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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场合,还叫的这样大声放 荡,也不怕被撞破?   怔住,一秒,宁艨的脸就黑了。   猛地转过身,她迈大步子就往回跑,却是这时……   “哼小骚 货!看我不干 死你!叫你浪!”   是男人的声音,当然从来没有听过,但这并不妨碍宁艨胡思乱想,蓦然之间,她的耳畔就在开始回响某一道声音——   低沉,磁性,带着些许的冷,外人听似淡漠如冰,毫无人类的气息,却正是这样一道声音,将她生命都捂热。   尤其当他陷入情 欲之中时,会变的格外沉,裹挟着些许的哑,全然不同寻常的性感,热热的,好似有一把火,在他喉头燃烧,也将她的心,都焚化了。   干 死你,这种话,他也说过。   明明是那样冷漠凉薄的一个人,却能突然说出这样火热滚烫的话语,只为了留住她……   宁艨这一生都不可能忘记,他这言语脱口而出的那一刹,真的有一种,连空气都烧化了的错觉,火热,却绝望。   “轰”的一声!   轰------!   礼炮响起,整座宅邸开始惊动,大厅人潮开始涌动,纷纷朝着庭院奔来,皆是一脸狂喜。   看这声势浩大,好似是有什么大人物登场了?   从回忆中被惊醒,宁艨下意识回头……   只此一眼,便瞥见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一张,贯穿她生命的,熟悉面孔。   男人天生就是王者的存在,莫说现今,即便还未成年时,就已是极为强烈的存在。   黑色的车从暗色中滑来,停下,推门,当他出现那一瞬,周围的一切,都顿然失了色。   笔挺的军服下是颀长挺拔的身躯,狂狷倨傲的面孔,在夜遂微光的映照之下,愈发刚硬,无形中透着冷鹜,下颚线条更是冷峻异常,丝毫没有因为这么多人的涌动关注而浮动,甚至可以说,几乎是平静到不带一丝的……人类感情的!   俨如君临天下。   多少人因他这等气势而心生畏惧,却又有几人知道,正是这样毫无感情浮动的男子,将她整个世界的情感,都填满?   不过霎那,宁艨的心跳,就停了!   他。   竟是他?   真是他?   你怎么来了?   你怎会知道,我藏在这?   不过一念闪神间,宁艨的上方就有一抹黯色笼罩而下,空气中,也跟着有些许淡淡的……男人味道在笼来。   那味道,于她,是刻骨的熟悉。   顾聿森。   真是你。   长眸微微垂,瞳仁似是渡了层薄雾,沁着星点凉薄,却又隐约透出浓恋,深深望着她,他几度流转之间,薄唇轻轻动——   “宁艨。”   只此一句,呼吸漏拍,心跳停止,清眸凝定,愣愣直视着顾聿森,在他的深邃眼瞳中,宁艨深觉,这万念俱灰的世界,万物,都在……复苏!   一如彼此的——初见!   喔吼吼~糖崽碎碎念又要开始了——宝贝们,请一定记得【收藏】【推荐】!      ☆、首卷001.他不知   我带着满身风尘,历经千山万水,只为在繁华落尽的瞬间,遇见你。   ◆   十八年前。   京城,顾宅。   顾家原就大,此时此刻又正值新春,人都回来了,欢聚一堂,自是热闹非凡,前厅顾家的男人们扎堆在一起,几乎人手一瓶酒,没说两句就干一口,肆无忌惮的说着兄弟之间的体己话,时不时小声几句男人之间的段子,哄笑不断……   偌大的后院也是热闹,妈妈们都聚在一起,聊着她们的话题,每个人脸上都挂满笑容,眸色真诚,绝无别家兄弟媳妇之间的嫌隙挑拨。   可当真是难得偷闲,聊的格外起劲,自家的孩子们都被抛在了脑后,一个都没人管!   这倒是恰好如了孩子们的愿,俨然是被释放出笼的野马,一匹匹都很是狂野,正在宅邸花园撒欢子奔跑,玩的别提多尽兴了,各种鬼点子搞破坏,调皮捣蛋,而这其中,以最小的弟弟亦城最为皮实,而最稳重的,自当是大哥无疑——顾聿森。   其实都还是孩子呢,顾聿森最大也还不过十岁未到,却明显比四个弟弟要稳重太多,老三老四老五都在挖地洞埋自制炮仗,为老爷子设置陷阱,万分期待老爷子被绊倒之后摔个狗啃屎的狼狈样儿,爬起之后朝着他们吹胡子瞪眼睛的气急败坏样儿,想到就哇嘎嘎的直乐呵,那种肆无忌惮,分明就是孩童的纯真烂漫……   宠溺神色淡淡的将三个弟弟一扫而过,抬起脚,往身旁胞弟腿上随意的踢了一踢,顾聿森斜眼看他:“你不去玩?”   “嗤”了一声,老二顾延奕往弟弟们方向扫去一眼,眉梢眼角分明有浅笑,却透出了点小鄙弃:“才不跟他们一群小毛头混在一起!一点创意都没有,爷爷那只老狐狸!才没有那么容易就上当呢!”   明明同为小毛头,却小大人做派十足,提起弟弟们,一口一个小毛头,好似自己多老了……   比他稍微年长几分钟的小毛头大哥,面色虽然浮动不大,却也分明是赞同的,点点头,顾聿森轻笑了下:“也是。”   双胞胎,脸蛋都特别好,身上服饰又都上档次,坐在阳光底下,格外像是一对琉璃娃娃,又好似宫廷小王子,会自动发光,别提多扎眼了,绝对是让父母亲骄傲的主,但是仅就他们那小大人样儿,就让顾母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男孩子淘气,怎么她家这两位,却一个比一个沉稳?   男人沉稳是好事,但那也毕竟是成年了之后的事情,年纪轻轻的,就老气横秋,俨然一副男人做派,真是……   强压着想要一小子来一拳狠狠揍趴下的冲动,扬声,顾母笑眯 眯的对着顾聿森喊:“小森,今天你带弟弟去姥姥家拜年哦,就你们两个人!自己去!”   顾聿森再清楚不过自家母亲那皮笑肉不笑背后的深意,鸡皮疙瘩都是一起,黑白分明的眼瞳里面分明起了丝慎意,他不甘不愿的点了个头……   到底还是孩子呢,再较同龄人性子沉稳,又能成熟到哪里去?   这不,提及到不爱去的地方,不还是一脸孩童般的直白抗拒?   但是没办法,亲爱的姥姥在那,哪怕只是为了她,再抗拒都还是要去的。   在拜别长辈们后,拎着胞弟,青涩稚嫩的眉眼微微皱着,顾聿森向着姥姥家出发了。   他不知,他这一去,就遇见了他这一生的……唯一!      ☆、首卷002.那一瞬   顾顾聿森姥姥的家虽然在乡下,却并不多远,兄弟两个坐上一辆车,没几个小时就到了。   每年的正月初二都会来拜年,这已然成为了习俗,这不,姥姥都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等了多久?   远远的望过去,她那苍老的身躯,泛白的头发,直让顾聿森兄弟心头发紧。   “姥姥!”   车子才刚停稳,顾延奕就跳了下来,难得的活泼了几分,泼皮小子一样的朝着姥姥蹦跶而去,跟在他身后,顾聿森也走了过去……   “姥姥。”   “诶,诶诶诶,总算回来了,快让姥姥看看,快。”   一手拉着一个,姥姥这个摸摸脸,那个揉揉脑袋的,看着这俩孩子又长大了些,清澈纯真的眼眸都锁在她身上,满满都是欢喜,她就连眼眶都要红了……   “长大了,真是长大了,你们两个哟,长的真快!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又高了一个头,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就要超过你们舅舅了!”   男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夸奖了,兄弟两个都不免露出了笑,对自己那格外争气的身高骄傲不已,一人站一边,纷纷拖着姥姥的手,牵着她往里面去。   “姥姥外面风这么大,您快进……”   “哎呦真可怜啊,这才刚生下来没几天吧?瞧瞧这小脸蛋都发紫了。”   “是啊是啊,你们看她身上裹的那层布,那么薄,大冬天的一奶娃子,就这样扔在外面,不得冻死?哪家的父母亲能这么狠心?!”   “嗤这还能有哪家?!这几天村子里新出生的孩子,不就那么一两个?谁会不知道?”   “可是李家那娃子在啊,我刚才还看到了呢,虽然不大乐意是女娃娃,可到底是自己家的种,不会那么狠心扔掉的。”   “啊?在啊?那……那这孩子是……?”   顾聿森正跟姥姥说着话,就被打断了,是路边妇人在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竟然都聚在了一堆?   顾聿森从来不爱管闲事,小小年纪就已显露清冷本色了,因此也没多在意,不过随意扫了眼,就拉着姥姥的手,继续往屋里面去了。   倒是他那胞弟,从小脑子就长的怪,好奇心比谁都重,打着搞研究的名号到处耍鬼主意,像这样难得的事件,岂能少了他?   不过眨眼的工夫,顾聿森就找不到他了,前一秒姥姥的手都还被他拉着,这一刻人就没了影,姥姥都要着急了,转过身就跟着追了出去。   “诶……哎呦小奕啊!快回来,回来,那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   “姥姥,您进屋,我去拉他回来。”   “唉,造孽哟!”   长长叹着气,姥姥摇着头,还是跟了出去,顾聿森自然也得跟着了。   明明身板青涩稚嫩,却努力摆出成熟男人的架势,将姥姥护在身侧,顾聿森陪同着她,走了过去……   虽然他没开口问,但是不过几步路的时间,他就差不多把事情都听明白了。   原来,是隔壁家门口被人扔下了一个小孩,才刚出生没几天。   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尤其农村,女孩子被丢弃的事件时有发生。   这女娃娃长的其实格外可爱清透,嫩嘟嘟的,却因为不是男孩子,被硬生生的丢弃了……   那原该粉纷嫩嫩的小脸蛋,都被冻到发紫了,嘴唇也哆哆嗦嗦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眯着眼睛,气息微弱,刚出生的小奶猫叫声都比她大。   众人看她都觉可怜,只不过大过年的,谁家都不愿意触这种霉头,虽然嘴里都念叨着哪家抱走养了吧,却到现在都还只是围观状态,没有一个人有实际行动。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奶娃送死,偏生还自我以为很善良,在出力。   太残忍了。   顾聿森到底还是个孩子,又从小生活富足,哪里见的惯这种事情?   实在不乐意听这些大人胡诌了,眼瞳眨巴,他直勾勾的看向了那小奶娃。   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当他看向她的那一刹,那孩子,那正耷拉着眼皮奄奄一息的孩子,竟然……睁开了眼睛。   很小幅度,却依旧让顾聿森看全了她的眸。   那一瞬,顾聿森看见了他暂时还很简短一生所见到过的,最美好的双眼。   大哥见到萌宝宝啦~喜欢请支持,收藏推荐!      ☆、首卷003.抱着她   顾顾聿森姥姥的家虽然在乡下,却并不多远,兄弟两个坐上一辆车,没几个小时就到了。   每年的正月初二都会来拜年,这已然成为了习俗,这不,姥姥都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等了多久?   远远的望过去,她那苍老的身躯,泛白的头发,直让顾聿森兄弟心头发紧。   “姥姥!”   车子才刚停稳,顾延奕就跳了下来,难得的活泼了几分,泼皮小子一样的朝着姥姥蹦跶而去,跟在他身后,顾聿森也走了过去……   “姥姥。”   “诶,诶诶诶,总算回来了,快让姥姥看看,快。”   一手拉着一个,姥姥这个摸摸脸,那个揉揉脑袋的,看着这俩孩子又长大了些,清澈纯真的眼眸都锁在她身上,满满都是欢喜,她就连眼眶都要红了……   “长大了,真是长大了,你们两个哟,长的真快!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又高了一个头,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就要超过你们舅舅了!”   男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夸奖了,兄弟两个都不免露出了笑,对自己那格外争气的身高骄傲不已,一人站一边,纷纷拖着姥姥的手,牵着她往里面去。   “姥姥外面风这么大,您快进……”   “哎呦真可怜啊,这才刚生下来没几天吧?瞧瞧这小脸蛋都发紫了。”   “是啊是啊,你们看她身上裹的那层布,那么薄,大冬天的一奶娃子,就这样扔在外面,不得冻死?哪家的父母亲能这么狠心?!”   “嗤这还能有哪家?!这几天村子里新出生的孩子,不就那么一两个?谁会不知道?”   “可是李家那娃子在啊,我刚才还看到了呢,虽然不大乐意是女娃娃,可到底是自己家的种,不会那么狠心扔掉的。”   “啊?在啊?那……那这孩子是……?”   顾聿森正跟姥姥说着话,就被打断了,是路边妇人在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竟然都聚在了一堆?   顾聿森从来不爱管闲事,小小年纪就已显露清冷本色了,因此也没多在意,不过随意扫了眼,就拉着姥姥的手,继续往屋里面去了。   倒是他那胞弟,从小脑子就长的怪,好奇心比谁都重,打着搞研究的名号到处耍鬼主意,像这样难得的事件,岂能少了他?   不过眨眼的工夫,顾聿森就找不到他了,前一秒姥姥的手都还被他拉着,这一刻人就没了影,姥姥都要着急了,转过身就跟着追了出去。   “诶……哎呦小奕啊!快回来,回来,那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   “姥姥,您进屋,我去拉他回来。”   “唉,造孽哟!”   长长叹着气,姥姥摇着头,还是跟了出去,顾聿森自然也得跟着了。   明明身板青涩稚嫩,却努力摆出成熟男人的架势,将姥姥护在身侧,顾聿森陪同着她,走了过去……   虽然他没开口问,但是不过几步路的时间,他就差不多把事情都听明白了。   原来,是隔壁家门口被人扔下了一个小孩,才刚出生没几天。   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尤其农村,女孩子被丢弃的事件时有发生。   这女娃娃长的其实格外可爱清透,嫩嘟嘟的,却因为不是男孩子,被硬生生的丢弃了……   那原该粉纷嫩嫩的小脸蛋,都被冻到发紫了,嘴唇也哆哆嗦嗦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眯着眼睛,气息微弱,刚出生的小奶猫叫声都比她大。   众人看她都觉可怜,只不过大过年的,谁家都不愿意触这种霉头,虽然嘴里都念叨着哪家抱走养了吧,却到现在都还只是围观状态,没有一个人有实际行动。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奶娃送死,偏生还自我以为很善良,在出力。   太残忍了。   顾聿森到底还是个孩子,又从小生活富足,哪里见的惯这种事情?   实在不乐意听这些大人胡诌了,眼瞳眨巴,他直勾勾的看向了那小奶娃。   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当他看向她的那一刹,那孩子,那正耷拉着眼皮奄奄一息的孩子,竟然……睁开了眼睛。   很小幅度,却依旧让顾聿森看全了她的眸。   那一瞬,顾聿森看见了他暂时还很简短一生所见到过的,最美好的双眼。   大哥见到萌宝宝啦~喜欢请支持,收藏推荐!      ☆、首卷004.纯爷们   老人家忌讳多,姥姥还是不想参合这种事情的,眼看着外孙把那孩子给抱了起来,她就喊住了他,但是顾聿森这人吧,要么不做,一旦决定了,别说姥姥了,怕是连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会管!   将小孩儿抱紧在怀中,看着姥姥,他表情特无辜:“姥姥,还是先带她回去吧?”   这是疑问句,是在征求姥姥的意见,却又不只是如此,更多的,是在表明他的决心。   孩子那么漂亮的眼睛,乌亮亮的,里面满满都是期待,姥姥饶是有天大的意见也没法子说出口了,动了动嘴皮子,蠕呐之间,她无奈的摆了摆手:“那就先带回家里去吧,别杵在外面了,这么冷的天,裹的那么单薄,别说孩子了,大人也没几个禁得住的。”   别到时候真出了人命,那就太糟糕了!   当然,说是抱回去,但是姥姥也不可能会真的就此养着这个孩子的,顶多不过救救急,先让小奶娃缓过来。   顾聿森当然也知道这一点的,这其实也就是他的想法,他还这样小,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当然不可能会有什么养一个孩子的念头。   之所以把这个孩子抱回去,实在是因为……不忍心。   她哭的气息都仿若要断掉了,好似随时都会去了,脸蛋紫青,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贴在他怀抱中,那么冰冷,隔着厚厚暖暖的羽绒服都简直要把他的体温跟着吸光了。   这么凉……   她还那样小,到底是怎样熬下去的?   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恻隐之心,就是对这个孩子。   但也就那么一小会而已。   要不怎么说顾聿森这人生性凉薄呢,为数不多的人性化,也就维持了这么简短几分钟,等到把人小奶娃给抱回去了,交给了姥姥,他就……不管了!   也不是不管,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管,弟弟们虽然都是自小跟着他的,但是家里面有那么多人还有保姆,几时轮的到他来操心?   更何况他一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干的出这种奶孩子的事?   大老爷们,确实,在顾聿森那颗其实还很幼小的心灵之中,他已然是个爷们了。   会造成这种认知,其实都是家庭成长环境的关系,谁让顾家都是纯爷们?   那种阳刚气息,早早的就给孩子们带来了影响,造就了他们一个比一个硬气。   这不,小奶娃一落入了姥姥怀中,他小小的身板就是笔挺,立刻站的远远的,可那一双眼睛却乌亮亮的直盯着奶娃娃瞧,一眨不眨。   苍老的面容上褶皱堆起,姥姥乐呵呵的笑:“哟,我家小森竟然还不好意思了?那怎么刚才那么勇敢的去把妹妹抱回来啊?”   动了动唇,顾聿森原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却最终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恼怒于自己的笨嘴拙舌,一阵气往脑袋上涌,胸脯猛地再挺起些,站的再不能更直了,他猛地把脸别开,用实际行动告诉姥姥——我堂堂纯爷们才没有不好意思!   宠爱的瞅着自家大外孙的脑袋,姥姥脸上笑纹很深,眼睛里的笑意,却在他别过去的那一刹,消失了,心,微微沉。   她实在不知,手中这小娃娃,该……何去何从?   其实,这会是一篇很温暖的文,命运原该比灰姑娘还灰的女孩子,却有幸遇见了她的暖阳,是糖个人非常想写的故事,一定会很用心不让你们失望的,也希望在这个冬季,带给大家一丝暖意。   盼:新年顺遂,平安愉悦,温暖如夏。      ☆、首卷005.小面瘫!   小小的奶娃娃该何去何从?未来的路又在何方?会否过的幸福?   尚且还年幼的顾聿森也并没有想到,到底不过还是个孩子,又跟那小奶娃不过一面之缘,说相识都嫌太重,感情更没有,他怎么可能会为她去考虑那么多?   不过,对于她,他已然算是足够关怀的了……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   小身板笔直直的立在一边,顾聿森一直守在一边,漂亮纯粹到不像话的眼睛时不时的瞅一眼那小奶娃,她若是扁着嘴,他就也跟着皱皱眉头,她若蹬蹬腿,他就想去按住她,不是烦,而是……担心。   “姥……”   “小森你放心,她不过是睡着了。”   就是怕冻太久了,一会该发高烧了。   这样小的孩子,最多不过出生六七天,本该窝在母亲的怀中吃着母奶,睡的香香甜甜,却被无情丢弃,身上仅裹着一层薄布巾,确实残忍!   姥姥是心软之人,很是疼惜,一直将她抱在怀中,拿着从隔壁借来的奶粉喂给了孩子,哄会摸下的,连带着看向这孩子的眼神都带着点怜悯,只可惜,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已年老,家中有个老头子要照顾,还有个不够成器的儿子需要操心,早已是自顾不暇。   “唉……”   长长叹口气,姥姥在寻思半晌之后,最终决定去找村长,或者,经由他的地位,可以劝服村里哪位好心人收留一下。   几乎是姥姥前脚刚走,顾聿森后脚跟就挪动了,分明不过一小屁孩,却愣是闷骚面瘫!   一边挪一边扭头,瞅一眼门口,确保姥姥是真离开了,他才放心靠近。   低头,近距离将那孩子打量了遍,绷着脸,顾聿森伸出了手,照着她的脸蛋,突然就是……一戳!   哇哇哇,好软!   被这般软香奶热的触感激到连手指头都好似要融化了,顾聿森手指头都是一颤。   心里分明荡漾不已,正在不断的惊叹着——怎么会这么软?Q Q的,是不是摸上去会将他手掌心都弹开之类的小流氓话,面上却一如方才,紧绷着,眉眼都没变一下,个小面瘫!   往回缩一些,顾聿森怔了一秒才又重新探过去,指腹按上她脸蛋,微微用力,再……戳一戳!   嗷嗷,好软好软,他没想错,真的是有弹性的!   腹诽着,顾聿森越戳越上瘾,所幸将整个手掌都摊开,贴合上去,摸着小奶娃的脸蛋又揉又搓外带捏两把的……   所幸屋里现在没人,否则见到顾聿森这般调皮的一面,都会被吓一跳的。   这孩子自小就成熟,几乎没见他玩过,更何况如此不亦乐乎?   这就像是他的专属玩具,在他的手掌心下……价值绽放!   崽子本来已经睡着了,却被他的没轻没重给搅和了,眼睫毛颤颤,她咂巴着小嘴儿,慢悠悠的转醒了。   又是那双他所见过的最美好双眸,好干净。   澄净,透彻,眨巴眨巴的瞅着自己,好似蓝钻,正在晶晶发亮。   会不会,她的眼睛里面真的住着星星,自带发光体?   乌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瞅向那抹蓝,顾聿森登时就来了兴致,向着她更靠近些,不过是想看的更清楚,却不曾想自己这抹急切在孩子童真无知的眼中,近乎……吓人!   哇-----!   新年快乐宝贝们!糖崽回来啦,更新会逐渐稳定下来的,还盼宝贝们多多支持,给予我更多的动力,狼吻~!      ☆、首卷006.为什么哭?   哇-------!   小奶娃哭了。   被顾聿森欺负的。   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怎么弄哭女娃娃了,偏生一张脸还绷的死紧,眉色轻浅,小面瘫扮相十成十的足,还一脸的无辜。   耶耶耶,怎么就哭了?   直勾勾的瞅着那正哇哇大哭的小崽子,伸手过去,再度往她那嫩嫩的脸蛋上面戳了一戳,顾聿森本意是想要借此动作哄哄她的,却不曾想,他的手指头才刚触到她,她就哭的更厉害了。   其实哭声也没多大,依旧方才小奶猫般,就是气息稍稍稳了些,听着让人心尖不那么打颤了。   随着她发出的哭声,小鼻子也跟着一张一阖,仿若生气的小马儿正在嗤气,一边还配合着小动作——小腿儿踢腾不断,一双小爪子也都眼看着快要握成拳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想去揍面前这弄疼了她却没半点自觉性的大哥哥?   总之,动作挺大,很明显是真被惹到了,一双清蓝色的眸子里面水雾缭绕,湿漉漉的,豆大的眼泪还时不时滚落一颗,哭声还带着喘,连带着小身子都在打颤,凄凄惨惨的,好不可怜。   莫名就觉心头一阵不舒服,眉头微皱起,顾聿森那那无辜神色随着她哭声的愈渐增大也跟着加深,瞳孔之中的那抹疑惑,完全将他此刻心思表明——分明是完全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而且还呈现越发加大的趋势?   他是真无辜,不是假装的。   他私以为,自己不过摸摸她,又不是欺负她,更不是打她。   说直白了,是因为喜欢,才乐意亲近,这等福气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她为什么哭?   为什么哭?   你说我为什么哭??!   你这样欺负人,竟然还好意思质疑我为什么哭?!   短小的身子包裹在小被子里面,四肢都在里面蹬啊蹬,眼看着都快要把小被子给蹬落了,清澈的那抹蓝中,水汽越聚越多,小女娃娃哭的越发厉害了,俨然造反了……   若说她嚎啕大哭也就罢了,偏偏她不。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还太年幼小喉咙都哭不大,还是因为先前冻的太久了,身子虚弱而哭不出来?   总之,她的哭声还是很小,除了方才爆出来的那一声“哇”之外,余下的几乎都可以用微弱来形容,一点都没有小奶娃哭起来就无法无天声嘶力竭的那种气势,抽抽搭搭着,眼睛半眯着,一刻不停转的直瞅向顾聿森,某位罪魁祸首……   那眼神,太干净了,水雾迷蒙,无邪又无辜,湿漉漉的,就好比是一只遗失了家园的小动物,寻不到去处,无依无靠,无比的可怜。   被这种眼神锁着,顾聿森没办法形容自己到底是何心情,总之,心头那抹不舒适感是越发浓郁了,甚至隐隐还觉得有一条线,在……牵扯着他的心脏——痛!   年幼的眉眼已经颇有气势了,此刻紧紧的皱成了团,更是显得比同龄人要成熟,僵在半空中的手指头于犹豫之间曲了曲,握紧,不过一秒,旋即就松开,顾聿森猛然俯身下去,将那孩子……抱起。   不过抱起那一刹,顾聿森的心尖,就是……一突!   好烫。   请收藏推荐支持~      ☆、首卷007.她是真黏着他   好烫,她好烫。   即便是隔着小被子,顾聿森依旧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单手拖着她,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从小被子外面探进去,顾聿森不过才刚触到她,掌心就绷了下……   顿一下,紧接着全部展开,用力往小崽子的身子上一按,用力一下,仿若是要把自己的掌纹全部都烙上她的身,顾聿森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是真的很烫,像火,在灼烧他的掌。   顾家的孩子都是从小接受最严格的专业军事训练的,身体一个比一个好,莫说发烧,就连小感冒都很少,说真的,这还是顾聿森第一次亲密接触到高烧的人体。   这么高的体温……   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这孩子简直就是在被火焰团团围住,在被焚烧。   要命,她不会被烧……坏了吧?   难怪她会哭成这样,烧的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不难受?   偏偏她就只掉眼泪,扑棱棱的看着自己,气都要憋没了,简直可怜死了!   再度用力按了她一下,不自觉的将她抱紧,心头缩的更紧了,顾聿森猛地掉头。   他没喊谁,而是去找酒精了。   按道理说,这样年纪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是必然要慌的,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但是顾聿森不同,不,应该说,顾家的孩子都不同,他们那样小就接受军事化训练,跌打损伤几乎是每天必备,有的时候在野外受伤,不可能有医生来诊治的,只能自己来,经的多了,慢慢的,对于基础的医疗方式,就都是懂的。   顾聿森知道,人发烧了应该用物理疗法,先用酒精擦拭下身子,降降温,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医药箱,但是一摸到酒精瓶,他就又顿住了。   这小崽还这样小,能用这种方式么?她的皮肤那样薄,还嫩,他摸上去都像是能把掌心都柔化了,太滑腻,能经得住酒精么?   顾聿森不敢冒险了。   别烧没退,反而把人肌肤都伤了。   “二舅!”   用力抱紧孩子,顾聿森转身就去找人,胞弟顾延奕在院中玩,听到这声音,人都要愣了。   自家大哥从来都不是焦躁的人,即便是干坏事都四平八稳,一脸正直,俨如在行善,几时这样慌张过?   坏了,肯定出事了。   NND!   哪个敢欺负他大哥?   他一定造一尊大炮把其炸成肉酱,然后炖汤喂猪!   将手上罐子一扔,顾延奕跑着就冲了过去,着急忙慌。   恰这时二舅也出来了,想也不想就从顾聿森手中接过娃娃,她却不肯,活像是要生离死别,突然开始嚎啕大哭,全无力气却奋力蹬腿,一个劲的向着顾聿森去,分明要他抱。   她是真黏着他。   或者真就是命定的缘,分明什么都不懂,却就已经赖上了他,除了他,谁也不要,就连抱一下,都不许。   哭的歇斯底里,岔气了还不肯停休,听着都心慌,顾聿森哪里还敢放任?   再接手过来,抱紧她,顾聿森没出声,只用手掌轻拍她,无声的轻哄带点小宠。      ☆、首卷008.活脱脱一洋娃娃!   其实还真就是缘分,寻常的孩子他压根连理都不会理,哪怕是哭死,他都不会回头,更何况是抱紧她,像这样又哄又宠的?   虽然也说不上多宠,但已然是顾聿森的极限了,至少在顾延奕眼中看来,面前这个会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娃娃不断轻拍,面露紧张眼带怜惜的哥哥,是人生第一次见到。   还真是……稀奇!   难得多看了几眼那孩子,顾延奕直愣愣的将她打量不停,他有些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小奶娃娃么,他刚才也看了的,除了眼瞳颜色比较特别,清透干净,长的可爱了一点,也没比别的孩子多出什么,怎么就如此深得大哥的青睐?   是……青睐吧?他没用错词?   其实还真不太懂,反正就是前两天从书上看来的,他觉着合适,就套上来了。   是不是自己小看了这崽子,以至于错过了她的特殊之处,要不,等会大哥把她放下了,再凑过去多研究研究,看看到底哪吸引人?   顾聿森可不知道胞弟的那么多心思,他现在急的很,这孩子在他怀里竟然越变越烫了,让他生生有了种正在抱着一团火球的错觉,滚烫,灼的他胳膊都快打颤了。   二舅站在一边,看他这样护犊子的样儿,也觉得稀奇,不免多看了那奶娃娃两眼。   这一看才发现,哟,不得了,是真精致!   那小眉眼,香香嫩嫩的模样,活脱脱一洋娃娃!   就是哭的太可怜了……   谁家这么狠的心,连这么漂亮的小娃娃都舍得扔?这么小就已经很精致了,这长大了还了得?   也不知道二舅到底是在寻思些什么,眼珠子转悠两圈,看着小崽子的眼神越发深了下来,再将顾聿森表情打量番,他咧咧嘴,笑的意味深长。   却也不过一瞬间的事,一抹算计稍纵即逝,二舅便上前一步:“行了小森,快抱她去卫生所吧,这样烧下去绝对要出事!”   “走,快走,我在前面带路,你抱着这孩子快跟上来!”   二舅从来都没有这样热心过,主动的叫人都不认识了,顾聿森却没时间也没心思多想,只以为是这小崽的状况引发了其善心。   胳膊用用力,他一边跟了上去一边扯开羽绒服,将散发着奶香的小娃娃往怀里圈,裹的严严实实的,用他那还很青涩单薄的身躯,为她将严寒冷风全部抵挡。   所幸卫生所距离很近,顾聿森速度又快,不至于耽搁,但是小奶娃状况确实很不好,她还太幼小,却在冰雪天地活生生冻了一宿,没死就算她命大!   帮她诊治着,眉梢眼角满满都是怜惜,大夫连连叹着气……   “造孽,真是造孽哦!这才出生几天的娃啊?烧成这样人都要坏了!你瞅瞅这小身上,都要冻出青紫了,还真是她命大,换个人,早该断气了!”   或者,真就是命不该绝。   但,一个弃婴,谁能确保她被治好之后,就能安得其所?   若是没有好人家收养,再经一次折腾,她绝对就没命了!   “咳”了声,面对一屋子推搡着不肯出面的人,一直站在一边的二舅突然吭声,他说……      ☆、首卷009.算计   他说——“要不村长,这孩子……这孩子,就由我来养吧?”   二舅这话一出口,一屋子吵的乱糟糟的人就都静了,纷纷扭头看向他,一脸怀疑……   不能怪他们,实在是顾聿森这二舅,绝不是个这样有爱心的好东西!   顾聿森亦然是满心疑惑,但你别看他年纪小,却已经有了些许长大后的模子了,至少懂得波澜不惊,深藏不露。   随着众人的视线一起看向二舅,神色清淡,顾聿森的表情一成未变,心里,却已经在思量了——二舅突如其来的热心主动,到底是有何目的?   顾延奕也是个有主意的,他的天赋从小显露,比许多大人都还聪明太多,且和大哥心有灵犀,光是看大哥那眉眼,他就知晓事情的不对劲了,也跟着看向二舅,故意露出质疑。   “咳”了声,二舅挠挠头,笑眯 眯的解释道:“这不……这不是看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么?正好我也没有孩子,现在年纪也在慢慢大了,养这样一个小东西在身边,也是个伴儿不是?”   小东西?伴儿?   这话说的,好似人小崽子就是养来让他玩的……   心下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了,顾聿森微微皱了下眉头,却没吭声。   这是大人的场合,他不过一小孩,出声怕是也没人理会,更何况,他确实有些私心,或者二舅收养了小崽,他就能多见见她。   可姥姥却不干了,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她比谁都清楚,当即出声阻挠:“你养?你怎么养?你连自己都快要顾不上了,整天的吸毒赌博,屋子里面连块像样的布都没有了,你拿什么去养活一个孩子?让她跟着你吃苦受罪吸毒品么?!”   “我这不就是因为没牵没挂的所以心才不定么?一旦养了这个孩子我就不这样了!我会好好养她顾家,顺便去讨个媳妇!”   没牵没挂?   呵,自家父亲母亲都还健在,他却竟能脱口而出这样的话,着实叫人心寒!   姥姥心头一抹刺痛,很是难过,虽然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闹,却也咽不下这口气,张口就斥:“你讨媳妇?你以为就你这鬼样子,还有谁会愿意嫁给你?”   “所以才要这个孩子跟在我……”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村长出面了,看向姥姥,他劝道:“要不然这样吧,先让他抱回去养养?”   “村……”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跟村里人一起监督他的,如果这娃娃在他身边带着还不错,那就让他养着吧,如果不好,我再另外找别家。再说了,你也想你家瑞儿好不是?没准身边养了个孩子,他有责任心了,就会慢慢变好呢?而且以后孩子大了也算是有个依靠,不至于一个人。”   村长一语戳中姥姥命门,直接让她再没了声,张张嘴,瞅一眼自家儿子再扫一眼那可怜孩子,姥姥明显是动摇了。   村长乘胜追击,一语拍定,毫无反抗的余地。   就这样,这小奶娃便暂归顾聿森二舅,众人皆是松了口气,欢天喜地。   却没有人看见,二舅眼底那一抹,小心翼翼的……算计!   记得戳收藏、推荐哦,谢谢~      ☆、首卷010.吃醋?   小奶娃娃暂时就在二舅家住了下来。   按照以往,顾聿森拜完年当天就会回去,这一次却也不知到底是着了魔还是被迷了心窍,竟……不肯走。   心头略略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忧。   亦或者说是……不舍得。   顾聿森可搞不懂这些,他年纪尚小,只当自己不过对那孩子多了份怜惜之心,到底太可怜了嘛。   给家里去了个电话,顾聿森便住了下来,乡下地方并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他竟也不觉得无聊,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在逗弄娃娃。   她被姥姥照料的极好,吃的饱饱的,虽然不过几天,却也还是长开了些,至少面容较之最起初在绽放了,是真的精致,仿若被勾勒的眉眼搭配着那双清澈似天幕的蓝眼,简直就像个洋娃娃,漂亮极了……   顾聿森最喜欢逗她笑,因为她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一个小梨涡,浅浅的,却是真漂亮。   尤其每次听到她咯咯咯的笑声,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想笑,心里都在发甜,好似吃了蜜糖。   这种时候,他就总会忍不住去戳她,纷嫩嫩的脸蛋儿,是那样的软,戳一下就会陷进去,往回收又弹起来,再戳一下又下去了,周而复始,好玩极了。   那孩子也是真乖,任凭他怎么欺负都不哭,反而眨巴着一双玲珑大眼睛,瞅着他不放,那样清澈的蓝,简直能把人的魂都定住!   顾延奕也觉得好玩,他比大哥活泼,好奇心极其的旺盛,尤其对人体,活生生一小崽子在眼前,他自然不会错过机会,时不时就要黏上去,变着法的逗她看她的反应。   孩子也挺喜欢他的,见他凑过来,四肢扑棱着要他抱,哇嘎嘎的笑个不停,就连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竟然这么……亲他?   顾聿森不干了,见小崽跟臭弟如此亲近,他心头莫名不舒服,这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稀罕物被抢了。   但这是亲弟弟,哪能这么小气?   顾聿森也说不出这到底什么滋味,不能训弟弟,小崽就更不能了,于是,便只能坐在一边生闷气。   独自坐在一边,他闷不吭声竟然也没人理会?   就好似他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也就算了,尤其那俩家伙几乎黏成一块在玩乐,那笑声,连跟他在一起都没有过!   其实,是顾聿森自己不爱笑,却胡乱怪到娃娃和弟弟头上去了……   越听越生气,他故意咳了两声,却依旧没人理会,心头憋着一口气,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斜过眼,去看向小崽。   这一看才发现,原来小崽其实一直就在看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似发光体,华彩熠熠。   早就知道她眼睛漂亮,可冷不丁这样一看,顾聿森却依旧愣了。   怔一下,直勾勾的接住那抹蓝,绷着脸做严肃状的顾聿森突然就挑了下嘴角。   不过一迷惑般的笑意,奶娃娃却乐了,小酒窝跟着就漾开了来,咯咯咯。   简直就像是在叫他——哥哥哥哥。      ☆、首卷011.却是别离   莫名就被治愈了,心头一阵舒畅,抿抿嘴,伸手过去,顾聿森在顾延奕看不见的地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了下小崽的脚,旋即收回,别开脸看向其他地方,一脸无辜,俨如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眼眨了下,再眨一下,见他真不理自己了,她好似眼神都要变暗了,立刻的。   垂下去,她往自己刚刚遭受袭击的小脚丫丫上瞅去一眼,神色无辜极了,完全不懂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开始觉得疼了。   下意识的又看向顾聿森,她想撒娇,想他抱抱,可他却依旧不看她。   是不是……不要她了?   小嘴瘪瘪,张嘴,小崽子哇的一声——嗷嗷大哭!   “行了,玩也能把人弄哭,一边去!”   这可总算是逮着机会了,腾然起身,将顾延奕一推,顾聿森挤过去就把奶娃娃抢了过来。   顾延奕觉得无辜极了,明明刚才没弄疼她呀,前一秒都还在笑呢,怎么就……   “哥我没欺……”   “不许再靠近!”   “小气!又不是你亲妹妹,我还是你胞弟,就比你晚几分钟出生,如此深厚的关系,你不信我?都说了刚才我没欺负她,怎么就只见你护着她?!”   撇撇嘴,顾延奕凉飕飕的哼唧着,抗议不断。   他现在还小,那种一开口就渗人的死性子还没发挥到淋漓尽致,却也已然颇见雏形了,不过顾聿森才不管他,他是大哥,最有权威,只有他们怕他的份。   完全当没听见,低着头,顾聿森继续去哄小娃娃。   他抱过弟弟们,动作并不生疏,却依旧还是不同的,这具身子,跟他分明没有任何情感牵扯,可是为什么,乍然抱起那一刹,他心头的异样感,就更深重了?   紧紧锁着小奶娃,从她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全然信任,还有那一份明显的亲近,顾聿森心头微微发软。   或者,这孩子就是跟他有缘吧,他想。   要不然为什么,他独独喜欢亲近她?虽然她这小没良心的不是独独只亲近自己!   哼!   哼!   顾延奕也跟着哼了声,眼睛嘀咕一转,他冷冷甩过话来——“真胖!你看她的脸,肥嘟嘟的,小胖子!”   “你是大胖子!”   冷着脸,顾聿森完全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了,不过五个字,却直接把顾延奕噎死!   气呼呼的,捏着拳头死死瞪着大哥,顾延奕就只差嗷嗷叫了,顾聿森却很不厚道的……笑了。   完全就是火上浇油,把顾延奕笑的更火大了,他就别过头,再不看他,低着头一门心思的哄宝宝去了。   “乖,你才不是小胖子,你是乖宝宝。”   嗷嗷嗷!   我是宝宝,乖宝宝!   小崽是真好哄啊,被顾聿森抱着就不哭了,再被他轻声细语的一声哄,立刻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窝在顾聿森怀里,她很黏他,亲近的意味,完全不必言说。   她以为,这具温暖坚实的怀抱,会是她接下来一直的港湾,会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无忧无虑幸福快乐,却怎么也没料到,今天这一抱,却是……别离!   ☆、首卷012.再相见   这个别离,是顾聿森意料到了的,无论心头有再多的不舍得,最终都还是要走的。   但是也没什么,只要这奶娃娃还在这个村子,还在二舅家被养着,他就还有机会再见到她。   顾聿森如是想。   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吧,抚慰自己那一颗,竟然会……恋恋不舍的心。   恋恋不舍,确实恋恋不舍,但父亲开了车,亲自过来接,不得不走。   那个时候,他正抱着那孩子在怀里逗呢,她脸蛋好嫩,白里透着粉,肥嘟嘟的,笑起来肉都要聚堆在了一起,好生讨人喜欢。   她特别喜欢他,黏他黏的厉害,被他戳着脸蛋也不觉疼,甚至还伸手过去抓住他,揪着他的指头直接往自己的嘴里面塞……   顾聿森怕自己手脏,会让她感染,可是那被她含着当糖吃的触感着实太好,湿漉漉的小舌头,小宠物亲近主人那般,直舔的他心脏都要酥了,好温暖。   他并没怎么笑,可是眼底那种真实的欢喜却是怎么样也掩盖不住的,而且这孩子玲珑剔透,一眼就看出他是高兴的,他喜欢自己这样亲近他,于是,嚼的更欢实了,俨然讨好。   一双眼睛笑的都快要看不见了,只余眼瞳那抹清澈蓝光在熠熠闪耀,灼着顾聿森的心……   柔软一片。   这么单纯,无忧无虑,她压根就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看不见自己吧?   “该走了。”   从背后靠近,单手搭上顾聿森的肩,轻轻拍了下,父亲低声唤着他,跟他说——该走了。   儿子,时间到了,该走了。   那柔软无比的心,顿时就僵了,霎时之间变的硬邦邦,嘴角轻轻抿了一下,顾聿森于无声之中,传递出了他的不高兴。   别看他虽然年纪还小小的,但是那种天生的王者霸气却已然在他身体之中隐形存在了,周身的气息随着他心情的变化也跟着变动,霎时冷硬,是那种足以盖过屋外寒风的气势。   从来没见过儿子这样,顾长亭都愣了下,旋即便笑了……   “怎么,喜欢这孩子?是妹妹?”   低着头,顾聿森并不吭声,眼睛怎么样都不肯从小奶娃的脸上转开,她还是什么都不懂,被他看着好开心,一个劲的对他笑。   那是他最喜欢的笑,干净,温暖,不带一丝杂质,但是这一刻,她笑的越开怀,他的心,就越……难过。   往自家大儿子的脑袋上揉了一揉,顾长亭威武的眉间宠溺一片:“你竟也会耍小脾气,难得,真该让你妈看看。”   也免得她整天怨他把孩子带坏了,一个两个都像他——冷面煞神!毫无情趣!死人脸!   哼了声,顾延奕站在一边,一脸的不服气。   他其实也很舍不得这宝贝啊,可是大哥太霸道了,完全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哟,小奕也喜欢妹妹?”   勾勾唇,顾长亭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那好,既然都这么喜欢她,下次爸爸再带你们来,不必等到过年。”   “真的?”   眼睛都发亮了,顾聿森难得的孩子气,连带着看向父亲的眼神,都渴求满满。   点头,顾长亭重重允诺:“真的!”   他发誓,他绝无半句虚言,然,世事无常,所谓的真的,却最终化成了……一场空!   再相见,已是……   今天就一更,接下来的剧情宝贝们可以猜一下,咩嘎嘎~别忘了收藏、推荐,外加添加印象哈!   ☆、首卷013.五年后   再相见,已是……五年后!   这五年里,顾聿森由一个青涩稚嫩的小男孩,迅速长成为一翩翩少年。   虽然也不过十五岁,可那由内而发的气质,却已然是连一个成熟男人都及不上的了,丰神俊朗,鹰聿狂魅,神祗下凡。   这一日,又是正月初二,他重新踏上去姥姥家的车,这一次,是他一个人,胞弟在科研方面的才能惊动世人,早在年前就被国际尖端科研组织招收,连年都没能回来过。   至于他,也是五年内第一次回姥姥家,因为他也几乎五年没着过家了。   或者这在外人看来会很奇怪,不过一孩子,怎么可以常年在外?   但是顾家就是如此,尤其顾聿森是老大,自出生身上肩负的重任就非比寻常,五年前,他一回到家就被老爷子塞进了军事学院。   他年纪原本太小,但是托老爷子的关系,产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学童插班生。   那是一个很严密的组织,非尖端人才是进不去的,所幸顾聿森自小就训练,体能这一块并不比年长之人差,再加上他根骨奇佳,是扎扎实实的军事人才。   这一去,就是……五年!   最开始两年,他压根就没回来过,家里人谁都见不上,等到第三年,逐步稳定了,他也算学有所成,学校才开始相对宽松对待,春节那天会放他一个假,让他回去,但也就两天,最多两天,他便要归队,紧接着,就又是地狱般的锤炼。   但就这么点时间,他都有心记挂着一个人——小奶娃。   可惜的是,那孩子早在五年前他回去之后就被……卖了。   自然是他二舅卖掉的,据说那孩子长相漂亮十分讨喜,所以卖了个很好的价钱,二舅乐的连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顾聿森生平头一次,这样恨一个人,恨到简直恨不得……宰了他!   那么玲珑剔透的孩子,连他这种冷漠薄情的人都念念不忘,二舅到底多狠毒的心肠,才能将其卖掉?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找那孩子,只可惜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已是年尾,时间拖的太久,他想要查找都无处可寻,更何况,他被困在学院,年龄又还太小,本事不到家,身不由己,最终还是作罢。   时至今日,记忆已经悠远,简直都要淡忘了,但是重新踏上这块土地,他的心头,竟还是被勾起了一丝丝……回忆?   明明也没几天相处不是吗?更没有任何血缘羁绊,为什么会这样深刻?   幽暗的瞳孔有淡淡寂寥,嘴角撩起一丝淡淡的苦涩,允许自己有了一瞬间的放松,紧接着,顾聿森便于面无表情之间,推门下了车。   一如当年,姥姥在门口等着。   五年过去,她越发苍老了,可是那一颗记挂孙记的心,却从未曾改变过,乍然一见到他,她直接红了眼眶,步履缓慢却坚定的跑了过来:“小森!小森你可算来了!”   面容清淡眼底却有关切,纯黑色风衣衣角在冷风中猎猎翻飞,军靴在雪地踩出有力声响,顾聿森迈步迎了上去……   ☆、首卷014.合二为一   “姥姥。”   他喊。   尚还处在发育期的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清亮,同时却又是沉稳的,略低沉,开口就透出了魄力,是独属于顾聿森的魅力。   这还是个少年,同时却又绝对不止如此而已。   他年岁尚小,却已然长成,是经过大事的稳重,有内涵,举手投足都是军人气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处在军部严肃环境下的关系,他比小的时候还更不爱笑了,眉色之间就连半点少年的青涩都不见,冷鹜,鹰鸷,硬气,颇成气候的王者之气。   而那张俨如古希腊神话中的完美面孔,在冬日薄阳的映照下,似是渡了层薄雾,极为明显的冷漠感……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那沉静而不动声色的表情,非常具有成熟男人的底蕴,让人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去看。   年纪轻轻就已拥有如此魅力,长大了还不知道会怎样迷碎一地女人心呢!   姥姥看着是既自豪又心疼,她这个大外孙啊,真是好样的,绝对人中之龙!   但是太过出色的坏处就是——没有童年。   不过十岁就送入全封闭式军校,童真乐趣全部封杀,或者连简单的孩童快乐都被消磨,想不成熟都不行。   心酸不已,眼眶通红,姥姥抓住顾聿森的手不放,激动的连连发抖:“诶,诶,回来就好,小森呐,你还肯回来就好。”   “姥姥知道你是不愿意回来,姥姥也一样难过,但是说到底,那都是你二舅啊……他再不争气也到底有血缘关系不是?小森呐,听姥姥一句劝,别再埋怨你二……”   “外头风大,姥姥随我进去。”   平淡不带半丝情绪波动的一句话,顾聿森很自然的把话题打住了,很明显是不想再谈,张了张嘴,看着大外孙那清冷却裹挟着倔意的眉眼,姥姥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说来也奇怪,不过相处了几天的奶娃,这孩子竟如此重视,甚至五年都不曾释怀,合该就是命里的缘分么?   确实,就是命定的缘,专属于他和她的。   命运的齿轮,在中断了五年之后,重新转动,于时间流沙之中,都在向着彼此靠近,一点点,转啊转,最终,齿口……契合,合二为一。   就在彼此当年初次相逢的同一个日子——正月初二。   ◆   见完姥姥,简单的吃了顿午饭,当天下午,顾聿森就返京了。   乡下道路泥泞崎岖,车子颠簸的厉害,顾聿森却一点不适感都没有,他难得有空闲,便把这次当成了公路旅行,深邃的明眸一路淡淡凝着窗外,颇有几分自得其乐的意思。   “快快快,快跑,那小妖怪就在前面!”   “哈哈,这次看她往哪里躲,逮着就打死她!”   车子正稳步行进着,突然从路边蹿出好几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捏着木棍,纷纷往河提边跑,嘴里还叫嚣不停。   欺负同龄小朋友么,这样的场面,每个孩子堆都会发生,所以顾聿森压根没在意,示意司机先停下,只等孩子们跑远再出发。   却是在车子重新开动那一瞬,突然听到一句话——“你这个蓝眼睛的妖怪,赔我家的鸡蛋!”   恩?   蓝……眼睛?   ☆、首卷015.最深的绝望   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的意外。——致宁艨   ◆   蓝……眼睛吗?   孩子们分明已经跑远了,可顾聿森耳边却已然有这样一个词汇在不断回响,狠狠怔住,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这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她那双清澈剔透的蓝眸,他的心情——惊艳,悸动。   哪怕这一刻根本就不确认是否就是那孩子,顾聿森的心潮,却依旧在悸动——砰砰砰。   坐在后车厢,怔怔几秒,直到车子都已经要提速走远了,顾聿森这才猛然回神……   顾聿森一贯的性子——雷厉风行,狂肆狠绝,看准就出手,半个废字都不愿有,这一刻亦然。   就连一声都未吭,他伸出手,胳膊有力一推,直接将车门推开了!   “少公子?!”   司机俨然是被惊到了,猛然回头……   这一回头,直接把他整个人都要吓傻了!   因为他见到,后车门已经大敞开了,而自家的少公子不仅没往里躲反而直接往外探,身形矫健一跃,人,就不见了,只余风衣衣角在他眼底猎猎翻飞,气势凛凛……   “少公子!!!”   脸上血色全失,司机彻底吓傻,猛地急踩刹车,火还没熄透,就跟着下了车,他以为,少公子是跌下去的,虽然看那优雅足以媲美黑豹的举止实在不像……   但他的脚尖才刚踩地,一道黑影便忽闪而过,飞旋,极速,利落。   好似闪电。   司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他家的少公子!   得益于顾家的绝好基因,他不过十五却已经比太多成年人都高了,腿修长笔直,一身的腱子肉,连衣服都遮不住,谁都能笃定,那隐藏在衣料背后的,绝对是已经长成的肌理,肌肉紧实而有力,且他衣着打扮也是成熟的内涵,光看背影绝对不会有人相信那不过是个少年。   他速度是无与伦比的快,仿若前方有稀世珍宝在等他采摘。   若真是她,那么,真就是他命里的稀世珍宝。   当然,这个年纪的顾聿森还并没有这种意识,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所谓的蓝眼睛,是否是她?   为什么她会变成了……妖怪?   “妖怪!你这个眼珠子是蓝色的小妖怪!滚出我们的村子!”   “快滚出去!我阿妈说就是从你来了村子收成才变差的!你命里带煞!你害了季老爷爷还要害全村!”   “扫把星!你就是扫把星!快点滚啊!”   叫嚣交叠起伏,在小伙伴们的声势支援下,男孩胆子肥了,举起木棍就往女孩儿……头上劈!   顾聿森恰好赶到,但他没冲上去,而是双手抄着兜,站在一边……看。   说他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但对陌生人,他绝不会轻易援手,尤其小孩子的打闹,他更是不愿意参合。   若那个小女孩儿不是她,他扭头就会走。   男孩仗着人多,气势汹汹,木棍子毫不客气的往她脑袋上招呼,但别看那女孩儿瘦瘦弱弱的,竟也不是个软弱之辈?   霍然起身,捧起小木盆,她直接往男孩身上泼,头昂的高高的,一脸的倔强不服输,人小骨气却大。   就这么抬眸一瞬间,顾聿森分明看见了,那一双眼,那一双,他迄今为止,依旧见过的……最美好眼眸!   大海般的蓝,澄净,深刻。   ☆、首卷016.她还记得他?   这样的纯粹干净,简直都不用再看了,顾聿森便笃定——是她。   果然,视线再往下,她那张脸蛋一落入眼底,顾聿森就再没有一丝怀疑了。   虽然她长大了,比之当初那肉包子一样的小肥脸已经瘦瘪的不成样子了,但,是她。   视线在小孩儿的脸上撩勾一圈,最终落定在她右边耳垂,在那粉纷嫩嫩的肉尖尖上停顿一秒,顾聿森那淡漠似冰的眸色,有一丝丝的暖,正在腾起……   小女娃娃明明都在直面欺负,却竟还有心思挪来关注他,与他对视,好比蓝钻般的瞳孔闪啊闪,她突然张嘴——哇!救我,哥哥快救我,他们要杀你妹妹了!   恩?哥哥?   难道她还……记得他?   这是不可能的,顾聿森很清楚,那么,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这孩子在借他吓退对方。   呵,小脑瓜子转的还挺快?   一丝赞许在眼底浮现,很浅淡,且转瞬即逝,凉薄的唇微微凛,顾聿森迈开长腿,正欲走过去,却没料到,那小崽儿竟然自己跑过来了……   趁着所有人都被她的哇哇乱叫唬住,她迅速跑向了他,“跐溜”一声,直接躲在了他身后。   她太小了,明明五岁却不比人四岁的大,明显是发育不良,一躲到顾聿森身后,她瘦小的身板就贴上了他的腿,紧密严实,她一双小胳膊再向前一伸,直接将顾聿森的腿抱住。   这般亲昵,每一个举动之间都透着依赖,寻求保护的姿态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顾聿森都有些懵了……   这小娃娃,竟这样不怕他么?   他虽然长的好却是骇人的,这一点顾聿森比谁都清楚,但凡是个孩子都躲他躲的远远的,怕的要命,怎么就她,一来就直接抱大腿蹭来蹭去的?   低着头,鹰般的眼一瞬不瞬的锁住小女娃,顾聿森心头有一丝涟漪在微微波动,难得的起了情绪,对面那群小孩也是惊诧的,但随即就又开始叫嚣。   “你……你少骗我们了!谁不知道你是个没人要的!哪里会有什么哥哥?!”   “你就是个妖怪,谁沾上你都是要倒霉的,你不要去害别……”   霍然抬起头,眼神如刀,陡然飞向前方,不过一瞬,就将那群孩子震住,全部噤声,尤其那个说她妖怪的孩子,更是被顾聿森特别“照顾”了下,看似清淡实则冷冽,他扫了他一眼:“道歉。”   那眼神,分明也没波动,却俨如锐利刀锋在身上割,本来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孩子瞬间瘪了,直接吓傻。   “我……我……对不起。”   “你们。”   眼波流转着将他们挨个扫一眼,顾聿森态度极为强硬,虽然有欺负孩子的嫌疑,不应该这样过分的,但他实在忍不住。   当年直戳他心窝的小奶娃,分明那样精灵可爱,怎能被人说成妖怪?   顾聿森的气场多强大?   莫说孩子,就连好些个大人都扛不住,这群崽子自然不敢违抗,道完歉就跑了。   低下头,顾聿森看向女孩儿,而她,也在这时昂起了头,看着他。   糖崽必备碎碎念——收藏推荐+添加印象!   ☆、首卷017.小白眼狼(为红包加更)   小脑袋昂的高高的,直勾勾的看着顾聿森,小女孩儿眼睛一眨也不眨。   看似好勇敢,但她其实是怕的,小身板都在瑟缩,眼神却倔强不已,骨气满满……   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口有些微的泛疼,顾聿森弯腰,向着她倾去,明明没有任何攻击力,却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小身板一个抖栗,猛地将环抱着顾聿森腿的胳膊松开,女孩儿立刻后退。   若她脑袋上有两只耳朵,那绝对就像是被惊着了的小兔子,随着她的后退在一抖一抖,眼神湿漉漉的,无辜极了。   顾聿森发现,他的心情很莫名的好了许多,嘴角若有似无的翘了一下,他蹲下身子,与她视线齐平……   “名字。”   他问她,不过两个字,却直接让女孩儿变了脸。   脸色一垮,她那一对原还清亮的眼神霎时变暗,就好比即将迎来暴风雨的天幕,灰蒙蒙一片……   连带着看向他的眼神都蒙上了敌意。   “恩?”   顾聿森不解,他就是想问问她的名字而已,怎么她的反应就这样大?   难不成……没有名字?   “你五岁了,还没名字?”   哼,要你管!   眼睫毛颤一颤,女孩儿在顾聿森很直接的注视之下,猛地将脸别开,好一副正在闹脾气的小别扭样,直让刚赶过来的司机哑然失笑。   “你这个小女孩,我家少公子是关心你才问一句,别人想求都求不到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   哼!   鼻息再度发出一声哼,小家伙努着嘴,狠狠瞪向司机,然后再瞪一眼顾聿森。   简直就是小白眼狼,转脸就忘记了刚才是谁帮了她!   且明明是个不过五岁的小孩儿,脸上的冷寒却活像是累积了千年,敌意是那样的深,小白兔完全变身成为了小刺猬,不惜刺痛旁人来保护自己。   顾聿森倒是完全不在意,他只是在想,她到底受过什么样的罪,以至于曾经那样天真烂漫格外爱笑一点阴暗面都没有的小奶娃,竟变成现在这样?   依旧蹲着身子,直面向小家伙,指关节曲了一下,顾聿森突然向她伸出了手,他会主动接近一个人,这是稀世难得的,可小家伙却完全不当回事,蹭的往后躲,还在同时将他手打开,“啪”的一声!   “嘿!你这个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敢……”   “徐叔。”   及时喊住司机,顾聿森淡淡一语:“没事。”   垂下眸,看着小家伙,顾聿森再淡淡一句——“我不会伤你。”   所以,你完全不用抗拒我,对我如此敌意。   小白眼狼之所以是小白眼狼,就是她绝对不会轻易记住一个人的好,再多付出都换不回感激,这就是小家伙的现状,浑身带刺,就连眼瞳都带着尖利的刺,她继续瞪着顾聿森,敌意不减反增。   尤其在看到顾聿森竟然完全不受自己的影响,继续向自己靠近,一脸坚毅淡漠,她来火了,蹬蹬两步跑上前,她抬起脚,照着顾聿森的腿上就是一踹!   狠狠一踹!   然后,她……跑了。   ☆、首卷018.好……温柔!   转身就跑,一溜烟的,那速度,小刺猬又变回小兔子了,从背后看过去,一蹦一跳的,顾聿森差一点就脑补出了她头顶上生出了两只兔耳朵的画面,随着她的蹦跶跟着抖啊抖的。   抖啊抖。   只是,小东西,怎么可能跑的掉?   他又没准她跑,她哪都去不了!   嘴角有着若有似无的翘弧,冰山脸上难得的有了许温度,顾聿森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就追了上去……   小家伙腿短的厉害,再蹦跶也赢不了顾聿森,看,人家都还没跑呢,不过迈着腿走过去的,军靴踩在厚实的雪地上面,一下又一下,是那样的有力,沉稳。   听着都觉心慌,简直就像是被踩在了心脏上面,小家伙害怕极了,这些年被大人拎着往死里揍的场景再次在眼前浮现,本来就不多红润的脸蛋彻底刷白,吓都要吓傻了,她越跑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但是没用,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现实终究摆在了那里——她逃不掉。   他简直比寒风还要烈,狂霸卷席之中,就掠到了她身后,伸出手,就揪住了她衣领,随意一拎,就把她抓了起来,双眼瞪到最大,就连叫都要叫不出来了,小孩儿的魂都吓没了!   她私以为,又要挨打了,又要经受那种俨如死过去一次的折磨了。   脸色发白,小嘴唇不住的发着抖,就连一口小白牙都在打着颤,小东西于瑟瑟发抖之间,猛地闭上了眼睛,好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   她想,反正都已经逃不掉了,干脆就打死她吧!   把她打死,她也就不至于活的这样痛苦了!   打死她!   双拳都已经握了起来,瘦弱的手背上,筋都突了出来,张开嘴,小女娃娃闭着眼睛就想直接吼——你打死我吧!   却没料到,脑袋上在这个时候有温度传来。   所有思绪戛然而止,都已经来到嘴边的声音也堵住了,小家伙蓦然睁开眼睛……   是……一只大手在揉她脑袋。   耶耶耶?   揉她的脑袋?他揉她脑袋?   虽然脸上并没有多余表情,但是……轻轻的。   好……温柔!   就像她无数次在梦里渴望的那样,来自家人的关怀。   但是,他不是家人,她也不信家人,因为就连所谓的父亲也没这样善待过她!   那么,他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发愣了一秒,小家伙便又变脸了,双眸撑着,她发狠似的瞪着顾聿森,俨如遭受到了欺负的小狼崽扞卫自己生死那般。   她想要质问他——你是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要打就打别磨蹭!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反正我就一条命,也打不过你!   很轻的一声笑,从顾聿森的喉间溢出,好轻,且立刻就被冷风卷裹着飞远了,简直就像是没发生过,淡淡锁着小娃娃,他启唇:“我说过,我不会伤你,我从不骗人,你最好记住我的话。”   我凭什么记住!你又凭什么像帝王一样!?   小家伙想这样吼,却……   “好哇!你这个小扫把星,竟然敢在这里偷懒?!”   我亲爱的读者盆友们,元宵快乐,爱情美满!   ☆、首卷019.好一个霸性男子   这个声音一传过来,小女娃娃的脸色整个就变了,如果说她刚才是发了狠的小狼崽子,那么这一刻,她就是变成了扎扎实实的冰疙瘩了,不过才五岁的小孩子,脸色却能冷冻成冰,整个人都散发出了灰暗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在同时,她又是怕的,身子猛然一抖,然后疯狂挣扎着,要从顾聿森的指尖下逃开。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面前是把刀,正要劈向她,不躲开就会立刻毙命,血流成河。   如果她光是害怕也就算了,偏偏她的小眼神于闪闪烁烁之间,竟然还隐藏着一丝丝的……期盼?   是在期盼对方关心她?还是在奢望对方对她温柔一点?   看样子,这位妇人就是她的长辈了?所谓的母亲么?不知道是否就是当年买下她的人?   微微眯了眯眼睛,顾聿森本还有点人气的脸庞立刻就冷了下来,有力控着小崽,不让她躲,他面无表情的扫向对方,冷漠如撒旦,从地狱而来。   分明就只是个少年,面孔都是青涩,却竟然气势如宏?   对方一上了年纪的大人,都被镇住了,很明显的吓了一跳!   冬日午后的阳光不多烈,却也有淡淡的光,此刻正透过干枯的树影,洒在了少年身上,这就像是为他镀了一层光圈,犹如圣泽的神祗下凡,梦幻般的色调,至少,从妇人的方向看去,是的。   少年身姿挺拔,一袭纯黑色风衣在冷风中翻飞,黑色长裤配的是硬质的黑色军靴,稳稳踩在雪地上,越发凸显了他的冷硬,刚俊。   他脸逆在薄光中,深邃的眸,挺直的鼻,嘴唇很薄,唇角明明毫无起伏,却似染着层凉雾,即使在青天白光的映照之下,都没有沾染温度。   分明是少年,却端的是成熟男人的霸气,再加上五年在军中的积淀,他周身更是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军人的刚强,好一个霸性男子。   且他的脸……   这也太俊了!   乡下妇人见识短,几时加过这等出色的少年?   她甚至连恰当的、符合他的形容词都不会,直接呆住了,那还想再接着骂的话语立刻哽住,张着嘴,她看着顾聿森,神色呆呆。   “你……你是谁?”   “小扫把星?”   丰神俊逸的眉眼之间有一抹玩味,淡淡启唇,咀嚼一般的说出了这四个字,顾聿森神色极为冷漠,那凝着妇人的眼,更是冷漠无波,在阳光的映照下,简直就好比渡了层冰,太过明显的压迫感。   妇人在惊叹的同时吓了个半死,心肝都在颤,下意识后退几步,她结结巴巴的辩解:“我……我……”   “我训我自己女儿关你什么事啊!?”   辩解不成就恼羞成怒了,乡下妇人一点修养都没有,依着她平常,破口就要大骂的,却碍于顾聿森的气势,不太敢了,再加上他长的太好,叫人……不太忍心骂!   顾聿森才懒得多做周旋,撩唇,他面无表情扔下一句:“她我带走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霸气十足,分明命令,丝毫不给人反驳的余地,说完,他转身就走,手上还拎着一小娃娃。   他倒是干脆,只可惜……   ☆、首卷020.个小色妞!   只可惜,妇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   “啊?”   张嘴,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顾聿森人都要走远了,她才反应过来,张口就开始嚎:“嘿!诶诶!你说什么?带走?你是谁啊随便就把人孩子带走?!”   “你给我回来!回来!个小兔崽子,才多大年纪竟然就敢给我摆谱装脸子?还有你!死丫头!扫把星!给我死回来干活去!”   妇人的泼辣蛮横本性彻底展露,大步跑着追了上去,她在顾聿森身后叫嚣不断,最起先顾聿森还没什么,不管她骂自己骂的有多难听全然都当成了耳旁风,然,等到她口中的责备对象转换成了小家伙,他就不干了。   奇了。   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明明这几年的锤炼他心性早已成就,饶是再大的冲击于他而言都是毫无所谓的,尤其人们的言语,在他看来,更是完全无用的,压根伤不到他,然而,他却不大乐意她……被骂。   这种滋味,颇为让他受不了。   顾聿森想,应该还是因为当年这小奶娃娃于他印象实在太好了,他是真的喜欢她,怜惜她,愿意疼她,就像亲妹妹一样,所以,才不容旁人诋毁她半句!   脚步微微一顿,军靴踩在雪地里,好似铁桩扎了根,顾聿森回头,眼波流转着,倏然扫向妇人,分明极为浅淡,却将她震到连心……都是一颤!   还有小家伙,也明显是被吓了一条的!   哇哇哇!   这个不知道是哥哥还是蜀黍的家伙,好……凶啊!   小女孩儿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精锐的双眸,因为自己的眼瞳颜色,她甚少与人对视,但即便见识浅薄她也依旧知道,他的眼,很不一样。   简直就像是星星,会自动发光,偏偏眼瞳漆黑到俨如被泼了墨,里面有光在逆流,仿若一眼,即能将人的心都看透……   好鹰锐,似利刃!会伤人!   可是,却真的……好好看!   她现在还太小,当然不会知道,这种人有个专属的形容词——王者之气!   天生就是比世人高出一等,统领天下的。   眼睫毛颤颤,清透的蓝眼睛眨巴眨巴,小家伙昂着头,直勾勾的瞅着顾聿森……   个小色妞!   明明害怕却还耐不住想看!   难得她没对他露出敌意,顾聿森冷峻的眉色有一瞬间的转暖,垂眸看一眼小家伙,他把她拎高一些,让她靠他近一些,旋即,就又抬头,扫向她所谓的母亲,眸色如冰。   不过一秒,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温度反差。   妇人吓到不行,面露恐惧,下意识就后退,旋即又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半大的孩子吓成这样,这也太丢人了!   于是,硬撑着装大佬,狠狠瞪着顾聿森,她“呸”了声:“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的,竟然想当众挟持小孩?你带走?她可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带走她!”   “她不是,你也不配。”   不配做她的母亲。   顾聿森一向不好与人拌嘴,就这样一句,俨然是他的极限了,语毕,他看一眼徐叔,示意他来解决。   至于他,则是拎着小家伙继续往前走,背影坚决,是势必要带她离开的!   谁挡谁死!   ☆、首卷021.阴谋得逞的味道   这就是顾聿森,一旦他看准了,哪怕是走极端也一定要得到!   一定!   无奈一笑,徐叔立刻档住了妇人,一边对着顾聿森喊:“少公子我来出面完全没问题,但是那个孩子,她……这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少公子即便是想带她走,也该先征求下她的意见才是啊。”   而且寻常人家,哪会让自己的孩子随意跟人走?   徐叔并不知晓当年事,他才不知道,顾聿森指尖拎着的小东西,是他一连惦记了五年都不曾遗忘的,是生平头一个,能让他心生怜惜并且喜爱的小娃娃。   且不说其他,仅就她能让他心软这一点,就足以叫顾聿森另眼相看,别说他霸道,他才不管那么多弯弯绕绕,反正,人,他是要定了!   整张清俊的面容上都写着势在必得,顾聿森心意已定,但徐叔的话,竟让他……动摇了?   其实也不是动摇,只是他想,她的意见,多少还是要尊重的。   再度顿住脚步,低下头,看着小家伙,勾着她衣服领子的胳膊用了点力,就像在称斤两那般,将她拎着掂了一掂,顾聿森低问:“跟我走,留下,选一个。”   其实,这哪里是问?   分明就是在下达任务迫她完成!   大眼睛眨啊眨,眸底清光扑棱棱的泼到顾聿森身上,小家伙也不知道到底搞清楚状况没有,就是不肯说话!   顾聿森等了两秒还没得到回应,竟是直接将她往雪地上……扔!?   一屁 股坐在了雪地上,“咚”的一声,小家伙整个人都震麻啦!   小屁屁就更不用说了,直接一痛,但她都来不及回神,顾聿森就走了。   好干脆,扭头就走,面无表情的,不带半分留恋,颀长的年轻背影,透着一股子决绝……   那一袭纯黑在一片白雪世界中,越发突出,风衣角被冷风撩起,随着他的走动跟着猎猎翻飞,凛冽如刀,颇有几分黑帮老大的气势,旁人都会怕,但女孩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相比他的霸悍气势,她更怕的,是他的……不要她!   虽然他好凶凶,但,他真的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会帮她的人。   他还揉她脑袋,手掌温热,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道,好似手掌翻飞之间就能撑起一个世界,瞬间弥补了她心口的空缺,对亲情,对父亲,对家人。   她确实贪心,她不否认她还想要更多,如果他走了,她是不是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这简直完全无法想象!   人都是这样的,一直没有也就罢了,一旦体会过了,再失去,就简直生不如死,女孩儿还那样小,却已然经历太多苦难,她心智极成熟,看透了太多事情,所以她才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对所谓的父母亲心怀希望恋恋不舍!   反正她就是白眼狼!怎样!   “蹭”的起身,五岁的小家伙,火箭般飞速冲向了前方,在与顾聿森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就扑了过去,猛地抱住他大腿!   “带我走!”   她喊,声音清脆响亮,她太抢戏了,几双眼睛都只顾着她,以至于压根没人注意到,她追上来的那一刹,某人眼底就有一抹得意晃过,那是……阴谋得逞的味道。   宝贝们( ̄ε ̄☆) 戳收藏、推荐、添加印象呐~糖崽子整个圆溜的躺下球包养~!   ☆、首卷022.求包养   顾聿森承认,他有点太残忍了,竟然让一个才不过五岁的孩子直面这种选择,但也别怪他对小娃娃使计谋,若不来这一招狠的,这小屁孩根本就不可能做的出决定!   人就是如此,一定要等到被逼迫到了某一个临界点,才能真正面对……   小家伙可管不了那么多,她确实还太年幼,历练还太不够,思想心智方面还太嫩,因此,哪里哪里敌得过顾聿森这种老油条?   她现在是彻底的入了圈套,满心满腹都是慌乱,惧怕顾聿森的离开,怕他的冷漠,怕他的不管她了。   死死巴在顾聿森的腿上,用力抱着他,她俨如小猫咪,蹭一下,再蹭一下,脑袋高高昂着,看着他,几如仰望,脆生生的喊着:“哥哥,带我走!你带我走!”   带我走,她接连说了好几遍了,一改刚才抵死不肯开口的消极姿态,还有小脸蛋上的敌意,也全部都换成了热切,期盼满满。   这可算是风水轮流转了,这一回换成了顾聿森不说话了,薄削唇瓣一丝浮动都未曾出现,面无表情的站着,他就连头都没有回呢,不管她喊的有多热切,声音里面的渴求,乃至是哀求、恐惧,有多深刻。   接连好一会儿,小丫头简直连嘴巴都要喊干了,他还是没动静,但是说他不理吧,他又没把她踹开走掉,所以小家伙心想,其实,她还是有希望的吧?   舔舔干涩的嘴唇,小家伙噤了声,不再喊了,抿抿小嘴儿,鼓鼓双颊,大眼睛圆溜溜的转了圈,她将小胳膊伸过去,颤颤巍巍的向着顾聿森去,原是想抓住他的手指头的,却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刹,有点不敢了。   他的手好大,骨节分明,即便只是随意垂在身侧,竟都透着一股子力量,锋芒毕露,就像刀子,一碰就会割破手。   小爪子往回缩,虚握成拳头,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两秒,小家伙蹭的一下,一把抓住了顾聿森的……风衣角。   她没说话,就抓着,双手一起,好几根小手指头紧紧的揪着那衣角,晃一下,再晃一下,再晃一晃。   纯粹的小宝宝在撒娇。   这是顾聿森从来都未曾经历过的,他家全是大老爷们,下面又全部是弟弟,一个两个的赛狂野,怎么可能做的出这么小孩子气的举措?   说不上为什么,心,在衣角被她攥住的那一刹,蓦然……软了。   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她抓住的,不是衣角,而是他的……心!   这小白眼狼真是会变身,摇身一变就成了小宠物,尖牙利爪全部幻化成了萌宠之物,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巴着主人求宠爱,求包养。   嘴角轻轻凛,冷冽眼瞳有着淡淡暖,顾聿森总算回头看她了,俊惑眉眼轻轻一挑,他向着她伸出了……手。   大掌摊开在她眼前,稳稳的,小家伙愣了愣。   分明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只手,她却莫名觉得,这是一个世界,他单手为她撑起的,一个新世界。   昂头看他一眼,还是那样淡漠神色,她却莫名定了心,再无半点犹豫,胳膊抬起,她主动将小手,放进了他掌心。   哈哈,糖也跟着求包养!请多支持~   ☆、首卷023.闷骚货!   好小,捏一捏,还……软嘟嘟的?   再一看,还挺白白嫩嫩的?   这哪里是小孩子的手,分明就是只小兔爪子嘛!   简直就差手背上面长点小毛毛了,绒毛兔!   心间一点点小小的激荡,顾聿森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心好似要……塌陷了,软崩了!   这是他从未曾经历过的感觉,说不上多好,却也挺有趣。   面上无表情,内心深处却已然各种情绪翻飞了遍,五指收紧,顾聿森微微用了点力气,将某小爪子,一把……握住!   小手整个被包裹进了他大掌,带点凉丝丝的,并不比他这个人的气场要暖,但是小家伙心里却好开心。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大人牵住呢,大家都嫌她晦气,说她扫把星,压根都没有人愿意靠她近一点,更别提与她肌肤相近,亲密相牵了。   好奇妙的感觉,心里好快乐,一瞬之间,烟花绽放,在小女娃娃的心间烂漫飞舞。   五根短小的手指头无意识的在顾聿森的手掌心里面挠了一挠,主动向他靠近,小身板贴上他的大腿,小家伙昂着头,勾开嘴角,对着他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哥哥!”   她喊,嘴巴好甜,声音也甜美无比,总算是有了点五岁小丫头的娇憨了。   她是真的开心,眼瞳之中全部是笑意,笑的时候就连眼睫毛都在颤,叫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而最叫顾聿森欣慰的,是她的小酒窝。   终于又出现了,他还记得,那是五年前,他最喜爱的,他极爱戳,浅浅的,就像是一朵花儿,在她脸上绽开怒放……   真漂亮。   却也真是……傻!   憨死了!笨熊一样!   心下做出如此评价,淡淡一句好傻,再紧了紧手掌,将她牵紧,顾聿森转过脸,带着她离开。   毫无表情的面庞上,却在转过去之后的那一刹,浮现出了一点点的……波动。   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暗爽,个小面瘫!闷搔货!   徐叔一直站在一边,看着自家那最不容易亲近的大少爷竟牵住了一个小女娃,他嘴巴都张开了,哑口无言。   尤其看到他脸虽然扭过去了,但嘴角却有了一丝丝的上翘,嘴角一抽,徐叔蓦然明了。   其实刚才,就连他都是被唬住了的,还以为少公子是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可是现在……   他终于懂了,可是少公子啊,这样堂而皇之的……欺负一个小丫头,这真的好么?!   “徐叔。”   “啊?”   嘴巴依旧大张了,下意识的应了,徐叔之后才回神,在接受到顾聿森一记淡漠眼神之后。   “哦哦哦,知道,我知道了,少公子请放心,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就先带这孩子回车里吧,外头风大,那孩子穿的太单薄了,别冻坏了。”   “恩。”   低低一声应,顾聿森便再没了顾忌,带着小家伙走了。   大手牵小手,他手心的掌纹全部烙进了她手背,那纹路,是她新的人生路,向前延伸,是希望,是……未来!   ☆、首卷024.天下   小家伙腿儿很短,在顾聿森看来,简直比三岁的还不如!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都五岁了,还活像个小奶娃?   尤其他自己又超乎常人的高,牵着她的手都有难度,小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是脚尖全部掂了起来才勉强能让他牵住,再加上他腿长,一步比别人两步都还要大,她更是跟不上了,一溜小跑都不行。   从背后看过去,说实在的,挺逗趣的,尤其顾聿森这个人,浑身无时无刻散发着一股冷肃寒气,根本就不是会领着孩子的人,偏偏小东西又紧紧跟在他身侧,不停蹭他,那般活泼灵动,还很可爱,就像是只坠入凡尘的小精灵,与他是截然的反差,乍然一看过去分外的不和谐,但是再多看一眼,却又觉着挺有趣的。   是一种反差萌。   一冷漠一活泼,一鹰锐一呆萌,一那么高一这样短小,一硬朗一柔软,一如撒旦一似精灵,确实,分明两条平行线的,却很奇异的糅合在了一起,很微妙的……相融感。   好似骨血,从不能分离。   ◆   但就这血吧,某硬骨头没走两步就嫌麻烦了!   因为她实在是太矮了!而他又不愿意将就自己去弯腰配合她!   眉梢微微蹙起,偏眸,淡淡扫一眼小孩儿,见她正在很吃力的追赶自己,小猪一样,哼哧哼哧,裹着她的手掌用力一收,胳膊上的肌肉微微一紧,顾聿森直接就将她……提了起来。   “呀”的一声,小家伙吓了一跳,赶忙抬头看他,他却压根不搭理她,继续往前走,就像是在拎一只小猪崽一般的将她拎在手里。   她整个人都悬空了,随着他的走动一下下的晃荡着,她有点怕,害怕会摔了下来,他这样高,摔下去莫不是连骨头都能断裂的!   她既没人疼又没人爱,只能自己爱惜着点自己。   但也仅就几秒钟,她就放开了……   反正是自己选择要跟他走的,还怕什么呢?   想通了就无所谓了,湛蓝似天空的双眸扑闪着,在半空中晃荡了几下,小家伙就主动向着顾聿森蹭了去,她就像是在游泳,手脚在空气中扒拉着,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费力的贴上了他的身子,双腿迅速撒开,双臂也张开,她手脚并用着巴住了顾聿森,将他抱的紧紧的!   好似树袋熊。   顾聿森也不嫌烦,甚至没一点诧异感,揪着她衣服领的手指头一松,健臂一展,他很理所应当的将某小崽夹住了,单臂,钳在胳肢窝下,长腿有力迈动,他大步流星的走着,每一步都是军人风采。   当然,还有专属于顾聿森的气度,天生就是王者。   而今时今日,这个王者,牵领着他的专属小东西,回了他的地盘,从此常驻于他的……天下!   他给她的!   全天下!   我知道你们都想看长大后,但是小时候的感情铺垫确实很有必要,就大哥这种性格,想要他对除了家人以外的人拼命几乎不可能,还有宁艨,后面就会知道了,看过我文的人都知道,剧情从不拖沓,所以,还请信任我,不必着急,我要按照构思来,不应付。至于暧昧什么的,又不是只有成年了才能有,哼o( ̄ヘ ̄o#)!   ☆、首卷025.插播小剧场   为了缓解你们迫不及待想看长大后的戏份,特此来一发插播,咩吼吼!   ◆   彼时,宁艨十八岁。   刚高考完第二晚,宁艨班上就举办了聚会,热闹非凡,宁艨是个爱热闹的人,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她。   至于门禁什么的,她喝了点酒,早就忘记啦!   在酒席上,宁艨倒是胆大包天,理直气壮,然,真等她归了家,她就……怂了。   是班长,也是校草送她回来的,到了家,路衡硬是要送她进小区。   摆摆手,宁艨推辞:“真不用了,我下了车就到了,你看,这里已经是大门口了,有保安在,安全的很,完全没有必要再送进去。”   但路衡却很坚持:“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我实在不放心,还是看你回了家我才能安心。”   路衡态度强硬,说完就去推车门,宁艨一着急就拉住了他:“别,真不用!”   路衡很明显怔了,看了眼她的手,他眼神一闪,渐渐的,竟腾起了丝炙热,宁艨这才觉出不对劲,立刻松开了他,推门就下去了。   “我回去了,你别下来,别让司机等……”   一边下去一边说,却于蓦然之间,戛然而止,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宁艨当场愕然。   顾聿森!冷漠薄情面瘫闷骚又死没良心的怪蜀黍!   他怎么……回来了?!   他俨然是在这里等她的,当然看到她了,还有路衡。   完了。   宁艨想。   因为她蓦然想起了当初,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因为她跟一男孩子放学一起回家,某小肚鸡肠就将她……屁 股狠狠揍了顿!   而且是剥掉裤子光溜溜的被按在他腿上高高撅着的那一种!   啪!啪!   屁 股蛋儿都是一颤,宁艨下意识就要去捂住,幸的她还有点意识,没真当众丢脸。   张了张嘴,看着顾聿森迈步而来,宁艨的脑子一片空白,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心虚的厉害,仿若她做的是什么天大的亏心事。   尤其他棱角分明的刚硬面孔一脸平静无波动,偏偏她却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有漩涡在席卷。   宁艨一个着急,直接就喊了句:“叔叔!”   她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可她也知道这完全就是在触男人的逆鳞,她一喊完他的眼神变的有多可怕宁艨再清楚不过了,就像毒蛇在缠绕着她,透着肃杀的狂放。   “叔……不是……顾聿森我……”   “顾聿森?当年创出神话记录至今无人超越的传奇人物顾聿森?”   路衡到底还是跟了下来,听到这个名字,他整张脸立刻透出了崇敬,连带着看向顾聿森的眼神都透出了粉丝般的狂热,顾聿森却完全无视了他,只看着宁艨,好似他的世界只看得见她。   只可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很骇人。   优美的薄唇紧抿成冷硬的线条,平时就带着冷意的眼睛此刻更是像结了冰,不,是像巨大的冰川濒临崩裂,散发着狂暴气息,危险至极。   宁艨也奇怪,竟不害怕了,甚至是……开心的?   心跳破表,砰砰砰,在如斯强大的气场下,她竟突然跑向他,直接跳到他身上,双腿圈着他的腰,胳膊紧紧缠绕他颈脖,她翘起嘴角,甜甜一笑:“你回来啦!”   面容冷峻,举止却火热,顺势圈住宁艨,手掌托着她屁屁,将她抱的紧紧的,顾聿森占有姿态十足。   然后……   好了,先止止渴,明天回归正常剧情,安心,进展不会慢,长大指日可待。   ☆、首卷026.叔、叔!   拎着小东西上了车,在等待徐叔的同时,顾聿森开始询问她。   像他这样少话的人,平常能够让他多吭一个字都算稀奇,更何况是现下的主动?   但是小娃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小刺猬。   尤其当顾聿森问道她名字的时候,更是,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一脸敌意,坚决不容许人靠近!   紧锁着小家伙,顾聿森淡漠的眼瞳有些微暗光在浮动,已初见锋芒的面孔隐匿在车厢暗影之中,表情看不真切,但就这气场,某小娃娃也是多少能懂的……   瘦小的身板瑟瑟一抖,小屁股蹭啊蹭着往旁边挪,将与顾聿森的距离拉远了些,她抿着嘴,分明害怕了,却低着头,抵死不肯再开口了。   哪里还有刚才那副甜美可爱娇憨的黏人样子?   伸手,顾聿森下意识的想去揉揉她脑袋,却被她及时闪开,同时又一次的,打开了他的手。   手掌握成了拳,但也就一秒,旋即松开,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来,顾聿森的声音在车厢内低低传荡,他说:“求人的时候乖的像猫,不求人利爪就出来了?”   一脸倔强,小家伙依旧不开口,用发旋对着他,绝对的不够礼貌尊重,眉间一抹不耐呼啸而过,顾聿森的眼神一闪,如刀锋。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所有银闪闪的兵器就收了回去,旋即他就又恢复了淡漠如冰的状态,但是说到底,其实他的表情从头至尾都没有变过呢。   “怎么,你是在耍我么?”   是她自己求他带她走的,一转身就又翻脸不认人,不是耍他是什么?   顾聿森生平,还是头一次被如此对待,以他的傲气,确实不够爽,但他想,因为她是当年那个打进他心窝的小奶娃,他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的放肆无理,他允了!   暂且忍耐。   薄唇轻轻启,顾聿森再度开口:“你先弄明白,你是用什么身份在跟我闹。”   他淡淡的口气好像在陈述天气,分明无波,却竟像是最强大杀伤力的武器,将小家伙活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霍的抬起头,高高昂着头,她看着顾聿森,清蓝的视线触及到他,她小身板再度一颤,猛地就开了口:“对、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的,可我真的很不喜欢别人问这种问题!我不喜欢!”   “你一向这样别扭?”   顾聿森问,完全无视了她的道歉。   一怔,小家伙的小脑袋瓜子完全跟不上了:“什么?”   “你这样。”   忽而小兔子时而小猫咪转而又是小刺猬,小白眼狼!   “会让我觉得你是在跟我撒娇。”   “……啊?”   张嘴,小丫头彻底惊诧。   撒、撒娇?   什么呀?他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就她这种没人疼没人爱的次等货,谁稀得纵她撒娇?   是在嘲讽她么!   小舌尖舔舔干涩的唇角,下巴高高一昂,小女娃傲娇一哼:“谁让你要么就不说话,一开口就又问我这种问题!这些都是我最讨厌听到的,才不要理你哦!”   “叔、叔!”   ☆、首卷027.她的名字?   叔……叔?!   这样两个字一入耳,饶是从来宠辱不惊的顾聿森也不淡定了,在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看小家伙的脸色,那高高昂着的下巴,对准自己就像是大炮,子弹随时都会发射而出,一颗颗的打入他血肉之中,将他刺伤,分明就是那么回事。   她是故意的。   认清了这个事实,顾聿森也就不在意了,不过一瞬间的事,他的脸就又恢复至方才——面无表情。   看着小家伙,他语气淡漠如初:“下不为例。”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再不会惯着你!该揍就揍!   他就那么简短四个字,还没带上任何的情绪,但是小女娃就是听懂了这些言外之意,小嘴儿撇一撇,她再哼一声:“这句话同样送给你,下次再问我不喜欢的问题,我还这样喊你!”   “而且你不要以为我小就可以欺负我,刚才你都是在使计逗我的,对不对?”   不要以为撑着一张面瘫脸脸她就看不出来哦!   明明刚才她就看到他嘴角翘起来了,还有那个大伯伯,也在笑呢。   是在笑话她吧?   被他耍的团团转,还主动送上门抱大腿,太没有尊严了!   ……她竟看出来了?   可真聪明!   再一次意识到这一点,顾聿森心下又是一句赞许。   他一向就喜欢聪明人,这孩子别看小,却是当真聪敏机慧,小小的脑袋瓜子转的奇快,可以从细微末节窥观全貌,智力与她那小奶娃一般的青涩身板是截然反差的成熟。   真有趣。   尤其她分明害怕却兀自强撑,小小的骨气尊严被她护的严严实实,穿着简陋破烂却不叫人觉得寒碜,反倒有几分气质,这都得益于她的那双蓝眸。   漂亮极了,色彩通透,贵族气质粼粼尽显,再加上她的倔强清傲,很有那么几分欧式皇家公主的范儿。   放在乡下地方被虐待受歧视,真真是可惜了。   不动声色的将小孩儿的反应看进眼底,凉薄的唇角淡淡抿了抿,顾聿森挑挑眉:“人小脾气倒大。”   “叔叔你别欺负我,我脾气就会很好的。”   又是一句叔叔,脆生生的,在车厢内响亮传遍,直将刚回来的徐叔震了一跳!   叔叔?   是喊他家的……少公子?   拜托!少公子他才十五岁!这样一个称呼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落到他头上的!   再说了,少公子最多也不过是行事作风成熟了点,像大人,长相上分明还很少年的好么!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懂礼貌啊,我们少公子对你多好,还不快道歉?”   “徐叔。”顾聿森喊,摇摇头:“无妨。”   “少公子!”   徐叔抗议,是当真在为顾聿森鸣不平,他没再说话,只淡淡一记眼神扫过去,登时将其镇住,噎声,徐叔不再多嘴。   一时间,车内极为安静,紧随而来的,是顾聿森低低的询问:“她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格外想知道,而她,也分外在意,一听到他问,她就僵住了,脸色粹白,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留言好少,┭┮﹏┭┮,写着没劲。   ☆、首卷028.宁艨   看她那副可怜样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顾聿森欺负她了,太可怜。   顾聿森也觉得她可怜,被丢弃的小狗儿似的,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心软,继续探知他想知道的。   愣了一下,偏过头去看一眼小女娃,徐叔的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不忍,偏偏顾聿森强势如初,咳了声,猛地偏过头去,徐叔表情颇有那么几分不自然:“嗨,就,就很随意的乡下名字呗,她又还这样小,她家里也就随便叫了,没什么正式的名字不名字的。”   其实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有名字,只不过太……难听!   像扫把星,妖怪,怪物,煞星这一类的,是大家平时叫的,但是据说这些已然是小意思了,真正叫人不忍听的,是她父母亲取的,写在户口本上面的。   据说,就叫畜生,姓也没跟他们,而是特意改了个,不确定是狗字还是什么,总之是很污浊难堪的那一种,是那所谓的母亲特意用来讥讽她的。   听起来可真够扯的!   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竟将各种污言秽语往她身上泼?   要知道,她才不过五岁啊!   徐叔明显的欲言又止,但光他这副样子,顾聿森就已然明了,可他依旧不肯罢休,冷淡浅肃的眼神继续锁着徐叔,他于无声之中迫他回答,饶是徐叔都已经用眼神来哀求他了——少公子,别,别再坚持了,瞧人小女娃娃都难受成什么样子了。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眼神黯淡无光,浑身都透着消极气息,真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可怜极了。   可是……   “说。”   淡淡一个字,是掀翻世界的魄力,顾聿森的执着,叫徐叔没辙,叹口气,他无奈开口,将他刚才打探到的都说出来了,一字不落。   听到那个狗字的时候,顾聿森的眼底很明显浮起了一丝戾气,无形中能伤人,世间最锋利利刃,也不过如此了。   就连徐叔都吓了一跳,张了张嘴,他讷讷喊:“少、少公子……”   没做回应,任由戾气缭绕眸间,被他刻意掩住的狂肃煞气也正在凛凛绽现,眯了眯眼睛,顾聿森低下了头。   他终于明白,为何一提到她的名,她的反应就那般强烈了。   小家伙很明显被伤到了,一脸心碎又故作坚强,不断的骗着自己——我不在意,都这么久了,我不在意了的,对,我不在意了!谁也不能再拿这个伤……   “宁艨。”   内心深处的加油打气声蓦然打住,被耳畔突如其来的两个字。   宁艨。   诶?   猛地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瞅向顾聿森,小家伙一脸疑惑,强掩着难过问:“什么?”   “你的名字。”   “名、名字?”   “对。”   点头,顾聿森淡漠的眼神俱是坚定,眨了眨眼睛,小家伙整个人都懵了,小手却突然温热,是被他执起了,被握着摊开在他掌心……   低头,他用手指在她小小的掌心中一笔一划的写   ——宁、艨!   ☆、首卷029.长存一生   也不管她是否识字,顾聿森执着的在她手心里面写下了这样两个字。   将她的名,刻进她心底,自此后……长伴一生!   诚如他这个人,在她的心间,长存一生!   小宁艨的眼睫毛好长,还微微卷曲,完全不必化妆就自然上翘了起来,她也低着头,视线跟随着顾聿森的手指头一起走,当他最后一笔走完,指尖落定在她手心某一处之时,她那长而卷曲的眼睫毛,颤了一下。   就像刚出生的小幼崽一样,楚楚可怜。   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有点酸,又有些微的疼,保持着握着她小手的姿势,掌心托着她手背,顾聿森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头拢了一拢,将她裹的紧紧的……   “这是我给你的名,记住。”   宁艨。   艨,是古代的一种军舰,同时也代表着一种力量,一种古老沉静恒久镌刻时间的力量,它所代表的历史文化底蕴,远非现代漂亮华丽的字可比拟的。   之所以给她这个字,就是想告诉她——人,并非出身美好穿着华丽就能高出一等,同样的,即便曾经不那么美好,低人一等,但只要你自己坚持住,内涵而底蕴十足,一样可以活的漂亮,就像军舰,是由多少不起眼的材料、耗费了多少心血才铸造成功的?   数十年磨一艘,横空出世就震撼世界,那坚硬朴实的外壳,不多华丽,实力却超凡,难以撼动!   当然,顾聿森可不否认这是他的私心,他就喜欢跟军事挂钩的东西,自己的名字想有也迟了,还不兴他变个法子过把干瘾?   反正她也被他领回来了,以后就归他了,他想怎么折腾都随心意!   ◆   当然,就顾聿森这等什么都憋在心里一字不露的闷搔货,这种深意当然不会说出口,但仅就他刚才那一句——我给你的名,就足以撼动小家伙。   脑袋高高昂起,仰视着顾聿森,小宁艨的眼睛一眨也不眨,蓝眸简直就会发光,在车厢内熠熠闪耀,好一片清澈透亮,似天空。   但是没几秒,这一片天幕就开始蒙上雾气,就像是即将下雨的天空,雾气一点点扑撒,水汽升腾,很简短的时间,就将小宁艨的一双眼瞳都覆盖。   眼睫毛扑棱,水雾迷蒙之间,她的眼睛,忽然,下起了……雨!   很大颗,水晶豆一样,最开始只有三两滴,但是在顾聿森那分明没变化却让她觉得关怀的淡漠注视之下,雨势突然加大,一颗接连一颗,直往下掉。   啪嗒啪嗒。   很急,来势汹汹,更显得她无声的哭泣……楚楚可怜。   直叫人心抽着疼,跟着一起默默掉泪。   可顾聿森却连一丁点的怜惜都没有,依旧没表情。   安慰?   别说笑了!   他甚至还将她的小爪子松开了,瘫着一张脸,要把手收回来,离的她……远一点。   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叫人心碎,这一刻,就连一贯唯他是从的徐叔都有了怨怼——大少爷,您可真狠的心呐!   淡淡看一眼徐叔,顾聿森面无表情的……继续远离她。   他倒是想的美,只可惜……   ☆、首卷030.拒当奶爸(为红包加更)   只可惜,小宁艨从来不按理出牌,他想甩开她?   哼,才不准呢!   小爪子往前一探,奋力抓紧顾聿森,小宁艨蹭着他的胳膊,“跐溜”一下就钻进了他怀里,她挪着蹭着的往他身上爬,浑然不顾他的僵硬,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稳稳当当。   小胳膊顺势抱住他脖子,小腿儿也紧跟着缠上了他的腰身,她死死赖着他,好一派亲热表现。   一震,顾聿森整个人都要坏掉了!   难得他的脸上出现如此惊骇的表情,波涛汹涌。   是的,惊骇。   对于顾聿森这种高度冷血,纯粹冰山型动物来说,这种亲密,真真是惊世骇俗,简直……不能容忍!   脸上的冷漠彻底崩了盘,颀长的身躯在她扑进怀的那一刹就僵住了,硬邦邦的,好似石雕,没半点人情味。   偏偏怀里这么个小东西,不比兔子大多少,却那么活泼,死死的巴着他,在他怀里面扭啊扭的,喉咙里面不断有抽泣声传出,乌拉乌拉的叫唤,刚出生的小兽一样,哭着喊着要……喝奶!   被自己这种想法给雷到了,俊脸一绷,拒绝当奶爸的顾聿森伸手就去揪宁艨,想要把她扯开。   然而,他不过刚刚揪住她衣领子,都还没来得及用力呢,她就急了,嗷嗷嗷的抗议不停,反抗的别提多厉害了。   但顾聿森当然也不是个就此服软的,他心肠别提有多硬了,绷着脸,他冷冷一句:“下去!”   “不!”   脆生生的一个字,宁艨很干脆的拒绝了他,然后,继续往他的怀里面……钻。   拱啊拱啊,抱的他死死的,青嫩的小身板与他那已趋近成熟的结实胸膛,贴合的紧密无缝。   她好软,是真的好软,简直就像是没有骨头,软嘟嘟的趴在他的怀里,叫他就连心,都在颤!   他粗惯了,在军校里面奉行的就是雷厉风行,铁拳闪速,五年下来都已经养成习惯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随便一个用力,就能把她整个给捏碎了!   “下去!”再次冷声呵斥,顾聿森坚持不已。   “不!我就不!就要抱着!”再度干脆拒绝,小宁艨执拗如牛。   脸直接黑了下来,顾聿森也懒得跟她废话了,胳膊上的肌肉一紧,他揪着她的衣领子用力一扯,直接就把她提了起来。   总算是脱离了他怀抱了。   拎着宁艨,皱着眉的顾聿森彻底松了口气,正庆幸障碍总算解决了,然而,下一瞬……   “哇----!”   小宁艨哭了!   她人都还在半空中呢,四肢都在扑腾,溺了水的小猪崽一样,偏偏就这样还不肯罢休,划拉着直往顾聿森方向去,真是拼了命了。   “少公子,她都哭成这……”   “闭嘴!”   这话不是训徐叔,而是宁艨,他不想再听见她哭声了,烦!   可是小孩子的哭是越凶越厉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宁艨这次彻底豁出去了,嘴巴大张着,哇哇哇的开始,嚎啕大哭!   脸色更不好看了,眸底一抹不耐闪过,顾聿森气场全开,一手拎着宁艨,一手照着她屁股上面就是……一下!   啪!   感谢咱家雨宁和梦梦送的大红包,挨个狼吻~!   ☆、首卷031.扎扎实实的拥抱   啪!   这下可当真不得了了,总算让宁艨有了借口了,哭起来也格外的理直气壮,跟着就开始嚷嚷:“哇哇你还打我!你竟然打我?!”   “所以让你别哭!”   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都哭成了小泪人儿的兔崽子,那原本清亮甜美的声音也因为哭泣而变的哑哑的,顾聿森的心头有一丝……悔意划过。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太过稀奇的事情,要知道,他从不后悔,他私以为,做过的事情走过的路都是自己的选择,哪怕栽了跟头,学会教训就是,没必要去幡然悔悟,自我添堵。   所以他一贯洒脱,随性又自在。   然,此时此刻,他却扎扎实实的后悔了,她到底不过一五岁的孩子,调皮捣蛋不听话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幺弟可是比她还要磨人,他却能宠他纵他,怎的对她一个女娃娃,却如此严厉?   说到底,还是不会跟女孩儿相处。   眼瞳被一抹歉意覆盖,顾聿森那淡漠如冰的神色稍稍缓解了一下,顿了一秒钟,他将宁艨拎了回来,直接往怀里一按!   牵着她的小手,绕上自己脖子,随之牵着她小脚丫子,让她圈住他,虽然她腿儿还太短小,根本不可能缠得住。   做完这一切之后,胳膊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下,顾聿森面无表情的从她身后将她整个圈住,护在自己怀里,缓缓的。   扎扎实实的拥抱。   这番待遇太突然,就连小宁艨都愣了,就连哭都忘记了,眼泪也跟水龙头一样,说关就关上了,霍的抬头,她看向了他,一瞬不瞬,水当当的大眼睛就像被泉水沁泡着的蓝宝石,万千光华尽在这一瞬……   分明只是一个孩子的眼神,无辜,天真,可就是在这般纯粹直白的注视之下,顾聿森有了一瞬间的不自在。   面色微微僵住,他手掌扣住她脑袋,猛力一压,直接将她按进了胸膛。   “行了,不哭。”   他说,粗声粗气,要多凶有多凶,可就是这样四个字,叫宁艨那一颗小小的心脏,都有了颤动。   “哇”的一声,宁艨哭的惊天动地,在顾聿森的怀里,将这几年所受到的委屈欺负侮辱折磨……彻底宣泄!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谁,用这样温暖的怀抱接纳她,紧紧的抱着她,哄着她,别哭别哭。   虽然他刚才拍了她屁股,可她知道,那真不是打,尤其与所谓的父母亲相比较,方才那么一下,简直就像在逗她玩。   那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这点她是知道的,在她三岁的时候,爷爷去世那一晚。   父亲嫌她命太硬,接连克死了大伯奶奶爷爷,骂她就是个扫把星,专门给家里招灾的,当初就不应该把她买回来!   在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母亲从来不亲她,对她动辄打骂,让她挨饿受冻。   也是自那时候起,父母亲就再没给过她好脸色,仇恨就像是雪球,越滚越大,直到几个月后,母亲摔跤流掉了肚子里面的弟弟,彻底……爆 发!   请一定记得收藏、推荐!   ☆、首卷032.君王的气势   自此后,她就变成了畜生,去哪哪嫌弃,连院里的猪都吃的比她好!   她饿啊,真的好饿,有时甚至有一种随时会饿死掉的错觉,五脏六腑全被吞了,空荡荡的,快死了。   可没人管她,她没辙了,只能去偷别人家的鸡蛋偷偷煮来吃,可是没几次,就被发现了。   那些婶婶都好凶啊,拿着藤条把她往死里抽,当着父母亲的面!   而更叫她心寒的是,他们不仅不劝阻,甚至还抄起家伙一起,一边抽一边骂,将世间所有肮脏污秽的词汇,全部堆积到了她身上……   躺在地上抽搐,脸色惨白,还不到四岁的宁艨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彻底放弃了挣扎,她于撕心裂肺的痛楚之间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既然当初愿意花钱买来她,为什么不负责到底?既然都根本不喜欢她,为什么当初还要费力费钱又费心的把她买回来啊?   这样折磨她,他们心里难道就好受吗??   啊?!   可再多个为什么,都换不来那所谓的、将她从水深火热中拯救而出、给了她家庭的绝世好心肠父母亲的一丝心软,改变不了她被虐待的命运。   宁艨有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弟弟没有流掉,等到他生下来了,母亲应该立刻就会把她赶出家门,那样,她是不是就……解脱了?   可是天下之大,却连她的一席避雨之地都没有!   说句良心话,她真什么都没做错啊,母亲会摔倒也是她自己急着去打麻将的缘故!下雨天路滑,她自己不小心踩踏了,为什么要把罪责推到她头上?   她何其无辜,可这满腹的委屈,向谁诉说?又有谁会纵着她哭诉撒娇?   不怪她太尖利脾气太冲太敏感,实在是伤至太深,心已碎裂,她整个人都坏死掉了,除了尊严,她再没有任何可护着的东西了,就连一件,都没有!   死死巴着顾聿森,手脚并用着,将他缠绕的要多紧有多紧,小宁艨真心是委屈坏了,哭到天崩地裂,哭声凄惨如斯,整个世界都跟着黯然了。   眉梢一点怜惜,虽然依旧很不适应怀里有个小东西,顾聿森却于紧皱眉头之间,悄无声息的将胳膊……收紧了些。   抱的她更紧,让从来没有体会过温情的小孩儿,有了依靠,他于无形之中,用胸怀,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   徐叔也觉不忍,一颗心都被她哭碎成瓣了,驱车之间,他总是忍不住回头看,看一眼瘦瘦小小的女娃娃,顺带在不经意之间,瞄到了顾聿森。   这一看不得了,直接吓懵了,脑袋“嗡”的一震!   徐叔常年在顾家开车,顾老将军,大将军,中将他们,每一个都是气势雄浑狂霸豪气,他见的多了,胆儿已经练出来了,轻易不会怕。   可是自家少公子这一刻的眼神,却是真惊到了他!   徐叔从未曾见过,这样鹰隼的少年;   他更从来都没有料想到,可以在一个不过十五的少年身上,见识到……君王的气势。   鹰聿,冷鹜,精锐,成熟,霸悍,活生生能将人杀死!   而他怀中那只软软小小的娃娃,越发衬得他高大狂肃,却为什么,这样巨大反差的违和感,竟叫人看着……心尖发软?      ☆、首卷033.陪你从年幼到白头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你爱的人陪你从年幼走到白头。   ◆   这种感觉,就好似,他越强大,怀间那软嘟嘟的小东西,就更有依靠,港湾般的归宿,坚定,安全,坚不可摧,不可撼动!   而这个港湾,从他将她纳入怀的那一刹起,就已然奠定,自此后,圈养着她,呵护着她,宠着她爱着她,从年少到白发……   一路上顾聿森再也没有开口,任凭小宁艨将眼泪全部蹭给了自己,伸手解开了风衣扣子,顾聿森用无声的举动默许她往自己的怀里面钻,在她贴上来的同时,顿了一秒,他用敞开的风衣把她裹住,一点一点,严严实实,将她整个都包在了衣服里面,同时,抱住了她。   她穿的很单薄,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知觉麻木了,外头那么大的寒风竟然都还敢去河边洗衣服?也不怕冻死么?   她可不比他,从小锻炼,这五年在军校更是被炼狱般的训练折磨到褪去了一层皮,青嫩不再,皮糙肉厚的,再零下的温度都是两件。   让宁艨的脸与自己胸膛只隔着一层衬衣,任她眼泪把其都打湿了,漆黑如墨染的眼瞳微微收缩,顾聿森瘫着一张脸想,改天一定要把她这五年的经历彻查一遍,看看她到底都受过些什么罪,哭的都岔气了还不停,委屈涟涟的?   身子往车座靠去,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放松,顾聿森手脚放松着把宁艨抱稳,虽说依旧面无表情眉色淡漠,但是这无声的拥抱,却足以消融坚冰。   从后视镜恰好捕捉到这一幕,徐叔恍然大悟——他就说为什么少公子刚才那般坚持着要知道真相,原来不是不顾及她情绪,而是因为想让她被治愈的更彻底。   要知道,人只有在被逼迫至了再无可忍耐的极限时,心里的痛才能真正得到爆发,而在这时候给予的关怀,才会真正烙进她心窝,顺利取代过往,将心口上的伤痕治愈。   她还这样小,这一招尤其好使。   家中有孩子的徐叔再清楚不过了,他甚至敢打赌,小家伙现在心里一定只牢记住了宁艨这样两个字,至于以往那些污浊词汇,该是随着她的眼泪一并流走了……   真没想到,少公子年纪轻轻,竟然就懂的这种手段了?   简直聪明的可怕!   难怪顾老将军总说,家中五个孙子,该是老大最得他真传,能够将顾家军威发扬光大!   真是好样的!   咧着嘴,徐叔笑了起来,将声音放轻:“宁艨饿肚子没有啊,你后面就有吃的哦,原是给少公子备的,可他不吃零嘴,这下子,小宁艨倒是有口福了。”   小宁艨,轻轻巧巧的三个字,直接打进了宁艨的心窝窝,小脸蛋往顾聿森的胸膛上蹭一下,再蹭一蹭,她还黏着他,小宠物一样。   沉默了许久,最终问。   “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取名字,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薄唇微微一翘,顾聿森淡淡回道:“因为我想。”   “……那为什么是这个……姓?”      ☆、首卷034.都过去了   恩?   眼前忽然飘过当年小奶娃脖子上挂着的玉坠子,上面俨然是一个宁字,顾聿森那个时候就在想,这应该就是她的姓了。   且就算不是,也是他说了算!   垂眸,清淡无波痕的眸光顺着她白嫩嫩的颈子往里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顾聿森收回视线,淡淡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诶?以后?   双颊鼓起,宁艨一双清瞳大眼圆溜溜的瞪着顾聿森:“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告诉我?”   “恩。”   彻底无视了她的问题,就点了个头,顾聿森用行动告诉宁艨——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他太霸道了,仿若这个天下都是他的,他说一就没有二!   小宁艨可不干,一双拳头都攥了起来,小小的两个,就像小笼包,又白又嫩,她昂着头,哇哇哇的开始抗议,跟顾聿森讲道理:“你不可以这样的,虽然这是你赐给我的名字,可是也就成了我的嘛,我至少也应该知道来由吧?尤其是姓这种东西,总不可以胡乱扯过一个来,可是看你的样子又不像是随口掰的,难不成,这是你的……”   “啰嗦。”   淡淡两个字,直接将宁艨的长篇大论堵住,小嘴儿微微张着,看着一脸霸气的顾聿森,宁艨表情傻傻。   什、什么啊?她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名字的来意嘛,这也啰嗦了?   “顾聿森。”   就在宁艨正提溜着蓝宝石般的大眼睛在心底谋算着该怎么样反将一军的时候,耳畔就传来了这样三个字,依旧是他的风格,淡淡三个字,却混合着凌厉厚实的气度,总不自觉将人卷进他的强大气场之中,沦为臣服。   “诶?”   呆了一下,宁艨眨眨眼睛:“什么?顾什么森?”   黑森森的眼眸垂了一下,淡淡从宁艨脸上拂过,顾聿森说:“没听清自己想办法。”   “为什么你不可以再跟我说一遍呢?是……你的名字?”   “恩。”   用鼻息回应了下,顾聿森面无表情的看着宁艨:“记住。”   “可……”可是我都还没有听清楚!也压根不知道是哪三个字!   “恩?”   “……知道了。”   扁扁嘴,化身成小鸭子的小宁艨耷拉着脸点了点头,乖乖的。   “很好。”   满意的点了点头,顾聿森从购物袋里掏出袋零食,递给了宁艨。   他没说话,就递到了她面前,很自然的举措,宁艨却是真愣住了!   老实说,她这两年来几乎就没吃饱过,别说给她东西吃了,就连她去哀求去下跪,都没人肯!   他却这般主动的喂食,着实叫她……   伸手过去,从顾聿森手中接过零食,用两只手捧着它,宁艨表情呆滞,这倒是叫顾聿森不忍了,破天荒的解释了句:“还有段路,先垫肚子,不够还有。”   “谢……”   嘴唇蠕动,宁艨讷讷着想道谢,喉咙却突然哽住了,猛地低下头,她看着那袋包装精美的零食,眼圈发红,双手都在……抖。   眉间蹙起,一丝心疼晃过,这样子的孩子,让顾聿森无声的叹了口气。   “都过去了。”   他说,同时抬起手,用掌心,捂住了宁艨的双眼。      ☆、首卷035.未来   他用掌心,捂住了宁艨的双眼,为她挡去了世间所有磨难困苦暴力和肮脏,为她将一切委屈、难过、心伤都挡住了,温热,有力,安定。   宁艨多想哭啊,在他的手掌心覆上来的那一刹,她眼眶更红了,泪珠已然在打着转转了……   “不许。”   顾聿森说,说话的声音还是那样冷冰冰的,毫无起伏,但是宁艨却已经习惯了,她甚至觉得,这样的声调,好……温暖!   “嗯!”   重重点了个头,宁艨很及时的将眼中那就要掉落的泪收住了,咬咬嘴唇,她用双手捧起那袋子零食,在黑暗中递向了顾聿森,长而卷曲的眼睫毛在他手心里面挠啊挠:“哥哥你帮我打开。”   “噗”的一声,前面的徐叔一个没忍住,突然乐了出来。   真有趣啊,这小丫头确实好聪明,竟然这样有眼力见,都知道打探形势来行事了?!   愕然只在那么一瞬间,顾聿森勾了勾唇。   光就她这小表情,他就完全猜测的出——掌心底下的那双眼睛,此时此刻是何等的光华。   得,就懂的撒娇了,小小年纪如此谄媚!   哼。   用了点力,将手掌心更往下按一些,与宁艨的眼睛贴合的更近,状似蛮横实则在变着法的揉揉她眼睛,顾聿森冷冷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可……”   仰着头一脸渴求的望着顾聿森,小宁艨正想要继续撒娇求安抚呢,结果被他一记刀子眼飞过来,直接往回缩了,瘪瘪嘴,她慢悠悠的把零嘴拿了回来:“好吧。”   小脸灰暗,不甘不愿,眼睛里面还扑棱棱着委屈,好似受了天大的欺负一样,低着头,她哼哧哼哧的去将包装袋撕开,却不知道是真不会还是动作慢,竟然一直都没动静?   顾聿森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去将其抢回来,利落一撕,随之又雷厉风行的塞回到她怀里,一张俊面孔,冷冷冰冰。   抱着那袋子零食,小小的宁艨扬起唇角对着顾聿森笑的极甜:“谢谢哥哥!”   没回应,顾聿森将身子往回仰,瘫着一张死人脸,佯作假寐。   抿着小嘴,宁艨吃吃笑了一下,眼底有一抹……小得意在腾起。   她就知道,只要她装可怜他就会帮她。   别看他面色不善,冷冷淡淡,看着凶巴巴的,其实对她挺好的,甚至还时不时透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宠。   而且啊,这个大叔虽然行事比较霸道,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做出来总能有一种从容的感觉,叫人喜欢的紧。   她就像是只可爱的小仓鼠,埋头吃着从来都没有吃过的零食,吧唧吧唧。   时不时还去看一眼顾聿森,他即使是闭着眼的,依然能给人一种迫人的压力,仿佛那肌理底下蕴藏着无穷劲力。   小小的脸蛋上面全部是满足,宁艨真真是开心极了,即便还什么都一片空白,但她就是无端的相信他。   车子在行进,载着小小的宁艨,走向了她未知却绚烂的……未来!   ☆、首卷036.好似初见   三年后。   顾聿森即将满十八,距离他高考只差一个月不到了。   或者高考对别人来说是件天大的难事,但对顾聿森而言,却是全然无压力的,不是说他不重视,只是他天分太高,那些考题于他而言完全不在话下!   要不外面人怎么会总是说顾家真真是得上天庇佑啊!   由顾老将军坐镇,下面的五个儿子几乎个顶个的出挑,五个孙子又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虽然也才不过十八未到,但是顾聿森和顾延奕这一对双生子却已然震撼世人了。   顾延奕是绝世天才,在科研医学方面的造诣,远超太多成熟专家,而他的大哥顾聿森呢,亦是天才,刚入高中就一举创造了神话,在全国少年锦标竞赛上。   这个竞赛涵括了各个方面,从智力到体能,从文化到艺术。   顾聿森因为一直都在军校,行事低调,以至于几乎没有人了解他,而这场全国最受关注、最具权威性的竞赛,在顾聿森出场之前,这个少年压根没有人看好,要知道,参与人员几乎都是十七八岁的,像他这种连十五周岁都还未满的,绝无仅有。   这就是个孩子,这是上场前报出他年龄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声,连带着都瞧不起他,觉得他输定了。   然,待到他一出场,就截然不同了。   当那具颀长挺拔的身躯出现在众人眼中,全场蓦然静止,秒速。   那是怎样一个少年?   其实说少年,或者都太不尊重他了,到底他的气场太强大,身间缭绕的分明是成熟男人的风范。   才十五岁竟那样高了,眼睛很漂亮,瞳仁色泽犹如墨染,幽深漆暗,刻着冷冽和漠然,一袭纯黑色跆拳道服,将那张只有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五官,烘托的越发出色了,真实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般足以惊艳世人的面孔,强烈到让人忍不住臣服的气势,他竟好似事实本该就是这样的,就那样施施然的站在台上,面无表情,浑然没有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紧张与压迫。   不,甚至是他在压迫周遭,那仿佛睥睨众生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冷光在眼中流转,淡淡倾洒全场,震的大家一时都忘了呼吸,好似在面见帝王的那种紧张感。   这一幕,太过不真实,却又让人太过……沉醉!   而当时,宁艨就在台下,那时她已经被顾聿森圈养将近俩个月了,不说朝夕相处,可好歹对他,她是熟悉的,但是在这一刻,她的心口,亦然悸动。   好似初见。   他在台上,明明对立面就是对手,却好似只有他一人,简直会……发光!   尤其当他眼波横扫过全场找到自己的那一刹,与他对视间,宁艨眼瞳猝然一缩,就连心魂,都在颤!   其实,他和以前并没有任何不同,还是一样的强势狂肃,还是一样高贵得体,只是宁艨却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竟有种天翻地覆的陌生感在翻涌。   分明一直近在咫尺的人,一秒之间竟就离她……十万八千里了。   这才知道,他有多出色;   才知道,原来这个将自己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的哥哥,是如此这般的震动人心。   顾聿森。   ☆、首卷037.不如说圈养   顾聿森。   这三个字早在被他领回去之后的一个礼拜内,小宁艨就学会了。   别看她年纪那样小又压根不识字的,却是真聪明,卯足了劲缠着顾聿森教了她,她拿着纸笔在房间里面接连练了快七天,连气都不带喘的,最终,闭着眼睛都会写啦!。   这可以说,是她生平第一次会写的字,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排在其后面了,虽歪歪扭扭的,满满都是孩子气的稚嫩青涩,但是一笔一划之间,却尽是感情,那专属于孩童心底的那一份,最为挚诚、热烈、纯真的感情。   她是真的感激他,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让她觉得,自己多少也算是个有……家的人了!   虽然这个家,经常就她一个人,某个圈养她的家主,时常不见踪影。   但他那是在忙,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小小的宁艨看的出,他与其他十五岁的男孩都不一样,他有抱负有理想,并且在拼力实现。   而这一场全国性质的竞赛,就是他的初战。   却是一战……扬名,威震天下!   且不说第一场跆拳道大赛他一出场就风头尽现几乎把全场眼球都吸了过去,就他接下来那完全不输成年人的身手,几招之内就震的对方,也就是众人眼中最有实力夺冠的种子选手节节败退,也足以征服所有人了。   更别提紧接下来他把剑道散打搏击射击军械操纵军舰模型设计象棋围棋算数书法绘画计算机乃至是钢琴的桂冠都纳入囊中。   扎扎实实的文武全才!简直可怕!   太厉害的结果就是再无对手,顶着个全才的大高帽,彼时,还不过十五岁少年的顾聿森,踏入了高中,正式成为了众多平凡学子中的一员……   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原本按照顾老爷子的意思,他就该直升军校的高中部,但是顾聿森有自己的想法。   军校固然好,且再不出几年,他的仕途绝对坦坦荡荡,一路高升,但是这对他来说,着实太没有挑战力了,且一直待在军校,眼界无法得到开阔,他的阅历太不够,亟需出来多见世面多经事……   他已失去童年,不想少年也没有,青春年少若还在刻板严肃的军中度过,顾聿森想,等到他能出来见人了,整个人怕是就彻底变成冰疙瘩了!连半丝人类的情感都没有!   而且说句实在话,相比一路平顺的走军途,他宁愿闯荡多磨砺,凭他自己的力量,在军界闯出名堂!   这就是顾聿森,自信,狂霸,极具冒险精神,征服天下的豪气!   ◆   在高中一待就是将近三年,这倒是方便了他照顾宁艨。   当然,虽然说照顾还不如说圈养。   小东西自三年前被他领回来,就一直待在他的圈属范围之内,他不说多尽责,但至少是把她养到八岁还没出任何状况!   当然,顾聿森可不觉得,经过三年自己的那一颗冷硬心肠就变软了,爱心么,更是没见,因为只除了对她会心软之外,其余任何可怜人,他都淡漠如冰。   就像……此时此刻。   ☆、首卷038.叫人见之忘俗   学校操场上。   “顾聿森顾聿森!加油!顾聿森加油!”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是京一高中近三年一直都存在的,每一次,只要是顾聿森上场,全场女生口中所喊的,必然就只会是他的名字,只是他。   没办法,像他这等俨如神祗般存在的男子,当真绝无仅有,在这等出色的人物光环照耀之下,其他人无论多出色都沦为了配角,压根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尤其在全校女孩子们的心目中,顾聿森是无可取代的,他是名副其实的校草,天生就是征服人心的,多少人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为了追求他,不惜一切代价和形象,只可惜,整个三年下来,没见他对任何女子动心。   不,莫说动心了,就连简单的搭理,都很少。   他太冷,眼中常年一抹淡漠,冷眼睥睨着周遭,谁来谁被冻伤,三年下来,全校的地面上,都被碎裂的芳心铺满!   但是在操场上挥洒热汗的他又是光芒四溢的,瞧,长躯往旁潇洒一侧,健臂同时往前一伸,他于雷厉风行之间就把球夺回了手,紧接着再迈着那一双叫多少女生迷恋的长腿,他一个凌空而飞,如矫健的豹。   “哐当”一声,球被精准扣入篮筐,得分!   这一局又被顺利拿下,随着哨声的吹气,场上爆出欢呼声,当然还有赞叹,都是对顾聿森的,时不时还参杂着“我爱你”“顾聿森你好棒啊我太迷恋你了!”……这一类的告白。   队友们再嫉妒都习惯了,纷纷看向顾聿森,或揶揄或玩笑。   顾聿森却完全当做没发生,一脸的波澜不惊,长眸微微掀起,淡淡看一眼西方的天色,他对着队友点了个头,旋即旋身,迈步就走,背影洒脱优雅,不带半分留恋。   “哎哎哎怎么就走了?都没看够呢!”   “你新来的吧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这可是我们家顾公子的风格,一到这个时候就走,简直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闹钟,雷打不动。”   “我真好奇他每次掐准点是去做什么呢,不会是去……约会吧?”   “瞎扯!谁不知道顾大校草就是座大冰山至今没人有幸攻陷啊!”   “啊好帅啊!你们看那背影那身材那气度,啊!神呐赐予我点魅力,就让我爬上顾少爷的床吧!”   有些女孩子是真大胆,什么话都敢说,只可惜,再露骨的言词都换不来顾校草的一记眼神留意。   诚如此刻,再浓烈的感情表达于他都是虚无,脚步稳健,他在地面上刻下专属于顾聿森的有力痕迹。   因为运动,他额角有汗珠渗出,沁染着他那如天鹅绒般的黑发更显光泽,夕阳环绕着他,那点点橙红,倒是为他削减了几分锐气,衬的他肤色越发健康,有男人味。   那如刀刻般的五官,叫人见之忘俗。   迎面走来的女生连呼吸都停了,痴迷不已的望着顾聿森,她捏着拳,终于鼓足勇气跑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走来。   宝贝们戳推荐,收藏+添加印象呐~ (* ̄︶ ̄*)   ☆、首卷039.老!公!   “顾、顾同学,我……我有些话想跟你……”   一溜小跑到顾聿森面前,女生很紧张,就连说话都结巴了,其实压根就不必她再说了,就她的这种表现,聪明如顾聿森,又岂会看不懂?   这也是近三年来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幕。   说实在的,真有些疲于应对了,顾聿森以为,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一年前也很明确的说过,他只是来读书的,谁都不喜欢,怎么这些女孩子还是不知道收敛?   其实,就他那天才大脑,别说高中,就连大学的课程都早已自学完了,但是老爷子说了,家里一个跳级的就够了,既然你是为了脱离军校来体验生活的,那么,你就扎扎实实的一级一级升。   这也是他当初脱离军校的代价,当初还觉无所谓,可是近一年来,越来越觉得累。   他也不想如此冷酷无情伤碎人心,可是……   “抱歉。”   冷淡似淬了冰的语调,淡淡两个字,顾聿森迈步就要走。   女孩子红着脸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正在酝酿着该怎么表白呢,结果她连半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吐纳人就走了,她一个着急,直接冲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抓顾聿森:“不,别……等等我还有话没……”   就顾聿森那种变 态的身手,他若不想被人缠上,谁人能成功?   别说真抓着他了,女生就连他的衣服角都没有摸到,他很轻微的一个侧身,就将与她的距离拉开,明明几乎都感受不到他的动作,但是眼前却有一道凌厉的风呼啸而过……   太薄情。   女孩子简直就要哭出来了,红着眼圈大声喊:“顾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是女孩子呢主动找你已经很需要勇气了你怎么还可以这样不给我面子?多少男孩子追我啊我都没有同意就喜欢你这是你的荣幸你知道吗!”   女生叫嚣不断,边喊边掉眼泪,言词凿凿好似他就是个负心汉!   眉头几不可闻的蹙起几分,为他的俊惑更添加了几分冷酷,视线冰冰冷,顾聿森瘫着脸再度迈步,背后的尖叫怒骂于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然,他无所谓并不代表别人就不在意,至少刚刚走近的小丫头就很生气!   一股子怒火“蹭”的一下从心口往上冒,大眼睛提溜一转,一脸的鬼精灵,她三步并作两步,猛地从旁蹿了出来……   “老公!”   连跑带跳的扑到顾聿森身边,一把将他腰抱住,抱的死紧死紧,小丫头嘴边突然爆出一声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高呼!   老!公!   这样一个成熟的词从一个女娃娃嘴边蹦出,这感觉……   在这一刻,莫说旁人了,就连顾聿森,都是一愣。   但也仅就一秒,他眼底的愕然便消退了,低着头,在学校从来不与人亲近的顾聿森,竟由着她贴着自己大腿蹭。   愕然不已,女生傻了,耳畔那声惊天动地的呼唤还在回响,连带着看向顾聿森的眼神都带上了探究。   “嘿!不许你看我老公!”   ☆、首卷040.童养媳!   女生私以为,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娃娃只不过是在逗着玩罢了,唯一关键的还是顾聿森,双眼含着探究,她看着他,还以为凭借自己这等楚楚可怜的模样多少可以让他心软一些,结果,她这才刚表现出来,那女娃便又开口了。   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声色清脆,淌入耳中叫人觉得好似喝了口甘甜的泉水,就是这泉水吧,温度实在有点儿太低了,一口牙都能被冻裂了……   女生分明被震了一下,总算是舍得将视线从顾聿森脸上抽离,看向他身边的女孩儿,在与她对视那一刹,女生愣了。   这……   好漂亮的孩子!   是真的漂亮极了,脸蛋白白嫩嫩的,还透着点粉,灵气逼人,就像鲜嫩的水蜜桃,水当当的。   