,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你将我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我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对你不离不弃,哪怕是你在最落魄的时候,你最无助之时,要不是遇到我,你敖辰寰早死了,哪还有今天的荣华富贵,之于你,我是有恩的,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你救命恩人的?”   必要之时,苏黛兰知道如何使出杀手锏。   “苏、黛兰。”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双眼似要喷出火焰。   这个女人触碰到了他的底限,这辈子,他从未对一个女人动粗,除了黛眉庄以外。   这个女人又让他有了想打人的冲动与念头。   “最好闭起你的嘴巴,否则,别怪我手不留情。”   苏黛兰冷笑一声,并不他的话放在心上。   “敖辰寰,我即然敢在大半年前救你,让你翻身,我早说过,我苏黛兰有能力抚你,就绝然有能力把你打回原形。今天,这场婚礼,如果你执意要进行,不顾我的感受也行,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她是这般的爱他,把整颗心,整个人全部给了她,然而,最终却得到了这样的结局,所以,她苏黛兰不会甘心。   如果不能嫁给他,大不了一起鱼死网破。   “苏黛兰,不要逼我。”   逼急了,他不会再顾忌曾经她对他的恩情。   “敖辰寰,你他妈的真是贱。”薛湛从人群中钻出来,一个拳头挥向了敖辰寰的眉角,眉骨疼得好似要裂开似的,鼻子鲜血直冒。   “敖先生。”   蓝风心急火燎地冲过来,敖辰寰接住了蓝风挥向薛湛的拳头。   “下去。”   “敖先生。”蓝风心有不甘地垂下头默然退开。   “尹婉,不要相信这些,我对你的心……”   他还没有说完,一巴掌狠狠就甩到他的左脸颊上,尹婉的掌心一片通红,可见她刚才打得多么地用力,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如果不是刚才收到了一张图片,她真的打算原谅他,但是,现在,她已经气疯了。   整个身体不断抖瑟,像筛糠一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瞳瞠得奇大,脑海里掠过一张张图片,那是刚才有人发过来的。   她无法再让自己的人生陷入一场笑话。   这样的尹婉无疑是吓人的,也让大家太担忧。   “尹婉。”   瞅见了她神色不对,眼神有些迷乱而疯狂,敖辰寰拔开了薛湛,一把将颤抖不已的尹婉揽进怀里。   “尹婉。”   声线同样抖颤。   尹婉牙齿打着颤,她猛烈地,疯狂地摇着头,一个劲儿地呐喊着:“不要碰我,你给我滚。”   她捶打着敖辰寰,一把扯掉了头上的洁白头花,她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欺骗,她快要疯了。   五年前他抛弃她,牵着黛眉庄的手离开的一幕,以及刚才他与苏黛兰纠结的一幕不断在她脑海里交替出现,让她整颗脑袋仿若快要爆炸了。   怒吼一声,她抱住了自己的头,然后,世间变得迷离,她看不清楚世人的脸孔,感觉整个人天眩地转。   神经错乱之际,挥起手臂,无数巴掌落到了他阳刚的容颜上。   俊美的脸颊被打得全是巴掌印,敖辰寰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紧紧地用双臂箍住了她。   “蓝风,叫医生,快。”   感觉她的不对劲,他才回过神来。   但,已经为时已晚了。   不知道尹发婉手上的刀是什么地方拿出来,大家也没看明白,怎么一下子她心中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而那刀尖却毫不犹豫笔直捅向了男人的胸膛,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若风都静止了,明明那么多的人,可是,却连针落地都能发现清脆的声响。   沾染着他鲜血的尖刀从她指尖飞落,敖辰寰的胸口被她捅了一个好深的窟窿,鲜红的血汁源源不断从他胸口臆出,染红了他雪白的西装还有颜色稍浅的领带。   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睁大双眼定定地凝视着她,眼眸深处,有惊疑,痛苦,难堪,所多复杂的情绪,然而,最多的,还是痛心疾首,如果两个人,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将来要如何生活在一起呢?   她望着他,深深地望着,眼尾在瞟到他胸口如自来头水管不断源源流出的鲜血时,嘴角勾出一抹冷瑟的笑花。   然后,她后退了两步,隔着一定的距离与他遥遥相望,喉头有辛辣的东西涌起,味道是苦涩的,她没有咽下去,而是一口喷吐出来,地面上,绿草如荫的地面上溅出一朵朵红艳而妖冶的花朵。   然后,她脸上挂着一抹淡定而又优雅的笑容,一步一步地退走,似乎想要退出他的生命。   他们之间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了吗?她的模样,她的喷吐出的鲜血,都像千万针毒针在刺着他的心,尹婉请听我解释?   可是,面对如此复杂的事情,他又怎么解释?就算是解释了,以她的个性也未必会听,未必会理解。   就在他心里在天人交战之际,她纤美的身形已绝然转身像旋风一般卷走。   “快,拦住婉婉。”薛老夫人彻骨冷喝,薛湛急忙追出去,可是,她却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没了踪影,纤美的身形早消失在了一片浓雾之中。   “敖先生。”   蓝风担心一脸惨白的敖辰寰,想送他去医院。   然而,敖辰寰却一把推开了他,疾言厉声地吼出:“给我去追尹婉,快,不能让她走。”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放她走了,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回到他生命里。   胸口火辣辣疼着,用手死死地按压住伤口,他不顾蓝风的阻拦疯了似地沿着她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谁也不曾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薛老夫人气得顾不得颜面,立即冲着薛平江父子冷声怒喝。   在敖辰寰受伤的那一刻,苏黛兰就吓傻了,她没想到尹婉会如此刚烈,居然用尖刀捅破了敖辰寰的胸膛。   果然,她爱他不够深,如果爱他的话,就不会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玉石俱焚的手段。   然而她错了,正是因为爱得太深,正是因为不想再承受与五年前同等的伤害,所以,尹婉才毫不犹豫向挚爱之人挥下了尖刀。   薛湛在报警之后,带着一人人马向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也许是早就有所准备,尹婉从一名妇女手中接过了念君,然后,乘坐上一辆绿色的计程车,她的手上还拎了一个行李。   “尹婉,你……不能走。”   泛白的嘴唇轻嚷出一句,视线变得模糊,敖辰寰的体力已经透支完了,不过,他不想放弃,他绝不能让尹婉就这样离开。   强撑着伤口的疼痛,他跳上了一辆摩托车,将司机掀下了地,然后,驾着车火速追去。   摩托车超速行驶,不到两分钟就追赶上了,敖辰寰冲着尹婉呐喊:“尹婉,下来,我求。”   这辈子,敖辰寰不求人,他永远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   然而,为了得到一份真爱,为了得到尹婉的心,他宁愿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只为能一生一世陪伴在心爱女人身边,不离不弃一辈子。   尹婉凝望向了车窗,眸子里充满了绝烈的恨与怨。   绿色计程车提了速,敖辰寰紧追不放,绿色计程车飞快驶向了锦洲白云机场。   司机右脚踩错了刹车,绿色计程车如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般飞驰而出,车身摔下了悬崖。   ‘怦’的一声空气引爆了火苗,蓝色的火焰在半空中升腾。   “尹婉!”   