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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雅淳今年三十多岁,美籍华裔,是个典型的ABC。他曾在华尔街著名的Goldman Sachs集团高层工作,是华尔街最年轻的金融大鳄。   封絮虽说也算是个大提琴演奏家,但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她的新闻能占据那么多版面,引起那么大反响,还是因为跟他沾了边。   这件事封絮也很清楚,她知道这次的新闻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她甚至知道爆出这种新闻的人是谁,这就是她选择离婚的原因。   开车回到私人公寓,封絮刚进屋手机就响了,她踢掉高跟鞋翻出手机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她母亲的声音:“手续办完了?”   封絮应声道:“办完了,很顺利。”   “费铭这样摆我们封家一道,你爸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封母道。   封絮淡淡地说:“算了吧,事情都这样了再纠缠不清也没意思。他既然做得出设计我的事,肯定也想好了后路,他那人很卑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爸爸没他手狠,会吃亏的。”   封母叹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可也没办法反驳女儿的话。   也没再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封絮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电视机,换了几个台,又看见电视上在说她和邓雅淳的事。   说来惭愧,她和邓雅淳是素不相识,居然能有幸挂在他的名字后面来了一出“酒店开房”的新闻,这都得感谢费铭。   费铭这个人,留过学,长相好,家世更是不错,自己经营公司,也是上层社会的人,一年前封絮相亲认识他,觉得这人各方面条件还不错,所以就和他交往了一年。   这一年,费铭对封絮真的挺好,男朋友该尽的责任他都尽到了,而且从来不会对她有什么非分的要求,所以封絮才会松口答应嫁给他。   当然,这个结婚的要求并不是他本人提出来的,而是他家里提出来的。本来他们就是相亲认识的,由双方父母提出结婚的事也不算奇怪,封絮不是那种拘泥小节的人,对于求婚这种形式主义看得很淡,当时她见费铭也不反对,自家母亲又很满意他,便也应承了下来。   毕竟,她都已经二十八了,虽然不老,却也不再年轻。   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费铭会在和她结婚短短几天后做出这种事。   结婚前,封絮其实也有点感觉到费铭对他们的婚礼不太上心。她当时太忙,也没在意,没想到就酿成了今天的大错。   那天她去酒店,分明是他约她去的,用的还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故意告诉她错误的门牌号,让她去敲邓雅淳的门,正好被等在那里的记者撞个正着,这才有了之后的新闻。   封絮真的很困惑,费铭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因为不满意她,他为什么要答应和她交往?既然已经交往了一年,决定结婚时他也没有拒绝,又为什么要等婚后这么处心积虑的设计她?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感受和名誉吗?   一个人待在家里想这些糟心的事,封絮这心情可谓跌进了谷底。在父母面前她不能表现出伤心,因为怕父母担心。在外人面前她更不能有一丝的懈怠,因为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露出一点点倦意来。   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毕竟相处了一年,他们虽然没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可也是照着正常的男女朋友来相处的。她一直觉得他挺喜欢她,可到头来那些都是假的,他对她做得那些事,可不像是个喜欢她的人能做得出来的,这种反差,估计没哪个女人受得了。   封絮约莫着,这新闻一出来,乐团那边的演出肯定也会受到影响,而老天爷也没辜负她,事情还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在她离婚后第三天去乐团准备排练时,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因为这则新闻的关系,乐团的演出都被迫取消了,现在不但不需要排练,还要担心下一步该怎么走下去。   封絮到乐团来,看着团员们一个个沉沉的脸色,颇有点没办法面对,主动道:“要不我离开吧,这样你们就没事儿了。”   乐团里有个和她关系一直不是太好的小提琴冷声道:“你现在走有什么用,大家都知道你在这个乐团了,难道你还能去发个声明告诉大家你离开这里了?”   这位小提琴不觉得封絮会有那么好心,但封絮还真的答应了,她说:“声明我会发,今天就先走了,各位再见。”   语毕,她背着大提琴离开,出了门口在走廊里没走多久,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团长。   团长身后跟了几个人,有团里的人也有陌生人,那几个陌生人簇拥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他和团长并肩而行,在团长喋喋不休地说话时,他一直都保持安静。   这个人,封絮最近可谓是常常看到,连闭上眼睛都能清楚地描绘出他的脸部轮廓。   能在这里见到他,让封絮心情非常复杂。   很快,对面的人也注意到了她,她立刻垂下头让开路打算等他们过去再走,可团长却在这时开了口。   “封絮,你在这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封絮有点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团长瞧出来了,接着道:“快进去吧,有贵客来了。”   封絮顺着团长的视线望去,目光对上了那个男人。这人的照片这几天都和她的一起挂在报纸上,她想说自己不认识他都难。   不得不说,邓雅淳真的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剪裁得体的黑色手工西装将他高挑的身材衬得一览无余,他微微抬手,应该是打算和她握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眼神落在他白皙的手腕上,白衬衫袖口下是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手表。   他们握手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可团长看着他们的视线却非常微妙,封絮自然知道为什么那么微妙,原因还不是那些八卦的报道?   邓雅淳的手离开封絮的手,封絮依然可以感觉到手上残留着他手上微凉的触感。他的话不多,大概是有点感冒,开口时语气有些鼻音:“封小姐好,初次见面,久仰大名。”   ……她对他才是久仰大名吧,他太客气了,说的话让她都无地自容了。   封絮望向邓雅淳,礼貌地道了谢,然后便告辞离开,打算回去之后在电话里跟团长说离开乐团的事。   不过,在她走之前,邓雅淳用他那因为感冒而性感沙哑的低沉嗓音缓缓道:“封小姐不必离开,乐团的一切演出都会照旧,你不得缺席。否则,我的赞助就没有意义了。”   他说完朝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真的很英俊,肌肤如釉过般细腻,那双眼睛很长,眼尾微微上翘,睫毛长而浓密,眼瞳深邃漆黑,叫人看了,会忍不住有心动的感觉。   于是,封絮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们又回到了乐团。乐团的人看见他们一群人进来,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封絮挨着墙角落座,拿出手机默不作声地搜索邓雅淳的资料。他的资料她只知道一点,具体详情不清楚,她现在这么做,是因为想知道瑞亨投资银行什么时候涉足音乐了。   百科上对他的资料显示的很齐全,资深海归银行家,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瑞亨投资银行的老板,未婚,就如她所了解的那样,不见任何跟她这一行有关的消息。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封絮慢慢抬眼睨向邓雅淳,他背对着她在和团长说什么,精简的语言每一句都在点子上,封絮听了一会就明白了。   他此行的目的,明面上是保住她的“饭碗”,实际上,恐怕是要搞清楚新闻的事。   和封絮不同,邓雅淳的任何新闻都可能影响到瑞亨的股价和公司形象,这种糟糕的负面新闻,他不来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才奇怪。   而因为新闻性质敏感,涉及到他一向看重的私生活,那他会亲自调查也不足为奇。   莫名的,封絮开始有点同情费铭了。   第二章   邓雅淳并没在乐团呆多长时间,从来这里到说完话离开,左右不过十分钟。   封絮查完了他的资料偷偷看了他几眼之后,他很快就告辞走了。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阵仗更大,因为乐团的人都跟出去送他了。   封絮走在所有人最后面,背着大提琴的身影几乎被人群完全挡住,可见人们有多热情。   走着走着,封絮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立刻拿起想要接,以免引起前面的人注意,只可惜,这个打来电话的人她实在不想搭理。   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她最不想理会的人就是费铭了,这人虽然没有骗她的财和色,可骗走了她的感情和名誉。她心里堵着一口气,没有去找媒体做什么白痴的澄清,因为她知道这种东西只能冷处理,否则只会越描越黑。   媒体想要黑你,你就算长一千张嘴也没用。费铭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无非就两种可能,一种是有新的后续陷阱等着她钻,另一种就是来看她笑话。   从情感上,封絮更偏向于前一种,因为第二种可能很伤人,也让她无法理解。而如果是前一种,这个电话她就不能接了,接了容易上套啊。   封絮果断按断了电话,随后便关了机打算跟上队伍,可她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她。   这些回头的人以邓雅淳为首,他侧身站着,身高的优势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尴尬的模样,素雅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为他浓密的睫毛打上一层剪影。   与他人不同,他不管坐着还是站着,脊背都挺得笔直,似乎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把他压倒,让人觉得异常可靠,忍不住想要依赖。   但现实是,他这样的男人,几乎没人有能力靠近。   封絮慢慢将手机塞进包里,微微一笑道:“抱歉,吵到你们了。”   众人回神,说着“没事没事”,邓雅淳也缓缓转回了身继续走,他的背影好像苍翠青松,上面浮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骄傲、冷漠。   封絮以前看过一部电影,讲得是美国华尔街传奇人物的一生,看见邓雅淳,她就忍不住想起了电影里的情节。   电影里的华尔街大鳄们纸醉金迷,奢侈度日,感情对他们来说就像垃圾,因为他们拥有的财富是许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可以买来他们想要的任何感情。   银行家,这是一个收入高到备受责议的行业,他们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不知人间疾苦,遥不可及。   封絮缓缓低下头,走到和他们不同的电梯口等待,因为一部电梯绝对装不下他们这么多人。   奇怪的是,本来站在另一边的邓雅淳忽然走到了她身边,在众人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淡淡地说:“有机会可以一起吃饭。”他往后一伸手,立刻有人递上名片,他头也不回地接过来,双手执着递给她,白色,纸面素雅,工艺考究,就连排字也独具匠心,“我的名片。”   封絮心底忽然产生一种小时候遇见暗恋的男同学时才有的悸动,这种少女心复苏的感觉让她很没安全感。   所以,她拒绝了他的名片,直接进了打开门的电梯,笑着说:“不太方便,还是算了。”语毕,电梯门缓缓关上,她垂着头没有看他,但她知道他一直盯着她。   邓雅淳目视着电梯门关上,面不改色地将名片塞进西装口袋,转身进了另一部电梯。   封絮是个很懂得自我保护也很骄傲的女人,邓雅淳也没强迫她,因为他可以不通过她来搞清楚这件事,只不过多花些功夫罢了。   既然她不愿意,他也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   这次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上一次是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门口。当时,他穿着浴袍光着脚站在门后,她穿着长裙满脸愕然地站在门外,反应过来后很快说了句“对不起找错房间了”便走了,他连一个字都没说。   不过,这也足够记者拍到想要的照片了。   他来这之前,已经查过了发新闻的那间报社。那是间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组建没多久,一直在秘密行动,这期报纸是第一期。是以,瑞亨才没能及时拦下这次的新闻,导致满城风雨。   显然,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他和封絮应该都是受害者,而主谋既然敢拉他下水,就已经做好了被他追查的准备。报社的主编在新闻发出去之后,很快被送出了国,去处还正在查。至于报社的其他员工,则都是临时工,根本不知道内情。   其实,查出这件事的主谋是迟早的事,邓雅淳是那种你越想把自己藏起来,他逮到你之后越会把你折磨得很惨的人,所以之前封絮会产生同情费铭的情绪也不是毫无道理。   匆匆忙忙回到家,封絮打开电脑后习惯性进了邮箱,发现团长给她发了新邮件。   邮件上说,过几天瑞亨投资银行要邀请乐团举办一个音乐会,招待他们公司的大客户。为了这个,乐团近期要多多排练,以完美的表现赚到那笔非常可观劳务费。   看完邮件,封絮拿起电话给她的发小桑寻打了过去,详细叙述了今天碰到的事,想让对方给她出出主意,可对方的反应却让她有点无奈。   “出了这种事,邓雅淳不来找你兴师问罪也就算了,居然还赞助你们乐团,为了你的吃饭问题举办音乐会?我都有点怀疑新闻说得是不是真的了,你确定你和他真没关系?”桑寻不可思议道。   封絮冷冷道:“我十分确定。我和他加起来一共见过两次面,今天第二次。”   桑寻咳了一声,半晌才说:“我刚才开玩笑的。问你个问题啊,音乐会外人可以去吗?”   “你想干吗?”封絮有很不好的预感。   桑寻小声道:“你知道瑞亨投行给客户做投资的最低限额是多少吗?”   “多少?”   “一百万。”   “这种大公司这个限额也算正常吧。”封絮望着天花板。   桑寻叹息道:“是美金。”   封絮差点挂了电话,良久才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想个办法让我也进去呗,既然那个音乐会是用来招待他们那些大客户的,肯定个个都是土豪,你这都结过婚又离婚了,我还一根独苗没对象呢,你也帮帮我的忙。”   桑寻和封絮从小一块长大,两人好到穿一条裤子,所以开玩笑也没什么顾忌,只是封絮听了心里还是不好受。   “我打给你是让你帮我想对策,不是帮你介绍男朋友。”封絮有点伤感。   桑寻听出了她的不高兴,急忙道:“你看你,不识逗了吧,我跟你说,你当时应该接着邓雅淳的名片,这样我们直接问他想干什么就够了,否则你觉得我们这智商能跟他比吗?他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是大实话,她们的确不可能猜到邓雅淳要干吗。   在她们的认知里,邓雅淳是无辜躺枪的,他本该来找封絮算账,抓她去开发布会或者其他什么,总之不该是现在这种态度暧昧的样子。   最好的猜想,是他真的不负他的智商,知道封絮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那他帮她,可能是想要统一战线,从她这找点线索。   最坏的猜想,就是他是属猫的,玩死老鼠之前要先折腾一会。   封絮希望他是个好人,而事实上,邓雅淳真的是个好人。   并不是封絮不收他的名片他就没办法联系到她的,邓雅淳的特助从其他渠道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在瑞亨的音乐会开始前一天给她打来了电话。   这位特助说话很直接:“封小姐,我想和您见个面,谈一谈关于那则新闻的事。您应该清楚,事情搞明白了,对我们双方都好。”   这当然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但封絮只有一件事可以告诉对方,她也不打算隐瞒,直说道:“见面不必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能说的就一点,那天我会去那间酒店敲你们老板的门,是因为我前夫约我过去那里,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特助那边沉默了一会,缓缓“哦”了一声,便跟她告别,挂了电话。   封絮正在排练,接完电话也没心思伤春悲秋,继续练习了。   其实,估计很少有人会把始作俑者和她的新婚丈夫联系在一起。毕竟他们那时才刚刚结婚,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个人名誉,费铭都没有动机爆出妻子这样的丑闻。   除非,他对妻子没有感情,碍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和她结婚,内心非常想摆脱她才会出此下策。   可就算因为这个,他也不该去找邓雅淳来做丑闻的男主角,那人太不好惹了,但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这是封絮最搞不懂的地方。   她质问他,指责他,他都沉默应下,不反驳也不解释,完全默认的态度,真让她茫然。   音乐会举办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封絮是第一个到达会场的,她来到后台,只开了她旁边桌上的小灯,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她坐在唯一的光芒中擦拭着琴弓,并没注意到周围有人靠近。   邓雅淳站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她穿着件黑色单肩长裙,一头黑发垂在香肩之侧,正全神贯注地擦拭琴弓。周围都黑着,只有她那里有昏黄的光晕,他虽有迟疑,但还是迈开脚步一步步走近了她,昂贵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封絮在他快要走到光圈范围内时才察觉到他的到来,她意外地抬起眼,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两人互相对视,邓雅淳英俊瘦削的身影慢慢走到她面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那,双腿交叠闲适地说:“你来得很早,可以继续,不用理会我。”   封絮有点踌躇,邓雅淳给她十分危险的感觉,完全不同于费铭。她会本能地抗拒他的靠近,也阻挠自己接近他。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把费铭的事告诉他的特助,等于是在“卖”消息。邓雅淳赞助她的乐团,让她在失去爱情的时候不至于也失去事业,她则告诉他只有她和费铭知道的秘密,他们之间应该两清了的。   虽说,他查清楚这件事对她也有好处,她“卖”消息有点不公道,可他一开始就不声不响地主动给了“报酬”,她没办法拒绝,也只能接受。   到此,他们该在演出结束后不再联系的,她没料到他会在演出前再次出现。   为了防止自己说错话办错事,封絮明智地尿遁了,丢下大提琴提着裙摆急匆匆地去了洗手间。   她走后,邓雅淳身后的黑暗处缓缓走出另一个人,那人和他差不多年纪,西装革履,气质不凡,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们到这来,是故意避开其他人说点不适合被人听见的话,顺便检查一下场地。毕竟,今天来的可都是瑞亨的大客户,要非常慎重。会在这碰见封絮,只是因为她来得太早了。   “这个就是和你传绯闻的那个大提琴家?”那人笑着说,“长得挺漂亮嘛。”   邓雅淳嘴角微勾,笑得很苛刻,却依然让人觉得他风度翩翩。   他反问了二字:“漂亮?”   “不漂亮吗?”那人也反问他。   邓雅淳睨着封絮的大提琴似笑非笑道:“漂亮得太端庄,看着索然无味,没有性趣。”   那人一怔,半晌才笑道:“你……真下流!”   第三章   封絮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邓雅淳已经离开了。他之前坐的椅子也摆回了原位,一切都好像他不曾出现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在封絮的大提琴上,用琴弓压着一张名片,是之前她拒绝掉的那张。   封絮走过去把名片拿了起来,触摸上去手感很好,纸面似乎带着他身上独一无二的素雅气息,质感昭示着昂贵,一如他本人那样让人觉得有千斤的分量,不可小觑。   身后传来脚步声,乐团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到了,封絮赶忙把名片塞到包包里,坐下来继续打理大提琴。大家全都到的时候,她抬起头说:“你们来了。”   团长林骏道:“嗯,你又是第一个到。”   封絮微微垂眸,手上动作不止,声音很轻:“习惯了。”   其他乐团的人也都开始准备,一会大家要一起排练和走场,确保万无一失后,给大客户们们送上精彩高端的演出。   封絮所在的乐团在国际上也小有名气,她本人的名声虽不如邓雅淳的响亮,但在业内也是佼佼者。这么年轻走到她这么地步的,才华自不待言,受青睐也是正常。如果没有“被”出轨件事,她会发展得更好。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最后一次排练结束后,所有乐团都在帷幕后端正就坐,等前面瑞亨的副总裁发表完讲话后正式开始演奏会。   这种场合,邓雅淳并没亲自出面欢迎,上台的是之前和他一起巡视场地的那个男人,他就是瑞亨的副总裁,叫查格。   查格的讲话很简短,没几分钟就说完了,从现场的掌声来看,来的人应该不少。   是啊,那么大的会场,人怎么会少呢?封絮摆正姿势,望着指挥的位置,看着帷幕一点点拉开,邓雅淳坐在所有座位最正中央的位置,身影一下子就撞进了她眼里。   他实在是太显眼了,即便来观看这场演奏会的都不是小人物,但他一个人坐在最中央,身边十六个位置都是空的,与其他客户隔开了不短的距离。   更要命的是,这位沃顿商学院的高材生显然对这场音乐会不怎么感冒,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微微昂着的下巴让他漂亮的喉结大放光彩,台下的光线渐渐暗下来,台上明亮起来,封絮坐在光明处,视线不断从他身上扫过,他灰色的黑千鸟格西装纽扣没有系,衬衣的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比起周围人们的严肃和盛装,他显得有点太不端庄,可就算如此,这样的对比给人的感觉却是,他做的才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指挥缓缓抬起了手,封絮将视线从他身上收了回来,认真地开始演奏。   她演奏时非常专心,全身心都投入在音乐当中,曼妙古典的音乐流淌过耳边,一直闭着眼的邓雅淳缓缓睁开了眸子,扫向了坐在他四个位置开外的查格。   查格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头朝他看去,他朝他招招手,查格叹息一声,认命地弓着腰走到了他身边,以免站直身子影响其他人观看音乐会。   “怎么了?”查格问。   邓雅淳摩挲着下颌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她有专辑吗?”   查格道:“你说这个乐团啊,有的,给你买一张?”   邓雅淳眯起眼斜睨着他,眼神很有杀气,查格立刻道:“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音乐会结束了我让人去给你买。”   “你亲自去。”邓雅淳这样道。   “为什么?”查格不解。   邓雅淳的手指在座位扶手上随着音乐的节奏准确敲打,他慢条斯理道:“让你去就去,别问那么多。”   查格意味深长地凝视了他一会,点点头算是应下了:“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邓雅淳摆摆手,不再看他,也没再睡觉,好像还颇为感兴趣地望着舞台,听着他们演奏的音乐。   音乐会在傍晚时刻结束,封絮回到后台休息了一会,喝了点水,休整结束后便背着大提琴离开了演奏厅。   这里是瑞亨集团某层的专用演奏厅,这栋楼太大太高,房间估计都多到没处用了,才专门弄一个和他们主业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演奏厅。   从后门走出瑞亨的大楼,封絮去街道对面拿车。她没有把车子停进瑞亨的地下停车场,也没有停在大楼正门口,因为经过了上次的报纸事件,她已经学会和与邓雅淳有关的东西拉开距离,以免给彼此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演奏会,是不得不去的,因为这关系到她的事业,所以她只能过来。至于其他的,她不能再牵连邓雅淳跟着她一起丢人了。哪怕这些小细节根本没什么用,只要乐团在这举办了演奏会就会让媒体乱写,那她这么做至少也能让自己心里稍微舒服点,不至于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避嫌,有意粘着对方。   有个成语说得好,聊胜于无嘛,有一点总比什么没有强。   封絮戴着墨镜穿过马路走向自己的车子,一边走一边盯着手机,想看看是否又有什么狗血的新闻。   她简单浏览了一遍,倒是没人去写乐团和邓雅淳了,写她的却依旧乐此不疲。   最让她感觉无力的一条,是她离婚的消息。   她没想过离婚的消息可以隐瞒多久,所以被媒体公布出去也不觉得意外。令她觉得不太舒服的,是媒体完全将她主动要求离婚的原因写成了“她真的和邓雅淳有一腿”。   其实他们会这么想也可以理解,但凡碰到出轨被发现这种事情,女方正常的反应都该是祈求新婚丈夫给自己一次机会,修复两人关系、亦或是开个新闻发布会说说这些事的。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都该设法洗白一下自己。   可谁知到了封絮这里,不但没有做上述那些,反而主动离婚了,实在无法不让人联想到她是不是真的攀上了邓雅淳这个高枝儿,飞上去变凤凰了。   封絮无视她个人微博上提醒的那无数条@和评论,直接关了应用上了车,在车里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发动车子回家。   这个时候,坐在办公室看着华尔街日报的邓雅淳也从查格那得到了消息。他一手接过封絮的个人音乐专辑,一手端起黑咖啡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让媒体报道这种东西了吗。”   查格无奈道:“现在报道这些的都是些私人社交账号,官方媒体是都没发声,可别人说出来了他们也没办法。再者,他们说的跟你关系也不大,没什么影响。”   邓雅淳抬起头斜着看他:“跟我关系怎么不大了,他们说我要和封絮结婚了,你觉得和我没关系?我当新郎了跟我没关系?是不是要洞房了才和我有关系?”   查格无言了片刻,憋出一句:“你脑子里整天只想着洞房。”   邓雅淳扶着桌面站起来,淡淡道:“我不只想着洞房,还想着赚钱。这件事你去搞定,不要再让我看见这样的新闻,四十岁以前我还不打算结婚。”说罢,他把报纸拍进查格怀里,转身走了,丢下他一个人在办公室。   查格头疼半晌,还是开始安排媒体那边的事。是以,几天后,封絮发现网上几乎看不到关于她那些事的报道了,这真是让她轻松了很多。   封絮倒不会傻到以为,媒体会舍得丢掉那么多的关注率而放着这么大的新闻不报,在她的印象里,能够有短时间平复绯闻能力的,自然是邓雅淳了。   在家休息的时候,封絮思考许久,还是觉得应该跟邓雅淳道个谢。于是她翻出钱包,找出之前放进去的邓雅淳的名片,照着名片上的电话发了个短信。   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说的是:邓先生,我是封絮,谢谢您的帮助,好人一生平安。   这个时候正在开会的邓雅淳一边听手下的人说话一边拿起手机,静音后还有震动会提示短信,他看着手机锁屏页面的短信预览,内容很短,不用解锁都可以显示全了。   好人一生平安?邓雅淳似笑非笑地把手机扣放在桌上,专心开会,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第四章   这之后的几天,封絮的生活都非常正常和平静,自从和费铭离婚,她已经很少过这么平静的生活了。只是过得越平静,越让她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个感觉在几日后乐团的庆功宴上找到了来源,因为在瑞亨的演出很成功,乐团赚到了一笔非常可观的劳务费,大家决定去私人会所庆祝一下。   封絮应邀来参加庆功宴,觥筹交错间实在疲于应付,所以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出来透了透气。她走出走廊,在阳台吹风,低调奢华的会所处处彰显着能到达这里人的身份不凡。   她第一次来这里,还是费铭带她来的。费铭在本市企业家里也算比较知名的人物,平日里消费休闲去的自然也是这种像模像样的地方,因为他,封絮才办了这里的会员卡。   想起他,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愈发糟糕,封絮转身准备回到饭局上,可好巧不巧的,她在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就遇见了似曾相识的人。   费铭怀里揽着个身材曼妙个头高挑的女孩,年纪应该比封絮小两岁,打扮得青春靓丽,五官精致,淡妆和一头棕色卷发使她看起来又颇具女人味。   她正仰着头跟费铭说什么,似乎不太喜欢费铭揽着她的肩膀,行动间有挣脱的意思。她瞧见费铭在她说话时不看着她,便皱着眉顺着费铭的眼光看了过来,这就与封絮对上了视线。   封絮今天是来参加庆功宴的,但穿得其实很日常。柔软雪白的圆领衬衣,黑色长裙,黑色直发,个子可能比那个女孩还要高一点,穿裙子显得腿很长。   她站在阳台处,身后是黑色的夜幕,星光点缀在夜幕上,她仿佛站在星河之间。风吹起她披肩的黑色长发,音乐家特有的沉静温婉的气质是费铭怀中那个娇俏的女孩比不了的。   不自觉的,费铭放下了揽着那个女孩的手臂,那个女孩之前还不太高兴他揽着自己,可见他看见别的女人就放开了自己,那种避嫌似的感觉令她也不太舒服。   尤其是,这个女人她还认识。   女孩思索片刻,微笑着问他:“费铭,这不是你那个出轨的前妻吗?”   封絮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她很想潇洒地笑笑跟他们打个招呼就走,可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没办法动弹,脸上也扯不出半丝笑容。   这几天,其实费铭还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都没接。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担心再上他的当,内心也无法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这才全都拒接了。   没想到,过往看着十分矜持有度的费铭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新欢,还是个认识自己的新欢。   其实也对,她“出轨”的新闻闹得那么大,想不认识她都难了。   费铭听那女孩这么说,皱眉道:“别那么说,任苒,我们先走吧。”他说完拉着女孩要走,可女孩却不高兴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要走你走就可以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来。”她斜睨着封絮,冷哼一声道,“你这么急着走,是怕你前妻不高兴和尴尬?你要是这么在意人家,还离什么婚,让她现在赖上别的男人。”   赖上别的男人?这是说邓雅淳吧。封絮嘴角抽了一下,觉得十分可笑,不知道费铭现在心情如何。   她逼自己冷静下来无视他们离开,可她才抬脚走了没几步,离阳台不远处那间一直关着门的高级套房忽然打开了门,里面走出一个让他们三个都非常诧异的人物。   查格从套房里出来,瞧见这三人也愣了一下,这三人显然也都知道他是瑞亨的副总,而他在这,很可能代表着……邓雅淳也在这里。   封絮的心烦变得有些复杂,比她心情更复杂的是费铭,费铭凝视着查格,查格很快被人推了一下,他赶忙让开路,从他身后走出来的,正是邓雅淳。   邓雅淳的模样看起来有点懒散,眉宇间隐约有着倦意,他身上酒气很重,封絮大老远都可以闻到。会所的套房隔音很好,他出来之前并没听到外面有人吵闹,出来后看见这一幕三人对峙的场景,表情颇有点意味深长。   “是你?”最先说话的竟然是那个叫任苒的女孩,她看见邓雅淳有些激动,似乎想上去和他说话,却被费铭紧紧拉住了手,于是她急切道,“费铭你拉着我干什么啊,是邓雅淳!”   邓雅淳微蹙眉头睨了任苒一眼,眼神有点思索,似乎觉得她有点眼熟,但也没放在心上。   他很快转头去看封絮,开口道:“你在这做什么?演伉俪情深的戏码么。”   他大概有点醉,连封絮的名字都没叫,更别提“封小姐”这个敬语了。   封絮有点不自在,他说的伉俪情深自然是指她和费铭,可他们都离婚了,根本谈不上是什么伉俪,又哪来的情深?   邓雅淳很快也反驳了自己的话,勾着嘴角道:“不对,是我说错了,不是伉俪情深,是狗男女的故事。”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费铭和任苒,嘴里的“狗男女”很明显说的是他们。   任苒听他这么说直接傻在了那,似乎想不到他会用这种词形容她,满脸的受伤。   费铭皱着眉道:“邓先生,久仰大名,但我们素不相识,您说话还是客气点好。”   邓雅淳不屑一笑,抬手解开衬衣领口,浅蓝色衬衣衬得他肤色越发雪白,他朝封絮抬抬下巴,道:“一起走吧。”   他在帮她解围,看在他们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是同一战线的份上。封絮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并没拒绝,抬脚和他还有查格一起离开了。   费铭眯着眼望着他们的背影,似乎没料到,自己设下的圈套,真的把两个男女主角给圈在了一起。   任苒依旧无法从邓雅淳蔑视自己的眼神中挣脱出来,她红着眼眶道:“他不但不记得我了,还对我说这种话。”   费铭不耐烦道:“你不是也看新闻了,现在又看见他这样,该相信了吧!你那些事在他这种人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记得很正常。”   任苒大概被打击到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费铭无奈叹息,揽着她离开了会所。   其实,现在封絮的情况也不太好,邓雅淳是真的喝了挺多,她走得离他近了就更明显。她是个滴酒不沾的人,闻到酒气就头昏脑涨,现在已经被他呛得快吐了。   一边走,封絮一边给团长发了短信告诉对方自己先回家了。发完之后抬起头,电梯也到了,她走进去,想了想又走了出来。   邓雅淳的眼睛里有点红血丝,看人的时候没有笑容,斜着的角度给她很大压力,他说:“干什么?”   封絮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先下去吧,我等下一趟。”那酒味熏死人了,走路都受不了了更别说在密闭的电梯里了。   查格咳了一声道:“你喝的有点多,咱们先走也好。都怪我,应该和你一块来的,不过你怎么真的单独来了呢,也不带个挡酒的。”   封絮悄悄地打量邓雅淳,从查格的话里大概可以听明白,邓雅淳应该是来见什么人的。他自己过来,没带下属,就喝了不少,查格是后来才到这来接他的。   喝多了的人,一般都不太好说话,邓雅淳也不例外。   他站得倒是依旧很直,面不改色,要不是那些酒气,几乎看不出他是醉了,他轻轻地说:“封小姐真忘恩负义,我刚帮你解了围,你居然还嫌弃我一身酒气。”   这话都出来了,封絮再不进去就有点太不给他面子了,于是她还是进去了。   查格按下地下二层的按钮,几人一起从高层往下走,封絮站在邓雅淳前面,邓雅淳站在她身后面,微闭着眸子,眼睛谁也没看,可总觉得他好像哪里不对劲。   女人的直觉真的不是吹的,封絮不详的预感很快就付诸了现实,邓雅淳在电梯朝下走的过程中忽然扶住电梯壁吐了起来,因为他和封絮的站位问题,封絮的裙子遭了秧。   封絮惊慌地朝前走了几步想要躲开都没能比过他的速度,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狼狈,虽然他们也没见过几次。看来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的人,也不是完全的享福,在某种时候他们和正常人一样。   查格扶着邓雅淳替他捶着后背,一边捶一边道:“对不起了封小姐,雅淳酒量不好,今天又是他和在美国时的好朋友的私人聚会,没有带下属,我家里又有点事来晚了,他难免就喝多了一点,失态的地方希望您别见谅。”   封絮忙道:“没关系。”她从背包里拿出手帕和一个小杯子,提着裙摆把手帕递给了好像吐完了的邓雅淳,又把杯子盖拧开,递给站直身子的他道,“温水,我不喝酒,出来吃饭的时候特地带的,还没来得及喝,给你吧。”   邓雅淳用她的手帕擦拭着嘴角,满电梯都是难闻的味道,他自己大概都有些受不了,所以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第一时间走了出去。   查格紧跟着他出去,封絮也跟着走了出来,邓雅淳回头朝她伸手,道:“谢谢。”   封絮怔了一下,反映过来后迅速把水杯递给了他,他拿着水杯走到电梯门口的垃圾桶边漱了漱口,又拿出他自己的手帕整理了一下仪容,随手把封絮的手帕、水杯连着他自己的手帕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封絮膛目结舌地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走回来,他吐完之后清醒了不少,又恢复了英挺俊美的精英模样,见她一脸惋惜和诧异,他淡淡地对她说:“东西用过了,很脏,再还给你很不礼貌,我会买新的给你,今天谢谢你,先走一步。”说罢,他和查格一起离开,封絮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力地扼腕叹息。   能目睹平日里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某人那么失态,也算是她今天的一大收获吧?   第五章   与费铭在会所不甚愉快地见了一面后,封絮再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这样也好,图个清静,封絮也能安静地恢复她因为好好的姑娘变成失婚女人的糟糕心情。   约了桑寻一起出去逛街,封絮开车载着她来到本市最大的百货公司,两人一路走一路买,不管封絮试什么桑寻都说好看,美其名曰她身材好又漂亮,活脱脱的衣架子,事实上,她只是希望封絮能用购物来发泄一下心里的不高兴,从而真正地放下前一段感情,反正她才赚了一笔可观的劳务费,才不怕花这点小钱。   在百货公司里转了一个多小时,封絮走得累了,便拉着桑寻在一间专柜休息。桑寻去试衣服,她在外面等待,坐着休息的时候,手机响起了短信的声音,她拿出来一看,信息来自邓雅淳。   她有点诧异地看着锁屏上“where are you”一句英文,邓雅淳三个字好像刺眼的阳光,让她有点没办法直视。   思索片刻,她把自己的所在地回给了对方,她发完的时候,恰好桑寻试好衣服出来,询问她好不好看,她没有立刻回答,因为邓雅淳回了短信说“马上到”,后面还有一个吐舌头的表情……想不到,他还挺有童趣的。   不过,封絮还是有点犯难,她不太清楚邓雅淳什么意思,她在逛街,他们又不是很熟,他来做什么?   桑寻见封絮好半天不理自己,凑到她身边去看她的手机,封絮敏锐地闪开了。   桑寻撅着嘴道:“跟你说话也不理我,看看你在干吗吧还躲着我,哎,你真是越来越大牌了。”   封絮忙道:“没有,那是下意识反应,不是故意的。”   桑寻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刚才在看什么。”   封絮收起手机道:“短信。”   “谁的啊,看得你都不理我了。”桑寻不高兴地问。   封絮沉吟片刻,如实道:“邓雅淳。”   桑寻瞪大眼看着她:“邓雅淳?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问我在哪,我告诉他之后他说马上到。”封絮皱着眉,“你说我和他又不熟,他来干什么?”   桑寻比她还纳闷,唯一合理的猜测就是:“难不成他看上你了?”   封絮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一个从小在美国长大的ABC,又是在华尔街做金融的,身边会缺美女吗?怎么会看上我?”   桑寻拍拍她脑门:”那有什么准儿,就不能是人家大鱼大肉吃惯了,忽然想吃你这清粥小菜?“   封絮无语的很,转移话题道:“你这衣服不好看,脱了吧。”   桑寻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纳闷道:“不好看啊?我还觉得挺好看呢,显得我腰特别细。”她得瑟地眨眨眼。   封絮在发愁邓雅淳一会过来的事,也没心思和她开玩笑,眼神不自觉朝试衣镜上瞟,打量自己的穿着是否得体。   桑寻察觉到封絮此刻的状态,笑得意味深长:“你说人家对你没意思,我相信,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人家有意思?”   封絮木着脸道:“你就不能不八卦吗,我和他很陌生,见面当然要注意自己的外表,不然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你总是有道理,以前也不见你对费铭这么上心。”   “你怎么知道我没对他这么上心,我上心的时候你没看见罢了。提起这个我还觉得挺纳闷,费铭也算是个能耐人,他爸爸去世把财产都留给了他小妈,他自己白手起家,现在公司也做得很大,怎么过去也不见你对他像对邓雅淳这么捧呢?瑞亨要是真有那么厉害,为什么世界五百强排名也不算很靠前呢?”封絮疑惑地问。   桑寻整理着头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瑞亨是干金融的,不是做实业,人家根本不需要世界五百强排名。”   她掰着手指道:“瑞亨的利润绝对比那些公司都大,他们赚钱不是靠自己投资的公司,那些利润根本不够看,真正能发大财的是做期货和倒卖股票。给你打个比方,比如瑞亨收购费铭的公司,只要不看好它自己经营下去,就可以把它转手卖掉,又或者瑞亨自己有这方面的管理人才,那就可以派过打理,每年只要收钱就可以了。”她一摊手,总结道,“反正就是,瑞亨要比你想象中的强很多,能和他们沾上边的,都是非常有地位有钞票的公司。”   封絮听得发怔,一个低沉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她们两个不远处传来,赞赏道:“分析得不错。”   封絮和桑寻吓了一跳,一起朝声援去望去,正瞧见邓雅淳提这个小纸袋站在那。他一身深灰色西装,雪白的衬衫,微微眯着的眼睛漆黑一片,具有迷惑人心的美感。   天气挺热的,可他穿得依旧是规规矩矩的三件套,甚至还打了领结,朝他们走过来时,活像是走在T台上的国际名模。   “谢谢这位小姐的赏识,有时间可以去瑞亨参观。”邓雅淳看着桑寻笑着寒暄,手上却把袋子递给了封絮,说完话后才看向封絮道,“给你的,我还有事,来这里只是顺路,先走了。”说罢,他也不等她回答,戴上墨镜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即便前后呆了不超过五分钟,可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是那么一个高挑俊美的人,站在人群气质实在太突出,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他说我可以去瑞亨参观?”桑寻傻乎乎地找封絮求证。   封絮正在看纸袋里的东西,嘴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桑寻顺着她的视线望进纸袋里,道:“他送你什么了?咦?”她见封絮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精致漂亮的定制杯子,讷讷道,“他送你杯子?”   封絮看了她一眼,正想告诉她不是“送”是“还”,就听见她大惊小怪道:“你知不知道送杯子代表什么?”   封絮好奇地问:“代表什么?”   桑寻握住她的手腕摇晃,感觉自己能认识封絮实在太好了:“送你杯子,就是送你一辈子啊!”   封絮被呛了一下,忍不住笑着说:“别闹了,人家只是还我个杯子而已。上次我去乐团的庆功宴恰巧碰见他,他喝多了吐了,我借水杯给他漱口,他漱完口就丢掉了,所以现在还我一个。”她又从纸袋里拿出来一块手帕给她看,“喏,还有手帕,也是当时一起丢掉的。”   桑寻听到这个有点失望,扁扁嘴道:“那也不错了,你被丢个便宜的,拿回一条Hermès的,值了。”   封絮笑得眼睛弯弯的:“我也觉得,可以买我那个好几条了。”   在封絮觉得自己赚大发了的时候,邓雅淳已经回到车上和查格一起去忙工作。在车上,两人坐在后面,司机在前面,车子行驶的时候有很宽裕的时间聊天。   邓雅淳回来后就拿过座位上的手机翻看短信,他有个习惯,非工作的私人短信发完就会删除,只是他看见自己的手机发给封絮那个“马上到”后面带着的表情时,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邓雅淳毫无预兆地给了查格一拳,查格笑着躲避,道:“干吗突然打人啊。”   邓雅淳冷冰冰道:“你用我手机给她发了什么东西。”他举着手机递过去让他看罪证。   查格咳了一声说:“我这不是想让你看起来更和蔼可亲一点吗,是你让我帮你回短信的啊,你那时不是在忙着用另外一部手机打越洋电话?”   “我可没让你发表情。”邓雅淳看都不看他一眼,拇指指腹流连在删除键上久久没有按下。   “你平时不也发吗,我只是按照你的习惯来。”查格觉得很无辜。   邓雅淳看向他,随手把手机塞回口袋,似乎忘记了删除短信:“表情是看人发的,我自己发可以,你帮我发就不行。”   “我也是助人为乐,你别那么霸道。”   “呵。”   第六章   封絮躺在家里抱着笔记本吃零食,电脑上在和桑寻聊天。   Jane:之前听你好像很了解金融,我想问问你银行家的日常是什么?   Jenny:数钱?   Jane:……   Jenny:省略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躺在瑞士某个疗养院的躺椅上看夕阳吗?   封絮鼓了个包子脸,默默地发了一个锤子的表情。   Jane:我觉得躺在躺椅上看夕阳是精神病院才有的日常。   Jenny:那是半身不遂的老年人的日常……   聊天记录里,Jane是封絮,另外一个是桑寻,现在可以跟她说说话解闷的也只有她了,平日里那些所谓的朋友,一出了事就全都闪远了,包括之前那几个和费铭共同的朋友。   封絮端起咖啡杯,心想自己也这算是因祸得福,至少看清了身边的人谁才是真正的朋友,并不完全是件坏事。   这样安慰着自己,封絮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跟桑寻告了别,合上电脑起身打算去跑步机上跑一会,身上早就换好了热裤和背心,但就在她经过一楼大门想上二楼时,门铃被人按响了。   从可视门禁里,封絮看见了费铭的身影,炎炎夏日,他穿着件白色衬衣,额头已经渗出了薄薄的汗珠。   换做以前,封絮是断不会忍心让他在日头下晒着的,可时至今日,她恨不得他被晒死,完全没有想给他开门的想法。   略微思索,封絮打算装不在家,但费铭像是早料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在门外拿出纸笔写了一行字,朝门禁的方向出示给她看。   纸条上写得字很简短也很直白,他说他知道她在家。   封絮舒了口气,方才那点和桑寻玩笑起来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不见了,他打电话,她还可以拉黑无视,但找上门来就有点麻烦了。   算了,反正他有话不说永远不会放弃,那还不如早点面对,逃避不是个办法。   封絮最终还是给他打开了门,这个时候她已经换上了连衣裙,黑发绾在脑后,不是什么用心的精致打扮,一切都很随意。   费铭看了她几秒,道:“你终于肯见我了?”   封絮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想见你的,但你搞成这样我没办法不见你。”   费铭点点头走进了屋里,边走边道:“对,我就是要逼你见我才这么做的。”   封絮阻拦他道:“不要再往里面走了,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说完你就走。”   费铭的脚步停下来,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他长得很英俊,萧疏轩举一派正气,这洒脱淡泊的样子是封絮当初最喜欢的,可如今这在她看来再也不是魅力,而是欺骗人心的假相。   有四个字可以很好地形容他,那就是衣冠禽兽。   想起那些事,封絮实在对他提不起什么好情绪,言辞不太友善道:“费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有脸来见我,你陷害我,还拉别人下水,我势单力薄斗不过你,没本事跟你计较,你见好就收不行么,老在我这时不时出现一下惹人闹心做什么?”   费铭没料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在他的印象里,封絮一直是个脾气温柔很内敛的姑娘,和她在一起一年,他几乎没见过她生气。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疏忽她,她都会很理解他。她现在的转变让他有点接受不了,却也明白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老是纠缠你。”费铭慢慢地说,“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来了。”   封絮点点头道:“所以你是没话说了?没有的话请你走吧,你再不走我打电话叫小区保安了。”   费铭走出门来面对着她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跟你赔礼道歉,过段日子我会想办法把新闻解释清楚,还你个清白。”   封絮歪着脑袋看他:“你所谓的解释清楚该不会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邓雅淳身上去吧?”   费铭皱起了眉:“说起这个,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封絮笑了,斯文地说:“这还不都要感谢你吗,让我认识了那么一位大人物。”   费铭的表情有点挂不住,封絮直接进屋甩上门上了楼,任他再怎么按门铃都没有开过。   桑寻说得真没错,贱人永远会有令你意想不到贱法,你永远都不会找到他贱的底线。   做出那种事,居然还有脸来见她,见了面给出的话竟是阴险地去加重陷害另外一个受害者,他恐怕猜不到,封絮会毫不顾忌过去的感情把他供给邓雅淳吧?现在他还能这么悠闲地来骚扰她,估计是邓雅淳还没抽出时间去处理他,否则费铭绝不会这么轻松。   封絮猜对了,邓雅淳最近真的很忙,每天从开盘忙到收盘,收盘后还要应酬,简直是分.身乏术。   在他心里,一个已经被压下来的新闻的始作俑者,远没有赚钱重要。   在邓雅淳这些应酬里面,有个在海岸边酒店举办的酒会,举办者是一间新兴的电子科技公司,之前跟瑞亨谈过投资的事情。邓雅淳对他们的项目还挺感兴趣,所以很宽容地给了面子答应参加酒会,只是令他难办的是,这个酒会需要带女伴出席。   找了一圈,邓雅淳也没找到什么满意的女伴,最后在查格的建议下,按照惯例从关系不错的娱乐公司借了个女演员过来,两人随便走个过场,走完后各不相干。   作为陪伴邓雅淳出席酒会的女伴,占据新闻头版的几率是百分之百,写得也会很好听,所以很多女演员都乐意陪他去,即便只是个类似于工具的小配角。   同样被邀请参加的,还有云里雾里的封絮。   封絮不认识这间公司的总裁,但他们特地通过团长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派专人来送请柬邀请她去参加,说是仰慕她的才华,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团长又再三建议她去酒会看看,反正都没什么坏处,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是白吃的饭,吃就吃吧。   邓雅淳作为重要嘉宾,在酒会上是最后出现的。封絮来得比较早,吃了一圈,肚子七分饱准备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他到场。   举办酒会公司的负责人热情地迎上邓雅淳,邓雅淳挽着娱乐圈知名的影后走进来,瞧见负责人便和负责人走了,留了女伴一个人。   不过即便这么快他们就分开了,可封絮还是瞧见了。   这一幕在封絮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因为她还挺喜欢那个女演员的,很想去要个签名。   除了这个想法,封絮心里还想着的就是,桑寻说得那些话果然不靠谱,大富豪看上她们这种人的可能微乎其微。站在他们身边的,要么是时尚名媛,要么是大家闺秀,要么就是大明星,怎么会轮到她呢?真是偶像剧看多了。   翻找了一下手袋,封絮在里面找到了纸笔,她正想趁那个女演员空当的时候去要个签名,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封小姐!”之前给封絮送请柬那个人找到她,露出一脸的庆幸,“我可找到您了,您怎么还在这,快跟我走呀!”   “去干什么?”封絮皱着眉。   “吃饭啊,邓先生刚到,您也来吧。”那人理所当然地说。   这下,封絮是明白为什么这间公司举办酒会会请自己了,全都是托邓雅淳的福啊。   这公司的老板估计是看了她和邓雅淳的新闻,觉得他们俩的事是真的,毕竟邓雅淳还是第一次出这种丑闻。他们估计是和邓雅淳有什么合作,才辗转邀请到她,打算在邓雅淳那里讨个好印象,真是……   封絮有点无奈,想要解释清楚,可那人可能急了,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走,在场那么多名人,她也不好挣扎得太失态,就那么被他给拉到了没人的地方。   在这里,封絮终于可以挣脱了,不顾形象地后撤道:“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那人被她吼得愣住了,估计没料到她那种音乐家会这么“彪悍”,而封絮也是真急了,反正都没形象可言了,也无须再顾忌什么。   她无力道:“我跟你说,我和邓雅淳半点关系都没有,之前我还纳闷你们干嘛请我来,现在我是知道了。你们也看见了,他的女伴不是我,你们应该去请那个女演员过来,找我就错了!那个新闻全都是假的,假的你知道吗?知道的话就点个头。”   那人傻呆呆地点头。   封絮舒了口气说:“这就对了,好了,你可以去办正事了,请那个女演员去陪你们一起吃饭。”   那人完全迷糊了,真的要去照办,但被另外一个当事人给拦住了。   “不用去了。”邓雅淳站在走廊尽头,和举办酒会的公司高层一起,还有查格,应该是正打算前往包间。他挑眉看着封絮,嘴角勾着说,“封小姐都来了,就一起吃吧。”   “……”封絮总觉得,他那个笑容非常不怀好意。   第七章   有点尴尬。   被迫吃坐上和邓雅淳邻座的饭局,封絮非常手足无措。   她不适地换着姿势,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她想和邓雅淳拉开点距离,可另一边的人在她挪动椅子的过程中已经看了她四次,眼神若有所思。她要再靠近,人家恐怕要以为她对人家有意思了。   封絮最终还是放弃了乱动,认命地坐在那盯着满桌子的菜肴发呆。   她寻思着,这酒店的厨师是打算把全世界最好吃的菜都摆上来吧?这一道道菜色不要说是吃了,只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她方才那七分饱的肚子瞬间缩水到零分,产生了一种很饿的错觉。   封絮悄悄瞥了一眼邓雅淳,他正在听别人说话,手上端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着,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很淡雅的郁金香味道。   别人说了几句话后,他也开始说话,他说话简练直接,句句戳中关键,听他说话和听别人说话时感觉完全不同,大概是因为他从不说废话。   沉澈的嗓音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鼻音,想来他的感冒早就好了,此刻他微垂着头,嘴角微勾地和人寒暄,白底灰色条纹的衬衣领口纽扣解开了,露出里面羊脂玉般的锁骨,很好看。   或许是封絮的眼神太炙热,邓雅淳忽然转头看向了她,她今天会出现在这也是因为主办方想讨好他,说到底都是被他牵连进来的,身为男人他不能让她那么灰溜溜地离开,也应当负责照顾她。   邓雅淳看向封絮时,封絮迅速把眼神移到了一道菜上,眼神直勾勾的,邓雅淳看到就凑到她耳边低声问:“想吃这个?”   封絮懵懵地点头。   邓雅淳拿起筷子,随口附和了一下查格的话,然后替她夹了菜,道:“吃吧。”做完,又加入到了谈话当中。   中国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现代中国人却很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这些大老板们也不例外。   封絮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邓雅淳帮她夹的菜,吃的过程中感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她也算是上过不少次舞台的人,所以还能撑住场面,颇为淡定地吃了下去。   哎,幸好没被邓雅淳发现自己偷看他,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以为。封絮庆幸了一下,慢慢喝了口果汁。邓雅淳很体贴,在其他人要为她倒酒的时候阻止了,给她上了果汁,因为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不喝酒。   想起那次在会所的事,封絮的视线就又控制不住地飘到了他身上,她看着他端起酒杯和其他人碰杯,即便身价可能是在场所有人加起来的数倍,但他表现得丝毫不高傲,平易近人,给客户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他要是谈不成生意,世界上就没人能谈成了。在赚钱方面,邓雅淳真的很有一套。   封絮很佩服他的头脑和能力,可也有点担心他再次喝多。虽然查格会偶尔为他挡酒,但次数也并不多,他自己喝下的还是大部分。   想起上次电梯里的一幕幕,封絮有点想劝邓雅淳少喝点,而他也刚好照例转头来照顾她,见她一脸欲言又止,很好说话地问:“有事?”   封絮忙道:“你少喝点,我记得查副总说过你酒量不好。”   邓雅淳闻言表情有点微妙地变化,白生生的一张脸,喝了酒后带上了点红晕,英俊得都不像个商人。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真正有钱和有头脑的商人大多年纪不小,面貌也很平凡,英俊的很少。邓雅淳的存在真是颠覆了许多人的想法,证明了偶像剧也有真实的一面。   “放心,今天来之前我吃过药。”他这样说道,声音很轻,足以她听见,又不足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封絮愣了一下,嗯,出门记得吃药,是好习惯……不对,她有点想歪,要赶快把话题正回来,她满脸正直地问:“吃的什么药?”   “酒前服下就不容易醉的药。”他没有明着回答,说完话就不再理会她,封絮只好自己吃饭。   其实他们对话的过程还是有有心人发现的,大家请封絮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邓雅淳,如今看邓雅淳心情不错,言谈亲切,自然觉得自己做对了。对于封絮之前那么信誓旦旦的解释,大家也都当做是欲盖弥彰,笑而不语了。   封絮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前已经挂上了“邓某人”的前缀,正全身心地在跟美食作斗争。她吃得不少,但吃相斯文,吃得也慢,所以并不显眼。这种男人占多数的饭局,基本没人是真的来吃东西的,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喝酒和谈事情,那么食物就便宜她了。   在饭局上熬到了夜里十点多,他们终于有了收尾的意思,封絮正在心里大呼解放,就听见主办方负责人满面笑容道:“邓总别急走,我们还安排了包间唱歌,大家一起放松一下。”   邓雅淳手臂上挽着他自己的外套,封絮就站在他身边,他想走出椅子外,立刻有人帮他把椅子拉开。他走了几步,忽然把外套递给了跟着他的封絮,封絮下意识接过,他转身对提议去唱歌的人说:“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准备合同的事吧。”   那人道:“邓总,这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我们难得有机会和您吃饭,您就赏个脸吧,让我们尽尽心。”他说完话忽然看向封絮,说,“封小姐是搞音乐的,是艺术家,一定很喜欢这些吧。”   封絮的思绪还停留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上,没有很快回答对方的问题。她的片刻沉默被邓雅淳误以为认同,他抿唇思索片刻,点了头:“那去吧。”说罢,朝查格扬扬下巴,“你也来。”   查格微微颔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和封絮,邓雅淳冷冰冰地斜了他一眼,眼神如出鞘的利剑,查格立时便不敢再做出那副“我懂”的表情了。   封絮反应过来就发现大家已经准备出发了,她尴尬地扯扯邓雅淳的袖子,硬着头皮小声道:“我能先回家吗?”   邓雅淳一直慵懒半眯着的眸子睁开了一些,问她:“不是你想去的吗?”   “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拒绝。”   “……没来得及。”   “那也是没拒绝,自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没有立刻拒绝,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想去。”   邓雅淳的话封絮没办法反驳,因为她发现他说得有道理。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拒绝,在心里其实对这件事也没有绝对的反感。她想要先走的要求被他直接驳回后,她也没太多失望,看来还真是想去,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罢了。   一路心情复杂地到达包间,差不多人十个人进去,屋子却还显得很空荡,足可见房间有多大。不止大,房间的气氛和装修也都很好,在封絮见去过的会所中首屈一指的。   帮邓雅淳挂好衣服,封絮又走到了他身边,这里她只认识他,去别处也不像那么回事。   想当然的,到了这种地方就一定要唱歌,邓雅淳是今天的主角,大家必然会盛情邀请他唱歌,只是都被他拒绝了,理由是他不会唱歌。   “我五音不全,你们还是不要自虐了。”邓雅淳玩笑般地说完,坐在那里闲适地看着一群人点歌唱歌,忽然对封絮道,“你唱个吧,你是搞音乐的,人家说你唱歌肯定好听。”   封絮尴尬道:“我会演奏乐器,不代表我嗓音就好听。”   邓雅淳勾唇,漫不经心道:“你嗓音挺好听。”   “……”这是夸奖吧,封絮迟疑半晌,红着脸道,“谢谢。之前也一直欠你一句谢谢,这次一并说了吧,我知道我的新闻是被你压下来的,多谢你。”   邓雅淳不在意道:“小事一桩,这件事对我也有影响,我不是为了你,你没必要谢我。”他点了根烟,抽了一会,又开口道,“其实你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挑男人的眼光那么差。不过这是你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宜多说,对这件事你心里也不要太怨恨,感情这个东西,全看对方领不领情,说到底,还是个缘分。”   封絮没料到邓雅淳会和她提起这些事,沉默了一会,才点点头说:“我知道。”   邓雅淳见她表情不太好看,放缓声音说:“你也不必为这种事太难过,国人的想法就是太过保守,没有胆量,不管是做投资还是在个人感情上都是如此。而人类皆有的一个缺点就是喜新厌旧,念旧的人不多,你的事很快就会被别的事代替,到时你就会发现自己之前的介意多蠢。”   封絮知道他说得对,但是能真正做到不被外界影响的人又何其少,她只是强撑笑容道:“邓先生说得都对,是我自己摘不清,眼光也不好,以后再嫁人,会挑像你这样的。”这是恭维的话,没多少真心,邓雅淳多聪明,自然也听得出来。   他抬手弹了弹烟灰,姿态优雅,有一股言语无法形容的风流倜傥:“对,照着我的标准找就不会有错了,毕竟比起人民币,人们更喜欢美金。”他半真半假的玩笑着,微笑时风度斐然,模样落在人眼中让人心里控制不住的升起爱慕之意,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勾引人吧。   封絮有点恍惚,眼神定在他吐出的烟圈上,她听见他说:“最后说一句,真的别太放在心上,开始总是很辛苦,就像戒烟,不是戒不掉,只是最开始的辛苦让人产生‘我做不到’的错觉。”   封絮望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黑发垂在耳侧,脸色被灯光照的苍白得很。   邓雅淳看了她几秒,倏地站起身走向了查格,很快查格手里的话筒便到了他手里。   他掐了烟,站在众人面前潇洒道:“想了想,我还是献个丑吧。”   封絮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笔直高挑的侧影,他的侧脸更加英俊,那双湛然若神的眸子不看着你时让人觉得失落,她感觉自己鼻息间依旧有他身上淡雅的郁金香味道,但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邓雅淳是真的五音不全,他唱了一首老歌,《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至今翻唱了已经有至少四十个版本。   他的英文很好,非常好听正宗的美式口音,但他的歌真的唱的不在调上。   封絮听他唱到“I love you baby 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I need you baby to warm the lonely nights”( 宝贝,我是不是可以爱你~宝贝,我需要你来温暖这寂寞的夜~)这句时几乎是念出来的,这让在座的女孩子们都红着脸笑出了声,其中也包括封絮。   封絮忍俊不禁地看着邓雅淳伴着音乐有节奏地微微晃动身体,所有人都跟着他很不对调的歌声翩翩起舞,场面滑稽又风趣。   那句暧昧的歌词,让封絮感觉脸上发烫,她使劲往光线暗的地方躲避,期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邓雅淳。而他也似不经意地对上了她的视线,冲她眨了一下眼左眼,封絮瞬间没法动弹了。   美男子就是美男子,一个媚眼都能让人有被点穴的感觉……封絮不敢想,或者说是不敢自作多情。她不敢以为,他是为了让她高兴点才愿意去“秀”他那实在不怎么样的歌技……这样不切实际的事,只会发生在梦里吧。   第八章   凌晨时分,酒会主办方总算是肯放人了。封絮满面倦容地从酒店出来,跟邓雅淳快速告了别就打算赶紧回家,可谁知邓雅淳却道:“你饿不饿?”   封絮不太清醒的脑子有点更迷糊了,她问:“你饿了?不是才刚吃完没多久。”   邓雅淳松了松领带,斜眼示意查格先去开车,等门口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才说:“我又不像你,吃饭时可以谁都不理闷头只顾着吃。我肚子里装的只有酒,饿很正常。”   封絮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样,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和人说话,抓紧任何机会来找到有利于自己的信息,的确是没吃几口饭。想起他帮过自己的事,今天又给她解围,还客气地照顾她用餐,以及那首不在调上的歌,封絮决定回报他一下。   “虽然有点晚了,但你要是饿了的话,我可以请你吃个夜宵。”封絮嘴上在鼓气勇气说,可心里已经做好了他会拒绝的打算。毕竟她没什么钱,没办法请他吃太好的东西,他应该会介意吧。   令她意外的是,邓雅淳很好说话地答应了她,给了她这个报答他的机会。   他笑着说话,脸颊上的酒窝很好看:“好,那就随你安排。坐你的车吧,让查格先回家。”   时间也不早了,查格是应该先回去,封絮点头答应下来,独自去开车过来接他。而离开一段时间的查格在她走后,很快就来了。   他打开驾驶座的窗户道:“怎么样,成了吗?”   邓雅淳眯起眼,把搭在左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换到右手上,问:“什么意思?”   查格道:“你支走我不就是打算泡妞嘛,我还不了解你?”   邓雅淳不赞同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我没那个意思,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查格根本不相信他,调侃道:“不是这个意思你还能是什么意思?”   邓雅淳微微勾唇,这个笑容十分危险,让查格不敢再说什么他表明了不喜欢听的话。   他说:“美人邀请我吃饭,我自然不会拒绝。我本来就很饿。再说,她老觉得亏欠我,我不给她个机会她会一直记着,我不习惯被女人以爱慕以外的形式记在心里。”   查格听了邓雅淳的话,只觉这人泡妞的机能已经点满了,简直炉火纯青。   他自觉地挂档踩油门,道:“美人的车来了,我先走了,不耽误你们,祝吃饭愉快。”   邓雅淳清朗一笑,朝开走的豪华轿车摆了摆手。封絮到这里时,正听见他的笑声。   她有点恍惚,总觉得今晚自己主动邀请他吃宵夜好像是个错误,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不管将要发生什么事,她都必须承受下来。   事情要比封絮想得好太多。   邓雅淳自己打开了她这并不算昂贵的轿车车门,坐到副驾驶对她说:“不用找太好的饭店,能吃饱就行。”他说话时看着窗外,随手扯掉了领带,回头问她关于自己摘领带的事,“你不介意吧?”   封絮猛摇头:“不介意。但你真的不用去好点的饭店吗?”   邓雅淳没有直面回答,而是举了实际的例子:“我在美国工作时,经常忙得只吃面包喝咖啡,还会有比这更差劲的饭菜吗?”   封絮想说当然有啊,很多山区地区的小朋友连馒头都吃不起,更别提面包了。但她也知道这些话说出口只会让气氛很尴尬,所以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开车走了。   虽然邓雅淳说了不介意餐厅的档次,可封絮还是找了个在本市的餐厅里相对来说很不错的西餐厅。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并且夜里人也很多,他们两人要了雅间,进了门邓雅淳就说:“其实随便找个面馆就好,西餐我吃得太久了,简单的吃碗面也比这个好。”   餐厅的服务小姐好像认出了邓雅淳,显得有些激动,邓雅淳有点烦躁的样子,快速地报了几个英文菜名,迅速把服务小姐赶了出去。   等服务小姐出去了,他问封絮:“没问你喜欢吃什么,你不介意吧?”   封絮忙道:“不会,我一点都不饿,你吃饱就行。”   邓雅淳看起来没什么兴致,索然无味地摆弄着手表。昂贵的百达翡丽足够买下好几辆她的车,但他的动作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炫耀手表。可能是他太有钱了,所以他在财富这方面有什么表现,都会让她觉得理所当然。   封絮和邓雅淳单独相处的时候,没有了之前在唱歌时那种随意的气氛。她感觉在等待餐点上来的时候,周围的气温越来越高。只是,对面的男人似乎没有这种感觉。他面色如常,没有任何不自在的表现。   有点觉得自己没用,封絮低着头沉默了,开着手机刷微博。   不一会,对面的邓雅淳说话了,他低沉的嗓音柔和地问她:“这个软件和推特差不多么?”   封絮抬起头吞吞吐吐地嗯了一声,随口问:“你没用过?”   邓雅淳摇摇头,道:“查格有,常常上,公司很多人都有,不过我只有推特。”   封絮道:“推特在国内要翻墙才能上。”   邓雅淳单手托腮看着她点点头,轻飘飘地“哦”了一声,那个压低的声音微微沙哑,非常性感,搞得封絮脸越发红了。   她的心里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邓雅淳绝对是个调.情高手!!   幸好,菜很快就上桌了,要不然封絮真的会尴尬死。   菜上来之后,她又多要了几个菜,好像生怕邓雅淳吃不饱似的,尽管他一再强调够吃了。   搞定一切后,封絮就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饭。她吃得很懒散,动作还不如邓雅淳一个男人优雅又快速。等人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还没吃多少,桌子上剩下好多。   邓雅淳看了她一会,忽然说:“这家店你第一次来吗。”   封絮猛地抬起头说:“啊,啊,是第一次。”……好丢脸!好像太郑重了,他会觉得很奇怪吧?封絮瞧瞧打量他,却只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什么变化都没有。   哎,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忧国忧民的,还能不能好了。   邓雅淳倒是没封絮想得那么多,他只是说:“第一次的话那就可以说通了,我看你都没吃什么,剩下这么多是不行的。”他一本正经道,“这家店有规定,剩下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菜就不准走,要罚钱的。”   封絮瞪大眼看着他,脱口道:“不会吧!”   邓雅淳煞有介事道:“会,就是这样,国内现在不是提倡节俭么,这是响应国家号召。”   封絮看着满桌子的菜苦了脸:“可是我点了这么多。”   邓雅淳一脸爱莫能助:“我告诉过你够吃的,是你执意点这么多,自己做的事要自己负责,我今天刚和你说过这个道理。”   封絮满脸的为难,邓雅淳看她不动刀叉,催促道:“尽量吃一点吧,你盘子里的都没动。”   封絮可怜巴巴地问:“我要是吃不到百分之七十,会罚多少钱啊?”   邓雅淳继续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她说:“不清楚,好像是你剩下的菜菜价的几倍吧。”   封絮二话不说开始吃东西,虽说她的钱是够的,可没人喜欢吃一顿饭花几顿饭的钱,再有钱的人也不喜欢,她宁可撑死。   邓雅淳嘴角扬起,满意地看着封絮狼吞虎咽,过了一会,看她吃得差不多了,他说:“可以了,我们走吧。”   封絮已经吃得肚子整个鼓起来了,她艰难地站起来道:“好,走。”   于是,封絮和邓雅淳去结账。结账的时候,她忍不住对这间餐厅的这个规定做了评价:“你们这好新鲜啊,这么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剩菜超过百分之三十居然还罚钱。”   结账的小姐看着她满脸不解道:“我们没有这个规定啊,请问客人您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封絮满脸诧异地看着对方,然后就转头望向了邓雅淳。邓雅淳默默地递了一张黑卡给结账的小姐,封絮急忙去把卡抢回来,把自己的现金给对方,皱眉道,“都说了是我请,你怎么还付钱。”   邓雅淳无可不无不可地收回卡,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封絮结了账就没有再说话,心里对邓雅淳故意逗自己什么剩菜超过百分之三十要罚钱的规定耿耿于怀。其实她也知道他只是开玩笑,是想让她多少吃一点,但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   这一路封絮都没再开口,胡思乱想着就忘记问他要送他到哪里。   等开车到了自己公寓楼下,她才反应过来,万分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心里想着别的,忘记问你家住哪了。”   邓雅淳柔声道:“没关系,是我不对,不该骗你。”   他道歉了,封絮反而觉得自己过于斤斤计较,太小家子气,所以忙说:“没有,我知道你是好意,是我太小气了,你家住哪里,我赶紧送你回去睡觉,都两点多了。”   邓雅淳没有回答,反而打开车窗看了出去:“你住这里吗?”   “是啊。”封絮虽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了。   邓雅淳点点头,头也不回地问:“我上去喝杯茶没关系吧,有点关于你前夫的事得和你说一下,之前那种情况不适合谈这些,我又不喜欢在车里说事,可以稍微迁就一下么?不行的话在车里说也没关系。”   封絮真的不觉得邓雅淳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她太普通了,而他太优秀,他想要比她强的女人,招招手就可以来一大堆,所以她思索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上楼的过程很和谐很安静,电梯很快到达她这一层,她领着他来到门前打开门请他进去,虽然心里知道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也没什么暧昧的念头,可她就是忍不住紧张。找拖鞋的时候,不小心丢给他一双女式的都没注意。   邓雅淳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式拖鞋,忍不住笑看着她问:“你这是多大的?34还是36?”   封絮自己的鞋码是38的,家里没什么东西和这个数字事有关,所以当邓雅淳盯着她说这话的时候,她想歪了。   她满脸茫然地看着他,半晌憋出一句:“你说胸么?”   邓雅淳一怔,好像有点尴尬,也有点无语,低声说:“我问你这拖鞋。”   封絮低头看下那双女式拖鞋,突然很想去卧轨。   第九章   邓雅淳是位资深海归,绅士风度是刻在骨子里的。看出了封絮的尴尬,他很快转移了话题。   “我们说正事吧,我呆不了多久,就不换鞋了。”他抬抬脚朝前走了几步,皮鞋鞋底恐怕要比封絮家的地板都干净,她自然不会拒绝。   “我刚才有点不在状态,很抱歉。”封絮引着他坐到沙发边,端起水壶给他倒了杯水,一边倒一边说,“这是中午的开水,现在放凉了正好可以喝。”   邓雅淳其实不介意那是什么水,因为他不打算喝,他直接开始正式话题:“我有个规矩,那就是填饱肚子的饭局不说其它事,工作的饭局就专心工作、吃饭靠后,所以没有在西餐厅跟你讲这些事。”   他拉开手臂斜靠到沙发背上,慵懒地眯着眼睛道:“我最近比较忙,关于费先生的事是安排下面的人去查的,而且。”他双手交握,十指交叉,“请不要介意我连你也一起查了,因为这关系到事情的完整性。我从下属那里得知,你们是相亲认识的,恋爱一年后开始筹备结婚,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结婚后那么快就陷害你吗?”   封絮木着脸听他说完,冷静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他要是不喜欢我大可以不同意结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等我嫁给他以后再抹黑我,逼我和他离婚。”   邓雅淳缓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非常柔和,带着一股怜香惜玉:“封小姐,恕我直言。我觉得他和你结婚并不是心甘情愿。费先生应该是被家里逼着找个不会丢了费家脸面,又还算喜欢的对象恋爱结婚,所以才会找上你。后来他那么设计你,应该是料到以你的性格知道这一切后会主动离婚,所以才那么做。这样他既可以摆脱婚姻,也可以不被家里逼迫了。”   封絮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些,从一开始知道自己被费铭设计时她就想过这种可能,可这太伤人了,她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如果是这样,她那一年以来付出的感情就都成了笑话,自己在别人面前也成了笑柄。她有点无法面对,所以捂住脸低下了头。   邓雅淳沉默了一会,面露思索地摆弄着左手手腕的袖扣,黑色的钻石衬得他肤色雪白细腻,像个女孩子一样干净透澈。   “封絮。”邓雅淳这次开口没对她用敬语,他收回交叠着的双腿,半站起身靠近她,轻声道,“不要伤心。别人欺负你,你欺负回来就是,他是我们共同的对手,我会帮你的。”   封絮抬起头,讷讷地看着他,眼圈红红的,模样让人瞧了非常心疼,邓雅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封絮被他抚摸了一下后吸了吸鼻子,道:“你这么说,我又想到一点。既然费铭是为了让我主动要求离婚,让他的家里人没话说才设计我,那你算什么呢?他何必冒那么大的险来招惹你呢?你那么厉害,他哪里是你的对手。”   邓雅淳缓缓坐回了沙发上,这样的动作重新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因为他英俊的面庞靠得太近而满脸通红的封絮自在了很多。   邓雅淳靠在沙发背上微微笑着,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按着什么,嘴上在回答她的问题:“首先我要谢谢你对我能力的信任,其次就是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从他的履历来看,他不是个蠢材,会让他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来招惹我的原因,肯定不简单。”   封絮托着腮看他玩手机,眼圈和脸蛋都红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你还记得上次在会所偶遇他时见到的那个女孩吗?”   邓雅淳不再摆弄手机,收回裤子口袋看向她道:“你说那个任苒?”   封絮的面色微微一变,表情奇妙道:“你居然记得她的名字。”   邓雅淳笑得滴水不漏:“一,职业习惯。二,当时我就觉得她可能跟这件事有关,所以特意记住了。”   “那你调查出什么结果了吗?”封絮有点怀疑地问。   他说是当时就觉得任苒和这件事有关,可刚才为什么不说调查任苒的结果呢?也就两个可能,一是他根本就是花花公子,对漂亮女孩的名字都记得很清楚,再有就是,他什么也没查到。   结果是第二种,邓雅淳摊摊手道:“查是查了,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证明我之前的说法是对的。”   “什么说法?”封絮问。   邓雅淳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淡淡道:“就是费铭根本不想娶你,和你结婚全是为了应付父母,他设计我们那件事出来之后他的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封絮愣了一下,半晌才说:“你说你查了任苒的事可以证明这个,难道你想说……”   邓雅淳知道她猜到了,也不否认,坦白道:“对,他和任苒青梅竹马,一直都喜欢她,但任小姐似乎不喜欢他。”他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道,“从那天他们的相处模式来看,任小姐应该对他有挺强的占有欲,但那不是喜欢。”   封絮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握在手里的水杯几乎都要捏碎了。看她状态这么差劲,邓雅淳也知道今天只能说到这了,于是他站起来和她辞别。   “今天就到这,时间很晚了,我先走,你早点休息。”他客客气气地说。   封絮站起来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邓雅淳抬手拒绝,“我刚才发了短信叫人来接我,这会儿应该到楼下了,你一个女孩子跑夜路我不放心,我自己回去就好。”   原来他刚才摆弄手机不是在玩,封絮顿时觉得他实在很周到,自愧弗如道:“今天我实在状态不佳,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好好招待您。”估计以后是没这个机会了,开个空头支票算了。   邓雅淳不置可否,直接跟她道别离开,封絮在原地站着喝了会水,心里压抑得很。   今天邓雅淳说的话很直接也很让人难堪,她想不到自己这一年来用心经营的感情竟然全是骗局,她自以为感情好到足够结婚了的男友竟然喜欢的是别人,还为了可以和自己名正言顺地分开不顾她的名誉设计她……   封絮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她从小到大都一直是最优秀最受瞩目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生这场戏的主角,却没想到成了费铭和任苒之间的配角。   其实,封絮还有一种猜测,是关于邓雅淳的,只是刚才没有说出口。   任苒那天在会所对邓雅淳的表现过于在意,邓雅淳说了难听话之后她还一脸很受伤的样子。   一个女人可以被一个男人伤得那么厉害,显然是心里有对方。邓雅淳似乎不认识任苒,那任苒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   如果纯粹是在杂志和电视节目里见过,任苒不可能表现得那么深情款款,她长得可不像疯狂的脑残粉。   想到这些糟糕的事实在心烦,封絮也不再多想,她约莫着邓雅淳这会应该到楼下了,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窗边,悄悄拉开了窗帘一角朝外看,在昏黄的灯光里,看见了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那,车边斜靠着一位远远看着都身材火辣的美女,邓雅淳从楼梯口出去后,直接走向了她。   那位美女见他过来也迎上了他,两人拥抱了一下,便举止亲密的上车了。   封絮嘴角狠狠一抽,心里刚刚对邓雅淳升起的一丝奇妙的感情瞬间荡然无存,她烦躁地甩上窗帘,气呼呼地去洗澡了。   而楼下,坐上敞篷跑车的邓雅淳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这么晚还不回家,被姑姑知道你又要挨骂了。”   身材火辣的美女披上外套开车,懒散道:“这不是有表哥你帮我打掩护嘛,我都丢下我的朋友来接你了,你可千万别给我说漏了。”   邓雅淳斜睨着她说:“你要我帮你说一辈子谎么,你看哪个正经女孩子老半夜不回家去泡夜店,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你回你自己家住。”   美女顿时哭丧了脸:“不要啊表哥,你不管我我怎么办啊,我妈还不得把我锁在家里!不行,为了我的幸福着想你不能抛弃我,大不了以后你看上哪个妹子我帮你去追啊。”她苦苦哀求。   邓雅淳不自觉地想要回头看看封絮公寓的方向,回到一半时停住了,转过来陷入沉默。   “哎?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住在刚才那间公寓里面的那个?”邓雅淳的表妹惊讶道,“不会吧,像你这种花花公子,是哪个妹子那么有本事把你变成这么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我得去见识见识。”   邓雅淳闻言当即无语地把正拿在手里看的书使劲砸向表妹的头,把表妹吓了一跳,可真的砸到她头上时,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力度。   表妹哈哈一笑:“嘿嘿,我就知道表哥不会真舍得打我。”   邓雅淳看都懒得看她,头拄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眼神迷迷蒙蒙的,任谁也别想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十章   拜伦说过,爱我的,我报以叹息,恨我的,我付之一笑。任上天降下什么运气,这颗心全已准备好。   这样的境界,这样的心态,封絮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纵然可以尽可能理智地从失婚的阴影中走出来,但碰上略高能的事她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自那日和邓雅淳在她家深夜交谈之后,封絮过了好一阵子的平静生活,心里那点“人皆爱美”的小心思也全都淡了。可谁知,那人就好像有心电感应一样,很快就来刷存在感了。   这次邓雅淳不是独自出现在她面前的,而是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一起。   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从窗口望下去,就是这个女孩来接走他的。现在他们手挽着手出现在乐团,简直像是要昭告全世界他们有一腿一样。   封絮拿着琴弓十分僵硬地坐着,微垂着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在那调试琴弦。邓雅淳和那女孩跟乐团团长说着什么,又有那么多团员围着,按理说是看不见她的。可他们来这的目的好像和她有关,即便她很想缩减自己的存在感,人家还是找来了。   “这位就是封小姐。”邓雅淳的人如其名一样,优雅贵气,气质如醇厚的佳酿。封絮没见过他写的字是什么样,可这三个字在她笔下写出来,组合得非常漂亮,周正端庄。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条纹的长袖衬衫,外面是米色的西装外套,模样瞧着很放松,被那女孩挽着也没什么不适的表现,似乎和对方很熟悉了。   都被对方点名了,封絮也不能再闪躲,她站起身朝对方礼貌地打了招呼,上前招待。   “封小姐你好。”由邓雅淳介绍过后,那女孩主动和封絮握手,笑得非常漂亮,“我是关施诗。”   封絮微微颔首,温和地说:“你好,我是封絮。”   关施诗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她好像特别高兴,全程笑容满面,“我老听他提起你。”她指指邓雅淳。   封絮意外地看向他,邓雅淳微微蹙眉,扯回了自己被她挽着的手臂,关施诗摸摸头说:“我的意思是,他老听你的CD,很好听。”   封絮恍然,腼腆地笑着说:“谢谢邓总和关小姐的欣赏,你们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邓雅淳道:“是她的事。”他把关施诗推给封絮,“以后让她跟着你学琴,培养培养气质,这个样子我拿不出手。”   关施诗扁了扁嘴,心里知道表哥这是因为她母亲要来了,觉得自己疯丫头一样的形象会引起她的母亲他的姑姑不满,所以才出此下策。但谁知道他是不是还存了点别的心思呢?关施诗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邓雅淳和关施诗很纯洁的兄妹关系,封絮是不知道的。邓雅淳如此存有歧义的话语,落在封絮耳中就是“我要宣布和她的关系了,她这个样子我拿不出手”了。   封絮心情略有点复杂,看了邓雅淳几秒后匆匆地说了句:“好,没问题。”   关施诗瞧见封絮的反应,眨着眼望向了自己的表哥,邓雅淳白生生的一张脸挂着温柔地微笑,英俊的五官像画上画的一样,一笔一划都完美至极。   这样的男人,按理说所有女人都会想要攻略一下,说他会只喜欢某个人,好像还真有点暴殄天物,不过现在这状况,可不就是那个意思么?   关施诗希望是她想多了,因为这位大提琴家和自己表哥的新闻她也见识到了,那种堪称“丑闻”的前科摆在那,如果他们真的有了什么,舆论肯定会再次爆炸。虽然对表哥控制舆论的能力有信心,可不代表她对自己表哥那位挑剔至极的母亲有信心。   “那就谢谢你了。”邓雅淳察觉到封絮情绪不太高,但他本人问心无愧,自然不会知道有哪里不对,只道是可能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于是撇下这句话便带着关施诗离开了。   封絮站在原地扶着琴,眼前还有他挺拔高挑的影子在晃动,她嘴巴上忍不住低低地哀嚎了一声。   啊,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这么一出现,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种百抓挠心的感觉又回来了,这可怎么办。   虽然有诸多的思绪在其中,但时间还是在不间断地流逝。   翌日一早,关施诗就被邓雅淳的司机送来学琴。她已经不再是封絮头一次见她时那种打扮,现在的她穿得斯斯文文一派大家闺秀气质,和琴室还挺搭调的。   她坐在椅子上和大提琴一起摆好姿势,瞧着有模有样。   “怎么样,不错吧?”关施诗问封絮。   封絮站在她面前点点头说:“挺像那么回事。”   关施诗惊喜道:“来,帮我拍张照片。”她举着手机递给封絮。   封絮上前几步接过手机,顺从地帮她拍了照,然后还给了她。   “我发给表哥看看。”关施诗一边发一边念叨。   封絮不知道她口中的表哥指的就是邓雅淳,站在那等着教她练琴等得很有耐心,可对方其实根本没把心思放在练琴上,发完照片就开始东拉西扯,绕得封絮迷迷糊糊,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封絮和邓雅淳的关系上。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他平常很少听音乐的,五音不全的人大概都不喜欢音乐吧?我以前每次坐他的车,听的都是录好的新闻,前一阵子忽然就换成了音乐,我还挺不习惯。”关施诗道。   封絮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你应该也知道之前那阵子闹的新闻吧,那都是假的,不过我们俩是因为那个认识的。”她说到这话锋一转,“你挺了解他呀,你们感情真好。”   关施诗闻言笑道:“那是,我们家一大堆人,就我和他关系最好。”   封絮闻言有点疑惑,家里一大堆人?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家人?   正思索间,琴室的门被敲响了,封絮随口说了句“请进”,请进来的是一尊大神。   邓雅淳和查格一起出现在门口处,望着里面道:“我来接小关,你们还在练习?”   关施诗倏地站起来道:“完事了完事了,走了走了!”   封絮嘴角狠狠一抽,她们一下午都在聊天,根本没干啥啊。   瞧着关施诗快走到身边了,邓雅淳忽然开口说:“封小姐也一起来吧,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帮我教她。”   封絮有点意外,在她的印象里邓雅淳和关施诗是这样那样的关系,吃饭还拉个外人一起,还是个女人,那多惹关施诗不高兴?   奇怪的是,关施诗似乎对此也很高兴,直接倒回来扯着封絮离开:“对,我得好好谢谢封老师,走,一起吃饭。”   封絮被动地被她拉着走,有点焦急道:“可是我晚上约了人……”   邓雅淳眉头一皱,一瞬间便恢复正常,但关施诗还是捕捉到了。为了以后表哥可以更好地帮自己打掩护,关施诗主动帮忙了。   关助攻道:“和我们吃饭很难得啊,要是晚上的人不打紧的话,下次再约行吗?”   封絮有点为难,但也没直接拒绝,关施诗加了把劲:“封老师我求你了,您就让我尽尽孝心吧!”   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叫“老师”,还说什么“敬孝心”,封絮着实有点招架不住。为了避免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辈分更上一层楼,封絮还是妥协了。   于是,一行人就决定一起吃晚餐了。查格自始至终都没说话,远远看着关施诗挽留封絮,嘴角挂着“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高深表情。   邓雅淳的表情也挺高深莫测的,但有一股愉悦在这些莫测之上,让人瞧得出他心情不错。   今晚吃得是杭帮菜,西湖醋鱼、东坡肉、莼菜汤、龙井虾仁等等,清淡却有滋有味,都是女孩子们喜欢的菜。   封絮对西湖醋鱼情有独钟,吃了很多,邓雅淳则没动多少筷子,汤倒喝了一些。   邓总是个胃口很固定的人,他从小长在国外,吃惯了西餐,对中餐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并不像那些传统的老外,对中餐热爱非凡。   他这个人,生活总是一成不变,用关施诗的话来说,那就是单调。   “对,就是单调。”关施诗喝了口花雕,放下杯子道,“他啊,几十年了生活节奏都没什么改变,这样的人生多没意思啊,我就劝他多出去陪我玩,他也不听,还老是觉得我不学好。”她好像很委屈,撅起了嘴。   这其实是查格起的话头,说着说着美食就跑到了邓雅淳身上,现在邓雅淳被关施诗数落,查格有点担忧地望向了当事人,害怕被当事人记恨。   邓雅淳反应还可以,等他们都说完了,就招来服务员又点了一份西湖醋鱼,道:“不够吃了吧,再来一份。”   封絮看看自己筷子里的鱼,有点尴尬地说:“够吃……”   “都只剩下骨头了。”邓雅淳说得很直白,女孩子怪没面子的。   封絮缩回筷子,吃得速度明显变慢了,空着的手悄悄捂住了肚子。   哎,上天对她真不公平,看关施诗和邓雅淳“秀恩爱”,她心里不痛快化悲痛为食欲都不行吗?在一个刚离婚的人面前这样真的合适吗,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友爱都去哪了?>_<封絮默默地喝了一口汤。   对于邓雅淳多叫了一份西湖醋鱼的行为,微醺的关施诗很快做出了评价:“表哥你就是这样,对美女永远比对自己妹子照顾,你怎么不再给我来瓶酒。”   封絮诧异地看向他们,将“表哥”和“妹子”二字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她误会了。   邓雅淳余光瞥见封絮的反应,舀了一勺虾仁给关施诗,皮笑肉不笑道:“我怕喝死你。”   第十一章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封絮没想到会在吃饭的地方碰到费铭。这是她和邓雅淳在一起时第二次巧遇到他,好像他们在一块儿时就会比较容易出这样的状况。又或者,这不是意外?   费铭也在这里吃饭,两边的人都吃完了走出来,在大门口碰到一起,几目相对,暗潮涌动。   关施诗在报纸上见过费铭,想当初“出轨”的丑闻占据头版时,封絮和邓雅淳的照片被圈在一起,费铭的则在封絮另一边,中间是爆炸撕裂的特效。   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这个人员分配时与费铭相遇,的确挺有种那报道属实的无语感。   关施诗咳了一声,道:“表哥,要不咱们先走?”   邓雅淳回眸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也没有什么动作。   封絮收回和费铭对视的目光,直接无视对方,朝邓雅淳兄妹还有查格道:“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你们开车注意安全,先走一步。”   她说罢转身就走了,费铭也没和邓雅淳他们说话,见她走了便追上去了。   邓雅淳环起双臂眯着眼看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抬手摩挲着下巴,看不出他想干什么。   其实费铭不是偶然出现在这的,偶然出现在这的另有其人,他是被那个人叫来的,那个人现在坐在他车上,等他的消息。   费铭跟着封絮出来,尾随她到了停车场,封絮一直都没回头,走到车前开了锁就要上去,但费铭拉住了她。   停车场里没什么人,封絮又停在角落,说点私密的话也还好。   “你先别走,我问你个问题。”费铭戴着副金丝边眼镜,西装革履面貌英俊,活脱脱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封絮回眸看向他,只觉得自己过去实在瞎了眼,怎么会被他的外表欺骗。   “我有必要非得回答你的问题吗?你又有什么资格拦着我逼我回答你的问题?”封絮讽刺地勾起嘴角,笑得让费铭感觉很陌生。   费铭放开拉着她的手,看了看四周,才抿唇道:“你和那个邓雅淳在一起了?”   封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我才认识他的,我会和他怎么样也都全靠你做媒,所以结果如何你又何必那么在意,反正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费铭皱起眉,半晌才道:“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一直对你心存愧疚,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我们之间真的没必要走到这个地步,我说过,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从那件事里解脱出来。”   封絮瞪着他道:“如果你想继续抹黑邓雅淳把一切责任推到他身上,甚至要我出面胡说的话,那你就太异想天开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卑鄙,你做这种事,就不怕邓雅淳找上门么?”   费铭眯起眼道:“所以说,你是告诉他这件事是我做的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显然已经确定了这一点,封絮也不打算隐瞒。   “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关系,我没必要为你保密,你做这种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封絮说完话拉开车门想上去,但车门被费铭使劲关上,“砰”的一声吓了封絮一跳。   “你发什么神经?”封絮瞪大眼看着他。   费铭斜靠到车边,俊朗的五官像邪恶的毒蛇:“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念旧情,亏得我还在想着怎么帮你脱身。如果按照原计划走,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媒体只会去指责邓雅淳。但你做得太绝了封絮,离婚后你就一直不回短信不接电话,闭门不见,我怎么跟你商量?”   封絮像听到了可笑的笑话一样笑得满脸无语,然后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她看着他,慢慢道:“费铭,你别装好人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需要我跟你提一下那个叫任苒的女孩吗?就算不说这个,你对我做出那种事,让我一个人背负那么大的压力和指责,你觉得我还会对你存有什么感情?”   费铭没料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想要离婚的真相,但想到她和邓雅淳来往密切,又觉得这是应该的。现在,他想要再编造一个可以暂时安抚封絮的理由都不行了。   费铭长长吐了口气,上前几步紧紧抱住了她,封絮猛地被他拥抱,一时之间挣扎不开,只听他在她耳边道:“我做错了,对不起,我很后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封絮怔怔地被他抱着,听见这话心里那仅存的一点对过去的怀念都没有了。这个男人,心里明明喜欢的是别人,明明已经为了别的女人伤害她到这种地步,他们都已经离婚了,他居然还有脸对她说这种话。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服气她真的和邓雅淳有交际?还是另有其他计划?封絮已经不敢再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发现真正喜欢地是她才这么做,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也不会再相信他。   “你放开我。”封絮使劲踹他,努力挣扎着,可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在停车场的一角,黑色的轿车后面,费铭紧紧抱着封絮,试图稳住她的情绪并做一些挽回。既然现在邓雅淳已经知道那件事是他干的,那接下来绝对有一场恶战要打,封絮将是这场战争里最强有力的棋子,也是他必须从别人手里夺回来的城池。   她可以帮到他的地方太多太多,只要她咬定她和邓雅淳有关系,那不管对方怎么辩解都苍白无力。反之,被前妻和前妻可疑的“出轨”对象合起来揭穿,费铭将孤立无援,一败涂地。   只是,这个过去很温顺听话的女孩似乎已经无法再变回去,她将自己摘得很干净,理智得让人害怕,不管他做出什么她都不为所动,就好像那一年的相处他们俩都是逢场作戏,毫无感情一样。   就在费铭思索时候,从他和封絮所在不远处传来皮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得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眼看着就要到达车子这边。   在公众面前,费铭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所以在那人即将走到这里时,他松手放开了封絮。   封絮得以解脱后立刻打开车门跨上了车,再抬起头时看见邓雅淳出现在车的那边,和费铭面对面站着,她瞬间愣住了。   邓雅淳双手抄兜站在封絮的车边,表情随意地睨着费铭,瞧不出喜怒。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穿着件宽松的黑色真丝衬衫,领口开得很休闲,露出了里面漂亮白皙的锁骨。   漫步到费铭面前,两人之间只有一个人的距离,邓雅淳要比费铭高一点,所以看着对方时是在俯视,这让本来就气场不如他的费铭越发不自在,有点想要先离开的想法。   不远处的停车位上,任苒坐在费铭的车上,看见邓雅淳出现,立刻下车朝这边走来。所以,这场两个男人的对峙加入了一个女人。   “邓雅淳!”任苒忽然出现在邓雅淳背后,看着他大声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邓雅淳蹙眉回头看向她,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好像的确哪里有点熟悉,但记忆里完全没印象,应该是长得太大众了吧,所以他直说道:“不记得,只有一种你的五官太普通的感觉。”   任苒一口气没喘上来,被他气得脸都红了,双拳紧握气冲冲地朝前走,那模样好像要跟他干架似的,她提高音量道:“好,你不记得我没关系,那你总该记得你小时候在美国的事吧?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当时的性格多古怪,你的母亲又做过什么事吗?”   邓雅淳脸上的散漫在她这句话说出口后微微凝滞,他目光锐利地盯着任苒,薄唇开合微笑道:“oh my god,这位小姐说话这么不走心,将来会后悔的。”   任苒笃定道:“我不会后悔,后悔的会是你。”   邓雅淳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说了句“interesting(有趣)”便拉开封絮的车门上了车,对一直在看戏的封絮道:“走了。”   封絮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虽然她心里对任苒口中所谓的邓雅淳母亲做过的事,以及邓雅淳童年是个奇怪小孩的问题很好奇,但还是二话不说直接开车走了。   费铭见邓雅淳走了,走到任苒身边道:“你说的这个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讲过?那个时候邓雅淳和你说过什么?他那时怎么了?”   任苒看了他一眼,道:“与你无关,走了。”   费铭看着任苒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眼前她的背影仿佛与封絮重合。看来邓雅淳真的是他的克星,只要他一出现,不止是任苒,连封絮都能被他勾走,他们不成为宿敌都辜负了这份孽缘。   不过,真遗憾,那位地位高贵的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小时候的他和任苒,这也实属正常,小孩子的记忆本来就不牢靠,那又只是一年内发生的事,他不记得也情有可原,贵人多忘事嘛。   不记得,总归不会对他有坏处。费铭微微勾唇,上前去开车了。   而另一边,封絮提心吊胆地开车,时不时看看邓雅淳,好像怕他怎么样似的。   邓雅淳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思绪都规整了起来,暂时安放着回去再想,嘴上提起其他的话题,转移她的思绪:“看你刚才对费先生的态度,应该是彻底走出来了,我很高兴。”   封絮被人提及伤心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其实她心里到底难不难过,恢复了没有,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别人都无从评价。不过她也没反驳邓雅淳的话,只是继续保持沉默。   而邓雅淳对于自己的话还有补充,他接着说:“只要你不是强颜欢笑就行。”   封絮缓缓把车停在红灯前,脸上有被说中心事的尴尬。   邓雅淳瞧出来,安抚道:“放松,感情这种东西谁都不能收放自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封絮无奈笑道:“其实我真的没事,邓先生不用安慰我。当那个人和我没有关系,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天空不断响起雷声,雨点一颗颗落在车的挡风玻璃上,好像人的心情一样,下着小雨。   邓雅淳看着车窗外的天气,轻声说道:“在阿拉伯,因为常年高温,当地居民认为相较于晴天,雨天才是好天气。”他微笑,巧妙地缓和气氛,“今天是个好天气。”   封絮点点头,算是赞同他这句话。这人就是有把黑说成白的本事,她佩服他。   其实刚才对着费铭,她看似潇洒,心里还是很无力的。毕竟相处过一年,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被背叛的心情好像刀子一样割破她的尊严,让她很无法面对。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再见他,封絮发现自己除了一点因为曾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而产生的自卑以外,就只有完全对他失去了兴趣这个事实。   当她的身边常常出现一个比费铭各方面都要优秀很多的对象,人的自保本能会让她不自觉地将注意力转到这个人身上,这样可以避免她想太多过去的旧事徒增伤怀。   