小嘴唇粉嘟嘟的,不点即朱,小鼻子挺翘,眼睛大又圆,眼睫毛长而卷曲,就像一排小扇子,闪啊闪啊,被她看着连魂都能被吸走,整个组合起来简直就是再完美不过的五官。   好精致!   尤其那双眼睛,那般通透的蓝,干净清澈,显得她那张脸都玲珑剔透,会发光,就像蓝宝石,还是最稀世罕见的那一款,世间仅此一对,批照在夕阳下,使得她整个人都像是镀了层金光,美好到不真实。   这哪里是个孩子,分明是从瑶池边坠落的小仙子吧?   要么就是精灵,活生生吸人魂的!   不止那女生,路过的人都是这般想法,眼底透出的,是出奇一致的惊艳。   小小年纪容貌就如此出色,长大了还了得?   ◆   意识到自己看一个孩子看傻了,女生迅速回神,掩饰住心里的厌恶,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小妹妹不要乱说话哦,这种玩笑可开不……”   “我是他的童养媳!”   紧紧抱着顾聿森的腰,腿儿与他的大腿紧密贴合着,分明还很年幼的女娃娃睁着一双大眼睛,愤愤盯着那女生,脆生生的话语脱口而出,竟是那般的理直气壮,誓死扞卫自己的主权。   “童……”   “童养媳听过么?就是从小就养在身边当媳妇儿的,这位阿姨您看着就像是阅历丰富的人,这么点小常识一定是知道的吧?”   “阿、阿、阿姨?!”   还、还看着阅历丰富?   不就是在说她老么!   高中女生彻底被打击了,脸都黑了,宁艨心里头笑翻了,洋娃娃般的小脸蛋却依旧绷着做严肃状,眼底扑闪着纯真无辜的光泽:“是真的哦,这位阿姨您要是不相信自己问他呗,我就是他的童养媳,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的,他说了等我成年了就娶我,聘礼彩金都交了的,所以他就是我的老公不会有错!”   “这……这这这……”   大好灿烂的新世纪,童养媳这种风俗早就不存在了,女生甚至是头一次在现实中听到这个词,是真懵了,她自然不会信,偏偏这孩子说的煞有介事,漂亮的眼睛真诚不已,太干净了,叫人想不信都难!   “顾、顾……”   “你不用喊他啦,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我的只喜欢我才不会搭理你们这些狐狸精呢!”   仰着头,宁艨甜甜一笑:“对不对啊老、公?”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顾聿森,无比一致的期待着他的……反应!   ☆、首卷041.磨人精!   此刻正值下课时分,路边人来人往,都闻风赶了过来,纷纷闪着一双八卦眼,将顾聿森和那紧紧抱着他虎腰贴着他大腿的洋娃娃牢牢锁住……   所有人都以为,就顾聿森那座大冰山,是一定会发挥他的冰冻威力,震死小女娃不偿命的!   真是可惜哟,这么漂亮灵气的孩子,活脱脱一洋娃娃,就要被冻成冰疙瘩了,着实叫人心疼!   所有人真的都是这样以为的,也都抱着这种心情在忐忑等待,可叫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某顾大冰山不仅没有像他们所设想的那般去把小洋娃娃吓哭,甚至还……还……   ◆   其实在最一开始,宁艨甜美笑着之间顾聿森还并没有回答的,颀长身躯挺立在夕阳之下,并未为他的冷郅卷裹了一丁点人气,鹰隼的眉色依旧浅淡,一脸的波澜不惊,好似不打算搭理,但是宁艨是个什么角儿?   她在顾聿森身边三年了,管他大冰山还是冰坨子,于她都不是个事儿,现下她既把话问出了口,就必然是要实现的!   那露在短袖外面的一双莹白胳膊将他腰身缠的更紧了,死死巴着他,她黏着他蹭啊蹭,就差在他身上生出根来了,脑袋同时高高仰着,用小下巴去往他腹上顶,蹭一下,再蹭一下,摆明了是在招惹他,撒娇娇的小宠物一般,一边动着小嘴软糯糯的问:“老公你说呀,你告诉他们,我就是你的童养媳,对不对?老公对不对?”   老实说,听她喊老公顾聿森的心头可真……   尤其她还一口一个,明明那样稚气的面孔,脆生生的喊着与她年纪着实不搭调的词儿,这感觉压根无从言说,饶是顾聿森再博学多才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这丫头,简直就是只磨人精!   心下暗暗一声斥,面上却不露声色,凛着深眸,顾聿森冷眼旁观着宁艨。   她缠在他脚边,着实黏人的紧,正仰着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扑棱棱的看着自己,咕噜咕噜的转,虽是可爱的紧,一脸的无辜,但是顾聿森养了她三年,又怎会不清楚这一份灵气背后的搞怪本性?   旁人看她表象觉得是天使,但又有谁知道,她的骨子里面其实是一只小恶魔?!   他是真不想应,但是他完全能够预见,不配合她的下场,回去绝对能被磨死。   就像当初,不就是没在外头应她一声么,她竟是能让他接连半个月都不得消停!   简短几秒钟的沉默,将一切利弊权衡完,心头一抹无奈正在徜徉,顾聿森面上却依旧像个没事人,在宁艨那盈光闪闪的期盼眼神之下,他轻轻的……点了个头。   就那么轻轻一下,全场石化!   皆是一脸惊愕,张着嘴看着顾聿森和宁艨,傻了个彻彻底底。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唇儿飞扬,对着顾聿森眨了眨眼睛,宁艨甜滋滋的再喊:“老公!”   这可真是火上浇油,而顾聿森的举止,更是让那火焰,一秒变炸弹。   因为他不仅仅是点了头,甚至喉间还溢出低低的一声——“恩。”   轰!   ☆、首卷042.别闹   应了?   他真应了?   “轰”的一声,全场炸了,在场中了解情况的所有人,俨然石化!   但是宁艨才不会在意呢,如果说方才她一个劲的巴着他追问只不过是为了追求效果的话,那么现在,她却是真真切切的开心了。   当然不是因为那句“老公”所代表的含义被他所认可,到底她还这样小,用他曾经话中的意思来说就是——脑力都还没有开发完全,做出来的太多事情都没智商,纯粹孩子的玩乐心,天真无知又傻兮兮的!   所以又怎会就去思考老公这个词背后的深意呢?   她之所以如此高兴,是因为顾聿森对她的态度——纵容。   饶是她做出再出格的事情,他依旧会纵着她,随她心意,甚至还会配合她,即便她的举措是无理取闹。   如此这般,无声无息之间,都是对她的宠,虽然他脸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宁艨就是知道,知道他那一双深邃幽冷的眸子,在看着自己的时候,是有暖意的……   粉嘟嘟的唇儿往上翘去,弧度拉大之间她脸上的笑意也在加深,太阳花绽放那般,俏丽可人又鲜妍,完全无视了顾聿森那略带着警告性的眼神,宁艨一股脑的往他怀里扎了去,一双胳膊将他腰缠绕的更加紧了,与他亲密无间的相贴之间,她开始用脸蛋去往他身上,这里蹭一下,那里拱一拱,哼哧哼哧着,小猪崽一样。   “别闹。”   顾聿森说,言语轻巧,却带着君王般的魄力,气势浑雄。   旁人该是很轻易就被赶跑了,但是宁艨却一点不害怕,不,她甚至是更开心了,无视之间,她还更加主动的去蹭他,撒娇的小宠物一样,黏人的紧……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高兴什么,就这样自己玩也能乐的出来?   拱啊拱的,她越玩越疯,最后竟笑了出来,嘻嘻嘻,咯咯咯。   这娇笑声……   硬生生叫校园增添了一味暖,清新别致,尤其娃娃脸上的笑容也更甚了,真真的花朵儿绽放,瞬间惊艳了无数人。   刚才就觉她是美人坯子,这会子再一笑,真真叫人难以抗拒了。   而同样难以抗拒的,又何止周遭看热闹的人群?   顾聿森心头俱是微微柔软下来,这小东西真的就是他带大的,长成这俏皮性子,心头一点阴暗面都没有,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功夫!   就是为什么怎么教都没办法让她把这爱撒娇喜黏着他的毛病给改了!?   自得其乐也能笑成这样,眼睛都要眯成缝了,真傻!   眉梢一点无奈,众人灼灼注视之下,那个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冰山顾大校草竟探出长臂去往那小美人脑袋上……揉了一揉,再主动不过的亲昵……   嘴巴大张着在原地吃惊,那表白女生脸上的傻表情更深了,她不信,她还是不信的,她私以为,不就是一声低应么,又能代表什么呢?   女生如此自圆其说,然,顾聿森接下来的话,却是扎扎实实刺中她的心,叫她心死!   (づ ̄3 ̄)づ记得推荐~   ☆、首卷043.抱抱哄哄还么么?   他说:“站好,有点童养媳的样子,不许再撒娇。”   当然是对着黏在他身侧的小美人说的,但也不过这样一句而已,就连半点实质性的举措也没见他做出来,相反的,手掌还依旧扣在她发旋上,很随意的揉上一揉,逗小狗狗那般。   这等姿态,任是谁都能看的出来,他不过随口一说。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烘托出了他的……纵。   对她的纵容。   昂着头,用脑袋去往顾聿森的手掌心里面蹭,拱上一拱,宁艨笑的连眼睛都要眯起来了,精致可爱的小脸蛋上俱是满足,好似一只被主人挠肚皮挠舒服了的小猫崽子……   发现自己心里头的那一片柔软有加大的趋势,眼看着就要侵占他的一整颗心脏了,顾聿森立时制住自己。   冷漠淡情的表面色又回到了他脸上,长眸微微眯起,他锁着宁艨,喉间低低一声:“还不听话?”   “听话,听话呀。”   猛点着头,宁艨很识时务的应和着,声音甜甜的,直能将人的心都融化。   然后等到顾聿森面孔上的冷漠表情稍稍退却一点点,她就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高高昂着头,她向着他伸出了双手,就像小婴儿讨要抱抱:“前提是你要先抱抱我哄哄我再么么我!”   抱抱哄哄还么么?   脸都是一黑,顾聿森这下子是真不打算再给这小东西任何机会了,面若冰山,他只用鼻息沉沉一声:“恩?”   “我……”   张了张嘴,咿咿呀呀的叫唤之间,宁艨还想继续为自己争取宠爱,但是顾聿森再度发出那样一声,低沉中俱是冷硬,连带着锁着她的眼神都淬上了冰,警告满满。   小心脏猝然一颤,小嘴撇撇,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高高举着的胳膊收了回来:“不撒娇就不撒娇,竟敢这样欺负我,回家看我怎么闹……咿呀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公我真不是那意思,我刚才说错啦,我的意思是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嘿嘿嘿嘿。”   这个小机灵鬼!   看人脸色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   眼波淡淡一转,落到宁艨的小屁屁上,在其上很是意味深长的那么一个撩勾,在她立刻捂着退后的动作之间,顾聿森总算的报复够本了,冰漠视线收回,他踱步就要离开。   却谁料,宁艨还有自己的打算。   转个身看向了那女生,笑容甜美,声音也甜若清冽的泉,她脆生生的喊:“阿姨!”   “你你你……”   “阿姨您刚才都看到了,我就是他的童养媳,他要对我忠诚为我守身,是有主的,所以麻烦阿姨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家老公哦!更不可以因为他没有回应你就骂他咒他责怪他,要知道,他这样才是对我负责呢!”   拽着肩上的两根书包带子,宁艨仰头将周遭石化人群都扫了番,小表情好认真:“你们也都听到了吧,以后不可以再纠缠我老公了,他那个人就那脾气,宁得罪人都不解释的,我行我素面瘫无情又自私,还闷骚的紧,老实说,我也好苦恼的,简直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了,唉……”   ☆、首卷044.嘴巴不可以随便亲人   摇头晃脑的,皱着眉头,宁艨说的煞有介事的,那哀怨的小口气,那凄凄楚楚的小眼神,好似真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她的担心和烦忧绝对有道理。   这演技,简直绝了,叫人想要不信她都难!   顾聿森这才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这样的话语,那声调,他听着脸直接就黑下来了……   转身,长腿一迈,往回走了一步,顾聿森从宁艨身后伸手过去,往她的脑袋上面拍了一拍:“走是不走。”   旁人看着是轻飘飘的,爱抚宠物一样,实则蕴含着全然无法衡量的压迫力,尤其还配着这么一句要凶不凶冰冰凉的话,只一下子,就让宁艨小心肝儿都在打颤了……   “走,嘿嘿当然走了,嘿嘿嘿。”   霍的回过头去,一把抓住顾聿森的手,好似是在亲近他实则是在阻止他更大程度的压迫,双手紧紧抓着顾聿森的手指,拎到嘴边,宁艨照着他手背狠狠的……亲了一口!   “吧唧”!   “嘻嘻。”   嬉皮笑脸着,仰着头,恬不知耻的对着顾聿森笑了笑,宁艨便撒开脚丫子开始……跑!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袭击,已经是她的老把戏了,每一次惹的顾聿森快要发飙了开始吓唬她了她就开始来这一招,简直不厌其烦。   其实顾聿森不是没教育过她,训着她身为女孩子首先要学的就是矜持一点,嘴巴不可以随便亲人,尤其男人,然而,不仅一点成效都没有,相反的,还让她掌握到他的一个,呃,算是弱点吧——哦………原来这是你的一个软肋啊,你不习惯别人这样方式的亲近,对不对?   那好办呀,反正我又不是别人,对,不是别人,所以大叔你放心,为了培养的你以后更好程度的接受这种正常人类才会有的情感表达方式,小宝贝疙瘩我是一定会更加努力更加频繁的……亲你的!   宁艨真就是这样对顾聿森说的, 原话,一字不差。   这样一番话,至少有三点是戳中顾聿森怒点的,大叔,正常人类才会有的,更频繁亲他。   无论哪一点,都是让顾聿森会心情不爽的,而这其中,以那句大叔最甚,他堪堪十八,多花样的年华,做她哥哥都嫌太成熟,哪里来的大叔?!   当然,顾聿森这一辈子更忘不了的,是小娃娃在说这话时候的表情——眉毛弯弯翘,眼睛也似月牙,笑眯 眯的,脸蛋上满满都是得意,抓住了他把柄的得意,大眼睛眨啊眨的,水汪汪的,使得她越发灵气了,也愈发的精怪了,活灵活现的小狐狸一只!   但再把她真面目看的透透的又如何,她还不是愈发嚣张,他还不是拿她没辙?!   就像这一刻,即便知道她亲他手是为了讨好他,他依旧没办法斥她,莫说不爽,就是方才心底冒出的那一股气,都跟着……瘪了。   随着她的小亲吻,一起被吸走。   眉间噙着一丝无奈,顾聿森转身一起离开,看着宁艨的撒欢儿背影,嘴角淡淡勾了勾,他迈着步子……追了上去。   ☆、首卷045.要倒霉喽!   她速度倒是快,闯完祸就跑,个小东西,鬼精灵!   心下虽然是在低低斥着宁艨,但是顾聿森的眼睛却半秒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一边迈动长腿走上去他一边将她锁住,看似清淡实则眸底潜藏着一丝关怀……   那是独独对着宁艨才会有的,是顾聿森不为人知的柔软面。   连她走路都关照着,生怕她一个蹦跶没看清楚路,又摔了,就像以前的无数次,总是走着走着都能摔个狗啃泥!   她倒是坚强的很,除了被他欺负狠了才会红着眼圈别过脸去掉几滴眼泪之外,其余任何时候都笑嘻嘻的,摔了站起来拍拍灰尘就又走开了,没事人一样。   当然,那也仅就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若是他在,情形,就又不一样了。   想起前次她摔跤,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哇哇哇的叫唤着一定要他抱起来,他不肯她就撒娇喊哥哥,声音软糯糯的,带着洋娃娃的娇气,直能把人的心都喊酥……   还有那一对蓝宝石般的眼,一眼就能望进人的心底去,魂也被她吸走了,不自觉之间,身体就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去抱她,把她抱起来托着屁屁圈在怀里,由着她撒娇耍赖蹭来蹭去讨亲亲。   想到这里,顾聿森整个脸部线条都柔和了,虽然只有一点点,映照在夕阳底下,格外像是批照着日月光华踏马而来的古希腊战神。   宁艨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就连心里头都是暖融融的,她眼瞳扑棱棱的在顾聿森那丰神俊朗的面孔上面打着转,勾开嘴角眉开眼笑,甜甜一声:“哥哥!”   这般笑容映入眼,大眼睛眨啊眨的别提多可爱了,但是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可爱,叫人特别想把她拎起来狂揍一顿屁股!   “顾聿森你怎么速度这么慢,是不是老了?”   老……了……   这丫头,果然是不能对她太仁慈!   在脑子里早就已经将宁艨拎起来照着屁股PIAPIAPIA的狂拍了,狂风骤雨的威力,脚步却依旧沉稳,薄唇浅浅勾起,顾聿森冷冷一笑:“这回怎么不喊老公了,我的童、养、媳!”   “我……”   “恩?”   “我……哈哈哈哈!我这不是……啊呀!差点都忘记了我还要赶回去看动画……嗷呜!”   耍了一通赖皮,宁艨拔腿才刚要跑,身子就被拎起来了,整个掌控在了顾聿森指头间。   紧接着,他俯身过去,在她耳边森森冷一声笑:“再跑啊。”   这凉飕飕的语息,十八层炼狱魔鬼之音都比不上!太可怕!   某只小东西要……倒霉喽!   ◆   【娱乐小剧场】:顾校草争夺战:   表白女生(瞪着宁艨):我才不会就这样放弃!我还会再回来的!你等着!   宁艨(点头):好啊你来,什么招我都接!   狠话一放完,她就扭过头看向顾聿森,一改方才的气势,眼睫毛扑闪,扁扁嘴一脸委屈:老公有人说要打我!!!   顾校草(抱起宁艨走过去,站在女生面前恶狠狠):宝宝照着她打!   他不能打女人还不兴他宝宝出手?   表白女生(脸色发白痛哭流涕):顾、顾聿森!你……你……   宁艨(忽然出拳)——咚一声!   ☆、首卷046.绝非寻常爱情可比   宁艨当然知道这是顾聿森要整治她的前兆了,别看他平常看着倒是纵她的很,实际上是个可小气的人呢!   那心眼,啧,小的就跟针眼一样,随便她怎么一闹腾,明明在她看来是好随意的一件事情,甚至有的时候是在与他亲近,对他好,他都能冷了脸,拎起她就要开始对她逞凶了,那冷面冷脸的模样,堪比煞神,活脱脱一大恶魔!   瞧,这不,又被他拎起来了……   明明她这几年也长高了不少,体重也上去了,是个大孩子了,保姆阿姨抱着都费力,他却依旧拎的好随意,两根手指头就轻轻松松的把她制在了半空中,看着好似没使力。   手脚并用着,宁艨就像是被翻倒了壳的乌龟,开始在半空中踢腾,这场景,叫她想起了最起初,三年前,与他初见之时,他也是这样拎着她的,用他那分明还不算多成熟的手,将她拽离十八层炼狱,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三年下来,这一片天空一直都在她头顶,圈着她,守着她,护着她,生生让她成长到如今。   宁艨虽然鲜少提及,但是她心里头的那一份感激,远非旁人能够想像的,她有的时候想到都忍不住想哭,这种情感,宁艨想,或者都已经没有任何词汇可以精准形容了……   她只知道,她好爱他,深深的爱着,这世上,除了他,再没有别人可以让她如此。   当然,她这个年纪还压根一点都不懂,这一份爱的特殊性。   那不是单纯的感激,更非简单的兄妹之情,而是在时间累积之下,一点点凝聚的……爱情!   恒久忍耐,深沉坚厚,绝非寻常爱情可比。   ◆   顾聿森虽然早熟,年纪十八实则心智早已甩出青少年好几条街,然而,对于爱情,他暂时也还是不懂的。   他只知道,这个自出生就在他怀中待过的孩子,这个被他养大的孩子,是世上除了家人之外,唯一会戳中他心脏的,叫他见到她,心,就不自觉的……柔软下来。   就像这一刻,饶是再恼她,他依旧硬不下心来,真正对她生气。   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否则这小家伙日后怕是要踩到他头上去了!   冷着脸,一手拎着宁艨,见她又在耍老把戏,蹬着腿的要蹭过来抱住自己,健臂上的肌肉一震,顾聿森直接把她拎远了些,高高吊着,他探出另一臂,照着宁艨耳垂就是一弹!   “咿呀疼!哥哥我疼!别欺负我,你别欺负我!”   捂住耳朵,大眼睛圆溜溜的瞪着顾聿森,宁艨咿呀咿呀着就开始撒娇,娇声娇气,软软糯糯,太可人,再那么一张漂亮脸蛋,是个人都硬不下心肠来,直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入怀中狠狠宠爱。   但顾聿森暂时可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他瘫着俊脸凑过去吓她:“我竟不知,我养你是用来做媳妇的?”   “我……”   “童养媳?这就是你的想法?哦,那么聘礼彩金是什么时候给的?恩?”   “我……哈哈哥哥你在说什么?宝宝怎么听不懂?”   干巴巴的笑,挠挠头,宁艨又开始了惯常的招数——装傻充愣!   ☆、首卷047.见招拆招   尤其她自话自说着宝宝,别提多自信了,配合着那娇憨的语气和糯软神态,当真就是个宝宝,生生惹人爱。   然而顾聿森是铁了心的要治治她,不仅没有如她所愿的态度软化,甚至还变的更冷了,一身的寒气,凛冽迸放,好比冬日寒风。   尤其他那冷肃森森的口气,更是直吹的宁艨心肝都在打颤。   冷眉冷眼,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表情越发凶出来吓唬她,叱问道:“既是我媳妇,你跑什么?”   顾聿森完全就是无视了宁艨的装傻充愣,让她连想装下去都不行了,但是宁艨是谁啊?   她最会的就是耍赖皮了,且看她立刻……见招拆招!   她划拨着腿在用力向着他蹬去的同时伸胳膊一把将他抱住,整个挂在了他脖子上,黏着他,她嘻嘻笑着:“哪有跑哪有跑,宝宝那么喜欢哥哥,亲哥哥都来不及,怎么会跑呢?”   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别提有多亲热了,还有那举手投足之间的热乎劲,叫人想对着她发脾气都不行了……   心下训斥自己太过仁慈,应该对她再凶一点,不能再让她蹬鼻子上脸了,但是顾聿森手上却依旧没有将宁艨扯开,相反的,他顺势就去把她圈住了,让她稳稳坐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嘻嘻”一笑,很主动的蹭过去,贴在顾聿森背后的小手儿紧紧攥着他衣服,将他抱了个扎扎实实,宁艨对着他眨巴眨巴大眼睛:“哇哥哥!哥哥你好帅呀!宝宝最喜欢你啦!”   “嘴巴倒是甜!”   冷哼之间顾聿森如此一句,看似训她,实则却已经在消气了,宁艨这个鬼精灵,最会的就是审时度势了,猛点着头,她连忙拍起了马屁:“是哥哥养的好,宝宝才这般甜的,尤其嘴巴,被哥哥喂了好多糖所以好甜,喏,哥哥亲亲看就知道了,宝宝没骗人,亲亲。”   小小樱唇微微撅起,宁艨朝着顾聿森就送了过去,分明就是一副送上门给亲亲的表现……   这般不矜持!简直放 荡!   男女授受不亲这种礼节她怎么就是不往脑子里面放?   前两日又白教了?!   俊朗的眉头皱了一下,顾聿森将脑袋微微往后仰,躲避着宁艨的主动索吻,看着她撅起的小嘴儿,一脸的……嫌弃。   “你看,明明就是哥哥逃跑的!”   脸色一垮,瘪着嘴,宁艨小声的嘟囔着,一脸的小委屈,瞬间由可爱小娇娃变身成可怜小宠物,小嘴里面叽叽咕咕个不停,满是抱怨……   “总躲着宝宝,嫌弃宝宝的亲亲与抱抱,最近也不跟宝宝一起睡了,连洗个澡都要锁着门了,闯进去还要裹个破毛巾,有什么好裹的?明明以前你还跟我一起洗澡换衣服呢……真是搞不懂,你身上又没金子,防什么嘛。”   是没金子,但是……   宁艨的嘀咕钻进顾聿森耳中,叫他那万年瘫着的脸都是微微一滞,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底,竟忽然惊现了一抹……赧然?   宝贝们请多支持,这样糖才更有动力。   ☆、首卷048.回彼此的家   “哥哥?”   歪着头,大眼睛扑闪着,宁艨一脸疑惑:“哥哥你在想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好玩……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好玩?   顾聿森可抵死都不会跟宁艨承认,他方才想的是什么,个闷葫芦,闷搔货!   恰好宁艨也没真想追根究底,只软糯糯的喊了声:“哥哥。”   “……恩。”   顾聿森原还打算再晾她一会,叫她知道有些话是坚决不能说的,但是最终,却还是败在了某洋娃娃的磨功之下。   她有一个特别好的品性——坚持。   骨子里执拗的那种坚持,倒是像他。   就像这会,顾聿森压根没搭理她,她也不在意,继续软着嗓子一声接一声的叫——哥哥,哥哥。   声音清脆悦耳,带着黄鹂般的清新,还有那对他的刻骨眷恋,一双胳膊将他牢牢抱住,她贴过去,将脑袋埋进他颈窝子,脸蛋贴上去,一下又一下的蹭。   好厉害的撒娇工夫!   面对这般柔情攻势,再冷酷无情的杀手都会心软的,更何况是养了她这么久的顾聿森?   最终,他还是应了,很轻,宁艨却满足的笑了出来,好清甜的笑声。   顾聿森再冷硬的心肠也被她笑软了,万年凉薄的唇角有融化迹象,点点温暖浮起,他勾着唇角露出了一抹极浅淡的……笑。   能把大冰山都逗笑,绝非寻常能力,宁艨开怀不已,直勾勾的看了他一会,小心翼翼的将这笑放进心底收藏好,她眨了眨眼睛,将他脖子抱紧之间,嘟起小嘴凑了过去:“亲亲。”   顾聿森当然不会亲,用宁艨的话来说,那就是个没人情味的死面瘫!就连半点情调都不懂!活生生伤碎了她那么一颗火热热的小芳心!   三年下来她多少次讨要亲亲都被他无视了,她早习惯了,才不管他呢,撅着嘴就凑了过去,顾聿森躲她就追,他再躲她再追,最后实在恼了,她直接用双手扣上他后脑勺,用力的一瞬间,撅过去就是一口——啵!   啵!   好响,但好歹是被他躲过了,没亲到嘴上,顾聿森瘫着脸忍不住在心里为小家伙庆幸——恩,好歹初吻还在。   女孩子家家的,再小这方面也应该重视起来。   这是顾聿森一贯的想法,可能也跟自家胞弟是研究人体这一块有关系,他也学会了尊重人,再小的年纪都是一样的,需要得到尊重,尤其女孩子,他既养了她,那么,她的一切就更该由他负责起来,坚决不让她有一丝一毫损伤缺失!   偏偏小家伙不知感恩,甚至还一脸怨怼的瞅着他,清眸圆瞪,委屈极了。   再度弯弯嘴角,顾聿森沉默了一秒,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向着宁艨靠近。   薄唇,在她纷嫩嫩的脸蛋上,轻轻……一碰。   “哥哥!”   宁艨大叫,一脸的惊喜,眼瞳瞬间都变亮了,薄唇浅浅勾起一道性感的弧,顾聿森低低一笑:“这么开心?”   “嗯!”   重重点头,宁艨笑的甜美极了,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满足。   同样把这笑收进心底珍藏,顾聿森没再说话,只抱她在怀中,带她回……家。   回彼此的家。   当然,如果他知道,回家当晚会再次发生她口中的……好玩的事情,打死他他都不会回去!   ☆、首卷049.开闹了!   当天晚上。   某四合院内。   抱着小饭碗,一手捏着勺子扒拉着米饭,张开嘴,嗷呜一口吃进去,宁艨在咀嚼之间仰头看向顾聿森,眼瞳扑闪,在吊灯悬照之下,熠熠光华。   连吃口饭都要看着他,这小东西,到底是有多黏他?   直觉好气又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捏着筷子施施然夹着菜,顾聿森坦然承受着宁艨的注视,举止优雅,皇家王子的风范。   娇嫩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惊叹,宁艨眼神都变呆滞了……看呆了!   好帅啊,她家顾聿森真的超级无敌帅的!   她都连着看三年了,可是每一次再看,依旧会惊艳!   而且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他又变……更帅了?   砸吧砸吧着小嘴,宁艨一口饭嚼了好久,越嚼越慢,最后索性不吃了,把勺子放下双手托着腮,就那样光明正大的看着顾聿森,眼神直白,亮如繁星。   这般热切的注视,是个人都感受的到,更何况是警觉如顾聿森,宁艨很清楚这一点,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开闹了!   因为他不理她!   就只顾着夹菜吃饭,就好似那接连吃了三年的饭菜有多香似的,当然,虽然王妈的手艺确实很赞。   但是在宁艨小小的脑袋里,还是自己比较,嗯……香甜一些……   可是这顾聿森都不带搭理她的,甚至她放了碗筷都不知道嘱咐一声,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人!   气鼓鼓的,撅着嘴,宁艨双颊都要鼓起来了,眼瞳之中有小火苗正在簇簇而生,尽数撒在了顾聿森身上……   而顾聿森呢,也确实是真坏,腹黑到了极致,分明什么都看在了眼里,却就是不回应她,任凭宁艨一个人在那边自导自演自我添堵。   这般局面持续了好几十秒,饭厅安静极了,好似都要能听见宁艨鼻孔喷出火气的声音了。   王妈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少爷这是又在故意逗小姐了吧?   小姐也是,明明那么机灵的一个丫头,谁都会被她的古灵精怪整到,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少爷手下败阵,真惨。   说真的,王妈觉得,好多时候其实都是小姐自己在找欺负,不怪少爷爱逗她。   乐呵呵的笑,王妈看时机差不多了,特地插了句嘴:“少爷,您看小姐只顾着看您都忘记吃饭了。”   哼!   重重一哼,听似气性好大实际上宁艨依旧在瞅着顾聿森,眼巴巴的盼着他来看自己。   深邃长眸淡淡往宁艨身上流转而去,顾聿森“总算”是发现她脸色不对劲了,很是“善解人意”的关怀:“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你明……”   张嘴,宁艨本是想嗷嗷叫着去抗议的,说顾聿森早就发现了,但是看他那张死面瘫脸她就气不到一处来,眼睛咕咕一转,她突然捏着勺子往顾聿森面前递,对着他甜甜一笑:“要哥哥喂!”   说着就从自己的椅子上跳了下来,手上的勺子还一直高高举着,蹬蹬跑向顾聿森。   新的一月,祝福大家万事顺遂,咱家大哥和萌宝宝接下来会有小暧昧发生,哈哈!   ☆、首卷050.特别好哄   距离很短,绕过饭桌就到了,站在顾聿森腿边,昂着头,宁艨直勾勾的看着他,一个小花苞头就像是丸子,随着她脑袋的扬起高高翘在半空,鬓角侧还有一缕青丝垂下,看着格外圆润可爱,堪比古代小公主。   发饰什么的,都是王妈在帮她打理,王妈没有女儿,经过这三年,早就把她当成亲闺女了,所以打扮起来也格外用心,今天这个带点古韵的娃娃发誓,是她经过布偶屋看到的,觉得格外适合宁艨就特意去学了,还真别说,一扎起来果然,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顾聿森再不了解这方面,也是懂的欣赏的,下午在校园她冲出来那一刹他就惊艳了,当时就想夸她一句,结果她那么一闹,就懒得增加她的得意劲了!   但是这会子,她再度冲过来,香软的身躯贴着他大腿,手上还举着个糖果色的勺子,笑容甜醉清美,真真就像是个用糖果捏成的小人。   就这么一眼,顾聿森的心就泛出了甜味,五指无意识的动了一下,他万般思量间,最终伸出手,往宁艨脑袋上的那颗小丸子上碰了一下,整个手掌心将其包裹住,好似在把玩……   要不怎么说宁艨特别好哄呢?   就这么一下,她就消停了,方才那些子气啊委屈啊不满啊,只在霎那间就全部消散,睫毛弯弯,她笑的极甜,踮着脚尖将脑袋往顾聿森手心里面送,更方面他摸她。   手掌心里有毛茸茸的触感传来,看着某宝贝那么主动的往他手心拱,顾聿森嘴角浅浅勾了一下,只一下,他就又变回了面瘫脸,把手收回的同时往宁艨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就会这一招!”   是啊,确实就只会这么一招,但是谁叫你这油盐不进的冰山就只有这一招顶用呢?   眨了眨眼睛,宁艨没说话,就冲着顾聿森一个劲的笑,勺子还很坚持的高高举着。   顺势就把勺子接了过来,顾聿森微微倾身,单臂揽上宁艨的腰,一个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用脚勾来椅子让她坐在身边,顾聿森开始喂她,一言不发。   眯着眼睛,宁艨一边享受着顾聿森的主动喂食一边问:“哥哥你明天又要回去吗?”   回去,指的是回顾聿森自己那个家,但是宁艨却从来都只说回去,在她心里,家,是唯一的,就是俩人现在所在的这个四合院。   顾聿森又何尝不知她心思?   却是难得的没有纠正她,因为小时候太惨,她很没有安全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自是要牢牢抓住的,硬讲道理反而会吓着她,他又何必再增添她不安?   点点头,顾聿森淡淡道:“会回一趟。”   他也在尽量避免说家字,如此配合,他对她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这家伙再瘫着脸不温柔,宁艨依旧满足极了,顺着椅子往顾聿森身边靠,爬到他腿上坐了下去,紧紧赖在他怀里,她软糯糯的说:“那我晚上要跟你一起睡!”   “不……”   “我不管,今天晚上我跟你睡定了!”   顾聿森当然要拒绝,但宁艨誓死坚持,他也没辙,最终只能由着她了。   却就是这一睡,睡出了……   ☆、首卷051.无奈一叹   夜里,将近十点的样子,顾聿森从浴室出来,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原是心情还很放松,结果才刚踏进卧房,他脸就黑了。   “嘿嘿嘿!”   某应该正在另一屋酣甜大睡的罪魁祸首却是完全无视了他的脸色,对着他笑个不停,一脸的贱兮兮。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长发披散在肩头,却是再怎么遮都遮不住她的小香肩,因为她身上那件所谓的睡衣,是……他的T恤!   他本就超乎常人的高,骨架子宽,又比她大了十岁,T恤对她而言未免太宽大了,套在身上简直都成长裙子了,领子也大,松松垮垮着耷拉在她肩头,每次看着顾聿森都有一种会随时滑落光溜溜的错觉。   这孩子好生奇怪,漂亮可爱或萌系或色彩鲜亮的女娃睡衣她是一点都看不上眼,竟就喜欢穿他的衣服!?   整整三年这癖好都没改正过来,到最后,顾聿森都放弃了,索性放任。   但是他想,再过几年这习惯一定要改正过来了,到底是女孩子,这种细节不得不重视。   视线在宁艨肩头淡淡勾撩一圈,顾聿森声色幽冷:“又装睡?”   “嗯啊!不这样我怎么可能有机会跟你睡?!”   重重点头,宁艨应的倒是真够理直气壮的,直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手上抱着只枕头,佯作护身工具,她挺着胸脯隔空对着顾聿森叫嚣:“顾聿森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可以再打我屁股了,很丢脸的。”   “你还知道自己长大了?”   毛巾随意在头上呼撸两下,一扔,顾聿森扯过上衣就套了起来。   还以为刚才把她吓睡着了,他也就没顾忌,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到底是她鬼主意太多,万万不能轻视。   很没好气的甩了眼宁艨,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顾聿森依旧瘫着脸赶她:“回自己屋。”   “可我想和你一起睡……”   瘪瘪嘴,宁艨不无委屈的嘟囔,楚楚可怜的,可顾聿森却毫不留情的说:“男女授受不亲!”   “你……”   眼神一暗,慢慢抬起了头,宁艨一脸落寞的对着顾聿森问:“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也忍心不让我跟你亲么?”   小小年纪却如此聪明,就这么一句,直接秒杀顾聿森,即便知道她八成又是在装可怜,他也依旧没办法狠下心了。   淡淡撩了宁艨一眼,顾聿森没表情的说:“躺好。”   “遵命!长官大人!”   宁艨从床上蹦跶起来,对着顾聿森俏皮的敬了个军礼,然后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还一副主人姿态对他招收:“快来快来,顾聿森你快进来。”   如此主动不矜持,叫顾聿森额角青筋都是一凸,神色变的更严肃了些,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吓的她直接往被窝里一缩。   但即便如此,等到顾聿森尚了床,她依旧很主动的蹭了过来,手脚并用的攀住他,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热情奔放没羞没臊。   蓦然想起前几天的事,顾聿森在心底无奈一叹……   只希望,上一次不过是意外。   只是,真的就只是意外吗?   别……逗了!   ☆、首卷052.玉石雕像   窝在顾聿森怀中,小脸蛋在他的胸膛上面蹭啊蹭,宁艨在他身上拱来拱去的折腾个没完。   顾聿森也不阻止她,反正就她那泼皮小猴般的性子,阻止也是无用功,还浪费他口水,他嫌太累。   双臂枕在脑后,仰躺着,视线将正在自己身上造反的宁艨锁住,顾聿森神色清淡,一贯的没浮动。   但你若细看,还是可以发现,落地灯光的折射之下,他眼底有那么一抹宠溺在徜徉,深刻如许,竟能将夜色都幻化……   宁艨心头总算满意了,趴在他身上舒坦极了,人也高兴坏了,脸蛋上面的笑容就没消散过,到处乱挠他乱摸他的同时还一个劲的嘟囔:“为什么要穿衣服?顾聿森你最近变的好奇怪有没有?”   “怎么说。”   “咦”了声,宁艨不无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还没有感觉吗?”   “……恩。”   其实有,只是不能承认不想承认,但不承认也没用,家有一磨人精,什么都逃不掉!   “呐你看啊……”伸出手,宁艨在顾聿森的面前掰着手指头开始一个一个的数落:“晚上开始拒绝跟我睡了,就算睡也一定要穿衣服了,明明以前都只穿一小裤头其余都没有,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也不跟我一起洗澡了,更可恶的是浴室门还锁着!洗完出来也穿的严严实实的,就连我光着屁股在屋子里面跑都要管,一下没听你的竟然还凶我打我屁屁!你不是要跟我生疏吗,那你倒是别再脱光我的裤子照着我的屁股蛋子……”   “咳!”   “咳什么咳?你身体那么好,装什么感冒咳嗽?难道我说的不对哦?”   “行了,睡觉。”   “说不过我就会扯出睡觉来搪塞……”   “搪塞么?”   喉头一声极低的“恩?”,顾聿森气场蓦然降到最冰点,撇撇嘴,宁艨虽心有不甘却还是收敛了,不再纠缠只是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臭顾聿森混蛋大叔老面瘫大冰棍你讨厌死啦!”   “恩。”   “哼!”   这一声抗议的好重,但顾聿森却恍若没听见,掌扣住宁艨的后脑勺,稍稍用力一按,他将她整个控在了怀里,语息霸道如斯:“睡!”   再哼一声,宁艨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没闹够,却还是乖乖听了话,耳朵贴住他胸膛,枕着他有力的心跳,沉入甜梦……   顾聿森虽还有些心有余悸,可到底蜷在自己怀中这还散发着奶香的宝贝太可人,他不忍再推开。   于是也阖上了双眸,一同坠入梦乡。   是真的做梦了,只是这梦,太真实!   因为宁艨睡觉极其不老实,总爱蹬被子第二天就着凉,顾聿森为了治她就用自己的双 腿 夹住她,双臂也将她身子紧紧圈住,再不让她翻滚出自己的保护圈。   许是接连做了三年,他都习惯了,以至于在梦里都是这样,但是莫名的,这怀中人儿竟忽然变成了一尊玉石雕像。   盈亮皙白,手感好极了,滑溜溜的,摸上去竟似是能将他掌纹都吸走,叫他这般生性冷淡的人都爱不……释手!   ☆、首卷053.可现在   玉石雕像就像是磁铁,将顾聿森的手掌心牢牢吸住,那滑腻触感直叫他爱不释手,来回摸索不停之间,他只觉得,就连魂,都好似要被……吸走了!   这可不得了,于他的心性磨练太不利,不过反正这也是在梦里面,无所谓什么收敛性情沉稳自持,顾聿森也就没克制,放任着自己继续去抚摸,去感受那上等的瓷感,温润,柔滑,触手不生凉……   在梦里面,顾聿森的霸道劲头都压制不住,一簇簇的直往上冒,叫他情不自禁的想将这尊绝等玉石占为己有。   而叫他蓦然惊愕的,是那尊玉石,当他抱着一份纯粹欣赏的心情,放任着自己去将其深刻烙印至心底,好醒来后照着细节自己也雕一尊,却忽然发现,那脸,玉石雕像的那张脸,竟是……   竟是宁艨!   ……宁艨!?   竟是宁艨?   乍然发现的那一刹,顾聿森整个人都懵了,长眸牢牢定在其脸上,他生生是不敢置信的。   然而,这张脸太过形象,这模子,分明就是她。   他自小见她,又养了她三年,这世上谁人都会出错却只有他绝不可能,他是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用全部的热血将她卷裹住,护在心坎上,用他毕生为数不多的感情去呵护她的……   这般深刻的用情,怎会看错?又怎可能看错?!   凝着那脸庞,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波澜不惊的顾聿森是惊住了的,连带着看向她的时候眼底都多了抹探究……   他不明白,为什么又会做这样的梦,又为什么,梦里出现的,就一定要是她?   是的,又。   上一次,上上一次,他也做了相同的梦,同样是一尊玉石雕塑在怀中,被他紧密搂着去肆意……捏啊揉。   那栩栩如生的模样,分明就是她。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几天会躲着她的缘故,因为在梦里,他生出了一丝现实生活中没有、或者说是被他刻意压抑了的东西。   那让他觉得羞愧,觉得亵渎了她,因此,只得逃开,借着时间来冲淡绮念。   然而,即便是如此,也并非这一次的冲击!   因为,这一次他怀中的,竟是……长大了之后的小东西。   还是刻在他心上的那张脸,却明显长成了,脸蛋纷嫩滑晰依旧却青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底蕴。   她本就长相讨喜漂亮极了,即便这会子闭着眼睛,可无形中散发出的风情,那娇妍,那鲜嫩欲滴,分明就是……女人!   女人啊……   顾聿森长到十八了,自然是已经发育了。   十八的年华,男孩子最是蠢蠢欲动难以自控的时刻,总有那么点歪心思在发作。   但顾聿森生性淡漠,再加上又养了宁艨一门心思就顾着她了,对自己的关注反而少之又少,连带着对性事,都几乎没有过念想,抛却上两次的梦中突发,他连本能的生理成长都没打理,全凭意志力克制住了。   通俗来说,也就是连……手都没手过!   如此这般,用性冷感来说都不为过,他也不在意,自觉这样挺能磨练意志的,是好事。   可现在……   ☆、首卷054.却动了这心思   可现在,他却……动了这心思。   不止一次了,且今次,竟如此的……   她在他怀里,以长大了的模样,一夜从八岁成长到十八,原先的小身板也发育了,成熟了,每一寸都生生是女人的风韵。   尤其她还……寸缕未着。   顾聿森再没亲近过女人也是懂其的生理构造的,以前什么都没想,现下却不知怎么回事,竟那么想去仔细研究,一寸不落的刻进心上?   他没办法否认,他确实想看。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忍不住?   一贯最坚定的信念在这一刻竟是动摇了,深邃坚定的眼眸都有一丝丝的摇摆,顾聿森在犹豫不定,紧紧锁住宁艨的睡颜,那甜美,直接闯进了他的心底,叫他心魂皆荡漾。   眼神飘忽,幽暗眸光闪烁之间,顾聿森最终低下了眼眸,就要去……   不,他不能看,他不可以看,他不应该看!   打住!   脑子里有一道声音正在奋力制止他,抓他抓的是那样用力,就想要把他那正在狂啸脱缰的绮念给拽回来,那声音在说——顾聿森,你打住!这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宝贝,她是那样的信任你,完全把你当成了家人,她的亲哥哥!有对亲妹妹动这种歪心思的哥哥吗?   “可是她都叫他老公了!那么坦率直白!分明就是也对他存了这种心思的!再说了,养大的又如何,又不是亲兄妹更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彼此感情要好彼此想要,他去亲近她有什么不可以的?要你反对个什么劲?!别听这家伙的你尽管去摸!我支持你!”——这是他脑子里的另外一道声音,顾聿森暂且把它定义为恶魔。   而那道正在奋力劝阻着他的,则是天使。   小天使和小恶魔,从来都是对立面的,各自的人生情感价值观都截然相反,自然是各持己见争到面红耳赤,是那样的剧烈,连带着搅的顾聿森都头昏脑涨!   长到这么大,他一贯随性洒脱,想做什么都是直接下手,像这一刻的犹豫不决,还当真是头一遭!   这滋味,可真不好受,一般人都受不住。   顾聿森想,所幸是在梦里,否则他还真有些无所适……   对了,梦,这只是个梦!   眼神陡然一亮,有烟花在绽放,深深的看着宁艨,顾聿森欢喜不已。   她就连在梦中都如此灵动,那笑容,太过鲜妍生动,让他竟生出了一丝再也不肯醒来的错觉?   不过他想,既然这只不过是一个梦,那么,他放肆一点,又有何妨?   只此一次,唯这一次,他摸摸她,待到梦醒了,他就立刻抽身远离她,自此后,只将她当成亲妹妹,把她养大成人,健康快乐。   就这样,顾聿森说动了自己,至于清醒后是否真的能够如他所想的去远离她,他却都来不及去想了。   掌,已然是在开始……滑。   其实他的掌心方才就已经是来到了她月匈前的,只不过他没动罢了,这会子,僵硬的指关节动了一动,想开了的顾聿森,连带着掌间的动作,都格外的……放的开!   邪恶的糖崽子飘过一下,你们懂的~~   ☆、首卷055.心有所悸动   确实是很放得开了,否则,他何至于如此坚定不犹豫,甚至就连半丁点的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当然,顾聿森从来就不是个急进之人,即便是满腹心思的想要去感受下,去亲手感受下这等上好绝佳的丝柔感……但他依旧没有半点急躁,相反的,很是沉定,五指关节动了一动,他将那扣在宁艨某小雪球之上的掌心打开。   全部打开之后,他没撤掉,而是停在原地,顿一下,旋即,他轻轻的往下一,按!   只此一下,顾聿森的眼神都暗了。   他以为,这只不过是个梦,而梦里的她,更只不过是一尊玉石雕像,左右也不具生命力即便他放肆了都不算太放肆,然,叫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不是硬的?   石块本该坚硬无比,瓷实晰滑,还冰冰凉的,可是他不过这么一下,很轻柔的按动,为什么竟然感觉到一阵软?   最叫他惊异的是,这软柔甚至还带着温度,温温热热之间,直将他掌纹都要熔化!   心头一阵悸动,顾聿森顶着一张写着惊诧的面孔,开始继续……探究。   还是按在原位,只不过这一次,他动作大了些,将掌心收拢之间他微微用力的,揉了一下。   滑滑腻腻之间柔柔的触感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顾聿森这才知道,原来,女子的特征竟是如此富有弹性的吗?   用力往下一按它会弹回来,打中他掌心;   揉一下也会有弹力,似是在与他掌心做了好朋友正在high five!   再去抓一抓,它甚至都会反弹回来,在他掌心上回以一个亲吻,轻轻的,柔柔的。   好软。   这简直不可思议!   不是梦境吗,为何会这般真实?   真实到,就好似是在……清醒之时发生的一样!   顾聿森真就是这样的想法,他知道,本该打住细究,但他已经顾不上了,也是不想。   这般生动的梦境,他惊诧,他惊艳,他心有所悸动。   砰!砰!砰!   本该就此打住的,但是心脏都在击打他耳膜,频率太大,震的他的脑子都乱了,心思也就跟着彻底刹不住了,掌上力道加大,他开始肆意胡来,揉面团一样,简直就是……玩上了瘾!   玩上了瘾的影响就是,越发控制不住了,心思也跟着跑马了,那在现实生活中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崩盘,顾聿森再没有了半丁点的顾忌,在梦里面玩的,不亦乐乎。   到最后,彻底……失控!   从那翘雪盈软至小腰,在其上抓来按去,彻底把她腰围掌控,记在心上,顾聿森就又开始行走,亲临过她小后背,最后看上了那小屁屁。   别看着小,实际上还挺有料的,肉肉的,象牙白的肤色透着盈粉,粉嘟嘟的,弹一下还会打颤,别提多嫩了!   顾聿森没有半点犹豫的开始把玩,就像方才揉玩那雪球一样,越摸越上瘾,心里在满足赞叹的同时又觉一点空虚,长眸眯了眯,顾聿森心思一动,竟然摸向了……   ☆、首卷056.一躁起来   眼波一转,顾聿森竟是看向了……那儿。   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叫他连心脏都在悸动,可是这一刻,他却又有了一种虚浮感,以至于眼前都是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长眸再度眯起几分,瞳孔之中有着幽邃的光一点点氤氲,一抹深意浮上眉头,性情一贯淡漠如冰的顾聿森在这一刻竟是有些焦躁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着去把她……看清楚?   总之,确实是有些急了的,至少手头上开始进击,不似方才的有条不紊,变的急进,在宁艨的臀儿拂动之间就透出抹狂肃,霸道如斯,势要摸到才甘心。   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唔。”   一身嘤咛竟从这玉石人儿嘴里溢出,那般真实的听感,直叫顾聿森都愣了!   恩?   摸起来是真真切切的人体手感,就连声音都如此生动,这也太真实了吧?   这真的是梦吗?   还是说,是他潜意识里就希望这别是梦,而是……真的?!   即便是在梦里面,顾聿森都没有失去日常中的警觉和精准判断力,愣住一秒,他将怀中宁艨紧紧锁住,眸色满是探究。   正是在他心中有所怀疑的这一刹,那玉石腿竟然……动了!   真真就好似是活了一般,正在他眼前开始踢腾着,看着那灵动鲜活的存在感,顾聿森的疑惑更深了,手臂探过去,他一把将其抓住,不让再捣乱。   然而,这玉石都像是被宁艨真身附了体,被注入了她的灵活俏皮劲,竟然不肯屈服,脚踝在他的掌心之中用力挣,就像以往每一次,她闯祸了顾聿森要收拾她,被逮住了,她都是这般,在他掌间闹腾的厉害。   顾聿森越来越觉不对劲了,连带着手头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她依旧不服气,不仅用脚趾头开始在他胳膊上蹬,甚至还伸出了双臂,去往顾聿森的身上造乱……   随着她动作幅度的加大,顾聿森鼻间甚至有淡淡香气在激荡,是……奶香。   就是她身上的,许是因为三年不曾一天断奶的缘故,当然是奶粉鲜奶这一类的,还时不时泡个牛奶浴,将她整个人沁养的也似是用奶做成的,光滑柔皙,奶白的肌肤焕发着诱人的光泽,常年一股奶香缭绕身畔。   顾聿森早习惯了,甚至是将这股香刻入心上了,这会子在梦里都如此真实嗅到,他不免更觉疑惑,再加上她又闹腾的厉害,又踢又扭的,连他简直都要制不住了,心情不免烦躁了几分。   顾聿森鲜少脾气浮动,这会子一躁起来,果断是刹不住车了,狂放霸气不说,连带着动作间都带上了一股子野性!   他就不信还制不了这小丫头!还是在梦里!   动作真狠,强取豪夺般的魄力,似君王,顾聿森再没了顾忌,开始肆意进击,逮哪摸哪。   这要放在真实的人儿身上,那可绝对算的上一级流氓犯了!   太坏!   但他本人可不觉得,甚至还越揉越上瘾,完全称得上是全神贯注了,却就是在他指尖再度要进击到她那儿时,耳畔突然响起一声……   ☆、首卷057.宝宝!   耳畔突然响起一声惊叫——   “顾聿森!”   是宁艨的声音,他太熟悉,绝不会错,关键是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痛苦。   恩?痛苦?   深邃眼底蓦然惊现一丝情绪,是顾聿森都不自知的心疼,发自内心的,绝对本能的心疼。   这心疼说熟悉却陌生,说陌生却又好似已刻骨,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开始在心头盘旋,顾聿森掌间动作下意识加大,就想去握住她,好似怕她会跑掉了。   “顾聿森!顾聿森!”   那声音再度传来了,比刚才还要大,也更痛苦,是在强忍什么吧,偏偏又委屈坏了所以带上了哭腔,顾聿森的心都要被哭坏了,蓦然一惊之间,霍的一下,他睁开了眼睛。   顾聿森的瞳色本就较旁人要更纯正一些,泼了墨那般的黑,深邃悠远,这样蓦然睁开,即便是漆黑不带一丝灯光的房间,都较之失色了,满满当当都是……担忧,瞬间充注整间屋子,幻化了夜的黑。   与此同时填满这空间的,还有他的一声——   “宝宝!”   是的,宝宝。   纯然由心而发的,就连顾聿森自己都管不住,否则就照着他那闷葫芦的脾性,是断断不可能喊的出这种肉麻词语,尤其还是以着这种……熔铸着他毕生所有情感的语调,再深刻不过的宠溺。   在这一刻,莫说旁的,就是宁艨,都是愣了的。   “顾聿森?”   她喊,嗓子带着丁点的哽咽,顾聿森眼瞳在暗色之中发着亮,直直将她锁住,结实的腰腹有力一弹,他猛然起身,臂膀展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按在怀中,搂了个结结实实!   “哥哥?”   她又喊,只不过这一次倒是知道改口了,其实这一点连宁艨自己都纳闷,为什么相比哥哥她会更乐意用他的名字来取代?   他养她至斯,多少情感尽付于她,那种用心,怕是连亲哥哥都做不到,宁艨早年间就对人情冷暖有着彻彻底底的了悟,自然是看的更透彻的,按道理来说,这般深刻的养育恩情,她该对他再恭敬不过,可是,她却……做不到。   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意,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劝阻她,不要用敬语,更别喊尊称,你要跟他平平等等。   为什么?   宁艨自己都不知道,但她是真豁达,既然摸不透,索性随着自己的心意来,正好顾聿森也宠她至斯,压根不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   但是这一刻,她有些懵了,心……慌慌。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即便依旧淡漠如初,沉默寡言,但是宁艨又怎会感知不到,他的不对劲?   “顾……哥哥,你怎么了?”   怎么了?   顾聿森怎能说?怎可能有脸说?   紧紧抱着宁艨的同时,他立刻就将她打探了遍,确保她是没有任何闪失的,一颗心才安了下来,但是紧接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小东西竟然是坐在自己的……腰上的?   而他的手,也正掐着她的腰不放,明明她睡前穿着他的T,现在却一物没有,光溜溜的被他掐按在腰上,与他贴合了个扎扎实实,紧密无缝。   即便这还只是个孩子,但在顾聿森的认知里,尤其他才刚做了那样一个梦,这种亲密还是太过火了的。   更何况,不是……梦吧?   顾聿森太聪明,反应太快,立刻就了然了,胳膊上的肌肉蓦然放松,他原是想立刻放开宁艨,可转念一想,这样做太醒目了,反而引她注意。   就她那性子,非得把他磨死问出究竟才肯罢休!   于是只是放松了,顾聿森就着握住宁艨腰的动作开始不着痕迹的把她往下放,却是一动,她就……   今儿就这一更   ☆、首卷058.蓦然触动!   却是他一动,她就倒抽了口气——“嘶!”   “疼?”   那原本还打算将她放开的掌心立刻就又将她握紧,顺着在她腰间上轻轻揉抚着,顾聿森低低的问,只此一个字,却是万千关怀都尽付于此……   小嘴扁扁,宁艨分明就还是有点痛的,却是摇了摇头,一反一贯的常态,在他的面前,竟一个字也没有。   顾聿森以为,她是因为痛的所不出话来,掌心间的动作下意识的放的更轻,薄唇凛凛,他启唇,不由自主的就要去关怀她,问问她,是不是还很疼,哪里疼,被他抓的么?   然,他却连一个字都没有问出口,因为。   因为,宁艨的样子,有点儿……赧然。   她坐在顾聿森的腰腹上,满脸通红,看着顾聿森的表情都有些许的特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一贯最乐的亲近他的她,竟然在他凑近过来的时候,往后面退了退,嫩白的小手儿,也跟着撑在了他胸膛上。   那满脸通红的小模样……那闪闪烁烁的小眼神……外带着眼底的一抹小羞涩……   一怔,顾聿森蓦然触动!   他想,完了,果然那确实不是梦,是真的,他真的把她来回上下的摸了个遍!还把这丫头给惊着了!   她还这样小,自己这样子的举止,绝对连畜生都不如!也难怪吓着她了!   可是怎么办,这种潜意识里的本能行动,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克制。   “你……”   “顾聿森。”   深邃能幻化夜色的眼瞳将宁艨锁住,就在顾聿森酝酿着该怎么跟宁艨解释的时候,她乍然开口,一声他名字,清脆脆的在他耳周环绕。   好似在方才的梦里,她也这样叫过他,以十八成年后的声音,虽底蕴万千,清纯却不改今日。   心神蓦然一个激荡,连带着锁住宁艨的眼神都暗了几分,长眸微微眯了眯,顾聿森良久才低低的一应:“恩?”   “你……”小手依旧抵在他胸膛,努努嘴,宁艨虽有些害羞却还是向着他凑了过来,整个人几乎趴在了他身上,大眼睛瞅着他,眨啊眨,问:“你刚才是怎么了?怎么睡着了也、也欺负我?”   其实她想说摸来着,但再大大咧咧再不谙世事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到底刚才屁屁都被他掐着揉啊捏的,那手法,好……   她说不出口,也形容不来,只得挑个差不多点的词。   ——欺负。   分明是那么正直的一个词,可是心里有鬼的顾聿森却不可避免的想歪了,眼前又闪过那梦境了,就连那手感,都在他掌心回荡,软软的,让他掌心都在发热滚烫。   咳了声,将眼底的深谙掩去,瘫着一张脸,顾聿森本来是想装出镇定模样,偏偏耳尖却在微微发烫,再咳一声,眼神微微别开,他略有些不自在的说:“就,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   睁着眼睛,宁艨才不管顾聿森的闪躲,继续扑棱着去看他,玲珑剔透又干净,追着他不停的问:“是噩梦吗?梦见什么了?为什么会到处乱揉着我不放?还摸我屁屁嘞!抓的好用力,可真疼,可是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是什么噩梦,会让你都慌?”   说的真够直接的!   不带半分责备,其他的意思更没有,当真一点不设防,满满都是依赖,对他的依赖,还有关心。   好一派纯真无邪,但顾聿森再清楚不过,这小东西无辜的表象背后,小恶魔的一双翅膀一定在打开,扑闪着扮猪吃老虎呢!   然而,即便知道她是在装傻充愣,即便知道她是在耍诈,但她的眼睛太漂亮,那般纯粹干净,直叫顾聿森心虚。   眼底一抹赧然飞过,他破天荒的率先抽离了视线,猛地将脸一别,他绷着脸,干巴巴的道:“就一噩梦,你别管!”   “可是连你都……”   “好了,睡觉!”   “可……”   “听话。”   “可……”   “恩?”   “好、好嘛,不问就不问,我睡,哼!”   ☆、首卷059.乱了   重重哼了声,粉嘟嘟的双颊鼓起,宁艨气鼓鼓的,瞪着顾聿森,她的那样一双眼睛,就像是有生命力,是活的,会说话。   被如此清光闪闪的眼睛盯着瞧,那蓝色瞳仁之中竟还泛着一丝……小羞涩,顾聿森竟莫名的一阵乱,就连心跳,在这一刻都……乱了。   乱了,是真的乱了!   顾聿森想,他绝对是出什么问题了!   对着才堪堪八岁的一个小女娃娃,竟也能生出那等龌龊心思!甚至连春 梦都做出来了!   简直畜生都不如!   ◆   面颊紧紧绷着,是比刀削过还更甚的凌厉,淡淡冷波在缭绕,顾聿森在心头对自己咒怨万千,他着实瞧不起自己,觉得对不住她。   他太傲,从来如帝王俯瞰这天下,这尘世间所有的情缘爱恨乃至生理欲望都与他无关,神祗般的无爱无欲,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尤其对象还是宁艨,他一手养大的孩子,着实叫他不能接受!   怨气森森,顾聿森的情绪头一次如此暴露,连带着气息也冷了下来,俨如寒风在卷裹,但他应该感谢这夜色,除了月光穿透阳台透进来,屋子里面几乎没有其余的亮光,让他这一刻的情绪有了绝佳的掩饰,面色再不自然也不至于被她察觉。   “顾……”   “睡!”   再不给宁艨任何发话的机会,手掌往她脑袋上一扣,一个有力的按压,顾聿森就把她按回到了床上,扯过被子,他动作很不温柔,乃至是粗鲁的,胡乱将宁艨整个一裹,他起身就走。   就连一句话都没有。   宁艨自然是着急的,连忙去喊他:“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啊?不陪我睡了?”   顾聿森依旧没回音,长腿迈动之间,他的颀长身姿,没几步就隐匿在了黑暗中。   “咔哒”一声,房门阖上。   白嫩的指尖轻轻抓着被子,靠坐在床 上,宁艨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盯着那门板。   瞧了许久,她突然冒出句:“坏蛋!”   顾聿森是大坏蛋!   声音虽大,却真没半丁点责怪的意思,甚至还软嘟嘟的,带着点笑意,是女儿家的娇俏,对最亲近之人的撒娇方式,却又比以往多了那么一层意味,说不清道不明的。   顾聿森耳力极佳,又经过特殊的训练,自是更敏锐些,很精准便将这句话捕入耳中,甚至很精准的勾勒出宁艨在说这句话之时的甜萌表情,顾聿森那正在取出烟的手,都是一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有鬼,他竟觉得,这在暗夜中飘荡着的娇嗔,竟有几许……暧昧?   长眸微微发暗,眼睫微垂,往自己……那儿看了几秒,那生龙活虎的状态,张牙舞爪的在折磨他,好似在叫嚣着要找女人,要释放,直叫顾聿森心乱。   眸色深谙,盯了一会,顾聿森这才不无狼狈的将旖旎心思猛然拽走。   默默的将烟取出,默默点燃,他狠狠吸了一口,狠狠的!   旋即,霍然起身,他一边夹着烟,一边往院中走去,掌中还握着只手机。   冷峻的面庞披露在月光下,银色的光泽为他更渡上一层冷,无人可接近的疏离,眼神如许狂肆,在夜色下隐隐泛着深光,顾聿森就如神祗,莅临天下。   光是看面色,这位神祗真真就是没有人类情感的,但他那只攥着手机的手,却无形中透出了他的……挣扎。   手背上的青筋时而凸起时而湮灭,足见将手机握紧又放松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打给谁,竟会犹豫至斯?   如此持续有那么一会,默无声息之间,顾聿森终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首卷060.十八了   是越洋电话,打给他双胞胎弟弟,也就是顾延奕的,江湖人称天才圣手的怪少年,他现在在美国高级科研所进修。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对顾延奕这种疯狂科研者来说,是绝对稀罕的,也只因为对方是大哥吧,所以他才会接的如此迅速,把他的科研都扔在了一边。   然而,接起来他口气却一点都不好,就连招呼都没打,就凉飕飕俩字:“有事?”   听着真凉薄,半分情面都不带,但顾聿森却一点不在意,他甚至也是一样的。   凉凉启唇,他声色低低的,直奔主题:“找过女人没。”   如此直白露骨,饶是顾延奕再波澜不惊也是懵了,一愣,他有些不敢置信:“什么?”   “做、过、爱、吗!”   顾聿森是真心里不痛快,在自家胞弟面前也懒得掩饰, 不过四个字,却很直接的将他的坏心情展露了。   顾延奕再度一惊,冷气森森的眼底都腾起了一许担忧,但他开口却很平静:“怎么,发育了?”   “十八了。”   早该发育了。   顾聿森说。   但就这陈述事实的口气,都裹挟着点不爽,颇有那么几分情绪,是很难得的孩子气,倒像个正常少年了。   嘴角翘起些,顾延奕在那边凉嗖嗖飞来句:“有点晚。”   “比你强。”   “哦。”很平静的应了句,顾延奕不带半点情绪的接着话:“谁让你是老大,合该比我强些。”   顾延奕是出了名的毒舌,一句话就能噎死人,但顾聿森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三两个字之间就能把话锋拨回去……   喉间低低一声:“恩。”,顾聿森很坦然的承认着“自己比他强”,同样的噎死人不偿命。   简直都要被噎乐了,顾延奕冷冰冰的道:“怎么,你就是来找我比谁更强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说话了?”   “你回答问题。”   顾聿森如此一句,淡淡没波澜。   顾延奕当然知道就是指刚才的,浑然不在乎周遭是否有人在,他直接说:“我只对死人感兴趣你不是不知道,暂时还没哪个女人有本事勾起我性 欲。”   “倒是你,这个点家那边该是大半夜了吧?你突然打电话来,还问这种问题,怎么,思春了?”   “我……”   思春二字,简直是直戳顾聿森心窝子,张了张嘴,他难得的词穷了。   亲兄弟之间了解最深,再加上双胞胎本就有心电感应,他简直不必再发声,顾延奕就了然了,单手抄进白大褂兜中,他迈着步子远离科研室人群,走到一边才开始说:“哥。”   “恩。”   “你老实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以你的性子,正常的身体发育生理欲望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你,能让你大半夜心情都起伏的,定不寻常。”   “我……”   薄唇浅浅抿,凛出一道淡淡的痕,顾聿森沉默了几秒才重新开口。   他说:“是……艨艨。”   幽暗的夜,少年声色在低低回荡,语息听似平淡实则暗潮汹涌,不过三个字,却叫大洋彼端的顾延奕脑袋都是一炸!   “艨艨?是因为她才有的反应?她才多大!”   “是啊,她才多大。”   略带点哑的声色之间竟有淡淡苦涩,顾聿森嘴角微微斜起,点点讥讽在心间。   是啊,因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产生了这心思,还是人么?   看样子,他是真该去找个女人了。   否则再这样天天跟她呆一块,他真得变 态了!   双生子真的是心灵相通的,顾聿森再没说半个字,他的想法顾延奕却都懂了,秉持着科学的态度,他开始跟顾聿森分析:“其实你也不必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这更不是变 态。”   “怎么说。”   “从医学角度,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必定会发情,这与对象没关系,十八,最是浮躁的时候,心思不定,想谈恋爱想跟异性亲近,这一点你看看你四周的同学就再清楚不过了,一个个见了女生都想扑上去,说起来,怕也就是你这么冷感,但也就因为压抑的久了,你才会突然爆 发,跟对象无关。”   “如此。”   修眉微挑,顾聿森淡淡道:“我保持平常心就好?”   “对。等过了这个浮躁的时期,你自会平静下来。至于艨艨,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不必在意。”   确实,她不过这样小,如此梦境说是生理发育的一次意外对象也不为过,但,如果这梦境,一直持续着呢?   持续到她……长大呢?   今天就一更,明天萌宝就长大了   ☆、首卷061.是的,男人   八年后。   顾聿森快到二十六了,至于宁艨,也快满十六了,正值高一,正是最花样的年华,活脱脱青春美少女一枚。   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宁艨上学是较城里人要晚的,但是因为后来顾聿森教养的好,再加上她本身也极聪明,学起什么来都特别快,没读两年书就开始跳级,到最后,总算是跳到跟班上人一样的年龄了。   这也是顾聿森的良苦用心所在,在班上,若周遭都是比她年纪小的,虽然不会被说什么,但到底会有些隔阂,他是担心她会心里不自在,本身小时候的遭遇就够让她没安全感的了!   但他什么也不说,就只闷头教她,不仅仅教她知识,还教她学会人情世故,人际交往,当然,虽然某人本身人际交往就不热衷,甚至是冷漠如冰的!   但宁艨性子好啊,特活泼,跟班上同学是处的极好的,现在又正值花样年华,是少女正在极致绽放的时节,就像是一朵花,娇嫩鲜妍,尤其她那样一双眼,活灵活现的,美的竟不似人间会有的女子……   不仅是班上,同年级,乃至是高年级的男生都对她倾慕有加,这不,才刚升入高一,就有胆儿大的,在向她递情书当面示爱了。   不同于顾聿森的冷酷无情,宁艨即便再不喜欢,也会给几分面子,就像这一刻。   直面向突然堵住路的男生,微微一笑,宁艨双目略含歉意:“抱歉啊,我还不打算谈恋爱。”   “不打算也可以试试嘛!没准跟我就能好呢,我发誓,我会对你很好的!”   “不好意思。”   摇摇头,宁艨继续婉拒,虽说脸上有着点点微笑,但那一份疏离淡漠,任是谁都看的出来。   她确实会给人面子,因为她自小经历过太多被言语刺碎心的场景,自是会比同龄女孩子多一份考虑,处事会成熟些,但,也仅就如此了,客气完,她便不再多做停留,迈开步子就走。   她穿着很简单的T恤仔裤,简直可以说是毫无特色的打扮,然,不知是为何,她身上硬生生多出了几分雅致,灵气逼人,淹没在校园人群中,却娉婷玉立,抓人眼球的紧。   尤其她那双腿,是真长,笔直有形,包裹在简约的仔裤底下,竟风情犹现,生生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多少男孩子看直了眼啊,眼光一路跟随着她而去,近乎痴迷……   但宁艨却好似没感受的到,背着书包,只顾着走自己的,看着格外的端庄娴静,温柔典雅。   然,这一份安静表象,却是在一出校门就……   “呀顾聿森!”   原还平静无波的眼瞳猛地一亮,闪闪发着光,她瞬间从静若处子转换成动若脱兔,嘴边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一边往前冲,小炮弹一样!   直直飞冲向顾聿森,某让她一脸惊喜,瞬间切换活泼模式的男人!   是的,男人。   彼时的顾聿森,那种成熟的风范,只能用男人来形容才算尊重。   下礼拜三,也就是十二号上架!请多支持!   ☆、首卷062.力量之魅惑!   一身军装笔挺服帖,衬的他本就颀长的身形越发挺拔,狭长的眼,漆黑如墨却透着点冷森的目光,那黑如天鹅绒丝却极短的发,狭窄的鼻梁和薄削的唇,每一寸都透着冷厉,冽寒深深,怎么看都像个马上就要下诛杀令的军将。   气势太足,以至于连周遭人群都被冲击,心头生生一种震慑感,自发自觉的绕开他走,离的他远一些,再远一些。   然而,远离的同时眼睛又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撇去……   到底,这般出色外表的男人,着实稀罕!   这种男人,天生就是用来叫人瞻仰的,就凭他那一身正凛气息,说他不是个大人物都没人信!   或者,还是个来头格外大的角儿,连市长都惹不起?   扫地大妈撑着扫把踩着花坛在一边泛着花痴,一眨不眨的盯着顾聿森瞧,一脸的惊艳垂涎。   而多少路过的人,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   若非这是校门口,车辆管制本身就极其严格,否则怕是要直接造成交通堵塞了!一大队交警赶过来疏通也难调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人等的久了,还是因为在外头随意一些,他倒是没有像他那一身军装衬出的刻板,颀长的身躯倚在车身,随意洒脱,指尖夹着一根烟,随着烟雾的淡淡缭绕,他神色微微放松,冷酷的眉眼透着点慵懒,是绝对男人的性感。   力量之魅惑!   就是这样一位绝对男人中的男人,人中之龙,一身的帝王之气叫人折服,然而,等到他正面过来,那整个脸给人的感觉却是和刚才……大相径庭!   线条雷厉风行,轮廓有板有眼,目光一针见血,阳刚不折不扣,煞气不遮不掩,还是那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但奇就奇在,那人看向前方之时,凉薄的唇角竟浅浅勾起。   就那么一刹,不过一秒的刹那,竟是……惷光乍泄!   一时间,天地失色,万物退散,只余他这惷光,惊艳世界。   ◆   多少人看呆了啊,真是没想到,这样肃杀冷酷的一个人,竟也有这温暖一瞬?   是谁,竟能有这般大的魅力,引得他嘴角凉薄都融化了。   循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人们看见,是一位少女。   背着书包,她一边叫一边跳,脑袋上的马尾鞭在半空中晃荡着,划拨出灵巧的波痕,就好似她这个人,清灵活泼。   她定是非常开心的吧,否则怎么可能笑成那样?   一脸的惊喜怎么藏都藏不住,她嗷嗷叫着直接往男人怀里冲!一点不带矜持!   “顾聿森!”   “恩。”   面色无波澜,唇角却是浅浅一勾,顺势接住宁艨,顾聿森单臂圈她在怀中,许是怕不小心烫着她,那夹着烟的手在同时抬远了点,随意一个翻转,于悄无声息中,他将烟蒂直接握进掌中……摁灭了!   这举止太不动声色,宁艨又只顾着他了,哪里察觉的到?   双臂将他脖子环住,双腿也在扑过来的那一刹就跳着往他的腰上圈了去,整个人都赖在了他怀里,她死死缠着他,在他耳边不停的喊:“顾聿森顾聿森!”   ☆、首卷063.下去!   顾聿森顾聿森!   这般呼唤,情真热切,将宁艨内心深处的欢喜,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是真的开心坏了,也惊喜到了极致,到底接连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了,怎么可能不想念?   顾聿森自是也想念她的,却到底是个沉稳内敛之人,又一贯的能忍能装,面对如此热情的青春少女,他面上竟是连半点浮动都不曾显现?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没表现,至少,他那凌厉如刀锋的眉眼,在宁艨坠入眼眸的那一刹开始,就幻化了,这就像是坚冰消融,点点暖意,正在注入……   周遭人群简直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抹暖闪到眼都花了,就连看都要看不过来了,却在这时,见他胳膊微微一个用力,将那少女抱的更紧了。   万般感情,皆在其中,任是谁都感受的到他的用心,但也仅就于此了,并没有更近一步的表示,甚至分明他是想去往她发旋上轻轻一吻的,却硬生生的顿住了。   真是不得不叹出一句——这可真是个足够隐忍的男人!   这也太能撑了吧?   不,不仅仅是能撑,甚至是在装!   这就是宁艨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她今儿个高兴,就懒得跟他计较了,哼!   嫣红小嘴儿微微撅着,蓝眼睛圆溜溜的瞪着顾聿森,朝着他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宁艨看上去一脸的不爽,但是眼睛里面的笑意,却将她真实心情出卖,还有她那将他脖子越缠越紧密的小动作,黏在他怀里蹭啊蹭的,这般的主动热情,谁傻啊,会看不出来她的欢喜?   嘴角再度勾一勾,一道很轻浅的弧度显现,直视着宁艨,顾聿森目光深深……   多么叫人喜欢又动人的表现,宁艨简直都要高兴疯了,还以为这大冰棍臭面瘫总算是有点开窍了,结果,她都还没来得及表现出高兴来,他薄唇边就蹦出两个字——“下去。”   原本还高高翘着的嘴角都是一塌,唇角抽了抽,宁艨那阳光灿烂的俏丽脸蛋儿都要黑下去了……   这个顾聿森,真是坏透了!   怎么会这样不解风情啊?   活脱脱一冰疙瘩!臭木头烂石块破冰棍!   可是怎么办,是真的好想他,分开这么久,不说别的,就光是听着他声音,她就觉得心里满了,满满的都是幸福,连带着就对他的臭木头脾气都包容了。   混蛋大叔,本宝宝心情好,这一次就便宜你啦!   挺翘的鼻子中溢出一声“哼”,将顾聿森的脖子搂搂紧,腰也圈紧一些,宁艨整个人都几乎黏在了他胸怀,脸也笑嘻嘻的向着他凑过去:“干嘛要下去?为什么要我下去?你如果真想让我下去,你倒是别抱的我这么紧呀!”   一只胳膊把她腰缠的紧紧的不说,还用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蛋子呢,闷骚大叔你要是真想我下去,你倒是表现出一点点诚意呀!   这么热情,是何意思?   还下去,说的简直就好像是她在倒贴,哼!   眉梢微微挑,顾聿森淡淡一句:“要我放手?”   ☆、首卷064.木头也会玩惊喜?   “恩啊!”   重重点头,宁艨对着顾聿森挤了挤眼睛:“你要是真想的话,那就放呗,我不怕!”   话虽如此,听着倒是豪气云天的,然,这话音都还没有落下,某胆大什么都不怕的小女子却是更热情的向着某冰山攀了去,蔓藤一样,缠缚着他,直到毫无缝隙……   如此热切,好似他真会丢下她!   顾聿森没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任由宁艨缠上来,待到她抱稳了,他那横亘在她腰背后的胳膊松了一松,在旁人看来是绝对要放开她的节奏,然而宁艨却连半丁点害怕都没有,她甚至没动,就继续保持着手脚并用抱着他的姿势,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瞅着他,一闪,一闪。   顾聿森当然知道吓不着她,她胆子大,又被他养在身边这么多年,对自己对她的纵容是再清楚不过,俨然肆无忌惮!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教她个乖,让她重新认识到自己的权威,因此的,在宁艨纹丝不动的时刻,顾聿森胳膊越发松动,到最后,彻底的放开了她的腰肢,都在往回收了……   宁艨可是个鬼精灵,当然不可能放任自己被欺负了,大眼睛眨啊眨,她猛地就将小鼻尖往顾聿森的耳尖拱去,紧贴着他,她简直就像是只小猫咪,在他耳尖蹭来拱去的,一边软糯糯的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还特地来接我,什么时候你这根木头也会玩惊喜了?”   斗不过他就来这一招,或装傻充愣或转移话题,顾聿森早已经习惯,却也没惯着她,是真的放开了她,那托着她臀的掌心在其上微微停顿一秒,好似犹豫,他轻轻的,拍了那一下。   那轻轻一拍的触感,直叫宁艨都懵了,眼瞳蓝光熠熠,她看着顾聿森,欣喜异常,正想欢呼着“顾聿森你终于开窍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在肢体上跟我划清界限啦!”   然,她连这一份欣喜都还没完全展现出来,他就又说道:“下去。”   就这还不够,他甚至还继续补了句:“不是来接你。”   这已经不是不解风情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没半点人类情感,半分不顾及少女面子,气死人不偿命!   太凉薄,尤其他唇线,虽优美却是真薄削,终年一股寒气缭绕,无论说出什么话来,都不免冷漠。   都说薄唇的男人最是薄情,这句话放在顾聿森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脸一垮,嫣柔小嘴扁扁,宁艨的大眼睛里面开始往外冒委屈了:“顾聿森你也太没心肝了吧?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中途也没半点消息,好不容易来接次我,还说这么不好听的话,你的嘴巴怎么就这么不甜呢!明明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连我的半点真传都没有学到啊!?”   明明跟了我这么多年……   这话也就她说的出口,既厚脸皮又自大,理直气壮的,偏偏听起来还真就像是那么回事!   心头直觉好笑,俊脸却依旧瘫着,薄唇微启,顾聿森正想开口,耳边就突然爆出一声笑。   “哈哈原来是他跟了你那么多年啊?”   ☆、首卷065.只差一点   是顾亦城,顾家幺孙,顾聿森最小的弟弟。   他跟宁艨同岁,不同于顾聿森的冷漠性子,顾亦城是个极活跃的,同样是顾家的优良基因,他皮相也属一流,身高虽然还比不上顾聿森,可在高中生中,已经算是最拔尖的了。   嘴角总是一抹坏笑,衬的他整个人都坏坏的,说话的语气也桀骜不羁,活脱脱一豪门坏公子!   双手抄着兜走来,看着顾聿森,他年轻的眉目俱是调侃,话,却是在对宁艨说:“怎么他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没有学到半点你的活泼?”   宁艨并没回头,就对着顾聿森挤眉弄眼的说:“我也纳闷,真要是个聪明人,早该调 教好了。”   同样对着顾聿森挤了挤眼睛,长眸挑出一丝不羁,顾亦城笑的极坏:“我倒真想看看,你是怎么调 教我大哥的!”   当着顾聿森的面,把调教这种带着隐含意义的词说的如此直接,普天之下,恐怕也没几个人敢。   然而,顾亦城和宁艨都是正值最青春风华的年岁,心思又单纯,说话自是口无遮拦,尤其又都是顾聿森护在心尖尖上的人,再放肆他都不会生气,因此,肆无忌惮。   但即便如此,就顾聿森这等天生王者的存在,是断然不可能任人当着话题拿捏来调笑去的。   如刀刻般的五官没甚表情,眉梢淡淡挑起一弯修傲的弧,他开口就是魄力:“都皮痒了?”   非常及时的转了话锋,将两手一摊,顾亦城特别理直气壮的将宁艨出卖:“我只不过是在顺着她接话罢了,罪魁祸首其实是她,大哥你要嫌话不好听,治了她就是。”   “喂顾亦城你……”   “聒噪。”   淡淡一句,直接将宁艨的话堵住了,顾聿森重新搂上了她的腰,却也只是轻轻一搂,旋即,大掌就顺势把她的腰握住,微一用力,他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把她往里面塞。   倒是不粗鲁,却也不见得有多温柔,甚至还略略带着点……僵硬。   尤其在不小心看到她撅起的臀时,那被牛仔裤紧紧裹住的曲线,瞬间让顾聿森手掌发麻!   刚才,他就与其亲密接触过,那种紧实、挺与翘,还有那弹性,真……好摸!   五指都有些僵住了,在半空中微微曲了曲,深邃着眼眸盯着那撅起看了好几眼,在她半点没自觉性的撅着挪动瞬间,顾聿森眸色顿暗,眼瞳,更是猝然缩起。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扑上去从后面……   从后面……   顾亦城也真是个没开窍的,对男女情事半分不懂,一点看不出自家大哥这一刻的深意,分明是对女人,分明是绝对的男人谷欠望!   他就嘴角懒懒勾着,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却是将大哥来回仔细打量了遍,确定他完好无损,他的眼睛里面才有了笑。   “大哥你记得尽早回去一趟,老爷子担心的很。”   “恩。”   将宁艨安置好,顾聿森便回了头,挺拔身形在夕阳映照之下,凌云气势,直指天幕!   家有如此大哥,自是骄傲不已,顾亦城却是坏心眼直往上蹿!   特别端详了下大哥那看上去十分青春的脸庞,他啧啧两声:“真是驻颜有术,出门三个月,不是去经受枪林弹雨的么?怎么回来不仅不见沧桑反而年轻了?就你这样,说你没修行过“十二多,十二少”的养生工夫都没人信!”   “老实说,是因为太清心寡欲?还是因为出去一趟有了女人了,所以被滋润了?”   要知道,清心寡欲固然是保持青春的秘籍,但他听说,男人有了女人,才会精气十足!   顾亦城是好奇心旺盛,口无遮拦就问了出来,却就是这一句话,直接让车内的宁艨脸都是……一白!   有、有了女人吗?   顾聿森,你真的……   今天就一更,后天上架   ☆、首卷066.却是……出了事(上架通告)   顾聿森,你真的……找了女人吗?   宁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这种话,非常让她不是滋味儿!   不说多的,只要一想到他会比抱自己还要更加亲密的拥抱女人,她就……   就什么她都没办法形容出来,怎么办?   小嘴瘪着,鲜嫩欲滴的脸蛋儿也跟着垮了下来,明显没有刚才见到顾聿森的那股子灿烂了,脑袋无力的耷拉着,宁艨坐在车内,浑身都散发出了一股子消极,黯然无边。   顾聿森一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少女一贯鲜活生动的气质都要湮灭了,落入他眼中,立刻就担忧了。   但他面上却没怎么变,在宁艨身边坐了下来,他不动声色的问:“怎么?”   “我……”   张了张嘴,宁艨看着顾聿森,那一贯淡然的神色,叫她心头一揪,实在没问出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顾聿森眼睛多毒,就她这小模样,分明是写着心事的,怎么可能骗的过他?   但他也没追问,只当她是小孩心性,刚才被他不解风情的话语刺到了,所以暗自不爽一下!   真是个孩子!   深眸缭着淡淡的宠,将宁艨锁住,顾聿森抬起手,往那小脑袋上拍了下。   自她长到十五岁,他是能躲她就躲,不说别的,就这番主动的肢体接触都已经很少了,眼睛陡的一亮,宁艨猛地抬头看向他,整张小脸上都写着不敢置信……   那眼神也太亮了,简直瞬间把整座车厢都照亮,直勾勾的透进顾聿森的心,那种不敢置信和惊喜,好似他做的是天大的事,莫名的,顾聿森的心里有了些愧疚。   原本要往回收的手再度往宁艨的脑袋上扣了去,抚住,轻轻一揉,“咳”了声,一贯连被缠住都懒得费口舌的顾聿森竟主动开了口:“是特意来接你。”   否则何至于都见到城了,还把他踹走了不让他坐上车?   顾聿森已经是成年男人的,因为性格的关系,他的声色较一般人都会冷沉一些,无形中就透着霸气,但他这会子刻意将声音放轻,低低沉沉之中,竟透着几分……宠。   宁艨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这般明显的哄,直接叫她委屈泛滥!   但她没有像以往一样,依着自己的性子嗷嗷叫着去扑入他怀中,坐在他腿上在他胸膛间蹭啊黏着的把什么心里话都往外掏……   而是猛地把脸别过去,不再看顾聿森,她咬着唇,坐在一边一声也不吭,生生把一切都忍住了,哪怕心里再难受。   而顾聿森那性子,更是个能憋死人的,就方才的主动开口哄她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加上宁艨这样闹脾气的小戏码经常发生,所以他还真没当回事!   然,就因为这么一出,待到晚上,却是……出了事!   且是涉及……肉 体的大事!   ◆   至此就要上架了,接下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否能够让森哥和萌宝之间突破男女的亲密,会亲密到怎样的程度,造成这事件的原因到底有哪些,这些都会一一揭晓。   你们也看的出来,很多过程糖都跳掉了,一来是为了让俩人先长大,看长大后的戏份才会有真正的男女爱情进展,各种激情迸发无所顾忌!   二则是伏笔。萌宝和森哥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以至于豁达如艨艨都憋屈至此,最终爆 发,顾聿森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是否有过女人,他对艨艨的感情是怎样埋下的,艨艨对他又是如何产生感情的,彼此之间何时能够真正两情相悦,灵肉结合。   以及他为什么不把她带进家里养,顾家是否知晓,再到艨艨的真实身份,以及简介和楔子中两人的分离、再遇,这些都是怎样发生的,两人之间的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又会有怎样的婚姻……这一切的一切,皆在下文!   还是那句话——糖会一如既往的用心敲好每一个字,一定让故事精彩,爱情动人!   相信我,追随下去,绝不会后悔!   另:首发三万字,请宝贝们一定支持!【订阅投月票】!月票已经取消了月底翻倍的制度,所以【一上架就可以投了】,糖要冲月票榜,请宝贝们多多支持,给予我更多的动力,糖一定会写出更多的福利回报你们!   挨个狼吻!盼多支持!   ☆、首卷067.一万字   时光先倒回至车上。   顾聿森是结了任务直接从军营中赶回来的,身上的军装都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足见他的迫切心情……   但是宁艨却没多大的感觉,一来是他的表现太从容,瘫着一张脸,实在不像是急迫之人,二来则是因为自从他大学毕业那年开始,她每次见到他,就几乎都是军装在身了,再帅也该习惯了。   当然,在实际上算下来,近几年来她能够见到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不是因为不想见,而是不能,见不到……   他人在军营,管制那么严格,莫说出来见面了,就连想要每天通电话,都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而宁艨又那样的赖着他,最起初被他领回来的那几年,除了周末和节假日他会回家之外,彼此几乎朝夕相对,一黏就是五六年,她早已把他的陪伴在侧当成了一种本能,形同于呼吸氧气的本能……   但这本能,却在他二十一岁选择踏入军营那一年开始,就渐渐的被阻拦了。   这当然不是宁艨想的,她黏顾聿森黏的厉害,自然是希望最好每天都能够待在一起,就像早几年前一样,然而,不行啊,他有他的抱负,一心扑在男人事业上,哪怕是为了他的未来,她也不可能阻挠了他!   所以从一开始,宁艨就没有说出过一句抱怨,当然,她心情会失落是肯定的,但最多也就是口头上说一说,扁扁小嘴垮着脸,大眼睛眨啊眨啊,无辜又委屈的看着他,表现的可怜一些,让顾聿森更疼她一点,在相处的时日里与她更亲近一点……   真正心里开始有了疙瘩,是在两年前,她满十四了。   也恰好是那个时候,她……来月经了。   宁艨其实是懂的,在学校生理课上是学过的,但到底是生平头一次来,多少会有点慌慌的,恰好顾聿森这个时候从军营中回来了,她就一点都不设防了,甚至是下意识的就想撒娇。   于是,真就这样做了,就连半丁点青春少女的不好意思心态都没有,冲过去一把顾聿森他抱住,小下巴蹭着他的腰腹,她张着小嘴软软糯糯的边喊边说:“顾聿森顾聿森我下面流血了!流血啦!”   顾聿森当时的脸色,宁艨记得格外清楚,她甚至很笃定,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   一向泰山于顶都不会有半分波动的他,竟是当场愣住!   而且是一连愣了好几秒钟,这对顾聿森这种天生面部神经就不丰富的大冰山来说,简直再难得不过了,紧接着,更难得的是,他竟然没有很快的反应过来,甚至是凝着一双长眸,将宁艨来回看了个好几遍,整张脸上都写着不敢置信,好似是在消化她嘴中那句——下面,到底是指的哪里。   最后,在最后的,深深一眼,将宁艨那张已然在长成的漂亮脸蛋刻进眼底,顾聿森眼睛就跟着宁艨的指示往下看了……很是不由自主的往下看了去……   说起来,当时宁艨也确实是存了心思故意去逗他,兴许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竟然当着他的面,很是大方的揪着裙摆就要往上掀。   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深谙眼瞳猝然一个收缩,某顾大冰山的脸竟是……一热!?   旋即,就像是被针尖刺中了眼瞳,他猛地把视线收回,同时猛地将脸别了过去,耳尖,在某小东西越发故意的“下面流血”了的大声嚷叫之中,在某小家伙抓着他的手帮忙掀起裙摆往下揉的得寸进尺之中,一点点的……变红!   那一幕,可真精彩啊!   于世无双绝妙无伦的精彩!   宁艨当时乐的不行,简直差一点就要爆笑出声了,紧紧攥着顾聿森,她嗷嗷嗷着不停叫唤,追着他越发放肆的要把裙子掀起来,把他喊的连连闪躲,颇为狼狈。   这可是顾聿森,能够让他失却了镇定,连身手都没用上只顾着去闪躲,那样一幕,宁艨毕生也只见过那么一两次。   若她有尾巴,一定早早就高高翘起直指天幕了……   当然,即便是没有,顾聿森也脑补的出来,但他已然是不大……好意思再往她脸上扫过去了,这丫头太坏,肚子里的小恶魔因子是只要一逮住机会就会开始翻腾,竭尽全力的使着坏,咕噜咕噜!   顾聿森性子冷淡,鲜少有事情能引起他情绪的浮动,让他发脾气就更少见了,但罕见的是他当场就生出了揪起宁艨脱下裤子照着她屁屁狂揍的念头,体内的血液都在蹿流,让他躁动难安。   但顾聿森更清楚,这只怕不是单纯的脾气躁动,而是——热血。   他骨子里面那一股封存了的,被他刻意压制了多年的热血,在开始攒动,狂野肆意!   那是男人对女人的热血澎湃,有个很官方的名词——欲望!   他对她早起了欲望,这感觉来的太快太强烈,是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抵抗的,甚至经常会觉得自己有……恋童癖!   但无论如何,这就是事实,以前或者还可以藏一藏,假装没那么一回事,但是她来月事了,顾聿森再明白不过,自这一刻起,他再也不能把她当成孩子了。   来月经了,是女孩在开始长成为女性的象征,要成熟了,以往再无所顾忌的事情,自这一刻开始,也要下意识的避讳了。   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真的不止是说说而已,尤其她太黏他,只要他在家,只要能够坐在他腿上她绝不会去碰凳子,只要能够摸着他她就坚决不会再去碰任何东西……   晚上更是,跟他睡在一张床上都嫌太疏远,一定要手脚并用的缠住他,就像是一只八爪鱼,亲亲热热着去他怀里拱啊蹭啊外带咬啊亲啊的,简直恨不得在他身上生了根才好!   当然,顾聿森自己也确实是存了私心的,想着她还小,不避讳也无妨,也就无形中纵容了她,否则就他的身手,只要他不想,这世上几乎就没有人能够亲近的到他……   可是现在不行了啊,她开始发育了,不仅仅体现在月经上,甚至连……胸,都长肉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正在一点一点的贲起,他是亲眼见着其从一马平川成长到小拱起再至这会的小包子,相信日后也一定还会长大,直至最终变成了两团小雪球,弹性饱满又嫩滑。   而尖端那两枚小果子,也在跟着一起长大,竟是……粉色……咳!   打住!   不能再想了!   耳尖有着微微的烫度,将脱了缰的思绪迅速往回拉,费尽全力控制住旖旎心思,顾聿森当场就开始与宁艨……拉开了距离。   不是不想亲近她,就是因为想,太想,所以才更要尊重她,从点滴做起。   别看顾聿森就跟个没开窍的臭冰块似的,骨子里面却确实是有体贴因子存在的,只可惜这因子啊,对宁艨而言,并不是好的,甚至是会让她不高兴的,好的也就变成坏的了……   前一秒宁艨还高兴的不得了,下一刻,从顾聿森那无声无息的肢体疏离表现中,她的热情在一点点的被浇灭,直至当天晚上,无论她使计耍诈耍无赖撒娇闹脾气……各种以往分明一使就会成功的法子轮番上阵,哪怕最终她眼眶都红了,顾聿森都依旧冷着脸半分情面都没有的将她赶出房间门,铁面无私,全无撼动。   光着小脚丫子站在门外,只穿着一件他T恤的身影被黑夜披露的越发单薄,抱着小枕头,愣愣的看着那紧紧闭着的房门,宁艨彻底呆了。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顾聿森真真正正的拒绝她,不讲半分情面。   明明以前一直都是跟你一起睡的,你也明明心里也是很开心的,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顾聿森,你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一个人在门外,站了许久,站到最终连双腿都要僵硬了,宁艨双手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转身,往所谓她的房间走了去,一步又一步,几乎都是在拖着走。   背影孤零零的,一贯闪闪发亮的眼瞳,也蒙上了一层灰,寂寥,难过,在无声中沁透了这黑暗的夜,满满都是失落……   就是自那一刻起,宁艨心头开始有了隐忧,但就她那不记事的性子,自然是隔天就变好了,开始继续不遗余力的缠着顾聿森,却没料到,不过是再缠了他两天,他就……跑了!   还美其名曰部队有紧急要务,要他务必当天赶回去。   这样的借口,一次两次或者还会有人信,就当宁艨傻些吧,对他更信任一些吧,但也最多不过五次,再接下来的每一次都是这样,任是谁都能明白,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一个不愿意与她多待想要尽早远离的借口而已……   果然是顾聿森,就连借口都懒得多找,你爱信不信,反正他是说了。   接连两年下来,就这样一句,到现在,宁艨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再加上他回来的间隔越来越长,每一次回来待的时间又越来越短,而且每一次都与她离的远远的,就连坐,都一定要分开来对面坐,能不肢体接触就不肢体接触,到最后,就连宁艨伸手过去想要摸摸他,他都会不着痕迹的躲开……   这种状况持续下来,接连两年,再热火朝天的心,也该凉了;再深刻的感情,也该淡下去了。   也真多亏了是宁艨,一贯的没心没肺不记仇,即便心里再有疙瘩每一次再见到顾聿森都还热情依旧,信赖眷恋半分不改当初,就像方才,一见到他就扑了上去,半分芥蒂都没有,只黏在他怀中紧紧缠他,软着嗓子唤着他的名字不停的撒娇耍赖皮……   可这样一份热情,就连三分钟都没有持续到,就被顾亦城一句话给浇灭了。   奇了,明明顾聿森再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疏离自己,她都可以自我调适,怎么偏偏旁人一句话,她就受不了了?   或者,就是因为顾亦城他说的是——有女人的事情吧?   涉及到女人了,宁艨就受不了了,这感觉,真的没法子形容,她知道,确实难以忍受!   当然宁艨也知道,她最介怀的,是——顾聿森没否认。   宁艨再是个不爱胡思乱想的性子也不免慌了,到底是顾聿森啊,就他那性子,若是没否认,便代表——是!   不说百分之百,至少她也算是了解他多一半的,没有否认,多半是因为真的,他觉得没必要否认了。   登时的,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宁艨的一整颗心,由火热变的拔凉拔凉……   她与顾聿森之间存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老实说,她真不知道具体出在哪,但他在躲着她,她再肯定不过了,就刚才她能扑进他怀里蹭他黏他被他抱住,已经是近两年来屈指可数的亲密了。   每次问他到底怎么了他都没回应,就他那么高的道行,她哪里斗的过他?   没三两下就被他绕过去了,等回过头,他人就又不在了,想问都没处问,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宁艨简直想呕血!   如此下来,接连沉积了好几年,宁艨心里一直就憋屈着,自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再被顾亦城那无心的话一搅,更是直接要濒临爆发了!   她不明白,明明一直那么亲密的两个人,亲密到都不分家不分彼此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就因为她长大了?   说他不疼自己了的吧,偏偏他又依旧对她好的不得了,生活学习各个方面都将她照顾的最为周全,坚决不让她有任何困难,但说他疼自己吧,为什么那么疏远啊?   纤瘦的身躯微微缩着,她故意往车座里面挪了挪,将与顾聿森之间的距离拉远一些,她坐在那,一改在他面前的活泼,车子都开到一半多的路程了,她竟然连一个字都没说……   当然,她是在等顾聿森先开口,她以为,他会主动跟她解释一下刚才跟顾亦城的对话,然,却什么都没有。   失望透了,耷拉着小脑袋,宁艨一口气憋在胸口提不上来,拳头死死攥了两下,猛地抬起头,她一双清润无双的大眼睛向着顾聿森狠狠瞪去,再愤怒不过的一眼,她便又立刻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   这一瞪,着实来的突如其来,随着她脑袋的扭开那马尾在半空甩出一道弧,传递出了很明显的不悦情绪,老实说,可真够……孩子气的。   这下子,顾聿森更加确定心中设想了——就是在恼怒刚才跟亦城那小子的拌嘴,以及自己的不解风情。   心头略略好笑,冷厉如刀锋的眉宇有着淡淡的暖意在缭绕,看着宁艨的后脑勺,顾聿森淡淡一句:“我回来不容易。”   所以别把时间浪费在闹腾上了,别闹。   当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宁艨本来就在憋屈着呢,这会子就更是直接被推上了气头,彻底的忍不了了……   蹭然回头,柳叶眉倒竖着,再去瞪一眼顾聿森,宁艨的口气满是委屈:“你就知道嫌我闹!”   “没嫌。”   启唇,低低两个字,顾聿森还是淡淡的口气,完全听不出喜怒……   但到底是稍微平息了宁艨的怒气,嘴角一瘪,她登时就闹不起来了。   脑袋又一耷拉,她很小声的嘟囔了句:“就知道说这种好听的,每次惹完我就来这一招,简直就是吃定我了!吃定我好哄又好惹!”   他吃定她?完全说反了吧?   森冷的眸幻化出了一点宠,薄唇浅浅一勾,顾聿森难得无奈的一句:“你自己说,谁敢惹你?”   “你呗!除了你,还有谁能惹到我!”   很自然的一句,直接顺着顾聿森的话音顶撞了去,宁艨重又看向了他,一双幽广如大海的蓝眸里面有火焰正在簇簇燃烧,简直是恨不得将顾聿森立刻裹进去焚烧……   虽然气势有点冲,但到底是恢复了点活力,顾聿森即便笃定她不过是在闹小孩子脾气,也到底还是会担心,现下这一份灵气耀进他眼中,他心下都是一松。   伸手过去,往宁艨的脑袋上又是一拍,眯着眼睛,顾聿森顺势摸了下她的马尾,很随意的一个举动,却竟是透出了几分……缠绵悱恻?   宁艨可不知道那么多,她只知,她好生气呀,肚子里面一团火气正在滚滚翻腾,郁结不已,直叫她想咬人!   “嗷”的一声,在顾聿森主动摸了她的安抚之下,委屈彻底泛了滥,宁艨再没有了顾忌,直接就往顾聿森怀里扑去!   “臭大叔你太坏了!我就说你是特意来接我的还否认!这又不是犯罪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简直不知道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好讨厌的性子!你想憋死我哦?”   一边扑还一边将双手往顾聿森的脸上探去,宁艨就要去揉他的脸,却被他及时躲过,闪电般,呼啸一下……   双手僵在半空,持续了有那么好几秒,宁艨那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就更加不好了,连带着看向顾聿森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   “怎么?”   顾聿森问,明知故问,一本正经。   一身军装,笔挺修正,他坐在那里,就只是坐着,竟衬的他整个人犹如帝王,端的就是威吓天下的气度!   却是吓不着宁艨,但那抹疏冷气息,却扎扎实实的刺伤了她。   一贯带着笑意的嫣柔嘴角都是一塌,扯出一道极为苦涩的意味,宁艨笑的比哭都还要难看:“怎么?你竟然问我怎么了?”   “顾聿森你觉得我是怎么了?我好想你,也想跟你好好腻歪亲近亲近,可是你躲着我,这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刚才好不容易抱了抱我,我还以为你变好了,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结果现在连摸摸脸都不让,你说我怎么了?刚才都还说你惹我你还偏不承认!”   又是躲着她的这个话题……   自从一年前,每一次他归来,她都一定会提,但是顾聿森却一如既往的……转移话题。   就像此刻——   刀锋般的眼淡淡流转在宁艨脸上,顾聿森瘫着脸扔下几个字——“好歹我养着你。”   所以,我招惹招惹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再合理不过了。   如此光明正大的转移话题,语气还如斯的理直气壮,简直能够噎死人!   一口气没提上来,宁艨直接气红了脸,攥着小拳头直直往顾聿森胸膛间挥了去,她本是想一砸,却怕自己气头上没轻没重的会砸疼了他,便在即将沾上他胸膛的瞬间将拳头打开,只用手指尖去往上面戳了一戳:“那你养着我倒是跟我亲近一点呀,为什么每次都要我主动赖着你你还都要训我不让我黏?抱抱我亲亲我就那么让你不自在么?我又不臭!”   明明她每天都洗的香香的,既是牛奶浴又是花瓣澡的保养,皮肤又细又滑还香喷喷的,保养的别提多好嘞,有的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好闻,要醉了,同学也都特别喜欢靠着她,怎么就他,那么不乐意亲近?   “明明以前都很好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抱着你你也愿意亲近我,有的时候还会主动抱着我,帮我洗澡又给我穿衣服的,兴趣愉快了还会亲亲我,为什么现在这么疏远?就因为我长大了?还是你成年了,是男人了,要去找女人了?要为别的女人守身了!”   噼噼啪啪,就像是爆米花,宁艨的嘴边突然爆出一大通话语,一边说她手指头还一边戳着顾聿森的胸膛,是真的气不过,积累了近几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大串的抱怨声之中,尽数倾吐……   然而,她再清楚不过,她真真正正的目的,其实是最后一句。   只在最后一句。   ——顾聿森,你之所以不与我亲近了,是否是因为你成熟了,找了女人了,为了避免对方吃醋误会,所以你才特意与我拉远距离,清清白白?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到底是哪位佳人?   能够入的了你堂堂顾聿森的眼已属再难得不过了,更何况她还能让你主动为她守身,无怨无悔……   宁艨其实不爱胡思乱想,她心胸开阔性情豁达的很,只不过一旦对象换成了顾聿森,她就不由自主的重视了。   她是真的太过在意他,在意到会把他的任何细枝末节放在心上,在意到心情只为他一人转晴转雨,或喜笑颜开或雷鸣闪电……   要知道,她这么多年的安全感,都是他给的,只有他给。   蓦然之间,他心里面存了另外一个女子,或者,他对那位女子会比对她还要更好,拥抱亲吻无所顾忌,那么她想——她受不了。   光是在脑海之中随意的想一想,她就笃定,她绝对接受不了!   气血在体内翻涌,冲撞的宁艨的心海一片澎湃,一双蓝眸深处也是波涛汹涌,直勾勾的看着顾聿森,她一张洋娃娃般的纷嫩脸蛋上面,被委屈填满……   她心思这样翻腾,顾聿森却全然没反应,甚至还略显惊诧。   找了女人?   她这话,到底从何而来,难道三年前的那一场事件,她还在介怀?   可到底也并没有什么啊,而且他都解释的不能再清楚了,还耐着性子忍着被污蔑的屈辱哄了她一番,小丫头不至于如此小心眼。   那么,为女人守身,又是从何而来?   女人?   呵,除了她,他身边再没任何异性靠近,他也不接纳,女人是从何而来的?   凝着宁艨,眸色深深,有点滴暗涌在翻滚,顾聿森淡淡启唇,简单一句话,却带点强烈的震慑力:“少说胡话。”   “你……”   张了张嘴,仰头看着顾聿森,宁艨差一点没气乐:“咿呀顾聿森你简直就是想气死我!”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哼一声,宁艨便把头撇了过去,气哄哄的。   她若是刺猬,浑身的刺都该竖起来了,彻底炸了,火气毫无商量余地的去侵袭着顾聿森,但就这,她还嫌不够,脸儿别着看向窗外,她脚却抬了起来,照着顾聿森的腿肚上就是一踢!想要狠狠的把他踢痛以示泄愤!   她没用眼睛在看,只用估摸的,她知道顾聿森的大长腿停留的大概方位,想也没想就踢了过去……   眼看着就直接往下踢了,但是顾聿森腿压根就不在那呢,她再过去,就该踹到车座了,那么坚硬,一脚下去绝对会疼!   顾聿森多聪明一人?   其实他早就猜透了宁艨的小动作,但他没制止,甚至还赶在宁艨才刚抬起脚之时,直接把腿往前挪了一些,将自己的腿,摆的恰好是对着宁艨飞来的脚尖的……   这样既不会让她提到车座弄疼了腿又能顾全了她的面子,让她小脾气得到发泄,也算一举两得。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挪腿过去,就将顾聿森对宁艨的纵容,展露的淋漓尽致……   但他做的悄无声息的,宁艨又没看着,哪里会知道这些?   她只知道啊,她脚一踹下去,就真踢到他了,重重的一下,直击他小腿肚,不说特别狠,可搁在一般人身上,却也是会疼的。   顾聿森是何许人物,近几年的锤炼叫他身手更是越发了得,真正能伤到他的,只有一种情况——他没躲。   换句话来说,即是——他愿意。   这一点,宁艨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再也踢不下去了,都已经再度抬起的脚都顿住了,僵在原地,迟迟不见下脚。   心,也紧跟着软了,软的透透的,像是棉花糖,趴趴在那儿,若是用手指头去戳一戳,还会打颤着呜咽呜咽的哭一哭,以示它的不甘心……   是啊,是真不甘心就这样心软了,这个臭大叔哦,叫人拿他怎么办才好?   看着冷冰冰又面瘫还半点不解风情,怎么每次悄无声息之间都能安慰到她,做事情直接戳到她心坎里去了?   “大叔。”   终于又转回了头,重新看向顾聿森,宁艨绷着脸,用着非常正经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大叔,你是真的好没劲!严肃、正经、冷漠无情,面部神经瘫痪,不解风情又嘴损,脾气不好还很无趣,年纪轻轻就像小老头一枚,老实说,也就我受得了你!”   所以,你就别想着去找什么天仙美女绝代佳人了,有这样一颗柠檬大宝宝在此,又可爱又漂亮笑的还甜美无敌极其惹人爱,关键是特别能忍的了你那破性子臭脾气,全天下只此一颗,算是你天大的福气了,哼!   接连两声大叔,再刺中顾聿森命门不过,再加上她接连一通损,把在外面炙手可热人人疯抢的顾大少爷贬损到一文不值,全然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个人都得生气,偏偏顾聿森没甚反应,只挑了挑眉,一脸修冷,低沉的嗓音之中不无玩味:“哦?就你受得了?”   “要不然你以为?”   同样挑眉,宁艨的神色之间颇有几分挑衅意味:“难不成你还想出去找个别的女人试一试,看看人家受不受得了你?”   “就你像铁块一样,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哪个受的住?”   宁艨看着像是在玩笑,实则说话的口气都有些急了,分明是在极力劝服他——别出去找女人,更别接受那些送上门的!都是些狐狸精,专门吸取男人精血的,根本没法伺候!   凉薄的唇角略略翘起,一丝兴味忽闪而过,顾聿森的眼中难得的有了星点笑意……   他没告诉过这丫头,外头到底有多少女人上赶着来追他,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热情奔放骚 浪狐媚到比A V女星还A V,连他都不免咋舌。   否则,就她这么强烈的不安感以及对自己这么强大的占有欲,不气到直接一把枪架在肩上去满世界扫射才奇怪了。   “你笑什么?难道你真的想?”   “想太多。”   难得回来一次,好好的独处时光,为什么总是要扯上外人?   哪个女人,能比得上她?   两指曲起,照着宁艨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低低一声训,顾聿森便连眼神都收了回来,不再看她,分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宁艨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偏偏他就不说了,一口气再度憋住提不上来,她再一次的想要呕血!   果然,这家伙就是在外头有了女人了,只不过因为自己还太小,所以在想方设法的隐瞒自己是吧?   瞬间就就又想歪了,某颗柠檬脑子又在开始胡乱转动,她这方难受的不行,偏偏某男还那样一副冰山面孔,半分情绪没有,直叫人气不到一处来!   大眼睛滴溜溜的瞪着顾聿森,宁艨实在气不过,偏偏又不舍得再提他了,那还悬在半空的脚便顺势往旁挪了点,照着副驾驶座那个座位后板就要踢了过去,气哼哼的,以此作为发泄……   “别闹。”   低低一声,俨如君王在下达命令,生生是气势骇人的,可是隐约中,又有一抹担忧,顾聿森速度奇快,大长腿往前一探,用脚尖勾住宁艨脚踝,往自己这边一勾……   宁艨还不安分,整个脚丫子都在扭动,脚踝却在这时候被顾聿森夹住,制服在了他的双 腿之间。   这番紧密的肢体贴合,又是他主动的,这太难得,宁艨立刻就不舍得动了,生怕一动他就放开了,于是,很主动的把脚往前送,以方便他夹的更紧,小屁屁也跟着蹭啊挪的,向着顾聿森靠去……   到最后,她的腿贴上了他的,彼此之间,几乎毫无间隙。   此刻正值夏日,穿的衣服都很少,顾聿森就一件军裤,宁艨虽说是仔裤,可到底料子也薄薄的,一相贴,彼此的温度就在教缠,他感受的到她的,她亦能体会到他的,相互教缠,直至最终糅合在一起,倒颇有那么几分……缠绵悱恻的意蕴了。   简直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体温了。   宁艨大大咧咧的,在顾聿森面前全然没顾忌,绝对的厚脸皮一枚,或者真就像是柠檬皮,厚厚一层,极难戳开,但是这一刻,她竟破天荒的有了丝……开窍。   怔住,眼眸微垂而下,循着彼此紧密贴合的腿上看了去,自己的脚踝还被夹在他双 腿之间,许是怕她挣脱,他夹的很紧,即便是隔着两层意料,宁艨都能够感受的到,顾聿森腿踝间的肌肉,紧实,有力。   还有他的体温,明明性子那样冷漠,人又凉薄无情,腿间的温度,怎会这样高?   隔着衣料都简直要被烫伤了,就连毛孔都跟着被焚烧,心,也是,火都要起来了。   好烫!   莫名的,宁艨……臊了,心头一股连她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在萦绕。   好……暧昧!   因为蹭了过来,她上半身几乎都要拱进他怀中了,这会子她低着头,如此近的距离,顾聿森格外容易就将她整个捕捉入眼底。   脸蛋绯红,耳尖也有丝粉泽,在开始攀爬,那长而卷曲的眼睫毛颤了一颤,再颤一下,俨如蝴蝶振翅,每一下,都扑闪在顾聿森心头,直叫他心间,莫名的……酥痒。   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顾聿森下意识就要去往宁艨的眼睫毛上摸一摸,亲自感受一下,是否真如蝴蝶那般,可他这个人生性太冷静,只不过才刚抬起手的瞬间,他就回神了。   五指一收,霎时紧握成拳,顺势就往回收了,提到唇边,顾聿森低低“咳”了声,眼底那抹不自在,也就跟着消失了……   眼睛往宁艨腿上扫了去,就一眼,顾聿森的眸色便是一暗,有一股漩涡,正在他眼瞳之中飞旋。   是念,也是欲。   可是旋即,他的峰眉,就微微蹙了起来,不着痕迹的将视线收回,淡淡扫向宁艨,启唇,他突然说:“我记得有校服?”   “诶?”   宁艨还陷在突如其来的小娇羞之中呢,顾聿森突来一句,将她打懵,猛然看向他,她眨了眨眼睛,表情甚是无辜:“突然问校服做什么?”   “有没有。”   “有是有,刚开学那会就发……”   “以后穿校服,尤其裤子。”   “啊?”   张了张嘴,宁艨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好端端的,他突然提这一茬做什么?校服有多丑,他经历过的人,能不知情?   顾聿森才不管呢,更不可能会解释,就兀自坚持着——“穿就是。”   “可是学校又并没有硬性规定,叫我们一定穿校服呀,而且校服多丑呀,既没型又土气,尤其那裤子,松松垮垮的,简直就像是个麻布袋子,再好的也该变大胖……”   “啰嗦。”   “厚!你又想管我又不让我提意见,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听不听话?”   “可……可那裤子套在身上,我以后那还能见人么?”   顾聿森才不会告诉宁艨,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继续说了句:“穿就是。”   “可……”   张了张嘴,宁艨分明是还想要继续抗议的,偏偏顾聿森是什么性子的人,他说一不二,谁能反抗?   “听我的,没得商量。”   “可、可……”   樱桃小嘴微微撅起,宁艨不无哀怨的瞪着顾聿森,还想要撒撒娇让他心软呢。   偏偏他也是起了性子,耐性彻底到底了,眉梢斜斜一挑,顾聿森气势修傲,整张脸上都写着不可抗拒:“恩?”   只此低低一声,从喉间震荡而出,顾聿森神态从容不已,明明不是命令,偏生透出了一股君王之气,震的人非做到不可!   宁艨本来就攒着事儿,这下子更是了不得,委屈爆棚,她彻底的憋不住了。   双颊通红,气的,“哇”的一声,她似被惹毛了的小兽,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呲牙咧嘴之间,朝着顾聿森就是嗷嗷嗷的吼:“顾大叔我大爷你也太霸道了!疏远我不解释就算了,竟然连我穿什么裤子都要管!”   “问你也从来就是一句长大了,好呀,你长大了变成男人了是吧!行呀,成熟男人了很有成就感了是吧,我倒要看看,你长大成什么样了!”   清蓝色的大眼睛张的极大,圆溜溜的瞪着顾聿森,怒火簇簇燃烧,宁艨是真气糊涂了,吼嚷之间竟是直接伸手往顾聿森的……那儿摸去。   北鼻们,多投月票哦~╭(╯3╰)╮   ☆、首卷068.一万二千字(请订阅)   她这一招还当真是出乎了顾聿森意料,一个不察之间,他竟没躲开,真就被她……摸上了!   她抓的极准,直接就扣在了他……那上面,顾聿森发誓,即便是第一次出任务,第一次在枪弹之中生死穿梭,他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的……乱!   乱,顾聿森是真乱了,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什么应变能力都没有了,他就像是座石雕,怔怔的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宁艨的爪子,按上自己的男人命脉。   再然后,五指一个用力的收紧,她在按住那儿的同时,竟是狠狠的……揉了一下,然后再……抓一抓!   那是个什么地方啊?   岂能容得了她这般的肆无忌惮,发疯乱来?   脑子都是“嗡”的一响,狠狠怔了一下,一贯的冷静自持全部都没了,就连这是在车里面,前头还有司机都顾不得了,顾聿森腾然起身,俨如跳脚……   “宁小艨!”   低声一吼,犹如春雨惊雷,瞬间将整座车厢震动,生生是撼动人心的……   前头的司机很老实本分的在开着车,少将先生突如其来一吼,震的他耳膜都在颤,“嗡嗡嗡”,咚的一声,他心脏都漏拍了,脚也跟着一抖,差一点就将油门当成刹车一踩到底了!   乖乖,少将先生有多冷淡凉薄,自己这个早几年前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兵,再是清楚不过了,以往,莫说吼了,他就连说话声音都没透出过情绪,更何况如此这般的……惊涛骇浪?   宁艨也是懵了的,对于自己竟然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她其实也没料到,她原本打算的可是直接一拳头砸倒他胸膛上面去的。   谁知道最后她的爪子会不听她大脑的使唤,自己径自就奔向了他……那儿?   不过反正都已经做出来这种事情了,她也就懒得去后悔回头补救什么的了,不就是摸个小地弟么,谁怕谁呀!   不过你还别说,某人的鸟鸟儿还真是……挺大的!   不,不对,是真的很大哟,虽然并没有全部掌控,可就这样直观的感受着,就已经沉甸甸的了,宁艨敢打赌,一定很有分量!   再加上他身材那么好,体力又近乎BT……   啧啧,谁要找了这么个大鸟无敌老公,得多有福气呀!   简直要嫉妒死她了!嫉妒死她啦!   嘿嘿!   宁艨就是这样,越是懵了的境况她的脑子就会越乱,一锅粥般在混杂着煮,热气咕噜咕噜的冒,直熏的她整个人都傻了,连带着反应也跟着慢了,直至最终的……破罐子破摔。   紧接着做出来的举动是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的……   全无章法!   这不,她被顾聿森吼的脑袋都炸开了,嗡嗡震颤之间,她不仅没有放手,竟然还按的更用力了。   用掌心勾勒着那形状,很是直观的感受了一下这都还嫌不够,甚至还将其紧紧攥在掌心里面,很是好奇的……掂了一掂,就像是买东西在掂量斤两。   “哇”的一声,宁艨嘴边很自然就蹦出话来,啧啧赞叹之间,她很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啧啧,果然是成熟了,连这里都变大了诶,老实说,大了好多哦!”   “顾聿森,难怪你总是以大男人自居,一副“我很成熟”的欠扁样儿,原来是真的长成了,我记得明明我六岁的时候摸还软……”   “宁、小、艨!”   冷着脸,面孔透着极为严肃森冷的光,眼瞳之中也是暗芒凛凛,顾聿森几乎是在将她的名字咀嚼着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扔出来的……   那气度,那森森冷气,丝毫不用怀疑,他其实是在把她的名字当成她的人来嚼的,骨头都嚼烂和进他的骨血之中,让她再调皮捣蛋放肆无礼!   宁小艨,这是顾聿森在生气之时对她的专有称呼,而且是在真气极了的时候,轻易还不会听到……   仔细算起来,这也不过是她这么多年下来的第三次听到,却接连听到两声,宁艨再是没心没肺也该领悟了。   但她也在生气呀,一肚子的委屈无从发泄,便也不打算让他好过,抬起头,她掀着眼皮子瞅他一眼,努努嘴,装出一副“不良少女”的表象,颇为豪气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呀,以前又不是没摸……”   一把握住宁艨手腕,一个狠力,顾聿森直接将她手提了起来,让某小顾聿森远离了其荼毒,用力握着,他看着她的眼神,深谙无边。   这丫头简直越长大越没正形了,吼她一声竟然当做没听见,甚至还继续去摸啊抓的?   没躲开还不是怕自己会不小心伤到了她,她就以为他真在允许她乱摸胡掂的?   简直放肆!   “谁教你的?”顾聿森问,森冷无边,满是紧迫。   “(⊙_⊙)?不过是报复人的招数而已,还用的别人教么?”宁艨答,随性坦然,浑不在意。   报复人的招数?   难不成,她在外头也是这样报复别人的?   如此这般的,无所顾忌,不分男女性别,不懂划清界限男女有别?!   掌间力道越发加大,猛力将宁艨往自己怀间一扯,顾聿森冷眼睥着她,近似狂风骤雨在劈来:“说,是不是对别人也这样?”   “诶?别人?什、什么意思?是指我会不会对外人生气什么的吗?”   大眼睛水汪汪的,扑棱棱的瞅着顾聿森,宁艨的眼神何其懵懂,分明是什么也没放进心里去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刀锋般,锐光湛湛,顾聿森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搓火!   死丫头!   他在这边气急败坏牵肠挂肚忧心思虑的紧,她却连他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不许这样对别人!”   “这样?”   哪样?   “顾聿森你这话听着好别扭,到底什么意思,是叫我别用刚才的招数对别的……男生么?”   大眼睛转啊转,无辜不已的瞅着顾聿森,宁艨试探性的问出了口,他没回答,甚至连表情都没露出来,可她就是看懂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怒火“蹭蹭蹭”的直往上蹿,烧的宁艨脑子都炸了!   “轰”的一声,某颗柠檬彻底变成了火药弹!   “顾聿森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会这样做,还不就因为那人是你?你竟然怀疑我会这样对别的男生?你不知道我都一直很听你的话,跟所有男生把界限划的清清楚楚一点不亲近么?!”   咿呀气炸她了,真是要气炸她一颗大好又宽和能包容万象的肺啦!   “啧啧,好不容易夸你一句,你竟然还这么小心眼?”   脑子里面见天的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男人长大了,思想就也变坏了么?   竟然一点都不念着她的单纯她的好!   那行呀!   哼了声,宁艨的表现完全不同于一般女子,因为她不仅不收敛,甚至还顺着那被顾聿森紧紧钳制住的手腕向着他的怀里凑过去,这般姿势,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就像是顾聿森在主动抱着她,以那一只健硕而有力的手臂。   这小小女子……   简直不能用正常人来衡量!   做出的事情,就连半点正常女孩家家的尺度都没有!   长眸眯起,幽邃的光度在闪耀,顾聿森简直都要无奈了……   他知道,宁艨这样做,无非是想让自己主动将她松开,好让她得到解放,偏偏他不想如了她的愿!   他长了她快十岁,又出入各种暗色场合经受如此之多的腥风血雨,如果连这么一个小丫头都还制不住的话,那么,他也就别想再继续混下去了!   那么,他就不是顾聿森!   冷着脸,顾聿森不仅没有如宁艨的愿想那般将她松开,相反的,他将她握的更用力了,胳膊上的肌肉同时一震,他将宁艨死死钳住,单手之间,便将她制在了原地,轻轻松松就让她进退不得……   要不怎么说顾聿森冷血无情呢,就连从小圈养到大的宁艨都不留半分情面,说制住就制服了,使出的竟还是真正的对决招数,与对手过招那般。   而宁艨呢,也僵持在那,想进不能进,退又不乐意,当真上阵杀敌一般的僵持。   这太伤人了,半分情面都不顾,绯色弥漫的双颊鼓鼓的,一双蓝眸简直都要变成深眸了,死死瞪着顾聿森,宁艨当真是委屈坏了……   臭大叔坏男人没心肝的大混蛋!   竟然当真这样薄情待她!?   不过,也别以为她就是个会轻易服输的,哼!   小嘴撅着,哼哧哼哧之间,宁艨赌气一般,探出另外一只还抱有自由的手,再度往顾聿森的身下探了去……   这一次,她倒没有直接袭击他男人源泉,而是探向了他……腰带。   少女的手儿可当真是灵巧啊,两指头随意的一个拨弄之间,只听车厢荡起“咔嗒”一声。   好么,皮带就被她挑开了,再紧随而下,她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滑向了军裤的文明扣!如此干脆爽利,竟是没有半分少女的娇羞矜持!   额际间的青筋都是一凸,顾聿森差一点就要被气乐了……   看样子,她还想把自己裤子脱了?   这是女孩子么?   他这些年的用心到底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狂放女子?!   果然,这世上唯小小女子最不能招惹!   对她仁慈她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真以为他被她吃定了,不会对她下手么?   手腕一个灵巧翻转,宁艨那么大个人了,竟然轻而易举就被拎了起来?   这反转来的太快,某人心中那极度欠揍的宁小艨简直都没有反应过来,“咦”了声,她在被拎起来的好几秒之后才有了反应……   这场景……某大叔这气势……这举止……   是时光倒流还是她又穿越回去了?怎么跟十五那年被他八光了裤子打屁屁如出一辙?   被整个提了起来,已经在长成的身板也被翻转,脸都被迫朝下了,眼看着某宁小艨就要被扣在了某人的腿上,嗡然一声,宁艨彻底了然:“哇呀呀顾聿森你想做什么?又是争不过我就恼羞成怒了吗?我警告你哦,我已经长大了,不许你再打我的屁……嗷!”   真打了?!   他竟然真又打了?!   不是当初就答应过她,她再闹也会纵着她,无论如何都坚决不会再打她屁屁嘛?   “嗷嗷嗷”的叫唤不停,被按在顾聿森腿上的宁艨四肢扑腾不停,嘴巴里面也不断的哼唧着:“顾聿森你明明都答应过我的,我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有人格有尊严,即便是犯了错误也不会再粗暴教育,怎么又开始这一招了?更何况我又没犯错呢!”   还敢说自己没犯错?   都敢去掏男人的命根子了,如此无法无天,若他还不狠狠教育一下,这以后岂不得翻天了?!   今天是掏他的,明天呢?   冷眉冷眼的顾聿森面上全是冰,半点不留情面,他举手投之间都是狂肃,捉着宁艨用力按住,照着她的屁 股就是几下狠抽!   啪!啪!啪!   太响亮,瞬间填充这幽闭的车厢内,直叫正在前头开车的司机都是浑身打颤直冒冷汗……   啧啧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将都发飙了,这可是跟在他身边近三年下来,破天荒的头一遭!   想来这位姑娘是何等角色,竟然能引得少将情绪如此波动,连场合都不顾及了?   “呜……”   喉咙管里面发出近似于小兽呜咽的声音,抗议不断,宁艨四肢一刻不停的在扑腾。   她当然也知道这场合太不对,实在是太丢人了,但是你若以为,她会就此罢休,甚至是因为没脸见人了就把脸埋起来不做声了!   那才不是她呢!   女人当自强,既然他要打,那行,她让他打!   她倒是要看看,这破烂没心肝的大叔能够狠心到何等程度!   四肢在空气中划动,宁艨不是在闪躲,而是在借此给自己身子提供力量,好让自己能够拱的更高……   没错,拱的更高,她的……屁 股!   高高的撅着,在宁艨的奋力之下,她撅的越发靠近顾聿森了,到最后,简直都不用顾聿森再多往下拍,某半月圆弧就能够贴住他掌心了。   如此举措,分明是在主动送来给他打!   尤其她这个小赖皮,竟然还一边撅着一边摇摆屁 股,嘴巴里面还跟着叫嚣:“来呀来呀,你再来打呀,看我多好,为了给你省点力气,自己就送上门了,你来!”   顾聿森:“………”   小丫头不断晃动着小屁 股,一个劲的向着自己撅来,顾聿森完全能勾勒的出来,那藏在那层布料之后的臀 肉,在震颤出何等性感的波痕。   如斯的豪迈奔放,简直堪比A V女尤!   若非他深知她,绝对会以为,她是在……勾 引他!   可真是皮啊,连打都打不好了?   薄唇轻凛,深深锁住宁艨,顾聿森费尽了毕生的自持力才让自己没有对那紧紧包裹在仔裤之下的翘 挺小臀再次下手……   指尖微微弯曲,就连手背处都要凸出青筋了,顾聿森冷着脸,煞气森森。   偏偏宁艨一点不害怕,甚至还继续叫嚣:“干嘛?送上门给你揍你还这副表情做什么?脸黑的像锅底,是想吓唬谁?”   脑袋一直保持着扭过来的姿势,看着顾聿森,宁艨的眼瞳清润纯净,一脸的天真无邪,着实可人疼,偏偏她说出口的话,却分外欠扁!   因为她不仅去对顾聿森叫嚣,甚至还满是挑衅:“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我没有脱裤子对吗?