喉头一滚,灼烈的苦汁滑入喉间,绝然嘶吼一声,然后,双眼一闭,整个人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天昏地暗间,他昏倒在了一片淋淋的雨地上……   ------题外话------   本文大约还有三章就写完大结局了。   本想一次多写点,但,总是力不从心,没办法。   下一章是精彩大结局哟。   推荐自己完结文《弃妇的诱惑》   婚姻文,暮阳的处女作,很好看的婚姻文。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边,说你就象一根木头。哈哈。”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短信,这个手机号码让她心口变成了一片荒芜。   凄凉的泪花从她眼角边沉重地坠落。   第二卷:离婚   “要离婚是吧!”她悲哀绝望地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两千万。”一字一句从红唇中嗌出。   “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男人森冷一笑,笑意中渗满了讥诮的味道。   卷三:华丽蜕变   两年后   女人破茧成蝶,毅然重生。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妩媚轻笑,却笑不达眼底。   ☆、终章 大结局(绝对精彩!)   敖辰寰醒过来已经是五个时辰以后的事情。   “尹婉呢?”嗓音傻哑,眼眶里弥漫着猩红的血丝。   “敖先生,尹小姐……”蓝风欲言又止,见敖先生眉宇间呈现的三条黑线,似乎根本不敢把那恶耗告诉他。   零星的片段在他脑子里回旋,他记得尹婉抱着孩子坐进了一辆绿色的计程车,而计程车却冲下了悬崖。   “尹婉呢?”   他固执地追问,声音陡地拔高。   似乎不知道她的在哪里绝不会罢休一般。   “敖先生,尹小姐与孩子从很高的山崖摔下去了,那么高的深渊,薛家的人,还有警察派了大量的人去寻找,但……”   悲惨的结局,敖辰寰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拔掉了手背上的吊针管,不理蓝风的叫嚷,以及手背上血流如柱。   他从床上撑起身,忍头阵阵袭来的昏眩,迈着踉跄的步伐往外走。   “敖先生,你不能去,你还在高烧,而且,你胸膛上的伤口不能扯动。”   尹婉的那柄尖刀是捅在了离心脏一公分的距离,如果稍偏一点点,他就没命了,想起都有些害怕,然而,他却并不怪尹婉,居然顶着四十度高烧想去寻找女人。   “不要管我,蓝风,去调集人马。”   “敖先生。”蓝风急急忙忙捞了一件风衣追出病房。   “敖先生,薛家的人已经去找了。”   “我指使不动你了?”   见敖辰寰发火,蓝风没办法只得打电话让他们的人马过来。   敖辰寰忍着胸口火烧火燎的剧痛马不停蹄,几乎找遍了锦洲的每一个角落,还有当时她们母子摔下去的地方,是深渊寒潭,也找了人去打捞,但是,始终没见到尹婉以及孩子的半片尸赅。   所有人都以为尹婉死了,但是,找不到她的尸体,敖辰寰绝不相信,而且,他固执地认为,这是尹婉想要离开他,彻底地离开他设下的一连串计谋。   夜兴澜珊   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   这段时间,许多的时候,他都站在窗前,俊美的轮廓上没有半点表情。   “薛先生,你不能进去。”   蓝风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走开。”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薛湛凌厉的怒吼声从门缝里袭入耳。   门‘怦’的一声被人踢开了,只觉门口处光影一闪,男人迈进屋子,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子萧瑟的气息。   “敖辰寰,尹婉再也不回来了,这下,你满意了?”   薛湛的质问似乎来得有些迟,可能是薛家老夫人瞧着他被尹婉捅了一刀的缘故,所以,才阻此了薛湛发疯,否则,恐怕前几日,他就已经持枪杀上门质问了。   满意?他满意什么呢?   敖辰寰讥讽地笑了。   “告诉你,我不会让你活得风生水起,即便是苏洛毅让你天地起死回生,我也会将你天地逼入绝境。”   尹婉是薛湛这辈子最疼爱的妹妹,因为这个男人,他最疼爱的妹子死了。   这笔血债,他只能算到敖辰寰身上。   “我早就让尹婉对你死心,这辈子,一个痴字害得她万击不复,婉婉她太傻了,眼睛瞎了,居然为你这种人生下儿子,真是太不值了。”   “你……说什么?”惊疑在他心里深处翻涌,如一场惊天海浪般翻腾。   “我警告你,我要让你的天地以及黄海国统统都消失,让你变成一只丧家之犬。”   不,不够,终有一天,他会让姓敖生不如死,他薛湛要为唯一的妹妹报仇雪恨。   “你说什么?”敖辰寰已经没心情听他说下去,他的注意力还在那句‘居然为你这种人生下儿子’上。   见薛湛有些发愣,敖辰寰突然像一只敏捷的豹子冲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发疯般嘶吼:“薛湛,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薛湛刚才说的话比较多,这疯子到底是在问哪一句?   想了几十秒,终于记起了自己所说的那一句:“尹婉是眼睛瞎了才会为你这种人生下儿子。”   一定是这一句,只有这一句可以让敖辰寰发疯。   “念君你的儿子,他根本不是少弦的骨肉。”   “不可能,你骗我,我是想让我内疚,痛苦,所以,才给这样给我说对不对?”   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尹婉生下的是他的亲生骨肉,然而,如今,却是天人永隔,此生再难相见。   薛湛一定是希望他痛苦,才这样子刻意扭曲事实。   “我骗你做什么,我没你这么卑鄙,念君的确是你亲生的儿子,安少弦即便是与尹婉结了婚,由于你一直强取豪夺,一直夹在她们中间,他们一直都是假夫妻,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不……不,薛湛,你骗我,我绝不相信。”   他不要在这个时候相信,即便念君真的他的儿子又怎么样,她们已经死了,从此,从他生命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薛家的人上上下下早知道了,起初,尹婉不肯说,是奶奶逼着她说出来的,要不是看在念君的份儿上,你以为奶奶会搓和你与尹婉,会要尹婉与你结婚么?可是,你居然如此不争气,还为了保住天地集团与苏氏兄妹交易,用你的后半生幸福去交易。”   “不要说了。”   敖辰寰捧住了自己的头,他的脑袋仿若要炸开,为刚才薛湛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薛湛瞧他痛苦的样子,也不想再为难他,看了他一眼,喉头的戾气化成了轻烟,他为婉婉宛息。   薛湛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脑子里一直就回旋着一个事实,念君是他的亲生骨肉,然而,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尹婉,你当真如此恨我,恨到要一辈子瞒着他孩子的存在。   她无法体会,当他知晓念君的存在,他心中似乎有一把刀在切割着自己的心,一刀又一刀,将他的心切成了瓣瓣碎片。   尹婉,如果不是薛湛怒极之时告诉我事实真相,你打算永远瞒着我吗?   他也曾幻想过孩子会是自己的,可是,毕竟,安少弦与尹婉做过那么久的夫妻,孩子是他的也是极有可能的,他一直没有胆量抱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因为,他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至少,他心中仍然存在着一丝的祈盼。   现在,薛湛告诉他,念君是他的孩子,然而,他要到哪里去找她们呢?   “敖先生。”   见他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蓝风推门进来,战战兢兢地报备。   “出去。”严厉的话音从薄唇间吐出,仍然透着不可违抗的尊严与傲气。   “敖先生……苏小姐求见。”   “不见,让她跟我滚。”   大手一挥,桌案所有的物品全都被他扫落到地,发出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   一盘墨汁打落在地,将华丽的地板砖扫花。   