这种痛苦转移法很有效,但也有很大的弊端。   最大的弊端就是,当事人会很容易喜欢上对方。   第十二章   费铭发现自己公司最近开发的几块地出现了点问题,有的是建筑上的材料紧缺问题,有的是本来几乎谈好的合作商忽然要终止商谈,总之就是让他焦头烂额。   说不怀疑这是邓雅淳搞的鬼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变着花样出现在他面前,他再不愿意面对也必须得承认估计是邓雅淳出手了。   他试着查了几个合作商公司的后续发展,发现他们的地都卖给了同一家公司,那家公司是瑞亨旗下的,这就什么都清楚了。   坐在办公室里,费铭静静地转着笔,桌子上的文件他看都没看一眼,眼睛一直看着空白的前方,心里在想什么面上不露半分。   就这么呆了几分钟后,他拿起手机给任苒播了电话。   任苒正在准备午饭,接到电话有些疑惑,问:“这个时间找我有事吗?”   其实,最初费铭打算离婚,全都是为了这个女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不一般,长大后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这好像是他单独的想法,任苒并不这么认为。她的心另有所属,这也是费铭为什么会冒险让邓雅淳成为出轨丑闻男主角的原因。   他不过是想既离了婚,也抹黑了邓雅淳在任苒心目中的形象,一箭双雕罢了。   事到如今,费铭失算于封絮的绝情,自身难保,也没能得到任苒,实在倒霉。他没料到封絮转头就直接把他供给了邓雅淳,这是他最大的错误。如果不是这样,他满可以有时间去处理好这件事,只怪封絮断得太干净利落,完全有违于他对她的认识,让他措手不及。   既然已经这样了,他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吧,邓雅淳厉害归厉害,但人总有弱点你说对不对?   费铭垂眼看看手里的笔,勾起了嘴角,道:“没什么,就是看你在做什么,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任苒瞥了一眼厨房,也挺懒得做饭,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费铭起身拿了外套准备离开公司。临走之前,他看见了办公桌上他和封絮的合影。合影上封絮笑得腼腆又娇俏,那么漂亮,和他那么亲密,可现在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   也是,的确是他做得不对,她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费铭微微颦眉,直接把照片扣到了桌子上,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从邓雅淳没有在舆论上反击费铭可以看得出,他是个不怎么在意媒体的人。   又或者说他是非常在意个人形象,所以才不会在一开始就到媒体上很没风度地和费铭“吵架”,那会让限制他今后的选择。   具体是什么选择,他也不清楚,总之现在不是直接对媒体宣布他和封絮毫无干系的时候。   邓雅淳更喜欢在对手最在意的东西上打击对方,比如费铭很在意自己的事业,那么他就从他最在意的事业入手,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手段,去媒体上吵架太掉价了。   封絮并不知道邓雅淳和费铭已经默默地开战,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并没波及到她这里,现在最令她头疼的,是桑寻给她安排的相亲。   说实话,在封絮这个年纪,经历过一次短暂到不行的婚姻,在媒体上落了个难听的名头,要去找下一个男人恋爱是有点难的。   封絮马上就要迈进三十岁大关,父母因为介绍费铭给她令她走到今天这步的事很内疚,一直不敢再主动给她介绍对象,所以就拜托了和她一起长大的桑寻,希望桑寻可以找个条件相对来说不要比封絮高很多,或者比封絮低一点的男士,这样比较好掌握,不至于再闹出费铭那种事。   费铭已经成了封家的禁忌,谁都不愿提起这个人,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桑寻作为封絮的好闺蜜,当然对这件事义不容辞,甚至不惜奉献出自己一直很想试一试的对象,但封絮好像还是不怎么乐意。   “大小姐,呆会你可别摆出现在这副表情来,要不肯定得把人家吓走。”桑寻指着封絮的脸道。   封絮摸摸自己的脸,问:“我是什么表情?”   “好像死了没人埋你一样的表情。”   “……我哪有!”   桑寻叹息一声:“面对现实吧姐妹,你已经这样了,别再挑剔了,难不成还做着能找到个像邓雅淳一样的男人的梦?天下间有多少女人没做过这样的梦?可能实现的有几个?邓雅淳这种男人太少了,而做美梦的女人太多,轮也轮不到我们的。”   说着话,桑寻就带封絮进了一间咖啡厅,她约了封絮今天的相亲对象在这里见面。   封絮其实也没做过找个完美情人的白日梦,就是觉得有点不甘心,可又不得不承认桑寻的话很有道理。   她努力勾起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毕竟她马上要三十岁,父母虽然不敢再提让她恋爱结婚的事,可心里怎么会不急呢?她不希望白发苍苍的父母为自己担心。   走在靠近约定位置的路上,封絮的心里七上八下,迟疑半晌,还是问道:“你之前和我说,这次要见的人是哪个公司的来着?”   桑寻白了她一眼道:“你真让我无语,我和你说了那么多遍你居然都没认真听?我再给你说最后一遍,听好了。”她暂停脚步,交代封絮对方的背景,“这个男的呢,和你一般大,叫程文彦,就在瑞亨工作,月薪肯定足够养你,品味相貌学历都不错,配你不算差了。”   封絮一听苦了脸:“你说他在瑞亨工作?你傻啊!我之前和邓雅淳闹出那样的新闻,再去和他的员工相亲,你觉得这合适吗?”   桑寻笑道:“当然不太合适了,可这个是我觉得最适合你的了,所以我没告诉他你的名字,呆会你自己和他说吧,这也算一个考核点,看他的表现来决定你是不是要和他试试。”她说罢不顾封絮反对,便拉着她走进了约定的隔间,在那里已经等了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   青年看见她们过来,利索地站起来打招呼,一张娃娃脸显得很年轻:“你们来了,快坐,外面很热吧。”   桑寻拉着封絮坐下,道:“是有点热,不过也不算太热,你等久了吧。”   青年道:“没有,我也是刚到,这位……”桑寻让开后,青年看清了封絮的脸,看到后表情立刻变了,十分诧异道,“是你……”   很明显,叫程文彦的青年知道封絮,这个知道里,绝对包括封絮和邓雅淳的新闻。   桑寻忙道:“你知道她?我跟你说,可不要相信那些破媒体,那些都是乱写的,根本不是真的!”   程文彦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点头道:“现在的媒体的确很无良,不过……封小姐她真的和……”   “真的!比珍珠都真!”桑寻抢白道,说完还怕程文彦不信,扯过封絮道,“你快说啊。”   封絮无奈,只好点点头说:“那的确都是假的,你可以放心,我和你们老板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个误会。”   程文彦闻言微微笑了,道:“误会就好,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夺人所爱,尤其这个人还是我的老板。”   封絮弯弯唇,笑得很无力。   桑寻拉过她的手,小声在她耳边道:“小伙子不错吧。”   封絮看着程文彦,他的确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虽说不能和邓雅淳比,但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选择了,她现实地计算了一番,慎重地点了点头。   桑寻笑逐颜开,觉得自己圆满了,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咖啡厅,让他们二人独处。   封絮瞥了一眼桑寻的背影,单独面对程文彦稍有些无措。程文彦很懂的照顾女生,招了侍者来点些喝的和甜点,缓解了她的尴尬。   就这样,封絮和程文彦开始了他们的相亲,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会继续接触试试。   时间在相谈甚欢时流逝得非常快,很快就到了封絮给关施诗上课的时间,她关闭手机的闹钟,抱歉地对程文彦说:“我下午有大提琴课,得先走了。”   程文彦道:“我送你去。”   封絮还真没开车来,她是坐桑寻的车来的,桑寻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让程文彦送她去。封絮看着程文彦诚恳的表情,也没拒绝,点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一起离开咖啡厅,由程文彦开车载着封絮去琴室给关施诗上课。这个时候,邓雅淳恰好也让司机顺路送关施诗到琴室,然后他再直接去公司。   于是,好巧不巧地,几人便在琴室外碰上了。   两辆车碰面,天差地别的价位让程文彦还算不错的车显得寒酸了不少。他自然认出了对面那辆车是谁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   “这个……”他不解出声。   封絮解释道:“邓总的表妹是我的学生,他大概刚好顺路来送他表妹上课。”   程文彦恍然,绅士地下车去帮封絮开了车门。封絮下车后对他说了谢谢,再抬头时,正对上和关施诗一起下车的邓雅淳。   邓雅淳自远处眯着眼看着送封絮而来的程文彦,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他仔细思索了半天,想起这不是自己公司那位很有前途的后辈么,怎么会和封絮在一起?   关施诗是女人,一眼就瞧出了猫腻,凑到邓雅淳身边不怀好意道:“那个谁,你有情敌了。”   邓雅淳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开什么玩笑?”   关施诗笑而不语,总觉得邓雅淳那句话更像在说:你特么是在逗我?   第十三章   事实证明,关施诗可能网络视频看多了。邓雅淳对程文彦会出现在这里表现的云淡风轻,照例和封絮打招呼,照例像在公司一样朝自己的员工点头示意,照例送她上了楼梯,照例……不对,这个没有照例!为什么一向都不会停留在琴室看她练琴的表哥会跟着走上台阶?   关施诗大惊失色地看着邓雅淳,心想着这人该不会是打算看她练琴吧,那她不是要露馅了,这阵子她可根本什么都没学啊,封絮在教她是没错,可她的脑子一直在走思,要被他发现就完蛋了。   为了保命,关施诗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在琴室外对邓雅淳道:“表哥,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快回去吧,你也挺忙的。”   邓雅淳没有很快回答,他在封絮好奇地注视下回眸瞥了一眼程文彦车子开走的方向,几秒钟后回过头用食指按了两下自己的鼻尖,淡淡道:“你学的时间也不短了,今天我在这看你练习,验收一下你的学习成果。”说罢,他迈开长腿走进大门,把如临大敌的关施诗丢在原地。   “完了……”关施诗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封絮道,“这下可怎么办,我表哥他那人特别丧心病狂,平时看着对人挺好的,要是发现我不按照他说的做,还骗他,非得把我大切八块不可。”   封絮诧异道:“不会啊,邓总有那么可怕吗?我看他是个和气的人啊。”   关施诗白了她一眼:“他对你当然和气了。”他想泡你嘛!“可是他对我不和气啊。”关施诗苦着脸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呆会他要是发火,封老师你可一定要拦着点。”   封絮见她是真的挺害怕,便点头答应下来:“放心吧,你学不好我也有责任,我教得太乏味了,让你没兴趣听,不能只怪你一个人。”   关施诗无奈地笑了,她的老师真是个善良的姑娘,不过以她对邓雅淳的了解,真出了什么事的话,封絮也够呛能帮的上忙。   很意外的,邓雅淳今天的每一个表现都出乎了和他关系很好的表妹的预料。关施诗发现在自己练琴的时候,邓雅淳虽然看着,却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他双腿交叠坐在琴室一角,翘着的腿又长又直,脚上的皮鞋纤尘不染闪闪发亮,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他简直整个人都在发光。   关施诗时不时便偷眼瞄他,瞄了一阵子后确定今天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了。邓雅淳的眼睛,还要是望着这边的时候,自始至终都在封絮身上。他斜靠着沙发背,一手抬着,手背上放着一枚一元硬币,硬币在他白皙的手背上随着手指的高低来回翻转,他即便不低头去看,那硬币也没有任何掉下去的危险,技艺了得。   封絮自然不可能完全感觉不到有人盯着她,但她觉得是因为自己距离关施诗太近了,邓雅淳其实是在看关施诗,所以一直也没去在意。   等她准备离开一点,让关施诗自己拉一段看看时,就发觉那股目光跟着自己移开了。   有点不自在地顺着视线来源望去,封絮与邓雅淳四目相对,邓雅淳并没闪开视线,也没任何不自然的表现,他光明正大地朝她微微一笑,笑得人心里噼里啪啦开满了花。   他把手背上的硬币握进掌心,开口说道:“让她自己拉吧,你也休息一下,我们聊聊。”   关施诗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家伙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她还以为他能再忍一会呢。   封絮回眸看看关施诗,关施诗立刻配合道:“你去吧封老师,我拉给你们听。”   封絮欣慰道:“好。”说罢,慢慢走到沙发边,坐到了邓雅淳旁边。   邓雅淳侧首望着她,耳边是自家表妹不是很熟练的大提琴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伴着琴声传来:“问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但实在很好奇。”   封絮为他客气的态度感到不胜惶恐,连忙道:“请问。”   邓雅淳微微抿唇,片刻后眉头微蹙道:“你在我们公司做了投资?”   “没有啊。”封絮摇头。   邓雅淳道:“这样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了公司的员工,觉得有点意外,所以就问问。”   他说得理由很有说服力,封絮完全没想歪,对程文彦的事觉得也无可隐藏,直说道:“我没那么多钱,没在瑞亨做理财,我只是和程先生见了个面,相亲。”   “相亲?”邓雅淳挑起了眉,声调不自觉提高,“这么快?”   封絮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他这个“这么快”指的是什么,一时脸上有点挂不住。   的确,在邓雅淳看来,她这种情况,应该要疗伤个几年才能走出来吧,而她居然这么快就跑去相亲,怎么会不让人惊讶呢。   在他心里留下如此轻浮的印象,真是感觉很无地自容啊。   封絮摸摸脸,尴尬地没有言语。   其实她哪里希望去相亲,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情,但架不住父母最近电话里的小心试探以及桑寻的热情安排。她这辈子不愿辜负了父母,也不愿辜负了朋友,就只能辜负自己了。只要爸爸妈妈和真心关怀自己的朋友亲戚放心,她自己感觉好像也没有多重要。   走到这一步,她已经彻底对感情这个东西失去信心,将来要和谁在一起,已经没什么所谓了。生命中总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喜欢他时,除了他谁都不行,但讨厌他时,又变成了只要不是他,是谁都可以了。   邓雅淳刚才说完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现在看她不言不语就知道后果有点严重。   他有点烦躁地别开头去看其他地方,眼神扫过关施诗时,收到了对方似笑非笑的注视。他立刻瞪了回去,吓得关施诗直接站起来跑出了琴室。   封絮瞧见这一幕,笑着站起来打算去把关施诗追回来,顺便缓解一下她和邓雅淳之间尴尬的气氛,但邓雅淳先她一步开了口,转移了话题:“刚刚说到理财投资的事,你说你没钱做,其实是个误区,你要是想做的话,可以找我。”   封絮受宠若惊道:“不是的,不是误区,我是真的没钱,我听桑寻说过,瑞亨给客户做投资的最低限额是一百万美金。”   邓雅淳挺直脊背,从西装口袋取出手机,低头按了几下后封絮就收到一条短信,她拿起来一看,是两段数字和英文交叉的字符。   “这是什么?”封絮疑惑地问。   “我帮你开的理财账户。本金已经打进去了,算是小关的学费。刚刚在你教她练琴的时候,我闲来无事在纽交所转了几圈,现在本金应该已经翻倍了。”他两片薄唇开开合合,便是一笔巨款。   封絮整个人都凌乱了,以前她听说银行家收入过高受人非议,还觉得那也是人家血汗赚来的,凭什么非议人家啊,可是现在,不禁与那些人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现在去学金融还来得及吗?   “不用觉得多收了钱,你多收的也不是我的钱。”邓雅淳朝她眨了眨眼,拿起西装外套道,“走吧,那丫头估计早就吓跑了,我送你回家。”   封絮道:“不必了,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邓雅淳背对着她朝前走,头也不回道:“不麻烦,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   “……”她还真的没开车,来的时候就是程文彦送她来的,他记性真好。   见盛情难去,封絮也没矫情,收拾好大提琴便锁了门离开,跟在邓雅淳的身后走出了琴室大楼。   这是头一次见邓雅淳自己开车,他开车非常慎重,安全带系得一丝不苟,表情也很严肃,好像开车对他来说比面对大客户还要严峻,这让封絮有点好奇,为什么?   车子开起来,很稳,豪车贵不是白贵的,坐在里面封絮觉得走在哪外面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路上的车都避开他们走,生怕碰一下,那种感觉挺好的,也挺不好的,太累……   亲自开车时,邓雅淳不会主动说话,封絮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太沉闷,主动道:“我家在前面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邓雅淳就打断她道:“我记得。”   封絮果断闭嘴,点头应下。邓雅淳转过头来对她斯文一笑,没言语,却打开了广播。   车子驶过一座大桥,桥下江水潺潺,封絮望着,耳边是广播的声音。   广播里在说英文,说的是富翁的传奇故事,其中也包括爱情。身家亿万的富翁爱上了贫民姑娘,在对方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跟她相爱,然后再表明身份,最后幸福到老。   这个故事让封絮有点感慨,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道:“社会真现实,富翁为了真爱假扮穷小子被揭穿后会被原谅,还很令人感动,但穷小子为了留住爱人假扮富翁,结果却完全不同。”   邓雅淳侧目瞥了她一眼,道:“所以说钱是个好东西,是我唯二喜欢的东西。”   唯二?那么他另外喜欢的那个是什么?封絮很想知道,却也知道自己没身份去问,于是只是附和他的话:“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又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用钱买的?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像邓先生这样有钱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邓雅淳并不同意她这一点:“钱也有买不到的东西,比如真感情。既然你拿我打了比方,那我就说说我的观点。今天的我是很有钱,可以拥有一切,但哪天我没钱了,为钱而来的女人绝不会留下来。”   封絮笑道:“你不会没钱,你的话不成立。”   邓雅淳没有笑意地勾着唇:“我不会用双手赚来的钱去买女人,这既不尊重我的钱也不尊重女性,所以你的话也不成立。”   封絮神色复杂地望向邓雅淳,正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十字路口的另一边突然有一辆车闯红灯,几乎擦着邓雅淳的车而过,令邓雅淳不得已急刹车。   因为担心坐在副驾驶的封絮碰到车前面,邓雅淳在情急之下横出右臂挡在了她面前,防止她磕到。这样一来,等两人都缓过神,就发现他的胳膊紧挨着她胸口的某处,那触感柔软非常。   第十四章   封絮整个人都僵直在副驾驶,价值连城的黑色阿斯顿马丁横停在路面挡住了许多车的去路,但大家都还在因为刚才那辆闯红灯车子闹出的意外惊讶,并没有急着按喇叭要走,这种安静的氛围让封絮和邓雅淳之间的气氛越发微妙了。   须臾,邓雅淳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不知何意地摩挲了一下手臂,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去检查刚才那辆车是否有擦到他的车。   封絮坐在车上,大大地松了口气。   幸好他下去了,他要是不下去她该怎么面对他啊,刚才那么明显的挤压,他绝对感觉到了,不然怎么可能不发一言就直接下车呢?他估计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羞愧地捂住了脸,封絮微微坐起一点瞄着车子前方,邓雅淳正半弯着腰检查车灯部分,看了一会就回到了车上,她在他上车之前放下了捂着脸的手,脸颊红红得像要烧起来。   “车子没事吧?”封絮故作镇定道。   邓雅淳没看她,好像从刚才主动下车开始就一直在给她恢复正常的时间,好让她不那么没面子,真是非常绅士。   “没事。”他淡淡地说了一声便不再开口,好像也在想什么,交流的兴致不高。   封絮也乐得不开口,这沉默的气氛持续了没多久,车子便停在封絮的公寓楼下,她和邓雅淳道了别,对方在分开之前终于转头看向了她,温和有神的目光,漆黑修长的双眸,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语气,让她分不清他到底是在道别还是在挽留。   “注意安全。”他说。   封絮点点头,关上车门,朝着打开的车窗道:“你也是,回去注意安全。”   邓雅淳微微颔首,发动车子调头离开,封絮注视着他的车子消失在小区当中,觉得整个人都像踩在云彩上,脚下软绵绵的,路都走不动了。   这件事,变成了封絮心底痒痒的秘密。自那天后,她经常发呆,时不时就盯着手机愣神,桑寻和她在一起时她也这样,一开始桑寻以为她是和程文彦恋爱了,可后来从程文彦那得知自从那天见过面后他就一直忙着公司的项目,没时间去约封絮,那么封絮的魂不守舍到底是因为谁?   为了一探究竟,桑寻在封絮又一次看手机时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看到了她在看的东西。   那也没什么,只是一条由数字和字母结合的字符短信,只是发信的人比较特殊。   “邓雅淳给你发的这是什么,值得你三天两头地盯着看?”桑寻把手机还给她道。   封絮锁了屏淡淡地说:“理财账户,他表妹的学费都在里面,双倍的。”   桑寻张大嘴:“双倍?”   “都说了是理财账户,他帮我开的,本金是他表妹的学费,存进去后分分钟翻倍,现在估计更多了,我没去查。”封絮嘴角抽了一下,“怎么办,我好想去学金融。”   桑寻白了她一眼道:“我可不认为你整天盯着它看是因为你想赚钱。”   封絮也没掩饰,直说道:“你说得对,我盯着它看是在想一件事。我觉得自己心态不对,像邓雅淳那种男人,就算有机会接触,我也该认清现实不要有非分之想。他就好像奢侈品店里摆着的当季新品,非常完美,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却不一点是最适合我的。”   桑寻眨眨眼道:“所以呢,你打算你的生日聚会不邀请他咯?”   封絮被她这么一提也想起了生日聚会这件事,忙道:“就算我请他他也不会来啊,他那种大人物怎么会来我们这一群小人物的聚会。”   桑寻撇撇嘴:“那可不一定。”她掰着手指头道,“就算你不请他,你也得请他表妹吧,到时候他肯定会知道他表妹收到了邀请,然后发现你没给他,多没面子?”她下了决断,“就算他不来,你也要发个邀请,这是礼貌。”   封絮仔细想了想觉得也对,她自己在这边春心萌动关人家什么事啊,该尽的礼数还是得尽到的。   “好,那就他和小关一起邀请吧。”封絮果断道。   日子过得很快,七月二十号这天,巨蟹座的封絮生日到了。傍晚时分,封絮家里已经布置得非常漂亮,这次她生日没邀请多少人,除了一些同学和好朋友就是关施诗和邓雅淳,乐团里的人几乎都没到,因为她都没邀请,那个地方的人,即便呆得时间不短了,却总觉得融不进去。   也许有一天她会选择离开乐团自己发展,但那一天的到来估计还很遥远,等她功成名就再说吧。   因为都是熟人的原因,生日聚会的晚餐都是大家一起做的,封絮买了足够的食材,大家半自助地吃,玩得都挺高兴。   其实一开始封絮还担心过邓雅淳要是真的来了她该怎么招待,她这里太寒酸,招待她的朋友还可以,招待邓雅淳就有点怠慢了。但幸好,他没来,连他表妹都没来,生日聚会都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冒个影子,封絮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但隐隐的还是有点失落。   桑寻喝的有点高,打着酒嗝道:“我们出去唱歌吧,我还没玩够。”   封絮看了看表,觉得大家都没尽兴,想着难得有机会聚一聚,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去KTV唱K,可当封絮换好衣服背着包打开门,就见自家门口的热闹程度不比屋里面差,不但费铭在,邓雅淳和关施诗也都在。   喝的晕乎乎的桑寻靠着封絮看着这一幕,笑呵呵道:“嘿,我真是喝高了,我好像看见邓雅淳和费铭一起来了。”   封絮尴尬扫了一眼邓雅淳,拍了一下桑寻的手背示意她闭上嘴。   邓雅淳穿着黑色的暗格西装,白衬衫的领口还工整得系着领结。他这副装扮,直接去走红毯都可以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日聚会?他的模样,与封絮这边一大班准备去KTV的人们形成鲜明对比,简直一在平地一在天。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穿得过于正式,邓雅淳的脸色有些许不自然,但那只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挑不出毛病的礼貌笑容:“看来我还是来迟了,你们都结束了。”   封絮闻言,立刻便明白他是真的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了,这让她不胜惶恐,连忙道:“没有迟,是我们玩得太快了,吃完了饭准备去唱歌……”   邓雅淳皱起眉,对“唱歌”二字略有排斥,站在他旁边捧着花和礼物的费铭有些挂不住面子,因为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他。   为了不继续被当做空气,费铭主动开口道:“封絮,生日快乐。”他递上礼物和鲜花,斯文的脸上一片真诚。   封絮淡漠地看着他的花和礼物,拒绝道:“不用了,我没有立场收你的东西,请你拿回去吧。”说罢,看向邓雅淳,“邓总要跟我们一起去KTV么?”   其是封絮说这个只是想走,临走之前跟邓雅淳客气一下,因为她觉得他必然不会去。但邓雅淳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点头答应了。   “一起吧,你们好像都喝了酒,我让司机来接一下。”他随手拿起手机去安排,也不管封絮同不同意,挺拔笔直的背影没入黑暗,留下了关施诗和费铭站在一起。   关施诗既然知道封絮,就一定知道费铭,新闻上他们的名字都是挂在一起的。   她很不喜欢这个男人,封絮“被出轨”的事她也从查格那知道了一点,像费铭这么不要脸的人她还是平生第一次见。   瞧着费铭不打算轻易离开,关施诗决定帮自己表哥一把,抢在费铭再废话之前道:“哎,我真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有脸一边对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表达爱慕宣誓忠心,转过身又为了另一个女人去设计自己的妻子呢?一个人的心那么小,怎么他就能装下那么多人?我看这个男人的心不是人心,是垃圾站吧。能和他离婚,我只能说他的前妻真幸运。”   说到这,关施诗看向封絮,问:“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封老师?”   封絮感觉到身后的朋友们都盯着她看,面子上有点难为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点头,让一向爱面子的费铭再也没办法待下去,直接丢下花和礼物走了。   桑寻见他走了,走到被当做垃圾一样扔掉的花和礼物旁边把他们捡了起来,慢悠悠地拿着到了垃圾桶边,很有诗意地说:“回到你的来处吧!”语毕,全都丢了进去。   垃圾桶不够大,花不能完全放进去,但一会会有阿姨来收,桑寻也不在意,丢完就回归了队伍。   “邓总呢?我们不出发吗?”她眯着眼笑问。   封絮微微垂头若有所思,邓雅淳打完电话回来招呼他们下楼:“可以走了,我们走到楼下车子应该就到了。”   封絮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他看了她一会,收回视线走在前面带路。   邓雅淳习惯走在前方,不管去哪里,除非是保镖跟着,否则他都走在前面。今天的安排不是行程上原有的,他和关施诗过来也开得是很低调的车,所以不存在司机与保镖。是以,有封絮这么多朋友在,他才需要去打电话安排司机。   果然,邓雅淳的话说到就做到了。等一群人慢悠悠下了楼,两辆豪车已经等在那里。一辆是邓雅淳常开的那辆,另外一辆是加长的,足够放下所有人。   封絮的朋友们酒都醒了一半,从刚才的“我这不是在发酒疯吧”的思想里跳脱了出来,诧异又惊喜地看着邓雅淳。   邓雅淳转回头吩咐司机带封絮的朋友上了后面的车,除了关施诗和封絮,所有人都上了那辆车,司机搞定一切后,直接关门开车走人,把封絮和关施诗丢在了这,意思很明显,看来她要和邓雅淳一起坐了。   封絮有点无措,可还是被关施诗赶鸭子上架,塞进了车后座。   车子座位是这样安排的,最左是关施诗,中间是封絮,右边是邓雅淳。关施诗紧贴着左边看着车窗外,封絮缩在中间坐得很拘谨,邓雅淳则目视前方端正地坐着,唇红齿白,活像个电影明星。   片刻,在安静的氛围中,忽然响起邓雅淳的声音:“是你邀请我来参加你的生日聚会。”他说。   封絮发觉他在和自己说话,恍惚地应声:“对,是我……”   邓雅淳望向她,勾着嘴角笑得有些难过:“可你居然没有等我。”   ……是了,她压根没觉得邓雅淳会来,充其量也就觉得关施诗会来,所以在时间差不多时见他们都没到就直接开始了,玩得很放肆,完全把他们忘了,真是罪过。   “对不起。”封絮抿唇道歉,朝邓雅淳道完歉又望向关施诗打算道歉,但看过去就发现关施诗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怎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分明是装的吧!   邓雅淳淡淡道:“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一旦我接受你就会觉得自己得到宽恕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接受你的道歉,让你的愧疚感减轻一点。”   封絮很囧地看着他道:“什么事?”   邓雅淳靠在车椅背上双手环胸,一手抬起,食指擦过水嫩的唇,他嘴角一扬,嗓音温柔又意味深长:“先欠着吧,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看不懂他。   封絮真的看不懂他。   现在的邓雅淳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快要守不住自己的心了。   封絮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再次喜欢上谁,难道她本质上是个花心的人吗……   害怕,他给她的感觉让她很害怕,他和费铭完全不同,封絮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真的陷进去,绝不会像现在和费铭分开后那么干净与轻松。   对于邓雅淳,她不是害怕靠近,也不是害怕得不到,而是害怕沉沦。   第十五章   邓雅淳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封絮一路的思绪都迷迷糊糊的。等车子停下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司机去哪间KTV。   她下意识朝车窗那边望去,发现关施诗已经醒了,司机打开车门请她下了车,她那样子哪里像是刚才睡着过的……   就知道是装的了,邓雅淳刚才那些话她应该都听见了,好尴尬。   虽有不自在,但封絮还是很快下了车,一抬眼她就看见了华丽的高楼,高楼前面的旗杆之前,是刻着“瑞恒大厦”四个字的碑。   怎么开到这来了?   封絮疑惑地回头看向邓雅淳,邓雅淳已经走到她身后,不知为何他靠得她很近,她猛地回神几乎撞进他怀里,他身上是她熟悉又陌生的郁金香的味道。   惶恐地后撤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封絮有点抗拒,邓雅淳对此并不介意,他斜睨着那边从加长宾利上下来的其他人,淡淡道:“瑞亨楼上有新建的娱乐会所,专门招待我的大客户,外面未必有那里的设施好,这是建好后我第一次使用。”   以桑寻为首的人们忙道:“能做第一批客人真是我们的荣幸!”   邓雅淳没有言语,转回头看着封絮,低声道:“你不介意我自作主张吧。”   封絮摇摇头,她怎么会介意呢,他这样决定免去了她到底要去哪个KTV的苦恼,毕竟他们自己去哪都行,有了邓雅淳,就得好好考虑了。   “当然不介意,只是这太麻烦你了,呆会需要多少钱结束之后我来结算就好。”封絮仰着头跟邓雅淳说。   邓雅淳嘴角勾得很温柔,嗓音沉澈:“不麻烦,也不用你付钱,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之一吧。”   ……之一?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   封絮有点紧张,她急切地说:“邓总你太客气了,你不用给我准备礼物的,你能来已经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邓雅淳弯起眸子,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真的?”   “嗯……嗯?”封絮对他暧昧不明的态度感到茫然又忐忑。   邓雅淳嘴角笑意加深,淡淡地说了句“走吧”,便带着大家进了瑞亨大厦,不再逗弄她。   封絮站在他背后,提着长裙的裙摆,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镇静下来。   打起精神来封絮,你得坚持住,不争馒头争口气!   做好心理建设,封絮抬脚和大家一起走进瑞亨大厦。这个时间瑞亨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只有娱乐会所楼层的人在接到通知后留下工作。   保安将所有人送到电梯,按好了楼层以后打电话通知楼上服务人员,告诉他们老板带着人已经到了。   服务人员接到消息,立刻聚到会所门口迎接,等大家到达时,看见的就是如此大的阵势,一排穿着统一精致的俊男美女朝他们九十度鞠躬,齐声道:“晚上好。”   邓雅淳没什么反应地点点头,非常周到地亲自招待着他们这些人。封絮跟大家一起走进建在瑞亨楼上的娱乐会所,终于明白邓雅淳口中的“专门招待他的大客户”是什么样的大客户了。   在最低限额是一百万美金的投资银行做投资的“大”客户,那级别已经不需要用语言赘述,封絮觉得自己真的不该听邓雅淳的来这里,这一次玩完了回去,那群朋友不知道会怎么想她和邓雅淳的关系,他们要是真有什么也就算了,可他们什么都没有,这才最令人尴尬。   因为心里在想着这个,封絮一直都对周围提不起什么兴趣,坐下之后就很少开口,大家玩大家的,她发她的呆,连邓雅淳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没理会。   邓雅淳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觉自己一片苦心都给了一只白眼狼,孔雀开屏漂亮如此的风景也全都浪费了,太可惜。   兴致一下子就削减了不少,邓雅淳也不再管别的,单独坐在那里沉默地喝茶。   这么晚了,茶喝多了会睡不着,可惜他表妹玩得正嗨,封絮那班朋友也不敢和他交流,唯一能提醒他的封絮又在胡思乱想,他这茶就越喝越多了。   半晌,封絮终于放弃了思索那些想不通的事,然后就发现邓雅淳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她有些惊讶,明明那边大家都在唱歌,这么吵他都能睡着的话,那一定是非常累了吧。   真是内疚,他这么累了还穿得整整齐齐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她不但没等他,反而一直怠慢他,简直太恶劣了。   充满自责的封絮慢慢凑近邓雅淳,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如果是的话,她就立刻带着她的朋友离开,让他好好休息。如果不是……她没想好如果不是该怎么办。   所以,当邓雅淳在她的脸距离他的脸不到一手掌的距离时睁开眼,封絮整个人都愣住了,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周围的灯光花花绿绿,很昏暗,照在邓雅淳脸上明明灭灭,白生生的一张脸虚幻了不少,英俊得像个幻想。   周围似乎忽然安静了下来,封絮没办法把是视线从邓雅淳身上移开,而在邓雅淳看来,她靠得他这样近,垂着眼睑盯着他,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意思都非常明确了。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按照自己以为的可能对她做出了回应,封絮只觉眼前一黑,邓雅淳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的唇很快便被他微凉而柔软的双唇压住。   他应该之前吃过糖果,嘴唇上还有甜甜的味道,力道温柔地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擦、轻吻,她鼻息间满满都是他温热的呼吸。   这意外地发展令封絮整个脑子都炸开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肢体已经被冻结,只能任由他抬起手遮在她的眼睛上,然后无意识地顺从闭上了眼。   这个吻大概持续了一分钟,但在封絮的世界里却仿佛过了很久,在邓雅淳离开她的唇后,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唇瓣,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暴露了她的不安。   邓雅淳扫了一眼封絮的朋友们,那边还在玩乐,并没注意到这边做了什么,再收回视线看封絮,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反应不太好。   邓雅淳靠到她身边的沙发背上,胳膊抬起好像想揽住她的肩,但迟疑片刻还是放下了,换做去解开自己的领结,方才吻过她的唇慢慢开合,低声道:“我冒犯你了吗?如果是的话很抱歉。你刚刚离我那么近,不说话也不离开,我以为你是这个意思。”   他的解释很诚恳,从语气可以听得出来他没有说谎,封絮也无从反驳。   她有点失落地垂下头,嘴角勾着笑得有点狼狈。事实上,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反而还有点高兴,但更多的却是怅然若失。尤其是在邓雅淳解释过之后,那种失落感更重了。   “没有。”封絮说了两个字便不再开口,当晚直到聚会结束,她都没再和邓雅淳交流。   离开时,邓雅淳照例吩咐司机分别送大家各回各家,而他自己,则送封絮回去。   这次关施诗没和他们坐在一起,玩了一晚上,她和封絮的朋友们也混熟了,也坐进了加长的那辆车,载着邓雅淳这辆开在最前面的车子里,只剩下封絮和他。   封絮虽然人坐在车上,可总让邓雅淳觉得她的灵魂没在这,他在心里暗叹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急,但反正都做了,他也不后悔,既然她不言语,他便主动和她搭话。   包装漂亮礼盒递到封絮面前,封絮缓缓低头看去,又抬眼去看邓雅淳,脸蛋红彤彤的。   “礼物。”邓雅淳又把礼盒朝前推了推。   封絮喃喃道:“这……”   邓雅淳知道她顾忌什么,直说道:“不值几个钱,收着吧。”   这话出来,封絮才接过了礼物。她摩挲着礼盒精致的包装,上面的蝴蝶结像她的心一样,快要扭成一个结了。她唯一能庆幸的是,幸好这不是个死结。   依旧没有交流。那个吻之后,他们相处的似乎有些尴尬。邓雅淳也稍微有些不自然,想他从小长在美国,即便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不愉快的事,长大后却也算是阅尽世俗,没想到也会有如此窘迫鲁莽的一天,真该写入他的传记。   安静地到达封絮家楼下,邓雅淳亲自下车帮封絮开了车门,在她要下车时还体贴地用手挡在她上方,防止她碰到头。   眼前这张英俊无比的脸庞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他等她站好就站直了身子,脊背挺得笔直,高大的身躯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封絮感激地道谢:“今晚谢谢你,我很开心。”   邓雅淳薄唇轻抿,抚开额头被风吹乱的黑发,喉结微动,沉沉地“嗯”了一声,算是接受她的道谢了。   如果直接而潇洒的男人,浑身散发的男性荷尔蒙让她几乎失去理智,为了不做出什么丢脸的行为,封絮快速地和他道了别,逃似的回到了自己家中。   关好了门,在自己家中,封絮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换鞋,而是开灯、拆礼物。   如邓雅淳所言,精致的礼盒里装着的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一本特制版的经典名作——《追风筝的人》。   这本书讲得是一对看上去是主仆,其实是同父异母兄弟的两人关于友情、忠诚和背叛的故事,读过之后发人深省,只是不知邓雅淳为什么送她这本书。   封絮慢慢翻开书本,书里掉出一张墨绿色的精致书签。她一边去捡书签一边去看书签页的内容,那里有一行宋体字,倾斜而加大地印着——“为你,千千万万遍。”   一瞬间,封絮把书签忘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只剩下这行字。   虽然知道这句话在书里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情话,但……   但……   “为你,千千万万遍。”她不自觉地念出了声。   第十六章   人类很容易对某件有趣的事或者某个有趣的人产生好奇心,这种好奇心产生之后,就会控制不住地搜索关于他的一切。   周末在家休息,封絮读完了邓雅淳送她的那本书后,便抱起电脑打开浏览器,百无聊赖地搜索着关于邓雅淳的新闻。   在搜索引擎里翻了好几页,封絮找到一篇很早之前境外网站刊登的邓雅淳的采访文章。看完这篇文章,封絮陷入了一种微妙的低气压,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实在不够优秀。   文章内容其实很简单,邓雅淳在其中谈了一下他的家族,他的事业,以及他“四十岁之前不结婚”的感情观。这其中他对他家族的叙述,让封絮深刻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说得俗气点,邓雅淳就是言情小说里典型的男主角,而她既不是女主角那样贫穷却天真烂漫安琪儿一样的女孩,也不是女配角那样精致可人的豪门大小姐。她这样不上不下的位置,着实有点尴尬。   而文章中提到的邓雅淳的外公、爷爷和母亲,更都是非常出色的人,她简直无法想象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是怎样一副场景。想来有这样优秀的家人,邓雅淳的成长过程应该很辛苦吧。不能丢了家族的脸,就要很努力地去学习,付出比别人多数倍的努力,毕竟成功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   看到的这些内容,封絮心里那些因邓雅淳而起的躁动小心思全都沉寂了。人偶尔做做美梦可以,也不会伤害到谁,算是自娱自乐了。只是,梦之所以称为梦,就是因为它永远不可能实现。梦迟早会有醒来的一天,醒来之后,她还是那个她,与他无关,不会改变。   邓雅淳会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应该是出于她是关施诗的大提琴老师,给关施诗和她一个面子罢了。而他提供瑞亨的娱乐会所给她和朋友们使用,应该是出于男人的风度以及当天是她生日吧。至于那本书,大概是夹书签时恰好夹到了那一页,至于那个吻……   如他当时所说,是她不该靠他那么近还一直不离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在谁看来都像是在索吻。邓雅淳再高高在上,也是个男人,男人在这种事总不会吃亏,所以他吻她,应该也没别的意思。他那样的地位,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大概早就习惯了。   这样想感觉虽然有点心里发酸,可长久看下去却大有好处。就算撇开缠在他们身上的绯闻不说,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就算有可能,他的家人,她也招架不住。   封絮合上了电脑起身去洗手间,站在水池边洗了洗脸,然后抬头看着镜中满脸是水的自己,默念道:“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明天的确是新的一天,这天发生了点有意思的事。   封絮练琴回家后照理打开电脑看邮箱,发现里面有一封特殊的新邮件。邮件的内容是邀请她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发件人是Vency Wong。   Vency Wong,王温思,这个人封絮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王温思是封絮在音乐学院时的同学,也算是死对头。两人念书时,不管封絮做什么,王温思都要和她对着来,直到毕业之后两人分别去了美国和奥地利,才算消停了点。   在学校时,王温思的成绩不如封絮,每次她们一起参加比赛,封絮的名次总会在她前面,只是毕业之后,两人都出国发展,她的发展却比封絮好了不知多少。现在的封絮因为绯闻事件进入事业低谷,但一直留在美国的王温思却顺风顺水。她这次特地回国办同学聚会,还亲自发邮件邀请她,言词间更不乏如果她不去就带着同学们亲自来请的意思,明显是来者不善。   封絮有点为难,她肯定是不想去,不单单是因为心理上的落差,更因为她和费铭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去了只会被王温思挤兑死。   可如果她不去,照王温思那性格,还真能把同学会搬到她家来举行,真是……好烦。   仔细想了想,封絮还是决定过去,这样至少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反正王温思是打定主意要羞辱她了,她再躲也没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到同学聚会这一天,封絮穿了不会出错的白衬衣和黑色长裙赴约。聚会地点定在一间高级会所,王温思一早就安排好了人在外面迎接,瞧见她来了,立刻领着她上了楼。   站在电梯里,封絮深呼吸了一下,翻出手机给其他关系好的同学发短信,看他们到了没。他们也在的话,她至少在王温思面前也有点底气。   同学们也很担心封絮,所以来得都很早,正在上面等她,她到了看见他们,心情平静了许多。   “你们来的好早。”封絮上前和他们打招呼。   一个女同学拉住她的手说:“你可来了,王温思就在里面呢,她来了一会儿了,跟过去变化好大,我都认不出她了。”   封絮有些惊讶,问道:“那我们进去?”   “嗯,进去吧。”同学挽着她的手臂,和她一起走进了包间。   包间很大,娱乐设备一应俱全,大大的落地窗让包间的光线十分明亮,王温思就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雪白的长裙几乎与她的肌肤一色,一头长及腰部的浓密卷发充满了女人味,她转头望向他们的那个眼神,媚而不俗,淡淡的,浅浅的,煞是勾人。   封絮终于体会到了同学那句“我都认不出她了”是什么意思了,过去在学校里的王温思可不现在是这样,她已经成功蜕变成了一个风韵翩翩的女人,和她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线。   “你们都来了。”王温思站起身,单手扶着身边的椅子靠背,另一手撩开肩侧的长发,眼神锁定封絮,勾唇笑,“你也来了,真好,我还以为你会等我亲自去请你呢。”   封絮客气地勾了勾唇,落落大方道:“温思把我想得太小气了,这么多年不见,我也很想你,看到你发展的那么好,羡慕极了。”   王温思听得出她的客套话,扯了扯嘴角便转开了话题。几人都落了座,王温思坐在桌子一边,他们坐在另一边,像两个帮派在对话。   说实话,这时的对话很无聊,说得都是些虚假的寒暄。王温思家中也是高门大户,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和同学们的关系都算不上好,有她在的聚会,谁都放不开。   闲来无事,封絮便低头玩手机。她在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一条有意思的新闻。   最近网上很流行一个“冰桶挑战”,活动的主旨是为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ALS)进行筹款,并呼吁社会关注。人们可以互相发起挑战,从头浇一桶冰水,或者不接受挑战,换成捐出一百美金。至今已有很多大佬接受了这个挑战,包括钢铁侠扮演者、比尔盖茨、苹果首席执行官等。   让封絮觉得有意思的是,邓雅淳也接受了这个挑战。   名字为“瑞亨中国”的官方微博发布了消息,称邓雅淳接受了华尔街某高管向他发起的挑战,但也会在挑战结束后捐出爱心捐款,这个数目,绝对不止一百美金。   封絮打开邓雅淳“浇冰水”的视频看时,特地关小了音量,视频里邓某人被冰桶里的水和冰块浇了满身,身上的银灰色高级定制西装全都湿了,但他还是面带风度翩翩的微笑,看得出他是个非常懂生活,也很乐意去做慈善的人。   他这副“落汤鸡”的样子,按理说该是很狼狈的,但不管怎么看,封絮都觉得他还是那么英俊。看来果然是只要脸好看,环境什么的都不重要。   不过,虽说封絮看视频时特地把视频音量关得非常小,但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   王温思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上,歪着头妩媚地看着封絮,柔声道:“在看什么呢,给我也看看吧。”   封絮倏地抬头,顺手收起手机笑道:“没什么,新闻视频罢了。”   王温思勾着嘴角道:“喔,的确也没什么,不过我耳朵比较好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站直身子,双手环胸,事业线很深,“让我猜猜是什么样的新闻视频吧……是关于邓雅淳的,我猜的对吗?”   封絮微微蹙眉,看着王温思很有目的性的眼神,她隐约察觉到对方突然回国来举办这次鸿门宴一样的同学聚会,跟邓雅淳有莫大关系。   第十七章   为了不说错话导致自己站在不利位置,封絮没有直接回应王温思。她只是笑笑,很友善地打算揭过这个话题。其他同学也闻到了空气里的火药味,虽然早知道王温思此行不简单,却也有点招架不住这个阵势,想跟着封絮一起转移话题,但王温思完全没把他们的话放在眼里。   王温思站直身子,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桌子对面淡然处之的封絮,盯了半晌,轻哼一声道:“穷酸的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怕,因为他们只知道贵贱,毫无自知之明。”略顿,话锋一转,语调温和地问,“你说对不对啊,封絮?”   封絮仰头看向她,依旧笑着说:“其实我觉得还好,人都是贪心的,不止是穷人,有钱人也是这样。有钱绝对不是最终目的,目的是要特别有钱。带着偏见去看人会错过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你还是和念书时一样没耐心。”   没料到隔了这么久,两人的身份已然天差地别,封絮竟还能这么淡定地回话,这让王温思有一瞬间的语塞。   但是,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微微笑道:“某人说过一句话,放在这里回答你挺合适的。”她扬起长眉,“我的耐心只给我在意的人和事。”   这也就是说,她根本不在意那些与她地位相差悬殊的人与事了。   封絮也不觉得身为豪门大小姐的她这么以为有什么不对,很和气地点点头,问她:“今天打算怎么玩呢?先吃个饭?”   王温思冷淡地看着她:“你不好奇那句话是谁说的吗?”   封絮顺着她的话说:“哦,是谁啊。”   她用完全不好奇的语气说出疑问句,其实挺让人心塞的。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轻描淡写也是一大杀器。   王温思并没因此生气,她凝视着封絮的眼睛,一字字地念出那个人的名字:“邓雅淳。”   封絮微微一怔,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这一点空白已经足够王温思来回味了,今天这场仗,她胜利了。   王温思满面笑意道:“我今天还有事,刚回国不久有很多人还没见,就不和你们一起玩了。今天你们在这里的消费都算到我账上,尽情玩吧,不用担心钱。”说罢,她提起奢侈的背包扬长而去,而她身后的封絮。依旧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前方出神。   “封絮,你没事吧?”同学询问表情不太对劲的封絮。   封絮回神,看向同学道:“我当然没事,她走了吧。”   “嗯,走了。”   “那太好了。”封絮站起身来笑着说,“今天可以不用花钱免费玩,还等什么,什么贵点什么吧,不点是傻子。”   同学们见她好像没事,也都放下心来,开始肆无忌惮地玩乐。有人帮忙买单,他们什么都不需要担心,玩起来也非常尽兴。   大家在玩的时候,封絮又翻出手机接着看邓雅淳接受冰桶挑战的微博。之前因为王温思的打搅,她没有看完,事情做到一半不做完,总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强迫症吧。   邓雅淳并没有在视频里说他要挑战谁,只是不苟言笑地呼吁大家从心底里出发去关注渐冻症,不要把公益活动慢慢演变成炒作和玩乐,然后便一直沉默到浇完冰水完成视频。   而瑞亨官微在发布他的挑战视频时附上了文字内容,表示邓雅淳会再捐出爱心捐款,并且也不会再挑战谁。大家看过挑战视频后能自发地去关注ALS就再好不过,不去关注也没关系,以免爱心公益活动最后演变成道德绑架。   这个消息让封絮不得不感叹邓某人的做派与众不同,他越发让人欣赏了……只是,再想想王温思的那些话,她的心情又转而变得复杂。那大概是一种微妙的遗憾和不甘吧,也许还有点心酸。   而按理说,她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但她今天却喝了不少红酒。照她的话说,是同学们难得聚在一起,也有人帮忙付钱,不喝白不喝。可大家也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不对。   一直玩到晚上,所有人才陆续回家。封絮从计程车上下来,站在自家公寓楼下眯眼仰望着高楼,高高的楼层在夜幕中望不到头,家家户户都亮着灯,那么温馨,可她站在这,却那么孤单……   果然,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想什么都会很悲观。封絮忽然不想回自己家了,她调头打算走出小区去父母家,即便如此一身酒气地过去肯定会被骂,但此刻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漂亮的女孩喝醉了走夜路是很不安全的,但封絮已经醉了,哪里有这个心思去想安全的问题?   她身着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色长裙,披着一头黑发漫步在夜里,身材曼妙修长,微红的脸颊被昏黄的路灯照的色彩诱人,让人好想上去亲一口。   走出相对来说治安比较好的小区,封絮提着包有点晃荡地在街上乱转,眼睛迷迷糊糊地搜索着街上的计程车,但走了好一段都一无所获。   走得实在累了,她就靠在电线杆边休息。这一停,忽然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立刻弯下腰吐了一地,惹来旁边不少路人围观。   收盘之后一直在公司开会加班的邓雅淳下班后路过这里,瞧见路边围着几个人就多看了几眼,靠近了发现被围观的人有点眼熟,那身材,那侧脸,那……可不就是封絮么。   邓雅淳立刻让司机减速,打开车窗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了那就是封絮后马上让司机靠边停了车。   围观的路人以及不怀好意跃跃欲试的男人们见有豪车靠边停下,都不自觉望了过去。邓雅淳穿着衬衣西裤从车上下来,挺拔如苍松的身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立在那里便无人敢靠近。   封絮吐的差不多了,酒也醒了一点,她站直身子打算去便利店买瓶水和纸巾收拾一下自己,可抬起眼就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有几个非主流的男人眼神还非常放肆,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封絮不想惹乱子,转过身打算朝反方向走,可刚转过来,就瞧见了站在台阶边的邓雅淳。   他双臂下垂站在那看着他,眉头皱着,瓷白的肌肤单薄的唇,修长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不善的神色,一副“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嫌弃表情。   封絮被他盯得有点慌,结结巴巴地解释:“同学聚会,喝了点酒……”   邓雅淳微微挑眉,没有言语,只是抬手解了袖扣丢给身后的司机,然后挽起衬衣袖口,露出了白皙结实的小臂。   这架势,难不成是要打人吗?封絮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后劲很大的红酒让她脑子有点懵,退了一步险些跌倒,但邓雅淳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了她,单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按进了怀里。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喝酒。”邓雅淳在她耳边意味不明地说着,锐利的眼神扫过围观的人群,人群立刻一哄而散,他这才收回了视线。   “……第一次喝,同学们难得聚在一起。”封絮倚着他闷声说着,醉酒后反应迟钝的脑子让她不打算推开他。   邓雅淳似乎叹了口气,须臾后道:“你第一次喝酒就醉了,然后在路边碰到了我,知道这叫什么吗?”   封絮后撤身子歪着头问他:“叫什么?”   邓雅淳望着她,薄唇开合吐出四个字:“天助我也。”语毕,他直接顺势把她扛到肩上,塞进了后车座。   司机看见这一幕直接愣在了那,估计是以为邓雅淳要趁美人酒醉行什么不轨。邓雅淳坐上车后,从车窗里望着他道:“还想要薪水吗?”   司机倏地回神,窜上车尽心尽力地行使自己司机的职责,丝毫不敢朝后视镜多看一眼。   邓雅淳把封絮揽在怀里,她这个时候已经半梦半醒了,醉酒后形象倒是不差,酒疯也不耍,直接就睡了,搞得他还有点期望落空的小失落。   说实在的,封絮平日里总是一副端庄正经的样子,大家闺秀得不行,他实在很想看看她失态的模样,就像他第一次去她家那晚,她犯二时的情形。   让司机载着他们原路返回,邓雅淳又把封絮送回了她的公寓,并且直接把司机打发走了,让司机明天上班时间来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在司机心里坐实了他要“行不轨”的事实。   封絮此时正睡得香,根本不知道邓雅淳在她身上摸索着找钥匙,吃了点豆腐。等邓雅淳把她扔到她家的大床上时,她还在酣睡。   邓雅淳顺势躺到她身边,单手撑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她微启的唇上粘着几根头发,唇红齿白脸颊泛着绯色,像可爱的水蜜桃。   邓雅淳抬起手在她的脸蛋上弹了一下,见她皱起了眉,又捏住了她的脸颊,直到她抬手去扫他的手才松开了她。   看着封絮一脸不耐烦地转过身去不搭理他,邓雅淳勾着嘴角收回了手,调侃道:“你说我今天要是没恰好路过那看见你,那几个混混会把你怎么样?”他说着话坐起了身,弯腰帮她把高跟鞋脱了扔到地上,随后解开自己衬衣领口的三颗纽扣,下了床双手搭在腰间,望着床上睡得一塌糊涂的封絮,啧了一声道,“真是没有防人之心,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被费铭骗了。”   说完了话,邓雅淳帮她盖了毯子便走出了卧室。他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现在是夜里八点多,他在九点有个约会,如今封絮这样子,估计还得再吐一次,约莫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他现在走掉的话,她这头一次宿醉,恐怕要吃大苦头。   虽然很想让她有个教训以后不再乱喝酒,但邓雅淳直觉一向在这方面很有原则的封絮忽然喝酒肯定有什么事,于是思索再三,还是拿出手机给今晚约会的对象发了个短信,取消了见面。   正在精心妆扮的王温思收到邓雅淳的短信,满脸笑容瞬间荡然无存,她把手机重重地扣到桌上,将昂贵的化妆品全都扫到地上,满屋子噼里啪啦的响声。   远在封絮家的邓雅淳才不会去想王温思会如何,和她见面也是出于母亲的吩咐,并非必要,推后也无不可,比起那个,显然封絮重要多了。   山高皇帝远,母亲就算再不高兴,他只要不接电话不回邮件就可以了。   解决完一切,邓雅淳去了封絮的厨房,在里面折腾了几十分钟,卧室里的封絮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跑去卫生间吐了。   邓雅淳从厨房走出来,把手里的粥、鸡蛋羹和清炒小菜放到桌上,摘掉围裙漫步到洗手间门口,看着趴在马桶边的封絮淡淡道:“我伺候的好吗,封小姐。”   第十八章   封絮依稀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当时在电线杆旁吐完后她清醒了不少,那时候的画面都还在脑子里,如今再听见邓雅淳这么说,着实有点抬不起头来。   趴在马桶边,封絮捋了捋头发闷声道:“谢谢邓总。”   邓雅淳双手环胸斜靠到门边,低声问:“要我扶你起来吗,还是你比较喜欢自己站起来。”他抬起手右手,食指挡在鼻子下方,微蹙着眉道,“说实话,味道难闻了点,不过我没忘记之前我醉酒时你借我那一杯水,今天算是报恩吧。”他说完便站直身子打算去扶她起来,但封絮已经先一步爬了起来。   知道自己形象狼狈,封絮不愿被他看到,低着头垂眼道:“邓总先出去吧,这里味道不好,我收拾一下自己就出去。”   邓雅淳微微扬眉,温和的嗓音带了认真与关心:“自己真的可以?头很疼吧,不会喝酒不要逞强,今天要不是遇到我,你就遭殃了。”   封絮对他的话深以为然,仍然记得那几个眼神不善盯着自己的小混混,想起来就后怕,千恩万谢道:“说什么是您报我的恩情,其实我欠您更多。”   邓雅淳道:“不用说敬语,我帮你熬了粥,你收拾好了就出来吃吧。”说罢,他转身走了。   封絮见他走了,大大地松了口气,急忙打开水龙头洗脸刷牙。做完这一切,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样子还是一样狼狈,脸色惨白,唇色也不怎么健康,人家都说喝酒误事喝酒误事,现在看来喝酒岂止误事,还误人啊。   邓雅淳在这,她洗澡也不方便,封絮只好先拿吹风机把刚才洗脸时弄湿的头发吹干,然后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气,差点再吐出来。   “怎么办呐。”封絮哀叹。   她无语地在洗手间呆了半天,邓雅淳坐在餐桌前时不时就看看手表,眼看着她再不出来粥就凉了,他不得不站起来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封絮就在这时从洗手间里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原想着能避开他冲进卧室换衣服,哪料和他碰了面对面,只好尴尬地愣在那。   “要去换衣服?去吧,换完赶紧来吃饭,一会就凉了。”邓雅淳没什么表情地说完,又回了餐厅去,让留在那的封絮自在了不少。   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呢,封絮囧得挠头,但行动上却一点都不含糊,麻利地跑去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身上的味道淡了不少,虽然心理上还是觉得自己臭臭的很难闻,但也强了许多。   其实封絮还没有完全酒醒,脑子依然迷迷糊糊的,虽说可以正常思考,却也十分迟钝。   她走进餐厅,看见邓雅淳双腿交叠坐在她狭小的餐厅里盯着手机看,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只是这场梦,是真的。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封絮坐到邓雅淳对面,诚恳道,“改天有机会我一定……”   她的话还没说完邓雅淳就打断了她,眼睛依旧盯着手机屏幕,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点来点去,薄唇微启道:“别改天了,就今天吧,送你上楼的时候司机被我打发回去了,今晚我住你这里,你吃完饭去洗澡休息,我就睡客厅。”   封絮怔怔地看着他,他一直都没回应她的注视,眼睛不曾离开手机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知道了。”半晌,封絮开口答应下来,邓雅淳今天帮了她那么多,并且在送她回家之后也没有乘人之危,现在她醒了他更不可能乱来了,最多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锁好,不会有什么事,她要是拒绝,反而显得她想太多了。   邓雅淳听见她答应了,终于收起手机看向了她,嘴角微勾地斜靠在椅背上道:“你第一次留男人过夜是谁?费铭么?”   这话说得太有歧义了,而且冷不丁听见费铭这个名字,封絮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她半晌才摇了摇头,如实道:“没有任何人。费铭虽然人品很差,但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所以说你们还没上过床了。”邓雅淳面不改色地说着令人羞愧的话,似乎丝毫不觉得难为情,说完之后见封絮表情变化莫测才抿了抿唇转移话题,“快吃饭吧,估计已经凉了。”   封絮顺从地端起碗喝粥,虽然放了很久,但粥还温着,味道也不错,甜甜的,里面还有红豆,很暖胃。看着摆在桌上的清炒小菜还有鸡蛋羹,封絮忍不住有点好奇,邓雅淳一个生在美国长在美国的ABC,怎么会烧中餐呢?   心里有疑惑,封絮便问出了口,反正这个节骨眼上谈论什么,都不会比谈论“上.床”这个话题更不和谐了。   “想不到邓总还会做中餐,做得也很好吃。”封絮边吃边道。   邓雅淳放下叠着的腿,慢慢靠近餐桌,双手撑着桌子看她:“我奶奶吃不惯西餐,年轻时还可以自己做来吃,年纪大了就懒得动了,所以我学了一些简单的菜,平时有时间就烧给她吃。”   奶奶?封絮一边把饭扒拉进嘴里一边心想,邓雅淳的奶奶该是豪门贵妇的,想吃中餐就算自己不烧也有大把佣人给烧,哪里需要邓雅淳亲自下厨呢?是为了尽孝心,还是里面有什么隐情?   之前搜索邓雅淳的材料时,也只看到新闻里介绍他的母亲一家和爷爷,没有父亲和奶奶的消息,神神秘秘的……不过有钱人家都很注重隐私,藏得比较深也正常,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放下粥,封絮又吃了几口菜,吃了一半才忽然想起来没问过邓雅淳是不是吃饭了,急忙补救道:“瞧我,喝了点酒脑子都不好用了,邓总辛苦照顾了我一晚上,现在饿不饿?饿的话我去帮你煮点东西吃。”   邓雅淳摇摇头,无声拒绝,没有言语。封絮见他老盯着自己看,颇有些不自在,迟疑半晌,还是决定梳理一下他们的关系。   “邓总,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封絮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邓雅淳眯着的眸子缓缓睁开,白皙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容,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顺着她的话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封絮脸有点红,踌躇半晌,才慢慢说:“我们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帮我了许多,我为你做的事却屈指可数,真的很惭愧。”   邓雅淳嘴角笑意加深了一点,循循善诱道:“继续说。”   封絮点点头,接着道:“其实我想多为你做一点,这样才公平,毕竟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甚至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不能老占你便宜。”她满脸自责,“但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什么都不缺,我能给的你都有了,就连教你表妹学琴你都给了我那么多钱,我真是太惶恐了。”   邓雅淳的表情在她说出“只是朋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这个论调时慢慢变了,他敛了笑容,漆黑的眸子平淡地睨着她,英俊的脸庞稍稍浮动,没有了半分她刚开始说话时的温柔。   “我哪里说错了吗?”封絮有点忐忑地问。   邓雅淳淡淡地望向一边,道:“没有,说完了吗?”   封絮有点犹豫,但还是摇了摇头说:“还没……”   “继续说。”邓雅淳修长的眼直直地盯着她,带着迷惑人心的色彩。   封絮险些被他的眼神诱惑,说出自己心里那点不足为人道的小幻想,但关键时刻她还是忍住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我不会忘记邓总帮了我这么多,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而如果平时没什么正事,我也不会再打搅邓总的正常生活,因为我实在不想欠你太多。”   邓雅淳看着她说:“你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以后没正事不要联系了,对吧。”   封絮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讲出来,一时有点反应不及,但还是下意识点了头,点完头后懊恼地低道了声:“抱歉。”   邓雅淳直接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注视了她一会,她被他看得抬不起头,眼睛盯着桌面看着桌子的纹络,脸上的表情也挺委屈的,仿佛强忍着什么。   邓雅淳瞧她这样,抿唇摇了摇头,开口告辞:“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做,先走了,你吃完东西早点休息吧。”说罢,他不等她挽留便快步离开了,封絮追到门边想说什么,他却头也不回走得果断,她想起自己和他说那些话的初衷,到了嘴边的挽留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心里是非常想留下他的,这么晚了,司机也被他赶回去了,他这么离开让她觉得自己很没良心。   但是,她发现她可能真的是个花心的人,与邓雅淳相处的这段日子,让她以为自己需要好久才能治愈的心再次悸动,如果今晚真留下他,她大概会把持不住借酒劲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   算了,事已至此,还是认清现实吧。   封絮关上门靠在门上望着天花板吐了口气,心情郁闷地去洗澡了。   邓雅淳从封絮家楼上下来,离开之前回眸望了一眼她的楼层,那里亮着灯,她就在里面,不知做着什么,只是并没有拦他。   说是他走得太快她没来得及拦他也能成立,但彼此心里都清楚,她本身也不打算真的拦他。找个好听的借口,只是有个台阶下而已。   收回目光,邓雅淳双手抄兜朝小区出口走,夏日里连夜风都带着一股燥热,穿着长裤和长袖衬衫的他微微出了点汗。走得越久,汗流的就越多,他白衬衣后面很快就有地方湿透了。他伸了伸胳膊,站到路边望着车水马龙,看了好一会儿,才打电话叫人来接他。   来接他的人是关施诗,这个时间司机也下班了,查格也有自己的事做,让和他住在一起的表妹来是最方便的了。   关施诗到达目的地,打开车窗看着路边的兄长打趣道:“你迷路了吗?”   邓雅淳侧首望着封絮家的方向,慢慢勾起嘴角调侃且嘲讽地笑了笑,道:“嗯,迷路了,以后不会再在这迷路。”   第十九章   自那日与邓雅淳“不欢而散”,封絮的生活当真如他们交谈的那样,没有了他时不时的出现。   以前关施诗来她这里上课,邓雅淳都会顺道送她过来。现在好了,关施诗每天都自己开车过来,不管是邓雅淳本人还是邓雅淳的车,都没再出现在封絮的视线里。   这个男人真是意外得干净利落啊,说不联络就不联络,封絮每天看着关施诗练琴,脑子里想起他,就会不由自主发愣。几次下来,封絮觉得自己有必要找点别的事来转移一下思路,再这么胡思乱想就要出事了,她可以容忍自己栽在男人手上一次,却不能栽第二次,除非有把握,否则她不打算再开始另一段感情。   邓雅淳和费铭比起来,那绝对是选手级别的人物,一个费铭她都招架不住,更逞论邓选手。   为了让自己的心更加坚定,封絮决定接下老教授的邀请,远赴奥地利,去往曾经进修的地方参加演出,顺便整理心情。   她很快通知了关施诗,下面一个月不再进行课程,等她回国再说。   关施诗接到她的短信时,正在瑞亨和邓雅淳一起准备去见她的母亲。关施诗的母亲是邓雅淳的姑姑,与邓雅淳关系很好。说得夸张点,简直要比他和他母亲还亲密,关施诗作为他姑姑的女儿,他一直都当亲妹妹看待。   看得出邓雅淳自从那天从封絮家的小区离开后就有点不对劲,关施诗也知道是为什么。虽说心里觉得就算她帮忙,他们最终也走不到一起,但她还是忍不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邓雅淳。   “封老师发短信说她要出国了,看样子要去好久,你知道吗?”   邓雅淳正在穿西装外套,听到她的话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套上银灰色的外套,看都不看她一眼道:“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我需要知道这个。”   关施诗握着手机躺在沙发上:“好好好,你不需要知道这个,那你知道一个道理吗?”   “什么时候哥哥需要妹妹来教道理了。”邓雅淳一边整理袖扣一边慢条斯理道。   关施诗轻哼一声:“傲娇,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罢,扭开了脸玩手机,不理人了。   邓雅淳收拾好了一切,看了看表还有时间,又见表妹真的生气了,便放缓语气道:“好了,你想跟我说什么道理?”   关施诗昂起下巴看他:“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打个比方,比方说你每天都站在太阳下面,你觉得这没什么,可当太阳不再出现,你只能身处黑暗的时候才会发现它的珍贵,意思也就是,不管什么东西,只有失去之后,你才会发觉到它的珍贵。”   邓雅淳嘴角微勾看了她一会,斜靠到沙发旁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小年纪懂得倒不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操心大人的事做什么。”   关施诗撅着嘴:“你以为我爱操心啊,还不是看你整天古里古怪……”   “我有吗?”   “当然!”   “王温思来了。”邓雅淳避开她的话题,说了其他的。   关施诗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什么?她来了?不会是舅妈让她来的吧!”   邓雅淳抿唇低头浅笑,侧颜好像精致的油画:“谁知道呢,我还没见她,放了她一次鸽子,等我见了她就知道了,左右不过是那么点事,应该是看见新闻了。”   “……对哦,你和封絮的新闻。”关施诗讷讷道。   邓雅淳看向她无奈道:“怎么说来说去又回到她身上了。”   关施诗一脸无辜:“是你提起她的啊,不是我。”   邓雅淳叹气摇头,又看了一眼表,拉起她道:“时间到了,去接你妈妈一起吃饭。”   想到要见自己厉害的妈妈,关施诗忍不住哀嚎起来,但还是跟着她强势的表哥走了。   邓雅淳虽然在关施诗面前没有表现出对封絮有什么想法,但必须承认的是他那晚被封絮变相拒绝后非常没有面子。   虽说两人都没表达过什么爱意,但暧昧存在是事实,封絮不可能感觉不到,她应该就是感觉到了才会那么说,邓雅淳还是生平头一次还没做什么呢就被女人拒绝,这件事还真让他苦恼了一阵。   他苦恼,封絮何尝不苦恼?准备好所有行李,在出发当天按时赶到机场,独自一人拖着行李办好托运安检后去候机室等待,等飞机开始登机便上了飞机,她这一路都顺风顺水,没人送她,也没人给她打电话,这样的结果是她需要的,却不是想要的。   坐在飞机上,从窗户朝外看着飞机越来越高,渐渐飞离这个有邓雅淳的城市,封絮恍惚感觉到一丝释然,好像离开了这里,她真的就可以把心里那点小心思给忘掉了。   是夜,封絮离开的当天,邓雅淳在公司彻夜加班。偌大的办公大楼,除了保安人员只有他一个在。宽敞的办公室没有亮灯,发光的只有开着的电脑,以及宽大的落地窗外美丽的夜景。   邓雅淳戴着眼镜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电脑,本来是在看数据,可脑子里却莫名出现了那天晚上封絮说话时的场景。   他有点烦恼地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窝,扫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日期,原来今天是封絮出发的日子。   现在是夜里两点,听关施诗说,封絮的机票是一大早的,现在应该差不多到了吧,那边应该是白天才对,乘了十个多小时的飞机,她应该很累了吧。   邓雅淳打开网页,查看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天气,风和日丽,挺好。   草草关了网页,邓雅淳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满眼的英文似乎还是无法让他心情平静,于是他拿出钢笔,在桌上的台历上写下了一句话:I do not need you(我不需要你)。   写完了,邓雅淳感觉好像好了许多,他起身离开了办公桌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单手抄兜在黑暗中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虽然刚刚写下了“我不需要你”这种话,但他还是几次抬起另一只拿着手机的手,想要拨电话给那个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女人。不过他的拇指在她的名字上踌躇了数次,都没能真的上按下去。   最后,他还是把手机塞进了裤子口袋,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庆幸自己幸好没打出去一样。   这个夜晚邓雅淳在办公室里呆了一整晚,这间空荡的屋子里除了他,还有一条捆绑着他的无形的绳。   封絮离开了整整一个月,这个月她在维也纳玩得很高兴,拍了很多照片发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远在国内的邓雅淳偶尔忙里偷闲都会打开她的主页看看,久而久之,本来还对□□社交网站不太熟悉的他已经完全学会该怎么用了。   看着封絮晒在个人主页上的照片,那灿烂的笑容和美丽的景色让邓雅淳抿起了唇,再次拿起笔,在台历上再次写下“I do not need you”。   封絮离开的这阵子,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台历上写上这么一句,直到月末。   这天是封絮说定要回来的日子。   邓雅淳观察了半晌,也不见关施诗有任何打算去给她的大提琴老师接风的意思。之前关施诗亲口说过的,封絮回来一定第一时间给她接风,怎么都这么晚了也不见动静?   特意找借口留关施诗在自己办公室,好方便随时知道最新消息的邓雅淳,最终还是放下了身段主动询问了事情缘由。结果却被告知,封絮的飞机延误,今天回不来了。   邓雅淳很清楚自己此刻感到很失望,近日来,他的某些情绪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封絮和他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短了,却绝称不上长。他就算对谁这么上心,也不该是封絮。邓雅淳想来想去,觉得他会这样,大概是因为封絮是头一个在他还没怎么样时就拒绝他的女人。   人的本性始终是本性,就算是十分优秀的人,本能也是逃脱不掉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就是人类最大的劣根性。   邓雅淳过去不喜欢音乐,但第一次听封絮演奏时就十分欣赏,买了碟回来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听,渐渐也就养成了习惯,滋生出一点依赖与感情来。   他很想她亲自拉琴给他听,有那么点粉丝的意思,但欣赏渐渐发展成在乎,实在超出他的想象。   原以为只是男女之间荷尔蒙的交换,也曾经有意发展点什么,恶劣地在对方身上用过一点俘获女人心的小手段,引诱猎物上钩。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是认真的,他没想到,他会真的把这些点滴刻在心上,难以释怀。   邓雅淳回到办公桌前,看着那写满了他“罪证”的台历,微微蹙眉,提笔又写下了一句话。   他今天写的是:maybe i need you……   第二十章   封絮回国后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回了父母家。她没通知谁自己回来了,到家门口时把出来浇花的母亲吓了一跳。   “回来了?”封母惊讶道。   封絮拖着大包小包进了门:“当然了,难不成站面前的是鬼吗?妈来帮把箱子拉一下,东西太多了拿的好累。”   封母忙放下水壶去帮封絮拿行李,母女俩一起进了屋,封絮的父亲正坐沙发上看报纸。   听见门口的动静,封父放下报纸走了过来,瞧见封絮来了,他微微蹙眉道:“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这么多东西一个怎么拿,去接多好。”   封絮只是笑,不说话,安静地收拾东西。   封父扫了一眼封母,道:“去给她弄点东西吃。”   封母点点头,站起身去厨房帮封絮做东西吃,客厅里只剩下父女两个。   封父封絮身边蹲下来,看着她那些东西道:“又给和妈买东西了?”   封絮点点头,把几个盒子和一个袋子递给他:“那边比国内便宜,不是早想要这个牌子的领带吗。”   封父把礼物放到一边,叹了口气说:“这还是和费铭离婚之后第一次回家。”   封絮动作一顿,片刻后恢复正常,继续收拾东西,不说话。   封父接着道:“怕难过,一直没敢给打电话。和费铭的事怪,是识不清,害和他相亲,嫁给了他。不会再干涉的感情生活,也不再急着要结婚,但爸爸有件事必须提醒。”   封絮侧首看向父亲:“什么事?”   封父认真道:“知道和邓雅淳的新闻是假的,但听桑寻说,和邓雅淳好像因为这个走得很近。女儿,这个最好离他远一点,爸爸不求嫁入豪门。”   封絮解释道:“和他没什么,而且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吃不了的,别听桑寻乱说。”   封父叹气道:“没什么就好,邓雅淳这个年纪轻轻就有这个成就绝对不简单,还有他那个家庭,万事都是他母亲出面,见过他提到他父亲吗?他的家庭太复杂,母亲太强势,搞不定的,不要对他的事过于好奇,们封家高攀不上他,也不想高攀。”   封絮连连点头,低着头收拾东西:“知道了。”   封父无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怕说多了她会烦,也不再念她,帮她把收拾好的箱子提到楼上去了。   封絮独自一个留一楼客厅,回想起父亲的话,觉得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   看来出去了一个月,没跟她提起邓雅淳,她还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旦回国,回到这个靠近他的地方,有提起他,她还是会心跳加速。   “女真是感情动物,说得一点都没错。”封絮叹息着摇摇头,站起身去厨房帮母亲做饭,不再辛苦自己的脑子想这些不该想的。   同一时间,邓雅淳正西餐厅等。他的约会对象已经比他们商定的时间迟到了十分钟,他拿起电话给对方发了个短信,然后直接走。   王温思收到他的短信,里面只有“再见”两个字,事实上她已经到了西餐厅门口一会了,只是故意不进去,现见到邓雅淳要走了,急忙下了车,回了电话过去。   邓雅淳拿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Vency Wong的名字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是。”王温思道,“走了吗,Frank。”   Frank是邓雅淳的英文名字,他听到王温思的问话,用事不关己的语气道:“迟到了,现准备离开。”   王温思道:“只是迟到十分钟就要走,可上次直接放鸽子,们谁比较过分?”   邓雅淳坦白道:“是比较过分,但就算这样,也不会等迟到的。”   王温思已经看到了他正往外走的身影,直接挂了电话冲到他面前,皱着眉说:“现来了,还要走?”   邓雅淳抬手整了整领结,雍容清贵的脸上挂着十分得体的笑容:“是的。”他给予肯定的答复。   王温思十分无语道:“邓雅淳,应该知道为什么回国,是受了秦阿姨的委托……”   “行了。”邓雅淳直接打断她的话,扫了一眼周围路过的,淡淡道,“出去说。”语毕,先一步离开了西餐厅。   王温思无奈,不得不跟上去,他身后与他走了一段路,快到停车场时,他才停下脚步。   “王小姐,讲不过别的时候就搬出对方的母亲出来吓,几岁了?”邓雅淳回眸睨着她道。   王温思面不改色道:“才要问问几岁,跟封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能好好的吗?那个新闻究竟是真是假?”   “直接告诉的话,不会伤心吗?”邓雅淳神情淡漠地说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他身上洒下橙色的光晕,他暮色中笔直地立着,地上落下长长的影子,黑西装搭白衬衣的穿法,穿不好会穿出管家的味道,但他身上,这种可能永远不会发生。   这样的美男子,说出口的话却令心碎,当真是薄情。邓雅淳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间接承认那新闻确有其事,只有那件事是真的,她才会感到伤心,王温思那本就与封絮不对付的心情此刻越发激烈,简直恨不得立刻到封絮面前找她算账,一刻都等不了了。   “算了。”半晌,她才平复心情,深吸一口气道,“随好了。不过劝最好还是早点接受,因为会一直坚持下去,除非可以令母亲改变主意。这个是忠告,也是疑问。不理解,早晚都会和一起,为什么还要浪费精力和时间别的女身上?”   邓雅淳瞥了一眼渐渐驶向他们的轿车,是司机过来接他了。他收回视线望了一眼王温思,倔强的女紧皱着眉,精致的妆容显然是用了心的,漂亮是漂亮,可惜她所面对的不喜欢她。   “要继续坚持就继续吧,们且看看最后的结果到底是赢还是赢。”邓雅淳斯斯文文地笑着,“其实要怪只能怪一开始就依仗错了,如果最初们认识不是通过母亲,或许还会对态度好一点。”他说完话司机刚好把车停他面前,周到地帮他拉开了车门。他直接跨上车,没再看王温思一眼,车子扬长而去,丢下女一个。   王温思抬头看着天空,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她吸了吸鼻子,眼前的景色慢慢变得模糊,她到底还是哭了。   “不会再输给她,也不会输给。”王温思抹掉眼泪,妆花了也不意,仿佛发誓般又说了一遍,“不会再输给她!”   家正睡觉倒时差的封絮连打了三个喷嚏,打完开了灯去倒水找感冒药吃,吃完回到房间,看到手机屏幕亮着便拿起来检查,是条短信,来自王温思。   【见个面吧,知道回来了,不要推辞。】   还是这么强势的口吻,好像她说不要推辞她就真的不会推辞一样。封絮觉得有点好笑,也没放心上,把手机搁回了床头打算继续休息,但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还是王温思,这次她发了一张照片,照片背景是欧式建筑,绿草如茵,照片上有三个,两女一男,女的是一位气质非常好的贵妇和王温思,两亲密地挽着手,而那个男的,是邓雅淳。   封絮网上见过这个年纪稍大的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邓雅淳的母亲。   王温思可以和邓雅淳的母亲如此亲密地照相,还带着邓雅淳一起,看来她身份不简单了。难道说,去美国这些年,她搭上了邓雅淳的母亲,现回国来找她麻烦,是因为她和邓雅淳的新闻咯?   也对,满以为绝对是自己的东西,突然出现了意外,和自己曾经非常讨厌的沾上了边,她会匆匆回来也可以理解。这种心情,大概和自己当初被费铭设计时一样吧。同是天涯沦落,何必为难彼此呢?   想清楚这些事,封絮决定还是和王温思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正按键回复短信,封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她刚好打字过程中,拇指落的位置恰好是接听键的地方,于是连选择要不要接都省了,直接秒接了。   看着通话界面上“邓雅淳”三个字,封絮觉得有点无地自容,秒接他的电话,好像她一直等一样,他会不会误会……   把电话凑到耳边,封絮试探性地“喂”了一声,那边是邓雅淳如往日一般淡然平静的声音:“接的挺快。”他果然这样说。   封絮解释道:“刚好发短信,按顺手了。”   邓雅淳也不知道信了没,只“嗯”了一声,没言语。   封絮觉得这样沉默很尴尬,直说道:“邓总找有事吗?”   邓雅淳记得她那个“没正事别联系”的论调,自然不可能毫无准备,他直说道:“最近有登陆的理财账户吗?”   封絮想起那个有点窘:“最近太忙,没有登录,有什么问题吗?”   邓雅淳坐椅子上转着手里的万宝龙笔,轻声细语道:“没什么,只是公司最近有个项目,很赚,想问问有没有兴趣。”   “很赚?”封絮顺着他的话发出疑问。   邓雅淳道:“当然,年化收益率百分之三十。”   说实话封絮不懂这个什么收益率,金融方面的她都不太清楚,但听他的感觉好像很不错,于是她说:“那那点钱够吗?”   邓雅淳嘴角勾起,修长的眸子笑得好像月牙,英俊极了,可惜没有其他场,浪费了这样的美景。   “还是先挂了电话,给时间去查一下的账户吧,再见。”说罢,他真的挂了电话。   封絮看着手机发了一下愣,随后便很乖地到电脑照着他发送的账户密码和地址登陆了自己的账户。她查到里面现有多少钱之后,她立刻给邓雅淳回了电话过去。   邓雅淳毫不惊讶她的速度,接起电话平静道:“查完了?”   封絮惶恐道:“查完了,怎么这么多,这不对劲啊,这都是学费的多少倍了,马上取出来还给。”   邓雅淳看了看表,刚好他也没吃晚饭,也没回答会不会收,只说:“先放里面,见面再说,上次那家西餐厅等。”说罢,又一次干脆地挂了电话。   封絮看着手机苦了脸,这次她可没办法再像之前那么平静地对待他挂电话这事了,她账户里那点钱让她觉得邓雅淳是她的债主,一分钟不把多余的钱还给他,她就睡不着觉。   于是乎,封絮认命地换衣服化妆,抓紧时间前往上次闹出“点菜太多不吃完不让走”乌龙的西餐厅。   而邓雅淳,此刻仍坐椅子上,闲适地翻转着手机,最后用手机抵着下巴道:“计划通。”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更,接着看吧,话说不要光顾着看忘记留言啊~爱你们!   第二十一章   因为心里记挂着那笔巨款,封絮只简单地擦了唇膏描了眉就出发了。她的穿着也很普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去的路上还琢磨着什么时候去把钱取出来还给邓雅淳。这里面的数额已经过于巨大了,她非常纳闷,钱放那里她也没管,怎么就钱生钱了呢?   到达西餐厅,封絮一边走进去一边给邓雅淳打电话,电话打到一半肩膀上落下一只手,吓了她一跳。她惊悚地转身躲开那的触碰,抬眼去看他的时候,才发现是邓雅淳。   一个多月不见,邓雅淳更英俊了,他一身挺括的黑西装,衬得腰肩线条都完美得无可挑剔,里面穿着件珍珠白的挺括衬衣,搭配了墨绿暗格的领带,工整地系着温莎结。他们前后脚进门,他大概一直她身后,估计将她着急的样子一览无余,真是让她感到万分丢脸。   “不好意思。”封絮尴尬地道歉,“刚刚有点被吓到。”   邓雅淳面容温和地注视着她,沉澈的声音缓缓道:“该说抱歉的是,应该先跟打个招呼再碰。”   他这话放这个场合听着没什么问题,但老让感觉他真正的意思不是那个,而是其他方面……封絮觉得自己想得可能有点多,脸上浮出绯色,让开位置道:“们进去吧。”   邓雅淳扬起嘴角斯文一笑,两一前一后由服务生带着前往邓雅淳早就定好的房间。   西餐厅的气氛高雅平和,和邓雅淳这个的格调很搭,两坐单独的雅间里,他低着头专注点餐,时不时询问封絮想吃什么,封絮给的回答永远是“和一样”。   邓雅淳每次听到她这么说,看着她的眼神总会变得有点意味深长,他坐着时脊背依然挺得笔直,餐桌礼仪非常好,封絮有时候会不自觉地盯着他发呆,察觉到之后就会匆忙地垂下眼掩饰自己的失礼,但她知道邓雅淳一定感觉到了,因为他本来只是微勾的嘴角笑意加深了。   “今晚会下雨。”服务生离开后,邓雅淳沉默中开口,说的是他扫了一眼手机后得到的消息。   封絮惊讶道:“下雨?外面天气感觉还好。”   “雷阵雨,来得突然去的也快。”他这样说。   封絮点点头,迟疑片刻,开始说正事:“邓总,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想说说钱的事。”   邓雅淳抬眼看着她,问:“嫌少?”那语气,分明是下一秒就会说出“给再多点”了。   封絮连忙道:“不是少,是太多了。”   邓雅淳单手托腮睨着她:“多吗,比预料的多了很多?”   封絮微微颔首:“关小姐的学费当时们是定好了的,给两倍已经非常惶恐了,现变成更多倍了。”   邓雅淳端起高脚杯垂着眼睑道:“那不是的打进去的,只能称之为的劳动所得。”   封絮皱了皱眉,问:“的意思是说,一直帮打理账户?”   邓雅淳放下杯子微笑:“聪明。”   封絮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复杂。邓雅淳公司的普通理财顾问都非常挑剔客户,他本应该是不接待客户的,现居然屈尊降贵亲自帮她打理账户,真是说出去都不会有相信。   “邓总真是个好。”半晌,封絮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便端起杯子猛喝水。   邓雅淳神情淡然地说:“这是给发卡么。”他修长的手指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这是第二次了,还记得上一次么?”   封絮有点想不起来,眯着眼睛表示自己不记得了。邓雅淳不疾不徐地拿起手机按了几下,递到她面前给她看,画面停留他们通话的第一条短信,她给他发的是,好一生平安。   封絮忍不住笑了,笑完了视线又看见了邓雅淳给她的备注信息,这下她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的备注名字是孙悟空?”她皱眉望着他。   邓雅淳闲闲地收回手机,轻描淡写道:“没什么,随便写写。”   “……”怎么可能,随便写写可以写封小姐写封絮啊,为什么会写孙悟空?难不成他当时看大闹天宫吗?   封絮的表情有点苦恼,看得出她对此很介意,但邓雅淳也不能实话告诉她,是他觉得她太能折腾,好像孙猴子一样整天他眼前晃来晃去吧?毕竟晃的不是她本,只是个影子。归根究底,还是怪他自己。   邓雅淳莫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开始吃晚餐。封絮伺候还想提一下钱的事,却每次开口前都被他转到了别的话题,例如“吃”、“干杯”等等,他肯定是故意的。   封絮有点不甘心地看着他,几次三番要把话题扭转回来,但都被他轻易避开了。她这顿饭一直都吃得不上心,最后邓雅淳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出去听电话,她更没机会说了。   这边封絮座位上无奈叹气,那边外接电话的邓雅淳也没什么好心情。   其实本来他心情不错的,因为封絮回来了,他们终于见了面,可这通电话直接搅坏了他所有的好心情。   “是,是任苒。”任苒电话那头道,“应该没忘记吧?其实忘记了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忘记了。”   邓雅淳扫了一眼周围,语调冷淡道:“记起了。”   任苒闻言明显非常惊讶:“记起了?”   邓雅淳朝后退了几步,站到角落里,音量很低地说:“查过,如果猜的没错,所谓的认识,是小时候去美国纽约度假时的事吧。”   任苒情绪有点激动,语调不稳道:“知道是谁了?”   “知道,是任苒小姐。不过当年的不知道的名字,现大家长大了,更不记得的长相。很感激那时候愿意和这样性格古怪的一起玩,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念念不忘没有必要。任小姐如果想拿当年的问题作为要挟,强迫做什么的话,还是早早放弃为好。”邓雅淳先打了一巴掌,又给她一甜枣,话锋一转道,“当然,如果任小姐只是来叙旧,还是很乐意和吃顿饭的。那时家里出了点事,性格比较偏执,任小姐是唯一和玩的朋友,真的很感激,还有和一起那个小男孩,也就是费先生。即便,他与不是很友善。”   任苒好久都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哽咽:“邓雅淳,忘记那个时候和说过什么了?”   邓雅淳没有情绪道:“应该没做过什么长大之后要娶这类的承诺吧,私以为不是所有小孩子都有任小姐那么早熟。”   任苒年纪比封絮还小点,当年邓雅淳刚十岁出头,她更小,两个小孩子本来事就记不全,奈何任小姐异于常,这么多年都无法忘记当年的小王子,大概,是因为邓雅淳与其他的孩子都太不一样了吧。   “没有想要挟什么。”任苒吸了吸鼻子道,“也没有承诺过要娶,是一厢情愿,觉得们之间是不一样的。”她哭得挺厉害,“但这么多年心里一直只有,能不能给一个机会,们试一试……”   邓雅淳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毫不怜香惜玉道:“这边还有事,耽误太多时间了,今天先到这,再见。”说罢,不等对方回答就挂了电话。   走出角落,邓雅淳发现封絮已经出来找他了,他走上去牵住她的手回到雅间,封絮看着他握着她的手,温热的掌心干燥柔软,大手几乎盖住了她的小手,让她觉得非常可靠。   她忍不住想要反握住他,不过他很快就松开了她的手,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继续吃,很抱歉离开这么长时间,工作上有点问题,多说了几句。”邓雅淳眼也不抬地说完,低头吃东西。   封絮轻声说了句“没事”,仔细观察着邓雅淳的表情,觉得他情绪不如之前那么愉悦,脸上也没有笑容,看着很冷淡,搞得她怪不自的。   其实邓雅淳情绪的确不高,倒不是生气或者难过,只是被任苒勾起了过去的回忆。   小时候的事他不愿再提起,但任苒的出现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回想,回想那时都告诉了她什么。   所幸,当年的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智商已经发育,只是吐露了一点小问题,没有把重要的事说出来,要不然恐怕会落下把柄。   当年的任苒和现的任苒,虽然看着都并不是个不择手段的,但是会变的,她身边还有费铭那种,保不齐等她知道他对她无意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看他自己,再看看封絮,邓雅淳忽然觉得,活得像她那么没心机也许不是坏事。做好本分,有个完整的家庭,不需要有多大成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已经很好了。   封絮觉得邓雅淳打量自己的眼神带了点奇怪的羡慕,这让她一头雾水,纳闷地与他对视,他也不说话,只是不断吃东西,嘴巴没闲过,好像生怕她找他交谈似的,这真奇怪。   就这么沉默地吃完这一餐,又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该说的正事却没谈出结果。   封絮见邓雅淳心情不怎么样,也不敢妄自开口,等两走出餐厅走向停车场,邓雅淳才主动开了口。   “们都喝了酒,车还是明天来开吧,今晚先打车回去。”他这样说道。   封絮想了想也是,喝了酒开车不安全,被查到扣分更严重,于是就同意了。   两搭同一辆计程车回去,邓雅淳只告诉了司机封絮的地址,封絮一开始以为他是打算先送她回家,然后再离开,但她发现等自己到家下车后,他也跟着下来了。   封絮不解地看着他,他面不改色道:“上去坐坐,喝点茶醒个酒再走,不介意吧?”   封絮张张嘴要说话,可邓雅淳好像怕她拒绝,抢先道:“不是还有事要和说么?上去说。”   这样一来,封絮好像完全没了拒绝的理由。   于是,她只好带着他到了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回过的私公寓。作者有话要说:下面还有一更~我是不是很厉害!   第二十二章   因为要离开不短的时间,担心家具蒙尘,封絮离开前用白布蒙上了沙发和桌子。   她打开门锁,邀请邓雅淳进来,给他拿了拖鞋后就立刻去收拾屋子了。   邓雅淳扫了扫满屋子的白色,最后把视线放到了拖鞋上。   犹记得上一次来时,封絮还给他“穿小鞋”,闹出了有意思的乌龙。这次她拿给他的,却是合适的男式拖鞋,大约是那次之后去买的吧。   这是双新鞋,纤尘不染,底子都非常干净,他应该是第一个穿的,以后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男穿。   带着点微妙的心理,邓雅淳换了拖鞋。屋子里没开空调,夏日里有点热,他望向封絮,她忙着掀开白布打扫屋子,他提高音量道:“气温有点高,可以脱掉外套么。”   封絮望向他,他立门边刚换好拖鞋,眼睛定她身上,眼神专注认真。他这么询问,应该是怕他一声不吭地脱了外套后她会想歪吧。   思及此,封絮再和他这么一对视,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气温似乎更高了。   “可以。”封絮匆忙回应了一句,放下手里的白布去找空调遥控,为因着常年身处有空调环境下而总是西装革履的邓总打开了空调。   邓雅淳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封絮,他的眼神随着她的位置而动,修长的手抬起来拉扯着领带,脚下一步步走向她,漆黑而深邃的眸子叫不敢回望。   封絮感觉得到他靠近,也一直盯着她,她不敢回头去看,有点恐惧与他对视,直到他走到她身后,贴得再近一点就危险的时候。   “空调打开了。”封絮屏住呼吸挪开了一点,嘴巴上说着废话,为难地望向令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他的领带松垮地搭脖子上,外套已经丢到了沙发背上,模样看上去有点懒散,却依旧风度翩翩。   这个,就是有让痞气变成优雅的本事,这大概就是大家说的雅痞吧。   “谢谢。”他弯起唇颇有些玩世不恭地说了句,接着抬着手后退几步,笑道,“这个距离可以了么?”   封絮刚才憋着不敢喘的气一下子吐了出来,突然有点生气。她感觉这就是调.戏她,绝对是故意的,自己有点引狼入室。   防备地退进厨房去倒水,封絮最终没有回答他的话。   邓雅淳双手抄兜站客厅等待,姿态随意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目光到达卧室门时,发现门开着,他便抬脚走过去,站门边观察了一下她的卧室。   那里面没什么东西,都收拾过了,他送她的那本书也不。   斜靠卧室门,邓雅淳有点好奇她把书放哪了,她到底有没有看那本书。封絮从厨房出来,就瞧见他略带思索地盯着她的卧室,饶是他再怎么优秀,她也忍不住把他往不好的方向想了。   “邓先生?”她叫了他一声,提醒他过来喝茶。   邓雅淳顺从地收回视线走回会客区,感觉到他从“邓总”变成“邓先生”这个身份下降,没有丝毫不悦,端起她倒好的茶,吹了吹热气又放了回去。   “送的书看了吗?”他心里好奇,便直接问出了口。   封絮有点意识到他刚才可能是找他送她的书,并非有什么风流的念头,一下子心情缓和了许多,回答道:“看过了,那是本好书。”   邓雅淳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知是否有书中读懂什么。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观察,双腿交叠端起已经温度适中的茶水,浅浅喝了一口。   他喝茶的样子落封絮眼里,封絮不得不感叹,这世上若有可以把拖鞋配正装穿得毫无违和感,还十分英俊的话,恐怕也只有他邓某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们还是说正事。”邓雅淳放下茶杯后便面色平淡道,“封小姐一定要把多余的钱还给么。”   封絮一听说正事了,立刻面色严肃道:“一定。”   邓雅淳摊开手就事论事:“事实上多出来那些钱并不是从口袋拿出去的,完全可以收着。钱是不能生钱的,钱是否会越来越多,取决于是谁如何使用这笔钱。”他说到这又改变语气,说起别的,“但如果封小姐非要觉得亏欠的话,除了支付佣金,也有其他办法。”   封絮认真地问:“什么办法?”   “这周末要参加个酒会,需要一个女伴。”他放下双腿,诚恳地望着她道,“来好了。”   封絮下意识拒绝道:“不行,周末有事。”   “什么事?很重要?”邓雅淳这语气,分明是说“有什么事比还重要”?   封絮思索了一下,决定避开王温思要约她见面的事不谈,只说另外一件:“程文彦约了去周山寺烧香。”   本市郊区有座山,叫周山,周山上有座香火旺盛的寺,很灵,叫周山寺。闲暇时去拜拜佛,这也无可厚非,但陪同她去的选就有点问题了。   “和他交往?”邓雅淳不动声色地问。   封絮慎重道:“没有,这是们第二次见面,桑寻也会去,们只去一个上午。”下午她还要去见王温思,之前因为邓雅淳突然来电话,她没能及时回复对方,对方已经直接跑到乐团去堵她了,她要再不见她,估计她就该去查她家的地址,来她家堵她了。   邓雅淳“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封絮却接着道:“其实就算有时间也不能答应邓总,因为们的关系不适合这么做,对的形象不好。”   是的,他们的绯闻还摆那,如果真的一起出现那种场合,不是坐实了新闻么?   邓雅淳没有看她,只是起身去拿了外套穿回去,穿完了才说:“既然会说,就肯定考虑到了那些。外界因素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时间。”说罢,他走到门边换鞋,垂着头道,“时候不早了,也不便多留,封小姐早点休息。”   封絮站起身跟上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识好歹,家要帮忙都说出口了,自然不会想不到媒体的问题,肯定也有对策,她把家想得太傻了。   “不好意思邓总,是考虑欠妥,说错话了,别介意。”她非常客气地道歉。   邓雅淳回眸看她,眼神深邃,带着点让无法抗拒的强势:“还是喜欢叫邓先生,或者直接叫的名字,当然也可以叫Frank,这是的英文名字。”他眨了一下眼,又笑了,“记住了么。”他语调温柔地问。   封絮被那个堪称“媚眼”的眼神给镇住了,半晌才慌乱地点了点头。他很满意她的反应,跟她告了辞,离开了她的家,到底还是没有说要不要收她的钱。   独自一坐回沙发上,封絮开始思考今晚和邓雅淳交际的点滴。   他们之间的暧昧不是短暂分开就会消失的。一方若有意如此,她再怎么躲避都没用,归根究底,原因都邓雅淳和她本身上。   邓雅淳的意思她看不懂,说他对她有意思吧,之前她说完没事不要联系后他还真的没有联系。   今晚这次见面,也是有正当理由,并且有一半是她要求的,因为那笔巨款。   可是事情到了后面,他的表情让她有点犯迷糊,他到底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真的对她有意思?   封絮不敢再想下去,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周末她要去上香,到时候好好拜拜,说不定就能转转运,有点正事做,少点“烂”桃花。   只是,天不遂愿,上香这事,终究得少一个去了。   邓雅淳离开封絮家后,第二天正常上班。他给员工开会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程文彦。   程文彦是公司里查格最看好的一位员工,才华横溢前途无量,是以才会让他参加会议。   等查格汇报完了瑞亨眼下一个大项目的进度后,询问邓雅淳由谁来负责这个案子时最合适时,邓雅淳拿着笔的手一抬,指向了程文彦。   程文彦有些惊讶,原以为这么大的案子会由查副总亲自负责,没想到大老板会交给自己。   “小程不错。”查格对于选他没有反对。   邓雅淳道:“既然也同意,那就这么定了,他是第一次,多关照一点。”   查格微微颔首道:“放心吧。”   邓雅淳点了点头,说:“那就尽快开始吧,散会。”说罢,他转身走了。   查格找到程文彦,问他:“上头对这个项目很看重,这也是知道的,现时间比较急,这周加班没关系吧?”   程文彦想起周末要去上香的事,稍有点为难。但可以负责这么大的项目,是他事业路上很重要的一步,他还是决定推掉上香的事,反正那个可以随时去,事后好好赔罪就是了。   “随时都可以的,查副总。”程文彦积极地说。   “那太好了。”查格笑意深深地拍拍程文彦的肩膀,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孺子可教啊。”   “嗯?”程文彦有点不解。   查格咳了一声,没有往深里说,又嘱咐了他两句便走了,只留下程文彦一个那满脸不解。   孺子可教?是说他愿意加班么?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明天的更新会在今晚凌晨十二点,但是后天会更晚一点,在晚上十点左右,希望大家不要急,么么哒~看得爽吗?   第二十三章   周末如期而至,封絮到达桑寻家里时,才被告知程文彦因为工作原因不能一起去周山寺了。   封絮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敏感的是桑寻,她一边开车一边道:“说程文彦怎么今天突然要加班,是不是不想和们一起去?他之前明明挺积极啊,还说这周末肯定有时间的。”   封絮拿着手机正看微博评论,嘴上不意道:“巧合吧。”   “哪有那么巧。”桑寻嘀咕了一句,见封絮不理她便问,“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封絮皱着眉道:“有个小号老是微博下面发一些奇怪的评论。”   “还看评论呢?那么多看得过来吗?有都奇怪?”桑寻问。   封絮无奈道:“这个小号是新注册的,因为他被好多骂了才注意到的。他去维也纳时拍的那些照片下都留了言,不是说姿势难看,就是问不是去学习演出吗,怎么整天到处玩……”   桑寻听完大笑出声:“哈哈,这是哪个嫉妒的吧,不用理,们快到了,准备下车吧。”   封絮点点头,收起手机拿好了帽子和背包。   这时,她忽然想起那个叫“none”的小号说的防晒问题,于是把伞也带了出来。   其实她不太注重这些,可能是因为天生晒不黑。不过那她某篇微博下中英结合长篇大论地说了那么多关于“就算看不到伤害也要预防”的理论,挺唬的,她还是打个伞好了。   就这样,三行变成了两行,封絮和桑寻两上山拜佛,远公司加班的程文彦也忙得不亦乐乎。这么大一个项目,如果做成了,他公司的地位就更稳固了。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   提起白富美,程文彦就想到了封絮,工作中忍不住勾起嘴角,腼腆地笑了。   查格瞧见程文彦这副样子,拿文件敲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想什么呢笑得那么甜蜜。”   程文彦马上正襟危坐道:“没什么,查副总看这么写行不行。”他把电脑屏幕转向查格。   查格蹙眉仔细看着文件,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个项目关系到瑞亨旗下两家非常大的公司,邓雅淳可以放手丢给他们不闻不问,他却不能有一点大意,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   说到现实的问题,其实邓雅淳现也并没查格想得那么悠闲。   他停车场里,坐自己的车上,正接电话。今天没司机帮他开车,因为他要单独去一个地方,正是周山寺。但是,世事难料,这个电话打来,他今天上午恐怕没心情再去别处了。   “的事都听Vency说了,男玩玩可以,但把尾巴收干净一点,不要再闹出新闻,影响瑞亨的股价。”电话那头一个贵气的女声说道。   “知道了。”邓雅淳语气冷淡地说。   毫无疑问,可以让他如此抵触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母亲秦洛云了。   秦洛云听得出儿子的不耐烦,自从她和他父亲离婚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的好脸色,早就习惯了。   “还有,玩可以,不要伤了Vency的心,今天陪她出去逛街吧。”秦洛云道。   邓雅淳皱着眉,没拿手机的手紧握着方向盘:“说过很多遍,不会和她交往,请面对现实。今天还有事要做,再见。”说着,他就要挂电话。   秦洛云他挂电话之前大声问:“有什么事?邓雅淳,再这个态度和说话,立刻亲自回国把带回来!”   邓雅淳之所以回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里可以避开母亲的纠缠。他这位控制欲非常强大的母亲很难搞,更不要提,他心里还一直埋着一些往事。   “靳明宋有块新地要剪彩,要去参加,现可以挂电话了?”他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地说。   秦洛云沉默了一会,语气不容置喙道:“可以挂了,但会让Vency和一起去参加,如果拒绝,明天就等着来机场接吧。”说罢,她挂了电话。   邓雅淳看了看手机屏幕,忍不住讽刺地笑出了声,记忆仿佛回到了父母离婚的时候。   那时母亲也是这么给父亲打电话,决绝地让父亲带着他的东西滚出这个家。他不懂,明明出轨的是母亲,为什么她还可以那么理直气壮,难道就因为她是豪门贵女?   这个电话毁掉了邓雅淳所有的好心情,他没有去周山,直接开车回了家,到家之后喝了点冷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邓雅淳的卧室就像个密室,除了他自己没能进去,门上总是上着好几道锁。他卧室的窗外,安装着很坚固的防盗设备,窗户玻璃上还贴了东西,从外面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只有一片黑漆漆。   这豪宅的一角,被他搞得好像监狱一样,反差极大。   邓雅淳进屋后,一整个上午都没再出来,具体里面做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封絮和桑寻上完了香便开车下山吃饭,吃完饭回到家已经一点多了。她洗了个澡,重新化了妆,全部准备妥当后,快三点的时候驱车前往和王温思约定的见面地点。   王温思选择的见面地点很隆重,她们只是见个面说几句话,选这么大的酒店有点太小题大做。但也许王温思那样的世家千金习惯了这样奢侈的做派,封絮不是发出邀请的,也不便多说。   直到封絮将车停酒店停车场,一切都还很正常。不正常的事,发生她走到酒店门口时。   封絮发现酒店的董事长今天酒店举行新地产的剪彩酒会,不接待外客,她没有邀请函,要进去是个问题。   隐隐察觉到王温思这么安排有问题,封絮长了个心眼没直接进去,门口不远处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接通,王温思不等她说话就道:“到了吧?就酒店里面,跟接待员打过招呼了,直接报的名字就可以进来,先这样,见面聊。”说罢,她挂了电话。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抬眼看看门庭若市的酒店,迟疑半晌,还是走了过去。   都已经来了,再因为这点小问题离开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和王温思的约会,她也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门口的接待员封絮靠近后询问她是否有邀请函,封絮告诉了对方自己是来见王温思的,对方果然给她放了行。   走奢华的酒店里,封絮心里有点没底,莫名想起邓雅淳之前提的那个酒会,不会碰巧是这个吧?   其实这间酒店的董事长她认识,只是不熟。封絮之前参加过一个画展,画家叫靳元清,出身名门,年纪比她还小几岁,正是这间酒店董事长的弟弟。   她依稀记得,靳元清的哥哥靳明宋是位非常稳重成熟的男,据说他还听过她的音乐会,但那很可能只是客套话罢了。   封絮酒店里漫无目的地走,安排封絮来这里的王温思生怕封絮离开,已经有点着急了。   她身边站着一脸游刃有余地与交谈的邓雅淳,但她却没心思去欣赏,时不时就扫一眼酒会大厅的门口,担心错过封絮的影子。   不多会,一位约莫三十出头西装革履的男朝他们走了过来,他正是酒会的主办,靳明宋。   “Frank。”靳明宋笑着跟邓雅淳打招呼,邓雅淳身边的见他来了便让开了位置,留给他们对话的空间。   邓雅淳微勾着嘴角和靳明宋寒暄,靳明宋是个非常谨慎周到的,见邓雅淳的女伴被他丢那不管,很体贴地道:“还是老样子,总是冷落女伴,这位小姐看着眼生,是的……?”   王温思出国后主要发展幕后工作,编曲及作曲,很少抛头露面,靳明宋不认识她很正常。   靳明宋话里这个省略号是让邓雅淳填写的,但邓雅淳却不打算理会。他今天肯让王温思和自己一起来无非是因为母亲的逼迫,反正他缺个女伴,这也是熟的酒会,没有记者,随便敷衍一下无伤大雅。他能做到和她一起站这已是难得,哪里还会管她是否会被冷落。   王温思见邓雅淳完全不把自己放眼里,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她想起秦洛云的话,心里有了底气,对邓雅淳身边对靳明宋道:“靳先生,久仰大名,是雅淳的女朋友王温思,很高兴认识。”   靳明宋惊讶地看向邓雅淳,邓雅淳正要反驳,王温思便又开口了。   她端着高脚杯笑得妩媚非常:“还带了另外一位朋友来参加酒会,介意她和们一起吗?”   靳明宋慷慨道:“当然不介意,她哪?”   王温思得到首肯,立刻朝酒会大厅门口走去,她刚刚看见封絮从这里经过,虽然对方没往大厅里看,但她却发现了她。   封絮并不知道自己经过了哪里,只是不多会就被王温思拦住了。王温思不容她说什么,直接拉着她进了一间非常宽阔华丽的大厅,穿越过重重群来到了邓雅淳和靳明宋面前。   封絮诧异地望着邓雅淳,没料到这里竟然真的是邓雅淳参加的那个酒会的举办地,她现完全明白王温思的用意了,她直接甩开王温思的手,匆匆说了句“抱歉走错了”便要离开。但王温思哪里会轻易放她走,她又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尖锐的指甲几乎陷进她的肉里。   “怎么会走错呢,就是这里。”王温思笑得像朵美丽的罂粟花,望向面无表情的邓雅淳和微蹙眉头的靳明宋道,“这是的老同学封絮,靳先生应该听说过吧。前阵子她还和男朋友闹过绯闻呢,那都是假的。”   由于“男朋友”这个字眼非常刺耳,封絮控制不住地皱起了眉,几次试图扯开王温思的手,却都无法不把她拉倒的情况下挣脱。   正当封絮打算不顾王温思是否可以站得住、使劲甩开她时,邓雅淳忽然走到了她们面前,他掐住王温思的手腕,不顾她的痛呼把她拉到了一边,然后转头对封絮说:“谢谢来赴的约。”   邓雅淳心知肚明封絮是被王温思诱导来的,照他对王温思的了解,他现这样说,可以有效地避免封絮靳明宋等外面前出丑。   不过,王温思也算帮了他的忙,因为封絮真如他所愿出现酒会现场了,至于她为何而来,这其实不重要,反正只要他,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但很显然,男和女的关注点永远不一样。身为女的封絮此刻最意的,其实是“男朋友”三个字。作者有话要说:靳先生是男二号,我的男二一向出场比较晚,咳咳,大家见谅TAT还有,邓妈妈是个有故事的人,现在看可能觉得她非常恶劣是个大反派,也许后面会反转哦~哈哈哈哈哈话说这是26号的更新,27号的更新估计要在晚上十点左右,大家白天就别等了,能提前的话我尽量提前,爱你们!PS:谢谢大家的留言,虽然很多都霸王了我,但谁让我那么爱你们呢QVQ你们是不是也很爱我呀?   第二十四章   因为拉扯的行为,以邓雅淳为中心的位置引起了酒会现场其他的注意。   这些里,肯定不乏知道邓雅淳和封絮绯闻,并且已经认出他们的,否则不会那么多紧盯着邓雅淳抓着封絮手腕的手不放。   他们看得到的是邓雅淳牵着她,看不到的是封絮的手腕已经流血了。   封絮稍微用了点力气挣开了邓雅淳的手,看着他没有笑意地笑了笑,显得有些尴尬。   王温思并不傻,不会当这着这么多的面拆邓雅淳的台,她顺着邓雅淳的话茬道:“啊,也约了她吗?看来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望向一直沉默的靳明宋,笑着问,“靳先生看什么?”   靳明宋的视线正封絮身上,他也没掩饰,直说道:“看封小姐,只是惊讶王小姐的朋友是她而已,们见过面。”   王温思有点诧异,似乎没料到封絮会认识靳明宋,一时没有开口。   邓雅淳靳明宋说完话后看了他一眼,随后从西装口袋取出手帕递给了封絮。   封絮感觉到他的手挨了挨她的手背,低头去看时见到了他的手帕。她稍有迟疑,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她把手帕缠了手腕上。   靳明宋何等聪明,瞧见这一幕就知道王温思的用意了。为了不让封絮继续处于这种不利位置,靳明宋决定帮她个忙。   “能这见到封小姐真的挺意外,干脆雅淳这边要陪他的情,封小姐和一起吃个饭吧?咱们就别打搅他们了。”不明真相的靳明宋这样说道。   此话一出,王温思脸上立刻盈满了笑容,她很快回答道:“也好,那就再见了靳先生,还有……”她望向封絮,好像她和她关系真的很好一样,“封絮,快去吧。”   封絮面无表情地白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靳明宋紧随其后,原以为两会顺利地离开酒会大厅,没想到邓雅淳上前把他们拦住了。   “明宋,麻烦把那个冒充女朋友的带到一边去,先和她离开一会,回头请吃饭,谢了。”邓雅淳快速说罢,揽住封絮的肩膀就走,之所以不选择牵手,是因为她手腕受伤了。   封絮诧异地看着邓雅淳,这家伙没看见大厅里这么多吗?这是打算干吗?还有那个“冒充女朋友”是怎么回事,难道王温思不是他女朋友?   满脑子问号的封絮被邓雅淳带出了大厅,他好像心情比她还差,直接把她塞进一间包间,进屋之后还反锁住了门。   “锁门做什么?”封絮不解道,“有话外面说就好了,们出……”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生了一件让她再也无法开口的事。   无的酒店包间里,桌椅板凳和装饰都很高大上,屋子里的光线气氛也很好,就这里,邓雅淳按住喋喋不休的封絮,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封絮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近咫尺的英俊面容,她还能感觉到他揽着她肩膀时留下的淡雅味道,此刻他微凉的唇贴她的唇上,轻轻的,若有似无,他的手缓缓抚向她的下巴,托起了她,另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封絮觉得有点缺氧,双手垂着不知道该放哪。她没料到邓雅淳会这么做,这一切来得毫无预兆,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等她反应过来,想起要反抗的时候,已经被邓雅淳推到了墙上,他主动放开了她,但却把她困了小角落。   “是傻的吗?”邓雅淳脸色难看地问。   封絮一头雾水,茫然道:“什么意思?”   邓雅淳毫不间断地说:“站那里任羞辱,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究竟是不屑还是不会?”   封絮被他的架势吓到了,结结巴巴道:“当、当然是不屑……”   邓雅淳轻蔑一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质疑:“确定?她抓伤的手居然无动于衷,当时是不是脑子和力气一起离家出走了?”   封絮有点无奈道:“到底生什么气?就算不反抗也是的事和没关系吧。而且狗咬,难道要咬回去吗?都说了是来赴的约,当时那么多看着,如果真做什么,的面子往哪放?难道要像个泼妇一样去找王温思讨回来才对吗?”   邓雅淳表情空白了两秒,半晌才淡淡道:“原来这反而会对造成限制,还有以为这里可以肆无忌惮呢。”   封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们又没关系,怎么敢把当靠山。”   邓雅淳微微眯眼,本来就靠她很近的距离越发近了,他几乎贴着她的面颊道:“已经说了两次和没关系了,真这么想?那觉得刚才为什么吻?”   封絮的思想有点放空,无法理智地回答他的问题,更无法自恋地认为他是表白。   最后她低下了头,垂着眼不去看他。而他眼中,是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那一抹粉红,以及羞怯和无措的表情。   这样的封絮惹怜爱,邓雅淳缓缓直起了身,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头,这种安抚小孩子的手法他做起来十分自然,让封絮不得不怀疑他是把她当做关施诗了。   “和靳明宋关系很好?”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封絮刚刚整理好自己的形象,就听到他问了这个,有点有气无力地说:“只是认识而已,靳先生是个好,他应该只是想给解围,不要乱想。”   邓雅淳斜睨着她,他今天穿着件黑色燕尾服,但可能个子太高,燕尾服显得有点短。他总是站的很直,侧身对着她时她可以看见他雍容精致的侧颜。他的眼角微微上挑,一颦一笑都带着标致的贵气。他看着她,表情是温和而亲近的,与看着别时不一样。   “会不会乱想,对很重要么。”他这样问着,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抬手摆正他自己的领结,珍珠白的衬衣和他的手几乎一色。   封絮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那个吻已经够让她心跳加速了,他再这么暧昧地说话,段数高得吓,她简直快被他给逼上绝路了。   好,邓雅淳也不打算看她崩溃,话虽然说了,却也不需要她回答,直接转开话题说:“听的话,好像对靳明宋印象很好,那对的呢?”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封絮张口就要说,可邓雅淳却提醒她道:“不要对说谎,听得出来。”   这下子封絮为难了。她本想恭维他一番,然后赶紧离开这个让呼吸急促的地方。但他的提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绝对不怀疑邓雅淳看的本事,也不怀疑他话的真实性,但她真的要实话实说吗?   与邓雅淳对视半晌,封絮终于还是开了口,如实道:“邓总也是很好的,只是比起靳先生,邓总看起来更不好接近。”   邓雅淳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她有点招架不住,但见他坚持,还是坐下了。   邓雅淳坐到封絮旁边,拉开手臂靠椅背上问她:“很难接近?对足够温柔了。”   “……”封絮闭上嘴巴思索了一下,慢慢说,“邓总对是很好的,但可能们比较熟了,所以会对和蔼一点,但您也不是对谁都这样。”   邓雅淳“啧”了一声,似乎不高兴她用“和蔼”这个词推翻了他所说的“温柔”。   封絮他说话之前接着说道:“而且说的难以接近不是说不好相处,邓总和想要好好相处的都能相处得很好,大家都觉得跟他们交际时的确和他们是一类。但事实是,和他们的关系可以很轻松就解除,就算再也不联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姑且称之为冷漠吧。”   邓雅淳没有很快说话,过了一会才意味不明道:“原来这么了解啊。”   封絮捋了捋头发,说:“这是对的了解。”   对邓雅淳来说,离别大概是理所当然的事,他疏远谁,不一定是讨厌对方,更大一部分是他觉得时候到了,这就是封絮一直不敢表达自己对他有感觉的原因。   邓雅淳这个,会毫无知觉地时候离开,不是因为厌恶了,只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双方也没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彼此都有美好回忆的时候友好分手,这是他的感情观。   他从根本上不相信有什么感情可以永恒存,这也是封絮上次查他资料时他的访谈节目里听他亲口说过的。她受过一次感情的挫折,此后对感情都非常慎重,很难再下决心把自己的心交给他这样一个浪子,这样一个高不可攀的浪子。   如果她真的豁出去了,最后得到的结果很可能是,她他们的感情里难过受伤,可他却依然不痛不痒地继续着被万仰慕的生活。他她心里是无法取代的存,而他看来,每一个都可以是她。   邓雅淳没办法反驳她。她说的话都有理有据,有的甚至是他亲口说过的。他有点后悔参加采访时回答那些糟糕的感情观问题,但他又不能想出一个反驳她话的合理理由,因为他的确就是那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是否有所改变。   最后两不欢而散,那个吻似乎没存过,邓雅淳走他的,封絮走她的,两分道扬镳,朝着相反的方向,一面是阳光照耀的大门口,一面是不见日头的地下停车场,那么不一样。   莫名的,封絮忽然调转方向走到了街边,站等公交的群中注视着邓雅淳的车渐渐驶入车流远去,视线有点恍惚。   接着,她上了一辆不知道去哪的公交车,像是往家的方向走的,但她也不知道哪个站下。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一句我闺蜜发挥的,我说这是小说女主角失恋后的心态,她说这是论文写不完的心态2333333今天更新迟了,自罚三杯,咕咚咕咚,喝完了,看,杯子都干啦!是不是特别有诚意!来嘛大家留点言嘛好不好o(*////▽////*)q   第二十五章   公交车上不算太多,有空余位置。封絮坐靠窗的这边,窗户没有打开,车里有空调,比封絮想象中的要舒服得多。   车里很安静,只是本身车子的噪音比较大,所以显得有些吵。   封絮靠椅背上望着前方,就这么发了一会呆,忽然听见周围的议论着什么“那好帅啊”、“他追谁”之类的话。   封絮瞥了一眼小声议论的,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了车窗外,只看了一眼便习惯性转回了头,转回头后想清楚刚才看见了谁,她又迅速地把头转了回去。   只见车窗外,昂贵的阿斯顿马丁与公交车并肩行驶,开车的正是邓雅淳本。   他开着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窗外打着手势示意她打开公交车车窗,封絮明白过来立刻把车窗打开,入耳便是他清晰的“下车”二字。   封絮不解地大声对他说:“干吗?”   “下车!”邓雅淳不回答她,只是命令她下车。   因为两辆车都行驶,所以需要很大声音说话彼此才能听清,公交车上的几乎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封絮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周围,对邓雅淳道:“公交车不到站不停啊,快走吧,好好开车,这样太危险了!”   是的,这段路的车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邓雅淳仗着他车子贵别不敢靠近,开得那么放肆,实很危险,这样的状态让封絮非常担心,见他不走又重复了一遍:“快走吧!”   邓雅淳固执道:“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谈,下车!”   封絮非常无奈道:“谈什么啊!这太危险了!”   邓雅淳直接道:“谈情说爱!”   “……”封絮万分无语,好这种状态没持续太久,公交车很快到了下一站,停了下来。   封絮正往车下走的时候,邓雅淳已经把车停了公交车后面,从车上下来直奔下车的群。   这一站有很多等车,瞧见邓雅淳这种一看就不简单的物都多看了几眼,封絮群里站着,望见邓雅淳一身长衣长裤炎炎夏日里都出了汗,心道真是为难了总是有空调环境下呆着的总裁先生了。   推开群走向邓雅淳,封絮与他面对面的时候,忍不住道:“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说,非要追着车,多危险!”   邓雅淳扫了一眼围观的群,直接拉着封絮没受伤的手把她塞进了车里,关好车门后自己绕到驾驶座上了车,直接发动车子走。   封絮坐副驾驶,看着邓雅淳刚才帮她系的安全带,有点担忧地睨向他说:“怎么了?没事吧?”   邓雅淳瞥了她一眼,他眼圈泛红,有些红血丝,这都是封絮之前没注意到的。   封絮正打算问他是不是最近休息的不好,他就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消极:“上一次这么追一个,还是十一岁的时候。”   封絮顿时开不了口了,不知道怎么就滋生出一股内疚来。他见她这样,勾唇笑了一下,关好车窗打开空调,扯了领结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平静地说:“那时爸和妈离婚,妈开车带走,跳了车,追了爸很远,但最后还是被妈带走了。”   封絮没料到邓雅淳会和她提起他小时候的事,还提起了那位任何媒体面前三缄其口的父亲,一时有点受宠若惊,面对他时也有了点很难形容的怜惜之意,这大概就是每个女性都有的所谓母爱之光吧。   邓雅淳的眼睛盯着前路,所以没注意到封絮的表情,只是继续说:“后来长大一点,拿到驾照,就开车去爸的旧居找他,但发现那里住的已经是别了。回来的时候,因为心不焉出了车祸,之后很久都没亲自开过车。”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似乎对那段时光很怀念,可好像又不是真的想回到过去。   封絮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那后来找到父亲了吗?”   邓雅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封絮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已经做好了接受他怒气的准备,但他居然很平静地回答了她:“没有,再也没见过。大学毕业的时候,爷爷告诉,是母亲和父亲做了约定,不允许他再出现面前,至于好处是什么,谁知道呢,或许是钱吧。”   “……”封絮不知道该说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能做的只是安静倾听。   邓雅淳舒了口气,将车子缓缓停一片僻静的树林下,巨大的荫凉照下来,烈日的照射减少许多。   邓雅淳从车上的小抽屉里取出烟盒,拿了一根出来放鼻息间闻了一下,随后夹了手指间,并没有抽。   封絮轻声说:“可以抽,没关系的。但建议还是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邓雅淳赞同地点点头说:“前几天姑姑回来,告诉爷爷的身体不太好,查出了肺癌,所以戒烟了。但戒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还是暂时离不开身。”他转了一下指间的烟。   封絮温和地笑笑,表示理解。   邓雅淳注视着她的笑脸,过了一会说:“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跟说这些。应该还记得任苒,她知道的就是这些。小时候因为父母的事患过自闭症,有段日子很不正常,母亲工作忙没空管,就请医生带去郊区的房子里治疗。任苒和费铭当时跟着家那边度假。”   封絮恍然,原来任苒认识他是这么回事,但他告诉她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呢?她用眼神询问他。   邓雅淳沉默了一会,直起身脱掉了西装外套,整理好衬衣才慢慢开口:“其实命不算好,开局就一手烂牌,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不能随自己的心意。”他放低声音,“王温思今天会出现酒会上是母亲的安排,她说的话不要放心上,她的问题会很快解决,那之前,还是需要稍微安抚一下母亲的情绪。”   “向解释。”封絮看着他说。   邓雅淳理所当然道:“跟解释,是因为也跟解释了和靳明宋的关系。”   封絮仔细观察了他一会,才说:“可不是说要跟谈情说爱吗,说了半天也没到主题。”   邓雅淳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妙,好一会都没说话,最后好像觉得一直沉默气氛不太对,干脆发动了车子,把全身心都放了开车这件对他来说很有阴影的事上。   封絮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抚向他的下巴,用手指勾勒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抚上他的头顶,颇为费力地摸了摸他的头。   那么一个强势的,满头黑发却非常柔软,就好像他的性格一样,外表瞧着像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内子里却很被动。   对于封絮的行为,邓雅淳显得很意外,他抽空看了她一眼,眼神惊讶,封絮淡定道:“怎么对的,就怎么对,这样才公平。”   邓雅淳掩饰性地咳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封絮将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尽收眼底,望向车窗外慢慢说:“其实们俩挺不般配的,没说出来的话能猜到,不用说出来了。想说的是,其实没什么决心,关键还是,如果是真心的,那不会拒绝。”   邓雅淳缓缓放慢车速,心跳却和车速成反比,越来越快。   封絮紧接着说:“但可能有点俗气,还是想让想清楚再做决定。年纪不小了,经历过什么也清楚,不希望们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们面前有很多阻碍,如果邓雅淳不能确定这些阻碍他都不意,或者他都能解决,就算他们真的戳破那层窗户纸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彼此都只是对方暂时玩玩的对象,那就没必要戳破那层纸了,不是吗?   邓雅淳没有多说,只是“嗯”了一声,随后便不再开口,静静地开车。   封絮知道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慎重考虑,邓雅淳现也已经三十多岁,肯定不是今年才生出要脱离母亲控制的想法。他应该已经有了全面的计划,并且实施得非常完美了,否则他也不会说出很快就可以解决王温思的话,封絮对他的能力很有信心。   邓雅淳将封絮送到了她的公寓,封絮站自家楼下目送邓雅淳开车离开,她虽然看不见他的,但她知道他一直看着她,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邓雅淳自后视镜里望着封絮的身影,迟疑良久,还是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其实输入中文他稍稍有些不习惯,编辑了好几次才编辑好他想说的,然后又犹豫了半天,才按下了发送键。   封絮此刻正电梯里,手机提醒响起来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了手机,看见锁屏上显示着来自邓雅淳的信息,信息的内容是:情,愿。   封絮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玩暧昧是选手级别的,但真到了事上,就腼腆得好像个大男孩。   而且,情愿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吗?总觉得他要表达的意思并不是成语的意思,而是,愿意为的感情负责。   不得不说,土生土长美国的邓雅淳,需要好好补一补他的中文了。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早上嚎,新的一天要有新的气象,所以我们要进行新的一轮更新和新的留言了,你们准备好了吗?ready!GO!!!!!(╯‵□′)╯︵┻━┻留个字母也好啊,让我看到你们的存在,我好寂寞!!!   第二十六章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不知不觉马上就要进入十月。   国庆节桑寻公司会放假,她约了封絮一起去附近的海边玩水,封絮也没什么事,于是便答应了。但等到快要出发的时候,封絮才知道这次程文彦会跟着去,他为了弥补上次放了两个女孩鸽子,包揽了本次旅行的全程花费。   封絮知道这个以后立刻就跟桑寻说自己不去了,倒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觉得自己既然真的和邓雅淳有暧昧,再耽误程文彦实不好。就算她和邓雅淳最后没能一起,但感情已经发生,如果让她和一个对方公司的一起,莫说家愿不愿意,她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于是,最后桑寻就和程文彦单独去了,留了封絮一个家。   封絮原以为她的国庆长假会就这么乏味地过完,但很快就发生了让她生活缤纷多彩起来的事。   当然,这里的缤纷多彩是反意。   费铭的父亲去世了,非常意外的猝死,死前不久才刚刚立下遗嘱,说明了他去世后会将自己公司的继承权交给费铭。至于他的私财产,由他的第二任妻子与两个孩子一起继承。   费铭的小妈得到消息直接晕了过去,因为那分成三份的私遗产对她来说远没有那间公司值钱。   费铭是白手起家,他自己的公司做得很大,是他一手创办的,他父亲的公司则是家族企业,实力雄厚,远不是那三份平分遗产可以匹敌的。   如果费铭继承了父亲的公司,那他的势力将会得到空前的提升,假以时日,也许还能与邓雅淳一较高下。当然,这还需要相当一段时间,但至少不会让他像过去那样毫无抵抗之力。   封絮是从父亲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她的父亲封义成之所以当初会安排费铭和封絮相亲,就是因为和费铭的父亲关系很好。封絮和费铭离婚的事,费铭的父亲也很生气,他并不了解内情,所以对封絮诸多抱怨,但碍于老朋友的面子,也没真的做过什么。   封义成本打算告诉老朋友内情,但苦于对方一直国外他们没机会几面,打电话说这个又过于刻意,也不知道对方是会信他还是信自己儿子,所以虽有苦难言,他还是忍了下来。   只是,孩子犯的错不能加长辈身上,如今逝者已矣,不管如何,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都要参加对方的葬礼。而作为父亲的女儿,封絮也无可避免地需要去参加葬礼。   封絮有点为难,想说她不去了,可瞧见父亲伤神的样子又开不了口。封家并不算有钱,封父能发展到现也是托了费铭父亲的赏识,两可以说是交了心的好兄弟。当初封絮嫁给费铭,那也是嫁入豪门,费铭的父亲远可以为儿子选择更好的妻子,但却选择他们,也是看多年交情的份上。现逝者为大,不管私下里情绪怎么样,这场葬礼封絮都逃不掉了。   就这样,费铭父亲葬礼这一天,封絮一家准备前往墓园。封絮卧室换衣服,她穿了条黑色长纱裙,外面披了件黑色小西装外套,戴了顶帽子,拿着墨镜便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她见到父亲已经准备好等,母亲还准备,于是便坐沙发上候着。   就封絮等待的时候,邓雅淳忽然打来了电话,她迟疑了一下,站起身躲到厨房里关了门接听。   “喂?”封絮小声道,“邓总?”   邓雅淳电话那边声音磁性低沉地说:“现还叫邓总不觉得太见外了吗。”   封絮有些噎住,停顿半晌都没说话,邓雅淳那边主动道:“哪里?”   “父母家。”封絮回答道。   “这个问题倒是回答得很快。”邓雅淳意味不明地说着,语气里带着点揶揄的笑意。   封絮有点脸红,轻声问他:“找有事吗?呆会要忙一下,快该走了,没什么时间。”   邓雅淳道:“现是假期。”   “这是突发事件。”   “可是家门口。”邓雅淳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封絮惊悚了一下,跑到厨房窗户边朝外看,果然铁栅栏门外看见了某的车,她立刻说道:“和爸妈一会要出去,被爸看见就死定了,先回去。”   邓雅淳缓缓降下车窗,戴着墨镜望着封宅,懒散地靠车椅背上道:“为什么会死,父亲很讨厌么?这不太可能吧,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不喜欢钱?”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又不是真的钱。”   “真的钱有很多,要多少?”邓雅淳调侃道。   封絮叹了口气,用哄的语气说:“一会要去参加葬礼,很快就要走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等回来再说好不好,先走。”   邓雅淳看了看表,不太情愿地说:“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找,公寓楼下没见到的车就跑到这来,觉得让走合适吗?”   封絮正要说话,就听见母亲喊她出发了,于是她到了嘴边的道歉变成了:“先回去,们要出去了,先不和说了,拜拜。”说完便挂了电话出了厨房。   “里面干嘛呢,还锁门,鬼鬼祟祟的。”封母皱着眉道。   封絮掩唇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吃了点东西,们走吧。”   封母心里也有点惆怅,老朋友去世,还这么突然,她和封父一样心情复杂。孩子不懂事,不能怪罪长辈,封家二老都很明事理,费铭的账从来没算到他父亲头上过。   与父母一起离开家,封絮走石子路上小心翼翼地打量门口,发现邓雅淳的车已经不见了,她大大松了口气。   一路顺利地上了车,封父开车前往墓园,封絮和母亲坐车后座,低头拿着手机打算给邓雅淳发个短信。但她的信息还没发出,邓雅淳就给她发了一个。   内容很简单,就三个字:看后面。   封絮纳闷地往车后看了一眼,只见邓雅淳戴着墨镜开着车从他们车后缓缓超车,正好是从封絮坐的这边,所以封絮可以把这一幕看得很清楚。   封絮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关于恋爱的刺激与忐忑全都花了邓雅淳身上,他的车超过他们的车时,她的心可谓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如果邓雅淳是认真的,她就把他们的事告诉父亲然后挨骂的准备,但他们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他这么做让她有点囧。   幸好,封父并没有发现那辆车里的是邓雅淳,只当那是普通超车,没放心上。   超车之后,邓雅淳的车很快就没了踪影,开得飞快。封絮见他消失,既担心他开太快会有危险,又大大地松了口气,真是矛盾至极。   去墓园的路车不多,封父开了几十分钟也就到了,他们到达时,墓园门口已经停了很多车。封絮从车上下去,打算去挽住母亲的胳膊,可抬眼的瞬间发现邓雅淳的车停了他们后方的一片树荫下,从封家二老的角度看不到,从她这里刚好可以看见。   封絮一下子愣住了,母亲不解地问她:“怎么了?”   封絮忙道:“没什么,们进去吧。”   于是,封絮与父母一起走进墓园,平时日理万机、今天难得抽出时间的总裁大,就体验了一把出租车司机的日常——等。   封絮这一行,全程都戴着墨镜和帽子,还低着头,生怕被认出来。封母理解女儿的心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淡定。封絮心想,这是葬礼,就算被认出来,也没会这么悲伤的时候去想那些八卦,所以便放开了。最主要的是,她现更担心等门口的邓雅淳。   当封絮看见一身黑西装面无表情迎接宾客的费铭时,心里还是不自觉难受了一下。他身边站着的是任苒,漂亮的女孩一袭黑衣也显得很漂亮,她看起来很难过,眼圈红红的,比费铭更像是失去父亲的。   封絮跟着父母来到费铭面前,父母匆匆与费铭说了句“节哀”后也跟着说了句。她的声音让费铭眉头皱了起来,本来不是很专注的视线集中到了他们一家身上,黑色的眸子神色复杂。   “多谢们能来,有些事很抱歉,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弥补。”他的话点到即止,深深鞠了一躬,歉与谢一并道了。   封父摇摇头叹了口气,带着封絮和妻子离开。封絮于费铭擦身而过的时候,费铭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别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回来吧”便很快放开了手。   封絮摘掉墨镜回望着他,又看看他身边没注意到他动作的任苒,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总是温婉的眸子里现出讥笑和讽刺让费铭觉得非常刺眼。   费铭似乎想解释任苒为什么这,但封絮很快就转回头离开了。这里是他父亲的葬礼,他是主角,走不开,只能闭上嘴巴。   葬礼的过程无非就是那样,所有都穿着黑色,站一起哀悼他们的朋友或亲,随后送上自己的帛金,静静离去。   封絮一家要走的时候,看见了一直没有出现葬礼上的费铭的小妈和他的弟弟。   费铭和弟弟同父异母,感情并不好,和小妈更不好,两明面上都一直不对付,这些她都知道。她没想到的是,费铭的父亲现尸骨未寒,费家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费铭的小妈众离开后的安静墓园里拉扯着费铭的西装,费铭纹丝不动地站那,甚至还面带微笑地看着疯狂的女,招招手唤来下属,将女拉开,然后从口袋拿出了什么,应该是支票,写了几笔字后就扔给了对方,接着便带离开了。   封父问封絮:“看什么呢?还想着他呢?”   封絮回过头来道:“没有,们走吧。”   封父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招呼她们母女俩上车,接着便发动车子,准备离开这里。   封絮上车之后,努力寻找着邓雅淳的身影,之前他停车的地方没有看到他,她心道,难道他已经走了?   封父很快就开车带着她离开,她不放心地四处张望,依旧没发现他的影子。   费铭偶然侧眸看见封家的车离去,微勾着的嘴角缓缓放了下来。   他父亲的离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邓雅淳之前对他的公司商业上的制裁,也会很快得到缓解。那之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至于父亲……   费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情有点难懂。他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抬脚再次离开。   而刚才接待客时一直站他身边的任苒,早已不知去向。作者有话要说:荏苒去哪了呢?上衣章大家的留言好热情,人家感觉好幸福,今天颠颠地来上班,颠颠地更新,爱你们!!!!摸摸哒!   第二十七章   因为担心邓雅淳,封絮回程中还是给他打了电话。虽说母亲就身边,父亲还开车,她这么做大胆了点,但她已经等不了了。   电话没有很快接通,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邓雅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时,封絮才安下了心,也不知道她到底担心什么,那么一个大男还能出事不成?   “是。”封絮跟他说。   邓雅淳那边非常安静:“知道。”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封絮看了一眼母亲,对方正疑惑地睨着她,似乎很好奇电话那边的是谁。   她赶忙把听筒声音关的小一点,装作若无其事道:“哪里?”   邓雅淳吐了口气说:“路上。”   “要去哪?”她接着问道。   邓雅淳这次换成叹气了,语气很无奈:“去医院。”   “哪不舒服吗?”封絮有点紧张。   “不是。”正一边接电话一边开车的邓雅淳从后视镜扫了一眼车后座,那里躺着个女,正是任苒,“遇见个碰瓷儿的神经病,不用担心。”   封絮压低声音说:“事情不大吧?不过没事就好,这正要回家,不打搅开车了。”   邓雅淳摆正蓝牙耳机道:“没关系,带了耳机,不方便?”   封絮与表情微妙的母亲对视了一下,掩饰性地咳了一声道:“啊,对,最近没演出,今天陪父母出门了,现正往家走,如果有什么安排的话提前跟您说。”   邓雅淳闻言微微蹙眉,随后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提高音量飞快说了句:“i love you。”   封絮听到直接愣住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说什么?车里太吵听不到,先挂了,回头再聊吧。”说罢,赶忙挂了电话。   封母眼神复杂地看着满脸通红的女儿,心里隐约察觉到这个电话不寻常。但她并没往邓雅淳那方面想,只以为是别的男士,还觉得挺安慰,至少女儿开始找新的对象了,说明费铭的事对她的伤害没那么大,做母亲的也不用太自责了。   封絮见母亲没有不悦,松了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问父亲:“爸,下午打算去做什么?”   封父扫了一眼后视镜,淡淡道:“家。”   封絮“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低头玩手机,手指屏幕上点来点去,心却完全没手机上。   邓雅淳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明知道她这边不方便说话,还突然说出那种话,估计不是真心的,纯粹是为了看她尴尬,真是……封絮怨念地抿了抿唇,等她看见他,一定要讨回来。   而此刻,被封絮记恨上的邓雅淳正开车带任苒去医院。   他本来停墓园门口等封絮,谁知道正主没等来却等来个麻烦。   任苒看见他的车,好像疯了一样跑了过来,连他打算开车离开都不顾,直接冲到他车前,任凭他怎么按喇叭都不闪开。邓雅淳抱着她绝不会找死的心态直接开过去,她居然没有闪开,就这么被撞到了。所幸邓雅淳刹车及时,没怎么碰到她,现昏倒也不知是真是假。   将车转弯,缓缓驶入医院停车场,邓雅淳打了个电话给查格,打完后就车上等着,不多会查格就到了,还带了两个身材很高大的男士,邓雅淳从后视镜看见他们,打开车门下了车,帮他们打开后车门,提高音量道:“抬过去吧,还有事先走了。”   查格有气无力道:“怎么撞的?这姑娘有点眼熟啊。”   邓雅淳斜了他一眼:“她醒了要多少钱给她就行了,走了。”语毕,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上车走了。他离开那一刹那,任苒睁开了眼,可惜为时已晚,他已经走了。   她不甘心地站起来,望着驶走的车子黯然伤神,完全没发觉她这诈尸模样把查格他们吓了一跳。   开车的时候,邓雅淳打开了车里的广播,前行的路线是封絮的私公寓。他一边走一边打算给封絮发短信,告知她那等他,但广播里的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新闻里说,本市著名地产大亨费铭继承父亲公司后大展拳脚,高价拿下了城北贸易建设枢纽的项目,这块地的前景非常好,是邓雅淳一直都非常关心的项目,可能是他太自信没敢和他争了,根本不觉得有有能力和他争,现听到这个,心里感觉不太舒服。   邓雅淳不自觉地踩下油门,车子高架桥上行驶得越来越快,超了无数的车,这样持续了约莫有五六分钟,他才缓缓减下速度,把车停到了路边,拨通了瑞亨旗下地产公司总经理的电话。   那边接起电话,对邓雅淳毕恭毕敬,邓雅淳毫不兜圈子,直奔主题说那块地的事,对方给出的回答是:“邓总,们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内部投标价被泄露了,飞石国际那边给的价格高出们很多,所以……”   飞石国际就是费铭的公司了。   邓雅淳仰起头靠车椅背闭了一会眼睛,道:“算了,事已至此,再废话也没意思。现什么也不用做,就把这个泄露机密的给找出来,这总该没问题吧。”   “没有!没问题!”那边惶恐地回答。   邓雅淳干脆地和对方说了再见,随后再次发动车子飞快驶向封絮的公寓,路上他给封絮发了个短信,封絮虽然没有回复他,但等他到达的时候看见她已经等楼下了。   邓雅淳从车上下去,锁了车朝她走过去,封絮朝他招招手,微笑地望着他朝她走来,等他快到她面前时,她想要开口说个抱歉让他久等了,却直接被他揽着肩膀快步进了公寓大门。   “哎?”封絮紧张地看着大厅里的其他住户,“这是做什么,先放开……”   邓雅淳顺从地放开她,朝前一步去按了电梯,随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非常带有侵略性。   “心情不好?”封絮不确定地问。   邓雅淳笑了起来,不是往日斯文儒雅的笑,也不是贵气矜持的笑,是一种带调侃的隐晦笑容,有个挺狗血的词可以很好地形容他那个笑,那就是“似笑非笑”……   “是不太好,所以别惹。”邓雅淳弯腰凑近她耳边,忽轻忽重地说道。   封絮只觉耳朵很麻,下意识闪躲了一下,邓雅淳原地看着她,见到电梯门打开了,便直接把她拉了下去。   有其他住户也想进电梯,邓雅淳直接从西装里侧口袋取出钱包,拿出两张百元大钞塞给他们,微笑着说:“麻烦等下一部。”语毕,落他和封絮面前的便是慢慢关上的电梯门,以及一脸茫然举着钞票的。   估计他们现想的是,今天是怎么了,出门就捡钱?   电梯里,封絮的情绪有点不安,邓雅淳现好像一只随时会咬的猫,拿猫形容男性好像有点不妥当,可邓雅淳浑身上下都是那种“这个铲屎官最好老实点”的架势,既不像大型猫科动物那么有危害性,又温和贵气得很冷艳,能形容他的,也只有猫了。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们去吃个午饭……”封絮建议道。她真心觉得现不能和邓雅淳进房间,进去会出事的。   邓雅淳没言语,只是轻轻笑了笑,抬手扯了扯领带,等电梯到了楼层时,他才开口,声音暗哑道:“到了。”说完,先一步出了电梯。   封絮跟着出了电梯,却慢吞吞地不敢往前走,邓雅淳的背影高挑颀长,黑色西装裤搭配着灰色的衬衣,他走得有点懒散,却依旧风度翩翩,回眸看她的时候,修长的眸子带着蛊惑的色彩。   “怎么了,很怕?”邓雅淳发出疑问,但那语气可不像不知道她怕什么。   封絮抱着背包窘迫道:“明知故问。”   邓雅淳莞尔,上前牵住她的手,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亲昵地贴着她的耳朵说:“放心吧,不会做什么的,I promise。”   封絮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   邓雅淳直起身,表情比刚才正常了许多:“之前都不怕,这次怕什么?”   封絮没能说出口自己为什么这次会怕,因为她发觉他心里有事,她提出来只会让他刚刚缓和的心情又变得不好,于是他转开话题说:“那中午想吃什么,不去外面吃的话就家里吃吧。”   邓雅淳跟她身后注视着她开门,门开后和她一起走进去,漫声道:“还会做饭?”   封絮没看她,把包放到桌子上弯腰去拿拖鞋:“这是基本技能。”   邓雅淳看着她拿出拖鞋,她直起腰时直接抱住了她,从后面环着她的腰,下巴放她肩上,暧昧地低语:“小关连煮汤都不会,可真是贤妻良母。”   封絮僵硬地被他抱着,半晌才说:“邓雅淳,受刺激了?”   邓雅淳没否认,坦白道:“一点点,煮熟的鸭子飞了。”   封絮试着掰开他的手,但失败了,只好接着道:“是因为电话里说的那个碰瓷儿的?”   邓雅淳不屑道:“怎么可能,能让心情不好的等级至少得是总裁级别。”   封絮这下明白了:“生意上的问题?”   邓雅淳没吭声,但也没否认,封絮叹了口气说:“先放开吧,去给做点吃的。”   邓雅淳直接把她翻过来面对着他,二话不说低头吻上她的唇,抱着她一直朝前走,直到两一起倒沙发上。   亲密接触时,他忙里偷闲说了句:“现没胃口,只有能引起的食欲。”   封絮被动地承受着他比上次强势许多的吻,心道,上次那根本不算什么,这次才是真的引狼入室啊!   邓雅淳微微睁开眸子看着被自己压下面的封絮,她皱着眉,可爱的睫毛紧张地颤抖着,小模样非常可怜。他忍不住咬了一下她的唇,心里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一种平衡感来。   费铭虽然抢走了他的一块地,可他却压着他喜欢的女,孰轻孰重很容易看开。   这想法可能有点渣,但他会为自己的渣想法负责,例如说,让她成为他的女。作者有话要说:哈喽看我你在 害怕什么?大家好,今天是周六啦,你们是不是都休息了,可怜的我还要值班,快快伸出你们的双手,留个言让我看到你们,好不好!!!嘿嘿这人已经疯魔了……   第二十八章   某些东西上,封絮有着非常坚实的毅力,比如说推开邓雅淳。   邓雅淳真的被推开了,他扶着茶几站起身,眯着眼睛看着躺沙发上急促喘息的封絮,似遗憾得叹了口气,不知想什么。   封絮匆忙站起来,想表达一下自己不打算确定双方可以走下去之前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但她看见邓雅淳那张英俊的脸,到了嘴边的微怒指责都吞了回去。   那家伙脸上带着伤,是她刚才推开他时一不小心用指甲划的,都流血了。   封絮跑到卧室拿出医药箱回来,放到茶几上丢下一句“去做饭”就走了,客厅里只剩下邓雅淳一个。   邓雅淳脱掉西装外套,坐到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急救箱,正要去打开处理一下脸上被指甲划伤的血印子,就听见身边有什么东西震动。   他侧眸一看,沙发上是封絮刚才不小心掉出口袋的手机,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是程文彦。   邓雅淳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拿起封絮的手机,拇指接听键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她的隐私,没有去接电话,重新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伴随着手机的震动,邓雅淳慢条斯理地处理着脸上的伤口,虽说不严重,但还挺疼的,主要是脸上,很影响美观,容易引起不好的遐想,让误会。   不过,这个好像谈不上是误会,这伤口的确是因为一些不好的事而产生的。   邓雅淳长这么大,身边总围着各色各样的女,从来只要他想,招招手就可以了,这还是头一次被拒绝。不过说来也能意料到,毕竟那些唾手可得的女他从来都不感兴趣,如果封絮也一样,那他也就不会对她产生其他想法了。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邓雅淳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发现简单的清理和消过毒之后,伤口还是挺明显的,这可让他怎么回公司。   正发愁的时候,封絮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封絮本大概担心从厨房出来会再被他这样那样,所以躲里面不出来了。邓雅淳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这次程文彦很快就挂断了,但不多会发了条信息过来,信息的内容是:上次怎么没一起去海边?很遗憾没能跟一起,们可以约下次吗,单独的。   邓雅淳渐渐皱起眉,拿起封絮的手机盯了一会,最终还是没能违背自己的素养去偷看别的隐私。   他把手机扔回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朝厨房走,走到厨房门口时,封絮正打开门要出来,和他碰了个面对面。   “等不及了?”封絮道,“马上就可以吃了。”她观察着他脸上的伤口,有点愧疚道,“毁容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邓雅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表情会扯动伤口。   他意味不明地说:“该怎么办真的意吗?”   封絮歪了歪头纳闷道:“怎么又生气了?”   邓雅淳别开头不看她,生硬道:“今天本来有很多话要和说,如今却没必要了。想们之间,就算下了决心,也没有决定好。除了之外,似乎还准备了许多候选,一向不喜欢参加什么竞选,所以先告辞了。”说罢,他拿了沙发上的外套便走了。   封絮茫然地站原地,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恰好这时程文彦又打来电话,这次她听见了手机的震动声。   走到沙发边,封絮拿起手机看着程文彦的电话,接起来疑惑道:“程先生?”   程文彦道:“终于接电话了,打了好几个,还发了短信,希望没有吵到。”   封絮这下明白邓雅淳什么意思了,他该不会以为自己除了他还准备了一溜儿备胎,随时会移情别恋吧!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发短信说了什么?”封絮有些着急地问。   程文彦道:“没什么,只是问为什么上次没和跟桑寻一起去海边。如果是因为有桑寻,觉得们三个会害羞的话,那下次们可以单独约。”   “……”这位完全是误会了啊!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清楚她对他没意思,怎么就成了是因为介意桑寻,不好意思和男生发展了?   封絮无奈地和程文彦快速解释了自己对两的发展没兴趣,希望可以做普通朋友,也顾不得会不会是伤害到他了,因为他的老板已经被她伤了。   “好了程先生,很抱歉,这还有点事,下次再聊吧。”说完话他干脆地挂了电话,冲出门去追邓雅淳。她跑到电梯前使劲按电梯,可电梯一直不到,因为邓雅淳走远,只好去跑楼梯,但楼梯的速度哪里比的了电梯,邓雅淳快到一层的时候,她才跑到一半。   封絮急得不行,拿出手机一边下楼一边给他打电话,邓雅淳走出电梯时接到她的电话,想了想,拒接了。   封絮瞪大眼睛看着被拒绝的画面,不死心地又了过去,邓雅淳看见,又拒接了。   封絮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办事效率,干嘛那么担心伤害到别呢,早早告诉程文彦自己的意思不就好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因为着急下楼又要看手机,封絮二楼拐角时出了意外,不小心摔了下去,后脑勺狠狠磕了一下,胳膊擦伤了好几处,当时就懵了。她躺地上,疼得直嘶气,缓过神来去看周围,发现手机也掉到地上摔坏了,真是倒霉到家了。   邓雅淳下了楼,到了停车场,一路都盯着手机,他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她再打来他就接,可是半天都没接到她的电话。   跨上自己的车,邓雅淳坐车座上思考了半天,决定还是给封絮回个电话,毕竟他是男,她是女,他不能太没绅士风度。可他这电话拨出去,那边直接“暂时无法接通”。   邓雅淳一时有些气结,半晌无语,最后直接把电话丢到副驾驶,开车走。   而可怜的封絮此刻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正扶着楼梯撑起身子。她捂着后脑勺,瞥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又忍着痛去捡了起来。她尝试着开了几次机,都失败了。刚才摔下来那么高,没摔碎外面已经是个奇迹了,里面坏掉也情理之中。   封絮暗叹一句真是出门忘看黄历,扶着墙走出应急出口,找到当前楼层的电梯,一瘸一拐的到了一楼。即便她知道都这么久了邓雅淳肯定走了,可还是不死心地去门口看了看,然后又拖着身子来到停车场,四处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后,才失落地回到了公寓楼。   因为摔得实疼得走不动了,封絮门卫那借了电话打给了桑寻,让桑寻开车带自己去医院。   桑寻被她吓到了,急急忙忙赶过来,小区门口看见了满脸憔悴的她。   破碎的手机,满是伤痕的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抢劫了呢。   “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桑寻焦急道,“赶紧上车,送去医院。”   封絮谢过门卫,由桑寻扶着费力地上了车,坐车后座上道:“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   桑寻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没事走什么楼梯啊,不是有电梯吗?”   “……”封絮说不出原因来,只好道,“把手机给用一下。”   桑寻减慢车速把手机递给她,不解道:“都这样了还给谁打电话啊。”   封絮用她手机拨通邓雅淳的电话,没有理她,专心致志地听着电话接通的声音。   邓雅淳已经回到了公司,这一路没少被围观,他脸上这伤口,让他比平时更受瞩目了。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坐办公桌前照镜子,皱着眉盯着镜子里自己右脸颊的伤口,除了希望它马上消失意外,就是迫切希望再给左脸颊也来这么一道,这样才对称。   电话响起后,邓雅淳放下镜子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陌生的号码,他只疑惑了一下为什么会有陌生知道他的私号码,随便放下手机没去理会。   他没有接陌生电话的习惯。   封絮打电话没打通,失望地靠到了车椅背上,那模样看得桑寻心里都难受。   “这样子十足是犯了相思病啊,是看错了吧?”她无奈地问她。   封絮可怜地哼了一声,道:“没看错,现好惨。”她捂住脸,语调纠结,“惹大麻烦了。”   “真犯相思病啊?谁那么有本事?”桑寻把车驶入离小区最近的一间医院停车场,停好车后大惊失色地转过身看着她。   封絮白了她一眼道:“先开门扶下车吧。”   桑寻“哦”了一声下车把封絮接了下来,扶着她朝医院大门走,一边走一边道:“还没告诉是谁呢,怎么一点苗头都没有,都不知道认识什么新了。”   封絮无奈道:“没有什么新。”   桑寻睁大眼:“难不成是旧?虽然费铭最近风头正劲,可不建议吃回头草啊,那家伙太渣了,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混蛋事,可别糊涂。”   “才不是他!”封絮掐了她一下。   桑寻笑了:“那可猜不到了,难不成是程文彦?上次连海边都不和们去,不觉得意的是他。”   封絮惆怅地叹了口气,望着快要到达的医院大门道:“早晚会知道的。”   桑寻一边扶着她上楼梯一边玩笑道:“反正是谁也不会是邓雅淳,不急,慢慢猜。”   封絮看向她,抿了抿唇如实道:“就是邓雅淳啊。”   “砰”——这下轮到桑寻摔倒了,封絮因为惯性差点也再次跌倒。她艰难地站住,询问桑寻是否有事,好就一节台阶,桑寻并无大碍,但她受到了惊吓是真的。   “开玩笑吧?”桑寻不可思议道,“那……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封絮没言语,只是摇头,示意她带自己进医院去,不愿意再被门口的围观。   桑寻顺从地带她进了医院,也没再开口。倒不是无语了,而是消息实太惊,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同样好好消化着大消息的,还有从查格手里离开的任苒。   她现和费铭一起,得知费铭要和邓雅淳作对,生气地指责了他一通,拿出她本作为要挟,要他停止所有行为,但他居然拒绝了。   “的事以后不会过问,的事也不要再管,如果听话,那们还可以继续,如果不听话,娇惯了这么多年,也仁至义尽。”费铭头也不抬地文件上签着字。   任苒惊讶极了,心里的落差感让她难过得不行,站那半天没说话。   费铭抬起眼看她,见她一脸委屈,叹了口气道:“别难过,这么做对也有好处,等邓雅淳失败的时候,可以去安慰他,男落魄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挑剔了,到时就可以实现愿望了。”   “如果他不落魄,的愿望难道就没办法实现吗?”荏苒不服气地咬着唇。   费铭讥讽地勾起嘴角,继续文件上写着什么,漫不经心道:“实现愿望的办法有很多,这些手段不是最清楚吗?”   任苒皱起了眉,费铭这话虽然难听,可却是事实,她或许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作者有话要说:高智商低情商的总裁大人吃醋了,妥妥的傲娇【手动拜拜】大家周末愉快,明天又是周日了,是不是一点都提不起高兴的心情啊?我也是%>_<%没有假期的人羡慕死你们啦!!!!PS:感谢大家的热情留言,今天请还要想小兔子一样可爱勤快地留言哦,爱你们!PPS:好事多磨,下一章就在一起啦,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   封絮的伤势并无大碍,医生帮她做了检查,处理好了伤口,让封絮病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再走。   桑寻坐病床边,看着封絮道:“还好没什么大事,说,就算是为了邓雅淳,也不该这么不小心啊。”   封絮认错:“是不对,都这样了就别说了。”   桑寻叹了口气道:“现打算怎么办?”   封絮伸出手道:“把手机再给用用呗。”   桑寻没动弹,只说:“觉得要是想打给邓雅淳,不如等伤好一点再说,最不济也从新收拾一下自己,现这样子……”   封絮看看自己,对她的话深以为然,果断放弃了给邓雅淳打电话。   没有得到封絮主动联系的邓雅淳心情比她还差,开会的时候一直都走神。他双腿交叠,一手搭座椅背上,一手搭桌上,搭桌上的手里握着笔,签字笔被他转出漂亮的笔花,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看上去是望着说话的下属,但其实心思根本没这个上面。   等下属汇报完了,查格询问他的意见时,他才缓缓回神,也没让对方重复,只是问查格:“觉得怎么样?”   查格点点头说:“觉得可行。”   邓雅淳微微颔首:“那就这样。”   查格有些惊讶。事实上所有都很惊讶。邓雅淳是个工作上非常挑剔的,不管什么东西都要做很多次才能让他满意。这次居然一次通过,真不知道是他们做得非常完美了,还是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匆匆结束了会议,邓雅淳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去拿手机的时候,他迟疑半晌,又拨通了封絮的电话,依然是暂时无法接通。   他不由有些担心,如果她是正常关机那应该是提示已关机的,怎么老是无法接通?   犹豫许久,邓雅淳还是驱车来到了封絮家楼下,他见到封絮的车就停门口,家里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想来是他多虑了。   忍不住为自己的杞忧天叹了口气,邓雅淳调转方向开车离开,这段时间里他接到一个电话,原以为是封絮打来的,却拿起手机是看到了母亲的名字。   邓雅淳现没心情和对方周旋,只当什么都没听见,直接开车回家了。   秦洛云给儿子打电话,对方居然没接,这让她很生气。她深深感觉到一股危机,近年来的邓雅淳越来越脱离她的控制,再这么下去就难以收拾了。   照她邓雅淳心目中的形象,如果她最不想看见的那一天真的来到,她将无法收场。   为了阻止一切越发恶化,秦洛云让下属订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国,接机的是王温思。她并没惊动别,悄无声息地出现机场,望着久违的故土,心情复杂。   封絮并不知道一个大难题即将来到她面前。她医院呆了一下午就回家了,桑寻因为担心她,当天就住了她那里,等她好一点了才离开。   送走桑寻,封絮到洗手间照镜子,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心道,还是等几天再和邓雅淳联系吧,这副样子让他见到也不好解释。   就这么过了几天,封絮终于打出了那个早就想打出的电话,邓雅淳也终于接到了他想接的电话。   邓雅淳稍微有点不自然,特意避开了正他办公室的查格,等电话响了几声后才接起来,一副淡漠口气道:“好。”   封絮听到他的语气有点灰心,低声道:“是。”   “嗯,有事?”说完话,他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太冷淡,又后面加了个“吗”,显得有点紧张。   封絮稍稍有点感觉,她“嗯”了一会,拖长音调说:“上次那是个误会,还生气吗?”   误会么,邓雅淳也觉得自己那天实有点太小心眼,对女孩子也不够体贴,所以转了个和善的语气说:“没有生气。”   是啊,其实哪里有生气不生气,听见她声音那一刻,他就缴械投降了,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骗不了。   “上次那样怎么可能没生气……但现不生气了就好。早上吃饭了吗?现饿不饿?中午要一起吃饭吗?”封絮连珠炮似的说。   邓雅淳看了看表,道:“好。”他想了想,“去接。”   封絮笑弯了双眼:“这次算是赔罪吧,去公司外面等,请客。”   邓雅淳稍稍靠近落地玻璃,高耸入云的大楼下是城市全景,他的额头贴微凉的玻璃上,丝毫不觉得这么高会有什么恐惧,反而非常从容地说:“好,那等,现就可以过来。”   “好,那马上过去。”封絮满心欢喜地挂了电话,高兴地跑去化妆了,左右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换好衣服出发了。   等她到达瑞亨楼下的时候,离她挂掉电话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她从车上下来,抬眼望了望瑞亨大厦的高层,拿出手机给邓雅淳打电话,告诉对方她到了。   邓雅淳告诉她他马上下来,她原以为要楼下等一会,可不到一分钟就看见他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他没穿外套,只穿了件灰色的长袖休闲衬衣,下搭的黑色西裤并不长,走路时偶尔可以看见他漂亮的脚踝。一个男的脚踝生得那么秀气,封絮还是头一次见到。   “等很久了么。”邓雅淳走到她面前抬手遮着太阳,“很晒吧,上车吧。”他用下巴指了指她的车。   封絮点点头,想去副驾驶帮他开门,可邓雅淳却先替她打开了驾驶座的门,宽阔的肩膀像一座山,让她很想靠上去。   “上车吧。”他扶着驾驶座的车门道。   封絮脸有点红,顺从地上了车,她以为接着邓雅淳会直接去副驾驶,可他却弯下了腰,替她扣住了安全带。她鼻息间满满都是他身上清新淡雅的味道,他的脖颈那么白皙,喉结随着他的呼吸和说话性感的滑动,像只美丽的白天鹅,看得她心跳越发快了。   所幸,他并没保持这个姿势多久,替她系好安全带便关上车门朝副驾驶走去。她得以解脱,长长地舒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脸。   瑞亨的员工们自然都认识自己的老板,他们有的刚来上班,有的正要出去,瞧见自家老板如此贴心地对待一个美女,又上了美女的车,都生出了八卦的心思。   再瞧瞧那美女的脸,怎么那么眼熟呢?啊!这不就是前阵子和邓雅淳传出“出轨”绯闻的大提琴家吗?看来……那新闻是真的了。   封絮现已经不怎么意别怎么看了,反正她感觉很开心,这就够了。而且,邓雅淳往日总是穿着非常正式的三件套西装,好像永远不会感觉到热一样,今天却难得打扮得那么休闲,这让她感觉到他的确是专程跟自己出去约会的,不是顺路或者别的什么,这让她非常满足。   邓雅淳坐到副驾驶,打开封絮车上的音乐,听着缓缓流淌的提琴曲,看向她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单独演奏给他听,但目光却被她胳膊上还没好全的伤口吸引了。   于是,他到了嘴边的问题就换成了:“受伤了?”   封絮听他提起这个,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不意道:“小擦伤而已,没关系。”   邓雅淳皱着眉有点担心,深刻的眉眼像雕塑一样完美无缺,他总是那么耀眼,一颦一笑都让移不开视线,此刻他为她担心,让她连受伤时的疼痛都忘记了。   见她的伤口处理得很好,邓雅淳也就没有多说。她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不需要他去教,他相信她可以做得很好。   只是,眼睛锐利的邓先生又发现她换了新手机,这下再联想到她的伤口,就产生了一种猜测。   “摔倒过?”不得不说,智商高就是有好处,几个线索就可以把实情猜测出来,邓雅淳把封絮吓了一跳。   “怎么知道?”她一时说漏嘴,说完才发觉过来,只好接着道:“小问题,不碍事。们今天去吃粤菜吧,喜欢吗?”   邓雅淳不回答她那个问题,执着地问:“怎么摔的?看了医生没?”   “看了,医生说没事。”封絮避重就轻地答道。   邓雅淳想起自己那天给她打电话一直接不通,很难不把她摔倒这件事和他的离开联系起来。   他思索须臾,用陈述事实的语气道:“是走那天摔的吧。”   封絮诧异地看向他,好像没料到他能这么轻易猜到。   邓雅淳很清楚封絮为什么会摔倒,那天他车上给她打电话时就已经无法接通了,说明手机那个时候就已经坏了,那她估计是出来追他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摔得还挺严重,所以才拖了这么多天才跟他联系。   邓雅淳非常自责,抿了抿唇道:“很抱歉,这都是因为。”   封絮笑笑说:“这没什么啊,没关系的,别放心上,已经都好了。”   邓雅淳点点头,没再言语,安静地看着她开车。   车子很快到达当地一家粤菜比较正宗的酒店,封絮停好车后解开安全带,扭脸打算和邓雅淳说“下车”,可刚一转头唇就被对方吻住了。   一个很轻的吻,邓雅淳亲完她便用额头贴了贴她的头,又低语了句“对不起”,这才坐正了身子。   封絮脸热热的,小声说道:“真的没事。”   邓雅淳皱眉望着前方,语气遗憾:“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他这样说道。   封絮被他话里那三个字搞得晕乎乎的,傻呆呆地望着他没有反应。邓雅淳侧眸睨着她,英俊的五官组合成非常温和的笑,阳光透过玻璃洒他脸上,他好像整个都发光。   她听见闪闪发光的他对她说:“做女朋友。”   他是那么自信,也那么有魅力,说出的话让无法回答“不”字。封絮只觉得身子自上而下生出一股热气,整个好像蒸汽火车一样冒着烟,半晌才蹦出一个“好”字。   邓雅淳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随后先行下车,到驾驶座帮她开了车门,潇洒地站车边等她下车。   封絮缓缓从车上下来,此刻的快乐让她觉得不枉此生,这是和费铭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想,就算以后不能和邓雅淳修成正果,她也不会后悔和他一起。   两心情非常好的进了酒店,酒店经理立刻迎上来招待。邓雅淳经常上新闻,很多都能认出他来,他所到之处,总会有特别的待遇。   封絮已经不再担心过去的那些新闻会为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既然她选择了邓雅淳,就愿意接受因此而带来的一切,不管是麻烦还是幸福。   酒店经理引着他们朝粤菜厅走,为两打开电梯,按好楼层,随后退了出去。   两一路有说有笑地到了粤菜厅所的楼层,走出电梯正往那边去的时候,路上碰见了两个女,其中一个是他们都非常熟悉的王温思,另一个则是秦洛云。   秦洛云和王温思远远就看见了封絮和邓雅淳,秦洛云表现没有异常,王温思则带着怒气,像是要发作。   邓雅淳和封絮也看见了她们,但邓雅淳显然不打算理会,因为他不想搞坏难得的好心情。   四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王温思停下脚步想要说什么,可秦洛云却直接把她拉走了,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也没做什么不妥的行为。   封絮有点诧异地回了一下头,问邓雅淳:“和王温思一起的是母亲吧。”   邓雅淳并不意外她知道,他母亲那么高调,想不知道都难。   “是,们先吃饭,别因为这个影响心情。”邓雅淳牵着她的手走进粤菜厅,丝毫不觉得无视了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妥。   封絮点点头,跟上他走了进去,心想着,自己和他的未来恐怕会是两万五千里长征。但如果他们的长征的尽头是美好结局,那她并不介意前路的辛苦。   封絮和邓雅淳确定关系的当天,费铭也做了一件大事。他同样有个约会,只是约会的对象是位男士,一位与邓雅淳关系非比寻常的男士,靳明宋。   靳明宋到达与费铭约定的地点,和助理一起走进去。进了电梯后,助理忍不住问他:“靳先生,为什么要和飞石国际的总裁见面呢?他和邓先生关系很差。”   靳明宋微微笑了笑,走出电梯时助理的侍候下点了根雪茄,淡淡说道:“想,两蚌相争,得利的是谁?”   助理恍然,略惭愧道:“以为以靳先生和邓先生……”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但很明显,他的意思是,他以为靳明宋和邓雅淳关系那么好,会为了邓雅淳不理会费铭的邀约呢。   靳明宋目视前方,脚下不停,抽雪茄的样子迷又优雅,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只有永远的利益。”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其实就是说Boss问封絮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封絮说的那个好,其实我想用英文来写的,因为感觉i do更有感觉……但犹豫半天觉得还是算了。PS:周一愉快。   第三十章   和邓雅淳确定关系后吃的第一顿饭,封絮很不幸地喝醉了。   倒不是邓雅淳故意灌她酒,是邓雅淳自己喝的时候,礼貌性地询问她要不要喝一口,然后心情非常好的封絮想着,反正就喝一口,不会有事的,高兴嘛,放纵一下,所以就着邓雅淳的酒杯喝了一口.   可谁知,这一口喝下去,兴致就起来了,她感觉没什么不适,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当时喝完也没什么,吃完饭回家去的时候,酒劲就上来了。   邓雅淳见封絮迷迷糊糊的没什么意识,便路边招了计程车一起往她家去。他们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这是他第二次见封絮喝醉,第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知道她是因为高兴。   同样,封絮肯他面前喝醉说明对他非常信任,邓雅淳坐计程车后座上,看着倒他怀里的封絮啧了一声,视线不自觉朝她胸前扫,夏日的衬衣领口开得挺大,再往下就是……   邓雅淳匆忙收回视线,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抬手帮她把衣领拉好了。   偶然间抬头去看司机的后视镜,邓雅淳发现对方正从后视镜疑惑地注视着他,眼神带着点戒备,好像如果发现异常随时要英雄救美一样。   邓雅淳顿时觉得尴尬又不悦,这家伙不但把他当流氓了,好像还准备挖他墙角。不过一个出租车司机他是不会放眼里的,更不会掉价的去和对方争吵,他只是一路沉默,到达封絮家门口后便结了钱带封絮上楼。   司机从车上下来,摸了摸后脑勺,好像真的担心邓雅淳是坏,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叫醒那位美丽的小姐,现像他那么实的好已经非常少了。   不过,好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就对了。   封絮上楼时稍微有点意识,把头埋邓雅淳的怀里羞愧道:“好像醉了。”   邓雅淳揽着她的腰淡然地目视前方,完全不管电梯里其他看他的目光,面不改色道:“这种酒量,以后跟出去和朋友一起吃饭可怎么办。”   封絮喃喃地说了句:“可以以茶代酒。”   邓雅淳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算是默认了。   电梯很快到达封絮家所楼层,两一起进了她的家。封絮被邓雅淳放到卧室床上休息,他本则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放小声音看新闻。   如上次一样,邓雅淳不打算离开,至少要等封絮醒过来,这样才是一个合格体贴的男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封絮这一睡就睡到了夜里十点,还是饿了才会醒的。   邓雅淳已经吃过晚饭,他自己吃的是外卖,给她准备的却是他亲手做的饭,这让封絮受宠若惊。   “会一直对这么好吗?”封絮仰头看着他,患得患失道。   邓雅淳不假思索道:“不会。”   封絮顿时苦了脸,什么都吃不下去了,然后她听见他头也不抬道:“只会对越来越好。”   本来苦涩的心情瞬间转为浓浓的甜蜜,封絮不得不承认,邓雅淳真的是个恋爱高手。   夜里,天色已晚,邓雅淳理所当然地留宿了,但根据他对封絮的了解,这次留宿最大限度也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如果他现就表现出什么来,肯定会把她吓坏。   于是乎,邓雅淳只是要求把待遇从睡客房改成了和她睡一起,什么都不做纯睡觉。封絮思索了很久,慎重地答应了,因为她相信他。   这一晚,封絮睡得非常安稳,自从长大单独睡觉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另一个一起睡,对方还是个男。之前和费铭结婚那么短短几天,对方一直推辞公司有事不回家,她每晚都独守空床,如今遇到这样的境况,她竟然感觉不到任何不适,看来爱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   翌日一早,封絮醒来的时候邓雅淳已经离开,餐厅的桌上摆着他做好的早餐,封絮摸了摸粥碗,饭还热着,他应该走了没多久。   拿起邓雅淳留餐桌上的纸条,上面是他漂亮的英文花体字,意思大概是,公司还有事,要早些走,叫她记得吃早饭,如果不舒服就多睡一会。   邓雅淳的普通话说得可以,但写起汉字却不如英文顺手,所以他干脆直接写了英文,反正封絮也能看懂。   对于如此体贴的邓雅淳,封絮过去想都不敢想的。那样一个天之骄子,从小就过着公子哥一样的生活,按理说该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他不但一直照顾她,还为她下厨,所谓君子远庖厨的古语似乎离他很远。   他如此尽心尽责地经营他们的感情,让封絮感到倍加温馨,也更加坚定了要努力和他修正成果的决心。   邓雅淳之后几天有点忙。因为费铭抢走了他一块地,他必须得别的地方讨回来,吃了亏而不报复回去不是他的风格,他是个典型的天蝎座男。   很快,瑞亨旗下的地产公司总经理就交上了报告,将泄密的查了出去,并做了处分。   邓雅淳看着泄密的资料,这竟然是个女的,真是让他觉得既意外又觉得符合情理。   费铭那样的,不能说完全没有真材实料,但也绝不是能跟他较劲的对手。   如果说他哪点上可以和他比的,或许也只是欺骗女的手段。   邓雅淳吸引女靠个魅力,而费铭吸引女则靠手段与钞票。   像邓雅淳这样左手权杖右手钞票的,虽说比费铭更能得到更多女孩的芳心,但他也绝对不会为了利益而利用女性,他尊重女性,并且有足够的能力凭借自己来取得成功。   查格知道这事儿后,很想让封絮看看费铭是怎么给邓雅淳添堵的,了解一下费铭更加险恶的内心,但邓雅淳却阻止了。   邓雅淳看来,封絮面前提起费铭既是对她的侮辱也是他身为男友的不负责任,就算要博得她的欢心,也不能使用这样伤害她的方式,不断提醒她当初的识不清是多么愚蠢。   所以,这些事他全都藏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只是,费铭有件事做得让邓雅淳颇意外,那就是他邀请靳明宋一起开发那块从他手里抢走的地。   邓雅淳和靳明宋认识七年,一直都是不错的合作伙伴,只是这块地的项目当初投标时他拒绝了对方转让的请求,没料到靳明宋对这块地那么介怀,不惜与费铭合作开发也要加一腿进去,这是表达他对他拒绝他要求的不满么?又或者是示威?   也对,认识的这七年间,邓雅淳虽然一直和他有合作,却都是他占大头,靳明宋占小头。没有喜欢给当陪衬当七年,估计他和费铭合作的条件,是费铭给他做陪衬,毕竟费铭最大的目的其实是恶心邓雅淳,并不是真的要赚多少钱,他只要能回本就够了。   邓雅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眯眼看着外面的城市夜景。瑞恒大厦的不远处,立着一座比瑞恒大厦稍微低一点的高楼,那栋楼就是靳明宋的公司。   邓雅淳抬手解了衬衣领口两颗纽扣,走到休息区打开了封絮的大提琴CD,悠扬的大提琴音乐慢慢响起来,气氛压抑的空间渐渐舒缓了不少。   邓雅淳坐到沙发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仰头靠着沙发背闭上了眼。   封絮知道邓雅淳最近工作比较忙,但具体忙什么她也不清楚。国庆假期结束,她也要开始忙碌她的工作,闲暇的时候,她去看了靳元清的第二次画展。   之前因为王温思的关系,封絮误入了靳明宋主办的酒会,那是他们许久不见后的再次谋面。这次又接到靳元清画展的邀请,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靳元清很依赖他的大哥,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少不了他大哥的帮助。画展上有许多名家助阵,这些大部分都是给靳明宋的面子来参加,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真的欣赏靳元清的画作。   封絮到的时候,画展里已经有很多和媒体,因为到的名很多,媒体看起来很忙碌,靳明宋身边围绕着的媒体最多,一时脱不开身。   封絮找了个相对较少的角落欣赏画作,不多会身后传来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封小姐来了,真是的荣幸。”   封絮转回头去,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他长得和靳明宋有七分相似,但少了靳明宋身上那股独特的内敛与成熟,更多的则是生机与朝气。   “靳先生好。”封絮微笑着和对方握手,“很高兴能再次收到画展的邀请函。”   靳元清道:“叫元清就可以,叫靳先生总会让想起哥。”他眨了一下眼,十分俏皮。   封絮从善如流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靳元清笑笑,嘴角抿得十分羞涩。正接受采访的靳明宋看到弟弟和封絮站一起,很快打发了记者走了过来,与他们打招呼。   “封小姐来了。”靳明宋文质彬彬道,“自上次酒店一别数日,封小姐最近好吗?”   封絮点点头道:“靳先生太客气了,很好。上次走得匆忙,没能好好谢谢靳先生帮解围,实失礼。”   这是客套话,谁都可以听出来,靳元清也能。他正好奇他大哥和封絮之间有什么渊源,就听见自家大哥说:“没关系,上次没机会,这次却有,画展结束后一起吃个饭吧。”   靳元清惊讶地看向大哥,有点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封絮也有点为难,她原本打算看完画展就去邓雅淳公司看看他,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她担心他因为工作把身体累坏。   靳明宋好像没看见弟弟的不解和封絮的尴尬一样,面不改色地望向媒体道:“那边记者还等,们继续,先过去了。”说罢,他不等他们回答便走了。   靳元清看大哥这样子是一定要和封絮吃这顿饭,寻思着他肯定也有他的目的,于是便帮腔道:“封小姐两次都能给面子参加的画展,也的确该好好感谢,就让大哥替吧。”   他笑得很阳光,说完话他的助理也来找他了,小声跟他说某位大画家到了,于是他和封絮辞了别,去接到那位大画家了。   封絮站原地,看着忙碌的靳家兄弟,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满脑子都是怎么拒绝这顿饭。   她不认为她有什么必要和靳明宋吃饭,比起吃这顿饭,她更想去看邓雅淳。   只是,尽管她不愿意,画展结束的时候,靳明宋还是不容置喙地邀请她去吃饭了。   远公司忙碌的邓雅淳并不知道封絮处于什么为难中,他正与下属开会说公事,手指夹着一根烟,漫不经心地鼻息间转动,动作熟练而流畅,于潇洒风流之中还带着那么点性感。   听完属下的汇报,邓雅淳淡淡道:“可以,就这样执行,千万不要走漏了这次合作的风声。”   下属道:“好的,不过邓总,这间建材公司的未来效益估算并不理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   邓雅淳瞥了他一眼,神色平淡地说:“不理想是和们合作之前,和们合作之后就会理想了。不能要求合作伙伴没有任何缺点,如果所有条件都非常优越,对方也就没必要们合作了。”   下属闻言点了点头,下去准备了。   邓雅淳缓缓抬起双腿搭办公桌上,这样的姿势有点不雅,可他做来却依旧风度翩翩。   他凝眸望着窗外,转了转手里的烟,势必得道:“没有可以和争。”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拿到也会做得一塌糊涂。邓雅淳不会闲到去和一家效益一般的建材公司合作,他和对方合作的目的于,这间建材公司是费铭和靳明宋合作开发那块地的建材供应商。   地产开发,最关键的就是建材,如果建材不好,房子盖出来就是个隐患,这种隐患一旦发生,该公司开发的所有项目的安全性都会被质疑。到那时候,不但赔了本钱,还得担负黑心丑闻。   邓雅淳他自己拿不到那块地,也不会白白便宜了讨厌的。费铭既然一而再再而三不识好歹地招惹他,那他就放下手头的要紧事,给对方一个重重的教训,好让他明白,有的错误一旦犯了,就一辈子翻不了身。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最难解决的不是邓总妈咪,没那么狗血写豪门婆媳……最难解决的是商业对手_(:з」∠)_因为标签里有商战嘛。当然 感情戏还是主角,商战不会占太多字数,是小副本,boss那么多女配,我们女主也不能弱势,得找找场子是不……QAQPS:大家这两章都不怎么留言了,我知道一定是因为我越来越没有姿色了,我准备去一趟泰国,整个容顺便……   第三十一章   和靳明宋一起走向他的车时,封絮一直考虑该找个什么理由拒绝他。后来她想到一个点子,走他身后悄悄打开了手机的设定选项,调到来电铃声那里,让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一响,封絮立刻按掉了,然后拿起手机放到耳边装模作样的接电话。   “喂,嗯,是,啊,好的,马上到!”封絮快速说了几句,装作挂了电话,然后看向意味深长望着她的靳明宋,一脸为难道,“靳先生,真不好意思,突然有点急事要离开一下,是早就约定好的,们这顿饭只能下次再吃了。”   靳明宋双手抄进西裤口袋,笑得非常温柔:“好,那留个电话吧,打给,存起来的,这样们才好约下次。”   封絮忽然有点不太高兴,以前她对靳明宋印象很好的,觉得他成熟又智慧,可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不想去了,他还这么步步紧逼,很难不让产生反感。   最后,封絮虽然逃过了饭局,但迫不得已跟靳明宋互换了电话。其实靳明宋想要她的电话不难,问靳元清就可以。不过靳明宋这样一看就很有自信的大多喜欢直来直往,亲自出马,因为他们不认为自己会被拒绝。   离开画展,封絮开车到了瑞亨楼下。她把车停进车库,从车库进电梯直奔高层。   当电梯里的其他见到她按的楼层时,都不自觉多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谁,皆是一脸讳莫如深。   封絮已经整栋大楼都出名了。她瑞亨第一次扬名是因为她和瑞亨鲜少有绯闻的总裁闹了绯闻,第二次则是邓雅淳瑞亨门口非常张扬地上了她的车,并且与她举止亲密。   这件事瑞亨内部早就传开了,她已经是大家心目中总裁女朋友的角色,见了她的即便不和她打招呼,也都非常礼貌。   封絮有点不适,因为电梯里的都悄悄打量她。有一个还从电梯壁的反光里直勾勾盯着她,估计还以为她没发现吧。   好电梯很快就到了他们要去的楼层,封絮上的楼层越高,电梯里的就越少,渐渐地就只剩下了她一个。   她拿出手机,走出电梯时拨通了邓雅淳的电话。   邓雅淳正忙着看东西,听见电话响了看都不看接起来,非常礼貌道:“好,是邓雅淳。”   封絮乍一听他这么客气还以为他开会或者不方便说话,小心翼翼道:“忙?”   邓雅淳倏地直起身,他正非常放肆地侧坐桌子边,一条腿搭桌上一条腿笔直地踩地上,因为腿太长而距离又短的缘故,腿有点弯曲,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他修长有力的腿,说不出的性感。   “是。”邓雅淳把资料放到一边道,“不忙,想了?”   封絮没否认也没直白回答,跟他说:“不忙就好,快到办公室了。”她看了看手里提着蛋糕,道,“买了蛋糕,吃午饭了吗?”   邓雅淳伸了懒腰,散漫道:“没有,一直忙,刚闲下来,直接进来就好,跟秘书打个招呼。”   封絮嘴角不自觉带起笑容,应了声后挂了电话,加快脚步朝邓雅淳办公室的方向走。这一路都有指示牌,明确地表达了几个高层的办公室分别哪,不至于让她迷路。   这边,邓雅淳挂了手机就顺势拿起电话拨给了门口的秘书,秘书接起电话后,听见他吩咐道:“一会封小姐要过来,让她直接进来就行,以后她来这里不需要跟汇报,直接放行。”   秘书思考了一会才想起这个“封小姐”是谁,立刻答下“是”。等邓雅淳挂了电话,她才敢挂电话。挂完之后不由和身边的二秘说:“喂,那位已经登堂入室了。”   二秘看她这表情就知道“那位”是谁了,一时五味陈杂。能给邓雅淳做秘书的女,恐怕很难不产生把这位钻石王老五拿下的想法,她们最初也曾幻想过嫁入豪门,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不过很可惜,这些梦想都非常美丽,有生之年却已经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众所周知,邓雅淳不喜欢办公室恋情,而他的眼光,恐怕她们也达不到。   封絮到达时,就瞧见两位漂亮高挑的女秘书站着等她,一副恭候大驾的模样。见她来了,她们特别谨慎地弯腰鞠躬道:“封小姐好。”   封絮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平静地点点头:“们好,邓总吧?”   邓雅淳的大秘满脸笑容道:“邓总就里面,他说让您来了直接进去。”   封絮谢过秘书们,虽然得到了邓雅淳的特批,但还是敲了敲门,得到里面“进来”的许可后才开门进去,关上门前,又一次谢过了秘书。   无可挑剔的礼节,让秘书们觉得她们也是被她尊重的,这感觉很好,连带着她们对封絮的印象都有了大大的提升。   这还是封絮第一次到邓雅淳的办公室,这里大得不可思议,装修简单却低调奢华,邓雅淳依旧闲适地侧坐桌子上看资料,姿势没什么改变,神色漫不经心。   封絮跟他打了个招呼,走到他身边问:“看什么?”   邓雅淳没有抬头,却抬起胳膊揽住了她的肩膀,语气平淡道:“看墓地。”   封絮一下子瞪大眼了,诧异道:“怎么了?干吗选这个?”   邓雅淳见她那副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细致入瓷的脸颊上现出浅浅的酒窝,他捏了一下她的脸,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这东西总要早点准备,不打算再回美国去,将来肯定要葬国内,得给自己选块风水宝地,有益的子子孙孙,说是不是。”   封絮噎了噎,半晌才道:“还挺迷信。”   邓雅淳又捏了一下她的脸,得到对方抗拒的斜视,他从桌上下来接过她手里提着的蛋糕,慢条斯理道:“不迷信,但既然有钱可以享受到最好的,为什么不呢。”   封絮跟上他道:“一听选这个吓了一跳,还以为生病了呢。”   邓雅淳把蛋糕放到茶几上,伸了个懒腰道:“生病倒是没有,就是这几天太忙有点累。”他坐下来,拉着封絮坐到他身边,轻声细语道,“这几天都没好好陪,今天下午有时间,好好补偿。”   封絮笑弯了眼:“要怎么补偿啊?”   邓雅淳面露思索,须臾后道:“先吃蛋糕,饿了,吃完再说。”   封絮斜睨了他一眼,拆开蛋糕盒子推到他面前,他看了看,问:“不吃?”   封絮摇摇头道:“减肥。”   邓雅淳下意识去看她的身材,目光久久流连她胸口的位置,搞得她非常不自。   过了一会,邓雅淳才意有所指道:“不用减肥了,腰细腿长胸够大,再瘦怕会瘦胸上。”   封絮闻言无语道:“能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吗?”   邓雅淳低头吃蛋糕,吃了几口后开始喂封絮,用食物堵住了她的嘴巴。   不大的蛋糕就这么两一口一口的甜蜜喂食中被消灭了,吃完了之后,邓雅淳去休息室换衣服,封絮办公室客厅等着,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他一身西装革履地走了出来,手里提着黑色的手提包,领带挂脖子上,黑色衬衣,深蓝色暗格阿玛尼西装,脚上的皮鞋干净得发亮,活脱脱就是英伦范儿十足的模特儿,哪里像个整天与金钱打交道的商?   “走吧。”他走过她身边,用空着的手把她拉起来,随后靠近她微微弯腰,理所当然道,“帮系领带。”   封絮晃了一下神,接着动作利落地帮他把领带系好,领结层次复杂而工艺完美——三一结。   “好了。”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邓雅淳顺势她嘴唇上亲了一下,有点沾到她的口红,显得他本就唇红齿白的模样越发精致了。   他低头看了看领带的结,不禁莞尔。   “还会系这个结。”他笑得极为英俊,一丝不苟的装扮与饱含爱慕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又禁欲又性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男性荷尔蒙简直快要把封絮淹没了。   “还会更复杂的。”封絮故作平静地说了句,随后问他,“们要去哪?”   邓雅淳揽住她的肩一起离开,雍容优雅道:“到了就知道了。”   于是,他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揽着封絮离开了办公室,看得门口的秘书目瞪口呆。   邓雅淳这,不谈女朋友是不谈,一旦谈了竟然这么open,他这个地位上算是非常难得了。   封絮和邓雅淳并没走远,他们乘坐总裁专用电梯到达瑞亨楼下某层的休闲会所,邓雅淳让给封絮准备了泳衣,并且把泳池周围的工作员都安排到了外围,那里边儿就他们,没别了。   “要游泳啊……可是不会。”封絮是个十足的旱鸭子,看见水深一米六的牌子,深深吸了口气。   邓雅淳意外地看着她:“不会吗?没关系,教。”他把泳衣扔给她,不容拒绝道,“去换衣服吧,去那边,不会偷看。”   封絮本来就没觉得他会偷看她,但他这么一说她心里倒有点没底了。   眼见着邓雅淳已经拎着包去了隔壁的男更衣室,封絮也不得不去了女更衣室换衣服。   进去了之后,她才发现这泳衣……哎,不能叫泳衣,这明显是比基尼啊……   看了看旁边架子上的浴巾,封絮为难半晌,还是换上了比基尼,然后把浴巾围得紧紧地出了门。   封絮的头发很长,散身后几乎到腰,她出去的时候邓雅淳已经等她,他躺躺椅上,只穿着一条泳裤,她从来不知道,他总是系得严严实实的纽扣底下,会是这样令血脉贲张的线条。   她原以为看他穿西装腰线那么细、身材那么修长,应该是略瘦的,可他脱掉了衣服,事实却和她想得刚好相反……   邓雅淳的身材真的,真的,非常好……   “怎么还围着浴巾。”邓雅淳看向出来的封絮,脸上现出一丝遗憾,问她,“不打算下水吗?”他站起身慢慢朝她走来,腹部漂亮的腹肌性感又迷,以及……小腹两边的鱼线,和那被泳裤包裹着的让脸红的线条起伏……不行,这廉耻度太高,封絮有点快流鼻血了。   以前去海边,也常看见穿泳裤的男,她也并没觉得有什么,怎么到了邓雅淳身上她就这么把持不住呢,难不成是因为他身材太好了?   邓雅淳也发现封絮老盯着他看,迟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过了一会说:“老盯着看的意思是想让把衣服穿回去吗?”   封絮忙扭开头道:“不是……只是觉得平时一定经常锻炼。”   邓雅淳没言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他直接下了水,溅起漂亮的水花。   封絮走到梯子边,扶着梯子慢慢坐下,双腿搭水里,看着水里像鱼儿一样游泳的邓雅淳,只觉赏心悦目。   邓雅淳游了一圈,最后停了池子中央。他个子很高,站一米六的水里毫无危险,他诱哄她:“下来玩会把,别怕,水不深。”   封絮又看了看一米六的水深牌子,想了想自己的身高,思索半晌,慢吞吞解开了身上的浴巾,咬咬牙顺着梯子慢慢下了水。   邓雅淳见她要下来,很快游了过来,变戏法似的从手上变出一个皮筋儿,托起封絮让她扶好梯子,帮她把长发绑了起来。   “绑好头发再下水,免得碍事。”邓雅淳松开固定着她的手,让她自然地下了水。   刚下水有些冷,封絮踮着脚尖站水里,水差不多到她下巴,她感觉整个都不太好,有点想回去,可邓雅淳却直接拉着她朝前走,她勉强维持住身子,怨念地望向他,非常痛恨他带她来这。   邓雅淳笑弯了双眼,放开她又朝前游去,封絮见他远去,试着又朝前走了几步,觉得还可以,便继续向前。她走了水池差不多三分之一远,然后邓雅淳就开始返程了。   他返程的时候,非常坏心眼地钻进了水里,好半天没出来,那位置非常靠近封絮,让封絮瞬间没了安全感,这是她第一次前穿比基尼,以前最多自己穿穿自己看,现让邓雅淳看得这么清楚,明明水池的水挺凉的,但她的脸却烧了起来。   心急地想返回水池边围上浴巾,封絮水里走得有点快,这让她脚下一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啊!”封絮整个跌进水里,嘴巴耳朵鼻子都进了好多水,双手扑腾着想要站起来,却没有一个支撑,溺水的恐惧让她害怕极了。   水下的邓雅淳见她跌掉了,立刻上前将她抱住带到了水池边,封絮并没水里呆多久,顶多就是喝了不少水,然后头发脸全都湿了,别的事倒没什么。   “没事吧?”邓雅淳环着封絮的腰依梯子边紧张地问。   封絮靠他怀里摇摇头,抹掉脸上的水哑声道:“没事。”   邓雅淳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   紧张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所处位置的美妙体验。封絮就他怀里,身子软软的湿淋淋的,穿着比基尼,那么曼妙的曲线,让他顿时产生很放肆的联想,口干舌燥。   封絮也察觉到了他的不一样,他们的身体挨得很近,因为他怕她再摔倒水里,她现有足够的条件了解他身体的一切变化,包括那个私密的男性特有的位置,所以……   封絮匆忙推开邓雅淳,顺着梯子出了水池,把浴巾围身上匆匆说了句“去洗澡”便走了。   邓雅淳站水池里看着她慌乱的背影,苦笑了一下,无奈地又把自己沉进了水里。   邓雅淳啊邓雅淳,没想到,竟然也有今天。   第三十二章   游泳事件之后,邓雅淳出了个差,去了美国,短期内估计不会回来。   中美时差有十二个小时,封絮睡的时候他工作,她起来的时候他又要睡了,联系起来比较麻烦。不过,邓雅淳每天都会准时北京时间晚八点给她打电话,那个时候她吃完了晚饭,他估计正穿衣洗漱,每次都很规律地说几分钟再挂断,可谓模范男友。   有了对方体贴的每日一电,封絮心里因为长时间见不他的伤感也少了许多。她随乐团去首都参加了一场演出,回到家时已经是三天以后,她刚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打来的电话。   其实也说不上陌生,电话是秦洛云打来的,她是邓雅淳的母亲,之前封絮和邓雅淳一起去吃饭,酒店遇见过她和王温思。她回国有一段时间了,不但没找邓雅淳的麻烦,更没找封絮的麻烦。封絮都以为逃过一劫了,但这个姗姗来迟的会面终于还是来了。   封絮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现才给她打电话,她能保证的只是自己打扮得端庄得体,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   整装出发的时候,封絮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是下午四点多,快要五点了,邓雅淳那边应该是凌晨,如果给他打电话肯定会影响他休息,也会影响他工作的心态,让他担心她。封絮不认为他母亲会把她怎么样,最多就是打击打击她,她能承受得住,所以她放弃了告诉邓雅淳这件事。   开车来到与秦洛云约定的见面地点,封絮拿了背包下车,摘了墨镜踏上台阶。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封絮今天穿了件薄针织外套,里面搭了条米色长裙,披着一头黑色长发,皮肤白皙妆容精致,走街上吸引了很多的注视。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咖啡厅大门,里面寻找秦洛云的身影。秦洛云就坐靠窗的最里面的位置,正靠坐沙发背上远远望着她,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   封絮完全不需要长辈来迎接她,即便那是第一次见面应有的礼节。她快步走到她对面,小心谨慎地和对方打招呼,没有得到对方回复之前并没落座,这让秦洛云面色稍有缓和。   “坐吧。”秦洛云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对方的位置,示意封絮落座。   封絮谢过她,坐她对面,她叫来侍者询问封絮要喝什么,封絮要了杯咖啡,然后便略显拘谨地沉默了起来。   秦洛云安静地观察了她一会,这是个和王温思不同的女孩,她看上去落落大方斯文端庄,不像是那种会婚内出轨的。她会出轨,大概也是因为出轨对象是邓雅淳那样的男吧。   秦洛云很明白自己儿子的魅力,他的外表继承了他的父亲,她每次看见他,都觉得看见了前夫。   不可否认,邓雅淳的父亲是个难得的美男子,长得很像他的邓雅淳相貌也绝不会差。有如此优越的外貌条件,再加上讨喜欢的性格和完美的家庭与巨大的财富,很难有女可以抗拒他。   “说心里话,封小姐。”秦洛云思索了一会终于开了口,慢条斯理道,“能理解为了儿子出轨的心情。”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解释道:“伯母,很抱歉打断您,但得跟解释一下,并不是因为邓雅淳才离婚的。”   “不是因为他?”秦洛云挑起了眉,意味深长地笑了。   封絮认真道:“并不打算隐瞒您这件事,之所以会离婚,是因为的前夫估计陷害和雅淳传出绯闻。想他的目的大概是希望主动离婚,因为他喜欢的不是,和交往只是为了应付家里,包括结婚也是。若主动要求离婚,并且传出丑闻,他家里就不会有什么异议,他就能如愿以偿了。”   秦洛云闻言微微颔首,略显讽刺道:“要传丑闻他可以找别的男,找上Frank是嫌自己过得太幸福了么。”   封絮非常赞同道:“这一点之前也不明白,但后来雅淳告诉了一些事,觉得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   “前夫喜欢的女孩喜欢雅淳,他大概是想一箭双雕吧。”封絮摊摊手无奈道。   秦洛云嗤笑一声,满脸不屑,过了一会道:“话题好像有点偏离了。相信也知道找出来是什么事,觉得和儿子般配吗?爱情真是盲目,可以让一个忘了自己是几斤几两。”   封絮并没因为她的话而伤心,反而笑着说:“也觉得爱情很盲目,不然也不会瞎了眼和前夫结婚了。”   这话一出,秦洛云忽然变了脸色,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和封絮一样,都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某种意义上也有共通点。封絮这句瞎了眼的盲目,让她想起了她和她的丈夫,一时心情复杂。   “比想的要伶牙俐齿。”秦洛云淡淡道,“来之前Vency跟说过的事,她说道也还算客观,据说学校时成绩比她好。”   封絮谦逊道:“她也很优秀,只是运气好。”   秦洛云点点头:“也觉得运气很好,不然怎么会遇到邓雅淳这种男呢。”她说话时语气有不屑也有可怜,让封絮一时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好像她和邓雅淳一起,又可喜又可悲一样。   想不明白这位长辈的心理,封絮决定保持沉默,也就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跟秦洛云说了声抱歉便拿起手机要直接挂断,可看见上面邓雅淳的名字又顿住了动作。   现国内是下午五点,邓雅淳那边应该还是清晨,他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来?   为难了一下,封絮决定接电话,她抬起头打算跟秦洛云解释一下,秦洛云直接道:“是他吧,去接吧。”   封絮为秦洛云如此神算感到微微惊讶,顺从地拿着手机去接电话了。   她找到一个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喂,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不睡了?”封絮担忧道,“要保证睡眠啊,不要太累。”   邓雅淳这边的确还没起床,说话鼻音很重,他的房间还一片漆黑,因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窗户上贴着膜,窗外还有防护窗一样的东西。   很奇怪,之前封絮家过夜,他对房间就没什么要求,可独自一时,不管到哪里,即便是出差暂住,他的住处也会有事先进行改造,待他亲自验收满意后才会入住。   他这样的习惯,十几年如一日,究竟是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大家都只是看个古怪,看不到真相。   “不累。”他哑着嗓子回应封絮的话,一手挡眼睛上道,“真的不累。”   “怎么会不累。”封絮有点心疼,说话时不由咬了咬唇。   邓雅淳轻笑一声,放下挡着眼睛的手,揉了揉眼窝道:“睡不了了,刚才查格给打电话,说妈找了,是吗?”   封絮诧异道:“查格怎么知道的?”   邓雅淳黑暗中眨了眨眼,声音仿佛来自深渊:“出国前让他找盯着的,他当然知道。”   “……这个时间他都通知,不怕打搅休息吗。”封絮略有不满。   “是让他第一时间告诉的,不怪他。”邓雅淳坐起身,掀开被子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走向洗手间,即便屋子里一片漆黑,他却可以准确地辨别方向。   他修长的眸子半眯着,语态懒散道:“不用理会她,过段时间她就会回美国,的事她已经过问不了了。”   封絮知道,他说秦洛云不能过问了,那就肯定是不能过问了。他的话让她心里踏实了许多,但还是想说:“她毕竟是母亲,觉得伯母挺好的……”   “好?她没羞辱吗?”邓雅淳睁开了眸子,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胡渣都出来了,真邋遢。   “没有啊,们谈得挺礼貌的。”礼貌这个词,用得很有寓意。   邓雅淳沉默了一会,道:“还和她一起?”   “嗯,所以不能说太久,还得回去和她坐一会儿呢,再睡一会吧。”   “别去了,直接离开,会打电话告诉她。”邓雅淳下了决定。   封絮还要再说什么,可邓雅淳却直接道:“信不信?”   封絮一时噎住,没法言语,邓雅淳道:“听话,回家去吧,晚饭多吃点,挂了。”   封絮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走回座位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秦洛云。她正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脸上表情怔愣,好像沉浸回忆里。   不一会,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了电话,没说几句就结账走了。   封絮知道,那是邓雅淳的电话,他们的对话统共不过几秒钟,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让秦洛云这么干脆就走了。   虽然有很多不明白,但明白一点就足以让封絮安心了,那就是邓雅淳真的很意她。他那么远的地方,正是睡得香的时刻,却因为担忧她而打来电话,她真的很感动。   秦洛云都走了,封絮自然也要回家,她到停车场回到了自己车上,开车之前,心里一直有的疑惑促使她拿出手机打开搜索APP,搜了一个的资料,那个是邓雅淳的父亲。   因为是秦洛云的丈夫,百科上多少也有一些邓雅淳父亲的资料。邓雅淳的父亲是位作家,很多年前出过一些书,当年也是颇有名气,只是他非常低调,从不参加任何活动,没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和模样,只知道他的笔名,叫“秦楼”。   秦洛云姓秦,她丈夫的笔名也是秦字开头,可见他们当年还是很恩爱的,为什么最后走到了那一步?   封絮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开车离开。她想,那些过往她查不到就算了,她不会主动去问邓雅淳,因为她知道那是他不想提起的过去。她的过去她可以不参与,因为他的未来她会奉陪到底。   这之后不久,一直没什么消息的靳明宋邓雅淳出差期间给封絮打来电话,再次提起了那个几经波折的饭局,言辞之坚决,让封絮无从拒绝。   封絮察觉到他的目的不简单,可如果她只因怀疑就几次三番不给他面子,很可能会得罪他,这实不明智。更何况,他和邓雅淳似乎关系不错,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太坏的事。   事实证明,靳明宋执着于和封絮吃饭的目的的确不简单。他要做的,其实是和她聊邓雅淳。   靳明宋认识邓雅淳这么久,就算不完全了解他,也对他知晓一二。他身边显少有固定的女伴,参加活动时的女伴好像流水线一样,每次都不一样。   封絮这样一个瞧不出什么特点,还离过婚的女,他这里竟然享受到正宫皇后的待遇,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出于合作伙伴,又或是出于商业对手,靳明宋都想和她见个面。   一方面,他想看看她哪里不一样。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他要看看,是否可以从她嘴里套出来,邓雅淳对于他和费铭合作开发那块地,有什么想法和措施。作者有话要说:今年北京冷得真早,早上和晚上都很冷了,不过中午还是一样热……囧昨天和闺蜜说起觉得自己写得好烂,有愧与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一路走来不抛弃不放弃,我觉得就算我的文笔无法进步,但我至少可以有始有终及时写完每一篇文,不让大家空等一场。   第三十三章   靳明宋和封絮约之前举办酒会的那间酒店,这里是靳明宋的产业,门口有专等她,她一走上台阶那就来迎接了。   “封小姐,靳先生已经等了,跟来吧。”