早说就是,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给你这样欺负了,再脱一次就是了!”   “闭……”   “你懒得动手是吧,那我自己脱,哼。”   当着司机的面都一点没顾忌,很是好意思的说出这种话,语毕,宁艨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裤腰带了……   脱了!她真就脱了!   若非顾聿森手脚快,就这么几秒钟,她真就能把裤子一扒到底了!   在这一刻,看着那已经有了松动的仔裤,顾聿森再一次确定自己心中所疑——这丫头绝对非正常人类!   裤子都已经拉下来一些了,小裤裤都已经露出来了,那蕾丝小花边,纯粹的少女情怀,纯白色的,似雪的颜色,分明半分都不容人污染亵渎,偏偏因着她是撅着对准自己的,衬的她那儿形状越发优美,好似天边的半月圆弧,不带半丝赘肉……   顾聿森眼瞳都要眯起来了,紧紧钉在其上几秒钟,比子夜还要黝黑的色泽,无形的传递着男人的谷欠念,对女人的。   如此放任自己几秒钟,将其深深刻入骨髓中,顾聿森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这才勉强把如海浪般澎湃的心中波动压住,拳头紧紧握住一下,就一下,他便松开!   旋即向着宁艨方向去,以着龙卷风一般的速度和态势,他将她那微微下拉的裤子提好,扣紧,最后再把她这个人提了起来,放在了座位上……   这一次,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远了,虽然后车座内远也远不到哪里去,但宁艨就是知道,他故意的,在拉远跟她之间的距离。   她心里当然不好受,一直以来的堵塞源泉就是这了,刚才所有的闹腾也差不多都是因为此……   但,她没再发飙,只“哼”了声,嘟着嘴不无抱怨的道:“就知道假正经,真要远离我,刚才就不该摸我屁 股!”   听,明明是打她,从她口中兜转而出竟然就变成了摸……   偏偏她的表情可爱极了,混杂着委屈的无辜神色,分明一受了欺负的瓷娃娃,任是她嘴巴里面的话语再不靠谱,也都变成真的了。   方才的凌云怒气立刻就消散无踪了,甚至都隐隐有了一丝笑意,顾聿森把宁艨的可爱灵透看进心里,也懒得再多做回应,只说了句:“矜持点。”   “叔叔现在已经不流行小媳妇样的骄矜女人了!”   什么矜持?   她的字典里面就没有!她甚至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我就喜欢热情奔放一点!”   下颚高高扬着,挑衅般的看着顾聿森,宁艨如此一句,分明在气他,奈何顾聿森的情绪刚才已经波动完了,根本再撼不动……   如刀刻般的五官混杂着强烈的男子气概,淡淡挑起的眉梢透出了凌厉厚实的气度,顾聿森神色很淡:“可我希望你矜持点。”   “那你还是去找能够顺着你的心意矜持害羞又保守的吧!”   说来说去,宁艨其实就是在气这里……   其实也不是气,而是在担心,担心顾聿森是真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   到底今时不同以往,一来他长大了,是个绝对成熟的男人了,有性谷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二来则是他几乎都在外面,天知道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会进什么鱼龙混杂之地,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女人也自是不请都自来一大把!   如此便利,天时地利人和的,是个男人也得提枪上阵狠命的干呀!   反正换做她若是没上,她都会觉得好可惜……   宁艨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了,她是他一手养大的,虽然已经是一家人了,可他的这种生活,她是不能也没资格干预的。   可是怎么办,她就是难受,好难受,只要一想到他找了女人,她就堵的慌!   偏偏这块冷木头移动冰山,就是不肯松口!甚至就连半句好听的话都吐不出来!   她想听到的,更是没有!   深知顾聿森的脾气,不打算解释的坚决不会开口,宁艨也懒得再多闹腾了,反而更显得她无理取闹,于是,扔下这句话,他就直接打开了车门……   恰好已经到了他和她的家了,车子也已经停稳了,顾聿森就没做阻拦。   凝眸将宁艨背影锁住,眸色深深,一刻不停的在将她线条勾勒,从美背到柳腰,从臀到腿再到脚踝,最终,重又回到了她那挺实翘紧的臀上,做了停留……   这丫头还挺高,十二三岁就在拔高了,近两年更是,身高几如雨后春笋那般不断的向上蹿,这才不过堪堪十六,就已经有了成年女子的身材了,虽然略略还有些纤瘦,但那双腿,是真长!   顾聿森再生性淡泊也是知道欣赏的,女子的美,于男人而言,本就是一种本能的欣赏力,更何况又是她,他自是多了份注目。   那么修长的腿,笔直直的包裹在紧身牛仔裤内,臀浑 圆又翘,这线条再完美不过,生生就是勾人魂的,顾聿森想,怕是再清心寡欲的男人也会化身为狼恨不得扑上去从后面侵占!   你问他为何这般笃定?   因为仅就他,也是这般心思!   眼瞳深谙如许,许是因为不用再直面向宁艨,顾聿森再没有了那一份顾忌,任凭那一份欲念,在他眼底,粼粼尽显……   肆无忌惮的将她线条镌刻入眼,长眸凝定着她,最后在她身影消散在门口的那一刹那,顾聿森无声闭了下眼睛。   就一下,兴许连一秒都不到,被他用来回味了一下方才抚在她线条上的触感,顾聿森再度睁眼,竟就又是一派……清浅冷淡,几许如冰。   他最是能忍,近几年尤其,都是这样隐忍过来的,再难受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根本不觉得什么了,因此,简短三秒钟,他的一切情绪就都归了位,恢复至了惯常那个冷峻顾少,外界盛传的……铁血军王!   “少、少将……”   “你守着她。”   淡淡一声嘱咐,顾聿森便也跟着下了车……   他很高,多年训练身材是再标准不过的,一袭军装穿在身,披露在盛夏夕阳之下,愈发凌气风发。   这真的就是个天生的王者,老天爷对他的眷顾最是多,任何人,只要是站在他旁边,总会不自觉被卷进他的强大气场中,无论其他人多么出色优秀,都会沦为配角……   而这一刻,这天生的主角,瘫着一张脸,踱着长腿走进了一座四合院。   那是他跟宁艨一直以来的居所,自从她五岁那年被他领回来,就一直是在这里被圈养的,这就是他对她的圈属地,也是她心中的——家!   当然,在这中间的几年,彼此还是出去过的,就是他最开始去军队那几年,她竟是跟着去了,分明还那样小,却倔强如斯,一步一个脚印的跟在车后面追着跑,连他那么硬的心肠都没抗住,愣是从车上跳了下来……   她便赴死一般冲了上来,飞扑进他怀中,小手儿死死攥着他的衣服角,仰头看着他,眼眶通红,却没哭出来,而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的清晰,说:抵死都要跟着去,有他的地方就有她!   顾聿森哪里舍得?   自是不肯的,让她回来就在四合院住着,承诺他只要一告假就会赶回来看她,不是不要她,偏偏她嫌离他太遥远,一定要跟着,哪怕是住在穷乡僻壤之中,一个人在一间破烂民居过活,都一定要跟着!   想起那几年,他吃了苦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偏偏每次见到自己都笑嘻嘻的,半分怨言都没有,顾聿森的心,就彻底软了……   她真的还是一个孩子,内心的不安定感太多,离了自己就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那样黏着自己,方才那般的撒娇耍赖,何尝不是她的不安表现?   算了,一会再寻个机会跟她解释一句,安了她的心吧。   顾聿森决心倒是下的好,偏偏宁艨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她是真伤心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怎么都不肯再出来……   老实说,顾聿森也确实没怎么当回事,他是大男人,哪里懂的那么多女儿家的心事?   于是,便也没有怎么去喊宁艨,还想着,等到吃晚饭的时候,这气性不大心很宽的小丫头自然就会想通出来了,可是谁知道,等到王妈把饭菜都端上了桌,他却恰好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端只说了一句话——“嘿,借点钱?”   这其实是一句暗号,跟顾聿森最近在出的任务有关系,为的就是近两年全国最大的军火走 私案。   原本他是在云缅那一带走动的。   凭借顾聿森的本事,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打进了毒窝内部,并且探出最新交接消息了——临近最后一步,毒枭头子竟然改为了往北走。   具体目的地,顾聿森至今都是不明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追踪,他此次临时回京,就是要与东城的八爷打交道,兴许能够探出点蛛丝马迹……   果然不出他所料,竟然一回来就有消息了?!   确实是个聪明角儿,临阵更换地点,且是在管束最为严格的京城,天子脚下,确实够有胆色,也难怪国家屡屡放出人手去抓了他们两年,都没有摸出真正的门道!   不过今次,顾聿森想,再不可能逃的掉了……   只要他顾聿森想,还没有抓不到的,在他顾聿森手下,迄今还没有人逃脱过!   站在窗边,单手夹着烟,另一手握着手机,顾聿森顿了一下,才用指尖在手机壳后有节奏的敲了一敲:“多少?”   “最少一百万吧,美金。”那端说。   总价值一百万美金?看样子这次是想走国际犯罪路线了?   长眸微眯而起,危险冷芒凛凛尽显,屈指弹了弹烟灰,顾聿森声色微冷:“现金?”   “那是当然,急着要钱如果不当面拿到手,谁还借啊?更何况现在银行都下班了,再等上一晚上,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在哪?”   “就东城区这边,烈焰红唇酒吧,你来了就知道。”   “我马上到。”   甩下这话,顾聿森便收了电话,将烟头放在唇边,他狠狠抽了一口。   一百万美金的军械,今晚就交货,可真够雷厉风行的,果然,今天还当真是回来对了!   薄唇间有烟雾吐纳而出,浅灰色淡淡缭绕在空中,顾聿森的整张脸都被笼罩,勾勒的他面容越发刚硬,气质越发冷峻。   将烟头往桌上用力一摁,他转身就走,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透着肃杀,龙卷风过境也不过如此了……   王妈正要上楼来喊他和宁艨吃饭,乍然一见到他身影,那种凌锐之气,吓的她胆肝都是一颤!   少爷是当真霸气,无论见过多少次,都还是不免被震慑。   “少、少爷……”   “我有事出去,你哄她吃饭,记得,一定让她吃。”   “可、可是少爷啊,小姐她除了您,谁哄都没用啊,要不您去跟她说一声再走?”   王妈很真诚的建议着,可顾聿森却连半秒的考虑都没有:“不了,你哄。”   顾聿森很清楚,某宁小艨正在气头上,他若是去打招呼,又是不陪她吃晚饭,就绝对不会只是简单两句话的事儿了,就她那性子,缠都能缠死他!   所以他还是先去,再尽快赶回来,好好的哄上她一天,陪她几天,就不信她还会再闹!   出于此考虑,顾聿森就当真连去宁艨房门口打声招呼都没有,直接就走了,临走前却又不忘嘱咐王妈:“让她早点睡,别等我。”   对他的守卫兵,他也是一句吩咐:“守着她,别让她乱跑。”   不得不说,顾聿森当真再了解宁艨不过了,知晓她那性子一上来,真就会跑出去了,这才严令警卫员跟着,保护好她……   然而,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没辙的少女,老实木讷的警卫员又怎能管束的住?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了接下来的事情,某人心尖的小艨艨,才会差一点就……出了事!   事关清誉的终生大事!   ◆   几乎是顾聿森前脚刚走,宁艨后脚就跟着出去了。   她气啊,气某座移动大冰山,竟然这样不解风情不知哄人!?   这才刚回来呢,怎么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跑了?这么着急着出去,是去见谁?不会是某只小狐媚子骚狐狸精吧?!   臭男人,有根大棒子就了不起了是吧?   行啊,赶明儿她也去找一根,去跟那根一起过,看他还敢不敢不着急!   哼!   气鼓鼓的,宁艨浑然不顾王妈的劝阻,穿上鞋子就蹬蹬蹬的出门了。   别问她去哪,她就是不想再在家里面待着了,越待心情越是烦躁!   恰好今天晚上有同学过生日,也是有钱的主,不过一十六岁生日,就开什么生日大party,在酒吧大肆庆祝,年轻的少男少女嘛,这种好玩的事情自然都想去参与参与,再加上明天又是周末,不用上课,自是几乎都跑去酒吧了……   宁艨本来还真没打算去的,可是被顾聿森这么一搅和,她竟也跑了去。   宁艨虽然好相处也能跟同学们打成一片,但是像这种纷乱凑热闹的场合,她还真是头一次来,而且还是主动的,简直稀奇!   乍然一见到她的倩丽身影,多少倾慕于她的男孩子都乐疯了,立刻就涌上去招呼她,纷纷围着她打转转,这里讨好那里谄媚的。   ◆   而与此同时,顾聿森那方。   顾聿森出门的时候穿的还是军装,下车的时候竟就变了装,换成了夹克,里面是件纯黑色的工字背心,墨绿色的工装裤和纯黑色马靴,裤腿塞在鞋子里,手里还夹着一根烟,如此装束,与方才军装的禁欲少将气质是截然的反差,活脱脱一黑帮太子爷!   狂放不羁,野性十足!   尤其他肩宽腿长,纯黑色的皮夹克大敞开,里头的背心裹着腰身,绝对的八块腹肌,还有那隐隐暗显的胸膛,野性的男人魅惑,绝对的真爷们!   他这样一个人一出现在烈焰红唇,几乎全场被震慑,要说他的装扮颇有那么几分痞子气吧,偏偏他一身的冷峻气息烘托的他这个人威整严肃,绝对的生人勿近,谁靠近谁死!   尤其他的眼神,再正直不过,这样一个人出现在烈焰红唇这等艳俗场合,竟硬生生似天降神祗,凡尘俗世都不可沾染他分毫……   前来接顾聿森的人看着都是一愣,将他来回打量了遍,对方在心里偷着乐了一下:“咳,正想去接你你就来了,老实说,我还真怕你那脾气会直接穿着军,咳,就来了,没想到还不错,还知道改,倒是白为你事先准备好衣……”   “话太多。”   只夹着烟并没有抽,顾聿森拿它作为道具捏在指尖弹了一弹,淡淡一句将对方话语打断,他眼如鹰,将周遭不着痕迹的扫量了遍……   “确定是今晚?”   “恩,你安插进去的线人传来的准确消息,八爷就在这里,地下室包层,你直接下去,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只等你骗过八爷。”   “走。”   不动声色的对对方使了个眼色,顾聿森将烟头往地上一扔,踩着马靴就跟了过去……   别看是地下室包层,布局的却是古色古香,青花瓷的古董等人高大花瓶之中,美人蕉长的枝繁叶茂,大屏风绣着侍女出浴图,欲露还迎之间俱是娇媚,老唱片咿呀咿呀的转着,靡靡之音在传荡,更显得气氛淫 靡暧昧,而这其中,有一人正翘着腿躺在贵妃椅上。   是个男人,至少都五十多了,鬓角微微发白,穿着纯黑色的丝绸唐装,嘴里叼着根漆了金的黑色烟斗,眯着眼睛斜斜看向顾聿森,似笑非笑,眼神直接露 骨且肆无忌惮……   “哟,这次来的很上档次嘛,这面相这气派,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这是在办什么选秀大赛呐!”   “八爷,请开箱。”   请开箱,这是倒上的接头暗语,不深谙此道是不可能知道的,顾聿森此话一出,八爷脸上的不正经便止住了。   “你还真是苍狼派来的?”   “八爷若心存疑惑,又何必放我进来?”   其实八爷找的不是顾聿森,而是苍狼,只不过因为顾聿森的人早先一步把消息截住了,这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再加上他确实在苍狼身边潜伏好几个月,对苍狼,对军火交易这里面的门道都是研究的很透彻的,装的极像那么一回事,确实挺能唬人……   八爷虽生性机警,可败在太过自信,并没有料到自己强大的消息输送线竟会被顾聿森打通了,消息根本都还没有传到苍狼那边,就被截住了。   但他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松口的,手头上的烟斗一扬,八爷指使着保镖上前,将顾聿森团团围住,其中两个还开始去搜他身。   这群保镖都是西装革履,然而,流氓气质一旦上身,再怎么衣冠楚楚也撑不起来,胳膊上那壮的快爆出来的肌肉是怎么都遮不住的,看着凶极了,随时都可以一拳头将人砸死,然而,顾聿森却神态自若。   就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任凭他们对他进行搜身,他都纹丝不动,长眸定定直视着八爷,一言不发……   他如此镇定,倒还真叫人看不出破绽,八爷握着烟斗眯着眼睛去将他打量,虽然已有几分相信,偏偏心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总觉得这家伙不是那么简单,一旦招惹便会见血!   八爷最疑惑的是,到底是这样一个明显的人中之龙,岂会甘愿做交接送钱这种下等工作?   顾聿森又岂会看不出八爷这么点小心思?   他也懒得多说,挺直身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着八爷的目光,清明直白,是要夺取目标的精准狠劲,心头一震,八爷哼了一声,正要示意保镖们停手。   恰是此时,一保镖突然转过身来,手上捧着块玉牌,向着八爷的方向递了去:“八爷,搜出了这个。”   “恩?”   眯着眼睛看过去,只一眼,八爷眼底的光就迸发了,霍的抬起头,他重新看向顾聿森,探究的神色之中,多出了一抹警觉。   顾聿森也不在意,任凭他打量,心中掐着秒数在算,果然,不出十秒,八爷就开了口,如同他预想的一样。   八爷说的是:“哎呀这一直跟苍狼打交道都是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腻了,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跟苍狼带句话。”   “什么?”   顾聿森问,依旧不带半分波动,那冷淡眉间,更是半分表情没显现,就连八爷这样的人精都看不穿!   这就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握着烟斗在贵妃椅上敲了一敲,他似笑非笑的扔出一句:“未见苍狼,就不开箱。”   八爷这话说的极慢,尤其在说到苍狼两个字的时候,更是停顿了一下,分明就是在试探顾聿森,只是,顾聿森早在来之前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否则何以会留那样一块玉牌在身上?   他双手原是抄在兜中的,这会子拿了出来,同时被拿出来的还有烟和打火机,取出一支叼在嘴边,顾聿森慢慢悠悠的打着火,慢慢悠悠的抽了一口,最后再慢慢悠悠的抬起头,看向八爷……   “哦。”   他应。   八爷是真没料到他会是这反应,脾气一上来,直接就恼了:“苍狼的人可当真是越来越不上道了,就这样一个字打发了我么?!”   “你不是想见苍狼?”   夹着烟,眯着眼睛锁住八爷,顾聿森于吞吐烟雾之间,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就是狼。”   “什么?!”   一声惊叫,一直懒骨头般躺着的八爷霍然坐直了身子,看着顾聿森的脸,那种君王气度,那势在必得,那冷静淡然,忽然的,他就笑了:“哈哈,果然我猜的没错,你就是苍狼!”   “八爷好眼力。”   斜眼看着八爷,顾聿森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手上更是在慵懒的把玩着打火机盖子,那样的随性自在,更衬得他什么都不在乎。   到底是顾聿森,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便叫八爷再没有了怀疑,再度用烟杆敲了下椅子,他仰头“哈哈”一笑:“哪里是我眼力好,分明是你那块玉牌露了底,再说就你这气度,也不可能是个小喽啰啊!”   “我说苍狼啊苍狼,我们合作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是什么风,能把从来只在背后操纵的你都推出台面?”   “日后再详谈,有的是机会,现在,先开箱验货。”   顾聿森倒是真我本色出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大佬的气势展现的淋漓尽致,短短一句话,不似命令却更甚压迫,八爷也是道上叫人闻风丧胆的角色了,多少年没被这样压制过,偏偏对方那事情本就该是由他掌控的魄力,叫他挑不出半分毛病!   越发笃定这就是苍狼,八爷将他不断打量,嘴里连连咋舌:“啧啧啧,常听人说苍狼一出谁敢争锋,爷我还一直以为是讹传,没想到竟是真的?你这气势,这身材,还有这等长相,果然对得起你的地位!”   “八爷。”   低低启唇,顾聿森口气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实则压迫力已经在增加,脸色一僵,八爷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是爷我怠慢了,头一次见到神秘的苍狼,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见谅。”   “老五!”   扬起手,将手中的烟杆子一挥,八爷一声令下:“开箱,让苍狼验货!”   食指微一往下按,“啪”的一声,打火机盖子便被盖上了,在八爷的炯炯盯视之下,顾聿森非常自然的将其收进裤兜之中。   只不过食指指尖在钻进裤兜中的那一刹,便在机身上的那颗小碎钻上面,不着痕迹的摁了一下!   ◆   顾聿森负责获取八爷的信任,检验的货物一抬出来,他埋伏在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接下来的局面,就不必他来收拾了,与负责人接了下头,交代了几句,他便折了身走人。   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去,某丫头本来心里就有委屈,再一见不到他,指不定得怎么闹腾了!   老实说,顾聿森不怕枪林弹雨不怕只身闯进龙潭虎穴更不怕与杀人狂魔对决,却独独拿……宁艨没辙!   长腿猎猎,顾聿森速度极快,出了烈焰红唇,有车在等他,是他在京的专车。   一进车厢,下属就递了手机过来,是顾聿森进去之前交给了下属保管的,他关了机,这回一拿到手就开了。   顾聿森有料到会有未接来电,却没料到会这样多,且都是一个人的——那被他特意留在了四合院守护宁艨的警卫员的!   反倒是宁艨,一个都没打。   不好,出事了。   这是顾聿森的第一念头,皱着眉,指尖飞速,他立刻拨了回去。   果然,那端一接起就喊:“少将!您总算有信了!宁小姐、宁小姐她……”   ☆、首卷069.九千字   警卫员跟在顾聿森身边几年,再急躁的性子也被他冰冻至缓下来了,这会子竟会连口气都如此焦躁,可见事情出的当真是不一般。   修眉紧紧皱着,顾聿森冷声一斥:“好好说话!”   “是!”   咽了咽口水,警卫员勉强稳住心神,将事情很仔细的解释了遍。   其实也很简单,归根结底就一句话——就是他把人跟丢了!   宁艨从家里跑出来,他当然跟了来,紧跟在宁艨的身后,他一见她的目的地是酒吧,就先给顾聿森打了个电话。   想询问下少将的意见,到底是由着小姐呢,还是直接把她给架回去,可谁知道,在那时候少将的电话就已经打不通了,没辙,警卫兵只能跟着宁艨,先按兵不动。   最开始,宁艨倒也没怎样,到底是同班的同学一起嘛,都是一群挺单纯的孩子,女生最多偷喝口酒,男生也不过是抽几根烟喝两口小酒,再大胆些的,也就是招个小姐躲到角落里面去摸摸奶 子蹭蹭大腿什么的。   撑死了就这些,再少儿不宜的也没有。   尤其是宁小姐,别看她是堵着气出来的,可到底是个懂事的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从进门开始就滴酒不沾,甚至连水都没碰过,就连活动范围都只在同学的小圈之中,乖的不得了。   可事情坏就坏在,大部分同学都喝高了,被几个领头的男生起哄着,便半点意志力都没有了,跟着一窝蜂的冲进了舞池发疯。   宁艨自然没有跟着去,她就跟几个女同学坐在角落边,不知道是在等什么,她屡屡低下头去看手机,每看一次心情就低落几分,这一点即便是隔着距离观察的警卫兵都感受的真切。   当时警卫兵就在猜想,宁小姐肯定是在等待少将的电话,可偏偏没信,就她那倔脾气,即便只是拧着那口气,也一定是不会回去的,或者,再等下去少将还没有消息,她都能气的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了。   果然,好的不应验就坏的灵,还没过多久呢,一直默声坐着的宁艨竟然起了身,投身进了舞池,参与进了同学那场狂欢之中。   别看宁艨方才矜持克制的,还以为她根本就不会跳,可谁知道,她竟然跳的那样好?   那小腰扭的,头发甩的,风姿绰绰,清纯中透着丝媚,舞姿竟是那样优美,指尖从腰一路往上,撩过鬓发她可能是真想借此发泄,竟是将皮筋一扯,长发如瀑而下,那不带半分化学挑染成分的墨色发丝在半空中飘荡,随着宁艨的舞动舞出了动人弧线,一双蓝眼睛清澈足可见底,在这种艳丽低俗的场所,更衬得她那一份少女纯真,如梦似雪。   再加上她本身就长的漂亮,身材又极其出挑,不消几分钟,就引来了不少只狼。   倒是幸亏男同学都在,还有几个更是宁艨的忠实追求者,自然不可能让她吃亏,叫着嚎着就冲了上去,可到底都是孩子,哪里打的过那群地痞流氓?   警卫员当场就冲了出去,倒是把对方都打倒了,可还是出了岔子——有位同学被打伤了。   脑袋被开了个口子,血流不止,看着极吓人,一时间彻底乱了套,跑的跑叫的叫,警卫兵责任感一起,就冲上去救人了,一时间满门心思都只扑在了对方身上,待到一切处理妥当了,他回头去看,却是宁小姐已不见,活生生把他吓出一身的冷汗来!   “少将这真怪我,是我的失职我……少将怎么惩……”   “说重点!”   “是!我……少将我有跟宁小姐说一定要紧紧跟着我,明明前几分钟她都还在我身边的啊,怎么就……是我的错,少将把她交给我我却跟丢……”   “她不会走。”   她不是如此不懂事之人,这么乱的场面,一定会乖乖跟着他警卫员的,不见了的唯一解释就只有——   “少将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刚才我一直在找她,到处打听消息,可她的同学竟然没有一个说看到她的,就连当时跟在她身边的女生都说没感觉,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不见的,如果她真要是被别人带走的,那么大的动静,怎么样也会有同学注意到的吧?”   “那就只能是熟人了。”   “什么?”   熟人?   那个场合,所谓的熟人,除了同学,还能是谁?   可是那些同学可都还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坏的心眼?   张了张嘴,警卫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顾聿森才懒得多分析,话锋陡的一转:“失踪多久了。”   看了看表,警卫员说:“刚刚好十分钟。”   “我立刻到,你先把她同学都留住,一个也不准放走!”   ◆   立刻,顾聿森确实立刻就到了,宁艨来的酒吧刚好就在东城片区,距烈焰红唇很近。   龙卷风横扫街道那般,顾聿森亲自驱车赶来,都还没有熄火,他直接就推了门,长腿一迈,他一跃而下,颀长有力的身躯在月色弥漫之下,好似一只矫健猎豹,危险迫人!   “少……呃少爷!”   迎上去,警卫员张嘴就要喊少将,却在顾聿森的眼锋凌厉之下,立刻改了口:“少爷您来了!”   “人都在?”   “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警察都赶了过来,所有人都留了下来录口供,都还在里面,没看到有谁走了,但是警察没赶到之前我也没注意,是不是走掉了些我就不知道了。”   “这好查。”   抬眸,将四周打量了一遍,眼神不着痕迹的在宁艨的那群同班同学脸上划过,顾聿森对警卫员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低吩咐了几句。   “是,我立刻就去!”   昂首挺胸,下意识就敬了个军礼,警卫员立刻去执行命令了。   顾聿森来的太急,还是那身黑帮太子爷的装扮,可他气质太正了,以至于叫人忽视了他的装扮只看得见他这个人。   他一进来就气势凛凛,浑然不把那些警察放在眼里,就连眼神都没跟他们打一下照面,老实说,这对那一群被别人捧惯了的警务人员来说,着实够气人!   但他们却不敢轻易去招惹他,这高大男子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谁知道会是何等角色?   倒是领头的那一位,看着顾聿森有些眼熟,总觉得跟顾家那位鼎鼎大名的大少很像,就是这一身服饰装扮嘛……   摸了摸下巴,领头的警官迈开步子,就欲向着顾聿森走去,却是这个时候,顾聿森主动走了过来。   伸出手,他主动向着警官打了声招呼:“你好。”   如斯气场男儿主动握手,跟他的冷漠疏离太不相符合,警官都愣了,讷讷的说了句“你好”,他也跟着伸出了手,与顾聿森一握:“你看着眼熟的很,不知是否就是……”   “顾聿森。”   “顾、顾……哎呦瞧我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原来真是您啊!您好您好!少将先生您好!不知道少将先生您这次回来是有什么重要指示么?顾老将军可还安好?”   几乎是一瞬之间,方才还颐指气使脾气蛮横的警官立刻就换了张脸,一对眼睛都笑眯成了缝,点头哈腰着,他言行举止是再热络不过的巴结。   顾聿森是极不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的,而且依照他的性子,与其亮出自己的身份去获取特权他宁肯一声不吭,只凭借自己的本事,可是现在不是他能随性的时候。   事关于她,自是越早解决越好。   峰眉半分波动没有,点点头以示回应,顾聿森便直奔目的:“我找人,能否麻烦帮个忙。”   “没问题没问题,这好办,您找谁尽管说,我的手下刚好都在,立刻就能调动去帮忙找人!”   “就这里。”   顾聿森笃定,宁艨是还没被带走的。   这与他经年累积的经验有关,他判断力极为精准,分析能力又强,旁人看着毫无关联的事情,他却能够从中抽丝剥茧,联想到许多,最终找出真凶。   所以不过短短几年,外界就已有他的名号在盛传——铁血军王,手段狠厉,一枪便是直指命门!聪明到近乎可怕的地步!   确实聪明到可怕,否则何以不过听警卫员将过程描述一遍,他便能得出结论?   ——是宁艨的同学把她带走的。   因为在这么混乱的境况之下,人心都惶惶,尤其他们又是一群高中生,更是容易害怕,人在紧张的境况之下,对陌生人是会极其敏感的,而宁艨却能消失的无声无息,就连跟她待在一块的同学都没注意到,除了是认识的人,再无可能。   人在慌乱的时候,记忆是会出现盲点的,而这个盲点,以顾聿森多年经验,最容易出现在这一类人身上——是认识的人,但一定不会是她身边那位同学多么熟悉的,也一定是个在平常没多大存在感的。   这是第一种情况,还有另外一种——就是当时陪在宁艨身边的那位同学,把她带走的,她之所以还在现场,只不过是在确保自己的无辜外加打探情况。   相比而言,顾聿森更倾向于第二种,但感情上,他却宁愿选择相信第一种,因为他深知,在这么慌乱的境况之下能够让某个丫头都愿意黏在一块的人,绝对是她在用心相交的挚友!   挚友么……   长眸微微眯起,眼波流转着扫向了那位据说出事时一直陪在宁艨身边的女同学,顾聿森打量她的视线,并不比他审讯犯人要好多少!   精锐如芒!   ◆   多亏了顾聿森亮出了身份,警员们做起事情来格外的卖命,以着前所未有的快速帮衬着顾聿森的警卫员把名单拿到了手,并且迅速招人去把溜走了的同学叫了回来,同时又将整间酒吧都搜寻了遍。   所有的事情做完,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分钟,已算绝命之速,却奈何,还是没找到宁艨。   顾聿森亲自在询问那些溜走的同学,并没有探出任何不对,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只有宁艨的那位女同学了。   她倒是想溜走,只可惜,顾聿森的警卫员亲自看着她,让她寸步也难行!   顾聿森排除完一切可能性,便走了过来……   “少爷。”   立刻迎上去,警卫员踮着脚往顾聿森的耳边低声说了句:“我看她确实很不对劲,神色焦急,一个劲的看时间还总催着问什么时候能走,中途还偷着想溜出去,被我拦住了她还很躁,我多问几句她就不敢看我了,心虚的很。”   点点头,顾聿森垂眸看了眼腕上的表:“磨的也差不多了。”   “不过一十六岁的女娃娃,胆子能大到哪里去!磨了她这么久早该慌了,马脚都露出来了!”   哼了声,警卫员脸色也很不好:“可是少爷,我看她挺倔啊,万一她死咬着不放,一刻不吐出真相,宁小姐就多一分危险啊!”   “我来。”   冷冷两个字,顾聿森便直接走了过去。   他袖口是稍稍挽起的,露出了劲瘦的腕骨,那种结实强悍,分明是霸气云天的,所以,他不过伸手拉一下椅子的动作,就把那位女同学吓了一条!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咽了咽口水,她紧紧看着顾聿森,眼底分明是有些惧怕的,偏偏当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那张苍白的脸,竟浮出了点点的……红晕!   眼睛危险眯起,顾聿森沉沉扫视着那位女同学,将她这种表情的变化看在眼底,他立刻了然。   刚才就觉得她很不对劲,所以特意询问了所有人就只晾下她,还让警卫员看着,不过一高中生,合该心虚作乱了!   可是就她微红着脸看着自己的眼神娇羞不已,又是一高中生,最是天真无知,执拗起来绝对难搞,老实说,顾聿森还真有些担心没有那么顺利!   “你去外面盯着,免得他们偷懒放松了警惕。”   对着警卫员招了个手,顾聿森将他支了出去,只留他一人在包间内,与这位女同学。   没有人知道他和她之间说了些什么,又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约莫十五分钟左右的样子,那一直紧紧闭着的包厢门就打开了,随之,就有一道挺拔身影显现。   身形被暗色所笼罩,那股幽深和肃杀,仿若从地狱而来的撒旦,顾聿森从包间里面大步走了出来,强烈的男子气概混合着凌厉厚实的气度,如刀刻般的五官锋芒毕露,叫人一眼便心惊胆战!   这般气势,饶是一直跟着他的警卫员都没见过,简直吓了一大跳!   “少、少……”   走上去,他都在手心里面捏了把冷汗,生怕顾聿森突然发飙,可他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冰渣子般的一句:“带去警局!先关着!谁都不许探视!”   话锋甩的极其锐利,锋芒湛湛,叫听着的人耳蜗子都像是在被刀子绞,警卫员丝毫都不怀疑,若非急着去将宁小姐找到,他家少将绝对能亲手把那女学生给宰了!   去TMD不能打女人!真要触及了他的底线,女人照旧弄死!弄死!   猛地往包厢里面冲,警卫员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里面见血了,然而,真等他冲了进去一看,却是……呆了!   这、这……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这位女学生连衣服都撕开了,还、还正用双手紧紧攥着那已经起不了遮掩作用的碎布片,光着屁 股坐在地上低着头呜呜呜的哭?   真是可怜极了,凄凄惨惨的……   好一副被侵犯了的良家少女受害者形象!   不知情的人,只此一眼,就一定会断定,是顾聿森刚才做了些什么,反正至少是……猥 亵了人家。   或者更过分的,会直接认定为,他……强 暴了她!   只是,这……不可能吧?   那可是少将!顾聿森少将!   他们军中人人敬畏崇拜、绝对神祗级别的人物!以他做榜样标尺誓死追随的!   这样的人,不说他正气凛然,仅就是他那从来不亲近人的性子,那一身的禁欲气质,也不可能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绝不可能!   张着嘴,一副表情傻傻呆呆的,盯着那非常形象的“受害者”,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最终停留在了她脸上,那梨花带着泪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委屈无辜和悲伤,莫名的,警卫员心中一阵……作呕!   他只信他们少将,这一生的忠诚都奉献给他,誓死信任!   所以,只能是这位看着天真无邪的花样女生在耍、花、样!   “带她走!”   冷眼旁观着那女生,顾聿森的警卫员开始招呼着警员把她带走,不仅没有半分怜惜与情面,甚至还带着很浓切的敌意,就像是在看一位党国反动者!   倒是跟着进来的那好几个警员,一脸的怜香惜玉,捂着嘴轻声细语的躲在一边私语,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议论顾聿森,在怀疑他。   不过顾聿森的警卫员可不管,他只听从他少将的吩咐,忠心又尽责。   至于某位正在被怀疑犯了色偷了腥的铁血男儿,正在以着健步如飞的速度,赶往了……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其实刚才也搜过,而且也挨个车厢用强光灯探照过,只是到底太多私家车,后备车厢是不可能一一打开检查的,这才以至于怎么搜都搜寻不到。   其实以顾聿森的聪明早就已经猜到这一茬了,只是那女生不过十六,还不到拿驾照的年纪,他就没顺着细究下去,却没料到,那女学生竟胆大到无照驾驶!?   果然百密终究一疏,只希望还来得及!   他家艨小乖对栀子花过敏,一到夏季栀子花开放的季节就容易咳嗽,进而引发哮喘,虽说不多严重,可是在后车厢那么密闭的地方关押太长时间,也是会呼吸困难的。   尤其以顾聿森的推测,那女生怕是特意在车厢内放了栀子花!让她就近闻着!   这般手段,一个没弄好,丧命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顾聿森就想杀人!   他这一双手,虽然说在做狙击手的时候穿透过不少人的脑颅,近几年出任务也杀过人,然而,了结的却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他确实狠,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心肠又极硬,绝对不会产生丝毫的怜悯之心。   可到底这一双手是为国家拯救苍生的,这一点从来就是顾聿森的信仰,他也一直在坚持。   可是在这一刻,他却生平头一次生出了……杀人之心!   就用这一双手!!!   一贯沉定的眸子里面竟是波涛汹涌,有赤红色的光在流转,冷肃森森,顾聿森每跑一步心头的杀气就加深一分……   他发誓,若他小乖出了半分岔子,他定活生生把那女生脖子掐断!掐断!   搜寻的警察已经撤掉了,地下停车场几乎空无一人,顾聿森的脚步重而有力,每走一下都有回声,肆意侵占着车场上空,每一步都沉甸甸的打压着人心……   “谁?!”   这是一流氓扮相的男人发出的声音,他正压在谁的身上,正在伸出手撕扯她的衣物,满脸即将得偿所愿的兴奋以及淫 秽之气,却突然听到这种脚步声,空洞洞的荡进他耳朵里,吓的他心惊肉跳!   不行,别是那些警察又突然折回来了,他得快点走,要不然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呸!真麻痹的晦气!明明眼看着就要得手了的!却突然来这么一茬!   霍的起身,那流氓男子紧抓着那被他压制在身下的女子,猛力一拽,一边打开车门将她往里面塞,急迫不已,万分粗鲁,蛮横至极!   他是企图立刻将人塞进去开车就走人,带回去再好好的享受享受,只可惜,人女子又岂是那么容易屈服的?   虽然意志不太清醒,但她也是听到了声响的,一丝希望冲破方才的绝望,她用尽全力嘶喊:“救、救我……救我!”   这声音……   是他的艨艨!   傲眉陡的一竖,顾聿森难得口气焦躁的喊了声:“艨艨!”   “顾、顾聿森?”   一听他这声音,宁艨就彻底安心了,那灰暗无边的脸蛋都放亮了,一瞬之间,于绝望深渊直冲向幻彩天堂。   “顾聿森顾聿森!我在这在这!顾聿森!”   霍然回头,宁艨放声大喊着,原本清亮的声音满是沙哑,还略略在颤抖……   是激动坏了,再没有了任何的畏惧吧?   只是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多力气,分明人都要晕过去了,竟然突然又反抗的极厉害,让那小流氓差一点都没攥住她?   “干!竟然还真是来救你的!?”   小流氓男嘴里骂声不断,用力再去攥宁艨,他还不死心的想把她往车子里面塞,妄图逃跑。   双脚踢啊踹的,双手也没命似的直往身后抓,别看宁艨人已经不甚清醒了,可是每一招却还依旧是直指对方命门,或是眼睛或是胯下的,招招不留余地。   只可惜她力气太小,又被制住了,实在发挥不出来,没两下就又被制服了,对方是真着急了,那沉而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赶上来了,听着就叫他心慌打颤!   怎么感觉听起来就像是煞神,来夺他命的?   不行,他必须走,立刻马上!   粗鲁无比的将宁艨往里面胡乱一通塞,甚至她的腿都还在车外面,小流氓就折身去了驾驶座,一跃而上他连车门都顾不上关就拧开了火直接踩下了油门……   方向盘一个往右打死,他驱车直接往外冲,真就是追魂夺命一般的漂移速度,不过一秒之间就将车开了出来,下一秒就可以直线行驶出去了,嘴角往上一翘,小流氓得意了,却是这一瞬,一道黑光划破他眼底。   “谁他……啊!”   车窗玻璃发出“砰”的一声,伴随着碎片往脸上飞,小流氓嘴里爆出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停车场!   “你、你、你……”   你是怎么赶过来的?!   难道说,方才那一道黑影,就是他么?   那么快的速度,简直连闪电都及不上,而他竟也不怕车的飞速,就这样袭了过来?   老实说,就那么一闪身,在地下停车场这么阴暗的地段,简直就一活生生的鬼魅!   一双眼睛瞪到死大,小流氓灰白着脸扭了过来,在见到顾聿森那张如地狱撒旦般的肃杀面孔那一刹,他就连心脏都被震破!   单手掐着小流氓的脖子,顾聿森就站在车外面,巍立不动!   而那掐着对方脖子的手,正是方才砸破车窗,直接穿透进来,引发车窗碎片惨案的那一只,他力气得多大啊,竟能徒手将车窗玻璃都砸穿?   此刻掐着对方,他手背上面就连青筋都凸显了出来,小流氓吓都吓死了,脖子上的青筋都在跳,颤抖着正要求饶,顾聿森却在这时猛一用力,直接将他从车子里面提了出来。   即便对方再瘦,都是个成年男子,竟就这样轻而易举被拎出来,这种力量……   简直大的可怕!   惊恐万分,小流氓人都吓傻了,缩着身子颤抖不停,眉头狠狠一皱,顾聿森简直嫌他脏,就像是在扔垃圾一样,猛力将他往地上一扔,长躯陡然翻转,他飞速向后掠。   宁艨正在奋力爬起来,偏偏车子开的急,她完全没有防备,狠狠往下跌了去,那么狠的一下,她人都要疼晕了,脑袋胀痛,却忍着痛去呼唤顾聿森,焦急不已,满是依赖。   顾聿森第一时间去把她抱了起来,碰触到她的那一刹,掌心触及到她的肌肤,那一抹冰凉,直接渗入了他心底,叫他心都被……冻裂了!   尤其她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到碎裂,彻底不可能再蔽体了,那么美好的身体,他经年细心万般隐忍着去保护的身体,竟然就这样暴露在外了!?   眸色深深,晦暗无边,将宁艨牢牢锁住,顾聿森将她上下审视着,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小伤口,他都没有放过。   好,很好,极好!   连他在生气之时都不舍得动分毫的心头至宝,竟然就被这样一个杂碎欺负了去?   看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外带着些许的小红痕,应该是被对方咬的,如斯斑驳,顾聿森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若是他再晚一步,就那么一步,这心头至宝是否就被真正玷污了去?   指曲起,是那样的用力,指尖的骨节都已经在泛白了,还有手背上的青筋,正在一突一突的跳动,顾聿森猛的把拳头一握,实在没忍住,猝然就回身,照着那小流氓就是一砸,异常狠辣的一记,只此一下,对方下巴就脱了臼!   “啊”的一声,惊叫太凄惨,连宁艨都被惊着了,但她却不怕,只是努力睁大迷蒙的双眼,支撑着那不甚清醒的意识,抬手去摸顾聿森:“顾聿森,顾聿森……”   “我在。”   立刻应声,顾聿森非常及时的将宁艨接住,双臂有力一圈,他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顾聿森……”   “我在。”   低低的应声都带着点缠绵悱恻的意味,低下头去,顾聿森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的隐忍,薄唇落在宁艨额头,轻轻一吻——   “小乖。”他喊,明明是那样狂猛野性的男人,把她纳入怀中的举止,却轻柔到近乎……小心翼翼!   还有那一声呼唤,低沉到近乎……温柔,温柔的宠溺!   这就像是港湾,在骇浪袭来之时,敞开了胸怀将那在海面上飘零的小舟纳入,完完全全的安全感,绝绝对对的守护!   “哇”的一声,某人口中的小乖直接哭了出来,那一直哽在喉间的抽泣声也在这一刻彻底放开,死死扑在顾聿森怀中,她眼泪噗噗噗的流,哇哇哇的嚎啕大哭:“顾聿森顾聿森!大叔!呜呜,顾聿森!”   平常胆子那样大的一个人,在顾聿森面前都无法无天,却能哭成这样,昏天黑地,撕心裂肺……   抱着宁艨的双臂都在细微的颤抖,顾聿森气疯了,彻底暴怒!   这是他十五岁就开始圈在身边的孩子,这么多年下来,是连对他自己都不可能有的用心,耗尽了他毕生的温柔,看的比自己的命都还要重要,他养她宠她疼她至斯,这就是他的宝,他穷尽一生都会去守护的心肝宝贝,连他都没让她这样哭过!   这杂碎竟然敢?   他可真敢!他可当真敢!   顾聿森是个极能忍的人,这么多年除了偶尔会黑着脸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脾气外露过的时候,再大的事情他都能克制住,但是这一刻,怀中丫头哭的稀里哗啦的,哭声里面的颤抖和委屈,还有她本人的狼狈,那些伤痕,那种差一点就被彻底侵犯了去的迹象,叫他再不可能控制的住!   脸色黑的已经可以烙饼了,怒气比天都还要高,在顾聿森的眼底迸发,一寸寸的剜着对方的身,小流氓刚才还格外有骨气呢,想着该怎样逃跑,这一刻却是什么都没办法想了,直接吓懵!   这、这人……   那狭长的眼和阴森森的目光,那漆黑的头发、狭窄的鼻梁和刻薄的唇,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盯着一个死人,怎么看都像个马上就要下诛杀令的党国刽子手。   浑身的毛细孔都在颤抖,小流氓手脚并用着往地上趴,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先生饶命,先生您饶了我吧我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看她实在漂亮就动了心思,可到底我也没真对她怎么着,就只碰……啊------!”   顾聿森突然猛的踹出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头颅盖上!   那是什么地方?   这样一脚下去,不死也得傻!   兴许再踩重一点连脑壳子都能瘪了,是最为残忍的杀人方式了!   可顾聿森却连眼都不带眨一下,黑色的马靴沉甸甸的踩住那颗脑袋,用力往下一碾,狠狠的一碾,他用那格外有压迫力的声音,无比低沉阴暗的说:“她身上几道伤,我就割你几块肉!”   “你、你……啊啊啊啊!”   小流氓鼻孔都冒出血了,头疼的厉害,可求生的本能却让他支撑着继续求饶,可字还没说出两个,就被顾聿森用脚踩断了手!   他单臂在抱着宁艨,横梗着掩住她耳朵,让她深埋于自己胸前,将对方手腕骨踩断,他只用了一只手便顺势抓住对方手腕,直接反剪到背后再用脚踩着,然后从自己的内腰侧摸出手铐,咔哒一声,将对方直接跟车门锁在了一起。   他是想将其一寸一寸凌迟,可绝对不是现在,怀中丫头被他保护多年,是绝对的纯白单纯,他不可能让她亲历一丝一毫的黑暗,这种血腥之事,更要远离。   “来停车场,先把人收押。”   给警卫员打了电话,把残局丢给了他,顾聿森脱下外套将宁艨裹住,抱着她上了车。   她是真吓坏了,一直在哭,顾聿森心疼的紧却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用有力的双臂将她抱紧,用自己的胸怀,给她安定。   圈在怀中,紧紧的,顾聿森一言不发,任她肆意的哭,薄唇,轻轻落在她发旋,极致怜爱的吻。   第一吻,再来一个,她都很乖巧,由着他哄,却是在第三个吻,顾聿森的唇都要贴上她眉尖了,她却突然抬起头,猛然将唇,贴了上去,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今天三万一千字,全部更新完毕,明天是肉汤肉丝还是大块红烧肉,就看你们的啦,请多订阅多投月票!谢谢!   ☆、首卷070.一点都不过瘾好么!(六千字,求月票)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直接叫顾聿森愣住了。   是真愣住了,以至于唇上那嫣柔温软的触感都叫他一时……接受无能。   其实也不算是接受无能,就是顾聿森有点儿……懵。   一向精干转动最快速的大脑,竟是彻底的当了机,这感觉,就像是正在飞速旋转着的尖端科技仪器,因为突然的断电,猛地停止!   这蠢小孩,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刚才受惊吓的太厉害,以至于表现都失常了?还是因为心里没了安全感,来向他寻求寻求安慰?   就连半声招呼都不打,更没有任何可供人事先做好准备的时间,就那么不留余地的,扑了过来。   但即便她凑过来的太突然,顾聿森都只是愣了一秒便回了神。   胳膊霍的抬起,他下意识的就要去将宁艨扣紧,那霸道强势的本性驱使着他去掠夺,去侵占她的芳泽,然而,等到他的手掌心触碰到宁艨的后脑勺,那披散着的发丝点点撩在他的掌心之间,毛茸茸的触感,好痒。   简直就好似是有猫咪在用自己的爪子挠他,就连心脏都要被挠酥了,蓦地一软,可就是这么一下太过刺激的感官,将顾聿森震醒!   那眼看都已经摸上了宁艨脑袋的手都停了下来,在半空中僵持一秒,握成拳头又松开一下,再握紧再松开,如此反复好几次,顾聿森最终还是选择了——   “别闹。”   低低一声,顾聿森说这话的同时伸手去往宁艨的脑袋上面拍了一拍,这语气配合着如此举动,简直就像是在……逗狗!   再加上他成熟稳重,宁艨窝在他怀里软软柔柔的一只,真就像是她在无理取闹,像小孩子在蹭着大人讨要糖果!   个坏大叔臭老头子大魔神!老正经!   老神在在的,老这么正经做什么呀?!   她这方激动的要命,而且再认真不过了,他那边却把她当成了孩子闹腾,这感觉,着实是太糟糕了一点,宁艨心再大也有些挂不住了,面子上就更是了,直觉丢脸。   宁艨只听出了顾聿森的拒绝,却并没有听出他那低哑俩字之中所传递出来的淡淡……遗憾。   还有隐忍,万般的隐忍。   本来如此大好时机,尤其她还主动送上门来了,以着顾聿森的性格,早该直接出手强取豪夺了,可他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将那都送到了嘴边的香甜都推开了……   亲自。   为什么?   还不就是因为在乎!?   在乎的越深,为她考虑的,也就越多。   要知道,他比她成熟太多,对她的感情也是绝对成熟的,绝对成年男人对女人的那一种,可她还是太小了,从心智到感情都不甚成熟,他不能因为一己的私欲就忽视了这,由着她傻兮兮的送掉纯真,以至于日后后悔。   所以,再想也只能忍着,等她再长大一些,大到可以正式接纳男人了。   这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绝不可能懂,是真艰辛。   顾聿森所想的确实都不错,也完全是在为了宁艨考虑,然而,却忽视了宁艨那一颗心的……本能。   不错,她确实太单纯了,脑子想的事情都太简单,然而,感情这种事情,从来由心才最真,不是吗?   不过宁艨这一刻,确实是不大对劲的,她被关在后备箱里面那么久,栀子花的香气就在她鼻尖缠绕,挠的她呼吸困难胸闷头昏又脑涨四肢还无力的,直想放弃一切努力晕过去。   好不容易捱到后备箱门打开了,她被捞了出来,还以为得救了呢,心情陡然转好,呼吸都跟着要开始畅快了,却没料到,对方竟是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那只脏手不仅仅开始撕扯她的衣物甚至还专门往她的胸、她的下半身寻去,那臭气熏天的嘴巴也在同时往她的嘴上贴来。   她哪里会肯?她怎么可能会肯?   就连碰都不让碰一下,立刻就奋力挣扎了起来,即便身体再难受再没有力气也是豁出了命的!誓死护住自己的清白!   也真是幸亏顾聿森一直都在有意识的训练她,教过她一点跆拳道之类的防身术,这才让她可以跟那小流氓抗争那么久,即便她脑袋胀痛随时能晕厥过去。   本来她都踹中了那小流氓的胯下,他都疼的捂住那儿蹲在原地直哀嚎了,她欣喜若狂,还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他了,也确实拔腿开始逃跑了,谁知道那小流氓竟然不顾疼痛的扑了上来,直接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脚踝,一下用力就把她给拉倒了?   身子直直的坠落地面,刚硬粗糙的水泥地,她穿的又单薄,好痛!   就那么一下,她浑身的骨架子都要被摔散了,七零八落的!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的脑袋又跟着要晕开了!   偏偏那小流氓在这时候又扑了上来,直接将她压住。   她实在不知道那小流氓从兜里面掏出的是什么,竟直接往她的鼻子下面探,并没有戳进去,只是让她闻了一闻,   好呛!   异常古怪的味道,她当场就被熏的连连咳嗽,才刚想再奋起反抗,却是全身的力气,都突然开始消失。   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发力将她力气抽干,让她变成了一个废人,一具干尸,只躺在那里,任人予取予求。   宁艨当场就明白过来,是那古怪味道做的怪,看她自己的状况,怕是什么禁药。   说白了,不是迷 药就是春 药!   更甚者会是两者的结合!   让她丧失一切反抗能力的,而她也确实没了力气,就连想动一下手指头,都很艰难。   好热,好难过,脑袋晕乎乎的,真想闭上眼睛,就这样直接睡过去。   可是她不能放弃啊。   不说其他,哪怕只是为了某大叔对她经年的用心,她也不能放弃!   即便他从来一句好话都没有说过,宁艨依旧很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他视她如至宝,至纯至白毫无瑕疵的心肝宝贝!   他护她如斯,何曾让她受过一丁点的伤害?   虽然常年瘫着一张脸,却是连捧她在手心护着都嫌太轻巧。   回想这么多年,他的任何举止,简直都是在掏出心窝子待她。   分明是从来只等人伺候的大家少爷,却十余年如一日的在照顾着她,小到生活起居,大到她的情绪。   分明是那样狂傲冷漠的一个男人,竟可以为了她,硬生生的转了性子,用着比对自己还要更足的耐心,将她那一颗被伤的七零八落千疮百孔的心,一点一点的……黏住抚平。   这么些年,愣是让曾经尖锐如小刺猬的自己,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只无害小白兔。   她活的肆意潇洒,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最好的,在很多生活细节上面是连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都比不上的,没有人敢欺负她,更没有谁伤过她。   她是真干净,活在他的世界里面,被他圈养由他宠爱,有他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提供一切盛世繁华。   这么多年,她的身上,只有他的味道,独他一个人的。   这样干净纯粹的自己,宁艨怎么可能允许被别的男人碰?   别的男人都好脏,那气味,简直能熏死人,她闻着就觉恶心,怎么可能容忍被污染到自己身上?   谁都不准碰她!就连半丁点气味都不准留!坚决不准!   正是因为抱着这种决然的心态,宁艨俨然是视死如归,不顾一切的跟那小流氓拼着,可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四肢简直就像是被什么绳索捆缚住了,就连抬起一下子,都不可能!   这种身体不听从意志指挥的局面,当真恐怖极了,简直就像是在……等死。   在那肮脏污浊的小流氓压上自己的身,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物一边yin笑不断之时,宁艨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况!   不怕说一句难听的,她都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就连牙齿都在开始要咬上舌头了。   可她舍不得。   好遗憾,最后跟大魔君叔叔的相处,竟然是在闹脾气。   他心里面肯定不耐烦极了,觉得她就是只重度炸毛犬!   所以才她出来那么久都不联络她,更不来找她。   好遗憾,好难过。   眼睫毛颤抖着,就连嘴唇都在抖栗,小银牙咬上舌尖,宁艨猛地闭上眼睛,在这种简直就彻底心碎了的心境之下,就要去了结了自己,竟突然有人来了?   其实她听得出他的脚步声的,可是她脑袋晕乎乎的,心又疼,连带着耳蜗都在嗡嗡嗡的颤,有飞机碾过去的那般,根本就辨识不出来!   但她还是听到了声音的,而且正在身上造乱的人也停了,心头涌起一阵狂喜,强压住想要吐出来的恶心感,她张嘴就喊——救我,救我!   那可简直是绝境了,没成想还真有人回应?   那回应来的是那样的快,低而有力,沉甸甸的往她心上一砸!   一颤,她立刻不再绝望。   这声音……   是他,是他啊!   呜呜,好开心,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哪怕是她再闹脾气使小性子,他都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就像五岁那年,她那样不懂事的闹他,他都还是把她捡了回来。   嗷嗷!   全世界就顾聿森就最好了!大魔神坏暴君最最好啦!   ◆   宁艨是真高兴,再加上他又那样纵容着她,简直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摔疼了抓着他的衣角,昂着头渴求无比的看着他,眼圈通红眼泪啪嗒搭的直掉着哭闹的时候,他再黑着脸也会弯下腰来把她抱起,用臂膀托着她,让她抱着他,枕在他的肩上,安心的哭,放肆的闹,纵情的撒娇任性。   不,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的,至少,他绝少这样亲她,那本该凉薄的唇落到她的额头上面,轻轻的,柔柔的,好似羽毛拂过一下,再来一下。   哇哇,好温柔!   简直没有再见过比这时候更温柔的他了,那一刻,宁艨内心深处的殇,彻底被熨平。   而方才的那股子委屈劲,也消散的彻底,脑子一懵,她就抬起了头,照着他的唇,就……亲了过去!   亲了,是真的亲了!   可她不会呀,就连半毛钱的经验都没有,又是主动的,就已经耗掉了她全部的心力,偏生他不仅不回应,甚至还冷着脸训她别闹!   别闹?   还、还拍拍她脑袋?   真当她是小狗狗哦?随意一句就能给打发了?   再说了,人看的狗狗重的,连狗狗的亲吻都会接住呢!有的时候还会主动去亲狗狗!   哪个像他一样?   这待遇,简直比小狗狗还不如!   还不如哇!!   心思如此这般的兜转,脑子里面已经在如此的咆哮了,宁艨是真委屈坏了,她好想揍某位面瘫哦,可是她……   哼!   将双手环住顾聿森的脖子,双腿跨坐在他的腰上,头手脚并用的将他的健硕身躯缠住,贴在他那雄健的胸膛上,完全被包围在了他的男人气息之中,宁艨撅着嘴看着他,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不高兴。   明明脸上都还挂着泪珠呢,小雨人一样,却就闹起了小脾气,脸色很不好看,但是顾聿森却莫名的安心了。   “小炸毛!”   嘴角勾了勾,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顾聿森再度伸手去拍了拍宁艨的脑袋,这在她看来,越发的像是在逗狗了!   “我没炸毛!我才没有炸毛!而且我也不是小炸毛!”   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某分明已经在重度炸毛状态的小炸毛闹腾的厉害,手脚并用的缠在顾聿森的身上,不断的叫嚣着没炸毛没炸毛……   就连头发丝都快要炸起来了,还敢说没炸毛?   谁信呢?   嘴角一翘,往宁艨那简直都翘飞了的毛发上一揉,感受着那毛茸茸的抓手感,顾聿森罕见的从喉咙处发出了低笑声……   是真的笑了,这绝对是多年来都屈指可数的,宁艨一方面被那低笑声震的心肝颤颤,另一方面又是恼怒的。   “你、你笑什么?都说了我不是小炸毛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恩。”毛都炸开了还能不好笑?   “我不是小炸毛!”   “恩。”才怪。   “我是小乖乖!”   “恩。”更是才怪!   “你就知道恩,是不是不赞同我的观点其实在敷衍啊?”   “恩。”这回对了。   “你!”   气嘟嘟的,宁小艨同学把一双蓝色眼眸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瞪着顾聿森,简直恨不得将他从头到脚每一寸都剜下一块!   他是当真太不解风情了,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扑过去亲他,平常闹腾着都不过是亲脸,亲嘴确实是头一遭。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亲嘴嘴可是要负大责任的,确实不应该这样鲁莽。   就算是她一时冲动了吧,可是,可是,好歹他也跟那么一丁点的反应嘛!   而最叫宁艨懊悔的是……   麻蛋!初吻就这么葬送了?   车厢内,幽暗无比,连他的脸都看不完全,自己还狼狈不堪,身上甚至都还残留着那脏东西的气息,衣服凌乱不堪,分明一派受害少女形象!   在这种气氛之下去亲他的嘴,又是初吻,是最糟糕不过的了,智障脑瘫都不会这样做的,偏偏就她,跟着了魔似的。   这也太太太……冲动了!   一点都不过瘾好么!   下次一定要找个没有人气氛又好环境又上佳自己又最最漂亮的时候好好的浪漫一下,狠狠的嘬着他的嘴巴舌吻一把!抵死赖在他身上跟他连成根,看他还敢不敢拒绝?!   哼!   头晕外带脑袋胀痛,鼓鼓颊,宁艨的鼻子里面哼哧哼哧的不停喷着气,好不爽。   她好想生他的气,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张她看了这么多年、简直都要免疫了的熟悉面孔,在这一刻,在自己的眼睛看来,竟会那样的……诱 人?   突如其来的,就那么一下子,宁艨觉得,面前的顾聿森就像是刚刚出炉的美食,浑身没有一个角落不是在散发着诱人香气,伴随着那蒸腾的热气,尽数扑往她的鼻端……   怎么办,她想扑过去!扑过去!   完蛋了,不会是那药效又要发作了吧?   会吗是吗?   难不成,自己今晚就要把第一次送出去了?   而且是送给……顾聿森?   咿呀呀,好害羞好嘛!   一点准备都没有好嘛!   连牛奶浴都还没有泡一点都不香香好么!   关键是她连一套好看一点的小内内都没有穿呢,一点不性感,就连外衣都被扒了,身上还到处遍布着伤痕,好难看,顾聿森会不会好……嫌弃?   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着,宁艨的呼吸正在一点点的变急促。   看着顾聿森那张脸,在眼前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诱人,自己的心也越来越痒痒,尤其都已经意识到有可能要发生什么了,自己的第一想法却竟然是这个?   脸蛋“轰”的一炸,彻底爆了血管,宁艨整个人都……懵了!   ( ⊙ o ⊙ )啊!?   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平常也总是跟他闹腾,撅着嘴巴想要去亲他,在他面前就连丝毫的顾忌都没有,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不知害臊不会矜持,但是,那也不过是开开玩笑的……   说到底,她并没有真就这样想,谁让他太冷酷,总是瘫着一张脸?   这也实在是太浪费了那么耀眼让人垂涎引女人犯罪的脸蛋!她看着都觉得可惜!   所以,真就是在逗他,而且说到底,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她若是连他不亲近,那还能亲谁呢?   妹妹跟哥哥撒撒娇闹腾闹腾,其实也没什么的吧?   这就是宁艨的真实想法,所以她才会在顾聿森的面前那般的……肆无忌惮。   她一直一直都没有对自己的心思产生过丝毫的怀疑,到底她还太年轻,哪里就到了考虑感情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真到要走这一步了,自己竟然一点不反感甚至还很期待?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就像是黄花大闺女坐上花轿即将被掀开盖头洞房花烛的心情,对顾聿森,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大魔神,比亲哥哥还要亲的家人,这真的……对吗?   完蛋了,自己不会是……性BT吧?!   骨子里面是个BT,随着年岁的增长就开始发芽,否则何至于就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   想着能够跟他亲密无间,乃至是把第一次送出去,都心跳加速热血沸腾激情澎湃的,关键是,还很……期待?!   这太不对了!   于情于理于道德上,都是不应该的!   宁!艨!   你给我冷静一点,理智一点,不要辜负了顾聿森这么多年的辛苦教养!   忍着时显时隐的痛楚,急急喘息着,双颊酡红双眸迷离,宁艨的脑袋乱糟糟一片,各种乌七八糟的思想都在蹿,各种声音也在叫唤,轰轰轰的响,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搅的她整个人都要坏掉了……   然而,再当机她也明白,自己已经是处在崩溃边缘了,怕是再不躲开来不及了,是一定会把他扑倒的!   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对象是他,她不要这样随便,才不要!   对!才不要!   虽然其实好想的……   心头万般情绪在翻涌,强忍着不舍最终作出此决定,深呼吸着,宁艨猛地将顾聿森放开了,蹭啊挪着的一鼓作气要从他腿上下来,却发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因为过度绷紧而疲累不堪,身体,更是不听头脑的指挥了。   “恩?”   她失控的太明显,身体都在颤抖了,顾聿森看了她许久,在她呼吸都喘出声来之时,这才终于开口低问:“怎么?”   牙齿咬着内嘴唇,是那样的用力,直到舌尖都尝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刺痛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宁艨这才敢开口:“不……没……唔!”   “不舒服?”   将宁艨的所有反应都纳入眼底,顾聿森的眸色渐深,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眯了眯,他将胳膊收紧一些,破天荒的把宁艨主动拢进怀中,那扣在她背上的手,也在开始摩挲她,带着很明显的安抚意味。   他摩挲的很轻,分明不带半分色 情,只是关怀,但是对于已经深陷在药效反应阵中的宁艨来说,却如火星子,将她身体里面那正在疯狂蹿动的热欲……点燃!   有加更,求月票~   ☆、首卷071.为红包加更三千字(继续求月票)   倾瞬之间,真的就只是倾瞬,宁艨身体里面那正在疯狂蹿动着的热欲,便被点燃……   火苗猝然蹿升,以着坚决不可能熄灭的态势不断的往大长,潜伏的谷欠望更是如火炮,噼里啪啦的,一下子全都在爆开!!!   轰!!!   她反应太过剧烈,顾聿森又洞若观火,岂能看不出她的不对劲?   他是真担心,她一看就是中了药的反应,若是只有一点点也就算了,剂量重了的话,对她的身体是会有极大的损害的!   她才堪堪十六,纯白若雪,岂能被这种肮脏之物污浊了身体更操控了心智?!   不说他不舍得,仅就这孩子那么倔的脾气,醒了绝对要恼火,嗷嗷叫都是小事,就怕她的心里会有疙瘩了……   掌间扣着宁艨,继续在她的背部摩挲,时而轻轻拍她一下,顾聿森用指腹去往她的穴位上按压,借此让她清醒一点。   他明明知道,彻底让她脱离这煎熬的法子是他的亲近,可他却巍然不动,就那样看着她,面颊刚如刀锋,隐匿在车厢内,被一片暗色笼罩,老实说,这感觉是真……冷血无情!   好似他有解药,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痛苦中翻滚。   然而,谁能知道,仅就保持着不动这样一个对寻常人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对这一刻的顾聿森而言,却都是……要他命的艰辛!   顾聿森的用心良苦宁艨可是半点都感受不到,她实在太痛苦了,他的摩挲简直就是在勾引她!   “不管了不管了……呜好难受……管你怎样先扑倒再说,剩下的事情醒了再解决……而且反正是顾聿森,我很乐意……”   樱唇一起一合,宁艨在喃喃的安抚着自己,那自言自语蹿进顾聿森耳中,尤其最后一句,直接将他心都点燃,看着宁艨,他眼底的不明意味更深刻了,薄唇微微抿,猝的将掌心一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她却先他一步,扑了过来。   诚如她自己方才说的,不管怎样先把这冷面冷心的大魔王扑倒了再说!   猛地扯住他的衣服,宁艨仰起头,再度将自己的唇,送到了顾聿森嘴边。   许是怕他又把自己推开,为了不给他这个机会,她在贴上他唇的那一刹,就张开了嘴,张的大大的,将他的上下两瓣唇都裹进了嘴里面,死死吸着,不让跑掉!   这可当真就是个孩子……就连亲吻都如此的孩子气……   如此动作,配合着她喉咙口那“嗷呜”一声,莫说不知情的人,就连正在前头一门心思开着的车的司机都不免误会了,还以为她是在抢食,要么就是在咬人!   咬……人啊?   不会是在咬顾少将吧?   顾少将?   这孩子可真是敢呐!   就连他们比他年长的都不敢多说一句话造次了,她倒是连咬他都敢了!?   司机是真想看,但是多年老实开车的本分控制住了他,不敢乱看一下,他继续驱着车,在马路上有条不紊的前行着。   倒是顾聿森,难得的失却了那冷静。   有了头一次的经验,他倒是没发怔,就是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亲下去吧,一来她还小二来她神志不清做出来的事情都没有意识,别醒来后悔,叫他不忍亲下去;可是真要不亲吧,这么好的机会,也未免太可惜了点!   尤其他作为男人,又一贯的强势霸道,美人在怀馨香扑鼻,叫他违拗意志去拒绝如此美事,实在是……不怎么爽啊!   顾聿森那么多的考量宁艨可一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味道好好闻,那种绝对男人的强烈阳刚,把她方才的难堪遭遇全部都冲散了,叫她只记得他。   唔,他的味道真的好好,而且要知道他唇的滋味会如此之好,她早几年前就该来抢了,也免得他整天就知道去找别的女人,便宜了外面那一群装腔作势伪装淑女的狐狸精们!   狐狸精们!   十指用力死死的攥住顾聿森的黑背心,某蠢萌小孩儿醋劲大发,将顾聿森的双唇含住,她明明不会却也是一通亲!一通猛亲!   他还是没动静,看上去感觉冰冰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裸露在外的肩侧肌理,竟是火热的?   宁艨亲的太用力,扑他扑的太猛,手背就总是会碾过那儿一下,那火热,竟是让她的手背都是一烫。   那般的热度,丝毫都不用怀疑,会被烧化了……   一颤,宁艨猛然一个激灵,嘴巴继续攫着顾聿森的,她斜着眼睛,从眼皮子底下去偷偷的瞅了他一眼。   他也正在看着她呢,眼瞳淡淡一层,似是薄雾,却又是那样的深邃,直勾勾的看着她,意味不明。   分明没波澜,却叫人心底深处不自觉的发寒——因为那意味不明之下,有着莫名的威慑力!   尤其他的那种深意,饶是宁艨都看不懂!   但是能吸人,就连魂都要被吸进去了,那倒是真的!   长而卷曲的眼睫毛颤了一颤,被当场逮住偷看的宁艨并没有退缩,相反的,她变的更加勇敢了,脑袋昂起一些,她直勾勾的望进顾聿森的眼底,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叔叔,别拒绝我。”   顾聿森嘴角一凛,那迸发的寒气代表着他毫无商量余地的怒气,为着那一句叔叔,但是她可怜兮兮的,尤其那眼神,湿漉漉的瞅着自己,软软糯糯的说着——别拒绝我,别拒绝我,别拒绝我……   直盯着宁艨,顾聿森眼神冷酷,凉薄的唇都要开始动。   宁艨真以为自己会被推开,更直接点会被他拎起往车外扔了,可叫她彻底吃惊的是——在下一秒,她的后脑勺就被一道猛力按住,狠狠的一下!   “唔!”   宁艨脑袋本来就晕乎乎的,再这么一下猛按,直接疼开了,唇间溢出一声痛呼,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他却是不允。   明明前一秒都还带着一身的抗拒,不容许她接近的威慑力,这一刻却竟是主动把她抱了回去,非常大力的按在胸膛,而那异常狂暴的吻,也劈头盖脸的袭来。   不愧是顾聿森,真要决定了,天王老子阻挡在前都是个死!   于是,就连亲吻,都如此直接,霸性,狂放。   那带着强烈男子气息的舌尖直接往宁艨嘴巴里面探,坚定而不失深情,执拗又温柔,瞬间将她的裹住,就那么一瞬,宁艨就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舌头就好像都被他当成食物吃下去。   卷裹、口允口及,整个口腔被彻底扫荡,一改方才的隐忍,他进击的肆无忌惮,狂猛霸性!   手,也开始顺着她的背脊缓缓向下,来到她腰间,五指用力一收他将她腰侧拢在掌心,指腹用力摩挲之间,在她的腰肉上面,狠狠掐了一把,狠狠的!丝毫都不迟疑!   “呀!”的一声,宁艨去掐他:“疼!”   “你自找的!”   哼了一声,伴随着这霸道一语,顾聿森帝王气场全开……   揉着宁艨的腰肢往下顺,摸到她那勾撩了他许久的翘臀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报复她这几年以来对他毫不自知的勾 引,大掌“啪”的一下往上一扣,顾聿森就像是方才在对待她腰肉那般,攥着她的屁股蛋子就无比狠劲的挫揉了一把,旋即,便是狠狠的掐!   极狠的一掐!   带着万物破土而出的爆 发力!   或者,顾聿森是当真忍的太久了,以至于突然爆发,像是决堤。   是真的疼,宁艨“嘶嘶嘶”的不断抽着气,额角简直都快疼出冷汗了,偏偏他一点都不心软,心肠硬邦邦的,继续掐啊搓啊外带揉的!   “乌拉乌拉”的哼唧声在喉咙口震颤,宁艨就像是困兽,正在暴走抗议,只可惜,顾聿森是真发了狠,他一用力抱她,那就是用铁铸成的城墙,再不可能翻逃的可能性。   于是,只能困缚在他的世界,他用双臂,为她打造的独家世界!   整个人都被压向了他,疼痛让宁艨有了短暂的清醒,但也就那么一瞬间,当他舌若刀锋,一寸寸剜入她唇齿,她脑袋就彻底变成空白了。   屁屁疼,舌头也发麻,那种专属于男人的霸道劲儿,简直让她头皮都在跟着发麻,本来就不清醒,就更加晕乎了。   偏偏巨疼过后翻滚而来的是刺激,他有多狠劲道有多大吸裹的她有多狂猛她就有多刺激,并且在随着他狠厉的加大,刺激也跟着升级……   宁艨可完完全全是个雏,身体的谷欠望世界单纯干净到若一张白纸,这实在让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那被包裹在他外套的娇躯一阵抖栗,下腹一紧,陌生的热流随着他的揉搓狂吻蹿了上来,太陌生,太灼热,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常人不知所措了都会下意识的逃避,躲的远远的,偏就她不一样,不仅不逃跑,竟然还越发主动的向着顾聿森贴过去,双臂紧紧勾住他脖子,她昂着头,撅着小嘴亲的那叫一个……热情似火激情澎湃坦然奔放!   顾聿森更是没客气,坦然的接收着她的热情,他秉持着真男看准了就要一做到底的原则,唇舌进击之间,火热涌动。   谷欠火,一触……即燃!   感谢所有送红包的宝贝,真心感谢~   ☆、首卷072.后悔了?(六千字)   眼睛紧紧的闭着,宁艨的眼睫毛都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耳边竟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够清楚的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正在剧烈的狂乱跳动——   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   宁艨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热?脑袋为何会这样的晕?   尤其是如此近距离的感受着他的身躯,被他的雄性气息紧紧的环绕住,她就更是犯迷糊了,心跳的极快,总有一种快要从嗓子眼里面飞出来的错觉……   这种感觉,就是春 药么?   以前不知道,现在亲身经历才深有体会,原来,这种药的药性会是这般的强烈?   但,为什么她的心底深处却总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不,不是的,你会这样的燥热浮动,并不仅仅只是这药的缘故。   不,甚至可以说,你现在如此状况,是心理因素大过于药性控制的,否则何至于,你会明知道面前这个人是顾聿森,一手将你养大的那个他,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你都还如此肆无忌惮,全无顾忌?   否则又何至于,你整个人都要热到血管爆烈了?   宁艨甚至都怀疑,或者,再继续这样子热下去,她真的会炸掉的,还有那心脏,再这样狂乱无章的跳下去,她怕是会得心力衰竭,心脏提前抵达寿命的重点寿终正寝了!   如果真就只是药性在操控的话,她怎会连心都在被牵连?   宁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在耳朵里面吵?   她只知道,那是一种知觉,专属于感情的知觉,是只会受个人情绪所控制的,绝非药性可控!   其实说到底,她也快满十六了,虽然还未成年但到底也不算多小了,是个青春年华的少女了……   这个年纪,情感世界最是丰富多彩,一切以前所没有的感情,都在萌芽,对于异性,更是蠢蠢欲动,好奇不已,所以多少是已经懂了的。   老实说,其实也就是她,对那些男同学都淡的不得了……   看看她周遭多少同班、乃至是同校的女同学,都多多少少会在心里面有个特定的对象,对那个特定的男孩子投以关注,总是变着法子的去打探对法的消息,时不时制造一点小意外,假装不经意的碰见,好让对方能够记住自己。   就不说别的,哪怕那个男孩子只不过是多看自己两眼,怕是都会脸儿通红,心跳加快,娇羞不已……   这就是她们口中不断念叨的喜欢了,但是在宁艨看来,这一份喜欢也实在太浅薄了一点,而且一点都不坚定!   因为总是会动摇啊!   今天说着“啊他看我了他看我了,他在我上体育课的时候从教室窗户口偷偷看了我好几眼呢等到我察觉到回过头去他就会撇开,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他一定是喜欢我啦!我也好喜欢他,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分明整张脸上都遍布惊喜,就像她见到顾聿森、得到了他的眼神注目一个样儿,但是呢,没过两天就又开始转移目标了,眼睛循向了另外一个男生……   其实人家也没多出色,不就是在一场班级篮球比赛上多抢了两个栏板扣进去了几个球,那些女同学们就不行了,满眼精光,看着他简直就像是野狼见着了肉野猫闻见了鱼腥味儿,竟是那样的狂热,不仅在球场上不断振臂叫嚣着对方的名字,甚至在私底下女生聚在一起时,托着腮满脸荡漾表情的花痴着对方,不断的说着什么:“哎呀那谁谁谁好帅呀,昨天扣篮的时候你们看到了么?这才是真男人!男生就都该像他那个样儿!”   什么?你问她那个她喊着好喜欢好喜欢一定要在一起的男生?   那是谁呀,那也太普通了吧?!   尤其一跟那会扣篮的谁谁谁比起来,她简直都要不认识了,甚至有被问恼了,一着急就喊出——“我当初也不过是觉得他长的还行所以多看了他几眼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啊!什么喜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看,明明是她自己曾经亲口说的,那样的喜欢着对方,一定要跟他在一起,甚至还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总是制造不经意的“偶遇”,这般的热忱用心,竟然说变就能变,而且还只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宁艨都已经完全数不清楚,自己亲见过多少次了,有几例还是跟她很要好的朋友,她感受的尤为真切,她们明明都是很好的人呢,却也都是如此,摇摆不定,浮躁不堪,所谓的喜欢的要死,说变就能变……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对“喜欢”,迟迟下不了定义的缘故所在。   她从书中读到的,明明喜欢是一件好私密的事情,是一个人情感的象征,是绝对专一忠诚的,为什么现实中看到的,却截然相反?   是她死读书太认死理了,还是喜欢本来就是如此随意的一件事情?   其实,不是喜欢太随意,而是十六七岁年华的青春少女少年们,心思都太浮躁不定,情感世界处在启蒙期,是绝对不成熟的!   至于她们口中所谓的喜欢,绝对并非真正意义的喜欢,更无关乎爱,只是很单纯的好感而已,而这一份好感,随着另一人更加出色的表现,就会被转移……   说到底,你可以被路边一朵花的美丽吸引,可以为一个男生的背影吸引,可以仅仅因为一个男生侧脸好看就投以注目,更可以因为一个男生在困境之时帮助了你而对他产生好感多加关注……却绝对不可能,全部都爱上。   好感只是一时的,爱,却是恒久的,它才是真正牵扯到人类心灵的。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从来霸性、看准了就出手的顾大魔君竟会一直犹豫,对她迟迟不下手的缘故,乃至于连她都主动送上门了在嘴边亲吻,他都推开了……   他知道她喜欢自己,可是这一份喜欢,到底是爱情还是对家人的好感,抑或者只不过是单纯的感恩?   这一点,说实在的,饶是连聪明若顾聿森,都是看不透的,就更别提这小丫头自己了……   是他把她护的太过严实,以至于她半点风浪都没经受,这就直接导致了她现在太纯真,满世界只有他一个。   说的好听是纯真,说白了不就是……蠢?   这蠢萌蠢萌的小屁孩!   懂什么叫感情,懂什么是专属于男女之间的亲吻、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么?   竟然还敢这样热情?   其实,即便她不热情,顾聿森都一点不在乎,因为,他真不怕她不热情,就怕这一份热情,太莽撞,太短暂。   就好比烟花,绽放的时候倒是美的惊艳人的眼,熄灭的时候却也真是……伤!   转瞬即逝,立刻消散,只留观赏之人,心有戚戚,怅然若失……   他承认他思虑严谨,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使然。   既然看上了,决定出手了,那么,不拿下,不真正攥在手心里面,让其彻底成为自己的私有物,那就不是他顾聿森!!!   他一向如此,对待任务就是这态度,这一点,这蠢孩子都知道!   她不是还总喊他大暴君,顾大鬼,大魔神这一类的称呼么,还不就是在暗喻他——简直执着的BT!?   他承认,他骨子里面有那么一份执拗在,依照常人的行为来判断,确实近乎BT……   但,这又有何妨?   这就是他,顾聿森!   ◆   而此时此刻,这个顾聿森,某人心中的大魔神,正在狂肆的进击着……   但其实,依照他那理智到近乎冷血、冷静到近乎无情的性格,这次还真就算是鲁莽了!   这一点就连他自己都是很清楚的,可是他……忍不住!   至于宁艨,就更是个脑子不想事儿的,更何况她还中着药,简直迷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聿森在亲她摸她的缘故,她虽然依旧热到想爆 炸,可到底还是舒畅了些的,尤其下腹处的热流已被某种妖异到难以形容的感觉所替代,这让她如同万蚁噬身……   酥麻的快 感,随着顾聿森掌心在她臀上的行走捏揉,正在侵占她身体,并且随着她的脊椎,一路侵略进她的脑神经,让她有种下一秒就会溺毙在这鱼水之欢中的错觉!   本来人就够傻的,再这样一受刺激,更是彻底的没了判断力!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随理智控制的,到底,随着这个激吻所萌发的,不仅仅是晴欲,那似乎是一早就在她心里种下的一颗种子,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此时此刻正在破土而出,被顾聿森的热吻刺激的,以着再不可能更深沉的坚定,正在一点一点的冲破土壤,伸展枝芽,绿郁葱葱,满天满世界的宣告着——她的喜欢!   用胸前那一对小白鸽肆无忌惮的描绘着顾聿森的胸膛,宁艨将他脖子搂搂紧,脑袋高高昂着,非常坦然的承接着他的亲吻……   当他舌头在她口腔之中肆无忌惮的横扫之际,她不仅没有一丝闪躲,甚至还将小嘴儿更加张开些,很主动的接纳着他,以方便他更加有力的进击。   娇而俏的小鼻子下方还不断的发出声音,哼哼唧唧,好像舒服的不得了。   这小屁孩……   这么撒欢子?她真知道这一刻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吗?不会是被药性控制到完全失去理智了吧?   眼角难得的斜飞出一丝隐忧,旋即便被欲望沁染,顾聿森那紧紧扣在宁艨脑袋上的掌心,用力的收拢了一下,将她向着自己扣到更近,另一只托着她屁屁的大掌,也跟着拢紧了几分,将她整个控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感受着她的那一份娇柔,眼睛眯起几分,眼角有一丝极为深刻的光芒在绽放,顾聿森以着前所未有的热情,继续亲吻着宁艨,薄唇,一改以往的凉薄……   真要喜欢一个人,亲吻是可以夺走人的呼吸,摧毁人意志力的行为,不管对方的技巧好坏与否,不论对方是否会耍什么勾死人的技巧,当亲吻一点点加深,什么这个那个,什么想法顾虑,什么她还小不懂事儿醒了会后悔,抑或者是什么他是顾聿森,那个养她到大,被她当成家人来看待以后一定要报答的哥哥,就都被扔到爪哇国去了。   至少,这一刻的顾聿森和宁艨,就是一对典型的例子。   尤其是顾聿森,这简直就像是他经年梦境的实现!   早几年前就开始了的梦境中的心思,竟在这一刻转变成为了现实,一点一点的填满他心头的执念,这让他如何舍得推开?又如何做得到冷静克制?   说到底,他再强大,也只不过是凡人一个,有情感有欲望会爱会情动,心中有佳人的正常男人……   欲,真如深渊,叫人一跌入,便是再无法翻身的!   尤其这头一次亲吻就痴缠着绞成了一团的这一对,更是简直恨不得立刻就……   “少将……”   幽幽的一声敬语从车前驾驶座端传来,飘进顾聿森的耳中,分明那样轻,于他而言,却犹如惊天一声雷,“轰”的一声!   猛然惊醒,顾聿森倒是没慌乱,却也是很急迫的就将唇抽离了出来,猛地将宁艨抱住,他用力搂她在怀中,深眸,直直扫向前方……   “怎么?”   顾聿森问,声带还带着情动时候的热度,较平常要哑,沙沙的,简直性感到爆!让多少女人听了都会流下鼻血忍不住去把他扑倒只为了听到他这种声音!只为自己而产生!   就连司机,都是一愣,总觉得耳朵都要被这一份性感给震麻了,但是那沙哑感再低低磨进他的耳膜,就叫他连心窝子都是一抖!   “没、没什么……”   猛地摇头,坑坑巴巴的解释着,不管顾聿森看的到与否,他的眼神都真挚无比,将他的忠诚悉数袒露。   奇了,明明一路都在非常老实本分的开着车哪儿都没有乱瞧一下,但是在少将如此……特别的声色之下,他竟是……心虚了!?   这感觉,简直就好像他刚才一直都在偷窥,做了天大的坏事一样!   可是明明做坏事的,应该是少将才对吧?   自己再老实也是接近四十岁的人了,孩子都十多岁了,这么点经历还是有的,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少将声音之中的那一丝丝暗哑,其实是……欲望?   欲……望啊?   难怪总觉得少将看着宁小姐的眼神不太对劲,总觉得里面藏着很深刻的意蕴,但是再一细看就又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浅淡,现在一听,怕是少将心里……有她吧?   难怪少将在宁小姐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她的时候,总是会有淡淡的隐忍出现,原来是因为这个……   都是男人,能理解,他绝对能理解的。   可是这宁小姐,不是他的……妹妹么?   自己自派遣到少将身边来,就见到她的,这都多少年了,宁小姐都还在,分明就是一家人嘛!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豪门畸恋!   这绝对是豪门禁忌畸恋啊!兄妹之间的虐恋情……   “你在瞎琢磨什么?”低低一声,顾聿森的语调非常冷漠,带着一股子敌意。   听着冷漠刺骨,但实际上,他的眼底是有一丝赧然划过的,那是恼怒,更是……不好意思。   该死!   他竟然会在这种半公开的场合失控了,尤其前头还有下属在场??!   虽然对自己亲自挑选的下属都很有信心,相信一定是有职业道德不会乱看乱说的,但是……   方才的情动不能自抑,吻的那样有力,唇齿相缠之间都发出了声音,湿糯糯的,连他听来都觉……不好意思。   但顾聿森真能装,硬撑着没事人一样,眼神淡漠到如同结了冰,精芒湛湛的威吓着司机。   这才不过几秒钟,他方才的情动就已被克制住了,声音,只听沙哑难寻真实情绪……   真不愧是少将,明明都没对视,竟然都能看透他想法?还有那情谷欠,是男人都清楚,哪里有那么容易收控自如的?   “哈哈哈”的干巴巴在笑着,摸着脑袋,老实巴交的司机就连气都不敢大声的喘,生怕稍微慢了一拍他就要见血惨死在顾大暴君手下,立刻便开口解释着:“没琢磨没琢磨,少将我真的没有琢磨任何事情,我只是想告诉您,您的家已经到了。”   “管住脑子别走岔路。”淡淡八个字,威慑力十足。   “是!是是是!誓死遵从少将命令!坚决不会出现任何脑子走岔路的情形!”   连连点头,司机立刻表明立场,冷哼一声,顾聿森没有再言语,威慑力十足的鹰眼也跟着收了回来,低垂而下,落定在了宁艨的身上……   就那么低眸一瞬间,他眼底的那一抹精锐便消失无踪,不说多温柔却绝对是带上了些许温度的。   这前后一秒的态度反差,果然,也只有宁艨能够享受的到……   无端之间做了炮灰的司机看顾聿森的气势在往回敛,立刻非常识时务的问了句:“少将需要我先下车么?”   把私人空间留给您和宁小姐,随便你们两个是想兄妹禁忌恋、亲嘴儿还是直接来上一次车震,我都是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嘿嘿嘿!   司机并没有回头,在没有顾聿森的命令之前,他当然是不敢的,可顾聿森实在是太警觉了,竟然连这样都能读出他的言外之意,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眼中意味深长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那压迫性极强的气场又要回来了,好似龙卷风重新过境,眯了眯眼睛,深深盯了眼司机,顾聿森语息极冷:“你先回去。”   语毕,顾聿森便抱起宁艨,起身下了车……   ◆   任顾聿森用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圈紧,宁艨软软的窝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动。   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动静了,不管是从她的性格还是药性来说,都是不大对劲的,抱着她大步往前走,顾聿森垂下长眸去看她……   她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让他根本就看不到,更无从探知她的想法。   或者对别人,顾聿森是一眼就能看穿,但是对宁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心则乱,老实说,他确实在某些时候不怎么……在行。   尤其才经过那样激情澎湃的亲吻,他彻底放开了手脚,情动不能自抑,她再被药性控制,也该是能有所感觉的吧?   是察觉到他对她……感情上的不对劲了?她害怕了,所以在逃避,就连药效都不自觉的控制住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顾聿森的心头都是一窒!   他能坦然应对全世界的怀疑谴责乃至是冷漠,却独独受不了她的……   盯着宁艨的发旋瞧,沉默了片刻,顾聿森突然开口:“后悔了?”   宁艨原还打着或者他会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主意躲过去,但他既然能直接开口,就证明他知道她是清醒了的……   暴暴叔!   为什么总是这般洞若观火!?   让人连想逃避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只不过,他刚刚问的是什么?   后悔了?方才的亲吻么?   狠狠愣了一下,宁艨的身子,都是一僵……   后悔?   老实说,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她现在就是在不断的想,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那样热情奔放的与大叔亲吻的家伙,真的是她吗?   僵着身子靠在顾聿森怀中,宁艨久久都没有回应,只是在不住地深呼吸着,那般急促,仿佛随时都有缺氧而亡的可能。   但也就是她这般动静,让顾聿森的心都是一凉!   果然,她清醒了,而且……后悔了!   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气氛异常诡异。   宁艨就像是被烧坏了脑袋,在顾聿森面前一贯的招数全都偃旗息鼓了……   失却了古灵精怪,她甚至都变的生疏!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不爽,双臂不由自主的收紧,抱着宁艨,顾聿森大步走进了屋,漆黑一片中,他精准走到沙发边,将她放下。   那傲骨铮铮的男儿长躯向着宁艨倾去,他伸出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圈禁在他胸膛之下,牢牢的,坚不可摧。   ☆、首卷073.为红包继续加更四千字   他俯身而来,一双有力的臂膀,圈她圈的异常坚定,许是因为方才的激吻已经将他近几年来所有的隐忍克制乃至是伪装全部都击溃,顾聿森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忌,胸怀的每一寸,无一不是在透露着……男人的情感,对女人的。   然而,一贯没有遮拦不懂避讳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少女,却是……顾忌了。   并没有多明显,只是在顾聿森的身躯向着她倾过来的那一刹,微微向后退了一下,不由自主的。   你看你看,他担心的,就是这个。   一双鹰眸猝然眯起,在暗色中深锁着宁艨,顾聿森盯她良久,眼神几乎在她的脸上来回逡巡无数遍,就连她的鼻翼是否鼓动都没有错过,良久,他才开口——   “丫头。”   他喊,声色异常沙哑,其间带上了一丁点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晦涩。   恋童癖,早在两年前,他家小奕就总是以这种词汇来调侃他,老实说,他其实真不觉得,不过是看上了一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孩子而已,年龄的差距什么的,为什么就一定要是恋 童癖?   他又不会对其他的女孩儿也这样!就连瞧一眼都不耐烦!   可到底,还是有些出格的……   或者他顾聿森,就是这样一个人,情感世界太过慢热,又太冷酷薄情,寻常的女子就连瞧上一眼都懒得,也就只有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被他亲手带大的少女,才能攻占他的心,随着年月的累积,一点一点。   直至今日,或者是连他自己都无法衡量的深刻。   他其实还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不是吗?   认准了就出手,管她是何等身份什么年纪如何出身外界的眼光是怎样!   然而,顾聿森确实还是在担心,他唯一担心的,是宁艨会因此而疏远了他,觉得他是个……BT!   竟然对年纪还这样小的孩子就产生了欲望!   这在正常人眼中,不是BT是什么?!   可是,如果他告诉她,其实早在好几年前,他对她的情感就已经变了质,他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再像是她小的时候那样纯粹,不是对女孩儿,更不是什么外人以为的妹妹,而是女人,实实在在的女人!   之所以会一直按兵不动,只不过是在等着她长大,等到她能够真正的接纳男人,他就出手,将她一举拿下,绝绝对对的囊中之物,绝不会允许旁的男人有任何的机会!   如果,顾聿森想,如果他把这样的事实都告诉她,把他夜晚梦里面的那个绮思对象,他的旖旎之梦……一一告知于她,那么,她是不是更加会被吓到?   不过一个亲吻,就变的如此生疏了,那再进一步……   “丫头。”   再度开口,顾聿森启着薄唇,喉头沙哑。   彼此都还是在客厅里面,顾聿森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开灯,其实这是他不着痕迹的用心了,怕一开灯她更加不自在了,唯有在这种完全可以隐藏一切的黑暗之中,人的情绪,才能不加防备,肆无忌惮的宣泄。   而他,狙击手出身的眼,是极尖的,好似鹰的眼,即便是没有一丝光透进来的夜,都是可以看的真切的!   可也真是这样一种真切,更加刺他的心,毫无防备,她当真是毫无防备,把一切情绪都展现在了脸蛋上面。   睁着一双清眸看着自己,大大的,却没有以往的灵气,甚至略略有一些空洞了,她看着是在看他,实际上完全走神了,他竟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还有她脸上的那种茫然和无措,毫无商量余地的在他面前展露,可真刺心!   “丫头。”   第三声了,顾聿森薄唇微微启着,这一次,他并没有再给宁艨任何等待转圜的机会,而是在开口之后,直接就向着她低了过去,以吻,,封唇。   “唔……”   宁艨总算出了声,一直空洞洞的眼睛里面也透出了一丝光,只不过这光,是暗光。   顾聿森一直都在看着她,凝眸深深,他并没有加深那个吻,只是简单的贴着她,薄削的唇,用着世间人与人之间最为亲密的方式,在描绘,她的唇形。   “艨艨。”   “唔……”   又是一声嘤咛溢出,清蓝色的眼底一丝惊诧飞闪而过,宁艨猛地抬起手。   她是想要去推顾聿森的,可是掌心在贴合在他胸膛上的那一刹,那种雄性的气势和力度,直叫她猛地又往回收,就好像前方是岩浆铸成的壁,不用碰触都会熔化成灰烬。   “顾……”   “先不要拒绝。”   薄唇依旧贴合着宁艨的唇,被她唇瓣的嫣柔迷的心都是一酥,轻轻啄她一下,某顾大少喉间震颤出低低的话语,他说——先不要拒绝,再试试,或者你能接受。   一向狂傲只让人听从的顾大少将,在这一刻竟然用着这般,低沉到近乎渴求的语气在跟自己说话,这让见惯了他意气风发的宁艨心头都是一酸,眼睫毛颤了一颤,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鹰眸,那眸底的深刻,澄净的蓝眸,决然的光芒一闪而过,宁艨猛地闭上了眼睛,脑袋,昂起……   老实说,她真的还很难受,身体状况是她前所未有的糟糕,好似随时都能炸裂没法忍了,但是好奇怪,她竟然又再清醒不过了,清醒到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吻他,吻顾聿森,养了她这么多年的唯一家人,哥哥。   眼睛紧紧的闭着,宁艨脑袋昂的高高的,那原本是打算将顾聿森推开又后退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抓上了顾聿森的衣服,攥的紧紧的,就连手背指节都要泛出青白了,眼睫毛也颤抖的厉害,足见她有多紧张。   看,真正脑子清醒了,平常的胆大包天就全部没有了,变成了只宁小怂包。   与方才的英勇无敌豪迈小奔放实在是太大的反差了!   顾聿森心里头当然是有落差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将宁艨抱紧,同时抬起另外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脑勺开始抚摸,一点点的,滑到了她眼前。   “叔……”   “顾聿森。”   低沉带着点沙哑的话语将宁艨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打断,提醒着她,不要再乱喊,他是顾聿森,只是顾聿森,一个男人,一个正在跟她做着男女最亲密之事的男人,而非其他。   长而卷曲的眼睫毛继续颤抖,宁艨依旧是紧紧闭着双眼的,她一向胆子大,这会子却是当真不敢睁开,就怕一看到他,就会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深意。   那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她多年以来对跟他感情的认知。   一贯大大咧咧咋咋呼呼,无法无天到简直都能爬到自己头上的蠢小孩竟然如此娇涩,这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顾聿森的心里头是既自豪又担心。   自豪的是,只有他才能够让这小精灵产生这种娇羞,女人的娇羞;   担心的则是,她在紧张过后,再度的清醒便又是对他的抗拒了。   不,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绝不!   掌心,缓缓往下滑,一点一点的,将宁艨的眼睛蒙住,感受着她的眼睫毛在掌心里面撩拨的刺痒感,顾聿森那横亘在宁艨背上的胳膊用力一收,猛地将她往自己胸膛间按了过来,将她扎扎实实的拥抱在怀中,薄唇,丝毫不留空隙的……堵住了她的嘴。   他终于开始进击。   一改方才的耐性温和,那亲吻,劈头盖脸的来,简直霸道的让人呼吸困难!   宁艨本来就身体状况不太对劲,方才只不过是在强忍着,被他这样灼热霸性的吻一撩,她的身体,又跟着热起来了。   挣扎无效时,恐慌就掀起了波浪,某化身为无害小兔子的宁小萌唇舌被霸占,淡淡的烟味裹挟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缭绕在她的呼吸之间,让她又开始意志涣散,直想扑过去。   所幸,他还知道放开她,给她喘息的机会,虽然是直到她简直都快要窒息了的时候,才被他放开。   软软缩在顾聿森的怀中,一双爪子紧紧攥着他衣服,脑袋死死往他的胸膛里面钻,宁艨不敢再看他,更不敢想其他。   她是真想晕过去,偏偏再清醒不过,可是好热,热到她一抬起头看他,就会……失控!   但……   “会后悔么?”   顾聿森再度这样问,换来的,依旧是宁艨的身躯一僵,无声又无息。   心知或者现在根本就不是个好时机,逼她逼的太紧反而会出事,顾聿森却凛着修眉,继续进击。   这跟他的性格有关系,既然出手了,哪里还容得了给她时间退缩反悔?   因此的,他的亲吻虽然停止了,灼热的掌心,却丝毫都没有停止过游移。   从宁艨的眼角移开,顾聿森的掌间似火炭,顺着她的肩胛骨,一点一点的往下烙,拂过她锁骨,划过她雪胸侧面,揉过她的细柳腰肢,最终,等他揉捏在臀部时,宁艨才猛然清醒过来!   抬臂一拦,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直直向后面退去,昂着头,死死盯着顾聿森:“不行!不行!对、对不起……”   她竟然道歉?她竟然说对不起?   这可当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眯着眼睛,眼瞳中有点点危险的利芒在闪耀,牢牢捆缚着宁艨,顾聿森沉默片刻忽然开口:“真的这样难以接受?”   “不、不……也不是不,其实也确实有点儿难以……我、我不知道……反正、反正就是不、不……”   眼神闪闪烁烁,低着头去躲避顾聿森那鹰锐视线,宁艨的十根手指头都攥了起来,涨红着脸,她不断解释着,只是那结结巴巴的语调,还当真不如直接说——对,我确实接受不了!   支支吾吾,坑坑巴巴,想说不又怕伤了他,到底还是在顾忌着他养她长大的恩情,这对顾聿森而言,简直是再不可能更大的伤害了!   而这一点,也正是他一直以来的隐忧所在,他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出手!   就连刚才在车里,她那样热情主动他都推开过她一次,偏偏她吴侬软语般的喊着他,说着别拒绝她,别拒绝她,好似真的有多么渴求跟他在一起似的,就连那小脸蛋上面的神采,都是绝对渴求的,不带丝毫的抵触情绪!   他还真就以为,她也一样渴望着他,她其实就是喜欢他的,是女人对男人的那一种喜欢,那一刻,他欣喜若狂,无比感恩,万般庆幸,甚至还在心头咒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隐忍这样久,明明小家伙也不抗拒的,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还瞎操心一场!   可是现在……   哈,自己可当真可笑!   连春 药这玩意儿能够操控人的意志力这一茬都忘记了,偏生还当了真,以着最为真挚的诚意去投入,投放他的感情,投放他的吻。   结果到头来,兜头一碰冰水泼下来都比这样的境况要温暖!他心都凉了!   这世上,可当真没有比这再更加讽刺的事情了,简直可笑!   “你……”   这口开的异常艰难的,从来心高气傲无往而不利的顾聿森,勾着嘴角露出极为苦涩的讥讽:“算了,你先休息。”   伴随着这句话,那具火热的胸膛就变的冰冷,熨在宁艨的肌肤上,让她的体温也跟着冷却了下来,就连心,都是一个哆嗦,冰冰凉的,她猛然抬起头,看向顾聿森:“那你……”   “我不走。”   说完就放开了她,顾聿森在心里无声的长叹一口气……   他是不走,但是丫头,你可知,这对我是多么大的煎熬?   亲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身侧,面颊绯红,情动身热,就连空气都能被那股子晴欲点燃,偏偏他却要守在一边,什么都不能做,这何其煎熬!   世上再残忍不过,就是这了!   尤其他还很心疼……   皱着眉头,顾聿森抬起手,往宁艨的额头上探去,她明明还攥着他的衣服角,一副生怕他会走掉了的样子,偏偏他掌心探过去,她却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兔子,猛地往后缩……   丫头这样,暴君叔叔是会伤心的!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继续求月票   ☆、首卷074.再宠你一次(六千字)   你看,这就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她还当真是不负所望的帮他实现了?!   可当真听他的话!   平常怎么没那么乖?!   手顿在半空之中,眉头猝的一下,皱的更深了,顾聿森万千的情绪都在宁艨这瑟缩一下之间彻底冰封了,声音,也跟着立刻冷了下来:“躲什么躲!我真想做,谁拦得住!”   “我……”   “闭嘴!”   比方才还要更冷冽的一声斥,气势凛凛的,顾聿森已然决定不再给宁艨任何可开口的机会了……   反正一开口也是刺激他,莫大的讽刺,直让他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那样的桀骜狂驯,怎么可能受的了?!   训完,顾聿森便不再看宁艨,掌心丝毫不受阻碍的继续往她的额头上探去,当那简直能把人都烧化的热度熨上他掌心,他眉色更冷了……   看着极狠,实则挺轻的在宁艨额头上按了一下,猝然收回手,顾聿森从兜中把手机掏了出来——“来小院,立刻!”   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他冷声一令,煞气全开……   他是真躁了,呕都要呕死了!浑身的血腥肃杀因子全部被激起,直想掏出的是枪而不是手机,扛着朝着天疯狂扫射!   可到底,再是天大的怒气,都无法掩盖他内心深处那一抹真实的……难过。   这世上最可悲不过——你不过随意的应付,我却傻傻的当了真,放在心底,掏出心窝子相待。   却在最终,才知不过是——自、作、多、情!   这就是顾聿森这一刻的最真实写照,再贴切不过。   当然,他是否当真是自作多情,只有宁艨自己才知道……   但她却真顾不上了。   她是真的被热迷糊了,脑袋就像是一团浆糊,忽而眩晕时而抽着疼的,尤其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火包裹着在燃烧,好烫,她要化啦!要么就是变成烤柠檬了!   一双纤细修长的腿蜷起缩在沙发上,宁艨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喉咙里面不断的发出口申吟之声,断断续续的表达着她的难过,娇俏的脸蛋酡红一片,是那种极其不正常的红晕,分明就是在承受着药物的煎熬……   而顾聿森,又何尝不是煎熬?   看她受罪,他最是痛苦!   不清醒的人真幸福,什么都不用知道,就他,想不清醒都不行。   但他这一回还当真是铁了心不要去帮她,不仅不安慰她,他甚至是离她离的远远的,站在落地窗边,夹着烟,他单手抄着兜,就穿着那军绿色的工装裤和黑色背心,闷不吭声的抽着,一根接连一根……   对于宁艨那一声又一声支离破碎的呻 吟,唇齿之间断断续续的飘出——“叔叔,顾聿森,大叔,哥哥,顾聿森我难受,你在哪儿怎么都不理我”……这一类的呼唤,他一概都不做以回应,用他的背影,直接传递着他的没听见!   要不外界怎么会说顾聿森冷酷无情呢?   就他这样的表现,说他对宁艨有感情都没有人会信!   他甚至就连把她抱回房间里面都没有,就那样扔她在沙发上,抓过一张小毛毯往她身上一盖住,就算是完事儿了,然后就站在一边,继续抽着他的烟,好似一烟瘾成性的男人。   然而在事实上……   一边嘱咐着助手将宁艨手腕摁住,一边从医药箱子里面取出针管,家庭医生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正要去给宁艨扎针,她却像是有感应,立刻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嘴巴里面一直不停的喊着——“我不打针我不要打针我不打针!”   若非她力气丧失,声音小的跟猫儿叫似的,就那么强烈的抗议惨叫,简直凄厉!   没有看到事实真相的人光是听着,铁定会觉得是谁在虐待她!   夹着烟头的两根手指头都是一紧,指节上都泛出了青白,顾聿森依旧一言不发,但是那暗肃的背影,却是瞬间就冷下来不少,活像是一座活体大冰山杵在屋子里!   捏着针管的手都是不自主的一抖,家庭医生掀起眼皮子往顾聿森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他的背影所传递出来的情绪是不爽躁怒,他心下的谨慎就更甚了……   “按紧了,这镇定剂必须尽早打进去!”   “按着呢,可是小姐她……”   扁了扁嘴,年轻的助手委屈的很,明明她什么都是按照医生的指示来的,也都做得极其到位,只不过是因为小姐她挣扎的太厉害,她实在制不住啊。   再说了,以往小姐生病要打针,从来都是顾少哄着的,没有他的圈着,就小姐这等性子,谁都管不住,也不敢管!   “顾少您不来陪着小姐么?她一直在喊您……”   “不会就滚!”   一声低吼,某活体移动大冰山发挥出了他举世无敌的冰冻魄力,短短四个字,直接将年轻的助手给震红了眼,浑身冒着冷汗,冰凉一片……   什、什么不会啊?她就是摁不住小姐而已,哪里就不会了?为什么顾少会这样凶?   明明他虽然冷酷了点,却也不会是轻易发怒的人啊!   这般怒气,是为哪般?   “行了,你闭上嘴,好好把宁小姐按住,我尽快把针扎进去,少废话多做事!”   瞪一眼自家助手,家庭医生听着没好气,实际上却是在劝着她护着她……   你个蠢货诶,好歹也跟着我一起给顾少工作好几年了,怎么会连顾少这一刻心情不好都看不出来?还有宁小姐,才不过十六岁的年华就被人下了这样的药,就顾少那视她如命的风格,怎么可能不动怒?   你是眼瞎了啊还是当真就这样蠢?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透?!   在心里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家庭医生低下了头,非常认命的去给宁艨扎针……   他在来之前,少将已经用土法子给她简单的洗过胃了,所幸药剂并不重,就随意吸进了两口,倒是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大碍,就是暂时还有残余留在身体里面,宁小姐一时身体受控情绪浮躁,失去了控制,是再正常不过的。   按理来说,这一剂镇定剂打下去,过一会也就没事了,偏偏这个牛脾气的宁小姐哟,怎么连人迷糊了都还跟明镜似的,眼都没睁开,可他针头一要扎下来,她就一个劲的躲呢?   制都制不住!   偏偏他还不敢不管不顾的扎进去,万一宁小姐一尖叫起来,就顾大少那一掌就能见血的狠厉性子,他就算是有十条命都扛不住!   无声叹着气,对助手使着眼色,家庭医生深觉非常棘手,某造成这境况的宁小棘手,却是懵然不知,继续踢腾着四肢抗拒不断,嘴巴里面更是不停的在喊着顾聿森,叔叔哥哥的跳跃不断,每喊一句就让顾聿森额角上的青筋,多凸出一分……   这破小孩!   简直半分不让他省心!但她必须受到教训!   额角青筋一突一突的在跳动,背对着宁艨,他深眸凝定着前方,内里透出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正在穿透落地窗玻璃,笔直的甩向前方,带着几近穿破夜色的魄力……   这样的眼神,绝对的危险,一定是没有人敢直视的,甚至就连偷偷的瞄一眼,都会畏惧。   而顾聿森呢,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些什么,想法呢,更是没有人能够看透,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看着自家四合院那粗壮高大的树干,他沉默良久,竟没有丝毫把宁艨的呼喊听进去的表现……   她的痛苦全部分给了他,那么,他的煎熬她也必须承受!必须!   近乎冷酷无情的想着,抱着如此较真的心态,哪怕是再想要折回去冲到宁艨身边将她抱进怀里面哄,顾聿森都忍住了,硬生生的忍住了!   直到针头终于扎了进去,一声近乎高亢的尖叫从宁艨喉咙里面跳出,听着就好痛,迟迟都没有动静的顾聿森,这才……曲了曲手指头。   烟已燃到尽头,都已经要烧着他的手指尖了,动了一动,顾聿森并没有将其扔掉,而是直接裹进手掌心,用力一攥!   任由那烟头,灼烧着他的掌纹,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熄灭,在他的威力之下……   “顾少,好了。”   身后这样一声,带着绝对的敬意,眯着眼睛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那被烟头烫着的地方,顾聿森沉默两秒才回的头。   “确保没事?”   “恩。”   点头,家庭医生站的笔直,看着顾聿森,表情非常的严肃端正:“是的,顾少您还请放心,宁小姐中的只不过是些很普通的……秘 药,并且她并没有服食只是吸进去两口,看着情况严重实际上也只是因为宁小姐一贯的生活都太健康了,连吃药都甚少,这才会对这药性敏感了一些,反应强烈了一点,处理恰当就不会有什么事情,清醒后也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的。”   “我已经给她打了镇定剂,过会就会安静下来了。”   安静下来?   就她现在哭的这样惨兮兮的,鼻子通红满脸挂着泪珠,只不过是打了个针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的似的,再哭下去这喘气声都能变成打嗝了,他没哄,真能安静了?   蠢小孩!小婴儿都比她要坚强!   深邃视线从宁艨身上飞速划过,淡淡一声冷哼,顾聿森转而看向了家庭医生:“去附近开个房,有事方便。”   其实,真要方便就该留人家直接在家里面的客房住下嘛,偏偏顾聿森这么个野兽性子,自己的地盘坚决不允许任何他不乐意亲近的生物存在,哪里肯留人住下?   还有宁艨,也真是顾聿森亲手养大的,骨子里那兽性的霸道简直如出一辙,对于彼此的家,旁的人莫说住进来了,就连气温都不准有!   那就是他和她的地盘,除了顾二哥、五哥、王妈和顾大暴君的警卫兵之外,谁人都不许擅闯,不许!   ◆   家庭医生走了,门被关上,外人的气味一点点消散,就又只剩下他和她了……   顾聿森还是站在原地的,就连一步都不曾挪动,而宁艨呢,也还是躺在沙发上面的,纤柔的身子蜷缩着,双臂环着胸,她在这忽而冷忽而热的体温变化之下,继续颤抖。   喉咙口也继续呜呜呜的……哭!   保持着笔挺的站姿,长躯披露着夜的黑,以及那穿透窗玻璃闯进来的月光,顾聿森远远看着宁艨,就那样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哭!   她其实真不爱哭,特坚强一丫头,这十一年里,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今晚却接连哭了两次,且眼泪都掉的极凶,是真被吓坏了吧?   蠢小孩!看她还敢不敢屁颠屁颠的跑到那种风月场所玩!   眉头淡皱,视线来回不断的在宁艨的脸上逡巡,那梨花带着泪的委屈劲头,可怜兮兮的,格外的招男生疼,偏偏某大魔神一点不心软,竟然站在一边看了许久,任她哭到眼泪都要干了,嗓子也喊哑了……   是真的铁了心要惩罚她吗?就因为她后来拒绝了他的亲热?   宁艨可不知道,她彻底糊涂了,迷迷瞪瞪之间,她不断的在做梦,什么内容她是真不知道,就觉得是一片空白的,里面除了她,再也没有谁了……   其实她也不要谁,只除了顾聿森,却奈何,唯一需要的那一个,更是看不见,这就像是回到了五岁之前,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无依无靠,飘零凄婉。   “顾聿森顾聿森……”   不断的喊,宁艨倒是不哭了,可那期期艾艾的小语气,那伸着在半空中胡乱抓探的小手儿,那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劲,还不如直接放声大哭呢!   “啧”了声,一道黑影在房间内呼啸,前一秒还在落地窗边的顾聿森,这一瞬竟然就已经抵达了宁艨身边?   瞬移的速度,那傲然立挺的长躯,向着宁艨俯去,长臂一探,一把将宁艨的下巴捏住,顾聿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一脸的无动于衷……   啧,昏迷不醒着竟然都能哭成这样?   这么惨,是想让谁心疼呢?   让谁心疼!?   “顾聿森……”   “MD!你倒是会接话!”   在心里暗咒一声,用力将宁艨下巴捏起,低头下去,照着她的唇上就是狠狠的一咬,顾聿森简直就是在泄愤!   但是旋即,他就坐了下来,伸出双臂将她抱起,按在了腿上牢牢拥住,而那一身的冷漠气息,也在搂上宁艨的那一刹,烟消云散……   宁小艨,我再宠你一次,就这一次!   下一回你再哭,老子宁拿枪崩了自己也绝不哄你!   他暗自发誓,倒是真坚定呢,然而,这种摆明了赌气的话语,谁会信呢?   反正宁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知道,她的梦又变的丰富多彩,色彩斑斓啦,很安心呢……   格外主动的往顾聿森的怀里贴去,小下巴在他颈窝处蹭啊蹭,宁艨手脚并用的攀着他,还残留着泪痕的脸蛋上,竟然开始浮现出了笑意?   “蠢物!”   低低一声咒,顾聿森照着她额头弹了一下,然后又拧住她的鼻子,狠力一掐!   倒是真凶,但是那抱着她的姿势,却分明温柔,深情如许……   “乌拉乌拉”的叫着,宁艨昂着下巴哼唧不断:“别,别欺负我嘛大叔!”   说话的时候都还在张着嘴巴呼吸,是真被他掐疼了鼻子吧?   再度“啧”了一声,拧着宁艨的鼻子又是一掐,顾聿森再度咒了声:“小屁孩!醒了揍翻你!”   “嘻嘻……”   管你揍不揍,反正我现在很高兴就对了!   翘着嘴角笑,宁艨在顾聿森的怀里拱来蹭去的,就连做梦都这样黏着他。   看她这样,顾聿森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饶是心里头有再大的怨气,也都没辙了……   只能忍着。   拧着眉,顾聿森虽然还很不爽,却还是松开了宁艨的鼻子,开始用指腹去往她的眉心按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手法到位,将她按揉的极为舒服,她那原本还紧紧皱着的眉头正在一点一点的开始放松,一张娇俏的小脸蛋上面,满满都写着享受……   理直气壮的占据着他的胸怀,死死巴着他,腆着肚皮呼呼大睡,一夜,安宁。   ◆   倒是真在他怀里面睡了一夜,但是一睁开眼睛,就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宁艨是从噩梦之中惊醒的,噩梦里面,小流氓那只肮脏至极的手又在开始撕扯她的衣物,与昨晚的经历如出一辙。   “啊”的一声惊叫,宁艨直接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大叔!”   她喊,完全是下意识的呼唤,等到喊完了,回声在房间上空传荡她连耳膜都震颤了,却还是没有听到某位大叔的回应……   愣了一下,宁艨脸都黑了,那前一秒还被噩梦困扰的心思,就全部都被这不爽情绪侵占。   “这大暴君,怎么又不见人影了?千万别告诉我刚回来就又要赶回军营了!”   双颊鼓着,嘟嘟囔囔个不停,宁艨扭头就去看往床头,翻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那熟悉的字条,她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原位……   还好还好,没有留条子,那就证明他还没有离开!   嘻嘻!   止不住的乐出了声,宁艨掀开被子就去找人,找顾聿森。   就她这迷迷瞪瞪的样子,很显然的,她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尤其是记忆,还没正式开工……   王妈听到动静走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穿着一身睡衣睁着眼睛四处张望的情形,嘴巴还微微张开着,红扑扑的小脸蛋,脑袋上面还有一两根头发丝直往上面翘,随着她的走动一下一下的晃荡,分明没睡醒的小模样,可爱极了,直让王妈忍不住想要笑。   抿着嘴,乐了一下,王妈开口问:“小姐这可是在少爷?”   “是啊,他人呢?我怎么没有见到?就出去了?”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宁艨继续张望着,一脸的渴求,真真切切……   与她这样的纯真无辜相比,少爷的成熟稳重,就太凸显了,眼前蓦然闪过先前见到少爷之时,他脸上的那一抹暗沉,王妈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小姐你是不是又跟少爷闹脾气了?”   “啊?跟他闹脾气?”   总算是把注意力拉回到王妈身上了,张了张嘴,宁艨看着她,楞乎乎的表情,傻极了……   叹了口气,王妈忍不住往宁艨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小姐你可别总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了,我看少爷早上出门的时候脸色很不对劲,眼神看着也不太对劲,明显心情不好,而且眼下都快要见乌青了,绝对是没有睡好。”   “这种表情啊,除了是被你闹的之外,我还没在其余时候见到过。”   “真、真的哦?”   “还真的哦!?”   再度往宁艨的脑门上一拍,王妈看着她的眼神简直都要变成恨铁不成钢了……   她照顾小姐少爷多年,这么点门道还是看的出来的,这小姐啊,哪都好,就这没心没肺,有时候实在是气人!   “你昨天不还在跟少爷生气?他有事出门没陪你吃晚饭你还不高兴,然后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就跑了出去,到最后还是少爷把你找回来的,你忘记了?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你又跟少爷闹脾气了,说什么话气他了?”   “昨晚啊?气他么?”   抿嘴,宁艨真要说“没有”,眼前却是忽的闪过某些画面,一幕又一幕,就像是老电影在放映,让她蓦然呆住……   而当黑白默片放映到她主动扑进顾聿森怀中,撅着嘴向他索吻的那一片段,宁艨的小脑袋瓜子都当了机!   彻底的停止了转动,但是同时,她却是全部都……想起来了。   尤其后来,顾聿森又亲了她,她拒绝了他,瑟缩着躲开,并且还很没心肝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   是了,她跟顾聿森说了对不起。   她竟然跟顾聿森说了对不起?   虽然当时没开灯,但是彼此靠的那样近,他的表情她还是看的很真切的。   蓦然浮现出当时,她说对不起时,他顿暗眸色那一刹的……伤。   轰然一声,睁着眼睛,宁艨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惊变!   ☆、首卷075.小兔子是顾大少的心尖肉啊(七千字)   “王、王妈!”   惊声一叫,宁艨分明就是着急了,王妈虽说方才是在嗔怪她,却真没半分埋怨她的意思,更不想见到她着急,立刻揉着她的脑袋哄劝:“诶怎么了这是?小姐你别着急先别着急啊,有什么事情慢慢说,王妈刚才也只不过是在吓唬你,少爷他几时真的跟你生过气啊?是吧?”   “那是在以前,这一回不一样!”   胡乱往头发上面抓了一把,彻底清醒过来的宁艨急的直在原地跳脚,止不住的念叨:“完了完了,我完了,竟然敢跟顾聿森说那样伤人的话,还、还很害怕他的样子,他一定是误会了,以为我有多讨厌他,完蛋了!他一定是误会了所以才会一大清早就跑了的,为的就是不要再见我了,他对我彻底失望……”   “小姐。”   搂住宁艨的肩膀,王妈带着她往房间里面走,一边安抚着她的焦躁情绪:“听王妈的,你先别着急,静下心来,把所有的事情完全捋清楚了再去找少爷,好么?”   “可是……”   “你每一次睡醒脑子都迷迷糊糊的做出来的事情连你自己都无法预料,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么?还有一次把少爷的衣服都掀了你难道都忘记了?这种状态下,你怎么能够跟少爷好好谈?”   “可……”   “别可是啦,先去刷牙洗脸把衣服换了,左右今天是周末,王妈就先不管着你的功课了,等你把事情都想清楚了,再做不迟。”   “那……”咬咬唇,宁艨在王妈的带动下往房间里面走了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她,眼巴巴的问:“那……顾、顾聿森呢?他人在哪里?”   “小姐你这可真是急糊涂了。”   咧嘴一笑,王妈摸着宁艨的脑袋摇了摇头:“你啊……少爷的事情,从来都不跟我说的,你忘了?如果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也对。”   胳膊抬起,再度往头发上胡乱的抓了一把,呼撸了一下,管它是否乱了,又有多么的凌乱,宁艨踩着莲步“蹬蹬蹬”的往洗浴间跑了去……   挤好牙膏,她站在洗漱台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前面的自己神思,双眼直愣愣的,也不知道思想到底是跑脱到哪一国去了?   ◆   昨晚的事情,她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从她被同学叫走突然被钝器从后面砸晕了,睁开眼睛就在后备箱里面开始,一直到顾聿森前来救她,然后是两人在车里面所发生的,最后再到回了家,彼此在客厅中的纠缠。   这一连串的事情顺下来,中途虽然有些宁艨是真想不起来了,但大致上的,她却都是明了的。   尤其跟顾聿森之间,那三个吻,从她单方面的索求,到彼此的投入,再到他单方面的主动,都在她的脑子里面,真真切切的浮现……   尤其最后一个。   或者前面两个她都是真迷糊不大清晰了,但是最后在自己家客厅里,他那般真挚,情感是难得的敞开了对她袒露,她却是再清醒不过了。   