蓝风张口结舌,可是,又不得不告诉他某些事情,因为是关于‘天地’集团的事情。   “敖先生,你必须见她一面,否则……”   “我说了不见,让她去死。”   一个烟灰缸砸向了门板再摔落到地面上发出‘当’的声响。   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与尹婉不可能是这种结局,要不是这个女人似一头恶狼一样的逼迫,他绝不可能如此痛彻心肺。   “是,是。”从没见过敖先生发这么大的火,蓝风吓得赶紧退出了房间。   十天了,敖辰寰拒不见任何人,尽管天地集团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风口浪尖,尽管新闻上说,天地与黄海的股票跌到了最低点,但是,他仍然无动于衷。   十天以来,他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吃不喝,嘴唇干涸似乎都快要裂开了。   指尖燃着香烟,一支又一支,自从知道念君是他的孩子后,他就没办法再想其他的事情,尹婉与孩子是他亲手害死的,痛苦,内疚日日啃噬着他的灵魂。   如果没有了她们母子,他拥有再多的钱财,拥有整个江山那又怎么样?   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   指尖一截香烟很快就燃烧殒尽了,火红的烟蒂甚至烧灼着他的肌肤,空气里升腾起波兹波兹的声音,椎心疼痛并不噬骨,   因为不及他心疼的万分之一。   将烟头狠狠按压在了自己手背上,手背肌肤上烙印下一个小小的深坑,黑黑的,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扔掉了烟蒂,拿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立即呈现出一张俊朗的面孔,眼窝发青,满眸布满了戾气,眉宇间比平时多了几分凌厉的味道,垂落在额角的发丝,一片……银白!   镜子稍稍往上移动,整片银白入了眼帘!短短不到十日,他的一头黑发变成了银白!   是的,这是他对尹婉残冷无情,上苍给他的惩罚!   他是一个魔鬼,可是,不是都说魔鬼无心,然而,他却是一个有心的魔鬼!   从此,尹婉二字刻在了生命里,心窝上。   尹婉,从今往后,我不会对苏黛兰仁慈,因为,她不配,她欠你的,我必让她还回来,我也要让她偿一偿你承受的痛苦。   他永远不会忘记尹婉逃离自己时,她坐在计程车里,黑亮的瞳仁迸射出的恨与怨,是那般绝烈。   那眸光恨不得像是要撕裂他整个人,她恨他,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几乎痛得想要死去。   “敖先生。”蓝风又来叩门了,也许是公司已经濒临倒闭的危险。   所以,蓝风才如此急迫。   “进来。”   推门而入,蓝风急切地报备:“敖先生,你不能再不管了,黄海国际股市一落千丈,那一群元老个个全都等在公议室里,扬言如果你不出席,他们全都要退股,还有……”   蓝风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吓呆了。   敖先生的头发变白了,不过十天,他的头发全白了啊。   情这个字害人不浅。   “说。”   敖辰寰已经打开了橱窗,拿了干净的衣服走向了浴室。   “苏洛毅退出控股集团,但是,却让属下的人代理。”   “很好。”   蓝风在门口等了不十五分钟,等敖先生再出来时,已经是衣冠楚楚,气宇轩昂了。   脸上的胡子已经被剔除的干干净净,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凌厉与俊朗。   “敖先生,怎么办?”   “走。”只吐出一个字,敖辰寰就带着蓝风踏出了卧室。   不顾众人向他投射过来的惊诧目光,他让蓝风把车笔直开去了‘黄海国际’。   敖辰寰不亏是商业奇才,他一出现三言两语就安抚了一大群扬言誓要退出‘黄海国际’的元老们的心。   他的出现让黄海国际的股市稳稳上升。   并向警方提供了苏氏兄妹操纵‘天地集团’卖空买空的有力证据,由于苏洛毅兄妹是美国公民,中国警方无权拘捕,只得把她们引度回国受法律的制载,至少,短时间之内,苏氏兄妹不可能再有能力对天地造成危胁。   苏氏兄妹被抓捕的那一天,苏黛兰闯进了他的办公室,本想厉声质问,但,当她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男人,满头白发,却仍不失王者风范气场时,整个人傻愣在了当场。   苏黛兰做梦也不会想到,十日不见,他几乎是变了一个人。   “敖辰寰……你……就真的那么爱她?”   爱到可以无视于自己顶头满头的白头,自毁形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那一头白发昭示着他对尹婉的爱,深入骨噬。   满眼的白碍眼极了,因为它在无声控诉着她苏黛兰的失败。   无论如何能力,这辈子,她都得不到他的心。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没一点位置?”   不问她不会甘心。   “曾经,也许你在我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的位置。”因为,毕竟在他最艰难的时间里,是她始终不离不弃陪伴在他身边,帮他度过了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   “因为,只有你——”   尾音拉长,敖辰寰放下了手中的案卷从椅子上起身,抽出一支烟,点了火徐徐地吞云吐雾。   “见过最落魄,最无助的敖辰寰。”   所以,她之于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精心设计那一场阴谋,逼得尹婉与我绝裂后烟消云散。”   苏黛兰深深地望着他,一头碍眼的白让她心碎到了极致,她即恨又怨,却又痛到心似乎快要裂开。   他是有多爱尹婉,才会如此折磨自己,视线无意间触到了他夹着烟的指节,那几个深深浅金浅不大不小的烫黑印记时,眼中泪雾闪动。   别人没人敢这样子对他,除了他自己。   他是有多爱尹婉,才会用烟头这样子烙印在了他的肌肤上,让一整片肌肤烫汐到那种程度,一定很痛。   尹婉,即便是你死了,却永远活在这个男人心中。   苏黛兰,承认吧,你输了。   “可以抱我一下吗?”   敖辰寰径自吐着烟圈,对她的话不予理睬。   “我知道你恨我。”黛黛兰走过去,缓缓张开了手臂,轻轻地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辰寰,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有人说过,爱是世间上最庸俗的东西,但是,能经历一段痛彻心肺的情感也是一种幸运。”   有多少的男女,婚姻里只有柴米油盐醋荼。   她们根本不知道爱为何物。   但是,爱一字说起来多简单,却能轻轻松松要了一个人的命,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毅力与心志。   尹婉也是爱他的,否则,不会在那个时候,对他做出那么绝烈的事情出来,拿刀捅了他的胸膛。   “辰寰……”   本来她还想让哥回美国后再度发起反攻,但是,现在,她觉得一切都没必要了。   “祝你能够幸福。”   他很想问一句,苏黛兰,我还能幸福么?我的幸福不是被你一手给毁了么?   可是,他没有问出口,问了也是枉然,某些结局已经注定。   苏黛兰松了手,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想把他烙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然后,她踩着高跟鞋绝然离开,走出了他的视线。   回到自己曾经没有他的视野里,她相信自己以后能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找到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下午,敖辰寰收到了一份苏黛兰奇过来的快递,是一张撕碎的结婚证书。   因为苏氏兄妹离开中国,这段闹剧已经接近了尾声,薛家人也不打算在揪住这件事不放,薛家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形象尽毁的敖辰寰,你说,一个男人到底爱一个女人要如此之深,才能十天之内,将一头黑发愁成了白发?   没人可以解释得出来,也许,连敖辰寰自己也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天又下雪了。   