侍者礼貌绅士地邀请她。   封絮谢过对方,微蹙着眉头和他一起进去,经过电梯,到达靳明宋所的楼层。这里已经不属于酒店的营业范围了,大概是专门建来给靳明宋招待客的吧。   “就是这。”侍者停一面奢华的雕花木门前,按了一下门铃,里面有开门,是靳明宋本。   “封小姐,有失远迎,请见谅。”他礼数周到地朝她微微颔首,吩咐侍者下去准备饭菜,亲自将封絮迎了进去。   封絮觉得靳明宋实太客气了,客气得她都尴尬了,略显不自地进了屋,坐到椅子上不吭声。   这间房间并不大,但装修得极为细心,纯中国风的布置,落地窗前纱帘下了几道,光线说暗不暗,说亮却也不亮,昏昏黄黄的十分暧昧。   “封小姐坐到对面吧。”靳明宋坐到了背对着窗户的位置,示意封絮坐到他对面。   封絮依言坐到他对面,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薄薄的唇瓣慢慢开合:“没问过喜欢吃什么就已经安排下去了,不介意吧?”   “当然。”这种事没什么好介意的。   靳明宋笑了,黑暗的上半张脸,下半张脸弧度俊秀,他和邓雅淳的外貌有着明显不同的风格,邓雅淳像走云端的王子,气质优雅高贵,让面对他时不自觉放低自己,好像自己是灰姑娘一样。而靳明宋这个,用颜色来形容的话,就是灰色,偏黑,心思缜密,难以捉摸。   “封小姐很大度。”靳明宋随意寒暄,“最近忙吗?”   封絮客气道:“还好,刚刚结束首都的演出,最近休假。”   靳明宋微笑着起身给她倒茶,一边倒一边道:“那真不巧啊,雅淳刚好出差,刚好放假,多可惜。”   封絮见他提起邓雅淳,不由抬起眼与他对视,他自上而下俯视着她,她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忽闪,思索的神情表现出了她的戒备,看来她很介意他提起邓雅淳,他们的关系应该非常亲密。   “喝茶吧。”靳明宋适时地将茶杯推给她,回到自己的位置给自己倒上,端起来与她举了举杯,低头抿了一口。   封絮静静地坐他对面,姿态端庄优雅,五官干净,组合一起非常舒服。她从不浓妆艳抹,出门总是淡淡地描个眉,抹点唇膏,只这样便十分动,若仔细打扮起来,肯定更好。   靳明宋收回视线低头瞥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早,他们可以慢慢来谈。   接着,靳明宋说的就都是和邓雅淳没关系的事了,封絮也回答的很周密,既做到了保护隐私,也没得罪到他。   饭菜上来的时候,两暂停了对话,上了菜之后,封絮则俨然一副打算“食不言”的样子,靳明宋几次要开口,都被她用“饭菜味道很不错”等话转开了话题,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勾起了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封絮准备和他告辞了,可靳明宋却这时说:“封小姐,有件事不知道知不知道,和的前夫费先生一起开发了一块地,那块地之前是雅淳的。”   封絮诧异地望向他,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作为邓雅淳的朋友他要那么做。   靳明宋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只一看就明白邓雅淳什么都没说了,他把他的女保护得可真好。   “啊,别误会。”靳明宋站起来解释道,“和费先生合作之前,他就已经拿到那块地了。当时雅淳挺不高兴的,后来费先生来找合作,想着,也许和他合作之后可以帮到雅淳一些忙,比如……”他似笑非笑地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明白的吧,商场如战场,有个自己敌那里,事情总会好办许多。”   封絮总觉得靳明宋说得不是实话,他的笑很诚恳,可封絮还是不太舒服。她想起邓雅淳前阵子那么忙,估计就是因为那块地的事。他那样的,吃了那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费铭实太卑鄙了,这么干也不知是为了她还是任苒,总之不管为了谁,他都不是个好。就像她之前跟秦洛云说得那样,她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同意嫁给他。   有些心塞地离开了酒店,封絮一路直奔父母家,这时候她不想一个呆着,不打算让胡思乱想的糟糕念头搞坏她的心情。邓雅淳不告诉她肯定是怕她担心,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免得他有顾虑。   远美国的邓雅淳此刻已经准备回国了,比预计的日子提前了两天。他打算给封絮个惊喜,所以没有通知她。他飞机上倒时差,睡醒了之后飞机都没到。熬了十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才落了地,一落地他就迫不及待地开车前往封絮的公寓,哪怕他已经很累了。   现是夜里十点多,封絮也不知睡了没,如果睡了的话,就楼下车里凑合一晚上,早上再上去找她吧。这是邓雅淳的打算,他很介意打搅到她,虽然他已经忍不住想要见她了。   当邓雅淳开车飞驰到封絮家楼下,停好车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却看见公寓楼门口有个熟悉的影正要进去。他再次打开车灯照了照,发现是费铭。   费铭也觉得身后的灯灭了又亮有问题,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回头刚好瞧见邓雅淳从车上下来。   顿时,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即便不说话,仅仅是看着,就已经火花四溅。   “是邓总。”先说话的是费铭,他斜睨着邓雅淳道,“邓总看起来状态不怎么样,黑眼圈很重,是不是太累了?要注意身体啊,别累垮了。”他着重咬了“累”这个字的发音,用意很多重,惹讨厌。   邓雅淳并没被激怒,但他是真的挺累。本来这几天工作就很忙,又坐了那么久飞机,即便是躺着睡也觉得浑身筋骨疼。更何况用脑过度不是单单睡觉就可以休息好的,他现没心思和他废话。   “立刻离开这。”他走向费铭,就说了这么五个字。   费铭笑出声来,淡淡道:“邓总以什么身份让离开?这是公共场所吧?说这话之前麻烦先把这块地买下来吧。”   他故意提起“地”这个字眼,惹来邓雅淳不痛快的回忆。邓雅淳不屑道:“不想和恶心的废话,再说一遍,立刻离开这。”   费铭见他说话不客气,他也不再客气,今时不同往日,他今天的身价已经不是昨天那样,连说话都更有底气了:“邓总觉得恶心,怎么觉得邓总才恶心呢,处处留情,到处都有喜欢的女,邓总这个都已经快要成公用的了吧。”   费铭这话已经可以说是侮辱了,但邓雅淳的素质让他隐忍着没有与他对骂,只是说:“到处有女喜欢那是她们自愿。至于,先招惹女的是,设计别要离婚的也是,离婚后纠缠不清的还是,到最后动了真心的却只有她,何止是恶心,简直龌龊。”   费铭被他的话戳到了痛处,几步上前与他对峙:“所以邓总是来替以前的女讨回公道么。”   “以前的女”这六个字成功激怒了邓雅淳,邓雅淳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打他脸上,费铭捂着脸踉跄了一下,啐了一口不甘示弱地回敬了邓雅淳,邓雅淳及时躲开没有被击中,费铭见此又奔过来,两彻底打了起来。   封絮楼上就一直心里不安稳,老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她闲来无事洗了点葡萄吃,正吃时查格发来了短信。他大概以为封絮已经和邓雅淳见面了,提醒了一下让她告诉邓雅淳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九点还要开会。他现可不敢直接发给邓雅淳,因为担心他发火,毕竟小别胜新婚嘛。   封絮看到信息满脸不解,给查格打回电话问:“查副总,给发的短信什么意思?邓雅淳不这啊。”   查格惊讶道:“他还没到那里?他提前两天回来了,早就从机场去家了,这会儿应该早到了啊。”   封絮瞬间有不好的预感,她知道从美国回中国要坐多久的飞机,从飞机上下来都要累死了,邓雅淳该不会是开车出了什么事吧。   “出去找他!”封絮快速挂了电话披了件外套就出门了,她飞奔下楼,靠近一楼大门时听见外面有什么奇怪的吵闹声,有保安正往那走,她联想到半天没出现的邓雅淳,顿觉不好,急匆匆地冲过去,比保安的速度都快,第一个赶到了现场。   到达现场,封絮瞬间傻了,立刻上前拉开正扭打一起的邓雅淳和费铭,大声道:“住手!别打了!”封絮看邓雅淳脸上挂了彩,又看看费铭好像伤得更重,但她却更怨恨费铭,直接一脚朝他踹过去,喊道,“放开他,混蛋!”   邓雅淳见封絮来了,还毫不顾艺术家形象的帮着他一起揍费铭,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怎么有失形象都值了。   他挣脱费铭的纠缠,拉着封絮后撤几步离开战局,勾着带血的嘴角朝她微笑。   “怎么下来了?”他问着,虽然脸上挂了彩,黑眼圈也很重,还做了那么“幼稚”的事,但封絮却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是她认识他以来最英俊的。   “……几岁了,居然还打架。”封絮心疼他,从口袋取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   邓雅淳站那里温柔地注视着她,两情意浓浓的模样让围观群和费铭看了个全程。费铭简直要气炸了,想要上前继续和邓雅淳打,可保安已经到了,挡两中间,他动弹不了。   “这怎么回事,们都不是这里的住户吧,怎么这打架。”因为光线不算太亮,保安也没认出他们俩是谁,一视同仁地要赶他们出去。   封絮忙道:“这是男朋友,带他回家,那个们不认识。”说完,她拉着邓雅淳上楼了。   邓雅淳有点不想走,但还是跟着她走了,因为他觉得如果他走了费铭会更生气。   两一路沉默地到了封絮家里,封絮关上门后就盯着邓雅淳不语,邓雅淳被她盯得尴尬,嘶了一声装作伤口很痛,这下她果然不盯着他,跑去找药箱了。   封絮找到药箱回来,让邓雅淳坐到沙发上帮他上药,邓雅淳很顺从地落座,她帮他上药的时候问她:“费铭为什么会这,该不会是出差的时候和他有什么来往吧。”   这个问题有点过分,封絮略生气,她拧眉看着他,一脸委屈,眼圈红着好像快哭了,心情复杂。   邓雅淳见她这样子无奈道:“别哭,哭什么,问话回答就是了,又没别的意思。”   封絮红着眼睛道:“这怎么可能,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要是知道就去寺里当大师了,还会坐这?”   邓雅淳忙将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道:“好了,抱抱,不要生气,别哭,好心疼。”   这一连串的词他说得那么自然,封絮听得也非常舒服,没有任何肉麻的感觉,看来他们俩的之间的感情经过这次不短的分别,更胜从前了。   “楼下那么多来来往往,幸好光线暗没认出,认出来看怎么处理。”封絮撤回身子道。   邓雅淳淡淡道:“没关系,认出来就拿钱堵上他们的嘴。”   封絮道:“一次可以给钱,可万一他们下次还要呢,要是有谁拍了照片……”   “放轻松。”邓雅淳打断她的话慢慢道,“没有媒体敢放的新闻,上次们那个新闻是因为那家小报社是费铭早安排好的,只刊一期就跑了,所以才会登出来,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封絮闭上了嘴,这件事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费铭那么早就开始设计这件事了,她当时还满心期待地准备婚礼,简直丢死了,那时的她费铭眼里肯定就是一个笑话。   邓雅淳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转移话题道:“说的道理都明白,但现需要的不是道理,是。”   封絮抬头望向他,眼睛里布满了星星,像夜幕星空照耀着一潭清澈湖水。作者有话要说:⁽⁽ ◟(눈_눈)◞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QAQ嘤嘤嘤⁽⁽ ◟(눈_눈)◞ ⁾⁾⁽⁽ ◟(눈_눈)◞ ⁾⁾⁽⁽ ◟(눈_눈)◞ ⁾⁾⁽⁽ ◟(눈_눈)◞ ⁾⁾据说邓总说情话的时候有股“爸爸LOVE YOU”的感觉……   第三十四章   一别数日,终于相见,如此良辰如此月,身为很解风情的男,邓雅淳怎么可能辜负?   封絮的眼睛让他移不开视线,他上前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低声道:“今晚不走了。”   封絮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夜里十二点了,她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留宿。   邓雅淳见她如此不设防,就知道她没理解他的意思,但他也没继续说,放开她道:“去洗个澡。”   封絮站起来道:“可是这里没有的换洗衣物……”   邓雅淳没言语,只是从裤子口袋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讲完之后对封絮道:“过会儿有送来,帮收一下就好,先去了。”说罢,他迈开长腿走进了浴室。   听见浴室门上锁,封絮有点紧张,虽然之前邓雅淳也留宿过,可都是衣不解带的,更别提洗澡了。   他今天的反应让她有点忐忑,但她又觉得他离开这么久,她真的很想念他,所以即便有察觉到不妥,还是忍了下来。   果然不出邓雅淳所言,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就有按了封絮家的门铃,她打开门一看,是穿着附近一家男装店制服的女孩,她将手里提着的衣服递给封絮,恭敬道:“小姐好,这是邓总的衣服,您看一下。”   封絮接过来拉开袋子的拉链,看见里面是一套西装和一套睡衣,她点点头说:“麻烦了,都这么晚了还要跑一趟。”   女孩笑着说:“没事,应该的,们还没关门,邓总是们老板的朋友,这都是分内之事。”   封絮诧异道:“都十二点了还不关门?”   女孩挠挠头道:“平时早该关了的,但是查副总打了个电话,让们今晚等到邓总消息再关。”   封絮有点发怔,不明白查格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料到了邓雅淳会她这里留宿,还要洗澡换衣服?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耽误家小姑娘回去,封絮向对方道了谢,叮嘱了她路上小心,然后关好门上了锁,提着邓雅淳的衣服进了屋。   她将邓雅淳的西装挂到卧室的衣柜里,随后取出睡袍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浴室门道:“的衣服送来了,帮放到外……”   她的话还没说完,浴室的门就开了,邓雅淳带着水的手从里面探出来,水珠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落下,封絮只觉得浴室里的水汽好像都飘散了出来,暖得她脸红心跳了。   “不打算给么?”久久得不到自己的睡袍,邓雅淳又探出了头来,半个身子门外面,全赤着,透明的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流淌而下,那精瘦雪白的身体像一副油画,封絮匆忙地闪开眼,把睡袍塞给他便径自回卧室去了。   邓雅淳注视着她慌张的背影,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关上浴室门继续洗澡。   回到卧室,封絮坐床边思考着现是个什么情况。   据送衣服的女孩说,查格给他们打了招呼,说今晚邓雅淳会要衣服,那他肯定是料到邓雅淳会这住下。   他之前给她发短信让她提醒邓雅淳早起的时候,被她告知邓雅淳不这,后来她去找邓雅淳,找到之后也没来得及回复他,如今他却能安然地给男装店打招呼,看来是邓雅淳到她家之后跟他联系过了,所以他才不着急。   这些蛛丝马迹让封絮察觉到,今晚或许不会再像过去那几晚一样孤男寡女一张床,什么事都不做睡到天亮了。她心里有点畏惧,可竟然没有抗拒,这个发现让她非常苦恼,伸出手抓了抓头发,困惑地叹了口气。   邓雅淳洗澡洗了一会,封絮外面等的时候把衣服换了下来,打算等他洗完之后自己就去洗。   她百无聊赖间,将邓雅淳的西装拿出来看,白皙的手贴着纯黑的西装外套一点点下滑,微凉的触感好像他本给她的感觉一样,清冽如酒。   封絮忽然有一种想穿穿他衣服的冲动,她想反正他洗澡也看不见,悄悄穿一下再放回去,应该没事的。   于是,封絮大着胆子脱掉了裙子,勾出邓雅淳的灰色衬衣套了自己身上,邓雅淳的个子很高,可能有一米九,他的身材是穿上衣服看着纤细,脱掉衣服却非常养眼的类型,所以衣服的码数都不小。封絮很瘦,个子也远不如他,所以他的衬衣穿她身上实非常大。   长长的衬衣袖子盖住了她半个手背,衣摆宽松地遮住她的大腿,她光着脚想去照照镜子,但门外的脚步声让她慌了,邓雅淳似乎洗完澡出来了。   封絮着急地想脱掉衬衣套上自己的裙子,可时间不等,她做的“坏事”邓雅淳面前无所遁形。   邓雅淳站卧室门口,穿着深蓝色的真丝睡袍斜靠着,湿润的黑发贴着额头,还往下滴着水,水落他的胸口、肩膀,慢慢渗透下去,像透进了她的心里,浇了她火烧般的心上。   “就是……就是……”封絮想解释,可她发觉自己的理由很容易引遐想,解释不解释意义不大,于是她干脆闭上了嘴,面如死灰地等他审判。   她没想到她这么大个了,也有做出这种幼稚事的一天。   邓雅淳倒是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揶揄她,他沉默地走到她身边,坐她身后的床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模样,转开视线道:“去洗澡吧。”   封絮回眸看向他,表情惊讶。邓雅淳抬手放她肩上,似乎觉得有些烫手似的,很快又收了回去,把放她床上属于她的裙子拿起来塞给她,重复了一遍:“去洗澡吧。”   封絮已经回过了神,忙拿着裙子去浴室洗澡,这个时候只要不让她面对他,让她干什么都可以!   离开了水深火热的卧室,站浴室里的封絮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解脱。   她脱了身上邓雅淳的衬衣,放到不会淋到的地方,然后站到浴缸里,看着浴室里的沐浴露、浴巾和毯子。   浴室里到处都有被动过的痕迹,而这个不是她,是另外一个,还是个男,一个她喜欢的优秀男,这种微妙的满足感让她觉得自己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深吸一口气,封絮缓缓触向淋浴开关,满脑子都是“邓雅淳刚刚就用手碰过”之类的想法,吵得她根本没办法专心洗澡。   她脑子里出现得最奇葩的想法是,“刚刚邓雅淳也和她一样就站这里洗澡啊”……这简直让她羞于面对邓雅淳,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算了。   打开淋浴,封絮站花洒下把自己淋湿,她浴室磨蹭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慢吞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身上穿着她自己的裙子,手里抱着邓雅淳的衬衣。   邓雅淳没有客厅,她想他卧室吧。她走过去门边悄悄探头,果然看见了他。   邓雅淳正随意地躺她的床上摆弄手机,修长的腿交叠着,睡袍被腿夹住,露出结实的小腿。   察觉到有注视,邓雅淳敏锐地看向门口,轻松地发现了偷窥的封絮。   被发现了,封絮也不再闪躲,走进去干巴巴道:“的衬衣,帮挂上吧?”   邓雅淳“嗯”了一声,问她:“洗好了?”   这不是废话吗?封絮心里吐了个槽,没有回头看他,安静地挂衬衣。   邓雅淳放下手机,自她身后看着她被单薄的无袖长裙包裹的曼妙身材,口干舌燥的感觉让不适。   他才刚洗过澡不久,却又想去冲个冷水澡了。   “之前跟说今晚不走了,明白什么意思吗?”邓雅淳低沉地问出了口,从床上下来站到了她背后。   封絮只觉如芒背。一开始她是不明白他那个更深一层意思的,可现却不能再装傻。   她很难回答他,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接受,她只知道她至少不讨厌。   见封絮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邓雅淳叹了口气,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可以等……”   封絮下意识摇了摇头,摇完了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羞愧地捂住了脸。   邓雅淳有点诧异,像是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落她肩上的手缓缓下滑,两手分别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朝后拉了一点,拉到自己怀里。   然后,他朝后退了一步,两一起倒床上,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他仰躺着,她重重砸他胸膛上那个瞬间,仿佛将他的灵魂撞了出来与她重合,感觉非常奇妙。   “其实也有顾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邓雅淳轻轻说着,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弥漫封絮耳边,让她觉得浑身酥麻,“这么做可能有点太急,但是……I love you。”   这是他第二次跟她说这个,上一次是她和父母一起时恶作剧般地说,她当时虽然也脸红心跳,却也知道做不得真。   如今这个时刻,封絮听见他说这个,只觉心都融化了。   她知道,她爱这个男,他会为了她藏下一切可能伤害到她自尊心的秘密,他会为了她凌晨不休息打来电话帮她解围。他帮她解决了那么多难题,他甚至为了她不顾形象地和一个渣打架。   她有理由相信,那是邓雅淳第一次为一个女打架,即便她是这样一个并不足够优秀的女。   她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封絮鼓起勇气翻过身趴到了他身上,犹豫了一下,缓缓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十分炙热,像火一样点燃了她,她脸上发烫,却不曾停下这个吻。   当她感觉到他的手揽住了她的腰时,她小心翼翼地说:“……I love you too.”   接着,属于他们的夜晚来到,时间还有很长。作者有话要说:哎。   第三十五章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有点可惜,邓雅淳因为早上有个会要开所以走得很早,封絮被他折腾了一晚上,醒来时时间已经有些晚,所以看不见他了。   回想起昨晚他理所应当地留宿、两理所应当地发生关系,封絮仍觉得有些脸红,但她还是平静地接受了。毕竟,她要是不愿意,以邓雅淳的绅士风度,是绝对不会逼她的。   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连带着情绪上都觉得两更加亲密了,一些以前不敢奢望的东西都跑了出来,她跃跃欲试地拿出手机,给邓雅淳发了个短信。   邓雅淳现仍然开会,离结束还早,听见手机震动,他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见到封絮发来的“(o-ωq)).oO 好困,做什么?”的短信。   邓雅淳嘴角极其不自然地稍微挑了一下,看到封絮可爱的颜文字,他本来想笑的,可又觉得场所不合适,所以强行忍住了,搞得嘴角好像抽了一下,让正讲话的下属心惊胆战,以为是自己的计划有什么不妥。   好,邓雅淳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他随手回了短信,然后看向下属道:“今天收盘之后留下,刚才说的那个很感兴趣,上午就先到这。”   下属兴奋地点头道谢,然后沾沾自喜地坐下了,其他下属不无嫉妒地低声恭喜他,邓雅淳看惯了这些戏码,翻转了一下手机问查格:“有什么事吗?”   查格愣了一下,说:“有啊,不过私下说比较好。”   邓雅淳点点头道:“那其他回去工作吧,查格留下。”   查格有些惊讶,按他们的会议流程来说会议至少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结束,可邓雅淳却砍掉了一半,让准备了很多的同事和他都有点诧异。   邓雅淳注视着下属们一个个走出会议室,偌大的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他和查格,查格看他那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忍不住道:“昨晚洞房了吧?”   邓雅淳眯起眼看他:“能不能不要整天脑子里只想着洞房?”   “……这话听起来很耳熟。”查格干巴巴道,“总是拿用来说的话来堵。”   邓雅淳站起身来坐到会议桌上,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领带:“有事赶紧说,赶时间。”   查格无奈叹气:“是不是忘了今天的日程,之前已经定好了一个多小时后等会议结束,要接见陈小姐和她儿子的。”   “哦。”邓雅淳略微思索,面色不悦道,“真遗憾,竟然想起来这回事了。”   “所以其实不打算想起来的吗?……那还见不见?”查格无力地问。   “为什么不呢?这不是还有一个多小时?先离开一趟,他们来了替招待一下。”邓雅淳作势要走。   查格赶紧跟上道:“最近真是有点不务正业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邓雅淳回头看着他,眉梢挑了起来:“才出差回来一天,稍微解决一下私问题就是不务正业?”   “……”他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以应对,查格老实地闭上了嘴。   邓雅淳稍稍思忖,道:“那个陈小姐和她儿子是个关键,记得好好招待。她既然有本事傍上费铭的父亲,还对方中年时给他生了个老来子,肯定也有她的本事,会有用的。”   查格道:“可是费铭父亲死后,她什么都没拿到,还被赶出了家门,到处借宿,实窝囊。”   “女总会某些方面出错,费铭恰好很有办法对付女,何不大胆联想一下?”邓雅淳讳莫如深地笑了一下,倒退着出了会议室,远远丢来一句,“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查格无力地靠到墙上,哀叹着什么“陷入爱情的女变化会很大”,他看来陷入爱情的男变化更大啊!   其实,邓雅淳之所以这么急匆匆要离开,只是因为封絮他回了短信之后说“还不想起,很累”。他之前回她的则是让她起床吃饭。   作为一个可靠的男,心爱的女为他奉献出第一次后,他不能第二天清晨陪伴她温存,实太不合格,这正是他急着赶回去的最大原因。   其实封絮他发短信说了之后就起来了,一如她所想的那样,家里餐桌上摆好了早餐,邓雅淳虽然不能留这里陪她度过清晨,却也体贴地安排好了一切。   等邓雅淳到她家的时候,发现她没有锁门,好像感知到他要来一样,大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封絮本,正靠客厅的落地窗边看曲谱,身后是漂亮的古典花架和实木家具。   她一头黑发绾脑后,有几丝长发顺着耳侧滑下,衬得她肌肤雪白秀丽。她上身穿着雪白的衬衣,松散地掖黑色短裙里,脚上踩着双拖鞋,即便是很违和的装扮,到她身上也那么自然。   “来了。”她头也不抬道,“开完会了?”   邓雅淳走进屋里,把门关上,问她:“怎么知道会来。”   封絮抬眼瞥了瞥他,双眸缓缓弯起,像漂亮的月牙:“猜的。”   邓雅淳觉得,有了昨晚的进展后,封絮身上除了端庄外更多了一份妩媚,这份妩媚与端庄交缠一起,明明是两种完全不搭的气质,却意外得和谐,令她愈发迷了。   “吃过早餐了?”邓雅淳走到她身边自上而下看着她手里的曲谱,“有什么活动要参加么。其实可以放弃这些,有就足够了。”   是的,有邓雅淳这样的另一半,封絮实不必再劳心赚钱,她只需要每天想着怎么花钱就够了。就好像学生时代看得那些小说写的那样,家丢下一句“这两个亿不花完不准回家”,她就高高兴兴地出去购物了。   不过,封絮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第一,邓雅淳不是那种挥霍无度的暴发户,他很会赚钱,同样更会理财,不可能做出那种幼稚的行为。   第二,封絮也不是那种乐意闲家里做家庭主妇的女。女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完全依附男,否则女的依赖迟早会令男不耐烦,惹得夫妻关系紧张。   但是,即便不会不工作,封絮也会迁就邓雅淳。从王温思那边就可以明白,邓雅淳的妻子必然不能抛头露面到处演出,秦洛云虽说与他母子关系不好,却也是他的生母,封絮若要对方满意她,最好还是想办法转到幕后工作。   “只是想,是不是也去做一些幕后工作,比如给电视剧配乐作曲编曲什么的。”封絮扬起头看向邓雅淳,“觉得呢?”   邓雅淳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抬手替她将耳侧长发捋好,声音沉澈道:“只要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封絮羞涩地抿唇一笑,道:“走得那么急,吃早餐了吗?做饭给吃。”   邓雅淳抬手看了一眼表,从公司到封絮的公寓并不近,路上堵车就要更久一些,虽然他急着想来见她,可两个小时过去得很快,现他必须得走了。   “约了见面谈事情,现得回公司,多休息会,想吃什么打这个电话。”他从口袋取出一张名片。   封絮看这名片,是间法式餐厅,她好奇地问他:“这么快就要走?这又是谁的店?”   邓雅淳淡淡道:“是的店,不喜欢吃西餐的话也可以打这个电话,让他们去买想吃的送过来。”   封絮惊讶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间餐厅,这个地址有点熟悉,好像就家附近,怎么不记得那有法式餐厅,是新开的吗?”   邓雅淳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美丽倩影,说话的语气仿佛做了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新开的,没多久,方便去吃饭。”   “……”这下封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抿着唇好半晌无语。她想,财大气粗这个词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这个行为的。邓雅淳他这么干,估计没有哪个女能抗拒的了他。   “先回去了,有事就打电话。”邓雅淳再次告辞,嘱咐了她注意休息后便离开了。   封絮从楼上的窗户看着他上了停公寓楼口的车子,上的是后车座,应该是司机开来的。   邓雅淳这次来,因为堵车的关系,路上就用了半小时,回程也要走半小时,到公司时已经差不多到约定时间了。不过费铭的小妈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已经等了,他们提前了半小时来。   到达办公室,邓雅淳先看了一眼查格给对方准备的茶点和茶水,审查满意后才望向那两位客。   费铭的小妈叫陈棠月,陈棠月与费铭父亲的儿子叫费泽,还没有成年,畏畏缩缩地站母亲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邓雅淳。陈棠月摸摸儿子的头,主动迎接上来。   “邓总好。”陈棠月还非常年轻,今年还不满四十岁,经历了丧夫以及被丈夫大儿子排挤出费家的事后,她显得憔悴和苍老不少,但仍然打扮得体,礼数周到。   “好,费太太。”邓雅淳和对方握了手,时间停留不过几秒钟,很快就收了回来负到身后,挺拔地站母子俩面前道,“快坐吧,刚才有事离开了一下,让们久等了。”   陈棠月他的邀请下带着儿子落座,恭敬地说:“没有,是们来得太早了。”   邓雅淳坐到他们对面,查格上前给他也倒了杯茶,他抬了抬手,查格立刻附耳下来,他他耳边道:“去拿点点心给小孩子吃。”   查格点头应下,出去准备,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那母子俩。   此刻,陈棠月看来,邓雅淳是她唯一讨回公道的靠山。她过去从未奢望过会有这样的物帮助自己,当她听到联系她的是瑞亨集团的时,她就知道自己有救了,不必再带着还未成年的孩子到处借宿。   邓雅淳的能力和手段,即便是不懂商业的都可以很轻易估算出来,何况是跟着费铭父亲闯荡过商场的陈棠月呢?她充满希冀地望着邓雅淳,像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情绪激动。   相较于她,邓雅淳的反应显得过于平淡,就好像没什么目的一样,只是和他们喝茶聊天。   他说了很多话,从她儿子的学习聊到她和费铭父亲的相遇史,几乎什么都聊过了,但就是不提起找费铭报复这件事。   她来之前多少从朋友那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邓雅淳和费铭的前妻传过绯闻,似乎已经一起了。她以为他们同一阵线,可现看来,好像就算她真的能和邓雅淳合作,她也永远没资格称得上是他的合作伙伴,最多也只是个一颗棋子。   只是,就算是棋子,陈棠月也甘之如饴。   等查格给孩子端来了点心,邓雅淳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看着孩子慈爱一笑,道:“去吃东西吧,叔叔和妈妈谈点事。”   小孩怯怯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得到允许后便跟着查格去了不远处的小拐角吃东西,这里相对来说安静了许多。   “明不说暗话。”邓雅淳终于提到正题了,陈棠月精神一震,听见他说,“找费太太来的目的很简单,应该也猜到了。费铭他做得太绝,丝毫不顾念旧情,对此感觉非常遗憾。私以为与费太太有着共同的利益,所以或许们可以合作。”   陈棠月忙道:“当然,只是不知道邓总需要做些什么。”   邓雅淳抬起手,修长的食指抚过唇瓣,似不经意地问:“听说费太太费先生世时经常帮他打理公司,对吗?”   陈棠月点头道:“是的,和丈夫一起经营费家的公司,费铭因为的事和父亲置气,并不参与家族企业,丈夫顾忌他的感受,并没给公司股份。”她有点伤感。   邓雅淳莞尔一笑,亲切地说:“没关系,股份会有的,费太太放宽心,不管怎么说,您要比费铭更了解那间公司的体系,不是吗?”   陈棠月看着邓雅淳英俊年轻的容颜,隐约察觉到了他的目的,不自觉道:“您……是想从丈夫分给他继承的那间公司入手?”   邓雅淳竖起一根手指放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过了一会才说:“说什么家族企业呢?费太太跟着费先生辛苦那么多年,最后却一点股份都没分到,肯定不是费先生无情,一定是遗嘱有问题。”他循循善诱道,“只要费太太肯合作,们一定有机会让真正的遗嘱公布于世,觉得呢?”   陈棠月顿悟了,若是她自己,是绝没有机会去反抗费铭的,因为她没有钱打官司,也没有可用脉去设计对方,大部分亲戚和朋友现都唯恐避她不及。   但是,有了邓雅淳的帮忙则不一样了,她只需要拿出她对费家公司的了解,一点点瓦解费铭的经济支柱,甚至帮助邓雅淳夺走那间公司,不需要担心任何后顾之忧。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她现的处境差了,与其坐以待毙,她宁可相信邓雅淳,放手一搏。   “愿意和邓总合作。”陈棠月爽快地做了决定。   “喜欢和聪明打交道。”邓雅淳又一次和她握手,依旧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他看着陈棠月满脸的兴奋,轻描淡写地又丢出一句,“只是,聪明虽然可靠,却很难令信任,费太太应该能理解的难处吧。”他一脸为难。   陈棠月微微拧眉,邓雅淳这是向她索要她的诚意了……   为了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孩子过上正常的生活,陈棠月愿意付出所有。   她咬咬牙坚定道:“邓总,和先生一起打理费家的公司时,曾跟那里就任过的财务主管关系很好,先生去世之前,他被解雇了,原因是……”   邓雅淳笑弯了眸子,绅士无比道:“愿闻其详。”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波折重重,心塞死了。锁了章节那么久,难过。我辛辛苦苦写了那么久,可惜没有见天日的时候了,哎……看你们一见有福利都蹦出来了,评论数远超上一章数倍,我就知道你们果然最爱的不是我QAQ嘤嘤嘤,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我又何苦一往情深QAQ早知道……什么词来着,我忘了QAQ   第三十六章   邓雅淳处理费铭时,封絮研究作曲,但有一个打破了他们平静而绵长的感情。   当时,封絮正打算放松一下脑子看看电视,拿着遥控器随意地换着台,换着换就换到了播放娱乐报道的频道,上面正被闪光灯疯狂照射的是个熟,任苒。   任苒开了她最新珠宝设计的发布会,电视上正直播。按理说她名气不算大,实不必这么兴师动众,但她这次的目的显然不是推销珠宝,因为她发布会现场说起了别的。   封絮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视屏幕,任苒很上镜,电视上看着容颜娇艳年轻貌美,她记者问她“最欣赏的企业家是不是费铭”时莞尔一笑,将她与费铭的绯闻撇开,提起了别:“和费先生一起长大,欣赏是自不待言的。不过最欣赏的并不是他,而是……”她拖长腔调,吊足了大家胃口才缓缓吐出三个字,“邓雅淳。”   其实说欣赏邓雅淳并不足以令媒体意外,因为邓雅淳的身份摆那,他是很多仰慕的对象和学习的榜样,很多都会自己仰慕的偶像那一栏写下他的名字,包括一些记者。   令媒体大吃一惊的,是她对邓雅淳这个的叙述,他们简直觉得摄像机都晃悠了。   “其实提起他,和他还有一段渊源。小时候随父母到美国度假一年,住的地方刚好他隔壁。他那时身体出了些问题,乡下修养,们认识之后,一直都玩得很开心。”她点到为止,并不具体提起什么,说完后就直勾勾地望着镜头,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决心,好像要透过镜头告诉谁一样。   封絮觉得,她不但是告诉邓雅淳,也是告诉她,告诉他们,她不是好惹的。如果逼急她,她可能会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媒体,例如邓雅淳小时候的自闭症,例如邓雅淳母亲离婚的原因。前者也许引起的轰动并不算大,但后者,会严重损坏秦洛云和她公司的形象。   邓雅淳当年也不知告诉了她多少,若没告诉她内情,那她这副知道很多的样子可能不乏她自己的调查,这里面费铭可能也有帮手。   再看邓雅淳,他和母亲感情的很淡,对于秦洛云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不见得会有多介意。可他们毕竟是母子,秦洛云如果被“围攻”,他也肯定会被连带。所谓媒体,就是永远不嫌弃事情闹得更大。   封絮抬手抚了一下唇瓣,慢条斯理地继续听着报道。这是直播,不是录播,所以就算媒体们不愿意招惹邓雅淳这只毒蛇,却也无法立刻关闭摄像机让节目开天窗。   何况这种新闻出来,收视率必然节节攀升,现场又有那么多媒体,邓雅淳要找麻烦也要很久才找得完,而且这不是他们主动挑起来的,要找麻烦,他也会去找任苒。   封絮最后还是关了电视,她关电视之前,任苒正回答媒体“是否邓雅淳还有联系”等暧昧的问题。   对于这些问题,任苒同样也是一脸暧昧地回答,羞涩地低头说有,并且非常“体贴”地为邓雅淳和封絮的绯闻做了“澄清”,表示那次只是个误会,是封絮敲错了门,被有心利用了,邓雅淳和她都很“无辜”。   封絮有理由相信,这件事即便邓雅淳的手腕很强可以控制舆论,也能传到每个的耳朵里。   这下,她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任苒了,感谢她证明了她的“无辜”,将与邓雅淳传绯闻的对象变成了她自己。   若放一开始,封絮大概会很开心事态的发展,可现,她和邓雅淳真的一起了,必然也会吃醋,更会为邓雅淳家里事有被媒体曝光的危险而担心。   封絮不自觉拿起手机,想给邓雅淳打个电话,看他看到新闻没,电话拨出去,很久才被接通,对方周围安静,但语调匆忙:“是。”他说,“怎么了?”   封絮问道:“忙?”   邓雅淳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又看看对面坐着的下属,如实道:“有点。”   封絮迟疑了一下,说:“那先忙,没什么事,忙完了再给打电话吧。”   邓雅淳正和下属谈重要的事,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而查格也和他们一起谈事,所以没去注意那些新闻。媒体们更不会大着胆子打电话来瑞亨询问邓雅淳和任苒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们能做的,只是发一些其他媒体一定会发的新闻,既不显得自家消息落后,也不会突出自家的风头,让瑞亨盯上。   等邓雅淳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网络和媒体上已经是铺天盖地的新闻,他随便打开电脑想查点东西,就看见MSN上的老同学给他发来消息,是个调侃的表情,下面还附带一个链接。   邓雅淳看着关系不错、同样国内发展的老同学的头像,又看看那个链接,果断给对方发了视讯,确定了对方是本,发来的不是病毒链接后,才点了进去。   这一点进去,邓雅淳的表情瞬间变了。   “……”瞧着新闻里的一字字以及发布会上任苒直视镜头的照片,她那意味深长表情让邓雅淳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他对视讯那边一头金发调侃他的同学道,“how crazy……”   看看新闻刊登到网站上的时间,邓雅淳算是明白封絮下午时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了。难得她还能语调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看来和他闹绯闻之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大了许多。   立刻关了视讯打电话给查格,把已经回家的副总叫了回来,接着邓雅淳便打了电话给封絮想要解释一下任苒的事。   电话接通的很快,封絮应该是一直等他,他却忙到现,真是不应该。   “忙完了?”一接电话封絮就问。   邓雅淳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嗯”了一声说:“忙是忙完了,不过现恐怕又有事要忙了。”   “什么事?”她继续问。   邓雅淳道:“打电话来要说的那件事。”   封絮舒了口气:“都知道了?”   邓雅淳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倦意的查格,对方正抱着个平板电脑网上浏览关于他的一切新闻,他眼睁睁看着查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温柔体贴地对封絮说:“虽然有点迟,但知道了。这件事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封絮松了口气,她一直都相信他的能力,她和他那新闻有图有“真相”,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虽然一开始闹得很大,后来也没再反复就是了。   然而尽管话是这样说,封絮还有点放心不下,她问他:“任苒知道多少?父母为什么离婚她知道吗?那个时候告诉过她吗?”   邓雅淳微微抿唇,说了句“没有”,思绪飘回过去,实是不想对曾经挺意的“朋友”下狠手。本他打算着,如果任苒老老实实,他也愿意和对方做点头之交,毕竟有那么一段过去。可谁知,这个姑娘竟然这么急着毁掉自己。   “看她的表现应该是知道了。”封絮冷静地分析,“这里面费铭可能也有帮忙,任小姐瞧着不像个坏面相,她会这么干也是太心急了,又有故意推她出来探路。”   邓雅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赞成道:“知道了就知道吧,这种事也没想过它可以瞒一辈子。既然当初可以做得出,为什么要怕别说呢?”   果然,邓雅淳对他母亲出轨、强势打击前夫这样可能会遭到舆论攻击新闻被爆出来,一点都不介意。   他大概觉得这是罪有应得吧,小时候他父母离婚的事可以让他患上自闭症,可见当年闹得有多凶。一个成长期的孩子,叛逆就不用提了,还要看着父母吵架,然后被迫离开尊敬的父亲,之后再也无法和父亲见面,实是过分了点,他会怨恨也是应该的,但……   “那毕竟是母亲,担心这件事被说出来会受影响。”封絮叹气道。   邓雅淳闲闲地靠到椅子背上,淡淡道:“没关系,这事不用操心,会处理得很完美。还是说……吃醋了?”他不是没看见媒体打出的头版,说什么“疑似邓雅淳正牌女友”、“青梅竹马大曝光”,实是无稽之谈。封絮是女,会介怀是一定的。   “没有。”封絮不承认。   邓雅淳却道:“提醒了,这件事如果被父母知道,恐怕会对的印象更差。的确得快点处理好,然后将们的关系公布于众。”   封絮瞪大了眼:“要公开们的关系?”   “有何不可?”   “可是们之前那个新闻……”   “宝贝。”邓雅淳很暧昧地念着这两个字,惊得正看新闻的查格一身鸡皮疙瘩往下掉。邓雅淳对此浑不意,继续温柔地说:“任小姐不是帮们澄清了吗?们还要好好感谢她呢。”   封絮简直哭笑不得。   邓雅淳道:“好了,everything will be fine,一切交给,今晚早点休息,晚安。”   封絮和他道了“晚安”,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然后洗个澡准备睡觉。嘴上说不介意任苒那些自说自话,可心里不意是不可能的。现唯有大睡一觉,才能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封絮是可以用睡眠来解决一切,邓雅淳这边却需要好好安排一下。   公司不是没有公关部门,只是他不会亲自接触那些,一直都是由查格委派下去。   瑞亨集团当中,除了直接接近项目与客户的下属,其他员工除了偶尔一楼大厅看到来上班的邓雅淳外,很少能见到他。下午的时候他们又开高层会议,不允许打搅,公关部就算知道了这事,也无能为力。毕竟他们无法从高层得到指令,就算拟好了公告也发不出去。   邓雅淳放下手机就问抱着电脑的查格:“看完了?”   查格摇摇头道:“没有,一个个媒体名字记下来,还没有记全。”   邓雅淳嘴角一抽:“记那些干什么,让看完了想对策。”   查格放下电脑无辜摊手:“这不是根据往日记仇的性子来做的嘛,平时都睚眦必报,就算是小事情……”   “真是越来越了解了。”邓雅淳打断他的话,那表情可一点都不像称赞他,“需要教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查格咳了一声正经道:“不需要,会办好。不过任苒这个事挺棘手的,打算跟她撕破脸吗?”   “那种东西存过?”邓雅淳反问。   “……好的,和她之间本身就不存什么‘脸皮’。”查格挠挠头说,“怕的是她会很快就说出伯母离婚的事,这件事瞒了这么多年,如果被说出来……”   邓雅淳直接站起了身,拿着手机朝外走,边走边道:“这个来处理,只需要处理掉平面上那些事就行了。”   看邓雅淳这意思,接下来要发的澄清公告恐怕得措辞强硬一点了。不过再强硬,也不能失了绅士风度。查格摸着下巴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叫来公关部员工,连夜赶公告。这些员工都没敢走,好不容易等来了高层电话,他们都大大松了口气。   瑞亨的员工非常有效率,邓雅淳开车回到家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洗完澡躺倒床上打开电脑翻公司微博时,已经看见澄清公告早发好了。   大概他们开会时,公关部就拟好了公告,只是需要一个通知来允许发出去。   公告内容很简练,套用了邓雅淳平时说话的方式,具体如下:   各位媒体朋友,时下正值十月末,敝生日即,此非常感谢诸位对的关注,也祝诸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关于珠宝设计师任小姐所发表的关于本的言论,本感到十分荣幸。很高兴们曾小时有一年友好相处,虽除此一年外再无任何交集,也由衷希望任小姐今后事业顺利,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藉此声明,希望外界停止对与任小姐一切无休止的猜测和臆度。   邓雅淳   接下来,是随公告附上的英文版,内容是一样的。   瑞亨发出的这份声明,瞬间就突破了万次转发,接下来更有突破十万的迹象。评论下不乏有@任苒本的微博,配着“分分钟打脸”的词句,可见网友大部分都可以明辨是非。   是的,任苒和邓雅淳之间的差距实太大,她主动沾上邓雅淳,只会被家以为她是为新珠宝设计炒作。   而邓雅淳更是直接声明里说明了和她“除小时一年相处外再无任何交集”,直接告诉大家也他和她也就是小时候的临时邻居,关系很浅薄,她度假回国后再无瓜葛,她居然拿这种再无聊不过的相识出来说事,像极了要抱大腿的小物,恶心透了。   任苒打开微博,就看见无数条@自己的消息,她发现了瑞亨官方微博发出的声明,气得直接合上了笔记本,也不管线还连着,“啪”一下子把笔记本摔到了地上。   其实任苒生气,不代表封絮就轻松。封絮是第二天醒来才看到那份声明的,她微博底下还有很多评论说什么“误会了抱歉”、“比那个女的好看多了”之类的评论。   封絮有些无奈,看来他这是借着任苒的事又“火”了一把,从网友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不管她和任苒哪一个和邓雅淳一起,都会引起大家的不满,因为他们差距实太大了。   封絮其实料想得到她和邓雅淳将来的路不好走,不但有家庭和亲这道阻碍,还有舆论压力。   不过,她很喜欢汪国真说的一句话,那可以很好激励她。   汪国真说过: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第三十七章   虽说任苒是邓雅淳的“麻烦”,但封絮也不打算袖手旁观。既然邓雅淳让她放心,那她就不去管任苒,她去找找别。   任苒发布会事件过去三天后,封絮给王温思打了电话,约对方咖啡厅见面。她这个电话可是让王温思“受宠若惊”,毕竟她一直都恨不得跟她老死不相往来的,她突然主动和她联系,实让难以理解。   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封絮靠窗坐着,正喝着一杯黑咖啡。王温思进来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见她,热情地招手唤她过来。   王温思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会,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恕冒昧。”王温思站桌子边没有落座,严肃地问,“不会真的是找来喝咖啡聊天的吧?开玩笑吗?没有朋友吗?”   “就是的朋友。”敌的敌就是朋友,不是么?封絮微笑着说,“坐吧。”   王温思踌躇再三,还是坐了下来。侍者上前询问她要喝什么,她也要了杯黑咖啡。   “看来们口味一样。”封絮很柔和地说。   王温思冷笑一声:“是的,这话必须得承认,们不管是挑选饮品还是挑选男上,口味都一样。”   封絮微微挑眉,晃了晃咖啡杯看向了窗外。接近十一月,本市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接连下了两天的雨,们出门已经都穿上了外套。   王温思看着坐自己对面的封絮,从念书时她就是这副样子,看上去很无害,可到底是不是真的无害,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沉默的时间足够,封絮放下咖啡杯再次看向了王温思,捋了捋风衣袖口道:“想最近一定看到新闻了。”   王温思来之前就预感到她会说这个,所以也不意外,淡淡反问:“看到又如何?”   “对那个发布会和那个女孩作何感想?”封絮温柔地问她。   王温思微微蹙眉道:“没什么感想,对也没什么感想,需要有感想的只是邓雅淳。不管他现做什么,将来的邓太太会是,这就足够了。”   封絮点点头道:“所以这就是秦女士给的忠告?是这个忠告让放弃找和那个女孩麻烦的吗?”   王温思双臂环胸漠然道:“封絮,想还没搞清楚一点。邓雅淳这样的男,指望他一辈子不出轨吗?做他的妻子必须要有这个觉悟,只要他玩得不是很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以前是不打算放过的,不过如所说,现改变主意了。”   “看来秦女士对的教导很有效。”封絮淡淡勾唇,讽刺一笑,“可悲的女教导可悲的女,只会导致同样的结果。”   王温思瞬间就明白了封絮的意思。秦洛云和丈夫是以离婚收场的,一个离了婚的女教导另一个女,导致的同样结果还能是什么?   王温思沉下了脸,封絮仿佛没看到一样低头喝咖啡,继续说着:“任小姐发布会上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假,真的不意?”   封絮没骗她,任苒说得的确都是实话,她是和邓雅淳还有联系,只不过是单方面而已。封絮和邓雅淳那次绯闻也的确是误会,他们确实无辜。她这样告诉王温思,没有任何问题。   王温思看着她思索了一会,说:“约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封絮靠到沙发椅背上,浅笑着说:“不干什么,们是老同学,现知道和邓雅淳当初的绯闻不是真的了,真正对他有企图的是另外一个,们是不是可以和睦相处了?”   “够了,别兜圈子了。”王温思没了耐心,“和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睦相处,更何况,就算那次绯闻是误会,和邓雅淳现的关系也别想瞒过,别拿别都当成傻子。”   封絮无所谓地耸耸肩,悠悠地说:“温思,是为好。”她一脸诚恳,“就像说的,邓雅淳那样的男,年轻时难免风流。今天是,明天就可以是别。至少还有自知之明,被抛弃时不会纠缠不清,可那个女孩显然不是这样。猜,她这次没达到目的,很快就会使用别的办法,她很有目的性,不希望自己的地位被撼动的话,得赶紧做点什么了。”   王温思面露思索,凝重地看着封絮,仿佛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封絮无懈可击地对她微笑,让王温思就算明知她也没安好心,却也无法不对任苒更加警惕。   封絮其实没有说错,任苒不是个聪明,她这样的往往比聪明更有“勇气”,会做出什么威胁到她的事还真说不定。   沉吟半晌,王温思拎起包离开了,连侍者送来的黑咖啡都没喝。   封絮淡淡地勾着唇,瞥了一眼她留下的杯子,招招手唤来侍者结账。   走出咖啡厅,封絮哈了口气,天气冷得让她拉紧了风衣领口。看之前邓雅淳发的公告,他的生日应该快到了,她记得百科上写的是十月三十一号,十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过了今晚十二点,邓雅淳就要又涨一岁了。   俗话说得好,女四十豆腐渣,男四十一朵花,邓雅淳他离四十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那么他就是花中之王了。   而女如果不注重保养,过了二十五岁就会开始变老。封絮透过街边商店的玻璃窗看着自己的倒影,长风衣,黑发蓬松地披肩后,漆黑的眸子专注地盯着镜子,不知怎的,有点浑浊。   微微叹了口气,封絮抬脚离开,坡跟的黑色半靴将她穿着黑色长裤的腿拉得更长,她走过哪里,哪里就会有不自觉地注视她。   与邓雅淳一起后,她比往日更注重仪表,身上也多了一份女孩变成女后的妩媚与风韵。这是个好兆头,可也有不好的地方,因为面对邓雅淳时,她总会不自觉把自己放得很低。   其实这些事都所难免,有一个优秀的对象,每个女孩子都会不自觉地变得卑微。就连“自恋”无比的张爱玲,邂逅了胡兰成后,都写出了“见了他,她变地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是满心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样的句子。   这句话可以很好地形容封絮此刻的感情,她即便觉得自己卑微,也卑微地满心欢喜。   封絮并没直接回家,她看了看时间,傍晚时分,邓雅淳应该早就收盘了,他们已经三天没见面,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她不打算继续这个状况。   她今天没开车,路上随便打了辆车去了万宝龙的专门店,拿了给邓雅淳准备的生日礼物,然后直接给他打电话。   邓雅淳今天的工作的确忙得差不多了,但还有别的事需要他忙,他正搬家。   “搬家?”封絮疑惑道。   “是的。”邓雅淳用肩膀夹着耳机,正用胶带器给箱子封口,“已经搬完了,正收拾,把不用地收起来,用的摆好。不喜欢别动的私物品,所以得自己动手。”   “怎么突然搬家?”   邓雅淳自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他的母亲被他搞得要崩溃了,最近几天每天都到他这儿来发疯。他可以不接对方电话,但家却不能不回,因为公司那个环境下他睡不着。他也不能没有结婚之前就住到封絮家去,那显得他太轻浮,太不看重他们的感情,所以只好搬家。   他只是说:“准备搬到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   封絮没去过邓雅淳家,并不知道他家住得离瑞亨是远还是近,所以听他这么说也就应下了。   “需要帮忙么。”封絮问。   “哦,这个。”邓雅淳抬眼瞥了一眼二楼处,典型的美式装修风格,整栋房子除了二楼的卧室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斟酌再三,道,“确定要来家?”   封絮迟疑了一下,说:“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去。”她的语气有点低落。   邓雅淳道:“当然方便,既然想,那就过来。猜大概不能太好地记住地址,告诉哪,去接。”   封絮刚好没开车,于是很快报了地址,原地等他来接她。   邓雅淳挂了电话便拿起西装外套离开了新家。他赶去接她的时候,封絮就站路灯边玩手机,期间不乏有男士过来搭讪,都被她冷淡地拒绝了。   邓雅淳到的时候,还有个男士正想要上来,邓雅淳车里就已经看见了,他将车子刺耳地猛停路边,引起不少注意,当然也包括那个男和封絮本。   封絮见他从车上下来,略显责备道:“开车小心点。”   邓雅淳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淡而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个满面尴尬的男,轻声说了句“知道了”便把她塞进了副驾驶。   随后,他朝驾驶座走,路过那个要走的男身边时,他不屑地“呵”了一声,幼稚地想要宣誓主权的行为真是既可爱又令无奈。   邓雅淳今天穿得很随意,此刻夕阳西下,夜幕缓缓降临,他宽松的衬衣与休闲的西装外套伴着温润的光,让他看起来像块质地丝滑的巧克力。   封絮想,她可能是太饿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车子街道上行驶,到达邓雅淳新家门口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可他去接她时,只不过用了十几分钟,可见他来时开得有多快。   封絮下车,看着这栋典型的欧式建筑,抬脚便朝台阶上走。   邓雅淳跟着她一起上台阶,到达门口时,他输入了密码,门随之而开,离了一条小缝隙。他并没急着进去,而是抬起一条手臂横门之间,还翘起腿踩门另一端的墙上,微挑着眉对封絮道:“等下,亲爱的。想进家的门,得先经过的考核。”   封絮愣了一下,问:“什么考核?”   “嗯……”他思索了一下,道,“这样,唱首歌吧,高兴的话,就请进去。”   “……”封絮看着她,眼神非常温柔,但就是不开口,邓雅淳与她对视,很快她这眼神下败下阵来。   “好了,输了,进来吧。”他让开路邀请封絮进去,攥着她的手道,“看起来很冷,最近气温越来越低,昼夜温差大,要多穿点。”   封絮点点头应下来,站凌乱的一楼大厅打量着这栋房子,这里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装修得奢华了点,其他都挺合理,于是她脱了风衣,挽起袖口道:“帮收拾吧。”   邓雅淳欣然接受,脱了外套和她一起开始忙活。显然,他那句“不喜欢别动他的私物品”里的那个“别”不包括她。   两收拾东西时,封絮见到不少奇怪的画作,有一幅还是个裸-女,虽说这画肯定出自名家之手,但封絮还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邓雅淳瞧见那幅画,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地笑呵呵地说:“怎么样,不错吧,身材很棒。”   封絮点点头道:“是啊,很棒。”   邓雅淳瞬间闻到了她话里的火药味,忙走过去把画丢到一边:“别生气宝贝,的意思是,她身材再棒也不如,真的超辣的。”他殷勤道,“相信,绝对是心里话。”   封絮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的甜言蜜语,继续收拾东西。   她箱子里找到另一幅艺术品,是一幅字,这个比之前那个顺眼多了。   “Keep Calm and Carry On(保持冷静,继续前行)。”邓雅淳似乎想恢复一下自己的形象,解释起这幅字的来历,“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英国政府制作了写有这句话的海报,以此来鼓舞民众士气。”他一本正经道,“用它来激励自己。”   封絮微微颔首,和他一起把字挂好,然后她回头看着他说:“有件事得告诉。”   “什么事?”邓雅淳问。   “今天去见王温思了。”封絮坦白道,“然后挑拨了她和任苒。”   邓雅淳有些意外,被灯光镀上一层蜜色的英俊脸庞上没什么表情,他站那看了她好一会,才慢慢说:“真让惊讶,还以为的心和外表看上去一样圣洁。”   “现知道其实和认识的其他女一样阴险有心计了,是不是不喜欢了?”   邓雅淳勾勾嘴角,脸颊现出漂亮的酒窝:“只是惊讶,并没有失望,也并没说得那么坏。其实不喜欢太圣洁的女,那会让很头疼,因为总得分神去保护她,这样很好。”   封絮若有所思地垂下头,邓雅淳上前环住她,凑道她耳边低声问:“今晚留下么?”   封絮没反对:“好。”   邓雅淳莞尔,他瞥了一眼二楼,说出了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那,今晚就睡的卧室。”   他的卧室总是很神秘地不对任何开放,睡觉时总会上着好几道锁。窗外窗前都有细致地掩盖,不愿透露一丝一毫。   这是封絮第一次来他家,并且要留宿,他让她住他的卧室,成为唯一一个要窥探他秘密的女,代表他彻底地接纳了她。   “还准备了这个,本来打算过了十二点给,不过怕到时候会忘记,提前给好了。”封絮把包装好的生日礼物拿出来给他,柔声道,“生日快乐。”   邓雅淳接过礼物,当着她的面直接拆开,是一支万宝龙的钢笔。   他直接把钢笔别衬衣上方口袋,然后俯□吻了一下她的唇,接着加深这个吻,好一会才结束。   他她耳边暧昧地声音暗哑道:“谢谢,很喜欢这份礼物。是今年第一个祝福的,希望今后每年都是第一个。”   封絮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继续吻他,忙里抽闲道:“只要不厌烦。”   第三十八章   当两收拾好东西之后,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邓雅淳说要把不用的东西放到阁楼去,让封絮和他一起上楼,二楼等他,他们一会二楼小客厅吃饭。   封絮顺从地坐二楼小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把玩。一个不经意地抬眼,她似乎看见二楼尽头处有什么和装修风格很违和的东西。   类的好奇心非常强大,封絮想着反正她就外面看看,也不进去,应该没什么事,不算冒犯,于是便起身朝那里走了过去。   那是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房间的门与其他房间完全不同,不管是材质、厚度还是颜色都特别显眼,周围的门都是白色的,只有那扇门是黑的,门把手那里有密码锁、还有链锁和锁眼。   封絮愣了一下,怔怔地站那盯着那扇门,脑子里不自觉涌现出恐怖片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住这种很大的美式别墅里会比较容易想到恐怖片,反正她是觉得……挺渗的。   “看什么。”   邓雅淳的声音忽然出现她身后,封絮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后撤好几步拍着胸口道:“怎走路连声音都没有,吓死了。”   邓雅淳双手抄兜白衣黑裤站那,微微挑起细致的嘴角,笑得天衣无缝:“喊了两声,只是没听见。”   封絮缓缓平复呼吸,略显尴尬道:“哦,那对不起了。”   邓雅淳没有吭声,朝前走了几步来到她面前,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面向那扇门,低沉而富有磁性地问她:“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封絮恍惚地仰头望向他的脸,他脸上没有表情,漆黑的眸子一片沉静,瞧不出任何情绪。   “……这是放什么的房间?这么多锁,是藏钱的吗?”封絮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邓雅淳表情松动了些许,微笑着说:“是的,藏了无价之宝。”他放开她走到门边开门,一道一道锁打开,他的话语伴着清脆的锁开的声音传来,“这是的卧室。”   他可真自恋……封絮微微睁大眼,不自觉重复了一遍:“的卧室?”   “嗯,对。”邓雅淳已经打开了所有的锁,先一步跨了进去,头也不回道,“进来吧。”   封絮有些踯躅。她有种感觉,邓雅淳肯对她打开这扇门是给予了很大的信任,她如果选择走进去,就要永远对此负责。   毫无疑问,她肯定是愿意负责的,所以即便有犹豫、有压力,她还是果断走了进去。   屋子邓雅淳开灯前都漆黑一片,开灯后依然挺黑的,只不过黑的是墙壁。   邓雅淳的卧室不大,整个卧室都是黑色调,黑色的壁纸、黑色的地毯、黑色的床单和被子,以及床头上方挂着的画,也是一副黑色底的画,上面画着一团很抽象的白雾。   床头旁边,有一台不大的黑色桌子,桌子边靠着一把吉他,吉他旁边有几双鞋,再往前是高高的立灯,灯罩倒是白色的,与旁边黑色质感座椅上的白色抱枕相互辉映。   直到这里,封絮看见的都还很正常,最多也就是风格迥异了点,房间气氛神秘又压抑。但当她看向邓雅淳所站的地方时,就有点不解了。   “怎么的窗户是一整面下来的?”封絮走过去问,“都不用开窗吗?”   邓雅淳注视着她的侧脸,沉声说道:“不开,有空调。”   封絮望了他一眼,他身后不远处立着黑色的空调,不仔细看都看不到。这是有多喜欢黑色,平时穿衣服也见过他常穿新鲜的颜色,怎么到了装修上就这么嗜黑如命了?   “贴了膜?”封絮忽然发现窗户上有点问题,这是晚上,所以她发现得并不及时,离近了才瞧清楚。她忍不住笑了:“当住宿是开车呀,窗户不能打开也就算了,居然还贴膜。”   邓雅淳拉过一把椅子坐一边,双臂环胸浅笑着:“呵呵。”   窗外,是这座富小区灯红通明却略显萧索的夜景。邓雅淳一脸寡言地坐窗内,任由封絮打量他一直视为绝密的卧室。她将他一切奇怪的地方都解释得非常可爱,这让他不至于那么难堪。   后来,封絮也发现了窗子外的防护窗,这个她没怎么放心上,她觉得这是用来防盗的,邓雅淳那么有钱,应该按这么一个东西。   “其实觉得外面装的监控器已经够多了,这个东西应该派不上用场,小偷们看见监控就不敢来了。”封絮说。   邓雅淳缓缓开口,话却与她说的完全不搭边:“今晚的月亮很大。”   封絮使劲去看月亮:“是挺大的。”   邓雅淳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似不经意地问:“觉得这儿怎么样?”   封絮停顿了一下才说:“挺好的呀。”   邓雅淳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被她避开后柔声说:“明明心里好奇地要死还装作若无其事,以后可不要后悔。”   封絮瞬间回话:“告诉!”她举起手紧张地看着他。   邓雅淳握住她的手帮她垂下去:“又不是上课回答老师问题,举手做什么。”他似乎叹了口气,“不用担心,既然让进来,就已经不介意这些了。”他从身后环住封絮,下巴枕她肩上,微微弓着身道,“的自闭症是初中才好的,好之前一直家里跟家教学习。那个时候住的屋子就像这样,灯常常都不打开,老宅只有一个佣,她年纪大了,总是很忙,也不喜欢她总出现面前。”   封絮静静地听着,眼前仿佛出现了小小的邓雅淳站异国他乡的老宅里望着窗外。一样的画面一样的情景,那时候小小的他,没有父母的陪伴,住空荡荡的屋子里,一定很孤单吧。   “后来有一次,下了很大的雨,佣楼下做饭,楼上看书,当时一直打雷,就想把窗户关上。可是太高了,够不到,就找了椅子来垫着,关窗的时候风太大,年纪小力气不大,废了好大力气才推动,成功关上了第一扇窗。”   落地窗外如果没有露台,底下的玻璃就会设计成死的,免得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   那时年纪小小的邓雅淳,踩着椅子去关上面能打开的窗户,冒着风和雨,一定很害怕。   由此可见,当时他和母亲的关系浅薄到了何等地步。他母亲甚至没有给身患自闭症的他找一个合格的佣,让一个孩子孤独地艰难度日。   也许,秦洛云那时是担心太多知道他的病,不好封口,给他未来的履历留下污点。又可能,她是想借此惩罚一下邓雅淳,让他明白小孩子要听大话才有糖吃。   可是,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的行为都无法让原谅,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邓雅淳见封絮若有所思,淡淡地继续说道:“曾经说过,的命不算好,这就体现的运气上。那时候虽然成功关上了第一扇窗,可去关第二扇的时候,雨落进屋里太多,椅子上太滑,一不小心就栽了出去。”   封絮身子猛地一僵,回眸看着他道:“没事吧!”   邓雅淳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要是有事的话现还能站这跟说这些?”   封絮后知后觉到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她羞愧地低下了头,眼前的落地窗和防护窗此刻都显得那么刺眼。   邓雅淳接着道:“之前跟说了,照顾的佣年纪大了,耳朵不好用,再加上雷雨那么大,掉下去之后过了好久才被发现。幸好是摔草地上而不是水泥地,地上的泥土已经被雨水和稀了,最后只是淋雨太久发了烧,身上有些不重的伤罢了。要是摔另一面的水泥地上,就看不见今天的了。”   封絮不自觉握紧了他的手,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过,那时候年纪小,黑漆漆的雨地里躺了一个多小时,也难免会有心理阴影,然后现就是看见的这样了。”   他这是说窗户和外面的护栏了,封絮完全可以理解:“要说,就别住开这么大窗户的房子了,开小窗的就行。”   “没事,这房子也就两层,没有多高,就算现再摔下去,也不会出什么事了。”邓雅淳满不乎道。   “……总觉得这话是立FLAG。”   “FLAG?竖旗子?”邓雅淳充满求知欲地问。   封絮解释道:“就是比如看一部电视剧,主角说等战争胜利就回家结婚,这个时候通常都是立FLAG,因为最终肯定是回不去了。”   邓雅淳直接拍了一下封絮的头,放开她独自躺到床上懒洋洋道:“无稽之谈。”   封絮弯弯唇,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不过要是按说的,应该会喜欢明晃晃的装修风格才对吧,怎么屋子里黑漆漆的,窗户还贴膜,还上那么多锁……”   “黑漆漆是因为想克服心理阴影,贴膜是因为不喜欢穿衣服,窗帘给不了十足的安全感。至于锁,是因为怕。”邓雅淳满面无表情道。   一个大男一本正经地说他不喜欢穿衣服,还说他怕,那画面简直可爱爆了。   封絮柔声问:“怕什么呀?”   “怕有进来。”他摘掉手腕上的表,望着天花板道,“小时候被打怕了,现除非和一起睡,不然很难没几道锁的地方入眠。”他看向她,一脸认真地说,“是吓大的。”   ……这,这语气让她还怎么伤感得起来,瞬间出戏了好么。   “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母亲了。”封絮坐到他身边道。   邓雅淳微笑不语,修长的腿叠一起,西裤勒出他腿上的线条,性感得要命。   “晚上打算吃什么?”她转移话题。   邓雅淳将双手枕到脑后:“本来准备和一起吃面包,不过想大概不喜欢。厨房还有点蔬菜,饿了的话就自己做吧,有点累。”他伸了个懒腰,提议道,“要不们叫外卖吧。”说着,他就拿出手机要打电话,“之前给那家店的名片带着吗,的大脑不记没用的电话。”   封絮点点头:“包里,下去拿。”她转身要走。   邓雅淳叹了口气,直起身来拉住她,直接把她按到了身下,故意恶着语气说:“吃饭之前想先吃。至于外卖,发短信给查格吧。”   “……”封絮被扑到的时候,深深地同情了查格。   其实查格并不是个值得同情的。邓雅淳生日当天也是要上班的,查格照惯例给他安排了生日晚宴,可主角却说今天他有私安排。   “晚宴照常举行,但就不去了,替招待他们就可以。”邓雅淳这样说道。   查格愣了愣,他们正要去会议室,这个消息让他略心塞:“不去了家还来干什么啊?要和的小宝贝单过?”   “真聪明。帮想个办法吧,可以挨个通知他们,告诉他们今晚有事无法到场,他们的心意心领了。反正每年都是那么回事,不腻他们也腻了。”邓雅淳道。   “知道家会腻,但不觉得会腻,不是最喜欢拆生日礼物了吗。”查格揭穿了他。   邓雅淳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笑容可掬道:“是的,那可都是钱啊,有会不喜欢钱吗?便宜货他们可不会送到这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多穷呢,查格白了他一眼。   因着邓雅淳突然放了生日晚宴的鸽子,查格开会时一直都不太高兴。毕竟邓雅淳只需要说一句话,可他却要打数十个电话出去。   能来参加他生日晚宴的都不是小物,家能抽空过来参加,他本却不出现,如此失礼的事不好好赔礼道歉怎么行?需要向那么多谦卑道歉,只是想想查格都要炸了。   邓雅淳自然不可能没察觉到查格有情绪,他很和气地主动示好:“查副总对这个问题有什么好提议?”   他们正说瑞亨是否需要一个形象代言的问题,如果需要的话谁比较合适,如果不需要,又为什么不需要。   其实大家都觉得不太需要,因为瑞亨的实力摆那,不管做什么广告都是锦上添花。不过也有一部认为锦上添花也是必不可少的,瑞亨是外企,找个国内当地的明星来代言,可以显得他们更有开发内地业务的诚意,这是一种态度问题。   邓雅淳觉得双方的意见都可取,所以问查格怎么看。查格虽然闹情绪,但也不会完全不听会议,但他有意为难邓雅淳,阴险道:“也觉得应该找个代言,这个最好是个女的。”   邓雅淳挑起了眉,转了转手里的钢笔,转着转着忽然想起这是封絮送的,于是他瞬间停了下来,把笔塞进衬衣上方口袋,微微起身从斜对面拿了别的笔接着转。   坐邓雅淳斜对面的员工看见总裁的行为,呆了一下,默默承受了。能混到坐总裁这么近的位置,那也不是个简单角色,这点小事……能忍!他可以把全程会议内容背下来!不用笔记了!   “找个女来代言们公司,神经错乱了吧。”邓雅淳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查格。   查格扬起眉说:“一看就太少登陆国内的社交网站了,不知道最近流行一个词,叫‘反差萌’吗?”   邓雅淳看得出来查格是故意的,他也不急,顺着他的话茬问:“那查副总有什么好的选推荐吗?”   “觉得亲自来代言最合适了。”他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邓雅淳皮笑肉不笑:“是男。”   “哦对,邓总是男。”查格仿佛恍然大悟,然后邓雅淳发飙之前说,“觉得有个选很合适。艺术家,气质好,虽说名气稍逊于那些好莱坞发展的国内女星,但瑞亨本身也不需要太有名的来代言。刚刚eva说得好,找国内代言只是个态度,具体是谁并不重要。”   邓雅淳若有似乎地冷哼一声,盯着这位跟了自己许多年的老朋友,他这纯粹是想看他捉襟见肘吧,他偏不让他如意。   “说的这个是谁。”邓雅淳真的问出了口,这让查格吓了一跳。查格以为他会避开这个的,因为他说的是封絮。他以为邓雅淳不会愿意公开关系之前再让封絮和他有什么新闻,免得封絮这时被舆论影响情绪,把他们的主动公开关系搞成“被迫”公开关系,那性质可不一样。   邓雅淳见查格愣住了,直接道:“说的是封小姐吧,也觉得她挺合适,就她了,去拟合同吧。”他语调轻飘飘的,可那表情却绝对不是开玩笑,“记得,代言费要给个高点的指标,说的那些所谓好莱坞发展的女星什么价位就给她什么价位,免得家说们瑞亨小气。”   他侃侃而谈:“还有,既然要做,就要各方面广告全部到位。什么电视广告、电影广告、商场和街道海报,这些都要有。顺便,把瑞亨楼顶那个公司LOGO的海报换掉吧,换成封絮。”邓雅淳说完便站起了身,扫视周围一眼,问,“们有什么意见吗?”   众齐齐摇头。笑话,那可是正宫皇后,他们要是敢有意见,纯粹是不想干了。   邓雅淳满意一笑,说了句“散会”便抬脚离开,路过查格身边时,他语气亲切道:“谢谢啊,给女朋友赚了一笔大钱。”   查格顿时苦了脸,恶心不成却把自己给恶心了,真恨他自己这么多年仍未参透邓雅淳的“与众不同”,难道过去吃的苦头还少么?作者有话要说:想一想,封絮加瑞亨的名字和形象出现在满世界,费铭任苒王温思他们简直要疯了……我好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S:上一章只有三十出头的评论,我感到万分伤心,所以今天我打算脱光衣服在床上静坐来表示抗议,谁也别拦我,我和邓总一样不喜欢穿衣服,哼!   第三十九章   家的封絮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赚一大笔钱,瑞亨的员工还做计划书,她要等他们做完后才会得到通知。现她正自己家做蛋糕,今天是邓雅淳的生日,晚上要去他家陪他过生日,想来他也没订蛋糕,那她就亲手来做好了。   封絮做的蛋糕并不复杂,简单的草莓慕斯蛋糕,刚刚做完腾出手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从可视门禁里,封絮看见门口是一个西装革履捧着一大捧扎眼的彩色玫瑰的帅哥,她连忙打开了门,好奇地问:“您好,请问有事吗?”   捧花的帅哥笑着说:“您好,请问您是封絮小姐吗?”   封絮点点头。   “这是有给您送的花,请签收一下。”帅哥把怀里那一大捧号称“一辈子只能送一个”的彩色玫瑰递给她。   封絮匆忙地接住,拧眉问:“能问一下是谁送的吗?”   帅哥道:“不好意思,只负责送花,不清楚那个,这是们的‘玫瑰骑士’业务,希望您满意。”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还玫瑰骑士,帅哥加豪车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玫瑰就叫玫瑰骑士了?   淡淡地“哦”了一声,封絮帅哥递来的签收单上签了字,随后送走对方便进了屋。   她关好门,把玫瑰放到客厅的桌上,这一大捧估计得有九百九十九朵,抱着它她都险些看不到路了。   放好玫瑰后,封絮开始思索这到底是谁送的。   费铭?有可能,如果是他送的,那她立马把花扔了,不过万一不是他送的怎么办?   封絮想了想,弯腰仔细地花束里寻找卡片之类的东西,一张白色的泛着淡淡馨香的蕾丝卡片就别花束里。她拿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就一句“希望天天开心”的祝福语,没有留下任何署名,简直让她焦头烂额。   其实她不太喜欢这些彩色的玫瑰,玫瑰之中她喜欢最经典的红色,这颜色乱七八糟地看着挺新鲜,其实离远了看有点像一大捧菜花。   “到底是谁品味这么差?”封絮念叨了一句,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邓雅淳,于是便接了,“忙完了?”她开口便问。   邓雅淳道:“刚刚忙完,干什么?”   封絮如实道:“收了一大捧彩色玫瑰,想到底是谁送的,准备查一查。”   邓雅淳那边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是么,这么好啊。”他仿佛随意地问,“打算怎么查?”   “打电话给花店吧。”封絮无奈叹气,“好烦躁,到底是谁无缘无故送这么一捧好像菜花一样的彩色玫瑰?又贵又难看。不过要是那个讨厌的送的,会立刻丢掉。”   邓雅淳显然知道她说的讨厌的是谁,他也没说什么,只说:“那打到花店问问。”   “一会挂了电话再打吧。”封絮心事重重地说。   邓雅淳那边又迟疑了一会,缓声道:“想恩么,收到花不开心么?什么感受?”   “……”封絮思索了好一会儿,道,“悲喜交加。”   “为什么悲?以前都有谁送过花?”邓雅淳问。   封絮随口道:“太多了记不清。”   邓雅淳这边干巴巴道:“这么抢手啊。”他忽然话锋一转,语调似玩笑般问,“要是说是送的,信吗?”   封絮愣了一下,脱口道:“不信。”说完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太决绝了,还真有可能是他送的,于是接着道,“不会真是吧?”她无比惊讶,“难道真的是?”   邓雅淳站起身朝更衣间走,准备离开公司。他嘴唇微微抿起,没什么情绪地反问:“脑海里就没出现过的名字吗?”   封絮瞬间僵住了,邓雅淳话里隐约的不悦让她有点无措,她紧张道:“不是,只是觉得们早上才分开,不会突然送一大捧花过来,们晚上不是还要见面……”   “那是奖励的。”邓雅淳看了看手表,淡淡道,“虽然不是第一个送花的,但至少是这个月第一次送花的。是吗?”   封絮柔声道:“是。”   邓雅淳微微一笑,直接挂了电话,并未说再见。   封絮看着这一捧彩色玫瑰,刚才还嫌弃它好像菜花,可现却怎么看怎么顺眼,果然花不是重点,重点是……送花的是谁。   邓雅淳心里应该不太高兴吧,女朋友收到花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对方,而是前夫,任谁都会觉得心里不好受。   封絮想了想,提着蛋糕前往邓雅淳家里。她去的路上还买了许多蔬菜和水果,准备晚上给他做一顿大餐。记得他说过他过去整天吃西餐,他肯定吃腻了,那她就做一顿地道的中餐慰劳他吧,寿星最大嘛。   等封絮到达邓雅淳家楼下时,发现邓雅淳的车就门口,他应该家。   他怎么回来这么早?记得他早上走的时候还跟她说今天要傍晚才能回来,虽然不打算去生日晚宴了,但毕竟有那么多大客户和好朋友,去露个面也是必要的。   封絮好奇地按下了邓雅淳早上告诉她的门禁密码,房门打开后就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屋。很快二楼就走下来一个,那光着脚,穿着白色体恤和黑色棉质长裤,头发还湿着,大概刚洗完澡。   “如果不是要来,就不穿衣服了。”邓雅淳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水壶倒了冷水喝。   封絮道:“天都这么凉了还喝冷水,小心肚子不舒服。”   邓雅淳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已经提着东西到了厨房,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好,皱着眉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过生日啊,当然要多做点好吃的。”她理所当然道,“还煮了鸡蛋带过来,一会洗洗手再拿给吃。等下吃完了晚饭,再帮煮一碗长寿面。”   邓雅淳愣了一下:“不用这么麻烦。”   封絮直接把蛋糕盒子塞给他:“给这个。”   邓雅淳问:“这是什么?蛋糕?”   “对,做的,不大,刚好够们两个吃。”她没看他,把蔬菜和食盒分开放,洗了洗手从食盒里取出鸡蛋,背对着他那剥蛋壳,“要现吃吗?”   邓雅淳看着她的背影道:“都剥了,当然要吃。”   封絮没回头,嘴角微扬秀气地笑了笑,她剥好了之后就转过身来递给了他,但他不抬手,只是看着她,于是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嘴。”她朝前挪了一步。   邓雅淳顺从地张开嘴,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温柔。等封絮喂他咬了一口鸡蛋后,他便接过了剩下的鸡蛋来,略显生涩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封絮和气地受了。   这之后,邓雅淳就一直站厨房看封絮忙活。她做起饭来井井有条一点都乱,而且不管是炒菜切菜都特别像模像样,切出来的菜丝又细又长,很规整。他这第一次开火的厨房里到处弥漫着饭菜香气,他沉默地注视着一切,眼神比看到钱时还要热烈。   封絮被他盯得尴尬,不得不开口说话缓和气氛:“中餐简直是最伟大的发明,对吗?”   邓雅淳当然同意这个观点,他思索了一下,转身柜子里找到了烛台架,端着朝餐厅走去。   封絮背对着他,并不知道他做什么,等她忙完了一切,和他一起坐摆满菜肴的餐桌前时,才发现这居然点上了蜡烛。   “吃中餐点蜡烛?”封絮忍不住笑了,“烛光晚餐?”   邓雅淳微微勾唇:“只是这个蜡烛不能当生日蜡烛来吹。”   封絮闻言起身打开了蛋糕盒子,从盒子侧面取出三根蜡烛,一边点蜡烛一边道:“点三根就够了,等四十岁就点四根,点满个位数这蛋糕就不用吃了。”   邓雅淳没有异议,他等她点完了蜡烛,便要求道:“唱生日快乐歌给。”   封絮有点脸红,不知道是不是被烛光照的,她羞涩道:“唱歌跑调……”   “有跑得厉害?”邓雅淳挑起了眉。   “……那还真没有。”   “那就抓紧时间。”邓雅淳道,“之前到家,都没按说的唱首歌,今天不会再放过。”   封絮为难半晌,觉得这是他生日,不唱的确说不过去,于是便清清嗓子开始唱了。   几乎没有不会唱这首歌,邓雅淳每年都要听一遍的歌。只是,往年都是音乐放,今年却是真的有由衷地唱给他听,里面是浓浓的祝福和爱慕,让他感到着迷。   不知道是此刻温度升高了,还是因为荷尔蒙分泌过多,邓雅淳觉得封絮唱到“happy birthday to Frank”的时候,他很想不吃这顿饭了,直接享用她。不过那显得他太急了,像个毛头小子,于是他忍住了。   “谢谢。”她唱完后,邓雅淳语调低沉地说。   封絮红着脸道:“许个愿吹蜡烛吧。”   邓雅淳点点头,微微思索后闭上眸子许了个愿,很快便睁开眼吹灭了三根蜡烛。   吹完了蜡烛,邓雅淳便切了蛋糕,蛋糕不大,从中间切开刚好一一半,他很自觉地把写了“happy birthday”那一半放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好吃吗?”见他尝了一口,封絮紧张地问。   邓雅淳皱着眉,半晌才道:“还好,没有想吃的东西好吃。”   封絮惊讶地问:“想吃什么?”   邓雅淳看着她不言语,眼神赤.裸。   封絮瞬间明白了,无语半晌,道:“邓雅淳,们得好好谈一谈,觉得们这个频率太高了。”昨晚和今天早上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他难道不觉得这个频率太频繁,会消磨精神影响工作吗?   邓雅淳眉头皱得更紧了,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可今天是生日。”   于是,封絮真的没办法拒绝了。   吃完饭,切了蛋糕,封絮被赶鸭子上架去洗澡。这一晚上他们不知道忙活了多少次,临近清晨终于要入睡的时候,封絮听见邓雅淳跟她说话了。   “……等等。”封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像听见说,要让给瑞亨做代言?”   “没听错。”邓雅淳一脸餍足地躺她身边,神色与快要虚脱的封絮形成鲜明对比。   封絮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十分窘迫道:“是晚上酒喝多了吗?觉得这身份这形象,给瑞亨那种性质的公司做代言,这合适吗?”   邓雅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说合适就合适。”随后,他躺下去抱住她柔声道,“睡吧,累了。”   “……”事实上,封絮真的很累了,她想,不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就这样,和谐的一夜过去了,邓雅淳认为,这是他自从父母离婚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即便没能拆那些昂贵的生日礼物,他也觉得完全不后悔。   前一天晚上,封絮是神志不清时听见邓雅淳说代言的事的,第二天之后就没能想起来。   但邓雅淳以为,她没说不愿意就是同意了,过了几天后查格就找到练琴的封絮,带着好多的合同和计划书,直接团长那申请了假期,用来拍摄瑞亨的一全套广告。   封絮惊呆了,看着合同上那笔广告代言费,半晌没说出话来。   查格预料到她会这样,体贴地问:“邓雅淳没跟说?那可真是他的不对,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商量一下就吩咐下来呢?这太不应该了,应该好好说说他……”   他说这话显然是想看邓雅淳吃瘪,然而封絮的反应却让他失望了。   “想起来了。”封絮有点尴尬,“他是跟说过这么一回事,只是那个时候……反正就是,把这事给忘了。”   查格从善如流道:“那愿不愿意呢?”   封絮问:“如果不愿意,们会找谁代言?”   查格道:“邓总的意思肯定除了谁都不要,也建议封小姐还是接受比较好,毕竟有这么一大笔钱呢,万一落到别手里,那不是肥水流到了外田?”   封絮觉得查格说服了她。她如果接下来,可以私下把这笔钱还给邓雅淳,就算他不要,她也可以存卡上,随时找机会还他。但如果选了别,那可就白搭了。   “愿意。”封絮果断同意了。   于是,瑞亨开始制作一系列宣传广告。   很快,瑞亨大厦顶楼的海报便被换了下来,封絮穿着黑色长裙靠大提琴边长发飘飘的海报悬挂那里,一排“瑞亨集团代言,大提琴家封絮”的介绍词让新闻媒体们炸开了锅。   这俩是想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之前他们不是还传过“出轨”绯闻吗?这才刚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珠宝设计师变相澄清,现这又是什么节奏?   封絮网上看到瑞亨大厦顶楼的海报被拍摄截图发到了网上,以此热烈讨论。她的微博粉丝迅速攀升,评论和转发数也变成了以前的数倍,连很早之前发的微博都被挖坟了。   他们八卦着她是什么时候和邓雅淳搭上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和邓雅淳的名字都连一起出现热门搜索第一位。可邓雅淳好像还嫌不够乱,吩咐瑞亨官方微博发布了她的代言视频,那视频一经发布,瞬间登陆热门转发第一名,压下了许多大明星。   “封絮”这个名字,一夜之间变得尽皆知,她真不知道她当初同意做代言是好还是坏。   新闻闹得这么沸沸扬扬,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可定都知道了。费铭、任苒、王温思和秦洛云,甚至包括封絮的父母,大家都为这件事苦恼。   前面那些自然是心塞,但也无能为力,毕竟他们没办法干涉邓雅淳的行为。秦洛云虽然是邓雅淳的母亲,可她已经自身难保了,哪有闲情逸致去管他捧哪个女?   至于封絮的父母,当他们看见那些广告和非议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给封絮打了电话。封絮知道他们打电话的意图,想了想还是没有接,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才最完美,而且现也不太方便。   “要成立娱乐公司?”封絮正和邓雅淳说话,静音了手机,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有什么目的吧。”   他们目前坐邓雅淳的办公室,邓雅淳身边是封絮的海报立画,出来之后他直接拿了两张摆办公室,天天就那么看着,封絮都替他觉得腻味,他自己却完全没察觉。   “这都被看出来了。”邓雅淳也不否认,坦白道,“觉得现感觉不错,全世界都知道是的。等成立了娱乐公司,瑞亨投资的电影必须做女主角。当然亲密戏份一点都不能有,们不演爱情片。”他站起身双手撑桌子上慢慢靠近她,表情蛊惑又迷,“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干这行很赚,只要会炒作。而,恰好是可以用来跟炒作的最佳选。”   “……”看看,这果然还是觉得赚钱比较重要。作者有话要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送花梗是昨天的事,虽然我收到的花没那么多,不过的确是匿名的。还有后来找到了,不是什么暧昧的人送的,但梗不错,可以拿来写文!哈哈哈哈,我真是敬业!早上好,周四了,今天开心吗?   第四十章   邓雅淳的话封絮看来有点飘渺,因为她完全不打算进入演艺圈。她既没学过表演,也不会走位,演技也绝对不行,与其空降到那些大成本电影里去当花瓶被观众取笑,她更喜欢守着她的音乐。   瞧着封絮的表情,邓雅淳就知道她不愿意了,他坐回椅子上,她开口之前道:“跟开个玩笑,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他好像觉得很不悦,“难道觉得真的喜欢出去抛头露面?”   封絮表情明显一松,欣喜道:“原来是开玩笑啊,早说嘛,害那么为难该怎么拒绝。”   邓雅淳抿了一下唇,他黑眼圈有点重,眼里也有点发红,明显是这几天休息的不好。封絮想到他们的夜夜笙歌,有点想劝劝他,不过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虽然让当女一号的事是开玩笑,但娱乐公司是真的会成立。只是没时间去弄那些,更不会让用去炒作,就算是也不行,这是底线。已经确定了管理选,一切交代下去后,只负责收钱。”邓雅淳淡淡地说着,抬手看了看腕表,封絮注意到他戴的竟然不是他一向青睐的百达翡丽,而是宝格丽。精致的镶钻石英表配上他一身阿玛尼深棕色修身暗格正装,下一秒就可以直接去走红毯了。   很巧,封絮猜的八九不离十,邓雅淳看完表,就踩着Lv的皮鞋站起来走到了她身边,示意她去帮他拿风衣,薄唇开合道:“时间差不多了,下午有个发布会,和一起去。”   “也去?”封絮顺从地帮他去拿风衣,一边走一边道,“为什么也要去?”   邓雅淳整理了一下领结,孔雀翎般的领结花纹也就他这么自恋的才驾驭的了,他白生生的一张脸上带着点柔和的笑意,低声道:“是公司请代言的新闻发布会,为了堵上那些诋毁和围观的谣言,会和一起出席。”   封絮十分感动。最近她的确挺苦恼,突然受到大众关注的感觉并不好,更何况这些关注大部分都酸得很。她很佩服邓雅淳的口才,相信等他们一起出席完发布会,她的耳根会清净很多。   打定主意,封絮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略显窘迫道:“这样和去参加发布会不太合适吧。”   邓雅淳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说:“其实觉得可以了,不过如果要换一身的话也没意见。”说罢,他按下桌上的电话,让办公室外的秘书送了东西进来。   封絮看到秘书送来的衣服盒子,就知道这家伙又故意兜圈子,其实早就给她准备好衣服了。   封絮怨念地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拿着盒子去换衣服,反正要去发布会也是他安排的,穿他准备的衣服没什么可矫情的,虽然因为那捧“菜花”让她对他的品味产生了怀疑,但是穿衣打扮上,邓雅淳显然精于此道,他为她选的衣服不但典雅高贵,尺码也非常合适。   封絮换好衣服从邓雅淳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出来,使劲往下拉着裙摆问他:“裙子会不会太短了?”   其实裙子不短,就膝盖上面一点点,不过封絮大部分时间是穿长裙的,穿衣上比较保守,会有这样的苦恼也正常。   邓雅淳注视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倩影,他平静道:“还好,可以,就这样。”   既然他说可以,那封絮也没意见了。她暂时关了手机,免得父母再打电话来,影响呆会的采访。反正她决定今晚回家给父母一个交代,此刻就让她把这些烦恼暂时抛脑后吧。   换好了衣服,暂时也不能离开,邓雅淳还安排了化妆师给封絮化妆。封絮被一群摆弄来摆弄去,全部完成之后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邓雅淳一边等了这么长时间,封絮以为他早就不耐烦了,谁知等她打扮好给他看的时候,他是一脸的兴致勃勃。   “化妆真是一门神奇的艺术。”邓雅淳赞叹道,“一下子从家庭主妇变成女神了。”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平时像家庭主妇吗?”   邓雅淳从沙发上站起来揽住她的肩膀朝大门走:“开个玩笑,怎么又当真了。”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和她一起前往发布会现场,门口已经有查格和工作员等,见他们出来就跟他们身后一起走。   封絮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查格正表情严肃地和其他员工说什么,她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认真的模样,心道,年纪轻轻能走到这个位置果然不简单,查格一本正经工作时简直帅毙了。   邓雅淳注意到封絮走神,把她的脸转过来冷声道:“进电梯了,还看。”   封絮“哦”了一声,有点惭愧的摸了摸脸。   他们并没有离开瑞亨,因为发布会就安排瑞亨大厦举办。平时用来开公司全体会议的宴会厅已经布置得非常仔细,后台大门入口那站着好几个穿黑西装带微型耳机的,他们见封絮和邓雅淳来了,几步迎了过来,簇拥着他们走了进去。   这种聚光灯下的生活邓雅淳应该早就习惯了吧,可封絮却还是无法适应。这和参加演奏不一样,演奏会很安静,他们用心地演奏,台下的听众用心地听,而发布会则完全相反。即便还没有到前台,封絮就已经可以想见那不停按下的快门和嘈杂的环境,她不太喜欢。   “不高兴?”邓雅淳看封絮兴致不高,安抚道,“十分钟,十分钟就带离开。”   封絮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忍一忍。”   邓雅淳微笑着想要揉揉她的头,可看见她头上戴的纱帽,明显是没有放他手的地方,于是只能收回去了。   发布会的确如封絮想象的那样喧哗和盛大,媒体们坐台下,不比听演奏会的少。他们不断地按下快门,将她和邓雅淳第一次正式公开露面的情景留下永恒的记录。   封絮跟邓雅淳身后落座,邓雅淳安排她坐下后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一条白色蕾丝毯子,递给她轻声道:“盖腿上。”   “……”这是为了防走光吧,封絮千恩万谢。   “伺候”完了女士,邓雅淳弯弯唇落座于她身边。今天的封絮真的很漂亮,她戴着一顶复古黑色纱帽,身穿黑色一字领及膝连衣裙,纱帽黑色的纱遮住了她上半张脸,恍恍惚惚里,让觉得像见到了美丽的奥黛丽赫本。   一如邓雅淳所说,发布会需要他们这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他的目的非常直接,就是宣布他和封絮的关系。   媒体们甚至都来不及发问,发布会一正式开始,邓雅淳便门开见山地说完了。   封絮完全不知道他打算今天公开他们的关系,当她听见邓雅淳主持介绍完后开口做了问好、介绍过他自己后,介绍她的词里加了“女朋友”三个字时,彻底呆住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他将她拉起来,牵着她的手高高举起,微笑着面对媒体们疯狂的拍摄,从容不迫道:“很高兴能这个机会下公开和封小姐的关系,也希望媒体们不要再猜测与其他女性的一切,今后请多多关照。”他牵着封絮朝媒体们鞠了个躬,然后便将现场交给查格,带着封絮先行退场了。   封絮仍然有点回不过神,脑子里满是他对媒体们说的“女朋友”三个字。   直到他带着她回到了办公室,她才迟疑地开了口:“这么做太突然了,怎么不跟商量一下。”   邓雅淳回眸道:“不高兴么?”   封絮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确是高兴的,可是老是被别替自己做决定的感觉真的不好,尤其是这种关系到很多方面的大事。   她甚至都没给父母一个消息,就这么被邓雅淳宣告了全世界他们的关系,她要怎么面对爸妈?   封父明确表示过不让封絮和邓雅淳过多来往,她当时的确和他没关系,更完全不敢想能和他怎样,所以也答应了父亲。如今可好,有一阵子没回家,不但一起了,连关系都公开了,这下家里还不炸开锅?   “是很高兴。”封絮无力道,“可这高兴的代价有点大。”   邓雅淳凝视了她一会,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因为父母?”   封絮没想到他会料到这些,一时没有言语。邓雅淳沉默了一会,道:“去家吧。”   封絮诧异道:“现?”   邓雅淳道:“对。趁着父母也许还没看电视。”   封絮无奈:“就算他们没看,一定也有亲戚朋友看见了给他们打电话了。”   邓雅淳不再言语,直接带着封絮离开办公室前往封家。封絮这一路被他拉着走挺被动的,她有点害怕,担心到家后会被父亲一顿大骂,顺便连累邓雅淳。邓雅淳这么金贵的,要是被她父亲给骂了,那他还不得气死?他们还可能会因此吵架。   真是焦头烂额。   不过,现过去却是危害最小的一种方法了,至少比过几天再去好。于是,封絮就带着邓雅淳回了自己家,等车子停家门口时,她纠结到差点去撞墙。   “那么害怕?”邓雅淳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好了,没事先和商量是不对,今天不管父母做什么,都不会反抗的。”   封絮怀疑地看着他:“确定?”   “当然。但如果他们拿刀砍,一定还是会躲开的。”邓雅淳一脸认真。   封絮无奈一笑:“好了,下车吧。”   邓雅淳熄火下车,和封絮一起走进大门,他们走花园的小路上,前往房间正门。   等他们走到房门口时,门正好被打开,封父面无表情地出现门里,看着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毫无情绪地对封絮道:“留下。”说完又看向邓雅淳,客气却很不友善道,“至于邓先生,麻烦您先回去,这里不欢迎您。”   看来父亲什么都知道了。封絮为难地看向邓雅淳,邓雅淳与封父对视了一会,欲言又止了一下,还是对封絮道:“晚上再过来。”   封絮也看出了父亲的决心,如果邓雅淳现不走,恐怕连她也进不了家门,他的退步是必要的。   封絮点头道:“路上小心点。”   封父并未对邓雅淳的“晚上再过来”做出评价,不反对也不赞成,只是目送邓雅淳离开,然后把封絮拉进了屋里。   “知道为什么不反对他晚上过来吗?”封父背对着封絮一边进屋一边道。   封絮诚实地说:“不知道。”   封父回头瞥了她一眼,道:“真的太让失望了。”他舒了口气,“身为的父亲,能理解对于一个各科甲等的男的无法抗拒,但女儿,他们站得太高,确定够得到?”   封絮无言以对,这何尝不是她曾担心的问题,她想反驳父亲,但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她要等。   “要他晚上来,是和他单独对话,让他妥善地解决们之间的‘麻烦’,恢复的名誉。”   “……”封絮失落地别开头,咬着唇道,“不用了爸,是自愿和他一起,公开们的关系的……先斩后奏是的主意。”   封父诧异地看向自己一向温顺的女儿,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过渡章,下一章有精彩剧情,大家不要急!PS:今天我生日……结果来了大姨妈,这次姨妈迟了半个多月,来势汹汹,疼得我死去活来,这算是生日礼物吗?哎,请了假没去上班,在家码字和休息,被我妈骂我不务正业……码字的时候几乎疼得要跪了,一心想着赶紧写完躺一会……所以如果有哪里不太好的地方,大家见谅……我去躺一会,感觉自己要死了!   第四十一章   对于女儿的变化,封父也可以理解。他并没有言辞激烈地责备女儿擅作主张,也没有因为女儿的话而气得不理会她。他很和气地让封絮跟她去了客厅,吩咐一直忧心忡忡的妻子去沏茶,摆出了要和封絮促膝长谈的架势。   父亲越是和善,封絮越是内疚,她忍不住道:“爸,真的……对不起,今天这件事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别生气,事先没告诉……”   封父摇摇头,微微一笑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生气能怎么样?要是真如所想的那么狭隘,早和费铭离婚时就已经气死了。”   封絮顿时没了言语,尴尬地坐那不知如何是好。   封父叹了口气,看向沏茶回来的妻子,主动给封絮倒了杯茶,轻轻饮茶,也不言语。   封絮好一会又说:“爸,为什么不喜欢邓雅淳?他不好吗?”   封父没看封絮,只是放下茶杯道:“不是他不好,只是他的好不适合。”   封絮拧着眉:“难道心里就不配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吗?”   这好像是所有长辈的顾虑。拿相亲举个例子,如果相亲的对象条件非常好,那就会觉得自己的女儿配不上家,然后打退堂鼓。其实这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孩子,谁家的长辈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他们只是担心,如果真的一起了,孩子将来会受委屈。   毕竟出身低的那个,未来的感情里一定会占下风,这是现实。   封父叹了口气,道:“是的女儿,怎么会觉得不配有个好男朋友?”他语气无奈,“可是邓雅淳这个,且不论他的家庭,觉得他本现对的新鲜感能持续多久?”   封絮有点语塞,封父接着道:“从他肯对媒体公开们的关系来看,相信他现对是有感情的。只是爱情是一瞬间的事,相守却需要耐心和隐忍。忍得了,们就能过一辈子,忍不了,也终究不过一时。”   封絮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手下电话不断震动,是朋友打来的电话,想来他们也看见新闻了,这会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开她玩笑,她根本没心思去接,全都按掉了。   封父看她烦躁,温声道:“也不用着急,他晚上不是还要过来么,可以打个电话给他,确认一下时间,会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谈,看的面子上。”   封絮欣喜看着父亲,但父亲接着的话让她又欣喜不起来了:“不过,从他可以这么鲁莽地宣布们的关系,甚至不考虑到和妈妈的意见来看,这个是自惯了,大概没遇见过谁能抗拒他。以后就算们一起了,会是什么结果也很难说。而现不让他帮解决今天宣布关系的麻烦事,们将来分手后,会很难再找男朋友。”   老考虑问题永远要比年轻全面,封絮年纪也不小了,多少明白一点,所以她点了点头。   封父见她态度不错,接着道:“重点还是们的生活和他不一样,今天那个发布会也看见了,场面很大,他应付自如,但是就显得很窘迫。做好准备永远生活这种环境下了吗?想好怎么面对他的家庭了吗?”   邓雅淳的家庭,复杂的母亲,失踪的父亲,以及他的祖辈,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虽然经常见说什么“嫁嫁的是他这个而不是他的家庭”,可自古以来,婚姻便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倒退几年或许封絮还可以看开点,现却无法不顾这些。   “会尽力而为。”她三思许久,慎重地说出了这句话。   封父微微颔首,道:“那去和他确定时间吧,晚上和他见一面,看他是个什么态度。”说罢,他起身去二楼了。   封母见此,低声道:“上去再劝劝爸爸,给他打电话吧。”   封絮谢过母亲,拿着手机去门口给邓雅淳打电话。   邓雅淳走了一会,这会刚回到公司。发布会已经结束,查格他们正收尾,办公室就他一个。   封絮打来电话时,邓雅淳正喝咖啡。他拿起手机接了电话,语调柔和地说:“挨骂了么?”   封絮道:“没有,爸比想的讲理多了。”   “哦,怎么讲。”   “他让确定一下晚上过来的时间,会和好好谈谈。”封絮道,“相信的口才,肯定能说服他。”   邓雅淳侧坐到办公桌上,放下咖啡道:“嗯,也觉得没能真的不喜欢。”   “……太自恋了。”封絮无奈。   邓雅淳微微勾唇,说:“那今天下午七点过去接和父母一起吃顿饭。”   封絮应下:“好,那一定要准时啊,爸不喜欢没时间观念的。”   邓雅淳“嗯”了一声,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响起匆忙的敲门声,是查格。   他想了想,对封絮道:“查格过来找,可能有急事,先挂了,晚上见。”   封絮顺从地挂了电话,去二楼通知父母,晚上七点邓雅淳来接他们出去吃饭。   封父没什么表情,封母毕竟希望女儿早点结婚,见她走出失败的婚姻收获更好的恋情,也是很高兴的。   封家这边气氛不错,邓雅淳公司那边却有点问题。   查格匆忙地敲门加按门铃,邓雅淳皱着眉说了声“进来”,查格这才打开门冲进来,开口便道:“有父亲的消息。”   邓雅淳诧异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   “也希望这是个玩笑。”查格脸色不太好看。   邓雅淳眉头越皱越紧,查格将他的焦躁尽收眼底,继续道:“发布会很盛大,结束不久们就收到父亲的主动联络了。”   “他主动联系?”邓雅淳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质疑。   “也不相信的。”查格叹了口气,“但核查过,是真的。”他生涩地念出那个的名字,“是邓承允先生。他过去几年一直住阿根廷,是回国发展的那段时间回来的,大概一直关注的新闻吧。”   很小就没有再享受到父爱的听见父亲虽然没来见自己,却一直暗中关注着自己,心里肯定会有些安慰。   邓雅淳面色缓和了一些,问:“他联络公司做什么?”   查格迟疑了一下,道:“具体没说,就说想和见个面。”   “见面?”邓雅淳又皱起了眉,他看了看表,晚上七点要去见封絮父母,现已经三点多,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应该来得及。   “哪见面。”邓雅淳尽量克制自己,让自己用随意的语气问出话来,可说出口之后,还是能感觉到有一丝丝的急切。   查格报出了对方预约的见面地点,见面时间是四点半。邓雅淳不自觉看向自己的打扮,想了想,直接去了休息室。   查格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去换衣服了,这一套衣服不会穿超过半天,更何况还是去见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   即便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却也无法将心底那份渴望压制得毫无痕迹。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出现了,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下午四点多一点,邓雅淳提前到达和父亲约定的见面地点。他来的早了点,对方还没来,他坐座位上等待,模样看上去有些拘谨和紧张,查格站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四点半的时候,邓承允准时到达见面地点,和他一起来的,是邓雅淳万万没想到的秦洛云和王温思。   邓承允是邓雅淳的父亲,能生出这么英俊的儿子,本必然也是个美男子。即便已经年纪不小了,可因为保养得当,邓承允显得依旧俊朗迷。倒是秦洛云,即便也很注重保养,可女到底比男想得多,所以眉梢眼角的憔悴隐藏不了。   这三个会一起,真是让邓雅淳大吃一惊。他攥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瞥了一眼查格,询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   查格低声道:“也不知道,电话里约定时并没说过夫和王小姐也会来。”   邓雅淳敛了神色,站起身等着那三走到他面前,然后他就看见那个虽然有些陌生,却依旧可以认得出来是自己父亲的男缓缓朝他伸出了双臂。   “雅淳。”邓承允几步上前抱住了邓雅淳,拍了拍他的背。   邓雅淳被动地站那,眼睛盯着父亲身后面无表情的母亲,心里已经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突然联系自己了。   他缓缓推开父亲,淡漠道:“是因为妈跟说了什么,才来找的吧。”   