只是当时,为什么就会是那样的反应呢?   为什么会以着那种方式和态度拒绝他,满满都是抗拒,甚至就连言语,都那样的伤人?   站在洗漱台面前看着自己,看着那被镜面反射出来的自己,与里面的她对视着,宁艨眼神直愣愣的,老实说,还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知道,她很乱。   或者,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又是被司机伯伯突然惊醒的,她一时脑子发蒙了吧?   被顾暴暴叔按进胸膛的那一刹,耳尖是他对司机伯伯低沉冷肃的苛责声,鼻尖是他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以及那种男人的热度,老实说,全部冲撞着她,叫她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了。   太过震撼的体验纷至沓来,她在清醒的那一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竟然主动吻了他,并且……如痴如醉!   脑子好乱,心更加的乱,完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连带着应该怎么样去面对他都不会了,所以当时才会那样这样对他,彻底的伤了他。   而与此同时,脑子里面那根紧紧绷着已久的弦,竟是……断了!   宁艨想,她还是有意识到自己情感变化上面的不对劲的,只奈何,她连这一种变化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他竟然就、竟然就……   或者,她只是真没有想到,顾聿森竟然会那样直接地回应了她吧。   她黏着他赖着他进而产生眷恋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他……   他是她的哥哥呀!哥哥!   虽然她一直都爱叔叔大叔大暴君的叫,但实际上,她心里面是很敬他的,妹妹跟哥哥,可以……接吻吗?   而且还是舌吻,她记得好清楚,他的舌、他的舌头往她的嘴巴里面钻了去还那样狂热的卷裹着她的。   老实说,这也太……情 色了!   饶是宁艨再蠢萌,法式舌吻这种事情只有情侣可以做她却还是很清楚的,但她却和顾聿森做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家的归宿。   最关键的是,她……并不后悔!   宁艨是真的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吓着了,迷糊的时候还可以无所谓,但真清醒了,却不可能假装不知道了,更别提还能够继续肆无忌惮的亲吻下去。   伏在顾聿森的怀中,眼睫毛颤啊颤的,小手儿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宁艨于急急喘息之间,蓦然醒悟……   好似,在那一刻,她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有一些新的东西,正在悄悄的……萌芽!   只不过那萌芽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她从迷糊到转醒这一瞬之间,念头上有些扭转不过来的,反应慢了半拍,消化能力更是彻底迟钝了,连带着对顾聿森的方式也那样的叫人焦急!   焦急,可不就是焦急么!   当时啊,连她自己都很着急呢,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意思呢,更是表达不清楚。   好么,然后他就生气了?就把她撇在一边不搭理了,让她一睁开眼睛就见不着他的人了?   宁艨承认,自己当时确实做的过分了,可……   “哎呀简直太笨了!笨死算了!!”   大叫一声,宁艨胡乱的扒拉了一下那顺着肩头而下的青丝,脑袋紧接着狠狠甩了两下,好似是在把某种混乱赶走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   一把抓过梳子,她开始打理自己,直勾勾的望进镜子,望着那个一脸愁容、一点儿都不活泼不讨人喜欢的坏蛋少女,她气嘟嘟的,双颊一直鼓着,颇为投入,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晶晶亮的,生动如许,灵气满满的。   若是顾聿森看到了这样一幕,不知道会是何种心情?又该是好笑又好气了吧?   想来,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会跟自己生气较真吧?   而且还是对着镜子,撩眉毛瞪眼睛的,还很投入,好似镜子里面的那一个自己,是真的一样!   傻!当真傻透了!   心中虽低咒却是饱含宠溺的,顾聿森会瘫着脸,双臂环着胸,面无表情的看着宁艨,将她一切都捕捉入心底,那颀长高大的身躯,将整个洗浴间的门口都填满,就连空气都要钻不进来了,只有他……   这就好似他为她撑起的世界,满满都是他,坚决不会让丝毫外人的气息侵入,去伤害了她,将她护的再好不过。   或者在以前,顾聿森会对自己的这种保护手腕格外自豪,但是经过了昨晚,他却是在开始反省了——她太天真了,虽是好事,可是过头了却会坏事。   否则何至于明明开头那么热情,后来却退缩了?   顾聿森敢打赌,某只小兔崽子醒来之后绝对迷迷瞪瞪的对他的纠结毫不知情!   真想狠狠揍她一顿,啪啪啪的,把她屁股揍的比猴子屁股还要红!   看她还敢不敢没心没肺不知深浅?!   “怎么,我们的顾大少将先生刚才在里面逞了那么一大通的威风还不够?”提起手中的台球杆直接往顾聿森的肩上一撞,某位青年叼着根烟问他:“现在还冷着一张脸吓唬我,难不成是想让我不战而退?”   “吵。”   利眸斜飞过去,淡淡一个字,顾聿森直接镇住了他,喉头一噎,青年分明没面子了却活像个没事人一样,耸耸肩,他继续嬉皮笑脸着:“闭嘴就闭嘴,正好可以专心投入的去打球,这一次好不容易能够跟你一较高下,说什么我也一定要把你给拿……”   “闭嘴!”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声色之间有着隐含的恼怒,这可不是顾聿森说的,而是坐在一边半张脸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的另一个男人,与顾聿森相同的是俩人都是一袭黑,不同的则是他是西装而顾聿森是警服,铁黑色的警服。   至于他为什么会穿警服?   还不是为了处理昨晚留下来的残局,帮某个小没心肝的丫头报仇?!   就顾聿森这雷厉风行的手段,事情自然是早就已经处理完毕了,原本想去把这一身方便他出手的警服给换下来,结果腿还没迈出去两步,就撞见了熟人——沈御风。   虽然并没有太多深交,可是相比京中其他的公子哥而言,沈御风,已然算是和顾聿森最熟的人了。   他是来警局保他弟弟,哦,也就是方才那位胆敢拿台球杆子顶顾聿森的年轻小子,恰好碰见了顾聿森,这倒是帮了他,省的他再费力调动沈家的背景来保人!   顾聿森那么个冷漠性子,最擅长于看着别人受罪吃苦了,尤其他才刚刚将昨晚两个杂碎扔进警局,心正狠着呢!简直恨不得再来那么几个炮灰让他练练手锻炼狠心!   所以啊,这时候想要让他出面保人?   简直天方夜谭!   然而最终,为什么还是出面了呢?   眼角斜过去,顾聿森面无表情的睥了眼沈御风,对方手上握着一杯酒,正在散漫的摇晃着。   他一直都在注视着顾聿森的,见他看了过来,便举起手中酒杯,对着他隔空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眉梢冷意绽放,一向不屑于给人面子的顾聿森倒是点了个头,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呵呵”笑了下,从来一脸阴郁表情的沈御风,极难得的露出了暖笑:“顾大少放心,这个人情我沈御风还不至于还不起。”   点点头,想起那个所谓的还人情方式,顾聿森的眉尖才微微放松了些。   见他这样,“呵”了一声,沈御风的眼神都深了一些:“果然那小兔子是顾大少的心尖肉啊,只是你私下为她做这么多,她可知道?”   “不准叫她小兔子!”   “啧,霸道成这样?”   玩味的笑,沈御风深深看着顾聿森:“奉劝你一句,你痴情成这样,可别到头来养这么多年都没熟还跟别人跑了,多年心血尽为他人做嫁衣,你岂不是太亏了?”   “没人敢。”   低低三个字,顾聿森说的霸气凛凛,真就是一代霸主,横行这世间任他想怎样就怎样,旁的人,谁也不可能将他所想夺了去!   摸了下鼻子,沈御风紧紧的盯着顾聿森,听到他这样信心十足又决心满满的话语,他的眼中,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警觉如顾聿森,又岂会感知不到?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沈御风一眼,提着台球杆,他弯腰,上半身微微向着台球桌面上倾去,一个再标准不过的撞球姿势,被他摆的如斯优雅洒脱。   这种男人,天生就是用来惑人心魂的!迷死人不偿命!   但他不管,继续毫无知觉的散发着专属于他顾聿森的雄性气息,眯着眼睛将桌面上的球全部扫量一遍,在大脑内精密测算一下,他随即只将手中杆子对准一球,微微一撞。   白球往右前方一飞——“啪!啪!啪!啪!”   四声响动,竟是四个球,挨个被撞击滚动,最终坠落至桌洞,将四个边角,都占齐了。   这技术含量,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直让嘈杂的撞球俱乐部安静下来,全都看直了眼,太TM帅了!   “我靠!”一句,青年的脸直接绿了:“这种球你也打的出来你特么不是人是吧?!这么高超的技术,合着你刚才一直都不过是在耍我玩而已呢?!”   挑起眉梢,直接忽视了青年,顾聿森视线极淡的扫了眼沈御风,一脸的云淡风轻:“奉陪完毕,先告辞了,记得你的承诺。”   语毕,将台球杆子一扔,他转身便走人了,一袭铁黑色的警服将他背影衬的越发出挑,那种冷漠疏离,绝对的叫人……肃然起敬!   这般禁欲气息的男子,越发勾的人心痒难耐,直恨不得将他扑倒啃遍他全身!   ◆   顾聿森没有回四合院,而是直接回了军区大院,脱下那一身警服,再换回军服,他瞬间从冷峻警官变身成禁欲少将了。   那张出色的脸,从来意气风发,远远看到他,门卫一脸的惊喜,直接叫了出来:“哎呀大少您回来啦?前几日就听说大少又立下了大功劳特意授予勋章提拔一等功,将军和夫人都乐疯了,就盼着您赶快回来加以庆祝呢!”   “徐伯。”   点点头,顾聿森难得的没有嫌一个人话这样的多,反而停下来听他说话,冰冷的面容上都透着一丝尊重。   徐伯简直高兴坏了,止不住的点头,乐呵呵的笑:“诶,诶诶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这都快大半年没见着你了,大少又长大啦!你一直在出秘密任务一点消息都没有,徐伯实在是担心的很,将军跟夫人就更是了,还有老将军,虽然没说但是一直都在盼着您回来呢!”   “劳烦徐伯费心照顾了,我这就去见父亲母亲。”   “不辛苦不辛苦,快进去吧您快进去,别让将军和夫人等急了。”   乐颠颠的马上按下大门开关,看着顾聿森把车子徐徐的开进去,徐伯脸上的那一抹骄傲,简直和看着自家儿子没什么分别!   这是顾聿森出生又长大的军区大院,但是自从他十岁那年被老爷子扔进了军校,回来的机会就很少了。   虽然十五岁又回来读高中了,但是他独立惯了,想要继续培养自己的独立性和生活能力,再加上又要养着宁艨,他依旧还是没有回来住,而是选择了住校。   当然,住校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是他用来搬出来的借口。   事实上他一得到父亲母亲的允准,就直接搬进了四合院。   顾家家大业大,作为老爷子最得意的大孙子,顾聿森名下的产业还是不少的,有这么一座四合院,简直太小意思不过了,而当初会带宁艨住进这地方,也是考虑到她,从来不安定,必须得有个像样点的家,才能抹去她心口上的伤。   所以干脆安家落户!   至于她的户口,对顾聿森也算是小意思,他甚至都不用惊动任何人,只要顾姓一出,便有太多的人上赶着帮忙去办理了,顾聿森当然想把宁艨挂在他名下,但他养着她是没让家里知情的,这种大事自然不可能乱来,于是便先挂在了王妈名下。   所幸王妈这么多年也一直把某蠢孩子当成亲生女儿对待,名义上的反倒是要成真了,否则何至于当初他去军营,那蠢孩子跟着去了,王妈竟也自愿跟着来了,硬生生的在山沟沟里面照顾了她几年,吃尽苦头?   一想到当年,那个在车子后面穷追猛打的孩子,那张分明万念俱灰却抵死不肯掉下一滴眼泪的委屈面庞,她清瞳之中的那种坚定执着和依赖,简直绝世无双的美,再一想到她那几年吃过的苦,顾聿森心头饶是再大的气,都瘪了,倾瞬之间,瘪的干干净净。   罢了罢了,她还只不过十六岁,又被他保护的太好了,不谙世事单纯懵懂,蠢了点也是正常的,不跟她计较了。   蠢小孩!   ◆   顾聿森难得回来,自然是留了下来,陪老爷子下下棋喝喝茶,听他骂两句,瘫着脸任他逗两下,时不时看他被幺弟顾亦城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满院子跑的去追着他打,三弟顾成涵在一边没心没肺的添油加醋,喊着老爷子加油揍扁那丫的看他还敢嚣张,四弟顾君临则是悄悄的使绊子递棍子,爷孙六个,除了老二顾延奕就全部都在了,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好不热闹。   但他这边越是热闹,宁艨那边就越发显得寂寥,形单影只。   坐在院中石凳上,枕着胳膊趴在石桌子上面,宁艨空洞着双眼在戳着一尊不倒翁,戳过来再打回去的,如此重复,百无聊赖。   她这个样子已经持续快一整天了,从她早晨给顾聿森打了个电话他没接开始,就她这样的小吃货,竟是连午饭晚饭全部错过了,不肯吃,任凭王妈怎么哄都没用。   月光下,光是看着她那个背影,王妈就觉得心疼,凄凄凉凉的。   “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刚好烤了点小饼干,是你最爱吃的酸柠……”   “王妈您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不管你?”   哑然失笑,王妈摇了摇头,在宁艨对面坐了下来:“丫头,跟王妈说说,到底怎么了?少爷怎么说的能让你这样难受?”   “还怎么说呢!?”   王妈不问还好,一问宁艨就要炸开了,脑袋上面的毛都是一炸,她坐直身子猛地一拍桌,管它是不是石头做的掌心会否拍麻了!   “他压根就不理我了!打他电话都不接!”   不理?   “这不可能吧。”试探性的看着宁艨,王妈问:“是不是忙一时没顾上接?”   “我都打一天了没有一百也上五十个了,可他就是一个都不接,更不回!”   哼了声,宁艨鼓着双颊吹眉毛瞪眼睛的:“小肚鸡肠的男人!大恶棍!”   小肚鸡肠?大恶棍?   如此歪曲的字眼落入耳中,直让王妈失笑,拍拍宁艨的手背,她直言道:“你以前再闹腾,少爷可都没冷待过你,肯定是你自己又耍小孩子脾气哪里踩着他底线了,否则就少爷对你的用心,不可能会不理你。”   “底线?”   “底线吗?顾聿森对我也有底线设置吗?”   喃喃着,宁艨歪着脑袋略是疑惑的瞅着王妈,被银色月光笼罩的双眼,迷蒙蒙一片,映衬着她的那样一张脸蛋,活脱脱一月光小仙子。   就是那说出口的话,不怎么讨喜。   果然是天真无邪不谙人事的孩子一枚!   再度往她的手背上面拍了一下,王妈瞅着她的眼神都带上了点无奈:“你啊……”   “诶?我怎么?”   “可真还是个孩子!这要是被少爷看到了,岂不得活活呕死?!”   他那方肯定是什么都想的透透的,心情也跟着翻转了很多次,她倒是好,还这样迷迷瞪瞪傻乎乎的!   “丫头啊……是个人都有底线,再好的脾气一旦被踩中底线也是会爆 发的,少爷他这个人吧,怎么说呢,虽然还很年轻却是真稳重,处理事情的方式很成熟,他这样的人呢,幸福又不幸福,可能人生际遇方面会少许多波折,可个人心思上,太早成熟了就会容易想太多,这人呐,你自己肯定也有体会的,一旦想多了,就不容易快乐,但是呢,就他这般性子,竟能把你养的这样好,让你一点世故都不沾,一切都他自己来扛着只让你快乐自在的生活,而且一护就是十几年,这真不容易,王妈是真的佩服。”   “我……”   “所以你自己说,就他这样的用心,怎么可能轻易跟你动气甚至都不接你电话了?”   肯定是你自己又傻兮兮的招惹他了!而且还惹大发了!   “我……”张了张嘴,宁艨原还气鼓鼓的面孔立刻就瘪了下去,樱桃小嘴扁一扁,她耷拉着脑袋自我反省:“是啊确实是我的不对这一点我承认的,我找他就是想跟他道歉把他哄好嘛,可老实说,我其实还是有点没想透的,不光是我自己的心思,还有他的。”   宁艨话里分明还有话,什么心思他的她的,王妈都没听懂!   “恩?”   王妈深表疑问,宁艨却兀自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只耷拉着脑袋一个劲的嘟囔:“我是他带回来的,当初若没有他,我现在是生是死都不一定,我对他的感恩绝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我也知道他并不喜欢我把这些挂在嘴边,可我是真的感恩,而且一直好敬他,真把他当亲人,家人,哥哥,可是这唯一的依靠突然转变了感情,我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了,而且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这种事,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他的,而且我这出身,这对他的前途事业他的家族什么的,其实都是不利的。”   别说她傻,什么都不想,但实际上,她有担忧,只是从不曾言说而已。   “不行,这样吊着不是个事儿,我得去找他!”   腾的站了起来,捏着双拳在原地来回走动着,宁艨就像一只暴躁的小母狮子,完全陷入了无人之境,自言自语许久,也不知道她的脑袋瓜子到底都是怎样运行工作的,嘟囔了好一会儿,她竟甩出这样一句,然后,拔腿就跑!   去往外面,去找……顾聿森!   今天更新完,周末愉快宝贝们~窝如此亲口你们怎么都不留言啊?!愁死我了!还有那月票,┭┮﹏┭┮小心窝明天还不让这一对鸳鸯见面!╭(╯^╰)╮   ☆、首卷076.我喜欢她   但她哪里那么轻易就找得到顾聿森?   暂且不说顾聿森所在的是顾家最中心的部位,外围封锁都是重重,更何况进去之后还有各种关卡。   尤为关键的是,顾聿森依旧还没接电话,更没回。   头脑一热就跑了出来,什么都没考量清楚,这种事情也就宁艨这种小冲动鬼做的出来,等到她回了神,就像是个没头苍蝇在原地打着转转,喉咙里面急的在不断的乌拉乌拉叫,连紧紧跟随在她身后的警卫员看了都觉得心疼!   但是又想笑……   “宁小姐。”   跟在宁艨的身后,关注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迟迟也没下文,那头发都快被扒拉掉了,警卫员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出声,一边走向前他一边说:“宁小姐您先回去好不好,少将临出门之前特意吩咐过的,他今天一天都很忙,没有时间回来,但这肯定也就是在说,他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的。”   “你不明白,这不是他回不回来的问题……”   摇了摇头,宁艨势要去找顾聿森的心思就连半分都没有动摇。   不,甚至可以说,听到警卫员这样一席话,她心头那一份迫切想找到顾聿森的念想,就更强烈了!   就他那能憋死人的性子她很明白,他若不打招呼其实都还好,提前说了反而不妙,说白了,他只不过是在说这样的话语哄她而已,心里头其实是真有了结。   不怪他,是她伤了他,活该的。   但他好歹也给她点恕罪的机会嘛,别这样闷不吭声将她一棍子打死!杀人犯还有去牢里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小兵哥哥,你能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么?他不接我电话,王妈他又肯定不会透露,但是你打就不一样了。”   哥哥,这种称呼,宁艨只会用来叫顾聿森,但其实早在好几年前,她是没有顾忌的,但是顾聿森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某些方面霸道的要死,竟然听她这样喊别人一次他就火一次。   他火了的招数很磨人,就是不理人,平常就够冷了,再一动怒简直活体冰山!   任她怎么使出浑身解数去闹他乃至是死缠烂打,他都不理,偏偏问他也不给答复,让她连到底做错了什么又该怎么改都无从下手,心肠可硬啦!   这样几番折腾下来,差一点把她活生生冻成一块冰疙瘩!   但宁艨也聪明,三四次之后就悟到了这其中的关窍——哦……原来是某移动冰山不喜欢她唤别的男孩子哥哥呀,原来是吃醋了?个死老头!霸占欲这样强!倒是早说呀!差点没把她憋死!   但是今次,她竟对着警卫员唤出了这等称呼,足以见得她是真着急了,连感情牌都打了出来,现在就看这个只知道听命于主子的楞大个儿会不会上钩了。   事实证明——“宁小姐真是抱歉,少将有命令,我只要守着您不再让您出任何的岔子就行,其余的少将没有吩咐,我不能擅自执行,更何况,少将的任何行动都是保密的,做下属的擅自打探,属于探知军事要务,是僭越,是犯罪!”   “你……”   小嘴儿微微张着,宁艨彻底傻了眼。   好么,顾聿森可当真是好样儿的,手段这样高明,教出来的下属,竟然连小小一个警卫兵嘴巴都这样严实!   还真是……   无从下手,任凭怎么磨警卫员都不动摇,没辙了,宁艨只得改为打给顾亦城。   顾家那么多人,却是除了顾二哥,就只有这个最小的哥哥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是被顾聿森放在身边养大的。   顾二哥远在国外,还是不烦他了。   “亦城哥哥,是我。”   顾亦城那边一接通,宁艨就是极甜的一句呼唤,一改平常的皮实,顾亦城多人精啊,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了。   捏着一颗葡萄往嘴巴里面塞,顾亦城挑着眉梢坏坏的笑,可算是来劲了!   “哟,我顾家四代都只有雄性,这是从哪蹦出来的妹妹啊?”   “顾亦……”一听顾亦城那种得瑟语气宁艨就来不爽,张嘴就要像以往一样顶回去,却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立刻抿着嘴换了个腔调,谄媚不已,活像是一只小狐狸:“嘿嘿哪的话,大叔的弟弟就是我的亲人,我一直就是你的妹妹呀!”   “滚蛋!我可伺候不了你们女娃娃,哭哭啼啼娇怯怯的,看着就烦……”   “你知道顾聿森在哪吗?”   将顾亦城话语打断,宁艨张口火速直奔主题,捏着葡萄的手都是一顿,掀起眼皮子往前方看了去,顾亦城眯了眯眼睛,玩味一笑:“我大哥的行踪,你比我还清楚,怎么突然来问我?”   “他……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打不通他电话了,有点担心。”   “宁艨同学,你既然想要从我这里挖他下落,确定还要瞒我?”   “不是瞒,只是没脸说。”   “我有脸听,快说!”   “我……我惹他生气了……”   “哦?怎么惹的竟能让那么座活体冰山动了怒?”   眉毛一挑,顾亦城的一双魅眸都要闪出八卦火花了,坏的不得了,偏偏宁艨个傻乎乎的,就这样上了套。   眼睫毛低垂而下,她眸色都是晦暗,失落不已,非常坦率的说:“我坏,犯了错,胡乱亲他还反悔,然后又说错了话去气他,他不理我我都找不到他了。”   “啧。”   一双八卦眼都是一直,顾亦城坏坏勾着唇,笑中玩味更深了。   胡乱亲他?   瞧瞧,他都听到了什么?   摸了摸下巴,顾亦城眯着眼睛说:“他难得结任务回来,肯定要回家一趟,总不可能不住一晚,你等着就是了,不过你还是抓紧时间好好想想怎么补救吧,就我大哥那脾气,真要生气了,天王老子都斗不过他!”   但一来他生性不爱跟女孩子打交道,嫌烦;二来他脾气直说话不分男女性别说的很直;三嘛则是这家伙是宁艨,大哥的小童养媳,还是别惹她的好,要不然她一旦心情好起来了,一定会翻身整死他的!   就她那一份古灵精怪,老实说,连他都快要甘拜下风了!   也没多言,只此一段话,顾亦城便挂了,握着手机继续看着前方,他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家那某位应该在家中休息的大哥——顾聿森!   这眼神太直接,意味深长的,很容易感受的到,偏偏顾聿森按捺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动静,回眸,挑眉,他淡淡一句:“少瞎琢磨。”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琢磨?”   “你以为?”   “那好,顾神算子,你倒是来分析分析,我到底在琢磨什么?你要真能说的出来,那么我就服你了!”   “滚去睡觉。”   浑然不搭理顾亦城的激将,顾聿森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语气又冷又毒辣:“发育期超十点还不睡,长不高!”   “哈哈是啊,小孩子十点还不睡,是一定长不高的哦臭小子!你再这样下去,小心沦为顾家最矮的一个!”   其实,即便是顾家最矮的一个,也要快一米八了,更何况就顾亦城这拔高态势,稳稳是会超的,这恐吓对他半分没用,“嗤”了一声,他起身就直奔顾聿森,还没怎么靠近拳头就先飞了过去。   顾聿森当然接招,稳稳将那铁拳扣在掌中,他起身,借着要与幺弟练练手顺势就把他拽走了。   两人走到一边,远远的没有人听得见。   “有话直说。”顾聿森开口。   “刚宁艨的电话你肯定猜出来了。”顾亦城答,直直看着顾聿森,他也懒得兜圈子了:“她在找你,很着急,说是惹你不高兴你不理她了,但你的度量不至于此,大哥,你直说,是不是跟她有什么事,可是因为她亲了你?”   顾聿森原本真不打算说,但是自家幺弟那么关切的眼神,寻思几番,他最终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启唇,他说:“你也长大了,我不瞒你。”   “我喜欢她。”   “恩?”   喜欢?什么意思?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   顾聿森平平淡淡一句话,却是让顾亦城嘴间直接飙出一声“靠”,看着大哥,他直接傻了!   “我平常那小童养媳都是喊着玩的,结果大哥你玩儿真的啊?!”   “我从没玩过。”——这是顾聿森的回答。   只此一句,顾亦城再不必多问一个字。   一切,再了然不过。   “那成!”   狠狠揉了把脸,收起一切调侃,端看着顾聿森,顾亦城的表情再正经不过了:“大哥,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也就一句话——从今往后,她就是我嫂子了。”   嫂子?   这种词汇第一次听到,连顾聿森都不免觉得新鲜,嘴角难得的翘了一下,他略是玩味:“这词让她听见准能炸了。”   “那我可就管不着了,我只管自己表态。”双手插在裤兜中,耸耸肩,顾亦城懒懒的笑:“你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就是想着要叫那么个丫头片子嫂子,我怎么那么不自在?”   “忍着。”   “艹!”   “恩?”   冰刀子眼斜飞过去,利利一剜顾亦城,顾聿森气势凛凛,摸了摸鼻子,顾亦城没辙道:“行,那我没二话了,就嫂子!”   就嫂子!   “只希望她别太惊讶就行,要不明天我试试,看看她的反应?”顾亦城如此担忧,嘴巴上却说的很是嬉皮,听似是在玩笑。   但顾聿森知道他是认真的,这小子从来皮实,嘴巴最是不轻易服软的。   因此他神色很是认真,低低一句:“先别惊着她。”   “怎么,还没跟她托盘么?”   扯着肘子,往顾聿森的身侧顶了一下,顾亦城向着他凑过去,在他耳边一脸贼兮兮的笑:“诶,我说大哥,我很好奇啊,你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了?那么个丫头,又淘气嘴巴又损,幼稚又无知,脾气还很不……”   “顾亦城。”淡淡咬着幺弟的名字,直直望着顾亦城,顾聿森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冰渣子,能冻死人了。   “啧”了声,顾亦城痞痞的笑,调侃意味十足:“连说一句都不行了?这就护上了?我可是你弟弟!亲弟弟!”   “老婆就一个,弟弟可不止。”   挑挑眉,顾聿森如是回答,一怔,顾亦城的脸都是一绿,虽然知道大哥是在开玩笑,但他亦然一张嘴就像要爆粗口,偏偏顾聿森大王气势十足,那眼神,分明是在管制着他——再敢在哥面前说脏话,哥掏枪把你毙了!   “我……”薄唇撇一下,顾亦城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脏字咽了回去,一连串的火星文开始从他的嘴巴里面蹦出:“¥%#;@%;#……”   这可是顾亦城自创的骂人法子,平常在家的时候他一个嘴痒,偏偏家中老佛爷坐镇,跟面前这尊大魔王一样的能渗人,他只得咽下去,偏偏嘴巴又是在是痒,不说点什么实在难受,几番下来,就变成了这——顾亦城式火星文。   别看他在外面嚣张狂傲,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但在家人面前,他却格外收敛,很尊重家人,没办法,谁让他是顾家最小的后代,所有人都是他长辈,窝囊也是没辙啊!   “得,”两手一摊,顾亦城没好气的道:“你要护就护着她吧,反正我以后是不敢再得罪她了,免得你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大!哥!胳膊肘往外拐!从今以后我见到她就绕道走!”   “不过话说回来,她真亲你了?她都主动了你还没把握?为什么连她电话都不接了?你要不想说,就跟做弟弟的传授一下经验,亲儿童的嘴是什么感觉?”   “自己去找人试!”   你若真想知道的话!   斜眉冷睥着顾亦城,顾聿森如此不留情面的一句话,噎的他喉头都是一哽,再度耸了耸肩,他切道:“你少教唆我猥 亵儿童!再说,我们家老佛爷见天的在我耳边叫唤着不能荼毒青春美少女,被她念叨久了,我实在觉得女人真烦!一点亲近的念头都没有!”   摇摇头,顾亦城玩笑着感慨:“真服了我爸,当初怎么找上她的?!”   看着自家幺弟那故意做出的鬼脸,顾聿森的眼前蓦然闪过另外一张面孔,漂亮,生动,青春,鲜嫩,也是这般的精灵古怪,表情丰富的不像话!   眼角一丁点的笑意,飞闪即逝,重又回到了面无表情,顾聿森并没有接下顾亦城的话,而是凝眸透过他的肩膀看向了他身后,开口低低一句:“小婶。”   他是在对着空气喊的,分明巧合的不像话,怎么样都该是在吓唬人,偏偏他瘫着一张脸,唤的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即便是假的,看着也让人觉得真,心头都是“突”的一跳,顾亦城简直惊吓!   尤其想起自家老妈那发毛了之后笑的越发灿烂的脸,那种折腾死人都不偿命的手段,他青春洋溢的俊脸都是一绿!   还没回头,顾亦城就开始为自己辩护,语气急的不得了:“妈!老妈!我刚才都是乱说的,我可没半点贬损您的意……咦?”   连辩解都快要说完了,谄媚的语气也已经成型了,偏偏回过头之后,那个让自己讨好谄媚的对象却并不在,只是一团被月光冲铸的空气罢了,狠狠一僵,顾亦城顿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旋即才回神。   “顾!聿!森!”   脸更绿了,顾亦城抡起拳头就往顾聿森面前砸:“不就是刚才贬了她两句么?你就这样耍我?!”   “教训你。”他顾聿森的女人,谁都不能说半个字的不是!   长躯往旁边一侧,顾聿森悠闲承接着顾亦城飞来的拳头,这一来一往之间,两人就开始比划起拳脚来了。   一边切磋一边看着自家幺弟那张丰富多彩的脸,看着他不着痕迹的逗着自己高兴,薄削的唇淡淡一勾,顾聿森总算是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他这方是总算笑了,宁艨那一端,却简直快哭了!   没有他的消息,她给顾亦城打完电话,依旧是半分他的踪迹都没有寻到,其实她知道顾亦城说的是对的,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不仅自己没有见到他,他的父亲母亲,他的爷爷,那么大的顾家,都没有见到他,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   但是为什么,就总是她被撇下?   他高中毕业时候是,他去军营的时候也是,现在又是,总是这样,闷不吭声的把她撇在身后,要她去追,去拼尽全力累到虚脱的追。   心里好难过。   她知道这一次两个人之间所发生的,并非那样简单,是牵涉到情感的事情,可是,她是真的不知所措,一直认定的亲人,突然要用爱情的水去灌溉,她慌了。   她怕,不是怕自己给不起,而是怕,她……要不起!   宁艨从来都没有说过,顾聿森是她的氧气,离了他,她是不可能生存的。   这话太肉麻,饶是厚脸皮惯了的她,都不敢说,但,这是事实。   她本就是个无根的浮萍,若是没有他,她合该在这个世间飘零荡漾,无依无靠,最终在没有人关心的角落里面,凄凄死去,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怨恨,可是却遇见了他。   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将她从苦难世界拯救而出,用他的一双手,牵着她走进极乐世界,由他铸造的天堂。   在那里面,她活的自由自在,简单快乐,她的心思真的好简单,只要有他就行,不要多少,只要一点点的陪伴就好,这十一年的岁月,于她而言简直就像是偷来的,她看着没心没肺,实际上每一步都走的胆战心惊,所以才会在他离开去奔赴前程的时候,都要紧紧跟随着。   因为她怕啊,她怕会被丢下,又变成一个人!   这偷来的日子,越过她越没办法舍弃,既然连作为亲情的陪伴都让她胆战心惊,那么,爱情呢?   亲人变成了爱人,哥哥变成了男友,这般身份的转换,简直天翻地覆!   她这样小小的一个世界,有点……承受不起。   实在不敢!   实在怕,怕要不起,怕要了之后,尝到了甜头,就该被打回原形了,那她会死的,她一定会死的!   没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她这种死死抓住救命稻草不放的心情的,进退都不敢,有着太多的顾虑和担忧,活的其实一点都不轻松,好悲哀。   耷拉着脑袋,拖着一双沉重的脚步,宁艨特意去将京中为数不多的那几个顾聿森会去的地方都晃了一遍,都没有看到人。   拿起手机,她再一次拨了通电话给顾聿森,还是没有人接。   抬起头,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天空瞧,宁艨披着夜色在街道上站了好一会,忽而,深吸口气!   看样子,她只有去那儿找他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执着着今晚就找到他,她只知道,有些情,拖不得,尤其她这种人,更是……拖不起!   缓缓的把手机塞进口袋,宁艨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就赶去了顾宅,愣了一秒,警卫员才重新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宁小姐方才都一直由他载着去到处找人的,怎的这会子,突然……   思前想后的,警卫兵最终决定打破他一直遵守的准则——违背少将命令,主动联系了他。   少将原是嘱咐,无论今晚宁小姐做什么,他都只要跟着就好,只要确保她别出事,反正她累了自会回去的,但是少将,您应该没有想到,宁小姐竟会执着到这种程度,大半夜的在全京城找您吧?   确实足够执着,否则宁艨也不至于跑到顾宅来找顾聿森了。   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引起注意,更不可以给顾聿森添麻烦,所以她并没有去惊动顾家门卫,而是站在顾宅对面那棵树下,远远的看着。   她是想守在这,等到明天一早,顾聿森若是出来了,她就能看见了,坚决不让他溜走!   纤瘦的身影披露着月色,宁艨站姿挺立眼神坚定,眼眸一眨不眨,清蓝色的光,普照着前方那个点,那个她认定的点。   顾聿森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场景,一如当年,他从军营走出,她在老树下,守着他,任它瓢泼大雨泼上身!   心,猛然一窒!   ☆、首卷077.叔叔你懂不懂!?   站在树下,月光穿透树叶打照在脸上,宁艨于那银光浮动之中看到男人正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四处看,应该是在找谁,而且他应该出来的很急……   因为他身上只随意套了一件衬衫,莫说袖口,就连衣领前襟都是大敞开的,只堪堪扣了下面两颗而已,像他那种在军中锻炼多年的人,条理性早已铸进了骨子里面,几时衣衫不整过?   这般的凌乱,胸膛在大敞着的衬衫底下若隐若现,散发着蜜蜡色的光泽,被银色的月光打照着,活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更显得他的紧实胸膛,狂野有力,再搭配着那样一张脸,简直俊的不似人间会有的,生生画中才俊,天降神祗,勾的女人不要命也要他!   那挽了起来的袖口,露出劲瘦的腕骨,搭在手机壳上的手指,优雅而不失力量,真恨不得把那手机抢下来换上自己的手,让他牵着,在他的掌心里面揉来蹭去,然后顺势往上攀……   或者,这真的就是雄性的魅力所在吧?   男人一旦男人味到一种境界,是绝对让人飞蛾扑火的you惑力!   他的寻找极具目的性,只在顾宅大门口四处翻查了眼,他眼光就甩向了前方,直勾勾的对上对方那如泼了墨般黑的眼,宁艨忽然一个晃神……   如此男子,竟然是陪伴了她十一年,圈养了她十一年的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一晃眼,竟就是十余年了,依稀他少年身形都好似昨日,但是这一刻,却绝对的男人,那样的丰神俊朗,身姿挺拔,屹立在月光之下,竟是比松柏还要更加让人心安!?   不过因为他看人总是带着一丝冷意,让人颇有压力,但现在,宁艨的心里面,却无端涌上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但是具体她又说不清楚,因为她很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又开始觉得局促了……   明明是这世上与她最亲密之人,是她一直的家所在,为什么现在只不过一见到他,就会局促?   心里面砰砰乱跳着,好紧张呢,那一直想着找到他之后要狠狠闹腾他的注意力,也于瞬间被转移了,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只专注于他这个人……   宁艨近些年其实已经见过不少大人物了,并不再是当初乡下那个毫无见识的小丫头片子,但是,这么多年了,却没有一个人会像顾聿森一样,仅是站在那,就有一种特别的存在感,让人心生压力,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屏了起来。   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顾聿森他……   麻蛋太帅了好么!   她家暴暴叔实在是帅的太过分了一点好么?这还让不让别的男人活命女人喘息了?!   心里近乎抓狂,宁艨简直不能再更欣赏顾聿森了,被迷的要命,她的小急脾气一个没按捺住,才顾不上他正在对面与她两两相望着,拎着裙摆踩着莲步就向着他直线冲了去……   冲,真就是冲,看的出来她是真急了,明明心里那样欢喜,好不容易见着他了,又那样的帅,她脑子里面都想着应该喊一句他喜欢听的“哥哥”再说两句好听的,可是结果呢?   她一张口……   “叔叔!”   叔!叔!   顾聿森原本直勾勾的看着她,隔着一条街道将她一切纳入眼底,看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样儿,他心都要软了,甚至还在感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年那个瘦削纤弱,青涩稚嫩的小丫头,竟变得如此这般的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尤其就着这朦胧的月色,她胜过这世间所有美好,就像是繁花,在他眼前绽放,夺去他一切眼球注意力……   这不再是一个女孩儿,而是女人了,纵使依旧天真无邪,但是她女人的韵味,却体现出来了。   更难得的是让他觉得,跟她之间总算有了点起色,她不再傻乎乎的只很纯真的眼眸瞅着自己,好歹是带上了点……小心思。   那小心思他在别的女人那里见到过,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欣赏、赞叹、喜欢!   好不容易旖旎了点吧,就连两两相望之间都要透出一丝丝的暧昧了,可结果呢?   宁艨是扯着嗓门喊的,那样两个字,经由空气震荡到顾聿森的耳膜,嘴角一抽,他的面瘫脸难得的黑了几分……   这小屁孩!活该被他欺负冷落!   都晾了她一天了,竟然还不学乖?   叔叔?   他简直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那样喜欢用这称呼来喊他?   情趣么?   连他的亲热都会躲开的熊孩子,懂什么叫情趣?!   冷哼一声,原本还想着大步走过去迎接宁艨的顾聿森停了下来,将心头那一份欣喜按捺住,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乎是在斜着眼睛看宁艨,居高临下……   双手还插着兜,好一副君王老大的做派,宁艨就好比那小喽啰,活该主动送上门挨揍!   但是宁艨可不管,她心思一向就不够细腻,心宽的很,一点不会注意这种细枝末节,一般人都会生气的事情她却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她现在只知道啊,她终于见到顾聿森了,太高兴了,她直接就冲了过去……   “叔叔!”   又是这样一声,宁艨跑到顾聿森面前,就连停都没停稳,就直接从原地一跃而起,弹跳性非常好的精准扑进了顾聿森的怀中,双脚将他精壮虎腰缠住,她紧紧搂着他,用小鼻子去往他脸上蹭,狗狗幼崽跟主人撒娇那般,亲亲热热的喊:“顾聿森!顾聿森我可算见到你啦!”   犯了错的家伙,可休想让顾聿森去接住她,这男人心眼有的时候是真小,再加上年龄差距本来就是他的忌讳,她越这样喊就越是在提醒他,自己比她大了将近十岁!   因此的,他就越发不可能将心眼放大了……   其实说到底,顾聿森任何都不担心,就只担心宁艨会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他走的太快,等到彼此垂垂老矣之时,他不能晚于她离世……   那何其残忍!   而且真要那样,又是只留她一个人在身后了,她得多寂寞?   再者就她这样黏赖着自己,没有了他,谁来照顾她?谁来纵容她的任性,让她耍小性子闹小脾气?谁又能够像他这样子,毫无保留的去爱她护她?   雷鸣电闪的时候,她去找谁?她哭的时候,谁哄她?她孤单的时候,谁陪她?   依旧挺立着身板,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顾聿森就那样任由宁艨扒拉在自己的身上,手脚并用……   宁艨个傻兮兮的,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反正他一向冷淡,她都习惯啦!   他的怀抱好舒服,身上的味道是她熟悉的,让她闻着就觉得舒心,还是赖在他的怀里死命的蹭他黏他来的比较实在,才不要去把心思放在计较这种小事情上面呢!   因此,半分影响都没有受到,继续非常主动的往他的怀里黏,小眉眼往上翘,宁艨笑的可甜了,鼻子也继续憨呼呼的往顾聿森的脸上蹭啊拱啊,嘴巴里面不停的嘟囔着:“顾聿森顾聿森,顾聿森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哪里有你这样赖皮的人呢?转脸就跑,连声招呼都不打,更不给人辩解的机会,这样是不对的好么顾聿森!”   把脸往后仰一点,躲开宁艨的黏腻,顾聿森故意不让她蹭,眉挑起,他看着因为不得亲近而嘟起了嘴的她,皮笑肉不笑的问:“怎么不喊叔叔了?”   “那你要是这么想听的话,我也可以这样喊!”   “……宁小艨!”   “到!叔叔!”   清脆脆一声,格外的响亮,神色更是理直气壮,好似他就是那活该大她二三十好几的叔叔!   顾聿森:“………”   俨然彻底无语,本来就够冷的,再气场冷下去,活脱脱一活体冰棍!   偏偏宁艨还很开心,就像是期盼的大奖得到了手,差一点没乐出声音来!   这可是她惯常的招数了,就是以激起他的各种表情为人生目标,见顾聿森越发黑下了脸就连眼睛都要发射出杀气了,她更是得意,把右手抬起抵在额头前,对着顾聿森做出一个敬礼的姿势,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非常天真无邪的问:“不知道叔叔你找艨丫头做什么?”   她摆明气他,顾聿森也当然不是个这样轻易就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冷着眉,他淡淡锁住宁艨,一直插在裤兜之中的右手抬起,顺着她的脊线,一点一点的,就像是在弹着钢琴键那般的,一路……向上!   这手法着实太陌生,全然不似她小时候他帮她洗澡搓背那样,而是带着点旖旎,但是你说他在吃她豆腐吧,他偏偏就又只是用指尖点住她的背,慢条斯理的往上爬。   颇为暧昧。   调情!   这是电视里面看到的那种,男人与女人调情的手法!   眼睛猝然睁大,直勾勾的看着顾聿森,看着他那张面瘫脸,宁艨惊了,小耳朵都要开始发烫,但是吧,再仔细感受了俩下就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冷意经过他指尖穿透她衣料往她的皮肤里面渗,明明轻的都要感受不到了,却为什么,他每按重一下她的心跳就停拍一下?   没体会两下,她的毛细孔就全部都在张开,一点一点,加上月光打照在他脸,那种银亮色的光泽,镀的他气质越发冷烈,硬硬的脸,硬邦邦的胸膛,再加上夜风吹拂过来,竟是让宁艨无端觉得紧张!   好紧张!就连呼吸都要困难了!   从未见过他这样一面,他是不是在吓唬她?!   “叔……”   “叔、叔是吗?”   嘴角斜起,月光之下的顾大面瘫,竟是露出一丝丝的笑意,宁艨简直都要觉得渗人了,他的指尖就弹走到了她颈后,随着那几如魔音的话语传出,他猝然之间,扣住了她的后颈,一个用力!   宁艨都吓到了,“啊”的一声惊呼从唇边蹦出,她死死抱住顾聿森的脖子,眼睛大大的看着他:“叔、叔……”   “你要跟我乱 伦?”   “什……唔!”   眼瞳猝然缩起,望着那在眼前无限制放大的俊脸,宁艨彻底傻了。   亲她?他又亲她?   明明前几年那样的疏远她,简直恨不得跟她划开番邦国界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她?而且还是嘴?   嘴唇被攫住,宁艨瞪着大眼睛傻傻的看着顾聿森,整个人都似是被定住了。   她长的是真漂亮,水灵灵,一双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好似会说话,这样一不保持不动,简直就似一只洋娃娃,造价极高每一寸都是纯手工投入万分心血做成的洋娃娃……   只可惜,有点儿呆。   顾聿森并没有亲多久,只是攫着她的唇瓣细细吮了番,舌尖也连带着将她的唇线来回描了一遍,然后,就……撤了。   他都拉开与她的距离了,她还是那样傻愣愣的表情,简直萌爆了!   顾聿森的眼底终于出现了一抹真实的笑意,在夜色中浅浅浮动,他勾着唇角懒懒一语:“叔叔做的到位么,我的小侄女?”   小、小侄女?   “轰”的一声,在顾聿森面前脸皮奇厚的宁艨,脸蛋……爆红!   那样一份热度,让她怀疑自己的血管都要爆烈了!好热!   顾大魔神的小心眼简直一点不浪得虚名,小肚鸡肠的很,竟然这样揪着她的称呼不放?!   当真是人比花娇,一抹嫣红点缀其中更胜红妆娇妍,在男子深刻眼底缓缓绽放,一点一点的,渗入他心底,直到,再无可拔除的……深刻!   勾着的嘴角愈发往上翘起一些,顾聿森终于去将宁艨接住了,单臂托着她臀部,他另一臂膀横缠在她腰间,掌心扣上她腰侧那一刹,他顺势的,轻轻的,捏了一下。   “你……”   “恩?”   “你、你……”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你……你你你……啊顾聿森你变坏了!”   “咿呀”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宁艨瞪着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顾聿森,眼睫毛闪啊闪的,嗷嗷叫唤个不停。   她在吼:“顾聿森你竟然都会耍流氓了?而且竟然还耍嘴皮子工夫?!”   她还叫嚣着:“你竟然还说乱 伦!?什么乱 伦?我跟你又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也不是我的叔叔!”   “你还知道!?”   冷冷一声,顾聿森终于回话,直接将宁艨噎住!   “我……”张了张樱桃小嘴,宁艨倏然瘪气。   “好、好么,是我的错,不该总挑你不喜欢听的来刺激你,那以后我改就是了,我会尽量把臭老头,顾大叔,老爷子这几个称呼撤掉的,可是……”   “还有可是?”   “对,可是!”   瘪了的气瞬间跑了回来,胸脯挺的高高的,将顾聿森脖子搂搂紧,宁艨底气非常的足:“可!是!叔叔我一定要保留!”   “理由。”表情好淡,顾聿森分明眼底都在刀锋湛湛,却用着一副非常好说话的语气哄道:“说说。”   宁艨也是当真傻,竟然一点儿没看出来,非常直接的甩出了理由:“因为我喜欢这样喊你,这是情趣,情趣!你这个大叔臭老……叔叔你懂不懂!?”   眉梢挑起,依旧那副淡淡的表情,顾聿森咀嚼一般的说着话,“情趣么?”   蠢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就懂的情趣了?   只是这情,她若敢说只是亲情的话,他绝对毙了她!   “咦”了声,宁艨看着顾聿森,懵里懵懂:“你怎么突然眼露杀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真不觉得我变着称呼的喊你很有意思么?生活之余的调剂品,可不就是情趣?”   宁艨一口一个情趣,顾聿森眯起眼睛盯着她那张不停说着话的嘴儿止不住的想——   若是在他身 下,她被他折腾的面颊潮红四肢软瘫,鬓间汗湿淋淋,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急喘着唤他——叔叔、叔叔……   再过分一点,或者还会一边喊他一边嗔着让他轻一点、轻一点……   该死!   只不过这样一想,顾聿森就热了,体内那冰冷了一整天的热血重新开始沸腾,烧滚了般的在刺激着他,热流一股股的直往他的下……   完了!   出任务的时候被女人跳着火辣辣的舞蹈一件一件衣服的往下脱来勾 引他都没反应,怎么现在只不过是想一下她,就如此身热不能自抑?   甚至都……石更了!   MD!   难得的爆了句粗口,在心里面,顾聿森猛地撇过了脸,不再去看宁艨,生怕再继续下去,他会更热的!   但你真别说,那种时候被叫着叔叔,这感觉,确实超级有情趣,还颇有那么几分禁忌的味道。   难怪男人都爱搞这一套,果然越是禁忌就越刺激!这种激情,再细想下去,就连他都要按捺不住了!   “叔叔你怎……”   “闭嘴!”   猛地将宁艨往怀里一摁!拢了拢胳膊,圈着她开始往路边走,顾聿森面无表情耳尖却微微有点烫……   脸蛋被强自摁在他的胸膛内,宁艨用力挣了一下没挣开,便鼓着嘴用手指甲扒拉着去挠了他一下!   “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喊你叔叔么?那喊什么?哥哥?”   撇撇嘴,面颊贴合着顾聿森的胸膛,宁艨把脸蛋凑更近了,眨了眨眼睛,再眨一下,故意去用自己的眼睫毛撩他,见他竟然还纹丝不动,不让她挣脱,她一个气恼,张开小嘴,照着他的胸脯肌肉就咬了下去,嗷呜一声!   她其实咬的真的很轻,但男人的这种地方,也并不就只是摆设,当她小银牙一口陷进去,竟莫名有种情调,女人亲近男人之时的那种情韵旖旎,活脱脱就是在勾 引他。   暧昧的很。   一声很低的闷哼从喉咙间溢出,随即就被压住,顾聿森的脸绷的紧紧的,臂膀上的肌肉一震,他猝的把宁艨抱紧,死死按住,那托着她臀部的掌心,也在同时下意识的将她往上托高了一些,让她离的自己的……那儿,远一些。   眼底,有一抹不自在,正在飞闪而过。   真是要命,这也能激动?   果然,他就是偏爱哥哥这个称呼的!   原本就起了反应的,她再这样一撩拨,本就难以按压下去的谷欠望,更是热火蒸腾谷欠气冲冲!   偏偏某罪魁小祸首还不自知,仿佛是咬上了瘾,小白牙在他的蜜色胸膛上移走,竟然又是一口,再一口,小兔子咀嚼胡萝卜那般,嘎吱嘎吱,留下了不少的小牙印。   “别闹!”顾聿森斥,低哑的声色中透着一抹极明显的压抑。   但宁艨才没心思去注意呢,粉嘟嘟的嘴巴微微嘟起,她咬住顾聿森月匈口上的肉,竟然用力的……口及了一下?   怨气满满的,而且还很冲的甩出一句:“你就知道闷不吭声,个闷葫芦!”   她还含着那呢,竟然就开了口,含含糊糊的语调,听的不甚太清楚,但是那沁着清甜的少女呼吸,却是正在一点一点的往顾聿森的肌理里面钻……   好痒。   让他胸膛上的肌肉都为之一震!   但更加让他震动的,是她口中的那一句——哥哥。   他一直就特别钟情于这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她这样喊他,他就连魂,都是一阵激荡……   当然不是在把她当成妹妹,这种念头他至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或者,就像她方才说的,是……情趣吧?   深邃的长眸都蒙上了一层月朦胧,眯了眯眼睛,顾聿森不由自主的把宁艨搂紧了些,坚硬无比的心脏正在发软,被那声哥哥催的,情动不能自抑。   那本来就有了动静的小顾聿森,更是彻底没了抵抗力,在顾聿森的裤裆里面,非常欢快的唱起了站立歌!   氛围分明变的不对劲了,也就宁艨这种马大哈注意不到,竟然还在这般要命的时候甩出一句:“那如果照你那个意思,哥哥也是乱伦!哼!”   “是不是啊,哥、哥!?”   最后那一声哥哥,还是咬着字极慢说的,缓缓而来,太要命,简直就是磐石,将顾聿森脑中那费尽全力绷着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接……压断!   眼瞳缩起,一道危险的芒飞闪而过,顾聿森旋身就将宁艨抱进了顾宅旁边的胡同口,长躯一倾,他将她往院墙上一压,极猛!   白天可能有加更   ☆、首卷078.民族幼苗?(为月票加更三千字)   男人长躯如海浪,惊天动地般席卷而来,就那么狠狠一下,宁艨就被整个压制在了墙面上,猛力的一下撞击,直让她疼的脸都白了……   但她没有叫出来,甚至就连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丫头从来就是这样,许是因为小的时候经受过太多的磨难困苦,这种小嗑小碰的,她即便是真的疼,也不会喊出来,半分千金大小姐的娇气都没有,极坚强……   反倒是顾聿森那摆明了是逗着她玩的小打小拍,打打小屁股啊,捏捏小肉肉啊,掐掐小脸脸呀,弹弹小耳垂呀,拍拍小脑门呀,分明不疼,她却能叫的比哀嚎还要更加凄惨,夸张至极!   看着她分明疼的连眼睫毛都在打颤了,却只用小贝齿紧紧咬住唇瓣,宁扛着也抵死不吭一声,顾聿森那冷眉冷眼,忽然被融化,有一丝丝的温柔,正在一点点的幻化而出,在月光照耀之下,竟是比夜还要惑人的……   大眼睛扑棱了一下,宁艨睁着大大的看着如此别样一面的顾聿森,心都要被他眼角那屡温柔融化掉了。   心跳加速,开始急剧跳动,那速率,好似是把她的整颗心脏掏了出来放在了云霄飞车上,开关一按下,便是直飞冲天!   直接把她带上天际了!   她好紧张,虽然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他的身体紧紧压制住自己,但是那眼神,实在是太深了,就像是一口幽井,只一眼,就是坠落!   就连魂,都要被吸进去了,跟着她的心一起坠落,见不到底,更回不了岸……   扑通扑通!   她的心跳声好大啊,连她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她听来都特别的不好意思,下意识就去把手往胸口上面捂,宁艨小嘴里面开始嘟囔——拜托拜托,别跳,你别跳!就、就算要跳,那也别跳的这么厉害啊!叫的太大声,某只大魔神听见了会笑话的!才不要在他面前丢脸!   她这样自话自说,还配合着表情,小眉头还紧紧皱着,低垂着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心房处瞧,好似她的心脏妹妹是活体,就站在她的面前让她嗔怨让她训!   这简直太可爱了!   冷肃的修眉在月光之下挑出一道斜斜的弧度,从来不苟言笑的顾聿森,竟是就这样,笑了出来……   是真的笑出了声,很清晰的笑声,低低的,沉沉的,磐石一样往宁艨的心脏上面砸,她愣了,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全然是不敢置信。   “叔……不是,顾聿森,你……你……”   他不过是笑了一下,还出了声,眉角眼梢俱是笑意,春意盎然的,虽然确实罕见,却也不至于让人难以接受,但她却活像是见到了鬼,樱唇蠕动着,一贯的口齿伶俐,在这一刻却是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而且分明不信!   她才不信这顾大魔君会笑呢!哼!   “顾聿……”   “呆成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松手?”咀嚼一般,一声低语,喃喃在夜色之下飘忽,叫宁艨听来又是一愣!   “诶?”   松手?   松、松开她么?   难不成……难不成……   “顾聿森你不想要我了?!”   真是被吓着了,纷嫩嫩的脸蛋唰的一白,在月光下越发白亮,一声惊呼,直接从宁艨的口中蹦出,前一秒还呆头呆脑一脸楞样的她,这一刻却表情格外丰富,脸色发白眼神却灵光夺目,直直逼进顾聿森的眼,好似是她最稀罕的宝贝要被抢了那样,据理力争!   她朝着顾聿森吼:“坏蛋大叔你敢不要我!我念你一辈子老头子!直接把你喊老!让你没有中年直接老化!”   她气呼呼的嚷,被强占了生存地盘的小兽一样,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笔直直的,直恨不得一头往顾聿森的身上扎,把他全身扎出孔,让他变成小破人!   她还嗷嗷的叫,甚至为了扞卫立场,就连拳头都抡了起来,双双抬起在顾聿森的眼皮子底下,脑袋昂的高高的,死死瞪着他,一脸凶悍的小母狮子样儿,竟是在恐吓他:“你、你敢把我撒手扔下我就去满世界的贴你的裸 睡照片说你猥 亵了民族幼苗还不负责任!”   这样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几乎每一个字眼都沾着深意,但是顾聿森的注意力却只投放在了一个点上面……   “民族幼苗?”   “哼,那可不?!我多年轻呀,风华正茂的,哪比得上大叔你,就要三十好几的人了,半只脚都快踏进老年范畴了!”   胸脯高高蜓起,向着顾聿森顶撞而去,宁艨气势汹汹非常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注意到,当她那软雪,盈盈送进他眼皮子底下那一刹,他那顿然变暗的眸……   “笨蛋!”他骂,哑哑的。   那声音,竟让宁艨莫名听的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在顾聿森那近乎能把她吃了的眼神之下,宁艨脑子开始发热,小身板往后缩了一下,她下意识的舔了下嘴角,明明气弱了,却依旧强撑着去辩争,嗷嗷嗷的叫:“哪里笨了?你说要松开我,听起来好似还很惆怅似的,不就是那个意思吗?不就是想把我丢掉不要……嘿!你……你干嘛!”   下巴高高昂起,拉远与顾聿森的距离,逃避着他差一点就贴住了她的薄唇,她伸手就要去捂住他,才不要让他再什么解释都没有的就占去了便宜夺去了理智!   顾聿森却速度更快,手抬起,他一把将宁艨手腕扼住,单掌就把她的抵抗挡了回去,轻轻松松的按她在墙上,眯着眼睛,用着悍狼盯上了猎物的野性目光,他一边向她凑近,一边启唇低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猥、亵、民、族、幼、苗!”   “什……唔!”   背抵着那坚硬的墙壁,身前是他的健硕胸膛,推都推不动,宁艨整个人好似是被钉在了墙上,手脚并用的攀着顾聿森,她才想扭开脸蛋闪躲,就被顾聿森结结实实的按进怀里,薄唇紧随而来,丝毫不留空隙的堵住了她的。   又被吻住了。   这男人好似是吃她的嘴吃上了瘾,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袭击而来……   那亲吻,简直霸道得让人呼吸困难,属于顾聿森的味道简直让宁艨快要发疯了,她不明白,分明是那样刚硬的男子,却是在强势进击之中,带上了点温柔的感觉,让她连想要推开他的心思,都无法萌生。   而且他好霸道,让她连吐纳出抗拒的机会都没有呢……   可宁艨还是有点儿想抗拒的,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觉得跟他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   不,是根本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   “顾……”   “嘘,闭上眼睛。”   就着含住宁艨唇儿的姿势,顾聿森在她口齿之中低低的说,那声音,是哄,更是诱,诱的她神魂颠倒,思想停止。   小家伙的柔荑正在松动,抗拒也在一点点的消散,如此听话乖巧的蠢小孩,直让顾聿森眼底都腾起了一丝笑,如此近在咫尺的看着她,他薄唇如刃,继续狠狠的吻着,把她顶在墙上,吻到她四肢失力浑身都发软!   迷迷瞪瞪之中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之中,宁艨忍不住的在想,如果不是自己的双手是撑在这大暴君胸前的,恐怕立刻就要整个人都直接往他的身上瘫去了……   真到那时候,她怕就变成了投怀送抱,真就是彻底的任他予取予求了吧?   那可怎么行?   她还有好多的话没有说呢!   而且他的心思,他也并没有说明呀!   不行,她得跟他先捋清楚,要不然她总觉得,彼此之间的这一层跨界,也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点,也太迅速了一些!   这样是不好的,不对的,她可是个矜持又纯洁的小孩子,还是祖国的花龄幼苗,不容大叔老头子糟蹋侵犯!   想到这里,宁艨的眼睛又霍的睁开了,月光之下,那抹蓝光简直就胜似夜明珠,璀璨光华,绝美的芳华无人能及……   就是她眼底那一抹抗拒的小心思太让顾聿森不喜欢了,傲然的眉头一皱,他继续用力去亲她,分秒之间就把她唇齿领地彻底侵占。   但是宁艨也真是个执拗的主,这拒上心头竟然就怎么样都不肯服软了?   但是顾聿森比她更加执着,而且他就好似一块海绵,在瞬间就吸收了无数理论拱他自己去实践,这不仅仅是体现在他嘴间的亲吻技巧有了些提升,更关键的是,他掌握住了男女之间制衡的技巧,懂的也去用手,操控她……   因此的,每一次宁艨一挣扎,顾聿森就会惩罚她,而且那惩罚,每次都格外的有效——   是火热的掌心正滑进她的衣襟里,顺着她的侧身线条一路摩挲到了月匈前,捏住她的一边,惩罚似的、用力的……捏了一下!   “啊!”   一声惊叫不由自主的溢出,从宁艨的喉咙里,传到彼此唇舌的教缠处,再飘荡至了夜空之下,惊扰了月的宁静……   明明声音并不多大的,但是那回声,竟是连宁艨自己都惊动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那儿,竟然是那样的……敏感!?   谢谢宝贝们的月票,每一票糖都很珍惜,谢谢~也请继续投哦,不必等到月底(づ ̄3 ̄)づ   ☆、首卷079.因为我想   宁艨原本还一直以为,那两个点,只不过是点缀的装饰品罢了,就像是虎头帽上镶嵌的两颗明珠,起画龙点睛之笔,只不过是为了漂亮,可谁知,可谁知道,竟然、竟然……   “啊呀!”   又是一下,这一回他不仅仅是捏了,而是带上了揉意,而且还不轻,而是极为用力的那一种!   就那么一下子,宁艨就被刺激的再度尖叫出声,就连整个上半身都往上拱了去,如此举措,简直就好像是在把自己送到顾聿森那去,更加方便了他……   不过几番下来,宁艨的那儿就已经被揉到泛起了殷红的色泽来。   更过分的是,她因为刺痛而暂时放弃了挣扎时,那带着惩罚意味的掌,就会轻缓的把揉意变成抚,这样的做法只重复了不过几次,宁艨就全身都没了力道,到最后,直接连头皮都炸开了!   于是,挣扎便更是直接了!只可惜,她越是挣扎,他就弄揉的她越厉害,到最后简直就变成了折磨!   痛意变成了刺痒,还麻麻的,瞬间在宁艨的身体里面掀起了波浪,唇舌继续被他霸占着,他淡淡的男人烟味缭绕在她的呼吸之间,一丝战栗感,果断袭来……   “啊!……嗯……”   宁艨继续叫出声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吃痛还是因为那陌生战栗,让她心魂皆是震颤,她好想去把顾聿森推开,然而爪子,却当真是没有力气了!   安静到极点的顾宅院墙旁侧,没有人目睹这个角落里的景象,于是,对施暴者也好,受害者也罢,都能够感觉的到的,也就只有彼此的心跳声而已了……   亲吻,继续进行,持续的如火如荼,激情的火花,在黑夜之中迸发,掺进月光之中,倒是显得愈发的凛冽了。   这世上能够把亲吻都亲出如此境地的,怕是也就只有顾聿森一人了。   但是很显然的,在顾聿森看来,热吻还压根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放开就快窒息过去的宁艨,顾聿森终于腾出嘴来了……   双臂都在做着有用的事情,不是抱着她就是在揉她,根本就空不出来,所以现在对他而言,最有用的大概也就是嘴了。   而在让人几乎都要死掉的亲吻结束之后,宁艨也就只剩了死死抓着对方衬衣的衣服领子,低着头,慌乱的调整着呼吸,找寻着那在顾聿森唇舌勾颤之下被一并卷裹而走的理智……   但是很显然的,顾聿森并不想寻回理智,这里是户外,光 天 化 日的,也就幸的是夜晚,否则再继续进行下去,真就是激情野战了,绝对的少儿不宜进行时!   但是他极其的有自信,他对顾宅的每一寸都是了解的格外透彻的,他很清楚,彼此现在待的这个角落很暗,是死角,视觉的盲点,再加上顾宅绝非寻常宅邸,来往的车辆人流都很郑重的,并不多……   说起来,也就只有这个蠢孩子了,竟然打上一辆车就跑了来?   也幸亏她只站在宅邸大门口的对面,远远的遥望着,否则若是依着她寻常那种倔牛般的莽撞劲头来,真要朝着顾宅横冲直撞而去,被警觉尽责的警卫员举着枪打中了都是有可能的!   子弹不长眼,那子弹壳的铁质,泛着金铜色的光,每一寸都蘸着无情,世间最残忍不过如此,他这个早年的狙击手,最是清楚不过,只一发,就是能够毙命的……   所以他刚才才会那般着急,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扣上,就冲了出来。   然后以着生平第一次的不整洁,拥抱了她,然后……   眯起的眼瞳深处泛着危险的芒,将宁艨牢牢锁住,顾聿森忽然伸手过去,掌腹摩挲着宁艨的肌理往她的背后滑去,动作虽然缓慢但是目标却分外的明确——某小内内钩子。   “别……”   迅速的伸手过去,宁艨紧紧抓住顾聿森的胳膊不让他再继续,小脸蛋涨红一片,说话之间,不断的摇着头:“别……”   “怕什么!”   手腕随意的一个翻转,轻轻松松就将宁艨的钳制挣脱开了,同时将她阻挡化解,顾聿森看似很随意的在她背后钩子上拨弄了两下,实则就连呼吸,都屏住了……   指节微微僵硬,动作很慢,而且生涩。   然而,别以为他没什么经验就不会,可在实际上,托将她养大的福,很多女孩儿的事情他都接触过了,尤其这胸衣,去年她已经逐渐发育,别看就这个年纪,但是因为这些年养的好,她发育的是极好的,那身材,简直优良品种!   所以当时不过十五,女人模型就已初见,尤其前端这一对,是真发育的好!   冬天还算好,穿的衣服多自然看不出来,但是一到春季,衣服单薄了,就连小 奶 头都能看出来了!   就顾聿森这样霸道的性子,自然是护宁艨护到了极致,岂能容许被旁人瞧去了半分?   于是,她没着急他反倒是更上心了,在无意中瞧见了两次之后,躲在书房里面擦了擦鼻血,狠狠抽了几口烟把冲动压下,他便立刻着人去为她购置了内衣……   那些小小精良的衣服一购置回来,顾聿森就先过目了,确保会是小家伙喜欢的颜色才让王妈给了她,自然是说王妈买的,就连穿以及该怎么保养注意之类的,也是王妈在嘱咐。   但是吧,某只小炸毛很缠人,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要跑过来跟他说!   顾聿森至今都还记得分外清楚,她第一次穿上时候的场景……   当时,他正在后院打靶练习射击,明明不容许谁打搅的,她却不管不顾,兴冲冲的跑到了自己跟前,双手绞在身后直面着他,笑眯 眯的问:“大叔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衣服是他买的,王妈也是他嘱咐了去教她的,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老实说,这种私密的事情,一般人是不会说出来的,尤其青春小少女,这种事情一定是格外含蓄害羞的,所以在当时,顾聿森还真没想到这一层,还以为她又是在变着什么法的闹腾他……   所以他也没多想,只淡淡撇她一眼:“站一边去。”   “可……”   “不许闹。”   “不行不行,这事好重要的,而且很简单啊,就是跟你说两句话的工夫,不费时间,你就多理我一下呗!”   既重要又简单?   真要有这样好的事情,谁人都不会觉得重要的事情难办了……   宁艨一向就是个嘴巴没边的,顾聿森当然不会放进心里去,瘫着脸,他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在驱赶她:“听话。”   “那难道你就不觉得,我今天胸部特别挺嘛!?”   “噗!”   警卫员是一直守在一边的,猛不丁的听到这话,他直接发出了这种声音,要知道,他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警卫员,却也是经过了极其严苛的军事训练的,不夸口,但至少除了任务的紧要关头之外,其余的事情是已经惊不到他了,可是这一刻……   冷眼眯起,顾聿森一记刀子眼迅速斜扔过来,是极致的震慑力,吓的警卫员立刻撇过了脸不敢再看着宁艨,脚步,也跟着连连往后退,恨不得立刻就逃到九霄云外去,也总好过被上峰暗杀!   嚷完宁艨才意识到还有个警卫员在,脸一红,她立刻跳着往顾聿森的怀里钻,整个身板都被他挡住,分明没人瞧的见……   她如此举措,顾聿森那煞气才收住了点,心情勉强好了那么一丁点,但是这熊孩子是真让人头疼!   “这会知道害羞了?”   那刚才到哪去了?   还故意把月匈挺的高高的,就差直接送到他眼皮子底下去了!   不就是穿了个内衣,至于活像是刚从战场上打了胜仗归来在像帝王邀功的女豪杰一样么?!   “嘿嘿”一笑,缩在顾聿森的怀里,被他圈着,享受着他难得的没推开,宁艨昂着脑袋,对着他眨了眨眼睛:“那我刚才不是因为太激动,所以一下子忘记他在了么!”   激动?   俊脸黑下了几分,顾聿森冷冷一声:“还是个小孩子,有什么可激动?”   “小、小孩子?!”   眼睛猝然瞪大,张嘴不敢置信的看着顾聿森,宁艨一脸的受伤表情:“我特意让你来看看,就是想告诉你,我长大了呢!王妈刚才都说了,除了来例假,可以穿月匈罩,就是一个女孩子长大的另一个标志!所以我才不是小孩子了!顾聿森我告诉你,我已经可以穿月匈衣了,是大女人了,你以后不可以再把我当小孩子办!你要不信你就来摸摸呀!都这么大了!”   蠢小孩……   说话倒是半点不忌讳!   如此直白干脆,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薄唇角微微一抽,顾聿森不着痕迹的松开了宁艨,想要拉开与她……那儿的距离。   他想,普天之下也就是她了,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跟他这种男人讨论着……   掌腹在宁艨的背后轻轻摩挲着,指尖勾着那处一点点的解开,顾聿森脑中飞闪而过当初的画面,那一幕,在当时的他而言是绝对烦恼的,但是这一刻,手头上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他却忽然觉得,是一种幸福!   对女孩子家家的私密事情都可以毫无遮掩,足以可见这丫头对他的信任,已达至何等境地!   就像这一刻,明明她很害羞,却还是一点抗拒都没有的,在任由他琢磨。   指腹摩挲着那钩排,摸着黑的将其构造揣摩了番,直至彻底了然于心,轻轻勾了两下,顾聿森虽生涩却轻而易举的将其解开了,然后,直接顺着往她前方游移了去……   勃然生机的盈雪突然被一下子握住时,宁艨差点儿又叫出了声来。   咬着唇,死死忍耐着,她耳尖鲜红欲滴,在银月之下越发显眼夺目,哼哼唧唧着,她别扭的圈坐在男人腰上,别扭的抓着这大魔神男人的衣襟,别扭的想要去用手臂遮挡,却被一把就拽开了……   “挡什么!都看过了。”顾聿森说,霸道浑然天成,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但就这种地点,尤其还是他的家,宁艨死也不可能彻底安心!   “会有人看见!”   鼓着嫣红的双颊嚷嚷着,用残存的理性发出警告的声音,宁艨极其想拽开那只已经在开始缓缓弄搓她月匈的手,却奈何因为敌不上他的力气又完全没有经验,因而总也不得要领……   至于顾聿森,更是压根就没理睬那警告,反而在调整了姿势之后还加快了动作。   宁艨被他牢牢控在怀里,被他毫无章法却又在研究的手法摩弄之下,膝盖都跟着软了下来,颤抖的厉害……   哪里还有力气?   因此,只能被动的承受着那让人欲罢不能的快 感了……   欲罢不能,确实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他那是长年拿枪的手,正在伺抚着可以说的上是女人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了,那稍稍带着点茧子,颇有几分粗糙的指腹,每次在她的软绵绵上那颗小红果子上面磨蹭,都像是带着火,激的她整个人也跟着烧了起来……   他每磨她一下,她喉间就会跟着被带出一声低吟,小爪子死死的攥住顾聿森的衬衣,将其碾的皱皱的,宁艨的小眉头都要皱起来了。   她很不明白,这半是痛半是刺的感觉,竟会如此这般的……销云鬼?!   尤其他的手法,分明也不多么熟练啊,为什么她在经历了几下之后,竟然觉得可以说是有几分……技巧的?   眼睫毛在扑棱,如同蝴蝶在振翅一般,急促喘息之间,宁艨忍不住在开始幻想——这臭暴君究竟还碰过多少女人?!   否则何至于会如此的了解女人的敏 感之点,不过几下子的工夫,就让她整个人都要化成了一汪水?   明明宁艨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都没做,完全摊开着自己任顾聿森伺候,就在那享受着,甚至就连话都没再说一句,但是顾聿森却依旧极其精准的抓住了她的走神,眼底危险冷芒一绽,他死死钉住她,眸色深谙……   “还敢走神?”   “我……不是……啊顾聿森你疯了?!”   疯了,可不就是疯了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即便再黑暗再没有看的见,他如此放肆大胆的去摸她上面还是不好的!   而更过分的是,他现在竟然、竟然还直接拉着她的腕往下按了?   什么意思,让她也去……摸摸他?   以前就连胳膊都不让她碰一下,怎么这会子,倒是这般的坦然直接了?   大方成这样,怎么不索性拉着她的手直接往他裤裆里面钻呢?   让她直接毫无阻碍的摸上他的大弟弟,那才好呢!   “想?”   薄唇斜出浅魅的弧,顾聿森发出了一声近似冷笑的低沉声调,只不过一个字而已,却让宁艨觉得简直就是阎王在人世,魔音在耳畔!   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聿森的意思,直勾勾的看着他,那种一改往昔冷淡的霸道占有欲,还有某些她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在里面,太深刻,不知道为什么,宁艨突然就觉得委屈了……   尤其是想到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搭理她的冷酷举止!   太无情!   偏偏还不解释,拉着她到墙角就开始耍流氓蹭豆腐!   真坏!!!   一种近似于委屈和无助的感觉蓦然萌生出来,迅速的将宁艨的整颗心都侵占了,瘪瘪嘴,她在呼吸都还不够平顺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口去责问那无情暴君……   她喊他的名字:“顾聿森。”   她问他:“你到底……到底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啊……”   话还没问完她就露出了个哭的表情——T.T   别说,还真是可怜!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怨委屈的小眼神,当然没哭,却比掉下眼泪更加的让顾聿森觉得心疼……   扣住宁艨手背的掌都是微微一顿,停住一切进犯,顾聿森这一次一改从来不回应的闷骚劲,虽然回答来的还是略略有点慢,却是相当明显的坚定,语气沉而有力。   他说:“我刚才说了。”   宁艨:“(⊙_⊙)?”说什么了?   “因为‘想’。”——顾聿森答,终于给出了很正面的解释。   “什么?”   “我想。”越发有力的语调,顾聿森这一次再坚定不过了:“因为我想。”   重复着,虽然确实给了解释,却是这么一个值得反复琢磨推敲好一阵的答案,然而这对顾聿森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底线所在了……   说完,他就收了声,然后在怀里那还一脸茫然的蠢小孩想明白之前,就再度俯了过去,唇,再次覆住了那已经被他气息全部沁染的唇儿。   那扣在她盈雪上的掌,也跟着突然加快了速度和力道,非常尽力的在伺候着其上的樱红果子,不过几分钟不到的工夫,他的手法就已经比方才要熟练一点了……   果然是好学生,绝妙无双的聪明劲,很懂的怎样举一反三。   暴君的霸性总是没有底线的,它会随着事态的变化也随之增长,就像这会子尝到了甜头,他在一边亲吻一边揉着她的同时,竟然当真开始往她的下方移去了……   而另外一只扣着她的掌,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在更加坚定的拉着她前进。   除却上一次的故意闹他之外,这还是宁艨第一次有幸亲自接触到,虽然是隔着裤……   “帮我。”   被月色笼罩的黑暗王子低低的说,声音嘶哑,裹挟着万般的谷欠,他身形好挺拔,那种健硕有力,竟是浑身都在散发着诱人因子,简直于方圆十里之内都能感受的到,让她那惑人男儿气息随着他的话语一点点的往宁艨的鼻间扑去,是那样的烫……   还有那眼神,盯着她,好似里面藏着两团火,直让宁艨从耳朵直烧到了脚尖。   至于帮什么?   当然是帮他解开裤子,然后帮他的大兄弟舒服了!   “不,不成,这里不……咿呀别叔……啊!”   热的额角都出汗了,不断的摇摇头,从来没脸没皮的宁艨总算知道慌了,小脸蛋红扑扑的,都要被烧化了,紧跟着腾起了一丝丝的慌乱,她下意识的就在拒绝,拧着扭着把手儿抽回来。   然,却是已经晚了,他用力按住她的小爪子,掌控天下的气度,很明显的执着,执意着要她往里面去,去摸他……   宁艨方才想是一回事,倒是胆大包天的很,可真当要亲密接触了,她却是彻底怂了,在被牵引着将那军裤的文明扣解开那一刹,她狠狠愣了一秒钟!   旋即,脸就红的好像烈士洒遍战场的鲜血了,轰的一声,以往纯白无暇的世界,彻底轰塌。   偌大的天幕之下,每一寸都盘旋着谷欠望和煽情的气息,就连稀疏的空气都变的令人难以顺畅呼吸了,仿佛被瞬间渗入了大量烈度秘药,让人神魂颠倒,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肌肤相亲!   不点而朱的嫣唇微微启合着,宁艨就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那被迫在前往亲密接触途中的小爪子,更是颤抖的厉害。   但,她没躲,而是于颤抖之间,继续去解那文明扣,虽然有顾聿森的大魔爪在扣着操控,但到底是比方才少了分抗拒,多了点……主动。   也就是她了,青涩如此却依旧可以坦坦荡荡,不扭捏更不矫情,想怎样就怎样去做,绝不遮掩!   唇角轻轻一勾,顾聿森悄无声息的笑了一下,往宁艨的唇上啄了一下,他低魅魔音在诱哄她:“乖。”   好,乖,他让她乖那么她就乖乖的吧。   她不挣扎了,反正他归根到底,不就是想让她摸摸他么?   那她就摸!   咬着嘴唇努力把呼吸控制住,虽然几乎没有成功,宁艨却依旧在坚持着,去强装镇定,眼睫毛却颤抖的厉害,整个人都在发烫,她颤抖着柔荑去把其解开了,然后,一个咬牙,她把心一横,跳过那最后一层屏蔽,猛地往里一探。   她倒是勇气可嘉,都不等顾聿森带领呢,就自动探索了,结果……   啊啊啊啊这!这该死的!   这该死的顾大暴君!!   这、这凶器!   竟然这么大这么石更还这么……   混蛋!混蛋!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啊!TAT   突然觉得窝好色啊有木有(* ̄︶ ̄*),嘘嘘嘘……河蟹时期,宝贝们还请低调一点,但是月票推荐啥的还是高调支持吧哈哈。   ☆、首卷080.一万字   虽然上一次她才感慨过,可是这一刻,宁艨才深知——自己好幼稚!   现如今如此真实的感受着他,这才知道,上一次自己的感知也着实太天真了点!   果然,无知的女人就是可怕,傻的可怕……   但是他的魅力更加可怕!   可怕的魅力总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攻无不克的,一个有着那么惑人脸庞的男人,是怎么样才能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如同天使的面孔却有着魔鬼的内在!   这地方,绝对属于男人的尊严所在,被她如此毫无隔阂的亲密接触着,竟是比前次感受还要更冲击着她……   或者到底上一次她只不过是在闹着他玩的,这一次却是真枪实战的,关键是他的态度,不闪不躲还进击,太执着,分明就是要迫她握住。   还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在哄着她——乖。   她听话了,也握住了,毫无隔阂,再直接不过的亲密接触。   可就是这样子的丈量,让她直观感受到了他最最真实的男人面目……   我的个天!   这就是宁艨在傻傻呆了许久,在心底嗷嗷嗷的咆哮了许久之后,唯一能够发出来的感慨了……   眼睛瞪到最极限,宁艨的眼睫毛这会子倒是不颤了,就只顾着去把他的大兄弟来盯,当然,其实她并没有怎么看清楚啊,到底这个角落很暗呢,而且他又没有真的脱裤子,只不过她的爪子从前面摸了进去嘛。   难怪裤子都爱在前头看条拉链,原来是为了这!   宁艨简直都没有办法想象,到底有多少男男女女借此方便,随便钻进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就干了一炮,偷了一份情?!   两眼都发直了,居高临下的瞪过去,死死的瞪着,宁艨红扑扑的脸蛋上面各种小情绪在飞闪,一会儿这样感慨,一会儿那样愤慨,再一会儿又带着点夸赞欣赏,可是转而就又在埋怨他……   好似那让所有女人都渴望的尺寸,到了她这里却成为了天大的过错!   性感的喉结来回轻滚了一下,一声极压抑的闷哼被控制住,顾聿森微微闭了下眼睛,在她握住他的那一刹……   就那么一秒,他于黑暗中感受着她掌心带来的蚀骨块感,旋即……   “还没完。”   重新睁开眼睛,顾聿森只说了这么三个字,就重新去扣住了宁艨的爪背,单臂牢牢将她锁在怀,托着她,他开始教她,怎样的手法和力度,才可以真正取悦到他……   当然,虽然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傻傻呆呆的抓着他,就已经很销云鬼了!   但这是不够的,他想了她这么久,当然是不够的……   但是宁艨的勇气,在摸过来的那一刹全部耗光,那所谓的乖乖的,也坚持不住了,反倒是反抗的心思,正在奋起!   当然,多半还是因为害羞,也真是难得,她也会害羞。   “我才不管你了你撒手!放开我!”   拼命拼命的将爪子往回拽,宁艨几乎是在用生命去跟顾聿森做着最努力的抗争,然而,在顾聿森这等绝世无双的大魔神面前,任何的强力都会被化解,很轻易之间,就又被他的暴力给镇 压了下去,奇快……   “由不得你。”   酷酷的语气,酷酷的神色,顾聿森只甩出这么一句话,就不再顾忌了,拉着那委屈到连兔子耳朵都要垂到地面上去的孩子的腕,他把那还在颤抖的小爪尖,再次包住了自己……   “帮我。”   “可是会有人看见!”抬起头,略带着惊慌失措的四处看了眼,宁艨很是担忧。   直直的盯着宁艨,好几秒,男人那眼神简直都深的要把她整个人刻进骨子里面了,宁艨头皮都在开始发麻,顾聿森终于有了动静——冷酷的嘴唇微微张开,凑过去,一口咬住了她的丝滑小耳垂,狠力的口及了一下,而后在她吃痛的低叫声里,他探出舌尖,沿着那明显的牙印一点点舔了过去……   宁艨由衷的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马入夹道兵入险道,往前一步是深渊,往后一步又是死路,完全进退两难。   那么,除了就站在原地,让敌手一箭射死乱刀砍死,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比她现在的境况还要更惨的吗?   答案当然——没有!   可……   甩着头发,宁艨用着那双水汽汪汪的大眼睛去瞅顾聿森,眨巴眨巴的,企图卖个萌装个可怜把他给闹心软了,然而……   “怕什么!都这样了。”顾聿森是铁了心了,听听这语气,多么的坚定!   “可……”   “一切有我。”   “那……”嘴巴微微嘟起,宁艨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无从反驳了。   好吧,也对,有他在,她几时受过委屈?他又怎可能将她置之于险地而不顾?   而且确实就是如他所言的,都这样了,还能更臊人不成?   其实能,只不过,他还不至于这样忍不了。   到底是彼此的第一次,怎么样也要在最好的地方,给予她最大的尊重和呵护……   至于现在,就先让他过一把干瘾吧,也多少能够缓解一点他这么多年下来,一直为她守身、做那能让男人笑掉大牙的处 男!   ◆   眼珠子提溜转了两圈,迷离背后是专属于少女的灵气,青春洋溢的,宁艨虽然一语不发,却真的没有再抗拒了,而是去主动掌控住那男人源泉,在他的指引之下,开始……撸!   其实她一点都不懂啊,这又是别人的东西,还是个雄的,像她这种雌物哪里会知道抓哪里舒服,按哪里会没感觉?   她只想着啊,赶紧速战速决,让他出来了完事就成了。   不过,宁艨很快就发现,糊弄事儿是行不通的,在顾聿森这等精明的人精面前!   因为他很分明是发现她的敷衍,可他倒是也不着急着去迫她怎样掌握技巧,相反的,他竟是把她放开了,由着她一个人在那里研究,探索着去服侍他……   至于他自己,则是在放开了她之后,重又开始……折磨她了!   刃唇继续在她耳间把玩了一会,顾聿森开始顺着她的脸部线条往她唇上去,他应该是分外喜欢她这儿的吧,否则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亲近,如斯沉迷。   不过这一次倒是并没有沉迷多久,也没有将他的霸道魔性彻底释放,只简单的啄吻了几下,他便将她的唇放开了……   迷迷糊糊中,宁艨还以为,他会放过她,只一门心思的教导着她去服务他,却没料到,他竟然突然开始往她的……领口里面钻了去?!   那张引的无数女子疯狂痴迷的脸,直接往她的两团之间钻,挺正的鼻梁顶着她,就势,他张嘴照着她的左边就是一咬!   这可是嘴,它的威力绝非单纯的掌心可以相较的,就这么一口,宁艨的体会更加深刻了——果然,她这儿就是好敏感!   就这么一下而已,她就被硬逼着……爽了一把!   而且非常给面子的给予了最为真实的反应——秀美的下巴陡的一扬,乌丝在半空中甩出一道弧,一声近乎高亢的呜咽从她的喉咙口传出,宁艨整个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虚脱一般的软在了那结实火热的臂弯之中。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他还不肯放过她,甚至还在她才刚从舒爽边缘往回坠落的时候,就冷冷扔过来一句——“继续,别偷懒。”   ( ⊙ o ⊙ )啊!?   偷、偷偷偷……偷懒?!   他说她偷懒?她?!   “谁偷懒了!”   重重一哼,宁艨是气糊涂了,既然哇啦啦就是一顿乱吼……   知道她在吼什么么?   那遣词造句,那字眼,几乎个个都沾染着某姓黄的颜色,偏偏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正直,好似她是在法庭之上,为自己的清白正义辩驳!   愣了一秒,看着宁艨那分明迷瞪了却还在强撑的小脸蛋,顾聿森直接乐了……   “蠢女人!”   低低一声,听似咒怨却是世间最宠溺,顾聿森咬住某小女子月匈前的小果子狠狠口及了一口,含糊不清的低语道:“别停,让我舒服。”   他是真的舒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青春少女的纤纤玉手竟会拥有这等的魔力。   明明那样生涩,甚至连力道都拿捏不准,即便是在他的指导之下,都会不小心弄疼了他……   而且她竟然连握法都不怎么精通,其实说到底,不就像是在拿着一根大火腿肠么?   为何连怎么样去抓住都不知道?   “你真是想的轻巧,大火腿肠?顾大叔你会不会脑子太简单了点?!”   “嗤”了声,宁艨简直都要恼火了,涨红着脸蛋去狠狠的往小顾聿森上头一掐!泄愤一般!   “你见过谁家产的火腿肠这么巨无霸的?谁吃的下?!”她吼,理直气壮,却是让顾聿森心魂都是一阵激荡……   眯着眼睛,他牢牢盯住她,眸色深浅不明,一句话说的深意十足——“你是真想让我现在就要了你。”   竟然连这样暧昧不明的话语都敢说?还嫌他不够激动的吗?   火上浇油都比她这番话要轻!   但是顾聿森很清楚,其实宁艨真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她耿直,说话更是直接爽快,尤其是在他的面前,绝绝对对的无所顾忌……   蠢丫头!   哼!   下巴扬起,对着顾聿森重重的一哼,某小宁丫头简直拽上天啦,但实则,她的心里面却在不停的打着鼓,心脏更是要直接从她的喉咙管道里面往外跳了,扑通扑通……   ◆   臭大叔,是真的好大啊!她又没说错!   而且就他这近乎BT的体能,能那么轻松就放过了她吗?   她可是听说,男人身体越好,这方面的持久度就是越强的呢!   拜托拜托,这臭臭的顾聿森可别这样,千万别……   吞了吞口水,努力克服着旖旎心思,专心致志的开始去帮他,随着自己努力的操作,宁艨变的越来越热了,口干舌也燥,她直觉自己的脑子都被烧成了一锅粥,彻底的乱了,坏了。   耳朵也嗡嗡嗡的唱响不停,好吵,到最后,她实在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除了掌间那大家伙……   而顾聿森,应该也是太舒服了吧,爽到没力气了吧?   终于是停止了对她的挑弄,把面颊往她的颈窝子里面深深的埋了进去,他就连一动也不动了,只余那呼吸,在她的耳畔,粗粗拂过……   可是为什么,明明就只是这样,她就要受不住了?   甚至仅就那粗沉若野兽的呼吸,她竟然就觉得,能够催发她体内的谷欠望,撩的她谷欠生谷欠死?   这才不是他的呼吸,而是沁染着春情的药!   连带着的,宁艨的呼吸也跟着急了起来,让她简直都要喘岔气了,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便干脆自暴自弃一样的将他握的更紧,非常尽心尽力的在伺候着……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胳膊将那绝对男人的宽阔肩膀抱紧,宁艨把酡红如血的脸颊,在顾聿森那阳刚的肩侧处磨蹭。   就这样,顾聿森和宁艨,你压着我我拥紧你,紧密教缠在一起,谁也没有交谈,更没有进一步……   夜空下,看似一切平静如水,但若是在这时候有个谁走了过来,他都不必走的多近,只需稍稍的走过来两步,就会听到,那粗沉如兽的喘息之声,象征着绝对的谷欠望迸发,危险之中尽是男人魅力。   以及那细细密密的低吟,娇滴滴的,好似能掐出水分来,分明是男人跟女人,正在做着人与人之间,最为亲密的,那档子事!   这两种声音单单是分开来听,就会让人面红耳赤了,更何况还揉粹在了一起?   怕是只要听上那么一耳,就会叫其耳尖俱酥心跳破表!   如斯的情热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最后,就连空气都在燃烧了,终于,一声极其低哑的嘶吼之声,幽幽传来……   大家伙狠狠抽了几下,好似在跳动,直让宁艨都快要握不住了,掌间纹路都要被烧化了,猛地抬起头,她在那声近乎野兽的嘶吼声之中,彻底愣住!   怔怔的,宁艨表情傻透了,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顾聿森,当然看不到他的脸,只盯着他的后脑勺瞧,宁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说不上哪里不好,就是很不对劲。   直到感觉到大魔君那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开始收敛,带着几分压抑的在回荡;   直到感觉到那火热健硕的身体都在微微的……颤,那紧密贴合着她的胸膛,那上面的肌肉,似乎都全部绷了起来,紧紧的,非常坚硬;   更是直到感觉到,有滚烫的粘稠把自己的掌心都灼疼了,宁艨这才总算回神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总算是够了,爽的出来了。   松了口气,宁艨忍不住喃喃嘟囔着,但就这么轻的语调,顾聿森竟然都能听得分明……   霍的抬起头,彻底兽化了的眼,带着万千情谷欠的锁住她,他一言不发,千言万语,尽在他薄唇的轻轻一记撩勾之中。   这太帅了,这与他平常无形之中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全然不同,是真正男人的,野性,带着只能意会不可言说的情韵……   这是宁艨从来都未曾见到过的一面,老实说,她都看直了眼。   “你……”   “圈紧我。”他说,打断了她想说的话,一边拍拍她的臀,示意她主动将月退将他腰圈的紧密。   宁艨本来就还不怎么清醒,他这样一说,她就更加愣了,但中华五千年传统好美德——虚心求教,在她这里是得到了极致的发挥的,呆呆的看着顾聿森,她很快便讷讷发问:“为、为什么呀?”   “我要摸你。”   也就是顾聿森了,犯色都能说的如此直白,眼神坦坦荡荡,他再度勾着唇露出浅笑,嗓子异常哑心情却非常好:“圈紧,乖。”   “可……”   “没有可是,乖。”   “可……”   虽然顾聿森诱哄的她好温柔,低低哑哑的音调简直都掺进了春态之药,让她只听一声都会为之迷醉,神魂颠倒,然而,宁艨还是下意识的想出声,并非抗拒,而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是哪呢?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她刚才握着他了,那大家伙张牙舞爪的在她掌心里面耍了好大一通威风,老实说,她胳膊都已经酸了呢,他都还没有结束的迹象,然后她就懵了,然后她就毫无抗拒的主动去服务他,再然后,她脑子就乱糟糟的没了意识,再然……   “呀!”   本来还写着迷醉的双眼猝然睁大,迷雾瞬间散去,变的清澈足可见底,宁艨猛然惊醒,她指关节下意识的用力一收,整个就握成了拳头,然后就着上下来回了一下,不知道是在丈量还是感受什么……   果然,有一种糯湿的感觉传过来,那黏哒哒的意味,直叫宁艨头皮都开始发麻,浑身的毛细孔陡一扩张,她死死瞪着顾聿森,然后,轰然炸裂!   “啊啊啊!纸、纸纸纸……快拿纸出来擦啊大叔!”   连连惊叫,好似活见到了鬼的表情,宁艨用着毕生最快的速度去把拳头松开,其实也就是把小顾聿森放开,但是那糯湿感她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依旧残留在她掌心,火星子一样,足以烧开燎原。   脑袋低垂着,掌心摊开在眼前,宁艨盯着其瞧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傻乎乎的表情看向顾聿森,愣愣开口:“顾聿森你还呆着干什么?快点拿纸出……!”   顾聿森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就看着宁艨一个人自我炸裂又自我惊醒的,这一惊一乍之间,她终于彻底噤了声,脸蛋,红到滴血。   “顾、顾……”   顾聿森就等着逮她呢,她支支吾吾,低着头不敢再看他,露在外面的耳朵都红透了,他终于满意,抬起手,掌心往她耳垂上面摸了摸,他屈指,忽然弹了一下!   “终于反应过来了?”   勾勾唇,施施然的开口,顾聿森眼底藏着的笑意,正在月光下盎然绽放,摆明了是在笑话她的,但是宁艨却顾不上了,她觉得好丢脸啊,实在是太太太……丢脸啦!   难怪她从刚才他发出那种近乎野兽的嘶吼开始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在这!   原来就是因!为!这!   因为他!身寸!了!   而且是在她的掌!心!里!面!   偏偏她还傻兮兮的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呢,这流氓猥琐大叔一定看了她好一会儿的笑话,一定!   低着头,宁艨看似臊的直想钻地洞,一贯的伶牙俐齿也哑了,但是实际上,她的心里活动却异常的丰富,正在把顾聿森翻来覆去的啃,拎过来踢过去的咬!好似在烤鱼!   她怨念那样的深,就连空气都要被感化了,顾聿森哪里会感受不到?   似笑非笑,他盯着她的头顶瞧了好几秒,随后,他低下了头,唇,往她的发旋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好温柔,深情至斯,宁艨再大大咧咧也该感受到了……   如果说,方才她还有所怨念,这一回,却是真真正正的害羞了,那种不掺杂半分私心,不觉丢脸,只为了他而害羞的心绪。   一切情绪,心起心落,都只因他,都只为他。   若她是一只兔子,那长长的耳朵早就已经耷拉至地上了,顾聿森已经脑补出来了,觉得可爱极了,心都软化了,闷闷一声低笑,他再度往她的发旋上吻了一下:“别怕。”   别怕,他说,听着轻淡,实则包含着他全部的用心,对她的疼惜对她的宠。   红彤彤的耳尖颤了一下,不自主的往顾聿森怀里倾去了些,脑袋向着他的肩膀靠去,宁艨的手,那一双方才奋力为他的纾解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手,却还是僵僵的,想握不敢握住,想抓住他的衣服更是……不好意思……   真乖。   眼角眉梢都是满意,大掌往宁艨的脑袋上揉了一揉,顾聿森突然开口:“给你。”   “啊?”   给她?把什么给她?   抬起头,顶着一张羞红如娇的脸,表情傻傻的宁小艨一脸呆萌样儿,看的顾聿森心更是软了,却只是抿了下唇,他执起她的手,拉着其往自己的衣服上面去,然后按住,带着她轻轻蹭了一下……   “你不是想擦手么?”他说,一边牵着她在擦,丝毫听不出情绪的声调。   却活生生把宁艨气到毛都炸了!   “你!”   死、死老头!!!   臭流氓!!!   “我不管了!自己造的孽自己负责!”   掌心蹭的抵上顾聿森的胸膛,狠力将他推了一把,宁艨彻底炸开了,脸红脖子粗的……   看着这炸毛的蠢小孩,她那近在咫尺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还有她的脸蛋,平常就已经够嫩的了,这会子因为红透了,再被月光一照耀,就更是鲜嫩多汁,好似伸手随意的一掐就能掐出水分来了,如一颗水汪汪的水蜜桃,真是好看。   还有那一双美如清露的眼,因为炸了毛,所以里面满满都是生机,非常的鲜活灵动,丝丝都是生动,直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了,紧紧的绞缠着她,跌宕沉沦,起起伏伏……   那般深深的看了宁艨片刻,顾聿森便略微低下了头,喉间发出了一声像是在笑的动静,而后,他便握住宁艨的手,牵着她主动往自己的衬衣上面擦。   这一次,确实是他急进了,竟然在这种几乎纯然公开的场合做出了这种事情,可是没办法,谁让这个蠢小孩那样的无邪,无辜纯真的脸蛋配合上她那一声声的叔叔,还有非常不自知的带色话语,简直就是在勾 引他!   他本就隐忍颇久,在这种投怀送抱的时候若是还忍的下去,那么他就枉为男人了!   枉为顾聿森!   宁艨可不知道顾聿森的那么多心思,她只知道啊,她的掌心真的都要熔化掉了,好烫,这种害羞的境况是她人生的第一次,让她这种马大哈都史无前例的心细敏感了一回——好羞!   低垂着脑袋,宁艨当然不怎么好意思再看顾聿森了,但是他这个闷葫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也都不跟她说话的?   爽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么?   要不要再为他点上事后一根烟,让他坐在一边眯着眼睛好好的抽上一回销云鬼蚀骨?   可怜了某在外顶天立地说一不二信守承诺极具责任感的顾大少将,竟然只是因为不怎么爱说话,就被硬生生的扣上了拔 屌无情的称号!   而且还是被自己唯一钟爱的女子,他的心尖肉!   他不知,他当然不知道,他现在正在一门心思的帮着宁艨擦手呢……   老实说,方才的任何时候他都没有不好意思过,却是现在,亲自在将那象征他情谷欠的罪证清理干净时,看着她的掌心一点点的变的干净,他竟然非常的……不好意思了!?   这才导致了他没有再去看宁艨。   低着头,顾聿森扯着衬衫,将宁艨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清理干净,神色何其认真又专注,叫人都不忍心去打扰……   却是悄无声息的,他的耳尖,也有着微微的发红,发烫。   而那一尖尖上的热度,随着时钟的滴答油走,正在一点一点的增加,并且顺着他的耳管脉络,徐徐往他的身体里面去,让他越发的热了起来,到最后,被他指节上的热度给感染了,就连彼此相握之间的手,都一起热了起来……   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宁艨觉得好烫,有一种手指头简直都要被烫掉了的错觉,这样一份热度,好危险,她应该要逃离的。   而且依着她的性子,是一定会把自己护的好好的,坚决不容许丝毫的被伤及,可是为什么,她却……舍不得?   舍不得抽回手,舍不得与他的手分离,甚至连挣扎,都不舍得一下。   她愿与他共赴一切,她愿与他分担一切,不论是否会受伤。   于是,手指尖只是象征性的曲了一下,便又回归宁静,安安分分的待在顾聿森的掌心里面,任由他掌心的宽大,将她牢牢护住,就好比这十一年以来,他对她的守护,坚定,执着,强势,安全。   ◆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夜色的静谧所环绕,顾聿森和宁艨都变的非常安静,这于顾聿森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是对宁艨这种小咋呼,却是头一次……   至少,是顾聿森将她圈入自己范围开始养着以来的头一次。   他是在将宁艨的一双手全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才回过神来注意到的……   她的害臊意味太过明显,而他亦然,自是深觉不好意思,眼底一抹赧然晃过,耳尖又红了几分,顾聿森顿了几秒,这才开了口。   轻轻咳了一下,打破着诡异又安宁的暧昧,顾聿森用指腹揉了揉宁艨的掌心:“好了。”   “诶?”   被他一声惊醒,猛地看向顾聿森,宁艨愣了一下:“好、好了?”   “恩。”   点点头,在蠢小孩那又迷蒙又无辜的干净眼神之下,顾聿森竟是破天荒的……红了脸。   所幸他皮肤属古铜蜜色调,天色又这么暗,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情之一字,从来都是直经感受就可意会的到的。   就那么一瞬间,宁艨的脸蛋就跟着涨红了,其实本来就红扑扑的,再这么一加深,更是犹如天边的火烧云,炉灶里的火焰,是极致的艳……   顾聿森本来就那个什么,她再这样一红了美人面又烧红了脖子的,甚至还拿着那羞涩涩的眼神瞅自己一眼,并非一贯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而是只掀起眼皮子,从眼角那里,偷偷的去看他一眼,带着一点的怯,更满满都是羞意。   就那么一眼,顾聿森的耳朵就更烫了几分,眼眸深深如许,他深深的凝视着宁艨,而她,也在偷瞧了他一眼之后,又瞄着眼角去偷看他……   但是哪里逃得过他的眼?   他一直都在看着她,从来淡漠冰冷的面庞竟满是迷醉,她一偷偷看过来,彼此的眼神即刻就是碰撞,彼此眼底又都是那种活生生能熔化空气的热度,因此,就那么一下,空气中,就好似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有火星在溅出,这太强烈了,让顾聿森和宁艨俱是一愣……   只此一秒,就都躲开了,他移开眼,她别过脸,一个看向这边,一个看向那边,都非常的不好意思。   如斯场景,任是个谁看到了,都不免会心一笑……   是初次恋爱心动吧,害羞成这样,就连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男孩子虽然看着没多少表情耳朵却红了,女孩子就更不用提了,脸再这样红下去,真叫人怀疑她下一秒会否血管爆烈浑身烧化!   到底是年轻人呐,就是纯洁干净,就连爱情,都可以如此的纯粹,害羞都不加遮掩,叫人看着都为之欲醉,怦然……心动!   初恋就是这般,虽然青涩,但这其中的浓情蜜韵,却是彼此之间的最深刻表达,做出的一切,都只关乎情,都只为了爱,毫无保留,全无计较。   这种干净纯粹,绝非下一次恋爱可以相较的。   或者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总是会怀念初恋,即便未来再次陷入爱河,内心深处,总会有那么一个小角落,是留给初恋的,封存在时光的宝盒之中,加个锁锁住,除了自己,谁人都无从探究……   而好在,这夜色小角落之下的这一对,却是扎扎实实的初次心动,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   尤其宁艨,那真就是个还没怎么开窍,绝对不动情事的,这一刻竟然也被感化了,觉得羞的厉害,脸儿通红之间,她眼睫毛颤抖着看向一边,心里,却按捺不住的还想要去看他……   去看看他,是否也是同她一样的,不好意思,青涩腼腆。   去看看他,是否也跟她一样,脸红的厉害。   她右手还是被顾聿森执在掌心里面的,左手是自由的,宁艨却紧张的攥住了衣服,颤抖着在绞着,心跳的厉害……   就在这种想看又不好意思去看的纠结之下,宁艨持续沉默着,顾聿森亦然,就连一言也不发。   难得任何惊险之中都不曾紧张过的他,却是紧张了,脸虽然说没她红的过分,却也到底是有一抹深的,尤其耳朵,热度急剧飙升,紧接着,再感染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成熟的男人和萌美的少女都没说话,暧昧缭绕,几番轮回下来,到最后,竟是连空气都被沁染,有火苗,把空气点着,正在凛凛燃烧。   于是,他和她就更加的热了,到最后,两个人都活像是由火铸造而成的!   右手微微动了一下,宁艨心跳的太快,那纤柔的指头下意识的攥紧了顾聿森的手指头,就一下,她即刻便松开了,涨红着脸要将他甩开,他却是不允,竟立刻就又把她握紧了,五指往她的五指之间穿插,收紧,一点一点,由握变成了……十指教缠。   绞的紧紧的,他中有她,她中,亦有他!   ◆   旖旎持续,于空气之中无声的殷勤缠绵,到最后,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要熔铸到一块儿去了,顾聿森终于回神……   也终于转回去看了她一眼,眼中藏着笑意,顾聿森便低头去将彼此的衣服都整理好了,从凌乱回归至整齐,而后,他捏起过那仍旧跨坐在自己腰腹上的少女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那光滑白希的脸蛋儿。   同时,就着那十指教缠的姿势,他用指腹往她的掌间轻轻摩挲了下……   他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了,浊白不再,只是那玩意儿就是这样,若没用清水彻底清洗,摸上去怎么样都还是会有点黏黏的,幸好又隔了这么一小会,它挥发了,倒是没有刚才那般黏了。   否则,她一旦回归炸毛本性,是一定又会揪着他闹个不停的!   闹腾事小,就怕她那张嘴,一个上头又说出什么直白话语,激起他的兽谷欠……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别看他一直都冷冷静静的,实际上一回过身,就跑去浴室里面借用忠实的五指兄弟,自我解决了!   就因为她,他近两年来打手枪的次数比他以往二十四年都还要多!   眼底深浅不明的在闪耀,顾聿森就着往事对比如今,顿觉再满意不过了,就是耳朵还是有点热。   抿着唇再给了宁艨短暂的缓释时间,“咳”了声,顾聿森低低打破沉默:“回去?”   “……嗯。”   点点头,宁艨应的很是乖巧,好一派纯洁乖巧的漂亮小兔纸,耳朵通红通红的,简直再可爱不过了。   忍不住勾了下唇,顾聿森再度在她的指腹上面揉了一下,轻轻拿捏着,他满心满腹的甜蜜……   宁艨心里也好甜,明明是他欺负了她,逼的她去为他做出那种事情,还把她手都弄脏了,她却不仅不生气,甚至还如吃了蜜。   果然,臭大叔不仅仅是那里有着攻无不克的魄力,就连迷惑起人来,都是一把好手,魔力无穷!   大魔君!坏人!   “哼……”   很轻却又刚好能够让顾聿森听见的一声哼唧,宁艨摆明了是在让他听见的,顾聿森也不跟她计较,就哑哑一语:“没有纸,先将就下,回去再洗干净,恩?”   纸这一字,再度让宁艨想起了方才,她很清楚,某位顾魔神是故意的,别看他冷面冷脸的,实际上可腹黑了!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不晓得几多,可坏啦!   但她现在不仅没有法子治他,甚至还更臊了,坑坑巴巴的,她到底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到最后,她索性放弃,就在男人那兴味十足的调侃眼神之下,“啊呀”一声,她受不了的一头扎进了他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把熟透了的脸蛋,深埋了进去……   “不许再欺负我!”   她嚷,闷闷的声音全是恼意,害羞满满。   被她这种娇羞撩酥了魂,顾聿森心神都是激荡……   无声的笑了一下,他看着她脑袋,宠溺满满。   “不是欺负。”   他说,只此一句,便将他方才对她所做的一切,给予了解释。   当然,同时所掏出的,还有他对她的……心!   所谓欺负,其实是爱。   这是他的爱意表现,再真诚不过,换做她人,他定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何来欺负?   乃们猜,下文会是啥?咩咩~!(* ̄︶ ̄*)今天一万字的更新完毕了,北鼻们还请多多支持,月票推荐票留言神马的,都尽情的来吧,这样糖才能更加有动力呢~   ☆、首卷081.他的小磨人精!   不过宁艨才不管呢,那种事情除了用欺负来总结之外,她是找不出别的更合适的词了,暂时……   死死抱住顾聿森,继续用脸蛋在他的胸膛之上蹭,宁艨的喉咙口里面发出“乌拉乌拉”的哼唧之声,摆明了就是在赖皮,说不过他,又不甘心什么都不回击,就随便发出个声音来,以示抗议,这可是宁艨惯常的手法了,顾聿森可是从拎她回来开始,就一直在体会着。   顾聿森当然不会跟她去较真什么,而是伸出手往她的脑袋上面揉了一揉,同时补了一句话:“我认真的,你听进去。”   说这话时,顾聿森一直都保持看着宁艨的姿势,不管她是否在看自己,神色是他所能表现出的最认真,郑重不已。   他很高,即便是控她在墙上,几乎刻意让她保持着与自己齐平的视线,都依旧还是需要低垂下眼睛去看她。   尤其她头还是低垂着的,脸蛋又往他的怀里揉,就更是只能看见她的脑袋了,还有那光洁的额头,随着她的蹭动造乱时而会冒出来让他看到一下,就那么惊鸿一瞥,却能在月光下泛着茭白的诱人色泽,盈盈润润的,一看就是触感滑晰,丝丝勾撩着人的胃口,让人忍不住扑过去狠狠感受!   长眸微微眯起,盯着那看了好一会,顾聿森薄唇微微动了一下,最终,却还是按捺住了再度亲下去的冲动。   他深知,在这个夜色如许的角落,他的情已彻底敞开,方才已是前所未有的失控,若是再继续下去,不说多的,只一个简单飘忽的轻吻,他怕是就会兽化,那时候,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兽性,别真在这里就把她要了,那也太委屈她了!   于是,最终也只是再往她脑袋上面呼撸了一把,任其乱糟糟的,顾聿森将那横亘进宁艨腿之间的右腿收了回来,紧紧双臂,他把她抱了起来,重又托着她的臀,带她离开。   只不过,许是他刚才的霸道气场全开,做出来的事情已经太给宁艨造出了心理阴影,所以他不过一动,她就抬起了头,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做出推搡姿势,小小嫩嫩的脸蛋上面一脸警惕,凶巴巴的问:“你又要干嘛!?”   “抱……”你回去。   顾聿森这才刚说出第一个字,宁艨就直接爽利的打断了他,脸蛋之上警惕加深,继续冲冲的质问,问着她自以为是的答案:“抱我?抱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还想着让我把你圈紧好方便你再摸我?”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你所谓的摸我是什么意思,毕竟你都已经摸了呢,还耍了好大一通臭流氓,又捏又揉的,那手法摆明了是在欺负人么,幸亏像我这样的祖国娇嫩花骨朵儿无比坚强意志力坚定不移,这才没有让你的猥琐心思得……”   “闭嘴!”   瘫着脸,一声不吭的听着,顾聿森原本还在忍耐,但是越是往下听,他就越是忍不了了,于是,一声低斥,从他薄情的唇边,冷冷跳出,顷刻之间就带来了极为霸悍的震撼力。   老实说,就连顾聿森这等BT忍者都没办法忍了,足以可见,宁艨那叽叽呱呱的本事是有多“高超”!   不过一通话的工夫,就把顾聿森那深深涌动的旖旎心思给冲散了,暧昧不再,温情也不再,他现在只想重新将她压回到墙上,拎着她的衣服领子把她整个人翻转过来,按她撅起屁 股去狠狠的打!   蠢小孩!   气死人的本事比熊孩子还要高!折腾起人来一溜一溜的,不听话的小婴儿都没她花招多!   脸上宠溺立刻消散,完全无踪可寻了,顾聿森那好不容易暖了一回的面孔又冷回了原先,托着宁艨翘 臀上的掌,用力一拢,他非常用力、毫不客气的狠掐了把!   这还不够,他实在不解气,就又照着原位置补了一手,这一次,竟是比方才那一下还要更加的狠,更加的重,就他这力气,丝毫都不用怀疑,某人的那里一定红了,一个不好,没准肿了都还不一定。   而且她又那么的嫩,平常随便磕磕碰碰一下都容易受伤,或者还青了呢。   好可怜……   这顾大暴君,果然是暴政人物,冷血无情,没有心肝!欺负起祖国幼苗来,竟然就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如此狠心,可憎可恶!   实在是可憎可恶啊!   宁艨痛的连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倒是没叫,全部的精力全部都投放在去控诉他之上呢——双颊尽力鼓起,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瞪着顾聿森,她的努力让她一瞬之间由精灵通透的洋娃娃变成了一只肉包子!   眉头间的褶皱,就是那包子褶痕,可爱倒是可爱,就是看着叫人心疼,再加上她有那么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面的蓝光映衬着月光熠熠而闪,撒欢子一般的在表达着她的委屈,她的可怜,她的柔弱……   如斯强烈,顾聿森的眼睛都要被刺疼了,想假装没看到都不行。   小蠢货!又在装可怜!   果然就该狠狠调 教她一番,迫切让她重新认识到他的命令如山,威严赫赫!   顾聿森定定看着面前这卖萌加装可怜的一把好手,长眸一丝绝冷之光,慧深莫测的,或者旁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宁艨却瞬间就懂了,大眼睛扑棱扑棱的,她眼珠子转了下,旋即就向着他扑了来,小胳膊重新抱上了他脖子,她将他黏紧,昂着脑袋看着他,一改方才的气势汹汹,而是眨着眼睛露出了被遗弃在路边小狗狗那般的求抱养表情,可怜兮兮。   “不许你再弄疼我了。”她说,小嘴扁扁,委屈满满。   “………”   顾聿森无语了好一会儿,将那花招百出的炸毛蠢孩来回看了个遍,他本来还真打算再掐她一把,却被她看出,先他一步扭了扭小腰,让小屁股蛋子蹭着他的掌心在扭啊扭的,死死巴着他,她扑在他耳边吹着热气,一声声的喊——“哥哥。”   “哥哥,别欺负我了,我怕疼。”   “哥哥,你刚才掐的真的好疼呢,肯定都红了,不信你看看?”   “哥哥,好疼,你给我揉揉,好不好?好不好?”   这样一连串的话语扑来,又是每一句都以“哥哥”称呼开头,这在顾聿森这边,就是杀伤力最强大的字眼,原子导弹都不及它!   再坚定的决心也在“哥哥”的软糯柔腻声之中被撼动,最开始是动摇,再来一句就是松懈,最后就直接给飞没了……   这等手段,或者,宁艨其实是拥有间谍的潜力,再强硬无情的暴君,只要她此招一出马,在其耳边吹吹枕头风,必定百发百中,再残酷的暴政都会被幻化成为绕指柔。   当然,她这绕指柔,也就只能缠缠顾聿森这样一块百炼钢了!   而且即便她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就顾聿森的霸道劲,能容了她去黏上别的男人才真是见鬼了!   俊脸一黑,顾聿森看似冷漠薄情,实则已然不再坚持,看着宁艨那分明得意洋洋的小嘴脸,他磨了磨牙,从唇齿之间挤出字眼来——“磨人精!”   这绝对就是他的小磨人精!   小小一个鬼点子倒是一大把,一肚子的坏水使起来,竟然不输给他顾家某位老五的老道,手法竟是连他都有些难以应对,无比棘手?   果然,先爱上了的人,就是地位比较低……   难得的在心底腹诽了句,顾大面瘫冷着脸,眼底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看着宁艨,他那托在她屁屁上的掌微微松开了些,只轻轻拍了下,他便淡淡启唇:“抱你回去。”   ( ⊙ o ⊙ )啊!?   原来是抱她回去啊?   搞的她还误会了,以为他色心还在,总想抱着她继续去犯色呢。   那刚才就是她的错了,让他平白无故的挨了她一顿嘴皮子摧残。   被顾聿森非常直白的话语点明了过错,宁艨却连半分悔悟致歉的意思都没有,而是顶着那张奇厚的脸皮开始笑,眉眼弯弯,比头顶月牙还要美,生生醉人。   顾聿森和那双清澈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低头用腹语低低喃喃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倒是从语息分辨格外无奈,其中裹着几分淡淡的宠。   想来应该就是拿她没辙了,又舍不得骂,只能自我发泄一下,鄙视一番自己的没有男儿冷硬手段!   “嘿嘿”一笑,仰着头,宁艨高高的去往顾聿森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   而后,不等顾聿森反应,她便又低下了头,将脑袋去往他的颈窝子里面埋,拱过来蹭过去的,最粘人就是她了,比粘腻着主人的小宠物还更爱撒娇,哼唧哼唧……   修眉淡淡融化,逐渐被深宠所取代,顾聿森就着这就像是抱小孩一样的姿势抱着宁艨往外走去,神色看似清淡,冷唇,却是不着痕迹的轻轻,弯了一下。   本该世间最为冷酷无情的男子,就连表情都甚少,看人从来带着一点冷意,煞气重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寒气,咄咄逼人,远隔着道路都能镇住人,这一刻却因为怀中抱着的那位灵气少女,无形之中多了几分生动,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人情味。   今天就这一更,明天万字更新,求【月票】【推荐票】,下文情节会逆转,敬请期待~   ☆、首卷082.一万字,为月票红包加更在里面   宁艨虽然没看到他的表情,但到底也能够感受的到,他对她是不一样了的,具体到底多了什么或者她还不知甚解,但,这并不妨碍她去开心,心里头甜滋滋的。   吭哧吭哧,宁艨继续在顾聿森的颈脖之间拱来蹭去的,他的脖子修长,从侧边看过去,那古铜的蜜色格外诱人,是引来吸血鬼都恨不得扑上去啃咬吸食的魅惑。   所以就像宁艨这等爱闹爱折腾他的小炸毛,又那么喜欢他,自然是也一定会看上了他的脖子,蹭了没几下,她大又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圈,再转一圈,她张开嘴,“嗷呜”一声,突然咬上了他的脖子!   可真猛啊!   这样一口下去,那小白牙坚硬的,顾聿森竟然都疼了一下。   浑身的肌肉猝然收紧,是他遇到了危险之时的本能反应,但是旋即他就想到了宁艨,于是立刻放松,任自己颈脖上放松到最为柔软状态,任凭她去咬,去啃,去留下一排排的小牙印子,也丝毫不会伤及到牙齿。   宁艨嘴唇如此紧密的贴合着他,他这一来一回的反应自然是敏锐掌控的,愣了一下,她即刻就反应了过来,眼角眉梢都翘了起来,她就着这咬着他颈肉的姿态,笑了。   嘴里含糊不清的嗔了声——“坏大叔!”   笑容之中尽是甜蜜,宁艨眉眼弯弯之间甜滋滋的嗔着顾聿森,虽是在说他坏,嘴巴里面却收敛了,一点点的将他松开,她往后退了几分,圆溜溜的盯着那小牙印瞅了几秒,脸上甜蜜更深了,她撅起小嘴,重又贴了回去,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咬,而是在亲,在……舔。   小粉舌探出,沿着自己造出的小牙印一点一点的舔,某化身为小猫咪的宁小艨同学,分外的乖巧可人疼,关键是知道心疼自家主人。   至于她家的某高大主人,则是瘫着脸,面无表情的继续走着,长眸,却微微的眯起了几分,一半是享受,一半是危险。   ◆   如斯表情,被警卫看到,直接愣了!   活活见了鬼!   是顾家的警卫,而非顾聿森的。   顾宅大门口从来都有警卫在守护,不分日夜,风雨无阻,方才宁艨远远在对面隔着街道的站着,就已经引起其注意了,后来大少爷冲出来,神色是他们从未曾见到过的焦急,都是聪明人,自然一眼即透。   哦……明白了,他们最让老爷子头疼婚姻大事的大少爷,竟然开窍了,知道心疼女人了?   不,其实说是女人都是不对的,虽然其身形挺高,目测大概至少有一米六五了,也发育的挺好,但那张脸,到底是青春无敌的,那种风华灿烂,任是谁都不可能看不出——这是个少女,如花似玉的年华,鲜妍欲滴。   啧,大少爷很有一套嘛,竟然连这么呦齿的美人儿都能被勾来,而且还是主动找过来的,仅就她一见到他们大少爷就直接飞扑而来的急躁样儿,他们就再清楚不过,这可是人美少女心甘情愿的。   当然,他们的大少爷也确实有这等资本,身高、相貌、才华、能力……无一不是出挑的,龙中之龙,王者之中的王者!   外头多少官宦之家名流社会的千金大小姐都倾慕不已,日夜祈祷只为求的与他的亲近,哪怕只是短暂一小会,都是满足的。   就是他们的大少爷,实在冷漠,不比二少爷,是个扎扎实实的性别障碍,他却是还不开窍,绝对是性冷感!   然而,调侃归调侃,一左一右两个警卫的表情还是很庄重的,紧紧绷着脸,站的笔挺在继续坚守岗位,尽职又尽责。   当然,那眼睛却还是管不住会去乱看,但是谁让大少爷跟那位美少女直接在大门口拥抱亲热呢?   那么显眼,他们就算是不想看都难哦!   免费观摩了好一会儿,总算大少爷抱着人小萌妞走了,虽然看走向绝对是顾宅的院墙周边,但是那个范围,已经不属于他们能够去插眼的了,因此便老老实实的继续看守着。   可是老实说,心头确实都很好奇,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心理作用,否则为什么总是会觉得,隐隐有声响传来?   不多大,甚至可以说微之又微,可关键是那声响之中所折射出来的感觉——暧昧,旖旎,迷离,火热。   听来就让人容易胡思乱想,当然,他们是死都不敢去打探的,就连靠近一步都不会,好不容易把好奇之心压制了回去,大少爷却于这个时候突然又现身了,还是那个抱着小孩子的姿势,轻巧巧的托着那位美少女,虽然不多表情变化,但是那眉色眼神,却还是叫他们……为之一震!   知道大少爷会急冲冲的掠出来,心里头就一定是存有那位小姐的,但是在顾宅这么多年,几乎是从小看着大少爷长大的这两位警卫,却都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一面——冷眉冷眼点点融化,那其中隐隐闪现的,竟是温柔。   温柔?   他们的大少爷么?   这着实太过天方夜谭,俩警卫只不过看了一眼,就直觉惊悚!   一改一直的冷静克制,纷纷张着嘴,表情都好傻,看着那不一样面的顾聿森,呆了。   顾聿森能够如此坦然的抱着宁艨走出来,就必定是做好了万千的准备的,自然是把警卫们包括了进去,大步流星的走着,在走到他们的视线之中时,顾聿森眉眼之间的那一点深情宠溺,尽数敛去。   好似开关,只不过是按一下,一瞬间,就全部湮灭了,被他深藏在心底,拼命护着。   随之,他便看向了警卫,瘫着脸。   心头俱是“咯噔”一下,俩个警卫立刻收神,将一切奇奇怪怪的八卦念头全部斩断,对着顾聿森,他们同时敬了军礼:“大少爷!”   “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启唇,顾聿森语息淡淡,魄力却深深,分明是命令,是警告。   军令如山,他已是少将,自然只此一句就甚是威严,绝对不容人抗拒,军官的气势凛凛尽显,换成任何人,都是不敢不从的,但是两个警卫却是陷入了两难境地。   大少爷的话他们自然不敢不从,但是说到底,他们是顾老将军的手下,是他一手挑选上来的,自然是以他的命令为先,誓死服从。   今晚这一幕,实属大事,他们不敢不上报。   眉头都没皱一下,顾聿森只冷冷一句:“老爷子那边我自会去说,无需你们多嘴。”   他没有任何警告的言词,甚至连语气都很淡,但是警卫们就是能从中听出威吓,就好似只要他们多嘴了,命就会没了,惊的心都是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吞进了苍蝇的表情。   顾聿森可不管那么多,他话已下达,自是不再多言。   相信,还没人敢不听。   朝着警卫一人扫去一眼,顾聿森最后无声震慑了下他们,便迈开步子重新走了,没有回顾宅,而是往路边去了,臂弯之中,当然还抱着他的心上人,稳稳的,紧紧的。   宁艨自始至终都在听着,脸儿深深埋住,就为的不让他们看清楚她长相,当然,其实已经没必要了,身为顾家的警卫,若是连这么点记忆力都没有的话,实属不可能!   任由夜风拂过耳边,耳朵贴在顾聿森的心房之上,枕着他的心跳声,宁艨抱的他紧紧,直到估摸着差不多了,她才重新抬起了头。   皱着眉,她仰望着顾聿森软糯糯的问:“是不是会给你带来麻烦了?你这样跟他们说,他们会听你的吗?万一不听,转脸就去跟你爷爷说,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你这是在担心吗?”挑起眉梢,顾聿森看着宁艨,略带惊讶的问。   其实他是故意的,宁艨怎会不知道?   眼睛一闪,扑棱了两下,她鼓着双颊哼哼道:“美死你!”   “我这是在幸灾乐祸!”   听着这明显就是在闹别扭的话,顾聿森并没有去戳穿,而是敛着修眉看着那张在同龄人当中完全算得上是拔尖的脸蛋,看着她那清澈的、纯真无邪的、带着几分萌动之气的漂亮眉眼,顾聿森只觉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加美好的容颜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而他的西施,却是世间最美好!绝妙无双的美!   冷冽的眼都氤氲出了一丝暖意,抬起手,顾聿森去摸了摸宁艨,先是触上她的眉眼,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便是顺着她的眉心往下滑,揉了下她的小鼻梁,划过她面颊,最终,停在了她的唇瓣上……   指腹轻按住,用指尖蜗纹去描绘她的唇形,感受着那少女之唇的柔软,顾聿森沉默着表达着他对她的喜爱。   他若光是不说话也就罢了,反正他就那死样子,她早习惯了,偏偏他还做出这般温柔举止,那冷冷淡淡的眉眼,竟能让她瞧出不舍来,心尖尖都是一揪,宁艨瞬间慌了!   “真、真的会有事吗?”   宁艨问,语气很急,神色也不见得好的到哪里去,思绪又开始浮想联翩……   于是,紧连着就叽叽咕咕问出了一连串:“是不是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还是说其实你的爷爷早就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他是什么个态度?是不是对你施压了?还是说这事还有别人知道?万一传出来了,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很不好的后果?是不是会影响到你的升官发……”   “嘘。”   低声,顾聿森用指腹按住了宁艨的唇瓣,将她那噼里啪啦的急问全部掩住……   “别乱动。”   他说,倒是没见的怎么哄,偏偏宁艨最服他这种态度,一下子就静下来了,但是啊,在实际上,她那股子炸开了毛的劲头根本就还没过去的,鼓着小嘴,她哼哼叫的瞅着顾聿森,当然不是在生气,而是因为太担心,所以才急躁不已……   心底深藏着笑意,看了宁艨好一会儿,将她这样的灵动一面一点点刻进眼睛里面,顾聿森这才开口:“其实……”   “其实什么?