满天飞舞的雪花不断飘坠,敖辰寰自己开了车,大年初一的早晨,一路上都是新年喜气洋洋的气氛。   风雪中,酒店门口的大红灯笼不断随着雪风摇曳。   价值千万的豪车停在了薛家门口,薛家佣人开门之时,恭敬地喊了他一声“姑爷!”   他冲着佣人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客厅,客厅里全是薛家人,由于是新年第一天,所有的人全部在场,他们正围坐在一起吃着火锅。   “敖辰寰,你来了?”   薛湛拥着一个女孩子向他走了过来,女孩长得眉清目秀,打扮十分清纯,没有化妆,唇红齿白,也许还是一个学生。   薛湛原来好的是这一口。   “这是我女朋友,楚云烟!”   云烟多诗情画意的名字!   “你好!我叫楚云烟,敖先生!”   “嗯,你好!”   “哎呀!你嘴角咋沾了一块东西啊!”   姑娘顺手一抹,掌心根本没脏东西。   “薛湛,你又骗我?”   姑娘翘起嘴角之际,薛湛已经揽过她的杨柳腰儿,当着众人的面儿,把她拖进了隔壁房间里去。   见薛湛一脸幸福的表情,敖辰寰就知道这次他是来真的,看来,薛湛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他呢?幸福在哪里?   “敖小子。”薛家老奶奶坐在坑上,向他招着手儿。   “嗯,奶奶。”敖辰寰两步跨到了他身边。   “敖小子,你那头白发好刺眼啊,还是去染了吧。”   “嗯,明天就去。”   这话似乎薛老夫人问了很多遍,但是,敖辰寰也回答了很多次。   “平江让你到他书房去。”   “好的,那我上去了,奶奶。”敖辰寰上了楼,楼上薛平江果然坐在书桌前正戴着眼镜翻阅着一些文件。   “来了。”   听闻脚步声,薛平江头也不抬地说。   “坐吧。”   “大伯,奶奶说你找我有事?”   “嗯,先坐。”   见敖辰寰依言坐下,薛平江合上了书本,取下眼镜,扬首,眸光落定在了他的一头白发上。   “辰寰,如果尹婉没有消息,你打算这样无休止地等下去?”   敖辰寰对尹婉一腔痴情空余恨,薛家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也为之动容,所以,薛平江在内心深处也接受了敖辰寰。   削薄的嘴唇紧抿,敖辰寰没有回答。   空气凝结着一股子玄冻。   “你父亲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明白后,可能就会有结果。”   薛平江所说的结果就是出示相关的证据,将安鼎天弄进去伏法,这辈子,他残害了太多的人,也许这是他必然的局。   “我早说过,你们的事我不会干预。”   为了尹婉,他早就退出薛安两家人的战争,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薛平江与他父亲安鼎天,两个的开战如火如荼,介理,他选择了不闻不问。   “知道是谁检举他的吗?”   这么久以来,薛平江一直找不到安鼎天犯法的证据,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日就有了突破口。   敖辰寰摇了摇头。   “你的继母,蔡心莲。”   蔡心莲与安鼎天同床共枕二十几年,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至今没有名份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安鼎天害了她最至亲的儿子,这个仇,她不可不报。   女人自古以来就被人称为红颜祸水。   敖辰寰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已经三年了,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再等婉婉了。”   三年的时间不是一个短暂的日子,薛平江对婉婉的生还已经不再抱有一丝的希望。   “只要没找到尸体,我就会找下去,等下去。”   话语是如此坚定,他必须等下去,找下去。   他知道尹婉肯定就躲在暗处偷窥着他所有的举止与行为。   她是在考验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大伯,如果你知道她的去处,麻烦你告诉我吧。”   “直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去处吗?”   三年前,敖辰寰就怀疑是在薛平江的精心安排下把婉婉送走,其目的就是让他死心,断了与尹婉再过下去的念想。   “这三年来,我对她的思念绝对不比你少,敖辰寰,尹婉是我的女儿,亲生的女儿,平仪不过是一个炮灰,多年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当年,从小到大,我是深爱着泽兰的,但是,母亲把她带回来那天,就当着众人的面儿把她指给了老三,说泽兰是他的媳妇儿,母亲说,他们年龄相仿更有共同的语言。”   往事不堪回首,忆起总是有太多的幽怨与痛苦。   “你的叔叔安鼎华当年因为泽兰与平仪在一间咖啡厅大打出手,安鼎华将平仪打了一个半死,平仪身上中了七刀,险些丢了性命,安鼎华被我们送进了监狱,为此,我妈骂泽兰是红颜祸水,搅得薛爱鸡犬不宁,因为,母亲知道,我已对她动了真情,甚至不顾薛家的颜面与她的感受,誓要与薛湛的母亲离婚,泽兰连夜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这是一个封存在薛家多年来的秘密。   原来,尹婉是薛平江的亲生女儿,薛平江有了妻室,甚至有了儿子,还对薛泽兰一往情深,而且,还爱上了弟弟的未婚妻,想来他爱的也左右为难。   没想到,安家与薛家的渊源如此之深。   安鼎华他的叔叔,曾与薛平仪抢夺过尹婉的母亲薛泽兰,可是,两个男人为了她水火不容,然而,佳人的心根本不在两人身上,却是在有妇之夫薛平江的身上,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么多年了,我与你父亲的恩怨一直就存在着,不单单只是正与邪的较量,我不否认,这其间牵扯了私人恩怨,你父亲小时候曾过借到薛家,他说薛家待他不好,后来又跑回了安家,你叔叔入狱,将薛安两家的矛盾推到了最顶峰,当初,也是平仪誓死要告安鼎华的,因为,泽兰走了,让他心灰意冷,所以,他把恨全都转嫁到了你叔叔身上,安鼎天这些年来也没少恨我,不过,一切都将随着你父亲的入狱而结束。”   薛平江言下之意是表明自己的立场,等安鼎天入狱后,他不会再针对安家。   “当然,你也可以去聘请御用大律师替你父亲辩护,我不会阻拦。”   他能退让一步,完全是看在亲生女儿尹婉下落不明的份儿上。   这辈子,他欠尹婉与泽兰太多,多到这辈子他都无法去偿还。   “好。”   说不顾切安鼎天死活是假的,即然薛平江开了尊口,敖辰寰肯定也会为了父亲尽锦薄之力,血浓于水,再怎么恨,再怎么怨,毕竟,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名下的资产,由于来历不明太多,可能要全数充公。”   “嗯。”   这些敖辰寰心里自然有数,全是贩卖那玩意儿得来的,自然肯定全部充公,损给慈善机构也行,损给希望工程都行。   “希望以后大家引以为戒,别再做这些违法的生意。”   这话是刻意说给他听的。   “当然,我会瑾记在心。”   敖辰寰走出薛家大门的时候,天上的白雪仍然还在飘,漫天的雪花向他飞卷而来,丝丝凉意袭上心头。   尹婉,我们在大雪纷飞的夜晚相识,又是在白雪纷飞的夜晚分离,白雪,总是让他内心升腾起一种难以释然的情怀。   他让蓝风将车开走了,他想一个人走一走,看一看,想像是在这白雪飘飞的时间里,会不会与尹婉再一次相遇?   三年零两个月又十八天!   他记得十分清楚,这三年来,他一直在记着日子,把心中所想,所感,所思全都记在了本子上。   窗外烟花冲上了天际,在玻璃窗上闪烁,稍纵即逝!   “敖先生,童心电影院有一场文艺汇演!你去看不?”   蓝风最近一段时间也在谈恋爱了,对方是一间餐馆的服务员,虽不算太漂亮,但是,至少性情温和,很合蓝风的意。   “不去了,你们去吧!”   “敖先生,美国TC客户,老旺总裁很喜欢看的,听说有一个话剧叫罗密欧与朱丽叶!中国版的!还是一个悲剧!”   老旺总裁与他们天地有一笔大生意,资金达到了上亿万元,如果惹老旺不高兴,他的天地亏损比较大。   不过是陪着看一场话剧而已!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思量片刻,敖辰寰丢下了手中的圆子笔,捞了一件大衣就出了门!   