邓承允微微一怔,沉吟片刻道:“不完全是,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见面,所以回国的时候也回来了。母亲的事,只是顺便。”   秦洛云别开头不看他们,神色虽然极力克制,但依旧瞧得出涩然。   邓雅淳没为难她,只是对王温思道:“这是们家的事,还是先回去吧。”   王温思大概是被下午的发布会气到了,态度并不好:“是伯母让来的。”   邓雅淳眯起眼睛,点点头说:“好,既然是被请来的,那当然不能赶走,但自己可以走。”说罢,他就抬脚要离开。   邓承允急忙拉住他的手腕:“这么多年不见,别因为别影响们见面。”他把邓雅淳拉回来,“不喜欢的,不看就行了,就当她不存。”   邓雅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母亲,秦洛云果然面色难看起来。他也不磨蹭,和父亲一起落座,侍者上来询问是否点餐,邓雅淳随手把菜单交给父亲,靠椅背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一直沉默的母亲。   秦洛云素来强势,当年离婚也是她一手主导,如今这副小媳妇的样子真是难得,看来她公司的困境对她打击很大。   邓承允点完了餐便让侍者下去了,他望向邓雅淳道:“先说母亲的事吧,说完了等她走了们父子俩再好好叙旧。很高兴,雅淳,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却没有记恨,还愿意出来和见面,很惭愧。”他微垂下头,充满内疚。   邓雅淳没说话,望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邓承允道:“母亲的公司最近出现很多问题,们都知道这和有关,明白已经长大了,不想她再管束太多,她会适当改善自己,也不要再那么做了,毕竟是一家,自家打自家只会让看笑话。”   邓雅淳淡淡道:“如果她真打算改善,就不会让那个也跟着来了。”   “那个”当然是说王温思。王温思尴尬地坐那,想和秦洛云说话,让她给她一点支持,可秦洛云似乎才是需要别支持的那个。   从她回国开始,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她带来的各种打击便纷纷而至。她不但无法过问儿子的生活,甚至连自己的事业和家庭都快守不住了。这些转变让这个坚强强势的女几乎崩溃。   再次见到前夫,是走投无路也是为了讲述真相,秦洛云无法忍受前夫那一脸好的样子,她邓雅淳说完话后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端起高脚杯泼了邓承允一脸饮品。   “别装好了,这么多年坏一直是做,现还打算继续装下去?”秦洛云情绪激动道,“想不到也会被骗吧?今天找来见雅淳,根本不是让帮‘求情’,只是要揭穿的假面具。过去雅淳年纪小,担心把事实告诉他会对他打击更大,让他的自闭症更严重,所以一直瞒着。现他也大了,可以‘报复’他的母亲了,那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邓雅淳拧眉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她的眼睛很快移到了他身上,充满绝望气息道:“是不是觉得当初那么决绝地带走,让远离他,是不对?是不是还以为,当初出轨的是?”   邓雅淳抿紧双唇不言语,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秦洛云轻笑一声,道:“这种场面,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事实了吧?是不是很惊讶,当初出轨的是道貌岸然的父亲,而不是咄咄逼的母亲。而且……的父亲还很小的时候就给生了一个弟弟!”   邓雅淳难以置信地看向邓承允,邓承允正用餐巾擦脸上的水渍,面容平静,并不反驳,显然秦洛云说的是事实,而他本,已经对这个女没有任何感情了。   如果哪怕有一丁点感情,也不会秦洛云如此伤心的时候那么平静地擦脸上的水,毫不顾忌她的心情,也不出言安慰。   邓雅淳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是个笑话,并不是走上绝路,反而是柳暗花明,眼前的冰山全部碎掉了,船可以安全前行,可前行的尽头不是光明和美好,是黑暗和深渊。   “为什么不说话?”秦洛云愤恨地望着邓承允,“不装了么?不是最会骗了?还怀着身孕的时候背叛,把曾经对说的甜言蜜语都对那个女说了一遍,离婚后还让父亲帮儿子面前维护的形象,唯一有点良心的母亲因为愧疚无法面对雅淳,父亲居然把她关老宅,们家的男是不是有遗传的负心因子?”   邓承允依旧不语。邓雅淳也只是脸色难看地听着,并不说话。原来奶奶整天老宅是因为这个,他那么多次去帮她做饭照顾她,她大概因此更加愧疚,所以身体才越来越差吧。   两个男都不说话,王温思却看不下去了。   “想不到您是这种。”王温思愤怒地看着邓承允,“虽然可能没什么身份说这话,但邓先生,不得不说一句,真是个渣。”   邓承允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水渍,他慢慢站起来道:“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发生的这么快。”他看向秦洛云,“不管当初多对不起,雅淳是的孩子,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至于,走后怎么虐待患了自闭症的他,不是不知道。比起,更对不起他。”   秦洛云握紧拳头道:“虐待他?一个带着孩子美国生活,公司和家庭压力有多大,谁来体谅过?承认偶尔看见他跟那么像的脸也会很心烦,可是生下了他,把他养大,到头来对不起他的居然是?”   秦洛云真的非常激动,再见前夫,对方不但没有悔改之心,反而对她百般指责,她真的无法接受。说完这些话,她就转身跑了出去,激动的情绪非常令担心。   邓雅淳站起身来要追出去,但邓承允拦住了他,说:“不会有事的,她以前总是这样,出去散散心后会自己回来的。”   邓雅淳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腕,示意查格先追出去看好母亲,本则留了下来。   王温思站那,觉得气氛太尴尬,她不适合呆这,于是主动离开了。她这一点上的识时务,让邓雅淳对她稍稍有了些改观。   房间里只剩下邓雅淳和邓承允,邓承允开口,才说了几个字,邓雅淳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邓雅淳接起电话道:“怎么了?“   查格那边非常喧闹,他喘息着急迫道:“雅淳赶快下楼!夫跳楼了!”   邓雅淳倏地站起来朝外疾奔,电话里不间断地问:“们哪个位置?叫救护车了没有?”   查格报了位置,道:“叫了,现酒店的值班医生正急救,幸好楼层不算高,中间有树枝挡了一下,应该不会危及生命,但状况很差……”   邓雅淳直接挂了电话飞奔下楼前往母亲坠楼的位置,因为着急的关系,他把手机装回裤子口袋时没有装好,下楼时电话掉了地上没有察觉,就那么下去了。   这个时间是下午五点多,即将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和封絮父母见面的时间了。   封絮家准备好了一切,还帮父母挑选了晚上吃饭要穿的衣服,满心欢喜地等待邓雅淳的消息,可一直等到七点半、八点、八点半,对方都没有任何消息。   封絮不止一次给他打电话,可电话明明通着,却一直没接听,最后干脆关机了。   邓雅淳这样的反应让封絮乱了方寸,封父看着女儿焦急的样子,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别打了,都这个时间了还不出现,估计也是自己想通了。”   封絮道:“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他肯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再绊住也不会电话都不能接吧?就算他本不能接,让下属通知一声也行吧?”   封絮无法反驳,颓然地坐那接着打电话,依旧是关机。   封父站起来有些生气地说:“不管美国还是国内,见父母都是正式拜访,他不守时也就算了,还毫无音讯,除了是对根本不足够真心,还能是因为什么?”   封絮看向父亲,想替邓雅淳辩解,可现实却让她除了一句“他可能有急事”外再也说不出别的。   封父恨铁不成钢道:“自己想想吧,只有一句话告诉。就算邓雅淳对有感情,那他也只是不想放弃,并不表示他会珍惜。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不可能用的真诚换来同等的真诚,更不可能用的爱情换来等量的爱情。”   说罢,封父摔门而去,封母上前劝慰丈夫,封絮留原地麻木地继续拨打电话,那边只有一个女声机械地说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那章因为大姨妈发挥得不太好,字数也不算多,今天这一章弥补一下大家,更两章的分量上来吧。我闺蜜看完这章后,非常激动地说:非常成功的一章,我早就看不顺眼邓雅淳了!其实我也看不顺眼他,他太顺风顺水了,我打算虐虐他,帮大家出出气,帮封老师也出出气,乃们高兴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打着打着字脚麻了,好难受嘤嘤嘤!!PS:谢谢大家昨天的生日祝福和关心,我好多了,有你们真是连大姨妈都不觉得疼了!爱你们,么么哒!   第四十二章   虽然邓雅淳的电话打不通,父亲也已经负气离去,封絮却依旧没放弃联系邓雅淳。   既然他的电话打不通,那就打给查格好了,他总是掌握着邓雅淳的行踪,肯定知道点什么。   手机里翻到查格的电话拨出去,听到接通声时封絮的心都吊了起来。一方面她希望邓雅淳是的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不能来见她父母,这样她才能说服自己。而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他真的出事,因为担心他。   矛盾的心情纠结得封絮很想摔东西,还好查格及时接起了电话,让她放弃了那个念头。   “喂?封小姐?”   查格站医院走廊里低声接电话,前面秦洛云还抢救,因为她很没有求生意志,本来不知名的伤都有点危险了。邓雅淳一直坐外面等着,眼睛盯着走廊打开的窗户看了好几个小时一点其他动作都没有,这让查格有点不放心,害怕他会因为今天诸事的变数而生出什么坏想法来。   “是。”封絮压低声音道,“打搅了查副总,想问一下,邓先生和一起吗?”   查格皱皱眉说:“的,封小姐有事吗?可以直接打给他。”   封絮道:“打了好多次他的电话,可是都没接,后来直接关机了,所以才打给。”   查格稍稍转过身背对着急救室的方向,疑惑道:“接不通?不对啊,下午离开餐厅的时候还和他通话呢,找他有事的话可以把电话给他。”   封絮思索了一下,问:“们现忙什么吗?忙的话呆会再打也可以。”   查格道:“哎,这事应该也不用瞒着,雅淳爸爸今天下午和他见了面,然后他妈妈受了刺激,跳楼了,现还抢救,事和事赶到一起,麻烦一大堆。”   封絮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他妈妈跳楼了?”   查格道:“是啊。”他朝前走了几步远离急救室,怕自己的声音再刺激到邓雅淳,“看他好像有点不对劲,下午发生了很多事,封小姐要是有时间,过来陪陪他也可以。”   封絮道:“们哪个医院。”   查格报了医院名字,随后挂了电话转身打算回去,谁知这一转身,竟然发现坐长椅上发了几小时呆的邓雅淳不见了!   “哎?!”查格诧异地跑回去四处转了转,发现走廊的另一端有个应急出口,他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没看见邓雅淳从他身边过去,那他要是离开了的话就是从那边走的了。   查格扫了一眼急救室的灯,还亮着没有灭,秦洛云还抢救,邓雅淳这是去哪了?   查格试着给邓雅淳打电话,果然电话是关机状态,这也不知是把手机弄丢了还是故意关机了。   查格焦头烂额地坐到了长椅上,秦洛云还没抢救结束,他还得这守着,不能去找他,他这个节骨眼上去干吗了?难不成去找父亲算账了?再怎么也是生下自己养育自己的母亲,就算小时候对他再不好,但也比母亲孕期出轨还给他生了个弟弟的父亲好。父亲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刚回来就刺激的母亲跳楼,要说邓雅淳那睚眦必报的个性,回去找他算账还真有可能。   查格立刻给公司的打电话吩咐对方联系邓承允,然后去邓承允家门口守着看是否会遇见邓雅淳,如果遇见就赶紧拦住他,他这会儿的心情要是真的出了手,肯定会闹到进局子的程度。   封絮查格忙得团团转时到达医院,她询问过导诊台来到急救室外,见到的却只有举着两个电话不停打的查格,根本没有邓雅淳的影子。   查格打完电话看见封絮来了,喘了口气说:“封小姐来的正好,雅淳刚刚趁打电话的时候不知道去了哪,已经吩咐去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找,还知道什么地方吗?”   封絮愣那道:“认识他比认识他时间长,应该想的很全面了。”   查格觉得也是,点点头继续打电话,封絮站那靠墙壁上看着急救室三个字灯光下闪着光,心里无比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秦洛云那么一个强势的女跳楼。   记得听邓雅淳说,当初他父母离婚是因为母亲出轨,秦洛云那时那么理亏都可以带着儿子强硬离开,怎么今天见了一下前夫就跳楼了?   查格打完电话看向封絮,疲倦道:“坐下待会吧,一会下面的回了消息会直接告诉。”   封絮点点头和查格一起坐到长椅上,迟疑半晌,还是问出了口:“伯母怎么会跳楼?”   查格揉了揉太阳穴道:“雅淳和说过他父母离婚的事吗?”   封絮道:“说过,他说是因为伯母出轨才会离婚的,离婚后伯母就把他带走了,不准他父亲和他见面。他回去找过他父亲,还因此出了车祸,不过还是没找到,又被带了回去。”   查格微微颔首说:“他对倒是毫无保留。事实本来也就是他说得那样,但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居然会今天被反转。”   “反转?”封絮皱起眉。   查格道:“当年出轨的其实是邓先生不是夫,邓先生夫怀孕时出轨,还给雅淳生了个弟弟,多年来他的家一直帮他隐瞒真相,直到夫今天当着他的面说出了一切。想夫任凭他们隐瞒真相这么多年,是不想雅淳心里如支柱一样的父亲形象倒塌吧。毕竟雅淳那时因为他们离婚的事得过自闭症,好不容易好转了,再因为受刺激复发就坏了。”   说到这查格忽然惊悚了一下,喃喃道:“等等。复发!他该不会是旧病复发了吧!”   封絮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很颠覆认知的秘密。秦洛云能够守住这个委屈的秘密这么多年,应该也是非常疼爱邓雅淳的。邓雅淳小时候会因为他们离婚患病,说明心理上受打击很大,秦洛云瞒着没说是正确选择。如果说了,只会让他的病更严重。   这么多年过去,她肯说出来,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儿子太叛逆,一个原因大概是觉得儿子大了应该不会再有事,前夫又太过分,她实咽不下那口气了吧。   想来当年经历过这样背叛和伤害,她一个女独自撑起整个家,带着孩子异国他乡奋斗,回家还要忍受儿子的鄙弃,也非常不容易吧。   邓雅淳的父亲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完全不跟他联系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了别的儿子,就算换做是封絮,也肯定会非常难受。查格的怀疑非常有可能,这种刺激很可能会让邓雅淳旧病复发,封絮几乎可以想见那会是多么棘手的情况了。   “如果是说的那样。”封絮抿抿唇道,“们必须赶紧找到他,不然会很麻烦。们没办法确定除了旧病,会不会跟着出点别的问题。”   患过心理疾病的的心理承受能力多多少少都比正常要差,封絮的担忧不是没道理,查格又开始打电话,两部手机换来换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哪里也找不到邓雅淳。   “这可怎么办,不说最近几天还有很多公司的事要他做决定,就说他自己的安全,现都没办法保证了。他的车不公司不医院外,更不他家,他这个状态自己开车,可千万别出事。”   封絮将查格的焦躁尽收眼底,她何尝不担心和焦急?可是再着急也没办法,她必须冷静下来想想邓雅淳会去哪。   他那样的,平时看起来好像永远不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永远可以掌控大局,非常有自信。但联想到他小时候的事,就会发现可能他现的自信里存着非常隐秘的自怀疑。   封絮不知道他是否可以自己走出来,如果不能,恐怕她再见到他的时候不会是什么好情况。   急救室的灯查格和封絮复杂的心情下慢慢熄灭,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护士推着秦洛云前往病房,查格被告知秦洛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接下来还需要好好调养才能恢复,这个时间恐怕会很长,因为病的心态很不乐观,会影响整个治疗进度。   封絮看着秦洛云憔悴苍白伤痕累累的脸,几乎无法将她与那次咖啡厅所见的高贵女联系一起。   这样一个将痛苦隐瞒数年的心态不会太好,她当初对邓雅淳的不好虽然情有可原,却依旧对邓雅淳造成了伤害。一个不正常的长辈,如何能培养出一个完全正常的孩子?   查格给秦洛云请了二十四小时看护,又通知了远美国的秦家二老,随后便对封絮道:“封小姐,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先回家吧,有雅淳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   封絮正要回答,手机忽然响了,是家里打来的。   她迟疑了一下,跟查格说了抱歉,走远了点接起电话道:“妈,什么事?”   “都这么晚了哪?”封母微带怒气道,“该不会去找那个邓雅淳了吧?家不要咱们就算了,怎么还去倒贴啊?”   封絮无奈道:“电话里跟解释不清楚。”   “那就回来跟解释,半个小时内不到家就和爸爸一起出去找,要放心们两个老半夜出去,就继续外面呆着!”封母决绝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封絮尴尬地看向身后的查格,犹豫良久,还是说:“那先回去,有他消息随时通知,几点都没关系。”   查格点点头说:“可以自己开车吗?瑞亨有员工楼下,可以让他们送。”   封絮道:“可以,也注意休息,先走了。”   查格跟她道别。封絮辞别他离开医院,开车往回走。回家的路上,她不自觉地看着路边,注意着是否有车辆经过。   车子里的广播自动放着,电台放着一首老歌,是王馨平的《请看着的眼睛》。歌词唱着的,恰好是封絮相对邓雅淳说的。   还有什么怀疑?   还要怎么来逃避?   难道只懂保护自己,再拿不出一点勇气?   现实总是叫失望。封絮一路开回家,都没有见到邓雅淳那辆车的影子。那么扎眼的一辆豪车,本该路上一眼就能望见,此刻却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封絮都不敢确定邓雅淳是否还本市。   没有把车停进车库,封絮抱着还要离开的想法把车停家门口。她一进屋就看见父母面色难看地坐沙发上等她,她也没端着,直接承认了去做了什么。   “是去找邓雅淳了。”封絮道,“但不是们所想的倒贴,只是想知道他今晚为什么失约,就算要结束这段感情,也该给它做个了断吧?”   封父封母都没言语,静静地看着她,因为他们知道她还有话说。   “去找他的结果就是,们恐怕没办法分开,下午发生了点事,他母亲跳楼了,才刚刚抢救完,这会儿他不见了,全世界都找他,也得出去找找,怕他会出事。”封絮认真地说。   封母不赞同道:“都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上哪找去?出事儿怎么办?他一个大男爱去哪去哪就是,还会伤了自己不成?”   封絮叹了口气说:“妈,不知道事情的内情,所以不担心。本来不该告诉们这件事,但不说们恐怕也不会死心。们得保证接下来要说的们会保密,相信们。”   封父皱皱眉,看了封母一眼,道:“说吧。”   于是,封絮就把邓雅淳过去那些事还有他的病情告诉了父母。封父封母听完脸色更难看了,封母第一个站出来道:“现就算爸爸愿意也不愿意和他一起了,这心理上有问题可是大事,万一将来转变成什么精神分裂,伤了可怎么办?”   封絮揉了揉额角不再言语,丢下一句“走了”便离开了,封母想去拦,封父抬手拉住了她,叹了口气说:“随她去吧,拦不住的。”   封母担忧地看着唯一的女儿离去的背影,终于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女大不中留。   封絮这一走,就找了邓雅淳一夜。她他家仔细地找过,他不家。她那里守到天亮,也不见他回来,她彻底放弃了他会回家的想法。   就这样,所有度日如年地过了好几天,依旧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封絮来到瑞亨找查格,瑞亨的员工们本来平时就很少见到邓雅淳,所以并没察觉到异常。倒是邓雅淳手里堆着的合同和要见的客户全被高层代替了,一时惹来许多客户的不悦。毕竟能直接和邓雅淳本见面的,也都是响当当的大物,他本不到,就算派的是高层也很失礼。   查格看见封絮来了,连忙招呼她到办公室去,封絮正要进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是本市海边一个别墅区的地址,署名是……邓雅淳?!   封絮立刻转身离开,远远丢给查格一句“去见邓雅淳”便不见了影。查格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随后立刻面露欣喜,他能理解封絮心里的着急,所以并不责怪她走得如此匆忙。   封絮离开瑞亨大厦后直接开车前往邓雅淳说的那个地址,那是本市临海地区的一个别墅区,因为很有名,所以路很好找。   封絮开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她停好车询问了管理员,得到具体路线后,背着包快速朝那边走去。   走了约莫五分钟,封絮看见了短信上提到的别墅栋数,她焦急地跨上台阶,按下了别墅的门铃。   很快,别墅的门就打开了,可是封絮连邓雅淳的正脸都没看见对方就再次关上了门,留给她的只是他塞到她怀里的一张纸和一张支票。   纸上写着几句话,标题是:分手协议。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疑似复发的“病”人很欠虐那他到底是复发了还是没复发?我们下一章好好虐虐他保证不虐我们可爱懂事识大体的女主相信我(⊙_⊙)PS:为什么大家不喜欢评论,是因为觉得我太帅了无法移开视线所以每次都忘记评论吗?一定是这个理由对不对!我欣然接受o(*////▽////*)q   第四十三章   封絮其实很能明白邓雅淳现是个什么心理。她这不太爱说话,也很少一些事上发表意见,但她比很多都看得清楚。   邓雅淳现是因为父母这事儿彻底对感情没了信心,自封闭起来要甩开外界的一切,包括她。站他的位置上她可以理解他,但她毕竟是她自己,即便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还是没办法从容相对。   封絮使劲敲门加按门铃,里面的却不再开门。她半天没得到回应,直接抬脚朝昂贵坚硬的门上踹,一边踹一边吼道:“邓雅淳给开门!”   一个艺术家,做出这么不雅观的动作,实有点令发笑。可封絮完全不乎,她很生气,脸蛋红扑扑的,风衣和裙子因为她踹门的动作凌乱地散开,连围巾都掉了地上。   许久,邓雅淳还是不开门。封絮停下动作捡起地上的围巾脖子上缠好,活动了一下手腕,朝别墅的侧面走,路过窗户时,也不管里面的听不听得见她说话,直接面无表情道:“不开门可以,找窗户翻进去。”   她敏锐地发现侧墙面有扇窗没关死,但那窗户下面没有任何支撑,是一片绿色植物,很难爬上去。可她并没退缩,快步走过去后开始四处寻找垫脚物,结果还真被她找到一块大石头。   石头很大,足够高,可以让她踩着勉强爬上窗户,但是,怎么搬动石头是个难题。   封絮站石头边试着推动石头,但石头实太沉,她差点把腰给闪了。   封絮有点自暴自弃,拽下围巾使劲抽了石头两下,鼻音很重道:“连也给使绊子!”   好像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倾泻而出,封絮这几天强忍着的眼泪全都流了出来,她直接坐到了石头上开始哭,也不怕路过的看,反正是邓雅淳的花园里,谁爱看谁看。   她一哭起来,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哭了大概有那么几分钟,邓雅淳的那死死关着的房门就自己打开了。   他一身黑色站门里,外表冷峻,眼神冷漠,双眉紧锁,处处昭示着他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他不言不语的那么安静,安静得冷冰冰的。   封絮看见他这副样子,怒火就上来了,她可以理解邓雅淳可能旧疾复发的无奈,甚至可以理解他因为父母的事而怀疑他们的感情,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想上去踹他一脚的心情。   心里那么想,她就那么做了,封絮真的踹了邓雅淳一脚,邓雅淳黑色的西裤上是大大的脚印子,可见封絮刚才花园里“玩”得有多激烈。   “这样够了吗?不够可以继续,够了就回去吧。”邓雅淳毫无感情地开口,声音好像蒸馏水一样摘不出一丝杂质。   封絮冷笑一声,抹掉眼泪淡淡道:“不够,还没说话呢。邓雅淳,真不是个男,出了事就知道躲起来,不知道很多正需要吗?现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十几岁的孩子,有什么资格缩所有后面让别帮处理烂摊子?母亲现躺医院,可以不闻不问,的女朋友可以用分手协议打发,的事业有查格帮处理,真是高枕无忧,可以随便堕落,是吗?原来看错了,不是个成年男,是个儿童。”   邓雅淳皱起眉,看着言辞尖酸刻薄的封絮,表情变化莫测。   封絮接着道:“是不是觉得也颠覆了的认知?没料到会说出这种话吧?”封絮掠过他捡起被她丢地上的分手协议和支票,看了看那可以随意填数额的所有梦寐以求的东西,微勾着嘴角走回了他身边,“钱是个好东西,不是吗?”她认真地说,“分手同意,钱也收着,这次能再恢复正常那就祝贺,要是恢复不了一命呜呼,就用这笔钱给收尸。”   说罢,她把支票和分手协议塞进风衣口袋,顺便取出手机拨通了查格的电话,眼睛紧盯着邓雅淳,等电话接通就对查格报出了所地址,道:“他这,过来吧,至于们要怎么处理们的事,就和没关系了。”   查格忙道:“封小姐,麻烦原地看着他好吗,马上就过去!”   封絮应允道:“会等到来再走。”说罢,挂了电话。   邓雅淳始终站那不动弹,眼睛无神地朝着她的方向,好像是看她,又好像透过她看向别的地方。   封絮上前强硬地把他的下巴捏手里,逼着他不得不认真地面对她。见他这副皱眉抗拒的模样,封絮抿唇一笑,仿佛刚才所有的阴霾都散去了。   “们今天闹成这样,就没想过以后还能和好。”她平静道,“公开关系是要公开,分手也是要分手,当初一起也是要一起,所有的选择都是做的,以前说费铭恶心,其实也挺恶心的,不负责任的是,可付出真感情的却是,说得通吧?”   邓雅淳抬手把她捏着他下巴的手握手里,另一手揽住她的腰拉进了怀里,封絮靠他身上能闻到明显的烟味,这这几天估计抽了很多烟,否则味道也不会浓到这个地步。   封絮推开了邓雅淳。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才看向他。他依旧不说话,下巴微微的胡渣昭示着他这几天过得并不好,但这能怪谁呢?就像封絮说的,现实很残忍,当是个孩子,可以躲别背后,可已经是个成年,有很多需要来遮挡风雨,不能逃避。   封絮从衬衫领口摘下墨镜,戴上遮挡红红的眼睛,吸了吸鼻子道:“相信会等到查格过来,所以就不留这碍的眼了,等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得以后不要再这么自,对的下一任好一点。顺便,是要公开的关系,怎么解决媒体,自己想办法吧。”说罢,她转身离开,留下他一个站原地。   海风随着封絮走路的动作拂动她的围巾和风衣下摆,她好像他第一次见她时那么决绝,那时候她刚从民政局出来,和费铭办理完离婚。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被费铭打动过。他有种感觉,今后他的待遇恐怕会和费铭一样。   邓雅淳缓缓舒了口气,平时能言善辩的他这个时候却说不出一个字。其实他刚刚一直很想说点什么,但他实开不了口,张开嘴巴也不知道会吐出什么话,为了避免事态愈演愈烈,他最终还是死死地闭着嘴。   如封絮所说,邓雅淳的确没有离开。他等到了查格,查格看到他的时候,显得特别无力。   难得到一次海边,封絮不打算就这么回去。她离开邓雅淳住的别墅区便驱车前往海滩方向,尽管天气越来越冷,开车开窗吹进来的风会很凉,但封絮还是开着窗,任由风吹乱她一头长发,这样可以让她更冷静,不至于被冲动左右大脑。   十月份的海边景色尚可,封絮没有下车,就海岸边的车里静静地看着一望无际的海。这里的海水污染得并不严重,一片蓝汪汪的很漂亮,这也是这边房价那么贵的原因。   邓雅淳可真是财大气粗,随便什么地方都有房子,别努力一辈子可能都不能首都买一个厕所,可他呢,有了这么好的条件,却指不定哪天就无福消受了。   这么想可能有点咒他的感觉,可封絮现正气头上,也就这么想才能舒服点。   看够了海,封絮开车回家,路上查格给她打电话,她接起来道:“怎么,没见到他?”   查格道:“不,见到了,们已经回去的路上,呢?”   封絮道:“也。”   “哪条路?一起走吧。”   “查副总以为是自行车吗,还结伴而行。”封絮不咸不淡地开玩笑,说完便道,“不聊了,开车不方便接电话。”说罢,挂了。   查格这边无奈地望向副驾驶,邓雅淳仰头坐那看着车子天窗,查格摘掉蓝牙耳机道:“挂了,她不来。”   邓雅淳看向他,看了几秒又转回来继续看天窗,过了约莫五分钟,他才“哦”了一声。   查格瞧他这副样子,想了想还是说道:“给安排了心理医生,很专业,james介绍的。”   James是美国一间心理诊所的心理咨询师,业界非常有名,邓雅淳现国内不方便见他,所以他介绍了他的朋友来帮邓雅淳做咨询。   邓雅淳看向查格道:“觉得不用别。”他抿抿唇,“封絮就很有当心里咨询师的潜质。”   查格白了他一眼:“别逗了,这属于变异,哦不,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喜欢她,所以她刺激比较有用,不喜欢她的话,她说什么都没用,早听不耐烦了。”他好像有点说烦了,直接道,“反正就是心疼了呗,能有什么。像们这些,说破天也没用。”   邓雅淳没有言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端详了好一会儿,忽然弯唇笑了,要不是因为他这个笑十足地自嘲和讽刺,查格就要直接打120了。   毕竟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那不是变态也胜似变态了。   封絮回到家后,给父母发了个短信报了平安,随后换了鞋直奔卧室,扑到床上卷着被子喘气。   她越想越纠结,越想越不甘心,最后直接把被子踢到了地板上泄气,踢完了又下了床把被子捡回去,负气道:“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脏了谁帮洗?还不是折磨自己。”   邓雅淳应该过不久就会发分手声明吧,然后她就再一次成为“弃妇”,再一次为自己的错误决定食下恶果。舆论的压力倒是其次,最糟糕的是,这次她是真的很动心,分手后恐怕不能像和费铭离婚那么淡定,但这也怪不了别,还不都是她自己折腾的?   只是,跟封絮想的不太一样,邓雅淳一直都没有发所谓的分手声明。他按部就班地整理他消失那几天留下的烂摊子,按时去心理咨询师那里做咨询,除了没有和封絮联系以外,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不过,查格地再次的联系让封絮知道情况根本没那么简单。   “真是很无奈才打电话给的,封小姐。”查格道,“能不能抽个时间看看雅淳晚上家做什么?他现精神非常差,好像回来之后就没睡过觉一样,担心这样下去他撑不住。”   封絮道:“没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吗?”   查格道:“找了,咨询也做,可是收效甚微。”   封絮没有迟疑,冷冰冰地说:“但们已经分手了,他的事轮不到管,也没身份去他家。”   查格忙道:“别这么说啊,他根本不是真心要分手的,从海边回去那天打电话就是因为他,是他叫打给看哪,他只是没勇气主动找而已。”   “他不主动找就是必须主动找他的理由?”封絮反问。   查格无言以对,半晌才说:“算帮个忙,就这一次,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不再劳烦,行么?”   “自己去不行吗?”封絮不解。   “以前知道他家密码,可是他回去之后就换了密码,窗户整天都拉得严严实实,进不去。”   “敲门啊。”   “他不开。”   得,看来这一次是必须去了,查格姿态都放得这么低了,她不去就太不给面子了。怎么说他也是瑞亨的副总,平日里一之下万之上,苦就苦有邓雅淳这么一个老板。   答应下来后,封絮开车来到邓雅淳家,她停好车车上犹豫了好一会,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打开车门下了车,一步步仿佛走刀山上一样走上台阶。   抬起手,手落门铃按钮上,封絮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选择发短信,因为她按门铃的话,估计会被邓雅淳当做查格。   简单地发了条“开门”的短信,封絮门口等了一会,房门就被打开了。   邓雅淳站门里,穿着黑色的真丝衬衫,领口开得很低,可以看见精瘦白皙的胸膛。他见到封絮显然觉得很惊讶,淡淡的轻轻的有丝恍然。他既想去见她,又怕再伤害她,久而久之,纠结来纠结去,就和花花公子负心汉一样,没了音讯。   封絮看着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说:“查格让来看看晚上家做什么,为什么天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她打量了他一样,黑眼圈非常重,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要说他这几天没睡过觉,她肯定相信。   封絮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没事,那就不进去了。”说罢,要走。   邓雅淳立刻侧开身给她让了路。   封絮略有迟疑,即便他们已经不是情侣,可到底无法对他糟糕的身体状况视而不见,于是她最终还是慢慢走进了屋里,但看见的场景和她所想的大不一样。   她原以为照邓雅淳以前的个病,最大的可能是自己一个呆着什么也不看也不睡觉。结果她发现他家里挺多的,真的挺多……   好几个气场不错的男带着自己的女伴坐长桌两边,桌上铺着黑色的骨牌,这帮……竟然推牌九!   封絮回眸看了邓雅淳一眼,表情空白了几秒,转身就走。   邓雅淳拉住她的手腕问:“去哪?”   封絮毫不犹豫道:“聚众赌博,去报警。”   邓雅淳直接看向一屋子的道:“各回各家吧,走的时候把门关好。”说罢便拉着封絮离开,上了封絮的车,但开车的是他。   封絮惊讶地看着他:“干嘛?”   邓雅淳道:“不是要去报警,别打电话了,直接带去公安局。”   封絮嘴角狠狠一抽,挣扎着想下车,邓雅淳阻拦了一下没成功,只好低头吻住她的唇,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放下车椅背,她被迫倒椅背上,而他则压她身上。   封絮二话不说屈膝踢向他身下,白了他一眼翻身下车,甩上车门道:“邓雅淳,别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只要想就可以的,喜欢这辆车那就慢慢开吧,再见。”她说话间便路边拦下了计程车,说完话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邓雅淳从车上下来,看着计程车消失夜幕中,双手搭腰间沉默半晌,仰头捂住了脸。   看吧,他就说,他的待遇估计和费铭一样了!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昨天那一章好多人说要跟我分手,我深刻反思过自己了,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了吗?QAQ   第四十四章   泰戈尔说,云霾黑暗中发愁,却忘记了遮住太阳的就是它们自己。邓雅淳这件事可以很好地用这句话来解释。   这次的事告诉封絮,邓雅淳的生活中她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就像父亲说的,他也许是喜欢她的,但还不够喜欢。他大概只是不舍得放弃她,并不代表会珍惜她。   封絮从邓雅淳家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开门下楼时发现邓雅淳就等楼下。他靠他的车边,见她下来想上去说话,可他过来之前封絮就扭头往楼上走了,邓雅淳本来就是个很会看的,封絮这样表现他还不明白她的决心那就太傻了。   稍稍迟疑,邓雅淳还是没有追上去,免得闹得笑话白给看。他和封絮才刚刚公开关系,他一点都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外界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摩擦。   开车来到小区传达室,邓雅淳戴上墨镜下了车,走到窗口边跟对方说:“把车停到一边,车钥匙麻烦交给这里的业主封絮小姐。”   传达室的工作员好奇地看着戴着墨镜的高大男,问:“这是封小姐的车?”那瞥了一眼价值连城的黑色阿斯顿马丁,羡慕之意溢于言表。   邓雅淳没有迟疑道:“是的,已经告诉过她了,过会她会来拿。”   工作员收过钥匙道:“那您做个登记吧,这么贵的车,出了问题可担待不起。”   邓雅淳微微蹙眉,有点闲麻烦,但还是走进传达室做了登记。   过了一会,封絮收到邓雅淳发来的短信,她正站窗边观察他走了没,看到他的短信不由一怔。   【把车停传达室附近,钥匙工作员那里。】   很正常的一句话,可是这话里提到的“车”让封絮怀疑。   刚刚她看到他是开他的车来的,现又说把车停传达室附近了,他总不能一个开了两辆吧?难道还带了一个?   封絮稍一思索,重新锁了门下楼,快步走到传达室,那里拿到了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眯眼望向一旁停车的地方,果然停着邓雅淳那辆豪车。   封絮拿出手机想给邓雅淳打个电话,让他把她的车还回来,把这大家伙开走,可电话拿手里怎么都按不下去。   说到底,她现也没办法平静地面对他,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走到停车的地方,封絮开了车门跨上车,邓雅淳没这,应该已经走了,车里还有他喜欢的香水味道,宝格丽的车载香水瓶子就放小抽屉里,一条印花便签夹方向盘上,封絮取下来看了看,上面就写了一个“sorry”。   封絮叹了口气,把便签放进包里,开车先去办她的事。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她要买点东西回家陪父亲过生日。父母那么大年纪了,因为她的事一直都心绪不宁,这对身体非常不好,让她很过意不去,所以她决定给父亲过个好点的生日。   邓雅淳其实并没走远,他就站封絮住的小区门口的一棵大树边。从小区出来看不见树后有什么,这里可以有效地避开封絮的视线。   他的车真的挺好认,没多会他就看见封絮开车出来了,她朝他的方向拐过来,他连忙躲得更隐秘一些,车子的视角盲区,静静地注视着她开车离去。   光天化日的,英俊潇洒的男树边躲躲闪闪地很容易吸引注意。好封絮离开后邓雅淳就站了出来,周边的好奇的眼光也少了点,但女孩子们爱慕的眼光却越来越多。   邓雅淳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查格,让查格安排了开车来接他,等待来的时候,他靠到身后的墙壁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之前他很少去设置手机壁纸这种东西,每一部手机都是默认壁纸。而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把壁纸换成封絮,现他的手机上就是封絮代言瑞亨时拍的照片,她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淌出来的美丽和风情让他移不开视线,也让他非常后悔。   她说的没错,所有都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甚至一意孤行,不顾她的感受直接写了分手协议,如果换位处之,以他记仇的性格,大概会比封絮此刻的反应更激烈。   车子来的很快,几个女孩准备上前向邓雅淳要电话号码之前,瑞亨的司机过来接他了。   他收起手机抬脚离开,路过一直偷看她的女孩们时朝她们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她们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注目礼”,了结女孩们一桩心愿,这是非常绅士的行为。   女孩们看着那莞尔一笑随即乘着豪车扬长而去的男,其中一个说:“怎么觉得他特别眼熟呢。”   另一个说:“他刚才一笑也觉得眼熟。”   “刚才一直低着头看手机,没看太清,他过来的时候瞧着,长相好像那个这几年特别火的金融才俊。”其中一个女孩道。   “知道了!”最后一个女孩说,“那是瑞亨的老板!”   这个答案让大家兴致勃勃的心情瞬间破灭了,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位先生已经名草有主了。   邓雅淳回到瑞亨,把自己关办公室里,盯着立桌边的立式海报发呆,那上面是封絮。   查格敲了几下门,他缓慢地说了声“请进”,眼睛依旧盯着那海报看。   查格走到办公桌边,伸手办公桌上敲了两下,无奈道:“别看了,网上有句话很适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能怪谁?还不都是自己作的。”   邓雅淳瞥了他一眼,他见他表情淡淡,笑呵呵地说:“不明白什么意思?哦,对,忘了的国语也就口语还不错,给翻译一下,就是no do no die。”   “这是哪门子中式英语。”邓雅淳坐正身子将双腿叠起来搭办公桌上,仰靠椅背上道,“什么事,资料找全了?”   “嗯,找全了。”查格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封絮爸妈的资料都里面,但都是基本资料,太深的属于侵犯隐私,不干那些事。”   邓雅淳道谢后接了过来:“也没有侵犯别隐私的习惯。”   “那么先出去了。”查格说完要走。   邓雅淳把文件夹打开,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问:“医院那边怎么说?”   查格背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情况很稳定,不用担心,请了看护。”   邓雅淳点点头,又朝他道了谢,这才放他走了。   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他翻开资料静静地看着封家的历史,当看到封父的出生日期时,忽然皱了一下眉。   邓雅淳放下双腿伸手去翻台历,果然,今天是封父的生日。他立刻拨通秘书电话,叫了秘书进屋,开始安排封父的生日礼物,虽然他肯定是去不了,但第一次碰上未来岳父的生日,怎么可以不准备礼物?   安排好了之后,邓雅淳便让秘书下去了,他拿起手机犹豫半晌,还是给封絮发了短信,简单地祝贺了一下。   封絮正超市买菜,看到他的短信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管是谁告诉他封父今天过生日的,以他那个身份能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也已经很难得,他完全有资本被比她条件好的女簇拥。   “不行。”封絮甩了甩脑子,“不能就这么被糊弄了。”   是的,如果这么简单就原谅了他,下次再出类似的事他肯定还是这样。邓雅淳是个事业上非常成熟智慧的男,可谈起恋爱来就变得很自,经常不顾对方感受,替对方做决定,好像他做的决定对方肯定会愿意一样。这一方面出自于他的自信,另一方则是他高贵惯了,因着父母的关系,对待感情上也略别扭,他如果还想继续,就得想办法改掉这些。   不过,就这么放置着他,封絮也有点不太甘心。   她想了想,总得让他体会一点她体会到的纠结,这样他才能明白他到底错哪了。   于是,封絮回了邓雅淳的短信,并且和他约夜里十点他家见面。这时间这地点,那么暧昧,以邓雅淳那的思想肯定会想歪,这正是封絮想要的效果。   晚上,封絮准了一大桌饭菜给父亲过生日,好好安抚父亲近几天因为她而糟糕的心情。封父封母见女儿这么孝顺,心情也都好了很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饭聊天看电视,非常开心。   大约八点的时候,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忽然有按了门铃。   封母看向封父,道:“有朋友要来吗?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封父道:“谢绝了朋友的祝贺,应该没会来。”   封絮站起来道:“们歇着吧,去看看是谁。”   封父点点头说:“小心点。”   封絮应下来,走出房门穿过花园的小路朝大门口走去。当她走到大门口打开门时,就看见两个男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大盒子站那,见到她出来都松了口气。   “请问这里是封义成先生的家吗?”其中一个男问。   封絮点点头说:“是,怎么了?”   男道:“这是有给封义成先生的生日礼物,请您签收一下,们是快递公司的。”   封絮看了一眼两开来的车,运送这么一件东西开这么大的车,估计很贵重吧。   封絮以为是父亲的朋友送的礼物,所以签收了,引着两位快递员把盒子抬回了家。   等快递员离开后,封父打开盒子拿出盒子顶端的贺卡时,才发现他们搞错了。   “是谁送的啊,送的什么?”封母道,“看上去很贵重啊。”   封父紧皱眉头看向封絮,问:“告诉邓雅淳今天生日了?”   封絮想起邓雅淳那个短信,如实道:“没有告诉,但他知道,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封义成揉了揉太阳穴,把贺卡交给封絮,封絮看到贺卡上的全英文花体签,一看就是邓雅淳的笔迹,这贺卡上很谦卑地祝父亲生日快乐,并对失约的事做了道歉,礼数很周到,只是收礼物的可能并不稀罕罢了。   “是邓雅淳?”封母道,“送了什么啊?”   封父将盒子打开,瞧着里面包装精美仔细的古董花瓶,明显是爱不释手,可还是强忍着道:“找个时间让他拿回去吧!”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虽然觉得肯定是还不回去了,但还是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十点,邓雅淳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把自己也收拾得英俊潇洒,只等封絮来赴约。   但遗憾的是,他等到凌晨三点都没等到封絮,他也不困,就坐沙发上看着挂钟,一直纹丝不动地看到大早起,然后直接出门上班,一夜未眠。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也不能完全算是等封絮。自从母亲跳楼那天开始,邓雅淳就很少睡觉,好他每天到了公司,查格都会按心理医生的要求逼他去躺几个小时,灌药给他吃,否则他的身体早就不行了。   封絮并不知道他的状况,第二天晚上还是发了短信和他约定夜里十点见面,邓雅淳一如既往地回复短信“好”,没有任何责备她违约的言论,这倒让封絮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时间再次准时到达夜里十点,邓雅淳像昨晚一样等家里,封絮依旧没来。   第三天,第四天,照旧如此。   封絮并不知道他夜夜彻夜不眠,可他每次一个“好”字让她愧疚了。   于是,第五天时,她赴约了。   这天晚上,邓雅淳准备了红酒,坐沙发上一边等一边喝红酒。   当挂钟的数字跳到十点时,他端起酒杯,透过红色的液体看着黑暗中微亮的时钟,漫不经心道:“敬时间,敬等待,也敬错误,敬她。”语毕,他饮下红酒,喝完后欲起身去找打火机,但就这时,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没有任何预约来找他的,绝对不是查格,那就只有一个了。   邓雅淳快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果然看见门口的封絮。   她无声无息地站门外看着他,表情不算冷淡却愁眉深锁,大概是瞧见他这副“鬼样子”。   邓雅淳摸了摸没有刮胡子的下巴,外看来这或许叫做性感,可性感背后的原因值得琢磨。   “没想到会来。”邓雅淳声音有些沙哑,音量不大,像情间的呢喃。   封絮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问:“喝酒?”   邓雅淳侧身让路:“或许可以亲自看看。”   封絮略有迟疑还是走了进去,走过门后绕进客厅,看见沙发前桌子上摆着红酒,高脚杯放红酒旁边,杯里空着。   “良辰美景,美酒相伴,邓先生还是那么会享受。”封絮不咸不淡道。   邓雅淳从身后抱住她,随着她挣扎的动作朝前走,直到两互相钳制着来到沙发边,他才缓缓开口:“美酒不是重点,重点是终于等到了佳。”   封絮受不了他她耳边说话,那让她觉得浑身麻得厉害,于是她不顾他会摔倒的可能,抬脚绊住他,使劲一挣扎,让他不得不放开她,然后摔倒沙发上。   ……   邓雅淳今天穿的很懒散,大概他自己都不相信封絮会来。他白衬衣的纽扣只扣了最后两颗,这样一躺下来整个胸膛几乎都表露无遗。他微微眯眼仰望着封絮,封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视线扫过他腰间昂贵的皮带,路过他小腹下方属于男士的特别位置,不得不稍稍做了停顿。   他穿的是西裤,刚才又是意外倒下,双腿沙发上又伸不开,别扭着挤那有点勒着,所以某个位置就会非常明显。   那……真是让又想看,又不敢看。   封絮转开脸思索了一下,无法忽视邓雅淳那带着浓重勾引意味的表情。她经过认真考虑,把背包放到一边,脱掉了鞋子踩地毯上,穿着黑色丝袜的脚慢慢抬起,“仿佛”非常用力地踩向了某的小腹。   邓雅淳肯定被吓到了,因为他眼睛睁开了,不过他没有闪躲。   封絮的脚即将“狠狠”地踩他某个位置时,他依旧躺那纹丝不动,以至于最后搞到封絮不得不放松力度,轻飘飘地踩了上面。   身为男的他对于她这种行为居然不躲闪,让她不得不感叹一句,如果不是变态受虐狂,那就是真爱了。   她踩着他那里,让邓雅淳顿时觉得浑身气血朝一处涌,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封絮的脸也红了,她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暧昧,赶忙收回脚穿好鞋要走。邓雅淳想拦住她,可她走得太快,又闪开了他的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窗前,月下,封絮开车离去,邓雅淳站那孤零零地看着,和缓地开口,吐出一字:“哎……”   他的女开着他的车,就算是逃命一样地想要远离他,却也让觉得很高兴呢。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看完这章你们又该心疼男主了,是吗?其实我心疼查格……前面一章好像有读者问查格的国籍,这个文里没提到,这里回答一下,他和邓总一样是美籍华裔,是一起回国发展的,亲人都在国外,不是独子,而且单身,所以时间比较宽裕,可以给邓总当保姆,咳咳……感谢欣赏,周二快乐,请今天也像小兔子一样可爱地写下留言吧!-3-   第四十五章   大概是跳了一次楼改变了内心的很多想法,也可能是因为躺医院时儿子不曾来看过她一眼,总之秦洛云变得很阴沉,不管谁来看她,她总是一句话也不说。查格将这种情况告诉过邓雅淳,但邓雅淳自己本身要忙于公事,还要做心理咨询,情绪上不比母亲稳定多少,两现见面不见得是好事。   只是,不见面的时候一长,就容易出事。秦洛云做了件事,让邓雅淳很想把自己的心理咨询师介绍给她。   身体稍微好一点的时候,秦洛云招呼了最近每天都来医院陪她的王温思,还有一众知名媒体的记者,病房里开起了“澄清发布会”。   秦洛云让王温思帮她上过淡妆,现虽然仍躺病床上,但贵妇的气质却一点都不减。   她随意而自然地扫了扫场媒体,所幸豪华病房很宽敞,不然这么多媒体估计都放不下。   “很高兴各位能应的邀请来参加这个简陋的‘发布会’,前阵子因为失足出了点意外,现身体刚好一点,想说的事又很要紧,所以只能这样了,大家见谅。”秦洛云握着坐病床边的王温思的手柔声道,“今天麻烦大家过来,是想澄清犬子之前宣布的一个消息,就是关于他女友的问题。”   顿时,场所有一直云里雾里的媒体们立刻就明白了这位贵妇想做什么,连头条怎么写都想好了。   “大家应该猜到了,身边这位王温思小姐,她才是雅淳真正的结婚对象,是的准儿媳。”秦洛云微笑着,笑容里不掩憔悴,“至于封絮小姐,她的确曾和雅淳交往过一段时间,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他们分手的原因并非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不同意而已。”她非常中肯道,“封絮小姐是个好女,犬子顽劣,有愧于她的感情,这里也要跟她说声抱歉,希望媒体们不要乱写,给她一点私空间。”   这话听起来是请求,其实是警告,场所有媒体连邓雅淳和封絮公开关系后都不敢派狗仔去追新闻,由此可见秦洛云打过招呼后他们也不会太为难封絮。   不过,这个不会太为难的程度,也是由他们本身来拿捏的。媒体看来的不为难,和们常识中的不为难有显著差别。   于是,病房发布会结束后,各大媒体回去飞快拟草了稿件,立刻便登上了头版,互联网上也即时发布了新闻。一些比较有实力的娱乐媒体还拨了电话给邓雅淳的助理,助理打了个太极回绝了求证,然后立刻找到查格,汇报这件事。   查格不可思议道:“有这回事?”   “是的。”助理道,“现网上应该已经有新闻了。”   是的,新闻的确已经有了,还配有秦洛云病房里和王温思两手紧握的图。   封絮上网时看见这个,既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又觉得十分可笑,具体可笑哪里,她也说不太清,大概是新闻的题目吧。   什么“大提琴家豪门梦碎,婆婆亲自出山为准儿媳正名,著名金融大鳄邓雅淳桃花不断,未婚妻和‘出轨女友’系出同校”……这么一长串主标题加副标题写上去,竟让封絮无法反驳。   好像没有说错什么,可其实又完全不对,封絮牵强地勾勾嘴角合上电脑屏幕,感叹着她自从认识邓雅淳,已经渐渐习惯了媒体的关注,心情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大起大落,这也算是收获吧?   此次由秦洛云来划清他们的界限后,他们应该真的不会再联系了吧。之前故意放了他那么多次鸽子,其实心里还存了复合的心思,但事到如今……封絮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未读短信,是来自桑寻的,她也看见了新闻,问她有没有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发来的。大概她想事情想得太入迷,所以忽略了吧。   给对方报了平安,封絮伸直双腿平躺到沙发上闭眼假寐。最近估计不会有演出,她应该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没有工作没有男,就让她安安静静地一个呆着吧。   邓雅淳被查格告知新闻的时候,正心理医生那做咨询,得到消息后立刻便离开了。   查格见到他便问:“现怎么处理?公关部等消息。”   邓雅淳皱着眉道:“短时间内封絮的曝光率太高了,如果现做回应,不管是否定还是承认,都会再次把她推上风口浪尖。”   查格干巴巴道:“难为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冷静思考。”   “关系到意的,一般都能克制自己。”邓雅淳瞥了他一眼,心里对母亲的感情非常复杂。   不知道真相时,邓雅淳怨恨她。知道真相后,他又有一丝后悔。因为他为了报复母亲,并且完全脱离她控制,做了许多动作,包括打击她的公司。如今他的目的实现了,母亲无法动弹地躺医院了,她依然做出让他不满的事,可他却无法再像以前那么干脆地反击。   倒不是不打算反抗了,只是会不自觉地有点迟疑,毕竟那是十月怀胎生下他的。   邓雅淳慢慢走到窗户边,拧着眉对查格说:“冷处理吧,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查格应下,离开去通知公关部。而媒体们正主儿这得不到回应,自然会从他的朋友和对手来入手,这就牵扯到了靳明宋和费铭。   费铭如今正和靳明宋合作开发项目,媒体们也是知道的,这两个一个是邓雅淳多年的老朋友,一个是已经被证实的前“情敌”,他们俩一起合作,实耐寻味。   一次靳明宋受邀参加活动时,就被知名媒体询问了关于邓雅淳感情方面的问题。他们很想知道邓雅淳母亲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邓雅淳本到现都还没有任何回应。   靳明宋其实很少回答这种容易得罪、说错话,并且事不关己的问题。但今天不一样,他这个的想法总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如今这种契机,他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关于雅淳的个感情问题,们最好还是去问他。能告诉大家的只是,伯母并不是喜欢开玩笑的。”靳明宋温文尔雅地笑着,斯斯文文道,“伯母待们这些小辈都很好,很尊敬她。”   其实他这已经是变相站了秦洛云那一方,承认了王温思是邓雅淳的未婚妻。   封絮也许和邓雅淳有过一段,但他们已经因为秦洛云的不同意而分手了。   靳明宋看着媒体们一脸“们明白了”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负身后的手闲适地敲了敲手背,眼睛扫向会场末端的窗户。嗯,今天是个好天气。   同样被问到这个问题的,还有做为封絮闪离前夫的的费铭。   费铭当初可是新闻上被邓雅淳戴了绿帽子的,虽然那顶帽子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即便有一位不算著名的珠宝设计师变相做过澄清,说封絮和邓雅淳当时并没什么,可后来他们真的一起了,这就让很难不想歪,猜想他们是不是封絮结婚时就已珠胎暗结。   费铭回答的要比靳明宋直接,带有他独特的冷厉风格,大概他不喜欢听说封絮坏话,即便他曾做过很对不起她的事。   “觉得媒体不应该把重点放她身上。”费铭皱着眉道,“们应该去报道邓先生的正牌未婚妻,相信大家更乐意看她的新闻。至于消息是否属实,想邓先生的母亲不会闲的没事病中开大家玩笑,所以消息一定是真的。至于封小姐,从始至终,她都是心目中最好的女。”   多么道貌岸然的一句话啊,简直赚足了舆论的支持。   即便离了婚,前妻私生活复杂,可费铭作为事业有成的前夫却依旧媒体面前毫不掩饰地支持她、为她说话,媒体们直接给他冠上了“中国好前夫”的称号。   封絮家宅了几天,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些新闻,但桑寻来看她时,还是迫不得己了解到了费铭和靳明宋的回应。   “靳先生说的话没问题。”封絮淡淡地喝酸奶,看上去并不怎么难过,“他本来就不知道内情,能说的也只是他对于秦夫的了解,这没什么啊。”   桑寻抿唇道:“那费铭呢?”   “他?”封絮皱起了眉,“这么一说想起一件事,当初和他结婚时他送的钻戒还这,得抽个时间给他寄回去。”   “寄回去?连面都不愿意再见他一次?”   “怎么好像忽然对费铭改观了?”封絮疑惑地问她。   桑寻干巴巴道:“邓雅淳到现都不做任何回应,任由媒体以为他默认了那个王温思的身份,成了众矢之至。如今,帮说话的居然只有费铭,很难不对他改观啊。”   桑寻是封絮真正的朋友,她不会因为谁更有钱谁势力更大就向着谁。她只是单纯地认为这种情况下费铭能站出来帮封絮说话很难得,所以才稍稍对费铭没那么讨厌了。   封絮对此反应很淡,她抬手摸了摸桑寻的头,慢慢说:“不管他现做什么,都会觉得他带有不可告的目的,他已经没办法这里洗白了,私以为他当初对的伤害要比邓雅淳深多了。”   桑寻叹了口气说:“算了,们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最近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等风头过去了再出来活动。”她从背包里拿出好几本小说塞给她,“帮买的,家看吧。”   封絮看看书名和作者,笑着说:“她的书最喜欢了,真懂。”   “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是真的没什么大事。”桑寻道,“那就放心了。”   封絮收起小说道:“生世屈指算,哭也一天笑也一天,既然还活着,就没有什么好绝望的,至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还能选择去死嘛。”   “……让不敢走了。”桑寻道,“该不会想不开吧?”   封絮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要是自杀了爸妈养啊?越说越不靠谱,快回家去吧。”   桑寻再三确认她没事后,和她告别离开。出了公寓大门,她便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不是别,正是查格。   “桑小姐。”查格殷切道,“封小姐那边还好吧?”   桑寻道:“这副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问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呢。”   查格尴尬道:“这玩笑可开不得,还想瑞亨干下去呢。”   “其实很不理解,以的能力自立门户不好么?邓雅淳可不是个好伺候的老板,从最近的事里就能看出来了,跟着他太累了。”桑寻感慨道。   查格闻言微微一笑,这还是第一次有跟他说这些话,他没想到会是并不熟悉的她。   “其实没想得那么差劲,雅淳是个好老板,而且他金融方面的才能是目前见过的里最有棒的,跟他身边可以学到很多。”   “这倒是。”桑寻道,“封絮很好,们老板只要不再打搅她,她就能很好地生活下去了。”   查格道:“这对来说可不算个好消息。”   “怎么?”   “想雅淳并不打算就这么和封小姐分开。”   “那他能怎么办?全世界民都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啦!”   “桑小姐,媒体的事很复杂,一时很难跟解释清楚,只要知道雅淳这么做都是为了封小姐好就行了。”查格替邓雅淳辩解。   桑寻直接道:“好了,也不用替他跟辩解,他喜欢的又不是。”她看看手表,中午了,于是随口问,“时间差不多了,要吃午饭了,查副总安排好了吧?”   查格心想桑寻是封絮的闺蜜,封絮明显是不打算再理邓雅淳,他如果和桑寻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能帮上朋友的忙,于是查格对桑寻发出了邀请。   “还没,桑小姐有时间的话们可以一起吃午饭。”   桑寻脚步一停,诧异地抬头望天,看看是不是有馅饼掉下来。   ……   时间很快过去半个月。所谓新闻新闻,讲究的不过是一个“新”字。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不管是多大的事,时间一久也会被遗忘。封絮和邓雅淳的事也不是丑闻,现虽然还有一点点余温,但也要比一开始好多了,封絮至少可以正常出门和交际了。   因为瑞亨是乐团的大赞助商,所以封絮是必然会安然无恙地呆这里的,与邓雅淳认识到现这风风雨雨的日子,让封絮的气质沉淀的愈发安然,她开始为乐团十一月中旬的演出做准备,每日到乐团练习,对于乐团其他的眼光,她全都淡然处之,视而不见。   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被一个打破了,倒不是邓雅淳,也不是费铭,而是个看起来和她很不该联系的。   这天封絮练完琴出来,背着大提琴要去拿车,路上拐弯时看见了靳明宋。   他似乎来这边有什么事,正和司机还有下属一起朝停车场走,和她一路。   封絮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完全没有打招呼的想法,但靳明宋可不打算就这么错过。   “封小姐。”他大老远就叫她,让她无法再朝前走,他笑着迎上来,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模样瞧上去就像个衣冠楚楚的学者,“刚练完琴?”   封絮回眸笑得很官方道:“是的,没想到这里遇见靳先生,您附近办事吗?”   靳明宋道:“附近的写字楼谈点事。”他和蔼地说,“不用那么客气,称呼名字就可以。”   名字?明宋?那可不行。   封絮维持着不太真诚的笑容辞别:“差不多也该吃午饭了,就……”   她想说“就不耽误靳先生了”,可靳明宋她说出来之前道:“是的,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封小姐没有安排的话就一起吃吧。”他抬手要打发下属离开,但封絮抢了先。   “太抱歉了。”封絮仿佛很失望,“约了朋友中午一起吃火锅,恐怕今天不行了。”她无比惋惜地说,“哎,难得有机会和靳先生吃饭,却要这么错过了,真是遗憾啊。”   靳明宋玩味地睨着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似笑非笑道:“没关系啊,们可以约下次。”他直接招呼秘书过来,吩咐道,“看看日程,安排一个时间和封小姐吃饭。”   秘书立刻道:“好的靳先生。”   靳明宋看向封絮:“这下封小姐开心了吗?”   封絮嘴角狠狠一抽,是啊,开心了,开心地快哭了。   “就此别过。”封絮跟他道别,转身快步离开,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要走同一条路,反正不等他。   靳明宋站原地注视着她窈窕的背影,勾着的嘴角笑意加深,深邃的眸子里带着让看不透的光。   靳明宋的心腹下属好奇道:“靳先生对她感兴趣?”   靳明宋道:“不,对她背后的男更感兴趣。”   下属恍然:“是邓先生?自从靳先生和费铭一起开发那块地之后,邓先生就一直没跟们这边联系,看来是很介意。”   靳明宋抬起手,秘书递来雪茄,他对下属回答:“他当然意了,他这个,从来不准任何动他的东西,他决定的比例,别想多拿一分钱都不行。能和他长期合作的还不撕破脸的,不是天生无大志,就是另有所图。”   下属看着靳明宋,很清楚他们的靳先生是另有所图,并且已经开始施展拳脚,邓雅淳单方面的断交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封絮很有意思。”靳明宋一边朝前走一边道,“一般女,丢了保障之后会立刻寻找下家,但这么好的选择摆她面前她居然视而不见,可见她和邓雅淳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他说的“好选择”自然是他自己,下属深以为然,附和道:“靳先生说的是,那您和她来往是想套出邓雅淳那边的事?”   “那太肤浅了。”靳明宋修长的手指夹着雪茄,脸色沉了下来,“跟瑞亨合作这么多年,一直是对方占着绝对优势。现既然已经没办法再维持这种不平等来往,那就让邓雅淳也尝一尝囚而不得的滋味吧。”   过去邓雅淳的挚爱非钞票莫属,连和靳明宋这样的“朋友”合作都寸土不让,独占鳌头。但是现,邓先生的挚爱恐怕得加个封絮了。   靳明宋自认对女还算有办法,那么接下来对他来说,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过,显然他把封絮想得太简单。男女感情上,封絮对另一半的要求一向不是高富帅就好。经历过诸如费铭、邓雅淳之类的男之后,她的理想型已经是平凡无奇型了。靳明宋着实无法从物质上引起她的注意,这个“只是时间问题”的事情,已经变成“需要好好想想”的事情了。作者有话要说:多么扣人心弦的情节!多么良心的作者!日更五千不说,今天更是将近六千!顶上两章了呀!在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不留下你的足迹吗?↑↑↑我有一种在菜市场卖瓜的感觉o(╯□╰)o既然都卖瓜了,那也唱一首吧!AV8D跟我一起唱!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生活!看见远方天国,那璀璨的烟火(????????????????????????????????????????ω??????????????????????????????????????????????????????????????????????????????)   第四十六章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沉寂很长一段时间后,邓雅淳终于再次公众面前出现,作为某权威财经节目的访谈嘉宾参加节目录制。   进入演播厅以前,他非常难得地接受了媒体采访,对秦洛云宣布的所谓未婚妻的事做了回应。   因为今天出席的是严肃节目,所以邓雅淳穿了身非常正统的三件套黑西装,比之过去清减许多的身形使得他整个气质更冷冽了,黑西装的线条自上而下地将他的身材勾勒出来,笔直如刀裁。   “大家一定对这个问题好奇很久了。”邓雅淳雪松般的身子缓缓转向媒体,像阿拉伯数字1一样立那里语调很轻却十分坚定道,“前阵子一直忙着别的事,实抽不出时间,并非有意避开大家。”他客气地说,“母亲召开的发布会是病房里举行的,那大家应该也都知道她病了。这阵子一直照顾她,所以没时间回应。至于她是什么病,大家还不知道吧?”   媒体们疯狂地拍着照,闪光灯此起彼伏刺眼无比,但邓雅淳站那却没有一点不适反应,他万众期待下勾着嘴角道:“母亲她精神上出了点问题,所以之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做数的。让各位媒体朋友们白跑一趟,真是非常抱歉。”他深鞠一躬,很久才站直身子,目光锐利地望着媒体,“那么回去应该怎么写,大家都知道了?”   媒体们都愣住了,仿佛不相信开发布会时那个条理清晰的女是个精神病患者。然而眼前这个比前段时间瘦了很多、变得愈发不易接近的男容不得他们不信。   有知名的媒体先行应允下来后,其他媒体也都放下了摄像机,默认了他的话。   邓雅淳满意地看到这些,沉郁漆黑的眼底慢慢翻腾,他转身走进演播厅,开始录节目。   封絮坐家里的沙发上抱着爆米花看着电视上直播的财经节目,邓雅淳双腿交叠坐沙发上接受主持的提问,侃侃而谈的他真的无比英俊。   他很上镜,电视机上的他肌肤细致如瓷,低沉的嗓音、修长的眸子,说话与举手投足之间不自觉便带起的高一等的优雅与矜贵令着迷。偶尔主持问到什么尖锐的问题,他抿唇沉思的样子,让他的侧脸毫无遗漏地展示给电视观众,也展示给了封絮。   封絮吃了一口爆米花微微一笑,念叨着:“这男,虽然品不怎样,但真的很帅嘛。”   邓雅淳其实并不认为封絮会看他的节目。他的认知里,她大概会任何方面毫不留情地避开他。所以他节目上也没刻意地秀什么,保持着一个不多不少的度。然而就是这个度,这个疏离又客气的格调,让他深深地吸引了所有关注着他的。   真是名副其实的霸道总裁。   封絮缓缓放下爆米花,叹了口气关掉电视,拿起桌上的小说躺到床上接着看。虽然她心里会因为没能拿下那么好的男而感觉遗憾,却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难过,想来的感情真的很凉薄,连亲生父母去世这种伤痛都可以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恢复,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   录完节目出来,邓雅淳乘车回公司,查格副驾驶,他后座,眼神漫不经心地看着车窗外。   他懒散地将身子靠到椅背上,因为睡眠不好而气色并不怎样的脸依旧俊俏非凡,带着几分病美的风姿。   查格从后视镜看到他那副样子,忍不住道:“今天没吃药吧。”   邓雅淳微微蹙眉,没有回答,因为这话怎么听都不像好话。他照往常习惯那样打开微博,直接选择他唯一关注的那个,那个已经好久不更新了,最近一条更新的微博下面有不少看热闹的留言,那些留言有好有坏,还有讽刺和嘲笑,看得他心生不爽,直接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吩咐的事安排好了吗?”邓雅淳问查格。   查格道:“如果能按时吃药,那就能安排好。”   邓雅淳勾唇浅笑:“不去安排可以吩咐其他,但那样的话这个月奖金就没有了。”   查格无奈:“好心当成驴肝肺。”他压低声音说,“其实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别说了。”邓雅淳不意道。   “会后悔的。”   “这个很少后悔。”   查格很不满他的大言不惭,直接揭穿他:“最近不就有一件事非常后悔吗?”   邓雅淳蹙眉睨向他,查格接收到那个眼神立刻闭上了嘴。   戳痛处一般不会有什么事,但戳了邓雅淳痛处就会死很惨。那时美国他们还没成朋友时,他没少被他算计,如今想起依然满满都是血泪。   过了一会,查格寻思着他大概心情平复了,才慢慢说:“都安排好了,这几天桑寻就会去找她。”   邓雅淳没吭声,好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查格见他那副前强撑后憔悴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何苦呢?   好好地低头去认个错,说不定家就原谅了,憋到今天不但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何必呢?   翌日一早,封絮还睡,桑寻便敲响了她家的门。   她迷迷糊糊地起来开门,门一打开就被满脸惊喜的桑寻给抱住了。   “天大的喜讯啊亲爱的!”桑寻搂着封絮蹦了一下,封絮瞬间清醒了。   “什么喜讯把乐成这样?难不成中大奖了?”封絮纳闷道。   桑寻惊讶地看着她:“怎么知道?”   “……”封絮默默关了门,回头看她,“开玩笑吗?从小到大都没中过奖啊,连饮料瓶盖的再来一瓶都没中过。”   桑寻额头滑下三道黑线,硬邦邦道:“大概是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集中到这次中奖上了吧。”   “真的中奖了?”封絮还是不太相信。   桑寻点头:“是的,中奖了,双迪拜七日豪华游!没男朋友,就吃点亏带去好了!”   封絮瞪大眼睛道:“别做梦了小姐,迪拜七日游?中的?鬼才信!”说罢,她毫不留恋地进了房间打算补眠。   桑寻站那有点失落,看来还是查格说得对啊,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不如一个男了解封絮,封絮果然不相信什么迪拜七日游,那她只能换下一个对策了。   “刚才逗玩呢。”桑寻追上去道,“是浮安市七日游,这次信了吧?”   果然,封絮回眸道:“这还差不多,不是不相信的运气,而是不相信最近有去过什么能开出迪拜七日游大奖的地方。”   “……”她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封絮钻进被窝道:“真的打算带去啊?确定不带爸妈去?最近不是常常约会吗,是跟备胎?”   桑寻想起查格,尴尬地点头道:“是、是啊,是备胎。”   “哦。”封絮躺好,继续拿起书看书,表情非常淡定。   “这副反应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桑寻着急地坐到床边问她。   封絮点点头,翻了一页书道:“去啊,白去谁不去,闲着也是闲着。”   桑寻瞬间满脸喜色,她高兴道:“太棒啦,去给做早饭,算是感谢陪出去。”说罢,她迅速跑去了厨房。   封絮纳闷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不对啊,明明是占便宜,怎么好像是她受了恩惠?”   被怀疑的桑寻此刻正锁了厨房门跟查格打电话。从刚才进门开始,她的手机便一直保持着和查格通话的状态。查格那边是免提,邓雅淳和他一起听。邓雅淳全程表情沉静,而查格则听见封絮说他是桑寻的“备胎”,桑寻还承认时,有一瞬间的僵硬。   “多谢了桑小姐。”查格对手机那边的桑寻道,“那么们就尽快准备出发吧,会安排好酒店和飞机,到了浮安市也有专接待,们什么都不用操心。”   桑寻小声道:“好的,那先给封絮做早餐了,拜拜。”   查格和桑寻道别,挂了电话后看向坐办公桌后面的邓雅淳,邓雅淳正盯着桌角发呆,不知道想什么。   查格走过去伸手他眼前晃了晃,提醒道:“事情办妥了,桑小姐会带封小姐去散心游玩的,不过也够了解封小姐的,知道她肯定不会相信迪拜七日游。”   邓雅淳弯弯唇角算是回应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望向台历,深邃的黑眸闪烁着让看不懂的光。   查格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要不也去浮安市转转?”   邓雅淳瞬间看向了他,虽然没有言语,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想去想去想去可是不敢去”的怨念。   查格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使劲敲响,一个尖锐的女声伴着敲门声而来:“邓雅淳开门!知道里面!”   邓雅淳看向查格,查格道:“这是……王小姐的声音?”   邓雅淳靠到椅背上道:“开门让她进来,别外面丢现眼。”   查格立刻上去开门把王温思放了进来,王温思一进来他便把门锁好,锁门之前瞥了一眼门外的两个秘书,用眼神警告了她们不要乱八卦。   秘书们尴尬退散,屋里的查格身为“第三者”何尝不尴尬?他靠门上看着气势汹汹瞪着邓雅淳的王温思,深深觉得,没有女缘真的不是件坏事。   “邓雅淳,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完全没有意过身为一个女的脸面?眼里是不是只有封絮的脸是脸,母亲的和别的都是狗屁?”   从爆出的脏字来看,王温思是真的被邓雅淳气疯了。自打昨天邓雅淳说秦洛云是精神有问题、发布会全是胡言乱语之后,她就成了天下面前的笑话。这个男从来不会做事前为她考虑一下,她就算再喜欢他,也不能再欺骗自己,去倒贴这么一个完全不乎她的男。   邓雅淳的反应很平淡,他甚至都没说话,可他那闭口不言的样子明显就是默认了。   王温思忍不住落了泪,气愤地指责邓雅淳:“封絮到底有什么好?哪里比不上她?难道们男真的就是犯贱,永远喜欢得不到的?”   邓雅淳这次回答了,他回望着她认真地说:“其实拿她和比很不公平,因为看来比她差很多,毕竟中国有句古话叫情眼里出西施。”他站起来拍了拍王温思的肩膀,柔声说,“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真的不必这浪费时间,爸爸那边已经和他说好了,回家去吧,以后们还是朋友。”   王温思看着他拍过她肩膀的手,强忍着泪水道:“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肯要了?”   邓雅淳看着她的样子,终于还是有点愧疚,但他不能给她好脸色,不能让她有任何“还可以努力”的想法,绝望之处不一定是死路,放弃他之后她才能“绝处逢生”。   “很抱歉。”邓雅淳抬脚朝办公室门口走,越过查格时低声道,“帮安排七天假期。”说完,开门走了,留下查格和王温思两办公室。   查格不忍地走到王温思身边,柔声问:“王小姐,需要送回家吗?”   王温思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摇摇头:“不必了,自己可以。”她抬脚离开,脚步很慢,走到门口时,她背对着查格说,“查副总,麻烦告诉邓雅淳,以后不会再缠着他了,会回美国。”她的语气有些哽咽,听得身为男的查格于心不忍,“还有,请告诉他,……”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心里有过他。”说罢,她再也没犹豫,坚定地离开了这里。   查格靠到办公桌边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着,邓雅淳现私下里惨淡而恶疾缠身的样子,应该是伤了太多女心遭的报应吧。   天龙八部里的乔峰总是想着阿朱,阿紫就问他,姐夫,她有什么好,哪里比不上她,老是想着她,老是忘不了她?乔峰告诉她,样样都好,样样比她强,只有一个缺点,不是她。   ……   很快,封絮便和桑寻一起前往机场飞往浮安市。   浮安市是南方城市,风景秀丽,遍地鲜花,是国内著名的宗教圣地。那里气温比本市温暖许多,所以封絮她们俩带了许多长裙,这样拍照的时候会好看点。   浮安市最有名的,就是十一月和十二月的水灯节。水灯节的时候,寺庙的僧们会放灯上天,到那时漫天的灯密密麻麻,站被灯光照亮的夜幕下,仿佛置身天上。   封絮还是很期待这次旅行的,她和桑寻一起头等舱休息室等飞机,等的时候不断地查到浮安市旅游的攻略。她偶然抬头的间隙,似乎看见了熟悉的影子,但这里不可能见到他,所以她也没当真,只以为自己眼花了。   邓雅淳站角落里看着窝沙发上玩手机的封絮,刚才险些就被她发现了。   他看看自己的打扮,虽说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但封絮和他那么熟悉,多少个夜里他们互相探索彼此的身体,她不可能会认不出他。   很快,封絮乘坐的飞机就到了要登机的时间,邓雅淳再次看向她们那边时,她和桑寻已经去办理登机。而他要坐的,是一个小时后的下一班。   从本市飞往浮安市,旅程大概三个半小时。封絮飞机上小睡了一觉,又听了会儿歌,飞机便到达了浮安。   和桑寻一起下飞机,封絮正要问她怎么去酒店,就看见桑寻朝接机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招手。   那男瞧见她们笑着迎了上来,道:“两位是封小姐和桑小姐吧,欢迎们来到浮安市。”   封絮看向桑寻,桑寻道:“这是安排酒店和游玩的郑先生,们出发之前有和他联系。”   封絮眯了一下眼:“是干什么中的奖,主办方还真周到。”   桑寻笑而不语,郑先生的热情邀请下把行李给了对方,空着手和封絮一起走。只是封絮的行李,她习惯自己来拿,不想假之手。   一行三散漫地走出机场,朝停车场而去,现是傍晚时分,浮安市的天气依旧很暖和,路上封絮无聊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觉得明天穿长裙再带个外套应该不会有问题。   桑寻一路和封絮聊天,聊着聊着就到了停车的地方。来接他们的车子是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封絮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把行李放到后备厢便上了车。   郑先生坐副驾驶,驾驶座是另一个男,看样子是司机。他等封絮和桑寻都坐好,便开车前往她们的酒店。   与此同时,邓雅淳也不长的时间之后到达浮安市,他是一个来的,没接待,出了机场就随便找了辆出租车前往酒店。他住的酒店,自然和封絮是一家,而且房间号非常近。   到达酒店,办理入住后到达指定楼层,进入自己的房间前,邓雅淳静静地看了一会隔壁房间的门,那扇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封絮隔开。   缓缓舒了口气,邓雅淳用房卡开了门,放好行李后走到摆着电视机的那面墙边,利用身高优势隔着桌子贴墙,听着对面的动静。米色的风衣随着他稍稍抬起的腿的动作而荡出漂亮的弧度,他如此翩翩贵公子的气质,却做着那么上不了台面的事,若被知道,该会怎么笑他?作者有话要说:痴汉……大家强烈要虐你,那么身为一个好作者,我当然,要继续虐你了……抱抱,别哭,妈妈还是爱你的QAQ浮安市是我照着清迈杜撰的,大家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哈~PS:感谢大家昨天的留言,你们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们都不嫌多-333333333333-   第四十七章   夜里,浮安市酒吧。封絮和桑寻坐舞池边缘,一端着一杯鸡尾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所谓的“本地招待”,已经被封絮打发走,因为这似乎很不想她们和别挨得太近,总是一脸凝重地盯着周围,像是生怕两个美女酒吧里被占了便宜。   封絮和桑寻已经不是少女了,自然不会不明白酒吧里什么该交际什么不该交际,那的担心实有点多余,再来他们又很陌生,所以和桑寻合计了一下后,把他打发走了。   酒吧台上是打扮火辣的美女热情的舞蹈和歌声,舞池中年轻们惬意地跟着节奏舞动身体。这种环境下,好像能将自己平日里拉得很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些,至少这里放肆一点,没会觉得有什么,而外面,顶着“艺术家”名号的封絮,总会刻意地维持淑女形象。   “要不要去跳舞?”桑寻提议道,“那个角落男的很少,们去那边吧?”   封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都是女孩子,偶有一两位男士也都被女孩隔开,她稍稍思索便点头答应。   两一起起身朝角落走去,随着她们身形移动,还有同样场另外两的眼光。   “邓先生,要过去拦一下吗?”那位浮安市的“本地招待”正和邓雅淳站一起,两躲封絮的视角盲区,商量着是否要扫对方的兴。   邓雅淳紧抿嘴唇盯着几个不知天高地厚慢慢靠近封絮和桑寻的年轻男,压低声音道:“不用了,外面等,过去。”说罢,他将帽檐压低了点,绕过密集的群朝舞池角落走去。   封絮背对着他来的方向,并不知道心里一直记挂着却不敢想起的那个来了,她和桑寻一起随着舞曲节拍缓缓晃动身体,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黑发随着动作缓缓晃动,举手投足间的妩媚与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风情吸引了酒吧里不少猎艳士的注意。   邓雅淳皱着眉走过去,站到她身后,挡住某个欲上前搭讪的男。   那男仰头看向邓雅淳,因为身高的问题,他很难气势上压倒他,所以只好恹恹退去了。   邓雅淳回眸看着与他挨到那么近、几乎就要碰到的封絮,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们再一次离得这么近,简直像做梦一样。   他克制地朝前迈了半步,保持着一个不会触碰到她但可以更靠近她的距离,小心地随着音乐动作,以免引起其他的注意。他自始至终都直直地盯着封絮,偶尔她的长发会甩到他身上、脸上,他感觉到微微的疼,更多的却是说不出来的兴奋。   封絮并不知道身后有个臆想着一些什么事,她只是觉得有点热,便朝桑寻那边靠近了些,邓雅淳见她离自己远了点,心里瞬间非常失落,他想,他大概能了解封絮被他甩下一份分手协议时是什么心情了。   那应该比他放她和她父母鸽子时更难受吧,可恨他此刻却鼓不起勇气去呼唤她,生怕搞砸这七天的“旅行”……哦,上帝,他真是个渣。   桑寻一直半眯着眼跳舞,偶然抬眼间瞧见封絮身后有个高个子男,觉得他身材不错又好像很英俊,便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她就发现了对方是谁。即便他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可他身上那股与其他完全不同的贵气却出卖了他。桑寻的表情立刻没那么悠然了。   “怎么了?”封絮凑到她耳边问。   桑寻感觉到封絮温热的呼吸喷洒自己耳边,躲了一下道:“没什么,要不们回去坐着吧?”   她不敢看邓雅淳,邓雅淳掩饰性地随着音乐晃了两下手肘,这让他站那不显得太突兀,可时间久了封絮迟早会发现。   封絮问:“累了?”   桑寻道:“是啊,有点头晕。”   封絮皱起眉道:“好,那们回去。”她上前拉住桑寻的手,想要和她一起离开舞池,但回去的路要经过一条男士颇多的路,封絮和桑寻走前,邓雅淳紧随她们身后,前面如果有想搭讪的男,他便把帽檐抬高,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男们瞬间鸟兽作散。   于是,她们这一路回程变得非常顺利。   回到座位边坐下,封絮靠到软软的沙发里微眯上了眼。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太乱了,什么都有,没有安全感。但这种时期,这个心情,她又觉得放纵一下也没什么,毕竟她已经“坚强”了那么久,也需要一个时间来放松神经。   邓雅淳见封絮和桑寻落座,又看了看封絮后方的位置,那里有几个男女划拳。   他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他们面前掏出钱夹,拿出一叠钞票弯腰放到桌子上,微笑着说:“换个位置好么?”   男女们看见这一幕直接愣住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居然让他们碰到了?这种问题的答案还需要回答吗?有了这些钱他们想坐哪个位置不行?   想当然的,邓雅淳得到了这个位置。他坐到与封絮背对背的位置,招来侍者点了杯白兰地,独自一享受着几用的大桌,跟周围有点违和。   桑寻面对着封絮坐,早就发现他跟过来了,她暗叹这男真是执着,居然胆子这么大,也不怕被封絮发现。   不过,他既然跟过来了,什么也不做似乎太可惜了。转了转脑子,桑寻开了口。   “亲爱的,最近跟邓雅淳有联系吗?”桑寻问。   封絮正盘着腿靠沙发背上晃酒杯,听见她这么问精神清醒了点。这间酒吧的桌位设计地挨得很近,她的沙发背直接靠着邓雅淳的沙发背,如果她回一下头,就会发现邓雅淳因为这个问题而面色严肃地看了过来。   “没有。”封絮沉吟片刻给了回复,喝了口酒。   桑寻和邓雅淳打了个照面,接着问:“那还打算和他联系吗?”   邓雅淳紧张地盯着封絮,看一会又别开头,怕视线太炙热引起她注意。   封絮这次倒是没怎么思索,直接说:“不打算。”   邓雅淳只觉心尖被用刀子划破了,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血,流了一地,却无问津。   “……真的?”桑寻不死心,“们当初那么好,邓雅淳前不久发声明反驳了他母亲说的那些话,真不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   封絮有点无奈地笑了:“桑寻,搞错了,不是不给他机会,是他不给们之间机会。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不要再跟提他了,不喜欢消极倒贴的女,更不想成为这种。”   桑寻意有所指地瞪了一眼邓雅淳,这个眼神让封絮有所察觉,他扭头看向后方,却只看见一张空桌子。   桑寻把酒杯放到桌上,朗声道:“回酒店吧,时间不早了。”   封絮没看见什么奇怪的地方,听见桑寻那么说便也放弃了寻找。她拿了东西和她一起离开,两结伴而行,出门时看见了等那的本地招待。   招待他们的郑先生瞧见她们出来,立刻走了过来:“两位打算回去了?”   封絮诧异道:“您一直这等们吗?”   郑先生道:“二位都是女士,这里生地不熟的,作为招待,有义务保证们的安全。”   封絮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打发走他的行为很失礼,万分抱歉道:“谢谢您,们回去吧。”   郑先生去开车,两个女孩路边等待,不远处的路边,一样有个等车,只不过他等的是出租车。   邓雅淳这样金贵的公子哥,竟然也会有出行坐出租车的时候,这实和他身上的名牌风衣和墨镜不符。他那样的气质,穿着奢侈品又绝对不会让以为是假货,于是上了出租车后,大家也只当这是哪里的富家公子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才坐出租的。   郑先生开车送封絮和桑寻回酒店,二到达酒店后真诚地感谢了这么晚了还等着接她们的好,随后便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准备休息了。   回到客房后,封絮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发现桑寻一脸“没干好事”的表情抱着笔记本躺她的床上,她上前问:“干嘛?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桑寻头也不抬道:“小美儿,晚上和大爷一张床上睡吧。”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拿枕头去捶她,她躲过去道:“别打搅,弄好东西。”   “弄什么?”封絮凑过去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桑寻道:“没听说最近好莱坞那个女明星手机被黑的新闻?”   “听说了。”封絮道,“弄那个?”   “yeah!”桑寻笑着说,“不但有照片,还有视频呢。”她吐了吐舌头,“看看她们技术好不好。”   封絮顿时脸红:“这,真是……”   桑寻笑眯眯道:“别装得好像很纯良一样,就不信和邓雅淳没那个。”   封絮别开头小声道:“不理。”   桑寻追过去问:“说真的,和他到底那个了没?”   封絮和桑寻是发小,虽然大学学的专业不同,但关系也很亲密,时常见面。可是即便如此,那么私密的事她却也不好意思和她说。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桑寻倒是有办法制她,捏了捏她的耳朵说,“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和邓雅淳那种极品滚床单。”她感慨地问,“那种外表看上去无懈可击的男用起来感觉怎么样?”她笑笑,“会不会比外表分数差很多?说起来他也三十出头了,网上都说男过了三十对这方面就会开始力不从心,是真的吗?”   封絮俏脸通红地把她推到一边:“走开,烦死了。”   桑寻倒床上大笑道:“哎呦害羞了?看来是功夫不错了?啧,真有福气。”   封絮白了她一眼不说话,桑寻无聊地抱起电脑继续她刚才的活动,不一会儿电脑里便响起了羞的声音。她大概是记恨封絮刚才不跟她互动,特意把声音开得很大,闹得封絮无语地瞪她一眼,直接跑到洗手间去了。   桑寻笑出声来,坏心眼地再次把声音加大,暧昧的男女纠缠的声音像催命的铃声,搞得封絮躲洗手间不敢出来。   然而,一样感觉到心情复杂的不止封絮,还有住她们隔壁的邓雅淳。   邓雅淳本来已经洗完澡关灯打算休息了,可隔壁房间传来的暧昧声音却让他再也无法入睡。   之前,他特意吩咐查格安排酒店时嘱咐酒店准备两个隔音不是很好的房间,私心就是方便他本能随时掌握心爱之的动态。哪料到,竟然会听到这些……   邓雅淳十分无语,直接跨上桌子贴着墙壁仔细听那边的动静,那声音起起伏伏高高低低,绝对不是两个女孩发出来的,那里面有男的声音!   邓雅淳二话不说跨下桌子就走出了房间,站到她们门外抬起手想要敲门。可他的手抬得高高的,却始终都没有真的落下,他额头都因此出了薄薄的汗。   须臾,他还是又回到了房间,拿出手机拨通了查格的电话,也不管是否已经很晚。   电话接通后,他冷声询问了对方桑寻的电话号码,问到之后也不和他道别,直接挂了打给桑寻。   桑寻那正玩得开心,听到手机震动便拿了起来,看到是个陌生的号码这么晚了打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好,请问是谁?”她暂停了视频。   邓雅淳察觉到电话接通后那声音就没了,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开口道:“桑小姐好,是邓雅淳。”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以免对方发觉他就隔壁。   桑寻惊呼一声道:“是邓先生?您找有事?”   邓雅淳道:“抱歉,这么晚还打搅,只是想请问一下,和封絮做什么?”   桑寻看了看电脑屏幕,咳了一声说:“看电影,封絮洗手间。”   邓雅淳瞬间明白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跟她道了别,挂了电话就把自己关进浴室冲冷水。   上帝知道他现有多尴尬!   封絮从洗手间出来时,头发已经半干了。她见桑寻已经收起电脑不再闹了,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躺到自己床上问她:“不洗澡了吗?”   桑寻正拿着手机发呆,听见她说话“啊”了一声,很快道:“去洗澡。”   于是,挺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封絮一个了。   封絮躺床上放平双腿,拿出手机想看看新闻,热门的新闻里依然不乏讨论金融才俊那位“疯妈”的,配图上邓雅淳那英俊的外貌,让她即便不想看也无法忽视。   手指完全不受她控制地点开了新闻,她摩挲着新闻图片上那个男的眉眼,顺从心意地把图片下载到了手机。   随后,她关了新闻,不去看碍眼的报道,只看着照片上那个男。   看着看着,封絮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这把她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道,这酒店这么好,怎么隔音这么差?隔壁那没事儿吧?作者有话要说:啧,痴汉不知道在隔壁干什么,搞出这么大动静,以后被封絮知道这些事,他就不用混了,手动拜拜。PS:周五了,明天可以休息了,开心吗?开心的话就像小鹦鹉一样可爱地留言吧-3-PPS:感谢Cynthia的长评,辛苦了,意见收到,会认真考虑,么么哒!   第四十八章   说起来有些尴尬,所谓的重物落地声,其实是邓雅淳想把电视机给搬走,但尺寸很大的电视机着实沉了点,养尊处优的邓雅淳有点烦,就直接把电视机扔地毯上了,所以才发出了声音。   清理了电视机,邓雅淳走到床边把被褥扯下来,往放电视的桌上一铺,半躺半坐上面休息。   是的,他今晚就准备这么睡了,这辈子好像都会遇见那么一个,她既是的安眠药又是的提神剂,既是的兴奋又是的安定,她眼中的所有时刻都那么迷,是哪怕明知有毒,也会甘之如饴的毒药。   然后,她对他的感情适当的时候并没有被很好地珍惜,这令他后悔不迭。举个有点血腥的例子,那感情就好像她的血液,他不知进退地贪婪索取,没有了解、亦或是了解了却不意她的感受,等血液流尽时他才想起要救她,可已经为时已晚。   凌晨五点,十一月的浮安市还没有迎来白天,邓雅淳从硬邦邦的桌上醒来,眼中不见丝毫睡意,显然又是一夜未眠。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看见锁屏上查格的短信,提醒他记得吃药。   坐起身甩了甩头,邓雅淳起身到洗手间洗漱,他洗了把脸,直起身看着镜子里自己带着水滴的脸颊,黑眼圈很重,隐隐有些发青,睡眠的不足已经导致他的身体受到严重损害,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不小的问题。   快速收拾好自己,邓雅淳从包里翻出药服下,随后换上运动装离开酒店去跑步。   酒店的位置很好,出门就是浮安市有名的香平湖,现时间还非常早,月亮都没落下去,就算是起来跑步的也几乎没有,整条湖边只有邓雅淳一个,他顺着湖边一路朝北而去,速度很快。   等邓雅淳绕着香平湖跑了一整圈,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邓雅淳跑步的间隙顺便看了个日出,红色的太阳慢慢升到湖水上方的过程像重生一样,笼罩这样的光芒下,邓雅淳却不知道自己心想的事是否可以像日出一样,某天的早晨准时到来。   回到酒店,邓雅淳已经汗流浃背,他身高高挑颀长,气质冷峻优雅,大家吃早饭的时间回来,很容易被围观。   有几个一样来浮安旅游的女孩子起着哄要上去跟他要电话,但他直接把上衣的帽子戴上了,低着头不苟言笑地进了电梯,面无表情的英俊脸庞随着电梯关闭而消失,让大家都有点扫兴。   封絮听到女孩子那边有点乱,好奇地顺着看了过去,电梯里关上的一刹那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她觉得很不可思议,拉住桑寻的手道:“桑寻,先停一下,好像看见邓雅淳了。”   桑寻整个一抖,忙拉住她朝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怎么可能呢,看一定是相思病犯了,见着个身材差不多的就以为是他,他那么日理万机的,怎么会跑到这来?”   封絮想想觉得也是,可还是不死心:“但那好像真是他。”   桑寻停住脚严肃地看向她:“要是真是他打算怎么办?”   “……”封絮沉默了一下,道,“换酒店。”   桑寻干脆道:“坚定地认为一定是看错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赶紧去吃早餐了。”   封絮不甘心地又回眸看了一眼电梯那边,那已经换了一批进出,再寻不见那个的影子。她觉得她没看错,可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邓雅淳会跑到这里来。   就像桑寻说的,他那么忙,想出去散心旅游也绝对是选欧洲那些高大上的地方,怎么也不会国内,所以……大概真是她看错了。   心情略失落地和桑寻一起去吃早餐,封絮全程都心不焉,明显是还惦记着某个。   不提起来他还好,提起来、想起来了,就没心思做别的事了。   桑寻看着她那副样子,既庆幸糊弄过去了,又觉得其实让他们见面也不错。可说到底,不管要怎么做都还得看邓雅淳的想法,他虽然跟来了,但昨天离得那么近他都没动作,说明他还不想怎么样,又或者他没勇气怎么样。桑寻作为一个外,能做的只是给出自己的意见,其他的,还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总之,他那样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都唾手可得,能对封絮做到如此,也算是难得了。   吃过早餐,封絮和桑寻一起酒店大堂等着郑先生来接她们去游览景点。等待的时间百无聊赖,桑寻便网上看八卦,她看到一条新闻,觉得可以跟封絮说说,也许可以提升邓雅淳她心目中的形象。   “嘿,看。”桑寻把手机凑到封絮面前,“看,这是那间特别有名的连锁酒店老板的儿子,据说他有个后宫,里面的女孩子个个都年轻漂亮,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存,却都相安无事,除了‘最受宠’的被排挤之外,还经常一起出去玩呢。”   封絮瞪大眼睛看着八卦帖子,那里面的内容让她想到了皇帝的后宫,想不到现代也有这种甄嬛传存,不过想来也应该,那连锁酒店老板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他的儿子自然能吸引很多女孩子,能做到开个后宫也并不骇听闻。   “也觉得虽然奇葩,但情有可原吧?”桑寻叹了口气,“所以说现代社会对女性很不公平,大多也是因为女性自己都不尊重自己。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什么不好好靠自己呢?与其去给这些富家少爷当玩物,做别的掌上明珠不是更好?还有啊,看这个少爷,有钱的是他父亲又不是他,他都敢这么玩,家那谁比他们家有钱多了,不什么也没做过吗?”   “家那谁”指的是哪个两心知肚明,封絮心情复杂地把桑寻的手机推到一边,叹了口气说:“说了半天都没注意到吧,郑先生已经门口等着了。”   桑寻立刻看向酒店门口,郑先生果然正那等,她急忙站起来道:“快走吧,迟到实太失礼了。”   封絮跟着她一起离开大堂,跟随郑先生一起到附近的香平湖游览。这个季节的浮安市气候凉爽适宜,出门去玩最合适不过。香平湖周边的景色也很漂亮,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湖面上倒映着美丽的景色,她和桑寻都很想去坐坐船。   只不过,景点越漂亮越有名,就会越多,中国什么都挺缺,就是不缺。封絮从车上下来,和郑先生还有桑寻三一起进入香平湖景点,最先要过的是一座情桥,全长大概三公里,传说一起走完情桥的情侣可以一辈子一起。   封絮看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心道这次死定了,走完这座桥她应该会直接跪下。   桑寻并没注意到封絮苦了脸,她正兴高采烈地让郑先生帮她照相,封絮站他们旁边看着,表情略忧伤。   邓雅淳混群中远远注视着她,依旧是风衣墨镜加帽子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先生是哪里来的明星,那么怕认出来。   群里大部分都是情侣,不过情侣中男方的个子普遍不高,邓雅淳将近一米九的身材有点鹤立鸡群,怎么站都略突出。也因为他这个身材,即便脸只能看到下巴,却也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意。   瞧见封絮发愁地看了看自己的脚,以邓雅淳看的本事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他远望周围寻找是否有卖鞋子的地方,可找了一圈也都是卖纪念品和特产的,不见卖鞋子的。   略做犹豫,邓雅淳转身离开,街边拦了辆出租车,让对方载着他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商场。   靠近风景区的商场一般都很高档,这正符合邓雅淳的消费水平。他从进商场买鞋子到出来,总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外面以为要等好久,却见他那么快出来,一时还有点惊讶。   邓雅淳提着袋子走出来,偶然间看到商场旁边一间高档商店展柜里摆着双非常漂亮的高跟鞋,是当季的限量款,牌子也算大牌,于是他脚步动了两下,到底还是走进去把那双鞋买了下来。   他其实并不知道封絮的鞋子尺码,还是上次要带她一起参加发布会准备衣服时让查格打听的。他这个男友做的,实太不合格。   出租车再次把邓雅淳载回香平湖边,已经过了挺长的时间,因为路上堵车了。   邓雅淳提着两个袋子走上情桥,那里已经找不到封絮的身影。他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桑寻,询问她们哪里。桑寻那时正自拍,看到短信吓得差点吧手机丢进湖里。封絮问她怎么了,她匆忙说了句没事,便快速回了短信,然后把信息删除。   得到地点信息,邓雅淳一路快步朝那里去,长腿这个时候显出了明显优势,他又无心看风景,所以一段时间后,他终于追上了她们。   代价是,风衣里的衬衣已经湿透,帽檐下的额头也都是汗珠。   邓雅淳看见她们之后就站到了一棵树边,再次发短信给桑寻,让对方过来一下。桑寻接到短信都快疯了,有一种和他谈恋爱的不是封絮而是她的感觉,天知道她有多糟心!   桑寻也不好拒绝对方,毕竟行动已经开始,现想退出已经晚了,她只好上前装作肚子疼,跟封絮还有郑先生道:“们俩先等一下,去找找哪里有厕所,受不了了。”   郑先生想带她去厕所,但桑寻不给他说话机会就跑掉了,身影群中快速穿梭,没一会儿就不见了。   封絮无奈地跟郑先生道歉:“不好意思,她从小就是急性子。”   郑先生笑道:“没关系,帮封小姐照几张相吧。”   封絮想了想,把相机递给对方,礼貌地说:“也好,谢谢了。”   于是,封絮就开始照相,照完的时候,桑寻已经拎着鞋盒袋子回来了。   她把袋子塞进封絮手里,用手扇了扇因为跑得太急而出的汗珠,道:“快试试,帮买了双鞋。”   “鞋?”封絮看了看自己的高跟,感动道,“怎么知道腿快断了,真是中国好发小。”   桑寻尴尬笑笑,默默地念了句是中国好男友才对,然后便转移话题和郑先生打哈哈,不理会封絮,害怕说漏嘴。   封絮走到树边扶着树换了鞋子,把自己的高跟鞋塞进了袋子里,穿着非常合脚舒适的平底鞋走了回去,笑着说:“多少钱,回去还,这牌子不便宜,也真舍得。”   桑寻扁扁嘴道:“不用还了,以后有机会让偿还的。”   封絮捋了捋头发道:“也好,是自己不要的啊,不是不给。”   桑寻抬起手指着前面道:“们继续走吧,前面快到第二座桥了。”   就这样,邓雅淳成功地让封絮穿上了他为她买的鞋,心里安慰了许多。他正打算慢慢跟上她们,即便他已经很疲惫。可一个女孩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怯怯地把相机递给了他。   “先生好,请问可以帮们照个相吗?”女孩看看他,又看看身后的朋友。   邓雅淳不耐烦地接过相机道:“站好。”   女孩高兴地和朋友站到一起,比了剪刀手等着他照相,邓雅淳最多用了不过三秒便照完了,把相机塞回去就走了,两个女孩捧着相机看里面的照相,里面是香平湖的湖景,哪有她们俩的影子?   “这!”女孩们娇嗔着,喜怒不明。   这一天,邓雅淳尾随封絮尾随得很累,等晚上终于打算去吃饭休息的时候,他已经很疲惫了。   他和封絮前后脚回到酒店,进屋之前把高跟鞋的袋子放到了她房间门口,回了自己房间后发短信给桑寻让她拿进去给封絮,桑寻嘴角抽搐地去拿袋子,拿的时候又收到邓雅淳短信,说袋子里放了红包,算是感谢她的帮助。   桑寻顿时由悲转喜,从袋子里翻出一沓百元大钞,美滋滋地放进口袋,拿着鞋盒进去充当起了送礼物的大好。   封絮看见鞋子时已经无力吐槽了,直接道:“是不是不但中了大奖,还中了彩票?这都第二双了。”   桑寻没回答,只说:“高兴嘛,生难得几回醉?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都什么跟什么,那两句根本对不上。”封絮无奈。   “拿着就好,以后有机会让报答的。”桑寻煞有介事地说完,就去看电影不理她,她只好收下了。   邓雅淳隔壁听见她们的对话,松了口气坐到了桌上,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慢慢躺了下去,客房服务看到他的便签后没有挪动他的被褥,只是换了去新的,并做了打扫。他今晚依旧睡着桌上,意外的是他今晚竟然真的硬邦邦的桌上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封絮接受了他两样礼物,他心里的愧疚减少了些。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他送的。   第二天,郑先生带封絮她们去了浮安市一座非常灵的寺庙,几拜佛之后便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吃过午饭,再附近逛逛买买纪念品就差不多该晚上了。他们一整天都没离开这附近,因为晚上的时候这里会有水灯节,这是他们今天的重头节目。   水灯节,顾名思义,便是将灯放进水里。到了晚上的时候,寺庙的僧们会出来放灯,有天灯也有河灯,僧们盘腿坐阶梯上、湖边和中央广场,将美丽的灯缓缓升天、入水,一时间漫天漫地无边无际都是明灭的灯笼,封絮置身其中,仰望着一切,恍惚觉得身处梦境。   邓雅淳从群的另一头看向那一头的封絮,她穿着蓝色的长裙站漫天灯火中,一头黑发披散地肩后,精致的侧脸像幅古画,带着独特的东方古典美。   她微微仰起头,修长美好的颈项仿佛白天鹅,邓雅淳很想上去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看这景色,但是……这谁也无法责怪。   邓雅淳今晚已经不是着白天时的打扮,因为这里很多,又是夜里,他不担心暴露,所以只穿了身休闲的黑西装。   他单手抄兜站群之中,很意外的,封絮就那么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他们就茫茫海中相见,双方的表情各不相同。   邓雅淳的表情有点闪躲和惊讶,像被抓住了把柄的小偷,眼神有点自嘲也有点低落。封絮却好像早就发现了他,表情波澜不惊,甚至还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邓雅淳有些失措地站原地,不知该不该藏起来,可封絮没给他这个机会,他还没来得及离开,她便走到了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朝角落里走。   邓雅淳被动地被她拉着,两一起走到了一棵树后面,此刻所有都看灯,没注意到这里,但这里却也弥漫着美丽的灯笼……它是个物件,却意外的公平,不曾刻薄任何一个角落。   漫天灯火中,封絮仰头看着双手抄兜站她面前的邓雅淳。刚才她牵他手的时候他的手还外面,她放开他后却又收回了口袋里,大概是觉得不知该把手放到哪去吧。   封絮就这么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动作,然后他的表情就慢慢变得落寞。   封絮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副表情,她忽然有个想法,便很快付诸行动,她踮起脚尖,贴近两的距离,他温热的呼吸弥漫她鼻息间,她双手拽住他的西装袖子,仰头吻上他的唇,他愣那,依然保持着双手抄兜的动作,微低着头迎合她的唇。   从侧面看去,两漫天天灯中接吻的画面仿佛一幅画。   