你倒是快说呀,别这样吞吞吐吐,一句话不说完全还带停顿一下的!”   “其实没什么。”   “顾!聿!森!”   “本就没什么。”   耸耸肩,顾聿森一句话说的如此这般的云淡风轻,却活活没把宁艨点炸引爆!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她——是她自己想太多自己添堵自寻烦恼了么?   可是在事实上,若非当事人是他,她压根就连去想一下的念头都不会起……   而且说到底,这才是她最为担心的地方,一直就是她的隐忧所在。   “顾聿森,你跟我说句实话。”凝眸牢牢盯着顾聿森,与他对视好一会,宁艨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我不求别的,只想听到你一句大实话——是不是我的存在确实会对你有所威胁?抑或者是说——我的身份,于你不利?”   其实后面那个问题,不用顾聿森说宁艨都是懂的……   说到底,她是弃女,身份低微无权又无势,这样的存在,不说对一个在军政仕途场上的人,哪怕只是稍微有点追求的男人,都绝对不是受欢迎的品种。   更何况他还姓顾!又是顾家的长孙!   简简单单一个姓,就让他背负了多少旁人所没有的责任和使命啊?   他又这般优秀,桀骜狂放的,事业心强的很,势必是要做出一番大作为的,有她这样一个存在,别说帮忙了,恐怕生生是要拖后腿的!   难怪,难怪那些个名门望族都只愿意找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来配对,什么商业联姻,政场联婚,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并非势利眼,而是现实所迫……   这一点,宁艨其实早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或者,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直没开窍吧。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敢让自己的感情开了窍就怕一动心就管不住自己了,他太过宠她,她若是真表现出了感情,他或者是连拒绝都舍不得,那会害了他的……   更不敢把超过了兄妹的感情投放到顾聿森的身上,甚至就连憧憬一下,都是不敢。   于是,恪守本分多年,只敢认他做哥哥。   若非昨晚他的激吻他的霸道占有谷欠,将她内心深处刻意压抑的情感所激发,宁艨想,她至死,都不敢踏出一步,用她的真实情感去面对他。   而且老实说,她到现在,都还是有些迷迷瞪瞪的,不敢多想……   好不容易放开了心情好了吧,就又让她开始担心了!   抿抿小嘴儿,宁艨闷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重新开了口,她喊他,带着点犹豫:“顾、顾聿森。”   “恩?”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是不是真的很为难,你怕伤了我所以才什么都不肯说?那……”顿了一下,清眸凝定着顾聿森,宁艨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天大的决心那般:“那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就当昨晚和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像从前一……”   “你说什么?”   迈动的步伐猛然停住,稳稳踩在地面,顾聿森猛地低下了头:“你再说一遍。”   他的眼神既精锐又锋利,如刀锋,寸寸剜入宁艨的心,生生是骇人的,可她却并无一丝一毫的退缩,而是昂着头看着他,继续勇敢大无畏的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之间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和以前一……”   “你还真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真就是这样想的,你还像以前一样,继续跟我拉远距离,在外人看来,你只是哥哥我不过妹妹,很单纯的兄妹关系,可到底我也不姓顾,跟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说是兄妹还是有点对你影响,所以旁人若要是问了起来,你干脆直接就说你救过我一命,看我可怜才带回身边的。”   宁艨是真敢,哪怕顾聿森已经再度幻化成了那一枪崩人脑袋却毫不眨眼的冷血军将!她却依旧开了口,将她心底所想,一五一十的表达了出来,商量的方式,却带着已下了决断的决然……   这孩子,当真是还未真正开窍,她还是不懂,顾聿森对她所付出的,并非单纯的喜欢,而是爱情,男人对女人那种,最深刻的爱情!   亦或者说,她还没有领悟到爱情,即便是喜欢顾聿森的,她也没他爱的那样深,所以才可以一张口就说出这种话来,撇清关系的话语,竟然一句不停顿,半分不犹豫……   看似黏他,实则最残忍的,却是她!   只要一下决心,她就当真能与他划清了界限再无瓜葛!   若是说,昨晚她的本能致歉伤了顾聿森的心,那么,她这一刻的话语,却是扎扎实实的让他……寒了心!   还以为她热情澎湃的跑来找他,是彻底想通了,结果她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宁小艨,你还不懂?”   温情不再,顾聿森立刻迸放出了寒气,咬牙切齿之间,直恨不得那个惹他生气的蠢孩子能化成字眼被他咀嚼!   把她嚼碎了吞入腹中,与他的骨血混在一起,两人合为一个,看她还能不能跟他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聿森这样还真是有点渗人了,尤其那方才还春风得意的眸子,竟忽然就变的暗沉沉,与狂风骤雨来袭之前的天幕竟没有任何的区别……   心尖尖上面的肉“突”的一跳,宁艨下意识的往后面缩了一下,睁的大大的清眸看着顾聿森,竟是懵懂满盈,无辜不已。   她根本都不必再说什么了,仅就这样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顾聿森了然她的想法,却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心里头,才会特别的……不是滋味儿!   确实不是个滋味儿,他这到底都是做了些什么,养了她这么多年,竟然养出来个情商如此之低的小蠢蛋?!   “顾……”   “我问你。”压根就没有跟宁艨再度开口的机会,顾聿森直接爽利的问她:“你这样急着来找我,到底抱着何等心思?”   “心思?”   眨了一下眼睛,宁艨脑袋略略歪了歪,直愣愣的往顾聿森的眼睛里面望过去,被里面的那种深刻意味所击中,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儿……疼了,莫名的,无端之间,心疼了。   “顾聿森,你、你别多想,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对,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之所以会那样建议,也只不过是因为在担心你,我这身份到底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你肩上的担子即便你没有说过我也是知道的,仅是你这个顾姓,就注定了你未来的路跟别人不一样,像那些大户人家名流望族家的孩子就连身边站着的女人都一定会是出身高贵,有钱有势的,而我,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让你遭受怎样的排挤指点呢。”   “不必解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顾聿森就直接回应了一个摇头,以及紧随而来的一句——“你只需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即可。”   “方才的问题?”   她之所以会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找他的原因所在?   “当然是因为你都不理我了我找不到你,我实在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还有就是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以后还会不会再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了,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急的慌,若是不跑出来找你做点什么,我实在没办法安心!”   没办法安心么?   既然知道为他着急,揣摩他的心思,那么,她就应该是在意他的,这一点,他自是不必再探知。   那么……   “对于昨晚以及刚才,你怎么想?”   瘫着一张俊脸,顾聿森的声音毫无波动起伏,叫人压根就听不出他的情绪,然而,宁艨还是于那么一声低低的追问之中,感受到了压力……   无形的,悄无声息的,巨大的,压迫力!   心头一紧,宁艨想,是不是她刚才说错什么话了?   可是,她真就是那样想的呀,而且她之所以会那样为他考虑,还不都是因为是他么?   要知道,她也是很难过的!   她明明最为害怕的就是他的不要她,然而,她却可以为了他好,而自动选择拉远距离,放他不要她……   这样,还不足以表明她的心思么?   心里念叨着难过的少女漂亮的脸蛋上面却是一脸的懵懂无知,还有那眼神,干净的过了分,简直一片纯白,她这个样子,任是谁,都只会觉得——她是不懂的,不懂情感更不懂男女之爱,想的更过分一点,或者她就连方才彼此的那般亲热,都并没往心里去,还直以为,因为对象是顾聿森,所以他做一切都是应当的,她不会拒绝,哪怕只是为了感恩。   可……   她的心呢?   她的意愿呢?   真的就一句感恩,就能把一切都解释过去,就能够让顾聿森满足,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去抱她,吻她,爱抚她,乃至是日后的……彻底占有了她么?!   ◆   看着那懵懂无知的面庞,明明还是那样的美好,但是顾聿森却莫名觉得,那上面蒙上了一层灰,倒是没降低她的魅力,只是拉远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让他跟她之间,隔上了一层无形的墙,他靠不进去,而她,也走不出来……   嘴角的冷郅是那样的深厚,心里的晦涩也正在一点一点的加深,顾聿森欣喜不再,心头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那苦涩了。   但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继续淡淡锁住宁艨,低低迫问她:“回话。”   “我……”   樱桃小嘴儿微微张了张,与顾聿森深眸相视着,宁艨沉默了片刻才重又开口:“昨晚、昨晚……昨晚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今早醒来之后我就一直在回想,一直想到刚才你出来那一刻,即便我还不甚清楚,但我却知道,你一定是被我伤到了,我跟你之间,十一年的时光,绝对是世间最为亲密的家人,你的亲近却只换来了我的一句对不起,这样的客套生疏,莫说是你我之间,哪怕只是对普通朋友,也会难受。”   “所以你躲开,一直都不接我电话不理我这些我其实都是能理解的,也没生气,我之所以那样着急着赶来找你,老实说,连我自己都说不出个完全来,我只知,我是真的着急,心里面总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今晚不来找到你,那么,我跟你之间,真的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   冷峻的脸上面色极怪,慧深莫测的看着宁艨,顾聿森将她那话语咀嚼了番,然后,暗着眸去盯她,神色极为古怪:“你的意思是,你还只想跟我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就意味着她的心思其实还放在过去,也就是说,她还只是把他当成了哥哥,不管再越界的亲热粘腻,于她而言都只不过是哥哥与妹妹之间的亲昵方式,就好比她,来了例假,胸部发育……这等根本难以启齿的事情,她都可以对他说的肆无忌惮。   不是没脸没皮,更不是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而是在她那颗小小的脑袋瓜子里面,压根就没有把他当成男人来看待!   他是哥哥,是家人,却独独不是……寻常男子!   冰漠的脸庞都要出现裂缝了,顾聿森难得的持续流露着表情,将他的情绪展露出来,不多,就那么一点点,直指怀中的十六岁少女。   其实他深知,她才不过十六岁,心智都不算完全长成,对于太多事情,尤其关乎于爱情,更不可能了解的通透,所以他要求太高是不对的,可,他着急!   顾聿森是真的着急!难得的一件事情,让他从十八一直开始挂心着急!   到底他有二十六了,依照顾家的风俗家风,不出意外的话,两年,最迟两年之后,就该为他安排女子帮他筹谋成家之事了……   他当然可以拒绝,但若没有一个正当且站得住脚的理由,莫说旁的,仅就是去跟爷爷开口,拒绝他老人家的好意,他都不忍。   那是不孝,是对老人家莫大的伤害。   尤其不仅是他在成长,老爷子也一样,他在成熟,前头有着大好的岁月时光任他去驰骋,然而,老爷子却是在奔着老年去,垂垂老矣,身为顾家长孙,成家立业开枝散叶的重担,自然是落在他肩膀上的,若是他与一位女子私定终身,彼此情投意合你侬我侬,老爷子即便再生气,也是应该可以理解的……   但这前提是——要情投意合!   否则只他剃头担子一头热,老爷子会由着他才有鬼了!   真到那时候,老爷子是一定会用着无比强硬的手段逼他就范,让他放弃那个心并不在他身上,转身去迎娶顾家挑选的孙媳妇的……   他当然可以不从,然而,要知道,无论他顾聿森在外头多么的冷酷无情,桀骜不驯,但是对顾家,对顾老爷子,对父亲母亲,必定再尊重不过,谦逊有加!   更何况,试问这世间,有谁会当真愿意,与自己的长辈闹僵得罪家族?   而如果她的心里也有他,她对他的感情并不比他对她的少,在现实和家庭的压力面前,她也可以像他一样,有着坚定的决心去克服,同他一样执手并肩,一直坚持下去,丝毫不动摇,那么,无论未来的路是何等的艰难,他都——永不言弃!   关键的,顾聿森了解自家爷爷这个人,看着强硬无比,他说的话就是军令,如山压上身,谁敢不从就等着被压死或者直接被砸死吧,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爱情,是有着非常敬重的心态的……   他尊重爱情,尊重两颗年轻相交融的心,只要相爱,不管那名女子身份地位是何等的微小,出身如何不能够帮助到他孙儿,他最终都是会妥协的,会支持。   所以,顾聿森才着急,急着去把这事儿彻底解决了!   可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在跟他差一点将“野战”进行到底了,回过头来还敢一脸的懵里懵懂,睁着大眼睛说着那么天真无知的话?   简直……   拳头握了又握,手背上的青筋都在挤压着夜色了,顾聿森的眼神竟比夜还深,点点环绕在宁艨的身,忍了又忍,他最终在她的懵懂眼神之下,只说了一句话——“你先回去,一个人好好琢磨,弄清楚对我的感觉,更弄清楚刚才那种事情的深意!”   “那你呢?你去哪里?”   仰着头,紧紧抓着顾聿森的衣服,宁艨一脸的小着急,那种神色,竟好似是一离了他她就不能呼吸了,就像鱼儿离不开谁,人类离不开氧气那般。   或者在以前,顾聿森还会为此而欣喜若狂,私心的以为她是在无意识的表达爱意,但是在这一刻,这曾经的欢喜于他而言,却是最大的讽刺!   “我留在这,给你独自思考的空间。”   启着唇,顾聿森以着一个完全成熟人的方式和心态在跟宁艨交流,不管她是否成年了,在他心底,她都是对等的,他尊重她,一分一毫!   只可惜啊,某位被最大程度尊重的青春少女,却是小脸蛋皱巴巴的,一团小褶子,衬的她那张脸越发青涩,整个人也越发懵懂了……   关键她还发表着疑问,在问顾聿森——“为什么?”   她还说:“你的意思我其实已经想到了,喜欢我嘛,而我,虽然确实心里还觉得有点突然,角色转换不过来,可我这么多年来都这样依赖着你,我知道,我一定也是喜欢你的,这不就够了么?”   “至于刚才我给的建议,只是因为实在担心,到底我的出身摆在这里,会害了你。”   “不够。”顾聿森说。   当然不够,她若真的爱他若他爱她一样,那么,她一定会连半分推开他的想法都不会有……   别说什么是在为他着想,为他考虑,那只不过是不够深爱的借口罢了。   如果连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她自己就先打起了退堂鼓,把他推了出去,那么,他还怎么去打拼未来?还怎么去说自己是在扞卫爱情?   说到底,爱情是件太脆弱的东西,它不是圣光,更不能治愈,除了只能让一个人的心里升华之外,根本无法普照其他,而在更多的时候,它只不过是一场无人观看的烟火,独自璀璨,终归沉寂……   她若不爱,他再爱,都只是自燃,终归毁灭。   到头来,莫说夫妻做不出,只怕是连这十一年来他的用心,都该是化为灰烬,从此陌路。   他怎可能容许?!   ◆   “丫头。”   顾聿森唤,定定望进宁艨的眼,声色嘶哑,低低的说:“我接下来的话,你一个字一个字给我听进心里去,我此生只说这一次。”   “我……”张了张嘴,宁艨本想再解释点什么,可是在顾聿森那般深刻的视线之下,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只点了个头:“好,你说。”   她听着,一定很听话,很认真的听。   于是,他说了,在她极为郑重严肃的眸光之中,他淡淡启唇,喊着她的名字——“艨艨。”   他说:“我爱你。”   ( ⊙ o ⊙ )啊!   听到这样三个字,这是宁艨所给出的第一,也是唯一反应,真的就是这,看着顾聿森的眼神,也活像是不认识他了,整个世界都变天了的感觉!   这……这这这……   会说出这样话的人,是顾聿森吗?   最最关键的是,他、他他他……他……爱她?   宁艨当然知道顾聿森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喜欢跟爱还是不一样的,而且老实说,她真没敢往深了去想,谁知现在却如此直白的听到,她的心灵不可能不受到撼动,震颤涟涟!   太过吃惊的下场就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其实,顾聿森也并没有打算让她说什么,他只是想让她听……   而且明明是在说着世间最为温情浪漫的字眼,他却依旧有本事说的活像是在扛着枪对准敌手迫其投降,硬邦邦且冷冰冰的,还很没温度!   甚至就连过渡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给予宁艨,他就继续说了下去,看着她,一瞬不瞬……   “我这话你记住,只此一次。”   “可是大……”   “现在你终于明白了?”   “可……”   “没有可是,别可是。我只是以为,你来找我就是已经想通,你明白我的感情也对我同样情感,所以才让我亲任我摸,甚至还跟着我一起放肆,结果……”   结果,你还是不懂。   唇角淡淡一勾,一抹极为苦涩的意味撩出来,顾聿森闭了一下眼睛,只一秒,复而又睁开:“艨艨,我不会说话,我没办法告诉你,就在刚才那个角落,我的心有多满,可你现在却来告诉我,你可以把我推开,只为了你口中所谓的保护我。可事实上,你的为我好,不过是在保护自己。”   “我……”   “先别辩解,我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有,你瞒不过我。”   依旧保持着抱着宁艨的姿势,而她也依旧抱着他,顾聿森却偏偏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是这么多年从未曾有过的遥远,看着宁艨,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初次会面的陌生人:“我以为你想通了,结果你却这样不懂,其实也不是不懂,你只是在害怕吧,怕靠我太近会受伤,怕付出太多最终仍被我抛弃,却打着保护我的名义,你不觉得,这对我太讽刺?”   “不是……我……”   “你还小,我本不该对你这般强求,可我有我的打算,既然你不懂,那我现在就直接告诉你,我对你存的,是这心思,不管你成年否,我从来只把你当女人,我在用男人的眼光看你,在用男人的心照顾你,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其余的,不是你操心的范围。”   “可是我不敢去放任自己在这方面任性,到底我这身份。”   抿抿唇,宁艨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这一回,她的神色很是郑重,是史无前例的成熟,一改方才的懵懂无知,就连看着顾聿森的眼神,都是成熟底蕴……   说到底,她早年的经历让她早熟,她的内心其实早就已经经受过锤炼,很多事情,一点即透。   可……   ☆、首卷083.竟就是   可就这被点透,却并非顾聿森所想要听的。   到底她这身份?   她这身份怎么了?   就因为无父无母,从小被丢弃,所以就活该不被人喜欢,不能被接纳?   根本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不说多,但是至少他的天下,能由他做主!   当然,前提是她也愿意投身进他的世界,被他的天下包围环绕……   伸手过去,顾聿森往宁艨紧紧皱着的眉头上摸了摸,明明很轻,没表情任何多余情绪,他的脸部也没变化,依旧瘫着,宁艨却不知道为何,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缕……缠绵悱恻?   尤其他方才才说着爱她,她的心,没有办法不悸动。   但他却只摩挲了她一下,立刻就又收了回去,不给她任何回应余地的说:“我说过了,这些都不在你操心范围。”   “那我需要操心什么?”宁艨问,非常谦虚。   薄唇淡淡一勾,顾聿森低低一句——“摸清自己的心。”   “我是喜欢你的这一点我很确……”   “不够。”   摇了摇头,顾聿森还是那句话,不够的,光是喜欢并不足以让彼此未来坚定,不惧风雨。   而且……   “而且就你这喜欢,丫头,你摸着心说,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非家人。”   “我……”   “你不会以为,你让我又亲又摸我就会满足了?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这个?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专门养着小女孩来亵 玩的BT?”   难得的话语这样多,顾聿森的冰漠脸庞上有着一丝丝的怒气……   到底再冷静他也只不过是个凡俗男子,受到了最心爱之人的侮辱,换成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而他,亦不可能免俗。   而宁艨,可以说是头一次被他这样态度对待,他虽然还是那样淡淡的没表情,可到底那种话语,一连串的反问句,简直就是在指责她!   当然,虽然她确实有那么一丁点,以为他就是……想要这个的意思在里面,可到底……   可论到底,她哪里有他说的这样坏?   不说别的,仅就这是顾聿森,她就不可能会这样去想他!绝不可能!   还、还什么专门养着小女孩来亵 玩的BT?   简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心里一阵委屈,气鼓鼓的,宁艨高高昂着下巴朝着顾聿森立刻就嚷嚷了回去:“那不然还怎么样?我也没说那么多,可是论到底,我除了这个之外,已经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可以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所以你就拿来报恩?”   那对他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是对他多年用心的践踏!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   摇了摇头,张着嘴,宁艨本来想说,不是的,她其实真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为什么,看到面前那近在咫尺的俊帅脸庞,他是那样的认真郑重,为什么,她就说不下去了?   或者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其实,她确实还是对顾聿森报着感恩的心态,他若想要什么,只要她有的,她都会给吧……   虽然她刚才一直没有提过报恩的字眼,可到底,她的遣词造句里面其实已经有包含这种意思在里面了吧?   顾聿森他,简直太……可怕了!   这样的聪明,一眼即可看穿她所有的本质,让她连辩驳都没法子去开口,这等男人,谁人能在他面前糊弄过去?   所以,她真的没话说了,越说越是错,越说越是会伤了他!   说到底,还是她脑子想的太过简单了,有些事,一旦牵涉到感情,它就不再是单回线路,只一根筋走到底就成了,它还是需要她去用心琢磨的。   顾聿森很明显也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他才提出再给她多一点的时间,让她去琢磨清楚……   反正该说的话他刚才都已经说完全了,那么一大番长篇论述,于他这种从来惜字如金的男人来说,着实太过例外,心里很不爽,累!   凛着长眉,难得的表现出了一回不爽,盯了眼宁艨,顾聿森便开始冷着脸变回了活体大冰山,话题不再继续,面无表情的开始赶人:“回去,想清楚再来找我。”   “那我要是需要想好久呢,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都这种时候了,宁艨竟然还敢讨价还价的,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顾聿森也没多做回应,只低低甩出两个字——“三天。”   三天,这是他的最大底线所在了,否则再拖下去,他又该离开了,动身去往军营出任务……   “不要再让我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报恩意思,你若只悟出这,那,如你所愿。”   “什么?!”   如她所愿?   “顾、顾聿森,你这话什么意……”   坑坑巴巴着,死死的攥住顾聿森的衣服,宁艨仰视着他去追着询问,但他却已然下了决定,不会再动摇,眼神收回,就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顾聿森从兜中掏出手机。   “出来。”   是打给他的警卫员的。   他一直都是紧跟着宁艨的,也是他打电话给顾聿森的,说宁小姐已经到了顾宅大门外……   这太突然了,是她从未有过的第一次,所以顾聿森才会那般着急,随意套上了衣服就冲了出来。   也幸亏那会夜色已深,顾家一大家子又全部都是非常规律的军中作息,早已经进房安睡了,他这才不至于惊动了人,否则就他那般神色匆匆,完全打破了他平常的表现,老爷子还真就该起疑了!   但是他当时确实管不了那么多了,要知道,以往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从来不会来顾宅。   即便顾聿森从未曾多言过,她依旧深知,顾家是他跟她之间的一道底线所在,她断不可去轻易碰触,所以不仅不会去顾宅,她甚至就连顾家的事情,都从来不会过问一下,而有关于顾聿森这个顾姓的各种传闻,她一个在他身边一待多年的亲密人,竟然都只是从传闻听来的……   这一点做的是真的极到位的,所以说,这宁小艨丫头啊,有的时候懂事是真懂事!   但是有的时候,蠢又是当真蠢,蠢的透透的,连小婴儿都比她要机灵聪明!   冲出来的途中内心深处兴奋异常,仅就着她会跑来这里找他,顾聿森就以为,她一定是想通了,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爱着他的,这才在黑夜之中,肆无忌惮的不掩激动。   可到头来……   真是浪费了他的表情!   指腹在手机表面上摩挲了一下,顾聿森冷着脸去扫了眼宁艨,管她是否着急了,又是否缠着他不断的追问他刚才话语的意思,他都一概以沉默应对……   不过倒是也没把她松开,而是继续用臂弯圈她在怀中,稳当当的。   直到……警卫员开着车缓缓滑了过来。   他当然没走远,一直就停在宁小姐的附近守着她,就连眼都不眨一下,就怕她会有什么闪失,但是一看到少将出来,宁小姐与他会了面,彼此拥抱教缠,那般亲密,自是再没他什么事了,他便开着车躲到了街边角落里去,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那一对,非常的知情识趣。   他驱着车徐徐驶来,还没停稳他家顾大少将就大步走了过来,怀中抱着他的小磨人精……   她倒是没有在追问了,但是那一脸哀怨的表情,鼓着双颊直勾勾的瞪着顾聿森,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写满了控诉,反倒是越发叫人无法不动容了。   也就只有顾聿森了,竟能对这样楚楚可怜的洋娃娃女子视若无睹,一颗刚强坚硬的心肠,丝毫不动摇!   柔软?   那就更不用提了!   试问,谁有那个本事,可以让一颗已经被钢化了的石头变柔软?   除非,有……爱的侵蚀!   ◆   弯腰下去,打开车门,顾聿森直接将手头上的宁艨往里面塞,她倒是也没挣扎,就是一张粉纷嫩嫩的小脸蛋很是不爽,而且……苍白。   应该是被顾聿森刚才的话吓着了吧?   老实说,他若是厚道一些,他最后那一句“如她所愿”压根就不该说出口的,然而,顾聿森此人,从来不打没有胜算的仗,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毫无胜算,他都可以只手扭转乾坤,让一败涂地瞬间转圜至胜利!   而他那一句话既然会出口,就摆明了他的决心——势要得到她,她的心,完完全全!   “带她回去。”   手上动作当真并不温柔,就像是在训练的时候扔沙包那般,将宁艨随意的往车厢里面一塞,确保她坐稳了,顾聿森便松开了她,修长的身躯挺直,他给警卫员扔过去一个眼色,无声下达着他更深层次的命令之后,他便转过了身,走了。   全程,就连看,都没有再看宁艨一眼……   那背影,决然,冷肃,透着一股子毫无商量余地的……决绝!   月光打照在他身,将他影子拖的长长的,从后面看过去,那种气势,竟好似天降神兵,暗夜撒旦来袭,是谁人都无法靠近的冷漠疏离。   一双拳头紧紧捏着,抵在车座上面,坐在那里,宁艨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窗外看着他,一动也不曾动,身躯僵僵。   其实依照她以往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会让顾聿森这样轻轻松松就离开了的,她会吵吵,会闹腾,会发挥她宁小炸毛的威力缠的他无法脱身,头疼眼晕!   看他还敢不敢对她扔下一句恐吓就把她丢下了!?   但,她深知,今次不同往昔,她再是懵里懵懂,也是知道的,这次不一样了,她没资格,而他也不会再纵容她的……任性胡闹。   他方才的话语,她每多想一分,心头的恐惧就加深一分。   宁艨不明白,明明他最开始说的是那样浪漫的话语,我爱你,这是世间最为神圣的字眼了吧?   为什么,她却觉得,是那样的……苍凉?   尤其这会子,看着他疏远的背影,披着夜色越走越远,最终隐匿在了黑暗之中,都看不见了,她耳边不断回荡着那三个字,竟然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这感觉,竟就好像是她的心,忽然被谁,随手扔进了冰窟……   至于是谁,除了他,还能是谁?   呵,明明是在表明爱意,却为何,给予她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透着世间最为悲怆的绝望,好似人生最后一次的会面,他的说爱,自此后,再不复相见……   一想到这里,那冷入骨髓的冰凉感觉便在汹涌袭来,从宁艨脚底尖一直到她脑袋,就这么一小会,她胸腔里装的,也仿佛不再是心脏,而是一颗坚硬的冰块,冷到让她就连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冷的。   尤其每多回响一次那句话,那三个字眼在她脑子里面一个一个的翻滚,她那被苍凉由里到外侵蚀的心,就又会垂死挣扎般,微弱地一抽。   很疼。   ◆   顾聿森,你的爱,这样高高在上,叫如斯低如尘埃的我,如何敢回应?   你有你的底线,那么你可曾想过,哪怕只是那么一秒钟,为我去考虑一下,为什么我会连喜欢这种人类的本能,都不敢深想?为什么我会连你都说爱了,却连真正的回应,都不敢呢?   愿意与你那般亲密接触,愿意把自己给你,毫无保留,完完整整,这已经是我所能,是我敢做出来的极限了……   要知道,不是怕不爱,而是怕,真的给予回应,到头来,还是梦一场啊!   真到那时,我的爱,该魂归何处?   顾聿森,我不是不信你,我不信的,是我自己,从来都只有我自己,而已。   要知道,我不仅只是卑微,我甚至是连一个平凡正常的家庭出身都没有,我的存在除了增加你的负担之外,压根给不了你任何,这样的我,还怎能奢望去追上那如星月光辉,高高在天幕的你?   小脸蛋上纷嫩不再,毫无血色的在车厢中挥散,与车厢的幽暗融为一体,愈加显得她的脸色,苍白,凄惨。   尤其她的双眸褪却了懵懂,泛着深思的光,倒是青涩不再,成熟懂事,却真叫人……心疼!   “小、小姐……”   “回去吧。”   轻轻一声叹息在车厢内飘忽,宁艨幽幽轻语。   回去吧,先回去吧,让她再好好想想,很多事情,即便她还太年轻,却还是需要细细考虑的。   然,宁艨却没料到,她这一离开,与顾聿森竟就是……   今天只此一更,交代完彼此的情感路程,过两天进展就会很快,这本文可能不会太长,糖心情不太对。   ☆、首卷084.只求你回来   竟就是……两年后。   ◆   两年后,宁艨即将满十八,在她即将临近高考的阶段,同时,她的十八岁生日,也快到了……   自从她五岁那年开始被顾聿森拎了回来开始,每一年她的生日,顾聿森都一定会陪伴在她的身边,即便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生日快乐。   但是,相比言语,相比那些形形色色包装花哨的生日礼物来说,他的陪伴,对宁艨而言,才是最好的礼物!   世上独此一份,绝不再有!   其实在最开始的那两年,宁艨还并一点都不知道顾聿森如此用心的……   因为她的生日是临近除夕,要过年了嘛,自然是一定会弄很多的好吃的,不说别的家庭,仅就她以前呆的养父养母家,即便是再穷苦,都一定会提前准备好多好吃的,牛肉鸡鸭鱼,都是平常根本就吃不上的好东西。   所以王妈会准备这些,宁艨一点不觉得意外,她是等到第三年,才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的……   其实也不是不对劲,只是在她那个日子,回了顾家的顾聿森,一定会回到他和她的家,在彼此四合院的温馨小居之中,与她一同吃饭,从早饭,一直到晚餐,一顿不落下。   而且就连一贯闲不住的王妈,都一定会坐在饭桌上陪着一起吃,一下不走,至于菜色呢,早餐一定会有一碗长寿面上面叠加一个荷包蛋,煎的黄橙橙的,好看极了……   午饭自然是好菜好饭,晚餐过后呢,则一定会有小蛋糕。   虽然王妈经常会变着法子的为她做小甜点,但是,接连三年在这一天,都雷打不动的是奶油蛋糕,虽然做的小小一个,上头却写着生日快乐,八岁的宁艨已经是认识很多字了的,当然看的懂……   宁艨极冰雪聪明,记忆力又超强,很快就联想到了前两天,从早餐开始,都极固定的样式,再加上从电视上面看到过,即便从来都没有过过生日的她也是知道的——生日当天早上要吃长寿面加荷包蛋,中午要有海带排骨汤,奢侈点的晚餐过后一定会有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当然,虽然她并没有听到他或者王妈哪个说过一句生日快乐的祝福语,还有蛋糕上面也没有插蜡烛。   但……   顾聿森的生日她是知道的,当然不会蠢到去问他,于是,大眼睛滴溜溜转动好几圈之后,宁艨便仰着头看向了王妈,翘着嘴角笑的甜滋滋的喊:“王妈王妈,今天是不是您的生日呀?”   王妈正在无比慈爱的看着宁艨,等着看她捏着只小勺子,将小蛋糕一口一口的叉进嘴巴里面嚼,她长的甜美可人,那种好似吃到了世间最美味食品的满足感,那种怎么样都藏不住的笑,是极甜的,把她当成自家女儿的王妈,自是欢喜不已,格外喜欢看她的这一面……   她却一改前两年,竟是突然对她问出了这种话,手上还捧着个小蛋糕。   简直就像一个小天使。   王妈愣住了!   看着宁艨好一会儿,被她眼中的那抹小娇俏打动,王妈心头柔软无比,慈爱笑着的把手伸了过去,往她脑袋上揉了揉,然后笑着说:“这个啊,你得去问少爷了,这些都是他让我准备的。”   王妈格外的懂的分寸,不该她说的一句都不会开口然而,老实说,王妈还真不知道,原来今天其实是小姐的生日?   因为她还一直都以为,这个日子是少爷的生日呢,要不然她何至于会连一句生日祝福都不跟小姐说?!   至于少爷,那自然是另当别论的,少爷这个人别看年纪轻轻的,实际上气势足的很,小小的君王威慑天下那般,让她即使是以为今天他的生日都从来不敢多说一个字……   祝福呢?更是不敢。   长的再好看又怎样?这个人再出挑又怎样?   试问,谁敢跟一冷面煞神笑意吟吟的送祝福?   但是王妈也确实很有礼节,会在这一天一直陪着顾聿森和宁艨一起吃饭,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她的祝福,就像长辈用心的祝福着晚辈……   可结果谁知道,直到三年之后她才发现,原来今天竟然是小姐的生日?!   这也总算是接触了她的疑惑——为何少爷的生日竟不在顾家跟着长辈一起过?   顾家是大家族,长孙的生日绝对不可能会草草了事的,更别提能够放他出来独自度过了……   也难怪为何一直都是小姐在吃蛋糕,她只以为是少爷不爱吃甜食,所以倒是满足了小姐的胃口。   把一切都想通之后,王妈实在没忍住,瞥过眼睛去往顾聿森的方向看去了一眼,却是一秒就又收了回来……   真是要命,分明是才十八岁的少年,做她儿子都绰绰有余了,怎么就会让她都心生畏惧?   而且自己好歹都已经在四合院待了快三年了,为何仅就这样一眼,却是吓她吓的肝都颤了!?   宁艨至今都记得格外清楚,王妈那一记眼神撇过去,某人瘫着的面就微微有一抹……不自在飞过。   那个时候她还小,并没想明白,后来才理解,原来,某面瘫是因为被当场揭穿了小心思,所以不好意思了。   很多时候宁艨都忍不住去幻想,如果,如果当时的她立刻就看懂了的话,依着她的性子是一定会去调侃他的,那么,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可以见到他更多的不一样一面?   是不是,可以更深刻的体会到,他对自己的用心?   可是当时她是怎么反应的?   只是捧着小蛋糕,昂着头将视线转向了他,扑棱棱的看着他,一瞬不瞬,喊道:“叔叔?”   她总是这样,只要情绪一激动了,就特别爱叫他叔叔,并没有任何用意,就是下意识的,喜欢这样喊,或者就是因为,每一次只要她这样一喊,某活体冰山就会龟裂,不至于一直面瘫……   他那样帅的一张脸,总是瘫着,多可惜,又是多么的没有情趣啊是吧?   多来点小表情,那才更出挑呢!简直帅爆了!   完爆世上任何帅男人!!!   这也是为何,她后来会跟他说,喊他叔叔是情趣,她才不要戒掉!才不要!   否则啊,她当时就见不到顾聿森那活像是吞进了苍蝇的表情啦!   前一秒还带着被看穿的不自在,这一瞬却因为她的一声呼唤,瞬间黑了下来,连带着看向她的眼神,都非常的不赞许,不爽的戾气,寸寸逼仄着她……   多有趣!   尤其当她后来得知,其实这一天是她的生日之后,当天晚上就一直缠着他不放,追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生日,还问他为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就这样一整天的下来陪着她庆祝,她却不知道,岂不是等于做无用功么?他也不觉的难受?   最后还一定要他唱生日歌哄她睡觉的那一刻,他那时的表情……   活像是见了鬼!   还有那参杂着的对她既是想揍又实在不想跟小孩子计较、装成熟大人的没辙模样,恼的牙根都要直痒痒了,好有趣呢!   人生仅此一回,自此后,随着他年岁的增长他面瘫的本事也越发强大,她再没有见到过了,以至于让她现在每每回味起来,都既是遗憾又是欢乐……   小嘴儿抿抿,正想的入了神的宁艨,右颊边都有一个浅浅的小梨涡在漾出,更衬的她那张青春美好的容颜,绝代风华。   她已经即将步入十八岁了,过不了多久就是她的十八岁生日了,可是,那个曾经雷打不动在她生日当天会陪伴她左右的人呢?   一想到这里,宁艨方才的快乐稍纵即逝,小脸蛋往下一垮,她嘴儿扁扁……   你在哪?   顾聿森,你到底在哪里啊?   两年了,她竟然有两年都没有见到他了!?   这岁月长的,不说掐指仔细的数日子,即便只是随意算一下,都觉心惊……   好可怕,时间它真的好可怕,竟然一晃,就是两年,将近七百三十个日夜,她竟然就这样熬过来了?   熬,真的就是熬过来的,这七百来个日日夜夜,于宁艨而言,每一天都是煎熬,所幸她也一直都身处在炼狱底层,自他走后,就一直都是待在炼狱底层的,所以,再痛苦都习惯了……   就是真……想他。   真的好想,想到肝肠都断裂为一寸寸了,一点不夸张!   一缕痛苦,从宁艨的眉间,悄无声息的划过……   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正在无意识的把玩着笔头,她皱着眉头将双眼看向窗外,那一贯灵动清澈的眸子,在这一刻,竟是全无神采的……   呆呆的看着窗外,视线随意的落定在某个点上面,宁艨在心中默无声息的念叨着——   不管怎样,你都快回来,好吗?   我是真的真的,快受不了了!   尤其这越是临近年关,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已经在开始有过年的气氛了,看着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还有那已经在开始漫天飞的红色,她心中的思念,就越深刻,简直都快要爆裂了!   宁艨丝毫都不怀疑,若是顾聿森再一直这样不回来,就连消息也没一个,她怕是到最后,就连想死的心都就会有的!   尤其到了她生日那一天……   “宁艨,你的生日是快到了么?”   宁艨正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在心底牵挂深深,耳畔就突然传来这样一句问话,同时扑过来的,还有呼吸,近在她的耳畔,一点点的飘忽着……   眉眼之间的痛苦立刻掩饰了去,眉头上的褶皱也跟着稍稍缓了下来,宁艨于瞬间调整好了状态,转过头去,面向了对方,以自己惯常的神情,并且于同时,不着痕迹的往后面挪了点,拉远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同时也隔开了对方的呼吸。   是个男孩子,路衡,京一高这几年风头正盛的新晋校草,也可以说的上是自顾聿森之后,唯一一位本校算是才貌兼备的校草人物了,当然,同某神话级别的顾大校草相比,还是太过平淡了,到底这世上,像顾聿森这等什么都出挑,样样都拔尖的BT,实属少之又少!   路衡喜欢自己,这一点宁艨再清楚不过,虽然对方并没有明说,但是那一举一动之间所表现出来的意味,她看的透……   如果在经历了两年前与顾聿森的那一场之后,她还懵懂无知的话,那么,她就真不配得到顾聿森的喜欢,不,是爱。   他爱她,他爱她啊!   脑海之中爱这个字眼一晃而过,宁艨心底深处的那一抹哀伤,才稍稍缓解……   他是个极专一的人,一旦认定,绝不会回头,所以他的深爱一定不会随着时间的油走而流逝的,这一点她深信!从来不怀疑!   这才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旁的不说,只要他还爱着她,那么,一切就都是有望的,她等!   她就不信他再不回来了!   顾聿森,你给我看好了,只要你一回来,你这一辈子,都休想摆脱我!我缠定你了!缠定了!   魂归了都要跟你做一对鬼府夫妻!缠死你!哼!   ◆   “宁艨,你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向着宁艨凑了过去,路衡竭力与她亲近,笑的很是阳光灿烂,那清俊的眉眼之中洋溢着的,俱是温柔……   这是一个气质非常温润的男子,他待人接物都很是温和,脾气也很好,这一点光是从他的表面就看的出来了,所以人们都特别乐意跟他亲近,这一点是与顾聿森截然反差的。   不,应该说,他从头至尾,从里至外没有任何一点是与顾聿森相似的,只除了彼此都有一个京一高校草的名号,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对于自己无论见到哪个男子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顾聿森,然后拿来做比较,最后再完胜这一点,宁艨着实有些无奈!   可是没办法,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有些情,是控制不住的……   所谓爱情,哪里有那么轻易就让你参悟?   可是那个终于让她参悟了的男人,他却不见了……   心思兜转之间还是在围绕着“顾聿森”这个人打转,宁艨面上却已经做足了伪装,神思不再,她再度向后仰去,与路衡拉开距离的同时微笑着摇了下头:“没什么,只是想着时间好快,竟然就又快过年了。”不知道那个人,今年会不会回来。   “是啊,再开学回来的话,我们就要应战高考了,然后就是报考学校,再然后就都要分开了,想要再做同学,怕是不容易了。”用着温柔至极的眼神看着宁艨,路衡说话之间有一丝丝的恋恋不舍,想来应该是不愿意与宁艨分开的……   宁艨听的出来,却假装不知道,礼貌笑了一下,她很自然的将话题转移了:“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的生日。”深深看着宁艨,她的那种疏离客套,让路衡心里泛起了些微的苦涩,他却也是很能伪装的,依旧笑意吟吟:“我是来问你,是不是你的生日快到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在讨论呢!”   欢蹦乱跳的靠了过来,一位少女噙着青春洋溢的笑意,站在路衡的身边对着宁艨眉开眼笑:“我们的意思是啊,反正寒假补习也快结束了,我们干脆趁着放假之前找个借口聚一聚,正好,你的生日我们总是错过,干脆连着前两年的一起补啦!宁艨你说好不好?”   她很热情,好似跟她关系格外亲密,但是宁艨却也只是淡淡回以一笑,摇着头拒绝:“不了,我自己有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情啊?陪你家人么?反正每天都回家见得到,还是跟大家一起聚聚比较难得,你就出来吧宁艨!”   “是啊,宁艨。”点点头,路衡跟着应和:“大家本意就是为你庆祝,你不在多没趣。”   他和她都好热情,倒是笑的好,然,路衡那带着笑意的声音里面竟透着许强硬,这让宁艨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继续摇头,她格外坚持:“抱歉,我真的有事。”   路大校草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被这样连番拒绝过,心里不大痛快了,脸色微微变,却还是用着很温柔的眼神看她:“宁艨你先别急着拒……”   “她一早就跟我约好了要去度假村,票都订好了,放假就走,除夕前夜才回来,所以,你们还是别为难她了。”   坐在宁艨左手后侧的女生开了口,淡淡一句话,就为宁艨解了围……   “是吗?”   笑了一下,路衡状若无意的扫了眼那女生:“那可真不巧。”   “沈轻悠你跟宁艨两个平常还不够黏糊的么?怎么连放假都黏到一块去了?!”   “我俩连体婴儿这点全校都知道啊,还用得着见怪么?”   总算是恢复了点灵气,从对顾聿森的思念中抽离出来,宁艨笑米米的开始了玩笑,俏皮又可爱。   其实这也是跟对象有关系,因为对方是沈轻悠,所以她才会笑的真心实意……   只是她那般真实灿烂的笑容,直让对面的路衡眼底温度都上升了,热热的向着她扑去,略觉尴尬,干干的笑了一下,宁艨干脆站起了身,向着沈轻悠走了去,而她,也恰好在同时,走了过来。   相视那一秒,彼此俱是一笑……   这与对路衡,对他身边站着的女生都不相同,是发自内心的,最为真诚朴实的情绪表达。   路衡虽然没直面,却也还是从侧面感受到了,温润的眼瞳有那么一瞬间的黯淡,他苦涩一笑……   “既然这样,那么就只有等下一次再寻机会了,那么,宁艨,在此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勾着嫣唇回以路衡浅浅一笑,宁艨的态度拿捏的是很到位的,礼貌,周到,看着谦逊有加,实则骨子里透出来的,是疏离……   路衡的眸色更是黯淡了下来,不过宁艨装傻充愣的本事实属一流,完全能够当做没看见,眉眼弯弯笑的没心没肺的,忍不住抿嘴轻轻笑了一下,沈轻悠拉过宁艨的手:“小萌,陪我去洗手间,好不好?”   “恩啊,走!”   点头,宁艨笑容甜美,可爱无敌,拉着沈轻悠就往外走了,浑然不顾身后某位校草的眼神,是有多炙热……   ◆   “小萌,你没事吧?”走出来之后,沈轻悠便拉着宁艨问,言语虽清淡,神色却满是关怀。   说到底,别人或者看不出来,但是沈轻悠与她相交近两年,感情很深,又蕙质兰心的,岂会看不出她的低落心情?   而宁艨也没瞒她,脸色瞬间垮下,扁扁嘴,她把脑袋往沈轻悠的肩膀上面靠,小语调格外的委屈:“悠悠,我好想他。”   一个“他”字,再一个“想”,足以让沈轻悠一切了然。   微微叹口气,她抬手抱了抱宁艨,用着很轻柔的语气说:“我知道。”   宁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那般能忍,沈轻悠这样三个字,却是直接让她红了眼眶。   “悠悠……”   “诶。”   “你说,如果,如果他今年还不回来,我……我……”我怎么办?   “再等等,你不是一直都相信他一定不会丢下你么?”   “我是相信,可是,好难过,原来等人的感觉这样糟……”   尤其越是临近她的生日,她就越焦虑,尤其再去回想他曾经都是怎样陪伴她度过生日的,她就……心如刀绞!   痛!   好想自虐!   是不是只要她出事了,他就会回来了?   是不是只要她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一睁开眼睛,就又能见到那张早已刻入了她骨髓,伴她一起走过生命岁月的男人面庞了?   如果这样方式当真有用的话,我真愿意去做,只求你回来,顾聿森,我只求你回来!   纤柔的身板在颤抖,额头贴着沈轻悠的肩膀,宁艨把脸儿用力埋进去,不让任何人瞧见她脆弱,死死咬着唇,她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异样声音,然,却连呼吸,都是哽咽……   顾聿森,你快点回来吧,好不好?   就算我求你了,你快回来,我错了,我再也不让你等那么久了,我再也不气你闹你折腾你了。   我爱你,我爱你啊!   今天更新毕   ☆、首卷085.七千字   下午放学时分。   校门口熙熙攘攘,学子丛丛,与沈轻悠告别之后,宁艨一个人迈开步子沿着街边走了起来……   她不像沈轻悠,也不似路衡,都是有着非常雄厚的家族势力的,孤家寡人一个,自是不可能有私家车接进送出。   不过倒是乐得自在。   只不过她才走了没几步,就有一辆车子跟着驶了过来……   宁艨注意到了,眉头皱起,她立刻加快了脚步,几如小跑,可到底两条腿还是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没几秒就又被追到了。   “艨艨!你先别走!等等!”   车窗滑下,有个人头从里面探了出来,车边开她边喊,可宁艨抵触情绪太足,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立刻指使前座保镖下了车,跑过去挡在了宁艨面前:“宁小姐,夫人找您,还请您稍停片刻。”   “我跟她没话说!”   宁艨就像是只刺猬,浑身的刺都直直竖立了起来,每一根都带着尖锐的冷芒,直恨不得将面前阻挡之人,将车内的贵妇人一一刺伤!   叫他们还敢阻挡在她面前!   “艨艨你别这样啊,我是真的很想你,有很多的话想跟你……”   “不必了!”利落打断对方,宁艨回过头,死死瞪着那贵妇人:“我已经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我不认识你,更跟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不要以为你来讨好我几次,跟我说几句肉麻的话这些就都可以改变了,告诉你,不可能!”   “艨……”   “别再说了,下次不要再让我见到你,真没意思。”   “可我是真的好想你啊,好想跟你说说话,好想看看你,我们之间每一次都闹的很不愉快,让我就连好好了解你都不可能。”   嘴里说着想念,脸上也殷勤切切,好似非常热情的贵妇人,却是坐在车上一动也未曾动,就连丝毫想要下车来与宁艨面对面直接交流的念头都是没有的……   冷冷笑出了声,宁艨肆无忌惮的展露出了她的嘲讽:“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就是你们上流社会的通病,最钟爱的手段就是弄虚作假,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张脸,假成这个德性,还敢口口声声说想我?你也不嫌做作?!”   “你把我当成敌人来探视,你口中所谓的了解也只不过是想摸透我的心思,看看我有没有回去争抢家产的念头,如果我有,您怕是就该对我暗下杀手了吧?这位虚伪做作的苏氏夫!人!”   “宁小姐还请您嘴巴放尊重一点,夫人是千金之躯,从来都是受人敬重的,也从来都是别人去求她的,您还想怎么样?”   “滚远一点!”   “你!”   “我什么?”冷笑连连,宁艨继续肆无忌惮的直白讥讽:“我不够尊重人,我没有上流社会的礼仪周全是吗?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我从来都不属于你们那一块!而且我也从来都没动过那个心思!”   “所以,”眼神从保镖身上移开,重新转向了那位贵妇人,宁艨一个字一个字咬的非常的清晰:“所以,这位拥有千金之躯的贵妇人,还请您把您那颗高贵的心放回肚子里面去,我是绝对不会回你们的家族,更不会去争抢你们的家产的!”   哼!   最近心情一直都很糟糕,宁艨心头正堵塞着,突然冒出这样一位虚伪之人,倒是让她有了发泄之处,一连串的话语从嘴巴里面扔了出来,蓦然的,她就爽多了,心情舒畅愉快自在……   宁艨扬长而去,那背影都透着欢快,小脚步也一改方才的沉重,轻快异常,保镖直看到目瞪口呆:“夫人您看看她……”   “呵,她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还用得着再见怪么?”   倒抽一口气,眯着眼睛盯着宁艨的背影,贵妇人一改方才的笑容满面,那一张描绘的异常精致,不留半分缺陷的面孔,于瞬间就暗了下来,那一抹阴郁,是涂抹再多的脂粉都无法遮掩的,由心而发……   所谓做作虚伪,当如是!直让人看着想要吐!   可是保镖却看的很舒心,就连眼睛里面都是爱意,回过头去,走到后车窗边,他站稳,弯下腰,对着里头的贵妇人恭恭敬敬的问:“夫人您别生气,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夫人要是当真苦恼,改天随便寻个由头把她料理了就是。”   “不成。”   摇了摇头,贵妇人一脸阴郁的在咬牙切齿:“我派出去多少人,竟然怎么查都查不出她的过往,她这些年到底是怎样过来的,为什么会从小山沟里跑到了京城,甚至还在我脚下生活,还有她现在的家庭是怎样的,是由谁在照料,这些我竟然一个都查不出来!这其中,必有古怪!万一我的人还没有下手就被逮了个正着,被对方握在手中当成了把柄要去太老爷那边告状,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我寻摸着,没有点背景实力,是不可能将她保护的这样好的,我苏氏虽然不算太强大,可好歹也是有点人脉在的,却……”   “那派去跟着她的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么?”   “有个屁!”   非常“高贵典雅”的嘴唇之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脏话,直让保镖都听呆了,横过眼去瞪他,贵妇人立刻就又恢复了清高,将手抬起到眼前,她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手指甲,好似在擦拭一把尖刀……   “放心,时日还长,一个不过要成年的小丫头而已,我跟她慢慢磨!她若是敢生出什么心思,威胁到我的地位,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夫人还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竭力保护好您的。”   “这是自然。”冷笑一声,贵妇人用力按了下涂着蔻丹的指尖:“我这么多年经营的心血,眼看就要到手,岂能容她抢了去?!”   “老爷对夫人是没的说的,夫人您还怕什么呢?”   “他眼看着就要不中用了,太老爷本来就对我不满意,他真要被撤换下来了,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提及太老爷,贵妇人眼底竟是有一瞬杀意闪过……   “妈?”   满是疑惑的一句呼唤,乍然响起,杀意立刻掩下,贵妇人重又换回了温婉典雅的高贵形象,看着窗外突然出现的女生,笑的一脸的慈爱:“诶,辰辰下课啦?”   “是啊,每天不都是这个点么?”   歪着头,女生背着个书包看着自家母亲,忍不住发问:“妈,您怎么会来这里?来接我的么?”   “对啊,妈妈刚回来,想着有快半个月没见到你了,实在想念,就自己过来接你了。”   “还是妈妈疼我!”   嘻嘻一笑,女生便钻进了车里面,一脸雀跃,紧跟在她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也是京一高的学生,她那张脸,其实就是先前站在路衡身边,一直在劝着宁艨跟她们一起去玩的那位女同学,也是这位贵妇人的女儿,她是姐姐,叫苏景,那位苏辰是妹妹。   “妈。”苏景喊了句,一改方才在宁艨面前的明艳阳光,就连眉眼,都透着与贵妇人有几分相似的阴暗……   看着她的眼神里面透出了真实的欢喜,贵妇人对自己的大女儿很是得意,这才是得她真传的好丫头。   抬起高贵的手去揉了揉苏景的脑袋,贵妇人笑着问:“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我看这些学生都要走完了。”   “妈妈您是不是等好久了?都怪姐姐啦,一直都在跟路衡说话,怎么叫都不肯走。”   “路衡可是个好孩子,你姐姐这是对的。”   “切不就是长的还算可以入眼么。”撇撇嘴,苏辰的口气并无好气:“再加上有路氏的名号在,才这样响亮的吧,其实照我看,真正能担得起校草称号的,从前至今也就顾聿森一人。”   “顾家啊……”叹了口气,贵妇人在说到顾字的时候,眼底都带出了一抹憧憬。   对她这种渴望权势财富的女人来说,顾家,确实是整个中国最为叫人向往的了,只可惜,顾家的男人都太难磨了,根本缠不上!   “诶,不是听说顾家最小的孙子也在这读高中么?”   “他要是在,校草桂冠哪里还轮的上路衡?”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提到顾亦城之时,苏辰很明显多了一抹少女娇羞:“只可惜,他早两年前就转了学,听说是去军校了。”   “哼”了声,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苏景整张脸上都写着不甘心,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再揉一下她的脑袋,贵妇人淡淡的笑中带着点压迫:“小景,告诉妈妈,今天有请到你同学么?”   “别提了!”   不甘心的脸更加不爽了,黑黢黢的,苏景气急败坏:“那个宁艨!什么玩意儿!仗着自己颇有几分容貌就一个劲的拽!我和路衡都那样去邀请她了,路衡甚至就只差求了,她却还是半分不松口,那个沈轻悠也是,不就是因为有沈家撑腰么,竟然睁着眼睛说什么俩人早约好了要去度假村,搞的我再想劝也张不了口了,这一对好姐妹!尾巴简直都翘上天了!”   “那个路衡也是,这种清高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竟然连被那样拂面子都还不放弃!换我早不甩她了!”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追逐,人心自古从来都是这样。”   贵妇人如是说,带着点惆怅,更多的,是……不甘!   “妈。”   “行了,我们回去吧,至于你那位同学,既然人家不给面子那就再另想办法就是了,总能把她请出来。”   “我真搞不懂,妈您为什么就一定要我请到她?还有她的生日,竟然还要我打探出具体的日子,真就这么重要么?”   听着自家大女儿的咋呼话语,贵妇人并没有回话,只是抿着嘴冷冷的笑,一抹深意,徜徉徘徊……   ◆   转眼,宁艨的生日。   为防她一个人待着实在会难受,沈轻悠便特意辞了家族的宴会,去往了她住的四合院陪伴着她。   宁艨从清晨睁开眼睛开始就在等,等那个曾经的十一年,在这一天都一定会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出现……   她想,以前一直是他在等她,那么,这一次,换她等,不,是从今往后,她都一定会守着他的,不论前路有多大阻挠!   “可是小萌,你这样完全摸不到消息的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沈轻悠说,不无叹息。   “没事。”摇摇头,宁艨笑的一脸坚强:“反正他是出去忙任务了,肯定是绝密任务,否则他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而且顾家那边他也两年没回去过啊,又不是真的丢下了我。”   “那你问过他弟弟了么?”   “问了,亦城哥说他也好久没跟他联系了,叫我安心,说顾聿森绝对不可能丢下我的。”   所以,她信他,她会等。   “那,要不要出去逛一逛,散散心?”   “不了,以前一直是他在家守我一天,现在换我,没准过一会他就突然回来了呢?要是找不到我,那怎么办?”   “可……”可是,他真要会回来,应该会提前打个电话的吧?   这句话,沈轻悠咽进了肚子里面,并没有说出。   罢了,小萌愿意等就等吧,只要她别难受。   再无言语劝阻,沈轻悠一直陪在宁艨的身边,直到夜半,将近十点。   她本来是打算干脆在宁艨这边住,一直陪着她的,却突然接到了电话,是她哥哥沈佳烽的。   “哥,嗯,我在小萌这边……嘘你小点声,小萌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对,她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别这么大声说话,吵……什么,你要来接我?为什么?爷爷在找我?可我在出门之前就已经跟他请过假了,说我今天不会回去……你少来,肯定是你想让我回去吧?……不成,我不走,别,你别来接……喂?哥?哥?!”   盯着手机,沈轻悠清雅的脸庞上尽是无奈,她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爱管东管西了,尤其是对她,说是女孩子家的,一定要管严厉一点。   想来,他这是来查岗的吧?怎么,怕她会跑出去跟男孩子鬼混?   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眸过去看一眼宁艨,见她还在熟睡,并没有被自己吵醒,沈轻悠总算安心。   走过去,用指腹轻轻在宁艨的脑门上揉了一下,沈轻悠无声叹了句——“傻丫头。”   ◆   轻手轻脚的出了宁艨的卧房,沈轻悠站在四合院的门口等着,她以为,前来接她的人会是沈佳烽,却没料到,竟然是……   “三哥?”   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御风,沈轻悠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跑什么?我是鬼么?”   “不是。”摇着头,沈轻悠明显神色有些慌了:“三……哥,怎么会是你来?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这里?”   冷眼一斜,沈御风施施然道:“连你会去她身边读书都是我安排的,还有什么我会不知道?”   “可是三哥,我……”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你虽没听从我,可到底是帮我看好了她,这一点三哥记着了。”   “我才不是在看着她,我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当姐妹!”   “我知道。”向着沈轻悠走近一步,沈御风皮笑肉不笑:“可是你那位好姐妹要是知道你最开始接近她,其实是另有所图,不知道还会不会信你?”   “三哥你不可以这样!明明当初就是你逼我转学的,让我去她身边陪着的人也是你,我所谓的另有所图你明明再清楚不过,一切都是你一手在操纵,为什么要把我说的这么脏!?”   “沈家千金,高贵纯洁,干净的好似一朵茉莉花,沈老爷喜爱的不得了,如此高人一等,谁敢说你脏?”   “啧啧”摇头,沈御风那藏在黑夜之中的脸,表情根本就看不清楚,只是那眼神,着实让沈轻悠……恐惧万分!   她这个三哥,其实是沈家在外的私生子,性情最是阴晴不定,手段也很残酷,格外的吓人,她是真怕他,见了他都要躲着走,却偏偏两年前被他主动找上了门,以她母亲的安危作为逼迫,迫的她去接近宁艨,虽然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可到底一开始意图不够干净,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病,就怕小萌有朝一日会知道了,再不会理她了!   不可以,她是真的好喜欢小萌,发誓要跟她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的,才不要被这个坏人破坏了!   “你走!”   突然蹿出了勇气,大步向前,伸手就去推沈御风,沈轻悠竟一点不害怕了,非常凶:“你快走开啊!这里才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伤害小萌的话,我跟你拼命!”   “哟”了声,沈御风倒是真惊诧了:“原来温柔婉约的沈家大小姐也有这泼辣狠厉的一面?看样子,你倒是真跟她投缘,这样,我当初到底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的,不是吗?要知道,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可能会跟她认识?”   “那也不需要你时不时的来提醒!小萌那边我自己会寻个日子去交代的,才不要你恐吓我!”   “不必寻日子了。”沈御风说,双手插着袋,他扬起下巴向着前方指了过去:“看,你的好姐妹出来了。”   “什么?!”   脸色惊变,沈轻悠吓坏了:“小、小萌,你怎么……”   “这是谁?”   就像是没有听到沈轻悠的话,宁艨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出来,向着沈御风一步步靠近,气势骇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欺负悠悠?你对我是有什么意图么?为什么要派她来看着我?”   沈御风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笑的很冷,一点都不达眼底……   “果然他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啧,私下做这么多你却一点不知情,简直吃力不讨好!”   沈御风虽然没有点出名字,但是那个“他”字,宁艨却是瞬间就了然……   眼瞳猝然瞪大,她几乎是小跑,立刻冲到沈御风跟前,她双手抓住他衣服领子,超乎寻常的急迫:“你是说顾聿森对吗?你认识他?你见过他?你知道他在哪?是他让你找人陪着我的,对吗?”   “你问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   面部依旧阴暗,嘴巴上说的不动听,但是沈御风看着宁艨的眼神,却是于悄无声息之中,缓和了几分,有点……温暖。   宁艨一愣!   “你……你到底是……”   “这你得问她了。”努努下巴,指向一脸苍白的沈轻悠,沈御风淡淡一笑:“宁小姐如此喜欢我这件衣服?一直揪着不放,需要我脱下来送你么?”   “我……”   立刻撒手,脸微微涨红,宁艨有些手足无措,立刻将手垂到身侧,掌心,在下意识的蹭着衣服擦拭。   “对不起啊,我只是一时着急了,可是这位先生,既然顾聿森他都能够拜托你这种事情,一定就是对你有一定程度信任的,还请你一定告诉我,他的下落好吗?”   “我真不知道。”   两手一摊,沈御风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但看的出来,他说的是实话。   脸都是一垮,宁艨瞬间瘪了……   好难过。   还以为终于可以知道他的一丁点消息了,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瞬间从希望顶峰坠落至谷底,这种感觉太糟糕,真的好难过。   眯着的眼底有一丝丝关怀,只一瞬,沈御风便又露出那惯常的冷笑表情,凉凉开口:“不过可以告诉你,确实是他托我找人去陪着你的。”   “你知道的,你们学校上流学子太多,很脏,他也是不放心吧。”真是将她保护的好,竟然把他沈家的千金大小姐都搭了进去做陪读!哼!   “我……”张了张嘴,宁艨蓦地想起两年前,与自己交好的那位女同学了。   确实,她让她见识到,原来,校园之中也是有算计的,好生肮脏!   “而且听说,最近苏氏二夫人正在努力讨好了,真不知,你背后到底潜藏着什么秘密,竟能惊得那种贱妇找上门?”   “这我不管。”摇了摇头,宁艨摆明了不在意:“我只想知道顾聿森,我……”   “从来就只有他掌控别人的份,有关于他的,他若不想,谁也不可能知道,就是真不知,他到底去做什么勾当了,竟然连你都不知?!”   冷冷哼了声,沈御风在提到顾聿森之时表情略有几分扭曲,但是他立刻就又调整好了姿态,大步跨过去,他一把拉住沈轻悠……   “走!”   “不,不行,我不要,我才不要跟你回去你好可怕!而且我本来出来就是要跟我哥说的我不回去,才不是让人来接的!我要在这里,我今晚要陪着小萌的……啊小萌!”   沈轻悠挣扎的厉害,那样一位温婉纤柔的女子,竟然可以变得那样刚烈,沈御风这个人的可怕程度,足以想见了……   一双手都在半空中扑腾,沈轻悠拼死不要被他拽走,不停的回头去看宁艨,喊的格外着急:“小萌,小萌,我真不是存有坏心的,你千万别生我的气,我改天一定会跟你好好解释的你真别不理……”   “啰嗦,进去!”   冷着脸训斥,沈御风就像是拎小鸡一般的把沈轻悠拎上了车,而后再无比粗鲁的将她往里塞,再然后,全然不给她与宁艨沟通的机会,开着车子便走人了……   临离开,他最后甩下一句话——“宁艨,他对你,连我都感受的到,你要真如此惦念他,就安心等,只要他没死,就一定回来。”   只要他没死……   这样一句话,瞬间戳中宁艨命门,叫她,面如死灰,泪,横流。   到底,她不怕岁月催人老,就只怕,某人会连让她看着他老去的机会,都没有啊!   他那样的身份,那样一份职业,她从他一脚踏进军营开始就一直在担心,枪弹不长眼,危险上身谁人都无法预料,但凭他身手再好再有本事,怕是也不可能全部防的住的……   他要当真为公事捐躯了,那她……   想到这里,宁艨浑身都在开始打颤,咬着唇,她一双膝盖瞬间软透,直直的往地上跪了去。   低着头,她眼泪“噗噗噗”的直往下流,撑在地面上,浑身冰凉……   这是她从来都不曾言说的担忧所在,也是自他两年前离开之后,一直存在的隐忧,却是从来连多想一下都不敢,可是今天,却被沈御风如此直白的挑了出来,她再也骗不过自己了。   这种可能性,单是想想,她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好痛!   宁艨发誓,若顾聿森当真那什么了,她一定跟着他去,一定!   ◆   宁艨哭了多久没有人知道,只是那夜色,都被她的眼泪打湿,寸寸沾染着凄凉。   后来,她拖着双腿回了房。   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了,直到后半夜,将近两点钟的样子。   她的房间,竟然……着火了!   火势很大,火苗就像是火蛇,正在吞吐着蛇信子,一点点的将她房间燃烧,红通通一片,远远看过去,就连天,都要被烧红了。   糖人在路途,实在没办法敲字,所以明天凌晨不会有更新,等我白天再敲字哈~别着急,肯定会更的~   ☆、首卷086.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   这火来的也真够奇怪的,竟然说来就来,而且来势如此汹汹,好似一眨眼的功夫,宁艨所居住的房间就被整个烧着了……   若是放在日常,或者这火压根就烧不起来,没两三下就被人扑灭了,然而,这是在深夜不是?且又正好是所有人都最为熟睡的时刻,所以,一时之间没有人发觉是太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而等到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难以扑灭的地步了,远远看过去,竟是就连天空都像是被烧着了,红通通一片……   “快,快,救火,救火啊!!!”   “我的天!这么大的火!里面还住着人吧?照这样烧下去?岂不是人都得被烧没了?”   “哎呀看那个方向,你们快看那个方向,好像是小萌妞的院子?完了完了,火竟然猛不丁都烧的这么大了,她们家却还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可千万别出了事,快快快,快去救火啊!再多叫点人!就说是艨丫头家!快!”   “还有报警,赶紧的!要不然真来不及了!”   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丫头,水灵灵的,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光是看着你她都不用说话你就已经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了,再加上她嘴巴又甜又爱笑的,人都还没有走近她就已经笑开一个小酒窝对着你甜甜的笑了,非常的讨人喜欢,且她又在这里一住就是这么些年,四周邻里哪个不认识她?   形象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因此,宁艨可以说得上简直就是这一整条街的宝贝疙瘩!尤其老人家,都格外的喜欢她!   这会子都这个点了,都上了年纪、七老八十的老人们竟然都闻风赶了过来,一个个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连衣服都没怎么穿好就颠簸着小脚步往宁艨家的方向去了,神色都带着担心,焦躁不安……   他们私以为,宁艨家没有动静是因为宁艨和照顾她的王妈两个人都还正在睡着,即便是醒了,说句难听的,没准都已经被困在屋子里面出不来,只能任由大火讲其团团围住,最终,直至……被焚尽!   一想到这里,人心就更是难安了,惶惶不宁。   却是谁知道,原来王妈和宁艨已经出来了呢……   自然是被从睡梦中惊醒的,俩人彼此身上都只有一件睡衣,尤其王妈,就连鞋子都没有穿好,挽着宁艨,带着她迅速的往外冲,那张一贯带着笑意的慈祥面容,此刻却是灰若惨白,痛苦异常。   至于宁艨,那个一贯乐观开朗的小萌妞,竟然是比王妈看上去更加的……痛苦!   不,就她那个表情,已经不是用痛苦就足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绝望!   那张从来都带着一抹笑意的、粉扑扑的脸蛋,竟是就连半丁点的血色都没有了,在滔天火光的映照之下,越发显得苍白。   眼神空洞洞的,眼睫毛就连抖都不抖动一下了,就灰蒙蒙的瞅着前方,其中裹挟着太多的悲怆,满是绝望,那神色,直冲天幕,竟是醒目到连呐火光,都要被比下去了,黯然失色……   这幸亏是有王妈在搀扶着她,否则就她这个样子,谁人都不会怀疑,独她自己一人怕是连走路都不会了!   其实也难怪了,这里是她自五岁那年开始就一直居住着的地方,这里已经不单纯只是她安身的一个地方而已了,而是家,她和顾聿森的家!   其实最关键的,就在于这里是她和顾聿森一起成长的地方,这个地方存有太多他和她一起的痕迹,她不用仔细回想,仅就是掀起眼皮子随处落定在一个点上,那里,就一定会有记忆……   那记忆,烙印在她的心底深处,深深的,牢牢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记忆之中的那个人,那一道,即便只是站立就都是称霸天下的绝顶完美身形。   顾聿森,她的爱!   ◆   “哎哟艨丫头你们出来了就好,这么大的火,可真是要吓死我们了!”   脸上的担忧依旧还在,只不过心却是安下来了不少的,隔壁家的李奶奶踩着小脚踉踉跄跄的小跑到宁艨跟前,拉着她的手,眼睛将她来回打量不停,见她确实没有被伤着半分,这才总算露出了点微笑,灾后存活的希望笑意……   然,这笑意只不过持续了一秒钟,就又转变成了担忧,因为宁艨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一向最是懂礼貌尊重老人的她,竟然连老人家如此主动的关怀都不理会,依旧灰白着一张脸,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惨淡无光,叫人一眼看上去,都觉得世界一片灰暗。   与王妈对视一眼,从她的脸上也读到了担忧,李奶奶便故意笑的随和,佯装出无所谓的语气,摸着宁艨的手道:“这么晚了,先去李奶奶家凑合凑合吧。”   “来,快。”转头,李奶奶对着自家孙儿招手:“快把小艨丫头和你王阿姨扶到我们家去休息,至于火……”   重又看向宁艨,李奶奶安抚性的笑着道:“就让他们来救,别担心,已经叫了挺多人过来的,还报了警,一会就会灭……诶小艨丫头?”   “丫头?!”   王妈一惊,照着宁艨的背影大声的喊着,她却就像是完全都没有听见,只兀自走着自己的,李奶奶仔细一看,这孩子竟然连鞋都还没穿上?   虽说这里是四合院里面,被顾聿森找人整修的是极好的,青石板的路,倒是平顺,可到底是在外面,各种小石子硌着脚在所难免,尤其她还那么的嫩,这一路踩下去,脚底心不说磨破了一层皮,可到底也是会疼的……   可宁艨却像是个没事人,不,应该说她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赤着脚在青石地板上面踩着,一步,又一步,在漫天红光的火焰之下,就连身形都在晃了,背影所透出来的虚与悲,简直就好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   但,她却是真坚定,将身后王妈和李奶奶他们一群人的呼唤归置进了静音模式,全然当做无人境地,就那样一步接连一步的走着,强自撑着,毫不动摇的朝着正前方走去……   “小姐你别……”   王妈原本也还在叫着她,跟着李奶奶她们一起,然而,当她看清楚宁艨直奔的目的地之时,她那都已经抬了起来的脚,都收了回来,站在原地,一步都不追上去,就连旁人要追上去,都被她拦住了。   摇着头,她示意大家伙都别再喊她了,她不会应的。   算了,还是给她一点空间吧,她是当真难受……   旁人或许不知道,王妈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丫头最近的状况是极其不对劲的,尤其越是临近今天,她的生日,她就越发忧郁了,明明那样爱说话的一个孩子,那样的活泼爱动,竟然能够一连沉默一整天,嘴巴紧紧的闭着,怎么样都不吭声。   今晚远还想着或许有沈家小姐的陪伴她或者心情能够好一点,可是谁知道,沈家小姐竟然又突然不见了?   还有这火,这火,到底是怎样起来的啊?!   幸的她总是挂心着小姐,怕她一个人难受所以压根没怎么睡,否则就她平常熟睡就一夜到天明的状态,即便是被吵醒了,怕是也迟了!   想起方寸冲进房间去把小姐喊醒的那一幕,那火焰,王妈就连心脏都在“突突突”的狂乱跳动了,太惊恐!   王妈压根就没有办法想象,若是她迟了一秒,哪怕就那么一秒钟,她视若女儿的小姐,是不是就……不在了?被大火围困,团团湮灭?   “这小艨……”   “没事,她就是心里难受,您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拉住又忍不住想上去的李奶奶,王妈频频摇头,李奶奶却还是着急:“可是她才穿那么一点,还连鞋子都没有,她这是……唉她怎么这会子还有兴致坐那秋千?那地儿……”   “那是少爷亲手为她做的,她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也就是少爷消失两年前,最后的一次生日礼物了,就连绳索,都是少爷亲手绑上去的,呐上面,满满都镌刻着少爷的用心呐!   只可惜……   王妈实在是不明白,少爷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然可以连视若生命的她,都一连两年都没音讯?   唉……   在心底长长叹出一口气,看着那空洞无神的小姐,摇了摇头,王妈皱着眉,抬眸看了眼天空。   少爷,你真就这样狠的心?再天大的事情,怎可以一走就是两年?   你把这孩子一个人扔在这里,她对你的依赖和眷恋,你让她怎么办?   少爷啊少爷,这孩子这副悲怆模样,活脱脱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绝望,我不信,你看到就不会难受!   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   ◆   颤抖着手将秋千绳索抓紧,手背指关节全部都在泛着青白,宁艨缩起身子窝在秋千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那还在被火燃烧的房间,心,都要跟着被烧毁了……   他不在了,是不是就连带有他气息的家,老天爷都要夺走了?   樱唇惨白着在抖栗,宁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股浓深的疲惫感瞬间向她袭来。   她想就这样睡下去,会不会那样,等到她睁开了眼睛,他就会回来了?   “宝宝。”   抱歉,糖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半才到的家,抓紧时间也只能敲出这么一张了,宝贝们久等了,么么~还请放心,明天依旧会更新,我尽早,至于某欠虐的大哥,嘿嘿~(* ̄︶ ̄*)   ☆、首卷087.是顾聿森!   “宝宝。”   一声这样的呼唤, 在耳畔响起,狠然一震,宁艨猛地睁开了眼睛!   “顾聿森?!”   猛然站起身,宁艨下意识的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很大,镌刻着再不能更加深刻的期待了……   她起的急,很猛的一下,秋千下的地面又是青草葱葱,上面铺满了水汽,很是潮湿,就那样猛地一脚踩下去,又是赤着脚的,宁艨差一点就没站稳,纤柔的身板摇摇晃晃的,她看上去就单薄,无依无靠。   偏偏她不管不顾的,紧紧攥住秋千绳索,漫不经心的稳住自己,一双眼睛就如鹰,四处找寻,找寻那个她认准的目标!   “顾聿森!?”   她继续喊,苍白的小脸儿可怜楚楚的,偏偏整张脸上都写满惊喜……   扎扎实实的惊喜,就好似失而复得,悲惨的人生终于得以一线希望,自此后,不再暗无天日。   然而……   没有,没有人。   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在睁开的那一刹,宁艨的眼瞳之中当真都是满注着惊喜的,好似得到了全世界的那般欢喜,脑袋转着四处看,她看完左边再看右边,看完右边又去看身后,即便都还没有看到人她却依旧欢喜连连,直到在最终,几乎将院落的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却还是依旧没有搜寻到某刻骨一物时,宁艨的整张脸,迅速黯然……   真的就是一瞬间的速度,奇快,宁艨那注满亮彩的眼瞳,也跟着暗淡了下来,绝望,重新覆盖其中。   猛地闭了下眼睛,宁艨眼睫毛颤抖着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宝宝。”   那声音竟又来了,如影随形,在她的耳畔惊起,惊的宁艨就连心肝都在颤抖,明知道是自己的幻觉,她却还是再度睁开眼睛,嘴里应着:“顾聿森,我在。”   然后再度去四处搜寻,希望满满……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   宁艨却依旧不死心,竟再度闭一下眼睛,复而又睁开也虽然明知道结果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却依旧不死心的继续看着,再度将四周搜寻了一遍,最里面……   如斯举止,她竟是循环往复了无数次,多到简直都已经完全数不过来了,王妈站在一边看着,看着这孩子,一遍遍的充满希望,又一遍遍的绝望,偏偏还不肯放弃,嘴巴里面竟然不停的喊着:“顾聿森,顾聿森,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啊。”   那么,你在哪?   这样一句潜台词,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尤其王妈,了解她至斯,更是完全听得出这其中的意味,她担心的要命,就连心都要揪起来了,却偏偏看着宁艨那如死寂般的面孔,就连一声都不敢吭,更不敢打扰了她,打扰了她这形同……自虐的举措!   “顾聿森……”   我在啊。   有气无力的一句,形同叹息,拖曳到最后,宁艨简直都绝望了,声音满满都是颤抖。   她难受的要死,慌乱无措,却偏偏竟然还要继续去自虐,眼睫毛颤抖着要去闭上眼睛,睁开后,就又会是一片希望,颇为破釜沉舟绝望式的那种希望……   王妈心惊,在宁艨再度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实在是看不下去,跑着冲了上去:“小姐你不要再……”   “别过来!”   一声大叫,宁艨好似受到了天大的惊吓,清瞳大睁着瞪着王妈,用着她从来都不曾对她有过的防备眼神去看她:“别过来!别过来,房间被烧了,家也没了,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角落可以感受他了,就只有这里还有他的味道,不许过来,谁都不许过来!”   带着浓烈悲怆意味的绝望,宁艨朝着王妈不停的嘶喊着,颤抖的嗓音俱是沙哑,王妈的心都要被她给喊碎了,却是再也不敢靠近了……   这个秋千架,确实是只属于少爷和小姐的,是彼此的专属领域,每一次少爷从军中归来,他都会带着她来这里待待,挺拔高大的身子站在小姐身后,轻轻推着她,哄宝宝那般的陪着她玩,玩这种他压根不可能会看一眼的小女孩玩物!   明明面无表情,但那双看着她的眼,竟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宠溺,好似世间万般深情,尽付于此……   王妈曾经偶然看到过一次,那惊鸿一瞥,简直都把她给惊到了,也是自那一刻开始,她才知道——原来,少爷对小姐,竟然是那种感情;   也原来,像少爷这等冷情之人,心,却可以容纳万千感情,那情深的,只用一双眼,就表现出了大海的广阔……   ◆   “小姐,少爷他一定会回来的,他那么……”爱你。   蠕呐着嘴唇,王妈就连宁艨的眼睛都不忍直视,心头揪着疼,她很想多说几句好听的来安慰宁艨,然而,却是连话都还没有说完,宁艨的脸就来了个大变天!   而这一次,是更加浓深的绝望,她的世界都轰塌了的悲怆……   王妈的声音越发真实的在她耳畔传荡,就越是表明——她听错了!   自虐了这么多回,终于在这种时候,才意识到——她听错了?她竟然听错了!   不,其实压根就没有人喊她,这个世界上,除了顾聿森,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她了……   她就是傻,可真傻啊!   想她如斯卑微,一介弃女,除了他,再也没有人会把她当成宝贝……   可是那个会瘫着脸低低唤着她宝宝的男人,他,在哪里?   “顾聿森……”   嫣柔唇瓣开启,有着微微的抖栗,宁艨喃喃低唤着某人的名字,眼睛,再度闭了起来,缓缓的,慢慢的。   这一次,在王妈心惊胆战的注视之下,她再没有再睁开。   有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坠入草坪内,恍如无声,可那伤,却是世间再不可能更加深刻的,就连骨头,都在抽。   痛,好痛!   ◆   眼睛是不敢再睁开了,眼睫毛一个劲的抖,宁艨凄凄惶惶的坐了下去,指节还死死的攥住秋千绳索,依在那上面,就连一动也不动……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久到耳边那闹哄哄的声音全部消散,久到好似整个世界都消散了只剩她一人了,久到似乎连时间都静止了,久到天,轰隆隆一声,大雨……瓢泼而下!   “小姐,小雨了,先跟王妈去李奶奶家好不好?”   王妈去喊她,却是不敢再靠近的,生怕又惊了宁艨,但她这一回却是真多虑了,因为宁艨简直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耳朵关闭,听觉彻底失了灵,就那样坐着,恍入无人之境……   谁都叫不走,也没人敢去吵她,不忍。   不过片刻的时间,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电闪,雨,越下越大,来势汹汹,倒是把这一场火给浇灭了,四合院瞬间归为宁静……   宁艨也总算是有了点动静,眼睛缓缓的睁开,她看向了房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就这样呆呆的坐着,表情也呆呆,盯着那被烧的黑洞洞的窗户一个劲的瞧,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谁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任由雨水浇打在她身,浑身湿透了,从外到里面,就连裤管都是一路潮湿到脚尖,光着的脚丫子随意的踩在草地上,湿哒哒的,简直就像是浸在了水里面一样。   这可是冬季,外头简直能冻死人,更别提穿的如此单薄又湿透了,整个人怕是连骨子里面都是冷着的,可宁艨却竟像是没事人,身体就这样不舒服的姿势趴在秋千上,好似要睡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辆霸气的军车在街道奔驰,直向着她所在的这个家而来。   飞快,如闪电那般,呼啸而过,不过一瞬间,“嘎吱”一声,划破夜空,惊醒了这瓢泼大雨……   车子压根都还没有停稳,驾驶座就被推开了,有人从里面一跃而出,就像是猎豹,瞬间跃下地,那身影,高大又挺拔,包裹在一袭军装之下,更显威猛。   军裤,短军靴,漆黑的头发短而刺,将他那张极为阳刚之气的脸颊轮廓大大方方的崭露在外,是说不出的英俊,还有一双深邃的眼,简直连夜色都不如他……   是顾聿森!   循着声音跑了出来,王妈还以为是谁来救火呢,却是就在和这等男人四目相对的一个刹那,所有言辞,就都卡在了喉咙里,半点也讲不出来了……   少爷,是少爷!   顾聿森从来就是个显眼的人。   身高、相貌、气势,各方面来讲,他都是那种用天生来的压迫感来逼得别人不得不瞻仰他的类型,但是这一瞬,他却一改一贯的从容淡定,稳而有力的脚步非常急切,飞速往四合院里面冲,就连看也不看王妈一眼,一阵龙卷风般,狂肆席卷而过……   再一眨眼,他人就不见了,是直奔宁艨去了,毫无疑问。   可宁艨却半点知觉都没有,继续神游,任大雨冲刷而下,那背影,顾聿森光是看一眼,心头就是发紧!   “艨艨!”   他喊,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弯腰,揽住宁艨的腰,直接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胳膊肌肉一紧,他狠力将她抱紧,在她压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捏住她下巴,猛地……亲了下去!   今天还是三千字,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宝贝们体谅一下哈,安心,大哥回来了,再不会让他走了,至于大块红烧肉嘛,既然他都回来了,那么,还会远嘛?~~(= ̄ω ̄=)蹭~   ☆、首卷088.宝宝,你都不抱抱我吗?   顾聿森生了张薄唇,薄唇的男子大多无情,这话确实不假,这一点仅是看顾聿森寻常待人待事的那股子狂傲冷冽的劲头就足以明了,然而,这薄唇在这一刻,却竟是热情如许!   攫住宁艨的唇儿就开始进击,顾聿森用着他史无前例的热情开始对她的小嘴儿加以亲吻,狂放,肆意,是比两年前股宅院墙那个小角落还要更加深刻激进的,海浪冲袭而来的那般澎湃,汹涌……   明明唇边都还有待其他人的冷郅在残留,可是那热度,却是足以融化天山顶端的积雪,消融坚冰的!一寸一寸的侵占着宁艨的口腔,与她唇齿教缠,只恨不得能够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只可惜,他吻的再是如火如荼,火热激情,却也都只不过是他一个人在投入,而那位让他挂心投入,动情又动心的宝贝疙瘩,却是连半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甚至可以说是从一开始,男人薄唇压下来的那一瞬间,宁艨整个人就是呆滞的,双眼无神,呆呆的落定在前方。   而前方,就是那么一张……颠倒众生的男儿脸庞,阳刚,硬朗,深邃不可见底的长眸暗藏鹰鹫,是属于人中之龙的凌云气势……   她想了他多久啊,就连心都要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按道理来说,见到他自然是会用着毕生所有的热情去将他扑倒的,偏偏经历了方才那么一场,近乎自虐式的折腾,心早累了。   甚至可以说,是……死了!   什么都无法再撼的动她!   卷裹着宁艨的舌,品味着她久违的芳泽,还有鼻尖点点萦绕着的少女清香,虽然是裹挟着水汽一起直扑而来,但是顾聿森依旧心头知足不已,这空了两年的心,也总算是……满了!   然而,那小粉舌却是连半丁点的朝气都不在,甚至连他卷着其又吸又吮的,她却还是没有半丁点的反应。   阔别两年,他原本就不怎么在行的吻技更是直线下降,甚至压根都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经验,再度变成当初那个雏了,而且顾聿森很清楚,就他现在这股子热情劲头,力道肯定是没有控制好的,她一定被他吸疼了,或者连头皮都在发麻……   可是这个在他面前从来爱撒娇喜装娇气来博他哄博他爱怜的小家伙,竟是连抽气这本能的声音都没有了,任他搂着,一动不动,毫无知觉,活脱脱一具小僵尸!   怔了一下,顾聿森将宁艨的舌放开,舌尖在她的舌苔上面轻轻划拨了一下,最后享受了下她的芳泽,他这才抬了头,冷峻的眉宇暗含着几分……恋恋不舍。   然而她都这样了,他再是不舍也不可能不放开她,反正来日方长……   只见一双利目灼灼发亮,闪耀兽性的光芒,顾聿森低低的问:“怎么?我回来你不高兴?”   宁艨依旧没有回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嫣唇微微动了动,在豆大雨珠的冲刷之下,近乎微弱,叫人无法察觉,却是依旧逃不过顾聿森的眼……   长眸将她凝定住,他眼瞳微微收缩了几分,放开那扣在她后脑勺上面的手,掌心顺着她面颊往下,一路撩起不少雨丝,顾聿森用两指捻住了宁艨的下巴,微一用力,托起!   “看我。”   他说,低低的两个字从他薄唇边溢出,卷过雨水拂进宁艨耳中,叫她耳尖本能的颤动了一下……   却,还是没有去看顾聿森,甚至就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魂魄当真从体内跑出去去四处找寻顾聿森了呢,还是今晚当真被伤碎了,自我封闭起来了?   顾聿森只知道,这样毫无生气的她,简直叫他心碎,狂躁不已!   “艨艨。”   再度开口,顾聿森这样喊着她,她却还是不搭理,额际上的青筋“突”的一跳,按捺住那一份无从宣泄的狂躁,顾聿森猛力捏了下她的下巴!   那样大的力气,怕是再多捏几秒钟,宁艨下颚骨都能被他给捏碎了呢……   自然是疼的,顾聿森当然也心疼,但是好在,她终于是有了点反应——眼睫毛轻轻一颤,根部还有细小的雨滴,随着其眨动而一颤一颤的,看着当真可怜。   却也可爱!   活脱脱一与主人走散,正缩在角落里面泛委屈的小狗狗,浑身的毛发都被雨水打湿,湿哒哒的服帖在身上,显得其越发可怜了,眼神还湿漉漉的,瞅着人的时候,还哀怨无比……   那哀怨的小眼神,简直就是在无声的把主人控诉——怎么可以把她给弄丢!?   怎么可以!!   要知道,你都把我领回来了,难道照顾好我,把我看好不就是你永恒的责任了嘛,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竟然还能把她给弄丢了?   是不是主人你其实不喜欢我了,把我领回家之后发现我太害,家里东西全部被我捣的乱七八糟的,你嫌烦了,不愿意再操心了,所以就寻个借口把我扔掉,一了百了?!   就是这副光景,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顾聿森光是看了这么一眼,心,就软的透透的了,酥酥一片……   薄唇浅浅勾了一下,有一弯极其淡的笑意顺着他眉间撩过,顾聿森手头上再度用了下力,将她下巴狠狠抬起。   就这样,宁艨被迫抬头,顾聿森眼眸微垂,牢牢的将她锁住,她眼神直勾勾,彼此眼波自从交汇,只此相碰撞的一霎,即是芳华!   时间,在这一刻,在这个瓢泼的雨夜……定格……   ◆   虽说顾聿森也很乐意跟宁艨对视,只不过她的眼神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半分灵气不在,呆愣愣的,就那样看着自己,简直太……傻!   顾聿森莫名就觉得心口泛疼,心口上面的肉也在开始一阵又一阵的发着紧,手抬起,往宁艨的脸蛋上面抚了去,用掌心在其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顾聿森再度启唇。   从来,他就不是个爱多言之人,话语更是少之又少,可这丫头竟呆立不动,他只得再度开口,声音之中裹着淡淡的宠,看向她的眉眼,也有点点关切,深深闪现……   开口,他喊她:“艨艨。”   她不应,还是那副呆滞模样,看似在看着他实则神游,心更加的疼了,顾聿森再喊:“宁儿?”   宁儿,是他少有会喊的昵称,出现的频率只比宝宝高出那么一丁点而已,眉尖微微一颤,宁艨眼睛里面恢复了生机……   只是顾聿森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一秒钟,心就沉了,因为她竟然用着一种非常陌生的眼神瞅着自己,脑袋略略歪着,长而卷曲的眼睫毛卷着雨珠一起打颤,探究一个陌生人一般的在打量着他,好似怀疑他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眼神,着实让顾聿森心尖子都在发颤,莫名的寒意。   而她,也竟是眼底平静无波痕,看了他一会,她这灵透眼瞳,孤清如水,竟然就也开始出了阵阵的寒意,一点一点的,打湿顾聿森的心……   这孩子……   竟然与他生疏至此了?   不,应该说,其实她压根就不相信,面前站着的人是他吧?还是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具幻影,转瞬即逝,所以即便他再热情她都压根不敢当成真,就怕他突然又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他这一次的杳无音信,是当真吓着她了!   与宁艨两两对视了许久,顾聿森终于再度开口,薄唇微启之间,他唤她——“宝宝。”   猛地一震,宁艨眼睛猝然瞪大,一抹惊喜的绝光忽闪而过,旋即就又变成暗沉,顾聿森心头一酸,那向来沉静的眸子里显出某种极其陌生的炽热,用指腹摸了摸她的眉尖,他说话的嗓音低沉了下去,再喊:“宝宝。”   “宝宝,是我,我回来了。”   他这样对她说,掌心擦过她眉梢滑至她后脑勺,将她轻轻往自己面前一扣,他低头下去,薄唇,轻轻触碰在她眉心……   “我回来了。”   唇纹熨帖着她眉心,顾聿森就像是在膜拜稀世珍宝那般,一点一点的向下,擦过她鼻尖再吻上她唇儿,在其上轻轻啄了一下,顾聿森便用额头抵住她的,唇与唇之间,只有微毫的距离……   热热的呼吸卷着冰凉的雨丝一起朝着宁艨涌去,顾聿森说话的嗓音越发低沉了下去:“宝宝,我回来了。”   宝宝,宝宝。   顾聿森一声又一声的喊,一声比一声低,沉甸甸的往宁艨的心上砸……   宝宝,宝宝,我回来了,是我,我真的回来了。   再不会走。   只是,宝宝,我这样想你,你怎么都不理我?两年未见,你竟不敢认我了?   顾聿森幽邃的眸底,一抹绝光倾轧而过,薄唇微勾,一弯极深的苦涩浮现,他哑哑的喊:“宝宝。”   “宝宝,你都不抱抱我吗?”   从来狂傲不驯的男人竟用着那般悲恸的语气在说话,眸,深情如许,竟还带着点伤感。   惊惶一眼,宁艨睫毛瞬及又打颤,死死瞪着顾聿森,她的喉间,发出了一声近乎悲亢的呜咽,泪,瞬间落下……   ☆、首卷089.她宣泄她的,他宠溺他的   抱你?   我想你想的连心都快死了,就连平常清醒着的时候都在幻想你的身影,渴望感受到你的气息,怎会不想拥抱你?   只是,只是,顾聿森,我怎敢……再抱你?   我何尝感受不到,你就存在在我面前?   但是,心伤透若我,我怎么可能敢再轻易相信?   若那还依旧只不过是一场梦,我的手,伸出去时是希望,到头来却只不过收回满掌心的绝望,这可是比方才还要悲怆太多倍的,别说心死,怕是连魂魄,都该要碎裂成片,一块一块的消散在宇宙之中,直至我整个人都被击溃,如斯这般的痛苦,你叫我如何承受的起?!   眼泪横流,从宁艨的眼角一颗一颗的,直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掉,是那样的肆无忌惮,理直气壮……   只可惜,这样一份理直气壮之中所透出的,俱是……殇,歇斯底里的殇!   还有她的眼,她的眼……   直直往宁艨的眼睛里面瞧去,顾聿森差一点没被她眼底的那种空洞无神、悲怆凄婉给弄到心都溃烂!   这孩子,是真被他伤坏了,也吓坏了。   顾聿森是个做事从来不走回头路的人,却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像现在这般的后悔!   他悔,悔他两年前的那个决定,悔他还是不够包容她!   遥想当初,他走的多坚决啊,竟然连让她发出一句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给,也难怪她会心碎成这样,就连那在幼年之时惨遭虐待家暴都依旧从来不会消散的灵气,竟都不见了!   生动不再,余下的,就只有那一整片的灰暗,以及……空洞!   是被他亲自给扼杀了!活生生的亲手扼杀了!   甚至眼珠子就连转都不转一下,只大大的睁着,放空的盯着他,任由眼泪肆虐,卷裹着雨水一起,翻腾飞舞,悄无声息,是那样的柔肠百结,直搅的顾聿森的心口一阵阵的发疼,让他就连多看一眼都觉不可忍受……   那种感觉就犹如是银针,一根根的往他心口下猛力狠扎一般,痛楚,连绵不绝……   雨水哗啦啦的倾盆而下,越发衬的宁艨的无声哭泣悲怆又决然,顾聿森紧抿着唇,用着他毕生再不可能更深重的爱怜,紧紧凝视着她,雨珠子“啪嗒啪嗒”的直往他的面庞上砸,打的他视线都快要模糊了,满心疼惜之间,他猛地闭了眼睛,格外使劲的一下,旋即就睁开,重新看向了宁艨,正好看到她的眼睫毛上一颗雨珠子往下翻滚着卷住了一颗泪珠。   眼瞳猝然一缩,顾聿森长腿向前一跨,一个大步,右臂向前一展,攥住宁艨的胳膊,他猛地就将她拉入怀中,左臂也顺势将她圈住,牢牢的,死死的,圈禁在他的世界,他用胸怀为她铸造的世界,自她五岁开始就一直存在的……   “宝宝。”他喊,声音前所未有的嘶哑,当真是用极了力气,眼底都透着一股野性,灼灼将宁艨盯紧:“宝宝,别哭。”   虽然男人只不过这样简短四个字,但是他的眼神,他的表情,直至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在表达着这样一句话——宝宝,我回来了,自此后,再不会离开你,我顾聿森以生命起誓!   所以,别哭,宝宝。   如果说,宁艨刚才是在本能的宣泄伤痛的话,那么顾聿森这样一句话,却是扎扎实实的戳穿了她的心脏,击溃了她最后的一丝理智防备……   眼睫毛一个劲的眨动,跟着一起滚落的还有泪水,死死瞪着顾聿森,嫣柔唇瓣粹白一片,她死死的咬着,死死的,彻底用尽了全力,却还是咬不准,唇瓣跟着眼睫毛一个劲的抖,抖啊抖的,抖到她憋到呼吸都要停止了,抖到她唇齿之间都透出血的铁锈味了,最终,她还是没能够忍住,在顾聿森那轻吻上她眼角泪珠的那一刹那,“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你走开!走开!!!”   宁艨终于开口,带着万分悲恸的嚎啕大哭之间,她朝着顾聿森歇斯底里的喊:“你不是连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么,还一走就是两年,让人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样狠心,你还回来干什么?走啊!你走!快走!”   “宝……”   “你别喊我!”   别这样喊我!   格外迅速的将顾聿森的话语打断,宁艨吼的厉害,哭也哭的厉害,喉咙里面直发出呜呜呜呜的哭声,悲惨兮兮,可怜坏了,手头上去推搡顾聿森的动作,更是剧烈!   悲壮异常!   “走开!不要你再来找我了!人都要烧死了你才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宁艨没有说假话,她是当真差一点就要被烧死了,但是,这其中她未曾说出口的是——她其实一早就醒了,然而,在可以逃离的那一瞬间,她……选择了留下。   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空洞洞的看着那一团大火发呆,整个人都透着格外浓郁的绝望,就连半分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而在那个时候,火势还不算太大,虽然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断然扑不灭的了,但是逃离,还是半分悬念都没有的,可是她不想逃了,在那么一瞬间,莫名的就丧失了任何求生的意志……   那个时候她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呢?   哦,对,是……死!   真就是死!   她想啊,反正也已经没有人要她了,就连顾聿森都不肯回来了,那个会唤她宝宝,把她当成心肝宝贝来呵护宠爱的男人都不要她了,那么,她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索性存有彼此所有回忆、她人生在世唯一的家都被烧掉了,那么干脆,她就跟着一起走吧,跟着被火苗吞噬,一起化成灰烬,这样,总也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连想要去怀念他,都万般艰难!   这样活着还有个什么劲?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还不会终日活在追忆、懊悔之中,被思念活生生的折磨死!顶多就是被烧着的过程会凄惨一些,烧死了之后会难看一点,其余的,都比之强太多!   宁艨的清瞳决然,透着一股子狠绝,这样子的眼神,即便她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顾聿森却怎么样都不可能看不懂……   心脏都是一跳,突的一下,他猛力将双臂收紧,将她死死锁在他臂弯之间!   “你生气我知道,我没半句辩驳,任你制裁,只是,再不可以有任何轻生的念头,绝不可以!”   字句铿锵而有力道,低低沉沉之间俱是威严,死死捏紧宁艨下巴,迫她一定要承接住自己的视线,顾聿森压迫非常,每一个咬字之间都是震慑力,甚至还用着军官下达军令的语气在迫她:“必须听我的!回话!”   背着光,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深邃了,卷着满尘世的气势,宁艨根本就望不到底,稚嫩如她,像是赤luo裸般昭然在他眼底,沉重的压迫感,逼她就范,但,他竟然还敢命令她?   必须听他的?   呵,说的倒是挺溜,美的他!   “你做梦!”   高高昂着头,宁艨几乎是在恨着顾聿森,气势汹汹,她勇气可嘉,格外的勇敢无畏,张开嘴就照着他吼了回去:“你做梦!谁要听你的?谁要听你这种不负责任没有良心没心没肺冷酷又薄情的混账的话?!”   “你还命令我?你还敢命令我?!”   用力抹了把眼泪,宁艨简直是发了狠,瞪着顾聿森的眼神都格外的气势凛凛,势要把这两年的委屈全部宣泄……   “你一走就是两年,什么消息都没有了,以为回来喊我两句宝宝我就会原谅你了?还敢对我下达命令?!我是不懂事,不懂事的厉害,可我不傻!你以为你随意喊我两句,亲我一下,露出一脸哀伤又心疼的表情,我就会心软了?你以为你故作关切我一句,我就可以什么都不追究就原谅你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宁艨是那样好糊弄的人吗?!”   用力推着顾聿森,宁艨是真气疯了,口无遮拦之间,她手头上的拳头也开始失去了分寸,既然怎么样都推不开他,那么,她就去折腾他!   他不是自诩大男人纯爷们,力气大完全将她秒杀轻轻松松的制住她么?   既然他这样想要抱着她,那么,她就打死他!打死!   一双手都握成了拳,往顾聿森的胸膛上胡乱砸着,宁艨简直就是化身成了困兽,朝着那禁锢她的坏蛋呲牙咧嘴,凶悍异常……   甚至还每说一句就踹顾聿森一下,叫着他走,快走,走远一点,才不要再见到你这种人了!   若非她悲怆到近乎哀鸣的语调,旁人听见了,简直就会以为她是在跟顾聿森闹决裂,而且格外坚决,心肠硬的透透的,就连半分希望都不再给与顾聿森,留恋,就更是没有了……   圈住宁艨的身体两侧,她全湿透了,顾聿森亦然,在黑夜之下,简直就像是每一寸皮肤都泛着水光,彼此化身成为了雨人,可两个人却都浑然不觉,她宣泄她的,他宠溺他的。   ☆、首卷090.至于干什么事情   “你走开呀!快点走!”   浑然不管顾聿森的宠溺,宁艨挣扎的非常厉害,手脚并用着去对他又锤又砸连打带踢的,可到底她还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即便是再生气,也不至于口无遮拦到完全丧失了分寸,虽然嘴里面一直在不停的喊着让他走,叫他离开,可也就仅止于此了,再过分的话一句也没有,什么气急攻心叫人听来伤自尊的言词,更是半句不沾。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心里面有气,一别两年本来就难受的紧,再加上又经历了今晚,本该是她和顾聿森一直腻歪在一起的她的生日,可是到头来,非但人没有见着,就连家,都被烧没有了。   这样一连串的冲击下来,实在叫她不能不难受,最为关键的是,他……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在用着那早已刻入她骨子里面的身躯在拥抱她,用那阔别了两年却依旧坚实的臂弯搂紧她,用他的冷唇,唤着她——宝宝,宝宝。   再没有可能比这更圆满的现实了,再没有了。   所以老实说,宁艨起先是当真决绝,抵死了要跟顾聿森划清界限推他离开,然而,推着推着她就偃旗息鼓了,心头,圆满至斯……   也不知道到底是她力气用完了,还是她宣泄够了,情绪正在一点一点的拉回,对顾聿森的情感彻底占据了上风,在最后吼了一句——“顾聿森你这个良心长了毛的大混蛋”之后,她便收了声。   脑袋高高仰着,一瞬不瞬的盯紧顾聿森,她眼睛都是猩红,嘴唇狠狠抖栗之间,她原本是还想要继续吼的,想让自己不要这样轻易就原谅了他,一定要跟他狠狠的算算账,算算她这两年以来所经受的委屈害怕孤独无望,然而,却是在四目对视之间,被顾聿森那史无前例深情又宠溺的眼神刺到了,心尖尖上面的肉猛然一揪,眼泪一掉,她突然又……哭了。   “哇”的一声!   “顾聿森……顾聿森……顾聿森!!!”   猛然扎进他怀中,死死攥住顾聿森的军服领子,攥到手背上面的青筋都凸现出来了,在雨丝中泛着深刻的粹白,宁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蹭着他,浑身颤抖,一下又一下的哭着喊:“顾聿森!顾聿森!你可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   坏蛋大叔,一别就是两年,你终于又回来了,又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你可知道,没了你,我就恍如离了水的鱼,就连存活,都做不到!   你可知道,你这两年,伤了我多少心?   你看,你看,我连多跟你生一下气都不舍得,就怕伤着了你,我这样宝贝着你,你怎么就,怎么就能……这样狠的心?你怎么就……舍得?!   死死的攥住顾聿森的衣服领子,宁艨死死扑在他的怀中,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哭声,眼泪非常理直气壮的往他的军服上面蹭,泄愤一般,气呼呼的,同时却又可怜兮兮的。   这孩子,总算是又恢复一些些的灵气了……   就着那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的呼唤,被唤着的某位主人的嘴角很是应景的往上勾起了几分,虽然面部依旧刚硬,但是线条却是扎扎实实的松缓了几分,紧跟着松缓下来的, 还有他的……心!、   还好,小家伙终于心情好一些了,不枉费他连夜赶回,连从来尊若人生信条的军令都反抗了!   薄唇再度勾了一下,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在雨丝之中绽放,顾聿森安心了不少,于是,一双铁臂也就跟着松动了一些……   他原是想着,刚才为了控制住她他实在是太用力了一点,就她那么点小身板,铁定是疼了的,这会子眼看她就已经不怎么挣扎了,他便想着松一些好让她靠的自己更加的舒服,可谁料到,他这厢才一刚松开那么一点点呢,她那厢就不干了!   小腰肢轻轻扭了一扭,即像是抗议又似嗔怨,宁艨向着顾聿森胸怀之间贴了去,一双手儿将他攥到更加紧了,非常明显的亲他举止,喉间同时还格外配合的发出了“乌拉乌拉”的声音,想来,或者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她是如此的黏腻着他,她是如此的……不舍得离开他一下下!   哪怕只是一下下!   如斯这般的明显,因此,即便她就连半个字都没有再发出了,顾聿森却还是深切感受到了,心,柔软至一塌糊涂……   眉间点点满足的笑意,薄唇轻轻勾,顾聿森低头下去,在宁艨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在。”他说,即便她已经没有在喊他了,他依旧说了,兀自回应着他的,嗓音低而沉,声色偏哑,起音回转之间,勾出了他心底潜藏的万般深情,在雨夜之中……百转千回!   宁艨原还在懊恼,怎么就又那么热情的去粘着他了,就连他松开一些都不乐意?额头上面却突然落下一个吻,虽然轻,却好生温柔,她猛然一怔,却是旋即,耳畔就又跟着来了这么两个字。   我在。   宝宝,我在。   恍若无声,她耳畔就惊现温情,即便他并没有如此唤她,她却依旧还是听见了,听见了他在喊她——宝宝。   用他的心。   宝宝,宝宝。   “轰”的一声,心底烟花绚烂绽放!   狠狠怔住,仿若脑袋上被人用铁锤狠狠的砸了那么一下,宁艨脑尖子正在“嗡嗡嗡”的唱响着,猛然抬头,她仰着头,高高看顾聿森……   宝宝,宝宝,他还在喊,她看得出来,从他的眼神之中。   是那样的温柔,就连她的心,都要被喊醉了……   心头一酸,宁艨的眼眶就又红了,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她直勾勾的瞪着顾聿森,眼泪只止住了那么一瞬间,旋即,就又开始扑簌簌的直往下掉了。   这哭法,可当真是绝了!   不仅仅是眼睛都不眨动一下,甚至是连眼睫毛,都不带颤动一下下的,就眼泪在一个劲的往下掉,那般的理直气壮,活脱脱一布偶洋娃娃,可爱透了!   她有一双很灵很美很清秀的大眼睛,内秀的开扇型双眼皮,让她的眼角从来都是微微往上抬起的,即便是她不笑,看上去都格外的神采飞扬,灵气十足。   方才无望盯着顾聿森的时候,眼角却是耷拉着的,毫无生气,看着就像是个活死人,所以顾聿森担心坏了,就连心口上面的肉,都紧紧的揪成了一团……   以至于突然又见到了如斯生机,叫顾聿森心头的欢喜怎么样都无法抑制了!   嘴角克制不住的往上翘起一下下,顾聿森实在没克制住,双臂又是一紧,下意识的将她牢牢锁紧在怀中,他再度低下去一些,额头抵住她的,薄唇再启:“我在。”   又是一下心的猛烈跳动,宁艨楞的厉害,纷嫩嫩的小脸蛋上面镶嵌着一双灵动的眸子,夜色投入眼底,越发衬得她晶亮的瞳仁儿在柔柔的泛着光,就是这雨幕,有点儿太大了,噼噼啪啪的直往下打,连带着宁艨的脸都要被盖住了。   但是那哭的小样儿,却怎么样都无法遮掩……   “我在,宝宝。”顾聿森再度发声,就着抵住她额头的姿势,往她唇上啄了一下,轻轻的。   她唇一颤,顾聿森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再度往其上啄了一下,她再颤,他再啄……如斯循环往复,直到她唇瓣上的粹白总算是有了些退散了,顾聿森这才停休,带着一脸的满足。   轻轻松了一口气,宁艨还想着,总算是消停了,能让她好好说说话了,却谁知,不过一瞬间的工夫,他的唇就又落了下来,这一次,是极狠的,猛力压上她的唇,狠狠的碾,重重的吸!   宁艨这一次不再是先前了,虽然依旧楞了一下,但是她旋即就又回神了,脚尖踮起,一双藕臂向着顾聿森探了过去,她下意识的就要去将他抱紧,去回吻他。   却是突然想到——不可以这样没有骨气!   她还在跟他生气,才不要如此轻易就又让他得逞了!   于是,探出去的胳膊落了回来,改为贴上顾聿森的胸膛,宁艨开始去推了他一下,昂着的脑袋僵僵着,非常严肃认真又正经的在表达着她的——   “拒绝!”   简直装模作样!   喉头再度发出低低的一声笑,顾聿森扣紧宁艨的后脑勺,继续进击她的唇齿,   狂放肆意。   亲着亲着,宁艨就投降了,脑袋晕乎乎着被他搂在怀中,任凭他将她唇齿扫荡了个遍,随之眼角的眼泪也被软韧的舌尖卷了去,那个消失两年没有踪迹的无良主人似乎还很开心很得意!   宁艨都能看到他眉角在隐隐飞扬了,一个气恼,憋的小脸都是通红,她猛的咬了他一口,非常的狠,随之就又要开始装模作样的推他,他的嘴,却在这时候总算离开了她。   彼此的唇与唇之间,甚至还有一线银丝正在……藕断丝连!   张着小嘴,宁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小拳头也在捶打顾聿森,照着他就又要吼,却谁知道,她就连他的姓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她就被他……抱了起来!   双脚瞬时离地,他用着王子横抱心尖公主的法子,紧紧抱着宁艨,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去他的车里。   至于干什么事情……   ☆、首卷091.你也要脱!   至于干什么事情,也就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了!   就连宁艨,都不甚清楚,她只知道,猛然被他抱了起来,她就连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下意识的去将顾聿森抱住,她小胳膊圈着他的修长颈部,彼此身躯贴合,遥遥看过去,亲密无间,即便再无更多、更进一步的举止,彼此之间的那股子亲昵,却依旧无法掩盖,心中,皆是藏深情。   想来,这便是只有发自内心的情感才有可能做的到,不,是连什么都不用做,情,就已明了。   只是宁艨这个小家伙生起气来,还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被顺平了毛的,瞧,这不,她的胳膊才刚与顾聿森脖子上面的肌理相贴合,她便立刻收了回来,只是一下子收的太猛,动静实在太大,导致自己的身子都摇摇晃晃的,若非顾聿森力道强大,抱她抱的稳稳当当的,否则,随意换成个他人的臂弯,她铁定得摔了!   但就是这样,她却依旧还是不肯老实,小手儿在紧紧攥住了顾聿森军服前襟以保持稳当那一刹那,她便立刻往回收的将自己眼睛捂住。   好一派正在跟他生气闹小脾气的别扭小样儿,看似凶巴巴,实则无一寸不是在透着娇俏。   薄唇浅勾,无声笑了一下,顾聿森将双臂紧了紧,把宁艨往怀中按的更近的同时,低头往她的手背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小东西!”他唤,满是笑意。   狠怔一下,那被他薄唇轻触到了的手背也僵硬了那么一秒钟,宁艨将手儿移开一些,从指缝之间去狠狠瞪了一眼顾聿森,旋即,便扭过了头。   “哼!”   她鼻尖乍然发出如此声音,以示对顾聿森的回应,至于手头上,倒是没用掌心捂住眼睛了,而是直接用胳膊,一双胳膊都横亘在了她眼前,宁艨将自己的一整张脸都挡住,别开,抵死不看顾聿森。   看上去倒是真强硬呢,绝绝对对的不肯原谅了他,但是,仅就她这般将自己全部交予他的姿态,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信任,任是谁都不可能看不出她此时此刻的真意——小脾气要闹一闹,男人的哄与宠,却也要享受着,同时再不着痕迹的撒个小娇,黏腻黏腻他!   叫他还敢不敢欺负她,哼!   “哼!”   再是一声哼唧,宁艨继续保持着双臂横档在脸前的姿势,雨还是很大,雨珠子一颗又一颗的直往她身上打,本来就湿透了她,更是彻底成了泡在雨中的,光裸着的脚尖有水在不断的往下滴,衣服贴合在身上湿到透透的,一头如瀑的美丽长发也没有一处是干的,顺服的黏贴在她脑袋上,还有几率在她面颊旁侧,着实可怜透了,再这么一副耍小性子的模样,着实一只……遮面小怪兽!   如斯形象,她即便保持不动,都依旧演绎到淋漓尽致,直让顾聿森这等没什么情趣的人看着都想发笑。   但是更深层次涌来的,却是……心疼!   要知道,她从来都特别会照顾自己,尤其自从她十三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把他都急坏了之后,她更是越发懂得如何料理自己,随意一个变天,她都能拖出衣服来穿上,哪怕是绝不美观的厚重大袄子,她都能坦然上身,只为把自己护好。   这样大大咧咧的一个孩子,竟然可以做到如此,老实说,就连顾聿森都不免惊讶了一下,时至今日他都依旧记得很清楚,他问她之后,她的回答——“因为你会担心呀,我实在见不得你着急的样子,就只好为了你好好照料自己啦!”   她很直,嘴巴里面说的是,就一定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绝无半分装乖讨好他的意味,但是她那一刻的乖巧柔顺,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完全的?   尤其那一句——为了你,是真打进了顾聿森的心,让他扎扎实实的……疼了一下!   他想,或者,他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才真正学会用大人的眼光去看待这个孩子,去学会更加的尊重她。   与她平等相待,虽说她是年纪小了些,但是懂事起来,却是连太多大人都及不上的,她可以为了不让他担心,就不顾女孩儿的爱美,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如此实在的孩子,真真叫人……爱从心坎起!   所以,他实在不舍得不疼爱。   所以,他对她的感情,逐渐的变了质,缓缓的,满满的,直至今时今日的,铭心……刻骨!   所以,如斯谨慎细致又体贴的一个宝贝,又如何可能放任自己在瓢泼雨夜之中经受凉风入骨,雨帘拍打?!   所以,顾聿森的心里,疼痛满满,紧紧揪成了一团!犹如万千只蚂蚁在齐齐张嘴啃噬,又犹如万千跟银针齐发,笔直扎进他心窝子!   心疼!   ◆   深深看着宁艨,哪怕她只兀自浑然的遮住脸,顾聿森的眼神,依旧炙热,同时卷着一抹疼惜,这一次他没有再开口,只是在深锁她几秒钟之后,便再度迈开了步伐,军靴踩在地板上,是那般的狠而重,每走一步雨水就溅起一下。   异常冷峻的脸颊更是布满雨水,森冷的薄唇紧紧的抿住,任由雨水从他的唇角滑落,从来都不畏严寒的顾聿森,在这一刻,却觉这夜的冷寒,竟是如刀锋一般,刺穿了他的表皮正在往骨子里面刺,在其上一下又一下的刮着。   骨屑都快掉了……   ◆   “少爷!少爷!”   王妈一直都守在一边,这会子见到顾聿森大步走了过来,怀中那丫头已冻到瑟瑟发着抖,她实在是心疼坏了,浑然不顾平常的恪守本分,冲上前就要把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往宁艨身上盖,一边盖还一边念叨不停,口气之中有着潜藏的抱怨:“少爷,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看把小姐都伤心成什么样儿……”   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王妈的动作举止,顾聿森看着她:“您自己穿。”   “可是小姐她近几日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么冷的天穿的又这样单薄还淋了……”   “我立刻带她走,车里开着暖气,衣服棉被都备着,安心。”   “可是……”   “有我在。”   只此三个字,顾聿森便将王妈心头的一切忧虑都堵住了,叫她再说不出半个字,张着嘴,她看着他,开开合合的,欲言又止……   顾聿森又何尝看不出她的心思?   说到底,王妈是当真把丫头当成自家的了,否则何至于如此的上心?   这些年若非有她如此全心全意的照料,这孩子压根不可能长到这样好的!   想到这里,顾聿森冷峻的眉角有了短暂的回转,点点感激在心头,他对着王妈点了点头,破天荒给了她一记算是安抚的眼神,旋即便又扭头看向了等在门口的警卫员。   “带王妈去休息,暂时先住酒店,具体再等我安排。”   “是!”   “记住,好生照顾,吃穿用度一应打点妥当。”   “少将还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恩。”   点点头,顾聿森便又抱着宁艨走了。   他的那辆军车静止着停在四合院门口,宛若一头优雅美丽的怪兽,在雨夜之下,张狂而沉稳的蛰伏着,形同它的主人。   而它的这一位主人,神色竟是匆匆,一打开车门,他就非常迅速的将臂弯里的少女放了进去,弯着腰,他也正欲跟着进去,却是再腿都抬起来了的那一刹,猛又回头……   眼神格外亮,湛湛看着王妈,顾聿森淡淡一句却蕴含万千感激,他说——“王妈照顾她辛苦了,聿森铭记在心!来日定当回报!”   “诶诶!”猛地摇头,王妈一个劲的在抹眼泪:“我没什么,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的女儿一个样,我照顾她是应当的,而且就我那么点照顾真不算什么,真正重要的,是少爷,是少爷您呐!她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孩子,或者发泄几下就会没事了,但是少爷,还请以后您,您不要再这样扔她一个人了,她真的……”   真的是心都已经碎掉了!   却连多责怪你几分都不舍得,这么两下子就已经要原谅你了,连她看来都觉憋屈,简直没骨气!气疯了!   唇依旧紧抿着,顾聿森虽只轻轻点了个头以示回应,但是就那么一下,却传达出了他毕生最为郑重的心。   前次确实是他不好,被她那呆头鹅般的劲头伤着了,一个生气竟然就答应了组织的安排,等到命令真下了来,他再后悔都来不及了,简直昏了头!   情绪波动之时坚决不可做出决定,他可当真是失常了一次!   蠢毙了!!!   但,再不会了。   ◆   宁艨这个状况已经不适合再离开顾聿森了,哪怕只是一米的距离,她都不干,他也不舍,因此的,他也没把车开走,只是将车门牢牢锁住,倾身过去,一手圈她再怀中,顾聿森另一手开始去解她衣服。   三两下之间,就把她扒了个精光,一寸不遮。   而她也倒是真不扭捏,任他看着,格外柔顺,却……是在他捏了毛巾就要伸手过来替她擦拭的时候,突然猛地将他一推!   “你也要脱!”   哎哎,这三千字三千字的更连糖自己都觉得太少,很多情节内容都展不开,自己都急!摸摸大家,还请再谅解一下,从明或后天糖就会努力恢复更新的。老读者都知道我的文品,若非真有事是不可能影响更新的,这些天都只睡几个小时人都要病了,就这不断更也是挤出来的,见谅一下,糖一定尽快稳定更新!谢支持!   另:大碗肉真的很近了,待糖稳定下心思再好好敲,那样才能更有味儿嘎嘎~   ☆、首卷092.因为我也想你(六千字)   “你也要脱!”   宁艨嘴边突然爆出如此一声,好似从睡梦之中被惊醒之人的第一反应,声音格外的大,还带着特有的强悍气势,誓死要将自己扞卫,将企图侵犯她的坏蛋推出去,推到离的她远远的,再不可靠近……   然而,她面前的这一个坏蛋,却并非她想推就能够推得开的,更何况,她也根本就不想……推开他!   伸出去的一双柔夷将顾聿森军服前襟死死的攥住,宁艨高高昂着脑袋,大而明亮的眼睛圆溜溜的瞪着他,自以为是的凶光扑棱向他的同时,她自以为是的放着狠话,再度一声——“你也要脱!”   顾聿森,你也要脱,要不然我才不让你再用眼睛吃我的冰淇淋了,简直白白便宜了你!   哼!   “好,我脱。”   格外的听话,轻轻点了点那颗高贵无比的脑袋,顾聿森深深凝望着宁艨,眸底有着潜藏的笑意,就连说出口的话语,也透出了星点愉悦,很是轻松……   但是宁艨听来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因为他竟然紧接着就扣住了她的手背,一边将她指头掰开牵引着她去往他军服最上面的那一颗扣子上,一边对着她说:“你帮我。”   什、什、什么?   她……她帮他?   即便男人并没有点明最后那个字眼,但是即便不是冰雪聪明若宁艨,都不可能会听不懂!   因此的,不过堪堪一秒钟,这其中的深意便在宁艨的脑袋里面升腾,一个帮字,后面无形就蹦出了跟随着一个“脱”字,足以让宁艨脑袋震颤,只此一瞬间,她整个人便都犹如被水雷弹包围……炸裂了!   轰!   脑仁都被炸裂成一小瓣一小瓣的了,抽着在发疼,紧紧揪住顾聿森的衣服领子,宁艨向着他更加贴近一些,一颗小脑袋,也昂的更加高了……   “我……我帮、帮你脱哦?”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女孩儿说话吭吭巴巴。   一整句话好不容易才刚说完全,对面的某只狼,就用着专属于狼会犯色的眼神将她盯紧,在她那无比紧张的小眼神之下,薄唇浅浅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痕,随之,点了点头:“恩。”   “可、可……”   “没得商量。”   全然不给宁艨可是完毕的机会,顾聿森攥紧她的小爪子就用力一压:“脱!”   “还、还真让我脱啊?”   “这是自然。”再度点点头,顾聿森掌间更加用力了几分,捻着宁艨的手指头迫她去开始勾那一颗扣子:“乖。”   宝宝乖,帮我脱。   即便顾聿森表情再淡,可是他的眼神,却依旧分明在说着这样一句话,蓦然之间,宁艨的心口,就是一疼!   因为她至死都不敢相信,这个家伙,这个一别就是两年然后突然就蹿了出来的家伙,竟然还可以用着如此这般自然的神色与自己相处,一如既往的霸道着她,就好似过往的一切都没存在过似得?   他太自然,但是显得她太过扭捏了……   可她还是不敢的,只是如若一切当真都像是没存在过,那么是否,今晚的一切也都只不过是梦境?   那个承载着她最欢快人生时光,承载着彼此最为珍贵回忆的地方,是否,也还依旧……安然存在?   那么一场火,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噩梦?   面前的这个人,也只不过是她的一场幻想,天真幻想?   “别犯傻。”   抬起手,顾聿森还像是这些年一样,往宁艨的脑门上面弹了一下:“我是真的,由不得你怀疑。”   男人清淡的语气霸道如斯,却也……宠溺如斯!   麻蛋!   “你犯规!”   麻蛋!麻蛋!这个坏叔叔就知道使用美男计!迷魂计!   太犯规啦!   恶狠狠的剜了一眼顾聿森,宁艨的小爪儿一个收紧,将某位还在使用美男计迷惑她心魂的坏大叔向着自己的跟前用力一拽。   “叔叔你再犯规试试!我闹到你头晕!”   “哦?”眉梢一挑,顾聿森一连的云淡风轻:“敢问小侄女,叔叔怎么犯规了?”   一声小侄女,一句叔叔,直接叫宁艨脸蛋上面的血管都炸裂了,轰的一声,爆红!   “你!你……”   “恩?”我怎样?   男人眉目清淡却分明不屑的表情直接让某小炸毛炸了锅,鼻间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她眼睛瞪着大大的,企图用眼神杀死某所谓的叔叔!   怪蜀黍!   “你还敢瞎说话?!什么叔叔?就你这样儿的,顶多也就只能称得上是怪蜀黍了!”   “恩。”   点头,顾聿森非常大方又坦然的承认着,然后在宁艨更加气嘟嘟的眼神剜杀之下,开始用手去往她那鼓鼓的脸颊上戳了一戳……   “不许你戳我!我跟你的账都还没有算完呢!你还欠我那么多的解释,休想蹭我两下亲我几口我就会原谅了你,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先脱衣服,全是水,太凉。”   话音一落他就开始将那只掐在她腰间的掌将她扣紧,半是提半是抱的将她拉离他身边,举止小心翼翼的,无一不透着怜惜,想来,是怕他一身的水汽会冻着她了吧?   他竟如此用心,这一刻,饶是宁艨心头有再大的怨气也于这么一瞬间给瘪了下来,小银牙轻轻咬着唇,看着顾聿森开始手动帮衬着她去为自己解扣子,她鼻尖微微一个发酸,手腕猛力一拧,她立刻化被动为主动……   “脱就脱!又不是没见过!”   是啊,确实是见过的,只不过真真正正的全果相待,却也只是在她六七岁那年发生过,还是她耍赖撒娇外加嗷嗷吵闹打滚的,才磨的他帮自己一起洗澡。   她调皮,没两下就把他的衣服给弄湿了,他那样有纪律,自然受不了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再加上她死死抱着他大腿蹭着嚎着的“求共浴,求疼爱!”他再是坚硬的心肠,却也还是妥协了。   只是最多也不过两次而已,坚决不再抱着她一起洗澡澡陪她戳泡泡玩小黄鸭子了!   尤其自他十八岁之后啊,那防她防的哟,简直就把她当成了一女色狼,活脱脱的色谷欠熏心见男人就扑!   “哼!”   发出如此之声音,宁艨低着头,开始在帮顾聿森解除着那一袭湿哒哒的屏障物,神色看似不甘,实则格外的认真,长眸低垂,顾聿森看她看的也认真,比夜色都还要更加深刻的眼神在她的身上逡巡,将她每一寸都重新打量一遍,近似膜拜,来回不断……   宁艨最起先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等到她把他的上面全部解除,那威整而健硕的胸膛落入她眼底,肌肉结实,肌理线条清晰完美,无一寸不在透着男儿本色,宁艨就开始有些……紧张了!   随之,就意识到了顾聿森的眼神,一刻不停的在将她锁紧,用那种深意,为她打造出了一座无形的城堡,护她紧密,牢牢一生。   心口一揪,她咽了咽口水,才勉强让自己没把视线一直钉在他腹肌上,盯着那简直都要被他看到发麻的头皮,深深呼吸着,宁艨开始去往他下的那一部分,指尖轻轻触及那腰,只那么捎带一划,宁艨的胳膊就都是一抖。   好、好紧张!   扣住宁艨手背,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顾聿森低哄:“别怕。”   “我……”舔了舔嘴角,宁艨刚想要点个头,说句好,结果头顶就又有男人的声音传来,这一次比刚才还要更加的暗哑,让她好不容易稍微缓释了些许的情绪又跟着紧绷了起来。   因为他说——“反正迟早都要做。”   所以裸裎相见你脱我衣服我撕你衣服什么的,完全是正当的,很是随意。   是这个意思吧?   额角上面的汗都要冒出来了,猛地抬头看向顾聿森,宁艨一张小脸儿涨红着:“美得你!你将我一扔下就是两年之久,中途还理都不理我,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你占去便宜了?美死你!”   “不是扔。”摸了摸宁艨的脑袋,顾聿森一边用毛巾为她擦拭着一边往她眉头上亲了亲:“我从不会扔下你。”   “那你为什么就这样狠的心啊?!”   小嘴一扁,宁艨差一点就又要哭出来了,红着眼睛,她是当真委屈坏了。   “我一直最纳闷的,就是你怎么可以做到这样狠心。”   嗓音哽咽着,宁艨讷讷轻语:“我是真纳闷啊,闷到心口都是沉闷,好难过。”   “宝……”   “自你走后我一直就在反省,我很清楚,当时确实是我做的不对的,那样伤你的心,而且还一点都不懂你的感情,让你满腔的热情全部都被泼了凉水,我回头想,如果换成是我,也一定会好难过好难过的,兴许连心都要碎掉了,会觉得对方很不识好歹,而以我当时的那种表现,也确实当得起不识好歹这四个字,可是,可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应该这样对我呀?”   “我……”   “你先别说,让我一次性把话说完!”   要不然就她这么点屁大的本事,这只大魔神随意一两个字就能把她哄到迷迷糊糊,在云里雾里的转弯弯了。   嗔起眼睛恶狠狠的瞪了眼顾聿森,宁艨旋即就又瘪了,非常可怜的小模样,耷拉着个脑袋在那里抱怨连连:“你说,你要是生我的气了,难过了,暂时不想要再看到我那样一张傻兮兮的脸了这些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可以先离开一小段的时间呀,就像你那会说的那样,先给彼此一点点冷静的时间,也给彼此单独思考的空间,或者就能够想通了,可你却不嘛!一走竟然就是两年中途还连半个字的消息也没有,你到底安的是什么样的心?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感情这样的大事情,我又还那样小,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搞得明白呢?可这又并不代表我就真是个不开窍的,会一直那样吊着你,你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呀,怎会连这一点都想不透?”   “在感情面前,任何智慧都无发挥余地。”   低低一句,顾聿森便将当日自己所作出的愚蠢决定,阐述到淋漓尽致……   宁艨一愣!   再多的话语,在男人如斯无奈又深刻的一句话语之下,尽数崩盘……   勾勾唇角,顾聿森用指腹去往宁艨的面颊上摩挲了一下,一边将她的发丝撩至她耳后,一边继续扔着重磅炸弹,就好似没有看到她的状况似得。   他说:“我心已给你,再引以为傲的理智,情绪却依旧占据上风,只跟着你摇摆。”   他还说:“更何况,若我真还能运用智慧去操纵情感,若我的理智凌驾于对你的感情之上,这样的男人,你还愿意要吗?”   不,当然不愿意,这句话压根都不用宁艨来说,顾聿森就深刻明了。   她是多么傲气的一个女子,在早年间被那样虐待都不失却半分骨气,这样的女子,是断然不可能允许自己被玷污的,被一份不够纯粹,不够真挚干净的感情所玷污。   而归根结底,顾聿森也不舍得,不忍,更不能,这样去对她!   既然要爱,就全部身心的付出吗,毫无保留;   既然要她,就一定要先把所有的自己,先全部给予她!   他虽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动心,这基本的一点,却也是懂得,这就是他的爱情观,谁人都是无法撼动的……   理智、道理,更不可能!   ◆   顾聿森的那张脸,刚俊清寒,若是低压在深邃的长眸上,则是会带着逼人的冷寒,更加的让人不敢正视,这就是在平常时候的他,但是这一刻,他那双足以穿透人骨魂的利眸,却是有簇簇情深在卷裹,看向宁艨的时候,深刻如许,连带着叫她的心底,都有几分浓情,氤氲而生。   宁艨是当真还想再抱怨些什么的,却终究一个字再未吐纳。   他都已用情至此,她此生已无憾,还有什么可多怨念的?   最关键的是,他……回来了!   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在一起,才最要紧!   鼓了鼓双颊,在顾聿森的腰腹上轻轻摸了两下,宁艨便主动扑进了顾聿森的怀中,依偎在他胸膛,她用指尖在其上轻轻戳了一戳,撅着嘴低低嘟囔:“坏蛋大叔,你就知道犯规,明知道我最无法承受你的柔情攻势竟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这一招;也明明你嘴巴那么笨,说起甜言蜜语来,竟然也这样溜?”、   “只是心中所想。”   只不过是经由他这张嘴说出来罢了,别无其他。   所以他一直都不喜多言,原因也是在此,人的嘴,只存在传递言语的功能而已,真正的情感表达,还是行动,做出来了,实现了,才最为关键。   但是或者,有的时候他还是太冷漠了,有些话,或者,还是必须说的!   “这两年的具体经过,回头我一定详细说明,现在,先顾好你。”   “我很好,没事的,你现在……阿嚏,你现在……”   “听话!”湿漉漉的小兔儿一只,都已经冻到瑟瑟发抖,唇瓣都要紫青了,竟然还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两年没揍过了,屁股就又痒痒了是吧?   “可我是真的……阿嚏……”   “恩?”   “可我真的……好想你……”扁嘴,宁艨委屈不已。   “我懂。”   点头,顾聿森三两下之间就把自己的军裤给扒了,扔远在一边,然后很自信的擦了擦,将彼此身上的水都擦干,他便倾身而去,双臂展着将宁艨抱了起来,按她在腿上。   “我懂。”他再次说,开口之间将薄薄的唇贴向她耳尖,轻轻吻了一下,低语若轻喃:“因为我也想你。”   所以所谓相思,最是当事者才深懂!   顾聿森的眼神过于炽热,依偎在他怀间,宁艨整具身躯都是冰冷,身前却如火在熨烧一般的烫……   方才连他衣服都敢脱的勇气瞬间泯灭,她缩着靠紧他,双臂,正在一点一点的将他,抱紧!   顾聿森同样将她抱紧,伸出舌尖舔去他面颊边的水珠,舔着舔着,就舔到耳朵那里去了,沿着耳廓,顾聿森正在轻轻的画着圈,好似缓慢,实则火热异常,乃至于还透着一股子的小……情 色!   火热的眼神配上如此这般逗挑的动作,说有多煽情就有多煽情,煽的彼此之间的那一把火,瞬间腾烧,于他一寸寸逼近的唇舌之间,簇簇高涨,直到最后,彻底包围了彼此,火烧火燎了!   宁艨瞬间热了起来,冰凉的手脚都像是有火焰在燃烧,这热度来的实在是太快,叫前一秒都还冰冷颤抖的她,格外的难以承受。   所谓——冰火,两重天。   当如是!!!   浑身的毛细孔都要扩张开来,尤其当顾聿森那湿湿热热的舌,正在模仿着某男女之间亘古不变的永恒动作往她的耳洞里面钻的时候,她更是忍不住的……抖了一下!狠狠的一下!   这一抖,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瞬时之间,有一股麻酥的电之流,由她的背脊底处往上窜来,来的是那般的汹涌,竟于顷刻,就冲击到她的全身,将她的所有器官都席卷。   膝盖发软,双月退无力,胳膊绵软,浑身打颤,如斯难过兼销云鬼的境况之下,她竟然还想……主动的……蹭上去?!   这份感觉,宛如猫遇到了木天蓼,饿狼遇见了鲜肉,抵挡不了,绝对的性吸引力,想不发情也难。   而顾聿森,又何尝不是一样?   不,甚至说他应该更加激动才对,男人在谷欠这一方面,生来就会比女子要更加热衷一些,又是如此深爱之人,一恋就是多年,这叫他这个隐忍了多年,等待了多年的绝对成熟男人,如何可能不激动?   简直就像狂流冲击了堤坝,再强悍的力量,都是……溃不成军!   他顾聿森,亦然!   向来沉静的眸子里显出某种让人陌生到都要畏惧的炽热,猛一用力,将宁艨提起,顾聿森扯开她的脚踝就要去……   “叩叩”!   是有人在敲打车窗,混杂着雨珠子砸下来的声音,显得越发响亮。   该死!   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猛地将宁艨重又放了回去,死死按她在腿上,顾聿森扯过放在一旁早就准备好了的大衣,飞速将彼此裹住,尤其宁艨,几乎整个全部被包在了里面,只留下一丁点的发旋,在他胸怀之间,隐隐若现……、   彼此,相互依偎,亲密教缠。   ◆   确保一切无误,顾聿森这才摇下车窗户,只那么一点点缝隙,他的眸顺着其直直甩向窗外,利如刃,锋如刀!   冷冷一个字——“说。”   “额……”   活脱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车窗外的人就连眼睛都不敢乱瞟一下,低眉顺眼的说:“报告顾少,人已全部到位,刚刚检测了一下,技术人员说是地面泼了油的关系,想来,该是有人故意纵火了。”   “查!”   “查到了呢?”   “有案底的,杀!”   最后一个字,顾聿森说的干脆利落,丝毫不带情绪,说到底,他早已是个在生死之间走过无数遭的人,早年的狙击手经验,也早已锻造了他这等冷血无情的性子,对于胆敢触及他底线的人,没第二个下场!   窗外之人也是个懂规矩的,二话没有就点了头:“这点倒是好办,若是对方本身有见不得人的案底,随意一个手段就能把他弄进去了,在监狱里面,整死一个人还是很轻松的,就只怕,若是没案底……”   “留着,我亲自解决。”   眯了眯眼睛,顾聿森的脸上,突然迸出一丝锐光,冷鸷无比,眸,更是暗沉沉,危险至极……   饶是窗外那么个硬汉子都有些被镇住了,张了张嘴,他迟迟才应了下来:“遵命!”   “那这房子……”   “连夜整修,你盯着,抓紧时日修补好,一切,务必回归到原来!”   “工人倒是已经都在路上了,就是……”   “装修图纸明日我给你。”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顾少还请放心,这些事情我一定办妥!”   “恩。”   轻轻点头,顾聿森最后扔下句:“通知沈家,明日筵席我会出席”,便重新摇上了车窗,将一切喧扰都阻挡。   求月票哈~现在就可以投,放心,更新会渐渐恢复的,情节也要快起来啦~前头出现的那么一堆人,一个个的都会出来的   ☆、首卷093.泡女人?(六千字求月票)   车窗内安静如斯,某人的宁小艨正紧紧抱着他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开始打哆嗦,若说方才还是因为他的挑 逗亲吻,这一刻,真就是冷的了!   顾聿森心疼的紧,摸了摸她的头发,取出另外一块毛巾帮她擦了擦头发……   宁艨昂着个小脑袋,怎么样都不肯低下头去,看着顾聿森就心里舒坦,一动也不动的任由他擦拭着,他动作轻柔,擦拭的舒服之间,她甚至还眯了眯眼睛,冻到粹白的小脸蛋上面写满享受,乖巧不已。   浅浅挑眉,顾聿森在她耳边低语:“先凑合下,一会就带你去酒店,在那边住几天。”   “那这边……都不用谁来看着么?”   “不必。”摇摇头,顾聿森面无表情的说:“你刚才也听到了,有人在这里看顾,你安心便是。”   “我听到了,也知道你的人一定会打点的妥妥帖帖的,就是我这心里……”   “我一定把家回归原样。”   所以,别伤心。   你看你看,这个男人就是这,即便是安慰人,话语都少的可怜,可即便是如此,宁艨的心,依旧是……安了。   彻彻底底,完完全全!   重重点了个头,她用鼻腔重重的应道:“嗯!”   唇角不由自主的上翘几分,虽浅淡,却是足以勾魂夺魄的男儿笑意,顾聿森往宁艨的耳尖亲了亲……   并没有言语,可是这举止,已然说明一切,好似在她耳畔哄着她——“乖。”   低低的,温柔的。   小嘴儿抿起一些,宁艨笑了笑,眉眼弯弯……   她最喜欢他勾唇轻笑的样子了,就仿若春月里的阳光,打照在人身,手脚都舒坦,连带着炜的人的心,都是暖洋洋的!   他声音也很好听啊,虽然没不经常说也面瘫的厉害,可是看着她的样子却足见温柔,眼神深刻,透亮,再加上他身上常年有一股男人阳刚之气,那是很温暖的味道,给予人安定,让人直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脸儿深埋进顾聿森的颈窝子里面,深深呼吸着,感受着他的肌理正在熨帖着自己,感受着他的气息在往自己的鼻尖上面涌,宁艨忍不住蹭了蹭:“真好。”   “恩。”   点点头,顾聿森神色非常坦然的应和了句,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待到她发丝差不多有见干迹象,这才松开……   转手就要把她松开。   “你干嘛呀!?”   宁艨急了,还以为顾聿森又要把她扔下呢,着急忙慌着就把他抱紧了,紧紧缠在他身上,手脚并用的……   托在她臀上的掌心轻轻收紧一些,顾聿森懒懒的说:“给你穿衣服。”   “诶?”   愣一下,宁艨重又看向了顾聿森,写满疑惑的表情傻乎乎的:“你不跟我爱 爱了?”   简直一句话噎死人!   这小家伙,这口无遮拦,心直口快的毛病,当真是一点都没改!   不过一别两年,倒是这股子奔放劲头,越发热烈了……   还爱爱?   这样软糯可爱的一个词语,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冷硬的面部镌着些许的无奈,顾聿森忍不住拍了拍宁艨的小屁屁:“你倒是真不害臊!”   “不是你的说的么,迟早是要做的!既然迟早都要做,那么我还扭捏什么?害羞就能不用做了嘛?!”   双颊鼓起,气嘟嘟的瞪着顾聿森,宁艨说的很是理直气壮,倒是一点都不扭捏,却是叫顾聿森简直要哑然失笑了……   “做也不是今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高高昂着个脑袋,宁艨一连串的为什么,情绪竟如此激动,好似失却了万分稀罕的宝贝似得,顾聿森:“………”   “干嘛不说话?”   “………”她还追着问,顾聿森额头上面的青筋都跳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他低沉又无奈的一句——“女孩子家,矜持些。”   这种事情也追着问,他暂时不动她自然是为了她的身体考虑,淋了一场大雨,又是寒冬,铁定要发烧!哪里经得住他?!   再说了,消失两年再回来,一出现就是抱着她做,什么解释都还没有,着实太不够尊重,他太喜欢她才愿意这样为她去做考虑,按捺自己的欲望,她是女孩子,竟然也不觉会受了侮辱?   在心底对如此小丫头摇了摇头,顾聿森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你这是什么眼神?怀疑我?还是我哪句话说错了?!”   摇头,无声的否认了宁艨的嗔问,顾聿森再度用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去看了她一眼,不过几秒钟,就看的她简直都要发毛了,心尖子上面的肉也一突一突的跳着……   “你有话就直……”   “撇去做与不做,关键不在我。”   “什么意思?”   “关键是你。”   想不想做,想不想跟他做,愿不愿意接纳他,愿不愿意成为他的女人,而非妹妹。   顾聿森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两年前的那一场离别,她是怎么样伤自己心的,她一口一个“哥哥”的提醒着他,莫要忘记了他的身份,还有那一句——“彼此是兄妹,越了界限就是乱伦!顾聿森你三思!”   两年来,一直都在他的脑子里面盘旋,时至今日,依旧不可忘怀……   ◆   “哎呀那些都只不过是我以前不懂事时候的想法罢了,你也知道我心直口快,很多话都不过脑子的,你怎么还记着?”   “那么现在?”   “现在就是……”   张嘴,宁艨下意识就要去回答,但是下一瞬,就立刻噤了声。   也好歹她这么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总算是回神过来了,知道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并不能随意的说……   脸儿通红,在顾聿森那隐藏着期待的调笑眼神之下,宁艨“哼”了一声,总算知道矜持了:“我才不要告诉你,你休想套我的话!”   “哦?套你什么话?”   “就是我愿……顾聿森你又套我的话!”   “哈哈!”   这笑声,可当真难得,宁艨都懵了,双眼发直般的看着顾聿森,她怎么样都不肯相信,那是笑声,他发出来的笑声……   他会笑,原来他会笑出声音来?   “顾聿森你……”   “呆!”   屈起手指头,顾聿森往宁艨的脑门上弹了一弹:“真呆!”   这样都能上钩,不怪他爱逗她。   “你少来!”抡起小拳头,狠狠的往顾聿森的胸膛上面砸了去,宁艨看似生气实则笑了开来:“我可是很精明的,还不是因为是你,才变得这么笨,可也能理解啊,因为我信任你嘛,在你的面前毫无防备,任何的心事都没想着遮掩,你又这般坏,想让我上钩自然是很容易的。”   “你说的坏,也只是因为你。”   好一句情话,竟是出自顾聿森之口,但是且看他那张瘫着的脸,便知他自己都没有说出了甜言蜜语的自觉,还只当是实话实话……   不过也确实,就是实话实说。   喉头一噎,宁艨完全再嗔不下去了。   “呸”了声,她红着脸去瞪了眼顾聿森,旋即就又依进了他怀里,主动将他抱住,分明眉开眼笑满意至极,却依旧嘟囔不停:“两年不见你倒是会油嘴滑舌了,改天我得找个时间跟你好好聊聊,看看你这两年都干些什么了,把我以前那个嘴笨又木讷的顾大叔给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没走。”顾聿森说。   “不管,就要问,就要问!”   不断的摇晃着脑袋,宁艨不依不挠着,顾聿森没再开口,只拍了拍她,一切宠溺纵容,尽在不言中……   ◆   出于对宁艨的尊重,当晚,顾聿森说没碰宁艨就没碰,虽然他确实想她的紧,也连亲带摸又带啃啊揉的将她全身膜拜了一遍,却依旧还是打住了,止于最后一步……   然后,在宁艨那昏昏欲睡的状态之下,载着她去了酒店,先安顿了下来。   这小炸毛倒是当真听他的话啊,他担心着她会不舒服,结果她还当真后半夜发起高烧了?!   应该是在做着噩梦,闹腾的厉害,嘴里面也跟着一直在喊个不停,没有一句是离了顾聿森这三个字的,那语气,即是凄凉又是哀婉,时不时还带着哭腔,说着“别扔下我,别不要我,我会好乖好乖好听话的,你别不要我”……这一类的话,可怜兮兮的。   是真被他两年离别伤着了。   与她同一被窝,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顾聿森下颚抵住她发旋,轻轻蹭撩之间,他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凌厉如刀锋,配合着胳膊上面凸显出来的青筋,格外的骇人,气势凛凛。   说到底,他是在气他自己,竟把丫头伤成这样。   承诺都是空的,而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语来,只能在心里对自己暗下决心——再不会这样了,定不!   ◆   因着宁艨身体的关系,原本都决定好了的要去的那一场沈家筵席,顾聿森都打算推掉了……   “对,去不了。”   顾聿森正站在窗边打着电话,是跟沈家的老爷子,沈家与顾家地位相差不多,亦是全国的四大家之一,只排在顾家之后,且沈家老爷子和自家的老爷子是旧识,颇有那么几分交情,所以顾聿森才格外给他几分面子,亲自解释。   “什么?”   电话那一端,沈家老爷子一听这话都愣了……   顾家长孙的脾性他是清楚的,这孩子最是重承诺了,军人的秉性在他身上得到了绝对的传承,一诺千金,说出口的话从来都不曾反悔过,今次,是怎么了?   “可是我沈家有哪里怠慢了小森你不高兴了?老头我已经不当家了,所以沈家有太多的事情都是你沈伯伯在处理,他到底历练还不够,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的,小森你还多担待些。”   “不,沈老多虑了,与谁都无关,只是聿森个人有点事。”   “这样……”   摸了摸胡子,沈老爷子眯着眼睛细细考量:“你这孩子我还是能了解几分的,就你这性子,既能开口解释了,自然就不会是借口,那好吧,既然这次不行,那么改期吧,你先忙你自己的事情。”   “沈老安心,改日聿森定登门拜访。”   “行。那先这样。”   收起电话,指尖摩挲着屏幕,沈家老爷子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拨通了一个号码,是顾老爷子的。   “老顾啊,是我。”   “哟,今儿怎么有空想起我了?不是早断交了么?”   “哈哈哪的话,跟谁断交也不敢跟你啊,我们多少年的情分!”   “少绕弯子,有话直说,我忙的很,没工夫跟感情破裂的昔日战友闲扯。”   嘴里面说着忙的很的顾老爷子指尖夹着一枚棋子,正在非常忙的摸索着棋局,说话间,笑到胡子都翘起来了……   沈老爷子亦是在笑,听着那洪亮的声音就高兴,却是旋即,就皱起了眉头:“我说老顾啊,你先别忙着玩了,先听我一句,是正事。”   “怎么?沈家要倒了?”   “………原还以为你很关心你家孙儿,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真是要跟你断交了!行了,就先……”   “我孙儿?可别告诉我又是我家这不成器的老幺!”   无端被冤了一回的顾亦城原本还正在高高兴兴的陪着老爷子下棋呢,一听他这话,脸都要绿了……   TMD又是哪个闲的蛋疼的臭老头子在告他的状?明明他最近也就不过是炸了炸军校的院墙跟教官干过两回架还挑起过两连之间的群架,仅此而已,已经不可能再安分了,谁TM还嘴碎告状?!   “一边去,少搅和!”   捏着手上的棋子佯作要扔顾亦城,顾老爷子脸色很是严肃,不羁的脸上镌着不爽,顾亦城虽然很不甘心,却还是很懂事的走开了,留下老爷子跟沈老交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亦城,而是你们家聿森。”   “聿森?这孩子最是叫人省心,他能……”   “你也先别急,不过是我的揣测。”   “你说。”   “聿森本都已经传了话来,说是今晚筵席会才出场,刚才却突然改口说来不了了,这孩子我多少知道点,是个重诺如山的人,还从来都没听说他临场改变主意过,所以我才有些担心了,别是这孩子出什么事了?”   “他有给你理由么?”   “就说个人的私事,我自然信他,可也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别他那边当真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私事?”   眼睛眯起几分,摩挲着棋手中棋子,顾老爷子眉头都皱起了几分……   “你老沈家的面子,聿森这孩子是一定会给的,这一点,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能够让他改变主意的私事,确实不大对劲。”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才担心呐……”轻轻点着头,沈家老爷子在电话那端不无担忧的揣测道:“老顾啊,你看这事,别是那孩子在军部出了什么问题吧?我可是听到了些许的风声,他原先定下的出关日子是年后,所以我这一次的邀约,其实都做好了他接收不到的准备的,只是问总该问一句,倒是没料到,他还真接了,就是突然提前这么多,可别军部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哼!说到这点我就恼!”   气哼哼的,顾老爷子就连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每一下胡子毛的抖动,就都是他气恼一下的象征……   “这小子竟然敢抢了军车不顾阻拦的跑了出来,连我都还是前不久才接到的消息,还以为他是赶着回来为我老头庆生,他倒是好,都现在了却连人影都没见到,现在竟然答应了你的事情也反悔了,简直越活越回去了,白教他这么多年的大道理了!”   “原来他会出来还存在这一茬……老顾你不厚道啊,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通个气,怎么的,如果不是我打电话来说,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我都跟你绝交了,说个P!”   “你等着,这事回头跟你算账。”   笑骂了句,摸了摸胡子,沈家老爷子的神色开始变得越发严肃了:“那么他这次连军令都违抗就跑了回来,怕是就跟这私事有关系吧?都这样了,我说老顾你怎么还有心思坐在家里下棋玩乐?!”   “孩子是成年人了,又是男人,做事自有分寸和担当,我不逼他,等他自己主动回来向我坦白。”   所以才没追问,甚至连电话都懒得去给他打一个,结果这个没心肝的小兔崽子,竟然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哼!   “那你就不担心?”沈家老爷子着实纳闷。   “哈哈”一笑,顾老爷子一句话回答的是何其的自信:“如果连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那还是我顾淮庭的长孙么?!”   “再说了,聿森这孩子我再信任不过了,他既然会选择那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还是那句话,不催他,给他时间,等他自己回来跟我交代清楚。”   “那你刚才还那么着急!”   “你也是做爷爷的人,孩子的事情,哪个会不上心着急的?我一听到他的名字,再一联想到这事情,就不免急了些。”   听着顾老爷子如此解释,“哼”了一声,沈老爷子看似恼怒实则还是挂心的……   开口,他继续问顾老爷子:“那么你说,他这私事,该由我来继续帮你问一问,还是就这样装作不知道的过去了?”   “后者吧,不必你去再问,想来聿森自有分寸,我给他时间去处理。”   “你这样会宠坏了孩子!”   “那么你看,我顾家哪一个种,是坏的?多给一点自主权,只会培养他的独立性,是对他好,哪来的宠一说?更别提会宠坏了!我看呐,也就只有那些整天的紧紧跟在孩子屁股后面,管着管那就连孩子想要撒泡尿都恨不得帮忙提裤子的糟老头子,才真真正正的会教坏了孩子!”   也是一声“哼”,顾老爷子言辞之间,对自家孩子们的自豪和骄傲,无从遮掩,对别家教育方式的不认可,也是格外的直接干脆,半分面子都不给,狂傲至斯,直叫沈老爷子听来就想去揍他一顿,胖揍丫的!   然而,他也深知,这老顾说的是大实话……   顾家基因当真绝了,竟没有一个是长歪了的,一个个的出类拔萃,在各自的领域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至于某位曾经闹出大事现已残了双腿的那孩子,都一样是个好样的,只是因为当初少了点防备之心,被陷害才至此的!   他们这些个老战友,看着都觉惋惜,心疼不已……   ◆   然而,说归说,顾老爷子嘴里面说着不过问,威严的面容上好一派“我好正直,一点都不着急”的表情,然而,真当挂了电话,随意那么一想,他就……急了!   “兔崽子!滚回来!”   抬头,照着楼梯间的方向,顾老爷子一声吼,中气十足,活像是狮子在咆哮,直震得整座山林都要塌陷了……   “坏了!”   心头如此一句感慨,顾亦城倒是不怕,就是有点急着去把某告他状的人给胖揍一顿!叫他敢嘴这么长!割掉才好!MD!   汲着拖鞋,顾亦城一边按捺住心头急躁,一边掏着耳朵懒洋洋的往下走:“爷爷您练嗓么?突然吼成这样,也不怕家都被你震塌了?”   “少废话,兔崽子快点滚下来!”   “已经在滚了,爷爷还容咱多点时间,到底身材太好长的太高大,一时滚不动,您老人家再着急,也该理解理解。”   “臭小子!”   老爷子原还揪着心,看自家幺孙这副皮皮的样子,突然就乐了,笑着骂了句,他声音跟着就小了些……   “行了,别跟我扯皮,我问你,你大哥是不是在外面泡女人了?”   “什么?”   脚步一顿,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顾亦城瞠目结舌:“我大哥?泡女人?”   “臭老头您确定您指的是我顾亦城的大哥,我们家那块臭石头一样的顾聿森大哥?她泡女人?”   炯炯盯紧顾亦城,看看有无做戏的嫌疑,顾老爷子“哼”一声:“没有就最好,否则我约好的相亲宴就该泡汤了,岂不是太对不起对方了?!”   “相亲?!”   魅眸一蹙,顾亦城呆了。   ☆、首卷094.好乖(五千字求月票)   相亲?   真是想不到啊,老爷子竟然还埋了这么个重磅炸弹在等着大哥?   坏了坏了,这下可当真是彻底坏了!   不成,必须得立刻通知了大哥才成,否则老爷子真要耍起诈来,莫说本来难度就太高极其就难以辨识,更何况真要辨识出来了,就老爷子这样一个身份杵在面前,大哥再是不愿意,也不可能不给他面子的……   更何况,是否现在就要将一切都戳破,把宁艨摆到台面上来,怕是都要经过仔细考量再做打算的吧?   心思几番兜兜转转,顾亦城的脑袋瓜子别提转动的有多快了,他也当真是个皮实的,倒是真够能装的,心思这般的丰富,脸上却也还能维持不动,到底是顾家的子孙,在某方面的能力,也确实得以真传!   然而,再是继承到精华,再是学的佳,在顾家这样一位开山祖师爷的面前,所有的人都必须要靠边站了,因此的,饶是顾亦城面上装的再是像那么一回事,顾老爷子不过几眼之间,就已然是把他的内心情绪读通了……   这个小兔崽子!!!   竟然还敢瞒他?老头他都主动开口问了,他竟然还学不乖,不仅不知道老实甚至还要跟着他那位倨傲不驯的大哥一起隐瞒他?   以为他老了,眼睛也就跟着花了?   呵,胆敢在他顾淮庭眼皮子底下耍这些小动作,且看他怎么样去折腾他们!   嘴角边的胡子上翘着去看着顾亦城,顾老爷子那个装模作样才真叫一个到位,明明心里都快气出大火球了,脸上却还是笑面春风,不露丝毫的破绽……   顾亦城也确实是个皮实的,他才不会被老爷子的眼神吓着,反而还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臭老头你瞧什么瞧啊?是不是觉得您的小幺孙我实在是长的太出众了,连您老人家都要看直了眼,对着我眉开眼笑骄傲自豪到合不拢嘴了?”、   “快滚!看你兔崽子就烦!”   再听他扯皮几句,怕是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嘿嘿”一笑,眉梢高高挑起的顾亦城还洋洋得意,自以为是没有叫老爷子看去任何蛛丝马迹,眉开眼笑的看着他,一脸的贱兮兮……   顾老爷子实在是暂时看不得他这副样子了,躁的厉害,挥了挥手,他捏起放在棋面上的棋子照着他就扔了过去:“小秃猴,快滚!快滚!老头我看着你就脑袋疼!想吐!”   “成成成,您放心吧,不到年夜饭那会,这几天我是再不会出现了,就是您如果这几天听到什么军校打群架院墙被炸毁了教官断了腿住院了这一类的绯闻,可千万别来召我,我为您老的胃口考虑呢,老头再见,老头吃好!”   “兔崽子!”   “就走就走,老爷子我这就走,您别急了。”上半身左摇右晃的,轻轻松松的将自家老爷子手边斜飞来的棋子躲开,顾亦城不仅半分不收敛,甚至还在走之前补了一句:“祝您老千万别再想吐了哈哈!”   笑的嚣张如斯,在顾老爷子那既好奇又好笑,非常想要狂揍他一顿偏偏又实在舍不得的无奈咒骂之下,顾亦城踩着有力的步子,迅速离去,那股子得意劲头,就只差大狼尾巴甩出来了,嘚瑟坏了……   然,一出老爷子的视线,他就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机,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通了……三哥顾成涵的电话:“嘿,老三,交给你一个任务。对,江湖救急……靠你还是不是兄弟了,竟然还要跟我算出场费?而且还要按照市场价码三倍来?……亲兄弟明算账?我X@¥#%;*¥@#……行了行了,回来我从我家老头公司那偷本支票簿给你,想要买游艇开你的淫 乱派对还是去开家鸡店都随便你开,只有一点,快滚回来!对,一定要快!下午若是还见不着你人,我让你倒贴我张无限额支票!!”   恐吓完自家的三哥顾成涵,得到了他绝对肯定的答复,顾亦城这才安心了些,再与他饶舌了几句,嬉笑怒骂之间,他便挂了电话,眯着眼睛想了几秒钟,随之又拨了个号,这一次,才总算是正主——顾聿森!   顾聿森那边才刚接起电话他就开了口:“大哥,老爷子近期会给你准备一场相亲筵,具体对象是谁暂不清楚,但我看老爷子挺认真,具体事宜我还会去给你打探打探,就是你最近需要谨慎着些,如果不想让老爷子知道宁艨,就尽早回家一趟,还有就是你最好提前想好招来应对,咱们家老爷子你知道的,他若是下定主意,你不可能不听从他的安排,即便你去了,一句不中意怕是堵不住他的口。”   顾聿森一直在那端听着,并没有任何插话的意思,任凭顾亦城说着,直到最后,他喉间才发出低低一句:“……恩。”   眯起的长眸,暗光湛湛。   ◆   现下已快临近午时,冬日午时的暖光早已将窗棂染透,穿透窗玻璃斜照进酒店的房间,一室的暖光,衬的屋内如同春天般明媚,娇妍。   而那站在落定窗边迎着阳光而立的男子,却是更显冷郅了,一道长长的黑色影子在他身后拖曳,愈发衬得他气质冷硬,而在他身后那一室的煦暖色调,也渐渐的勾勒出了大床上那隆起的身形……   自然是宁艨,她还在睡,真是一只小猪猪!   不过这只小猪崽子,脸蛋上面那持续了几乎一整晚的不正常红晕却是消退了,只看过来一眼,顾聿森的心里便是安下来不少……   小东西不安生,生了病尤其折腾人,一晚上都没消停,他虽然知道只是高烧不会有事的,但是那一颗心,却是当真被她连连惊叫高喊给叫到几欲破碎了。   宝宝,不可以再生病。   在心里默声念着,站在窗前,顾聿森一手夹着烟,另一手插在兜中,顾聿森神情带着一点凝重,就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宁艨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这样一幅样子……   其实他没有在抽烟,只是因为近几年工作熬夜太多的原因,他已经抽习惯了,再加上这会子是又被宁艨折腾了一晚上,这一安静下来,他的烟瘾就跟着上来了……   其实不是不可以出去抽根烟缓释缓释再回来,但是在经历了她那近乎撕心裂肺一般的一场大病闹腾之后,他实在舍不得离开她半步,且却有私心,只愿陪在她身边。   因此的,只能夹着一根并未点燃的烟,佯装在抽,以抚慰一下那蠢蠢欲动的烟瘾……   一双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了被子,宁艨的眼睫毛抖了一抖。   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烟收入掌心,碾碎,顾聿森瘫着脸看着宁艨:“饿……”   “叔叔!”   万般言语,万千温存情窦,在宁艨这样一句高喊声之中,尽数消散,额角上面的青筋一个跳动,顾聿森的脸差一点都绿了……   这只死兔子!蠢小孩!简直已经是蠢到不能再蠢了!   这般大好的氛围,她竟然飙出这样一句,不知道他对这等字眼有多忌讳是吧?!   都已经来到嘴边的关怀话语咽下,好不容易想要温柔一点的心思也跟着没了,顾聿森眼神冷淡的瞅着宁艨,面庞一层淡淡的铁黑色……   “嘿嘿”一笑,宁艨总算露出了近日来的第一个笑容:“嘿嘿,叔叔,嘿嘿。”   “蠢物!”   绝对蠢透了,却也最是合他的心意。   嘴角勾出一抹弧,顾聿森低低一句,听似平淡无情绪,实则暗含宠溺……   眉眼弯弯,宁艨笑的就更深了,颊边酒窝涟涟,脸蛋上好似有一股小甜蜜在萦绕,连带着把顾聿森的心都要甜化了……   将掌间的烟碎往烟灰缸里撒,抽出一张纸巾,顾聿森一边擦拭着手掌心,一边迈着长腿向着宁艨走了去。   他脚步频率并不快,只是步伐比较大,却也是因为他的腿太长的关系,再加上他天生的王者之气,致使他只不过是这样徐徐走来都有一种君王的意味……   宁艨简直都要看直了眼,肆无忌惮的将顾聿森来回打量,呆呆看着他,她露出了一脸的垂涎表情,丝毫都没有遮掩。   顾聿森扯了扯嘴皮子,长眉挑起一丝倨傲淡淡睥睨着她:“还没醒?”   “嗯嗯嗯……”   连连点着小脑袋,宁艨还在迷迷瞪瞪的状态,但是旋即,在男人那一点点向着自己倾轧而来的颀长身躯暗影之下,她猛然回神。   “嗷”的一声,她立刻从床 上弹了起来,抬起脚就去往顾聿森的肚皮上面踹:“我醒啦,你别再过来……咿呀顾聿森!?”   “不叫叔叔了?”   握着宁艨的脚踝,顾聿森低低责问。   说话之间他微微用力一捏,将她向着自己的方向一拉,将她的逃离,瞬间毫无商量余地的制止住了……   干脆豁出去了,腿肚子用力一蹬,宁艨将小脚丫子贴上顾聿森,在他的腹肌上面用力踩了一踩,被那种蓬勃的力量给刺激到了,脑子一热,她张嘴就又喊了句:“叔叔!”   “还敢喊?!”   “我……”   “恩?”   “喊就喊了么,我就是喜欢这样喊你,这都两年了,还不让我喊上几句过过嘴瘾?”   下巴高昂着去瞪顾聿森,脚丫子踢腾之间,宁艨嗷嗷嗷的叫个不停,倒是真气势足,但是随之,就偃旗息鼓了……   小嘴儿一扁,她红着眼睛讷讷的说:“我多想你啊……”   “知道。”   说着话之间,顾聿森将宁艨的脚抬起,低头,薄唇照着她的脚背上面就是一……吻!   “顾聿森?!”宁艨惊恐,实在震惊。   顾聿森却一脸的理所应当,用着非常坦然的眼神直视着她,应:“我在。”   “你……”   “怎么?”   “你……你你你……”   “恩?”   “你竟然亲我的脚丫子?都不嫌脏的嘛?!”   关键这人还是他,形象太高大,如斯近乎膜拜女神的姿态,着实不像是他这种人能够做得出来,所以宁艨震惊,心跳狂乱。   顾聿森却越发云淡风轻,照旧瘫着一张俊脸酷酷的说:“不脏。”   “洗过的。”   “那也是脚丫子,你就不嫌弃?”   “少废话!”   低低三个字,顾聿森便果断的将话题终止,语气中的不容反抗,是绝对的霸道了,但是宁艨是谁?   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心里面有鬼,她不坚持继续闹腾才见鬼了。   转了转眼珠子,宁艨一脸的贱兮兮,向着顾聿森的脸凑了过去,她“嘿嘿嘿”的贼笑着:“顾聿森,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眼睛眯了一下,顾聿森警告性的看了眼宁艨,并没说话,就是宁艨实在不怕他,抱住他的脖子就去蹭。   “哎呀你就说嘛,连亲都亲的出来了,就回答两句话也会不好意思?顾聿森你快说,快说,是不是害……”   “别闹。”   轻轻往宁艨的屁股上面拍了一拍,顺势将她圈住,顾聿森抱紧她,一贯冷漠的面庞,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深情熠熠。   说着别闹的男人最是帅了,那语气,那一份宠和纵,只能叫全天下的女人都为之疯狂,宁艨那般的爱他,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虽然狠不甘心,她却还是听了他的话。   “好乖。”   摸着她的脑袋,顾聿森往她脑门上面亲了下,指尖,顺着她的腿线往她的脚踝处抚去,重又摸上,他在她的脚底心挠了一挠。   “咯咯咯”的娇笑出声,宁艨一个劲的往顾聿森颈窝子里面蹭,嘴巴里面不停说着“别挠我别挠我,痒痒,痒痒!”   顾聿森却不听,继续挠着,甚至还时而变换着手法去摸她的腿,揉她的肉,还像是小时候逗她玩那样。   宁艨何曾不知道,他是在逗她笑,哄她高兴?   臭大叔坏蛋大暴君!以为这样哄她几下她就会原谅他了?   美得!做梦!   哼!   哼哼唧唧之间,宁艨心里面倒是叫嚣的厉害,胳膊却一个劲的去缠住顾聿森,一口小白牙也在他的颈肉上面咬来啃去的,跟他亲近的不亦乐乎,若是所谓做梦就是如此这般的话,那么,顾聿森想,他宁愿一辈子都活在这等梦中。   确实足够……美死他了!   ◆   被顾聿森这么一哄,宁艨心头对家被烧了的那一份难过倒是当真没多少了,高烧过后的虚弱也有了些许的转移,就只顾着跟顾聿森玩,他走到哪就跟到哪里,手脚并用的巴着他,怎么样都不肯松动分毫。   没辙,顾聿森最后就只能让她一直这样把自己挂在他怀里,跟着他走来走去的,他忙他的,她睡她的。   如斯温情一刻,太过温暖,反倒不像是真的了。   至少宁艨就一直有一种自己是身处在云里雾里的错觉,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怎的,脑袋一直迷迷瞪瞪的,直到……他突然接到顾家老爷子的来电。   “晚上七点云都,顶层包厢,穿帅点,我也去!”   就这么一句话,直直从话筒那端甩了过来,从头至尾都没有给顾聿森开口的机会,顾老爷子就又把电话给挂了。   垂着眼睛看着屏幕若有所思,顾聿森心头暗暗叹了口气。   老爷子是真出招了,“我也去”三个字,摆明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想来,这就是城说的——相亲筵吧?   ◆   “怎么了?”宁艨问。   沉默几秒,看着宁艨那纯真无暇的面容,那种快乐和幸福,让顾聿森最终选择了……摇头。   “没大事,只是老爷子想见见我。”   “唔……”嘤咛了声,宁艨用脸儿贴了贴顾聿森的,手指尖去他的眉头抚着:“你也该去跟你爷爷见一面了,回来就一直在陪我,怕是不好,反正就是跟他老人家见见,也没什么,你别皱眉,本来就像个老头子的做派,再一皱眉,就更像了!”   顾聿森直接选择了无视宁艨的话,兀自交代自己的:“你先在这,要不要叫王妈来陪你?”   “不用。”摇头,宁艨笑嘻嘻的说:“我一会给悠悠打个电话,好几天没找她了,她怕是也该着急了,到时候顺便看看她有没有时间,我去跟她玩一会。”   悠悠?   沈家那位千金小姐么?   沈御风够有点意思,自己让他找个人去陪着这孩子,他竟然连沈家如此高贵的大小姐都请动了?   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顾聿森心里已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再交代了宁艨几句,收拾妥当便出了门,他算到了老爷子今晚必定是场鸿门宴,也算到了会很艰难,更算到了或者就该牵扯出他家宁小艨了,然,千算万算,他终没算到:今晚的相亲对象,竟然是——沈轻悠!   宁艨自然更是没有想到,亏得她还窝在酒店里面给沈轻悠打电话呢,结果没有人接。   宁艨还以为沈轻悠还在因为她生日那一晚而担忧,不敢接她电话,转了转眼珠子,她决定给她发短信,问问这小绵羊怎么会这样胆小,对自家姐妹就这样木有信心么?   沈轻悠倒是回了,虽然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宁艨依旧心情很好,然,短信一点开,她脸上的笑,便僵了!   家里来了装修师傅,倒腾一天了,这五千字是挤时间敲的,宝贝们阅览愉快~别嫌少~   ☆、首卷095.我家宝宝饿了   “我在跟咱们学校的镇校神草相亲呢。”   ——这是沈轻悠发来的短信,仅此一句。   她们学校的镇校神草?   说白了,不就是神话般的传奇人物,顾大校草,顾聿森么?!   这样一个配顾聿森的专有名词,几乎人人都知道,宁艨更是铭记于心……   虽然她从来不参与有关于他的讨论,但绝对会当一伙小团体在叽叽喳喳八卦他的时候,她耳朵直竖起来光明正大的偷听,闷不吭声的在内心深处自我得意。   看吧看吧,你们再是讨论也不可能有我知道的多,你们再是憧憬、向往着有朝一日去亲近他,去终是不可能亲的过我!   但是这一刻,这个她才能够亲近到的绝顶传奇人物,却在跟她的好姐妹,闺蜜……相亲!   脸上的笑容都还在,却已然僵住了,宁艨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手掌心上面那一小方块,死死的看,那眼神犀利的,简直恨不得将这一行字眼一个一个的抠出来给塞进嘴巴里面生吞了!   相、相亲?   悠悠?   跟顾聿森?   跟她的顾聿森?她宁艨的顾聿森?!   沈轻悠原本就是个文静内敛的女生,除却性格的关系,应该也跟沈家这么大家族有关联吧,长年的家庭教育之下,她从小便很是懂礼貌,很会审时度势,冰雪聪明的,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她都格外的有分寸,而且也很谦逊,懂得如何照顾别人的情绪,既不会嘚瑟且不爱显摆……   但是这一刻,仅就这样一句话,却是让宁艨很直接的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一股子……得意。   尤其最后的那个“呢”字,她的耳边简直都已经在回荡了,那股子骄傲劲头,丝毫没有掩饰。   宁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实在是太多心了,否则为何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了自家姐妹那一张写满得意,既是骄傲又是自豪的脸蛋?   关键还超!级!漂!亮!   沈轻悠确实挺有资本的,现在也十八了,是个成年女子了,知书达理,既温柔又娴静的,长的还挺出色,那眉眼,那鼻子,那小嘴儿,都挺精致的,关键穿着打扮也好,一看就上档次,是名流千金……   这样的人,摆在哪里都是个出挑之人,天生就是招人嫉恨的,但偏生她性情和顺温婉,叫人讨厌不起来,尤其那绵软似水的温柔小眼神,总是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望,尤其是男人,简直恨不得不要命也要她!   宁艨也好喜欢她,跟她好的不像话,就差同住一屋子了,什么都一起分享,但是这一刻,宁艨却心情格外复杂……   她眼前一直都浮现着沈轻悠的表情——嘴角微微上翘着,温柔如水的看着自己,用着温柔如水的语气唤她——“小艨,我在相亲哦,跟顾聿森呢。”   简直让人骨头都要酥掉了!   抿了抿小嘴,脸蛋微微发着白,小白牙咬着嘴唇都还在抖栗,宁艨实在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只觉既苦又酸,既是难受又是生气的,关键还很恼自己……   要知道,这可是悠悠!   你俩可是发了誓这辈子都要做好姐妹,互相扶持患难与共的,你怎么可以跟她置气还吃的醋,甚至还、还突然觉得她那样一张颜好生的不顺眼了?   冷静冷静,宁小艨同学你要冷静,冷静,先克制住你的小暴脾气,毛不可以炸,理智更不可以丢失,苏格拉底还曾经说过呢,人的心性才是决定一个人脾……去TNND苏格拉底!去TNND冷静!   这可是顾聿森!她宁艨的男人!   事关爱情以及一辈子的幸福,谁能够冷静?!   患难她可共,苦难她也可一起扛,一口水她都能分成两份跟她一起分享了,义无反顾,但是男人,坚决不可以共享!绝不!   泛着白的指尖微微曲起,深深呼吸之间,宁艨按捺住心头的一切躁动,去给沈轻悠回了条短信——“在哪?”   很快的,沈轻悠那边就回了过来,蓝色瞳孔一缩,将那地点刻在心上,把手机用力一收,攥到紧紧的,宁艨从床上一跃而下,扯过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就往外冲了去,直奔——沈轻悠与顾聿森所在,哦,也就是相那该死的!亲的地点。   其实,她也有不够坦诚的地方——有关于顾聿森。   即便跟悠悠相处两年多了,彼此早已上升到了不是姐妹却胜似亲姐妹的闺蜜高度,然,对于顾聿森,悠悠依旧毫不知情。   她知道,她自小便被一男人带回来圈养,知道这男人后来对她起了情愫,还表白了,甚至还知道她跟这位男子很是亲近要好,连嘴都亲过了,却就是不知道,这男人就是——顾!聿!森!   每每提起他,宁艨就只一个他字,而沈轻悠,也当真是不会多嘴问,每每来到四合院,听王妈说起,也只知是一位少爷,他具体的身份,还当真毫不知情……   这自然是宁艨有意识的隐瞒了,不为别的,只为保护顾聿森,不想让有任何的流言蜚语传出去,哪怕是她信的过的沈轻悠,都绝对嘴严。   这下可好了,直接导致了悠悠跟他相亲去了都还不知情,甚至还跟她嘚瑟……   该死的,悠悠可千万别看上了顾聿森,否则,她一定去把顾聿森脸上那张皮给扒了,叫他还敢不敢出去勾 引女人勾 引她闺蜜!?   扒了他的皮!   哼!!!   ◆   宁艨一出门就拦了辆的士,直奔顾聿森那儿,车子都还没有停稳呢,她扔下一张就跳下了车,直奔酒店大厅,四处都找遍了,来回好几趟,却还是不见顾聿森踪影,急都要急疯了……   与此同时,顾聿森这边。   “聿森呐,怎么都不说话呢?”   “是啊。”点点头,沈轻悠的母亲应和道:“我看这孩子话也格外的少,进门开始,从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一直几乎没再开口呢,怎么,是今晚的饭菜不够合胃口么?”   “哈哈这一点倒是跟我们家的悠丫头挺像的,都是个内敛沉静的。”   捋了捋胡子,沈老爷子笑哈哈的打着圆场,眯了眯眼睛,顾老爷子盯了眼顾聿森,他却活像是没看见,一脸的没表情,依旧——不说话!   哟呵,这兔崽子,竟然还敢用这一招来表示他的抗议,对着他耍小性子了?   这可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小的时候都没耍过小性子听他话听的不得了,这会子倒用上了,就为了那么一个小弃女?   再度盯一眼顾聿森,顾老爷子脸上看着和煦如风的,实际上眼底暗藏杀机,偏生顾聿森是个能抗的,活脱脱一隐形人,尤其对沈轻悠,他至始至终都没看一眼。   干笑一声,打了这么久圆场的沈老爷子终觉有些累了,连带着顾老爷子也很尴尬,跟着干干笑了声:“嗨,我们家这一个就这性子,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从小就这样,半天吭不出一个字来!”   “是、是听说过,哈……哈哈……”   可也听说过,是个懂礼貌会礼数的呀,怎的……   “嗡嗡嗡”,顾聿森的手机在震颤。   立刻掏了出来,顾聿森看似依旧面无表情,实则动作之间的那股子利落,已然透出了一种……解脱意味。   或者这电话对他来说,是个太好的借口了。   只是也不知道来电人是谁,竟能让他锋芒立刻就收了?   眼底锐气被一层淡淡的暖覆盖,看着屏幕上面那来电人名称时,顾聿森思量了一秒,最终决定就在这接。   “宝宝。”   如斯称呼,顾聿森喊的毫不忌讳,却震惊了一屋子的人!包括顾老爷子!   脸色都是一变!   他却半分不觉,没事人似得继续喊:“宝宝?”   “你在哪?!”就宁艨这怒气冲冲的口气,顾聿森立刻明了——她知道了。   正好,懒得瞒她。   “云都顶层011,与老爷子一起,相亲。”   “你……”樱唇抖栗着,宁艨脑袋一炸:“你还真敢说?!”   表情半分不变,启唇,顾聿森懒洋洋的说:“我心中坦荡,不存半分心思。”   所以没什么不敢说的。   “可……”   “宝宝安心。”   “可……”   “安心。”   “可是我饿了!!!”转了转大眼睛,宁艨突然飙出这样一句话,吼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声音奇大,再好的手机也挡不住,几乎一屋子的人都听见了。   嘴角轻轻,暖意一晃而过,顾聿森轻轻巧巧甩下四个字——“原地等我。”   随之,他就收了手机,长眸懒懒掀起,淡淡看一眼沈老爷子,他低低致着歉:“抱歉,我家宝宝饿了,先告辞了。”   如此直截了当,顾聿森当真好样的,语毕,他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眼自家的老爷子,便光明正大的离开了,留下一屋子的人……瞠目结舌!   昨天晚上装修收工时不小心砸到手指头了,好疼,敲字奇慢,所以今儿只能三千字(真不是借口,老读者都知道糖的负责程度,不多言,只盼理解)   ☆、首卷096.她选择的   确实目瞪口呆,一屋子的人,包括顾老爷子自身,都被这样一面的孙儿给惊到了……   宝、宝宝?   这般叫人听来都觉鸡皮疙瘩起一身,浑身的汗毛都直直竖立,外加头皮都要炸开的黏腻称呼,竟然有朝一日让他从这孩子嘴边听到?   还、还我心中坦荡,不存任何心思,这种话,是该当着对方的面说的吗?   即便、即便是他对沈家这丫头当真不喜欢,也好歹顾全一点对方的颜面,怎么样都不至于如此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   甚至还敢用——“我宝宝饿了”这种话语来当做借口?然而堂而皇之的离席?   顾老爷子心中盘算的好主意,想的就是即便自家长孙心中不喜欢,可依着他的多年的修养,也定然是会给足他这个老头子面子的,却当真没有料到……   这死孩子!!!   隐忍克制内敛含蓄都到哪里去了?!   这么多年都叫他安心的不得了,竟然在这种当口上,给他来上演这样一出?   威严的面孔上面俱是惊诧,讶异连连的,顾老爷子的眼光一直保持在看着门口,心中对着某早已经在门口消失的兔崽子咒骂连连,但老实说,却当真没有……生气。   为何?   就顾老爷子这样一只老狐狸,顾聿森的表现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他会安排这一局,为的就是这,既然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他又何必去置气介怀?   倒是沈家老爷子看,确实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这个孙女儿,可是他老沈家最最得意之作,漂亮,年轻,懂事,温婉,善良,半分千金小姐的骄纵都不见,关键是沈家的家世,外头多少人上赶着要去追求她啊,他却一直守的严实,就连她跟男生多一丁点的接触都会管制着,如斯的宝贝呵护,老实说,若非对方是顾淮庭这个老战友,多年交情上他信得过他,否则他才不舍得让她这么早就跑出来相男人谈论婚嫁之事呢!   当然,他也不可能否认,多半以上也是因为对象是……顾聿森。   到底这个孩子太过出众,是京城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他宝贝孙女若是跟了他,绝对响当!   自然的,也不算委屈了她,他也安心些。   可谁知……   “咳。”   轻轻一声,顾老爷子率先开了口,中气十足的声音将这一场异常诡异的沉默打破:“老沈呐,真是对不住,聿森这孩子从小就太有自己的主意了,这事也算是我太急进了,并没有先过问他的意思,这才导致了这……”   “你先别跟我打这种圆场,没必要,反正事情也都已经这样了。”抬起手,止住了顾老爷子的话语,沈老爷子看着他,表情格外的严肃又认真:“老顾,我现在就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抿了抿嘴,与沈老爷子对视了几秒,顾老爷子沉默之间,最终点了点头:“你问。”   “我现在就想知道,聿森他口中的“宝宝”,是何等人物?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你们顾家这样的大家,他又是最得意的长孙,不可能有了孩子都不宣扬天下。”   “他的孩子?你也想太多了。”   用指尖去轻轻拂了拂嘴角边的胡须,慢慢悠悠的开了口,顾老爷子答话之间,把话说的斩钉截铁的:“孩子当然不可能,我顾家的血脉,定然不会藏着掖着不告诉人。”   “更何况,你且看聿森那表情和语气,也该知道他口中的宝宝,是女人了。”他的女人。   “哼”了声,沈老爷子一脸的不爽:“这一点我又怎会看不出来?更何况,我从那话筒声音听来,怕是个妙龄女子!”   “这具体我可就不清楚了……”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就你这贼精贼精的样儿,你自家长孙的事情你能不关心?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老东西就是包藏祸心!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借今晚这一出去逼聿森坦诚?”   “哈哈”一笑,顾老爷子只是玩笑似的说了句——“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坏”,便不再多言了,摆明了就是心中有些鬼的!   其实也就是因为对方是沈老爷子,他才会这般坦诚几分,更何况,到底是利用了人家么,事后坦诚一点也是应当的……   “哼!”   眉毛一抖一抖的,沈老爷子当真是气坏了,多想照着老战友破口大骂啊,然而,老战友那般坦诚的眼神,正在光明正大的说着——这一次是我对你不住,我的错,任凭老友责罚!这叫他实在又骂不出口了……   “简直就是个糟老头子!竟然借用到我头上来了!”   “嘿嘿”笑了一下,顾老爷子没有接话,可到底,也算是承认了,但是别看他一脸陪着不是的笑意,实则底子里面俱是贼兮兮的……   本来么,若非对方是老沈,他还未必肯用,能找到他就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二来也到底是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何至于这样一点事情就翻脸?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眼神陡然一个翻转,移到了沈轻悠脸上,定定看着她,顾老爷子眸光灼灼,意味深长。   沈轻悠从头至尾就几乎没开口,顾聿森方才那么一番举动,她也是半字未言,自家爷爷正在跟顾家爷爷拌嘴斗气呢,她就坐在一边乐的悠闲,嘴角都要浮现出欢喜笑意了,正得意着呢,顾家爷爷这样一个眼神,直接叫她吓到脑弦一紧,背上就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寒意涔涔……   为什么她会觉得,顾家爷爷什么都知道?甚至还有一种他分明是有意为之只为测试她表现?   怎么,顾家爷爷是在保护小艨,怕自己这个常年跟她黏腻在一起的好友会因为男人而去害她?   可是不应该呀,她跟小艨是挚友这种事情,就连自己爷爷都不甚清楚的呢,更何况,她短信都是躲在桌子底下很小心着发的,顾家爷爷离她那么远,哪里看得见?又何至于会怀疑上她?   嘴角轻轻一翘,顾老爷子对着沈轻悠笑了下:“今晚倒是委屈你了。”   “顾爷爷这……这没什么的……”   “也是,小年轻的心思,我们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怎会清楚?尤其是感情这种事情,喜欢不喜欢的,我们老头子更是插不上手的,是吧小悠?”   继续笑着,顾老爷子表情之上倒是也不乏慈爱,就是沈轻悠心中有鬼,总觉有些不对劲,连带着表情都要露出几分心虚了,幸亏她自己的爷爷就是坐在她身边的,否则,只正面直视她一眼,就必定了然了!   是啊,她是故意的,可不是为了害小艨,而是为了她好。   沈轻悠深知宁艨脾气个性,且深刻了解她对顾聿森的感情,寥寥一句话,就足以激怒她,只要她一知情,顾聿森必然会被惊动……   果然,事情如同她所预料的,小艨炸毛了,顾聿森走了,他的心思也已明了,那么,把自己跟他凑作对的心思,爷爷和父母亲那方,也总算可以消停了吧?!   她就这么点心思,别无其他,害人之心更是没有……   而且说到底,她是在帮助小艨呢,不管顾聿森有多出色,是个女人,包括她自己,都会对他存有几分倾慕,有一次亲近机会就会巴不得攥住,然,朋友心上人,她坚决不靠近,不觊觎!   只希望小艨那边可以了解她的用心,改天她再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至于她这会子的怒气炸毛,反正已经有顾聿森了,他肯定会去哄她高兴,为她顺毛的吧?   ◆   顾聿森速度奇快,一出了包厢就立刻往楼下大厅下去了,根本没让某小炸毛久等,可这也没让她心情好起来……   他甚至还在走过来呢,某只炸毛小宠嗔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用着恨不得将他一寸寸剜成片的眼神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咚!咚!咚!”   脚步踩的格外的重,沉沉落定地面上,一下又一下,都是在表达她的怒与气……   或者,某位胆敢跑出去勾 引她闺蜜的流氓臭大叔在她的心目中,已然是化身成了地板砖,被她用力的踩,狠狠的碾,当然,她自然不可能舍得,而高贵如他,自然也抵死不会至此地步。   可是她生气啊!气疯啦!!!   宁艨很清楚,她在吃醋,吃大发了,整个人都化身成了酸柠小人儿,侵泡在醋缸之中,呲牙咧嘴的哼唧哼唧,鼻子里面也有酸气在咕噜咕噜的直往外冒,呛到眼圈都要红了……   “哭了?”   顾聿森从身后追上去,抱住宁艨,微一用力,一把就将她扯进了怀里,垂眸,从她脸侧去看她,他低沉的声线之中有淡淡疑虑。   自然是关心的,只是这丫头没这么脆弱,绝对不可能经这么点事就哭鼻子了。   咬着嘴,宁艨耷拉着脑袋不作回应,确实没哭,可酸涩当真熏眼!   不成,她必须做点什么!   “艨……”   “先不准你说话!”   扭头瞪一眼顾聿森,小腰一扭,宁艨挣动之间伸手就去攥住顾聿森,主动拉着他,她带着他大步往地下停车场去,气冲冲。   宽掌一个翻转,变被动为主动,将宁艨的柔夷裹住,顾聿森由着她拉,看着她后脑勺,他慵懒的眉眼有着几分期待。   他想知,这宝贝又会使出什么鬼马招数来闹腾他?   知宁艨莫若顾聿森,而他也确实猜中了她心思,然,他却怎都没料到,她选择的,竟会是……   ☆、首卷097.哥哥   竟会是……直接把自己给了他!   就在云都的地下停车场内。   顾聿森的车是停在贵宾专区的,方位极佳又很是静谧,被顾聿森的手掌心包裹着,包的紧紧的,宁艨在他前头走着,拉着他大步大步的向前走去,当然,车位具体在哪,还是顾聿森给指的路……   他倒是没开口,就只在宁艨气哄哄向前走着的时候用手腕轻巧一拧,用自己的力量提醒着她,该往哪边走,无形之中在为她引路。   他每指引一次,宁艨就哼一声,好轻,几乎听不见,却依旧瞒不过顾聿森的耳朵,长凛着的修眉淡淡的拢了一拢,顾聿森眉间徜徉着的,尽是无奈……   他想,这一回是真要气着这小炸毛了,一离开就是两年,并且中途毫无消息,一回来家就简直要被烧掉了,人还高烧了一场,本来就还是虚弱着的,不只是身体,更有心,这小炸毛原本就难受的紧,急需自己的陪伴,自己却以着要去跟老爷子见一面而离开了她身边。   她肯定也是完全的信任他,为他着想,这才即便面目俱是眷恋眉目俱是不舍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挽留,就由着他去了,结果这才刚离开没有多久,就被她得知了去相亲,顾聿森想,若是角色转换一下,换做他,即便是不把对方抢回来关在家里面再也不允许她出去了,也定然是要捉她回来按在腿上将她的屁股蛋子揍开花的!   至于那些个胆敢为她相亲的人,绝对的会被他狠狠的教训一顿,不死也得残!   他就是这样霸道的一个人,对待危及到自己所在乎之人的对象,绝对的心狠手辣,收拾起来连眼都不眨一下,至少,绝对不会像这个小家伙一般,只兀自生着闷气,攥着他闷头就往前面,横冲直撞……   将宁艨身影牢牢锁住,看似被动实则完全掌控者主动权,在顾聿森无声的引领之下,宁艨与他都来到了他的车边。   脚下一个停顿,某颗胸腹之中酸气咕噜咕噜直冒的宁小艨低着个头,闷不做声的,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笔直双腿向前一个大跨步,长臂一展,顾聿森重又从身后抱住宁艨,将她纳入怀中,低下头去,他正欲去往她耳边说些什么,突然的,她竟然挣脱开了。   但是并不是要摆脱他,因为她的小手儿依旧攥着他的,再度重又向前迈开了步子,她在走动之间甚至是将他抓的更紧了,那种溺水之人紧紧攀附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的举止,让顾聿森停止了一切行动……   还有言语。   了解她最莫过于他,顾聿森极清楚,丫头这番举动,定然是心头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他先由她……   可谁知,这一由,就直接由着她坐到了自己的月退上!   拉开车门,大跨着往后车厢内一上,躬身钻了进去,宁艨死死的攥着顾聿森的手指头,用尽全力那般的拉着他也跟着上来,就好似生怕他不会跟着她进来似的……   顾聿森自然由着她,跟着上了车,主动把车门关上,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低眸看着她,深邃的眸在幽暗车厢之中,灼灼而燃:“恩?”   宁艨一改话痨本性,抵死都不开口,贝齿紧紧咬合在唇瓣上面,她低着头,伸手从顾聿森的手头上面把车钥匙抢了过来,按下了中控锁,然后把钥匙随意的一抛!   直接把彼此锁在了幽闭车厢之中。   紧接着,她便去开始月兑顾聿森的衣服,不是上衣,而是直奔他月要带……   老实说,她这样一招顾聿森还当真没有预料到,而且以这小东西以往多次的表现来判定,他甚至都还只以为,她只不过是又在使出这样一招来惩罚她,借此扳回一局。   反正她是要惩罚他,而他也确实不对,就由她吧……   所以顾聿森就连一动也未曾动,颀长的身躯仰躺在车座上面,他长眸凝定,深深的看着宁艨,眸底点点宠溺,无声的纵容着她的放肆举止。   放肆,确实放肆,将他的月要带解开之后再是拉钅连,那金属下滑的声音,刮进宁艨的耳中,让她忍不住缠了一下……   柔夷,一下抖动,无声又无息,耳尖子也不着痕迹的颤动了一下,红潮,一点又一点的往其上浸,这样子的宁艨分明就是不对劲的,瞳孔一缩,顾聿森豁然意识懂了什么,正要伸手去拦她,她却在这个时候,霍的拉下他最后一层,随之就坐了上去。   是的,坐了上去。   她的速度简直快到叫人瞠目结舌!   跨着往和顾聿森月退上一去,爪子探过去,将自己的屏障扒拉开,掌心顺势紧紧握住小顾聿森,深吸一口气,心一横,臀往下一压,在顾聿森这等角色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宁艨猛地就坐了下去!   对着他的小顾聿森。   对的准准的!   “艨艨!”   顾聿森简直是惊着了,他这样的人,生性比旁人多一份凉薄,冷静异常,可是这一刻,却着实被这孩子的举止给镇住了……   连带着一贯沉定的声音都高了些:“艨艨!?”   宁艨依旧不做任何的回应,继续攥住小顾聿森,不管不顾的要往下坐……   虽然她勇往直前,半分都不退缩,可到底一来她没有任何的经验,如此的横冲直撞,完全找不到准头;二来则是顾聿森太过惊诧,并没有全部激动起来;三来则是她自身,从来都没打开过,那儿得多青涩稚嫩,哪里是说坐就能够一坐到底的?   这不,半分准头都没找到,只在其头上蹭了几下,偏偏她如此倔强,打定了主意要走到那一层,于是,继续不遗余力的努力着,拼命对准去坐。   “丫头。”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顾聿森喊,掌心轻轻扣上她手背:“你没必要做到这样。”   没必要?   既然她爱他,他也喜欢她,为何没必要?   感情,从来不都是以追求彼此合二为一,彼此之间再无间隙为最终目的,怎会没必要?   宁艨终于抬起了头,一双蓝眸闪耀着清澈的蓝光,用着足以穿透人心的力量,定定直视着顾聿森,她神色史无前例的的坚定:“Nein。”   猛然一怔,顾聿森的薄唇都僵了一下,从来清醒无比的大脑,被某宝贝这样一句话,给砸到“嗡嗡”作响。   她说的是法语,还是他教的。   Nein。   不。   虽然并不是什么煽情之词,可是那语息之间透出的坚定执着,她眼神之间的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却足以消融坚冰,叫世间最为冷酷无情的杀手都为之而动容……   不,我不,我不要听你的,这一次,我要听从我自己的心,我要把我自己给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就是这样。   这就是宁艨所有的意思,语毕,她重又抬了抬腰,重新扶住小顾聿森,双膝跪在座椅上,她猛一用力,就要再度坐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移开视线,而是一直盯着顾聿森,直勾勾的望进他眼底,看着他,用着她毕生所有的勇气和……情感。   掌心猛一用力,将她月要肉掐的死紧,顾聿森用力制住她不让她继续。   神色一个恼怒,宁艨又气又急又觉得丢脸,张口就要去吼顾聿森,他却在这时扔过来一句——“我来。”   身为男人,岂有让女人做到这种地步的道理?   他疼她,她当然知道,然而,宁艨这一次却贴了心,一定要自己做完……   猛烈摇头,她看着顾聿森,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我一定要自己坐下去,我要让你知道,我可以把我唯一拥有的,主动给你!”   话音还未落下,宁艨就重调整了姿势,腰轻轻扭了下,将顾聿森的掌控摆脱,重新将主动权攥回到自己这边,宁艨一个用力,狠狠的……坐了下去!   这一次,终于对了。   猛然一下,脸色都是惨白,血色顿失,虽然只堪堪坐进去一点点,宁艨都疼的厉害,额头上面立时就渗出了冷汗……   可偏偏就是这般的疼痛,她却连半点都没叫出来,只喉头一声极压抑的哼,痛苦异常。   是真疼,疼的厉害。   处子血衣最是脆弱,又什么准备都没有,还是采取如此上位,疼晕都不见得算最厉害的……   可在事实上,疼的,又何止她一人?   顾聿森亦然的,她不得其法,他也是个初次进洞的,偏生的只进去那么一点点,进退两难之间,卡的极其……销云鬼。   同时也疼,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男女之事会是这样,一半天堂一半炼狱。   额头上亦是汗珠冒出,隐忍到青筋都凸显而出,眉头皱起,顾聿森去将宁艨用力抱住,臂弯搂紧她的同时他去将她托住,把她的重量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凑过去,在她额上亲吻一下,他声色沙哑:“宁儿。”   宁儿身子一僵,眼圈骤红,死死抱住他,她嫣唇在他耳边抖栗,哽着嗓子喊:“哥哥……”   “哥哥,我把我唯一宝贵的给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哥哥,我把我唯一能给的给你,你不要去喜欢别的女人,好不好?”   ☆、首卷098.你自找的!   “哥哥,我把我唯一宝贵的给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哥哥,我把我唯一能给的给你,你不要去喜欢别的女人,好不好?”   “哥哥,我把我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更别去找别的女人,好不好?”   抱紧顾聿森,指尖死死的掐进他的肩颈肉里面,宁艨趴在他耳边,一连说了三番这样的话语,一句比一句长,更是一句比一句要显哀婉……   凄凄戚戚的,那种近乎要哭了出来的声调,将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担忧和不安,展现到淋漓尽致。   是啊,归根究底,她最担心,且唯一在意的,不就是他的——不要她么?!   那声色之间隐约透出的颤抖之意,那种惊慌失措,直叫顾聿森心口发疼,疼到发紧……   “傻。”   顾聿森突然开口,掌心捏着她的软月要,来回上下的轻轻抚了两下,同时用下巴去往她的发鬓之间轻轻磨蹭了一下,他用着低沉暗哑的嗓子幽幽喊她:“宝。”   就这样一个字,直接叫宁艨眼泪流了出来……   说到底,她可以在得知他去相亲,且对象是她最好的朋友;在他离开两年毫无音讯都可以忍耐的住,不让眼泪流下来一滴,却是在他温柔低唤的情感表露之下,彻底崩溃,无法控制!   女人到底是心软,无论男人犯了多大的过错,只要他轻声软语一句甜蜜呼唤,就足以消弭一切……   脑袋不停的摇晃着,任眼角眼泪横飞,死死抱着顾聿森,宁艨腰儿拧动着要继续往下坐,誓要把自己给他的心思,一路坚定到底。   只是顾聿森哪里还会肯?   他虽然也是个雏,却到底是男人,绝对不可能不了解一些,至少他深知,在这种事情上,女子是一定要做足准备工作,让她变得湿润一些,这才好方便容纳爱人的……   更何况,他的尺寸,在东方男人里面,绝对算是超标了,或者甚至,都已然赶超一大部分西方男性。   这样的他,又岂是她说容纳就能容纳的了的?   重重在宁艨月要上掐了一把,无声的警告着她——别再乱动了,要来也得由我来,顾聿森低着头,开始在她耳边细细密密的亲吻着……   他也是不懂的,经验呢,更是半分也没有,可到底这是情到深处的自然反应,身为男人更是有绝对的本能,更别提顾聿森这等高等霸道进攻性人物了,都不必给他任何暗示,他都可以化生疏为熟练,寸寸逼近。   于是,被动再度被他化开,进而转为主动,凉薄的唇逐渐染上热度,火焰在烈烈燃烧着那般,顾聿森一寸一寸的在宁艨的脸上开始进击,掌,也如烙铁,在将她身上衣衫一点点撕开,再一点点的灼进她的肌理之中,眼看着就要去摸上她那与他亲密接触着的最隐私幽园了,宁艨却突然又炸开了……   “我都这样主动了你还没动静?还在这里亲来亲去的,怎么就是不真进来?难道真的就这样不愿意接受我吗?还是说你看上了悠悠,觉得她比我温柔比我善解人意比我懂事比我漂亮,所以就不想再惹上我了?”   宁艨是真委屈坏了,到底是女孩子家家的嘛,却做到这样一步,换成个别的女子早该觉得没脸见人了,她已然足够坚强,偏偏这混账大叔竟然还按兵不动!   守着那么一杆子大枪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留着去打别的猎物?!   “没动静?”   鼻间很轻微的一声嗤,顾聿森瘫着的面庞上面难得的浮现出了一丝情绪,深深锁住宁艨,他气息格外的重,且急:“早两年前我就想的要命,我一成熟男人,都这年纪了,却还是个雏,你觉得,我是为的谁?”   还不是在等你长大?!   等到你彻底长成,成长到足以接纳我的年纪!   “我若不愿意接受你,你以为,我还能对你硬的起来?”   如斯这般的激动,大冬天的却浑身遍布汗水,她以为,这一番隐忍,是为的什么?   “我……”   “你含着我,是硬还是软,你会不知道?”   说话格外的直接,顾聿森的用词直白异常,或者换成别人嘴里,真就是在调又戈了,但是他,却绝不可能,这一点且看他那严肃又认真的神情就足见一斑……   这人就是在陈述事实,当然,即便是知道这一点,宁艨依旧被激红了脸,浑身发热。   这男人……   怎就这样口无遮拦?   “没什么好遮掩的!”低低哑哑的语息,顾聿森坦荡异常。   心神一个激荡,宁艨倒是突然就不害怕了,再一想到反正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矫揉造作装矜持的?   于是,照着他就是一句:“那你倒是继续呀!我都送上门了你还有什么好等的?”   “你是真不懂?”   “我……”当然不是,只是,正陷在吃醋之中,难免心思难安,连带着说话也口无遮拦了几分,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将他占为己有,卑劣到用清白责任捆绑住他!   心思难安?   “我步步隐忍,爱你至斯,你以为,我这会子是为什么在忍?你以为,在我心里,谁还能比的上你?你又以为,仅凭沈家小姐,就足以撼动我情感,让我弃你于不顾?”   “顾聿森……”   眼睫毛眨眨,宁艨被他这样一连番的话语给直接哄上了天,简直都要飞起来了,偏偏还有残留的眼泪在眼底打着转转,看着格外脆弱。   顾聿森看着这确实显得可怜非常的孩子几秒钟,眸色格外的深谙,低下头,他在她颊边轻轻一吻,随之,突然发出了一声低笑。   那透着野兽狰猛,和隐约疼爱的,低哑深刻的笑容,直接让宁艨浑身的血脉都要倒流了……   这男人在笑!这男人竟然在笑?!   而且,这次不带着任何嘲讽的因素,不不,或许,他以前在偶尔笑的时候,也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因着脸上表情匮乏早已经成为了习惯,人们也都已经看惯了,以至于他偶尔笑那么一下下,就会给人在嘲讽的错觉……   “还不是因为怕你疼……”   格外低的一句,在宁艨耳边刮过,话语之间,薄唇启动,顾聿森照着她就是一口!   然后,没再给这小炸毛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甚至是连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消失掉,顾聿森就凑过去,堵住了她那那软柔清甜,却也总是不肯屈服的嘴……   亲吻从彼此之间唇舌的缠交开始,然后一点点向下挪移,越过她的脖颈、锁骨……却在到达月匈前那璎红之上突然离开。   宁艨从鼻孔里嗯了一声,在这种时候,简直就像是在表达她的不满,叫人听入耳中格外有揣测余地。   勾着薄唇,顾聿森自上而下看着他,然后突然抓过后车厢内备着的水,随意拧开,往掌心里面一倒,他再直接奔到彼此的衔接处,沾染了一番。   虽说不顶什么多大的用处,可到底也可以打湿几分,更加方便他。   而且说到底,他真忍不住了,本来就亟待炸裂,好不容易按捺住了,去亲吻她抚着她让她适应适应,她倒是好,一被摸的舒服了就又开始不安分了,扭啊扭的,再没知觉的死人都该被搓出火了,更何况是爱她若命的他?!   “忍住。”   沉沉两个字甩下来,猝然掐准宁艨的腰,顾聿森压根不给她任何可适应的余地,猛地往上就是一挺!   “啊------!!!”   惊声尖叫,宁艨差一点直接晕过去了……   这一回是真进彻底了,宁艨再清楚不过,因为好痛,是真的好痛!!!   原来,方才都只不过是小意思罢了,她所谓的主动,也只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已,就连皮毛都还没体会到呢,这会子,他只此一下,就叫她彻底感受到,那所谓的真正的男人力量,是何等的强大粗悍!   死男人臭男人大混蛋,为什么长的这么大?   “痛痛痛……痛,大叔我痛……”   咿咿呀呀的叫唤着,惨白着一张小脸蛋,嗔瞪着顾聿森,在他的肩膀上面咬来啃去的,宁艨怪他怪的倒是真理直气壮,那神色,就好似从头至尾她都是持反对意见,而他却硬要强上那般。   低低一声闷笑从喉咙口溢出,咬着宁艨的唇,顾聿森狠狠戳穿她:“你自找的!”   这是大实话,不过好在她脸皮比较厚,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哼一声,宁艨假借嗔怨去转移娇羞,再度去瞪一眼顾聿森,她便猛地扑进了他怀里,抵死不肯再抬头。   额上汗珠直往下滴,血管都要爆裂了,顾聿森却还是强按住狂肆进击的冲动,将掌心往下探,摸到了黏腻的血,还有那铁锈般的血腥味钻入鼻中,他脸上万般冷寒,瞬间化作了深情……   从来没有哪一刻,会让他觉得血,是这般的暖人。   “虽然地点时机都不对,非我心中设想,但。”用另一只手将宁艨的下巴托起,鼻子抵住她的,顾聿森看着她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但,宁艨,此生,你是我的人了,只能是我的。”   “而我,也是你的。”   实在不敢写露骨了,先凑合着看吧,等寻着时间了糖再详写福利在群发放。   ☆、首卷 099.让爱,无处可逃   “而我,也是你的。”   所以,你不用害怕,更不要再时刻担心着我会丢下你不管,要知道,我从来都未曾丢弃过你,自从把你领回到身边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命运。   “顾聿森……”   “我会等,等你一到年纪,我们就结婚。”   我会宠你爱你,我会用尽我毕生的一切去给你最好的,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我……”   柔唇微微启阖,宁艨原本是想要说些什么,也确实好急着去说出些什么的,然而,却终究一字未曾再发出。   说到底,在这种时刻,任何的言词都是多余的,她只要他对她有感情,这就足够了,这就足以支撑起她全部的世界了!   伸手过去,摸摸宁艨的脑袋,用指腹去往她的额头角上轻轻擦拭了番,顾聿森不无满意的道:“这样想就对了。”   “哼!”   再这样想也不能抹杀你去相亲的事实!   还、竟然还敢瞒着她?!   “你确定现在是要谈论这种事情的时候?”   薄唇浅浅一勾,如斯一句,一半是质问一半是宣告,一语毕,顾聿森便握住了宁艨,一个用力,另一只掌心扣在她背后,在将她往自己怀中拽拉的同时,他猛地向上一挺:“先做!我要全部进去!”   “你敢!!!”   又是一声惊叫,宁艨这次是真的喊出来了,声音里面甚至都还带上了哭腔,这般的可怜楚楚,竟就好像刚才的勇猛无敌、主动豪放都不复存在了,她一转眼就变成了娇羞矜持的小女人,任何主动套牢他的想法都不存在了,就只有无限大的痛感在她的骨子里面蔓延……   痛,痛到她全身都颤抖起来,猛地摇着头,宁艨拼命想往后退,却发现身后就是前车座,抵挡着她,叫她俨然已经无路可逃。   而最大的掌控力,自然是来自于身前,身前这一位俨然彻底苏醒了的雄狮悍狼!   确实,顾聿森是彻底苏醒了,体内蛰伏了多年的谷欠望狂肆涌出,再是不可抑制,理智都在摇摆,眼看着都要崩盘了,偏偏又顾念着她是头一回,且又是在这般糟糕的环境之下,他再是雏,可身为男人再怎么样都应该多怜惜一些,多隐忍几分的,可是……   一转眼,这孩子都已经十八了,照顾她太久,让他简直都快要忘记了,她十八了,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个成年女子了,女人的底蕴她一样不缺,甚至更丰富,讠秀人到了极致!   瞧,她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掀起眼眸子看向自己的那么一瞥,眼底都带着几分委屈,眨巴眨巴的,正在悄无声息的控诉着他,还裹挟着些许的水汽,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竟然似含着一汪春儿泉,就连眼睫毛上都带着细密的水珠子,含羞带怯,似怒似蹙,真真是美丽不可方物的……   如斯美人在怀中,怕是死人都该重又活过来恢复生机,底下那男人力量绝对的生龙活虎,蠢蠢谷欠动着要去进攻,再进攻!   他又这样深爱着她,于是,就那么一眼,顾聿森只觉得积压了多年的火,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于是,再是不可能抑制了;   于是,扯开宁艨,他一个狠,就是疯狂的进攻,俨如狂风骤雨。   “啊!顾聿……呜啊!”   “很疼?”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伴随着啄吻在耳根缭绕,是男人史无前例的温柔,还有那粗粗喘气声,直叫女人心都要跟跟着碎了,宁艨却是疼到压根就不想回答。   麻蛋啊啊!!!   早知道这事儿会是这等的折磨人,那撕痛的裂感,俨如撕心裂肺,她才不要做!   可是怎么办,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是他,她就没有办法不幸福了。   只要是他,再痛都是甜,她都愿意。   张开小嘴,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宁艨努力再努力的去适应,让自己放松下来,迷蒙的水汽模糊了视野,她劲的闭了下眼睛!   就在这时,一滴水啪的落在她月匈口上,眼睫毛颤抖着猛然睁开,宁艨正好看到顾聿森下巴上凝着另外一颗汗珠,他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每一寸肌理都泛着水光,肌肉纹理那般清晰,将他的隐忍勃发彻底暴露于她,太过性感,她脑袋都要被震麻了!   “犯规,你犯规!”   性感成这样,还让不让她活了啊?啊?!   撅着嘴儿嘟嘟囔囔着,宁艨的呼吸轻轻拂向顾聿森,一脸的不甘心,偏又粘的厉害,她最终还是抱紧了他,用面颊去蹭着他的。   罢了罢了,疼就疼吧,谁叫她就乐意给他折腾?谁叫自己就是乐意跟他,再痛都甘心?   喉头低低一声笑,顾聿森难得的情绪外露,真真是男人尊严得到了满足,得意至极,他在宁艨身上又啃又咬着,着实毫无章法,声色嘶哑着在喘着粗气,同时进击更加狂猛。   “呃……”   咬着嘴唇,压抑着难耐之极的复杂感觉,宁艨浑身一个哆嗦,竟是几欲崩溃。   简直就像是虚脱了一样的感觉,当然是痛的,头一次嘛,他又这样不管不顾的,哪个女人真天赋异禀,可以彻底排除痛感?   不过,即便她痛到浑身都活像是被车碾过去一般,顾聿森显然距离发慈悲饶过她,依旧还差得很远呢。   不不,甚至可以说,他才不过刚刚……开始!   初尝巫山之云滋味的男人心性,着实叫人难以抑制!就连顾聿森也不行!   理智上知道她会痛的厉害,但是感官上,却已然彻底占据了上风,一个眨眼,在外头冷静自持到叫人害怕的顾大暴君,俨然是被谷欠望彻底占据了上风,狠起来,是当真狠!   宁艨这股子痛劲都还没有缓过去,她竟就被翻了过去,背对着某只凶兽趴伏在车座上,这等有点耻辱的姿势,让她狠然愣住!   这……这这……   下意识的,她就要开始抗拒,直觉丢人,而且臊的厉害,但是暴君先生俨然是在最兴奋头上了,哪里还会允许?   压住她那略显细瘦的腰,他用膝盖稍稍顶开宁艨的又又 月退,而后,将早就忍不住了的男儿之源,抵住那青涩却终究还是被他拓开了不少的口。   “啊哈顾……”   宁艨声音里的颤抖明显起来了,身体也因为这史无前例的失控而开始条件反射的排斥,但已经决意要彻底攻陷这座城池的君主根本不准备临时放弃,要知道,他能够拎着枪稍稍减缓进攻强度,已经是他最大的宽限,是他对她最大的疼爱了!   于是,还是毫无商量余地的重新侵占。   被钝痛侵扰到呼吸困难,宁艨喉头间那么点可怜的女乔喘,此刻终于变成了呜咽。   果然理想太满而现实太骨感,想象状态下的跟了他,和现实中经历的竟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哦……她现在就只想学着《尼罗河上的惨案》里那老头儿的语气说出那句:“这次,是真的疼啦……”   好疼好疼!疼到就快要晕过去啦!   然,也许人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此,当本能的排斥看来无法阻止沦陷进程时,本能的适应就又会跟着开始了。   强迫自己放松身体,用全部的心力去感受着顾聿森,宁艨红着眼眶去调整呼吸,不断的说服着自己,反正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何必再想什么害臊不害臊?   至于某物件的尺寸,她更是半分都不敢再去想了。   反正与其如此痛苦的捱着,还不如欣然接受呢!   豁然之间,宁艨就觉得自己可当真是个天才呢!   第一次跟他那啥啥,都疼成这样了,自己居然还能主动做出配合反应,甚至还那般的体谅着他,这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天赋异禀的她,简直要美死他!   他以后可当真“幸”福死啦!!!!   “还敢走神?”   极为凶狠的一声,顾聿森眼神都跟着狠起来了。   看样子,果然还是他太轻巧了,这丫头,对她就是不能太仁慈,就是欠教训,狠狠的教训!   呼吸烈风般扫过宁艨,拿掌心固定住她,顾聿森再不许她躲开,毫无商量余地的将她的理智也拖着拉向了自己,将她一切都掌控,他炙热的进犯,彻底……失了控!   男人如斯的霸道,彻底击碎她仅剩的神智,宁艨觉得自己整副身心都在他霸悍强势的气息里沉浮,不断给予,不断索取,不断燃烧。   情,丝丝渗透,让钢筋铁骨都柔软下来;谷欠,汹汹袭来,让寒冰冻雪都燃烧不熄。   最终,让爱,无处可逃,只能在彼此的世界里沉沦,幻化成一!   明天应该会多更一些,谢谢大家体谅,写文这样久,头一次这般怠慢,在此致歉,只是今年于糖而言,当真多事之年,坎坷多舛,连带着大哥这本书一开头就写的格外不顺,时至今日依旧,但是糖可以拍着良心说:每一次的更新,糖都格外用心绝无应付,只是主角性格设定不同,自然情节走向都不同,这也是为什么,糖的每一本书,风格都会有所区别的缘由所在了,糖其实别无所求,只盼大家看完能够心怀暖意——原来,爱情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爱情百转千回,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爱情体会,糖只是希望能够尽自己的心力,努力给大家呈现不一样的爱情,不体验,也感悟。   用心写文,用心交友!谢支持!   ☆、首卷100.五千字求月票   这一个晚上,宁艨能清楚记起来的次数,至少也是三回以上了,具体的次数她还真没办法去计较,而至于那暴君留下的侵略罪证,和自己满身的吻痕,她已然更是无力再去顾及了,她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一份精力了,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只知,她后悔了,后悔死了!   早知道一招惹就会把这样一头凶兽给招来,三两下之间简直把她的骨头都要给碾碎了,她还当真宁愿他一直吊着自己,在哪里假装隐忍强装忄生冷感。   自己也当真是傻,竟然还打什么鬼主意,想着把自己给了他,就可以把他套牢了这种心思了!?   果然,没经历过的雏就是没自制力,再冷酷无情的男人一旦爆 发,都好比火山喷发……   这等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以后可千万不能随意发傻招惹,尤其还是身体素质这般过硬,体能这般BT的老大叔!色暴君!   不过倒是总算他也是有几分良心的,知道顾念她是第一次,不,不对,或者也是因为在车里他压根就施展不开的缘故吧?!   可到底,早在第一回发泄了出来之后就将她收拾了一番,虽然只不过草草收拾,可到底是知道打理她了……   可也仅就于此了,他转眼就又把她抱了起来,安放在了副驾驶座上,至于他自己则是掠到了驾驶座那边,跨上去打了火就开始走了,迷迷蒙蒙之中,宁艨听到了车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她也当真是佩服自己,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去想着——是不是被车轮子从身上碾过去的感觉,就跟被顾聿森狠做了一回差不了多少?   嘿嘿。   菱唇勾着甜甜的笑,宁艨脑袋枕在车座子上面,傻兮兮的笑着,顾聿森单手握着方向盘在开车,另一只手自上了车开始,就一直是握住她的,这也是为何,他分明知道她刚刚经历了自己累的慌都还要把她抱到前面来的缘由所在了……   想他顾聿森,自出生开始就超赶同龄人的独立,最是黏腻人的孩童时代都从来未曾黏过谁,像今时今刻这般,竟不舍得放开她一下,着实稀罕!   可就是放不下,又是头一回负距离等的亲密,叫他如何舍得就此断续?   还以为这宝贝会耍些事后小别扭,可谁知道,她竟然在笑?   傻兮兮的,简直蠢物!   心头满是宠溺的如此一句,顾聿森牵起宁艨的手,拉至了自己唇边亲了一口,正好又赶上了红灯,他向着她俯身而去,在她颊边吻了一吻。   他的呼吸就像是羽毛,一点点擦过她,有些微的痒,宁艨忍不住往后缩了一缩,眯着眼睛柔柔娇笑……   “还有力气笑?恩?”   “那不然?”   哼了一声,宁艨努力掀起眼皮子去瞪一眼顾聿森,柳眉倒竖:“没力气你就能放过我了?”   “不能。”   干脆两个字,顾聿森何等的利落,冷眉冷眼噙着星点的深情,他看着宁艨,宠溺异常……   宁艨虽是在嗔怨着顾聿森,却也还是在笑着,眉眼都要弯成两座小拱桥了,甜蜜异常。   然而,很快的,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一到酒店,她就又该开始……哭了!   臂膀如烙铁,圈住她,顾聿森单手去刷门卡,伴随着门打开的声音,宁艨迈开腿儿就朝里面走了进去,然而,她这才刚进门,甚至脚尖才刚刚碰到地板,一股大力从背后涌来,把她狠狠压在那又厚又暖的白色长毛地毯上。   他那样重,又是如此急切一下倾轧,宁艨在那一瞬简直连呼吸都要停了,唇儿启开,她忙不迭的大口大口喘气,可这样近,那混合着烟草气息的男人麝香味,专属于顾聿森的味道,正藉由呼吸侵入她的五脏六腑,旋即再从体内烧出来,铺天盖地。   简直比呼吸停滞还要更加难捱,心口的难捱……   顾聿森嘴角弧度加大,薄唇从身后去开始舔宁艨的耳朵,同时用鼻子去蹭蹭她耳后颈侧的敏感肌理,闻嗅她与生俱来的淡雅清香,还有那情事过后的热火气息,他再不可能比这更满足了。   “你……你……啊呀顾聿森!不许你再……啊!!!”   竟然就又这样进来了?!   而且竟然还是在地毯上,难道就连多走两步都等不及了么?   疯子,这男人简直是疯了,彻底疯魔!   “我早就疯了。”   岂止是今天而已?   为了你,一众名门千金、绝色美人……全都不要!   为了你,连恋童癖这种词,我都担上了!   你以为,我哪里还能痊愈?   ◆   如斯反复,来回折腾,数不清到底被折磨多少回了,最终,在宁艨的一句满是哭腔的——“你到底让不让我睡床了?别人第一次都在床上,怎么我不是车里就在地板?你就饥渴成这样,连抱我去床的力气都没有?”的喘喊声之中,那能够狠到人死去活来的凶器,终于有了些微的消停。   可也仅就那么一小会,因为那刃器压根就没离开过她……   双臂将她有力托住,顾聿森就着这抱孩子一般的姿势抱着宁艨,走一步就送一下,狠极了。   眼泪翻飞,宁艨这一回是当真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欲生欲死。   几度晕厥……   在最后,脑子一锅粥的被侵略者就只记得疼痛逐渐被块感吞噬的全过程里,耳边有隐约的低语传来,她耳间轰鸣,头皮都在炸,已然是听不太清楚了,可是她很明白——是顾聿森的声音,且不管她怎么样的听不清楚,都抹不掉那每一个字眼里所渗透出来的……热情味道!   本能的收紧胳膊,死死攀附住顾聿森,宁艨用着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实际上也气若游丝,窝在他怀中喃喃轻语——“我爱你,我也爱你,顾聿森,我爱你,不要再抛下我了,我真的爱你,是真的……”   真的。   爱到等你心都要碎了。   一愣,顾聿森怔怔看着宁艨,很明显的,他并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俨然已经昏睡,是真累坏了,可那张噙着柔情的面庞,却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情感,她是认真的,在认真的对他说爱,她爱他。   遍布着情潮的猩红双眸之中瞬间有烟花烂漫而出,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滴,顾聿森死死抱住宁艨,用他所能用尽的全部力气,死死抱住,就连臂膀上的肌肉都在……震颤!   “傻宝宝。”   傻宝宝,你都把自己给我了,我能不知道,你是爱我的?   ◆   翌日。   外头雪花纷飞,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一眼望过去,白茫茫一片,好似望不到尽头……   好美,好似整个世界的污浊都不再,只余洁白,纯净无暇。   这样的雪色,映照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上,将房间里面的空间都透到清亮,在这样一片白光之中,宁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说话,但是她能够感受的到,有人的存在。   是他吧?   因为只有他,才可以有着存在感这样强的眸光,一眼定人心;   也因为只有他,才会用这般深刻的眸,看她,好似在看一个宝贝。   还未彻底睁开眼睛,宁艨就先笑开了来,一双藕臂下意识的抬起,她想要去将他抱住,却奈何,竟是……无力动弹?   脸上笑意都僵住了,蹭然将眼睛瞪大,盯着那惺忪睡眼,宁艨去瞪顾聿森:“你!”   顾聿森撇起嘴角笑了一笑,那向来幽深的眸子里显出某种炽热,说话的嗓音竟是嘶哑的:“我怎么了?”   “你说呢?!”   哼唧哼唧,宁艨挪着小身板要去蹭顾聿森,原本就是抱在一起的,顾聿森只稍稍拢了拢臂弯,就把她抱了个满怀……   宁艨既想强装矜持伪做生气,可奈何实在不是个有心机之人,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向上翘了,为着他的如斯体贴   但开心归开心,骂还是要继续骂的,以免他日后再如此兽化,简直不是人!   “以后不许你再这样了!”   “那不可能。”   /   顾聿森拒绝的干脆,浑然不顾宁艨的小动作,紧紧手臂,他在她耳边哑哑低语:“我对你从来都是这样的。”   “还是你以为,一个男人对着自己的女人,都是柏拉图式精神恋爱?”   自己的女人,短短五个字,直接将宁艨一切嗔怨都击溃……   好么,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还骄矜就当真矫情了,反正她也不是当真不肯。   “……嗯。”   轻轻颔首着,轻轻的吐纳着语息,用着绵软无力的指尖在顾聿森的身上随意挠了一挠,宁艨用那贴在他胸膛之间的脸颊去轻轻的蹭了蹭他……   在她的发旋额头上面轻吻不断,喉间不知道在低声念着什么,或者是她的小名,又或者是在说着喜欢,语气和眼神里都流露出了绝对难得一见的温柔的男人,终于带着相当的满足,发出悠长的一声轻叹。   宁艨同样是一声叹息,却不像他是满足的,她是难受的,疼!   “疼……”   宁艨的嗓子也是嘶哑,哭的,而且消耗太多,用的力气太大了,以至于她现在说起话来都有点疼,费劲。   可还是忍不住想撒娇,小嘴扁扁,软软糯糯的就是一连串的——“疼……叔叔我疼……”   还疼?   挂着满足的面庞立刻警醒,灼灼盯着宁艨,顾聿森都顾不上去追究她的言辞,直接从被子下面去往她的那儿摸了去:“这?”   横他一眼,小腿儿无力踢腾了下以示抗议,随之就又跌落回去,宁艨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才开睁开的眼睛就又闭上了,抵死不言一声,娇好的脸蛋,红扑扑的,纷嫩异常……   顾聿森心下了然,心头有一丝丝的骄傲正在升腾而起,到底是男人,这种事情上面可以把自己的女人折腾到惨,绝对是一种本事和能力!   这可是全天下男人的追求,绝对的尊严得到满足!   只是看着宁艨那粉嘟嘟的脸蛋上面有丝丝的疼痛在渗出,顾聿森就又开始心疼了……   掌心在她那处揉着,顾聿森的动作史无前例的轻。   一个大老爷们,掌心从来都只是握枪的,又是在军队里面待惯了的,骨子里都是男儿豪气,现下能够做到如此的轻缓,已然是他的极限所在了,可是宁艨还是疼……   小女儿家的,又是那种地方,这才刚成年,除了他就从来没沾过别人,干净的不像话,自然是娇贵异常,被他活生生的折腾了快一宿,她没疼死就算好的啦!   双颊鼓起,宁艨实在气不过,脖子一扭,小嘴一张,闭着眼睛照着顾聿森就是一咬!   管它的咬在哪里了,反正她咬到他的肉了,这就够了!   只可惜这个男人皮糙肉厚的,身上尽是些紧实的肌肉,硬极了,若非他有意放水,或者她连牙都能给崩坏了……   “你怎么这么讨厌!?”   依旧保持着咬住顾聿森的姿势,宁艨含含糊糊的嘟囔不断:“先前一直叫你不要那么重,轻点慢点,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怎么就是不听,看吧,硬是把我折腾成这样,我还怎么见人呀?”   确实见不了人了。   月匈月甫那里又疼又麻的,随便抬下手都会牵扯到,她可当真是怀疑,若是去碰,会疼成怎样?   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不敢再碰了,就怕疼……   而那处,那承接了他的那一处就更不用说了,又疼又麻的,简直都快要感觉不到了,宁艨可当真是怀疑,是不是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或者,即便是站稳了,也该合不拢了吧?   至于浑身上下,宁艨压根都不要再去看一眼就能够想见,会是何等的……精彩!   脖子上面肯定都是吻痕一片,或者还青了,再穿着高领衣服,围着围巾,进屋也该脱掉了吧?那到时候,还怎么遮掩?   所以就她现在这个样儿,根本就没法儿见人了!   所以,她能不气么?   可疼归疼,气归气,其实宁艨最主要的还是面子上下不来……   说到底,也是她主动的,造成这样的局面,说白了,她自己才是原因。   顾聿森要是不厚道一些,都可以直接用——不是你自己主动扑上来,赖着蹭着的要跟我在一起的?你自找的,我只不过是配合而已,你倒是还有脸怪到我头上来?……这一类的话语来堵她的嘴了。   “别胡思乱想。”   两指曲起,往宁艨的脑门上一弹,顾聿森的口气略略有些无奈……   蠢小孩!   脑子里面见天的不想些好东西!   “我就随便想一下,反正脑袋空着也是空着。”   听,她就是这种理论,两年时光,倒是把她锻造的越发伶牙俐齿了……   “实在无聊就继续磨牙。”   虽然是在他肉上磨。   可无论她牙齿多尖利,咬的他多狠,顾聿森都是半分怨言不会有的……   闪躲?   更是不会了……   不不,他不仅是不会躲,甚至还主动向着宁艨靠去,把自己往她的嘴边送,让她都不用动一下,就能非常方便的咬住他,连咬好几口!   看着那正在埋首努力磨牙的小炸毛,眼底晃过一丝宠,无声疼爱着宁艨,顾聿森继续在被子底下帮她按揉着,她倒是也真坦然,虽羞红了脸却也不躲,甚至在被他摸的舒服了之后,一个翻身,干脆四肢舒展着,摊平了去让他按,嘴巴里面还指使不停:“这儿……不对,再上面一点,不……对对,就是这,哎呀真舒服,顾聿森你手头上有点功夫嘛……两年不见,你是不是去哪里学过?”   手头上有点功夫?   冷唇一抽,顾聿森的脸都要黑了……   这种事,他去哪里学?   “还在记仇?”   言语上压他两句,她心里就舒坦了?   果然……   “那可不!”   宁艨如斯张狂语气,直叫顾聿森:“………”   就知道这小屁孩,逮着机会就要翻身做主人了!   “哼,这回知道愁了?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控制控制?”   下巴陡然一扬,半掀着眼皮子,不断的在顾聿森青黑的脸上逡巡,化身为小懒猫的宁小艨嘴角翘着得意不断:“从你离开两年到你昨晚的相亲事件,我可是都记在小本本上了,都给你记着,我一无聊就时不时拿出来教育你一顿,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一无聊?   那他岂非要被念叨死?   某人的磨人功夫顾聿森最是清楚不过了,只要一想起都头皮直发麻,哪里还能容许自己再经历一次?   黑着脸扣住宁艨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里重新一压,腰一挺,顾聿森把自己的肩膀送到了她嘴边:“咬。”   “为什么?”   “咬完就翻篇。”   “不!”   “必须!”   “不,就不!我就要记账!不用这个抵!”   “由不得你。”霸道异常,顾聿森气势骇人:“咬!”   “咬就咬,你可别喊疼。”   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宁艨打的好主意——反正她就记着,咬完了再继续闹腾他,他也管不着,还让她白咬了一顿,嘻嘻!   重又扑了回去,宁艨扒拉着顾聿森,“嗷呜”一声,张嘴就又要去咬他了,揉揉她脑袋,顾聿森让自己矮下几分,圈着她由她造次。   彼此正玩的开心,抱作一团,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还有加更,在晚上吧~   ☆、卷二001.五千字(红包加更)   是顾老爷子打来的。   淡淡看着正在手机屏幕上面闪耀的字眼,顾聿森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可当真是个有主意到家的人了,就连电话寻来的时间都掐算的这样精准,半分不差!   倨傲的眉眼有那么几分无奈,又有几分随性,轻凛着薄唇,顾聿森将手机放置在了耳边,低低一声,平静,却饱含尊重:“爷爷。”   “哼!”   好重的一声,从那端传过来,中气太足,魄力强盛,顾聿森这个接电话的人还没事,反倒是宁艨,差一点没被他这样一声给把耳膜都震破!   吓,顾大暴君的爷爷好威猛啊,简直吓死人,可明明,人家压根都还没有真正开口呢……   脑袋高高仰着,环着顾聿森的腰,依着他,宁艨一瞬不瞬的直瞅着他,眼瞳之中满满都是担忧,同时,还有那么几分紧张,正在熠熠闪耀。   往她的脑袋上面摸了一摸,顾聿森面无表情的继续喊:“爷爷。”   “哼!”   这一声其实比刚才还要更大,然,宁艨却是敏感的感觉到了——没那么重了,至少,气势不像先前那般的骇人了,兴许,顾聿森再哄上两句,他就会彻底消停的。   显然的,顾聿森也是这个想法,他也没怎么哄,就继续喊着他——爷爷。   声音硬邦邦的,都没见的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感情,更是没见的外露,然,就这么接连几声,电话那端的冷哼之声,就一点一点的隐退了下去,直至最终,顾老爷子终于不耐烦了,直接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亏我还一直以你为傲,觉得我们顾家虽然有那么一干子不靠谱的小货可好歹还出了个你,让我省心又省力,这下可好了,白嘚瑟了!看看你都干得是什么事?昨晚竟然让老头我在老友面前那般丢人?我这一张老脸呐……几乎被你给丢尽了,你倒是好,跟个没事人一样,转脸就走了,扔下个烂摊子给我收拾,事后也不知道来跟我老头解释几句,可怜老头子我白等了一个晚上,却是连半个字的音讯都没有,可怜哦……”   摇头晃脑的,顾老爷子的口气听上去格外的可怜,可事实上呢?、   他正翘着个二郎腿,非常慵懒的躺在贵妃椅子上面,手里捏着个葡萄在往嘴里放,一边吼还一边吃着,细嚼慢咽的,那享受神态,呵!   坐在他对面的顾成涵和顾亦城两兄弟脸都要绿了,简直恨不得直钻进地缝当做不存在!也好过于站在这里听这么个糟老头子唧唧歪歪些完全不找边际的话语强!   两兄弟你看我一眼,我斜你一下,都是一脸的鬼主意,正在寻摸着该怎样悄无声息的逃离呢,顾老爷子突然拍着椅子边爆出一句——“你说,你说说我,我这么个糟老头的命啊,怎么会这么的苦?看着家大业大的吧,结果愣是没一个省心的!儿子们一个比一个招人烦,孙子们更是一个比一个让人看着想暴揍!”   “噗”的一声,正坐在一边优哉游哉喝着茶听着戏的顾博明直接喷了出来……   得,敢情他们这么一大家子被老爷子用着急电火速的召了回来,是为着来听这样一番吐槽的?   还、还糟老头子,还命苦?   我的老父亲,您要是命苦,这世道上就再没一个活的好的了!这样的嚣张!天王老子都已经被你比下去了!   另外几个躺着也中了一回枪的不幸的顾家子孙们,最起先是脸都黑了,那可不么?   平白挨了一顿训,还附赠了老爷子专属白眼一枚,都是些傲气高贵的主,又都成年了,哪个受得了?   然,紧接着,听着老爷子噼里啪啦一通训,他们又都憋不住的直想要笑,为着有这么一位活宝似的长辈……   就是可怜了顾聿森,被当成了活靶子,替全家做了一回顶罪羊。   然而,即便是没有在现场,光是自家小叔那么一声“噗”,他也该是猜的出来了……   嘴角微微一抽,顾聿森的额角都皱了几分。   看来,老爷子又在使手段闹腾人了……   “爷爷。”   “嘿!”的一声,非常命苦的可怜糟老头语气可是一点都不可怜:“现在还有脸来喊我爷爷?昨晚上怎么就不知道惦记着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的老骨头?”   抿抿唇,顾聿森半个字的辩驳都没发出,他不似顾亦城,总会忍不住顶嘴,时不时的就冒出几句叫人又气又好笑的话语去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可到底,每个人有每个人应对事情的方式,顾亦城那般的小贱兮手段能够让顾老爷子开怀一笑,阴霾全部一扫而空,而顾聿森这样的,就不见得不能哄得老爷子高兴……   瞧,这不,顾老爷子在电话那端叽叽咕咕一阵,言词简直就像是鞭炮,噼噼啪啪甩个不停,没几分钟,都不用顾聿森开口,他自己就消停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累着了,还是发泄够了,觉得没有必要再骂了?   顾聿森看着表情上没什么变化,可到底,心头还是有了几分松动的……   抿着小嘴,一直窝在一边听而不出声的宁艨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以为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也原来,到了自己的爷爷面前,到底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你身边有谁?”   顾老爷子耳朵可真是尖呐,宁艨那么轻忽的声音,且就只那么一下,他竟然就都捕捉到了……   这样一句问话甩过来,只把连在顾聿森面前都肆无忌惮的宁艨给镇住了,嫣红的纷嫩脸蛋猝然变为苍白,紧紧捂着嘴,她瞪着一双眼睛大大的看着顾聿森,担忧极了。   再度往她的脑袋上面摸了一摸,顾聿森用眼神无声的安抚着她——没事的,不必紧张,老爷子不吃人,只是听着凶了些。   随即,他便对着某位不吃人的老爷子低低道:“是她,爷爷。”   “呵”了声,顾老爷子的声音很是阴阳怪气:“这回终于舍得让我这么个老头子知道她了?”   “爷爷,您知聿森并非此意。”   “我知道?”   苍老的面容之上有那么几分失落,顾老爷子幽幽叹了口气……   “森儿呐,你自小就最有主意,太多的事情都一个人独立完成,或者也跟爷爷的教养方式有关系,太小就用严苛方式操练你,养成了你太过独立的个性吧,可是森儿,你可知,其实爷爷最担心的,就是你?”   眼瞳陡的一缩,顾聿森的俊脸之上,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讶……   说真的,爷爷这句话,他是当真不知道,从来,他都只以为,他是顾家的长孙,肩负着顾家的未来,而上至爷爷下至幺儿,都视他为小辈之最,他什么都懂也自小就能干,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放心的。   这么多年,他简直都理所当然了,不是理所当然自己的能干,而是对顾家的每一份子看待自己的态度,理所当然了,因为习惯,却不曾知道,爷爷他竟然……   “是啊,爷爷确实最担心的人是你,成熟是好事,可超乎年龄的成熟,有的时候却只能坏事,你这么多年担的责任都太重了,从来未曾放松过,爷爷每次看到你都难免心疼,你这个孩子哪都好,就是话太少,什么都只憋在自己的心里头,有了主意也一定要做到了再开口,这样是好,可是你可知,就你这样的性子,若是心头有了些什么歪头邪念的,连爷爷都没办法预防?”   所以他顾淮庭看上去对这个大孙子最是宽松,实际上,看他,却是最紧,他的心……在紧紧看着他!   就怕他哪天被自己的性子给闷坏了,一个憋不好,直接犯出什么惊天大案子来!   天才的大脑,绝佳的身手,精密的思维,高科学的学识,连最顶级侦查人员都无法匹敌的头脑,以及对犯罪全过程的精确掌控……这样的人,他若是想要犯罪,根本无人可敌!   要不为什么人们总是说——最优秀的警察其实也是最高端的犯罪分子呢?   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顾老爷子担心,这并不无道理……   可这样一份忧心,却着实让顾聿森哑然了。   “爷爷您……”   “其实你不知道我这心思也怪我,自小就给你太大的压力了,让你被迫扛起顾家的重担,森儿,这一点爷爷得跟你认认错。”   “爷爷不是来训斥孙儿不懂礼仪周全的么?”   “哈哈你小子!话题转移的倒是很快!装蒜起来也属一把好手,跟你爷爷我有的一拼!”   照着椅子就又是一下猛拍,顾老爷子豪放至极,笑声也爽朗,简直连顾宅屋顶都要被震动了……   可说起来,前后也就不过一秒钟的事,他竟就能活人大变脸,立刻从忧伤小老头化身为爽利大活狮!   实在无奈,顾聿森在心底暗暗摇了摇头,到头来,还得他这个挨训的人去主动提醒:“爷爷,别忘了您的目的。”   “哎哟瞧我都给忘了!”   猛一拍脑门,顾老爷子再度端着老脸严肃起来,咳嗽一声,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森儿,你快告诉爷爷,你身边的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如斯的装模作样,每一个字眼都透着八卦,直让顾聿森:“………”   “我晚上回去一趟。”   言外之意,到时候再解释,更言外之意,现在就不罗嗦了吧爷爷?   “哼”一下,顾老爷子胡子吹起来:“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挂了电话去跟那小丫头腻歪?连爷爷都不想搭理了?挂了电话干什么去啊?老头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还不够消停的?那可是个未!成!年!少!女!你确定你要做个猥 亵幼童的叔?”   脸是彻底黑了,一瞬之间,额角上爆出的青筋都是一突,顾聿森实在被这等胡搅蛮缠的老爷子给绕到头晕,揉了揉眉头,他有气无力的道:“爷爷,您别这么调皮了成么?我给您闹的头都晕!”   “亦城就不会嫌我闹他头晕!”   “那是因为只有他闹你头晕的份!”   “你这个……%¥;*#¥@%……”   叽里咕噜一阵,顾老爷子这一着急上火就冒火星文的状态还是随的顾亦城,实在气不过,掀起眉毛,他狠狠瞪了眼正在一边扒橘子吃的幺孙,气急败坏。   一脸的无辜,眨了眨眼睛,顾亦城就像是看个神经病一样的看了眼自家爷爷,随之就又埋下了头,继续去扒他的橘子吃……   至于某位实在犯羊癫疯的臭老头,他才懒得理,哼哼!   ◆   “那丫头在?”   “恩。”   “算了,你自己知道分寸,爷爷懒得多说。”   “爷爷放心,时候到了,自会带她去见您。”   “时候到了?”   顾老爷子分明期待的不得了,一双眼睛都在闪啊闪火花,偏偏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装出一副“我才不在乎”的高贵冷傲模样,再度冷哼一声:“行了行了,反正你主意多的很,懒得跟你多说了,你只要记住——别把自己逼的太紧,凡事别总是一个人硬扛着就成。”   “恩。”   “有事记得第一时间告诉爷爷,别再瞒着了!”   “恩。”   “沈老头那边,你必须去给一个说法,道歉也好哄骗也罢,好歹让人把面子捡回来。”   “知道,爷爷安心。”   “那就先这样,具体等你晚上回来再说。”   “恩。”   “对了,差点忘记交代你了,再折腾也别出格,尤其要记得做好保护措施,别闹出什么未婚生育的出格……”   “爷爷!”   “得。”   无奈一笑,顾老爷子摇着头把电话给挂了,别看他好似神色自若的,实则眼睫毛底下遮去的,是分外担忧的眸……   ◆   张着嘴,宁艨看着顾聿森,整个人都要傻了!   伸手过去,顾聿森往她的鼻子上面轻轻刮了一刮:“吓着了?”   “不,不是……”点点头,忽而又猛摇头,宁艨依旧还是不敢置信:“顾、顾聿森,你爷爷他,他怎么这样……开放?”   竟然连做好措施这种话都交代的出来?   “不是开放。”   “那是什么?”   “见得多。”   “诶?”   “见多识广,阅历丰富,自然就心怀宽广,更何况对我们,他从来多一份宽容,开明至极。”   淡淡的说着话,顾聿森难得的展露出了几分骄傲情绪——对于有这样一位爷爷,他从来都自豪不已。   “你的家庭……”   眸间都是几分晦涩,宁艨即为这样的顾聿森感到高兴,同时却又为自己感到担忧:“你的家庭太好了,我这身份,我这身……”   “你这身份怎么了?”   “我没有背景没有权力更帮不到你,这就算了,我怕我还会啊拖了你后腿。”   “是男人就不会靠女人。”   真正有能力的男人,从来都只靠自己,凭借自己的一双手,去创造世界!给女人幸福!   “那……那关键是我没有一个像样的家……”   拍了拍宁艨脑袋,顾聿森语气颇为冷冽:“我不是?”   “也对。”嘴角一翘,宁艨笑的甜蜜蜜:“我已经有你了,你就是我的家人,咱们的四合院就是家!”   眉梢一挑,冷冷睥睨着宁艨,顾聿森一脸冷酷。   勾i住顾聿森的脖子,宁艨向着他怀子靠去,仰着头一点点的啄吻着他,用暖唇将他面颊的冷意消融:“是我的错,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以后不会了,一定,我保证,我发誓。”   “恩。”   颔首,顾聿森张开臂膀将宁艨圈进怀中,却还是没气过,照着她的屁股蛋子就是一拍!   “呀!疼!”   “自找的。”   再是一拍,顾聿森干脆就势拧了她一把,那小屁股别看着小小的,实际上还挺肉呼呼的,手感绝佳……   “咯咯”一笑,宁艨娇俏至极,扭着腰的在顾聿森的身上蹭,欢乐极了。   彼此都没穿衣服,又是刚起床,这叫顾聿森这么个刚刚才开了荤的毛头小子,哪里禁得住?   于是,底下那处直接以雷霆之势站立而起!   着实壮观!   脸蛋蹭的一红,宁艨羞了……   “你……顾聿森你先别闹,我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呢!”   他又何尝不知道?   更何况太多事情没交代清楚,绝对要出事!   可是……   绷着肌肉深深呼吸,顾聿森的脸皮都有些发热了,实在觉得丢人!   深深看了宁艨两眼,他猛地就翻身下了床,然后迅速拽过被子,倾身刚要给宁艨去盖上的时候,却突然看到那被自己折腾的青青紫紫的两团盈雪……   俨然女人风韵。   关键是上面的那两粒圆润可爱的花骨朵儿,因为被他虐狠了,这会子正直直站立着,鲜红欲滴的,这般的艳,光是看着就煞是惹人怜,叫人只恨不得化身为吸血鬼,扑过去狂口及狠卷!   被他那眼神看的浑身直冒火,烫的厉害,宁艨猛然遮住:“别再看了。”   “你都不知道有多疼……”   “是我失控了。”   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了,顾聿森浑身直冒火,偏偏看宁艨那可怜兮兮的样儿又心疼的要命,什么也没办法做了,于是,只能勉强的闭了闭眼!   额头汗珠直冒!   “诶你去……”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感谢所有宝贝们的红包支持,挨个狼吻~咳,那个谁你自觉例外啊,男女授受不亲哈哈!   ☆、卷二002.六千字求月票   “诶你去……”哪啊?   “放水,你泡澡。”   闭着眼睛就直接的转了身,顾聿森简直快要避宁艨如蛇蝎了,迈着大步就直奔洗浴间,风驰电掣的,就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又该兽化了!   顾聿森他寸缕不着,那肩,那背,那臀,那长腿的曲线,还有那随着他的走动。   耳尖颤颤,红到都要烧起来了,宁艨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实在害羞。   然而,却在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手指头悄悄的打开两条缝,她从缝隙里去瞧,从身后盯着顾聿森猛瞧,即便只不过是背影,她依旧看的仔细,眸色专注,把他一寸寸的……纳入眼底!   至于顾聿森,更是个好不到哪里去的,初尝情爱滋味的男人,又正值最鼎盛年华,体能好成这个德行,做了一晚上都不仅不见他虚累反倒是精神头更加的足了,光是多看宁艨几眼就都要兽化了,眼神十足十的狼性,这样的男人,你还能指望他谷欠望立刻就消减?   当然,他也已经算是有自制力了的。   然而,他虽然自省的及时,也懂得心疼宁艨,却当真是不太会能想得到女儿家的那点子细腻的小心思、小别扭。   顶多,也只一径的为自己的粗鲁狂猛以及放肆而感到自责罢了,可是在懊悔着的同时,他却又着实控制不住,脑海里面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昨晚那一幕又一幕,一遍遍的在回味。   说到底吧,男人确实是感 官类的动物,下半身总是先于头脑表现出反应,真实的,内心深处的反应。   所以即便顾聿森再想要去克制,可是身为男人的本能的感觉,却还是无从避免。   所以,他只消稍稍的回想一下,某只丫头那一双大眼睛在发着红,双目中满含泪珠,被他折腾的想要掉下来却又死倔着的小模样,那又羞又气的小表情,被他用胸膛捆缚住,想要去推他,偏偏小爪子没甚力气,在他眼中反倒是变成了欲拒还迎,鼻息轻轻哼唧,那般的娇,那完全可以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娇俏模样,就让他整个人就又沸腾起来了。   如同有一把火,正在他的身体里面燃烧,把他的骨头都烧化。   刚才醒过神来后,帮她盖被的那一刹那,她那狼藉却媚的模样,丝毫不加掩饰的落入他眼底。、   一头如瀑的发丝更是散乱,看着凌乱却又一种别样的美感,分明讠秀人,一双清澈的蓝眸迷雾蒙蒙的,看着就觉可人。   往下去就是唇,那柔,那芳泽,他昨晚的品尝过无数遍的,再往下,就是玉色般精致细腻的颈子,弧形优美,紧随而下的就是蝴蝶谷,真真就如一双蝴蝶正在展翅,美好到了极致。   而那雪月匈,那雪月匈,青红斑驳,是被他又抓又口及的,再往下……   如斯皎洁的身躯,哪哪儿都被烙印着他的印记,镌刻着他的气息, 这个人就是他的,从头至脚,从里到外,都是他的!   他顾聿森的!   无论她怎么遮挡,都更改不了的事实!   当然,同时氤氲而出的,还有她那一股子欲盖弥彰的惊人女眉惑。   躺在那张蓝黑色的大床上,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勾……引他。   顾聿森只堪堪扫了一眼,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底下以着冲天之势而起,那股子势头,难得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堪,实在丢人,于是,只能闭上眼睛,将如斯撩人的一幕隔绝。   打住,绝不能再看了!   否则定然又要冒火的!   于是,潦草交待完一句,他便急匆匆冲进了浴室,一边帮着她放水,准备她泡澡要用的东西,一边默念着各类军事器械的数据,企图转移自己注意力,同时还一遍遍的警告自己,不能冲动,绝对不能再冲动了,否则真弄伤了她,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然,想归想,真等到把宁艨抱进浴室放下来泡澡的时候,看着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娇美人在怀中脸儿红扑浑身泛着粉泽,顾聿森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就地按着她又放肆了一回。   蹬着小腿儿,宁艨简直连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累到气都岔开了。   早知道撩出了他的火就会是这般大的后遗症,这说来就来的,简直就跟连环炮似得,一下接着一下,她都被碾碎了还来,她宁肯一辈子做个处,都不要跟他擦枪走火有半点这方面的牵扯!   混蛋啊!!   真真是承受不住了!   粗粗喘着气,额头上面一层汗,顾聿森整张脸上都写着舒爽,绝对的吃饱餍足了。   紧紧抱着宁艨,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不许她乱动,更否驳回了她自己洗澡的要求,他在她可怜兮兮的脸颊上连连轻吻着哄道:“是我不好,被你迷疯了,实在失控。”   “你!呜……”   “乖,别哭了,我保证,以后一定都轻轻的,恩?”   “你还敢说以后?!”   乍然一听到顾聿森说以后俩字,宁艨心头都喜了一下,她还以为,他说的是以后都不再这样对她了呢,可结果呢?   人家压根就没这个想法,只说会轻一点!   可是宁艨也算是看明白了,男人在这种时候的话语简直就能当成一个那什么,直接放掉就没了,真等到下一次,他再度失控,哪里还顾得上当初说过的什么轻一点温柔一点,兴许恨不得把她按着做死在床 上才甘心!   轻轻“呸”了一声,宁艨有气无力的去挠顾聿森,实在是累坏了,竟然连这样的小动作都维持不下去,最终手臂无力的滑落,抿着小嘴,她顶着那红彤彤又全湿了的脸蛋,去只盯着顾聿森瞧。   她是企图用这种无辜的绵羊小眼神把他镇住,看的他心口直泛疼,也就知道怜惜她了,却奈何,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如斯小眼神,在男人眼中简直就是原子弹,杀伤力无穷。   只这么一眼,他就又恨不得来一炮了!   归根结底,男人都是有掌控欲的,最钟爱的就是在这种事情上面去征服女人,逞他的男儿威风,所以在这个时候,女人表现的越是柔弱,反倒是越容易引起男人的占有谷欠,勾去男人的魂。   眯着眼睛,危险的光芒将顾聿森整个人都笼罩,活脱脱一苏醒的狮子一头,摸了摸宁艨的头发,他突然猛力将她按进了自己怀里,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的那张脸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   “顾……”   “别乱动。”   虎腰挺了一挺,很直观的让宁艨再度感受到自己的喷张,顾聿森很是不客气的去吓唬着她,小耳尖通红着颤了一下,宁艨是断然都不敢再乱动了,即便闷的再难受,她都只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曾动。   闭了闭眼睛,顾聿森在黑暗之中深深呼吸,一边继续默念各类枯燥无生命的器械数据,一边探掌去帮宁艨清洗。   