今天的电影院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由于是春节期间,大家都有空闲,不过,大多数都是年轻的男女,看着他们个个吃着爆米花看着台子上的表演,青春焕发,他都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这次文艺汇演是由四川那边过来的组团,据说那边地震受灾严重,这个剧组已经在全国巡回演出许多时间了,在这儿只是停驻一下便会转入下一个站口。   对于四川灾情上级有关部门非常重视,也得到了海内外同胞的共同关注,老旺也是带着想为灾区出一份力而来看表演的,他们的表演只能算一般。   “下面由一路飙升的人气女王白歆与倪海政为大家表演‘中国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大家掌声欢迎!”   主持人音落,只见一抹身材高挑的姑娘,她穿着一袭及地长裙,裙子下摆有许多的荷叶皱起来,一捧一捧的,就好似大海卷起来的千层波浪卷,华美的衣服衬托着她华贵的气质,两根长长的发辫垂在了胸前,她的眼睛是湛蓝色的,嘴唇嫣红,整个五官虽精致,却感觉有些混血儿的血液。   她在舞台上转着圈儿,身形摇曳身姿,跳跃了几个舞步赢得了满台虽彩!   身着古老装束的罗密欧,披着金色的卷曲长发从幕后走出,眼睛深邃发亮,在这次舞会中,两人一见倾心,然而,命运总是爱捉弄于人,这对男女的家族却是世代有仇的恩怨之家,她们的爱情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   朱丽叶精致的五官,优美的身形,当她拿着一柄长剑笔直刺进杀害罗密欧好友表哥时,天空中五雷轰顶,长剑从她手中甩落到地,整个人不断地颤抖,天空中飘起了白雪花,那雪花渐渐落至她肩头融化,她吃了长老刻意制作的假死药,罗密欧赶来,见心爱的女人已死,一时间悲愤用长剑抹了脖子,一段令人摧人泪下,却又感人肺腑的爱情在两大家族的恩怨之中覆灭。   朱丽叶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眼神飘渺而坚定!   “罗密欧,没有了你,我该怎么继续下去?”   女人仰首,望着满天飞降的轻灵雪片,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台下的某个人,他在人群中,仍然璨璨的根本不容人忽视!   女人面情一僵,就在那一瞬间,她几乎看到了男人同样僵化的表情,男人陡地从座位上直立而起!   手中的长剑割下了自己的咽喉!   朱丽叶倒地而亡!却用死让两家族人醒悟,从此能世代和平的生活!   全场哗然!   大红色的幕帘从两边缓缓落下,遮挡了朱丽叶与罗密欧到地的身躯!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幻觉吗?   不,敖辰寰甩了甩自己的头,朱丽叶刚出场时,他就感觉这女人的身形如此熟悉,由于她脸上化着烟薰妆,所以,他不太敢确定,不过,就在刚才,朱丽叶拿着长剑抹向自己的脖子时,她望着他,那惊鸿一瞥,面情的僵凝,他就已经确定她是谁。   拔开了人群,他绕过了前面无数的身影,费了一番心思到达后台。   “请问,刚才饰演朱丽叶的小姐是谁?”   主持人报备过了,只是,当时他心不在央就没太听清楚名字。   “噢,你找白歆啊!她在后面的化妆间御妆!”   “好的,谢谢!”难掩心中的激动,他不待女人回答完,已经兴冲冲地向后面的化妆间奔去。   “先生,你找谁?”   他掀开了帘子时,吓得里面的几个正在换衣的女人尖叫出声,一片怒骂声肆起。   “不好意思。”   放下了帘子,就那样等在了门口,几个女人换好了衣服从里面走出来,回头看了他一眼,骂骂咧咧走开了。   这些女的肯定以为他是变态,这样明目张胆跑到女演员化妆间来。   感觉里面已经一片静谧,估计再没人了,动手掀开了幕帘,然而,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白歆走了,莫非是刚才混出去的女人之一。   他不会就此甘心的。   走出了影院,他站在自己的豪车前,任满天的雪花打落在自己的肩头!天寒地冻,他站在那儿,站成了一幅风景,一幅美丽的画,也站成了一个雕塑。   人们三三两两从影院出来了,有的还抹着泪,谈论着朱丽叶与罗密欧摧人泪下的剧情,都说白歆演得很到位,尤其是临时之时内心的剖白。   为此,影迷们还捐了不少的钱!   为四川灾区的重建尽量点绵薄之力!   “这人是谁啊?”   从他身边经过的女人们回头望着他,嘀咕着感叹:“像个雪人,而且,还一头白发,不过,看起来是有钱人。”   开的是布加迪威龙,还一身的名牌服饰。   不过,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感觉像个活死人,一脸的僵硬,简直就是木乃伊嘛!   所有的人渐渐远去,整个世界萧瑟、静谧一片!   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前所未有的耐心十足!   演员们也出来了,先前被他看这脱衣服那几个女人,向他投来了报怨的眸光!   演员们都去吃饭了,不知道过了好久,一抹身形终于从电影院走出,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昵子大衣,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头发已经极腰了,没有任何烫染的痕迹,用像皮筋束在了脑后,没有留浏海,额头显得比以前宽了,下巴尖尖的,应该是比以前更瘦,眼睛却晶亮而有神!   隔着一定的距离,他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她,这张五官,他思念了整整三年,让她魂牵梦萦,撕心裂肺!   她自然也看到了他,神情再度一僵,隔着一定的空间,隔着雪花飞舞的视野,遥遥相望!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木兰香遮不住伤!”   手机玲声响了,可是,她却没有去接,等它自动地播放着优美的歌声,严艺丹的《三寸天堂!》   自从离别后,她一直就喜欢这首歌,她觉得自己与他的天堂也只有三寸!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   上一页,你亲手写下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   “还要再逃吗?”   踩踏着铠铠的白雪,他缓步向她走来,站定在她面前,低垂视线,眸光近乎贪婪地望着她!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   “无法让悲伤上演,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伸出手,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抬起食指掐断,音乐嘎然而止!   “不喜欢这首歌,好悲!”   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尤其是他满头的白发,让她不觉一阵唏嘘!   “敖辰寰,何必呢?”   他望着她,哑然失笑,何必呢?很多时候,他都在问自己,可是,他找不到答案,总之,没有了她,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如一湾枯水,再也没有半点活力!   “我的儿子呢?”   长指把玩着手机,他尽量表现出最轻松愉快的一面,至少,尹婉已经回到了他身边不是么?   纤长的睫毛一煽,她是在掩饰心底的慌乱,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念君是他的亲生骨肉。   吸了一口气,尹婉闭了闭眼:“敖辰寰,听我说!”   “你没必要这样,真的。”她指的是他满头的白发,即便是白了,他也可以去染黑,没必要顶着这头白发,让她遭受到世人的指控。   “我说,我儿子呢?”   不想与她纠结这个话题,他固执地追问,现在,他十分迫切想要见到自己的儿子!   “他死了!”   “不可能!尹婉,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要怎么样证明我的真心,这三年,我相信你也都看到了,苏黛兰已经回美国去了,你大伯把我父亲送进了监狱,为了你,我可以选择不闻不问,为了你,我不管其他的事,不管两家世代的恩怨,我只要你,还有念君能回到我身边。”   积压在胸口多年来的怒气倾刻间全数爆发,他再也无法忍耐,他过了三年清心寡欲如和尚般的生活,只为能等他回来。   “敖辰寰,你不要这样激动,山崖那么高,摔下去,我能活着都已经是奇迹了,这几年,我跟着大家巡回演出,为灾区重建尽点微薄力量,把情与爱这些东西早看开了。”   男女之间的情与爱,在看尽了灾区,感受到那边惊心魂魄的救生场面,看尽了灾民无家可归,亲人之间经历无数生离死别后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我不信。”他绝不会相信,尹婉肯定还在骗他。   她还恨着他。   “敖辰寰,放下吧!三年的时间,我早心如止水!回去好好经营你的事业,现在的你已经是锦洲呼风唤雨的人物。”   不仅仅只是锦洲,据传言,他的整个商业已经遍布了整个东南亚。   “尹婉,没有了你,我做的所有一切都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他的生意如日中天,心却一日比一日枯寂!   掌心的手机震动两声,电话又来了,那道《三寸天堂》又在耳边回绕!   掐下了电话,敖辰寰刚说了一句:“喂!”   就听到对面发出一记童稚的声音:“妈咪,你几时回来?”   “念君!”敖辰寰喜出望外。   “他不是念君!”尹婉从他手中夺过了手机。   用迷人的嗓音安抚着小宝贝。   “宝贝乖,妈咪很快就回来了,你要乖乖呆在家里哟!”   电话掐断了,敖辰寰拽住了她手臂,三步两步绕到了豪车跟前,将她推进了副驶驾座。   并体贴地为她扣上了安全带。   “喂,敖辰寰,他真的不是念君,只是我收养的儿子。”   敖辰寰冷哼一声,对于尹婉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地址!”   尹婉向他报了地址,整个人就坐在了车主座位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一言不发。   尹婉住的地方离剧院不远,熄了火,锁了车,敖辰寰跟着她的脚步上了楼,是一座矮小的四合院,是用木头做成的,虽然简陋,却也纤尘不染,一排整齐的木头屋子约有十来间!   中间那个大堂屋里,有飘渺的琴声传出。   他们刚一踏入,一大群孩子全都向她们围了过来。   “妈咪,你回来了。”   “妈咪,我们好想你啊!”   “妈咪,这叔叔是你谁?”   “是你的男朋友吗?”   无数双眼睛怯怯地望着他,询问着妈咪,年纪小一点的,甚至还伸出手拉住了他大衣的衣角。   “哎哟,妈咪,叔叔的身上好冷。”   “还有一片白雪。”   某女孩从他衣角用食指刮下一小片雪花,拿到尹婉跟前儿去。   “宝贝们真乖!”   尹婉与一大群小孩子们玩在一起,敖辰寰望着这群小宝贝,头都大了,不知道刚才给尹婉打电话的是谁。   他们全都叫她妈咪,估计应该是从灾区那边收养过来的孩子。   “宝贝们,过来,你们谁叫尹念君,告诉我,我把这只表给他?”   他摘下了手腕上的瑞士金表!   那块表价值不菲,可是,孩子却没几个人会喜欢,因为,在她心纯白的世界里,还没有多少金钱的衡量。   “我去给他买巧克力!大袋的那种哟!”   然后,所有的孩子都举起了手!   “叔叔,可是,我们这儿没人叫尹念君也!”   “你们没说谎话骗叔叔?”   “没有啊!”   敖辰寰真不知道尹婉将孩子藏去了哪儿,不觉有些心浮气躁!   尹婉让下人带孩子去洗漱,然后,送孩子个个去睡觉!   有几个小家伙吵着不睡,尹婉自然是要去陪她们,还给她们唱着摇篮曲!   敖辰寰只得掏出一支香烟,默默地站在木头房子的走廊边抽着,夜色很暗,高大的身形投射到地面上拖出长长的一道黑影子。   路灯很微弱!   “妈咪!你在哪儿啊?”   是一记脆生生的童稚嗓音,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心里一激动,敖辰寰寻声望去。   只见,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他穿着一套棉质的睡衣,睡裤,齐耳的短发有些乱逢逢的,正伸手揉着眼睛,好似刚才从床上爬起来。   “你是念君?”   望着小人儿,眸光落在了他光着的小脚丫上。   这么冷的天,他光着的小脚丫有些微红,丢掉了指尖的烟蒡,敖辰寰扑过去,一把将孩子抱入怀,用身上的风衣裹住了他小小的瑟缩身子。   “是你吗?念君!”   他的儿子!   “叔叔,你勒得好紧,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孩子抗议,敖辰寰松了手上的力道,薄唇印在了他的额头上,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终于看清楚了。   这个孩子的五官,七分像他,三分像尹婉,他就是她们两个的综合体!   “叔叔,我叫念念,不叫念君!”   “念念!”   “嗯!”   原来尹婉为他改了名,把念君改成了念念,有区别么?换汤不换药,尹婉,有区别么?   “叔叔,你身上好冷啊?”   小念念抗议。   “冷吗?”见小人儿点了点头,敖辰寰提议陪他睡一会儿,小念念居然心无城俯就答应了。   抱着他转进了一间卧室,卧室很小,里面只放下了一张床,不过,他脱掉了大衣,就那样抱着孩子就睡了下去。   “叔叔,你是我妈咪的朋友吗?”   “嗯!”敖辰寰觉得暂时不要告诉孩子他的身份,至少,突然就闯进来了一个父亲,孩子可能也接受不了。   尹婉将几个孩子哄睡出来的时候,见过道上没有人,以为敖辰寰早走了,当她转进了儿子的卧室,才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吓得她差一点尖叫出来。   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身体一个翻转,她被那支强健的手臂拉上了床,然后,一阵铺天盖地吻袭了过来,火热的嘴唇封住了她的嘴唇,唇齿啃咬着,啃咬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肌理。   由于床太小,一个小孩外加两个大人,睡在里侧的小念念发出一句模糊的咕哝:“叔……叔,你睡……过去一点。”   已经睡着了,应该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不过,还是吓到了尹婉,尹婉挣扎着起身。   敖辰寰也顺势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抵向了坚硬的墙壁上,把她圈在他壁弯与墙壁之间。   淡淡的草木清香充斥在口腔里,鼻冀间。   抬起头,由于光线太暗,只能借助外面的路灯光,看到他坚毅的下巴,上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   “敖辰寰,我看你是疯了。”   “别动。”他喘息着,灼热的呼吸喷吐在了她的脸颊上。   俯下头,他蓄得过长的头发刷到了她脸上肌肤,心头泛起了一阵痒痒的感觉。   满头的白十分耀眼!   “敖辰寰,放开我。”   “信不信,我就在念念的面前要了你!”这话说得霸道却又痞气十足,这么多年了,尹婉知道他在忍耐。   气息越来越浑浊,再度给了她一个毁天灭地的吻,尹婉以为他要将她撕裂的刹那间,他来了一个紧急刹车,然后,他将头埋在了她的肩胛处憩息!   待呼吸稍微平稳,敖辰寰松开了她,回身从床上拿了自己的大衣外走之时,丢给她一句:“尹婉,出去谈!”   是的,她们必须谈清楚!   他已经发现了念君的存在,她不能再用一些谎话来搪塞他了。   她为念君盖了被子,去摆放钢琴的大堂屋时,男人正站在小轩窗边抽着烟!   “敖辰寰,念君是你的儿子,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苏黛兰离开之时,寄给了我一本撕碎的结婚证,结婚之前,我之所以答应她,只是为了想挽回一生的心血而已。”   这是一句迟来的解释。   三年前,她恨他,恨苏黛兰滴血,如今,她的恨早就在岁月中消磨掉了。   “即然,你在我与事业之间做出了选择,又何必再来纠缠于我?”   “尹婉,你错了,当时答应苏黛兰领结婚证,不过只是权宜之计,保住了天地,我就绝计与她分手,只是,我现在真的后悔。”后悔他该把整个事情的来胧去脉告诉她,否则,也不会让她们再次分开了整整三年。   他的心一直就在她那儿,为了应付苏黛兰,为了保护尹婉,在整件事情上,他一直想把她扯到他与苏氏兄妹的恩怨里来。   “尹婉,我与苏黛兰没有关系了,其实,至始至终,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你不用解释了,敖辰寰,对你的话,我已经麻木了,离开这儿后,我的心已如止水!”   她不想被感情折磨得如此累,对于这段感情,她毅然身心疲惫了。   “不,你怎么能心如止水?