这个吻痕短暂,封絮亲了他一下就离开了,她没有停留,结束这个吻便放开了他,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   她淡淡地开了口:“不管今天这儿遇见是凑巧还是早有预谋,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们一直差个结果,今天就算是了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碰到了也麻烦躲开,不管是什么,就算闲聊或关心都不需要,不要联系了。”她说罢便转身离去,风吹起她长裙的裙摆,她像一枝毫不留恋的蓝玫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却带走了他的心。   邓雅淳无法自控地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道:“但是会想,那怎么办。”   封絮没回头,只是抽回手平静地说:“以的资本,找这样的女很简单,很快就会忘了的,所以不会想,也不要想,们就各自生活吧。”   邓雅淳想再次拉住她,可她走了,很快消失群里。这里景色那么美,满眼都是代表着希望的灯火,可他却看不见自己的希望。   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放她走了,他这一生都会遗憾中度过。然而,他之所以失去她,也全怪他自己。没有可以从他身边把她抢走,是他自己无能,保不住自己的东西。   这天晚上的月亮很大,比灯火明亮万分,邓雅淳仰起头看着月亮,眼睛酸涩着似乎想落下些什么,但抬手去触碰,却干燥一片。   他知道他不能太天真,以为什么东西都是只要他要就可以得到,都有自己的心,封絮是这样的,如果她不是这样,他大概也不会像现这样觉得这么无法失去她。   浮安市,灯火通明的夜晚,沉默的男站街景的角落,穿着黑西装寂寥地望着天空,看到他的们,都不会忘记他那时候的茫然与落寞。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一直说之前那几章根本没虐到邓总,现在是虐到了吧……是吧是吧是吧!那给我什么奖励?评论怎么样?来吧来吧!用评论砸死我吧!这几天订阅掉、评论掉、名次掉,各种掉,我都快坚持不住了六千字大章奉上,诚意在此,你们随意TATPS:有读者说我好久没双更了,其实我只是没有分开2章更新而已如果要看章节字数算,我每天更的字数都是两章的分量啊,委屈脸。   第四十九章   若仔细观察那些被仰慕的名流富豪,会发现他们圆滑世故到一个毫无缝隙的地步。   他们大多非常自私,冷漠,表面上看着十分伟大,其实内里精明地计算着哪怕一丁点的得失。   他们那颗社会中摸爬滚打后被格式化的心,已经不值得也不稀罕这世界上干净的好东西,例如一份真诚的感情。   当然,这里面也有例外,凡事都有例外,世上还是好多。   大话西游里至尊宝说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他面前,他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这些话现放到邓雅淳这里,一样可用。   回到酒店,邓雅淳看了一眼放桌上的被褥以及被妥善安置其他桌上的电视机,他面色灰败地把被褥从桌上扯了下来,扔到地上不去理会,直接躺到了另一张被褥完好的床上。   后半夜的时候,浮安市开始下起雨,雨很大,来得很突然,邓雅淳住六楼,雷声仿佛就他上方,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觉床好像都被雷震得颤抖不已。   莫名的,记忆飘回了小时候从窗户摔出去那个夜晚。邓雅淳缓缓起身离开房间,大家都入眠的深夜下了楼,直奔酒店外面。   他不顾大堂值班工作员的劝说,直接走进了雨里,越走越远,身上的衬衣西裤很快被淋透,漆黑的夜晚偶然划过一道闪电,可以看见他被布满雨水的苍白脸庞。   他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雷雨声中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回到了酒店。   酒店工作员看见他回来,急忙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浴巾道:“先生,您这样出去太危险了,外面正打雷,万一被雷电伤到怎么办。”   邓雅淳微笑着看向对方道:“谢谢提醒,只是忽然想起有重要的东西落外面了,想去找回来。”   “很重要的东西吗?明天白天雨停了再去不行吗?”工作员不解地问。   邓雅淳转开视线望着前方,披着浴巾一边朝前走一边道:“很重要,但找不到了,已经找不到了。”   工作员茫然地注视着邓雅淳走进电梯,心想着是否要为客预约医生,但见客似乎没什么事,也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回房间的时候,邓雅淳路过封絮的房间门口,想到按照她的性格,大概明天就会退房回去。这次旅行他本打算给两个机会复合,如今却起到反效果,果然还是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拿出房卡开门,他沉默地回了屋把门锁上,锁门时发出的声音仿佛一道指令,将他心上的锁也咔地锁住了。   没有冲澡,邓雅淳直接回躺到了床上去,闭上眼试着让自己入眠,那样他才不至于再继续胡思乱想。   但是……收效甚微。   这一夜雨一直没停,第二天仍然下得很大,这让封絮本来打算订机票回去的想法泡汤了。这么大的雨,航班肯定会延迟,与其滞留机场,还不如酒店住着。   桑寻看着站窗边发呆的封絮,低声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跟来了?”   封絮没回头,只淡淡地说:“没有,只是心里猜测,看到了才知道是真的。”   桑寻道:“觉得他为什么会来?就不好奇他怎么知道这的?”   封絮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好奇的,肯定是告诉他的。”   “……”   “的出发点是好的,不会怪。”   桑寻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止告诉了他们这,连这次出门都是他安排的。他知道肯定不会相信什么迪拜七日游,故意定成浮安市七日游。们的机票、酒店、招待员都是他安排的,甚至昨天出去玩收到的鞋也是他的手笔,他跟们后面走完了全程。”   封絮微微瞪大眼,眉头慢慢拧一起,桑寻遗憾道:“还有那天晚上们去酒吧,其实他也的,是他让招待们的郑先生外面等们,甚至们跳舞的时候,他就身后。”   封絮眉头皱成川字,轻声问:“想和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替不甘心吧,本来出发点是想替捞回点什么,哪怕是一次免费旅游。不过看他的表现,又觉得他心里真的有,但具体怎么选择还是看自己。”桑寻诚恳地说。   封絮面露思索,桑寻见此,接着道:“感情里面,能维护好自己的尊严是好的,很赞同的作法。不管多喜欢以俄国,都不能失去自尊,不然分手后回想起那个对自己的冷漠就好像一巴掌打自己脸上。但是封絮啊,觉得邓雅淳这个情况,真的应该再考虑一下。”   是啊,桑寻说得对,她和邓雅淳两个,同样是结束了一段感情,她好好地旅游,去酒吧,继续着日常生活,另外一个的状态和她完全相反……但这又怎么样呢?   难道表面上看着没什么的就真的没有难过吗?和的确不一样,可她和他其实一样。只是,一切是他开的头,他占尽了优势,那么结束的时候,她希望可以由她来做决定。   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封絮打算钻回被窝再睡一觉,醒来之后再决定订几号的机票。但桑寻接了个电话,彻底打乱了她的安排。   “查格?”桑寻也不背着封絮接电话了,直接叫出了对方名字,“找有事吗?”   封絮不自觉看向桑寻,桑寻也看着她,眼里都是无可奈何。   “是这样的。”查格电话里焦急道,“桑寻,今天有没有见过雅淳?”   “邓先生?没见到,今天浮安市下大雨,们没出门,就酒店。”   “那太好了。”查格心情复杂道,“麻烦到左边隔壁房间看看雅淳不,然后回个消息给。从早上打他电话到现都没接,担心他出什么事。”   “别着急,他那么大的了,应该不会有事。”桑寻从床上下去,抬手招了招封絮,两一起往外走。   查格道:“不是的,担心他是因为他最近不本市,没办法做心理咨询,没看着他又不好好吃药,很容易出问题。”   桑寻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挺严重,于是加快脚步走到隔壁门外,敲了几下房门道:“邓先生,里面吗?”   封絮站桑寻身边,有点犹豫是否要回房间,可桑寻敲了好久的门,里面都没应。   “觉得邓先生可能出去了。”桑寻对查格道,“敲他房间门里面没回应,大概手机忘房间里了吧?”   查格心情缓和了些,可思索了一下还是不安心,于是道:“这样,麻烦到酒店总台报一下的名字,要一份雅淳房间的备用房卡,如果他真的不里面,再回个电话给。”   桑寻无力地看向封絮:“查副总让们去要备用房卡,看邓先生到底不,他担心他出事。”   封絮皱着眉说:“去要吧。”   她都这么说了,桑寻也没理由拒绝,于是两个女孩便挂了电话去总台要了房卡。查格挂断电话后已经给了总台消息,她们拿房卡的过程很顺利。   拿到了房卡,桑寻和封絮便来到邓雅淳房间门外,桑寻一边开门一边道:“邓先生真是……没办法说了,居然就住们隔壁。”   封絮站门口小声道:“自己进去,外面等。”   桑寻额头滑下黑线,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抬脚进了房间。   封絮房间外等桑寻,没多会就听见桑寻房间里高声叫她:“封絮快进来!邓先生出事了!”   封絮瞬间冲进屋里,来到桑寻身边就看见了苍白着脸昏迷的邓雅淳。她伸手探了探他的头,烫得不行,他连嘴唇都快白得没有颜色了,烧得非常厉害。   “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封絮忙道,“这照顾他,去找郑先生,让他过来带他去医院。”   桑寻立刻去打了电话,找了郑先生后又给查格回了一个,查格对她们的安排很满意,心里思索着他是不是也订个机票去一趟浮安市,可他手边的公事太多,邓雅淳不全堆积到了他手里,他根本脱不开身,只能靠她们俩。   封絮听见桑寻回来了就问她:“给郑先生打好电话了吗?”   桑寻道:“他马上过来,们可以先扶邓先生下去等。”   封絮点点头,试着扶邓雅淳起来,可他太高大,她一个扶着他很辛苦,桑寻见状立刻也过来帮忙,把他放床头柜上的手机塞进他口袋,然后两一起把他扶出了房间。   邓雅淳依稀还有点意识,可以很不连贯地随着她们的动作前进。他试着睁开眼,可头疼得他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能任由两个女把他搀到了楼下。   郑先生来得很快,他们楼下没等多久就等到了他。他是个好帮手,有了他封絮和桑寻都可以解脱出来了。两走前面帮他开门,酒店的工作员也上前帮忙,看见昏迷的邓雅淳后,意外道:“这位先生真生病了啊,早知道昨晚就帮他预约医生了。”   封絮不解地望向工作员,问:“他昨晚出去过吗?”   “是的,今天帮朋友代班,还没有走,昨晚也是值班。”工作员说,“昨晚半夜,这位先生冒着雨跑了出去,说是有东西落了外面想去找回来。”   “那他找回来了吗?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非要冒着雨半夜跑出去找?”桑寻不解地问。   工作员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记得先生当时说找不到了。”   封絮脸色很难看,谢过工作员后便乘车和郑先生一起送邓雅淳去医院。桑寻坐副驾驶,她坐后座上,旁边是神志不清的邓雅淳,开车的是郑先生。   因为雨还下,景区又多,郑先生的车不敢开太快,又总是要停,所以邓雅淳的身子就不自觉歪到了她身上。   她试着扶起他几次,他都再次倒了下来,于是她最后便放弃了抵抗,任由他靠着。   车子到达医院,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封絮和郑先生还有桑寻带着邓雅淳进了医院,挂号、诊治后病房里看着躺下挂水的邓雅淳,几都没说话。   过了会,先说话的是桑寻,她对郑先生道:“今天辛苦您了,还没吃午饭吧?们去附近吃点,然后帮封絮和邓先生带两份。”   郑先生道:“好的,那封小姐想吃什么?”   封絮道:“随便就好,麻烦您了。”   郑先生道过“没关系”便和桑寻一起离开,单病房的门关上后,就只剩下封絮和邓雅淳。   封絮看着躺病床上生气全无的邓雅淳,沉默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查格的电话。查格现正办公室安排事情,看到电话显示的名字后起身去了隔间接听。   电话接听后,封絮和对方寒暄了一下便说:“现他已经安顿好了,医生看过了,有些发烧和疲劳过度,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打给查副总,是想问问他为什么会疲劳过度。”她补充道,“这个过度实过度得有点厉害,他最近几乎没怎么睡过觉么?”   查格默认了她的说法:“他身上的问题很复杂,最近也一直都按时接受咨询,药物虽然不太顾得上吃,但时都会提醒他,这几天出去了大概又没好好吃。”   封絮“嗯”了一声道:“能问问他的心理医生怎么说吗?”   查格道:“对方说过很多,但不是专业的,不太明白。记得最清楚的是错失恐惧症,‘Fear of Missing Out’。”   “那是什么病?”封絮问。   查格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总担心失去什么而过于焦虑引起的病,医生说患者会无法拒绝任何邀约,不惜一切代价履行承诺,担心错过任何有助于际关系的活动。最严重的症状是,病往往会因为害怕失去什么,最后变得什么也不愿意得到。”   想起自己那好几次的故意失约,封絮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她耳边不断回想着查格那句“病往往会因为害怕失去什么,最后变得什么也不愿意得到”,根本没办法再专心打电话,只好匆匆和他道了别。   查格说邓雅淳身上的问题很复杂,那就说明他肯定不止这一个病。封絮还记得母亲说过,这要是精神上有问题,是万万不能要的,她之前也跟他道过了别,那个时候也是真的不打算再跟他联系。可事到如今,她发现,一旦他真的出了事,她根本没办法坐视不理。   封絮深深叹了口气,想起身去倒杯水,可邓雅淳却忽然发出一声难捱地低吟,让她再也挪动不了脚步。   “怎么样?”   封絮凑到床边看着似乎有醒来迹象的邓雅淳,他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了,黑色长而浓密的睫毛苍白的脸上显得非常醒目。她替他扫开额头的碎发,顺便又摸了摸他的头,即便挂了一会的水,温度仍然没什么好转。   “。”邓雅淳干燥的双唇微微开启,吐出两个声音很小的字。封絮想去给他倒点水润唇,但邓雅淳大概特别担心她离开,竟然不顾手上的针,使劲力气拽住了她,惹来她紧张不已。   “别用力,挂水呢,小心串针。”封絮想把他的手拿开放回床上,可他依然坚持握着她。   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裤子口袋拿出手机,声音又轻又哑道:“把手机壁纸换成了。”他按下Home键把屏幕给她看,短促地说,“所以作为奖赏,别走。”他有点扛不住地落下了紧握着她的手,微闭着眸子无力道,“至少今天……”   封絮沉默地帮他把挂水的手放好,转身去桌子上倒水,背对着他说:“至少今天。”作者有话要说:我舍不得了TAT所以不虐了,这几章就会和好了火候其实也差不多啦!大家就放邓先生一马吧,他下次再也不敢啦!周末愉快,可以睡觉的好时光,睡醒了再看文吧,么么哒,爱你们-3-PS:感谢激励我的留言,虽然因为时间关系没有回复留言,但是每条都有看哦!我的心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第五十章   听见封絮类似于答应的话后,邓雅淳放松下来再次闭上了眼,不过这次大概是累得不行了,睡着了。   封絮倒了水过来,见他睡着了,又看了看他干涩的嘴唇,也没怎么犹豫,便喝了口水低头吻上他的唇,帮他把唇润了后便移开了。   邓雅淳大概昏迷都没忘记本能,封絮离开的时候他还皱了皱眉,看上去挺不高兴的。   封絮看他这副样子,抬起手来到他高挺的鼻梁上,使劲捏了捏他的鼻子。等他想抬手去扫开时,主动拿开了手。   他那种明明不喜欢却无法反抗的样子实让她觉得很过瘾,她想这么干很久了,这平日里总是高高上的,脸蛋从来不肯定让碰,现终于落入她手了。   据说,秦洛云因为乱开发布会的事被邓雅淳送回了美国,还找了心理医生随时看着她,坐实了她精神有问题的说法,让媒体们无法反驳。   那么既然他解释了母亲的发布会事件,否认了王温思这个未婚妻,也就是为封絮这个他亲口承认的女朋友正名了,媒体也知道该怎么写了。   封絮和邓雅淳闹分手这段时间,其实外界还是以为他们一起的。即便他们自从公开关系后鲜少一起露面,可大家还是比较相信邓雅淳的态度,既然他没说分手,那就是没分手。   封絮坐椅子上看着沉睡的邓雅淳,眼神不自觉飘到了他的手机上。她起身从被子上拿过他的手机,原本打算放到桌上的,但心里的好奇促使她再次按下了Home键,很快看见自己的照片显示了出来。   其实桑寻有些话说得是对的,以邓雅淳这个身份,肯为她做到这个地步简直太难得了,连普通男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怎么能够要求一个钱权不缺又样貌非凡的男做到呢?不过现他做到了,那她就更加没有理由把这么好的放弃了,或许他曾经有错,但她相信他已经不会再犯了。   桑寻和郑先生回来的时候给封絮还有邓雅淳带了饭,邓雅淳那时还睡,其他三便很小声地说话交流。封絮吃完了饭,用手贴了贴邓雅淳那份饭盒,感觉有点凉了,问郑先生:“郑先生,这附近有能热一下饭的地方吗?”   郑先生道:“再出去买一份吧,不麻烦的。”   封絮道:“也不用再买一份,稍微有点凉,想个办法好了。”她起身端来水壶,水壶很保暖,里面的水还热着。她把水倒三个杯子里,然后把饭盒放到杯子上,这样杯子下面散发出来的水蒸气可以让饭盒里的饭维持更久一点的温度。   她做完这件事,便开始收拾房间,顺便让郑先生回了一趟酒店,去邓雅淳的房间拿了他的行李过来,给他准备了换洗衣物。他身上那两件淋过雨,等他醒了得换下来,不然太脏了。   邓雅淳醒来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郑先生已经离开,桑寻回了酒店,这里就剩封絮一个。   他感觉头特别疼,拧着眉停了好久才缓过来一点,他沉默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原来他医院,估计是查格联系他时联系不上,所以打了电话给封絮她们,封絮能不计前嫌这里照顾他,真是让他受宠若惊,他都有点不敢表现出来自己已经醒了,担心如果他醒了,她就走了。   带着这样的担忧,等封絮从书里抬起头看向他时,他立刻闭上了眼,继续装睡。   封絮微微蹙眉望着紧闭双眸的他,明显注意到他方才眼睫动了一下,现还装成没醒,是想干什么?   封絮稍稍思索,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站起身装作没发现他醒过来一样,弯腰靠近他。   她感觉到他的脸色有点变化,也不点破,等到她的鼻尖几乎挨到他的鼻尖时,她忽然微微张口,朝他吐了口气,他鼻息间弥漫着她温热的呼吸,带着些她刚刚吃过的苹果味,他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近距离地与几乎和他面贴面的封絮对视。   封絮的头发有几丝从耳侧缓缓落下,落邓雅淳的脸颊上,他感觉到微微发痒,连呼吸都变得不稳定,好封絮及时撤开,否则他即便还生病,浑身无力,却也会无法自控地做出什么事来。   “醒了。”封絮站病床边问他,“要不要喝水?”   邓雅淳开口想说话,但嗓子太干了,咬字不清,于是他闭上嘴巴点了点头。   封絮去倒了正温热的水给他喝,见他接过水杯喝水,淡淡开口道:“因为睡了太久,给买的饭已经凉透了,要是饿了的话去给到住院楼下的二十四小时店里买点吃的。”   邓雅淳道:“不饿。”他放下水杯望着她说,“过来坐吧。”   封絮顺从地走过去坐到床边,靠椅背上和他对视,他拘谨地别开眼,望了一会别处又转了回来,好像怕她走掉似的,嘴巴张开好几次,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用觉得有什么不自,做过什么桑寻已经都告诉了。”封絮为他解了围。   邓雅淳舒了口气,平日里总是一脸精英贵族模样的他难得把姿态放得很低:“那怎么想?”他似乎很意她的回答,漆黑修长的眸子紧紧望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一丁点神情变化。   封絮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过了一会才说:“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其实不用做到这样的,这不值得。”   这个用金钱和权利说话的社会,对本可以很轻松便美女环绕的他来说的确不算值得。但到底值不值得,还是由他本的心说了算,而不是所谓的金钱权力这种外条件。   对于真正放心上的,总会觉得做到什么地步都是值得的。林夕曾经说,喜欢一个就像喜欢富士山,可以看见它,但是不能搬走它,有什么办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只能自己走过去。爱情就是这样,既然她已经不身边,还想要的话,就得自己走过去。   封絮的态度并不明朗,邓雅淳看不太清,但感觉事态朝好的地方发展,他踌躇半晌,还是问出了口:“那们现这样算复合了吗?”   封絮没有犹豫地问他:“觉得自己以后还会直接替做一切决定吗?不管是分手还是其他。”   邓雅淳斩钉截铁道:“不会。”   “那就复合。”封絮仍然没有过多迟疑,直接给出了好的答案。   邓雅淳直接愣了那,大概没想到会她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他嘴角不自觉勾起来,手上已经没有挂水,明天就可以出院。他现把还贴着输液贴的手缓缓从被子下拿出来伸向她,微抿着唇望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很赤、裸地告诉她,他想做什么。   对于这种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眼神“戏”,封絮并不排斥,她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又问了一遍:“真的不饿?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饿才怪。去给弄点吃的,自己躺一会。”   邓雅淳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他说:“很晚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封絮放开他的手站起身:“只是去买点吃的,又不是什么难事,晚点也没关系。”她走到门边穿上外套,拿了背包对他说,“躺一会吧,一会就回来。”   邓雅淳坐起身半靠枕头上,朝她微微颔首:“那快点回来。”   不记得是谁说过,生病的男智商会下降几个档次,现邓雅淳似乎就是那种情况。封絮对他表现出来的对她依赖有点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便离开了病房,去给他买东西吃。   邓雅淳半躺床上松了口气,觉得即便生病也值了。要是没有这些,封絮也不会回到他身边,现她回来了,这些难熬的记忆就变成了甘甜的。   他不想看电视,觉得太吵,那干坐着等封絮回来也有点无聊,所以他将眼神移到了封絮之前看的那本书上。   他伸出手臂把书拿过来,卡住她扣着的那页,翻过来看书的封面,封面上大大的“总裁”二字让他眼皮跳了两下。   他按住眼角,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总裁就坐身边,看这书难道还有看他来得开心吗?   封絮离开的时间并不久,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手里提着热腾腾的宵夜。   把袋子放到桌上,封絮脱外套的时候发现邓雅淳手里正拿着她的书,她顿时红了脸,上前把书抢过来,窘迫道:“干嘛拿别的书。”   邓雅淳若无其事道:“放桌上没遮挡,还以为不排斥让看。”   封絮咳了一声,把书塞回背包里,挪到桌子边背对着她整理饭菜。   邓雅淳看着她的背影道:“那书看了几页,写得太荒唐了,女主角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脑子还很笨,要是放公司早被开除了,怎么书里的男主角还会因此注意她?”   封絮心里吐槽,这才哪到哪,还没见过为了救生病的妈妈/姐姐/爸爸之类的亲,跑去把自己以几百万的价钱卖给总裁的呢,就好像总裁没见过女一样。   邓雅淳听不见她心里的话,以为她不高兴他提这些,于是不再说这个,转移话题道:“买的什么,好香。”   封絮这次回答了他:“是香菇粥,现不适合吃太油腻的。”   邓雅淳没拒绝,一路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整理好饭菜端来给他吃。他吃得很快,也吃了很多,非常给她面子,让她挺满意。   “查格说经常不好好吃医生开的药,有这回事吗?”封絮收拾东西时问他。   邓雅淳皱起眉道:“那些药吃了之后脑子会不清醒,影响的工作效率。”   “那种效果应该是想让睡觉吧,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封絮拧眉问。   邓雅淳无言以对,只好说:“今后会尽量保持睡眠,不过有个简单的方法,可以让每晚都睡得很好。”   封絮好奇道:“什么方法?”   邓雅淳放柔声音,充满蛊惑道:“们同居吧。”   “……”   想当然的,他的要求被无情地拒绝了。当晚,封絮留病房照顾他,两分别睡两张病床上,但第二天早上醒来,封絮发现不知何时邓雅淳跑到了她这张床上。   狭窄的单病床睡着两个着实有点挤,她能睡到早上也挺难的。   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出来之后封絮发现邓雅淳已经回到了他的床上,脸上的表情好像他什么都没做过一样,非常无辜地说:“们今天离开吗?”   封絮点头道:“一会就走,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家去。”   “不玩了?”邓雅淳道,“浮安市还有很多地方还没去。”   封絮白了他一眼道:“赶紧回去好好休息看医生,等病好了,还指望带去迪拜呢。”   邓雅淳满口答应:“回去安排一下时间就带去。”   “没听到的前提条件吗,是得病好了,医生允许了,才可以一起去。”封絮帮他拿换洗衣服,念念叨叨说,“之前看过好多迪拜的介绍,那地儿据说满地豪车,不是豪车都不好意思堵车,是真的吗?”   邓雅淳失笑道:“没那么夸张。”   封絮笑笑没再言语,她说起这个也不过是想转移话题,免得两因为刚刚躺一个被窝的事僵那气氛尴尬。   她并没有真的很想去迪拜,但邓雅淳却把这件事放了心头。   很快,封絮和邓雅淳还有桑寻一起回了本市。来接机的是查格,他带着几个下属,车子停路边,下属过来拿箱子,邓雅淳帮封絮和桑寻开车门,两个女孩坐上去后,他坐了副驾驶。   “坐另外一辆。”查格对副驾驶的邓雅淳道。   邓雅淳点点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车,道:“注意安全。”   查格已经很久没听到邓雅淳关心他的话了,一时还有点不自然,他吩咐司机开车,独自朝另外一辆车走去,坐邓雅淳车里的桑寻从窗户边朝后看着他的身影,眼神复杂。   封絮瞧她那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她凑到她耳边小声问:“看上查副总了?”   桑寻瞥了她一眼说:“是啊,不过他好像对没意思。们是因为和邓雅淳的事才联系多了起来,现们和好了,估计他以后不会再找了。”   封絮道:“那可不一定,事情还没到那时候呢,别那么悲观。”   桑寻收回视线垂头丧气道:“不是悲观,从刚才到现他都没看一眼,要是对有意思怎么可能这样呢?还是别奢望了。”   封絮正打算安慰一下她,坐副驾驶的邓雅淳忽然开了口:“查格只是害羞。”他说。   桑寻诧异地望过去:“害羞?”   邓雅淳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道:“男女感情方面他一直很害羞,要不然也不会现还单身。据对他的了解,他对谁有意思,才会故意避开谁。”   桑寻顿时红了脸,满眼星星地看向封絮,封絮直接把麻烦事丢给邓雅淳:“那他们俩的事就靠了。”   邓雅淳忽然被按上了红娘的职务,半晌都没言语,过了一会才说了一个“好”字,心想着,牺牲一个查格,获得美的青眼相加,也是值得的。   他们离开本市这几天,这里的事情已经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至少媒体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和他们相关的新闻。大家对封絮和邓雅淳关系的猜测也不如之前那么热烈,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一对儿兜兜转转十几年又再次复合的天王天后身上,他们真该谢谢这一对儿。   邓雅淳最近要参加一个活动,需要带女伴一起,封絮想当然地收到了邀请。   为了能够体面地站他身边,封絮拉着桑寻转了好久名牌店,不过她准备的衣服最后还是没用上,穿了邓雅淳准备的。   这次酒会是瑞亨主办的,为的是庆祝之前瑞亨开展的那个理财项目获得成功。一些想要找瑞亨融资的企业老板都很看重这次酒会,而与他们同样来参加酒会的,还有靳明宋。   靳明宋没和邓雅淳撕破脸时两是还算可以的朋友,所以瑞亨的大部分酒会都会邀请他。现他和邓雅淳关系冷淡到这个地步,这次酒会他却仍然收到了邀请,他还挺意外的。   之前媒体询问过靳明宋对于秦洛云发布会的看法,他站了秦洛云那边。现邓雅淳邀请他来,他不能侥幸地以为会发生什么好事,只能期盼着,这不是什么鸿门宴。   他为什么不选择拒绝邀请呢?当然是因为过去和瑞亨合作的项目还有未完成的,不管从哪个方面,他都必须给邓雅淳面子。   酒会开始后,邓雅淳携着封絮出现酒会现场。封絮是第一次以主办方女友的身份出席酒会,多少还会有点紧张。但站她身边的邓雅淳总能很好地为她解围,并提醒她该做什么,这让她渐渐放松了下来。   靳明宋自远处看见这一幕,忽然拿出手机把画面拍了下来,恶作剧般地发给了费铭。   费铭正家里吃饭,收到短信后直接把刀叉摔到了地上,吓了佣一跳。   而这边,浓情蜜意的邓雅淳和封絮并不知道费铭有多糟心,邓雅淳甚至还凑到封絮耳边低语,他说:“过两天要陪去见一个。”   “谁啊?”封絮问。   邓雅淳似笑非笑道:“算是的……‘弟弟’吧。”作者有话要说:和好了,下面要虐一下邓爸爸这个渣男和他的小三……其他人排在他们后面,主要是邓爸爸太渣了你们懂的!虽然秦洛云也不咋地,但她那个情况,送走她不要她再出现是最妥当的结局了,邓爸就得好好收拾收拾了,妻子孕期出轨还理所当然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恶劣哦(#‵′)你们说对不对!   第五十一章   酒会开始,邓雅淳做了简单发言,感谢了一下大家的到来,随后便让众自便。   从台上下来,邓雅淳找到封絮,拉着她朝最前方的一张桌子走。他帮她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凑到她耳边道:“这等,离开一下。”   封絮点点头说:“去忙吧,不用管。”   “就这里吃,查格就那边,如果不的时候有事就找他。”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和寒暄的查格。   封絮笑着推他:“行了知道了,快去吧。”   邓雅淳十分自然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看向这张桌上其他的,朝她们斯文一笑:“麻烦大家帮照顾她了。”   坐这张桌上的都是女士,是一些大客户的夫或者女友。邓雅淳把封絮安排这里,既可以让她替他陪一陪这些名媛,也可以让她们照顾一下她。   桌上其他自然对邓雅淳的请求十分乐意,打趣地笑着道:“放心吧,邓先生真是心疼女朋友,从来了到现都没离过身呢。”   邓雅淳只是微笑却并不言语,他温和的嗓音就像封絮手里端着的红酒,年代久远,醇厚芳香。   简单交代过后,邓雅淳直起身离开,封絮望着他的背影,见到他朝靳明宋的方向走了过去,心道,这两个碰到一切,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从靳明宋之前几次找她来看,估计是想从她这了解点邓雅淳的事,他居然跑去和费铭一起开发项目,还是开发费铭从邓雅淳这里抢走的项目,这是朋友该做的事吗?反正从这件事来看,封絮是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酒会现场气氛很好,蜜色灯光下,邓雅淳一身黑色高级定制西装缓步走大厅里。他慢慢靠近靳明宋,他距离对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围绕着靳明宋的就一哄而散,全都朝他来了。   邓雅淳安然地享受着别的前呼后拥,视线越过众落靳明宋身上,靳明宋端着酒杯微眯着眼与他对视,两之间仿佛溅起无数火花,这火花必然不是惺惺相惜,而是……敌对气息。   “恭喜邓先生,这次的项目这么成功,又大赚一笔啊。”围绕着邓雅淳的其中一个男笑着说。   邓雅淳举杯谢过对方:“就收下这恭维了。”   那道:“怎么会是恭维呢?这是事实嘛,邓先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场恐怕没不想和瑞亨合作吧。”他看看大家,大家一起齐声应着是。   邓雅淳微微勾唇算是回应,余光注意到靳明宋朝他走过来了。他也没吭声,靳明宋走来时,其他就自觉让开了些位置,看来靳明宋这些里也算有威望,毕竟这里除了邓雅淳,还没的势力大过他。跟瑞亨后面捡了这么多年的漏,靳明宋也已经是不容小视的物了。   “好久不见。”靳明宋走到邓雅淳面前,朝他举起杯。   邓雅淳没理会他举起的酒杯,慢条斯理地晃动着高脚杯道:“的确挺久不见了,原本打算以后再也不见的。”   听到两这种对话,其他识趣的离开了这里。能来这参加酒会的都是体面物,自然不会不懂看脸色,这会儿还留这,那就是纯粹惹家讨厌。   “是啊,也以为不打算再见了,没想到这次还能收到邀请。”靳明宋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见邓雅淳那么不友好的话也丝毫没有尴尬,依旧十分从容地回答着。   邓雅淳淡淡一笑,修长的眸子被灯光照得好像洒满了星星,有一个词可以很好地形容,那就是双瞳剪水。   “知道为什么请来吗?”邓雅淳抿了一口酒问他。   靳明宋谦逊道:“愿闻其详。”   邓雅淳也不兜圈子,直白道:“说,现正和费铭一起合作,要是他知道非但没和断绝来往,还请参加公司的酒会,真的会毫不怀疑的诚意吗?”   靳明宋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恢复常色道:“本来也没对他有多少诚意,大家只是各取所需罢了。真正的诚意,也只是对了。”   邓雅淳不屑地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朝他举了一下杯就走了。   其实他邀请靳明宋来的最主要原因并不是什么分化他和费铭,而是恶心靳明宋。   从靳明宋这这么多年来不甘屈居他之下乱搞小动作的行为来看,这自尊心非常强,而且野心也很大,要想恶心这样的,无疑是他面前让他明白他还差得很远。   邓雅淳一离开靳明宋,之前走开的又十分自然地围了上来,邓雅淳故意放低姿态,非常和蔼地和他们交谈,这些本来和靳明宋聊天的便全跟着他走了。   靳明宋孤零零地站那看着他的背影,嘴角虽然还挂着笑,可眼底却没有笑意。他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随手把空杯放到路过的服务生的托盘上,转身离开。   就他要走之前,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到了他面前,柔声对他说:“靳先生,马上舞会就要开始了,能邀请您一起跳一支舞吗?”   靳明宋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女孩的资料,没有任何一个名媛或者富豪千金与她的脸相符,那么即便她很漂亮,现心情不悦的他也没心思应付了。   “不好意思,赶时间。”说罢,他直接越过对方离开,也不管对方是否尴尬。   女孩其实并没尴尬,她回眸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走了,慢慢朝查格走了过去。   “失败了哦?”查格看着女孩问。   女孩干巴巴道:“看来高估自己的美貌了。”   查格笑笑说:“不是的,不是不够漂亮,而是没表露身份,如果他知道是雅淳的另外一个表妹,他就不会那么做了。”   女孩姓关,是邓雅淳的表妹关施诗的妹妹,比关施诗小两岁,两模样有点相似,但她更像父亲。   “真无奈,没帮上们的忙。”关颖遗憾地说。   查格拍拍她的肩膀说:“没关系,反正一开始也不赞同那个什么美计,表哥有的是办法恶心那家伙。”   关颖被逗得笑出声来,远处的封絮注意到查格和一个美女举止亲密,隐隐有点替桑寻担心。等邓雅淳走过来时,她就紧张地问出了口。   “那个女孩和查副总什么关系呀?”   邓雅淳看了一眼道:“怕桑寻被挖墙脚?”   封絮颔首道:“是啊,一看就是个强力对手。”   邓雅淳揽住她的肩膀朝舞池走,一边走一边道:“放轻松,那是小关的妹妹,另一个表妹。”   “是的妹妹又不是查格的妹妹,怎么能放轻松。”封絮顺从地跟着他走,眉头微皱。   邓雅淳拉起她的手,望向酒会总指挥,示意对方可以开始放音乐了,随后他收回视线后就对封絮道:“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对查格有意思呢。”   封絮随着音乐跟邓雅淳一起跳舞,意味深长道:“吃醋啊?”   邓雅淳雍容优雅的容颜微微朝下,来到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沙哑地低语道:“有点,能补偿吗?”   “想要什么补偿?”封絮看了看周围也跳舞的们,小声道,“别离那么近,被家看到不好。”   邓雅淳丝毫不意别怎么看,凑到她耳边吹气,好像报复她趁着他生病躺床上时对他吹气一样。   “晚上去家吧。”他说着,揽她腰间的手扣住了她的腰。   封絮吃了一惊,纤细的腰身紧贴着他,整个几乎都挂他身上,脚步的舞步全都乱了。   “……别这样,有看。”封絮红着脸道。   邓雅淳漫不经心道:“答应就放开。”   封絮咬着唇被他紧紧抱着舞池里跳舞,纠结了半晌,终于是抵不过周围的炙热视线,妥协道:“好,答应,快放开。”   邓雅淳得到满意的答案,如约地放开了她,规矩了他的姿态,不再有什么逾越。   封絮得以解脱,缓缓舒了口气。刚才那一阵,她急得额头都出汗了,她真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找机会讨回她之前对他的折磨。这男有仇必报的性格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只能哀叹,还好她他心里不是个讨厌的“仇”。   想当然的,邓雅淳当晚直接把想溜回家的封絮劫回了他家。两这么久没亲近,从秋一直煎熬到冬,今天可算是抱回了美。即便他身体因为睡眠不足有些疲惫,可他依然跃跃欲试。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本以为可以大战三百回合的某,终究是因为体力不支,几回合后就退下了阵。封絮躺他身边,看他那副望天发呆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邓雅淳僵硬地开口:“很好笑吗。”他问,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封絮忍笑道:“没有啦,就是觉得,的表情挺可爱的。”   邓雅淳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直接把手搁眼睛上,闷声道:“今天是个意外。”他解释着自己的不佳表现,“不要放心上,这是因为前阵子太累了。”   封絮非常善解意道:“嗯,知道,需要好好休息,相信的。”   邓雅淳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他拿开手侧过身看着封絮,强调道:“真的是意外,没问题,只是……”他想了半天才说,“可能医生开的药对这方面有遏制,回头找他换掉。”   封絮不赞同道:“别把问题推到药物身上,根本没吃几次药好吗,明明是自己不好好休息,搞得体力透支,不要去医生那里找麻烦了。”   邓雅淳脸色难看道:“今天很没用吧,看对态度都不好了,要不再试试……”   封絮赶忙把欲起身的邓雅淳按回去躺着,严肃地说:“很能干,就算体力不好表现得也不错了,真的,不要再纠结这个了,好好休息吧。”她忽然想起桑寻之前说的一些话,于是接着道,“而且,男过了三十岁是这样的,不要太介意。”   闻言,邓雅淳的五官有些扭曲,半晌无语后,直接翻身背对着她不说话了。   封絮知道这家伙是生气了,可她到底哪里说错了呢?   其实她说得也没错,邓雅淳的确是最近一段时间体力透支过度,导致床上雄风不振,怀里躺着软香温玉,自己却力不从心,世间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他决定了,从明天开始一定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这损失简直太大了。   封絮并不知道邓雅淳做了什么决定,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几句话就让极度不爱吃药的某决定好好吃药了。她仰躺他身边,缓缓伸了个懒腰,没多久就发觉邓雅淳又转了过来,微微俯身自上而下看着她。   周云蓬的诗里有句话,就好像封絮此刻的样子。解开的红肚兜,撒一床雪花白,普天下所有的水都眼中荡开。封絮现的样子简直让他移不开眼,他沉寂良久,缓缓开了口。   “知道吗。”他无比温柔地倾诉着,“是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工作、生活、行善积德的最好奖赏。”   这情话如此特别,叫无法抵抗,封絮柔和地弯起眸子,环住他的脖颈,轻吻着他的唇道:“知道。”   “……”邓雅淳无言地抱着她躺回床上,这一次她上,他下,一室旖旎。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手感,先写这点吧,没写到要写的邓爸爸的戏份,明天再说吧。不过我看大家似乎更想先虐费铭?是这样吗?如果是可以挪一下哦,反正我也没大纲……咳咳……PS:昨天都没几条评论,被伤过的心还可以爱谁,没人心疼的滋味,你的爱不在,我一片空白TAT↑↑↑我是神曲天王!!!!   第五十二章   阴雨绵绵。上天或许也知道今天会发生些沉重的事,所以一整天没露出笑脸。   封絮从车上下来,举着伞走进瑞亨大厦,门口的保安立刻上来帮她收起伞。她谢过对方,谦卑地笑着送她到电梯,还帮她按了楼层,是邓雅淳那一层。   对方的殷勤让封絮有点不自然,好电梯门很快关上了,电梯里就她一个,她可以松口气了。   今天是要去见邓雅淳那位同父异母弟弟的日子,所以她过来找邓雅淳。当年秦洛云怀着邓雅淳,邓雅淳的父亲却外和第三者也生了个儿子,算起来他们两兄弟今年是同岁。   真恶心啊,妻子孕期出轨,还装了那么多年好……虽然秦洛云本身也有问题,可那也不是他孕期出轨的理由。最主要的是,这么多年了,终于和名正言顺的儿子见面,却被揭穿后还当着孩子的面指责生养他的母亲……这廉耻度太高,一般还真是接受不了。   电梯停高层办公室这一楼,封絮随手把墨镜塞回包里,径自走向邓雅淳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秘书早就知道她会来,等她出现后全都站起来恭敬地鞠了个躬,封絮窘迫地也朝她们鞠了个躬,敲了下门,得到允许后赶紧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邓雅淳正挑衣服,穿衣镜就摆办公桌边,旁边是两排衣架子,架子上挂满了昂贵的西装,品牌专门店的经理就站旁边给他推荐,他拿着一套套西装镜子前比划,眉头始终都没松开过。   “来了。”邓雅淳直接把走到他身边的封絮拉到面前,指着被丢到沙发上的一堆西装道,“帮选一套。”   封絮惊讶道:“这么多就没一套喜欢的?”   专门店经理听见她的问题抹了一下汗,默默地看了看挂这里的店里所有当季新款,深深觉得是邓雅淳本眼光太高了。   “还行吧。”邓雅淳也没说全都不喜欢,只是说,“很难决定哪套,还是来选好了。”   封絮放下背包道;“那也好,穿给看看。”   邓雅淳顺从点头,根据封絮的挑选拿了几套西装去休息室换了出来,封絮挨个看完,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哪套好看?”邓雅淳问。   封絮道:“觉得长得这么好看,穿什么都不会难看。衣服选得好也只是锦上添花。”   邓雅淳嘴角勾起,微笑着说:“真话?”   “当然,自己肯定清楚,别好像很谦虚似的。”封絮撇撇嘴。   邓雅淳莞尔,看了看身上穿的深蓝色西装,大手一挥道:“就这套吧,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   封絮点点头,弯腰帮专门店的经理收拾被邓雅淳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经理受宠若惊道:“封小姐不用忙了,自己来就可以。”   封絮道:“没事,他弄得这么乱,辛苦您了。”   经理忙道:“邓总能光顾们是们的荣幸,一点都不辛苦。”   封絮与经理简单地寒暄,很快帮他把衣服收拾好,转回身就发现邓雅淳正双手抄兜靠办公桌边看着她。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肤色非常白皙,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配上了剪裁得体的西装,的确愈发英俊了。他见她回过身来,便抬手看了看表,下午三点一刻,还有一刻钟就到约定的见面时间了,他们得出发了。   “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没有的话可以走了。”邓雅淳道。   封絮摇头说:“没有了,就看还缺什么不。”   “那走吧。”邓雅淳站直身子朝她伸出手,她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两一起离开。   临出门时,邓雅淳回眸看向仍然站办公室里的专门店经理,客气地说:“今天麻烦您了,非常感谢,一会查格会过来招待您,先告辞了。”   专门店经理不是第一次给邓雅淳送衣服,但却是头一次被他这么礼貌地对待,他有点恍惚地应下来,等邓雅淳走了,查格都过来了,才慢慢回过神。   看得出来邓雅淳今天为了见那位弟弟准备得非常用心,他今天的座驾是一辆劳斯莱斯,这种有身份才能买到的车,配上打扮严谨、带着白手套的司机,让坐上去的封絮有点当公主的错觉。   不过,也谈不上是错觉,和邓雅淳一起之后,她那沉寂多年的少女心似乎又被唤醒了,总觉得和他一块的每时每刻都是公主般的待遇,当公主的感觉什么的,这也的确就是事实。   约定的见面地点是一间高级会所,只有这里的会员可以进入,成为他们会员的要求也很高,可见邓雅淳的弟弟发展得也很不错。   封絮不是这里的会员,但她十分顺利地进去了,因为邓雅淳的会员级别是顶级的。   事实上,这样的会所他本身就有足够的能力开很多个,那这里的老板自然也不会想得罪到他。   邓雅淳过来,有专门的经理来招待他。他挽着封絮的胳膊,报了与约定的房间号码,招待经理便礼数极尽完美地引着他前去。   封絮挽着邓雅淳走路时,忍不住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会不会紧张?”   马上就要见到父亲和别的女生的孩子了,作为一个多年来没有感受过父爱,父亲还一直另外一个身边陪伴对方长大的孩子,邓雅淳现心情一定很复杂吧。   会不甘心吗?当然。会想要报复吗?说不定。   邓雅淳的回答大大出乎了封絮的预料,他没什么非常激烈的言辞,只是平静地说:“孩子无法选择是否要来到这个世界,错的不会是他,而是带他出生的。”   封絮意外地看着他,沉吟半晌道:“没想到会这么……”   “这么讲道理?”邓雅淳帮她把后半句话补全,睨了一眼马上要到达的地方,压低声音道,“其实到底要怎么做,还要看呆会见到的是个什么样的。如果不顺眼,理论可以不遵循。”   “……”封絮默默无言,他们的目的地到了,她的话刚好可以停此处。   “邓先生,到了。”招待经理微弯着腰说,“您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叫,就外面。”   邓雅淳谢过对方,抬手想要去敲门,但门他要敲门的一瞬间打开了。   厚重的雕花木门打开,里面站着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他本是比邓雅淳还小的年纪,但看着却比他还年长一些。他已经有了白发,如果去把白发染黑,或许可以更年轻些。   “好。”那浓眉大眼,嗓音低沉,“请进。”他侧开身让路,行为举止有些拘谨。   邓雅淳和封絮一起走进去,随意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房间里的服务员立刻上来询问他要喝点什么,他随口说了,问封絮:“想喝什么?”   封絮道:“和一样就好。”   于是服务员就去准备饮品,邓雅淳和那位男士四目相对,一站一座,可身为旁观者的封絮却觉得被俯视的那个是那位男士。   “叫邓嗣。”那缓缓坐到邓雅淳对面,言辞简练地做着自介绍。   “知道。”邓雅淳勾着嘴角,语调复杂,“嗣,好字,好字。”   的确是个好字,嗣,有继承、子孙的意思。他们两个同样都是邓承允的儿子,一个叫雅淳,另外一个却叫嗣,由此便可看出这位父亲对谁更看重了。   封絮略担忧地看了看邓雅淳,他的精神状态她最清楚,她担心他出什么问题。   不过,她好像有点多虑了,邓雅淳表现得很平静,没有任何生气或者不正常的地方。   邓嗣听到邓雅淳那么说,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如果可以,更愿意和交换名字。”   邓雅淳讽刺一笑:“交换名字很简单,可生却不可以交换。成功的永远都是成功的,失败者一辈子都是失败者。”   邓嗣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双手交握一起紧张地摆弄着。   封絮叹了口气,很想到外面等他们,但邓雅淳明显是不会允许的。   “和见面有事吗?”对方一直沉默,邓雅淳只好主动开口。   邓嗣短促地说:“有的。”   “很忙,有事直说。”邓雅淳催促。   邓嗣道:“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存。”他拧着眉道,“这些年一直关注的新闻,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希望可以超过……”   “这不可能。”邓雅淳直接打断他说。   邓嗣脸上有些挂不住,沉默了一会点点头道:“是的,知道不可能,但也努力。今天找来,是希望可以和敞开来谈一谈,看新闻上说……母亲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不提秦洛云还好,提了之后邓雅淳脸色就沉了下来。封絮赶紧握住他的手,他这才缓和了情绪。   “怎么,来落井下石?”邓雅淳挑着眉问。   邓嗣道:“不,只是想道个歉,很抱歉多年前母亲对们造成了伤害。刚才说了,这些年一直关注,知道如果有朝一日知道真相,绝对不会就这么继续平静生活下去。约出来是希望得到的原谅。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双方父母都年事已高,能不再追究这件事吗?”   邓雅淳叠起双腿拉开手臂靠到了沙发背上,他食指抚过唇瓣,淡淡地看了他一会,说:“不去追究过错方,难道还希望开个发布会祝们全家幸福?”   “们全家”这四个字充分表现了邓雅淳的态度,过去他心里那个神圣的父亲形象已经不复存,今天不管邓嗣怎么说,也不可能谈出个圆满结局了。   邓嗣叹了口气,只能说“对不起”三个字。   邓雅淳听烦了,直接起身便走,连点的饮品都没喝。   封絮跟邓雅淳的身后离开房间,一路快步走出会所,回到了车上。   坐车后座,邓雅淳没有言语。他侧首看着外面,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开车离开这里,周围的景象随着车里移动渐渐变化,邓雅淳忽然转头看向封絮,问她:“这么做会不会觉得不近情?”   封絮愣住了,问:“什么?”   邓雅淳道:“即便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还是不希望让犯错的安然度过晚年,即便他已经年纪很大了,而且还是的父亲。”他语气涩然,“会觉得不近情,甚至不孝吗?”   封絮望了他好一会,才慢慢开口说:“的决定不能干预,只能说说的想法。”   “说。”邓雅淳没什么耐心地催促。   封絮道:“认为,父亲是出生后陪伴长大、教育、养育、并且照顾母亲的。”她遗憾地说,“邓承允先生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所以那么做谈不上不孝。”   自古便有不仁不义一说,可自古也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语,邓承允再不济,也是邓雅淳的父亲,他真的做太绝的话,于情于理恐怕都会遭口舌。   封絮无声地握了握邓雅淳的手,邓雅淳反握住她说:“只要支持就足够了。”他放眼窗外,“第三者固然是破坏婚姻的原罪,最无能的却是男,每个都不会放过。”   ……   靳明宋参加瑞亨酒会的事的确引起了费铭的不满,更何况他还发了邓雅淳和封絮合照来刺激他。   对于此,靳明宋给出的解释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要搞垮他,了解他的情况自然是最必要的。既然他邀请,那肯定要去的,不要中了他的计,他就是想看们反目。”   费铭也不是傻子,明白邓雅淳这么做肯定有点这个意思,但他也不完全相信靳明宋。   靳明宋能背叛邓雅淳就也可以背叛他,更何况商的眼里,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跟靳明宋合作开发的那块地早已经开始建设了,预计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投入使用。这个项目的开发速度比正常项目快上一年,受到好评的同时,也遭到了质疑。大家都很意,既然速度这么快,是否可以保证安全?   费铭考虑得也很周密,特地去合作的建材公司亲自看了建材样品,每一样都是最好的,他再三嘱咐了施工负责,才算安下了心。   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工地便出了事故,施工队搭建基础时使用钢筋出现问题,一期的楼还没盖好,便已经有了倒下的,施工队有部分员还因此受了重伤。   媒体们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费铭还没来得及处理时便蜂拥而至,对这块饱受关注的黄金地段的事故进行了详尽报道。   封絮坐邓雅淳家的沙发上看电视,邓雅淳厨房切水果,她换着换着台就看见了对那块地出事的报道,于是她放遥控器按钮上的手就按不下去了。   邓雅淳洗好水果出来,就看见封絮聚精会神地看着新闻,他早就知道会这样,一点都不惊讶,缓缓坐到她身边懒洋洋地吃起了水果。   “费铭和靳明宋开发的那块地出了事故。”封絮跟他说,“这还没盖好呢,就出命了,他们到底盖什么豆腐渣,连施工队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邓雅淳慢条斯理道:“这很正常,品有多低劣,他们盖出来的房子就有多低劣。”   封絮道:“这件事要是闹大,政府很可能会收回那块地,到时候就又有机会弄到手了。”   邓雅淳颇为意外地看向她道:“看得倒挺清楚。”   封絮意味不明地笑笑说:“所以,这件事和有关吧。”   邓雅淳拿着苹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   当然,这不但和他有关系,还会让所有都查不出这跟他有关。   邓雅淳虽然收购了常和费铭公司合作的那家建材公司,但那间公司最后并没和费铭合作。他改了别的更保险的策略,放出了他收购那间公司的消息,故意让费铭换了其他公司。而费铭换的那间公司的老板,恰好是个面子工程做得很好,内子里却十足黑心的家伙。   这家伙不但想吃黑心钱,还经常联合施工方一起坑广大民众以及开发商,现费铭就上了当。   封絮见邓雅淳只吃苹果并不言语,直接抬手抢过了他手里的苹果,他不悦地皱眉下淡淡道:“想吃吗?求啊。”   他这模样,是有故态复萌的迹象,不调.教一下可不行呢。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邓嗣看着很弱吧?不要被表面现象给欺骗哦,我的文里一般越看着弱的人其实越变态了诶嘿嘿……完了我好像剧透了Σ( ° △ °|||)︴昨天人家唱得那么好听都没人留言,今天不唱了,哼!   第五十三章   “求?”邓雅淳的声线婉转了几个度,随后轻笑一声倾身靠近她,迫使她不得不后撤地靠到了沙发背上,这才眯起那双漆黑诱惑的眸子说,“好啊,求。”说罢,他张开嘴,一副“该给吃了吧”的样子。   封絮冷笑一声,当着他的面,拿着苹果塞到自己嘴里,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邓雅淳的表情随着她吃苹果的淡定样子渐渐变得惊讶、无语、闭嘴。他坐到她身边,双手环胸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津津有味吃苹果,最后认命地自己去盘子里拿了一个,和她一起吃。   封絮哼了一声别开头,换了频道继续看电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邓雅淳深深感觉到现的封絮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他只要稍稍说些暧昧的话,她就脸红心跳害羞得不行的封絮了。而造成她这个变化的始作俑者,显然就是他自己无疑。   关于飞石国际开发的本市黄金地段出事故的新闻,被炒得沸沸扬扬尽皆知。不但引起了政府的高度关注,还让飞石国际本市的口碑一落千丈。作为飞石国际的总裁,费铭也不能再指望公司无能的公关部,花大价钱请了知名的公关团队,想挽回局面。但很遗憾,事情依旧没有进展。   作为飞石国际的合作开放商,靳明宋的公司也受到了不小打击。他本来近期要签的合同被告知对方要求再仔细考虑一下才能做决定,这可是他非常上心的项目,就这么丢了,让他很不甘心。   靳明宋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到这次的事和邓雅淳有关,但他完全找不到证据,若非要说有什么问题,那也只是为什么费铭换建材公司时偏偏要换那一家。   同样,建材公司的处境也非常糟糕,他们是导致一切问题出现的源头,已经被费铭以违约罪起诉,而费铭为了扭转局势和保住那块地,特地请了国内外业内非常著名的律师,周洛琛。   封絮和邓雅淳一起出席一个聚餐,据说是邓雅淳国外时的同事和同学到国内来旅游,顺便和他见个面,走路上时她就和邓雅淳说起了周洛琛这个。   邓雅淳听她满心忧患地言语,好像对周洛琛非常忌惮,担心有他,邓雅淳的计划会不能顺利实施。邓雅淳很高兴她能如此为自己担忧,这说明她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费铭这个前夫的位置,全部属于他了。   他回答她时语调非常温柔,右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低沉地说:“别担心,这不是问题。”   封絮拧眉道:“可是听说这个周律师非常厉害……”   “是的,他很厉害,但不用担心。”邓雅淳十分自信地说。   封絮好奇道:“为什么?”   邓雅淳敲了敲近眼前的门,里面有开门,他带着封絮走进去,和朋友们打招呼,里面坐了满满一大桌子,有金发碧眼的白,也有黑皮肤的黑,还有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   “们好。”封絮邓雅淳的引荐下和他们打招呼,屋子里那些气质不凡的们客气地回应着她。邓雅淳牵着她的手走到屋子一角,有位皮肤很白西装革履的男士为她拉开了椅子,接着便绕过她坐到了邓雅淳身边。   邓雅淳给封絮介绍这位她看来十分面熟的男士,薄唇开合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周律师。”   封絮诧异地看着安静地坐邓雅淳身边的男,他刚刚站着时个子非常高,大概和邓雅淳不相上下,身上穿着非常正统的黑西装,纯粹的黑色衬得本就异常白皙的皮肤更白了。   他戴着副无框眼镜,面相斯文非常,举手投足间尽显极佳的修养与风度。   “封小姐好。”他的声音像陪伴她度过无数日夜的大提琴的音色,低沉而有质感,“幸会。”他伸出手越过邓雅淳与她握手,封絮把手递过去,触到的是一片冰凉。对方很快就放开了她的手,与邓雅淳简单聊了几句,便转开头和别说话。   邓雅淳侧首睨着封絮,神情懒散道:“还担心费铭能翻身吗?”   “……不了。”封絮恹恹道,“原来认识他,那他为什么还要接这个案子呢?”   邓雅淳点了根雪茄,十分随和地说:“知道什么才是最让绝望的吗?是他走投无路时给了他希望却又收回。”他叠起双腿,漫不经心地看着寒暄的朋友们,从容道,“费铭还没和洛琛签聘请合同,只是把消息放出去安抚心罢了。过不久,洛琛会拒绝他的邀请,到时外界会怎么认为,他又会多么丢脸,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封絮干巴巴道:“那周律师可是为了拒绝了一笔可观的收入啊,得好好谢谢家,毕竟他肯定可以帮费铭打个漂亮的胜仗。”这件事的主要过错方就是建材公司,费铭只要打赢官司,做好公关,高举判决书,塑造好自己也是受害方的形象就好了。   邓雅淳瞥了一眼周洛琛,对方话不多,一直都沉默地注视着大家交谈,和他本能言善辩的律师职业似乎很不一样,喧嚣好像离他很远。   邓雅淳吐出烟圈,望向封絮道:“提醒了,是该好好谢谢他。”   封絮看着烟圈道:“之前不是说过,因为爷爷查出了肺癌,引以为戒,所以戒烟了么。”   “啊。”邓雅淳看看手里雪茄,蹙着眉说,“这种场合避免不了,而且这件事也有责任,谁让之前不理?”   封絮故意沉下脸色道:“所以说,这是指责了?”他还有理了?   邓雅淳立刻换了个表情,满面笑容道:“没有,听错了。”说罢,装作和朋友说话,不再看她。   这个时候确实也需要好好和朋友叙叙旧了,他作为东道主,本该招待外来的朋友,但从进来到现却一直坐那陪着女朋友聊天,实有点不妥。   邓雅淳站起身游刃有余地与朋友们愉快交谈,封絮是他女朋友,难免要偶尔和他一起跟朋友们寒暄,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   邓雅淳这些朋友里,有个穿衣打扮都非常御姐的亚洲女性,之所以说是亚洲女性,是因为她不是中国,从别的言辞间,封絮大概猜到,这是位日本姑娘。   “好,是入江美雪。”她站起来举着酒杯隔着酒桌与封絮问好,口中的中文非常蹩脚,所以说完这句后就开始说英文了,“是Frank的同学,现和他从事同一个行业。”   同学兼同行,看邓雅淳望着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大概是之前有过什么事。   封絮是女,女的心事她最懂,她回望入江美雪,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好,是封絮。”她开口,英文十分标准。   入江美雪惊讶道:“想不到封小姐英文这么好。”她微笑着,“和Frank一样,从小美国长大,是日裔美籍。”   封絮微微颔首:“猜到了,入江小姐非常漂亮,也很厉害。”   坐入江美雪边的也是个亚洲男,他站起来道:“封小姐大概不知道吧,学校时,美雪和Frank差点一起呢。”   封絮立刻看向邓雅淳,邓雅淳晃着酒杯淡淡道:“信吗?”   封絮挑挑眉没言语,倒是坐邓雅淳身边的周洛琛开了口,言辞简练地替他解释了:“那是个误会罢了,入江小姐当时误把雅淳当成一个她认识的,后来解开了。”   他话音落下,另外一个男开口说话,是一口标准的国语:“是的,解开之后们就一起了。”他坐入江美雪的另一边,抬手揽住了她的腰。   看得出入江对身边的男感情更深,很温顺地靠他身边,封絮那股“完蛋了遇到劲敌”的想法也都收了起来,身上气息柔和不少。   “周律师和也是同学吗?”她问邓雅淳。   邓雅淳道:“不是,只是不错的朋友而已,以前们经常一起聚会,他们故意说这些给听,只是想看吃瘪罢了,都是陈词老调。”   封絮点点头,端起饮料抿了一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适应了聚会的气氛。   高端士聚会,说的玩的都很不一样,封絮抱着学习地态度很认真地配合着他们,邓雅淳一路悄悄注视着她,觉得她每时每刻诚恳的神色都让他心动无比。   与邓雅淳复合的事,最难通过的其实是封絮的父母。   从浮安市回来之后,封絮就和父母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封絮的父亲倒是没说什么,但封絮的母亲却觉得邓雅淳身上的病会是个隐患,很介意把女儿的终生托付给他。   但是,女大不由娘,她自己也清楚就算她反对,封絮也不会听。   从邓雅淳的朋友聚会里离开,封絮就跟他提了重新见一下她父母的事。邓雅淳即刻应下,态度谨慎,让封絮安心不少。他们复合已经有一段时间,眼看着年关临近,他一直没提见她父母的事,她还胡思乱想来着。现看来,他只是一直筹备罢了。   “之前的失约实太失礼了。”邓雅淳道,“这段时间虽然没提这件事,但一直都准备。这次去见父母,必须攒够十成把握。”   “怎么攒这个把握?”封絮问。   邓雅淳淡淡道:“四个字,投其所好。父亲很喜欢那个花瓶吧?”   封絮想起每天都要好好打理那个古董花瓶的父亲,深以为然地说:“这是个好主意,但也不知道妈会被什么打动,没见过她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知道就够了。”邓雅淳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神神秘秘的。   再次踏进封絮家的门,邓雅淳显得有些拘谨,但也就那么几分钟他便恢复了常色,一派从容地封絮父母并不好看的脸色下安然入座。   说实话,长这么大,邓雅淳还是第一次这么被挑剔和讨厌,心里还挺感慨的。   “伯父伯母好。”邓雅淳恭敬地跟他们打招呼,“上次失约的事很抱歉,因为母亲失足出了意外,着急着去看她时掉了手机,所以没能及时打招呼。”   封母拧着眉头说:“有心的话用别的手机也不是问题。”   封絮朝母亲使了个眼色,母亲却完全不理会,站起来道:“去准备茶水。”说罢,直接走了。   封絮无比担心地看向邓雅淳,唯恐他会觉得尴尬,哪料他依旧十分平静,大概早就料到了自己会被这样对待。   “很有把握。”封父开口,语调复杂,“内子对邓先生印象很差,但邓先生似乎并不担心。”   邓雅淳款款道:“伯父言重了,当然会担心,只是知道,伯母心中最重的就是封絮,只要好好待她,伯母迟早会接受的,现说得再好听伯母也很难相信,只有等时间来证明了。”   封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邓先生非常会说漂亮话,这早就见识过了。”   封絮紧张地握住邓雅淳的手,邓雅淳安抚地反握住她,对封父道:“因为说的都是真心话,所以伯父听起来才会顺耳。”   封父好半晌没言语,过了一会才说:“那个花瓶……”   “伯父能喜欢那个花瓶非常荣幸,还有很多久远的收藏,有机会请伯父一定去指点一下。”邓雅淳直接丢出这么一句,堵得封父无法再出本该要说的“那个花瓶拿回去”的话。   封父十分无奈地看了一眼把自己完全出卖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说:“邓先生,其实以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女孩都找得到,小女年纪也不小了,耽搁不起,如果真能做到今天这里的承诺,自然也不介意女儿有个完美的归宿。”   邓雅淳没有很快回答,而是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了封父。   这时候,封母已经准备茶水回来,看见文件疑惑地皱起了眉,问:“这是什么?”   邓雅淳道:“一份合约。”他叙述着里面的内容,“今天就可以这里签下这份合约,如果以后没有履行今天对伯父伯母做下的承诺,名下的财产都会转移到封絮名下。”   封絮难以置信地看向邓雅淳,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邓雅淳面不改色地拿出签字笔,抬手便要那份合约上签字,好像完全不怕国内外各个富豪榜上他的名字哪天会换成封絮。   封家三都阻止了他,这样一份普天之下没有会拒绝的合约,这一家三口却全都拒绝了,真是不是一家不进一家门。   邓雅淳意外地看向封絮的父母,封父望向封母一眼,封母叹了口气说:“邓先生,这份合约如果签了,那就是是们过分了。”她温声道,“知道是为了向们证明对封絮的真心,们相信,但这份合约就不必了。现连结婚后再离婚都无法分割婚前财产,再让签这种荒谬的合约就太可笑了。”   封絮忙道:“是啊,怎么不提前和说一声,写这种东西干什么,感情的事干嘛要牵扯到的财产,……”   邓雅淳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说,他看向她父母道:“伯父伯母都是很讲道理的。”他始终握着封絮的手,“不管今天这份合约是不是会签,都一样会履行的承诺。感谢们能给这个机会。”   这下,封絮的父母是怎么都无法再拒绝这位准女婿了,他们要想的,已经变成了如何让他们早点结婚。   从封絮家吃完了晚饭出来,封絮送邓雅淳离开。他们牵着手走冬日的石板路上,封絮一直闷闷不乐。她眼圈发红,好像要哭了。   邓雅淳不由停住脚步柔声问:“怎么了?不开心?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笑过。”   封絮没说话,只是踮起脚尖扑进他怀里,他胸膛蹭了蹭道:“干嘛准备那份合约啊,搞得现心里特别难受。这决定,除了自己以外没会同意,到头来开心的估计只有。”   邓雅淳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语气温和平静:“顾不了那么多,这么多年来成功的唯一秘诀就是,从不试图讨好所有。”   封絮路灯下抬起头,邓雅淳望着她倒映着月亮的眸子,缓缓低头吻住她的唇。   ……   安稳的幸福总是短暂的,意外总会伴随着幸福而来。   封絮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出了一件挺可笑的事。邓雅淳的父亲邓承允知道了儿子有喜欢的女友,准备带着他那一家子和邓雅淳还有封絮见个面。   估计他和邓嗣的想法一样,他以为时间这么久了,怨恨都淡了,邓雅淳又是亲儿子,还那么有出息,他当然要好好认回去,这不但是圆了他的为父之心,对他的小儿子和现的家庭也有好处。   不过,他的设想是很好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但这两项恐怕哪一项都无法实现了。   就从,他愚蠢地以为邓雅淳会接受他们这一“家”开始。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对不起!!!今天单位好多事,忙成狗,还要更新,我简直要醉死了!PS:周洛琛是我下本书的男主呦,大家稀罕他的可以去收藏我文案上的《斯文败类》,周律师看着挺正经的,其实……看新文文案你们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o(*////▽////*)q 不过沉沦完结还早着呢,还有至少十万字,大家不用担心哦~么么哒!   第五十四章   邓雅淳无疑是个非常有原则的,就像他打算对付费铭,签下了飞石国际常合作的建材公司,但最终却并没有让自己旗下的建材公司偷工减料,造成事故。   他只是放出了消息,让费铭自己放弃和这间公司合作,去选了一间只会做面子的黑公司。   费铭如今收到的“硕果”,全是他自己努力“栽培”得来的.俗话说得好,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周洛琛如邓雅淳所说的那样,拒绝了费铭的辩护邀请。他个网站上贴了公告,语气非常官方,媒体们一下子再次将矛头指向被建材公司连坐的飞石国际.邓雅淳要是这时候乘胜追击,拿回那块地,再狠狠打击费铭,绝非难事。   不过,邓雅淳最近很忙,暂时没时间去折腾费铭,他每天从公司开盘忙到收盘,收盘之后还有许多其他事情需要他过问,他之前为了哄回封絮耽搁了许多公事,现得好好解决一下。   不过,最让他没心情的原因其实是,他那个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父亲打算带着那家三观不正的和他见面,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邓雅淳左思右想了很久,又觉得这是个机会,是个羞辱第三者和没有责任心的男的大好机会,于是他最后还是应允了,和对方定好了日期。   眼看着要见面的日子来临,邓雅淳看着日程安排就皱起了眉。虽然已经做了决定,可想到要见到害自己父母离婚的女和她的儿子,他还是无法平息心里的烦躁。   不想再呆公司,邓雅淳便拨通了查格办公室的电话,对着免提说:“先回家,有事发短信。”说罢,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挂了。   把日程表扔到一边,邓雅淳起身穿了西装外套拿着公文包离开公司。他戴着副金丝边眼镜,走路走得很快,大概是因为腿长。   高层办公楼没什么走动,等他进了电梯,电梯中间楼层停了几次后才有进来。   邓雅淳不是个喜欢坐专用电梯的,所以下属们偶尔员工电梯里看见他也习惯了。不过,如此英俊的老板,不管是哪个员工看见了,都会不自觉都瞄几眼。   邓雅淳一路都低着头看手机,没理会别的眼神,他看封絮的微博。   封絮之前他和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时关了微博评论,这时才刚刚打开。她今天早上拍了她家里的植物照片发了微博,他用他的号底下评论,告诉她这种花不应该老浇水,看她拍的照片上叶子都是水滴,照相时是好看,对花其实不好。   封絮此刻正躺沙发上玩手机,她和邓雅淳的事过去之后,她微博的评论也基本恢复了正常,除了一些好事者喜欢她微博下@瑞亨官博外,别的也没什么了。   评论一少,封絮就又发现了那个老是对她的行为指指点点的僵尸粉。之前她和桑寻还吐槽过这个,他总是对她发的照片和文字评头论足,非常惹厌,因为他每次都是对的,她无法反驳。   愤恨地将这个拉黑,封絮告诉自己没关系,反正她是女,可以无理取闹,就算对方说的对,她还是觉得不舒服,那她不看就好了╭(╯^╰)╮。   邓雅淳一边看她微博一边来到停车场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想给她评论另一条,结果显示他被对方拉黑了……   邓雅淳顿时无语,直接拨通封絮的电话,等对方接起来便问:“干嘛拉黑?”   封絮愣住,不解道:“什么啊?”   邓雅淳道:“刚才要给的微博评论,但显示被拉黑了,不是干的?”   封絮瞬间明白了,不可思议道:“原来那个烦的家伙是啊!”   “……烦的家伙?”邓雅淳语气复杂地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阴着脸道,“半小时后来家,迟到一分钟就死定了。”说罢,直接挂断电话。   封絮这边看着手机屏幕欲哭无泪:“完蛋了,这最记仇了,这下死定了。”   虽然很担心是个什么下场,但封絮还是决定过去一趟,她家呆着也无聊,之前以为他上班没有打扰他,他现自己送上门来她没理由拒绝。   封絮换了衣服便素面朝天地下楼开车前往邓雅淳家,现她见邓雅淳已经懒得化妆了,可见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两个越来越熟悉之后,就会不注意自身形象,这一点上好像不管是什么都逃不过。   邓雅淳同样也没怎么打理,到了家就直接脱掉外套扯了领带坐到了沙发上,他双腿叠着翘茶几上,打电话吩咐秘书:“去帮的微博申请认证。”   秘书好奇道:“微博?邓总要注册微博吗?”   “对,用的名字开通好了。”之前那个都被封絮拉黑了,他也不打算要了。   “好的,马上帮您办理。”秘书应下便挂了电话,严阵以待地去帮他注册和认证微博。   放下手机,邓雅淳便仰头靠沙发背上闭目养神。他思索下午和父亲那一家见了面后要做的事。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可他还犹豫是不是要做得太绝。对于从来没有尽过父亲责任的那个男,他现怀着很难言的感情,毕竟渴求了这么多年,愣一下子让一切消失,还很有难度。   不过,这还没消失的感情却好像助燃剂,让邓雅淳心里的不满烧得更烈,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沙发上闭目养神,等待封絮。   封絮也很想快点过去,可惜路上堵车,寸步难行,早知如此她就不开车了。   车流长龙里慢慢蠕动,封絮的耐性都磨没了,她想找个弯拐出去把车放下坐计程车去,可就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拐弯时,另一辆白色的奔驰轿车抢先了一步,这使得封絮的车头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对方的车门,她顿时靠到了车椅背上,心道,完了,这下更走不了了。   奔驰车很霸道,发觉自己被蹭了直接不走了,也不管是不是有很多堵这,直接下车气势汹汹地朝封絮这边走来。   封絮看见这个,便觉得难以善了了。白色奔驰车的车主是个中年女,瞧着大概和秦洛云年纪差不多大,气质却明显更温婉一些,没那么强势。但,她现挂着的表情破坏了她温婉的气质,她一脸怒气不耐烦地走过来,使劲敲封絮的车窗。   封絮叹了口气解了安全带戴上墨镜、帽子和口罩下车,她因为邓雅淳也算出了不小的名,处理这种事故时遮掩一下很有必要,否则会引起麻烦。   “怎么开车的?”那妇不等封絮说话就咄咄逼道,“现把蹭了,看看,那么大一块,说怎么办吧。”   封絮没吭声,走上前推开墨镜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车门,随后戴好墨镜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道:“这位太太,很抱歉们发生摩擦,但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因为突然抢道,所以们才碰上的。”   那妇见她居然还反驳,怒气蹭蹭上升:“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的错?!”   封絮淡淡道:“还真就是您错了。”不但错了,还为老不尊。   她们的争吵已经引起许多注意,因为这里正堵车,她们又停这不动,大家都非常生气,好多司机都下车看着她们,瞧着她们一个是个姑娘,一个是妇,到了嘴边的质问也就变的稍微好听了点。   “说们二位,到底走不走啊?别都堵这行么?”一位男司机说道。   封絮看向男司机,正要道歉,那妇就说:“走了替修车么?”   男司机愣住了,好半天没言语,还是封絮替他解了围:“这位太太,要是非说是的责任,那们就直接找交警吧,这有行车记录仪,刚才发生了什么上面都录着呢,也不用堵着道儿了,咱现就去找交警。”说罢,她便直接回到车上要倒车离开。   那妇听见“行车记录仪”也不好再发作,咬唇思索半晌,认命地上车挪位置。   她们挪开,路面豁然开朗,刚才堵车的路段已经疏散开了,两一前一后朝前开,封絮停前面,打算下车招呼她一起找交警解决,可那妇直接开车走了,理都没理封絮。   封絮站原地看着白色奔驰车的背影,摇了摇头重新回到车上朝邓雅淳家驶去。   等她到了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邓雅淳躺沙发上睡着了,手背盖脸上,听见她进门也没反应。   封絮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帮他把手拿开放到一边,捡起他乱丢的西装外套盖他身上,把空调调高了几度,然后便挂好自己的背包光着脚踩地毯上自己玩。   邓雅淳睡了一会,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见封絮拿着手机沙发边的地毯上跳舞。   也不能说是跳舞,只是戴着耳机瞎晃悠,但因为她身材好,又漂亮,长发飘飘,就算瞎晃悠,也性感可爱得要命。   邓雅淳直接站起来将她拦腰抱起,把她吓得惊呼出声。   “怎么醒了也不出个声,吓会吓死的!”封絮心有余悸道。   邓雅淳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抱着她上楼,那速度那决心,封絮用脚丫子想都知道他要干嘛了。   “这大白天的,确定?”封絮哀嚎。   邓雅淳道:“白天怎么了?”   “白日宣淫是不对的!”   “什么?”邓雅淳好像很迷茫似的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眼神玩味道,“本来没想干什么,提醒了。”   “……”封絮现恨不得回去接着和那个蹭车的妇吵架。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二楼卧室传出的声音渐渐平息,邓雅淳翻身躺床上,喘着气道:“来的真是时候,现身心舒畅。”   封絮皮笑肉不笑道:“现身心不畅!”她出气多进气少。   邓雅淳莞尔道:“那作为补偿,下午请吃饭吧。”   “自己也可以吃饭。”她白了他一眼,拉紧被子,“现很累,哪都不想去。”   “下午必须陪去,不去会丢脸的。”邓雅淳温柔地说。   封絮掀开眼皮看他:“到底想让跟去干吗?”   “……”邓雅淳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半晌后赤着身子起床去地上捡起手机,递给她道,“自己看吧。”   手机上的日程安排里,下午三点钟要去见邓雅淳的父亲,届时他父亲会带着他的现任妻子,也就是当初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还有他的小儿子邓嗣过来。   ……封絮恍然大悟地望向邓雅淳,把手机还给他道:“快进被窝来,外面多冷啊。”主要是什么也没穿,外面遛那啥么?   邓雅淳顺从地钻进被窝,来到她身边搂着她道:“陪去吧。”   封絮点点头说:“好。”   “那中午给做饭。”邓雅淳吻了一下她的脸。   封絮笑着闪开,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娇嗔道:“哎呀走开啦,真是烦死了。”   温馨的时光过得非常快,下午快三点钟的时候,封絮和邓雅淳一起到瑞亨去见他父亲的新家庭。   其实本来见面地点不是这里的,但邓雅淳故意改成了这里,他有什么目的,显而易见。   看着本就十分奢华的会客室改装得更加贵气后,封絮啧啧嘴道:“死要面子。”   “不会活受罪。”邓雅淳接话。   封絮弯唇笑笑,把针织披肩拉紧,坐沙发上等邓承允一家。   邓承允和他的现任妻子还有儿子准时三点钟到达瑞亨,他们被邓雅淳的下属引见到这里,连常常帮邓雅淳招待“贵宾”的查格都不,邓雅淳的心态一目了然。   邓承允一家也是盛装打扮过了,尤其是邓嗣,他那一头白发被染黑了,也不知是不是他母亲的主意。如果是,那他母亲恐怕还不知道他私下已经见过邓雅淳跟封絮。   邓雅淳见他们进来,懒散地起身打招呼,他挽着封絮,姿态随意,风度斐然,邓承允看见这个儿子,就觉得他是当年的自己,非常喜欢。相比较邓嗣,就有点让他不满意了。   “雅淳,等久了吧。”邓承允很亲切地说。   邓雅淳淡淡道:“没有,刚到。这是封絮,女朋友。”他给双方做介绍,“那是邓承允先生和他的太太还有儿子。”   “邓承允先生”,不是父亲,这个称呼让邓承允脸色一下子变了。   封絮从他们一家进屋,就注意到了邓承允的夫。那好巧不巧,正是中午时路上蹭了她车还不讲理的中年妇。   那妇看见封絮的身形也有点狐疑,小心地上下打量她,过了一会眼神就变得惊悚起来。   显然,虽然封絮当时戴了墨镜口罩还有帽子,但身形与姿态变不了,尤其是她开口说话的声音,蹭车事件才过去没几个小时,她怎么会忘呢?   “邓太太好。”封絮客气地跟她打招呼,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今天特别忙,不唱歌了,我先去忙了,简直要累死了,工作多还要码字,每天都没点留言,简直毫无动力o( ̄ヘ ̄o#) 哼!   第五十五章   邓承允的太太叫白桦,站丈夫和儿子面前,她就从和封絮针锋相对的悍妇变成了温顺可的白莲花,她这个名字起得真是十分贴合她本。   听见封絮意有所指的问候,白桦勉强自己平静下来,从丈夫身后走出来,伸出手要和封絮握手。   封絮看着她的手,有些迟疑是否要握上去,而她迟疑的时候,邓雅淳直接拉着她转身回到了沙发上。   白桦的五官瞬间有些扭曲,但邓承允转头看向她时,她又恢复了常色。   “雅淳。”邓承允不悦道,“以为肯答应见面,是想往好的方向发展,现这是什么意思?”   邓雅淳看向他,满脸不解道:“往好的方向发展?是什么给了这个错觉?是因为把妈送回美国了,还发过一个说她精神方面有问题的声明吗?”   白桦听到他的话,微微侧过了脸,小心地掩饰着她嘴角的笑意。邓雅淳和封絮都悄无声息地注视她,她这个自以为高明的表情其实完全暴露了他们面前。   邓承允皱着眉道:“那件事是赞同的,她总是学不会合适的时间说合适的话。”   邓雅淳站起来给他鼓掌:“那是不是还应该感谢的赞同?”他侧眼睨着他,“真好意思说啊。”他冷哼一声。   邓承允不是傻子,邓雅淳这种表现,他再看不出他是站哪一边就太蠢了。   了解儿子的心情后,邓承允明智地想要离开:“看来今天注定不欢而散了,还是先回去。”说罢,他转身要带着妻子和儿子离开。   邓雅淳漫声道:“别急着走啊,事情还没说完呢,走了,的话谁来听?”   邓承允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想说的话已经猜到了,没必要再说出来惹大家尴尬了吧。”   “也知道会尴尬?”邓雅淳沉下了脸,“妈孕期出轨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尴尬?离婚后还占着‘好’的名头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不尴尬?让所有都去看不起的前妻,自己却生活得平静幸福,怎么不尴尬?”   这一句句质问让邓承允无法反驳,他站那揉着额角,邓嗣上前扶住他小声道:“爸,没事吧?”   邓承允拍拍邓嗣的手,示意他自己没关系,邓嗣不悦地看向邓雅淳:“哥,不要这样说爸爸,爸爸一直都记挂着。”   邓雅淳直接道:“别叫得那么亲近,私生子有什么资格叫哥?”   白桦装作非常温柔地说:“雅淳,和爸爸是合法夫妻,阿嗣也是的合法弟弟。”   邓雅淳望向她冷声道:“让说话了吗?”   白桦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邓雅淳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邓雅淳冷哼一声说:“让走进这间大厦已经是做的最大让步了,知不知道站这只会让觉得脏了的地毯。”   白桦脸色难看地僵那,邓承允高声道:“够了!带他们离开就是了!不要说了!”   “这点就承受不住了?”邓雅淳嗤笑一声,“知道这些年妈承受了多少冷眼?的父亲,的爷爷,他得了肺癌,天天靠药吊着性命,去看过一次吗?”   邓承允面上有些挂不住,因为他当年和秦洛云离婚,邓家长辈非常不满意,后来他一意孤行,便被父亲逐出了家门,这么多年一直没回去过。   听见儿子告诉自己父亲肺癌的消息,邓承允面上终于有了些惭愧,邓雅淳看着他表现出来的那一丁点可怜的愧疚,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思念和憧憬简直就是个笑话。   封絮察觉到邓雅淳情绪有点紧绷,她很担心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但她又觉得,面对这样一家,做什么事情都不算出格。现这里是瑞亨的地盘,不管干出什么事邓雅淳都不会吃亏,她且看看再说吧。   邓嗣是邓承允和白桦的儿子,自然看不过父亲和母亲被邓雅淳如此羞辱。他激动地上前想和邓雅淳打一架,但被白桦拦住了。   “干什么!别冲动!”白桦高声道。   邓嗣愤怒道:“他说话那么难听,为什么还要忍着?!”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这么多年了,邓嗣一直活都邓雅淳的阴影下,因为他实太优秀了,而邓嗣又是个私生子,肯定不愿意各方面都居于他之下。   虽然,白桦后来和邓承允结了婚,但邓嗣心里,还是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自卑。   邓嗣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关注着邓雅淳的进展,他想比过他,却一直失败,母亲同样也不想输给秦洛云,一直加大对他的培养和教育,他几乎没有过快乐的童年。   一个家庭破碎后成立的另一个家庭,他们养育的孩子同样没能幸福的成长,作为儿子,邓嗣和邓雅淳都有个黑暗的童年。   “可以不忍着。”邓雅淳很宽容地对邓嗣说,“可以把想说的都说出来,趁着现还有机会见到。要知道,见可是很贵的。”   要见邓雅淳,要么有个高贵的身份,值得他和见面,要么就得非常有钱,足以支付他每小时的咨询费用。   邓雅淳这话,无疑依旧羞辱他们,白桦揽着邓嗣的力度不小心松了一点,邓嗣便冲上去要和邓雅淳打架。   大家都知道邓雅淳的身高了,邓嗣估计是继承了母亲,有个不高的个子,和邓雅淳打起来,非常吃亏。   没挣扎几下,邓嗣便被邓雅淳摔到了地上,他狼狈地瑟缩了一下,邓雅淳站那看着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轻蔑地望向紧张的白桦说:“这就是邓太太教出来的儿子?真是让大开眼界。”   白桦是真的生气了,可还得强忍着,于是脸变得很红。她冲上前把儿子扶起来,满脸无助地看向丈夫,邓承允看见她这个表情,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了。   邓承允其实很理智,邓嗣被打他都没失控,只是看着,但白桦带着质问和柔弱的眼神让他再次守不住底线。   邓承允上前挡他们母子俩面前,肃着脸对邓雅淳说:“就算要报复,这样也够了吧。”   邓雅淳眯起眼睛,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怎么不担心一下打他手打疼了没?”   “……”邓承允无语。   的确,这是个很奇葩的问题。占上风的是他,他还要别慰问他打时手打疼了没,连封絮都有点忍笑了。   邓雅淳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对邓承允道:“要走就走吧,的态度相信今天已经很明白了,以后就不要再坐享尽齐之福的美梦了。”   邓承允毫无情绪道:“不管怎么说都是的儿子,不要忘了,是姓邓的!”   邓雅淳也冷了脸,像看仇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也不要忘了,早就不是邓家了,什么时候改名字?”   邓承允无言以对,直接转身就走。白桦握着邓嗣的手,见丈夫走了,立刻也带着邓嗣要走。   一直沉默的封絮这时开口道:“这位太太,等一下。”   白桦还以为封絮不打算追究事故的事了呢,听见她说话她整个都僵住了。   邓雅淳看向封絮,眼神带着探究,似乎很好奇她要做什么。   封絮站起身走到白桦身边,利用身高优势自上而下俯视着对方,语气无比亲切,语言却有点恶毒:“这位太太,还记得吗,中午蹭了的车,就这么走了,谁来给修车啊?”   这话十分耳熟,发生小事故时白桦就是这个语气对催促她们离开的司机说话的,现又用到了她身上。   邓雅淳听见封絮的话皱起了眉,蹭了车?如果真的发生过交通事故,白桦今天就别想那么简单离开了。   邓嗣也看向了自己的母亲,疑问道:“怎么回事?”   白桦皮笑肉不笑道:“中午堵车,想拐弯换道,不小心和封小姐发生了摩擦。”   “摩擦?”封絮娇俏地笑了,“您现知道是摩擦了呀,当时不是堵着不让走,非要赔钱,还说是的过错吗?”   白桦面子上很挂不住,低着头不言语,邓嗣身为儿子却无法就那么看着。   他从西装里侧口袋拿出钱包,翻出一沓钱要给她,可封絮却拒收了。   “不是的,搞错了,这点钱不够。”封絮好像很无奈,“开的是男朋友的车,阿斯顿马丁,车头被蹭了,这点钱怎么够修?”   邓嗣诧异地看向邓雅淳,邓雅淳摸摸下巴,嘴角勾了起来。   他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不是的,不是阿斯顿马丁。”白桦着急的解释,“根本不……”   “是想赖账吗?”封絮直接打断她的话,“想不到这位太太连阿斯顿马丁都不认识,见识太浅了。”   邓嗣拦住想要解释的母亲,拧着眉头说:“封小姐,给的名片,需要多少钱尽管联系,今天们要先离开了。”   封絮看向邓雅淳,问:“亲爱的,怎么办?”   邓雅淳的食指抵着唇瓣,装作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说:“算了吧,们也不差那点钱,但他们好像不一样。”   邓雅淳的话很有深意的,他不是白说的。其实邓嗣这很有城府,他父母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开了个建材公司,最近正惹上官司,面临着巨额赔偿和牢狱之险,这些白桦和邓承允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邓嗣做生意赔了钱,跟家里要了一些过去补漏洞。   现邓雅淳这么说了,邓嗣猜到他可能知道什么,所以非常担心他会当着白桦的面戳穿他,于是立刻拉着白桦走了。   封絮见他们走了,回到沙发边坐下问邓雅淳:“怎么邓嗣一听不要钱了,反而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们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吗?”   邓雅淳伸出胳膊搂住她,把脸埋她怀里,闻着她胸口的芬芳,喃喃道:“知道啊,最近不是很关注费铭的新闻吗。”   封絮忍不住纠正道:“不是关注他,是关注这件事本身,因为想让拿回的地。”   邓雅淳抬起头看着她道:“知道,当然知道了,是说得太简练了,有罪。”   封絮捏捏他的鼻子说:“快告诉,到底怎么回事。”   邓雅淳起身靠到沙发上,满口欣赏道:“宝贝,想不到这么聪明,他一个表情就看出猫腻了,白桦和邓承允两个老,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白桦应该是邓承允的太太吧,那两个老没发现的到底是什么?封絮朝邓雅淳露出疑惑的表情。   邓雅淳淡淡道:“和费铭合作的那间建材公司,就是邓嗣的。”   封絮顿时瞪大了眼,惊讶道:“是他的?那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怎么好像他父母不知道?”   邓雅淳道:“他一直没媒体前露面,对外宣称的老板名字不是他的,所以暂时没暴露。不过他很快就会被露出来了,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当初只是有点希望费铭跟他合作,但没想到费铭真的选择了他,大概是他像他母亲一样,表面工程做得太好,而价格又比同行低贱很多吧。”   封絮歪着头道:“所以说,现讨厌的都跑到一起了吗?那岂不是双杀?”   这次换做邓雅淳捏封絮鼻子了,他笑着道:“喜欢双杀这个词。之前夸邓嗣名字起的好,还记得么?”   “记得,以为……”是嫉妒呢。封絮没说出后半句。   邓雅淳接着道:“以为是什么?之所以夸他名字起的好,是因为邓嗣邓嗣,可不就是等死么?现就是他的死期了。”   封絮恍惚了一下,也跟着笑出了声,但她还是说:“死来死去的,好血腥。”   邓雅淳摸摸女友小手,说:“那们就找点好事来去去晦气吧。”   “什么好事?”封絮问。   邓雅淳随手把戴自己手上的男式戒指摘下来,漂亮完美的钻石几乎闪瞎封絮的眼睛。   “这个送给吧。”邓雅淳说。   封絮忙道:“这太贵重了,不要……”   邓雅淳不由分手地给她戴到左手无名指上,淡定道:“收了的戒指就是的未婚妻了,订婚典礼会定好时间,举办之前先去见父母。”   封絮茫然地看着他,她好像还没有说过I do吧!   邓雅淳站起身双手搭腰间看着她,见她一脸的别扭,终于开口说了她想听的话。   “愿意嫁给吗?”他说着,又否认,“不对,这不是求婚,是求订婚,求婚的话这样太草率了,决定嫁给之前,会再求婚的。”   封絮被他的话取悦了,红着脸别开了头,表情害羞。   邓雅淳蹲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脸说:“那愿意和订婚吗?”   封絮有点难以开口,闪躲着不敢看他,邓雅淳追着她的脸跑,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愿不愿意啊,快说。”   封絮躲无可躲,只好点点头说:“愿意。”   邓雅淳伸手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她的惊呼声中放下了她,让她坐他腿上,两亲密地靠沙发上,他低声道:“这戒指先戴着,改天准备女式的给。”   封絮靠他怀里说:“不送戒指也没关系的……”   邓雅淳直接道:“是看不起吗?戒指还是买得起的。”   封絮软声软气道:“哪有。”   邓雅淳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对了,的车早和闹分手的时候就还给了,怎么刚才还说白桦撞得是的车?”他意味深长道,“真是深藏不漏啊。”   封絮挺起胸膛道:“那是必须的,对待坏就一定要比坏更坏。”   邓雅淳赞叹她:“智者啊。”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我去工作了,今天一样好忙~好苦~( >﹏<)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狂风呼啸我不能拒绝……   第五十六章   靳明宋最近很奇怪。封絮老是收到他的电话,一开始还会好奇地接起来,后来就完全当做没听见了。他找机会和封絮见面,或者用个更恰当的词,那就是……约会。   封絮看看自己无名指上昂贵的钻石戒指,它已经换成了女式的,是邓雅淳亲自挑选的款式,先不说大小,单单是那那份心意,就已经无价了。而他原本那枚男式的,她已经还给了他,因为实太粗了,他的大手戴着刚好,戴她纤细的小手上就不行了。   这枚戒指时刻提醒着她,她已经是马上要订婚的了,所以对于靳明宋明显有深意的约见,她给了十分直白的拒绝,谁知道这家伙还不死心,几乎每天一个电话,烦得她差点把他拉黑名单。   久而久之,封絮觉得他这么执着肯定有问题,她完全不相信他是喜欢她所以才这么殷勤,所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邓雅淳,当时他们正吃饭,商量着带什么东西去封絮家拜访。   听到封絮类似于“告状”似的语句,邓雅淳挑起眉梢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见她一脸苦恼,毫无愚蠢的沾沾自喜,很满意地说:“就按照的想法做吧,把他拉黑名单。”略顿,他又道,“不过,也被拉过黑名单,好像这待遇也让他体验一下有点太便宜他了。”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那又不是什么好待遇,有什么可计较的。”   邓雅淳道:“不,要计较。”他放下刀叉道,“这样,换个号码吧,把的给用。”   封絮直接拒绝:“不行,这号码用了好多年了,换掉了会很麻烦,挨个发信息过去解释太累了,而且相信只要他想,还是有办法拿到的新号码。”   邓雅淳面色沉沉:“那说怎么办。”   封絮拿起手机翻到靳明宋的号码,干脆地把它阻止来电了。其实她没存他的号,之所以这么好找到,是因为他老是打电话,名字很靠前。   做完这些,封絮把手机递给邓雅淳,道:“搞定了。”   邓雅淳恹恹地看着手机:“就不看了,倒胃口。”   “还不都是给惹的事。”封絮收回手机道,“要不是,他才不会对献殷勤呢。”   邓雅淳抬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勾道:“以为一般女孩会更愿意以为是自己非凡的魅力吸引了对方呢。”   封絮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倒退十年也许会那么认为,但现已经不少女,没有少女心了。”   邓雅淳深以为然:“是啊,少妇。”   “……”很想抽他一顿,不过……算了。   飞石国际的官司最终还是打赢了,法院判决建材公司赔偿飞石国际违约金,并当众道歉。建材公司的该项目负责也被警方带走审查,一直幕后的邓嗣此刻无法避免地也出现公众面前,被警方一起带走了。   费铭看到邓嗣的资料,心里便升起了疑惑。他仔细翻阅了一下,又找下属好好调查了一番,发现这果然和邓雅淳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浅。   其实,一开始费铭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查的,得来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这两个同姓的还真是一家,只是一个是豪门公子哥,一个却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难怪开个建材公司都不敢张扬。   比起一举一动都受万众瞩目的邓雅淳,邓嗣的低调大概有很多方面是因为身份。   费铭双手交叉靠椅背上思索着整件事,最后他决定放弃索要赔偿金,让下属联系了邓嗣本,要和对方见个面。   至于他要谈的,肯定不会和邓雅淳无关。毕竟他费了这么多周折,为的就是和邓雅淳作对。   说到邓雅淳,就不得不提到费铭从他手上撬走的那块地。即便费铭赢得了官司,但因为公关不到位,又或者背地里有故意打压他,那块地还是被政府收回了。   邓雅淳毫无疑问地拿到了那块地的开发权,与费铭一起合作开发的靳明宋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本身就占有项目比重大,现项目被收回,他经济上损失要比费铭严重。这大概也就是,他为什么最近这么热情地“勾引”封絮的原因。   邓雅淳很清楚这一切,所以封絮告诉他这件事时也没有过多惊讶。他也没跟靳明宋联系,而是直接去了他的公司,把车停他公司楼下,外面等他出来。   有的话,电话里说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见面更直观一点。   邓雅淳掐的时间很准,他到达不到五分钟,靳明宋就提着公文包从公司出来了。他穿着套银灰色西装,戴着墨镜,眉头紧皱,心情似乎不怎么好。邓雅淳望着他的身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吩咐司机跟了上去。   靳明宋很敏锐,邓雅淳的车子跟了他一会他便停下了脚步,摘掉墨镜望了过去。   邓雅淳让司机停了车,从车上下去,系好西装外套的扣子,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靳明宋看到是邓雅淳,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这种矛盾的心情,就好像他面对邓雅淳时的情绪一样,明明不想对他露出笑容,却不得不让自己保持无懈可击的状态。   输不输阵,就算现情况对他不利,但他却绝不可以邓雅淳面前丢脸。   “靳先生好,最近挺忙的吧。”邓雅淳双手抄兜站到他面前,拖长腔调道,“见到是不是一点都不惊讶?想骚扰未婚妻的时候就猜到会来找了吧。”   靳明宋眉梢挑了一下,淡淡道:“未婚妻?们打算订婚了?恭喜。”   “尽管知道的祝贺不是出自真心,但还是谢谢。”邓雅淳抬手看了看表,道,“还有事,长话短说。想不想继续开发那块地?”他问他,表情平静又随和,好像一点都不介意对方当初的背叛,但靳明宋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目的?”靳明宋问。   邓雅淳道:“没有目的。觉得是个好的合作方,而也一直负责这个项目,由来继续开发省事又省力。”   靳明宋道:“不相信理由会这么简单。”   “没有会和钱过不去。不过,继续开发它的条件就是,占得比例要和过去一样低。”邓雅淳微微倾身靠近他,压低声音问,“所以,靳先生是要还是不要?”   说实话,靳明宋其实很心动,但他觉得太危险了,所以非常犹豫。邓雅淳不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他如果贪图小便宜就和他再次合作的话,很可能到最后损失的不止是现这个数。   左思右想半晌,靳明宋微笑着说:“不必了,心有愧疚,不想再给添麻烦了。”   邓雅淳很诚恳道:“这是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决定。”说罢,他转身离开,走之前对靳明宋说,“记住,不要再骚扰封絮了,不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肯定觉得是个非常不念旧情的资本家,但和想的不一样,如果从今往后好好地不再耍花样,就当不存。”   这是邓雅淳离开前最后的话,是他最大的仁慈,绝对出自真心。   可惜,靳明宋还是不信。   靳明宋看来,这只是他放出来的烟雾弹,所以他从未想过就这么与世无争下去,他费铭邀请他还有邓嗣一起见面时,还是选择了赴约。   会所房间里,三个各怀心事处境不佳的聚一起,商量着如何算计身居高位的某。可某根本没心思搭理他们,因为他正前往岳父岳母家的途中,带着十二万的诚意,请求二老把封絮嫁给他。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长这么大,邓雅淳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这么上心。不是没见过比封絮好看的女,可他看来,所有比她好看的女都没她好,而所有比她好的女都没她好看,她就像为他特别定制的一样,每一样都让他那么满意。就连她偶尔的小脾气,也让他爱不释手。   现,他要去向这个女的父母请求对方同意他和她订婚,根据对方父母之前的态度,这么快就同意他们订婚的话还有点难度,毕竟他们才确定关系还不到一年,但是他真的已经等不及了。   作为男,要抓准机会就上,做了承诺就完成,所以他即便紧张,还是义无返顾地踩着油门,加快速度前往封家。   封絮此刻正家收拾房间,封母厨房准备晚餐,封父则选今晚招待邓雅淳要喝的酒。   一手拿着瓶红酒,一手拿着瓶白酒,封父犹疑半晌,还是去问封絮了。   “闺女,雅淳爱喝什么酒?”   封絮正蹲沙发边整理沙发的棱角,她眯眼看了看那两瓶酒,道:“红的吧,不知道他会不会喝白酒,他是个ABC啊。”   封父慎重地点点头说:“好的,知道了,那今晚喝白的。”   封絮愣了一下,道:“爸,是说错了还是听错了,说喝红的。”   封父道:“知道说的什么,说喝红的,所以决定喝白的。”   “可他好像不会喝国内的白酒啊。”封絮有点着急。   “不会喝可以学,他今天来干什么的和妈又不是不知道,一点难不受就想把闺女娶回家,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封絮皱起了眉:“可是爸,白酒这东西一时半会学不会啊,万一喝出毛病来……”   “心里有数。”封父得意地拿着酒瓶走了,也不管封絮是否愿意,完全自己做决定。   封絮苦了脸,直接坐到了沙发边的地毯上,拿出手机给邓雅淳发短信。   【会喝白酒吗?】按下这些字,她发送给了对方。   邓雅淳正开车,听见手机响迅速看了一眼,见是封絮,便放缓速度慢慢靠边,停下车来回短信。   【不会,怎么了?】他问。   封絮看到短信,顿时头大,立刻回道:【爸今晚要跟喝白的,怎么办?】   邓雅淳看着短信思索了一下,问:【偷偷把白酒倒掉换成清水的成功率有多大?】   封絮窘迫道:【不擅长……10%?】   邓雅淳不再回信息,继续挂档踩油门,直奔封家。   很快,邓雅淳到达封家门口,他按了一下喇叭,按下不久封絮便跑出来了,这是他们的暗号。   “来了!”封絮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邓雅淳抱住她,望向后备箱道:“带了礼物,帮拿一下。”   封絮放开他道:“没买太多吧,不用太破费,老这样都不好意思了。”   邓雅淳道:“不多,看了就知道了。”   封絮疑惑地走到后备箱拿礼物,一打开看见的却不是给自己父母的礼物,而是给她的。   宽敞的后备箱里铺满了鲜花,大大的I LOVE U用红玫瑰拼成,后备箱一打开还有气球飞出来,封絮根本没料到邓雅淳会弄这个,看到之后眼泪瞬间就控制不住往外流。   “……这是干嘛呀。”封絮看向邓雅淳鼻音很重道。   邓雅淳今天穿了件长及膝盖的呢子大衣,他这个身高穿长风衣非常挺拔,完全不会存看不到腿的问题。风衣里面,他穿着白衬衫和深蓝色圆领针织衫,英伦风格的装扮再配上一双深棕色的皮鞋,绅士庄重的同时,又不会显得太严肃,非常适合今天的场合,他有多用心显而易见。   “很老套的告白方式。”邓雅淳很坦白,“据说女孩子都扛不住这个,所以虽然有点老土,但还是打算让拥有。”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认证了微博,关注了,回头记得关注。”   封絮顺手拿出手机道:“自己的名字吗?”   邓雅淳点点头,凑到手机边看着她搜索他的名字,很快就发现了用着百度百科上他那张照片做头像的微博。封絮点下关注,发现对方已经关注了自己,而他关注的里,甚至都没有瑞亨官博,只有她一个。   邓雅淳只发了一条微博,就一个单词“Hello”和一个笑脸,底下的评论数却赶超无数大明星,里面的热门评论里,好多都讨论他只关注了封絮一个这件事。   他们都觉得,一个拥有如此财富地位和权势的男,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好到这个地步,实特立独行。他的形象网民眼中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毕竟有钱男有很多,但像他这样有钱,还不花心,完全不忌讳对女友表达爱意的男,绝对独此一家。   封絮心情复杂地抬眼看向邓雅淳,他还看她的手机,催促道:“有很多私信没看,看看是谁发的。”   封絮无奈道:“都是些无聊的私信,除了表达爱慕的,就是骂的,看它做什么?”   邓雅淳自然不会不知道骂的私信会是什么内容,所以即便好多数字不点开他会觉得很不舒服,但还是顺从地转移话题道:“那就赶快进屋吧,爸妈应该等急了。”   他打开后车座的门,拿出真正给她父母准备的礼物,提手里弯起了手臂。   封絮帮他关上后备箱,很有眼力见儿地上前挽住了他曲起的手臂,非常甜蜜地一起进屋去了。   而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和靳明宋还有邓嗣见完面的费铭正注视着他们远去。他站一棵树下,戴着墨镜,没有被遮掩的嘴角冷淡又阴沉地下垂着。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第五十六章啦!撒花庆祝一下!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五十六种语言!汇成一句话!给我撒花给我撒花给我撒花!*★,°*:.☆\( ̄▽ ̄)/$:*.°★* 。周日加班中……感觉每天踩着朝阳起床,跟着落日回家,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人生充满了负能量啊OTZ   第五十七章   邓雅淳头一次封家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这是他和封絮确定关系后第一次正式拜访,来此的目的却是想请求封家二老同意他和封絮订婚,着实有点着急,不过他们好像知道了。   邓雅淳注视着去安置礼物的封家二老,低头问封絮:“告诉他们来干什么的了?”   封絮红着脸别开头说:“没说,但他们是长辈,肯定猜得到。”   邓雅淳也不否认,脱掉厚厚的风衣递给她:“如果今天成功,们举行完订婚典礼就跟回一趟美国吧。”   封絮接过他的风衣帮他拿去挂好,回到他身边后说:“去美国见母亲吗?”   邓雅淳随她一起朝一楼会客区走,边走边道:“不只是她,还有外公、爷爷和奶奶。之前告诉过爷爷得了肺癌吧?他一直想看结婚,订婚也算是有点进度了,希望他能知道。”他落座于沙发上,简单的衬衣和针织衫被他穿得那么儒雅,“虽然他替那个隐瞒了事实,但他对一直都还不错,现他已经是这副身体,有些事不打算追究了。”   是啊,再大的错误,再多的自私,到底是自己的爷爷,对自己也一直很好,并不像邓承允那么无耻和毫不知错,再追究就显得得理不饶了。   如果非要说平衡,那他现得的病,应该也算是报应了。   “嗯,决定就好。”封絮道,“马上要过年了,乐团最近没有演出,也打算转幕后,退出乐团,以后可能不怎么去演出了。”   邓雅淳抬起手腕解开袖扣,稍稍挽起袖子道:“这是件好事,想做幕后的话可以介绍工作给。”   “不用了,最近接了一部电视剧的配乐,不过不是主创员,先跟着前辈们学习一下。”封絮说着话,注意到父母已经回来了,便紧接着道,“爸妈回来了。”   