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独家的待遇,宁艨一时间也没开口,彼此,倒是难得的有了这么几分沉默却不显尴尬的温情时刻。   直到宁艨简直都要被他给按摩到睡过去了,顾聿森终于开口:“艨艨。”   “唔……”嘤咛,那脸颊蹭了下顾聿森,宁艨迷迷糊糊的应:“嗯?”   “爷爷怕是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   “吓”的一声,宁艨猛然惊醒!   坐起身,她直勾勾的瞪向顾聿森,哪里还见半分方寸的睡意?   “早、早、早就知道?你爷爷?”   “恩。”   “你怎么这样肯定?”   “猜测。”   “只是猜测的而已?”   唇儿微微启动了下,看了顾聿森两眼,宁艨抚着胸口万般庆幸的道:“还好还好,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爷爷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呢,原来搞了半天,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猜……”   “八九不离十。”一语,顾聿森毫不客气的将宁艨希望打断,并且不给她丝毫缓释的余地:“我的推测至今从不曾错过。”   自信天生而来,分明陈述句的语气,顾聿森绝对没有半分显摆之意,然,宁艨这会子正着急着,乍然一听,当真挺不爽的,可……   “那照你的意思,你爷爷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那为什么却一直都按兵不动?难道是在等你主动坦白不成?”   眼睫毛眨啊眨的,宁艨的脑袋瓜子也开始跟着转动了,虽然被身子的虚脱拖的实在有点累,却也依旧不失精准:“你以前跟我说过的,你家爷爷好开明,向来懂得尊重你们,断然不会因为你们是小辈就专断独 裁的,他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就是在等着你去找他坦诚?”   “不止。”   摇摇头,沉吟几秒钟,顾聿森一边继续为宁艨清洗,一边哑着嗓子低低分析:“确有你分析的,但更多的,怕是在考究你。”   “……我……”指着自己,向来伶牙俐齿的宁艨都开始结巴了:“我、我、我?考究?你确定你没想错?”   “差不多。”   “那你家爷爷考究我做什么?你跟我之间,也不过是两年前才开始有所突破的,而且几乎是一戳破那层窗户纸,你就消失不见了,你爷爷怎么会知道你跟我的事?又怎会猜到你对我的心思?”   怎么想都觉得不至于,顾家爷爷再头脑聪明会看人,却也到底没有亲身接触过他和她,哪来的这么些小想法?   “所以他才整出一记相亲来试探我。”   “整出?”   张了张嘴,宁艨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了:“什么叫做整出?什么又叫做试探?”   “怎么我听你的意思,昨晚的相亲是你爷爷故意为之,相亲只不过是个幌子,对象是谁, 你看不看得上都无所谓,关键只在于探出你的态度?”   “恩。”   “所以,悠悠就这样被无端利用了一场?”   “悠悠?”   听着宁艨那竟然透出了怜惜的语气,顾聿森简直都不知道是该夸这个丫头善良,还是该说她太不在乎他了!   “这样心疼她?”都直接无视他了?   敲了敲宁艨的小脑袋,顾聿森脸瘫着,神色淡淡,可是宁艨,却还是感受到了他的真实心情。   小嘴弯弯,她对着顾聿森眨了眨眼睛:“当然,我是吃醋更多的,要不然昨晚上也不至于那样不懂事的直接打电话去朝你吼啦!只是因为她是悠悠,所以我才多了几分心思分给她,到底她又没做错任何事情,即便是真的跟你去相亲,也是她的家人为之,跟她无关的,我还不至于不讲道理到这个份上,把无辜的她都牵扯进去了。”   “但是一事归一事,她若是当真看上了你,我定然是不会肯的,抢也要跟她抢到底!”   感情这玩意,哪有说让就能够让的?   古人常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实把淑女换成俊男,也是一样的,谁规定了女人就不能去公平竞争,争夺男人?   冷唇点点融化,顾聿森却依旧没说话,拽酷拽酷的,宁艨就稀罕他这个样子,伸手过去就往他脸上拧:“你又摆出这种表情,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啊?”   修眉挑起,顾聿森继续冷酷的看着宁艨,越看她就越稀罕,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就拿脑袋去死命的蹭。   这丫头绝对是把撒娇好手,如斯撒娇态势,铁石也要被熔化成一汪水了。   顾聿森笑了,虽浅,却格外真实,揽紧宁艨,他用掌心在她的背上,轻轻摩挲,宠爱不断。   勾着笑意,甜蜜在脸上无限制的扩散着,宁艨满足极了。   她觉得,经历了这样一场之后,她和顾聿森简直再亲密不过了,让她就连过去那两年的凄楚无望都要忘记了,又或者,分开并非坏事,至少,让她看明白了自己的心,也让她深刻懂得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叫她学会了珍惜;更让她了解到了,什么叫做——刻骨铭心!   ◆   “继续。”   爱抚着宁艨,顾聿森冷静的将彻底脱了缰的话题拉了回来。   赖在他怀里不放,宁艨仰头看着他,撒着娇道:“那我们就这样抱着说,我好喜欢这样被你抱着坐在你腿上。”   “你别乱动就行。”   小弟还活跃着呢,根本受不了来自于她的刺激,丁点都不行。   红着脸,宁艨点了点头:“知道呢,我会小心点的,那我们继续说,你爷爷的意思,只是在借相亲刺探你心意么?”   “对。”   点头,顾聿森嘴间难得的浮现出了几分无奈:“你不知道老爷子,实在皮。”   想出这种招来诈自家孙子的,这世间,怕也就他一个了!   “那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中招呢?”   “起先不知,去了见到是沈家人,才有所察觉的。”   “为什么是沈家?又为什么是沈家你就知道了?”   “老爷子这是一石二鸟。”   无奈之余,顾聿森喉间竟是轻声一笑,让宁艨着实稀奇,眼睛大大的看着他,疑惑不已。   “沈家向来注重联姻,现能让其更壮大的,也就顾家这一脉,他们自然存了心思。”   “你的意思是?”   眼瞳一耀,宁艨豁然开朗,摸了摸她,顾聿森满意一勾唇。   “没错,老爷子早看出了,他性子傲,又一向尊重我们自己的意愿,所以最厌恶的就是借联姻来冲门楣,但沈家不同寻常,且沈老又是他多年故交,当面拒绝太损颜面,不仅会伤及他与沈老关系还容易惹来误会。”   “也对,换成是我,这么大的家族,那么优秀的孙女,我能够看中你家提出跟你联姻已然是在给你面子,而你若什么都不考虑就直接拒绝了,确实会让我觉得你是看不起我,或者当面会说着没事,可到底,心里会有疙瘩。若是沈老再傲一点,是个心气小的人,怕是会一直记着仇,疏远你爷爷都是小事,只怕会影响到日后对你们顾家的想法,觉得你们太傲了看不起他们沈家,这样下去,到最后,不过很小的两个人之间的事,怕就要变成沈家整个家族对顾家的仇视了,实在不划算。”   宁艨倒是想的很透彻,顾聿森不过随意一点拨,她再三两句话之间就能把关系厉害给挑出来了,她的冰雪聪明,足见一斑。   心底一抹赞许,顾聿森看着宁艨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光泽,拍拍她脑袋:“小屁孩挺聪明。”   “你才小屁孩!你才小屁孩!”   脑袋高高昂着,宁艨嗷嗷嗷的叫唤不停,势要为自己挽回形象:“我已经十八了,成年了,就连成年礼都行过了,还不止一回,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女人!女!人!”   女人?   表情这样丰富,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活脱脱一小炸毛,都这样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成、熟的女人?   眉梢一点儿无奈,某顾大暴君往自己的女人腰肉上面掐了一掐,示意她安分一点,女、人!   脖子都红透了,在顾聿森那半是奚落半是调笑的眼神之下,宁艨往他怀间缩了缩:“你等着我以后再跟你算账!”   “什么时候?”   “等我有了力气可以揍你了的时候!”   哼!   “成。”点着头,顾聿森瘫着脸冷冰冰的道:“我等着。”   “对,等着就对了!至于现在……”顿一秒,宁艨转了转眼珠子:“你爷爷昨晚那一出,一来就是为了借你的手让沈家死心,二来就是要把你的态度激出来,对吗?”   “不错。”   “那你傻啊,明明都看穿了为什么还不肯掩饰?”   “他既有心,我为何不配合?”   到底是爷孙俩,明明什么也没说,就在酒桌上一来一回的眼神对视之间,就把彼此的那么点心思全部都看穿了,然后他唱红脸爷爷唱白脸,配合的天衣无缝,于三两下之间,不着痕迹的把沈家念头给彻底打消了。   以沈家这般大家,自然面子大过于一切,被顾聿森这样一出,面子丢光了,当然再不可能会有跟顾家联姻的想法了,然而,缘分的事情当真没有人可以预料的到,谁会知道,兜兜转转之间,顾沈二家,最终还是携手了呢?   到底顾聿森不稀罕,底下不还有四个弟弟么?谁又规定了,他们中的某一个,就不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沈家不必你操心,我会去处理妥当,你现在需了解的,是老爷子的心思。”   “他让你去跟悠悠相亲,未必就当真只是想打消沈家的念头,或者他也确实存了你会看上悠悠的心思呢?万一你看上了她,岂不是皆大欢喜么?所以我觉得,你爷爷他虽然没有明说,可到底,心里还是对我有几分不满意的吧?”   “未必,可……”   凛了凛修挺的鼻子,顾聿森难得有几分为难了,眉头微微皱:“老实说,我也还把握不准,我现在的道行,实在还不足以跟老爷子齐平。”   “你已经很厉害了。”   笑了笑,宁艨整张脸上都写满了骄傲,拢了拢胳膊,她将顾聿森抱的死紧,浑身的毛细孔,都在细微的颤……   心头一窒,顾聿森有些泛疼了。   这丫头,明明担心的厉害,却还敢在他面前强作欢笑?   但他也没说任何虚浮的话语,只将宁艨抱紧,用自己的坚实胸怀,去给她安慰,让他感受到他对她的……坚持!   “嗯!”   重重点头,宁艨在顾聿森的耳边细细的咬:“我知道,你不可能会丢下我了,我信你,我现在就只担心你爷爷那边如果不喜欢我,对你施加压力,你就难熬了。”   “但我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难关我都愿意去闯,他若是不喜欢我,我努力讨他欢心就是了。”   “乖。”   “我好乖的。”   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某位好乖的少女非常“听话”的拿屁屁去往男人的大宝贝上蹭了一下,狠狠的一蹭。   闷口亨,额际青筋猝然一紧,顾聿森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足见她这一下厉害。   长而卷曲的睫毛底下,刚转为女人的小乖狡黠一笑,继续去蹭他一下,她在他耳边吹着气:“不行哦,都这么晚了,你要是再来,可就赶不上回你爷爷家了。”   薄唇紧民成线,顾聿森不说话,眼神活像是要把宁艨整个吃了,她直觉都要被烧坏了,却还是继续去蹭他:“顾聿森……”   今天更新完毕,祝阅历愉快   ☆、卷二003.我的身世?   “顾聿森……”   她喊,软软糯糯的腔调,残留着情谷欠的气息,羽毛一般拂过顾聿森面颊,撩出一丁点的酥痒,是个男人都要无法自控了,偏偏她还不管不顾的继续在他耳边不无媚 惑的娇道:“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顾聿森前一秒还沉浸在少女这等主动的撩 拨之中,万般享受呢,这一刻就突然听到这样一句,俨如天堂直坠而下的感觉……   难怪了,难怪这丫头知道来主动撩他,果然是她的风格,有事找他就各种撒娇卖乖耍萌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是真萌!   却也真销云鬼!   眯了眯眼睛,紧紧锁住宁艨,顾聿森的嘴角忽而邪起一缕玩味:“你确定你要去?”   “我……”   男人这般俨然是危险的,饶是一贯胆大的宁艨都懵了一下,怔怔的看着顾聿森,她讷讷开口:“那、那为什么不去呢?我是想着,既然你爷爷他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我就懒得再隐藏了,怕是对他不够尊重,印象也会不好,而且我觉得,只要我去跟他好好相处,他是一定会喜欢我的!”   然后就不会再寻摸着去给你找女人安排相亲,又是试探你又是拖你下水的,多麻烦!   “老爷子从来这样调皮。”   闷声低笑了声,顾聿森的语息之间透着淡淡的欢喜,当真宠溺的紧……   想来,这世上除了宁艨,也就只有他家的老爷子还有其余家人,可以让他生出这般温暖心情了,即便对方是老爷子,年长他太多,在他眼中看来,老爷子依旧是个调皮的孩子,需要他去宠爱,去纵容。   所以,老爷子昨晚应对沈家的那一招,他就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就直接配合了……   管他沈家会怎样,反正他是小辈,任性妄为也是在所难免的。   “哼”了一声,努努小 嘴,宁艨忍不住拧了顾聿森一把!   “你想的倒是真随意,万一沈家小心眼一点,现在就该去筹谋着怎样去应对了,那样岂不是在为你自己,为顾家平白招来祸端么?”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接受?恩?”   眼睫毛压下几分,在刀削般的冷峻面庞上洒下一片暗影,顾聿森的嗓音突然变的低沉,甚至还暗哑了几分,透着淡淡的危险……   心口“突”的一下,既是为这样魅惑横生的顾聿森而着迷,又是为他的危险冷芒所震慑,宁艨心跳急速加快,咽了咽口水,她把脑袋向后仰了一仰,企图将自己与这尊危险活物拉远一点距离,别被他勾的连魂都不知所踪了!   可顾聿森却不允……   “恩?”   顾聿森声色更显低沉了,嘶哑之间冷锐袭人,这就好比在北极冰寒地带被雪狼盯上了那般,对方双眼泛着幽幽绿光,随时都可以直扑而来,将她寸寸撕碎……   眼瞳缩了一下,宁艨是想再与他拉远几分距离的,偏生身体先于她的意识,向着他靠了过去,一双臂膀重又抱住了他,很本能的寻求保护姿态。   你看,你看,这人明明让她觉得危险,却又为何能让她心有所依??   ◆   收紧胳膊,宁艨黏腻在顾聿森的怀中,心头是说不出的满足,同时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害怕,眼神幽幽闪烁……   她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这样的地步,哪怕他手上握着的是刀子,她都敢义无反顾的把心捧过去,本能的眷恋,这样的感情深到让她觉得可怕!   宁艨真怀疑,是否离了他,自己就当真活不成了?   “顾聿森……”   “恩。”   “顾聿森……”   “恩?”   “不许再离开我。”嗓音嘶哑,砂纸磨过心口那般的感觉,宁艨如此开的口。   顾聿森胳膊上的肌肉紧了一下,旋即,便是把她用力圈禁。   “恩。”   不离开,再不了。   “嗯!”重重点着头,宁艨用着自己那毛茸茸的脑袋去拱了拱顾聿森,引来他的一声低笑。   摸着她的头,他说:“越来越爱撒娇了。”   “那还不是因为我实在太喜欢你了?”   斜横一眼顾聿森,宁艨鼓了股双颊,看着他,犹犹豫豫之间,最终还是决定开口:“我……我……”   “怎么?”   “我一直都还没有问,你这两年都去做什么了?”   “研发。”顾聿森就俩字,宁艨却已然了然。   眨了眨眼睛,她仰视着顾聿森,小脸上不无崇拜:“军方的?又是军中绝等机密事件么?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的那一种?”   “恩。”顾聿森点头。   小脸一垮,宁艨虽然有些遗憾却还是很坚决:“那还是算了吧。”摸了摸鼻子,她有些讪讪的道:“你别再跟我多说了,我也不问了,免得让你破坏了规矩给你招来祸端,反正只要你回来了,在我身边了,这就够了。”   “以后也不走。”摸着宁艨的脸蛋,顾聿森淡淡一句,直接让她眼睛都亮了:“真的?!”   “真的。”   点头,顾聿森应的何其简单。   但他没有说的是——当初,他之所以会答应了上级的这个提议,这一点是占了绝大币重的一部分!   因为顾聿森深知,宁艨就要成人了,他不可能总还过着时不时离开她去出任务的日子,不利于感情不说,也容易叫她担心……   更何况,再等到她大一些,彼此成婚了,总不至于让她经常独守空闺吧?   她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会寂寞的,她会难受,而他也舍不得。   所以,哪怕彼此之间都还没个影呢,他依旧还是早早的就为彼此的未来做足打算了,当初军方提出要他隐秘两年,他趁势就提出了这个要求,虽然上级明显不干脆,可到底也还……算是同意了。   只是他自己做错了事,临到最关键时刻接到她房间着火了的事情,一个着急,就不顾一切的赶了回来。   希望不会太棘手。   眯着眼睛思考着,顾聿森低下了头,那薄凉的的唇瓣扫过宁艨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面上并无表情,心头却在惊叹连连,为着她那细如白瓷的触感……   明明已经品味过这么多遍了,为什么重新吻上,还是会让他心有悸动,惊艳满满?   甜甜一笑,宁艨仰着脸主动让顾聿森亲,同时又开始提要求:“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跟你一起回你家,去见见你爷爷?”   宁艨以为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却没料到,顾聿森却是——摇头。   拒绝了她。   “为什么?总不至于是你嫌我丢人拿不出手吧?!”   “………”   视线在宁艨脸上淡淡一勾,顾聿森看着她的眼神氤出了点冷意:“好好说话!”   “那……好嘛,是我错了,不该一着急就乱说话,可是我确实……”   “时机还不成熟,否则我刚才不至于跟老爷子说以后总有机会见。”   “什么时机?”   “一方面是老爷子那边的想法我确实还不甚清楚,我要先探探,另一方则是你。”   “我?”   “你的身世。”   “身……什么意思?”   转着大眼珠子,宁艨的小脑瓜子又开始转动了:“难不成你是觉得我的身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想要调查清楚了再去么?可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在乎我是哪家人,有没有父母,虽然这话听着冷血了些,但是我的真心话。”   “可是吧,有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挑挑眉,顾聿森无声的示意着宁艨——继续说。   也不知道她怎会这样排斥,竟然立刻就皱起了眉,好生的不情愿:“是这样的,大概半年前的样子,突然有个女人来找我,说是我的家人,我刚开始根本不信,只当她是个骗子,开始她隔三差五的来找我,还有几次说出了我身上的一些特征,前段时间更是直接给了我一张照片,里面的那个人,跟我小的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你几岁。”   “六七岁时候的样子。”努了努嘴,宁艨一脸的不高兴:“我当然不想信她,可是那照片里的小孩确实跟我长的一个样儿,那女人又说什么这是我妈妈小的时候,我再不信她照片也做不了假,我细看,确实跟我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所以我就信了几分。”   “那还这样不高兴?”   细碎的吻沿着宁艨长长的脖颈渐渐下移,她美丽的蝴蝶谷如山涧里的清泉般香甜,顾聿森沉重至极的呼吸有了点热度,低沉的话语在这一刻显得,竟好似调 情。   瑟缩了下,宁艨将脖子仰的更高,抿着小嘴一脸的委屈:“她们当初说扔就扔,需要我去争家产的时候就又来找我,物件一一样的对待,我怎么可能会高兴?”   “家产?”   顿一下,顾聿森掀了眸:“对方底细你清楚了?”   “不清楚,只知道是什么苏氏。”   “这我去查。”粗粝指腹抚上宁艨眉尖,无声的勾勒着她容颜,顾聿森深幽的鹰眸浑浊着鼻腔里的呼吸,全部给了她。   这太勾 魂。   小腹一股热流莫名蹿升,拢了拢双月退,宁艨脸皮子上浮出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脂粉未沾,却……胜似红妆!   太美好,还有年轻的气息,生生是诱 人心醉的,渐渐低头,抚着她,满目痴迷,顾聿森的薄唇,眼看着就又要吻上了她,却在这时……   ☆、卷二004.那怎么办?   却在这时,有道声音在唱响……   当真煞风景!!!   靠!   难得的爆出了情绪,那一个字的粗口都俨然要爆出来了,撑在宁艨的两侧,顾聿森勉强将自己拉离于她……   却终究还是不舍得的,眸底眷恋涟漪深深,整张面孔上面难得的写满情绪——抗议,不满,甚至是……委屈?   乍然一看,宁艨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睁着一双迷迷蒙蒙的大眼睛,瞅着他看了好几眼,再来回好几眼,最后落定在他那青筋都凸显而出的额头上面,上面还有薄薄的一层汗铺洒,宁艨这才回神。   嘴角翘着笑了出来,宁艨用掌心去抚摸顾聿森的脸:“快起来呀……”   “不想!”   非常干脆了当的抒发了此刻心情,顾聿森的臂膀松动几分,重又将自己向着宁艨靠回去了一些,压制着她,健硕胸膛有力喷薄,心脏,更是跳动的非常有力……   哭笑不得,难得的有了一次,是宁艨要去哄他的时刻,掌心在他的面颊上来回抚顺着,她用食指指腹去往顾聿森的额头,轻触了一下那薄汗:“好烫。”   呢喃着,指腹再度蹭摩着顾聿森额头,指尖纹路几乎都要被他的温度给灼烧了,宁艨努力抬起上半身,下颚扬起,去男人的额间亲吻:“呐,我知道你难受,可是又不是几十年没做,你再想也到底考虑下精力和现实,现在就先克制克制,去应门,看看是谁来找,至于我,也让我趁机休整休整,咱们%嗯……改日再战,对,改日再战!”   改日再战。   听,说的多轻巧啊,但实际上,宁艨觉得,说着这样子露骨话语的自己非常的不够好女人,而当这话语翻滚而出的那一刹,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口都要被烧坏啦!   但……   抿着小嘴轻声一笑,宁艨神色格外坦然,虽然脸儿鲜红欲滴,大大方方的看着顾聿森,她眉角嫣红,才刚哭过的眼角,也是嫣然一片,胜过世间万千美景,桃花灿然盛放!   顾聿森本来就汹涌澎湃着呢,就她这样一幅美样儿,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可……   磨了磨牙,深深呼吸好几次,顾聿森内心深处的小恶魔和小天使做了无数次的斗争,最终还是在怀中女孩儿那如同天使般的纯真眼神之下,他心底的小天使取得了短暂的胜利,“咚”的一声,将小恶魔打败。   眼睛都是猩红,危险至极,汗珠从额头滴落,“啪嗒”坠至宁艨胸前,那美景,让顾聿森再度磨了磨牙:“欠着!”   硬邦邦的字眼砸来,顾聿森同时就猛地闭上了眼睛,他翻身从宁艨身上一跃而起,飞快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扯过浴巾边走边擦拭着,就连背影,都带着浓郁的不爽……   活脱脱欲求不满姿态。   宁艨心头万般好笑,直觉这般好似赌气模样的男人实在难得,她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一笑再笑……   但是顾聿森却实在笑不出来,这敲门声来的实在太突然,且一敲再敲,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分明不怀好意。   顾聿森并不以为,会是他的下属,他的下属都是格外有眼力见又识趣之人,断然不会在这种时刻来打扰他,可除了下属,再无人知道他的住所。   那么,会是……?   俊脸绷着,揣测之间顾聿森的眉眼唇角重新染上冷意,穿戴整齐的他,踱着步子去打开了门。   落入顾聿森眼底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却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顾大少。”懒懒喊着,对方笔直站在门口,面带着淡淡笑意,好似温和却着实刺眼。   是沈御风。   长相虽好却非常碍眼的一个人,笑意总是不达眼底,还总带着一股子探究,看人活像在算计,再配合上那实在有点阴郁的眼神,以至于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招人嫌的气质……   偏生他本人不自知,甚至还格外自信,时不时的就爱在别人面前晃荡。   顾聿森倒是不会因着这些表象就去评判一个人,可这家伙突然杀来,绝对的不怀好意!   心底冷意飒飒,顾聿森将沈御风来回审度了两眼,眼神如刀:“别告诉我你跟踪我。”   “不知顾大少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沈御风,像是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勾当的人吗?”   “像。”   利落一个字,顾聿森绝非抬杠,更不是斗嘴,却也正是这样陈述事实的语气,最是叫人无法辩驳,气都能气死!   沈御风心底血都要呕出来了,憋得内伤,脸上却还笑得一脸毫不在意:“两年没见,顾大少这脾气可当真是一点都没改啊。”   嘴角冷冷一勾,顾聿森如刀眼神越发冷淡,一句——“彼此彼此”,更是雪上加霜,让沈御风吐血。   “你这个人……”   磨磨牙,沈御风见这一招诈他不成,只得不再抬杠,直奔主题,同时,又一次把主动权主动扔给了顾聿森。   “我去了四合院,是送我们沈家大小姐去找她好姐妹的,结果四合院竟一夜烧的漆黑,沈家大小姐吓的魂飞魄散的,生怕她的好姐妹给烧到骨头渣子都不剩……”   “沈御风!”   一直远远站在过道尽头拐角处的沈轻悠听到这话,实在没忍住,一句喊了出来,耸耸肩,沈御风都懒得看她一眼,继续看着顾聿森,一脸“我分明说的是实话”的继续说道:“沈家大小姐一个劲的在车里面抹眼泪,哭的我实在烦,原地丢下又怕她冰清玉洁的被人抢了去,整个沈家都要找我拼命,我没辙了,只好来找你,至于你的行踪,当然是你的好下属透露给我的。”   “不止。”   冷眉冷眼的看着沈御风,顾聿森那了然神色,真叫人不爽!   可偏偏他说的都是实话,沈御风的目的当然不止如此,否则仅就因为沈轻悠,他还不至于走上这么一趟……   说白了,她没那么大的面子。   斜过眼角去扫了沈轻悠一眼,看她那副柔柔弱弱内向矜持的样子着实不爽,沈御风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心头一阵烦躁。   蠢女人!   不就是跟人相亲了一回而已么,怎么,这就害羞上了?   “沈御风!”   顾聿森没那么多闲情看沈御风心思兜转,冷冷语息,将他心思全打断,怔了一下,沈御风这才重又回神:“呵,差点都要忘记了,你顾大少将是擅离职守跑回来的,这事可闹挺大啊,沈家老头子都把这当谈资跟他老友八卦了番,我路过听了一耳,特意来瞧瞧你,结果你竟然还如此悠闲自在?”   沈御风话中有话,顾聿森这等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老友?”眯了眯眼睛,他定定锁着沈御风:“哪位?”   “具体不清楚。”耸耸肩,沈御风非常随意的道:“我只听到沈老头喊他程兄程兄的,还特意提及了你残忍无情的伤害他宝贝孙女的事儿,言辞颇为不满啊。”   程。   眼瞳陡然一个深谙,深深看了眼沈御风,顾聿森勾了勾唇角:“谢了。”   “我只不过是来看你笑话的,何来谢……靠!顾聿森你TM是不是神经质附体了?”   看着乍然关上的门板,听着那干脆一下关门声,沈御风的表情活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紧紧盯着,好一番过后,他忽然斜唇一笑……   极冷,裹挟着他深入骨子里面的阴郁,偏偏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活生生能吓破人胆,才刚走近的沈轻悠不过看了个侧脸,就被惊着了。   “沈、沈……”   枕着沈轻悠微微颤颤的语调,沈御风再度深盯了一眼那门板,随后才转过来头,重新挂上直面她的嫌恶表情:“你的好姐妹就在里面,一门之隔,猜猜,她跟你的心上人都做过些什么?”   “什么心上……”   “你没注意到吧,你心上人的脖子上面有咬痕,那种深度,定然是被咬狠了,你说,就你心上人那种谁人都不可能伤到的BT样儿,哪个能这样咬他?除了是做 爱,这种销云鬼的印子平常可没女人能咬的出来,你猜,他和她两个人当时是什么体位……”   “沈御风!”   “叫什么?”掏了掏耳朵,沈御风阴涔涔的对着沈轻悠笑,同时,一步步的,缓慢靠近:“我不过是在说实话而已,你这么激动,怎么,听不下去了,沈家小姐干净单纯的心灵受到创伤了?我这还是轻的呢,我想说的是——是什么样的体 位才能让你好姐妹激动成那样?观音坐莲?抱着她站在地上插,还是老套的男上女下?”   虽然有很多是沈轻悠听不懂的,可太过露骨的言词,她终究烧红了脸,耳尖都在打颤。   这人……这人实在、实在是太、太……不要脸了!!!   “这就受不住了?那你要是想象一下,像你心上人这么冷漠凉薄的一个男人,竟然可以做到让你的好姐妹激动至此,你猜,他得插……”   “你不要脸!”   “啪”的一下,在幽静的走廊上空传荡,是掌心拍打脸面的声音,自然是沈轻悠打的沈御风,她性情一向温婉和顺,可是这一刻,却当真是没能忍住。   到底他说的话语太过分,男女之间最隐私的事情,他却连半分顾忌都没有,对方又是她的闺蜜,自己那样的在乎她,岂能容许了她被人如此的用言语来亵 渎?   再来就是,沈轻悠确实太单纯,才高三学生而已呢,家里保护的又太好,俨然一张纯白无暇的纸,何时听过这种直白黄 暴话语?   怎么可能受得了?   可是这样一巴掌下去,连她自己都懵了,眼睛里面满是惊诧,视线在自己的掌心和沈御风的脸上来回不断的看,沈轻悠自己都慌了,绝对不相信自己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关键还是对沈御风……   这人虽然也姓沈,可是却连外人都不如!   就他那阴郁性子,怕是连她的皮都能被剥了吧?   “我、我……我……”   结结巴巴着,沈轻悠涨红的脸蛋惨白一片,是真吓坏了,看着沈御风的眼神都透着股惊悸,不知情的人,绝对会以为,她才是那位被扇了一掌的人呢。   抿着唇,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慢条斯理的抚着,沈御风眯着眼睛看她,一脸的阴晴不定。   着实吓人。   门外如斯僵持光景,门内却是风和日丽,阳光格外灿烂!   面无表情的关了门,顾聿森便又折身去了卧房,脚步踏入,那混合着彼此气息的空气一钻入他鼻中,顾聿森面孔上的那层冰,便立时消融……   宁艨正在很艰难的穿衣服呢,听到动静,她立刻抬头去看他,亦然春风满面:“就回来啦?是谁来了?”   这是酒店顶级套房,隔音好的惊人,她只隐约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   “沈御风。”   “沈……?”   这名字,她怎么这样熟悉?   哦,对了,昨晚从悠悠口中听到的,那个来接她的人,好像就是沈御风,只是不知道,他跟她是什么关系?   都姓沈……   “恩,沈家人,沈轻悠三哥。”   “三哥?可是悠悠看上去好怕他的呢,悠悠那个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很坚强,轻易没见她怕过谁的。”   薄唇轻凛,顾聿森完全就当做没听见,走到宁艨身边,他接过她的衣服去帮她穿。   双眼笑的像月牙,宁艨顺势就往他的怀里依去,把一切都交给他,而且很自觉的把话题转移了:“那个沈御风,他来找你做什么?沈家当真这样小气,就派人找上门来对付你了?”   “他在帮我。”   “……帮?”   “恩。”轻点头,圈着宁艨的腰,单臂将她提起,顾聿森单手去为她穿着小裤衩,一边低低解释:“他是来通风报信的——沈老不爽我拒了沈轻悠,借由闲谈把我踪迹透露给了我上峰。”   也就是那位程兄,程将军。   他是顾聿森这两年间秘密研发的领头人,他的直属长官。   “那怎么办?”   一惊,宁艨心都要跳起来了:“你上峰知道了,岂不是立刻就要来找你麻烦了?”   “所以沈御风才来通风报信。”   周末愉快~   ☆、卷二005.还笑?   “所以沈御风才来通风报信。”   提醒他不要再悠哉……   虽然他每一句话都听着像在奚落,状似调侃,可要是连这么点级别的话中带话都听不明白的话,那么顾聿森,也就不是顾聿森了。   他知,沈御风定然是在顾忌着沈轻悠在场,不愿让她听去了他的真实心意……   只是可怜了这沈家千金,又一次的被当做了借口,拿来利用使唤。   不过慌换个角度想,她来了倒也算一件好事,对他的艨艨而言……   眼角拢了一下,顾聿森淡淡想着。   他这念头若是让沈家老头知道,定能气疯了!   真要那样的话,到那时候,沈家老头可就不是只通过电话告告小状那么简单的了……   “沈家老头怎么这么坏????!”   小拳头紧紧的攥着,昂着个小脑袋在跟顾聿森抱怨,宁艨在这一刻,心里头简直是要讨厌死沈家老头了!   “亏他还是个大家族的人呢,还以你爷爷的老友自居,怎么就这么一丁点的度量?感情之事最基本的就是两情相悦,若非当事人双方都自己愿意,哪个去强行要求都是不对的,不够尊重,他一个年级这么大阅历这么多的人了,怎会连这一点都不明白?说到底,你也就是不喜欢悠悠而已,又没有犯任何的过错,他这样背地里使手段阴你也实在太让人瞧不起了!”   这秃老头子,好坏!好坏!是真的好坏!说他让人瞧不起都算是轻巧的了!   她要诅咒他,就诅咒,诅咒他的……头发全掉光,以后变成一个没毛的老秃子,哼!!!   “他只是想挽回点面子。”   顾聿森并不在意,却还是在跟宁艨解释,一边趁机进行教育:“事情已经发生不必再抱怨,重要的是如何应对。”   “喔。”   点头,宁艨乖极了。   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的咒骂他一个老人家着实太不够礼貌了,可,谁叫他要去招惹她的顾聿森!   亏他还是一个做长辈的人,怎的可以背地里使出这样的手段?这要是沈御风没偶然路过听到这一茬,然后赶过来提醒她的顾聿森,那他岂不是要坐以待毙了?   真到那时候,那顾聿森岂不真就危险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宁艨就能被吓出一身的冷汗来……   下意识的向着顾聿森靠去,拳头抵住他,缓缓的松开了些,小指头将他衣服攥住几分,她看着他,大眼睛眨巴眨巴不停:“大叔你快点逃吧!”   快逃吧!!!   “恩?”   什么?   在这一刻,顾聿森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叫他逃跑?这小丫头竟然叫他逃跑?   虽说她是好意,可……   “可什么可呀,你快逃,别再杵在这里了,快点逃!”   “为什么要逃?恩?”   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反问着,顾聿森的声音暗哑低沉,那刚从漩涡之中退出来的魅惑,是绝对让人无法忽视的……   尤其这最后一声听似平静实则慵懒无限的——恩,尾音上翘之间,俱是男儿魅力,动听,悦耳,直叫人的耳朵都要麻掉半边了!   宁艨听的魂儿都打了下颤,轻轻的,连带着她的柔夷也跟着抖了一下。   握住,顾聿森继续问:“怎么不回答,恩?”   “咿呀”一声,宁艨忍不住砸了顾聿森一拳头:“你简直太犯规了!明知道我受不了什么就用什么招来对付我!”   “我跟你说逃跑是很认真的,不信你看我这张严肃又正经的脸,你看!”   纷嫩的小脸儿紧紧绷着,大眼睛也睁着,大大的看着顾聿森,端端正正的让他去看,宁艨的表情确实格外的严肃又认真,也确实够正经,但是在这等情境之下露出这等吧表情,却是能叫人彻底笑喷饭!   若非顾聿森向来冷淡惯了,是个天生的面瘫相,他这会子也定然能给笑喷了……   然而就是这样若他,却也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低低哑哑的笑声在他的喉头间翻滚,轻轻飘出来。   “还笑?”   再度砸了顾聿森一拳头,宁艨的表情既是着急又是担忧,眼神甚至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看着这样的宁艨,顾聿森简直哭笑不得了,而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加让他哭笑不得……   她说——“你再这样悠闲自在的,就是要让人上门来抓了你才高兴是不是?”   “抓?”   摸了摸宁艨的头发,顾聿森勾着嘴角浅浅笑之间低低去哄她:“没这么严重,安心。”   “只是违抗了程老的一次命令而已,不是大事。”   “你少哄我!”嗔瞪着顾聿森,宁艨很是没好气:“如果没这么严重的话,能惊动了沈御风跑过来给你通风报信?诶,说到这里,他是怎么知道咱们两个在这里的?是不是他派人跟踪你了?”   “小脑袋瓜转的倒是快。”   眼底一抹欣赏,深深的看着宁艨,顾聿森忍不住在心底深处骄傲连连……   看,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孩子,不过十八的年纪竟然就能够想到这一层面上去了,到底是底子好,聪明。   眨了眨眼睛,宁艨挺起身板骄傲连连:“那是!”   顾聿森:“………”   “哎你这人,又企图转移话题是不是?”   “不是。”摇摇头,噙着一抹无奈,顾聿森声色慵懒:“是我下属透露的,沈御风并没跟踪。”   “确定?”   “恩。”   确定。   他顾聿森别的不说,这么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方才在门口对他的试探,沈御风的任何表情都逃不过他,而且据他的了解,沈御风这家伙也压根就不屑于掩藏,做了就是做了!   而这一点,也正是顾聿森最为欣赏的地方,所以当初才会让他去找人陪伴他艨艨,只是没想到,他竟直接请来了沈轻悠……   “艨,沈轻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一点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不能否认,我刚知道的时候实在震惊,可当时我实在是一心牵挂着你,就没多细想,可实际上也并不用多想,我。”顿一下,定定直视着顾聿森,宁艨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信她。”   “能让你这样信任的人绝少。”   宁艨那神情实在是太过坚定不移了,那种信任,虽然知道只是对好姐妹,可顾聿森却不免……醋了一下。   酸。   直觉自己再这样下去简直都要变成个小心眼的娘们了,顾聿森忍不住皱了皱眉……   宁艨还以为是她哪里说得不对了,忍不住去抚平他:“怎么了?悠悠有哪里不对么?”   “老实说,我真的信她,虽然都只不过是凭借我的直觉,可能让我这样直觉的人,除了你和王妈,还有奕哥和亦城哥哥,也就只有她了,是一样的感觉,全无差别,所以应该没有问题的。”   “恩。”   点点头,顾聿森没多说……   她难得能够这样敞开心扉去信任一个外人,他不想阻拦,别让她日后连个可说话作伴的同龄人都没有了,至于沈轻悠是否当真无辜,他再去查探就成。   相信也不会太有心机,简单易看透,眼神也算干净,这是与沈轻悠有过一面之后,顾聿森对她的评价。   ◆   “既然说到她,她也来了,就在门外,一会我会出去一趟,留她陪你。”   “悠悠来啦?!”   眼神都是一个放亮,宁艨立刻从原地蹦跶而起,就连衣服都还没完全穿好,就要冲出去了,顾聿森那原本还在为她打理的掌心都落了空,握了一握,大步向前一跨,紧跟在宁艨身后,一把将她捉住,往回拎,他垂眸一眼,尽是无奈:“先穿整齐了!”   “(⊙o⊙)哦,噢噢噢,我都忘……哎暴暴叔你又打我?!”   “脾气太急!”   顾聿森可是拍她拍的异常顺手,顺势就又去帮她整理衣衫了,一边低声说:“你就跟她呆在这,不准瞎晃悠。”   “嗯嗯,知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要快一点。”   “今天怎么这样听话?”   以往可都是撒欢子似得到处跑的,让他简直恨不得拿条绳子把她拴住锁在家!   “因为这里满满都是你的味道,我舍不得走。”   仰着脑袋,宁艨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任由顾聿森帮忙,懒洋洋的腔调,竟是这样一句话,顾聿森手都是一顿。   这丫头,竟是想他至斯。   眼神来来回回的在宁艨的小脸上逡巡着,顾聿森一颗坚硬的心肠瞬间融化……   “顾聿森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沈御风能知道我们的下落?你下属不是口风最紧的么,怎么会肆意透露?”   “说我会有危险。”   “喔,原来是这个借口,他倒挺聪明。”   笑着,宁艨夸了沈御风一句,顾聿森眸色都是一暗,那种狂风骤雨般的霸道,简直骇人!   就连宁艨都惊了一下。   “顾聿森你……”   唇成线,利刃那般,锋芒湛湛,顾聿森没说话,只往宁艨脸上狠狠拧了一把!   用实际行动惩戒她——不准再夸任何男人!   狠狠的痛了一下,宁艨捂着脸蛋闪到一边,红着脸一边嗔他一边甜蜜无限。   深深看她一眼,顾聿森便重又向着门口走了去。   门外,沈御风正好在……   以后多关注留言板,有任何情况糖都会置顶留言告知   ☆、卷二006.你不配!   而门外,沈御风正在……狠狠的……吓唬沈轻悠!   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按道理来说,沈轻悠是他的妹妹,他即便再是不热络的性子,也好歹顾忌几分兄妹情谊,多少对她尊重一些,也善待一些。   然,对待沈轻悠,他竟然就跟个看见了仇人似得,活脱脱一从地狱底层蹿出来的撒 旦人物!   一步一步的走着,缓缓又慢慢,沈御风向着沈轻悠靠近,步履分明慢却竟是透出了几分肃杀之气,配合着那张阴冷的面孔,简直鬼 气森森!   那皮鞋,踩在吸音地毯上,明明应该就是悄无声息的,可是那落下之时的声音轻簌簌的,每一下竟都让沈轻悠听得真切,睁大眼睛瞪着沈御风,她简直是要吓坏了!   “你……沈御风你……”   咽了咽口水,沈轻悠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去,一双手无力的低垂在身侧,就连手指头都在颤抖。   是吓的。   老实说,虽然都是姓沈,可是这位所谓的三哥,却也从来都只是所谓而已,除了称谓上她迫于无奈要尊重长幼秩序之外,其余的任何地方,她都不会产生出一丁点这个人是她哥哥的想法!   一点都不会!   不,在很多时候,她甚至是不希望有这样一位哥哥的,因为他,真的……好恐 怖!   沈轻悠自诩不是什么娇滴滴的角色,虽然有着身为女子那与生俱来的柔弱,然而,她并不胆小,身在沈家这么个大户,这些年下来,她好歹也是见识过一些狠辣事件的,然,哪个都没有对面这一位吓人。   他简直就不像是人,活脱脱一从地府出来锁魂的鬼煞!   更何况莫说亲戚了,就是平常人,也不可能会有这种终日阴着一张脸去吓唬女生的男孩子吧?   更别提他还是个大男 人!成熟的男 人!   看着他那张欠扁的脸,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所以每每见到他,她都好似见了猫的老鼠,怎么样能躲开就怎么躲着来。   可是现下……   整张小脸都是粹白,俨如无色,沈轻悠的唇都在开始打颤:“沈……不,三、三哥,你……”   “三哥?”   嘴角邪起,沈御风发出了阴冷的笑声,眼神也极为阴郁,颇为玩味的锁住沈轻悠,将她来回打量,他活像是在看一桩货物:“沈家妹妹可是名门千金,是沈家这么大的家族最为骄傲自豪的杰作,将来可是要傍上更大家族投身去做少奶奶帮沈家壮大家族的,这样大的来头,这样珍贵宝贝的存在,我区区沈御风,岂能承受你一句三哥?岂能承受的起?又岂敢承受?”   “我、我没……我没……”   拼命摇着脑袋,沈轻悠好想大声的辩解,说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抬高过自己,更从来不会想把自己的婚姻当成家族的牺牲品,她虽然年轻无知,可到底也是有她自己的追求的,她想要过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而不是成为笼中的金丝鸟,而那所谓的沈家千金,所谓的家族骄傲……这些压根就不是她所想的,每次面对着爷爷和父亲母亲那种宝贝似的眼神,她都格外的有负担,更有时候在压力太大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哭,想去哭诉——到底有谁,会尊重她的意见,去考虑一下,这,是否是她想要的生活?   可,她说不出口,面前这个人,又凭什么可以听取她的心里话?   于是,只能张着嘴,去看着沈御风,眼神害怕又彷徨,就连眼睫毛都颤抖的厉害,带着点恐惧……   沈轻悠长相偏柔,是格外容易引起人怜惜的那一款,尤其这一刻,她的这种小眼神,简直是能够引得男子争相疼惜的,然而,沈御风不仅没有半分心软,甚至还生出了几分要把她吓到哭出声音来才有趣的念头。   可真是坏啊!   眼神简直比方才还要更加渗人,大步一跨,瞬间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消减到近乎毫米,沈御风向着沈轻悠倾去,翘着嘴角笑的阴涔涔的:“你没?你没什么?怎么,难不成,沈家高贵无比的千金还想说自己没有这种念头?就你那提到顾家大少就放亮的眼神,你敢说你对他没有肖想?顾家可是现今唯一能够压住沈家的家族,沈家那老头子简直恨不得把你打包扔给顾家任凭处置!依我看,你这么听他的话,应该也早就被洗脑了吧,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很憋屈,痛恨你的好姐妹,为什么抢了你的男 人,是不是恨不得取而代之,代替了她去跟他*谷欠海随他压制摆布?!”   随着沈御风那股子阴郁气息的袭来,无力低垂在身侧的柔夷一点点的捏成了拳头,再一点点的握至紧密,沈轻悠浑身都在开始颤,这一回不是吓的,是气的!   但她没有发作,而是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听着沈御风说完那么一大通格外难听的话语,耳尖尤为刺……   好想把他那一张嘴都给撕烂了喉咙毒哑了再不让他开口了!   太难听!   偏偏沈御风不停休,嘴角再度邪起几分,他冷笑连连:“怎么,沈家的宝贝才听这么点话就受不了了?”   “果然是没吃过苦的人啊……”   竟长长叹出一口气,沈御风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以及表情,最是让沈轻悠无法忍受,她以为,这已然是他能够表现出来的底线了,却不曾想,他竟然还能更过分?   因为他竟——   “尝过男没有啊?”   “你!”   “我?我什么?”   “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   冷笑继续,沈御风的眼神越发放肆了,看着沈轻悠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沈家千金知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引人厌恶?不知道?又露出这样一副懵懂无知的眼神?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样的眼神,最让人厌恶,简直恨不得弄死你!”   “啪!”的一声,响彻整条走廊,极响亮,是沈轻悠毕生所能用上的最沉重力气了……   可她还嫌不够,手掌翻转,她抬起,再度照着沈御风去,又是一下,这一回是右边,他是猝不及防,完全没有料到胆小无害的小兔子竟然会发狂至此,出手连连打他?   尤其她还不停,竟然还要继续?   胳膊一抬,猝然攥住沈轻悠的腕,非常用力,沈御风看着她,表情阴森无比,简直恨不得把她给整个捏石卒!   “沈、轻……”   “你别喊我!你不配!爷爷说的没有错,你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其实根本就不配为沈家的种,沈家没有你这样的野……”   “反了你了!”   嘶声一吼,沈御风气的扬起胳膊就要……   “悠悠!”   近乎是冲出来的,宁艨飞一般的奔向沈轻悠,一把将她拉过,她挡在了她的身前,死死瞪着沈御风,一脸愤怒,火气蒸腾……   “你敢动她试试!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滚开!”沈御风是当真气急了,被沈轻悠那一番话语给刺碎了,尊严彻底扫地,以至于面对宁艨时怒气半分不减, 怒声一吼之间,他竟然就要去推宁艨。   沈御风当真是个渗人的角色,那骇人之气活生生能把人的心脏病都激出来,然而,宁艨却纹丝不动,脑袋高高昂着,愤愤瞪着沈御风,她一脸的勇猛无畏……   当然,沈御风也不可能得手,甚至可以说,他连挥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扼住了。   自然是顾聿森。   单掌扣住沈御风,他根本不管他是否当真伤到了宁艨,只要是胆敢对她生出半分伤害之心的,他都绝不姑息!   因此,就连半分犹豫都没有,面无表情的将腕用力一拧,顾聿森直接就把沈御风的手踝给拧错位了。   闷痛一声,沈御风冷着脸去横顾聿森,他却只会比他更加冷酷:“她也是你能动的?”   “你X……”   “沈御风。”   凉飕飕的语息,顾聿森瘫着的面孔上面俱是煞气,他没有多说任何一个威月办字眼,只冷冷咀嚼着他的名字,来警醒他,他俨如在把他这个大活人当成字眼来嚼。   气势太狂。   一怔,沈御风猛然回神……   猛然看向沈轻悠,望进她那写满……委屈的怨怒眼神,那都泛出了红的眼眶,叫他整个人都是一懵!   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只知道,他很不喜欢沈家宝贝这么可怜的眼神,甚至不喜欢到无法忍受的地步,霍的别开脸,他坚决不再去看沈轻悠,转而看向了宁艨……   宁艨自是愤怒异常的,她眼睛又生的那样美,现下两团火焰在里面簇簇而燃的感觉,看着他好比看着什么天大的仇人似得,直接让沈御风觉得寒,好似兜头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上泼了下来!   “我……”   森森的阴气瞬间退散,脸白了几分,定定看着宁艨,沈御风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对……我……抱歉。”   “什么?”   这一回换宁艨懵了……   这人,刚才还气焰那么足,怎的一转脸就来道歉了?   一抹不自在飞闪而过,沈御风干巴巴的接着话:“没有什么,只是抱歉,我本无意对你怎么样。”   “那也应该是向悠悠道歉!”   “小艨……”   拉着宁艨的袖子,轻轻的扯晃了两下,沈轻悠脸色灰白着去对她摇头。   不要,小艨,不要,我不需要他的道歉,我不需要!   “那我们走。”   牵起沈轻悠,宁艨拉着她就走,与顾聿森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勉强对着他笑了一下:“顾聿森我先带悠悠进去了。”   “乖乖的,别乱想。”   点点头,顾聿森伸手去揉了揉她脑袋,全然无遮掩的哄。   *溺,肆无忌惮……   宁艨这才算是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眉眼弯弯,似月牙,她看着顾聿森的眸子里面,满满都是喜欢:“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听话的,不到处乱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要快点。”   “恩。”   “那我进去啦?”   “去吧。”   再度往宁艨的脑门上拍了一拍,顾聿森用眼角不着痕迹的往沈轻悠的脸上看去一眼,旋即收回,瘫着脸目送着宁艨走进房间并且等到门阖上了,他才重又回了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御风……   “下不为例。”自然是指的那近乎要对宁艨下手那一瞬。   沈御风自然也想到了这,脸色都是一暗,他顿了顿才说:“这次是我不对了,放心,再不可能了。”   “你对她……”   半说不说之间,顾聿森看着沈御风的眼神渐渐被探究布满,他并没有点明那个“她”字,但是到底指的是谁,彼此心中都有数!   心尖子都是一突,沈御风瞬间警醒——该死的!刚才大意了竟一时露了马脚,看顾聿森这模样,可千万别看出了什么!   绷紧脸皮,沈御风迅速恢复了惯常的阴郁神态,笑着面对顾聿森,一脸的无所谓:“你不是都拒绝了沈家千金么,还管我对她什么怎么样?而且老实说,我才是姓沈的,做哥哥的想要教训教训妹妹,教她学乖一点,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吧?竟值得你顾大少来盘问?”   “那自然是你分内的事。”   勾勾唇角,顾聿森随意回了句,眼神,意味深长……   分明云淡若风轻,偏偏那种深入骨子里的鹰芒锐气,活似能X光能够把人都看穿,沈御风心尖再度打着突,脸上却也依旧神态自若,装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哈哈顾大少真是个挺有趣的人,老实说,我对你还挺感兴趣的,要不是因为你现在有急事在眼前要解决了,我还真想跟你痛饮一杯!”   “有何不可?”   顾聿森答的痛快,沈御风却差一点直接变脸:“你、你确定?”   顾聿森瘫着脸看沈御风,分明在说着——有何不能确定的?   眼角跳了一跳,沈御风笑的阴气凛凛:“能和你鼎鼎大名的顾大少去喝一杯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只是,你现在不是要去处理你的烂摊子么?哪里还有这一份闲情逸致?也不怕你的宝贝守在酒店苦等却只等来了你被抓的消息?”   眼神越发变深,顾聿森神色讳深莫测,全无波动的定一眼沈御风,在他那分明气虚了的面色之下,他淡淡扔下一句话——“明晚,沈宅。”   ☆、卷二007.却是这时候   眼神越发变深,顾聿森神色讳深莫测,全无波动的定一眼沈御风,在他那分明气虚了的面色之下,他淡淡扔下一句话——“明晚,沈宅。”   坚定不移的气势,不容人反驳分毫。   明晚?   怎么的,他左右还是逃不过这一场酒局是么?   这个顾聿森,可当真是不可小觑啊,自己不过是随意露出了一丁点的马脚,竟就被他攥住了!   眼底阴郁也变的更深了,眯起几分,沈御风心中盘算连连,启着唇,他朝着顾聿森冷涔涔的甩着话:“沈宅我就不踏入了,顾大少还是另行安排时……”   “我不接收借口。”   淡眸如冰,冷冷的在沈御风的脸颊上面打了个转,顾聿森如此一句,是比他的眸还要更冰寒的语息,以及那——滔天骇浪一般的震慑力!   天生的王者在此,不论沈御风的心头是有多么的不情愿,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妥协。   顾聿森可不管他心头那么多的小九九,这句状似陈述实则命令的话语一说完,他转过身便迈开步子离去。   今日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虽说程老不至于对他痛下狠手,可到底是他自己违抗他命在先,程老失望在所难免,经由沈老那么一通电话的抱怨,程老那边怕是难免对他产生误会,还以为他是赶回来相亲找女 人的!   所以,他必然是要先去见程老一面,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才能去做其他的……   但是沈御风,怕是还真不简单,仅就他刚才对他艨艨的态度,就足以了然。   他怕是对艨艨……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吧?   只是若说男女之情,好像又不大像?   眼瞳微微收缩着,顾聿森一边走着一边思考,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对沈御风产生过这一方面的怀疑,让他找人去陪伴艨艨看护艨艨也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沈御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心思,再加上他确实跟他艨艨私下并无任何的交集,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这一点光从先前艨艨都不认识他便足以明了,因此,他便也没多转个弯,现下看来,还真得往深处去探究探究了……   “大少。”   顾聿森才刚步入电梯,就有人迎了上来,是他的下属,一直守在楼下,耐心等待,其实也是生怕顾聿森会出了事……   眼角斜过去看下属一眼,见到他毫无保留的担忧,一整张脸都写满忧心忡忡的,顾聿森难得的主动开了口——“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   瞬间亮了起来,一张脸都是神采,顾聿森的下属张二虎一改方才的憨憨大兵头样儿,摸着那硬刺一样的脑袋止不住的连连笑眯了眼:“那就好,不会有事就好啊,只要有大少这么一句话,我就安心了。”   瘫着的脸孔冷酷依旧,只是声音较之对待旁的人要温度适中几分,顾聿森淡淡的开口询问:“沈御风怎么找上你的?”   “属下一直在电梯口这边守着呢,是门口的小李突然跑进来跟我通风报信的,说是门口有位姓沈的先生想要求见您,说是急事,与您突然赶回来的事情息息相关,晚了就该出事了,您回来这件事情本就属机密,沈先生却是知道,小李也不敢马虎了,便来找了我,是我决定的,告知了沈先生,您所在的房间,他这才上去找您了。”   跟在顾聿森的身后走着,张二虎解释的很是详尽,看顾聿森一直没说话,那张憨呼呼的脸上,立刻写满紧张:“大、大少,可是我,不,可是属下我的这个决定做错……”   “没。”摇摇头,顾聿森看张二虎一眼,眼神颇为鼓励:“做的不错。”   “哦这就好……”   长长叹出一口气,张二虎总算安心了,又开始露出那副傻憨傻憨的表情继续笑。   张二虎跟随顾聿森多年,忠心耿耿,完全视顾聿森为尊者,全然都为他考虑,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下属了,这些年下来,顾聿森的事情多数是由他经手,算是他最为信任的人了。   所以很多事情,顾聿森也不会太防着他……   就像事关宁艨的。   “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守着她,断不能让她有了闪失。”   “大少还请放心!属下一定把宁小 姐守的严严实实的!”   “尤其沈御风,盯着点。”   “沈御风?”顿了一下,张二虎变了变脸:“就是方才的那位沈先生么?他到底还是对大少和宁小 姐不利的?是不是我刚才还是……”   “并非不利,只是。”薄唇微微凛了凛,一抹冷气在顾聿森嘴角划过,他低沉声音清冷若冰:“只是他的态度叫人怀疑,暂时我还摸不透,总之先防着。”   “是!大少还请放心,我一定再也不让沈先生接近宁小 姐分毫!”   重重点头,张二虎应的干脆,后来却又有些许犹豫:“只是大少,那位,那位沈轻悠小 姐,好像跟宁小 姐关系很亲近,这万一沈先生借要去接沈小……”   “也防着。”   而且顾聿森想,就方才沈轻悠对沈御风的态度,就算他不嘱咐,沈轻悠自己怕是都不会待见沈御风的……   素来听闻沈御风不得沈家好感,却并不曾想到,会连自己的妹妹都是这般。   沈家的水,怕是深的很。   长如鸦翅的黑色睫毛微微垂了一下,在俊逸非凡的面孔上面洒下一片暗影,顾聿森的表情讳莫深测的,完全叫人看不真切,同时却又能紧张死!   张二虎这种跟在他身边多年的都捉摸不透,但这就是顾聿森,谁人都别妄想看穿他,将他掌控在掌心……   “大少……”   “纵火之人找到了么?”   “还在找,大少放心,最迟今晚也该有消息了。”   “叫人多盯着点,消息一出立刻通知我。”   “大少放心。”   “再叫几个人去调查苏氏,尤其苏太太,天黑前我要见到她生平所有资料!”   将一切该注意的都嘱咐完,留了张二虎在酒店守护宁艨,顾聿森独身一人便走了。   他先是去了趟四合院,盯了下整修进程,而后才驱着车去找的程老,他的顶头上峰,他近两年机密任务的直接负责人……   中途他还是不甚放心,又找了几个人去酒店外蹲守,势必要护的宁艨的安全,可他如此严密的守护安排,没料到到头来却还是——出了事!   ◆   房间里,沈轻悠红着个眼睛,坐在沙发边上低着头,一个劲的抹着眼泪,闷不吭声的,哭的惨兮兮……   宁艨简直要心疼坏了,悠悠虽说性子偏柔一些,可到底不是个娇滴滴的,平常哪里见过她哭成这样啊?   “悠……悠悠,你别……哎你别哭,别哭……”   抓了抓头发,宁艨蹲在沈轻悠身前,一个劲的去哄她,可她平常嘴巴伶俐正当到了这种时候,却也还是笨了。   人们总是这样,在外人面前可以谈笑风生,伶牙俐齿,偏生在相熟之人面前,无从言语……   到底在乎的太多,反而无从开口了。   咬着唇,沈轻悠可不管那么多,低着脑袋浑身发出消极讯息,她一个劲的哭,宁艨说什么都不听,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眼睛都红肿了,喉咙也是干涩一片,她这才有所消停。   “悠悠……”   清了清她那也简直要哄到哑的嗓子,宁艨忍不住叹出一口气,伸手过去,她在沈轻悠的脸上抹了抹:“别哭了,再哭下去明天眼睛真会疼的厉害了,会难受。”   “可是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   哼一声,宁艨忍不住捏了捏拳头:“我不知道沈御风欺负你到这样狠,下一次见到他,我一定要把他狠揍一顿!”   “你打不过他……”   “悠悠!”   嘴角一抽,宁艨简直要抓狂了:“悠悠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而灭咱们自己的威风呢?!”   “他沈御风再厉害,我也要帮你报仇回来的,而且他到底是男的,总不至于当真对我一介小女子下手吧?”   “至于。”   抹着泪,擦着眼角,沈轻悠一脸嫌恶:“你不知道他有多么讨人厌,一点男儿的气度都没有的,在家里对长辈不恭不敬就算了,听说在外头对女 人,他都怎么狠怎么来,完全不会顾及男女有别,该出手就出手,我以前一直以为只不过是传言罢了,可是经历了方才我才知道,流言并没有夸大。”   “也对,刚才若不是我冲出去,他的巴 掌就真的下来了。”   努努嘴,鼓着双颊,宁艨气鼓鼓的:“这样没有君子风度,简直可恶!”   “可是悠悠,你到底怎么惹他了,你跟他,又到底是什么纠葛?大叔说他是你三哥,他脾气再坏,怎么会连自家妹妹都不放过?他以前是不是也经常欺负你?”   “我……”   张了张嘴,沈轻悠红着一双眼睛与宁艨对视着,在她诚挚的关切之下,正打算开口详说,却是这时候。   “叩叩!”   父亲住院了,糖需要回去一趟,今晚的飞机,来回五六天吧,这段期间应该不会更新,实在没时间也没精力,需要陪伴家人,宽慰他们,还请宝贝们见谅,不过安心,糖会尽快回来恢复稳定更新的,还请继续支持。   ☆、卷二008.吓傻了!   “叩叩!”   是敲门声。   宁艨愣了一下……   大叔就回来了?还是他忘记什么东西没有拿,所以折回来一下下?   蓝色的眼瞳有一抹清光一闪而过,极亮,宁艨“蹭”的站起身,拔腿就往门口冲……   小炮弹一样,速度奇快,还有那背影之中透出的迫切,只消一眼就知道,她心心念念着的是谁。   沈轻悠也有第一反应出现在脑子里面的那个人,只可惜,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因为是——沈御风。   她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欢喜雀跃的去迎接他?   “小艨,小……诶,小艨……”   脸色发着白,沈轻悠冲一样的跟了上去,从背后伸手去把宁艨拉住,一样也是急迫,同时还多了几分焦躁,以她的脾性而言格外难得的焦躁。   宁艨担心了,立马停步,关切的眼神在她脸上逡巡不断:“怎么了悠悠?”   “别、别是沈御风……你别急着开门,万一、万一是他……”   光是提到沈御风这个人,沈轻悠就一阵寒从心底来,太害怕,连带着胳膊都抖了一下。   下意识的垂眸去看了眼,宁艨伸出手握住沈轻悠,轻轻扣了扣:“别怕。”   “我……”沈轻悠想说我不害怕的,然而,这种字眼说出口是连她自己都欺骗不了的,何必呢?   “别怕。”   再度扣紧沈轻悠胳膊几分,轻轻抚了抚,宁艨眉眼勾开清浅一笑:“有我呢,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到你的。”   “刚才是我忘记有这一茬了,你别急,我先不开门,先看看是谁再说。”   宁艨被顾聿森保护的太好,在四合院又是一切都有王妈在打理,把她养的好似一朵从未曾经历过风雨的花儿,以至于她半分防人之心都没有,若没有沈轻悠这一提醒,她当真就不管不顾的开门了,还以为是在自己家呢,半点危险都没有!   反手一扭,牵住了沈轻悠,宁艨拉着她一起往门口走去,即便只是从猫眼去看一眼,都下意识的把她护在了身后,看着她那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背影,沈轻悠的心,都是一酸……   小艨待她,当真是极好的,全无私心,就连她当初接近她的目的不纯,都不介意,是她的错,竟然藏着掖着一连两年,太不够朋友了。   “咦”了一声,宁艨惊诧连连:“他怎么来了?”   心脏都是一突,沈轻悠紧跟着就凑了过去:“谁?”   不至于当真是沈御风吧?   “不是沈御风。”回头去看沈轻悠,宁艨笑到颊边梨涡涟涟:“放心吧悠悠,不是他。”   紧紧提着的身子一松,沈轻悠就连呼吸都畅顺了:“那就好……那就好……”   “可是来的人也挺出乎我意料的,我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谁?”   “是……”   “叩叩”声再度响起,打断了宁艨的话,与沈轻悠对视一眼,宁艨就懒得管了,直接就去把门给打开了。   “你?”   这一回换成沈轻悠惊诧了,看着对方,她心怀疑虑:“你怎么来了?来找小艨还是我?”   双臂环着胸,对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两位妹妹就是这样待客的?杵在门口?”   “小 姐,这位先生说是你们的同学,想过来打声招呼。”   保安站在一边开口,紧紧的守着,是顾聿森的手下,一直很尽责……   “同学?”   咀嚼了一下这字眼,扯了扯嘴皮子,宁艨不无玩笑的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好意思装嫩充装我们的同学?”   “小姐,他……”   “没事。”   摇摇头,向保安递过去一眼,宁艨示意他不必担心,感受着保安那防贼一样的打量眼神,对方嘴角再度勾开几分,似笑非笑:“没想到宁艨同学竟然这么大牌?出门住个酒店都保镖随身配?果然是深藏不露啊,原来我们身边最大来头的人,竟是你?”   “是我的保镖,我爷爷安排的,怕我出门遇到危险。”沈轻悠及时插话,把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了来,及时掩护好了宁艨。   眼睛眯了一咪,对方收缩着瞳孔看了眼沈轻悠,深藏探究:“哦?”   “原来是沈家千金的人,难怪了,这么大的阵仗。”   抿唇,沈轻悠矜持一笑:“哪里,都是爷爷的心意,我不好拂了罢了。”   “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才沈千金、的、保、镖不是都说过了么?”   耸耸肩,对方站直了身子,表情不甚在意的解释着:“我就在这一层住,刚才出来时正好看到你们两个一眼,记住了你们的房间号,事情办完就过来了,打个招呼,不行么?”   “既然是来打招呼的,那么招呼打完了,你也该走了,我跟悠悠还有事情要谈,就不多留你了。”开口,宁艨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   对方却丝毫都不妥协,直勾勾的锁住宁艨:“事情?什么事情?”   被对方那种不依不饶弄的非常不适,宁艨忍不住皱了皱眉:“好像这些都跟你无关吧?”   “别生气。”两手一摊,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我只是好奇而已。”   “那也……”   “小衡也在,要不要去我们房间玩玩?”   “不了,我跟悠悠真的还有事,谢谢好……”   “如果我一定要呢?”   双手插着兜,对方继续不依不饶,那种神色让宁艨和沈轻悠皆是一怔:“什么?”   “我说,如果我一定坚持要你们去呢?”   对方依旧是勾着笑意的,跟方才一样,根本就没有变脸,却怎么看怎么恐怖,对视一眼,宁艨与沈轻悠心中皆是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你什……”   “到底去、不、去!”   皮笑肉不笑着,笑意在脸上兜转倒是幻化成煞气了,比阴着个脸来吓人还要更加恐怖,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对方吐字格外清楚,活生生的笑面虎姿态,格外渗人,偏偏宁艨却是个傲气的主,骨气永远要比铁骨铮铮的,才不会惧怕他,挺直着腰杆就堵了回去,声音很有气势:“不去!”   随即,看了保镖一眼,宁艨拉着沈轻悠的就要去关门……   却不知道,对方竟比她手脚更快,脚一抬,直接往门缝里一插!   气势汹汹,裹挟着分外明确的目的性——不让她们走!   这样明显的挑衅举措,保镖自然早就出动了,大步向前一跨,保镖抬起胳膊就要去钳住对方,可是对方却比他速度更快,一出手之间,就把他的行动扼杀在掌心之中了……   分明看着挺斯文的一个人,竟然能把保镖那比他足足粗了一圈的手腕都给钳住,紧紧的握在掌心,用力收缩之间,保镖竟然……疼了?   即便是单脚横亘在门缝之中,他都丝毫不受影响,仅凭着一只手就足以应付保镖。   这可是宁艨、沈轻悠和保镖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简直震惊!   分明看着挺书生气的一瘦长男士,竟然有这样大的爆发力?   还有这手法,这架势,分明就是个练家子。   简直恐怖!!!   而更恐怖的是,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指腹随意拧转之间,保镖便感觉自己的神经脉络线被掐住了,手腕上面的血管也被掌控,立时之间,一阵剧烈的发麻传来,他那粗壮有力的胳膊,竟然瞬间就……没了力气?   没、没、没了力气?   保镖对自己的身手向来自信,也确实有能力,这一点仅从他能够被顾聿森挑中,甚至被指派到宁艨的身边来随护就完全明了,可是就这么简短几秒钟的工夫,他竟然就彻底失却了力气,那么高高壮壮的一个男 人,被攥住在一年轻人掌中,竟然会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比一滩软豆腐还不如!   刀俎上面的鱼肉,任他操控,宰割……   这惊变来的实在太突然,直叫宁艨和沈轻悠心脏都在打突。   瞳孔一猝,宁艨脸色都白了,停了一下,旋即她就又用力去关门,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才不管是否会把对方的脚给夹断!   而沈轻悠,也几乎是在同时伸出了手,跟着宁艨一起去关门,脚也从门缝之中不断的去踹对方,想要把他阻挡在门外。   偏偏对方竟然好似个充饱了电量的机器人,力量无穷尽,即便是耗尽了她们两个人的全部力气,都没有撼动对方半分……   且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门板外突然传来一声哀嚎,这种时候,除了保镖,还能是谁?   那叫法,声音之中透出的内容,是宁艨毕生都没有听到过的凄惨,太渗人……   脊背上冷汗都是一蹿,宁艨的脸蛋“唰”的一下全白了!   沈轻悠亦然,额头上全是冷汗,吓都要吓死了!   而对方在这一瞬间猛地发了力,门板一声巨响,竟然被他直接踹开了,更是让她们吓到呼吸都在打颤。   贴着门板的那半边身子都是一麻,宁艨和沈轻悠被震到直接弹开了。   紧随而来的,还有那人,收回脚,他……走了进来!   呼吸一郅,两颗年轻的少女心跳,在那一瞬,都停了拍。   吓傻了!   谢谢等待,糖回来了,几日不见,宝贝们都可还好?糖很是想念你们。   ☆、卷二009.你要做什么?!   对方依旧在靠近,一步,一步,又一步,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是阴暗,脸色也阴沉沉的,颇有那么几分吓人……   宁艨和沈轻悠都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化如此之快?   这脸变的,竟就好似是一眨眼之间,京剧脸谱,前一秒黑脸,下一秒却竟是红!   翻手覆云之间,天地已然转换。   说起来,这个人也是经由路衡才认识的,虽然平常交集也不算多,大家也都觉得这人的那性子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可到底也算是认识两年了,一直都未曾有过任何摩擦,甚至有的时候班级出游他也会现身,跟大家呆在一起,不热情却也算挺融洽的,怎么样都不至于让人防他,所以宁艨方才才会无所顾忌的开了门……   可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就彻底颠覆了以往的形象!   着实叫人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   只可惜,宁艨和沈轻悠都还没有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两个人都还只顾着稳住自己了,脚下皆是踉跄,那门板的震动力道,至今依旧还在她们的身体上残留,震的她们就连毛细孔都在颤抖……   尤其宁艨,经历了昨晚顾聿森的那种狂野肆行,本来就不怎么舒服,就连走路都是挺艰难的,更何况这急迫跌撞?   颇为狼狈。   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往里走来,那人看着挺斯文的脸庞上竟是浮现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满意……   这感觉,仿若旁人越是狼狈,就越得他心!   尤其看到宁艨在后退之间脚步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往地面上倒了下去的时候,他更是勾起了嘴角,微笑肆意……   颇有那么几分残忍。   “小艨!”   眼尖的看到宁艨,沈轻悠就连自己都要顾不上了,却也还是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惊呼之中,她担忧不已……   “呵”了一声,对方眉尖皱起,手指头轻弹之间,他猝然也跨步前去,速度奇快,竟是赶在了沈轻悠之前,就冲到了宁艨的身边。   “小艨!!!”   沈轻悠简直要吓坏了,眼见着对方伸出胳膊去将好姐妹攥住,她进是不敢退又不能,只得呆呆的立在原地,整个人都是不好……   大睁着的眼睛之中清更是晰倒映出了这样一幕——那人的胳膊如同长蛇,正探着脑袋向着她的脖子延伸而去,包裹在衣服底下的胳膊是蛇身,指尖是蛇头,滑行指尖那蛇信子,正在一点点的吐纳着,发出“嘶嘶嘶”的声音,所到之处尽是冷冰冰的,连带着空气,都在瞬间……冰冻!   太阴森。   张着嘴,看着对方,沈轻悠一脸的震惊,宁艨这个当事人就更是了,清瞳之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这人、这人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这种速度,她除了在顾聿森和顾亦城身上见到过之外,再无旁人。   简直比电视特技里头的表现还要更加悬乎!!!   而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那样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明明连杀气都显现了,却是竟然还能够保持着笑意?   “你……”咽了咽口水,沈轻悠费力的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你放开小艨,你快点放……”   “去不去?”   终于开了口,对方打断了沈轻悠的话,却并没有看她,从头至尾,他的眼神都只落定在宁艨身上,好似针对……   他掐的很紧,非常难受,宁艨简直就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一双手出于本能的要去攥他,却是在都要掐上他腕上之时,又停下了。   用力握住双拳,白着脸,宁艨胳膊重又低垂到身侧,费力之间,她让自己将将站稳,那纤瘦单薄的身子几乎被整个禁锢在了对方威胁之中,在光影重重之下,竟好比一张纸,不能经受任何的风雨飘摇……   对方却越发来了劲,眼底逐渐被高涨的情绪侵占,那种兴奋,是野兽见了血,野猫闻到了腥的兴奋,天生的猎捕性,绝无半分怜悯与同情之心,相反的,只有猎物下场越是凄惨,他才能越尽兴!才能越激动!下手也才能够越狠!   这种气质,这种嗜血,好似天生,如影随形,绝非一朝一夕之间可以养成的,心头“咯噔”一下, 宁艨心想——坏了!   仅就他这么几瞬之间的表现,就绝对是个有来头的人,至于来头有多大,她根本就连半分线索都没有,无从知晓……   他在暗她们在明,甚至就连他突然爆 发的目的是为何都根本摸不着头脑,实在危险!   但有一点她却已然有了自己的揣度——或者,他这近两年以来,都只不过是潜伏罢了。   再更大胆一点去揣测,或者,他根本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宁艨眼皮子都跳了一下!   “你……”深深呼吸,宁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你到底是谁!”   眼瞳猝然收缩,对方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旋即了然,凝定着宁艨,他眸色讳深莫测,忽而——   “呵”,再度发出一声,紧了紧掌心,将宁艨的脖子攥的更紧,他低下了头,向着她凑去几分,声音冷冰冰的:“现在可轮不到你来做主发问!”   对方充其量也就是向着宁艨靠近了几分,分明还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是那举止,却活脱脱像是蛇在张开血盆大口去把她吞噬,随着他的趋近宁艨的脑袋就要跟着没了,实在太恐怖了!   沈轻悠看的心脏都是一跳,惊声就是一吼:“你放开她!”   “你放开!你这混蛋你放开她!快点放开她!放开!我不许你伤到她!不许你这样对她!!放开!!!”   明明都要吓到脑子当机了,也明明根本就怕到连一双腿都在打颤,可是沈轻悠却依旧还是冲了上去,朝着他又吼又叫的,灰白的面孔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势要将宁艨从对方的手里救回来。   一切都浑然不顾,抛在了脑后,只有宁艨的安危,才最重要!   双手又抓又挠,脚也不断踢踹着对方,虽说这种毫无章法的打法对他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女人真要撒起泼来,还当真不好甩开。   “啧”一声,对方眼底瞬间腾现出杀气,非常的不耐烦:“滚开!”   “你放开她!放开放开放开她!你……”   “滚开!”   简直都要被沈轻悠那尖锐叫声刮破了耳膜,脑袋一个劲的震,非常的头疼,偏偏一时间还真甩不开,胳膊都要被抓出血了,对方气急了,抬起脚就往沈轻悠身上踹:“你TM烦不烦!叫你滚就给我……!”   “你竟敢打她?!你竟然打她!?”   宁艨也气了,眼看着那人的脚一个劲的往沈轻悠身上踢,那种声响叫人听来都心慌,她担心坏了,一改方才的不挣扎,奋力扭挣之间,她一指甲就抓在了对方的眼角,瞬间见血。   一怔,对方彻底红了眼,竟不比眼角血的红逊色,暴怒异常:“宁!艨!宁艨!你敢伤……”   “我叫你打她我让你打她!”   气急了,宁艨真就跟疯了一样,才不管对方有多凶狠,照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让你打她!”   女子力量虽不比男儿,可当真爆出来却着实让人头疼,尤其宁艨这彻底陷入狂怒边缘的,更是难以制服,因此,饶是对方再厉害,一时竟然也无从抵抗?   沈轻悠被他一连踹了好几脚,原本都摔下去了,却也被激到了,眼见着好姐妹都爆了,她更是得到了鼓励,爬起来又冲上去跟着一起狠狠出手!   那力道,还当真不像是个柔弱女子干得出来的,尤其那举止,更不是个大家闺秀会做的,可沈轻悠才不管,这人连女 人都下的了手,一点不手软,她若不奋起反抗,转脸怕就是她和小艨遭殃了!   两位少女双双出击,都陷入了最大的愤怒境地,出手更是史无前例的重,尤其女子出手还真不比男儿,抓挠咬踹她们无所不能,毫无顾忌,对方防的了这个那个却又冲上来了,真真棘手。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异常。   但到底对方也不是个无能之辈,被两名女孩子给整成这样已然属于他这么多年经历下来的最无能状态了,实觉丢脸,愤怒异常,双臂一挥,他竟然是拿出了针对男性敌手的手段,照着宁艨就是一记非常标准的格杀。   一个吃痛,宁艨瞬间败下阵来,沈轻悠一个着急,就又要扑上去,那人的脚却又踹了过来,这一次,他可当真是试出来了全力,连男子都无从抵抗的猛力。   “噗”的一声,沈轻悠直接吐出了血!   “悠悠!”   “你们这两个女表!”   一声暴喝,对方抓住宁艨的头发,照着她就是一扇!   “X的!”   再是一扇,对方将,宁艨猛力一推,直接就把她摔到了地上,同时照着沈轻悠的肚子就又是一踹,而且还根本不给她缓释的余地,弯腰下去就把她攥了起来,同样是一扇!   阴狠至极,丝毫都不管,这只不过是两位柔弱女子而已!   盯着她们的眼神,更是活脱脱是在看着杀父仇人!杀气丛生!   宁艨同样愤然,一双绝美的蓝眸之中此时此刻俱是怒火,簇簇燃烧之间,只恨不得将对方直接烧死!焚化成灰烬!   如斯倔强眼神,倒是叫那人楞了一下。   好似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还有在他的狠辣手段之下还不低头服软的人,尤其还是女子!   宁艨依旧愤然,强忍着疼痛去往沈轻悠身边靠去的同时,她心疼之余傲气丝毫不消,拉着沈轻悠将她死死护在身后,仰着头瞪着对方,她那眼神,简直是要宰了对方!   气势一点不弱,全然不像是个才刚被狠狠打了一顿的。   这般傲骨,倒当真要叫他刮目相看了。   怔愣之间,那人的火气倒是消退下去不少了,“啧”了一声,他看着宁艨,竟忽然又扯开嘴皮子笑了:“好骨气啊!”   “从来在我面前,只有示弱不够的人,像你这样不知悔改不懂低头的,倒是头一个。”   呸!连女人都打!简直就是禽 兽不如的东西!   对你这种人,谁要低头示弱?!   谁要!   “呵。”   将宁艨全部表情看入眼底,探究之间发觉竟然没有丝毫畏惧,甚至于她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刚烈异常,对方一脸玩味的阴森,将宁艨来回看了许久,忽而之间,他竟又笑了一下:“还真是有趣。”   他笑的恐怖,叫人忍不住寒气从心生,可在经历了方才那般混乱,宁艨倒是忽然冷静下来了,脸色冷淡异常,她用看着死人一般的眼神剜着对方,冷冰冰的问:“虽然你连女人都能下得了手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好歹也算是个男 人,该坦荡的地方就别藏着了。”   “说吧,你到底是谁?如此大打出手的,又是想做什么?”   她依旧不服软,甚至还能够如此冷静的开口,那话语听着像在置气,实际上却分外有内涵,遣词造句之间俱是方式方法,将她的聪明劲透露无疑,这又是叫对方惊讶了,盯着宁艨的眼神更加深了,他勾着嘴皮子继续笑,非常随意的说道:“路衡的表哥。”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少扯!”宁艨扬声一斥,胆色非常,冷静更是异常:“你我心知肚明,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什么路衡的表哥?都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吧?又或者,你也确实是路衡的表哥,可你绝对不仅仅只有这个身份而已!我有眼睛,看的清楚,所以,你少拿这种话来骗我,更别把我当成个傻子办!”   “是么?”   “怎么不是?!”冷哼一声,宁艨继续激他:“左右你也已经暴 露了,是不可能再装的下去了,你又何必再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交代,也好让我知道,你能在我身边潜伏两年,到底是为的什么!”   潜伏两年?   她竟就猜出来了?   该夸她太聪明么?   眼底透着光,是完全看不透的深沉,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在把宁艨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时候,他忽然……   “你要做什么!?”   ☆、卷二010.所以   “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眼见着对方将手抬起来,宁艨立刻惊起,反应格外剧烈,俨如惊弓之鸟,那样一嗓子,还真出乎了对方的意料,耳膜震颤之间,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那才抬起几分的手都是一顿:“我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大惊小怪?   呵,在历经了他如斯变 态毫无怜悯之心不含半分男人风度的手法之后,他竟然还真有脸说的出这种话?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总之,我不准你再伤她!”   “呵。”一声,对方忍不住又向着宁艨瞧去了一眼:“你倒是重情重义,这样的护着她啊?”   “她”字在唇齿之间流转之际,口气冰冷的好似是要去把沈轻悠给吃了,就这都还嫌不够,这人竟同时还拿眼角去往沈轻悠的方向瞅了过去,冷冰冰的,如裹着剧毒的刀锋,尖利锋芒。   本能的将沈轻悠攥到更紧,宁艨用自己的身躯,将沈轻悠死死的护在身后,即便她自己的身躯,也并不会比沈轻悠就高大几分……   一样的纤瘦,一样的娇柔。   沈轻悠咳的厉害,嘴角那儿全是血,纤柔的身板正在跟着颤动抖栗,本就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的,这会子乍然感受到那样一记俨如毒蛇的冰冷眼神,她更是直接僵了,剧烈一颤之间,她猛地往宁艨的身后缩,一双手死死的攥住她衣服,剧烈颤抖着,怕的厉害……   一个护着一个躲,分明是极为真挚的一种友情表现,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触到了对方的命门,竟让他瞬间就变了脸?!   冷笑不再,阴暗无比,就好比瞬间暗下来的天幕,狂风暴雨,随时来袭……   太过恐怖!   心头一惊,宁艨下意识把沈轻悠挡的更加严实了,脑袋高昂着直面着对方,她菱唇轻轻抿了一抿:“你……”   “你”   她们两个人倒是姐妹情深你真我诚的好,在他眼前上演这等戏码,是有何目的?   脸色冷的直往下掉冰渣子,将宁艨和沈轻悠来回打量了个遍,那人喉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你们两个应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吧?你这样拼了命似得护着她,能得到什么好处?沈家老头又没在,你再拼命表现也只不过是枉然,做了也是白做,何必多此一举??”   用着一种在看傻子的眼神瞅着宁艨,对方的脸上分明写着鄙夷,他是在嘲讽她——真够假的!   变 态就是变 态!   竟然连真正的人情关怀都能心生怀疑,真怀疑他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怎么可以扭曲成这样?   冷眼盯着他,宁艨非常的勇敢无畏:“不劳你费心,我爱怎么表现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突然出手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这不就要告诉你了么?”   停顿在半空之中的手掌一个翻转,在收回之间特意去向宁艨的方向,故意做出了一个想要去扇她的姿势,见她本能的后退,对方终于满意,眯着眼睛捕捉着宁艨脸上那终于闪过的一丝慌乱,在心里狠狠享受了一把,他这才将手收了回来……   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要看她受到惊吓,他才满意,着实心理阴暗!   宁艨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   即便小的时候经受过太多的磨难,可也从来没有被这样侮 辱过,她简直气疯了,傲骨都在“簌簌簌”的响,只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对方给揍扁!   可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以她的气力,绝非他的对手,悠悠又伤的这样重,她全无胜算,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嚣张,露出一副得意嘴脸,从兜中掏出手机,往屏幕按下去之间,他眼角都要飞起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打给谁,怎么会快活成这样?   当然,这一份快活是刽子手即将下手之前的那一种,周遭亲人的悲恸哀嚎越是惨烈,他就越发享受!   心头一下“咯噔”,突突突的直跳,不好的预感,直冲宁艨心际……   她想,这人的这样一份得意,莫不是……   果然……   “哟,你家相好耍大牌,竟然都不接电话?”   “你!”   “是我蠢了,应该拿你的打。”   摇了摇头,好似对自己非常不满,对方将自己的手机往地毯上随意的一扔,同时,伸手就去往宁艨的身上摸……   “你休想拿我威胁他!”   “NONONO!”竖起一根手指头,在宁艨的眼前摆了摆,这人看起来心情非常的好,一脸灿笑:“这可由不得你。”   若非他眼角皆是阴郁,森冷至极,宁艨还当真是要被他这样一副笑脸给欺骗了去,随意就能转换一张嘴脸,把人迷惑!   心尖直打突,那么突然意识到——对方绝对来头非常大!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应对的!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对顾聿森产生什么影响?他这针对的,到底是他还是她?   下手极狠的制住宁艨,一瞬间就弄痛了她,对方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的手机给抢了来,滑开之间,他更是笑意吟吟:“恩,就让我来瞧瞧,这威名赫赫的顾大少在心上人的手机里面,存的是什么名……呵呵,是这个吧?”   “啧,暴暴叔?大魔君?你是对他爱的太深,昵称实在太多,所以连名号都不忘多标注几个?”   “你少阴阳怪气,快把我的手机还给……”   “滚开!”   照着宁艨就是一脚,丝毫都不收敛的力道,这人吼的尽兴,怒气丛生之间,他竟然转脸就又笑开了来,啧啧之间,他拨下了顾聿森的号。   “你说,他那边看到是你来电,兴奋的不得了,结果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心里什么感觉?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你在跟我偷 情,你正……”   宁艨史无前例的怒,忍的手背上面的青筋都要往外突了,死死攥住,她脸色再不可能的冰冷:“这你就不用费心了,他不会信的。”   “这可不一定,男 人么,哪个不是对自己的女 人占有谷欠极强的?更何况是顾聿森这……哟,大牌的顾大少终于接电话了?怎么,不忙了,能腾出时间来临……”   “你?”   眼瞳猝然收缩,电话那端的顾聿森瞬间站起,那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是瞬间惊讶浮现……   他现在程老家中,两个人刚刚谈拢,好不容易将程老给安抚好了,难得的要放松几分,这惊诧之间,表现的实在太突兀了,直叫程老都是狠狠一怔!   顾聿森也已经意识到了,却也没心思去顾及,长腿快速迈动着,他一边往窗台边走一边发问:“你是哪位?”   “呵呵,原来还会有顾大少不知道的事情?您可是鼎鼎大名威震四方的铁面冷王,据说从来没有任何事或人可以逃脱你的眼,怎么,你会不知道我是谁?”   对方摆明了是在挑衅,这发声格外的阴阳怪气,搭配着他的笑声,经由无线电波传过来,当真刺耳,宁艨都受不了了,但是顾聿森却是什么都没表现,只淡淡一句——“你是哪位?”   他真不知道对方是谁,这声音好陌生,他在脑子里面迅速搜罗了一遍,依旧没有寻到任何的踪迹,想来,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我并未见过你。”   “哟呵,堂堂顾大少就如此自信,确定是没有见过我而不是见过也忘记了?”   “你如此凸显。”刃唇微微一勾,冷意尽显,顾聿森语气很淡却是非常明显的讥讽:“我岂可能忘记?”   “呵!”   倒抽一口气,对方在电话那端气到不行,好似分外惊诧:“真没想到,顾大少也有这等毒舌的时候?”   “目的。”   压根不跟对方绕弯子,顾聿森一语直指正中心,主动权瞬间被夺走,这让对方非常的不爽,他的胸脯都在上下剧烈的起伏着,亟待爆 发,却偏生的忍住了,眼神非常狠的往宁艨脸上砸过去,他忽而又是一笑:“呵呵,顾大少你现在就尽管猖狂吧,等一会,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你敢伤她分毫,我把你切了!”   一块一块。   “一定!”顾聿森的誓言从不轻易甩出,可一旦出口,绝对是真!   这等气势,即便只不过是隔着电话,都是骇人,然……   “哈哈”一笑,对方却竟是乐了:“那就看看吧,看看我到底敢是不敢!”   语毕,他抬起脚照着宁艨肩上就是一踹!   即便有吸音地毯,却依旧还是发出了“咚”的一声,极响,光是这声音就知道有多疼,然,宁艨却连半分声音都没有发出,牙齿死死的咬着唇瓣,她抵死都不妥协!   她不想顾聿森心疼焦急。   然,沈轻悠却是瞬间尖叫,急都要急死了!   “小艨!!”   拳头一紧,顾聿森的臂上直接暴出了肌肉,直恨不得立刻杀人!   然,他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的目的应该是我吧?”   瘫着脸,顾聿森语息格外森冷:“我才回来一天,你却就找上了门,保镖都没挡住你,本事不小,两年前我经手过的大事件,无外乎那么两件,而能在我威慑之下都猖狂的人不多,所以……”   下午还有更新的   ☆、卷二011.四千字加更,节日快乐   “所以什么?”   抢白在顾聿森的前头,对方在电话那端笑气鬼森:“所以你仅仅是这样就猜出我是谁了?你从哪里知道,我应该跟你两年前处理的事务有关系的?两年前?呵,我竟不知,原来我竟有这般好的隐忍本事,足以隐匿两年?”   “目的。”   顾聿森完全没有理会对方,只继续重复着他的问话,低低两个字,裹挟着凛冽寒气,隔着电波翻滚之间,竟俱是肃杀意蕴,他心头在这一刻的怒,足以可见……   生生是骇人的,震的人们退避三舍慌乱失措!   偏生对方当真是个颇有胆色的,不论他心头是什么感觉,至少,他面上半分畏惧都未曾表现出来……   沉默几秒,他再度笑出声来,再度继续方才的话题,企图把主动权攥回自己手中!   他笑,声音之中满是激将:“为什么不正面我的问题?怕了么?两年前,所以……,这些话你倒是编造的真够顺溜的,哈哈,我怎么不知道,原来这顾大少爷,竟是也有这凭空捏造的好本事?”   “凭空捏造么?”   淡漠一记,顾聿森转过了身,直面向程老,他一边向他使着手势,一边继续不动声色的跟这人周旋,语气狂傲如斯,并且被他刻意注入了几分轻蔑:“至今为止,我顾聿森还未曾错过。”   “啧”一声,那人被轻视的直恼怒,火冒三丈之间,他直想爆 发,却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只眸子暗了下来,深深呼吸之间,他阴笑连连:“啧啧啧……既然顾大少自信成这样,那么,你倒是猜上一猜,我现在,在做……什么?”   话语吐纳之间,这人倾下了身子,臂膀抬起之时,他猝的就将宁艨的下巴捏住,向着宁艨缓缓趋近,他面露狰狞,恐吓的话语也跟着吐纳而出:“啧啧,这皮肤,光滑如丝,不知道我一刀划下去,会变出什么花样?”   “这样一抹雪白,染了鲜红该多漂……”   “放、开、她!”   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字眼,顾聿森瞬间迸放杀气,分明还只是个二十八出头的年轻男人,可这种气势,却是让一旁的程老都愣了一下……   这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曾经观察过他好几年,自己对他各方面都满意至极,否则也不可能把这般重要的机密设计交到他手中,并且一参与就是两年。   这两年下来,虽然并非每天都会接触,可程老却自诩对顾聿森已算是了解掌握,私以为这个年轻小伙子性情再内敛不过,天大的事情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却不曾想,竟也有这等暴怒时刻?   想起他方才的解释,程老蓦然了悟,拧眉间,他折身走往了书架边,在某一里层的书背后探寻着,摸出了一个纯黑色的物体,方块形状……   眼底一抹诧异恍过,顾聿森立刻别过了头,指尖在手机后盖上用力按了一下,勉强压制住那在体内肆意乱窜的喷张杀气,他将对方当成了食物来咬:“不管你有何目的,直冲我来,再一遍——你伤她分毫,我要了你的命!”   “呵呵,那就来……”   试试俩字还只在喉间翻滚成形,顾聿森就已经把电话撂了,嘴巴大张着,这人彻底傻了!   他前一瞬还得意万分,自以为掐住了顾聿森的命门,叫他死他绝对不敢活,任他处置,得意值飙到了极点,顾聿森这样一下,简直是在用塞子将他出口活生生的堵住,直让他一口老血闷在心口,差一点没憋死!   万分憋屈,拧着眉头,对方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机,时不时还放回到耳边,全然的不敢置信——是不敢置信竟然有人敢这样对他!更是不敢置信顾聿森竟然这样就撂了电话!?   宁艨还在他手,他竟也敢如此?   如斯张狂,是谁给他的这一份胆?!   啊?!!!   嘴角噙着血,宁艨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想跟他斗?”   什么?   霍的抬头,眸子尖利利的刺向宁艨,对方气急败坏:“你敢讥讽我?”、   “你不过一阶下囚,竟然也敢来讥讽我?!是谁给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讥讽我了?!”   将吸音地毯都踩出了巨响,这人迅步向着宁艨直冲而来,那种震怒之气,竟也不输顾聿森几分,这样的表现,绝非平凡小人物,分明是那样的显眼,却直到他爆 发她们才看出,他这两年以来的隐忍负重,实难衡量!   宁艨表面还算的上平静,心头却禁不住在打突,连连叫嚣着“糟了糟了”!   他竟然能按捺住,一藏就是两年,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你的目的其实就是他吧?你看,即便你什么都没说,他不还是照样猜出了,你是两年前就出现了的人?他刚才在电话里面还说了什么?是已经猜出了你是谁?你急着去反驳,不知道这样更会引起他的怀疑么?你以为你藏的有多好?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在我们跟前装傻卖乖;两年,还不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猜出来了!?”   撑在地毯上,即便矮人许多分,但是宁艨依旧不减半分骨气,下巴高昂着,她双眼喷火,愤愤而燃:“所以,就凭着他这样大的本事,你以为有了我做挟持就能够控制他?你以为顾聿森就是这样不中用的人?!”   “做梦吧你!他立刻就会赶过来,三两下就能把你的皮都……啊-----!”   “小艨!!!”   惊叫,沈轻悠猛地扑了过去,这一回换她将宁艨挡在身后了,怒目圆瞪着对方,她强忍着惧意怒吼:“路桓!你到底还是不是男 人了?!”   “男 人?”   玩味一笑,冷着脸去摸沈轻悠的颊,路桓眸色阴晴不定的,透着格外深沉的意味:“你的意思是,打女人就不算是男人了?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显现我的男 人雄 风?”   “女干 了你们?”   张了张嘴,沈轻悠吓傻了,一张脸儿惨白无色,而在她身后的宁艨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面来了,慌的厉害……   这人当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若是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她还拿什么去见顾聿森?还有何颜面再去许顾聿森一生承诺,跟他白头到老?   “哈哈,瞧把你们吓的,恩……果然……”   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在宁艨和沈轻悠的脸上各自来回斜视,路桓神色何其嚣张:“果然还是这个法子好啊,你们想,如果顾大少知道他的女 人被我共享了,脸色该是何等的精彩?至于沈大 小 姐么,正好我跟你们沈家老三也有点仇怨,正好,一起了结了吧!”   “哈哈,果然,还是这个主意好!还当真要多些沈大小 姐的提点!”   “你……”   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沈轻悠挡着不断的往后面缩去,纤柔身板,如在秋风之中的落叶,萧瑟抖栗。   说到底,她们是女子,抵死不可碰触的命门,就是这。   怎么样被殴打,身体上经受多么惨烈的伤痛,她们都无所畏惧,左不过就是疼一疼,躺在榻上修养一段时间,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可真要被这么个变 态占了去,那让她们怕是连活着,都觉恶 心!   不,莫说其他,光是这样一想,就已然无法承受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极想吐!   回过眸,沈轻悠看向宁艨,慌乱不已,彼此两两对视之间,脸色皆是难看至极,好似两朵雪白的莲,全无血色……   从身后握住沈轻悠的手,宁艨用自己那满是冷汗的掌心,触碰着她其上的冰凉,无言之间,传递着她心口那一份抱歉。   对不起,让你卷进了这样糟糕的经历之中,是我连累了你。   ◆   宁艨这厢压抑到了极点,顾聿森这边,亦然。   电话压下那一刻,他猛地闭了下眼睛,把一切暴力都掩住!   “聿森。”   程老面露担忧,捏着那个纯黑色的小方块向着顾聿森走去。   顾聿森用力捏了下拳头,用手指尖狠狠的攥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这才睁开了眼睛,深呼吸两下,应道:“程老。”   “出什么事了?可是你方才跟我说的恋人?”   “是。”   点头,顾聿森语息还残留着对待路桓的冰冷,即便他已全力克制,然,那样一份发自内心的嗜血,终究不可抑制……   “程老。”他说,眼角扫向他手掌心的黑色:“程老,您……”   “无妨,我信任你,终究不过是个东西,藏在哪里也只不过是个藏而已,你知道也无妨。”   摆摆手,程老将掌中方块掂了两下:“知道你着急,也拖不得,你拿走,尽快赶过去吧。”   俊酷的面容上有一抹谢意,顾聿森的眼神真诚不已:“谢程老,只是我并不需要。”   “对方挟持了你心上人,肯定会把她带走,你不用这个追踪器,还怎么去找她?时间可不等人,万一在这途……”   “她身上有追 踪器。”   “你……你竟然私自把研发的军 方追 踪 器给了她?!那么昂贵的……”   “抱歉,程老。”   “你……”   “抱歉,日后聿森再向您请罪,现在……”   “罢了罢了,你快走,快点走!”   否则晚了真就遭了!   “谢程老体谅!”   有力一句,顾聿森转头就走,利落至极,从来稳健的脚步,透露着史无前例的急迫……   在原地看着他,程老那俨如苍鹰一般的犀利眼神将顾聿森整个人来回看了遍,眼底一抹担忧浮起,在空气之中暗暗浮动,良久,直到顾聿森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程老幽幽叹出一口气……   折身回到书桌边,程老拨通了他手下的电话:“多跟着点,千万别让他做出什么激愤的傻事来。”   这手下是顾聿森在通电话时与他打手势之下就出动了的,目的地——顾聿森下榻的酒店。   也即是宁艨所在之处。   就近调遣的,他们速度又奇快,现下就已经赶到了,只是……   “顾少,人已经被带出来了,是从酒店后门……最后一位出来的?”   眼睑微微抬高一些,程老的手下仔细盯着路桓瞧:“目测一米八,挺瘦,肤色偏白,看着挺斯文一人,对,光是这样看过去确实没什么危害,只是嘴角还一直露着笑意,眼神挺凶。突出特征啊?挺普通……不,不对,他颈后有露出一点点的紫黑色。”   “紫黑色?”眼瞳猝然缩起,顾聿森眸顿暗!   “对,紫黑色的,好似是个纹身之类的东西。只是被衣服遮住……是,对!宁小 姐正在被押上车,对了,还有一位,好似是她的朋友……对,也被押上去了,他们人手挺多,且都拿着木仓,都是对准两位两位小 姐的,我们出手肯定没他们快,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安排狙 击 手又来不……”   “暗中跟着,远一点,尽量不要被发觉。”   为什么用了尽量这个词?   因为从那个紫黑色的标志,顾聿森就很清楚,对方到底是何来头了,就他那样的人,这么点警觉能力肯定是有的。   或者,就以对方的身份和经年经历,怕是连他自己,对付起来都有困难,程老的下属就更是不可能了……   MD!   难得的爆了句粗 口,顾聿森抡着拳头照着车前方就是一砸!   MD!   “大少……”   “你下车,去找程老拷贝“暗”事件的所有联系人。”   “暗……”   “去!”   眼神如刀,顾聿森的面容之上全无表情,却是比杀 人 狂 魔都还要更骇人的气势,司机瞬间惊恐,立刻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   顾聿森在此同时,直接从副驾跨至了驾驶座,同时还从兜中掏出公用手机,长指滑动之间,他按下了几个字……   旋即,将手机狠狠往窗玻璃上一砸,他踩下油门就往前冲。   车子如深林之中最狂猛的兽,獠着牙,直冲它猎物,而它承载着的主人,只会比它更狂猛!   几秒的延迟,路桓那边,手机发出“滴滴”两声。   是一条简讯。   眉角飞扬,路桓心情极好的低下了头,却是于眼波落定屏幕的那一瞬间,脸色……惊变!   宝贝们五一玩的愉快哈,苦 逼的糖崽子不会休假的,每天都会更文的,哼哧哼哧~   ☆、卷二012.五千字   因为简讯上面写着——“你敢动她,我一定会杀了你,苍!狼!”   只此一句,却生生让路桓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那最后面的两个字。   苍狼。   这是一个在暗色地带极具威慑力的名号,很是响亮,多少人闻之色变,而这些人中,个个都已经是叫人闻之色变的边缘人物了,却是在听到苍狼这个名号之后,脸色瞬间裂变!   足以可见“苍狼”这两个字,背后所代表的威慑力有多大……   但是苍狼者,道上却从无一人见过,他太神秘,神秘到让人以为几乎是不存在的虚幻,也由此的,越发渲染出了“苍狼”这二字所代表的威力。   然,这却并不是路桓惊变的缘故,要知道,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或者都会对苍狼有所畏惧,唯独他不会,因为,他就是——苍狼!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他才会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因为有关于他是苍狼这个事实,这世上,除了他本人,根本无人知晓!   那些个与他有所接触的人,都只以为他只不过是苍狼身边的一条狗,他只是在为苍狼奔波忙碌卖命罢了……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会伪装,看着太面善,斯斯文文的,那种儒雅的气质,实在不可能让人与毒 枭中的毒 王、走私的领舵者,杀人不眨眼的苍狼联系在一起。   当然,也更因为他警觉到变 态,除了自己和死人,谁都不信任!   他隐瞒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人识破过,为何这一刻,却让顾聿森识穿?   分明,他连自己的面都还没有见到过!   分明,自己还连半丁点有用的讯息都没有透露过!   这个顾聿森,到底是从何知晓的?、   他既然能够发出如此讯息,定然就是已经心存笃定了的,然,是谁给他的这一份自信?   难不成,这个顾聿森,当真就拥有着那般强悍的能力,轻易之间就能参透旁人所不能?   到了这一刻,苍狼终于承认——顾聿森当真名不虚传!   这倒是让接下来变的越来越有趣了,真是叫人……期待啊!!   历经过最起初那乍然一瞬的惊恫之后,路桓,不,苍狼就又恢复了惯常的面貌——阴晴不定。   最后再盯了眼手机屏幕,将那一行并不长的字眼一个一个的瞧了过去,嘴角笑意再度撩起,用食指往鼻尖上面推了一推,苍狼抬起了头,重又看向了宁艨……   眼眸凝定,瞳孔深处的那一缕鄙夷凛凛尽显,映衬着宁艨眼瞳的那蓝,愈见深刻,毫无情绪浮动的承接着苍狼的打量,宁艨的神色简直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苍狼也不甚在意,只再度用指尖往鼻尖上面推了一下,他似笑非笑的道:“知道吗,我突然想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悄然无声,就好像是没听到一样,宁艨一点点的把脸撇开,呈现慢动作回放那般,这倒是比霍然扭转过去更加侮辱人了,管他说的什么,她都当是个P!   “呵呵”一笑,在苍狼喉间翻滚,与此同时翻滚的,还有他的……阴谋!   ◆   时光飞逝,好似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夜晚,整个世界满目黑暗……   车子载着宁艨和沈轻悠行进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停下来,被蒙着眼睛推着往前面走去,宁艨和沈轻悠于踉踉跄跄之间互相找寻着彼此的手,想要借此找寻一点安慰。   跟在她们身后,苍狼嘴角噙着笑意的看着,看着宁艨和沈轻悠由远及近,在摸索之中慢慢的靠近,最后,在彼此就要牵手在一起,两个人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抹放松那一刹,他扬起下巴,他的手下便上了前,立刻将她们两个人分开……   沈轻悠惊叫,宁艨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从希望跌入谷底的落差感觉,可远比一直处在暗色之中要绝望的多!   这就是苍狼的变 态所在!他就乐于看到人们承受这种折磨!   “哈哈”一笑,苍狼在宁艨和沈轻悠身后乐的如斯,气焰嚣张至极,脸都要黑了,一咬牙,宁艨在黑暗之中照着沈轻悠喊了声:“悠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他只不过是想看到我们受折磨而已!一定不能如了他的愿!”   再度“哈哈”,苍狼继续嚣张:“我才发现你当真挺聪明的,难道就因为此,所以顾聿森才如此钟爱于你么?”   冷着脸,宁艨咬着银牙抵死不去搭理苍狼,她算是知道了,这人纯粹的心理变 态!   这种人越是搭理,他只会越嚣张!   沈轻悠终究也是发现了,她也不想表现出来,可她是当真害怕,害怕极了,害怕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要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温室花朵堡垒公主,莫说磨难了,就连半分的风吹雨打都没有经受过,怎能承受的住如此惊吓?   说起来,好像自从沈御风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顺过了,沈轻悠想,真如爷爷所言,沈御风就是个扫把星,他的存在只会给沈家,给沈家的人带来灾祸!   沈!御!风!   “悠悠。”   轻声唤了一句,宁艨并没有再多言,但是两年多的相处,沈轻悠已然与她建立了默契,知道她的深意……   银牙死死咬着下唇瓣,沈轻悠眼眶之中有泪在打转,却硬生生的忍住了,深呼吸,她重重的应:“嗯!”   小艨你放心,我会坚持住的。   啧,倒是真小看了这两个丫头啊……   眼神来回在宁艨和沈轻悠身上打着转,沉默间,苍狼脸上笑意涔涔,透着完全形容不出来的阴森。   即便看不见,宁艨和沈轻悠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却是连恐惧都还来不及,就被推入了更深层次的绝望。   因为——   苍狼把她们两个分开关押了!!!   这才是让彼此最为恐惧的,仿若失去了城墙庇护的小草儿,无依无靠,在风雨之中,独自飘零,孤寂承受……   沈轻悠简直都要哭出来了,意识到苍狼的目的之后,她又是喊又是叫的,抵死不肯从,却是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扬着手,苍狼于悄无声息之间,指使着下属把宁艨和沈轻悠分开,分别在两个屋子,每间屋子里面都有两个,门口还有两个,将她们看的严严实实的,至于他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那几个人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已经被绑缚着四肢快要一整天了,中途什么都没干,还带着一身的伤,这一刻,宁艨不仅要以这种非常难受的姿势倒在这潮湿不已又有异味的*上,而且水米不进,喉咙又干又涩的同时肚子还饿的空,伤口还很痛,着实痛苦至极!   最痛苦的是要承受心理上面的折磨。   想着分隔开的沈轻悠,硬生生的被她连累,她就心如刀绞……   仰着脑袋,扭转着脖子,万般艰难的从墙上的小窗户口往外面看去,看着那还算有点光亮的天幕,宁艨心里发着苦味的同时,多少还是抱了点渴望的。   她丝毫都不怀疑,顾聿森是肯定会来救她的。   她也当然希望顾聿森来,可是同时她却又非常担心,担心顾聿森来了会受伤……   路桓此人太过捉摸不定,连打起女人来都不带眨一下眼的,这种人,太卑劣,实难对付。   她当然怕,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她不想让苍狼嚣张,更不想被苍狼捏在手心里面操控,不过她也还没有怕到乱了阵脚的程度,大眼睛提溜转着,她在四处观望的同时,只能尽量调整出一个相对不那么难受的姿势,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等待着苍狼的下一步折磨;   更等待着……顾聿森的到来!   耳朵里充斥着那看守人们的划拳声,思考之间吗,宁艨在身体疲倦和精神折磨的双重压力下,没撑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她只知道,在迷迷糊糊之间,一声异常尖利的叫声响起,把她从睡梦中彻底惊醒!   “啊---!”   这声音……   “悠悠!!!”   太凄惨,听着叫人浑身骨头都在跟着打颤,疼的厉害,宁艨彻底慌了,在潮湿的地面上疯狂挣扎着,企图去挣开绳索冲向沈轻悠……   而那两个在屋子里面看守她的人竟然也不上前来阻止,就坐在那里继续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看着她,猖狂大笑。   “你们瞧啊,这女人可真够蠢的!以为这样就逃得掉?哈哈!”   在这一刻,宁艨的一切努力,都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宁艨只觉史无前例的屈 辱,可是她没有办法,悠悠叫的太惨,她听的直瘆的慌,再无用功也必须争取!   就这样被看着嘲笑了好一会,就在她好不容易都要爬到门口去了,门板,猛然被踹开,眼角都是一跳,宁艨迅速一个翻滚,咬着牙强忍着万般疼痛。   也幸的她反应快,否则,就门板那么一撞,直接就能把她给震出脑震荡来!   收回脚的同时,看到宁艨的狼狈模样,苍狼愣一秒,旋即仰头大笑:“哈哈,你这一份礼也行的太大了!我知道我是你的主宰,可也不至于趴地欢迎吧?”   “呸”一声,下颚高高扬起,再是狼狈也一脸高贵,宁艨丝毫都不露怯:“你把悠悠怎么了?!”   “你这个变 态有本事就只冲我来!!!”   “哟,当真姐妹情深啊?”   阴笑连连,苍狼踱着步子一寸寸移进,得意堆满脸,再不可掩饰的兴奋:“别着急,就轮到你了,放心,既然你这样姐妹情深,我定然让你们患难与共!”   “只不过你的好姐妹是左边,那么,你就右边吧,正好左右相衬,好一对美丽的姐妹花!”   “你……”   唇瓣发白,不由自主的颤抖开来,宁艨心头的预感很不好,从看穿路桓真面目开始至今,这还是她头一次的,慌到失却了阵脚。   咬着牙,她挪动着捆绑住的四肢奋力往后退,清莹的小脸蛋上面终于露出了恐慌,在路桓弯腰下来,手臂如蛇,向着她一点点吐纳蛇信子的那一刻……   心跳,彻底爆乱!   尤其在看到路桓的指尖捻着一小块的刀片,那上面沾满了鲜血,靠近的同时正在一滴滴的往她脸上掉,她吓都吓懵了!   血,血,这血……   不会是悠悠的吧?   “你滚……”   “按住!”   一声呵斥,阴冷至极,宁艨眼中的路桓一边指使着手下上来将她按住,一边向着她把刀锋亮出,身旁还跟着个手下,他的手中举着手机,将摄像头对准她。   这架势……   “不!!!!!!”   眼瞳一缩,狠狠一个打颤,宁艨猝然意识到路桓的目的,立刻惊叫出声,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停止了游动,在她的身体里面,冻结成冰,并且同时迅速渗入她的骨子里面,将她骨髓,都冻至结块!   再然后,路桓指尖捻着的带血刀尖往她的右颈子上面轻轻一碰,血色冰块——咔哒,碎裂成片!   与此同时裂开的,还有她右颈子上面的那块……肌 肤!   喉咙间俱是震颤,宁艨止不住的惊恐,吓到再无生还的气息,路桓嘴角边的笑容却越勾越大,一手捏住她的下颚,他另一手开始在宁艨的右颈子上面……划。   一点,又一点,再一点……   痛,好痛,痛到了极致,连骨头都要碎裂的痛!   而最让宁艨痛苦不堪的,是她的这样一幕,竟然被摄像头尽数摄了下来,清瞳倒映之间,她好似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肉,是怎样被割下来的,那鲜血,又是怎样由一滴,汇聚成小河川的。   她以为,她已经痛到连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却并不知道,那惨叫之声,从她的喉咙口,不由自主的溢出,那种凄惨,并不比沈轻悠要少……   隔壁房间的沈轻悠已经痛的在地上蜷 缩 抽 搐,又忽然听到挚友的叫声,她连魂都吓没了!面如死灰!   到底是为什么,要让她们两个如此无害之人,经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为什么!!!!!   ◆   指尖猛一用力,最后一下完工,顺势摊掌去接住,“啪嗒”一声,是那血糊糊的小肉块,*掌心的声音……   “呀吼”一叫,苍狼瞬间乐开了花:“这声音可真好听啊,叫人听之欲醉,若非时间不够还真想再听一次。”   “哈哈那等一会吧,等一会忙完,再割下一块就是了!”是捏着相机在拍摄的那人,笑容何其狰狞,品味着他人的痛苦,他何等兴奋。   一群心理阴 暗至极的变 态!!!   低垂着头,轻轻掂量一下那一小块的肉,捻住,去用指尖用力感受了下,随之再提到鼻子下方,闭上眼睛非常用力的一吸,苍狼“啧啧”两下,整张脸上都写着享受:“这肉……这肉可真够嫩的啊!!果然还是年轻女孩子的肉才有这种味道啊!!“   “来。”举起来,高高的,放到了摄像头跟前,苍狼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他所能给出的最灿烂笑容:“来,给个大特写,然后发过去,记住,分别发给顾聿森和沈御风,这般愉快的经历,总不至于就只有咱们哥几个享受不是?!”   “他一定……是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   眼角含泪,宁艨苍白脆弱的好似一个不曾存在的人,呼吸也是微弱至极,偏偏还喘的厉害,每一下都透着无尽的痛苦,却也还是咬牙,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骨气只增不减!   苍狼惊住了,脸上的灿笑有那么一瞬间的僵裂,霍然回头,他照着宁艨的脑袋上就是一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   “拍!给我拍下她这样一张脸!”再度附身下去,再度捏住宁艨的下巴,另一手扯住手下往下拉,将摄像头整个对准宁艨的脸蛋,把她史无前例的脆弱和凄惶整个摄入,苍狼笑的何其猖狂:“发!再发!让她这样有骨气!我倒要看看,等到顾聿森心碎了,她还怎么嚣张!!”   ◆   顾聿森的公用手机已被他砸坏,苍狼所拍摄下来的视频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倒是沈御风,点开之际,脸色彻底黑下,难得的有了一丝异样情绪,对沈轻悠……   尤其当看到她眼角那最终未忍住的眼泪,他的心口,蓦然一钝痛!   这感觉,是他从未曾经历过的,他完全不知是何。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跟宁艨在一起么,顾聿森的保护措施何其严密,怎会让她陷入这种悲惨?   冷着脸,沈御风立刻去给顾聿森打电话,一个不通再打另外一个,一定叫他MD给他一个解释!   解!释!   ◆   苍狼在这一刻,身心都得到了彻底圆满,觉得史无前例的舒爽。   总算自己这两年的隐忍没有白费,能享受这样一场,也算是有所圆满了。   他私以为,彻底折磨了宁艨和沈轻悠的心魂,叫她们心头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更折磨了顾聿森和沈御风,捏着那两块,他勾着笑意阴沉不断,却也还是不满足,正在继续努力的寻思着,该怎么样才能更加有味,却就在这时,门口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着火了!”   ☆、卷二013.这样连环袭来   苍狼和他的所有手下均是一怔……   着火了?   果然没两秒,鼻尖就闻到了一股浓烟的味道……   可是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风如此之狂硬,又是处在格外偏僻之所,除了这一栋,压根没有房子,且他们又没有一个人在用火,连烟都不曾抽一根,哪里来的火?   火……火……   思绪如斯兜转,旋即,苍狼立刻惊醒!   紧接着他的手下也同时惊醒,其中一个人直接跳了起来,下意识地去打开了门……   “别!你TMD关上……”   苍狼更是惊了,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崩裂,一边也朝着门口飞冲而去,他一边照着手下怒吼,眼看着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是要来不及了,心头一个打突,苍狼立刻就飞扑过去,企图用自己的身板整个去把门撞回去,难得的急了一回,偏偏他的手下还懵然不知情,手握着门栓还想继续去拉开,嘴里面疑惑个不停:“怎么了怎么了?着火怎么能不去……”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门板就是“咚”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是“砰”地一声,苍狼的属下整个人直接飞进了屋子里,是被那门板弹的,随之咣当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紧跟着被波及的,还有——苍狼。   只不过他到底异于旁人,身手是绝对的一流水平,这么点对危险的应变能力还是有的,门板弹力极大,虽是倾瞬之间,可到底还是被他给躲过去了,一个旋身之间,苍狼先于门板一步闪到了旁边,这样的极速,叫宁艨看着心都是一凉!   她已痛到崩溃,可是这万般的疼痛,都及不上亲眼所见所谓路桓其人的身手,她自然是相信顾聿森的,他在她心目中就是无敌的,不管对手有多强大他都可以战胜,可是现在有她拿来作为挟制,绝对会成为他的负担,掣他肘,万一受了伤,那她……   猩红的眼角都是一紧,眼睫毛颤抖之间,宁艨强撑着去挪动身子,企图趁乱躲远一点,或者这寸毫的距离就可以为顾聿森制造决胜有利时机!   只是她都还没有来得及,也实在痛到一动就浑身跟着抽,门口就接连冲进来好几个人,他们也都是人精,这才进门不过看一眼,就判断出了苍狼是最难制服的,跟他打简直是浪费时间,因此的,都直接忽视了苍狼,直奔他身后、屋子里面的那几个人了,就两三秒的功夫,苍狼的手下就挨揍了……   自然,苍狼的手下也并不是全然吃素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衣服里面掏出刀子扬起来就朝着顾聿森的下属们冲了过去,只不过顾聿森的下属们显然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打他们这样一群地痞*简直就跟玩儿似的没,三两下就把人撂倒了!   这场面,当真乱的够可以的!   隔壁房间也是混乱,光是那打斗声,就震得宁艨身下的*板子都在抖,彻底乱了!   宁艨心慌的厉害,身体里面有无数股说不清楚的气流在蹿涌,太乱,可宁艨抬眼就那么瞧一眼,就见到其中一个人的鼻梁都被打折了,满脸是血……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见到这么多血自然是害怕的,简直恨不得立刻蒙了眼睛直当不存在了,可是那个出手揍人的是她曾经见过一面的人,是顾聿森的一个下属,就那么一瞬之间,宁艨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肯定找得到她!   “呵”一声,苍狼脸色非常的差,阴暗的眼底聚满暴风雨,将屋中情形转了一眼,他浑然不管他的手下是被揍到满脸是血还是脑袋开瓢,死活都与他无干,他反正是全部都扔在了脑后,长腿一跃,他直接就奔往了宁艨……   却是突然,外头传来“哒哒哒”的声响,非常的强烈,紧跟着,墙上的窗户就被震开了,窗玻璃噼噼啪啪碎裂一地,有好些碎片直接飞弹向了屋子,好似不长眼的子 弹,逢人就扫 射,苍狼的速度确实快的出奇,然而,在这种境况之下,再快的速度都只不过是枉然,到底抵挡不了危险,就形同于无。   除非……他不怕死!   不怕被那不长眼的窗玻璃片此中脑门刺穿眼睛割破耳朵!   更甚者,直接非进他的心窝子,叫他一下毙命!   “MD!!!!”   暴怒,苍狼简直气疯了,却实在没辙,为保性命,他不得不立刻停下来,身子,更好似爆 炸那一瞬,直接扑往了地面,整个趴下,借此逃避着那四处乱飞的玻璃片子。   当然,还不止这些,紧跟着飞进来的,还有——真正的子 弹!   而且还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枪发出来的,而是机 关 枪!!!   哒哒哒,毫不停歇的从窗口穿进来,瞬间横扫整个屋子……   当然了,也就是苍狼这身手和应变能力才能够反应如此之快,换成他的手下们,就算是拼了命的想要闪躲开都是不行,一来是反应能力根本不行,另一方面就是——有顾聿森的人在!   顾聿森的下属们从来都经历的多,这种场面好似也司空见惯,不同于他们的瞬间惊恐,他们是非常的不慌不忙,一个人揪住一个,直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把他们的肉躯当做了靶子。   既不必再浪费自己的力气去跟他们打斗,又直接保护住了自己,关键是也除去了他们,简直一举三得!   苍狼刚开始是真没人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聿森事先吩咐过的,总之直到这一刻,他周遭都还没有手伸过来,趴在地上,苍狼一面躲着弹的同时一面继续向着宁艨不遗余力的匍匐而去,手臂贴服在地面上,他像蛇,一点点的接近,眼看着就要抓住宁艨了……   却在这时候,窗户整个都被直接震开了!瞬间被凿穿成了一个窟窿!   还有那“咚”的巨响,不知是何物撞击而来的声音,总之是整栋屋子都在震颤,紧跟着而来的,就是墙面的坍塌……   眨眼之间,真的就只是眨眼,那一整面的墙壁就都塌了,瞬间爆破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墙面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正在极速往下掉。   这样连环袭来,威力简直不亚于七级以上的地震!!!   叫人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除了趴着抱头护命,别无其他,可宁艨却是不管,在这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深知,能够在瞬间制造出这样强大破坏力的,除了顾聿森,这世间再无第二人!   