尹婉,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机会了。”尹婉摇着头,她说:“三年前的婚礼就是我给你最后机会,是你亲剪断了我们之间唯一继续走下去的路。”   凝窒的气氛在她们周遭回旋,一寸寸冻结成冰!   “即然,你心意如此,那么,念君必须回到我身边。”   “敖辰寰,你想夺走我的儿子?”   “是的。”他清晰无比地告诉她,唯一这个方法,才能将她们母子留在自己身边。   “你觉得有这个胜算么?”   “就算是你将整个薛家搬出来,以现在的财力,也不及我敖辰寰的二分之一。”   敖辰寰离开之时,向尹婉撂下了狠话。   “你去死吧。”尹婉随手捞了一个荼杯朝着他消失在的门框处狠狠地掷去。   *   天气开始渐渐变冷,敖辰寰处理了一些文件,坐在老板椅上,望着窗外的还在飘落的雪花瓣,眼神幽然飘远。   叩叩,房门响了。   随着他一声‘进来’,蓝风挺拔的身形出现在门边。   “敖先生,小少爷来了。”   “让他进来。”   他放下也指尖的荼杯!   “好的。”蓝风刚退出,一抹小小身影就从外面奔跑了进来。   “念念,跑慢一点。”起身向前迈了两步,想把儿子搂入怀中。   没想到尹念君却伸手拍开了他伸出的双臂。   “怎么了?”   “我妈咪说你是坏人,是你要把我们分开,我讨厌你。”   “她是这么说的?”   尹婉,你觉得在儿子面前坏他老子形象,这种行为真的好么?   “是的,他是你就是一个大色痞,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让我远离你一点。”   “即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敢来找我?”   “是妈咪让我来的,她说让我跟你说,如果你不收回讼诉,她会一辈子都恨你,大伯。”   “你叫我什么?”   以为是自己的听错了,要求念念再说一遍。   “大伯啊,我妈咪说,我爹地是你的弟弟,我就该叫你大伯。”   喉头一滞,尹婉,你还真是能够懂得如何摧毁一个男人的心。   “不是,小家伙,你该叫我爹地啊。”   “才不是。”   敖辰寰抱着腮帮子咬得鼓鼓的小男孩。   “不是,你不是,我爸爸早死了,放开我。”小男孩反应激烈,抡起拳头在他身上捶打!   敖辰寰的眸光落在了办公桌上的一盒巧克力上,想起了昨日那几个孩子喜欢巧克力的场景,出声诱哄。   “喊一声爸爸,我给你数不完的巧克力!”   “羞羞,你不是我爸爸,你是我大伯!”   “不是。”父子俩开始起了争端。   “你不是爸爸,放开我。”   对于男人的固执,小家伙恼了,俯下头,狠狠地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敖辰寰忍住了疼痛,迫不得已只得放下了他,小念念得到自由转身一溜烟跑远了。   “敖先生。”   蓝风惊慌失措地走了进来。   “敖先生,我去把小少爷追回来了。”   “不用了,去给我买一些碘酒来。”   “好的。”   蓝风买药去了,敖辰寰卷起了袖管,望着手臂上的两排深深浅浅的齿痕,哑然笑出来。   少弦,这就是我夺你妻的报应吧。   下午,敖辰寰刚去见一个客户回来,蓝风就向他迎过来,急切地道:“敖先生,尹小姐带着小少爷要离开了。”   敖辰寰转身就重新迈进了车厢。   调转车头之时,听到蓝风嚷出:“灾区巡回演出团坐船离开,现在,她们已经在码头了。”   豪华的轿车如一支离弦的箭,以一百八十码的速度冲向了锦州城的码头。   车子如一阵旋风般疾来,嘎止一声停在了河坝的沙滩上,今天的客运船所载客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人,其余所载的全是巡回演出团的人,包括前几日演话剧的那些人。   “你大伯来了,念念。”随着一个小家伙的话音落,十几个小脑袋全部从船舱里探出了头。   “妈咪,大伯来了。”念念看到岸边站着的那个伟岸身形,尤其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子瑟杀之气,吓得他赶紧缩进了妈咪的怀抱里,整个小身子瑟瑟发抖,不知道大伯要怎么惩罚他,因为,今天上午,他咬了他的手臂。   敖辰寰站在河岸上,黑色大衣的衣摆随风而飘,猎猎作响,雪花肆意凌虐着他心的每一寸!   抬头,凌厉而冷鸷的眸光在虚空中与她交集,眸底有深浓的幽怨!   片刻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把手枪,所有人全部惊若寒蝉,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妈咪,他要打我吗?”   “妈咪。”   尹婉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要干什么,不过,以他的智商,应该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尹婉,我再问你一句,真的不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敖辰寰,让我走吧,让我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三年,她已经心如止水了,真的放下了一切,她也不再恨了,同样,也不想再爱,她们俩个都是偏执的人,在一起,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   “很好!”敖辰寰望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将枪缓缓抵在了自己的小腿关节处!   食指扳起了环扣,轻轻一拉,子弹从枪壳里射出,他单膝跪地!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   男人的行为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天啊!这男人拿手枪打自己,脑子没病吧!   “妈咪,大伯打他自己啊!”小家伙看着沙滩上的鲜血吓得魂不附体。   “敖辰寰,你就是神经病一个!”   无可厚非,当子弹穿透他膝盖的时候,她面色倏地变得惨白,那子弹穿透的是他的肌肉,同样射穿的是她的心。   “尹婉,即然不再爱了,我的死活之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可以死,但请别死在我面前。”   “但,今天,我偏偏就要死在面前,你父母子可以走,不过,这儿将是我最后安身立命的场所。”   敖辰寰抬起头,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海风呼呼地刮着,虽然很冷,不过,也不错,至少,能看到整个蔚蓝的大海,还有成群结队的海欧作伴,也是一种幸福呵!他苦涩地想着!   船已经开始慢慢行驶了,甚至甲板已快离开了海岸堤坝。   敖辰寰收回了眸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然后,手中的枪缓缓移至到了右膝盖!   疯了,这男人疯了不成,脑子进水了!尹婉心急火燎地从躺上跳下,奔至他身边!   一把夺去他手中的手枪。   “尹婉!”   “别离开我。”不在乎有多少人围观,不在乎有多少人能听到他的这句话,不在乎会毁掉自己亿万富豪的形象,总之,只要尹婉能回头,他可以用枪打死自己。   “敖辰寰。”尹婉语气有些哽咽,因为,她看到了他裤腿上沾染上的鲜血,如果他不及时阻此,恐怕他的左膝盖也会弄一个血洞出来。   泪湿了眼眶,因为,尹婉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烫烧的印迹,那是他用烟头自己烫上去的。   最终,尹婉还是带着念君把他送去了医院!   子弹取了出来,敖辰寰却晕迷了过去!   “尹小姐,这是你离开的这几年,敖先生一字一句亲自划下的。”   蓝风虽然不知道里面记载了些什么,但是,觉得很必要把这本日记拿给尹婉看一下。   翻开了第一页!   “2012年10月18日,今天是尹婉离开的第一天!