邓雅淳跟着她的话音站起来,态度恭敬地朝封家二老点了点头,他方才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这会儿不开口也不会显得失礼。   “时间不早了,咱们上桌吧。”封父热情地招呼邓雅淳去餐厅,那笑容看着欢喜,但封絮眼里充满了“恶意”。   她有点担心地睨了邓雅淳一眼,邓雅淳好像完全没才察觉到呆会是个什么局面,很顺从地跟着封父走了。   封絮要追上去提醒她,但封母却拉住她的手腕道:“钻戒挺漂亮哦,刚才一直忙,都没仔细看。”   封絮红着脸把手背到身后,跟封母说:“爸要灌雅淳白酒,他一个华裔海归,哪里会喝那个呀。”   封母不意道:“男都是天生会喝酒的,不要杞忧天了,爸有分寸的,难道还会害得婚还没结就守寡不成?”她张罗着,“来,帮上菜,别傻站着了。”   封絮握紧双拳愤愤不平地跟上去,心里道,男天生会喝酒是谬论,男就不喝会白的!   餐厅里,邓雅淳和封父面对面坐着,桌上已经摆了许多凉菜,凉菜中央是一瓶陈酿白酒,封父能拿出来招待邓雅淳,说明那酒肯定不错,不过酒虽然不错,度数却也不低。   封父拿着酒瓶帮邓雅淳倒酒,一边倒,嘴角的笑容一边扩大,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邓雅淳看得很直白,更无法拒绝。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邓雅淳别开眼打量餐厅,装作没理会那杯白酒,餐厅里收拾得干净利索,看得出来他过来之前这里被精心打理过,从这可以预估,他们是不反对封絮和他订婚的。   心里有了这个推断,邓雅淳面对那杯推到他面前的白酒也平静了许多,他端起来闻了闻,很香,好像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于是他朝封父笑了笑。   封父道:“这可是的镇宅之宝,这个年份的白酒市面上喝不到的,可不要觉得是故意苛待。”   其实的最终目的还是苛待。邓雅淳心里有数,面上从容不迫道:“当然,这是的荣幸。”   他端起酒杯十分自然地抿了一口,封父一直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只是起先皱了皱眉,随后便恢复了常色,满意地笑了。   “这就对了,中国男怎么能不会喝白酒?”封父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女家准备下酒菜,们先喝着,的目的和伯母都清楚,今晚吃得开心点,夜里就住下,明早起来们商量订婚的具体细节。”   邓雅淳还回味口中的白酒味道,这酒并不难喝,只是有点烈,喝下去后回味起来却也非常醇厚,他还挺想多试一试。   这种欲探究竟的心情,搭上封父十分顺耳的言辞,邓雅淳的心情瞬间攀升到了一个层次,豪迈地端起酒杯又和封父碰了碰。   “多谢伯父。”他又抿了一口酒,这次比上次多了一些,喝下之后表情依然纠结了一下,但很快便舒展眉眼,笑逐颜开。   封絮和封母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上热菜。封絮端着菜盘子进餐厅,一进来就看见父亲和未婚夫相谈甚欢,两豪迈地端着酒杯寒暄,那杯子里白色的液体下降速度非常之快。   封絮瞬间跑过去夺过邓雅淳的酒杯,惊讶道:“喝了多少了?”   邓雅淳面如晚霞,不胜酒力的他显然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他这模样让封絮想起了他们刚认识时他喝醉那次,她有点苦恼地揉了揉额角。   “没多少,一杯还没喝完。”邓雅淳笑着要把酒杯拿回来,可封絮就是不给他,直接藏到了背后,于是他蹙眉道,“别闹,场合不对,把酒杯给。”   封父也咳了一声,示意封絮把酒杯还回去,封絮拧着眉瞪了父亲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对邓雅淳恶狠狠道:“喝多了可没送回家!”   封父道:“他今晚住下,就住楼下客房,多喝点没事。”   封絮五官有点扭曲,还欲说什么,邓雅淳已经起身把她藏背后的酒杯拿了回去。   其实封絮明白,邓雅淳不是爱喝酒的,他酒量本身就不好,出去应酬都带挡酒的,如今他肯这么痛快地喝酒,还不都是为了她?   他要取悦的也不是别,是她的父亲,她能怪他什么?   可是,即便道理都清楚,封絮还是忍不住跟他生气,见他拿回了酒杯,便哼了一声直接走了。   邓雅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追上去哄哄,但封父道:“没事,她不是任性的孩子,一会就好了,们喝们的。”   长辈都这么说了,邓雅淳只好继续跟封父一起喝酒,酒杯里的液体很快又下降了不少。   上完了热菜,封絮和封母便也上桌了。封母坐封父身边,嘱咐封父少喝点,封絮坐邓雅淳身边,看着他默默不语。   她还是有点别扭,想开口让他别喝了,可又有小女儿娇态不愿多言,希望爱能理解她的心情。她都不知道自己都三十岁的了,也会重燃这种少女才有的娇憨,实惭愧。   “别喝了。”封絮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邓雅淳再次快要喝完一杯的时候,“知不知道这酒多少度啊,别喝了,吃东西吧。”她再次把酒杯端过来,放到自己手边,用筷子给他夹菜。   封父觉得也差不多了,招呼道:“好了,喝的也差不多了,吃点菜吧,都还没吃什么呢。”   封父放话了,邓雅淳也不再喝酒,任由封絮守着酒杯,吃起她给他夹的菜。   封絮看着他布满绯色的侧脸,心里清楚他已经喝多了,只盼望他酒品好一点,别说错什么话,搞得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恶劣起来。   邓雅淳的酒品还是很好的,但这次他可能喝得太多了,饭吃了没多久就开始撑着头闭眼假寐,封絮给母亲使了个眼色,便扶起他想让他去休息,但封父却开口了。   “来吧,们娘俩还没吃什么呢,忙活了一晚上也该休息一下,送他去客房休息。”封父起身绕过桌子,接过封絮怀里的邓雅淳。   邓雅淳靠封父怀里,醉酒的他虽然姿态肆意,却别有一番风流倜傥。   他拉了拉针织衫,声音暗哑道:“宝贝,别动,再喝一点。”   封絮听见他的话瞬间羞红了脸,非常窘迫地看着被他叫了“宝贝”的她的父亲,想上前把邓雅淳再接回来,可邓雅淳又开口了。   “没醉。”他勉强睁开眼,却还是认不清,撑着封父站那满身酒气道,“亲爱的别拉……”   封絮立刻上去捂住他的嘴,朝一脸尴尬的封父说了句抱歉便撑着他去客房。他个子太高,她一个女孩子带他走还有点不方便,不过好他还没醉到不能自己行动,见封絮执意要他离开,便也跟着走了。   被女婿叫了“宝贝”和“亲爱的”的封父尴尬地摸摸脸,看着自己的媳妇微微一笑,道:“也没醉……”   封母哼了一声,不搭理他,继续吃菜。   来到客房,封絮艰难地把邓雅淳扔到了床上,随后便去开灯和关门。   是的,关门,她还长了个心眼把门锁上了,因为她暂时不打算离开。   锁好门,封絮来到床边叉腰看邓雅淳,阴测测道:“知道现是什么样子吗?”   邓雅淳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看她,疑惑道:“嗯?”   这个性感的低音让封絮浑身哆嗦了一下,恨不得上去把他衣服扒了,不过现场合不合适。   封絮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道:“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邓雅淳勉强说道。   封絮没言语,只是掏出手机给他拍照,拍了几张醉酒状态后还不够,又放下手机去脱他的衣服,把他的针织衫和衬衣都脱掉了,皮带也解了一半,松松垮垮地系腰间,连西裤拉链也被拉下了一些,里面鼓鼓的包裹着什么东西,惹遐想。   封絮满意地再次拿起手机给他拍照,拍他的单照还不够,还要拍合照。她上前靠他身边,手放他胸膛上,美滋滋地拍了几张合照,才满足地放下了手机。   “要做的就是这个。”她坐他身边道,“明天各大媒体的头版就是邓总的艳.照了,开心吗?”   邓雅淳听见这个好像稍微清醒了一下,沉吟片刻道:“删掉……”   封絮笑出声来:“不删,以后要是对不好,就把这个发到网上!”   邓雅淳半坐起身,揉了揉有些疼得额角,注视着得意地笑着的封絮,忽然翻身把她压到了身下。   带着香醇酒气的呼吸扑面而来,耳边是他炙热的话语:“那被曝光之前,得先收点好处。”   “……不行!”封絮紧张地挣扎,“邓雅淳别乱来!这是家!嗯……”   邓雅淳要是现还能停下那才有鬼了,衣服她都帮他脱了,他怎么能不成她之美?   别说现是封絮她家里,她父母就外面,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恐怕也阻止不了他,谁让他喝醉了呢?   封母陪着封父吃完了饭也没见女儿回来,心里记挂着对方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完全没往女婿会酒后乱性那边想。   封父也喝的有点多,邓雅淳是新手,喝的相对少点,他自己却喝了不少,现也迷迷瞪瞪的,吃饱了就直接上二楼休息了。   照顾完了丈夫,封母下楼顺路走到了客房门口,抬手想敲门进去帮忙,可屋里好像有什么可疑的声音传了出来。   她皱着眉听了一下,那声音很小,像是强忍着一样,她是过来,即便那声音时有时无,她也可以联想到那是什么了。   封母无语地看着关着的房门,转了转门把手,门果然锁着,于是她直接走了。   幸好!幸好姓邓的今天是来和封家商量订婚的,否则……否则她老太太就立刻拿备用钥匙开了门冲进去砍了!   这一晚,亲眼目睹邓雅淳进了封家的费铭过得也很不好。   他躺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无奈之下只好起身去冲了个冷水澡。   回到卧室,费铭坐床边拿起了床头的相片,相片里是他和封絮,两很亲昵地靠一起,他揽着封絮的肩膀,封絮的头倚他怀中,她满脸都是甜蜜的笑容,他也笑得很开心,可那幸福却永远定格了那一刹那。   可能这是所有男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永远是最好的。他和封絮一起时,他得不到任苒,就觉得白月光比红玫瑰对他更重要。可当他因为任苒和封絮离了婚,当封絮眼里再也没有他时,他才猛然醒悟,其实红玫瑰早已成了他心上的朱砂痣,是永远的痛。   他的手指缓缓抚过相片,仿佛就轻抚封絮的脸颊,这感觉让他觉得喉头干涩,一股难言的痛苦充斥胸腔,他忍不住想大喊出声,可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实,现的封絮之于他,已经不只是红玫瑰、朱砂痣那么简单。   她是一根针,就扎他心上,不能去想,一想就疼。   几乎就是几个月之前,她还是他很有把握的妻子、情,可现她却已经靠别怀里笑,这种变化让他真的接受不了。   他忍不住对着二的合照自嘲道:“把所有都给了他,还会留下什么给呢?”   封絮俨然已经成了费铭的百年陈酿,越酿越醇,想喝却舍不得打开,想喝却不能喝。   这一晚费铭一整夜都没睡,第二天一大早便约了邓嗣出来见面,给昨日的会面下一个最终审判。   他们昨天的商谈还没个确定的结果,因为费铭犹豫是否真的要和邓雅淳全面为敌,毕竟他也没多少胜算,即便他们有三个,邓雅淳却只有一个。   费铭担心会赔上所有家业,所以推迟了确定合作的时间,他到封家去看也是因为犹豫,而他见到的那一幕,直接将他推到了悬崖边。   对于他的决定,最高兴的就是邓嗣,他满脸笑容道:“费先生这是明智之举,昨天就知道一定会这么决定的,为们的合作干杯。”他端起高脚杯和费铭碰杯,费铭心不焉地和他说着话,忽然听见他说,“邓雅淳那个未婚妻也不是什么好,等到他兵败如山时,那个女也不能放过。”显然,邓嗣还记挂着封絮“羞辱”他母亲的事。   费铭闻言,目光锐利地看向邓嗣,一字一顿道:“敢动她试试。”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我先去个厕所,憋不住了,大家慢慢看,记得留言啊!我可以豁出了和实习男友约会的时间来码字的!你们要是还冷落我就太不人道了QAQPS:上一章告诉我这周日上班是调休的,我只想说,我知道什么叫调休,我说加班是因为我国庆不放假……   第五十八章   费铭对封絮的维护让邓嗣有些迟缓地想到了他和封絮曾经的关系。   封絮曾是费铭的恋和妻子,两是因为邓雅淳才离得婚,他现这个态度,看来是对封絮余情未了了。   邓嗣并不因为费铭刻薄的语气生气,他和气地说:“费先生言重了,如果是费先生看重的,那必然是有什么误会。等邓雅淳失势,费先生还是可以抱得美归的。”   费铭冷笑一声,斜睨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有几分真心。   费铭是个很多疑的,他当初可以不靠父亲白手起家也是有原因的。他很清楚他和靳明宋还有邓嗣之间都是利益的结合,一旦他们三之间有谁触犯到了大家共同的利益,这个联盟就会顷刻解散,永远不可能长久。   “们今天说的话邓先生记得保密,回头会把结果告诉靳先生,他今天有事,就不过来了。”费铭说完话,瞥了一眼大门,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邓嗣也不多留,家里的母亲已经急坏了,他之前被公安带走,公司又差点破产,白桦简直气疯了,既想瞒着邓承允,可又瞒不住,现家里已经乱套了。   费铭注视着邓嗣离开,他身上找不到邓雅淳的丝毫影子。或许他们的五官上会有几分相似,但不管是性格、能力又或是心性和气度,他都差了邓雅淳好几个档次。   私生子果然都上不了台面,就跟他父亲那个小老婆后来生的儿子一样。   想起那个女,费铭忽然发现对方似乎好一阵子没消息了,他记得一直派了跟着他们母子的,免得他们又兴风作浪,可最近却断了消息,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费铭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他不等那边说话便道:“不是安排盯着陈棠月和费泽吗?怎么这么久没消息?”   那边有个男声说道:“费总,一直盯着呢,没跟您汇报是因为他们最近一直都没出现,好像离开本市了。”   “走了?”费铭攥着手机思索了一下,道,“查查他们去了哪,查到了告诉。”   “好的费总。”   费铭没理对方,直接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双手交握想着陈棠月可以去那。她一个女,没有钱,带着个还要念书的孩子能去哪?难道……   费铭惊了一下,按下座机叫来了心腹,再次吩咐另外一拨去调查陈棠月的下落。   而与此同时,刚刚和费铭通过话的男给邓雅淳打了个电话,邓雅淳接起电话,声音慵懒地问:“什么事?”   那道:“邓先生,费总刚刚给打电话了,问费太太和小少爷的去向。”   “怎么说的?”邓雅淳问。   男说:“按您的吩咐告诉他的。”   “那觉得他信了么。”邓雅淳的语气带着点玩味。   那迟疑了一下,说:“以对费总的了解,他肯定还会再派一拨去查,他不会完全相信某一方出示的证据。”   邓雅淳正躺被窝里,身边的封絮已经出去一会了,他一会儿也要起来,去见封家二老,这电话不能打太久。   “给个号码,联系这个,他会告诉该怎么做。”他随口报了查格的工作号给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电话挂断的一瞬间,封絮推门走了进来。   封絮穿了件高领长袖毛衣,用来遮掩什么很明显,她面无表情地催促道:“赶紧出来吃饭。”   邓雅淳很清楚自己昨天晚上做了如何愚蠢的事情,此刻对封絮感到非常抱歉,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他立马就掀开被子去穿衣服,即便他没有一套衣服穿两天的习惯。   封絮看着他赤着身子去地上捡衣服,僵硬道:“别穿那套了,穿这套。”她刚刚是半个身子走进屋里,现整个身子走了进来,怀里正抱着套西装。   “爸的,他虽然不如高,但比胖不少,这个尺码应该可以凑合着穿。”她把衣服放到门边的台子上,“内衣也里面,是新的,没穿过,刚出去帮买的。”她说完便转身走了,只留给他一个来不及看全的绯红侧脸,邓雅淳勾起嘴角,雍容地走到门边,拿起衣服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   邓雅淳穿衣服的样子非常性感,要是封絮没走,看见这一幕肯定会流鼻血。   这身材,真的是没话说,有棱有角,要哪有哪,倒三角的上身、修长有力的双腿,以及双腿之间饱满的某处,完美得好像一尊雕塑。   封父的衣服款式并不年轻,十分简单,基本纯色,没什么款式,是长辈们爱穿的样子。邓雅淳穿起来这种并不修身的西装,却也不显得难看,他穿好走出去的时候,封絮还以为老爸什么时候买了套修身西装呢。   邓雅淳见封絮眼神奇怪,特意转身给她看了看,嘴角弯着道:“裤腿太粗了,用别针别住了。”   封絮张大嘴看着邓雅淳用别针别着的裤腿,忍了好半天还是“噗”地笑出了声。   “想不到还有当服装设计师的潜质。”封絮打趣道。   邓雅淳从容不迫道:“要是加入那个行业,那些顶级设计师就得丢饭碗了。”   封絮忍不住道:“真自恋。”   邓雅淳纠正她:“这叫有自知之明。”   “好了,爸妈早就等了,昨天实……”封絮找不到好的词语来形容他,只好闭嘴走了。   邓雅淳快步跟上去,和她一起到了大厅会客区,款款落座于封家二老面前,习惯性想叠起双腿,但想起腿后裤子上的别针,又放弃了。   “伯父伯母早。”邓雅淳很客气地说。   封母脸色有点微妙,只看着他并不言语,封父开口说:“昨晚光顾着喝酒了,也没说正事,今天吃了饭好好谈谈吧。”说着,他起身招呼他去餐厅。   邓雅淳道:“伯父,还是先说正事吧,饭就不吃了,今天公司还有点事,得赶十点前回去。”   封父看了封母一眼,封母点点头,于是他坐回沙发上说:“也好,那有什么想法?”   邓雅淳也不掩饰自己的打算,很直白道:“春节前有个好日子,想和封絮那一天订婚,订婚后春节可以您这里过。过完之后,元宵节之前想带她回一趟美国。”   “去见母亲吗?”封母紧张地问。   邓雅淳露出安抚的笑容:“伯母可以放心,母亲已经改变对封絮的想法了,她会对她很好的。”   封家三一齐朝邓雅淳投去质疑的目光,邓雅淳泰然自若地迎接他们的疑惑,好像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其实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要订婚、结婚都是迫眉睫的事了。   昨晚的事今天仍然还封母脑子里晃悠,她巴不得邓雅淳早点和封絮定下婚事,这样她心里才有底,不让女儿白吃亏。   “就这么决定吧,们订婚的话的长辈不过来吗?”封母抢封父前头开口。   封父不赞同地看了封母一眼,封母却完全顾不了那么多,毕竟那件事封父可不知道,而她也实难以启齿把这事告诉他。   “他们不需要过来。”邓雅淳淡定且自信道,“现的邓家,说了算。”   封絮瞧着邓雅淳这副样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欣赏的笑容,就差双手捧着脸花痴“男真帅”了。   封母将女儿的表现尽收眼底,暗叹一句女大不中留,再次点头同意了邓雅淳的打算。   邓雅淳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站起身看了看他那昂贵的百达翡丽手表,礼貌地说:“那今天就不多留了,等回头定好时间,印好了请柬,亲自送小样过来给两位看。”   封父封母起身相送,封絮也跟着他们送他离开,邓雅淳走前面,和她之间隔着她的父母,不方便说话。他几次转头来想给封絮使个眼色,都被封母刻意地打断了,最后只好放弃。   等邓雅淳离开了,封絮就被封母提溜进了卧室,关起来门说悄悄话。   对于母亲要说的话,封絮心知肚明,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母亲的神色,母亲虽然面无表情,可也没露出太生气的神色,她安心了不少。   “和邓雅淳那个了吧。”她开门见山道。   封絮不敢回答,只是沉默,但沉默的另一个意思就是默认。   封母叹了口气道:“可能是太保守了,但觉得自己的教育方法没错。前几天听刘阿姨说,她19岁的侄女网恋被骗了,对方是个20岁的小伙子,隔着网线说自己是部队高级保密员,是特招的,编了一堆花头衔,假的不行,简直无稽之谈!可笑小姑娘还相信了,谁劝也不听,扬言爱对方已经胜过爱她自己的生命了,真是没办法。那时就想啊,现像这样的好女孩已经太少了,很满意自己的教育,不过和邓雅淳……”她脸色微变。   封絮尴尬道:“妈,这事儿就别说了吧……”   封母坚定道:“要说。”她表情严肃,“既然们已经尝了禁果,那作为过来就必须得提醒一下。不管多着急,都要做好措施,最次也要算好日子,们这还没结婚呢,不要现就怀上孩子,奉子成婚虽然别不会知道,但也不是什么好事。”   封絮直接站起来说:“妈放心吧知道了会注意的还有事先出去了。”她连珠炮似的说完,直接开门跑了出去。   封母无奈地看着再次关上的房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封絮从屋子里跑出来,就去自己房间收拾了东西离开,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老妈要说出什么来呢,还是走了为妙。   和父亲打了声招呼,封絮便离开了家,开车前往自己的公寓。   她戴着墨镜,外面很冷,进了车里开了会空调才暖和起来。冬天的寒意越来越重了,时间果然是最有诚意的,不管类自作什么孽,它的春夏秋冬总是如约而至、如约而去。   开车的时候,封絮不免也想了想母亲那些话,那些忠告其实很有用,包括嘱咐他们做好措施……她的确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但好像……她家里没有避孕的东西,而昨晚,邓雅淳又做了那些事,不知道会不会那么巧就中枪。   有点担心会出事,封絮看了一眼车窗外,超市旁边有间自助药店,于是她顺路停了车,打算去买点药弥补一下。   下了车,封絮裹紧大衣低调地过马路。她穿了一身黑,黑色的高跟长靴将她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愈发修长,她披散着一头黑发,偶有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她带着墨镜的面容浓密的秀发间若隐若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名模来街拍了呢。   费铭回家路上顺便到超市买点东西,出来时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封絮。封絮一直垂着头看路,没注意到他,但他却可以准确地认出她,即便她巴掌大的小脸被墨镜盖住了一半。   有点犹豫,但费铭最后还是跟着她走进了药店,一路尾随她选购药品。   当他看见她买的是某品牌紧急避.孕药时,本来还表情复杂的脸直接没了表情。他无法控制地释放出来的低气压让封絮察觉到了异常,于是她扭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就这样,久违的两再次见面,他还是那个他,可她却不再是从前那个她。   她比过去更漂亮了,有了身为女的特殊魅力,而费铭是个男,绝对不会不懂这是为什么。   “对不起。”费铭僵硬地开口道,“顺路碰见,想打个招呼,没吓到吧?”   封絮慢慢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神情淡漠道:“没有,慢慢选,先走了。”   她拿着药结账离开,完全不理会身后的费铭是否还有话说。费铭跟着她走出药店,跟着她走过马路,路过的车子挡住他的步伐,他勉强停住身形,避免被车子撞到,再抬起眼时,却发现封絮已经开车离开了。   她甚至连他差点被车撞到都不意,又或者说,她其实根本没回过头,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费铭没有表情地立马路中央,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无视街上司机的谩骂,一步一步朝后退,好一会儿才退到安全位置。   冬日的风很冷,可以穿透的衣服直直刺到身上。费铭那站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直到任苒到这边来发现了他,和他打了招呼。   “怎么这呆着?”任苒皱着眉说,“给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忙,原来是这发呆。”   费铭听见她说话也没吭声,只是垂眼睨了睨她,然后就把视线闪开了。   任苒疑惑道:“怎么回事呀,魂不守舍的,受什么刺激了?”   费铭薄唇微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不关的事。”   任苒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们不过几天没见,怎么他就好像变了一个?   费铭看着她说:“干吗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难道这不是一直希望的吗?不是早就希望们俩之间只是朋友关系么。”   任苒有点慌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净说些胡话。”   费铭慢条斯理道:“不是什么胡话,现很清醒,仔细想过了,觉得是对的,咱们俩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任苒皱着眉说:“说够了吧?说够了就赶紧回家吧,别这冻着了,很冷。”   费铭点点头:“这就回去,难得还会关心,还以为只关心邓雅淳呢。再见。”   他说罢便抬脚离开,不曾再看她一眼。   任苒僵那,表情从茫然转成失落,最后又变成自嘲,然后这里发呆的就变成了她。   路过的皆十分好奇地看着那个位置,有点疑惑那里是否是个风水宝地,否则怎么接二连三地有打扮精致的站那?   等任苒呆够了离开后,好奇的就也往那站着去了,大家互相看了看,又都闪开了,各自心里骂了对方一句,神经病。   是了,神经病,今天前后这里呆着的两个哪个不是神经病?他们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神经病,否则这么大的了,怎么还会总做出让自己得不偿失的事?   费铭回到自家小区,把车停进车库,使唤着冰冷的双脚下车离开。   他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穿着长长的风衣,路过街道时,看见个长发披肩的高挑背影,恍惚间以为那是封絮,情不自禁地追了上去,按住了家的肩膀。   女孩惊恐地转过头来,以为碰到了坏,可见坏长着标致的五官,又是小区里的熟面孔,也便放松了警惕。   “费先生?”女孩疑惑道,“您有什么事吗?”   原来是同一个小区的。   费铭慢慢低下头,看着女孩的脸,轻轻将手移到她的额头上遮着光,端详着她的面孔。   女孩被他这样炙热的视线看得非常害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她这个低头的瞬间,让费铭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初次封絮时的情景。   那时候她来这里陪他一起散步,就是这副娇俏羞涩的模样。   片刻,费铭笑着收回手,对女孩说:“抱歉,认错了。”   的背影和侧脸……很像认识的一个,一个可能再也无法挽回的,一个让他想起来,心里便充满悔恨的。   想来,一个心里要是没有希望,只有悔恨,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   第五十九章   春节是中国民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到了纯洁,不管们这一年的收入是高还是低,都会拿出点积蓄置办年货,停下忙碌的工作赶回家与家团圆。   邓雅淳生美国长美国,每年过得最重要的节日是圣诞节,春节他的意识里没有地道的中国那么重要,但毕竟他还是炎黄子孙,家春节还是会照常休息和吃年夜饭,虽说年味不如国内浓,春晚也可能不会看,但饺子还是会吃的。   临近大年三十,邓雅淳开始和查格一起商量过年的事。过年瑞亨也要放假,他们的假期主要还是跟着证交所的放假时间走,所以也没什么好更改的,全部按照那边的时间来定就好。   他和查格商量的,是给员工发什么福利,以及年底分红的事。邓雅淳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特别的点子来,所以最后还是决定一切照旧。   “年会结束抽奖,今年的效益不错,大奖换辆好车吧。”邓雅淳转着手里的钢笔,“觉得送什么牌子比较好?保时捷?法拉利?”   查格干巴巴道:“送这么好的车啊,都想参加了。”   “没份,说得好像开的车很次似的,回头给封个大红包就是。”邓雅淳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说,“对了,过年不回美国了,回去的话帮带个好给家。”   查格道:“真不回去啊,圣诞节都没回去,爷爷最近情况可不太好。”   “过几天要订婚。”邓雅淳皱着眉说,“典礼不会太大,没什么可邀请,也就请封家的一些亲戚过来。等过完了年,元宵节前会回去。”   查格点头道:“那就先告诉他们什么时间回去。”   “可以。”邓雅淳放下手里的笔说,“年会的事去安排就好,到时候会参加,现先走了。”   “又忙啊,才刚收盘。”查格看着他的背影不满道,“这几天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邓雅淳没理他,远处只传来一阵关门声,惹得查格不由长叹一口气。   邓雅淳走得这么匆忙,是因为今天要去封絮公寓定请柬的样式,还要亲手写那见鬼的请柬。   据封絮说,亲手写会显得比较有诚意,反正订婚宴一切从简,来的都是至亲好友,也没有多少张请柬,手写不会累着。   她没意识到的是,邓先生那双手,平日里可是写几个字就几百万呢。   因为马上要大年三十,本市的外来务工员都回家过年去了,所以路上的堵车情况缓解了很多。想来可以预见年三十的景象,到那时估计整座城都空了。   邓雅淳开车去封絮家,用时比平时快了许多,他没怎么减速地冲进封絮住的小区,传达室的被吓了一跳。   “这车最近老往咱们这来,是新搬来的住户吗?”正传达室拿快递的一个姑娘问。   传达室的说:“不是,觉得开得起这种车的会住这?”   “那就是跟这里的谁认识了?”那女孩说,“知道他是谁吗?有联系方式吗?”   那一笑:“知道也没用呀,更何况还不知道。”   “为什么没用?”女孩不解。   “那是封小姐的男朋友,没看新闻吗?”   “封小姐……是说住这那个大提琴家封絮?”女孩惊呼道,“那是邓雅淳?他们不是炒作的啊?是真的?”   传达室的点点头:“绝对是真的,上次他还把车钥匙扔到这让给封小姐呢,说那是封小姐的车。其实那车一看就是他花的钱,他给了封小姐,可以想见他们感情多好了。”   女孩啧了一声拿着快递走了,也没太往心里去。   其实,这种事真的不能多想,完全不可以比,一比就会心塞好几天。比较大家都是女,家过的日子和自己过的日子却截然相反,比了能不心塞么?绝对不能比啊!   邓雅淳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了家谈论和艳羡的对象,事实上这些他已经习惯了,毕竟他这种身份,全世界任何角落都会有羡慕和仰慕他的,他要是去操心那个,早就累死了。   停好车进了公寓,邓雅淳一路直奔封絮的楼层,他和几个路一起站电梯里,西装、风衣配墨镜,高大的身材像秀场出来的模特,惹得不少偷偷从电梯反光里看他。   不过很快,电梯就到了,邓雅淳无视他们直接出了门,很快来到封絮家门口,直接拿出钥匙开了门。   自从决定订婚,封絮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他一把,她觉得这很应该,既然她不愿意婚前同居,那给家一把钥匙就算是弥补了。   听见开门声,封絮就知道是邓雅淳来了。她正坐卧室的床上挑选请柬样式,这都是邓雅淳让做好了送来给她选的,每样都印了足够的数量,全都放卧室桌上,一会他们选好了可以直接开始写。   邓雅淳客厅脱了外套摘了墨镜,走进卧室时已经换上了拖鞋、穿着自然舒适的衣服。   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设施,就好像回到了家一样。他知道这些感觉不是这栋冰冷的房子给他的,而是住这间房间里的女给他的。   “来了。”封絮头也不抬道,“脱了鞋坐上来吧,外面冷不冷?”   邓雅淳看了一眼她放床上的小桌子,上面有好几摞定制印花请柬,颜色各不相同,风格也不太一样。他顺从她的话脱了鞋坐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模样盘着腿一起挑选请柬。   “还可以,没外面呆多久,下了车就进来了。”邓雅淳随口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问,“喜欢哪种款式,挑出来了吗?”   封絮点点头道:“喜欢这两种。”她拿着一种白色蕾丝和一种红色传统的请柬,“这两种都可以接受,主要还是看了。”   邓雅淳接过请柬放手里打量了一下,道:“红的吧。”   “为什么?”封絮歪着脑袋说,“以为会喜欢白色的,毕竟那种是欧式的,红色这个就偏中国传统了。”   邓雅淳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像秋季平静的湖面,闪着微凉却并不刺骨的光:“因为这次订婚宴没有要邀请的,都是们家的亲戚,所以按照们的喜好来定。”   封絮心里很高兴,可又有点不高兴,因为邓雅淳的亲戚朋友都国外,他也不打算邀请他们来参加,这样的话她和他就算订了婚,他那边的也不知道吧?   看得出封絮神色不对劲,邓雅淳起身穿好拖鞋屋里溜达,面上随意道:“等过完了年,跟回美国,那边会再办一个小型的宴会,介绍给他们认识。”   这下封絮笑逐颜开了,她站起身来到他这边直接跳到了他背上,双腿夹着他有力的腰身,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他脸上响亮地啵儿了一下。   邓雅淳无奈地背着她走了几步,然后妥善地把她放回床上,回眸要和她说话时,却看见了她床头柜上的药盒,“紧急避孕药”几个字比乍现的白光还要刺眼。   封絮见他脸色不对劲,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瞧见他看的东西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觉得不应该吃吗?”封絮问他。   邓雅淳立刻道:“当然,和都不年轻了,不希望做高龄孕妇,如果有了就生下来。”   “要是这样,那之前几次怎么还做措施?”封絮接着问。   邓雅淳理所当然道:“那是因为那时候们还没有要订婚,总不能没给一个名分就……”   他抿抿唇,别开头不言语,封絮看他这样子又喜欢又心疼,忍不住把他拉回了床边,抱住他的腰他贴了他腹部。   “看,急什么,又没吃。”她柔声说道。   邓雅淳闻言垂下头看向了她,皱着眉说:“没吃?”   “本来想吃,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说,“如果真的一次就中枪了,那也是天意,就生下来吧,反正们都要订婚了,过不了多久也会结婚。”   邓雅淳蹲下来亲了她一口:“真是深得心。”   封絮躲开她的吻,把小桌子搬过来,将请柬推给他道:“既然深得心,那就受受累,写点请柬吧。”她把桌上的A4纸顺势塞给他,“名单这上面。”   邓雅淳皱着眉接过名单,慢吞吞地从衬衣上方口袋取出钢笔,这是封絮上次送他的生日礼物,他都没舍得用过几次,纯粹成了装饰品。   “写请柬,做什么?”他问。   “思考问题。”封絮认真地说。   “什么问题?”邓雅淳歪过头看她。   封絮看着他说:“还记得以前对媒体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接受采访时说过,四十岁以前不结婚的。”封絮掰着手指头道,“算,要当未婚妈妈的几率有多大。”   邓雅淳直接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乱说什么,什么未婚妈妈,胡闹。”   封絮揉着额头道:“下手真狠,疼死了。”   邓雅淳道:“再乱说话会更狠,闪开点,别影响写字。”   封絮委屈地躲得远远的,背过身去装作抹眼泪,果然没多会邓雅淳就忍不住了,语气非常坚定道:“有那种想法很不对,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心软的。”   封絮抖了抖肩膀,邓雅淳看来就是哭得更厉害了,他勉强忍了一分多,最后还是上前去无奈地哄她了。   “哭什么,是做了什么好事吗,居然还哭。”他抱住她温柔地拍着后背,“好了别哭了,为什么要哭,让心疼。”   封絮转过头扑进他怀里,肩膀抖得更厉害了,邓雅淳心疼地低下头查看她的脸,想帮她抹眼泪,却发现……这,正忍笑忍得很痛苦。   邓雅淳瞬间放开了她,僵硬地回去继续写请柬。封絮知道自己有点过火了,立刻过去赔礼道歉:“对不起,错了,不该骗。”   邓雅淳面无表情写字,不理她。   封絮努力道:“亲爱的错了,别生气了。”   邓雅淳不动如山。   “帮按摩肩膀好不好?别生气了。”   依旧不动。   “那帮按摩全身?”   不动。   “知道了,帮按摩小弟弟吧!”封絮口出狂言。   邓雅淳直接把写好的请柬扔到她脸上,脸色微红地怒道:“胡说什么,口无遮拦,真想脸两边各写下一个蠢字。”   “要是能解气就写吧。”封絮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手上还很有诚意地把马克笔递给了他。   邓雅淳拿着笔尴尬地停顿半晌,到底还是下不了手,放下马克笔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封絮很上道地上去亲了一下,邓雅淳这才缓和脸色道:“下不为例。”   封絮笑弯了双眼:“保证没下次。”   邓雅淳摸摸她的头,继续认真写请柬,封絮旁边看着,觉得生最幸福的事也就是这样了。   至于她的保证……谁会意呢?这只恋之间的小情趣,没会真的生气。   ……   他们的订婚宴,瑞亨旗下的一间酒店举行。自从靳明宋和邓雅淳断了联系,邓雅淳便再也不去靳明宋的酒店举行什么宴席,之前他过去也只为了是照顾对方生意,现已经没必要了。   因为不是结婚宴席,又决定一切从简,请的都是至交,所以并不多。等大家全都到齐后,也不过两三桌,邓雅淳安排的精致小宴会厅刚好合适。   与请柬的风格一样,宴会厅的装修风格也是十足的中国风,年味很足,来参加订婚宴的们看着封絮第二次嫁可以找到这么好的对象,皆是交口称赞,羡慕无比。   封絮也很高兴,她穿着漂亮的礼服挽着邓雅淳的胳膊亲戚朋友间来回应酬,嘴角的笑挂了那么久却一点都不累。   她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做可以让真正幸福的事时,不管多累,也心甘情愿。   因为来的都是挚友和亲,所以不存什么不诚心的祝福的问题,那么邓雅淳和封絮应付起来就很轻松。他们戴完了订婚戒指,敬过酒之后,就坐下来吃饭,也不需要意太多虚礼。   吃饭时,酒店的招待也非常周到,几乎每个都配备着专门的服务员,由他们及时地为客献上服务,殷勤到就差拿筷子喂大家吃下东西了。   封家二老和封絮都非常满意邓雅淳的安排,等差不多要吃完饭的时候,封父就说:“雅淳啊,过年不是不回美国吗,亲都没这边,就到家过年吧。”   邓雅淳立刻答应:“好,伯父,等公司放假就过去。”   “嗯,就住下来吧,反正们俩也订婚了,楼下的客房让伯母收拾好。”封父很豪爽。   封母想起上次的事件,心有余悸地想要挽救一下,可封父却不准她拒绝,直接道:“听见了吗?”他很郑重地问她。   于是封母只好妥协:“知道了,放心吧。”   邓雅淳看向封絮,很明显他也想起了上次的意外,不过他私心又觉得这样挺好的,住封家的话,封絮就可以晚上偷偷来他的房间,接着早上再悄悄回去,只要掌握好时间,不和封家二老碰上,就不会被发现。   这样,他们也算是变相同居了,遂了他的心愿。   封絮红着脸不看他,低头猛吃东西,邓雅淳看她那模样,轻飘飘地说了句:“胖了。”   此话一出,封絮立刻停下了筷子,不再吃一口。   这眼瞅着要结婚了,如果真胖了,穿婚纱可怎么办?   邓雅淳这一招,完全抓住了女最关注的点,真是太毒了。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大家国庆节快乐,这几天北京实在太冷了,感觉是十二月的温度呀,住在京津冀附近的宝贝记得添衣服保暖呀,来旅游的也别忘记哦~别感冒了,么么哒!PS:留个言吧,有好几个人这几天都没冒泡,要不是订阅没怎么掉我都要以为你们弃坑了呢TAT   第六十章   订婚完毕,过年前期,邓雅淳公司举办了年会。作为总裁的女伴,封絮和邓雅淳一起去参加。   年会下午举行,会持续到晚上,等舞会结束抽完大奖,基本就可以结束了。   封絮当天穿了一条黑色的一字领长裙,绾着长发,戴着价值不菲的项链与订婚戒指,不但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的迷风韵,还兼具上流贵族的气度与修养,让本来就对这位因为“出轨”而和自家总裁搭上关系的正宫皇后非常好奇的员工们心服口服。   邓雅淳与高层员工喝酒寒暄,封絮便独自桌边吃东西。她今天穿的裙子有点紧,吃了点东西后就显得更紧了。她低头看了看腰间,担心会显出小肚子,那就太难看了,于是也不敢吃了。   前几天邓雅淳还说她胖呢,她可不能让他的“诅咒”真的成为现实。   邓雅淳和说完话,就群中寻找封絮的身影,年会开始有一段时间了,一会他这个老板就要上去讲话了,他不放心封絮,打算先嘱咐她几句,可转了个圈都没发现她的身影。   邓雅淳皱起眉来,拿出手机拨通封絮的电话,正阳台吹风的封絮听见手机响,立刻把它从手包里拿了出来,看见屏幕上“亲爱的”三个字,立马就跑回了宴会大厅。   她一进来,邓雅淳就看见了她,快步朝她走了过来,她也朝他走了过去。   其实封絮穿着普通的黑色裙子,许多间是不明显的,但两对却一眼就发现了对方,这大概就是恋之间的某种心电感应吧。   “穿这么少,跑阳台去干什么。”邓雅淳不赞同道。   封絮喘了口气说:“裙子尺寸好像小了,吃的有点多,就勒得慌,一着急就出汗,想去吹吹风……”   邓雅淳表情古怪了一下,道:“这尺码和以前穿的都一样。”   封絮的表情变得和他一样古怪了,她也不说话,直接转开头看向别处,满脸掩饰性的假笑。   邓雅淳好像没发现她的尴尬一样,继续补刀:“而且版型其实属于宽松的款式。”   封絮迅速瞥了他一眼,满脸的怨念,邓雅淳收到这个眼神,抬手想要解开西装外套给她,让她遮着她担心的“小肚子”,但封絮拒绝了。   “一会就要上台讲话了,穿得不规矩很不像话,下来再说吧。”封絮帮他理好领结。   邓雅淳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随后拍拍她的肩膀她耳边耳语着,他咋嘱咐她呆会照顾好自己,别出什么事,因为也不知怎的,他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了。   总裁和未婚妻大厅角落里亲密耳语,这样的一幕让某些员工不自觉拿出手机拍下了照片,将它永远定格下来。他们倒不会把照片泄露给哪家媒体,因为这一看就是内部员工透露出来的,被查到就别想干了。而且这种事关一向重视隐私的邓某的八卦,媒体也未必敢报。   终于进入正题后,邓雅淳从容不迫地走上了舞台。   宴会厅是瑞亨大厦内的,专门用来开公司年会和一些会议,装饰风格充分体现了瑞亨的别具一格,而最与众不同的,当属瑞亨的老板,邓雅淳了。   站台上的,是个三十多岁事业成功的男。这个年纪的他虽然并不算老,却也不再年轻。他举止优雅,才智出群,站被无数仰望的舞台上,他依旧保持着平静淡然的贵族风度,那种笃定而运筹帷幄的格调,将他的魅力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凌驾于无数之上。   他讲话时不需要看稿,行为得体,英俊迷。一张白生生的羊脂玉般的脸,被头顶的璀璨灯光镀上一层蜜色。   他身着阿玛尼西装,脚踩路易威登皮鞋,握着话筒的手腕戴着江诗丹顿的经典款手表,这些奢侈品被他驾驭得非常完美,低调内敛,完全不会有“土”豪的气质。而他讲话时嘴角那个笑,再深点便会让觉得冷酷,再浅点又会轻佻,就他现这个弧度,刚刚好。   能够任何场合都笑得非常妥帖,这是一门非常讲究的学问,即便是时时刻刻都要面对公众的大明星,也未必会比他深谙此道。   不过说来也对,明星即戏子,大多轻浮浅薄,又怎么能和功成名就的金融才俊相比呢?   宴会厅里,所有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讲话的邓雅淳,他的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吸引力,让们移不开视线。被吸引的,当然也包括封絮。   封絮随时将手里的果汁杯子放到一边的桌上,双手交握嘴角带笑望着邓雅淳的方向。台上那个万众瞩目风度斐然的男,是她未来的丈夫,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会觉得生幸福到不真实。   会不会等有一天醒来,她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她还是那个失去婚姻和爱的她,从未有过邓雅淳这样一个白马王子出现?   所幸,这一切不是梦,也幸好,这不是梦。   因为大家都盯着邓雅淳,封絮站的地方又靠近角落,所以这边没什么注意。封絮本也盯着邓雅淳,并没发现身后刻意隐藏身形的靠近了她。   那穿着连帽衫,牛仔裤,戴着墨镜和口罩,看身形挺苗条,是个女孩子。   她这副打扮,绝对不是来参加年会的,但瑞亨的安保做得那么严密,不是本公司员工,她又是怎么进来的?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很快,这个隐藏众中避开了保安视线的神秘女孩的目的就暴露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经过封絮所的那张桌子,手里有什么东西她的果汁杯上过了一下,随后便裹紧外套匆匆走了。   周围有员工好奇她的身份,但因为邓雅淳讲话,他们下面说话和交头接耳会很不尊重他,所以他们暂时没言语。   等邓雅淳结束讲话下了台,大家便开始谈论刚刚出现的那个穿衣很不得体的女孩是谁。她行色匆忙地出现又消失,就好像从未来过一样,实太奇怪了。   封絮端起自己的果汁杯,喝了一口慢慢迎上邓雅淳,但她看见邓雅淳半路被一个高个子男截住了,两说起话来,他朝她露出个稍等的神色,她便留原地不再上前了。   等一下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她再吃点东西好了。   封絮回到桌子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觉得有些渴了便又喝了点饮料,可渐渐的,她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她肚子难受得不行,感觉快要憋不住了,于是也来不及去给邓雅淳打招呼,直接捂着肚子快步离开了会场。   前往厕所的路上,封絮拿出手机给邓雅淳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她去了洗手间,免得他找不到她会着急。   而就她发完信息要把手机放回包里时,通往洗手间路上的岔路里忽然伸出一只胳膊,把她拉了过去。   胳膊的主背对着她,用白布捂着她的嘴,她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意识,很明显白那布上有什么东西。   邓雅淳和说完话,再看向封絮所的方位时就发现她不见了,他想起刚刚手机的响声,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她说她去上厕所了,嘴角无奈地勾了一下。   他也没多想,拿起路过的服务生托盘上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邓雅淳会场等了封絮很久,对方都没回来,他才开始有些疑惑。他又给她发了短信,问她是不是肚子难受得厉害,需不需要他买点药送过去,对方很快就回了短信说:不用。   邓雅淳真的没多想,因为这里是他非常放心的瑞亨大厦,他不认为他自己的地方,自己的未婚妻还会有什么危险,只以为她是刚才吃多了,真的去了厕所。   他之所以没打电话过去,是担心封絮上厕所,和他说话不方便,怕她不自。毕竟上大号,是什么状态大家都清楚。   然而,邓雅淳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仍然没有看见封絮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可能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邓雅淳快步走出大厅,一边朝洗手间的方向跑一边拨通封絮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便被挂断,他再拨过去,就显示对方已关机。   邓雅淳今早便开始的心绪不宁这一刻上升到了顶点,他不顾形象地路上飞奔,到达洗手间后直接冲进女厕所,也不管里面是否有女员工上厕所,进了门便迅速查看所有隔间,门锁着的就敲门,没锁着的就看清封絮是否里面,他找到最后,发现根本没她的影子。   有女员工邓雅淳进来后被吓了一跳,厕所也不打算上了就要离开,但邓雅淳拦住了她,面色冰冷道:“有没有看见封小姐过来?”   瑞亨工作,如果不知道封小姐是谁那就是不合格的员工,女生哆嗦着摇摇头说:“没、没见过,总裁……刚刚进来。”   邓雅淳见有从一直锁着门的隔间里出来了,便放开这个女生去问对方,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总裁,这儿有一会了,没见到封小姐过来。”   ……   这个答案让邓雅淳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面如死灰地离开女洗手间,乘电梯迅速下到一楼保安室,让保安调出了所有从宴会厅到洗手间以及公司大门和后门的录像,然后打电话叫来了查格,两一起看录像。   查格诧异道:“封絮怎么会不见呢?”   邓雅淳嘴角抿得死死的,也不言语,只是盯着录像看,他预估的时间段里,果然发现了捂着肚子快步朝洗手间方向走的封絮。   “这里放慢速度。”邓雅淳大声吩咐保安组组长。   组长本来就如履薄冰,因为封絮失踪的事他们逃不掉责任,现被总裁一吼,整个都抖了一下,但手上的鼠标还是老老实实地按了放慢。   很快邓雅淳就发现了问题。瑞亨的监控质量很好,画面很清晰,他看见画面上封絮给他发完了短信,正要把手机装好时被从侧面的通道给拉了进去,然后就看不见什么了。   “那条通道的录像也调出来。”邓雅淳睨向保安。   保安组组长立刻照办,很快调出录像来,邓雅淳清晰地看见画面上封絮被一个身材高大的蒙着脸的男搂住,挣扎了几下便失去意识,应该是被用了迷药。   那将身后袋子里的衣服套封絮身上,又将她的头发拆下来弄乱,挡住了脸,便揽着她的肩膀从这离开了。   “找后门的录像。”邓雅淳一字一顿地说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慑的气息,可以想见封絮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保安组的会是什么下场。   他要的录像很快就被调了出来,邓雅淳看见封絮被那揽着离开大厦后门,后门的保安和那交谈了一下,那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把放走了,气得他两手握拳,咯咯作响。   “把值班的这个给叫来。”邓雅淳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看向查格,阴沉沉道,“去,找周洛琛,告诉他,让他来帮忙。”   周洛琛是位大律师,从事法律工作多年,对犯罪士的心态最为了解,思维自然比也更缜密与周全,找他来查封絮的事比找那些办案的警察更明智。   查格答应下来后,又问他:“报不报警?”   邓雅淳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道:“暂时……不。现先不报警。不然很难封锁消息,对封絮的名誉不好。先看看周洛琛怎么说,如果他说报警,们再报。”   查格点了头,去联络周洛琛,而这时,邓雅淳要见的那个保安也被叫来了。   保安满脸茫然地看着一屋子面色难看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来以为能得总裁召见说不定是要升职了,可见这副场面,就知道完蛋了。   “总、总裁……”那颤颤巍巍地来到邓雅淳面前,满头是汗。   邓雅淳直接把他扯到电脑面前让他看监控录像,等他看完之后,他便语调冰冷道:“为什么要放这么可疑的离开?记得瑞亨的规定是所有进出口至少两个保安,怎么就一个?”   保安颤抖着说:“是两个的,总裁。那个他当时去上厕所了,所以就剩下了……”   “那么回答,为什么放走他们?”邓雅淳阴着脸问。   保安几乎被吓哭了:“那个说他是他怀里那的男朋友,说他女朋友喝多了他来接她,进来时是从正门走的,车停地上停车场,不地下,他想走靠近地上停车场的后门,因为带着喝醉的女友走长路不方便,所以……”   邓雅淳想,或许是瑞亨的治安一直太好,从来没出过事,所以这些保安现太安逸了,才没发现会有什么问题。   他现再怎么朝保安发火也没用,已经放走了,他现得想办法挽救。   查格很快就打完电话回来了,他对邓雅淳说:“周律师说十分钟内就到。”   邓雅淳长长地吐了口气,只觉得头激灵激灵地疼,脑袋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他沉默不语,现场的气氛降到冰点,所有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到周洛琛到达。   “查格电话里跟简单说过事情经过了。”周洛琛穿着身黑西装,也不跟邓雅淳见外,到了之后便坐到他身边,翻看着电脑上全部打开着的几段监控录像。   须臾,他转过来对邓雅淳说:“信么。”   邓雅淳道:“不信就不会叫过来。”   周洛琛勾唇一笑,推了推眼镜道:“那就好了,不用报警,最迟三天,把这个抓出来交给。”他说完便转回电脑面前,重新翻看监控记录,他也不需要保安帮他调,自己直接找出了瑞亨年会现场的监控录像,从各个角度查找了一下封絮的身影,又精确地调出停车场的录像,看了一下后下了结论。   “两合谋,一男一女,带封小姐走的是男的,至于女的。”他靠到椅背上,叠起双腿略微思索,断定道,“虽然监控录像有点远,看得不清楚,但那个女应该是封小姐的饮品里加了料。”他坐直身子对邓雅淳道,“树敌那么多,也不问心里有没有意向对象了,把所有怀疑的列个单子给,现打电话让去查一下他们开的车。”   邓雅淳直接抬起手,立刻有递来纸笔,他快速写下几个名字交给周洛琛,周洛琛看了看,随手拿起手机打电话,让去查车牌号的信息。   打完电话,周洛琛对邓雅淳说:“这边的应该比那可支使的多,派几个开车朝南新道方向去追吧,车牌号是北BJ2178。”   不用邓雅淳吩咐,查格已经去吩咐了,邓雅淳问周洛琛:“南新道分岔路很多,觉得他们往哪边走的可能性最大?”   周洛琛站起来双手抄进裤子口袋,道:“哪边都有可能。既然相信,就会帮把这件事办妥。直接报警没必要,现去一趟公安局,查一下南新道的所有监控录像,找找看他们去了哪里。”他话才说完,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基本没说什么,都是那边说,过了约莫一分多,他便挂了电话对邓雅淳道,“车的主找到了,是辆报了失窃的车。”   邓雅淳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忽然又去翻看监控录像,他公司正门进入的中没发现那两个可疑物,而地下和地下车库的电梯里翻找了许多时间也没有他们进来的画面,他找得没了耐心,直接问保安组长:“今天大厦明令禁忌外入内,记得前门和后门都有二十四小时保安,车库也是,那两个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有什么好解释?”   保安组长仔细想了一下,道:“总裁,限制外入内的原因是因为今天公司开年会,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今天之前就已经进来了?昨天还有很多客户过来和公司楼上的分析师还有理财规划师见面,也许他们冒充了客户?”   这的确很有可能,邓雅淳直接让开座位道:“盯着找,确定他们进来的时间,如果他们一早就到了,那么夜里们的巡逻也不到位,竟然没有发现他们没离开。”他厉声说完,看向若有所思的周洛琛,“既然来的是一男一女,那关于女,能想到的也就那么两个,其中一个已经离开了国内,另外一个是……”   周洛琛指出来道:“纸上写的任苒?”   邓雅淳神色不动毫厘,轻轻点了点头:“女发起疯来真的什么都能做的出,觉得呢?”作者有话要说:不来点刺激的你们是真不搭理我啊,喜欢周洛琛的去我的新坑《斯文败类》收藏一下吧,等《沉沦》完结就写他的故事。文案上有《斯文败类》的链接。PS:大过节的,封絮不会有事的,顶多受点皮肉之苦,不过嘛,会N倍讨回来的,我真的是亲妈,看我的严肃脸。这下,小青梅是既得不到想要的男人,也会失去以前不屑一顾的竹马咯。   第六十一章   封絮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很疼,最难受的当属头部。她挣扎着坐起身来,用迷蒙的眸子看着周围,视线缓缓清晰后,发现这是间环境很差,地面脏兮兮的红砖房。   这里显然年久失修,到处弥漫着腐败的臭味,房间的铁门锁着,唯一的窗户有铁棍加固着,外面是无数的枯树枝,那应该种了树。   记忆回到瑞亨年会现场,她记得自己喝了饮料后肚子不舒服,跑出去上厕所,路上被截住,鼻息间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随后她便失去意识,再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看来,她是被劫持到了这里,能把她以这种方式带到这来的,肯定没有什么善意。   恍惚中,她似乎听见外面有小声交谈,一男一女,具体说什么很模糊,她努力起来想去门口听一下,但门很快就从外面打开了,那两个交谈的走了进来,男的很高大,戴着口罩和墨镜,瞧不见脸什么模样,但女的却没有遮挡自己的脸。   封絮诧异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孩,道:“是?”   任苒已经换下了跑到瑞亨年会上去使坏的衣服,穿着干净的厚裙子和黑大衣。   她用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势俯视着封絮道:“知道为什么不蒙上脸吗?”   封絮摇了摇头,门突然打开让她觉得很冷,现是深冬,她因为要参加年会而穿着很单薄的长裙,即便身上有件破烂的男式大衣,依旧无法弥补她的寒冷。   “因为知道,肯定是逃不出的手心了。”她看了身边的男一眼,“这是雇来的,拿钱办事,不愿意露面,可以理解。”她从口袋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那个男,“数一数吧,看见了,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男打开信封粗略看了看里面的钱,点点头直接走了,连口都没开,显然非常小心,担心万一封絮逃出去,可以认出他的声音。   事实上,任苒已经豁出去了,她敢露面,是因为她想杀了封絮,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自己要被抓,那也不能让她好过。   嫉妒是一切事故的原罪,一个曾追自己身后的竹马的便宜老婆,不但抢走了自己钟爱的男,还惹得自己的竹马魂不守舍。一直以来都被捧高处的任苒完全接受不了这个变化,毕竟她看来,她与邓雅淳的渊源,任何地方都该是女主角的戏份,谁会愿意做配角?   “看起来并不惊讶。”任苒把铁门踢上锁好,慢慢走到封絮面前蹲下,看着她狼狈的模样道,“不知道费铭和邓雅淳看见这副样子,还会不会为着迷?”   封絮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她不会试图激怒任苒,反而很柔和地说:“任小姐,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要着急,们好好谈谈……”   任苒怒极反笑:“谈?们没什么好谈的,享受幸福和优待的果然有恃无恐。误会?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字,就想把自己的责任撇清吗?”   说实话,封絮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责任,她很清楚任苒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但她不能表现出对她的忤逆,她还不想死,她得争取时间让邓雅淳能来救她。   “不是那个意思。”封絮和气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因为真的很冷,“是说,要是哪里做的不对,惹不高兴了,给道歉,不用费事把请到这里……们可以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好好喝杯咖啡。”   “暖喝点的地方,好好喝杯咖啡?”任苒冷笑一声,直接上前扯掉封絮披着的大衣,淡淡道,“现暖和了么?”   冷风一下子侵袭全身,封絮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她抱紧双臂,感觉着肌肤一寸一寸冰凉,艰难地扯出个笑容,不再言语。   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任苒看着她,忽然就红了眼眶,她低头从口袋拿出一张纸,纸已经有些发黄了,应该有年头了,但她保存得很好,连边角都没有窝到一丁点。   “看到了吗。”她指着纸上的两个手绘卡通物说,“这是画的,这些草地和太阳,是雅淳画的。”她声音哽咽又委屈,“明明是先认识的他,们那时候那么好,凭什么一出现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封絮很想说既然早认识他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设法和他见面?距离和难度就让却步了,还有什么资格埋怨呢?   这些心里话,她自然不能真的说出来。她装作很认真地看了一下那张纸上的画,看了看当年还是孩子的邓雅淳的手笔,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很好看。”略顿,语气十分诚恳道,“对不起。”   任苒含泪嗤笑一声,别开头看了一会别处,须臾后收回视线把画纸装回了口袋,手再次伸出来的时候拿着一把美工刀。   封絮看见那把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朝后撤着身子,恐惧非常明显。   她的害怕取悦了任苒,她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玩味道:“也会怕啊,平时都躲邓雅淳身后看着被他羞辱,那时候怎么不怕?”   封絮试着站起来,尽管身子发僵:“对不起,很抱歉,这些事都是不对,不要冲动。”   任苒呸了一声:“封絮,可真没骨气,可真怕死,现的样子被费铭和邓雅淳看见,他们还会那么想着吗?”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拿出手机,调到录像模式,把封絮惊恐无措的一幕录了下来,“等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把视频发给他们,顺便交给媒体,会让知道抢走的东西后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封絮排斥地躲避着镜头,形象极为狼狈不堪。她双腿被冻僵,站着都没法动弹,根本无法和身体灵活还带着美工刀的任苒抗衡,周围更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现该怎么自救了。   而她走投无路的视乎,邓雅淳这边也没闲着。现距离封絮失踪已经过去了一晚上,目前是早上七点多,周洛琛后来并没去公安局,因为他有了比调取录像一点点查更省事省力的办法。他回了事务所,早上七点多后才再次来到邓雅淳的办公室,告诉他一句话。   “给任小姐打电话吧,说点好听话,拖得时间越久越好,多聊一会。”他拿着个笔记本电脑,办公桌上摊开,专注地敲击着键盘。   邓雅淳皱着眉道:“现打电话过去不是暴露了们怀疑她么?”   “不打更没办法确认到底是不是她,开着免提打,能听出她的马脚。相信的口才,能圆好话的。”周洛琛头也不抬地说着,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   邓雅淳走到他身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些程序,问:“要定位她手机么?那就把对话拖久一点。”   周洛琛手指不停,慢条斯理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不是借助拨打时长。任小姐的手机是iphone,搞到了她的Apple账户,破译密码后可以根据手机定位系统找到她的位置,但这需要一点时间,所以让打电话拖延一下,这样她心情好的话,封小姐可以少受一点苦。”   是的,就是这个电话拯救了几乎被美工刀割到脸的封絮,任苒当着她的面拿出手机,看见手机屏幕上“邓雅淳”三个字的时候,握着刀的手迟疑了一下,没有再划下去。   封絮长长地舒了口气,余光瞥见她手机上的名字,知道邓雅淳肯定已经察觉了,她也安心了不少,面对任苒更冷静了些。   任苒倒是并不惧怕邓雅淳真的发现是她,反正她已经豁出去了,发现也好,不发现更好,能怎样呢?   她反而是对封絮说:“能猜到他呆会要怎么质问吗?”她微笑,面如蛇蝎,“他每质问一句,就脸上划一刀。”   随后,她按下了接听键,又打开免提,把刀再次放到了封絮脸颊边,嫣然一笑:“日理万机的邓先生,居然有的电话,真是吃惊。”   邓雅淳这边语调很平静地说:“不是也有电话么,没吭声就知道是了。”   任苒不置可否,直接道:“找有事吧,说吧,听着呢?”她无声地把美工刀更靠近封絮的脸,已经准备划下第一刀,但邓雅淳没给她这个理由。   邓雅淳的语气充满了伤感:“任苒,现心里很乱。”   任苒一愣,有点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表情微妙地看了一眼封絮,封絮同样也愣住了。   “听吗?”邓雅淳又开了口。   “……”任苒缓缓站起身,“打错电话了吧,心里乱给打电话?耍什么花样?”   周洛琛听见免提里传出任苒这样的话语,心道了句真是太嫩了,随后便用眼神示意邓雅淳继续拖时间,表现得更温柔一点。   邓雅淳照办道:“封絮失踪了,昨天的事。”   任苒看向封絮,目光如火:“她失踪了,打电话来找,是怀疑么?”   邓雅淳直接否认:“当然不是,们几乎不联系,没理由绑走她。”   这纯属瞎话,知道绑走封絮的里有女性后,邓雅淳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任苒,他可真能编。   正忙活的周洛琛朝他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邓雅淳别开头看向一边,即便心急如焚,语调依旧平静,他近乎颓然地说:“想见,哪?有很多事不能和别说,但都知道,们从小就认识,应该很能理解。”   任苒这下心里完全乱了,这不是她预计的发展轨迹,她站原地犹豫半天,说:“忘记之前发的那个声明了么?说只是小时候认识的而已!一直都没联系过!怎么会理解!”   邓雅淳游刃有余道:“怨,可以理解,但必须解释。”   “要怎么解释?”   “只是利用封絮,利用她打击费铭,毕竟是他把牵扯进这件事里来的,所以那时候才做了那种声明。应该也发现费铭对封絮旧情难忘了,他是个渣,对也不好,惩治他不开心么?”   “打击他不关的事。”任苒还记得费铭那句“不关的事”,那伤透了她的心。   邓雅淳淡淡道:“不希望把牵扯进这件事里来,因为看来是纯洁无暇的,们可比他们认识的都早,不是么?”   周洛琛有点牙酸地拿出便签纸,上面写下几句话,立了邓雅淳面前。   【已经定位到了,现出发。】   邓雅淳眼前一亮,动作轻微地和周洛琛一起离开办公室,办公室外面很安静,但还是有他走动的感觉,任苒警惕道:“干什么?”   邓雅淳直接道:“准备离开办公室,找个地方吃早餐,吃过早饭了么?要不要一起。”他仿佛无限疲惫,“既然封絮已经失踪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们好好谈谈吧。”   任苒道:“别想骗,都想和她订婚了,现居然说什么只是利用她?”   邓雅淳这样解释:“只是订婚而已,并不是结婚,那不需要任何法律程序,并且可以随时反悔。另外,她也面前趾高气扬过几次,不想报复她么?让她再次失去婚姻,做个弃妇不好么?”   任苒看向封絮,封絮白着一张脸,满脸泪痕,好像把邓雅淳的话当真了。任苒的虚荣心瞬间膨胀,精神也不再那么警惕,无视了他那边走动以及上车的声音。   “现没时间。”她犹疑地说着,“如果现找到封絮,打算怎么办?”   邓雅淳毫不犹豫道:“解除婚约,和一起。”   任苒等这话等了好多年,即便她还会怀疑话的真实性,但还是无法控制心里某个地方的酸涩。   她落了泪,呜咽着不说话,而正负责开车的周洛琛听见免提那边传来的哭声,嘴角勾了起来,侧首睨了一眼邓雅淳,意味深长。   邓雅淳无视他的眼神,从后视镜观察了一下载有许多保镖的车是否跟上了,见他们跟得很紧,才再次开口:“别哭,哭的都心疼了。”   这肉麻的,邓雅淳自己说完都起鸡皮疙瘩了。他以前和封絮说这些,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看来说情话,真的是分的。   车子以完全超速的状态朝手机定位的地点驶去,开车的周洛琛似乎完全不担心罚单问题,反正不是他的车。   因为是最新款的Iphone手机,各方面功能都非常棒,任苒身为女性更注重隐私,也一直开通着可以随时查找自己手机位置的功能,防止手机丢失,所以才被他们钻了空子,找了这么便捷的方法。   周洛琛很快就把车子开到了目标地点,是个距离本市中心非常非常偏僻和穷困的村落,他把车停一幢民居前,然后下了车,示意邓雅淳挂电话。   邓雅淳装作恍惚了一下,就和电话那边的任苒说了再见,然后迅速问周洛琛:“她们不这附近吧,不然们停车这么大动静早就惊动她们了。”   他说的很对,不愧是高智商的金融才俊。这的确距离任苒和封絮所地还有一段时间,需要步行一段路程,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要是直接开车过去,不但会有邓雅淳说的那种危险,还会引来不必要的围观。毕竟只是停这里,就已经有早起的村民来看了。   农村很少见到这么好的车和打扮得这么高级的,农民要下地,又起的早,所以现周围的挺多的。   周洛琛带着邓雅淳和前来解救封絮的保镖们一路抄小道走,走了大概五分钟便停下了脚步。   他压低声音道:“就是这儿,先把这里围住,然后打电话把她引出来。”   所谓的“引出来”,就是让邓雅淳打电话以“那边信号不太好怎么回事”的理由让任苒先从小屋里出来。一个一直养尊处优的女孩子,根本无法和心思缜密的律师斗法,很轻易地便从小屋里出来了,于是守屋子外面的保镖立刻把她抓住了,还抢走了她的电话和美工刀。   邓雅淳和周洛琛从侧面走出来,邓雅淳完全没理会任苒,直接冲进了小屋,把坐地上喘着粗气的封絮扶了起来。   她脸上有伤口,正流血,但不深,像是刚划的,幸好他来的快。   “来了。”邓雅淳把自己的大衣盖她身上,将她扶起来,搂着她安慰,“没事了。”   封絮舒了口气说:“来了。”她还是没忍住哽咽了,“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邓雅淳吻了吻她的额头,带着她走出了小屋。这个时候刚好车子也来了,是周洛琛抓到任苒后迅速打电话叫来的,左右不过步行也才五分钟的路,开车很快。   车里有随行的医生,邓雅淳带封絮上了车子,由随行的医生帮她处理伤口,车子里温暖的环境让封絮缓和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低着头看手指,不说话。   邓雅淳想起自己对任苒说的那些话,唯恐她误会,急忙解释起来:“之前打电话对她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别误会……”   “知道。”封絮打断他的话,红着眼圈说,“只是……觉得很内疚,真是太笨了,居然被抓走了,给添麻烦了……”   邓雅淳听了她这话,只觉极度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明明是他惹得祸端,他照顾不周,她却还自责,真是个笨蛋。他恨不得把任苒大切八块,可封絮又受了惊,他根本离不开她,也不舍得离开,一时十分遗憾。   而事实上,他完全没必要遗憾,因为周洛琛已经替他做了他想做、但也可能下不了手的事。   邓雅淳是个十足的绅士,大概就算这种情况也不会真的打女,但周洛琛不同。他站被保镖们控制的任苒面前,将她的慌乱无措尽收眼底,朝她露出了一个非常残酷的笑容。   周洛琛示意保镖放开任苒,亲自勒住了她的胳膊,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曲膝狠狠抵向她的小腹,力道之大,痛得任苒直接惨叫一声摔倒地,煎熬地翻滚着。   周洛琛没再打她,只是自上而下看着她,踩着昂贵的皮鞋绕着她走了一圈,偶尔还似不经意地踩过她的手掌,充满冷意丢下一句话:“这样想耍阴谋诡计又智商欠费的女,打死都不冤。”说罢,他对保镖道,“带上车送到公安局去,已经打过招呼了。”   保镖们应了声,带走了任苒,任苒眼泪模糊地盯着停小屋门前那辆邓雅淳的车,那个男至始至终没看她一眼,也没和她说一句话,她万分的不甘心,却,已无力翻身。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假期已经过去了一半,大家有没有点危机感?我是没有的,反正我也不放假o( ̄ヘ ̄o#)PS:留个言安慰一下不放假的人好吗!!玻璃心碎了一地了!   第六十二章   新年如约而至,封絮脸上被任苒划的伤口却还没好全。因为这个,她脸上必须包扎,所以不敢回家,一直都呆自己的公寓,即便母亲多次请她一起去置办年货。   大年三十,封絮再也没办法推脱,只好和邓雅淳一起前往父母家过年。   路上,她一直照镜子,看着包扎着的脸颊问邓雅淳:“待会跟妈说这是摔倒不小心蹭到脸了,她信吗?”   邓雅淳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信。”   “真的信啊?”她很不踏实。   “帮作证,就说们去选购婚房需要的家具,店里的地面太光滑,走路时不小心摔倒了,那边还赔了一个立柜。”邓雅淳这样说道。   封絮张大嘴:“这理由,真是有理有据……还立柜,这么看来这脸划得还挺值。”   邓雅淳一边开车一边道:“女的脸非常重要,一个立柜才多少钱。”   封絮忧虑道:“那是不是毁容了,就不爱了。”   “……”   “说啊,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封絮催促。   邓雅淳将车拐进小区,叹了口气说:“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封絮道:“当然是实话。”   “实话是……”邓雅淳沉吟片刻,道,“如果是一开始,要是长得不好看,可能真的不会太意。”他很实际地说,“但现,就算真的毁容了,也不会嫌弃。”   封絮苦着脸道:“这可真是大实话。”   邓雅淳笑笑,不再言语,把车直接停进封絮家车库。   来之前,已经给封家二老打了招呼,他们早就把一切准备好了,车库门也开好了。   “帮拿衣服,拿其他的吧。”封絮拎着邓雅淳的几套西装下了车,双手拎都觉得很沉,她看到邓雅淳下了车拿着礼物走过来,问他,“就带了三套衣服,够吗?”   “衬衣西装里面,内衣小袋子里,三套足够了,三天后们去美国。”邓雅淳拉着她朝大门走。   封絮张大嘴:“三天?之前不是说元宵节?”   “提前了,爷爷身体撑不住了,刚好查格也要回去,一起订的机票。”邓雅淳帮她打开大门,等她过去后又关好。   两这么边说话边进了屋,封母已经门口等着,她接过邓雅淳手里的礼物,由封絮本去给邓雅淳送衣服。   “帮把衣服挂好,外面坐会儿吧。”封絮远远丢来这么一句。   邓雅淳应了声,和封父一起坐到沙发上,封父拿来一张华尔街日报问邓雅淳:“这个高盛公司是之前华尔街上班的公司吧?”   邓雅淳换了位置,直接坐到了封父身边:“是的,伯父想做投资?帮。”   封父可以得到邓雅淳亲自帮忙,简直受宠若惊,微笑着说:“那当然好了,有帮看,那就稳赚不赔了。”   邓雅淳笑着应和,心道虽然肯定不会赔,但就算世界经济突然崩溃,岳父的钱赔了,他也得自掏腰包补上,说是没赔。   这边岳父和女婿互相越看越顺眼,那边封絮从房间里挂好衣服出来,封母就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女儿故意闪躲的伤口,惊呼道:“这脸怎么弄的啊?”   封絮捂住脸,紧张地看了一眼邓雅淳,按他说的道:“和雅淳去看婚房要用的家具了,那里地面太滑,不小心摔了,蹭着了,没事……”   封母没有怀疑,因为她的注意力都被“婚房”俩字吸引了:“婚房?们确定婚后哪住了?”   邓雅淳这时已经站了起来,提高音量道:“是的伯母,这附近的水榭花都新买了一套房子,这样以后结婚了,们也可以常常过来住。”   封母太满意了,笑得合不拢嘴:“雅淳真是太贴心了,不过和伯父怎么能老去住呢,那是们俩的二世界嘛。们结婚之后,能常常回家吃饭就好了。”   邓雅淳道:“一定。”   封絮看着瞬间把话题转移走的邓雅淳,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明白了他让她说那个理由的原因,她父母根本不意她是不是会破相,更注重的明显是她要结婚啊!她一定是充话费送的。   简单寒暄过后,几开始吃午饭,午饭吃完,邓雅淳就提出了三天后就去美国的事,并把理由告诉了封家二老。   封家二老虽然遗憾不能一起接受亲戚拜年,但也明白邓雅淳的难处,很快就答应了。   除夕夜,吃年夜饭,看春晚,这是每年春节的必备项目。邓雅淳没看过春晚,所以大家吃年饭看春晚的时候看得格外关注,对这种中国传统的联欢晚会赞不绝口。   “办得很好。”邓雅淳说,“国外很少注意这些,过年也不看电视,工作和学业太忙了。”   封家二老给他不停夹菜,他又不能拒绝老的好意,一直说“谢谢”,谢完了肯定也要把饭都吃下去,不然老该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了。   吃到最后,邓雅淳快撑死了,只好找封絮求救:“吃不下了,帮吃点。”他不动声色地把碗里的菜夹给了封絮,封絮也没拒绝,全都吃光了。   封家二老看他们这么恩爱,心满意足地相视一笑,也不再那么记恨费铭了。   也许没有费铭,封絮也不会遇见邓雅淳这么好的对象,更没机会接触到对方,这样想来,费铭也算是他们之间特别的媒了。   这个春节,费铭过得很不好,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空荡荡的,毫无生气。   他坐桌子边吃年夜饭,一大桌子菜只有他一个吃,却摆了好多个碗,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往年,虽然不喜欢,但费铭父亲的小妻子陈棠月和她的儿子都会这过年,他也其中,即便不高兴,却也不冷清。   他那时候就想,等他们全都消失了,他就可以高兴了。但现实是,就算他们全都消失了,他也高兴不起来。   费铭不自觉地拿出手机,想给封絮打个电话,可他想起她和邓雅淳已经订婚,此刻很可能就一起,而且她又不一定会接他的电话,他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简单吃了几口饭,费铭起身打算去休息,过年公司放假,也没什么事做,与其醒着寂寥,不如早点休息。   但是,费铭回到卧室正准备服用安眠药的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是任苒父亲打来的。   费铭疑惑地接起电话,问:“伯父,新年快乐,找有事吗?”   任苒的父亲焦急道:“小费啊,不好了,苒苒被抓了!都快过年了,她一直联系不上,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要去报警之前警方打来电话,说苒苒涉嫌绑架和故意伤,被刑事拘留了!”   费铭倏地站了起来,直接走进衣帽间换衣服:“马上到,伯父别急,家等。”   任苒的父亲应下声挂了电话,费铭很快穿戴好拿了车钥匙出门,前往任家的路上一直想,任苒怎么可能涉嫌绑架?她还故意伤了?伤的是谁?   忽然,脑海中划过一个的名字,费铭整个车速都下降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难道是封絮?   回想起来,任苒有可能去绑架的也只有她了,任苒那么喜欢邓雅淳,为了邓雅淳去伤害他的未婚妻绝对有可能,女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他可是领教过的。   费铭忽然就不想去任家了,他把车停到路边,打开窗户,关了空调,任外面冰冷的空气吹进来,这使他更理智。   如果任苒伤害的真是封絮,那他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封絮是他一直想挽回和很愧疚的女,但任苒又是他一起长大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哪一个他都不想伤害,更不想她们互相伤害。他以为任苒最多就是想办法挑拨邓雅淳和封絮的关系,让他们分手,所以他也没太意她做什么,现她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他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这位一起长大的朋友。   费铭点了根烟,路边慢慢抽着。天空渐渐开始飘雪花,鹅毛般的雪花掉费铭伸车窗外的手上,凉得他几乎心寒。   最终,费铭还是决定去任家。他把烟蒂扔进车里的垃圾盒里,关了窗户加快速度,直奔任家。   他需要确定一下,看任苒伤害的到底是不是封絮,然后再好好想想怎么做。   除夕守岁过后,邓雅淳又封家呆了两天,然后便和封絮一起飞往美国。   邓雅淳要坐飞机,自然是头等舱,而因为是新年,飞机上也不多,头等舱更是就他们俩和查格三,封絮坐上面,就有一种包机的快感。   “真不错啊,都没,感觉整架飞机都是们的。”封絮望着飞机窗外得瑟地说。   邓雅淳正躺着看报纸,听见她说话也只是嗯嗯哦哦地回应,非常简便和敷衍,搞得封絮不是很满意,于是把他手里的报纸抢了过来,看他看什么。   拿过报纸,封絮看见报纸上正报道华尔街一间叫康芒斯的投资银行的报道,内容是采访了该公司的高层,一个叫妮娜安的亚裔女,还附带了照片,邓雅淳就看这个女?   封絮心里有点犹疑,扭头看向邓雅淳,发现邓雅淳正因为她抢了他的报纸而眼神微妙地注视着她,她有点不自,低声道:“不好意思……”他好像对她太好了,她已经无法无天了。   邓雅淳淡淡地拿回报纸,道:“没关系。”   封絮沉吟良久,还是问:“对这间公司的信息很感兴趣吗?”   邓雅淳拿着报纸的手顿了一下,说:“同行是冤家,当然感兴趣。”   “那……认识他们公司这个高层?”封絮小心翼翼地问。   邓雅淳“嗯”了一声,没说什么,似乎不愿多谈。封絮又睨了睨那张报纸上那个亚裔女的照片,她看上去比她还大几岁,大概也比邓雅淳大,虽然现没邓雅淳发展的好,资历却一样深。   或许,邓雅淳华尔街工作时和她认识吧。看邓雅淳对她不愿多说的样子,应该有过什么渊源。女通常都对这些细节都非常敏锐,封絮察觉了到邓雅淳的不对劲,有点后悔刚才没把新闻仔细看看。她舒了口气,别开头看向飞机窗外,沉默着不再言语。   邓雅淳过了一会,拉过她的手,语带安抚道:“别胡思乱想。”   封絮慢慢抽回手,没理会他,也不知道自己矫情什么,反正就是……不想搭理他!   飞机飞了很久才到达纽约,封絮和邓雅淳闹脾气,睡了一路,没和他说话。等飞机降落,她被邓雅淳叫起来时,也话很少,全程嗯嗯哦哦,和邓雅淳飞机上时对她的反应一模一样。   邓雅淳看着她走前面的背影,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这还真是自作自受。   很认命地上去安慰生气的未婚妻,邓雅淳全程墨镜加风衣,不理其他,等到达接机的地方,便上了纽约公司派来的车,和封絮一起前往他的公寓。   邓雅淳的公寓纽约曼哈顿,这里是美国纽约五个行政区里口最密集的一个。   曼哈顿主要由一个岛组成,是整个美国的经济和文化中心,房地产市价是全世界最昂贵之一。   这里汇集了世界五百强绝大部分公司的总部,也是联合国总部的所地。下曼哈顿,便是华尔街,纽交所和纳斯达克都那里。   曼哈顿,大多都是酒店式公寓,封絮和邓雅淳一起坐车摩天大楼集中的曼哈顿中行驶,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他的富有。   但是,不知怎的,自打到了纽约,她和邓雅淳相处时就总觉得和国内时不一样了。或许,这就是一个外来士对于到达别“故乡”的不安吧。邓雅淳他从小这里长大,回到这里就像回到家,那他国内时会不会有和她一样不安的心情?   肯定不会,毕竟他骨子里是中国,再怎么也不会祖国感到无措与彷徨,可她不一样。   车子行驶了有一会儿才停下,司机下去帮忙拿行李,而一直隐形的查格,早已机场和他们分手,前往自己郊区的老家了。   封絮下车后,终于主动和邓雅淳说了话:“家住这吗?”   邓雅淳提着行李邀请她进入大厅,边走边道:“不这,郊区。”他简短地说完,按下电梯,等电梯时接着道,“今天时间太晚了,们先这里休息,明天早上休整一下再过去。”   封絮点点头,继续沉默着和他一起等电梯。电梯到达后,她正想拖着行李进去,却发现电梯里走出个熟悉的,正是飞机上时邓雅淳看的那张报纸上的妮娜安。   真是无巧不成书。   安妮娜也看见了邓雅淳和封絮,即便邓雅淳依旧戴着墨镜一脸冷漠,但并不妨碍她认出对方。   封絮发现邓雅淳看见她后便放下了提起的行李,似乎打算和她打招呼,但安妮娜估计是察觉到了封絮和他是什么关系,她没和邓雅淳说话,带着点情绪地直接越过他离开了,身后跟着个白年轻女性,看着那架势,应该是她的秘书。   她也住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封絮看看邓雅淳,他虽然没有回头去看对方,但仍然还那站着,封絮又看看电梯,木着脸道:“走不走了?”   邓雅淳望向她,说了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等先进去。”   “……”封絮也懒得分辨他话里的真假,反正他戴着墨镜,她看不出他的眼神。   先一步走进电梯,站一群高大的白之间,封絮有点恍惚。邓雅淳也跟高,白里身高也毫不弱势,皮肤也是。他和她并肩而站,大家都不说话,气氛显得很压抑。   封絮有点受不了,但电梯很快就到了他们要去的楼层,邓雅淳带着她前往他的公寓,按下密码后走了进去,说:“随便放就好。”他指的是行李。   封絮没吭声,看见有开着门的客房便说:“放这里。”说罢,拉着箱子进去了。   邓雅淳正脱风衣,见她如此,便知道她不高兴了。于是他立刻扔下箱子,穿着衬衣和西裤走进客房,上前抱住了正整理衣物的她。   他用猜测的语气说:“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还用问?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疑,又或者太矫情,总之她现心情不太好,大家还是暂时别说花了,免得吵架。   想着这些,封絮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挣开他的胳膊,丢下一句“去洗手间”便走了。   邓雅淳站原地头疼地揉揉额角,冲着屋顶舒了口气。作者有话要说:假期没几天啦,大家注意调节好时差,不要太难过哦~么么哒!(别忘记留言(#‵′) )   第六十三章   曼哈顿,不夜城。   邓雅淳的公寓外有个很大的露台,里面设施齐全,干净整洁,视角非常好,应该时常有来打扫。看来就算他不,这里也不会有半点脏乱。   封絮从厕所出来,路过通往露台的推拉门,随后便回了客房。她发现她的行李已经不见了,于是回头朝邓雅淳卧室那边走,看见邓雅淳已经换了宽松的家居服,躺床上玩电脑,房间角落里放着他和她的箱子。   封絮没吭声,默默地走上去要把箱子拎到客房,邓雅淳合上电脑看向她:“还生气?们只这住一晚,没必要挂衣服,明天就走了。”   封絮随手把箱子搁到地上,从里面拿了睡衣出来,丢下一句“去洗澡”便走了。   一会上厕所,一会又洗澡,邓雅淳有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下了床撑着膝盖舒了口气,觉得特别累,又特别不放心,矛盾得头疼欲裂,最后封絮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他还是过去了。   封絮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来干吗?”   邓雅淳直接上了她的床,钻进被子里说:“哪睡就哪睡。”   封絮也没拒绝,只是说:“那还是回那屋吧,床更大点。”   邓雅淳靠枕头上望着她,问:“情绪不对,是因为妮娜?”   “妮娜妮娜,叫得可真亲热。”封絮撇了一下嘴,蹲行李箱边找化妆品,一瓶一瓶摆到梳妆台上。   邓雅淳下了床蹲到她身边说:“别乱吃飞醋,没想的那回事。”   封絮看向他:“别胡说了,是傻子吗,就算们没一块儿过,肯定也发生过什么,不愿意说不逼,可别糊弄啊。”   邓雅淳咳了一声:“没想糊弄。”   “那还说乱吃飞醋?”   “那不是……怕不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难不成们现还有联系?”   “那绝对没有。”邓雅淳立刻道,“从回国到现都没有任何联系。”   “那不就行了,除非还对她旧情难忘。”封絮怀疑地看着他,深以为然,“很有可能啊,上楼的时候还想和家打招呼呢,看家理了吗?”   邓雅淳愣了一下,随后道:“什么时候想跟她打招呼了。”   “提起行李又放下了,当没看见?”封絮怒目。   邓雅淳恍然,按着额角解释道:“那是误会,箱子有点沉,又不喜欢别碰的东西,只能自己拿,当时想等先进去,所以提起来又放下了。”   封絮没说信或者不信,邓雅淳当时戴着墨镜,可以判断他到底是等她先进还是想和安妮娜打招呼的眼神她看不见,她也不能乱给家判罪,反正现话说开了,就算了。   “睡觉了。”已经抹完护肤品的封絮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去了卧室。   邓雅淳光脚踩着地毯来到卧室时,封絮正站卧室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夜晚的曼哈顿美丽得很不真实,因为楼层高的关系,灯火璀璨的大都市几乎被她尽收眼底,她没回头,但她知道邓雅淳来了,所以她直接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邓雅淳,这有归属感吗?”封絮喃喃道,“美国真的很好,曼哈顿更好,很多中国做梦都想生这里长这里,可为什么就没那想法呢。”   邓雅淳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柔声道:“可能更恋家。”   封絮没挣开他,只是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有家的地方就是家,和一起,按理说哪都该很安稳的,可到了这,心里就特别没底。”她有些惆怅,“这就是身福中不知福吧,别都梦寐以求地想要移民到这里,可却只惦记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   邓雅淳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们不会呆太久,就当出来散心旅行,很快就带回家。”   封絮点点头,靠进他怀里,过了一会说:“真的不想跟说说关于安小姐的事吗?”   邓雅淳沉默了一会,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没必要。”   是啊,已经过去的事了,再提有什么意思呢,翻出他心底里关于她的记忆?封絮觉得也对,所以也没再问,拉上窗帘拖着他去睡觉了。   其实,封絮飞机上已经睡了好久,虽然因为时差问题,纽约现仍然是夜晚,可她已经睡不着了。   邓雅淳大概飞机上没睡觉,躺下来没多会儿便睡着了,封絮枕着他的胳膊看着他的脸,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一个话都没说上一句的女那么不高兴了。   邓雅淳他太优秀,她和他的生活层次不一样,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她没自信可以完全掌控他,总对他患得患失。更不要提,那个女虽然比她大几岁,却那么优秀,又那么美丽。   封絮舒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去,披着邓雅淳的睡袍去了露台。   露台上有桌椅和红酒,大概是接到邓雅淳今天会回来的通知后新放上的。封絮倒了杯酒,端着高脚杯走到露台边缘,看着繁华的曼哈顿,长长地舒了口气。   夜还有很长,睡不着的也许不止她一个,就敬这夜无眠的吧。   第二天早上,邓雅淳早早醒来,身边已经没有封絮的身影。他探过手去,已经凉了,她应该起得挺早。   披着睡衣起床,邓雅淳一边朝洗手间走一边寻找封絮的身影,发现她正客房的梳妆台前化妆,她的化妆品都那里。   “起这么早?”邓雅淳直接拐弯去了客房,倚客房门前说。   封絮盯着镜子说:“睡不着,时差。”   邓雅淳摸了摸鼻子,一边揉着凌乱的黑发一边说:“还生气吗?”   正抹口红的封絮顿了顿,看向他说:“看起来像生气吗?”   “看不出来。”邓雅淳说,“但心里不踏实。”   封絮勾勾嘴角,没有回答,只是说:“去洗漱吧。”   邓雅淳叹了口气,顺从地去洗漱,封絮等他走了,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矫情什么啊,都是过去的事了,干嘛这么抓着不放,家又没要怎么样,也没联系过,回了国就更不联系了,她到底不满什么。   等邓雅淳洗漱完毕,封絮也化好妆了,她坐客厅里,穿着美艳的红裙,海藻般的黑发披肩上,发尾被精心地卷成了大波浪,曼妙的身姿好像一团火,从邓雅淳的脚底一直烧到头顶。   “来了。”听见脚步声她侧首看向了他,问,“去拜访家长,这样穿会不会太艳丽了?”   邓雅淳仔细打量着她,喉头有些发干,他含糊地咳了一声,说:“没事……”的确没什么事,新年穿红色无可厚非,外面的大衣是黑色的,也不会显得不庄重,只是,他总觉得,她太漂亮了点,漂亮的刺眼。   “只是……”邓雅淳模棱两可地开口,“会不会太显眼了点?”   封絮不解地皱眉:“显眼?”   邓雅淳迟疑半晌,还是将自己自私的占有欲收了起来,道:“喜欢就好。”   封絮笑了笑,起身收拾东西:“差不多要走了,八点了,昨天说这个时间走。”   邓雅淳看了看腕表,点点头去穿鞋子,封絮闲闲地凑过来托起他的手腕说:“哇,江诗丹顿,真想抢劫。”   邓雅淳无奈一笑,拍了一下她的头说:“喜欢给买。”   封絮摇摇头说:“不用了,太贵了,戴不来,就是好奇平时放表的地方是不是保险柜。”   邓雅淳嘴角抽了一下,说:“没什么保险柜,就衣帽间,有个抽屉,回家了自己去看。”   封絮干巴巴道:“也不怕丢了。”   邓雅淳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怕什么,房子安保系统不好也不会住。”   也对,邓雅淳这种情况,肯定很注重安保,家里既然没安排十几个保镖,那肯定是安保系统很完善了。   封絮觉得自己太杞忧天和大惊小怪,羞愧地不再言语,跟邓雅淳后面拉着东西离开。   他们只是这落个脚,要住的还是邓家乡下的老宅,邓雅淳的爷爷的病情已经没治了,现呆老宅过最后时光,他知道邓雅淳昨天回来了,昨晚便催打了好几次电话,他们得抓紧时间。   来接邓雅淳和封絮的是查格,他的车就停公寓楼下,他们下来时他正和说话。封絮注意到,那个不是别,正是安妮娜。   安妮娜这次没有直接扭头便走,她看见封絮和邓雅淳手挽着手走出来,目光恍惚了一下,随后便站原地等着他们过去。   查格担忧地看看邓雅淳又看看安妮娜,明显是知道它们之间过去的事。   封絮走过来,朝那一笑,亲昵地问邓雅淳:“亲爱的,这位是?”   封絮昨天已经因为她生了好久的气了,现也未必就消气了,不然不会这么主动地说腻味的话,她之前连他叫她宝贝、亲爱的,都觉得不自。   了解未婚妻心情的邓雅淳,当然不可能让她不高兴,非常上道地握紧她的手说:“这是安妮娜小姐,以前的朋友和同事。”说完,又给安妮娜介绍封絮,“这是封絮,的未婚妻。”   安妮娜像早料到了,也不惊讶,从善如流地伸出手和他还有封絮依次握手,非常和蔼地说:“们好,昨晚就碰到们了,不过有点急事,没来得及打招呼,别介意。”   她主动提起这件事,倒叫封絮不好记恨了,段数颇高啊。   “没关系。”封絮笑着说,“真是巧,今天们也有事,就不耽误安小姐时间了。”说罢,望向邓雅淳,特别可爱地说,“们走吧,亲爱的。”   安妮娜嘴角抽了一下,好像有点牙酸,他和查格点头道别后便开车走了。封絮注意到,家开的是法拉利。   哎,不是一个阶级的啊,做金融的可真赚钱,教练,也想去学金融TAT   邓雅淳看安妮娜走了,捏了一下封絮的鼻子:“浑身的刺儿都竖起来了,平时也不见跟这么亲热,要是一直这样多好。”   封絮白了他一眼:“也不嫌肉麻。”   邓雅淳笑笑不语,好像心情不错,他这样的表现让封絮莫名安心了点,她和他一起上了车,由查格载着前往邓家老宅。   开车去邓家老宅,全程大约一个小时,看着路上的景色从繁华大都市渐渐变得静谧和树木繁茂,封絮心里那股压抑也慢慢消失了。看来果然还是城市太繁华,越繁华越容易让迷失。   欧美好像都喜欢住郊区,除非是像邓雅淳这样要某个地段上班,光杆一个也没别,那就还是住工作单位附近比较方便。   邓家老宅建一大片草地之上,紧挨着一片清澈的湖泊,有船舶湖边,景色很美。   封絮从车上下来,等后备箱拿自己行李,但邓雅淳帮她拿了,不需要她再费力。   “来就好。”他示意她走前面,“小心点。”   封絮点点头,打量着邓家的房子,这是座三层的红砖欧式建筑,虽然不高,但盖得好像城堡一样,想到邓雅淳从小这玩到大,又觉得挺羡慕,这周围的景色真美啊。   邓家的应该算好了邓雅淳几点到,等他们下车往那边走时,管家、佣和秦洛云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秦洛云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穿着厚厚的羊绒裙子,披着红色的披肩,长发散着,皮肤苍白。   她身前,是黑皮肤的佣和亚裔管家,两上来帮邓雅淳拎行李,邓雅淳很自然地把东西交给他们,朝秦洛云点了点头。   “回来了。”秦洛云淡淡地开口,“外面冷,快进屋吧。”   邓雅淳微微颔首,和封絮一起进屋。封絮有点惊讶秦洛云的转变,国内时他们母子关系那么差,而且她走时还是被邓雅淳强行送走,怎么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邓雅淳自然不会看不出封絮的疑惑,慢慢开口给她解惑:“毕竟是母子,难道要一辈子当敌吗?既然当初错的不是她,那么其他的不负责任,就算了吧。”   邓雅淳很大度,把他小时秦洛云对他的亏欠全都不计较了,封絮很佩服他。不过,他肯这样,应该也是因为秦洛云不再反对他们一起,更不再意图完全控制他了吧。   和邓雅淳一起进屋,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封絮摸了摸脸蛋,被佣邀请着坐下喝红茶,壁炉里的火很旺盛,客厅虽大,却布置得非常温馨,一点都不空旷。   “爷爷这会儿还睡,等他醒了再去看他吧。”秦洛云看了看表,张罗道,“们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吧?琳达,去拿点点心来。”她后半句是英文,跟佣说的。   佣应声,去准备点心,秦洛云坐下来和邓雅淳说话,公事居多,封絮也插不上话,刚好查格就她旁边,她便小声和查格说话:“新年快乐。”   查格笑道:“也是,难得到纽约来一趟,改明儿和雅淳带去好好玩一玩。”   封絮笑道:“先谢过啦!”她想起查格之前和安妮娜说话来着,于是忍不住问他,“早上那个安小姐,认识?”   “认识。”查格说,“是学姐,比和雅淳都大几岁。”他表情有点犹疑,轻声道,“雅淳没跟说她的事吧。”   封絮摇摇头:“能告诉吗?”   查格看看邓雅淳,果断卖队友:“可别告诉他是说的。”   “放心吧,嘴巴很严的,今天没跟提过这个。”封絮一脸严肃。   查格失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学姐而已。当初们念书时,她指导们很多,很好,也很漂亮,后来她去高盛上班,雅淳毕业也去了,她很照顾雅淳,朝夕相处久了感情可能就那什么了点。不过他们也没明摆着有什么,毕竟那个时候妮娜还结着婚。”   “她结过婚?”封絮张大嘴。   “是的,雅淳回国发展那阵她正忙着办离婚手续,不知道他回国,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摊摊手说,“有缘无分吧,后来就再也没联系。”   封絮有点惆怅:“这么说来,她是为了雅淳离的婚啊。”   查格忙道:“不是,就算没雅淳她也迟早会离婚。她嫁的那个白,好吃懒做不说,还歧视华,反正就是很讨厌,又花心,拿她的钱招.妓,被她抓.奸床,很快就分居了。”   封絮居然有点同情她:“现心情很复杂。”   查格正欲再说什么,那边秦洛云就抢先和封絮说话了:“封絮,爸妈身体还好吧。”   封絮愣了一下,赶紧回答说:“很好,谢谢伯母关心。”   秦洛云微笑了一下,贵妇气质十足道:“和雅淳办婚礼之前,怎么也得和爸妈见个面,不然太失礼了。们订婚也没去,真抱歉。那时雅淳的爷爷快不行了,一直照顾,脱不开身。”   封絮道:“伯母太客气了,没事的,爷爷的身体比较重要。”   秦洛云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伤感,大概是想到了老的身体吧,她恍然道:“算是明白了,生世,费那么多心思和力气做什么呢,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能带走什么?”   封絮不好回答,只好看向邓雅淳,邓雅淳朝她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说:“去吃点点心吧,饿了。”   封絮还真有点饿,于是点点头,和站起来的他一起去小餐厅那边吃点心。   秦洛云再次看表,约莫着老爷子还没醒,和查格说:“爸妈都好吗,过几天一起吃个饭吧,反正离得不远。”   查格说:“好啊,不过伯母别嫌们吵啊,那几个弟弟妹妹,太闹了。”   秦洛云笑笑说:“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过年,不过提醒了,也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一下个问题了,二弟前阵子都结婚了。”   查格像想到了谁,不自觉看了一眼封絮,回过头来就发现秦洛云皱眉望着他,他立刻道:“伯母别误会,不是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秦洛云好整以暇道。   查格惭愧道:“跟封小姐没关系,是她一个朋友。”   秦洛云了然:“这样啊,有目标了就抓紧去实施,时间不等。”说罢,她上楼去了,“去看看老爷子醒了没。”   查格点点头,目送秦洛云。吃东西的封絮见秦洛云走了,也挺感慨的。   “妈妈也不容易,她都和爸离婚那么多年了,爷爷生了病她也没说不管。本来都离了婚了,老就该让爸爸去管啊。”封絮愤愤不平。   邓雅淳点头道:“所以,某些方面还是很佩服她的。”略顿,他抿了一口红茶,“至于那些逍遥自很多年,从来不知道责任为何物的,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封絮拿着点心的手抖了一下,看样子被邓雅淳吓到了,邓雅淳瞧她那副那样,无奈地笑了。   “跟查格那讲八卦的时候怎么不见害怕,现怕了?”邓雅淳一边给她加红茶一边说。   封絮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听见了?”   邓雅淳冷笑一声:“翘翘尾巴,就知道要干什么。”   ……哎呀,这可咋办。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会担心女二的问题,首先我本来也没打算写,就是看着几张有读者提出来才写的。而且女二都是被虐的份啊,助攻啊,让女主踩在脚下的啊,为什么你们要那么激动?难道不爽吗?而且,男二和女二效果不都一样么,女二在这男二还会远?常看我文的应该都知道我不会写什么恶心的前女友来缠着男主然后误会巴拉巴拉的,你们不用太担心打负分也是醉了,无所谓啦,反正本来也没什么评论。今天就这样吧。   第六十四章   邓雅淳的爷爷叫邓君昊,封絮见到他的时候他刚刚醒来,没什么精神,躺一张大床上,脸色苍白布满皱纹,秦洛云正喂粥给他喝。   封絮跟邓雅淳身边走到床边,邓雅淳跟他打过招呼后,跟着叫了声:“爷爷。”   邓君昊缓缓抬手,示意秦洛云不必再喂饭了,随后他看向邓雅淳,看了好一会儿又转眼看封絮,盯着她打量了一下,轻声道:“回来就好。”   佣搬来椅子,邓雅淳和封絮一起落座,他始终牵着她的手,抚慰她的不安。   “听说们两个已经订婚了?”邓君昊问。   邓雅淳点点头:“嗯,年前订的婚,过不久就会举行婚礼。”   封絮诧异地看向邓雅淳,她都不知道他们要举行婚礼了,这又先斩后奏,不过……她看看邓君昊极差的身体情况,或者,邓雅淳只是想让老有个盼头吧。   但是,邓君昊本对此并不乐观,他说话非常慢非常轻,大概怕咳起来更难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挺好,可惜看不见们结婚了。”   秦洛云握了握邓君昊的手,叹息道:“爸,别那么悲观,一定可以看着雅淳结婚的。”   邓君昊摇头道:“这是报应,都是报应,当年承允对不起们母子俩,还替他雅淳那里隐瞒,现报应来了,谁也不怨。”   邓雅淳微微错目光看着别处,靠椅背上的身子青松般挺得笔直。   “雅淳。”邓君昊再次开口,说话很费力,“一直等回来,就是想和说一声,对不起。”他轻微咳了两声,守身边的家庭医生立刻上前查看,紧张无比。   “没事。”他挥开医生,对邓雅淳道,“爷爷对不起,雅淳,爷爷也对不起妈妈,邓家亏欠们。”   邓雅淳舒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握住邓君昊的手说:“这不怪您,您不必自责。”   “怪,怪教子无妨。”邓君昊沉重地呼吸着,缓缓闭上眼,“不过,这下可以解脱了。”   邓雅淳皱起眉,立刻招呼医生来看,医生看过之后小声说:“累了,让他休息会吧。”   邓雅淳点点头,带着封絮和秦洛云一起离开,走到外面后他问医生:“爷爷还可以撑多久?”   医生说:“邓老先生的身体状况非常不理想,也说不出一个准确时间,只能说,会一直守着他。”   这意思,就是说随时都有可能去世了。   邓雅淳微微颔首,没再言语,封絮跟他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无声地安慰他。   虽然邓君昊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撑不住了,可邓雅淳也没办法二十四小时陪他身边。他得趁着有时间,约朋友聚个会,介绍封絮给他们认识,不然封絮肯定会不踏实。   安排好了参加聚会的和地点,邓雅淳和封絮一起前往拉斯维加斯,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七点,不少早就到了约定地点,只等他们俩了。   封絮有点紧张,问邓雅淳:“们哪和他们见面?”   邓雅淳今天穿着件浅蓝色条纹的白衬衣,外面套着浅灰色西装外套,黑色修身西裤将他的腿部线条拉得更加修长,黑白的牛津鞋踩脚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包了间酒吧,没外。”邓雅淳看了看腕表,道,“就快到了。”   封絮有点想问为什么包酒吧,难道这种事不是酒店更合适么?不过邓雅淳好像心情不好,或许他想酒吧纾解一下抑郁的心情吧。   邓君昊虽然有过错,但他是他的爷爷,对他又那么好,就算有错现也不该追究了。毕竟血浓于水啊,他不难过才是铁石心肠。   拉斯维加中心,有间非常奢华的酒吧,封絮站酒吧门口,只觉得满眼都是钻石般的光芒。她牵着邓雅淳的手,门口的白服务生立刻把他们迎了进去,举止非常恭敬。   封絮觉得心里很没底,她和邓雅淳的交际圈不是一个层次,他的朋友是什么样她大概可以想象到。这会儿她非常紧张,生怕哪做的不合适给他丢。   邓雅淳叼着根雪茄眯着眼往里走,酒吧里忽明忽暗的灯光很有情调,酒吧大厅里有很多,那些大概就是他的朋友们了。   邓雅淳进来之后,里面就开始起哄,他把封絮护身后,手指夹着雪茄踹开几个想要逗弄封絮的男,提高音量道:“再闹就把们轰出去。”   封絮闻着这里的酒味儿和烟味,排斥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决定忍了。   把赶到一边,邓雅淳把封絮拉到了自己面前,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吐出口中的烟雾,笑着道:“都安静点,给们介绍一下,这是老婆,封絮。”   “老婆”俩字让封絮刚刚的抵抗情绪瞬间荡然无存,她红着脸朝邓雅淳的朋友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她身上那股端庄矜持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很不搭调,但这种反差却更加凸显了她身上的“正室范儿”,男男女女们起哄道:“怎么证明是老婆啊,亲个吧。”   邓雅淳勾了勾嘴角,也没说什么,低下头便封絮唇上落下一个吻,周围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也没说什么废话,酒吧大厅里便响起了音乐声,舞台上涌出几个穿着性感身材火辣的白和黑美女,其他配合的欢呼下进行着热情的表演。   音乐从贾老板的《sexy back》换到Kanye west的《Stronger》,邓雅淳接过一个金发帅哥递来的酒杯,和对方碰杯之后便仰头喝了一大口。   封絮站他对面,拘谨地看着周围跟着音乐晃动的们,尴尬地不知该怎么办。   邓雅淳喝了一口酒,忽然低下头吻住封絮的唇,封絮被动地被他吻着,酒慢慢从他口中传递到了她口中,他听见他她耳边模糊不清地说:“别拘束,玩得尽兴点。”   封絮恍惚地看着他,他英俊的脸上带着迷的微笑,虽然往常那股子老牌贵族的淡定和矜持仍然存,却更多了几分浪荡倜傥的雅痞气质。   他好像适合任何场合,这种喧嚣嗨爆的地方他也处得游刃有余,封絮此刻深深地意识到他是美国长大的。这种玩乐恐怕是家常便饭,也就国内的时候没时间,也没那么多去嗨罢了。   觉得昂贵的酒香她唇齿间漫延,封絮脑子渐渐变得有些迷糊,动作轻微地邓雅淳面前跟着他轻轻晃动身体。   邓雅淳似乎很高兴她能放开,又她脸上亲了一下,便转过身去和身后的男士们碰杯。   有句俗话说得好,不能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对吧?既然邓雅淳愿意召集他这么多的朋友来给她认识,宣布他们的关系,那他怎么玩,怎么纾解心情,她也不好意思多管。   不过,呆这实有点压抑,等邓雅淳转过身去和别说话时,封絮便悄悄退出了舞池,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她坐的座位附近还坐着几个女孩子,这场子里外国居多,但华也不少,这就有三个女孩,还有一位男士。   “嗨。”其中一个女孩热情地跟封絮打招呼,“嫂子好。”   封絮脸上发热,很谨慎地说:“好。”   那女孩笑了:“嫂子别那么拘束,都是自己,别害羞。”   封絮捋了捋头发,尴尬道:“有点不习惯,别扫了们的兴,们玩的开心点。”   那女儿喝了口酒,笑而不语,那男的开口说:“封絮对吗?听说是拉大提琴的。”   封絮点了点头:“是的。”   “怎么跟雅淳认识的?”那男士问。   封絮心想,一定很少关注八卦,不然绝对不会问这种问题。   她有点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神秘笑笑,道:“保密。”   那男士笑开了,举起酒杯说:“来吧,喝一个,干了随意,不欺负女士。”   这倒是很有绅士风度,封絮端起路过的服务生托盘里的酒杯,和对方碰了碰杯,简单喝了一口。   喝完酒,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和邓雅淳的朋友们聊天,一边关注着邓雅淳那边的情况,他依旧跳舞,就舞台边缘,他身边的几个男士冲着舞台上的辣妹吹口哨,他则淡淡地站一边喝酒,似乎索然无味。   封絮舒了口气,感觉自己今天的酒量着实好了许多,至少不是以前的一杯倒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决定不再喝酒,找服务生要了杯果汁来。   她喝果汁的时候,邓雅淳身后不远处忽然出现个女的身影,非常熟悉,封絮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安妮娜。   安妮娜这其实情有可原,他们之前关系很好,现邓雅淳举办全体朋友的聚会,不邀请她的话那就太没礼貌了。他们两个还有共同的朋友,这事传到圈里去也不好听,所以封絮看见她并不惊讶。不过不惊讶归不惊讶,这不代表她不会不高兴。   封絮缓缓起身,想去邓雅淳那看着他,但又过来两个女孩热情地和她聊天,是两个白,要和她合影,说有机会要去听她的演奏会。   封絮心想,都不打算抛头露面了,们以后恐怕没机会了,但还是和她们合了个影。   说实话,邓雅淳这些朋友其实挺好的,她虽然没接触他们这个层次,但也看过电影。莱昂纳多的《华尔街之狼》,那里边儿的金融才俊们是个什么玩法她是见识过的,简直是酒池肉林。