胸口还在疼痛着,虽然很痛,我却没办法恨她,因为,整件事情里,是我对不起她……每每咳嗽的时候,胸口处还是会隐隐作痛,甚至每到阴雨天,都会有几分疼痛袭来,尹婉呵,你是你留给我的最后的纪念品……”   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过年了,四处一片烟花爆竹声,到处都是洋溢着过新年的喜气,别人的眼里印衬的都是满满的幸福,然而,我却笑不出来,因为,心里的那个她没在身边,蓝风说好久不见我笑容了,其实,我觉得这种生活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如行尸走肉,一具躯壳,之所以还活着,也许是为了心中的那份等待吧……薛湛跑来气势汹汹质问着我,无意间,我从他口中得知,原来,念君是我的亲生骨肉,尹婉呵,你是天底下最狠绝的女人,你瞒得我好苦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也是,八年前,我为了黛眉庄弃你生死于不顾,五年前,我又毁了你所有的信念,在与你结婚之前,与苏黛兰领了结婚证,是我罪该万死,所以,上苍才要惩罚我,让我受这种椎心噬之痛……薛奶奶说,让我去把这头白发染黑,给我说了许多次,我嘴上应着,却没有付诸行动,染黑了又能怎么样呢?这把头发是为了尹婉而白,奶奶,我无法向你诉说我心中绝烈的感情,如果找不回尹婉,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尹婉,知道么?我无法忘却多年前与你初相识的一幕,更是无法忘怀你离开时心中那绝愤的情感,与憎恨的表情,这些全都成了我敖辰寰的恶梦,有时候做着美梦,梦到你与孩子回到我身边,醒后,却是冷汗岑岑,多少夜,我站在窗口抽着香烟,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我的财富与日俱增,然而,心却一日比一孤寂,我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我敖辰寰的人生最终还剩下什么,除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富以外,似乎剩的全是孤寂与冷然。   别人都说,往事如似水无痕,但是,为何每每忆起以往的点点滴滴,我便心痛难当,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些,我甚至不惜拿烟头烫了自己的手背。   终于见到她了,我没办法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远离,所以,我只能用强夺孩子的手段,想把她禁固在自己身边,我深知,如果再采取以前强取豪夺的手段,她必然是离我越去越远。   尹婉,你真是太狠心了,居然给儿子说,我是他大伯并非亲生的父亲。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生儿子站在你面前,用着脆生生的声音喊着你你不是他的爸爸,他的爸爸是另有其人。   尹婉,留下来吧,我愿意给你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命!”   其中的字字句句写得歪歪倒倒,潦潦草草,可见敖辰寰的心情沮丧又烦乱!为了留下她,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一滴泪水沿着她眼角划落,滴淌到了日记上,将墨水钢笔写上的字句染花!   如果说现在她还打算离开的话,那么,她尹婉根本就不配敖辰寰所爱!   敖辰寰,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情真意切,一旦爱上,就会掏心掏肺,一旦爱上,就会投注自己的整个身心,为了她,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合上了笔记本,缓缓起身,医院的走廊一片安静!   她一步步踩在地面,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病房的门大敞开着,灯下大亮着,她进去的时候,就见敖辰寰正躺在床上,双眼大睁着,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来临。   “你的腿?”   现在,她关心的是他的腿!   她怕他会残疾,所以,她急切地去探寻他被白纱布包扎的小腿肚关节。   “放心,不会残废的。”   揽住了她的杨柳腰儿,一把将她箍入怀,一记拳头轻捶在了他的胸口,忍得他一阵轻叫。   蓦地,脑海里回旋着一些字句:“就算是每到阴雨天,胸口也会隐隐作痛,尹婉呵,这是你留给我的纪念品。”   想到这儿,她急切地掀开了他身上的病服,然后,她看到了。   离他心脏一公分的距离,有一个粉色的疤痕,这是她三年前从婚礼上逃跑的时候用刀子划上去的。   现在她真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很狠。   视野中,粉色的疤迹浮上了一层透明的水色。   “心疼了吧?”男人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感觉到指尖的湿意,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安慰:“尹婉,别哭。”   “敖辰寰,一定很疼吧?”   他胸口上的伤,还有他手背上的烫伤痕迹,以及他腿上的枪伤,这些全都是因为直接或间接而造成的。   内疚啃噬着她的心灵,看了他的日记后,她才觉得原来自己是一个那么坏那么坏的女人。   她几乎让敖辰寰遍体鳞伤!   “你亲亲它,它就不疼了。”   这男人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给她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啊。”   尹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把他衣服放了下来。   “尹婉,知道吗?如果当初你那一刀稍微偏一点,我这命就没了。”   “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一句轻描淡写的语言,让两人之间的眼里都充满了水气。   “说什么呢?”男人爱怜地轻斥。   “你陪葬了,我儿子怎么办?”   “谁说我们要死,我们不是都还活得好好的!”尹婉张开双臂抱住了床上的男人,抱的是那么紧,紧到狠不得融入她血肉里,她爱这个男人,爱到地老天荒,爱到海枯石烂。   嗅闻着她发上的玫瑰花香,似想起了什么,他问:“当初奔上计程车的那个女人是你的替身吧?”   “嗯!”为了断掉他所有的念想,在结婚之前,她就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给他想得如出一辙。   “可是,你从哪儿找一个与你长得那么相似的女人当替身啊?”   “笨哪!那女人那是我,只是长得像我而已,再加上易容。”   再加上他在气头上,愤怒与惊骇占据了他的思维,他像疯了一般,根本不测那女人的假的,只一个劲儿地驾着摩托车去追捕!   汗,敖辰寰觉得自己在商场明明有一颗精明睿智的脑袋,在尹婉这儿为何像个白痴一般,被她玩弄于鼓掌!   “敖辰寰,你干什么啊?”   男人把她抱到了床上,整个虎躯压了上去。   女人惊惶地偏着头,喘着气儿呐喊:“敖辰寰,你干什么啊?”   “什么都可以忍,儿子喊我大伯我就不能忍,女人,你不觉得该受点儿惩罚么?”   “怎么惩罚?”   “自然给念君生一个妹妹。”   “可是,你的腿?”   “别管它,断不了。”他敖辰寰可是黑道出身,打那一枪的时候,就已经瞄准腿的地方,根本没到致命的地方,而且也不会伤到骨头,顶多痛过十天半月而已。   男人直接以吻圭缄!   “敖辰寰,你丫能不能……”   这男人能不能轻一点啊,这么猛烈的暴风雨她都未经雨露整整三年承受不了啊!   “闭嘴!”   哇!你为毛像头狼一样,天啊!她咋遇上了一头恶狼呢,好似要把她撕吞入腹,肩上,脸颊上全是红红的印记!   “你是头恶狼!”   抛弃了她两次,她不过才抛弃他一次就换来了这么凌厉的惩罚!   “老婆,如果真是头狼,也只是为你马首是瞻,脏脑涂地的灰太狼而已!”   ------题外话------   强爱逃妻终于走到尾声,也感谢亲们长久以来的支持。   这部文写得十分艰难,写得暮哥脑子都大了,这篇文是暮哥有史以来写情感最多的一部文,整篇文全是围绕着一个情字展开,码了六个小时,终于能向大家交出答卷。   给了敖辰寰与尹婉一个圆满的结局。   其实,我差一点就写成悲剧了,不过,最后还是不喜欢悲剧,让他们的感情峰回路转。   敖辰寰是暮哥是心疼,也是最偏爱一个男主。   接下来,暮哥可能要更新文了,新文会改动,由于多篇连载番外,暮哥脑子转不过来,主要是还要上班。   接下来,开始连载新文,新文也是婚姻系列的,与逃妻差不多的,应该是,反正,暮哥的文都差不多的。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