现邓雅淳这群朋友只是这样玩,已经是非常含蓄了。   而且,他们对她都很友善也很真诚,她一点都不挑,就是不待见安妮娜。   说老往老公身边凑什么啊?找老公失败了,关老公啥事?   封絮有点心烦,眼见着安妮娜勾住了邓雅淳的胳膊,邓雅淳又好像有点喝醉了,眯着眼回过头来,嘴里还叼着雪茄,烟雾就那么直接喷了安妮娜脸上,然后她又不厚道地笑了。   不过,安妮娜好像不介意这个,性感地晃动着身体要和邓雅淳跳舞,邓雅淳看了看周围,好像找封絮似的,不过后来没找到,便漫不经心地睨着安妮娜,看得封絮越来越窝火。   匆忙地跟邓雅淳的朋友道了别,封絮想穿过群去把邓雅淳拉到一边,但这段路好多,过去得走一会儿,于是她略一思索,直接跨上桌子,越过了隔离座位和舞池的台子。   邓雅淳听见封絮那边传来欢呼,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就看到封絮靠台子边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于是他很上道地过来了,没再理会安妮娜。   安妮娜自远处望向封絮,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还拿过酒杯跟她举了举杯。   封絮无视她,看向走过来的邓雅淳,等他走到她跟前,她就抬起脚狠狠踩他脚上,他居然没躲,就那么让她踩了一下,接着吃痛地抽回了脚,五官略扭曲了一下。   “知道疼啊。”封絮皮笑肉不笑,“知道为什么踩吗?也不晓得躲开点。”   邓雅淳放下脚踩地上甩了甩,淡淡道:“朋友罢了,别想那么多。”   封絮冷笑:“这话听着太渣了,不过也可能是太小气了,反正看不下去,要非这样,就先走,眼不见为净。”   邓雅淳沉下了脸:“非要这么说话吗?”   封絮同样脸色也不好看:“不爱听?那不说话了行吧。”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她就是特别生气,感觉特别烦,闻着他身上的烟酒气就更烦了,脱口便道,“别忘了爷爷是什么病,再喜欢抽烟也得有个度。更别忘了爸爸,别犯他的毛病。”   说完这话,封絮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提邓承允干什么!提提邓君昊也就算了,现可好……   封絮小心地观察着邓雅淳的脸色,果然他脸上表情阴沉了下来,也不搭理朋友的呼唤,看着封絮道:“所以这是拿和他比较?”   这个“他”当然是指邓承允了,封絮绷着脸道歉:“对不起,是说错话了。”   邓雅淳自嘲一笑,拖长腔调道:“没关系,是做的不够好。”   这话说得,怎么那么让不舒服呢?那个腔调是怎么回事?封絮皱眉看着他,他喝多了,转身就走了,封絮舒了口气,正看到查格从门口进来,于是便走过去了。   “刚来?”她问查格。   查格道:“来了一会儿了,刚外面打电话。”   封絮忽然觉得胃很不舒服,还没说话就捂着嘴朝外面跑,查格赶忙追上去,酒吧门口看见她正吐。   “怎么了?胃不舒服是吃坏东西了?”查格一边帮她顺着背一边问。   封絮干呕着,嘴巴里都是酒混着果汁的气味,这味道让她更想吐了,可她也没吃什么,吐不出来东西,最后只好直起身喘粗气。   “去帮叫雅淳出来。”查格一边把手帕递给她,一边往酒吧里走。   封絮拉住他的胳膊说:“现不想看见他,让他和安妮娜一块儿嗨去吧,麻烦先送回家行么。”   “回家太远了,得小半天呢。”查格道,“不过已经订好酒店了,送去酒店吧。”   “随便吧,不想再这呆着了。”封絮随口说了句。   查格点点头:“去开车,这等。”   封絮靠杆子上喘气,望着查格离开的背影,又看看酒吧入口,几个白酒吧门口聊天,偶尔看她一眼,眼神轻佻。   封絮白了他们一眼,目不斜视地等着查格过来,查格不负众望地很快开车过来,然后她直接拉开后车座的门坐了上去。   “送去酒店吧,耽误玩了,不好意思啊查格。”封絮靠后车座上奄奄一息道。   查格叹了口气说:“没事,刚刚跟桑寻打电话时她还托照顾好呢,应该的。”   封絮有气无力道:“桑寻跟发展的怎么样了,她是个好姑娘,别辜负她。”   查格从善如流道:“知道,放心吧。”说罢,把车子拐弯,“现状况不太好啊,给雅淳打个电话吧,告诉他先回酒店了。”   封絮道:“发个短信就行了,别扫了家的兴。”   查格无奈,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只是发了个短信。邓雅淳那边歌曲声音非常大,根本听不见短信声音,并不知道封絮已经离开了。他坐椅子上,谁也没搭理,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不知道想什么。   酒吧里的灯光照得他的脸孔忽明忽暗,他余光注视到安妮娜朝这边走了过来,立刻起身躲开了,目的地是洗手间。   安妮娜被拒绝两次,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没再不识趣地凑上去,转身和别喝酒去了。   邓雅淳从洗手间出来,就场内寻找封絮的身影,发现哪儿都没她。   他立刻走出酒吧去找,门口也没看见她。   他随手拉了酒吧门口的,用英文问对方:“有没有看见跟一起来的女孩?”   那道:“走了,跟另一个男。”他很尽责地说,“长的和差不多。”   长得和他差不多?欧美眼里亚洲都长得差不多,这说明带走封絮的也是个亚洲了。   邓雅淳拿出手机要打电话,这时他看见了上面的短信,来自查格,说是封絮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邓雅淳稍稍安了心,想回去看看,可这一堆,他走了算什么?犹豫半晌,他给查格回了个短信,让他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随后便又进去了。   封絮坐车上,心里想着有的没的,然后忽然好像中了一枪似的瞪大眼,问开车的查格:“查格,知道这附近哪有自助药店吗?”   查格道:“到酒店找酒店要就可以了,那还有医生。”   可她要的东西不方便啊,封絮说:“找一下自助的吧,自己买,知道该吃什么药。”   查格想着这也行,便拐了弯找了间药店停下了车。   “这等就好,自己进去。”封絮嘱咐完了,便拿着包走进药店,寻找着她想要的东西。   转了一圈,她终于找到了,拿了便去付款走,塞进包里。   回到车上,查格问她:“买的什么药,够么,不够的话下次出来帮买。”   “够了。”封絮舒了口气,“回去吧。”   查格也没再问,开车回去,心里还挺好奇的。   可是,他再好奇封絮也不好意思说,难道她要告诉他,她买的是验孕棒么?这绝对不能,先不说现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再说这东西这么隐私,去买她都挺害羞的,还跟别说,这廉耻度有点太高了。   不过……攥紧背包,封絮心情复杂地想,她该不会真的是怀孕了吧。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虐老邓,然后虐邓爸爸,解决费铭和靳明宋,结婚生小孩,完结。我没忘记哪个角色吧?记性不好又没大纲的人最糟糕了,老忘记配角……PS:放假爽么,还有一天要上班了吧你们,为了大家安全过个假期,可怜的我一直在值班,哎,工作性质真的让人心塞塞的。   第六十五章   查格把封絮送到酒店,随手把房卡交给了她,说:“两张房卡,这是的,雅淳的回头亲自给他。们的行李已经放进去了,直接去就好。”   封絮接过房卡,卡包背面写着房间号,她微笑着谢过查格:“多谢了,每当这个时候都觉得桑寻特别有福气。”   查格有点脸红:“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好啊,比邓雅淳好太多了。”封絮头疼地说,“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完美男友。”   查格失笑道:“哪能跟雅淳比,他比聪明能干多了,也就琐碎事上比较擅长。”   封絮摇头叹息道:“还是不了解女,女看来,太多钱其实也没用,长得过于好看并不踏实,这样的刚刚好。”   这是夸奖吧,为什么他觉得自尊心受创了……查格俊脸通红道:“再夸可该误会了,快上楼去休息吧,身体不是不舒服吗?”   封絮勾了勾唇道:“夸几句就害羞,这要是夸邓雅淳,他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查格挠挠头,正要说话,手机就响了,是朋友打来的,于是他说:“可能是来催了,先去了,回去好好休息,如果哪不舒服立刻打电话给。”   封絮点点头,辞别查格,从电梯上了楼,找到订好的房间,拿房卡开了门。   宽敞的套房非常奢华舒适,她和邓雅淳的行李已经放到了客厅,茶几上还摆着热水和小点心,查格真是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她这是直接入住。   “真羡慕桑寻啊。”封絮又感慨了一句,便从背包里拿出验孕棒,脱了外套去洗手间了。   ……   邓雅淳酒吧大概玩到凌晨一点,因为中间还吃了点东西,所以回酒店比较迟。   他今天喝的着实有点多,被查格送进来的时候走路都摇摇晃晃,封絮这时已经睡着了,硬生生被他进屋后的动静给吵醒了,于是她从床上下来,走出了卧室。   查格看见穿着长裤和T恤的封絮,舒了口气道:“雅淳个头太大了,把他弄到这里可累死了。”   封絮皱着眉上去帮他扶邓雅淳朝卧室走,问:“他这是喝了多少?”   查格还没回答,邓雅淳就说:“没多少。”一开口,满是酒气。   封絮嫌弃地别开头:“这还叫没多少?还要的胃吗?”   邓雅淳缓缓睁开眼,似乎想看清封絮,但好像没有成功,接着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顺着封絮的手扑到了床上。   “这样不行,带着这么一身味儿可没办法和他睡到一起。”封絮看着他道。   查格看看表道:“要不就去另外的房间睡吧,他明天早上醒了会打理好自己的,就别跟着他折腾了。”   封絮点点头说:“辛苦了,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查格微微颔首,和封絮道别后便离开,封絮没理邓雅淳,直接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关上房门继续睡她的。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醉里醉气的声音道:“宝贝,开门,回来了。”   封絮几乎可以想见邓雅淳趴门上敲门的样子,性感中带着点奔放,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所以直接无视了他。   邓雅淳又梆梆绑敲门,一直门口喊“宝贝”,真不知道他醉成那样是怎么知道封絮这个房间的。   封絮依旧不理他,但她下了床,走到门边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锁门。   咔的一声,门锁上了,站门外面的也消停了,大概是听见了锁门声,死心了。   封絮心里还有气,根本不想管他,锁好门就回到床上闷头大睡,嗜睡的身体没多久就进入了梦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起床,准备去洗漱,封絮打开门,却发现门很难开。   她使劲推开,低头一看,只见邓雅淳就靠门边,她推门的动作让他歪到了一边的墙上,他皱着眉,西装皱巴巴的,头发凌乱,神色疲倦。   “怎么睡这了?”封絮蹲下去把他扶起来。   他缓缓转醒,拧着眉看向封絮,头疼地“啧”了一声,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吗?”封絮问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邓雅淳站住身子,让封絮不用扶他扶的太费力。他听了她的话后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抿起唇道:“抱歉,昨晚太多……所以多喝了点。”   封絮舒了口气说:“没事,要先用一下洗手间,呆会再来吧。”说罢,她越过他朝洗手间去了。   邓雅淳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总觉得她有心事。   封絮的确有心事,她买了两个验孕棒,昨晚用了一个,两道杠,但她担心不是晨尿所以不准确,于是今天早上打算再验一次。   此刻,封絮坐马桶盖上,拿着验孕棒头疼地看着。   还真是怀孕了,这可怎么办?   看向洗手间的门,封絮进来之前也没锁,现稍稍想了想,便开口道:“邓雅淳,过来。”   邓雅淳一直外面等,听见娘娘召唤便立刻打开门进去了:“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比更不舒服吧,看完这个就把这让给洗澡。”封絮站起来,把验孕棒塞给他。   邓雅淳看看塞到自己手里的验孕棒,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给用的吗?”   封絮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不认识这个?没从安妮娜那见识过?”   邓雅淳表情非常尴尬,似乎想起了昨晚的不愉快,他深吸一口气道:“咱能不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吵架吗?”   封絮勾起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是无关紧要的,那咱能从今往后不跟她联系吗?”   邓雅淳毫不犹豫道:“能。”   “手机拿来。”封絮朝他伸出手。   邓雅淳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从裤子口袋掏出了手机递给她。   封絮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手机,心里感慨了一句,这门口睡了一晚上真是太能耐了。   另外,她手上也没闲着,他的私手机没锁,她直接就打开了,顺利地翻找着通讯录,找到安妮娜的名字后先拉了黑,又删了号,随后再检查了一下短信,嗯,没什么异样,这才还给了他。   “删掉了安妮娜的联系方式,还把她拉黑了,没意见吧?”她问邓雅淳。   邓雅淳认罪态度良好地点了点头,似乎昨晚的宿醉让他情绪缓和了很多,之前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应该是因为邓君昊快要去世了,心里有压力,又喝了点酒,所以才那样吧。   封絮看看还拿他手上的验孕棒,说:“还给吧,可以用洗手间了。”   邓雅淳攥紧验孕棒不给她,固执地问:“还没告诉这是什么。”略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瞪大眼睛道,“这该不会是验孕棒吧。”这玩意儿他可真是只听过没见过,他根本没那种机会和时间去理会这种物品的实物,现完全是凭智商和印象猜测。   “……是。”封絮沉沉地点了点头。   邓雅淳表情空白了两秒,随后眼里泛出惊喜:“真的?这上面的结果是什么意思?给看的话,那是不是代表,要当爸爸了?”   “要十个月呢,还没那么快当爹。”封絮把验孕棒扯了回来,丢到身后的垃圾桶里,说,“快洗洗澡换身衣服吧,也不看看现是什么样子。”说完,她越过他要走。   邓雅淳直接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身子,本来想来个公主抱搂着她飞一圈,但想到她怀孕了这么做有点危险,只好作罢。   “宝贝,真是……哎……有点激动。”邓雅淳把脸埋她发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道,“很高兴,这真是这阵子听见最好的消息了。”   封絮迟疑了一下,缓缓道:“高兴就好。”   “们马上结婚。”邓雅淳说,“现就去注册。”说完,就要拉着她出门。   封絮使劲把他拽回来,拍了一下他的头:“先去照照镜子吧,这形象怎么出门?再说也没带注册结婚需要的东西啊。”   邓雅淳直接道:“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不需要那么繁琐的程序,已经定好了教堂,婚纱礼服也准备好了,本来打算先跟求婚的,等同意之后再说,但现等不了了。”   所以……求婚是略过了吗?封絮苦了脸。   “先去洗漱。”邓雅淳丢下这么一句,兴奋地去拿换洗衣物了,只留封絮一个洗手间。   封絮看看周围,随便洗了洗手,擦干后离开这里把这儿让给了他。   邓雅淳洗漱的时候,封絮观看酒店周围的景色。这里是拉斯维加斯非常著名的建筑,云霄塔大饭店。整座酒店分为低座和塔楼两个部分,总高度达350米,比巴黎的埃菲尔铁塔还要高,号称密西西比河以西最高的工建筑物,是饱览整个赌城的最佳位置。   和邓雅淳一起后,封絮有了许多享受最顶级舒适生活的机会,想必以后还会有更多。这也许就是女孩子们普遍喜欢找个有钱的原因吧,这种奢侈生活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对大部分来说,好像有了这些,真感情有多少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封絮拿出手机,靠躺椅上发微博,像所有女孩子们那么虚荣一样,定位了自己的地点,拍了一张俯瞰拉斯维加斯的图片,发了句感慨:“真漂亮啊。”   不一会儿,她就收到很多评论,大家口风非常一致,都问:这是蜜月之旅吗?拉斯维加斯可是结婚之城啊,是要和邓雅淳结婚了吗?   封絮笑了笑,心道,是啊,可不能真的告诉们。她随手把手机放到桌上,也没锁屏,直接去了卧室化妆和换衣服。邓雅淳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正忙活着,他围着条浴巾,拿着换洗衣物却没换,直接走到她房间门口。   “手机响呢。”他说。   封絮道:“可能是天气预报吧,有个日历APP每天早上都发。”   邓雅淳点点头说:“那帮看看。”   “看吧。”反正都老夫老妻了,也没什么见不得的。   邓雅淳来到躺椅那,拿起封絮的手机想要打开,但有密码,于是他问:“手机密码多少?”   “生日。”封絮远远丢来一句。   邓雅淳顿时眉开眼笑:“真是深得心。”他随手解开手机密码,发现手机提示的不是天气,而是微博评论。是封絮关注的给她评论了,所以有提醒。   邓雅淳很好奇,于是提高音量问:“微博有评论啊,帮看看行吗?”   封絮想起自己发的微博,觉得也没啥见不得的,于是说:“看吧。”   邓雅淳得到允许,才打开微博的APP,看了看她微博的评论,然后升起了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付诸行动,左右不过一分钟就搞定了,搞定之后他就把手机拿回房间交给他:“弄好了,去吹头发。”   封絮点点头说:“去吧。”说完,她放下眉笔,拿起手机看了看,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跳。   她的手机一切安好,除了她的微博。邓雅淳倒是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又用她的手机发了一条微博,附带了一张他们以前的合影,加了个吐舌头的表情,说:们要结婚啦。   “……”从来就没见过对自己的感情生活如此乐意曝光的富豪。   以前看电视,那些明星大款,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婚事藏得谁也看不见,就算被发现了也一百个不承认。大明星是如此,比明星更有地位的富豪更是如此。   像邓雅淳这样,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提琴手恋爱,不但不隐瞒,还很大方地发布婚讯,连封絮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爱啊。   封絮放弃了继续化妆,直接拿着手机跑到了邓雅淳换衣服的房间,也不管他正穿裤子,直接抱住他亲了一口:“亲爱的。”   邓雅淳差点被她扑倒,接到这个吻有点茫然:“怎么了?突然对这么热情。”   封絮又亲了他一下说:“看到发的微博了。”   邓雅淳恍然,伸手把放桌上的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打开微博,很容易就看见她刚才发的那条微博,因为他只关注了她一个。   “转发一下,算是确认。”他说着,便按下了转发键,附赠一句“谢谢大家”。   封絮窝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腻味地说:“真好。”   邓雅淳低头看着她说:“这就好了?不跟怄气了?”   “谁跟怄气了。”封絮不承认。   邓雅淳无奈道:“好,没跟怄气,但能先把放开吗,裤子还没穿好。”   封絮立刻松开了他,红着脸说:“去化妆。”说罢,害羞地跑了。   邓雅淳看着她的背影,行云流水地把裤子提上去扣好扣子,去拿腰带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   邓雅淳今天有安排。   等封絮化完妆,他便带着她出去吃了早餐,然后去了云霄塔塔楼的观景层。   云霄塔的外身设计灵感来源于权杖,雪白的外墙凸显了顶层玻璃帷幔覆面的观景层。封絮站顶层朝下望去,腿有点发抖。   “害怕?这里并不是全球最高,还没上海的环球金融中心高呢,才350米,上海环球金融中心有492米。”邓雅淳款款而谈,“下次带去迪拜塔,那是全球最高的建筑,吓死。”   封絮白了他一眼:“心眼可真好。”   邓雅淳温柔道:“开个玩笑,别当真。”   封絮哼了一声,紧紧搂着他的胳膊看向周围,发现这里除了穿着制服的管理员,都没外。   不过,这里装饰的倒是很特别,到处都是粉色和玫瑰色的气球,玻璃边缘还摆着一盆盆漂亮的鲜花,整条通道两段还有鲜花门,所有的颜色搭配起来,好像一块可口的蛋糕。   “这里怎么都没呀?”封絮疑惑地问他。   邓雅淳看了看周围,慢慢抽出被封絮紧握的手臂,后撤几步离她远了一点。   “去哪?”封絮想把他拉回来,“害怕。”   邓雅淳没回答,而是当着她的面单膝跪了地上,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缓缓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她,认真地望着她说:“嫁给,好吗?”   他穿着绅士正统的三件套黑西装,领口精心地打着领结,身材修长,肩膀宽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终于知道他出门前为什么收拾得那么用心了,原来他要跟她求婚。   看着他冷峻迷的外表以及深情的眼神,封絮直接愣住了,眼泪无意识地落下来,周围工作员的鼓掌和喝彩声,以及彩带筒打开的声音,她都听不见看不见了,眼睛里只有邓雅淳。   “说什么?”她诧异地又问了一遍,仿佛不相信那个她以为会略掉的求婚居然被他拉斯维加斯最高的建筑上完成了。   邓雅淳接过工作员递来的玫瑰,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拿着戒指,诚恳道:“嫁给吧封絮,会尽所能给最好的生活和感情,们结为夫妻,一起走今后的路,走的慢点没关系,会停下来等,愿意吗?”   封絮捂着唇流泪满面地看着他,已经没办法连贯地说出一句话。   邓雅淳尴尬地跪那看看周围又看看她,小声道:“快回答,全世界的看着呢。”   封絮愣了一下:“全世界的看着呢?”   邓雅淳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像机,封絮顺着看去,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   “今天包下了顶层,这里没有外,但女好像都喜欢男大庭广众下求婚,所以觉得,让求婚的过程直播各地的大银幕上,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了吧。”他低声道。   是的,现不止美国、中国,各个地区的群聚集广场的标识性大银幕上,都直播他的求婚。这么隆重的世纪求婚,想必没有哪个女会拒绝。   封絮吸了吸鼻子,道:“愿意,愿意嫁给。”   邓雅淳露出微笑,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摘下来换成婚戒,站起身搂住她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看向场的工作员,用英文道:“她答应的求婚了!”   工作员立刻欢呼起来,一阵喧闹中,封絮依旧落泪。   她红着眼睛靠邓雅淳怀里,脑子里想的一直是,她这辈子能遇见他,想必是积累了数辈子的福泽吧,她能不能自私地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无数个下辈子,还能够再遇见他?作者有话要说:世界直播!多浪漫!有钱真好!我把我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写进文里了,也算是感受了一回,不枉此生了!来啊!干杯!喝了这瓶敌敌畏!啊不,是香槟酒,咳咳咳。PS:有想要封絮儿和Boss婚礼请柬的同志,记得留言啊(#‵′) 不用随份子钱!豪华仙境婚礼!现在只要留个言!留个言你买不了吃亏,你也买不了上当!   第六十六章   世界直播的求婚,是肯定反悔不了的,也是所有都看得到的。封家二老得到消息,直接目睹全程,别提多高兴了!   他们接亲戚朋友们的祝福电话接得停不下来,就连好久没联系过了的朋友也开始和封家联系,封父公司的业务也越来越好,很多公司抢着和他们合作,封母那群过去很看不起封絮“出轨”的全职太太里也变得非常有面儿,可牛气了。   现这情况,是谁都想和封家攀点亲戚,因为傍上了封家,就等于傍上了邓雅淳,大家都看得出来邓雅淳对封絮的感情,谁不想得点好处呢?   邓雅淳肯定也知道会是这样,不过他并不介意这个,跟封絮求婚成功后,他就带她去参观了他的母校,几天把美国玩了个遍以后,才再次回到郊外的家中,和邓君昊还有秦洛云辞别。   邓君昊身体好像好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他并不反对邓雅淳回国举办婚礼,反正大家可以回国内去参加,就是他本,因为身体原因,不太好过去。   秦洛云也担心这个,于是对邓雅淳道:“要不们先纽约办一个,然后国内再办一个,爷爷这个身体回国不知道行不行。”   邓雅淳略微思索便要答应,但邓君昊说:“要回国。”   邓雅淳诧异地看着对方,他缓缓说:“撑得住,坐私飞机,带着医生回去……也算,叶落归根。”   秦洛云犹豫道:“可您现的状态……”   邓君昊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老都这么坚决了,秦洛云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答应了。   邓雅淳和封絮从邓君昊的房间里出来时,心情都挺复杂。   封絮握着邓雅淳的手,时不时摩挲一下他的手心,不一会儿感觉他反握住了她,便顺势靠到了他怀里。   “爷爷这样决定,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封絮担心道,“他的身体能撑住吗?”   邓雅淳说:“坐私飞机的话应该没问题,反正家里也是躺着,有医生陪同,不会有事的。”   封絮舒了口气道:“听这么说就安心了。”   邓雅淳点点头,牵着封絮去二楼的卧室休息。他虽然刚刚才安慰了封絮,可他自己的表情却有点阴沉,似乎并不像他嘴上说得那般乐观。   封絮和他一起进屋,迟疑很久,才问出了口:“雅淳,是不是很不希望爷爷离开们?”   邓雅淳闻言,正脱外套的手僵了一下。他没有很快回答,等脱完了外套,坐到了床边,才叹了口气说:“爷爷虽然有错,但从小到大,他是对最好的。”他微闭着眸子揉着额角,“虽然他老说这是他的报应,可为什么遭报应的不是那个。”   那个,指的肯定是邓承允了。   提起这个,封絮心里也很不高兴,她坐到邓雅淳身边,和他一起唉声叹气,邓雅淳看着她和他差不多的表情,不由笑了。   “也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小心将来儿子一出生就是一副苦脸。”他开玩笑道。   封絮摸摸他的脸说:“说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总不能就这么任那些坏逍遥下去吧。”   邓雅淳意外地看着封絮,好像十分惊讶,封絮红着脸道:“是不是又对有了新的认识?比如,不但不像想的那么无害,还会想着报复别。”   邓雅淳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的确很惊讶,但并不讨厌。”他拖长音调说,“相反,很高兴,因为就是这样一个,如果不是,那们就不能算是一家了。”   封絮白了他一眼:“都这么说了,那就有理由相信,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眼皮子底下,早就有了合理的安排了,是这样吗?”   邓雅淳淡淡道:“真聪明,都能想到这些,可那群自己却没发现。邓嗣和费铭最近联系密切,还要再加个靳明宋。他们三个打算联合起来打算商场上对付,简直异想天开。”   封絮张大嘴道:“还有靳明宋?”   “以为呢?”邓雅淳反问。   封絮含糊道:“之前还以为们是朋友呢,们那么多年一直合作,现他却这么对,真让心寒。”   邓雅淳望向远处轻声道:“建立金钱上的关系,最终也会因为金钱破灭。比起所谓的朋友,利益对他更重要。他不甘心屈居之下,自然要想法子胜过了。”   “那打算怎么办?”封絮问。   “他们三个翻不出什么浪,瑞亨能这么久屹立不倒,肯定不是一个撑起来的。有时间该让见见手下的,好像只熟悉查格。”邓雅淳慢条斯理道。   封絮看他一脸运筹帷幄,微微颔首道:“还真的只熟悉查格,不过之前有看瑞亨的资料,很多高层都是很有名的物。”他们大部分都是外国,小部分是中国,纽约公司和中国公司对半分才,每一个来头都很大。   “所以觉得他们会搞不定那三个笨蛋?”邓雅淳胸有成竹。   虽然说家是笨蛋有点太那个了,不过封絮却彻底放心了:“心里有数就好,最近那边有他们的消息吗?”   邓雅淳站起身去桌子边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说:“倒还真有个好消息,早上刚刚得到的。据说邓嗣出了车祸,伤势不轻,这会儿正医院抢救。”   “出车祸了?老天有眼啊。”封絮惊喜道。   邓雅淳嗤笑一声:“老天算有什么眼呢?这不是意外,是为的。”   封絮瞪大眼,该不会是他干的吧?   邓雅淳回过头来看见她那副表情便皱起眉道:“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无能的才会选择用暴力解决问题。”   封絮尴尬地笑笑说:“的确不可能,绝对相信。”   邓雅淳拿着水杯回到床边坐下,平静道:“如果没猜错,这事儿和费铭还有靳明宋有关。”   封絮神色一顿,好像对“费铭”这个名字很反感,她的反应邓雅淳尽收眼底,他接着道:“费铭做这事儿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是下注最多的,闹了内讧,也是他和邓嗣矛盾最大。靳明宋是个聪明,他不会亲自去做,但肯定有教唆。”   封絮抿了抿唇,过了一会才说:“他这是犯法,如果警察查到……”   “邓嗣不会傻到让警察查的,如果查出费铭来,他和费铭的关系就彻底完蛋了。他还不想破产,他还得指着费铭呢。现邓承允一家全靠着费家来吊命,就算费铭把邓嗣撞死,他们也不会说什么。”邓雅淳嘴角一晒,表情冷漠。   封絮不解:“可那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会那么狠心吧?”   邓雅淳说了一句话,让封絮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说:“也是他们的儿子。”   “……”封絮沉默地看了他一会,明智地转移话题,“咱们下个月初结婚,那婚纱照什么时候拍?”   邓雅淳慢慢靠近她,薄唇几乎贴她唇上。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唇瓣,暧昧道:“现就拍,来拍。”他拿出手机,掀开被子把封絮拉进去,低声说,“们自拍。”   这种自拍,可不是婚纱照那种庄重的照片,而是某种私密的照片,封絮当然不肯拍了。   “不怕拍出个艳.照门吗,好莱坞那事儿不知道呀。”封絮像被猫追的老鼠一样到处闪躲。   邓雅淳桎梏住她,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才说:“又不用苹果手机,怕什么?”   封絮想了想觉得也对,但她还是不愿意:“那也有可能中病毒啊,被偷走怎么办?那么一大物,肯定好多想窃听手机,不能让拍。”她好像拿到了尚方宝剑,一直重复这个理由。   邓雅淳从被子里伸出头来,让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手上却把手机调成了录像模式。   “别担心,也说这样的肯定会成为很多黑客的目标,那还会想不到吗?”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信又邪恶的笑容,“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说罢,就把手机举高,低下头去亲她了。   封絮被迫承受着他的吻,想推开他,又怕他被推倒地,伤着哪里,而他虽然一只手按着她,力气也够大的,她挣扎了一会,就想着,反正穿着衣服呢,要拍就拍吧……   不过,邓雅淳要拍的似乎不止穿着衣服这么简单。到后来,他已经不满足于手机,直接翻出了高端摄影器材,这让封絮忍不住怀疑,他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干过,怎么业务这么熟练……   “别胡思乱想,又不是变态,自己一个有什么好拍的。”邓雅淳敲了敲她的头。   封絮趴床上被他压着,无奈道:“别老拍头,都拍傻了。”   “哦,那拍屁股。”说着,他她白皙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喜欢吗?”他还敢问她感受。   封絮直接翻身把他压身下,恶狠狠地看着他说:“看最该拍的是。”说罢,她三两下扒掉他全身的衣服,包括私密部位,然后拿起摄像机一阵猛拍,直接把邓雅淳惊得愣了那。   “这样来好不好?”封絮一手握住某个地方,用摄像机照着,问邓雅淳。   邓雅淳捂住脸长叹一声:“把摄像机收起来吧,输了,认输。”   封絮冷笑一声:“知道总裁文里现这种情况会说什么台词吗?男,很负责任地告诉,已经成功地勾起了的兴趣,别想就这么结束。凭什么艳.照门只有女?以后说不定会出男的,说是不是啊,邓总?”她坏笑一声,拉起被子俯□,与他缠绵一起。   虽然怀孕了,做的不能太出格,但边缘的某些行为,还是可以的……   这一夜,恩爱非凡。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昨晚被通知今天要被单位通报批评,还要扣钱,只因为中间环节一个人递错了报告,这特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真是冤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六月飞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被通知罚款和通批的我今天抑郁地址码了三千多字,凑合看吧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十七章   从纽约回本市,一路乘私飞机,封絮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是真正的“包机”。   与年后出国时那个特殊日期少的民航机不一样,私飞机没那么大,里面却更加奢华,封絮第一次坐,还挺新鲜的。   “老老实实歇会好吗?”邓雅淳躺双床上懒懒地看着一直翻身的封絮。   封絮摸摸小心肝说:“吵醒啦?”   “睡不着?时差?”邓雅淳不答反问。   封絮点头说:“是的,很奇怪,为什么去的时候好像没时差,回来之后好像也没有,有什么特殊的调整时差的技巧吗?”   邓雅淳缓缓坐起身,靠到身后的枕头上,黑色的真丝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他漫不经心地冲着封絮露出个弧度微笑的笑容,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嗯?”封絮凑过去发出一声疑问。   “想学吗?”邓雅淳她耳边沙哑暧昧地低语。   封絮想起临走前那个热烈的晚上,红着脸道:“这是飞机上,别乱来啊。”   “有说要乱来吗?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邓雅淳仿佛无比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道,“调整时差这种事,也是要看天分的,有的可以,有的不可以,别奢望了。”   封絮哼了一声,下了床打开门出去,邓雅淳问她:“去做什么?”   封絮头也不回道:“去看看爷爷!”   邓雅淳想了想,也下了床跟她一起去。   邓君昊那里有秦洛云和医生看着,情况很稳定,他熟睡,不知道有来看他,面容安详宁静。   “爷爷没事吧?”邓雅淳看见秦洛云站起来了,便开口询问她。   她微微颔首道:“没事儿,挺好的,应该可以安全落地。”   “那就好。”邓雅淳双手抄着口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去个厕所。”说罢,先行出去了,邓君昊的机室里只剩下秦洛云、封絮还有医生。   “林医生,先去休息一下吧,这有呢。”秦洛云忽然跟医生说了话,目的是想让医生暂时离开,她好像有话跟封絮说。   封絮看向医生,医生明显也明白秦洛云的意思,没多说就离开了。   机室里这下安静多了,因为除了睡着的邓君昊,能说话的俩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秦洛云招呼封絮坐下,倒了杯茶给她喝。   封絮坐她旁边,客气地接过茶杯,低声说了句:“谢谢伯母。”   秦洛云温婉一笑,拿过香奈儿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古老的首饰盒递给了封絮。   封絮一愣,问:“这是什么?”   “拿着吧。”秦洛云淡淡道,“家传的,马上要和雅淳结婚了,该传给了。”   封絮谨慎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个翡翠镯子,成色非常之好,带着浓郁的年代气息,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太贵重了。”封絮有点惶恐。   秦洛云缓声说:“只是暂时交给保管,等和雅淳的孩子以后结了婚,还要传下去的。”   封絮想想觉得是这个道理,所以盖上盒子小心地收了起来,嘴上客气地说:“谢谢伯母。”   秦洛云脸上笑意加深:“还叫伯母呢?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改口?管公公叫爷爷,却不肯叫妈,是记恨之前对做的事吗?”   想起两之间的纠葛,封絮只觉恍如隔世,她忙说:“当然不是,怎么会记恨您,感谢您还来不及,没想到您会同意雅淳娶,见到您不反对的时候,吓了一跳。”   秦洛云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怅然道:“当年和雅淳的爸爸结婚,他也是这个态度。因为那时的秦家比邓家各方面地位都高得多,下嫁给他,他一直觉得高攀了,所以像一样惶恐。”   难怪了,强势的妻子乍一看很能引起的征服欲,可时间久了却不见得能一直喜欢。   柔若无骨的小白花,大概才是邓承允那种男的最爱,他多吃那一套啊。   “犯错的总会得到报应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封絮知道邓雅淳做什么,但不确定邓雅淳是否愿意让秦洛云知道,所以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么一句。   秦洛云看着她的表情变得温和许多,像个长辈那样和蔼可亲道:“已经看淡了,恩恩怨怨何时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再追着不放,只能说明自己还是不甘心。”   她说的很对,封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雅淳这孩子,从小就要强,各方面都很优秀,小时候对他疏于照顾,犯了很多错,他现可以不记恨,很感激,今后们好好过,不会再给们添麻烦。”秦洛云承诺道。   封絮赶紧说:“您本来就没给们添过什么麻烦,您是雅淳的母亲,以后也是的母亲,会待您像亲生母亲一样的。”   秦洛云眼眶有些发红,连连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不多会,邓雅淳回来了,叫两一起去吃东西,封絮和秦洛云一起起身,走到机室门边时,封絮挽住了秦洛云的胳膊,秦洛云也很自然地挽着她,两举止亲密。   邓雅淳回眸时看见母亲和未来妻子这样的动作,心里某个地方感觉非常踏实。   这后院,总算是熄了火,今后两好好相处,才有益于一切。   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叫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第一位的,然后便是齐家,最后才是治国平天下,可见家庭安好的重要性。   家和万事兴,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夜里十点钟,秦洛云扶着勉强还能站立的邓君昊下了飞机,只因对方强烈要求能再踩一踩祖国的土地,即便他必须需要搀扶才能站得住。   再次回到故土,邓君昊热泪盈眶,他看着熟悉的天空,感觉着空气里熟悉的味道,仿佛觉得身体都好了很多,四肢也更有力气了。   邓雅淳和封絮手挽着手跟秦洛云和邓君昊后面下了飞机,看到爷爷居然能顺利走下飞机的时候,他们都互相睨了对方一眼,心情复杂。   爱的力量非常伟大,不管是情间的爱、亲之间的爱,还是国与民之间的爱。当它浓烈到一定程度时,都可以成为一种力量。   成功下了飞机,邓君昊便再次回到了轮椅上坐着,尽管他很希望自己走,可毕竟身体不由了。   邓雅淳推着邓君昊的轮椅,几一起朝机场外面走,那里有等着接他们回家。   查格是先所有一步回国的,这次来接邓雅淳一行的里面就有他。跟着他来的除了必要的手,还有瘦了一圈的桑寻。   查格牵着桑寻的手,不停嘘寒问暖,桑寻有点困,打了个哈欠,他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困了?要不先回车上睡会。”他担忧道。   桑寻摇摇头说:“刚才封絮给发短信了,他们已经下飞机了,估计马上就要出来了,等着她。”   查格点头应下,暂时放开了她,走进机场里寻找邓雅淳一行的身影,果然很快就见到了他们。   看他们过来了,他立刻命迎上去将他们的行李依次放到车上,然后便去帮邓雅淳扶着邓君昊上车。   领头的是辆加长宾利,车的空间很大,邓君昊里面坐着很舒服。封絮和邓雅淳也坐这辆车上,秦洛云看了看后面那辆车,也坐到了这辆车上。   查格安排好一切,便上了后面的车,桑寻则和封絮坐一起。   “怎么想到来接了。”封絮瞧见她仍十分惊讶。   “看查格要来,想着咱们也好久不见面了,所以就跟来了,没给添麻烦吧?”她小心翼翼地说,不断地想避开秦洛云打量的视线,因为对方的目光好像婆婆相媳妇一样。   “没有,怎么会添麻烦呢,不过时间很晚了,们今天估计没办法好好说话了。”封絮遗憾道。   “没事,都回来了,们可以明天再说。”桑寻小声说道。   封絮似不经意地问:“这么晚了还查格一起,们是住一起了?”   桑寻被她忽然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直接说了实话:“是……哎!晃点!”她怨念地看着封絮。   封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言语,给邓君昊老爷子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回来的第一夜,封絮邓雅淳家里休息了下来,第二天之后,带着从纽约买的礼物回到了自己家,并将自己的婚期以及婚礼安排告诉了父母。   婚期定十天后,天气还挺冷的,而且时间也很赶。不过这个时间是为了迁就邓君昊,所以就算赶,也没办法改了。   他们甚至要做好随时办婚礼的准备,因为邓君昊的身体指不定哪天就不行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一半,封絮的婚纱是第六天的时候送到的。因为是特别定制的,又要从法国空运过来,所以即便回国之前就定下了,却要回国之后几天才送到。   邓雅淳和封絮并没有去婚纱店试婚纱,直接瑞亨的办公室试的。款式是他们一早纽约定好的,尺寸也是量身,没什么需要再修改的,只穿了一下,便可以确定好了。   搞定了婚纱,婚礼之前需要他们操心的就只剩下婚纱照的事了。   四天时间用来拍婚纱照还是来得及的,就是得配合邓雅淳的时间,因为最近瑞亨有个非常大的兼并案要进行,他得做主要决策。   努力地挤了点时间,封絮和邓雅淳匆匆忙忙地拍完了婚纱照,之后没多久,举行婚礼的日子就到了。   婚礼就瑞亨旗下的大酒店举行,婚礼当天,酒店外呈现了满是豪车的空前盛况。来参加婚礼的非富即贵,吸引了许多的媒体记者。而本身就是大大物的邓雅淳,也是媒体们最大的焦点,这一天比新郎新娘更忙的,就是他们了。   封家二老和秦洛云这算是第一次见面,直接就是婚礼,说起来挺失礼。   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孩子们都要结婚了,当着这么大喜事的面,一切的矛盾都该化解了。   “很抱歉之前做过一些伤害大家感情的事。”秦洛云得了空,就给封家二老道了个歉,她是个非常注重保养的,长得也十分美丽,今日作为新郎的母亲,她更是盛装打扮。她这么一笑,让封家二老不由感叹一句,果然是能生出邓雅淳那种姿色的母亲啊,举止妆容全都无可挑剔。   “哪里,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了,不要提那些不愉快了。”封父笑着说完,就转开话题,“今天来了好多和好多媒体,咱们快去忙吧。”   秦洛云点点头,和封母一起结伴而行,并没注意到有个男远处看她。   这个男不是别,正是邓雅淳那个多年来未尽过责任父亲,邓承允。   邓承允没有请柬,所以进不去婚礼,只能酒店外面远远地看秦洛云一眼。这一眼,便让他心酸无比。   这么多年了,她仿佛还是过去那个高高上的千金小姐,而他却已落魄到这个地步。   前几天,他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邓嗣出了车祸,医院抢救的时候,出了一件让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事。   因为失血过多,邓嗣需要输血,邓嗣的母亲白桦直接拉着邓承允让他去抽血,可她似乎忘记了,直系亲属之间是不能输血的,不然会引起很多并发症,这是许多电视和小说里都存的医学常识错误,他必须得跟她解释清楚。   然而,让邓承允想不到的是,由此引发出来的一件事,让他成了三十多年来最大的一个笑话。   邓嗣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对败光了他这些年来努力建立起来的家业、害得他和正妻还有亲生儿子骨肉分离的母子,竟然欺骗了他这么久!那个被白桦拿来要挟他离婚的男胎,竟然是她和别的儿子!   站亲生儿子的婚礼上,邓承允神情非常恍惚,他想进去,可被拦住了,要求出示请柬。   秦洛云远远朝这边望过来,看见形象狼狈的邓承允被拦那,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缓缓走过去,让揽着邓承允的门卫离开,亲自招待了他。   “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她冷淡地问。   邓承允满脸愧疚道:“……知道不该出现这,就是想来看看雅淳结婚。”   “现已经看见了,可以走了吗?”秦洛云毫不留情地赶。   邓承允望着她迟疑半晌,慢慢说了句:“对不起。”他声音嘶哑,鼻音很重,“洛云,过去是对不起,害了和雅淳,是对不起们……”   这么多年了,秦洛云终于听见了她一直期盼的道歉,可她却发现,她早已不意这些了。   她以前想着,有朝一日如果邓承允回头,她一定不甩他,让他明白被抛弃的滋味,她必然要狠狠羞辱他一番!   可时至今日,她却生不出任何为难他的心思了。因为她觉得,如果她还想着他身上报复回来,说明她心底深处还是意他的,那太失败了。   所以,她很和善地原谅了他:“没关系。”这三个字她说的诚恳又随意,仿佛那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仿佛独自照顾了邓家二老和儿子多年的她一点都不怪他。   这样的她与那样的白桦,邓承允心里不可避免地形成了对比,这让他的悔恨愈发深了。   “……能进去看看吗?”邓承允抿起了唇,仿佛用尽一切勇气开了口。   秦洛云只稍微想了想,便同意了:“进来吧,从后面找个位置坐,别去前面,让雅淳看见会扫兴的。”   邓承允惊喜地看着她:“会的,不去让他看见的!”   秦洛云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睨了他一会,转身走开了,她还有很多客要招待,至于这个毫不相干的,已经没必要再理会了。她心里那个结,已经彻底解开了。   封絮后台,准备着即将开始的婚礼。她从昨天开始就被禁止和邓雅淳见面,这会儿化妆师正帮她梳头发,她紧握着桑寻的手,紧张得不行。   “外面是不是很多很多媒体啊?”封絮问桑寻。   桑寻如实道:“是的,从来没参加过这么多的婚礼,也没见过这么多活的媒体。”   封絮嘴角抽了一下,略带哭腔道:“能帮把邓雅淳叫来吗?想见他。”   桑寻为难道:“这不太合规矩啊……”   封絮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响了,邓雅淳身后跟着身为伴郎的查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们怎么进来了?”桑寻惊呼道。   邓雅淳身穿白色西装,领口系着精致的领结,本就白皙的肌肤几乎和雪白的西装一色。   他身材修长高挑,穿白色丝毫不显臃肿,越发玉树临风,他这样子一上报,恐怕那些投票竞选最性感男士的排行榜都要被他包揽了。   “来看老婆,怎么不能进来。”邓雅淳丝毫不意那些虚礼,走到封絮身边双手搭她肩膀上对她说,“今天真好看啊,好看得都想哭了。”   查格肉麻地哆嗦了一下,吐槽道:“幸好其他伴郎没跟着进来,不然还不得笑话死。”   邓雅淳看了他一眼,淡定道:“这是真情流露罢了,也只有们这些单身汉会觉得肉麻。”   查格不自觉地看了桑寻一眼,桑寻被他这个眼神看得脸都红了,羞涩地别开了头。   封絮红着眼圈握住邓雅淳的手,小声道:“亲爱的害怕,外面好多。”   邓雅淳蹲到她的椅子旁边,望着她精致的眸子柔声道:“别怕,万事有。”   曾几何时,封絮还是个小萝莉的时候,看小说里总会看见男主角对女主角说“别怕,有”。如今,她也遇见了那个可以对她说这句话的。   她即将要嫁给那,成为他的妻子,他那么英俊,完美得无可挑剔……生最幸运和幸福的事,也就是这样了吧?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好了,大家可以顺当地看了,眼瞅着该完结了,没冒过头一直潜水的出来呼吸一下空气啦!   第六十八章   婚礼即将开始时,邓雅淳离开了新娘的房间,去等着迎接盛装打扮完毕的封絮了。   化妆师小心地帮封絮戴好头纱,封絮整个上身都笼罩朦胧的头纱之中,肌肤白皙,红唇轻抿,一颦一笑,仿佛美丽的维纳斯。   作为伴娘团的一员,桑寻义不容辞成为带着封絮去候场的第一。她率领着新娘和其他伴娘到达候场地的时候,看见封父已经等那了。   封父瞧见她们过来了,自觉地曲起手臂,封絮立刻走上前去挽住了。   今天的花童,是两个金发碧眼的小可爱,是邓雅淳下属副总裁之一的孩子,两个小朋友是双胞胎,长得玉雪漂亮,让一众伴娘们都暗自感慨,将来一定要生个混血宝宝。   随着婚礼的开始,紧张得不行的封絮终于要上场了。婚礼现场的们期待着新娘子,新娘子也期待着万众瞩目的现场。只不过,新娘子除了期待之外,还有一丝担忧。   因为时间太赶,她事先并没有来过场地,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封父挽着她出去的时候,是她第一次看见婚礼现场。   无数的媒体围酒宴的外围,庞大的场地摆满了雪白的桌椅,一桌一桌好像花朵一样簇集一起,美不胜收。   这么大的场地,这么多的桌椅,能够坐满这么多,也只能邓雅淳的办得到了。   婚礼大堂的顶端,悬挂着薰衣草颜色的吊灯,一团团的仿似美丽的云朵。而有了云朵,自然不能少了星星,稀疏的繁星吊灯搭配着整个基调,使得走漫漫的、用干冰制造出来的雾气中的新娘,仿佛高高上的仙女。   这场婚礼,就是王子与仙女的结合。   封絮神情略有些茫然,连身为新娘的她都被这美丽的布景所震撼,就更不要说来参加婚礼的客和媒体了。   邓雅淳一身白西装站舞台上,牛奶色的台阶仿佛一踩下去就会融化,他笔直修长的身影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目光直直地望着封絮的方向,两的视线隔着众相遇的一瞬间,双方都是一震。   封絮觉得眼睛有点酸涩,这很无能,因为婚礼还没开始,她却已经哭了,幸好化妆师有先见之明,否则呆会妆哭花了,媒体拍下那些照片,邓雅淳还不知道该怎么找后账。   总而言之,现的一切都几近完美。封絮由父亲挽着,一首熟悉的旋律中慢慢靠近邓雅淳。这首旋律不是婚礼进行曲,而是她写曲谱上,却一直没有时间去演奏出来的大提琴曲。   这个旋律,恰好是她想自己的婚礼上用的曲子,邓雅淳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肯定是看见她曲谱上写下的名字了。   封絮再次生出惭愧的心情,她何德何能,让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为她做到如此?她走向邓雅淳这不长的路途中想了很多,从她和他初识,想到他们吵架分手,再到他们和好、订婚、结婚。这一路走来,他们都成长了许多,今天,他们万众瞩目之下成为彼此的合法丈夫/妻子,今后的日子,不论艰难、险苦,她都愿意陪伴他身边,他亦然。   封父当初把封絮嫁给费铭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自己还有第二次挽着女儿的手臂将她交给别的一天。   他没有封絮想得那么多,他唯一想的就是,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将女儿交给别。   当封絮戴着薄纱手套的手缓缓放邓雅淳手里时,她感觉到他用十分温柔的力量将她牵到了身边。她含着眼泪望着他,眼前他英俊的影子模糊不清。但她还是可以看到,他朝她的父亲深深鞠了一躬,表情庄重诚恳。   封父红了眼圈,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未发一语,转身坐到了前排的位置上。   至此时,婚礼进入高-潮阶段,邓雅淳并没有排斥媒体进入,因为他并不介意更多的来记录他和封絮这辈子最重要的环节,所以这时媒体和婚礼摄影师一样,几乎疯狂地按着快门,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按帧记录下来。   邓雅淳牵着封絮的手缓缓走上台阶,两行走干冰制造的雾气当中,仿佛走仙境花园里的王子和仙女。   他缓缓靠她身边,低头叮嘱着她:“小心脚下,跟着走。”   封絮慌张地点头,手紧紧握着他的,仿佛就算前路是深渊,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他一起跳下去。   邓雅淳微微喟叹,牵着她来到舞台中央,进行婚礼最重要的步骤。   婚礼的主持是邓雅淳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他是中美混血,从事媒体工作,国际上享有很高的赞誉,能让他纡尊降贵来主持婚礼的,也只有邓雅淳了。   坐台下最角落位置的邓承允,看着台上的一对新,听着主持的言辞,见到秦洛云推着邓君昊上台时,深深地被打动和打击了。   那是他的父亲,是他记忆中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父亲,他现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只能靠轮椅来代步,而陪伴他身边照顾他的却不是他,是他抛弃数十年的前妻。   邓承允愧疚难当地埋头哭泣,他这一桌没几个,大家都专注看婚礼,没注意到他的行动,否则一定会奇怪,为什么这个见到邓雅淳的母亲和爷爷,会如此反应?   台上,邓君昊秦洛云的搀扶下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朝封家二老深鞠一躬。   这样的行为,让封家二老非常惶恐,连忙地鞠了回去。   这边老互相感谢,那边新郎新娘也颇多感慨。   封絮挽着邓雅淳,眼泪落满了美丽的脸庞,几乎无法连贯地说出一句话。   邓雅淳见她这副样子十分心疼,眼眶也渐渐发红,过了一会后,终于还是情不自禁隔着面纱吻住了封絮的唇。   现场所有的摄像机再次疯狂地记录下这个动的镜头,一身白色西装瘦削高挑的新郎微闭着眸子垂头亲吻新娘,新娘一手牵着新郎,一手握着捧花,稍稍抬起头迎合着新郎的吻。   两的唇瓣间,隔着一层薄纱,那薄纱不但不显得碍眼,反而给这一幕增添了更多的缠绵。   邓承允红着眼睛看完这一幕,吸了吸鼻子缓缓起身离开了婚礼现场。   他答应过秦洛云,不让邓雅淳发现他,免得他的儿子……倒胃口。   这个地方,这些已经不再属于他,是他当年亲手放弃他们,选择了欺骗了他半辈子的一对母子。一切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他只能自己承受。   邓承允走出酒店时,碰见了一个熟悉的,那是和邓嗣有来往的费铭。   通过新闻,邓承允多少了解到了费铭和封絮的一些事。这时他出现婚礼外围,让邓承允很不安。   他生怕费铭邓雅淳和封絮的婚礼上捣乱,皱着眉冲上去不由分说地把费铭拉出了酒店。   费铭本来就打算离开,现忽然被邓承允拉走,他也没反抗,因为他知道他是谁。   来到大街上,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互相对视,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费铭讨厌这个生出邓雅淳的男,邓承允也讨厌这个可能会阻碍自己亲生儿子的男,他们不多会便一起移开了视线,不再看着对方,仿佛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得恶心。   片刻,费铭开口道:“原来是邓老先生,真惊讶可以这见到您。您现是不是很遗憾,没有资格和秦女士一起站台上祝福自己的儿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费铭似乎故意想要戳邓承允伤口,邓承允怎么也比他年长,思想绝不会比他落后,开口便回击道:“不也是一样么,站台上的新娘曾经是的妻子,现她的新郎却变成了别,连婚礼现场都进不去,谁更可悲呢?”   费铭皱起眉盯着邓承允道:“邓老先生,不要忘了们邓家现还得靠维持呢,如果再说一些让不悦的话,可就不管们了。”   “说错了,这不是邓家,几十年前就被逐出家门了。”邓承允惨然道,“随便吧,无所谓了,为了一个欺骗自己三十多年的女和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背叛家族、背叛妻儿、散尽家财,这也算是对做错事的报应了。”   费铭面露疑惑:“野种?邓嗣?他不是儿子?”   邓承允自嘲一笑,转身走入车流。费铭站原地思索这件事,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上去追邓承允,可他去晚了,他的手即将拉住邓承允的前一刻,邓承允猛地冲到了马路中央,飞驰而来的汽车狠狠地撞他身上,他整个飞出数米远,落地后惨不忍睹。   费铭难以置信地看着被车撞飞的邓承允,几乎颤抖着手打了电话叫救护车。他刚才是因为看邓承允脸色不对劲,担心他会想不开才追上去的,但他没料到对方真的会做出自杀的事。   叫完救护车,费铭慢慢朝被围起来的邓承允走去。他躺血泊中,仿佛已经失去所有生机。   他的生命终结于儿子结婚典礼这一日,这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他对于自己非常亏欠的母子的偿还吧。   他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自己犯错的代价,也不知正办婚礼的那些会是什么想法。想来,邓承允到底还是不了解他的前妻和儿子,因为哪怕他们就算再恨他,也绝没有想过要他死。   救护车来到时,警察也同一时间到达,撞到邓承允的司机紧张地向警察解释,当他看见目击全程的费铭时,立刻把他拉了过来。   “警察同志,这也是当事啊!当时正开车行驶,一切都很正常,那个男忽然冲出来的时候,这个男就跟他身后,还朝他伸手呢,也不知道是推他还是救他!”   推他??怎么可能?费铭无语地瞥了那一眼,对警察说:“只是想拦下他,这位先生误会了。”   “那看来的确目击全程了?”警察道,“很好,跟司机一起去局里一趟,至于到底是想拦着那个男还是推他,等们查清楚才能下定论。”   这可怎么才好。   本来只是想来婚礼外围看封絮一眼,却意外地和她公公的死贴上了关系,这要是让邓雅淳和封絮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想。   费铭无奈地跟警察一起离开的时候,酒店里的婚礼已经进行到了敬酒的阶段。   那么多桌客,不可能挨个去敬酒,那会累死的,所以封絮和邓雅淳只是挑选了坐最前面的几桌至交和亲戚,其他就等呆会一起上台统一敬就好了。   敬完了亲戚之后,封絮和邓雅淳一起来到伴郎和伴娘坐的桌子,这里不但有查格和桑寻,还有周洛琛以及其他和他们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其中,有三个生面孔,据邓雅淳后来说,里面有两个是著名的悬疑小说家傅煜书先生和他的太太蒋品一,而另外一个,则是坐周洛琛身边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刚刚大学毕业,年纪很轻,却已经非常漂亮。她身材高挑丰满,黑色的微卷长发松散地绾脑后,拘谨地站周洛琛身边,端着酒杯硬着头皮接受封絮和邓雅淳的敬酒。   周洛琛喝完酒侧首看了她一眼,表情虽然一如往常那么清淡矜贵,可熟悉他的都能发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那分隐秘的感情。   封絮和邓雅淳敬完酒离开这一桌,就忍不住问邓雅淳:“刚才和周律师站一起的女孩是他女朋友吗?长得可真漂亮。”   几乎连邓雅淳都无法反驳这一事实,那女孩的确非常漂亮,不过他眼里,谁也比不上他的妻子。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说完后封絮直接红了脸,别开头不看他。   邓雅淳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喜欢今天的婚礼吗?”   他们正一起朝后台走,那里设有私房间,里面摆了简简单单的一桌饭菜,只有他们两家吃。外场的事已经基本结束,下面他们可以简单休息一下了。   “喜欢。”封絮由衷地说,“从来没想过会有机会成为这种婚礼的新娘。”她的眼睛还红着,有点肿,是刚才哭得太久了。   邓雅淳从西装口袋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封絮道:“擦眼睛周围,可以消肿。”   封絮诧异地接过来,稍稍朝下拉了拉红色的旗袍,不让腿侧的开叉走光。   “连这个都想到了,该说点什么?”她窝心地说着,又有点想哭。   邓雅淳揽住她的肩膀,他已经和她一样,要去敬酒时换上了传统的西装和旗袍,他们此刻相拥的背影,仿佛画上的儿一样相配。   “什么都不用说。”邓雅淳望着前方,目光笃定,“只要记得一辈子就够了。”   ……   ……   白桦从邓嗣所的医院赶到邓承允所的医院时,医生已经宣布邓承允抢救无效死亡了。   她站急救室外,看着邓承允被医生推出来,面上蒙着白布,只觉恍如隔世。   她照顾邓嗣的时候看过新闻,知道今天是邓雅淳和封絮的婚礼,他们结婚的事闹得满世界风雨,她想不关注都不行。   今天这个日子,邓承允居然去撞车自杀,可见他有多恨她,又有多后悔当初选择她,放弃了秦洛云和亲生儿子。   白桦不敢去看邓承允了无生气的面孔,她捂着脸泣不成声地歪倒地,记忆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春天。   那天晚上她下夜班,经过一个混乱的胡同,被一个喝醉的亚裔男强.奸。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因为害怕被当时还她和秦洛云之间犹豫的邓承允知道。   她一个瞒下了所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压根没怀疑过邓嗣不是她和邓承允的孩子。   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就那么一次,竟然酝酿了一颗毁掉她所有未来的种子。   医院的医护员看见死去病的家属走廊里哭得那么伤心,都纷纷上来安慰她。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和死去的病是什么关系,略微猜测到他们可能是夫妻,都十分替他们惋惜。他们永远不会清楚,白桦和邓承允之间有过什么故事,而邓承允又为什么选择自杀。彼此眼中,他们都是各自生命中的路,们都无从得知今天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有过什么故事。   邓雅淳知道邓承允死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今天忙碌了一天,他有点疲倦,晚上吃完东西就直接上床搂着封絮看电视去了。   婚房里一片红色,抬眼便可看见他们的巨幅婚纱照,她幸福地倚他怀里,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切都那么安宁。   那个时候,邓雅淳正和封絮看一部古装电视剧。这部电视剧的配乐是封絮负责的,邓雅淳根本不注意情节,只注意音乐,时不时就哼两段,一想到这么优美的音乐是他老婆作的,就觉得特别骄傲,心情特别好。   手机响起来时,邓雅淳还觉得很烦,因为它打断了他欣赏音乐。   当他拿起手机,看到是警察局的电话号码时,还愣了一大会,半晌才疑惑地接了起来。   封絮好奇地问邓雅淳:“谁的电话啊?”   邓雅淳用口型告诉她说“警察局”,随后发出声音跟电话那边说:“对,是邓雅淳。”   警察电话另一边道:“您好,们是警察局的,今天下午朝阳路发生一起车祸,死者是您的父亲,邓承允。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到们局里来一趟吧。”   邓雅淳瞬间瞪大眼睛,脸上的震惊和茫然吓了封絮一跳。封絮的认知里,就算邓君昊死了邓雅淳也不会如此震惊和无措,因为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那么,难不成是秦洛云出事了?   封絮一脸担忧地观察着邓雅淳的表情,半晌后才听见他找回了他的声音,沉郁道:“说父亲自己故意撞上飞驰的汽车,自杀了?”   封絮如刚才的邓雅淳一样不可思议地愣那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六十九章   洞房花烛夜,邓雅淳和封絮却没有婚房里缠绵悱恻,而是医院的病房里守着一具慢慢冰冷的尸体相互沉默。   这事儿他们还没告诉秦洛云,对方并不知道邓承允去世的消息,还家里照顾邓君昊。也不知等以后她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痛快?大约不会,应该是莫名的失落与无奈吧。   这么多年记恨的一个,到她终于释然的时候,却用这种方法这种时间选择死去,这到底算什么呢?   封絮观察着邓雅淳的表情,他坐病床边盯着邓承允的尸体,从头到尾没动过一下。   要不是他偶尔还会眨一下眼睛,封絮几乎都已经他石化了。   封絮瞥了一眼病床尾部,白桦站那,面无表情,眼睛红肿,眼神茫然。   她一直那呆着,怎么赶都不走,不知道是故意做给邓雅淳看的,还是真的无法接受邓承允的死讯。   夜已经很深了,按理说已经去世的病该早就送到太平间去的,等办理了死亡证明,联系火葬场火葬。可是现,邓承允依旧躺这,没敢动他,因为大家现才知道,这位死者和大名鼎鼎的金融大鳄邓雅淳有关系。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邓雅淳坐昏暗的灯光下,穿着粗花呢的格子西装,黑色的碎发柔软地贴额头,紧锁的双眉透露了他心情的抑郁。   少顷,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邓雅淳开了口,话是对封絮说的:“去帮买杯咖啡吧。”   封絮明白他不是想喝咖啡,只是想让她给他一个和白桦单独交谈的空间。   他大概是有什么话不愿意让她听见吧,她相信他这么做绝对不是想隐瞒什么事,应该只是不想让她领略与之间最肮脏的部分,他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封絮顺从地起身离开了病房,去给他买咖啡。   白桦的视线追随着封絮转移,直到她离开病房,门重新关起来,她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   她有些慌乱无措地望向邓雅淳,邓雅淳坐邓承允的尸体旁边单手抄兜看着她,外表冷峻,眼神锐利,极具侵略性。   “……”白桦抿了抿发白的双唇,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话,“并不知道他会去的婚礼,但也猜得到他会去。”   邓雅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猜得到?为什么?”   白桦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因为,阿嗣不是和他的儿子。”   邓雅淳皱起眉:“什么意思?”   白桦神情恍惚道:“前阵子阿嗣出了车祸,着急地想让他去给阿嗣输血,但医生说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一时情急,说漏了嘴。”她自嘲一笑,“当年,父亲还没和母亲离婚,只是他的情。那时候他还没打算为了抛弃们,他之所以选择那么做,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并且也是个男胎。”   邓雅淳的眸子像深冬的湖面一样,一寸一寸结成冰。那眼神落白桦身上,直让她觉得彻骨发寒。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无法再隐瞒,就算她不主动说,邓雅淳也不会放过她,与其对方盛怒的状态下说出口,还不如现自己讲出来,这样说不定下场还会好一点。   “被强.奸过。”白桦咬着唇说出令她不愿回忆的、肮脏的往事,声音颤抖道,“只那一次就怀了孕,那时连自己都不信,满心以为那个孩子是父亲的,但后来冷静之后,发现时间上有出入,心里就有了怀疑,偷偷拿了父亲和阿嗣的头发去比对DNA,结果显示……阿嗣不是父亲的孩子。”   邓雅淳露出一种嘲弄的表情,嗤笑一声道:“所以说,是一个跟强.奸犯生的孽种让他选择了抛弃和妈,跟生活一起。现他明白了一切,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然后选择自杀了?”   白桦泪流满面地别开了头,哭得不能言语。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已再也无欣赏。   邓雅淳眼里,只觉得她现的样子恶心透了,简直想把她从窗口推下去,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法律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的教养也不允许。   “说起来也真可笑。”邓雅淳说着这话,就笑出了声,“说,他选择什么时间死不好,选择结婚的时候死,这是故意的吧?”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这要以后怎么庆祝结婚纪念日?他是有多不待见,要用死来让恶心一辈子。”   虽然嘴上说着难听的言辞,但邓雅淳的眼圈却红了,不过病房里光线昏暗,场的第二个活并没注意到这些变化。   白桦是很害怕邓雅淳的,因为她知道这个男的内心绝对不像他表现得那么谦和有礼。   真正的大恶棍看上去都是个好,对总是彬彬有礼得体大方,那种长着恶脸做着恶事的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小喽啰。   白桦现很担心邓雅淳会把她和邓嗣怎么样,邓承允已经死了,唯一一个可以保障他们母子安全的不了,她心里既难过又不安,还要承受邓雅淳给予的精神压力,她几乎已经崩溃了。   “他不是的……”她只能尽量剖析邓承允自杀的心态,让邓雅淳的心情好一点,从而为自己和儿子赢得更多时间。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她和邓嗣已经只剩下彼此,她不能倒下。   “父亲他会今天自杀,大概只是想送一份像样的新婚礼物……”白桦这样说道。   邓雅淳看笑话一样看着白桦:“像样的新婚礼物?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如果真是这么想,那这份礼可太大了!”   他平时说话都很轻慢的,需要用到感叹号的时候,表示他说这话的态度真的很激动。   白桦被吓了一跳,忙道:“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是。不了解父亲,他是个非常极端的,如果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到死也不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错了,又错得很离谱,他也会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来赎罪……他是以为恨他已经恨到想要他死的地步了,所以他才觉得他死了,对大家都是解脱。”   赎罪?解脱?这些词让邓雅淳再次笑出声来,他笑了一会忽然止住笑声,如那笑声来时一般突然,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那他是解脱了,留下其他圈子里走不出去,真是伟大。”   白桦不知该再怎么解释,好像她怎么说邓雅淳都不会高兴,她只好沉默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企图他有神情变化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邓雅淳看了她一会,忽然说:“和他的尸体站一起,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尸体”两个字让白桦慌了,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打了个寒颤。   “是最对不起他的,觉得他会不会上来找?”邓雅淳恶作剧般勾起一抹笑容,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了,头也没有回一次。   昏暗的病房里只剩下了白桦一个,她害怕地看着躺床上一动不动的邓承允,他的脸被白布盖着,那下面的情况非常糟糕,因为他是被车撞得很严重,面部已经四分五裂了,她想起那画面,就害怕地想要逃跑。   白桦想跑,就也真的跑了。她冲到病房门口,想打开房门,却发现房门被从外面反锁,走廊里已经一个都没有。   “开门啊!”白桦惊恐地大声道,“有没有啊!开门啊!让出去!”   邓雅淳慢慢走医院深夜空荡的走廊里,无视身后的尖叫。   这是昂贵的病房区,莫说夜里,白天也没多少,所以白桦的尖叫没吵到什么。   医护员听见声音过来,见是邓雅淳锁了那扇门,也不好上前去开,只是犹豫地站那,没有下一步动作。   邓雅淳路过医护员身边时,淡淡地低声道:“明天早上再开那扇门,有什么责任由承担。”   说罢,他大跨步离开,很快消失不见。   封絮穿着厚厚的呢子大衣站医院门口,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发呆。   她出来有一会了,买的咖啡已经凉透了被她丢掉了,她本来站医院里面,现却到了外面,因为下雪了。   鹅毛般的雪花从天而降,很快就地面上行覆盖了一层白色。封絮站台阶上,哈出去的空气形成白雾,这样的气候,她却不觉得冷。   将手从温暖的大衣口袋取出来,伸出去接了片雪花,看着雪花自己掌心化成水,封絮沉沉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已经很累了,可却丝毫没有睡意。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让她从大喜转到大悲,现心里已经没有了结婚的喜悦,只剩下忧愁和担心,担心邓雅淳,担心秦洛云,担心邓君昊。   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它也许没有让生邓雅淳那种家庭,也许没有给邓雅淳那种才华和外貌,但它却给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比什么都来得珍贵。   邓雅淳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封絮站台阶边看雪。他慢慢走到她背后,没什么衣服可帮她披身上,因为他只穿着套西装,可她却穿了大衣,比他暖和多了。   “这里很冷,怀着身孕,怎么站外面。”邓雅淳走上前和她说话,牵着她朝停车场走。   封絮靠他怀里,鼻尖都冻红了,可其实真的没觉得有多冷:“下雪不冷化雪冷,这是常识。”   她半开玩笑的话语让他稍稍勾了勾嘴角,两一路来到停车场,回到车上后,邓雅淳打开空调,车子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封絮摘掉围巾,哈了口气暖暖手,看向邓雅淳道:“解决完了?”   她没有直接提是什么事,只问是不是解决完了,这是怕提到什么他禁忌的字眼,让他不高兴。   她的良苦用心,让邓雅淳既欣慰又自责,他低声说了“对不起”,然后似乎觉得不够,开始不间断地说“对不起”,说到后来,也不知是对她说的,还是对其他。   封絮红着眼圈看着他,想了很久,还是柔声安慰他说:“没关系的……”   邓雅淳侧过身抱住她,她劲窝呼出微凉的呼吸,封絮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于是邓雅淳就她耳边笑了起来。   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笑声让封絮觉得很痒,她慢慢推开他,怨念地望着他,却听见他问她:“以后们的结婚纪念日恐怕不能好好庆祝了,会怨吗?”   是了,今后的每个结婚纪念日都是邓雅淳父亲的忌日,不管父亲生前父子有过什么矛盾,斯已逝,天大的仇怨都该放下,毕竟,逝者为大。   封絮没怎么想便回答道:“们不庆祝今天这个日子就是了,们可以庆祝领证的日子。”   这句话说的理,这两天都算是结婚纪念日,庆祝哪个都行。   邓雅淳想了想,表情缓和了许多,抬手揉了揉额角道:“这件事先别告诉妈,告诉了她就等于告诉了爷爷,爷爷那个身体,就算要去世,也希望他是寿终正寝,而不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   封絮保证道:“放心吧,这里是肯定不会说的,其他方面就得多费心了,这件事知道的不少,公安机关也知道,就怕闹到媒体那里,那就尽皆知了。”   邓雅淳皱起眉道:“放心吧,会处理好。”他握紧方向盘倒车出停车场,载着封絮回家。   封絮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呢喃地着叮嘱邓雅淳:“开车小心点,雪很大,路滑。”   邓雅淳淡淡地“嗯”了一声,略带些鼻音,不知是不是因为……算了,追究那个做什么呢?   封絮只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继续看着车窗外,不让开车的男尴尬。   回到家里的时候,封絮一进屋就看见了坐客厅沙发上织毛衣的秦洛云。她披散着头发,手法熟练,模样温婉贤淑。   听见开门声,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继续低头织毛衣。   “妈,还没睡。”邓雅淳进了屋,便开口和她打招呼。   秦洛云织毛衣的手不停,轻轻开口道:“们还不回来,怎么睡得着。”   邓雅淳随口道:“忽然想去看夜景,没想到下了雪,扫兴。”   为了避免秦洛云怀疑,封絮赶忙附和道:“对,昨天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会下雪,真是太突然了,妈明天要出门的话记得多穿点衣服。”   秦洛云点点头,没有说话,好像没什么事。   邓雅淳挽着封絮的手准备上楼,上去之前对秦洛云道:“早点休息吧。”   秦洛云没回应,邓雅淳以为她默认了,但等他和封絮快要到二楼拐角处时,却听见她开口问:“爸的丧事打算怎么办。”   邓雅淳和封絮都非常诧异,他们看向坐楼下的秦洛云,她依旧头也不抬的织毛衣,面色没有任何不妥,身上却流露着一种什么都了然的豁达。   抿唇思索半晌,邓雅淳低声道:“简单办一下,就咱们几个去吧,这事不宜张扬。爷爷不知道吧?”   秦洛云应下来:“不知道,放心好了。只是这事得尽快办,爷爷的身体也熬不住了,丧礼就别父子俩一起办了,没什么吉利的。”   是啊,婚礼可以一起办,丧事两个一起办就有点渗了,这件事没会不同意。   封絮看看邓雅淳,表情很明显疑惑为什么秦洛云会知道这件事。而坐楼下的秦洛云一直没听见他们上楼的声音,就开口替他们解了惑。   “今天飞石国际的总裁上新闻了,新闻里有段监控录像,录像里他伸手去够一个,看不清是要推对方还是要拦着对方,最后因为有司机做证,说他是推那个,所以被刑事拘留了。”秦洛云淡淡陈述着,“别也许看不清画面里的死者,但看得清,认得出。”   做过夫妻的男,恨了那么多年的男,就算化成灰都认识,更何况是模糊不清的影像?   电视新闻里因为尊重死者,只是用了化名,大家并不知道死者究竟是谁,这也得感谢邓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好,这么多年了,从未有过任何邓承允的消息传出去,否则现大家就不会都去关注这件事的犯罪嫌疑、飞石国际的总裁了。   “这么说,费铭现被关起来了。”邓雅淳慢慢开口,“怎么看这件事。”他问封絮。   封絮摇摇头说:“没看法,决定就好。”   邓雅淳说:“很好,这事跟们无关,就不要插手了,扫干净自己门前的雪就是。”   这意思是,不管费铭是不是无辜的,邓家都不会出面了。   封絮也没异议,顺从地点了点头,和邓雅淳一起进屋去了。   至于秦洛云,她织完了一只袖子便放下了毛线针,伸了个懒腰去休息了。   该说的,今日都已经对那个说过,那时就已经想好了和他会是永别,却没想到,永别真的变成了“永别”。   总之怎样都好,只愿下辈子,彼此不要再做对方那个错的。   ……   连秦洛云都看见了费铭被捕的新闻,身为费铭合伙的靳明宋不可能没注意到这则大新闻。   他拿着遥控器盯着电视机,沉思良久,决定暂时去国外待一段时间。   费铭接连邓嗣挨着出事,以靳明宋多疑的性格,很难不怀疑其中有猫腻。他要躲,这很正常。   而且照他以往的处事风格,他不但会躲,今后还可能会把事业重心也慢慢转到国外去。因为国内这一亩三分地,他已经没资格和瑞亨分享,更不可能独占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办法独吞这块蛋糕,也不能多吃下点,那干脆就去一个没有瑞亨的地方,开发自己的蛋糕好了。   第七十章   邓承允的葬礼安排几天之后。   新年过后,本市的天气依然十分寒冷,即便立春已过,可春天却连半点影子都没露出来。   封絮、邓雅淳还有秦洛云一起走进一间今日禁止任何入内的墓园,共同出席邓承允的葬礼。   一起来参加葬礼的,还有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白桦。   她毕竟是邓承允的现任妻子,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现又是什么心情,她于情于理都必须出席。   白桦看见秦洛云的时候,眼睛慢慢对了焦,刚才微微张开的嘴唇死死地抿了一起,明明是大冬天的,额头上却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洛云戴着宽帽檐的黑色圆顶礼帽,穿着香奈儿当季未发售款黑色套裙,举止优雅,面容高贵,与狼狈不堪、勉强算保持着整洁的白桦比起来,白痴都知道该选谁。   想起当年邓承允和白桦的事,秦洛云已经不会愤怒。她淡淡地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女,她比她年轻几岁,现看着却好像比她还老。   事实证明,年纪并不是直接判女外貌死刑的大罪,最关键的还是的保养和心情。   经历了破产、邓嗣出车祸,以及被邓承允发现她隐瞒多年的秘密、邓承允离世,白桦已经憔悴得仿佛垂垂老矣的老妇。   封絮挽着邓雅淳的手臂,看到秦洛云睨着白桦,担忧地问:“妈不会这和白桦打起来吧?”   邓雅淳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身材笔直如刀裁,他冷峻的眼神淡淡地移到白桦和秦洛云身上,薄唇开合道:“的担心很多余,今后要多了解一下的婆婆,她就算走到绝路,也不会做有失身份的事。”   封絮想起当初秦洛云为了让邓雅淳和王温思一起,病房召开记者发布会,以及被邓承允逼急了直接跳楼的事,也意识到了秦洛云是个怎样的。   好像不管遇见什么事,她都不会主动伤,就算是对封絮,她当初也没说过什么难听话,也没具体对付过她,顶多就是对媒体说了些什么,跟她毫不相干。   这样一个女,外表看着强势,其实内心却很柔软。   和谐的一家三口外加未出生的孩子站一起,与主持葬礼的交谈着,白桦站他们身后不远处,根本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   葬礼进行的过程中,她好像只是个摆设,由头到尾都不必说一个字,做一个动作。   当白桦看见邓承允的坟墓时,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当年,还年轻美丽的她只是邓家的保姆,很难不去梦想和邓家英俊潇洒的男主发生点什么浪漫的事。她一开始并不敢奢望邓承允可以抛弃秦洛云和她一起,但后来不知怎的,事情就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想要的可能只是一个侧目,一个拥抱。可后来她的心却越来越贪婪,要多少都不够了。   事到如今,一切都只能说是报应。邓承允死了,那个和她夫妻多年,曾让她心驰神往的男离开了这个世界,带着对她浓重的怨恨与不甘,甚至都没说一句话,就永远离开了。   想到这些,白桦的心就非常疼,她呼吸困难地抓着胸口,忽然觉得头很晕,接着眼前一黑,就晕倒了地上。   站她前面不远处的邓雅淳听见声音回头望向,眉头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招手唤来司机,让他把送医院去了。   秦洛云望着司机带着白桦离开的身影,开口对邓雅淳说:“她现受的折磨也不少了,以后只要她不兴风作浪,就不要再理会她了。”她回过头看向封絮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就当是为未来的孙子积点德吧。”   邓雅淳不置可否,只是说:“差不多了,们可以走了。”   秦洛云点点头,转身领先离开,即便她已对往事看淡,但参加葬礼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落了两滴泪。这两滴泪,就算是她对过去的告别礼吧。   与秦洛云不同,邓雅淳自始至终都没有流一滴眼泪,或许邓承允病房时他曾红过眼眶,可到底还是没有落泪,并且此后一直都保持着漠不关己的冷漠表情。   封絮一开始还担心他会伤感,可久而久之就发现,他其实并不太难过,又或者,他已经麻木了。   从墓园出来,封絮和邓雅淳单独开着一辆车离开,去医院做定期孕检。车里没有司机,邓雅淳亲自开车,封絮就坐副驾驶。   车子慢慢行驶了一会,邓雅淳就开了口,他声音有些沙哑,语调颇为自嘲:“是不是觉得很不孝?”   封絮愣了一下,将视线从车窗外转到他身上,温柔说:“为什么这么问?”   邓雅淳淡定地将车子驶入隧道,嘴上平静道:“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都死了,却从头到尾没掉一滴眼泪,这难道不是不孝吗?”   封絮心情复杂地望着他说:“不是的。”   邓雅淳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十足地讽刺。   封絮耐心解释道:“并不一定要流泪才表示伤心,否则专业哭坟的岂不是要失业了。”   邓雅淳被她逗笑了,过了一会才说:“伤心倒是有的,毕竟是……”他有点说不下去,于是换了个说法,“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见过,再多感情也淡了,走就走了吧,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最后也由他自己选择结束,也算有始有终了。”   封絮默默地凝视着他,担忧道:“没事吧?”   邓雅淳失笑:“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现也没事了,现满心想的,都是的宝贝儿子。”他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封絮的肚子,惹得封絮有些不满。   “所以心里除了儿子谁都没有了?”她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妒忌。   邓雅淳淡定道:“当然有,还有,占一大块,他占一小块。”   封絮还是不太满意:“和妈都说这一胎是儿子,要是生个女儿出来,们是不是会不高兴?”   邓雅淳疑惑道:“怎么会?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也许对中国现代的公婆和丈夫还需要备有这种忧虑,对却完全不需要。之所以说是儿子,只是顺口罢了。”   说来也对,秦洛云一家早就移民到了美国,邓雅淳更是从小美国长大,怎么会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呢?不过他那个“顺口”的理论,封絮依然不相信。   “顺口就说儿子,那说明还是想要男孩。”封絮笃定道。   邓雅淳妥协说:“好吧,的确想要个男孩,这样可以和他一起保护。”   封絮有点担心:“那万一生个女孩怎么办?会不喜欢她吗?”   邓雅淳从善如流道:“不会的,如果生个女孩,那就由来保护们母女俩。”   封絮觉得很窝心,羞答答地笑了,脸蛋红红的很丰满,漂亮极了。   邓雅淳觉得,她浑身上下现都散发着一种母性光辉。这种光辉十分刺眼,让他几乎要仰望她。他必须要承认,当了母亲的女,都拥有让男敬佩的权利。她们十月怀胎,闯过一道鬼门关,带来一个新生命,并将这个生命养育成,为类社会的维系做出一代又一代的努力,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伟大的呢?当今社会,维护女性合法权利应该更加努力。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总算从墓园到达了市医院。   邓雅淳下车前,戴上了墨镜和帽子,手上还戴着黑色的皮手套。他先封絮一步下车,下车后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帮要下车的封絮系好围巾带好帽子,这才把她扶了下来。   封絮害羞道:“自己走没问题的,这才没几个月。”   邓雅淳看着她刚刚开始显怀的肚子,坚持道:“那也要小心,不想出任何意外。”   封絮望着他笑笑,表情十分甜蜜。她挽着邓雅淳的手,和他一起离开停车场前往医院,一路上不少侧目看着这对十分默契的夫妻。他们男的高大挺拔,女的修长美丽,简直天生一对。   进了医院,邓雅淳便带着封絮一路奔去做检查。检查的过程他全程奉陪,十足的二十四孝老公,可把女医生给羡慕坏了。   就连一起来做检查的其他,等待时看见他们,也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封小姐可真有福气,找到邓先生这么好的老公。”女医生把检查结果告诉了他们之后,就开始称赞邓雅淳。   封絮看看正认真看检查结果的邓雅淳,掩唇笑道:“也觉得自己挺有福气的。”   女医生感慨道:“封小姐,不瞒说,们俩一起之前,一直以为,像邓先生这种有钱,不管和谁一起都会很隐秘,而且也绝对不会去陪老婆做检查,顶多家找私医生检查什么的……”   “您说得很对,如果住国外,会这么做的。”邓雅淳听见了女医生的话,直接接过了话茬,“不过入乡随俗,中国民普遍喜欢八卦,他们把的妻子八出来之前,不如主动将她公布出去,这样她应该会更高兴。”他观察了一下封絮满意的神色,接着道,“至于做产检,还是比较相信医院的设备。”他朝女医生眨了一下眼,这个眼神让年近四十岁的已婚女医生直接红了脸,然后他就女医生复杂的目光下带着封絮离开了。   一出医生办公室,封絮就使劲捶了邓雅淳一下,怒目道:“又乱抛眉眼,这个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   邓雅淳一脸不解道:“抛媚眼?有吗?”   有啊!封絮很想理直气壮地这样告诉他,可她发现,他好像的确只是平淡地眨眼而已。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微笑时朝女孩子眨眼的杀伤力有多大。   “算了。”封絮赌气地不再言语,别开头看向别处,不跟邓雅淳做任何交流。   邓雅淳这么一道被她冷落到外面,等两上了车,也没能得到妻子一丁点反应。   邓雅淳之前做过功课,知道孕妇怀孕时脾气会喜怒无常,但也没料到会这么明显。   他有点不太适应,半晌才说服自己别较真,安静地开车踩油门走。   可是,他越是不说话封絮就越不高兴,邓雅淳一向自以为了解女,其实他根本不了解。   封絮好几次想转头去看他一眼,看他到底什么反应,可她总觉得自己转过去的话就是输了,于是坚持了一道儿,脖子都快拗断了。   快到家的时候,封絮终于忍不住了,刚好看见家门口的那间冰激凌店,于是立刻道:“停车。”   邓雅淳被她这种要求搞得有点反应不过来,脱口道:“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怎么了?这个“又”字让封絮非常不满,她瞪着邓雅淳道:“让停车就停车,不停就跳车了。”   邓雅淳膛目结舌地看着大放厥词的封絮,立马把车停到了路边,无奈地安抚道:“祖宗,别闹了行吗,咱回家,都几点了,回去吃饭了。”   封絮就是觉得委屈,可能也跟她怀孕了有关系,她就是不高兴,就是想无理取闹,于是也不听劝,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朝街道对方的冰激凌店走去。因为已经进了小区,所以街上没什么车,走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邓雅淳见她下去了,也马上跟着下去了,追上她拉住她的手道:“能告诉为什么这么生气吗?现一头雾水,再不高兴也没办法哄。”   封絮眼眶红红地看着他:“不就是想吃个冰激凌吗,就问‘又’怎么了,这还没跟多长时间呢,就嫌烦了,以后还了得。”   “……”原来是这样。   对于封絮无谓的担忧,邓雅淳是又气又急,他赶忙道:“没有嫌烦,那个字是无心带出来的,不要生气,以后不会了。”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封絮更想哭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居然还住着这样一个小女:“还医院和女医生抛媚眼,自己不清楚自己的长相吗,对着家笑着眨眼,那不是抛媚眼是什么?没看见女医生都愣住了?说不定一会回到家,就发现她给发短信了呢!”   对于她的指控,邓雅淳简直哭笑不得,又无力又怜爱地把她拉到怀里,温柔地说:“是考虑不周,下次做检查们换个,回家就把她的电话拉黑名单,之前是怕家哪里不舒服搞不懂的,所以才留她的电话方便随时问,要是吃醋,们就找个男医生。”   封絮撅着嘴道:“找个男医生又该吃醋了。”   邓雅淳干巴巴道:“也对。”   “就她吧。”封絮挠挠头道,“也是太钻牛角尖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   邓雅淳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揽着她的肩膀道:“带去冰激凌店吧。”   听到好吃的,封絮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开心地点点头跟着他朝店面走。   不过走着走着,邓雅淳又开口说:“现天气还很冷,是孕妇,不宜吃太生冷的东西,所以决定,只能看看,不能吃。”   封絮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邓雅淳又亲了亲她的耳朵,带着笑说:“宝贝,这都是为了们的小宝贝,可一定要把持住啊。”   “……”把持妹夫(#‵′)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结局,有点不太好意思每个章节都推文了,我的新坑是《斯文败类》,周洛琛律师的故事,在文案有链接,想看的自己去收藏一下吧,周一开始更新,羞涩地捂脸跑了。   第七十一章   十月怀胎可把封絮给累坏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知是不是哪吒转世,特别能折腾,把他老妈折磨得寝食难安。   就这还不算完,折磨完了老妈还要折磨老爸,封絮怀孕晚期身体水肿,邓雅淳是日不能思夜不能寐,全身心都放老婆身上,公司的事堆积如山却无暇处理,最后只好全部交给几个副总,让他们全权安排了,就是这样的放权,让公司出了点小岔子,损失了几千万。   封絮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被气坏了,抬手就要找自己肚子上捶去,还好邓雅淳及时拦住了,就算他知道她只是装装样子,也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都快到预产期了,可别乱来。才几千万而已,不就一辆车钱?没事的。”邓雅淳心有余悸道。   封絮憨憨笑道:“们有钱不乎,们是穷鬼。而且这不是看他把他爸折磨得不成样子,心里着急嘛。”   邓雅淳怀疑道:“那表情和说的话可一点都不相符。”   封絮立刻露出委屈脸:“这是怀疑了?这日没法过了,孩子还没出生就遭嫌弃了……”   又是老一套的说辞,封絮都懒得换词了,可邓雅淳却每次都很吃这套。他急忙抱住喋喋不休的妻子,柔声安抚着,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慕。   封絮听得顺耳,心情就更好了,她将自己沉重的身子交给邓雅淳,蹭着他的脖颈道:“亲爱的,们几号去医院?”   邓雅淳算了算日子说:“三天以后,东西会让佣收拾好,不用操心。”   封絮点点头说:“妈说要过来照顾坐月子,和妈说了吗?”   邓雅淳像是忽然想起这件事似的说:“完了,给忘了。”   封絮苦了脸:“那到时候妈来了,妈不高兴怎么办。”   邓雅淳无奈道:“什么妈妈,还不都是咱妈。”   封絮笑了:“老公中文真好,不是美国长大吗,怎么中文这么好?”   “口语好而已,写起来也不怎么好。”邓雅淳道,“国外虽然是英文母语,可有中文老师,而且家里还是说中文多,所以很自然就会了。”   封絮点点头道:“真羡慕,智商那么高。”   邓雅淳捏捏她的鼻子,但笑不语。   封絮过了一会又说:“刚才说妈妈的,不是见外,只是怕分不清说的是哪个妈。”   “……”妈太多了都分不清了,邓雅淳嘴角抽了一下,说,“分得清。其实不用麻烦妈过来的,帮安排了经验丰富的佣。”   这个是事实,邓雅淳找的佣今年四十多岁,是位女性,照顾过很多位坐月子的太太,照顾封絮肯定不成问题。不过,封母要过来也不纯粹是伺候月子,当然还是想陪陪女儿。身为女儿的封絮同样也很惦记母亲,所以还是再接再厉地说着。   “老公最好了,就帮通传一下吧,妈一个,住这也不碍事,就让她来吧。”封絮一脸讨好地挽着他的手臂。   邓雅淳纳闷道:“干嘛这么央求,肯定不会反对的,可以随时让妈过来,她现也是的母亲。”   封絮感动地起身想亲邓雅淳一下,但亲完了之后,邓雅淳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就听见她痛呼。   邓雅淳以为她抽筋了,急忙要扶着她躺好,可封絮说:“老公,、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邓雅淳下意识看了一眼挂钟,夜里十点,距离预产期还有三天,怎么今天就生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邓雅淳直接拿起电话通知楼下这几天时刻准备着的来接封絮去医院,顺便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把早就准备好的病房收拾好,告诉医院他们十分钟之内就到。   其实,邓雅淳早两三个月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即便现封絮的预产期提前了三天,他也并不显得慌乱,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电话打完的时候楼下守着的刚好上来,一起扶着身子沉重的封絮下楼、上车,前往医院。   坐车座上,封絮努力地吸气呼气,邓雅淳起身去焦急地催促司机:“速度快点。”   司机忙道:“好的邓总!”   加长的宾利,空间很大,放孕妇和几个不成问题,秦洛云也车上。   “来,跟妈一起呼吸。”秦洛云握着封絮的手教她怎么呼吸,因为行动匆忙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衣服也穿得很凌乱,但这些现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封絮母子。   之前已经说过了,女生孩子,那是鬼门关走一遭,尽管一切都早就安排好了,可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邓雅淳吩咐完司机便回到了封絮身边,他握着她的手,目光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好像生怕他眨一下眼她就会那一秒钟内出什么事似的。好司机开车开得很快,医院距离他们住的的地方也很近,他们很快就下了车,要不然他眼睛估计都得盯瞎了。   因为是夜里,医院门口不多,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站门口就有点显眼了。等加长的宾利拐到医院门口时,医护员立刻上前去接产妇。   见了医生,邓雅淳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他扶着封絮的上半身,心疼地安抚道:“宝贝不哭,们到医院了,马上就不疼了。”   封絮泪流满面道:“好疼啊,不管用啊,医生又不是麻醉,还是疼啊。”   邓雅淳无奈地看向秦洛云,问:“怎么办啊??”   秦洛云无语道:“问干吗!问医生啊!”她指向前方站着的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医生,那眉清目秀温润如玉,被她这么一指一点也不生气,温和地接过孕妇,扶上担架,让医护员推进了医院。   “先生和女士请放心,封小姐不会有事的,请相信们的专业,之前封小姐的检查一直都一切正常,今天一定可以顺利生产。”说罢,他便快速转身跟着走了,他并不是帮封絮接产的医生,接产医生是女性,他只是负责协调,医院是副院长级别的。   秦洛云看向邓雅淳道:“现也只能外面等了,可别跟说要学电视上那些男演员,跑到产房里去看着。”   邓雅淳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来,闷声道:“不会的,进去吧,去产房外面等。”   秦洛云点点头,一边上楼进电梯一边给封家二老打电话,通知他们封絮要生了以后,她挂了电话似不经意地问邓雅淳:“刚才那个男医生这间医院担任什么职位?”   邓雅淳随口道:“副院长,之前来做检查见过。”   秦洛云“哦”了一声,没说别的,安静地乘坐电梯。   电梯很快到达产房那一层,因为产妇用的是病专用电梯,早已经进了产房,他们只需要办好手续外面等就可以了。   邓雅淳坐产房外的长椅上,身上还有一点抱着封絮时弄到的羊水,平时他洁癖那么严重,现居然没觉得脏,这真的很难得,看来他对封絮真的是真爱。   等待孩子出生的时间显得非常漫长,邓雅淳靠椅背上,目光盯着产房上亮着的灯,一动不动,一字不发。秦洛云坐他对面,看见儿子这副望眼欲穿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邓雅淳看向母亲,纳闷道:“笑什么呢?”   秦洛云坦白道:“笑快成望妻石了。”   邓雅淳有点尴尬,收回视线咳了一声道:“只是担心。”   秦洛云安慰他说:“放心吧,女都要经历这一关的,当年生的时候,比她辛苦多了。”   邓雅淳对这个有点记忆,据说秦洛云当年生他时难产,又和邓承允离婚,心情抑郁,所以受了不少苦。他现看着母亲,忽然升一丝愧疚,抿唇思索半晌,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秦洛云偶然听见儿子忽然说这三个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已经流出了眼泪。   他们母子感情一直不算深厚,比起平常家的母子差了很多。如今邓雅淳愿意走出这一步,让秦洛云既感动又内疚。   她自责道:“该说对不起的是,不是个好妈妈,让受了很多委屈。”   邓雅淳露出一抹笑容说:“们现说这个也没用了,今后好好弥补对方就是。”   秦洛云跟着一笑,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很快,封家二老也到了医院,封妈妈一见到邓雅淳就上来问情况:“怎么样了,生了吗?”   邓雅淳道:“进去一会了,还没消息,估计还要一会儿。”   秦洛云道:“亲家母别着急,送来得很及时,不会有事的。”   封母闻言大大松了口气,握住秦洛云的手道:“谢谢了,谢谢。”   秦洛云道:“哪里的话,是该谢谢们才对,们生了封絮这么好的女儿,她现为邓家受难,无以为报,感谢的话都太轻了。”   封母摸掉眼角的泪珠,担忧地望向产房的大门,期盼着它早点打开,得到一个好消息。   几门口坐了一会,没多久便听见门里响起了婴儿的哭声,那哭声非常响亮,让所有为之振奋,全都站起来冲到了门口。   果然,很快封絮就被护士从里面推了出来,一路朝病房走。医生告诉大家封絮生的是个儿子,母子平安,母亲可以去病房休息了。   邓雅淳直接跟着封絮一起走了,其他都暂时留了下来听孩子的消息,等他们想起邓雅淳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邓先生跟着封小姐去病房了。”一个护士好心提醒道。   三位老惭愧地跟医生告别,随后便也去了病房。病房里,封絮正沉睡着,邓雅淳坐病床边用手帕替她擦汗,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   看得出来,对他来说,封絮现比什么都重要。   为封絮擦完了汗珠,邓雅淳转过身就看见了三位老,他走上前小声道:“时间不早了,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   封母立刻道:“那可不行,呆会封絮醒了肯定有好多事要们做,一个男,没生过孩子,懂得少,们得留下。”她看看病房里道,“而且呆会护士送孩子过来,们还要看看呢。”   封母说得很理,是他考虑不周,所以邓雅淳没再拒绝,继续守着封絮,由三位老自己安排他们自己了。   病房里呆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便带着邓家新出生的小公子来了。邓雅淳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出生了,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母亲,被对方告知,是个男孩,很健康。   邓雅淳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期盼地看着医生怀里被包裹着的孩子,轻声问:“能抱抱他吗?”   医生忙道:“当然可以了。”   她连忙把孩子递给邓雅淳,邓雅淳动作生涩却标准地接过孩子,望向医生问:“抱的对吗?”   医生笑道:“对,看不出来邓先生抱孩子的姿势这么标准。”   邓雅淳道:“家没少练。”他脸上此刻的笑容就像所有新生儿的父亲一样欣喜和激动,少了平日里那副高高上的冷漠疏离,好相处了很多,医生护士忍不住就多和他多聊了几句。   他们聊天的时候,封絮发出一声轻哼,邓雅淳听见后立刻把孩子交给母亲跑回了病床边,担忧道:“老婆,醒了?”   封絮慢慢转醒,眼圈红肿地望向身边说话的,等看清那是邓雅淳后,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好疼。”   邓雅淳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辛苦了,对不起。”   封絮被他一脸“是罪”的表情逗笑了,她不知怎的就想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好像远天边的云彩,那么高贵自持,她就算努力一百年也够不到,哪会奢想有天会和他发展到这个地步?   虚弱地笑了笑,封絮问:“们的孩子呢?”   邓雅淳立刻招呼母亲过来,将孩子接来放到封絮身边,封絮努力去看了看孩子,欣慰地笑了:“像。”她幽幽道,“将来肯定也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儿。”   邓雅淳觉得自己又躺枪了,可他一点都不舍得反驳她,只问她:“想叫他什么名字?”   封絮想起邓雅淳早就开始准备的起名大业,无情地粉碎了他的念想:“想的那些都暂时搁着,看看爷爷想叫他什么。”   说起邓君昊,就不得不提奇迹了。本来被医生宣布随时都可能去世的他,竟然硬生生挺到了封絮生孩子,这可把大家给惊喜坏了。   老爷子能有机会看一眼自己的孙子,那才真是死也瞑目了。   “说得对。”邓雅淳亲了亲她,又紧接着亲了亲孩子,柔声说:“真是高兴糊涂了,还是想得周到。”   封絮弯唇笑笑,没有言语。她看了邓雅淳好一会,才慢慢开口说:“们居然真的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回想起来,真不可思议。”   邓雅淳摸摸她的脸,并未吭声,她接着又说:“老公,以后还会像现这么爱吗?”   毫无疑问,邓雅淳现是爱她的,她不是傻子,就算再不自信,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感情。   她现担心的是,他的爱可以持续多久呢?他那么优秀,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爱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接受。   邓雅淳不是第一次被她问这个问题,可他的回答却比每一次都认真:“不会。”他干脆地说。   封絮诧异地瞪大眼,无措地望着他,然后她听见他继续道:“以后只会比现更爱。”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封絮精神疲惫,听见满意的话后便微笑着睡着了。病房里亮着温暖的灯光,孩子母亲身边和母亲一起睡着,丈夫、婆婆、母亲、父亲,所有都一起,这样真好。   们常说,这世界上最不可测的、变的最快的的就是心,可这个世界上最能坚持、难以打败的也是心。   从相遇走到今天,她已经成了他心上的一块肉,若要他们分开,已经不再是“分离”这个简单的词可以形容,那叫做“割舍”。   她是他心上、身上的一块肉,拿掉就会失去生命。而今后,他们还会比现更加恩爱,他们的感情,将时间的漫延中越来越深,直到永远。   =The end=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到此全部完结,没有番外了,又一次和大家道别,感谢陪我走完《沉沦》的读者,你们是最美的姑娘。完结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从今天开始,我会更新新坑《斯文败类》,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的新坑,坑品有保证,有兴趣的可以去收藏一下,是斯文败类律师VS他的小秘书的故事。 ================================== 本书由(梨梨梨梨只丶)为您整理制作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