轰鸣巨响,整个地球都在倾塌爆裂那般,刺的宁艨耳尖子都在发颤,好似都要听不见了,直觉可怕极了!   可是又满怀希望。   这堵墙一直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阻隔,叫她根本连自己到底是身处在何方都不知道,这会子乍然被撞裂,就好比天幕向着她重现希望,阻挡在前路的坚冰没砸碎,黑暗被抹去,光明,瞬间袭来……   她想,果然只要有他在,她这一生,都明辉灿亮!   哪怕是她还身处在苦海之中,她的心,都已经不苦了,不,是甜的,即便她都还没有见到他,她的心里都是甜的。   他来救她了,真的来了,如此轰动,肆意狂放,分毫都不顾及他的身份!   仰着脑袋,秀美的下颚在空气之中划拨着一道绝美的弧形,宁艨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迎着烈风,只盼在这场威震赫赫的混乱之中找寻到她心心念念着的身影……   却是当真风太大,刮的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生理性的眼泪水也要跟着本能的涌了出来,而这风,根本就不是大自然的威力,而是人为的。   因为,宁艨于万般艰辛之中,最终还是看见——是直升飞机!   难怪这么大的风,还有那简直叫人耳朵都能被震聋,直接彻底失去听觉的声音,原来竟都是因为这……   那么墙面,也就是被它给撞碎的了?   心尖一突,宁艨瞬间惊慌——直升机这样撞上来,不会出事么?里面的人岂不是要危险了?   眼睛太难受,她根本看不见到底是谁在里面驾驶,心,甚至是魂,却都是本能的一个……停拍!   别是顾聿森,千万莫是顾聿……   “!!!”   就在宁艨在心里头千念万叨,轰隆隆的声音越发大了,螺旋桨转动之间,直升机越来越靠近,就在那半面残破的墙壁边缘,趴伏在地面上,宁艨眼睁睁的看见一个人从驾驶座上冲了出来。   先是上半身,原紧接着就是他整个人,一袭纯黑,披露着夜的黑在半空中一跃!   这样的身形,早就超脱了她本身而存在于心的,宁艨岂会认不出来?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是顾聿森!是顾聿森呐!!   他竟这样就一跃而下,他竟这样就冲了下来,是当真不要命了吗?!   还有那飞机,他竟就这样扔下了?   坠毁岂不是要直接炸了?   他离的最近,金刚不坏之身都无法脱离,必然要被炸飞的!   他还要不要命了?他到底还要不要命了?!   啊?!!!   原本难受至极根本都要睁不开了的清瞳竟是猝然瞪大,死死的盯着那矫健如猎豹的身姿,恍惚中,宁艨听到有人在喊,很急,非常急——“大少!!!!”   糖努力在下午再敲一更,只能是尽量~   ☆、卷二014.千钧一发   宁艨被这声音惊到心脏都要裂了,浑身都僵裂了,停顿在原地,可事实上,她分明好想动,却是连动一下手指头的能力都丧失了,彻底丧失……   因此的,只能大睁着眼睛,仰着下颚看着,看着那个被人惊慌嘶声叫喊着的某大少,纯然不顾危险的从机舱之中一跃而下,身形是野外生存的猎豹都根本及不上的矫健,还分外优雅,最关键的,是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子——杀气!   他单手扛着机关枪,随着他纵身而下的同时,那长柄的机关枪都好似在震动,在空气之中划拨出了硬气的弧,并且顺着他最后落定地面那一瞬,枪口,朝着地面,一切,也都好似……尘埃落定!   而他的眸子,也在同一时间,落定在——宁艨的身上!   视线相互碰撞的那一个刹那,他和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一种浓烈到根本无法形容的气氛萦绕在俩个人的周围,让他和她的心,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触动!   这就是爱了,不分场合,不管时机,再艰难之下,都见真心!   眼角泪红,宁艨真真就在这么一瞬之间,感受到了一种,整个世界都将她包裹的感觉,全是圆满。   来了,他终于来了,总是这样,在她最为狼狈的时刻,他就出现了,将她拯救于水深火热之中,当年是,现如今又是。   虽然她万般狼狈,可心,也是万般的……需要他!   浑身都在打着颤,趴伏在地面上,宁艨哪怕是疼到都抽筋了,却还是在用力的往前爬去,不管不顾的。   她想,她必须离的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顾聿森哪里舍得让她遭这种罪?   脚面这才刚堪堪踩住地面,他就连半分的停歇都没有,飞速向着宁艨而去,然而……   苍狼一直趴伏在地面上,原本就是向着宁艨在靠近的,这会子子 弹停下,于他而言完全是再好不过的下手时机了,且他也真不是个吃素的,身手也是绝佳,因此的,即便顾聿森的速度再是快,他都依旧还是赶在了顾聿森的前头,握住了宁艨的脚踝!   宁艨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苍狼的手实在是太过冰凉,与她的脚踝相互碰触那一刹,她简直就有一种在被蛇身缠绕的错觉,太恐怖。   因此的,原本从来都不会这样慌张的她,瞬间都是溢出了“啊!”的一声惊叫。   眉尖蹙起,顾聿森的眼底瞬间迸放出了杀气,暗色无边,他提起枪对着苍狼的胳膊就是一下!   苍狼并非铁打的身子,当然是痛的,且顾聿森的手法太准,也太狠,竟然是直接照着他胳膊上面的血管打的,那样一下,瞬间爆出了血,剧痛之间,苍狼差一点就把宁艨给松开了,但……若是以为他苍狼会就此就放弃的话,那么,也太小瞧他了!   他苍狼自小就在最狠毒的狼窝之中长大,什么样的折磨没有经受过?   还会怕这么一下不可?   且苍狼深知——宁艨是他唯一的筹码。   他发誓,他死都没有料到——顾聿森竟然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诚然,这个丫头是他的心上人,她被抓了他自然是着急的,可是……直升机出动?   他还亲自驾驭,甚至还不管死活的直接开着就撞了上来?   那半面的墙壁都是瞬间倾塌,后头还有他的下属们阻拦,饶是他苍狼再有能耐,也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真TMD!!!   素闻“铁面冷王”手段极狠,做出来的事情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今日得此经历,还当真是名不虚传!   不负他的盛名!!!   苍狼惊愕,震惊,同时却又是愤恨的。   说到底,他也是太自信了一点,拿着以往对付旁人的那一套来对付顾聿森了,自以为挟持住了他最最在乎的心尖肉,他就是有将天都捅破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却不曾想,这人他根本就不是别人,是顾聿森!   好,好能耐啊!   他倒是要博一博,看看到底他的身手到了何等的地步?   反正说到底,他手头上还是握着他的心尖肉的,且他苍狼孑然一身,无依无靠,根本就无所畏惧,一条贱命罢了,拼就拼了!   苍狼当真非常人,那样剧烈的疼痛竟然都扛下来了?   且他是当真豁出去一切了,浑然不顾自己的境况,费尽心思的扑向了宁艨,那身手,饶是他受着伤,都比许多人要好太多了……   只是顾聿森就在眼前了,哪里会允许他向着宁艨靠近?   他也是飞身而去,同样向着宁艨而去,誓死要护住她,同时,他将枪口微微转了个方向,直接对准了苍狼的脑门,指尖扣着扳机,眼看着就要直接打穿苍狼的脑袋了……   “不可!大少千万不可以!”近乎是惊叫,顾聿森的下属在一边出声制止,就这么一下,顾聿森就回了神。   妈 的!   指尖撤了回去,顾聿森再是想弄死苍狼都不能,于是,只能再度凭着自己的身手去扑上去……   只可惜啊,就这么一秒钟的事情,苍狼就已经成功了——宁艨,被他掐在了手掌心。   死死卡住她的脖子,苍狼一个用力,把她直接往后一拖!   宁艨的伤口本就在脖子上面,苍狼如此不留余地的一下,简直疼得她眼冒金星,直恨不得立刻死过去才好!   可她却是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牙齿死死的咬住唇瓣,血的味道都在她的唇齿之中蔓延了,她依旧不松动分毫,只是她越是这样隐忍,就越是衬的她脸上的表情——深刻万分!   撕心裂肺都及不上疼痛,同时却每一寸毛细血管都包含着隐忍,顾聿森是个经惯了大事的人,可在这一瞬,宁艨这等表情一入眼,他还是……慌了一下。   “宝宝……”   一怔,顾聿森出手的动作就停顿在了半空之中,根本无从下手,眼瞳收缩着,他那样强大的一个人,竟然都不敢去往宁艨的脸上停顿半秒钟了……   心都要碎了!   尤其眼底还同时倒映着苍狼那得意至极的脸色,他恨到简直只想把整个天都捅穿了,将这个世界都搅到天翻地覆!唯他主宰!所有的威 胁全部去死!去死!!!   MD!!!   狠狠朝着自己的下属就是一脚,顾聿森怒吼道:“妈 的,为什么不先救人!?叫你们冲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护她你们脑子都去哪里了!蠢成这样怎么不去死!!!”   以至于现在她都还在苍狼的手中,让他根本无从下手!   顾聿森是那样沉稳的一个人,从来连情绪都不外露,可是这一刻,竟然如此爆 发,这让他的下属彻底懵了……   “我……大少我们……”   他的下属们也大抵知道自己是犯傻了,当时冲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先救人才对的,可是……   紧张地看着顾聿森,被他那样很的剜着,下属们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苍狼却是真心得意了,疼的呼吸都在喘,他却还是纹丝不动,面色狰狞的把刀子横在了宁艨的大动脉上,他笑道:“顾聿森,我他 妈告诉你,想要制服我可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直接挑了她的大动脉!你一定知道,这里荒郊野地的,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你就是开飞机也要至少半个小时,可我要是失手一下,她的脖子要是漏了,怕是连五分钟都撑不过去!这一点你一定比我更清楚!我倒是要看看,看看你还怎么得意!哈哈哈哈!”   顾聿森气得脸色发青,直恨不得立刻杀人!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没用?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他是想亲自抓住这个人的,所以才会把这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交给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艨艨都直接忽视了?   以至于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让他再多的手段却也都是根本没法子动!   MD!!!   刚才就该一枪崩了他!根本就不要管这个人是苍狼!MD!   手指尖都在收缩,顾聿森是当真气疯了,眼见着宁艨疼到脸色发白,眼看着都要晕过去了,他却无能为力……   真TMD!   霍然将抢抬起,对准苍狼,顾聿森就要不管不顾的下手……   “哈哈顾聿森你这样聪明的角,怎么可能想不清楚,我的手会比你更快呢?你杀了我又如何,我的刀尖可是抵住她了,我只要稍稍一个失手,她可就没命了,你确定要拿她的命来换我的?”   笑声何其猖狂,苍狼面部何其狰狞,更加映衬着那得意,万般不堪入目,顾聿森脸色铁青,根本进退不得……   “哈哈真是没有想到啊,鼎鼎大名的顾聿森竟然也有这么无能的一面?怎么样,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苦却根本救不了的感觉,很不错吧?其实黄泉路上要是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作伴也挺好的,要不然,你就照着我的脑袋崩吧?啊?哈哈哈哈!”   猛一缩瞳,顾聿森脸色铁青之间咬牙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凶狠地看着顾聿森,手里的刀往宁艨的肉里扎了几分,脖子更是见红了,苍狼猩红着双眼恶声道:“你把我经年的心血都毁了,我的世界,我的钱财,我的权力,一切一切都被你断了,你让我苍狼的名号都毁于一旦,你让我活的连丧家之犬都不如,这样的深仇大恨,你说,我还能要什么?!”   顾聿森目光亦然凶恶如狼,杀气簌簌而凛:“想要我的命?”   “可以,放了她!”   “不-----!”   凄声一叫,宁艨不顾疼痛的大喊道:“绝对不行!顾聿森我不要你拿你自己来换我!绝不允许!”   “哈哈你们两个倒当真是情深意浓啊!”苍狼笑。   顾聿森冷冷地看着他,面孔不见半分人气,声音更是不带半分人类的情感,冷冰冰的甩着道:“你如果敢碰她,我让你生不如死。”   森冷地盯进苍狼的眼眸,顾聿森幽暗漆黑的双眸毫无波动看着他,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两只死狗,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会让你活的比死还不如!”   苍狼心头大震,竟被顾聿森的表情吓到……慌了一下。   旋即却又露出了疯狂的笑容,“行啊,让我不动她可以,但我饶不了你。”   下巴微扬,顾聿森倨傲地看着他,“你敢?”   “哈哈你可以试试看。我现在是没有时间跟你磨叽了,顾聿森,我就一个要求——你,过来,跪下,对我磕头请罪,顺便把你的手伸过来,我要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剁下……”   “你敢!!!!”宁艨吼出声,声色之中满是颤抖。   顾聿森静静地看着她,强忍着一切情绪,深深的看着她,对着她无比轻声的道:“嘘,别怕。”   “我不管!”   宁艨害怕的浑身直抖,她根本不敢往下想了,顾聿森是真的疯狂,为了救她绝对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万一他答应了这个变 态的要求……   如果她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聿森的手……,不,她接受不了,她根本无法想象!!   她会死,她宁愿去死!!   什么都还没发生,宁艨就已经忍受不了了,怒火滔天,瞠目欲裂之间,她拧头对着苍狼大吼一声:“你别碰他!!你敢碰他!!!!!”   那音量何其凄厉,甚至还带着倾覆世界的决心,带着玉石俱焚的决心,震得苍狼安都是一个愣神。   也就是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候,长眸一凛,一抹杀气瞬然丛生,顾聿森突然暴起!   一跃,他整个人像条豹一样直扑向了宁艨,速度之快,让人眼花。   苍狼眼见着顾聿森冲了过来,立刻就要做出反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甚至还没等他的身体做出反应,他只感觉胳膊一阵剧痛——是顾聿森又开枪了,他在冲过来将宁艨从他手里抢过去的那一刹,照着苍狼开了枪。   一下,一下,再一下,再一下。   接连将他四肢都打中。   疼痛欲裂,苍狼无力再动弹。   ☆、卷二015.还好   紧接着,苍狼被顾聿森直接扑倒在地,拳头就像是石头,往他的眼睛上砸,就这么一下子,就把他给砸懵了!   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局势骤然逆转,宁艨眼睁睁的看着,根本无法反应……   顾聿森将她抢过来就把她放在了一边,这还是头一次,以往,他绝对是先安抚她的。   足可想见,他对苍狼的恨意,到底有多深!   恨到他一定要立刻把这个威 胁的存在给整垮,让他再也不可能伤害到她!分毫都不行!!   只是他这样一身的杀气,实在是叫宁艨惊心,她当然不是怕路桓会出事,而是怕顾聿森一个下手太重,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要知道,他不是什么三教九流不能上台面的人物,更不是什么混 混,他是顾家的长孙,是军最富盛名最富希望的新星,他的未来可是前途无量的,断然不能因为路桓这样一个卑劣角色而被毁!   “顾聿森……”   身体乏力,一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宁艨颤颤巍巍的唤着,顾聿森多么重视她,以往哪怕她不出声,只是出现在他眼前,他都一定会关注着她,他的那双眸,一定是深深的烙在她身上!   可是这一刻,他却是连回应都没有,单膝撑着地面,他在苍狼的身侧,单手制服着他,另外一只手直接从靴子里面抽搐了一把……刀子!   刀柄锃亮,在灯光之下,耀的宁艨眼睛都疼了一下,锋芒太过尖利,却是根本不及顾聿森分毫,她心都在颤……   可顾聿森却全然不管,捏着刀子,他头也没回地对自己的手下说:“先把人带出去。”   其中一个手下直接会意,将苍狼的人随意往地上一扔,他径自走向了宁艨,帮她把捆缚在身上的绳子给割掉了,随之直接去把身体僵硬到压根就无法站立的宁艨给扛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宁艨更是心慌了,直接乱了,照着顾聿森大声叫道:“顾聿森!!!”   声音急切,凄惶无比,裹挟着无止尽的担忧。   长眸微微凛一下,顾聿森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把刀柄在手心里面转了一圈儿,无比低声的道:“你在外面等我。”   “我不……”   “乖。”   “我……”   “快带走!”   顾聿森万般隐忍的一声低吼,在这个已经残破了的屋子里面震荡,惊的人们的心魂都是颤裂,扛着宁艨的手下更是直接打了一下颤,继而飞速的冲了出去……   宁艨自然是不肯的,她不可能放任顾聿森做出傻事儿离开,因此挣扎的极为厉害,然而,她已然受伤,气力消耗到近乎全无,老实说,当真形同于蚂蚁,因此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带了出去,这才刚出门口,宁艨就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那声音震得人鼓膜都发麻,异常的渗人。   宁艨听得浑身发颤,从手脚一直凉到了骨子里面,脸儿灰白着,她颤声道:“你、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他……他不会……”   顾聿森的手下面无表情,冰冷地说:“不会的,死了是便宜他,半死不活才最过瘾,更何况他的身份特殊,大少晓得这个分寸,不会真犯错误的。”   不会吗?   真的吗?   那么为何话音都还未完全落下,就又是一声惨叫划破天空?   那样的叫声,这辈子听一次就再也不想听到第二次,比把魂魄给割裂了都还要来的更磨人!   眼瞳之中都是惊悸,眼睫毛打着颤,宁艨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从来都是个守 法良民,这辈子即便开头非常的潦倒,变着小手段报复过他们,可到底,也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戏码,而近些年,她也顶多就是跟同学闹闹别扭吵吵嘴,从来没有历经过今天这种境况。   还一直以为自己格外强大,可事实上呢?   她根本连对抗血 腥 暴 力的强大心脏都没有!   尽管她也觉得路桓活该,可……   顾聿森你可千万别做出傻事来!   宁艨被塞进了车里面,这才刚挨到座椅,她浑身就是一塌,瞬间软的像是一滩烂泥,这样一场直接耗尽了她的精力,她现在四肢都因为捆绑时间太长而无法正常活动了,气息弱而急,偏偏心跳快到了极致,让她有一种直接就能爆表而亡的错觉……   尤其还担心的厉害,担心顾聿森。   当然,会担心的可不止宁艨一个,屋子里面,顾聿森的手下几乎是冲也似的扑了上去,一边一个的将他攥住。   “大少!!!”   死死攥住顾聿森的胳膊,制止着他的继续行动,顾聿森的手下语速极快,情绪也极为强烈,满脸慌张:“大少!大少这可是国 家的特 级犯 罪 分 子,为了找到他我们动用了多少人力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岂能让他就这样死了?他造了多少孽带给我们多少痛苦,岂能就这样便宜了他?啊?”   “大少您生气我们知道,可是这个人他是苍狼!他是苍狼啊!!您想想我们有多少兄弟死在了他的手里!而且还有不少活着的人都不见踪影了,就指望着从他的嘴里面挖出东西了!他们家里面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好歹想想他们!他们在家里面等的得多绝望?!”   宁小 姐被伤了您就恼火成这样,那么,那些弟兄们的家人呢?他们该是如何的绝望悲怆?   顾聿森的手下吼声撕心裂肺的,竭尽全力的要去阻止了顾聿森,阻止他去把苍狼杀了,更阻止他把自己毁了,就因为这么一个人 渣!!!   顾聿森也是当真被刺激到彻底失去冷静了,以往的判断力、自持力、理智……在看到宁艨的伤口之际,全部倾覆,满心就只剩下恨,就只余恨。   他要把苍狼杀了,他要把他给活剐了,他要把他的肉,一块一块的切下来,全部剁碎!剁碎!   而他,也当真这样去做了,眼见着苍狼浑身都开始冒血,怎么看怎么凄惨,亲耳听着他的凄厉叫声,顾聿森只觉得痛快!   然,这些也根本不足以抵消他心头的半分痛恨!   丫头是他宝,他这么多年都护她爱她,让她连半根手指头都没有被伤到过,却因为他,活生生的被割下来了一块肉!   这样的恨,顾聿森想,这岂是苍狼这样一副糟践的身躯,他那粗鄙又肮脏的贱命可以抵偿的?   可,若是不拿他的命来抵,又叫自己怎么甘心?!   又叫他日后怎么去面对他的艨艨?!   顾聿森下手正下的畅快,耳边却有这样的劝阻声音不断传来……   他们不是在说什么大道理,而是在陈述事实,是啊,是啊,想当初,他为了要活擒了苍狼,费劲了多少心血?他们阵营,为了要揪住他,又赔进去了多少弟兄的性命?   虽然两年前他有把苍狼的老窝给端平了,也把他的生意彻底毁了,甚至可以说苍狼经年的王国都在两年前被自己摧毁,然而,苍狼其人却丝毫不知所踪,与此一起消失的,还有他手头上攥住的、他们的弟兄们!   且苍狼这个人,本身的价值实在是太大了,他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走 私的最中心,他的手头上实在是掌握了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了,想要把这条道给彻底堵死,唯有从苍狼下手!   唯有他!   这些大道理,顾聿森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然而,也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更……恨他自己!   他的宝贝因他而被卷入这样一场灾祸,承受着前所未有的伤痛,可他自己却连为她报个仇都做不到,这样的人,还配为其男人么?   这样的他,还有何脸面去面对她,去对她说——我护你一生周全,我保你一世平安?!   啊?!!!   “大少,宁小 姐她清楚的,她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不可能会怪您的。”   “是啊,您看看她刚才,怕你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急的不得了,她已经身心都受创了,您还忍心让她担心么?”   你一句我一句,顾聿森的手下继续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劝阻着他……   许是他们口中的那一句“忍心让她担心么”,亦或者是那一句“她已经身心都受创”,刺激到了顾聿森,心头一揪,他蓦然惊醒!   霍然起身,他扔下手上的刀就往门外冲……   “大少……”   ◆   宁艨瘫坐在车内,又急又沉的喘息着,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痛。   她的伤口刚才已经处理过了,当然只不过是粗粗的简单处理,可好歹是不流血了,鼻尖再也闻不到那么浓重的血腥味了……   然而,她才不过刚刚觉得鼻端清爽了,却是忽而之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又直扑进了她的鼻腔,伴随着车门被打开,冬夜寒风呼呼呼的直往里面刮,那股子血腥味,就越发散发,几乎是一瞬之间,就填充整个车厢!   心头一郅,宁艨猛然抬头,只见那让她心心念念着的男人已经坐进了车里,借着车外的灯光,她勉强看清楚,他的衣服上面全是血,将那一袭黑,侵染的越发深谙了,冷遂的下巴上面都沾染了血,越发衬得他神色阴沉,看着非常骇人,气势滔天……   可宁艨却是最爱他这样的气度,这是抚平她创伤,将她的世界都安定的魅力。   专属于他的。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聿森,宁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才刚经历了那样一场惊吓,这安定来的太过突然,她反而适应不过来了……。   顾聿森在这时候凑了过来,就好似怕会惊到了她,他的动作极其缓慢,向着宁艨伸出手,他摸了摸她那被打得已经肿了起来的半边脸,轻轻摩挲两下之间,他沿着她的面颊开始向下,滑向那真正叫人心悸的伤口处。   那样强大的一个男人,在这一刻,却是连手指头都在微微发抖,宁艨的心一下子坍软,一汪水似的,鼻头酸涩,她的眼眶瞬间红透……   “顾聿……”   “吓死我了!”   猛力把宁艨抱入怀中,彼此相贴那一刹,顾聿森声音竟已然哽咽,他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低沉声调哑哑重复——“吓死我了。”   吓死他了,是真的要吓死他了。   他还以为,他这些年什么都见识过了,早已锤炼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一颗心脏,冷血坚硬,根本无法撼动,然而,今次,他却是,从头至尾都处在惊慌之中……   这是他从未曾体会过的恐惧,已然彻底侵蚀了他的心,顾聿森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再晚一步,她还会遭受怎样的创伤?   如果,如果她再发生半点意外,顾聿森想,他杀了自己都不够,杀了自己都嫌不够!   不过还好,还好,还好怀里的人,是热的,还好。   ◆   顾聿森的胳膊都在颤,虽然很细微,宁艨却依旧深刻如斯,连带着心也跟着在一起颤抖了,用尽全力去将他抱住,她把全部的重量都给了他的肩膀,红着眼圈轻轻的唤:“顾聿森……”   “顾聿森……”   顾聿森一直都没有再说话,只死死的抱住宁艨,胳膊简直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生了根,紧紧环绕。   他的体温都是冰凉的,与他胸膛一贯的温度截然反差,这叫宁艨心坎都是一疼,眼圈通红之间,她鼻子一酸:“大……”   “宝宝。”   宝宝。   顾聿森喊,声色嘶哑,暗藏着无法衡量的怜惜与心疼。   “宝宝。”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我的承诺没有兑现,对不起我让你置身于这种险境让你遭受这种黑暗,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为你手刃了仇人,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   顾聿森有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对不起之中,低哑声线俱是痛楚,为着她的痛而痛,为着他的不能护她而痛!   宁艨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有那么好几秒,她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耳波震颤之间,她彻底明白了顾聿森的痛,明白了他对她的那般用心,眼泪,骤落……   ☆、卷二016.怎么可能不难过?   泪如雨下,一颗又一颗,直往顾聿森的肩膀上面砸落而去,宁艨哭的厉害,心,却是满满当当的……   她本不爱哭,可是最近哭泣的次数,却是当真比过去的十八年加起来都还要多,如果说,这就是成长的代价的话,那么,她还是宁愿不要这么快的长大,她不爱哭,关键是不喜欢她哭的时候,某个男人那一副分明心疼却万般隐忍的表情。   他是真的话少,也不爱说些什么甜言蜜语来哄她,他那样顶天立地的一个男子汉,却竟然拿她小小女子的眼泪没辙,每一次她掉眼泪,他就眉头紧紧蹙起,看着她,一张俊脸绷的死紧,长眸之中分明盛装着担忧,却又不想要表现出来,看着都觉得纠结……   果然,这男人还是只适合面瘫脸,一切表情都不要出现,否则只会叫她看着心疼!   泪眼朦胧,凝定着顾聿森,与他对视之间,宁艨忽而就笑了出来……   这家伙!   又这样一副比她还要更痛的表情,叫她还怎么忍心哭?   更何况,单就只是看着他的脸,她的心里就都是安宁,好似只要有他在,怎么样的痛楚艰难都变的简单,伤口,也就跟着没那么痛了,心情,很好……   眼角都还有泪儿残留的青春少女就这样笑了出来,眉眼弯弯,满是风情。   顾聿森看的直觉心疼……   “宝。”   他喊,掌心一直抚着宁艨的脸颊,眸色极深,微微有些闪烁。   心头一紧,宁艨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疼,我不……”我不疼的,宁艨想这样说。   事实上,当然是疼的,很疼,可是他竟然连看都不怎么敢去看她的伤口,想摸也不忍去摸,指尖都还在微微发着颤,宁艨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了。   但是,她也骗不下去,她自知自己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在他的眸中倒映而出,是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的惨白,憔悴,脆弱……   “大叔……”   咬了咬唇,宁艨改口,一双藕臂抬起,她去把顾聿森抱紧,长躯跟着下倾而去,更加方便宁艨来抱自己,顾聿森也不管自己一身的血,猛力就把她抱了个满怀,紧紧的。   “恩。”   等到抱稳了,确保她在他的怀中一切都安定了,顾聿森这才应了句,低低的,沉沉的,裹着点哑,好比磐石砸落心间,咚的一声,宁艨鼻头酸了一下……   “我现在还好,你不要难过了。”   用鼻头在顾聿森的颈子上面蹭了一蹭,宁艨嗓子也是哑哑的,一开口就成哽咽……   修傲眉宇紧紧皱成一团,顾聿森没吭声,只紧了紧手臂,将宁艨抱的更紧了。   他是真用力,她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了,却不忍,也不想推开,反而还想更靠近一点,于是更是向着顾聿森请胸怀趋近了,紧密相贴……   然,她却是当真高估了自己在这一刻的承受能力,她伤口实在太痛,现下又正是最为放松的时刻,随便一下,都能牵动她的伤口。   疼,疼的厉害。   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下,嘶出一声,倒抽着气之间,宁艨简直都要晕过去了……   狠然一怔,顾聿森立刻惊醒。   “艨艨!?”   紧紧握着宁艨的双肩,顾聿森目光灼灼,死死握住双拳,宁艨勉强让自己没有晕过去,强撑着,她对他笑了一下:“没……”   “不准骗我!”   顾聿森吼,眼睛近乎赤红,是真急了,粹白的嘴角无力一勾,宁艨气若游丝:“别难过……”   说话之间,她的手跟着抬了起来,顾聿森立刻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脸送到了她手边,扣住她的手背,他用脸颊在其上蹭了一下,深深看着宁艨沉默了半晌才哑道:“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说,怎么可能不难过?   是啊,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心头挚爱珍宝,他唯一起誓拼了命都要去呵护的女子都伤成这样了,叫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摇了摇头,宁艨继续去强撑,用着最后的一分力气去感受了下顾聿森的温度,她声音好轻:“反正,不要这样,我见不得你这个样子,我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还有悠悠,悠悠她……”   “沈御风来了。”   只此一句,顾聿森便把沈轻悠给交代了,听到这里,宁艨当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应该庆幸还是担忧——庆幸的是,沈御风到底是沈家人,是悠悠的三哥,妹妹有难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担忧的是,悠悠那样怕他,才刚经受绝等惊吓,再见到沈御风那样一张阴郁非凡的脸,岂不是更是缓不过来,连魂都要吓没了?   “不许再多想,关心你自己。”指腹轻轻触了下宁艨的眼角,顾聿森低头下去,在她额头上面轻轻一吻:“医院就快到了。”   “嗯……”   疼的厉害,简直都要岔过气了,宁艨咬了咬牙关,还想对顾聿森笑,想去安慰他,却直接被顾聿森蒙住了眼睛。   “睡。”   实在不忍再看到她强撑的样子,顾聿森低低一个字便把她一切伪装都击溃。   霸道如许,垂眸,深深凝定着宁艨,顾聿森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强忍的愤怒,以及……哀伤……   他要怎么样,才能真正让她再也不受磨难了?   他自以为,保护的手段和措施已经做到足够到位了,可到头来,却还是让苍狼这等人物钻了空子,看样子,自己两年前的离开决定,当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眼睫毛都在打飘,颤抖的厉害,宁艨在黑暗之中,猛地攥了下顾聿森。   她本还以为自己是撑得住的,可到头来,还是……晕了。   疼的揪紧了顾聿森,紧接着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当她晕厥过去的那一刹,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面容上浮现出了多大的……痛;   她不知道,那一双从来都深沉不见情绪的眸底,有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在涌动;   她更加不知道,某位男人终于去看了她的伤口处一眼,指尖,也缓缓的,去探了过去,在触及到她伤口边缘肌理冰凉的那一刹那,他连眼角,都红了一下。   猛地闭上眼睛,死死抱住宁艨,顾聿森在黑暗之中沉默了良久,久到,连前座司机都要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被那种死寂压制着心灵都是压抑,司机惊慌极了……   他真觉得,这感觉比跟在阎 王身边做活还要更加艰辛,压力太大!   驱着飞速直奔医院,一路,都是无言,压抑至死的无言,以及那潜藏在其后的……惊涛骇浪!   男儿怒气,惊天动地!   苍狼,必然会活的连死都是奢侈!   ◆   当然,愤怒的不止顾聿森一个,沈御风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他并不以为自己是因为沈轻悠受伤而起的情绪,而是因为她是因为他才受到的牵连,他最不乐意的就是与沈家的人有任何的关系!   这下可好了,直接一欠就欠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   真T娘的!   关键因为对方是苍狼,他竟然是苍狼?!   “淬”了声,死死盯着苍狼,沈御风实在没忍住,上前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踹!   “你TMD!竟然就是苍狼?!顶着个路家大孙子的皮子在老子面前转悠这么久,你可当真好谋算啊!”   想起自己那差一点就要被坑了去的公司,沈御风的脸色更难看了……   那公司可是他经年的心血,若当真被苍狼取走了,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更糟心!   “呵”了一声,回眸,用眼角扫向了沈轻悠,沈御风勉强给了她一个好脸:“总算你也有点用,那一天若不是因为你的突然出现搅了局,我真就跟他签下约了,加上这次,算我欠你两回了。”   “既如此,我就勉强帮你一回。”   冷哼一声,脸色阴涔涔的,沈御风踱步向着沈轻悠走了过去,顿了几秒,最终在沈轻悠那已然痛到极致的痛苦表情之下,他耷拉着个双眼皮,顶着一张万般不情愿的脸,去把她……抱了起来。   沈轻悠意识渐失,却还是敏感的嗅到了沈御风的气息,呼吸都是一紧,眼皮子一撑,她在看到沈御风的脸竟然近在咫尺的时候,脸色都变了,那神色,丝毫不亚于被苍狼伤害之时所流露的。   沈御风顿时有了一种吞了苍蝇的感觉,糟心极了,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裂变:“你TM别不识好歹!”   “我不要你帮!!”   即便已然撑不住了,沈轻悠这一句话却依旧吼的底气十足,怨恨深深的,刺耳的紧,只听的沈御风火冒三丈,莫名不爽极了!   “你以为小爷愿意帮?要不是不想欠了你的,我这金贵的胳膊抱你都嫌太脏!”   阴着脸,沈御风的声音也凉飕飕的,听着沈轻悠直打颤,可她也还不死心,竟然还想着挣扎,去摆脱掉沈御风?   “老实呆着!既然两两相厌就尽早两清!我不想欠你的!不过你也别得意,你那好父亲欠我的实在太多,根本抵不了!迟早我要你还回……嘿!沈轻悠你T娘说晕就……草!”   脸色奇臭无比,沈御风身子僵硬,以着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将沈轻悠……抱上了车。   ☆、卷二017.疯狂   医院,高级病房。   宁艨经由医生仔细的检查处理之后,伤口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了,只是她人还在昏迷之中,左手手背上挂着水……   坐在*边,长眸低垂,顾聿森默无声息的看着她,掌心,扣在她的右手手背上,整个人都一动不动,俨如立定。   看着好似面无表情,实则仅仅从他的背影就可以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情绪了——伤痛,自责,懊恼,愤怒,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叫他整个人都有一种陷在混乱边缘的感觉。   顾聿森的心情很糟糕,史无前例的糟糕,眼神在宁艨苍白的小脸蛋上面逡巡不断,他的眸色越发变的深刻,心,也越发的沉了下去。   这一次算他无能,竟让她陷入这种境地,他无能!   眸色深沉,内心底沉重异常,但是粗粝的指腹,却是在宁艨的手背上面,非常……轻的摩挲了下,再一下,轻轻的,好温柔。   薄唇微微凛,顾聿森的眼波流转之间,划到了宁艨的颈子上面,落定。   上面已经被白纱布裹的严实,是最为专业的医学处理,但是顾聿森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方才揭开这上面的简易包扎时,那伤口的情形……   他根本不忍再看第二眼!!!   再想起医生所说的话,他的心就更痛了,近乎碎裂!   MD!!!   猛地闭上眼睛,硬逼着自己的视线与之相隔绝,顾聿森深深呼吸,停顿了好几秒钟,这才复而又睁开了眼睛……   低头下去,在宁艨的额头上面轻轻吻了下,然后是她的眉心,最后是唇,轻轻一啄,顾聿森拿自己的鼻尖抵住了她的,不再移动。   “宝宝。”   他喊,声色嘶哑,裹着无止尽的懊悔和自责,还有那根本就不必言说的……心疼。   “宝宝。”   对不起。   在心底默无声息的说着,歉意何其浓深,顾聿森再度啄了一下宁艨的唇,脸上镌刻着万般留恋,鼻尖蹭一蹭她的,眷恋不舍那般,根本不舍得离开。   只是……   “等我。”   尽管宁艨依旧还在沉睡状态,顾聿森依旧交代着自己的行踪,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再一次的亲她一下,他这才起了身……   背影颀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苍狼的尸体上,带着万般的肃杀之气,顾聿森迅步走了出去。   病房门口。   “大少。”   顾聿森的手下一直守在那儿,半步也不曾离开,这会子乍然见到顾聿森,心都突了一下……   是想起了方才,宁小 姐在治疗的过程中,大少的疯狂模样了。   疯狂,真的就是疯狂。   那种暴怒和煞气,那一翻手就能把天都捅破了的骇气,那双猩红至极的眼,那种狠辣神色,手下发誓,这一辈子见这一次就够了,若是再让他亲身经历一次,简直还不如直接取了他的性命来的更为实在一些,他的心里也更踏实一些……   整个世界都在被侵袭的那种强大气势,天翻地覆都不足为惜!   太骇人。   饶是他这样一个旁观者,都不可避免的吓着了,更别提是那些医生了,真是可怜了那几个*,前一秒还在为顾家大少的非凡风采而倾慕不已,一个个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倾慕,红心泛滥,花心连连,下一瞬却是直接被他吓的心脏都能停止了!   简直都不知道是怎么了,风暴来的那样……毫无预兆。   但实际上,顾聿森的手下心里是清楚的,宁小姐对大少的重要性,他看的很清楚,尤其在赶过去救治的过程中,大少有接到一个电话,应该是沈御风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边说了些什么,竟然能够让从来不崩于泰山的大少直接变了脸,当场就把车门都砸出了个大窟窿!   然后一路就都是这种状态,但是大少忍住了,活生生的忍住了,再没有任何的言语,非常的平静,那张脸看过去也格外的冷静,然,是个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罢了……   事实上,他们反倒是更希望大少可以再多砸几拳,再多砸几拳,砸翻了车子都没有关系,也总好过于大少一路隐忍,一直到目的地。   老实说,大少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竟然直接出动了直升机,还亲自驾驶着去直接往那墙壁上撞击,这点当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他们甚至连那直升飞机是什么时候嘱咐的,怎么突然就降临了,一概的不知情……   直到墙壁被撞塌,子弹如雨点一般密集的往里面扫射,他们都还不知情,最后直到大少从上面跳了下来,看清楚了他的脸,他们这才恍然惊醒。   是大少,竟然是大少啊!   真是疯了!彻底疯了!   他们素来都知道,大少是个绝对的人物,做起事情来的手段方式是任何人都猜不到的,却真不知道,原来大少也有这样疯狂的一面,当真是什么都抛在脑后了,前程未来,人生信条,命令道德……这一切的一切,在宁小姐的面前,竟都幻化成了虚无?   这感觉,就好似……他的世界只余下她,就只有她!   他可以为了她去争取一切,同样的,也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   亲眼见识到了这样一面的顾聿森,他接下来再疯狂的举措于他的手下而言,都不足为奇了,然而,当宁小姐的伤口暴露在眼前,大少又一次的让他们震惊了。   太……   形容不出来,手下们只知道,看着那样的顾聿森,他们心头既是骇然,同时却又很……心疼。   心疼极了。   迅速站直身子,走到顾聿森身旁,手下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点怯怯,却又不由自主的掺杂上了关怀:“大少,大少您……”您还好么?   “苍狼?”   “大少放心,早就安排妥当了,程老亲自出面在审他,一定不会有任何差池的,您安心就是!”   安心?   难得的带上了点讥讽,嘴角冷冷斜起,顾聿森看向手下的眼神格外冰冷:“你再说一遍。”   “大、大少……”   “我问你,你们到底谁的人。”   “什、什么?”一惊,顾聿森的手下脑子都被问冻结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的,对视之间都带着点……心虚。   其中一个稍微大着点胆子,喏喏的问了句:“不知道大少这话是什么意……”   “呵”了声,顾聿森的表情冷到了极致:“真是出息了。”   “大、大少……”   “我面前也敢装糊涂?!”   眼角斜飞过去,用着根本不带半分人类情感的眼神去扫了一眼那问话之人,顾聿森的神色何其淡漠,惊的一干人等均是心头肉都在跳,彻底的撑不下去了。   心虚满满,脸上纷纷露出了愧疚……   “大少,这次是我们的错,大少抱歉。”   “倒是说说错在哪。”   “错在不分主次,我们冲进去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救宁小 姐的,而不是去制服苍狼的人,以至于宁小 姐后来身陷危险,也牵连了大少受苍狼威 胁,这一切都是……”   “至今还不坦诚。”嘴角冷弧涟涟,顾聿森分明心寒,面上表情却是半分不见。   将周遭手下挨个看过去,顾聿森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手下用了对待敌手般的语气,道:“我容许犯错,却绝不容许背叛!”   “大少……”   “你们虽不是我一手挑选,却是我信的过才放在身边的,她是谁?她是宁艨!你们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命!我能让你们去救她,就证明我把自己的命交在了你们的手里,绝无怀疑,而你们呢?”   “我……”   “不分主次?你们都是最精干之人,个个身手出众,出过的任务没有一千也上百了,你们会分不清主次?分明是故意!”   “大少我们……”一个个都面露愧疚,顾聿森的手下们都觉得羞愧极了,纷纷低着头,不敢再看顾聿森,而顾聿森,更是不再看他们,眼神冰魄一般,丝毫温度都没有。   他就是这样,信任的时候连命都能交,可一旦不信,你连他一个眼神都休想得到!   他视你如空气,如这世间的不存在!虚幻!   羞愧到面红耳赤,其中的一个手下直接跪了下来,朝着顾聿森猛地磕了个头,咚的一声!   “大少对不起!临出发前程老有交代,一定要以大少为重,任何威 胁到大少存在的,都一定要放弃,所以我们才……”   “威 胁?”   眼神陡的一锐,顾聿森脸色瞬间冰冷,一块块的冰渣子直往下掉,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程老,在他们的眼中,艨艨竟然会是威 胁的存在?   “大少程老不是那个意思,大少!程老的意思是说,您遇到宁小 姐的事情就会失去冷静,她会让你做出任何不顾后果的事情,这种人是不利于您的心性成长发展的,所以才让我们先……”先弃了她。   这话手下根本说不下去了,是不忍,更是……不敢。   因为顾聿森的脸色,是史无前例的狠,深眸之中戾气丛生,他看着自己的手下,活像是在看着杀父仇人!   ☆、卷二018.一瞬的温柔   因为顾聿森的脸色,是史无前例的狠,深眸之中戾气丛生,他看着自己的手下,活像是在看着杀父仇人!   他的手下们全部惊悸,一瞬间骇然:“大、大……”   “都滚。”   “大少!”   “去告诉程老——我顾聿森,此生的信条是她,是家人,前程未来全部靠边站!程老身为长辈我敬重,管好他该管,若再乱伸手,我照、杀、不误!”   眼神一蹙,一抹狠绝飞山而过,顾聿森是第一次在提及到自己敬重的长辈、事业之时如此的冷酷无情……   脸色裂变,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在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深受悸动。   他们原本就是心虚,虽然并非大少亲自挑选上来的,可到底也归置给了他,算他的人了,而大少,也确实做到了坦诚相待,诚如他自己所言的——把命都交给了他们,对他们持有绝对的信任,丝毫怀疑都不曾有过,可是他们却在程老和他之间,选择了……先遵从程老的。   说到底,不就是在前程和忠诚之间,选择了……前程么?   程老官大一级,所以他们弃之对大少的忠诚于不顾,俨如活生生的把大少的信任给踩在了脚下,这种感受,他们很清楚,绝对不比被亲朋好友伤害要来的浅薄。   “大少对不起!”   那个跪在地上的手下对着顾聿森重重的磕了个头,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纯爷们,却是在说着歉意的时候,连声音都哽咽了,满面都是……泪。   而其他的手下们,也都纷纷耷拉下了脑袋,满面羞愧,只恨不得钻进地缝再也不出现了,再没面目见人,面对他们的大少!   可顾聿森已然是不再在意了,他对他们的信任早在宁艨被他们抛之身后之时就已然彻底崩裂,现在的他们于他而言,说句难听的,并不比仇人要好多少……   幸好她没事,幸好。   否则,顾聿森自己都无法料想,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天崩地裂都不足为惜!!!   ◆   长腿迈动,顾聿森走的坚决,背影都是决绝,透着无止尽的寒气,那是绝对的生人勿进,熟人,也要掂量掂量!   沈御风就在隔壁病房,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听到了的,双臂环着胸,他倚在门边,嘴角勾着一抹阴涔涔的冷弧一直看着,沉默的看着,直到顾聿森离开。   环着的臂膀紧了又紧,好似是在犹豫些什么,沈御风如斯反复了良久,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得。   “呸”了声,沈御风霍然直起身板,狂风袭来那般直冲到了顾聿森那些手下的圈内,抬起脚,照着其中一位就是一顿猛踢!   “一群叛徒!叛徒!你们该庆幸她没事!否则本少也饶不了你们!”   沈御风亦是突然爆 发,原本全程他都很是平静,即便是在眼睁睁的看着沈轻悠在处理伤口之时,他都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并无丝毫波动起伏,现下却是当真的狠,好似心里头积攒着无数的狠意似的!   脚下完全没轻没重,他踢的极畅快!   踢完这个踹那个,顺带把另一个也揍一番,这也是个练家子,动起手来并不会比这些手下们要轻,而这些人又是心中有愧,自然没什么脸面反驳,倒是乖,顿在原地任凭沈御风发 泄,只是听着他口中一连串的“叛徒!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这种话,叫他们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可到底,沈家大小 姐那万般金贵之躯也确实受了伤,现在都还躺在病*上昏迷不醒的,沈三公子会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所有人都以为,沈御风口中的那个“她”字,值得是沈轻悠,然而……   顾聿森并没有走太远,不,应该说,他走远了又回来了,被护士给叫回来的,却不曾想,这才刚回头,就听到了这样一出。   站在走廊拐角处,顾聿森挺拔的身形斜斜拉长,在地板上映出影子,如鬼魅一般……   他听着沈御风的怒吼咆哮,声音之中尽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愤恨,以及那隐隐掺杂的……后怕。   眉头微微皱起,顾聿森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沈御风对沈轻悠的态度是个人都看得清楚,绝对的憎恶,再加上他与沈家的那么点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根本就不是个秘密,仅就这一点,就足以让沈御风对沈轻悠深恶痛绝了。   他会关心沈轻悠?   他会因为沈轻悠并没有受到更严重的创伤而庆幸?甚至于在此时来后怕?来迁怒于他的手下?   修傲的眉宇再度皱起几分,静静再听了会,顾聿森心头的疑虑越发加深,但是与此同时,一种大胆的设想,却又在他的心头腾起……   沈御风关心的,是他的艨艨吧?   为何?   因为喜欢?爱?   说是却又好似不太像,顾聿森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最终深深看了眼沈御风,看着他那因为没有旁人在而难得彻底袒露的情绪,顾聿森视线将其一点点锁住,放进心底……   “顾少?顾少?”   *站在一边,想要靠近又不敢,一方面为着顾聿森的绝佳出色外形而沉迷,另一方面却又因着他的寒气而不敢接近,表情都很是矛盾,缩手缩脚之间,她只得轻声的去喊他……   接连叫了好几声,顾聿森才算是勉强看了她一眼,就一眼,很淡的从她脸上划过,他面无表情的道:“带路。”   “哦,诶诶诶,顾少这边请,这边请。”   为顾聿森引着路,*把他带到了宁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顾少。”站起身,主治医生请顾聿森坐下,他却只是轻轻点了个头,瘫着脸没有情绪的道:“说。”   “顾少是这样的,宁小 姐的身体情况最近好像一直不大好?”   “一直?”   “对。”点头,主治医生在顾聿森那淡到近乎没有情绪的眼神注视之下竟隐隐变的有些紧张了,推了推眼镜,他润了润喉咙:“我刚拿到她的检验单,上头的数据显示,不说一直,至少宁小 姐近一段时间的饮食方面是极其不合理的,有些……营养*的迹象。”   “营养*?”   顾聿森眉都皱起来了……   这丫头,怎么又会营养*?   是不是因为他不在,又开始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照顾自己了?   王妈呢?竟然也纵容着她?   顾聿森这算是错怪王妈了,王妈在照顾宁艨方面可以算得上是最为尽心尽力了,俨如亲生女儿般的对待,只是宁艨自己情绪不对,总吃不下去,王妈再哄再劝都是无用功……   以至于导致了今日的状况。   “恕我多句嘴,宁小 姐近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情绪也不太对?她的状况可绝对算不上好,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加上今次惊吓过度、失血过多,这么个伤口不比大病一场消耗少,醒来之后身体会格外的虚,往后可一定要好好调养,否则落下了病根,以后就不好了。这样吧,我的太姥爷也算的上是国手了,我明天去请他来一趟,给宁小 姐诊断诊断,再开出个好好调养的方子来,让她照着调养,相信不日身体就可以恢复了。”   “恩。”   颔首,难得的脸色缓解了几分,顾聿森顿了下,低低说了句:“谢谢。”   顾聿森是个很难亲近的人,外头多少人绞尽脑汁的想要跟他搭上关系,却都是无用,这位主治大夫一句话,倒是扎扎实实的让顾聿森欠了他一个人情!   乐的眼角都开出皱纹了,主治医生很是开心,连连说着不用不用,顾少不用客气……   顾聿森狂傲如斯,最是不喜寒暄,却也耐住了性子多听了几句,随后,他问主治医生:“能否做个血液鉴定?”   “额?血液鉴定?顾少您是想检测谁跟谁?”   “这你不必知道。”   顾聿森酷酷一句,直接把主治医生的八卦之心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干巴巴的笑了下,医生猛点头:“那倒是啊,那倒是,这些不在我们医生的了解范围之内,行的,可以做,只是需要顾少您提供鉴定之人的血样。”   “明天会有人送到。”   “好的。”   “恩。”深深盯了眼医生,顾聿森无声的警告着他——保密!   这可胜却一切言语威 胁,直接就把医生给镇住了,顾聿森转头就走……   他先回了趟四合院。   在经历了这样纷乱的事件之后,看到那生活了多年的四合院,顾聿森的心里,瞬间注满温柔。   这里的一物一景于他而言都是刻骨的熟悉,有着彼此最美好最纯粹的回忆,即便还在修建之中,顾聿森的心里,依旧充满了宁静。   站在院中,伸手过去,在秋千架上轻轻抚了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宁艨缠着他推她玩的场景,顾聿森的冰漠面庞上面难得的浮现出了……笑容。   手下远远的守在一边,都是一愣!   这一刻的大少,好……温柔!   是漫天繁星比之都逊色的耀眼,太绚,只可惜,只在一瞬间。   顾聿森旋即就恢复了面瘫,回过头,他面无表情的唤着手下:“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卷二019.不好的预感顿生!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顾聿森问,这事情,指的就是纵火之事。、   顾聿森的手下倒是干事情当真利索,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把事情全部调查清楚了……   看着顾聿森,手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站的挺直,板着面孔很仔细的回着话:“查清楚了,是西街那边的几个小混混动的手,都是有案 底的人,我已经按照大少您先前的意思给找了个由头扔进去了,里面也都已经打点妥当了,人现在已经在里面受罪了,想必不日就会尝到真滋味了,就是这个指使者,一时有点难办,手下无方,还得请大少出谋划策。”   “谁?苏氏?”   这是顾聿森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人,他的艨艨心思恪纯,又还只是个学生,生存的环境相对而言是非常单纯的,身旁有坏心的人其实极少,而能够引来这等近乎危及性命的,除了社会上的人,他不觉得会有别人……   而苏氏,想来该是艨艨近两年以来唯一接触过的,目的不纯的社会人了。   所以,除了他们,不可能有别人。   这一点早在顾聿森得知苏氏对宁艨的骚 扰,他就已然笃定,然而,原先他一直以为,最多也就是苏氏的夫人为了遗产的继承所以找人害他的艨艨,可是经历了今晚,顾聿森想,事情就绝对没那么简单!   想来,恐怕连苍狼都要考虑进去……   可他的手下给过来的消息,却是跟他原先设想的如出一辙——“大少,就是苏氏,我原先以为应该是苏夫人,可是经由调查才发现,其实是她的大女儿,听那几个小混混说,她平常就挺喜欢在西街那几条街混迹的,穿的跟个小太妹似得,有一群狐朋狗友,平时玩的很开,而这几个小混混又恰好是正在追求她的大哥的人,前几日她去西街玩,心情很不好,那大哥打探了几句,听了她的唆使,这才来放的火,她与宁小 姐是同班,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同班?”   脸色顿冷,两团碎冰包裹住眼瞳那般,一双眼神透射出凛冽寒风剐入骨子的冷,顾聿森瞬间想到了两年前,那一晚,艨艨不也正是遭她同学所害么?   再小的年岁,真要害起人来,手段也不会比成年之人要逊色!相反的,或者因为年少轻狂不懂事,做出的事情更是大胆妄为叫人难以承受!   所以,心思与年纪有何关系?   只不过两年前那女生,是因为嫉妒于他艨艨的美貌,憎恶于自己喜爱的男生在追求她,更因为自己的哥哥看上了艨艨明的法子不成就想要通过卑劣的法子把艨艨抢到手,这位所谓的苏氏千金,为的,又是什么?   “听他们说,苏千金的意思是宁小 姐夺去了她母亲的注意力,日后或者会危及她们的家产,再加上她喜欢的男子只看的见宁小 姐,所以才引来她的嫉恨,想着与其日后麻烦无限还不如趁早就解决了宁小 姐。”   “解决。”   咀嚼着这两个字眼,顾聿森的眼底有利光,戾气横飞,他的手下同样是极生气的,简直恨不得立刻去把那苏氏千金给生吞活剥了!   可是……   “大少那苏家千金她给出的供词是当天喝多了酒,随口说了几句而已,并不是有心,只是对方自己太过上心去下了手,她根本毫不知情,与她无干。虽说是推脱,可到底下手之人与她没有直接利害关系,还真站得住脚,加之她还未满十八岁,就算供词被推翻,顶多也就是个小小的处罚,根本形同于无!”   “想要处理她,法子多的是,既然她本人不安分,根本无需我们费工夫,先放她出来。”   “大少!这怎么……”   “她不是喜欢混迹夜店么?正当法子不行,夜店里的阴暗,你见的少?”   “大少您的意思是……?”   眼睛陡的一亮,手下瞬间明了:“是!我这就去办!马上把她放出来,安排几个靠的住的人跟着她,一旦她出现在夜店等场所,我立刻嘱咐人出手!”   具体出手的法子,根本无需言说,鱼龙混杂的场合,青春妙龄的少女一旦沾染,即便光明磊落,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更何况苏家那大小 姐本身就不是个自爱的人,这种人让人抓住把柄肆意玩弄,诱她口及个毒,卖个银,简直分分钟的事!   根本都无需费工夫,她自己就会上赶着去自我毁灭!   顾聿森根本都不屑于对她多一秒钟的关注,只是……   “你确定这事不是苏夫人在背后出的主意?”   “这……”   手下犹豫了,明显有了几分不确定,引来顾聿森一记格外有杀伤力的眼神,冷冷看着他,顾聿森瘫着脸冷冰冰的甩着话:“再去查,看看是否是苏夫人的主意,另外再查查她是否与苍狼,不,路家有过联系。”   “路家?大少您的意思是说,这次纵火事件或者会是苍狼的示意?”   “不无可能。”   “好,我知道了,立刻着手去查。”   “明早将苏氏夫人的血送到医院去,会有人接应。”   眉色清淡,除却那一双凝视着秋千架的眸子里面有星点隐隐的暖之外,顾聿森整个人全无温度,声色也是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好似是嘱咐人送一顿饭那么平常,然而,一个人的血,又岂是能够像饭食那样简单就弄得到的?   但是顾聿森不管,他既开了口,苏氏夫人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把血给出来!   手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嘴角一抹残酷的笑意,他重重点头:“放心吧大少,一定办妥!”   撇去医院那几个为最终选择了前程听命于程老的人,顾聿森手下之人都还是非常有能力的,尤其面前这一个,可是顾聿森亲自挑选出来的,自从他一入 军 职就开始跟着,一直到现在,不多不少也有快七八个年头了,对他,顾聿森还是放心的。   也算得上的现在唯一放心的下的了,不比那几个……   想起程老,顾聿森的脸色又冷下来几分,抚在秋千绳上的掌心微微紧了紧,手背青筋跳动一下,旋即就又松开了来,顾聿森轻轻在绳子上抚了抚,动作格外温柔,好似在抚着他心尖的宝,他的心头肉——宁艨!   也唯有在想起她,他的整个人,才微微变暖。   长眸抬起,将这熟悉的四合院每一寸都看了便,顾聿森嘴角微微勾起,旋即,折身走了。   回了医院。   住院部门口,沈御风站在那,大晚上的就一件风衣单薄挂在身上,在大门口迎着冷风呼呼呼的吹,也不带多穿一件御寒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特意等人还是发什么神经?   看他那个样子,顾聿森就连停都没停一下,眼角眉梢更是没半分留意,好似没看到他这个人似得,迈着长腿从他身边擦过,就要进去。   “顾大少。”   沈御风迫不得已开的口,懒洋洋的口气,带着点怒气,许是吹了大半夜凉风的缘故,他说话的气息都裹着冰冷。   可是于顾聿森而言,却全然没有影响,脚步依旧不停,顾聿森冷冷两个字——“顶楼。”   ◆   住院部顶楼。   黑夜之下更显空旷,乍然立了两个身形挺拔的大男人,倒是颇有那么几分气势了。   顾聿森立起领子,用手挡着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又慢慢吐出,青色的烟很快就被风吹散。   纵然沈御风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在心头赞一句——顾大少确实有迷人的资本,仅就这抽烟的举止,就无一处不透着风采,男人魅力十成十的足。   用眼角看他一眼,沈御风在心头忍不住骂了句“骚 包!”,旋即将身子往边上一靠,冷鼻子冷眼的道:“顾大少特意把我叫到顶楼来,不会就是想让我看你抽烟的风采的吧,要知道不管顾大少多有魅力,风某都是个只喜女 色的正经男子,你摆的再帅也没人……靠!顾聿森你放……”   手字还未出口,沈御风的手就是一痛!   是顾聿森,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刀,在沈御风的指上一戳,血立刻往外渗,却一滴未落地,全部被装进了一试管里面。   透明的玻璃试管,血正在一滴滴的往下,将那透明染的透红,在黑暗下散发着猩红的光,惊的沈御风眼角都是一抽!   不好的预感顿生!   他用力挣扎,抬起脚就踹顾聿森:“滚开,我的血岂是你说取就能取的?!”   沈御风倒是有气势,只可惜啊,顾聿森岂能容他放肆?   攥住沈御风的指尖,用力挤着,顾聿森稳稳制住他,直到试管里的血够了,他才松手。   立刻闪身,拉离了与沈御风的距离,顾聿森面无表情的把试管盖好,那架势,跟要去做验血的医务人员没任何区别,沈御风预感更不好了,甚至都有些慌了,张嘴就吼:“顾聿森你TM想要干什么?取我的血去做什……”   “谢了。”   捏着试管,在半空中晃了晃,顾聿森转身就走,一句谢了,直接把沈御风堵死,站在寒风中,怔怔发愣!   就这么几秒钟,顾聿森便消失不见了,他去把血样给了护士,交代了几句,便折身回了宁艨的房间。   恰此时,她也……醒了过来。   ☆、卷二020.岁月静好   顾聿森一推门进去,就看见宁艨半坐了起来,上半身仰靠在*头,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将病房看来看去,眼瞳迷雾蒙蒙的,里面装满了无措和慌乱,还有那刚醒过来的……懵懂。   想来,她也不过是刚刚睁开眼睛,对于她的各种细微末节都了如指掌的顾聿森自然是明白的,脚下一顿,他手扶着门,凝眸定定看过去,眸色深深,丰神俊朗的面庞似乎全无半分表情,然,那轻轻扶在门板上面的手,却是在当看到宁艨的包扎处之时,猝然一紧!   循着声音缓缓的看了过来,宁艨清澈的蓝眼睛里面更见无措,慌乱也更甚,配合着她那包裹在医院病服之下纤瘦单薄的身子,更显脆弱了,真叫人心疼……   顾聿森的手指头突然攥的更紧了,眼瞳,也跟着微微一缩!   心疼,不言而喻。   可宁艨却是在看到门口之人是他时,狠狠一愣,很明显的,她还有些睡醒之时的小迷糊,盯着顾聿森静静的看了两秒钟,眼睫毛一动不动,待到了确定了门口站着的人确实是他,顾聿森之时,她眼底的无措和慌乱,瞬间就……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浓郁到根本都化不开的信任,依赖,欢喜,以及那……非常显而易见的爱恋!   “顾聿森!”她喊,声音里面都是欢喜,只恨不得立刻就长了对翅膀不用走动就可以飞到顾聿森的身边了,瞬时之间。   她的情绪转换的太明显,是个男人都会满足,男儿尊严瞬间得到满足,然而,顾聿森却是心头更揪了一下……   愧疚更甚。   因为她如此全然的信任,他却……辜负了。   若非因为他,她根本不用经受这样的苦楚,也若非因为他,她的十八岁生日也不至于过的这样凄惨。   顾聿森是太过在乎宁艨的缘故,这才以至于太心疼,她一点点的伤痛都在心头呈现万千倍的放大,更是从来都没有考虑一下自己,他怎么就从来不想——若不是他,宁艨现在连生日是否会过,都是未知?更甚至,她或者,根本连十八岁都活不到?!   是他给予了她一切,所以,即便是命都奉给了他,宁艨也是甘之如饴的……   所以,她根本连半分异样念头都没有产生过,一睁开眼睛,就很自觉的把自己受伤这一回事,扔在了脑后。   是他太重责任太重她,这才心有所罪。   瞧,这不,他在那厢心思满天飞的,宁艨却只看得见他,心里,也只想着他……   “顾聿森?!”   脑袋歪了歪,宁艨在纳闷,为什么顾聿森都没有反应的?怎么还杵在门口当个松柏一动不动?   难道他见到她都不高兴的吗?   “大叔!”声音有着很明显的扬高,焦急,暴躁,甚至还隐隐掺杂了一丁点的……委屈,宁艨喊着顾聿森。   小嘴儿也跟着微微撅了起来,清亮的眸色点点灰暗。   很明显的是要开始不理人的节奏了,可是宁艨却没有耍任何的小脾气,甚至还蹭着挪着的要从*上下来,去奔往那从头至尾在扮演木桩子的坏蛋男人臭大叔!   被子掀开,她抬起脚……   却瞬间被按住。   顾聿森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啊,宁艨这才刚抬起来呢,他的人就过来了,手掌心按在她的脚踝上,微微用了点力,顾聿森的身子也跟着贴了过来,左臂探过去圈住宁艨的腰,顾聿森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薄唇顺势在她的耳边轻轻吻了一下,之后才——“恩。”   楞了下,宁艨瞬间就乐了出来……   这家伙,这个样子叫人想要跟他闹别扭生气都不行,这种性子,简直太会……磨人了!   本想装出一副“我在跟你生气哟你别招惹我离我的愤 怒圈远一点以免被本宝贝的爆 发力危及到哟”的样子,然而,嘴角非常不争气的自觉往上翘了起来,宁艨自己也深知,她这个样子是根本不可能有说服力了,干脆不装了,顺势就抱住了顾聿森,将脑袋往他肩膀上面一搁!   “逮到你啦!”   明明是顾聿森主动送上门来的,她却一句话直接扭转成了是她经过千难万险才将他抓住的,好生的无赖,但也确实是宁艨的风格,小赖皮。   就这么一句,直接将顾聿森心底的雾霾直接击溃,叫他的心绪,都跟着开朗,好似双臂正在拥抱着太阳似的灿烂……   冷冽的嘴角泛着一丝暖光,指腹在宁艨的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顾聿森眼角都勾了一下:“是啊,被你逮住了,跑不掉了。”   “那是,被本女大王看上了就只有认命的份!你就每天乖乖等着被临幸就好,逃跑?休想!”   “哼”一声,宁艨将顾聿森抱的更紧了,下巴在他的颈窝子里面蹭来拱去,说话的声音都是俏皮,听着就叫人心情美好,喉间不自觉的一声低笑,顾聿森的眼神温柔如许:“恩,不跑。”   “乖~~~~~~”   尾音拖的极长,犹如在风中摇曳的丝线,绵长深远,宁艨故意用着耍宝似的口气说着话,逗的顾聿森无声无息的……笑了开来。   掌间继续摩挲着她后背,哄小孩子似的手法,明显把她这耍弄当成了逗乐。   然而,宁艨却是在忽而之间……安静下来,非常用力的将顾聿森一攥,她手指尖死死掐着他肩背上的肉,声音无比的闷:“我说真的,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许你再跑掉了,我受不了,真受不了再来一次,你答应我,不要再跑掉,你答应我。”   略显哑的嗓子都是哽咽,即便没有看到她的脸,顾聿森也能够非常清晰的勾勒出她的表情——快哭了,眉心都是纠结,带着点悲怆,与世诀别的那种绝望,就好像她的整个世界都在面临倾塌危险……   他不在,她亦不复存在。   眉心也是一皱,顾聿森有着很明显的一顿。   他还以为,他的保证已经让她安了心,不再担忧,却不曾想,她的心理负担还是这样的重。   他还以为,她已经迈过去了,恕不曾想,这个坎,其实一直还横埂在她的心间,时不时都会冒出来刺她一下,再刺她一下,时刻提醒着她,他曾经的离去。   一别两年,杳无音信。   宝贝,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彻底安心呢?   ◆   皱着眉,轻拍着宁艨你,顾聿森低低开口:“好,不再跑掉。”   “可……”   “艨艨,你信我。”   我说不会,就再不会。   怔住,宁艨抬起头,眼睫毛扬起锁住顾聿森,他眼底的那抹黑足以将夜色幻化,同样望进她的眼,他低低重复:“艨艨,你信我。”   沉默半晌,宁艨重重点头:“嗯!”   换来的,是顾聿森更加有力的拥抱,坚实,安定,温暖。   深吸一口气,宁艨再度将整张脸都深埋在顾聿森颈子处,如此毫无间隙的感受着他,嗅着专属于他的味道,熨帖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强大,她一言也不发……   顾聿森也没再开口,只用尽他的*爱将她拥紧,用他的怀抱给予她安抚。   肌相 贴,肢相 缠,顾聿森和宁艨的呼吸绵长绞 缠,这一刻,在这无言的情爱之中,彼此心头皆是安。   或者,岁月静好,就是如此。   ◆   拥抱有多紧,心就有多近,再持久都不嫌时长,在这岁月静好里,彼此倒都有了一种只此到白头也满足的心思……   只是到底还有现实存在,拥着拥着宁艨的呼吸就有点变了频率,顾聿森听的仔细,瞬间警醒!   “是不是伤口开始疼了?”   止痛药效一过,就该开始疼了,这伤口看着小可到底是掉了块肉,这种疼痛并不比钻心要好多少,医生特意交代过,提前给顾聿森打了一剂预防针,以免他一个暴怒又把医院护士都给吓晕过去。   可他们哪里知道,即便她不疼,那个伤口的存在,都足以叫他连杀人的心都有!   努力吐纳着气息,宁艨拧紧眉头,想要忍最终却还是没能忍住,自知骗不了顾聿森,只能很老实的点了个头:“嗯……”   “止痛药不能依赖,只能熬过去。”摸了摸宁艨的脑袋,顾聿森原是想说句好听的哄哄她,可张了张嘴,临到最后还是说了句大实在话,老实说,连他自己都对这样不善言辞的他着急,可……   在心头无声给了自己一拳头,顾聿森把胳膊抬了起来,无声的递到了宁艨嘴边,盯着她的眼神关怀满满又自责连连的。   宁艨——( ⊙ o ⊙ )啊!   旋即就明白了过来,瞬间垮下了脸,“啪”的往顾聿森的手背上一打,她很没好气的哼唧道:“你以为咬着你的手我就能不疼了?我已经够疼的了,难道还要、还要……嘶让你也跟着疼不成?”   “我倒是想!”   冷冷一声哼,顾聿森眉毛都冻结了下,他倒是真想跟着她一起痛!   总好过她一个人!   MD!   他是真难得这样表情,颇为孩子气,而且还爆了粗 口,宁艨注意力瞬间转移,直接乐了出来,“咯咯”一笑。   ☆、卷二021.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与其想着跟我一起痛,还不如去找那个让我痛的人。”   宁艨笑意吟吟的说,虽然眉眼之间都透着几分痛楚,隐隐纠结,但是万千情绪都敌不过那一抹笑靥,青春妙龄的少女,长相本就出色,这样憔悴之下的笑容,反倒是为她平添了几分柔美,比之她平常的精灵俏皮更是女人风味,底蕴无限,端的就是倾国倾城之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丫头真真正正的长大了,成为女人呢?   顾聿森看着心头既是骄傲又颇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的——到底,她变为真正的女人,还不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可即便还是在以前那个青涩娇嫩的青春少女,不还是一样招人么?不还是随便出去溜一圈就能勾去了不少男孩子的心,引来人的注意追求不说,甚至连眼神都灌注着少年特有的冲动热情和莽撞,怎么遮掩都遮不住!   这种眼神,顾聿森不是没有瞧见过,当时就恨不得把对方的那一对眼珠子给活生生挖下来!、   叫他敢乱看他顾聿森的人,叫他敢对他顾聿森的女人流露出垂涎之态!、   简直找死!!!   而更过分的是,男生也就罢了,到底光明磊落心思没有那么深沉,顶多也就是看着她的眼神猥琐了点,轻易不会真出什么格子,可是女生就不一样了……   高一那会就因这美貌招来祸端,若非他及时赶到,她怕是就要彻底被毁了!   这一回又是!   苏家那位大小姐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对她产生了嫉恨,这才痛下杀手的?   虽然说是年纪轻轻的,可是女人的嫉妒心是分外强悍的,能够让一个青春少女对同龄人下这种毒手的,除了青春萌动之期的那种纯粹又热烈的感情因素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是因为其他!   两年前那个对她心怀不轨的杂碎他已经悄无声息的除掉了,那么,这一次又是因为哪一个?   想着那个都还未曾谋面的情敌,就这么几秒钟的沉默,顾聿森就已经在心里头对他的下场进行狠直接的假想了——拆了他的骨头再挑了他的筋,收拾的他哭爹喊娘再也不敢把心思动到顾聿森的女人头上去,且从今往后都活的生不如死!不能人道!   虽然对一个还不过高中的少年就如此残忍,实在有点失了男人气度,可,感情之事,谁能做到退让?   雄性对于自己的所有物本就有一种天生霸占的本能,不说碰触了,哪怕只是一个稍微带了点色的眼神,都是会引起雄性怒气的爆 发,占有谷欠望的轰炸的……   更何况是顾聿森这种,骨子里面比野兽还要更兽性的霸道因子,绝对的偏执不可扭转,所以……   都不准再看她!不准!她是他一个人的,他一个人的!!!   “嗯?你在想什么?”   脑袋略略歪着,宁艨瞅着顾聿森,眼神有点儿琢磨意味,分明是觉得他不对劲的,肯定在心里面盘算着什么,因为他这突然迸发的气场实在是有点儿太……坏了!   可是偏偏他天生面瘫相,叫人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透彻。   隐约只捉住了个大概,宁艨下意识的就把顾聿森的胳膊抓了抓紧,靠近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去继续追问:“顾聿森你怎么啦?在想什么突然变的这样有……嗯……杀气?”   嗯哼,可不就是杀气么,这么冲,瞎子都不会判断出错!   顾聿森迅速回神,几乎是伴随着宁艨的问句,他就把那一身的气势收了起来,拢了拢双臂,他把宁艨抱抱紧,下巴在她额头上面轻轻顶了一下,故意去用胡茬刺她一下……   “呀”的一声轻呼,宁艨觉得刺痛,还痒痒的,可是她却没有躲,相反的,她甚至还把脑袋仰仰高,去主动送给顾聿森,更加方便了他,自己也跟着晃了下脑袋蹭了他一下。   小*物争*那般,蹭着主人求抱抱,求*爱……   这样软萌的感觉,饶是刚硬冷峻如顾聿森,也是不自觉就脑补出了一只耳朵尖尖的小萌物在喵喵喵的叫唤着,蓝色的眼睛如魔魅一般瞅着自己,水汪汪的,直冲着他喊——主人主人,要多亲亲,多亲近一下,多摸摸我。   嘴角不由自主的一个轻勾,顾聿森故意压低嗓子道:“知道什么意思么,就主动送过来?”   男人语气不急不缓,声线磁性而迷人,像是中提琴的弦音,明明是掺了似恐 吓的,可宁艨却听得如痴如醉,直觉耳朵都要麻掉半边了,半眯着眼睛,她小猫咪一样继续去贴着他,轻笑着回道:“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你想我了呗!你这个大闷 骚,想要让你表现一下亲昵都特别难,想要亲我就直说,干嘛做出这种暧 昧的小举动?只用下巴蹭蹭我?你不知道你的胡茬冒出来了刺的我很痛么?”   “就是要你痛!”   顾聿森说,语气非常平静,杳无情绪,话音还未落下,紧跟着,他就伸手扣住了宁艨的后脑勺,用下巴更用力的顶了她一下!   这回是当真有点疼了,磨的厉害,她皮肤那么嫩肯定都要红了,他这样狠心,倒当真是头一遭了……   宁艨总算是后知后觉出这个男人的不对劲了,他这个难得的样子,怎么感觉像是在……赌气?   闹别扭?耍性子?还是在跟她生气?   可她什么也没有做呀,乖得很!   “为什么?”眼瞳清光扑棱棱着,宁艨追着顾聿森问,换来的是他更重的一次磨!   宁艨恼了,捂住脑门就往后撤,撤退的同时甚至还不忘拿脚去踹顾聿森一下,瞪着他的眼神灵气闪耀的:“顾大暴 君!你生气就直说!突然这样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在恼什么!”   发了怒的小兽在奋起,可就这么点怒气对顾聿森来说根本就什么都不算,一阵清风飘过去一般,没两秒就散了,可到底也是给了他一个收手的理由,后退一点,垂眸锁住宁艨,顾聿森嘴角冷冷一勾:“不知道?”   “嗯!真不知道!”继续捂住脑门,唇儿微微撅起,宁艨一脸委屈。   喉间一声低笑很轻的翻滚而过,顾聿森心瞬间就软了不少,可是旋即想到或者就是她这样一副惹人爱的样子才招来那么多男生垂涎,他就又气不打一处来了,再度……泛酸!   “不准装可怜。”   屈指,往宁艨的脑门上面一弹,顾聿森面色依旧冷冷浅浅的,宁艨更委屈了,嘴巴更是往高里撅了,气哼哼:“不是装可怜,是真可怜!”   “你看你看,都红了!”   脑门也撅高高的,屁 屁都离了榻,宁艨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顾聿森的身上去了,非常明显又故意的……撒娇!   顾聿森再大的酸气也被她这样一搅和给搅没了,瘫着的面孔有着一丝皲裂,他下意识就接住了宁艨。   旋即,就对这样的自己皱了下眉——没骨气,不争气!   如此轻易就被她俘获了!   宁艨眼睛里面都闪过了一丝狡黠,得意极了,她趁势往顾聿森的脸上亲了一口:“呐,既然心疼我,就不要再随便欺负我了,还有,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突然这样?”   “纵火人已经找到了。”   “嘎——!”宁艨原本还想着趁热打铁的继续闹他一闹,可他这样一句,瞬间就把她的任何心思都给浇灭了,坐了回去,她满脸迷茫:“是有人纵火不是失火吗?”   “为什么会以为是失火?”   “因为……因为……”双眼皮耷拉着,宁艨眼神变的有些闪闪烁烁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分明是心里有鬼了!   顾聿森捏住她下巴,迫她看准自己,深眸湛湛:“恩?”   “我……”张了张嘴,宁艨最终放弃挣扎,一鼓作气的道:“因为我在房间里面点蜡烛了!点了一整圈,把以我为中心的外围全部包裹了起来,窗台下面也有一排,窗帘又垂的低,我窗户还忘记了关紧,可能是风太大,吹着吹着就……就烧起来了……我、我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所以当她从房间里被救出来看着整个家都要被火吞噬了,她才会那般绝望,说到底,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养父母说的没有错,她就是扫把星,谁沾染她谁就倒大霉!   没把她烧死就算了,竟然还把顾聿森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家给烧毁了!   怎么没把她烧死?!   宁艨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阴暗,那种破釜沉舟的绝望,叫顾聿森心头都是一沉,长眸眯起几分,他将她下巴攥的更紧:“毁了可以再建,没了可以重盖,可你只有一个。”   所以,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鼻头微微一涩,宁艨美好单纯的容颜上面露出了一丝窘迫:“我……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乱……”   “这些都不重要。”   指腹压住宁艨的唇瓣不再让她开口,顾聿森只在乎他关心的:“先告诉我,为什么点蜡烛?”   “我生日,你每年都会陪我一起过的,可是这一次没有你,我难受,想起你当年用蜡烛拼出我的名字点燃为我庆生时候的那种温暖,我太怀念了,我就……”   ☆、卷二022.吃醋?   “我就……我就……”   支支吾吾,接下来的话宁艨是无论怎么样都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男人脸色俨然是已经变难看到了极致,他那样的沉稳,几时有过这样的时候?   “顾、顾……”   “以后这种事别做了。”   冷眼森森,顾聿森口气淡的出奇,好似根本就没有情绪,但是细细琢磨起来,还是可以听的出,那背后的惊涛骇浪……   也对,就他那性子,得知她把自己亲自送入到这种危险之中,他底子不彻底爆了才怪!   眸色一暗,脸色也是黯然,侵泡在夜色之中,宁艨揪住顾聿森的衣服袖子,轻轻的晃了一晃:“顾聿森你别生气……”   “生气?”   顾聿森好似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那般,脸色竟然都是一僵,看着宁艨的眼神,也瞬间变的冷锐:“你以为我是在生气?”   “是,我是在生气,可气的不是你!”   气的是他自己,不懂女儿家心思,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一点都不会为她着想……   竟然以为她长大了,即便是分开两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怎么样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一离了他就好像鱼儿离开了水,树根离了地!?   说到底,她对他的依赖,根本就与年龄没有任何的关系,只关乎他……   明明是这样浅显易懂的根本点,不是当年她追着跑着一路跟到了山区连鞋子都走掉了脚底心都磨破了皮到处是血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了然了么?   不是在他去训练一走就是小几个月不回家她就天天站在老树底下等着望眼欲穿,浑然不顾风吹雨打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么?   他怎么到今时今日才真正明白这一点?   难怪她会再度营养*,更难怪她会再度彻底没有安全感了。   心底深处有着万千的情绪正在上涌,顾聿森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像此时这般的痛恨着自己,即便是当赶回来看到四合院被火苗吞噬她瑟缩在雨中都没有过这种情绪,一时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猛地闭了闭眼,他猛力将宁艨抱进怀中,死死搂着。   “顾聿森……”   “我不会再离开你。”   再度做出保证,顾聿森这样一句话,说的比在圣坛之下许出终身的承诺都还要更加的郑重,眼角眉梢皆是酸涩,宁艨楞了一下,随之就笑了开来,用着同样深厚的情感去回搂住顾聿森,她下颚搁置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蹭:“嗯!”   “那我以后也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一定保护好自己。”   同样是许诺,一开口,宁艨就觉得这样的话语跟顾聿森的对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够瞧了,分量根本不止相差几个档次,于是,她立刻就又补上了一句——“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一定。”   承诺在许下的时候总是那样的轻易,张口即来,当然,宁艨在这一刻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绝对的真诚郑重,然而,在日后的某一天,她却还是辜负了,被她自己亲手,推翻了这个重若泰山、某个男人放在了心上绝对相信了的……诺言!   只是未来不可预测,饶是顾聿森再聪明再料事如神,在这一刻他终究是不可能预知的到的,冰冷的面孔上总算又有了些许的回温,他扣住宁艨的后脑勺在她发间嗅了嗅,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再度开口:“失火不是你的责任,你不必再担着了,安心养伤。”   “嗯……”   沉默了一会,宁艨乖乖点了个头,随之就又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照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蓄意纵火了?想要置我于死地吗?是谁?不会是路桓吧?”   思来想去,除了路桓那种大变 态,她身边也根本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残忍呢……   但是顾聿森的答案却彻底出乎她的意料——“是苏景。”   “苏……”眼一瞪,宁艨惊住了:“苏、苏景!?”   “我那个同班的同学苏景?”   宁艨原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呢,结果顾聿森一个轻轻巧巧的点头,就将她的一切希冀都彻底击溃……   “真……还真是她啊?”   怎么样都不敢置信呢。   “可……可这是为什么?”   “她是苏氏之女。”   “苏氏?”愣了一愣,宁艨随之反应了过来:“那个苏氏么?”   “恩。”   “那么她对我下手,可别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家产,这也太牵强了,说到底我根本连入苏家的兴趣都没有,甚至连苏家到底是不是跟我有血缘关系都不知道,她何必这样着……”   “她喜欢谁?”   “诶?”   唇儿微微张开,宁艨虽然很不明白为什么顾聿森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却也还是很老实的说了句:“应该是路衡吧,虽然她从来没有明确说过,可那种喜欢是根本遮掩不住的,大家都看的出来。”   “路衡。”顾聿森轻轻的念,分明是暗藏着杀机的,可是宁艨却浑然不觉,甚至还不无赞许的点了点头:“是啊就是他,他其实还算不错的,大家都称他为路大校……呀顾聿森你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打我?”   而且又是打屁 屁这种叫人万般害臊又丢脸的举措?   “你是有家室的人,检点点。”语气非常的理直气壮,顾聿森整张脸上都写着认真,无一不表明他没有在开玩笑,绝对坚持!   “什……”   宁艨(⊙o⊙)…   “什么啊?什么家室检点不检点的,我哪里不检点了?”   “就是这样。”   一语定乾坤,霸道的顾大暴 君很自然的将话题打住结束,瘫着的面孔没有一寸不在以某人的家室自居……   伸手,他正要去揉一揉宁艨的脑袋,却被她立刻躲开。   “顾聿森你说清楚,我哪里不检点了?家室,喔,你的意思是说,我俩已经成家啦?你是老公我是老婆我不仅要为了你守身如玉还要为了你管住自己的眼睛?”   “没什么好说的。”——顾聿森的表情分明在这样说,看着宁艨,他一言也不发,倒是当真霸道,可是宁艨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那飞逝而过的一缕……赧然。   耶耶耶,赧然?   难道他是……不好意思了?   定定看着顾聿森,宁艨的眼神何其滚烫,非常直白的灼烧着顾聿森,她那颗灵活的小脑瓜子开始飞速运转,正在竭力的搜寻着某些不寻常,突然之间,她就想到了他方才用下巴上的胡茬扎她的突兀行径,颇有几分气恼意味,再一联系到这里,她的眼睛陡的一个放光,晶亮晶亮的……   顾聿森正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呢,她就叫了起来:“顾聿森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   就是这两个字,非常直白的戳进了顾聿森的心窝子,好比两柄刀子,闪着银亮色的光泽,逼得人无所遁形……   确实,他就是吃醋了,可他……不想承认啊。   极其不想!   尤其还是在被她察觉了的情况之下,她这样嚷嚷,神色何其飞扬,他若是当真承认了,她绝对连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了!   笑都能被她笑话死!   耳尖在微微发烫,顾聿森脸上却绷的很完美,丝毫情绪都不露,非常坚持的去揉了揉宁艨的脑袋,他低语如暗含危险:“别闹,坐好,扯到了伤口又要哭鼻子!”   宁艨最忌讳被人说她爱哭鼻子了,那样好弱,平常顾聿森这一招是百试不厌,可是这一次却彻底的……失灵了。   她满门心思全部聚集在他吃醋了,顾聿森吃醋了这件事情上,压根就不在乎自己被说成怂包了还是哭鼻子小鬼了,整张脸亮如星辰,非常的鲜妍,瞬间夺去了男人的眼球。   在这一刻,顾聿森忍不住想,如果只是他吃醋了这样一个事实,就能换来她这样的熠熠神采,他倒是甘愿承认,最多就是豁出去他的男人面子不顾了,也没什么。   于是,鬼使神差的,在宁艨那格外晶亮璀璨的眼神之下,顾聿森竟……点头了。   点头?他竟然点头了?   要知道,天有多高,顾聿森就有多闷 骚!   闷到了骨子里,什么都不愿意展露出来……   更别提是让他承认一件他觉得很丢男儿尊严的事情了,宁艨非常清楚他这张个性,根本就是宁愿拿命去换也抵死不从!   可是他却承认了,不管是为了哄她开心还是他转了性子,宁艨都高兴坏了,不只为承认,更为这件事情本身……   “你也会吃醋啦?”   欢呼声连连,宁艨几乎是从* 上跳了起来,蹦跶了两圈接着就直接往顾聿森的怀里跳,手脚并用的攀着他,她笑到眼角都弯了……   顾聿森就纳闷了:“至于么?”   “至于,当然至于,难得你这种从小缺失人类情绪的面瘫也会有这种情绪,而且还是因为我,我很开心。最关键的是你在吃醋,这是你在乎我的证明啊,我当然会高兴。”   顾聿森虽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被一个小丫头笑成这样,可是能够让她一展笑靥,也算是值得了……   脸色微微发黑,他盯着宁艨看了好一会,将她的灿烂笑颜一点点刻入心底,过后,他忽然闷闷开口:“既然知道我会吃醋,以后就更要注意,要检点。”   语毕,也不等宁艨回应,他直接就转了话题,语气非常强硬……   “好了,别闹,说正事。”   男人何其霸道,压根就不给宁艨反抗的余地,可宁艨也不是个好招呼的,眉开眼笑之间,她用脚丫丫在顾聿森的腰线上面挠了一挠……   “你说的不检点,是指这样么?还是……”   小脚丫子眼看着就要往男人的本命那里探了,简直要人命!   幸亏顾聿森身手了得反应奇快,否则真被她挠上,这一晚又别想消停了……   迅速攥住宁艨脚足果,用力握了一握,顾聿森非常有力的压制住了她:“不准再闹!”   “总之,检点些,时刻想着自己是有主的。”   不要再去外面胡乱勾 引人了,虽然知道她很无辜,完全都是没意识的,可谁叫她的美,是浑然天成的?   根本就无从遮掩……   可恨那些个毛 都还没长齐的小男生们,一个个的自制力极差,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孩子就都忍不住发 情,更何况是他艨艨这种天生的绝 色!   处理了一个又来一个,偏生你还不自知,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夸赞那个姓路的小子?   顾聿森先前就已经是很不爽路衡了,这会子就更明显了,瘫着脸,他再度在心里面将路衡来回教训了个遍,那种手段放到现实是绝对一下就叫他见血的,亏得他还一脸平静,毫无起伏……   不过说到路姓,这丫头方才说的路桓……   “你怎么认识苍狼的,他化名是路桓?同样姓路,跟路衡有关?是不是借由路衡接近的你,装了两年好人?”   不愧是顾聿森,对于平常人而言根本就俨如不存在的线,他都能捋出来,三言两语之间就猜了个大概……   宁艨再想闹腾也收敛下来了,受顾聿森的严肃所感染,她也由小精灵瞬间变成了小学究,玉润的脸蛋板着,眉心纠结,非常的认真正经又严肃。   舔了舔嘴角,她很快的进入状态:“是啊,他是路衡的表哥还是堂哥,具体我不记得了,反正有亲戚关系,两年前突然出现的,据路衡自己说,他这个哥哥以前一直都是在国外生活的,平常接触虽然很少可是好像两个人感情一直都还算不错,所以路桓一回国就来找他了,从那以后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我们班上有什么聚会春游之类的,他都会出现,一来二去的,大家就都认识了,我虽然跟他接触也不多,可是总归是认识人,不至于会防着他,在酒店的时候他突然来敲门,我从猫眼看到是他,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多想,就开了门,结果他突然变脸了……变的好像以前那个路桓根本就不存在了,很……可怕……”   可怕到她现在想起都忍不住打颤,一身冷汗。   掌间用了点力,无声的给予了宁艨安全感,顾聿森的眼神浮现出了一丝戾气:“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卷二023.路衡小王八   其实,苍狼已经付出代价了,早已是生不如死,活的比畜 生还不如!   只是即便是这样,顾聿森依旧都还是不解气的,他的脑子在一刻不停的转动着,一直在盘算着应该使出什么样的法子,才能够更加的折磨苍狼,或者,这个路衡会是个切入点……   长眸深邃,顾聿森有各种思量,看着他,宁艨都觉得安心。   抿起嘴儿轻轻笑了声,她伸出手去往顾聿森的脸颊上戳了一戳,举止非常的俏皮:“呐,反正他人也已经被你抓到了,肯定是再也逃不掉的,依照你的性子,也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这些我都不想关注,怎么做都随你来,只是你现在可不许再把心思放到那上面去,跟我在一起都皱着个眉头板着个脸,你就不怕带坏我么?”   带的她也如同他一般,刻板严肃,没半点情 趣!   眉梢有些些许的消融,顾聿森内心深处的坚冰也在开始渗出点点暖意,往宁艨的唇上面啄了一啄,他低低的应道——“好。”   总归这些阴暗的事情确实只需要他一个人去经手,她活的那样干净,自然是要继续阳光下去的……   宁艨自然是知晓顾聿森的心思,心头皆是甜,好似整个人都浸泡在了蜜罐之中那般,笑的连眼角都是蜜意,回吻一下顾聿森,她抱着他的脖子可劲儿的撒娇。   其实什么也没多做,就一个劲的喊着他的名字:“顾聿森,顾聿森,顾聿森……”   但是仅就是这样,也足够让顾聿森甜到……撑了!   太满,却又还是不舍得不要,只想着还可以再容纳的更多一点,再多一点。   于是,就环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放肆打滚,低垂凝视着她的眸子,都饱含怜惜,无声无息的纵容,*爱,如此深刻……   ◆   其实若非伤口实在太疼,宁艨早就睡去了,幸亏有顾聿森在身边,一直抱着她,陪着她,任由她扒拉在他的身上胡蹭乱啃的,各种造次,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这才不至于疼到崩溃……   但就是这样的疼痛,到后来,宁艨还是沉沉睡过去了,经历了这么多,她是真累着了,实在撑不下去了。   最后,费力的撑着沉重的眼皮子问了一句:“悠悠怎么样了?”   得到顾聿森的回答,她心顿时彻底安了下来,一个放松,将脑袋一耷拉,她就着趴在顾聿森身上的姿态,枕着他的呼吸就睡过去了,心跳,彼此教缠……   也真就只有彻底的信任,才能够让她在什么都还没有了解清楚的情况之下就如此安心沉睡了吧?   顾聿森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这正说着最为正经严肃的事情呢,而且还很急迫,他说的认真,她倒是好,突然插问一句然后就呵呼了?   这是想着做甩手掌柜,把一切都交给他,她什么也不管了?   害她的人就算了,怎么练身世,也不想搭理了?   耳畔宁艨的呼吸越发绵长,虽然比平常要短促一些,可到底也没有刚救出来的时候吓人了,叫人听来就觉得心里宁静,哭笑不得的顾聿森也没辙了,只能先把一切都抛在脑后,先陪着她……   松松垮垮的环着她,枕着她的呼吸,顾聿森凛着修眉静静听了许久,久到,他也跟着……睡过去了。   就着这彼此拥抱,四月支绞缠的姿势。   顾亦城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两人抱成一团的姿势,其实什么也没做,就绞在一起睡觉,然而,那一种无形之中的亲密,饶是厚脸皮若他,也有点被冲击到了……   脸都是忍不住一热,狠狠惊了一下,顾亦城在原地僵了很那么一回,挡在墨镜后面的那一双魅眸,紧紧定在自家大哥那等,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安定的熟睡面容!   靠!竟然就连眉梢都透着一股子满足?!   怎么,这是吃到手了,终于摆脱掉多年处 男身份,吃饱餍足,一雪前耻,连带着睡觉都带着一股子嚣张气焰了?   抓着门把,顾亦城在心头活动连连的,而顾聿森,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这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感觉到一股子非常浓烈的……八卦气息!   当然没有任何危险气息,倒是那股子贱兮兮的大野狼味道,方圆十里都闻得见,这样独特的气场,顾聿森当然知道是自家那幺弟了,于是瞬间迸发出来的戾气又收了回去,警觉不再,随之而来的是慵懒,不慌不忙的掀开眼皮子,不慌不忙的看向顾亦城,顾聿森非常坦然的承接着他的……八卦眼神!   嘴角一翘,一抹坏笑瞬间绽放,衬的那俊颜越发痞气,顾亦城张口就损:“啧,终于舍得吃掉了?我还以为你这万年和尚还得再忍两年,等她二十了再说,结果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多年吃素也瞬间改吃荤了?怎么样,荤很棒吧,味道是不是……”   “等你也摆脱了和尚身份再来跟我交流。”   顾聿森刚刚睡醒的嗓子还带着点沙哑,懒洋洋的一句话之中,不无笑意……   顾亦城被噎了一下,也不在意,笑的更加放肆了:“恩,我多年轻,禁禁 欲没什么,不急。”   “唔……”   喉间发出一声嘤咛,宁艨搂紧顾聿森在他的月匈膛上面蹭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醒过来了,顾聿森这回倒是终于知道起身了,利落一个翻身,他立刻就跳下了*。   这样一番动静,竟然都没有将宁艨给弄醒?   真不知道该说她太能睡了,小猪仔一样,还是应该夸顾聿森力道拿捏的到位懂得体贴?   嗤笑了声,顾亦城松开门把,转了个身先走了出去,给宁艨盖好被子之后,摸了摸她的脑袋,顾聿森也跟着出去了……   ◆   “大哥。”   “谁通知的你我在医院?”   “昨晚你本该回老宅却没有回去,老爷子本来就着急,打你电话又总是联系不上,当然四处派人去打听你的消息了,后半夜突然听到你在医院的消息,听说还气势大的把几个*都吓哭了,老爷子就大抵猜到了,该是艨丫头出事了,所以特意派我过来一趟,看一看具体情况。”   “让他担心了。”   “嗯哼。”耸耸肩,单手勾着墨镜架子,随意晃荡着,顾亦城看着吊儿郎当的,实际上眼神非常正经,看着顾聿森,他不无担忧:“大哥,老爷子虽然是派我过来多余的话也没说,可我多少看得出,他心中是有点想法的,到底你这一回来就接连出事,而且还都是因为她,艨丫头在老爷子那边的印象,怕是不太好了,这万一他要阻拦你们两个在一起,事情倒是真不好办了。”   “我知道。”方才的慵懒闲适不复存在,顾聿森眉头微微皱起,思考片刻才重开的口:“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去向老爷子赔罪,顺便解释清楚。”   “那行吧,老爷子那边我先帮你顶着,你自己周全好。”   “恩。”顾聿森颔首:“沈家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那老头子再有怨言也架不住咱家老爷子根本就没打算联姻,拐着弯的损了几句,也就没下文了,估计最多再闹出点小动作就消停了,这点你就别担心了,老爷子自然会处理的,还有相亲的事情也是,你放心,我把三哥给招了回来,他现在正在代替你跟在老爷子身边四处晃呢。”   想起昨晚顾成涵的吃瘪样,顾亦城就忍不住想笑,三哥一向玩心重,这一回也算是被爷爷攥着狠狠磨了顿,活该!   叫他绯闻满世界的飞!身边的女性同志就没有一个没跟他上过头条的!气的老爷子胡子直翘原地直跳脚!   薄唇轻勾,顾聿森也是难得的笑了下:“他是该治治。”   往顾聿森的肩膀上面轻轻砸了一下,顾亦城笑的开怀:“大哥你这话要是让三哥听到,一准跟你没完,人可是为了帮你挡桃花才回来受罪的。”   两手一摊,顾聿森难得的做出了个颇为……耍无赖的表情,摆明了不管顾成涵,任他在桃花堆中活受罪!   有兄弟如此,也只得接受,顾成涵再多怨念也没辙!   谁让他根本就打不过顾聿森呢?   ◆   当然,顾聿森也确实没心思去顾及他了,他现在事情一堆,亟待处理。   挑挑眉,顾亦城问:“大哥,事情很急么?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不……”微微摇头,顾聿森正想说没有必要出动你,却是转而就换了主意:“路衡你认识?”   “路衡?”眯了眯眼睛,在脑中搜索了几秒,顾亦城点了个头:“算认识,只是我转了校他才来,只听说过,交集却是几乎没有。”   “去交集。”顾聿森低低三个字,根本听不出情绪,顾亦城却了然了:“怎么,大哥觉得他不对劲?”   “伤艨艨的是苍狼,化名路桓。”   顾亦城也是个聪明的主,如斯简单一句立刻抓住重点了:“同为姓路,看来关系不简单呐,而且苍狼……”   摸了摸下巴,顾亦城皱着眉不断寻思:“苍狼,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   “苍生之巅,毒中之王。”这是苍狼在外头打着的旗号。   “靠”了声,顾亦城瞬间想起来了:“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这个装 逼货!”   这名号当初顾亦城也是在顾聿森这边听来的,乍然一听到这一句,他就囧了……   原来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装 逼的男人?喊这种称呼,纯粹是用来恶心人的吧?   当初看大哥为了找寻他费尽心思,顾亦城就想要一脚把苍狼从那破山巅之上踹下来,一把猪尾草毒死他了!   让他在毒窝之中做他的大王八去!!!   还苍狼!!!   苍蝇还差不多!   喉间低笑翻滚,顾聿森是真没忍住,被自家幺弟给逗乐了……   这小子心思最是奇巧,花样百出的,想法总是这么有趣,每一回连他这种不喜笑的人都总忍不住会笑上一回,延奕那么个棺材脸也是,总都能被逗得哈哈直笑,怎么憋都憋不住!   家中有这么个宝贝,是他们顾家的福气……   只是不知道,这福气,日后会被哪位好运气的女子给捡了去?   “嘿!说正经事,大哥你笑的那么荡漾做什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看着我的眼光活像是*在挑人?”   挑眉,顾聿森淡淡一句——“你确定要把我形容成*?”   直接就把顾亦城给顶了回去,恩,再多的话他都不能再往外倒了,否则真要接下去,那么他就沦为某*眼中在挑选的,恩,货物了……   到底谁更吃亏一些,这一点顾亦城还是掂量的出的。   于是,瞬间就闭紧了嘴巴,把多余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那眼神,还是依旧贱兮兮的,看着自家大哥,怎么都收敛不住。   顾聿森也没不自在,任由自家幺弟奚笑着,他继续交代着他的正经事——“正是因为苍狼身份特殊,所以他身边出现的人都马虎不得。”   “知道了苍狼的名号,这一点即使大哥不说我也是清楚的,好歹是毒中的王八啊,放在身边的人,怎么样也该算的上是一只小王八了,所以这个路衡,多少都应该有一些问题。”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顾聿森放松不得,对于那个还未曾谋面的路衡,怎么样都放心不下。   这是他的直觉,也是他多年经验累积下来的判断能力。   总之一句话——路衡不对劲。   这种事情,其实本不应该让阿城出面的,只是阿城年龄跟路衡相当,又都同为学生,曾经还共同在一个学校,他再找不出比阿城更加合适的人了,更何况阿城的判断力和聪明劲,根本无人能及,恐怕也就只有他能看得穿路衡……   “恩,这些我都懂。”点点头,再度晃荡了一下大墨镜,顾亦城笑的随意:“行吧,我今天就去会会那个路衡,探探他的虚实,看看他是真不清楚苍狼底细还是帮凶!”   “大哥你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我这整个寒假就跟他耗着吧!我就不信揪不出这小王八的把柄!”   “注意安全。”   顾聿森没多言,只这样交代了句,再深深看了眼顾亦城,他便折身回了病房。   这个时候,苏夫人的血样该送过来了,他要再去取……   ☆、125   他要再去取……宁艨的血样。   宁艨也醒了,算是醒了吧,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听到了顾聿森说话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她也是大抵熟悉的,就是一时没想起来,顶着那么一头睡的乱糟糟的毛,她躺在*上不停的搜刮着记忆去寻找,蓝瞳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迷蒙,再映衬着她那样一张俏丽青春的面庞,显得她整个人都好似被笼了一层纱,薄薄的,朦胧中越发美好。   顾聿森一走到*边,看的的就是这样子的她,心口都是一……撞!   好似犯上了心脏病的患者,临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突然发病,就是这样的感觉。   偏生宁艨什么都不自知,还在睁着那样一双绝世无双的蓝色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瞧,只专注于一个点,分明是出了神的,但是却并不空洞,只会越发让人觉得她气质飘渺,莫名有一种……虚无感,恨不得立刻抓住揉进怀中狠狠*爱,心疼不已。   饶是顾聿森看惯了她刚起*之时的那一副傻样子,也终究还是有点没能……忍住。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攥了一攥,手指头曲了一曲,顿了两秒,顾聿森最终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来,只是很含蓄的往宁艨的发旋上面轻轻揉了一揉,表情分外内敛,克制。   宁艨懵了一下,随之才回的神,那一双扒拉在被子上的嫩白小爪子霍然伸出,她一把扣住了顾聿森的手背,指甲在其上非常无意识又很自然的抠了一抠。   是她惯常的举动,这么多年来,顾聿森早就已经习惯了,却还是被她这一下挠的心口……痒痒了一下。   神态依旧严谨,笔直的腰杆微微向下倾,这个从骨子里面散发着军 人气息的男人,倒是难得的有了一丝闲散,再度揉了揉宁艨的发旋,顾聿森在她额头上面轻轻碰了一下:“伤口疼不,有没有哪里难受?”   “不难受……”轻轻摇了摇脑袋,继续抠着顾聿森的手背,宁艨声色软软糯糯的,直勾勾的看着顾聿森,她非常娇气的喊:“叔 叔……”   这丫头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这样好的气氛,难得的让他有了一丝岁月静好与世隔绝的感觉,她的赖毛病就又突然迸发出来了!   叔 叔 叔 叔!   每一次都是这样,在他心尖最为柔软的时候,她就能喊出这样叫他……恼火的词语来!   简直就是天生的破坏大王,这才是个真真正正没有情 趣的小家伙!   顾聿森脸色瞬间变化,面部上面那完美的冷酷甚至都有了一丝丝的裂缝,凝注着宁艨的眼神,也于一瞬间变了调——威整,桀骜,疯狂,甚至是……危险!   宁艨却笑了,非常的狡黠,俏皮的努了努嘴,她松开了顾聿森的手,一双胳膊直直的向着他伸了过去。   “要抱抱。”   她说,软软糯糯,娇滴滴,那鼻腔的一丝酥懒音调,简直没给她灌注上一丝奶音!!!   顾聿森简直都要没辙了,却真不想这样轻易就饶过了她,于是,并没有如她所愿,保持者这姿势纹丝不动,他眼神灼灼而燃,炯炯盯住宁艨,倒是真坚持呢,然而,在她越发娇俏的神色之下,终于,男儿骨气还是……倾颓,以着排山倒海的态势,顷刻……溃不成军!   最终,溃败!   他认输了,投降了,没辙了,连带着看着宁艨的眼神都裹上了一层无奈,健硕的长臂一个伸展,他就着宁艨这伸手姿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一掌扣入胸怀,扎扎实实的宝宝抱法。   “嘻嘻”一笑,宁艨弯着眉角格外的满足,撅嘴过去,她照着顾聿森的脸颊上面就是一口——吧嗒!!!   弹了下她脑门,顾聿森虽还绷着脸,眼睛里面却是露出了笑意,看着宁艨这一副小人得志的嘚瑟小样儿,他忍不住感慨:“养宝宝不比养你辛苦。”   分明是带着损意的,在嫌她闹腾,不比小婴儿省事,宁艨却好似得到了最负盛名的夸赞似得,笑容越发开怀,眉眼之间的得意,倒衬的她好似一只小狐狸……   甚至还非常理直气壮的在顾聿森的耳边说:“我就是你的宝宝呀!”   顾聿森:“………”   这样不要脸的直白话语,也就她说的出来。   哼一声,宁艨小鼻尖拱一拱,双月退拢一拢,把顾聿森圈的更密实,口气越发理直气壮:“就是这样的,你自己都喊过了,还不止一次,这点你可不许赖账!”   “再叫一声来听听!”   顾聿森再度:“……”   “来。”捏住顾聿森的下巴,眯着眼睛故意作出*小样儿,宁艨装出在调又戈正经黄花闺男的语气:“来,再给本宫叫一个,叫好了本宫晚上榻上有赏,保管伺候的你销云鬼蚀 骨!”   顾聿森这一回可不止是无语,而是直接的黑了脸,握住宁艨的手腕一把将她那造次的爪子拽了下来,非常粗鲁的按进怀里,他冷冷一斥:“矜持点!”   她分明是玩笑,他却认了真,别说他了,就连宁艨都黑了脸……   坏蛋大叔臭暴君!   暴暴叔!   简直就是个老古板!没半点幽默细胞!   跟他在一起她简直是活生生被提快了二十年的寿命,以着十八青春花样年华的身躯,在过着三四十大妈那沧桑的生活!   “你就是一害虫。”专门生出来祸害他的生活,扰乱他的平静安宁,让他终此一生都活在鸡飞狗跳操心操肺之中。   “嘿你!”   “小狗崽闹腾。”   “喂!”   “小闹闹。”   “顾聿森!”   “恩。”应一句,顾聿森紧接着就再喊了句:“小闹闹。”   “你讨不……”唇儿微启,宁艨原是想辩驳,却是转而就改了口,笑的眼睛都要眯成缝了:“这是你给我的新名字吗?虽然有点贬损意味可是多听两次还觉得挺亲的,能让人听出你对我的*,要不然,你以后不好意思叫我宝宝宝贝儿心肝的时候,就叫我这个?”   “心肝儿?”   神色玩味,顾聿森说完这三个字,看着宁艨那熠熠期待的表情,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太肉麻。”   微微蹙起眉尖,顾聿森非常不赞同的道:“我叫不出。”   “多叫……”   “一辈子。”顾聿森不仅打断了宁艨的话,紧接着还补了这么三个字,表情别提多严肃了,张了张嘴,宁艨彻底哑了口。   好么,现在叫不出就算了,竟然还说一辈子都不可能?   盯着顾聿森看了好一会,宁艨看着他那样一张严肃自持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以往最钟爱的禁谷欠气质也变的欠扁了,真恨不得一拳头抡出去狠狠的揍翻他!   但是……   眼珠子转啊转的,宁艨最终还是觉得:“暂时先放过你,先别急着放松心情,咱们来日方长,你就等着看我以后怎么磨你吧!我一定要让你叫的出来!”   “我等着。”   低低“恩”了句,顾聿森的语气非常的意味深长,这在宁艨看来非常的具有挑衅意味,就她那脾气当然会炸毛奋起,但是却硬生生的憋住了,但她暂时不反驳不代表她就没动作了,张嘴,她照着顾聿森的右颊就是一口!   嗷呜!   闷声笑了下,顾聿森收拢手臂把她抱紧,拖着她就往洗漱间去了……   顾聿森当然不会委屈了宁艨,这是医院最高级的病房,条件简直堪比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了,也算是稍稍缓解了顾聿森心头那一点焦灼。   宁艨任他抱着去洗漱,帮她挤牙膏又给她热毛巾的,非常理直气壮的享受着这世上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人享受的超奢侈待遇。   开心无比。   即便是等到一切都打点完毕了,顾聿森突然来了句:“我要点你的血”,她都照旧乐呵呵的,撸起袖子就把胳膊给伸了过去,那笑米米的神态,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要给她注入长生不老药呢!   顾聿森顿了一下。   看着宁艨的眼神明显深了:“都不问为什么?”   “反正是你,你不可能会害我的。”   短短一句话,顾聿森却受到了剧烈的震撼,看着宁艨的眼神越发炙热了,撇撇嘴,宁艨把胳膊再往他面前伸过去一些,表情竟是越发放松了,甚至还开始催促:“快点快点,我饿肚子了,想吃饭。”   “……恩。”   最后深深看了眼宁艨,顾聿森闷头就开始去取宁艨的血。   时间很短,他的情,却拉的很长。   ◆   眉角依旧飞扬着,宁艨低头看着顾聿森,他做的认真,她看的也认真,随着血液的流动,她眼底的情意,越发的深,是比那血还要更加鲜活的撼动人心!   顿了一下,顾聿森突然开口:“沈轻悠的血也要。”   “诶?”   宁艨正看她男人看的嘚瑟呢,男人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小嘴 儿微微一张,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是在跟她报备下一步计划。   这样明显的尊重让宁艨心里一甜,她向着顾聿森靠的更近了点:“为什么?”   “为什么连悠悠的血样都要抽取呢?有什么深意吗?”   周末愉快啊宝贝们~!   ☆、卷二025.有一件有趣的事情   “为什么连悠悠的血样都要抽取呢?有什么深意吗?”、   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顾聿森,宁艨问的认真,他本来就没打算要瞒着她,否则根本连提起都不会,但是看着她这样一副渴求的模样,顾聿森反倒是起了一丝……调侃之心思了。   嘴角浅浅一勾,故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顾聿森直勾勾的看着宁艨,一言也不发,是那样的神秘莫测,这个过程之中,连带着眼神也变的讳深莫测的,好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在发生那样的感觉,扎扎实实的……吓到了宁艨!   蹭然攥住顾聿森的衣服领子,宁艨着急了,暴走了,嗷嗷嗷的直叫唤:“顾聿森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别藏着憋着欲言又止的,看的我着急,就连心跳都要加速了,吓死呀!”   其实是担心,担心悠悠,更担心顾聿森……   “就不担心你自己?”   顾聿森问。   这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到底同样取的,还有她的血样,可是这个小家伙,却是一颗心只记挂在他和沈轻悠的身上了,关心他是应当的,那么沈轻悠呢?   眼瞳之中深光熠熠,将宁艨托紧几分,按着她靠着自己的月匈怀更加近了一些,顾聿森用俊挺的鼻梁顶住了她的,几不可闻的轻触了一下,问话低若自言自语:“你就这么在乎她?”   “她?”宁艨楞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顾聿森指的是谁,就连半分的犹豫都没有,她重重一点头:“嗯!当然!我记得我上次就跟你说过,除了你和王妈他们,这世上于我相关的,也就只有悠悠一个人了,悠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她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哪怕她当初目的不纯?”   “其实也没什么不纯的吧?她也只不过是被沈御风逼迫罢了,虽然说在一开始确实是抱着别样的心思在跟我接触,还总是给沈御风报告我的行踪,可是,随着我们接触的越多,感情越变越深,到了今天,我很清楚,这两年来的相处,付出感情的在用心的,并非只有我一个,否则就这次的事件,悠悠完全可以为了保住自己去逃命的,何必还要全程都护着我,哪怕是被路,不对,是苍狼打的遍体鳞伤的?”   到头来,她一个无辜受牵连的人,竟然比她这个当事者受的伤还要严重,经的惊吓还要更多!   换成旁的人,怕是早就视她为扫把星从此以后再也不接触了,怎么可能还会给她打了电话,一开口就问她还好不好?   就在刚才,顾聿森与顾亦城在门外聊的时候,沈轻悠给宁艨打了个电话,她浑身都是伤,疼的厉害,根本下不来*,可是她又实在是担心宁艨,担心她会像她自己一样的惨,所以就给她打电话询问情况了……   可实际上,两个人就是相邻病房,沈轻悠只要出个门就进宁艨的病房了,着急了大声喊一句都是可以的,就是沈御风那个硬心肠又阴险的人,才故意不告诉沈轻悠,有关于宁艨的一切,甚至还在沈轻悠询问的时候故弄玄虚,还故意装出一副很沉重的模样,好似宁艨是伤的有多么严重一般,就看着沈轻悠一个人坐在那里干着急,急的直要掉出眼泪!   他才高兴!心里头才爽的直吼叫!   爽!!!   沈御风自以为这是在欺负沈轻悠,在折磨她,然而说到底,他这心思同这一刻的顾聿森分明是一样!   以逗弄宁艨为乐,看着她美好的容颜上面露出不同的表情,他就欢喜……   这不,等到宁艨噼里啪啦说完一大通,再度开始追着他询问沈轻悠相关情况之时,顾聿森光是看她那副对自己的依赖模样,心里就舒坦!   很是享受着宁艨的依赖,顾聿森非常坏心眼的乐了一会,之后,才慢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怀疑沈御风的身份。”   “诶?”   宁艨原本还要追问,看顾聿森那不慌不忙的样子她就着急,结果他突然爆出这样一句,这太震惊了!   看着顾聿森,宁艨反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讷讷开问:“你的意思是说……沈御风有可能不是……?”   不是沈家的种?   “恩。”   点点头,顾聿森将自己的考量简单解释了遍,大致意思就是说--“沈御风与沈家关系格外僵,不止他对沈家上下每一个都有敌意,沈家上下也都很不喜欢他,提到他连厌恶都遮掩不住,言辞之中尽是若他不是沈家人该有多好的意思!如果只是因为单纯的私生子身份,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至少,沈老爷子是会重视他的,到底是自家孙儿,沈家的亲族血脉不是?”   所以,也就只能从沈御风的身份怀疑了。   “可是这一点,沈家人应该更早就想到了吧?他们都那样厌恶他,早在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一定就做过调查的,如果不是确定了沈御风是沈家的种,何至于明明厌恶的厉害,却还不得不接受着?”   --这是听完顾聿森的解释之后,在宁艨的脑海之中闪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确实,就沈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身份就让沈御风认祖归宗?   所以,沈御风是沈家的血脉,这应该是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吧?   只不过因为某些只有沈家才知道的原因,大家都不待见沈御风,所以才抵触着他罢了。   眼底一丝赞许格外的明显,顾聿森忍不住摸了摸宁艨的脑袋,主人奖赏小*物那般……   柳叶眉一竖,宁艨想要去嗔顾聿森,他却在这时候说了句--“聪明。”   赞许意味甚浓,是他为数不多崭露了情绪的时刻,这让宁艨分外稀奇,于是越加珍惜,根本就顾不上去嗔他了,反倒是一双美眸笑到璀璨!   高兴坏了   “真好哄。”   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顾聿森指腹在宁艨的脑门间轻轻摩挲了下,声音很低,几乎耳语,宁艨这样近的距离都没有听清楚,可想他根本没打算让她听清楚,她也懒得管了,她满门心思都在沈御风真实身份这件事情上了,急于探知顾聿森的真实用意……   勾着的嘴角早已回归原位,顾聿森在宁艨灼灼燃烧的急迫眼神之下,面无表情再度开口:“取的不止沈御风一个人的血样。”   还有沈轻悠的。   “啊?!”   ( ⊙ o ⊙ )啊!   美眸一张,宁艨傻了!   “你……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或者悠悠她……悠悠她不是……”不是沈家的种?   “我也只是怀疑。”   聪明若顾聿森,连宁艨都能想得到的,他又岂会错漏?   所以他一早就笃定——沈御风必然是沈家的种。   可是他依旧怀疑沈御风的身份,实际上,也是怀疑沈轻悠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先验过了再说,先确定了这俩到底是不是同一路血脉!   “那如果……”顿了顿,宁艨问:“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是不是就意味着悠悠不是沈家人?只是这怎么可能呢?沈老爷子那么疼她!”、   “是与不是,沈老未必就知情。”   “也对,真正知情的,应该是悠悠的父亲母亲,他们如果有心要瞒他,沈老也确实不可能怀疑,可如果真要是这样子的话,那么悠悠的母亲,应该就……”   “这点不是你该操心的,先等结果。”   “那如果是一样的血脉呢?不就是只能证明都是沈家人么?我不懂了大叔,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歪头,宁艨越想越疑惑了:“说到底,结果也只能证明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一家人,与你怀疑沈御风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顾聿森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有一件事很有趣。”   “什么?”宁艨好奇极了:“是什么事情这样有趣?”   “你的血型特殊,一般医院都不会有库存,你又是大量失血,按道理应该危急,为此我还特意提调了全城血库的血样,却根本没用上,起先我也没怀疑,只以为真是你运气好,碰上医院有库存。”   “可是?”宁艨自发自觉的接了话,看着顾聿森的眼神格外紧张,她有预感,一定是有什么非常惊人的转移!   果然……   “昨晚护士找我,递给我一袋东西,让我多补补,我打开一看全是补血类目的,问了几句才得知,竟有人打着我的名号去偷偷献了血,指名为你。”   顿一下,深深看着宁艨,顾聿森补了句:“就在我下令提调存血的时候。”   只是他命令下去,再到存血赶送过来这个过程就慢了,自然不及当场献血快,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存血送过来也根本无人问津!   若非那*为了巴结他送来一袋补品,这事顾聿森真就会忽视了,想必那个偷偷献血之人,也是抱着这种侥幸心理的……   “那么你应该问出献血的人是谁了吧?”   “沈御风的血是我亲自抽的,他手在我下手之前就已经有针孔,。”   “什……”   ☆、卷二026.七千字,加更在里面   “什么?”   宁艨当真是惊诧了,她千想万想,谁都会去怀疑是否是给她输了血的人,却独独不会想到是……沈御风!   “大、大、大叔你确定真的是他吗?或者只不过是他手上正好有一个针扎过的痕迹,其实并不是抽血留下的?”   坑坑巴巴的,宁艨心里很……不爽!   分明就是不希望那个好心的献血之人是沈御风。   可是,顾聿森却给予了她再肯定不过的回答——“是他,他是瞒着去的,医生那边都动了手脚,只让人以为是我,护士找到我之后我就叫人去调查,这才发现原来是他。”   “我知道你不愿信,我亦然,所以才会亲自去取他血样。”   不是不可以派属下去做这种事,可最终还是他亲自出手,说是为了更加方便低调,可说到底,不还是为了验证心底深处的那一份怀疑,一定要亲眼看到证据才甘心么?!   他这样不肯信,可到头来,沈御风手间的针孔痕迹还是说明了一切——真是他献的血!   难怪他打电话去提调存血回来就没有看到他了,后来出现虽然沈御风竭力遮掩可到底脸色也还是透出了不对劲,苍白,单薄,微微有些……不肯见人的……脆弱!   “那……那……”   脑袋高仰着看着顾聿森,宁艨当真想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将小嘴儿一撇,心头有些恼又有点儿小烦躁。   虽然献血是沈御风自愿的,说到底也帮了她,她应该感恩戴德,可是只要一想到他那终日阴阳怪的脸,她就怎么都感激不起来,尤其再想到他对悠悠的那些可恶手段,她更是没办法释怀了!   总有一种她在……背叛悠悠的感觉。   背叛?   嘴角淡淡勾了一下,若有似无的笑着,顾聿森的复杂心思立刻就被这样傻兮兮念头的宁艨给冲散了。   这小家伙,才这么点小事情就提到背叛朋友的高度了?她真的懂什么叫做背叛么?   “怎么不懂?我都已经成年了,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哼一下,宁艨去用下巴在顾聿森的脸颊上面拱了一拱:“死面瘫!明明在嘲笑我却还面无表情的,真讨厌啊……”   “是么?”   “必须的!就是很讨厌!”   理直气壮,宁艨非常笃定,但是随即,就又自己送上了门了,去亲了顾聿森一口,笑眯 眯的看着他:“当然了,再讨厌我也喜欢,绝不送人。”   喜欢说的太坦荡,到底青春年华,心思没有半点遮掩。   其实明明也没说任何华丽漂亮的辞藻,可就是这样一句话,深入了顾聿森的心,直直将他心脏击中!   震撼。   这样一句简单的喜欢,竟是比给予他全世界还要让他更欢喜。   说到底,她才是他的整个世界,什么都无法与她比较。   不是吗?   ◆   这样肉麻的话语顾聿森当然没有说出口,否则某个极爱嘚瑟的宝贝绝对该尾巴翘上天一整年都不得消停!   或者还会死死缠着他一定要他再说一遍的!   她的磨人功夫世界第一,他可实在承受不起。   前车之鉴又不是没有!   宁艨表情傻傻的,根本不知道顾聿森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应该心里有事,可这世界第一*是不可能开口的,她累得慌,才懒得再追着他问了呢!   所以也只是扑棱着蓝*魅般的眼眸看着顾聿森,宁艨故意皱了皱小鼻子。   她自己不知道,这样真是可爱极了,纯真少女的风情,萌嘟嘟的,直叫人的心都能软到滩化成水。   顾聿森也是能撑,这才不至于表现太过明显而丢了脸,失却了他身为“铁面冷王”的风范。   眉目依旧纹风不动,顾聿森语气不急不缓,不着痕迹的将话题攥了回来,同时攥回来的,也有宁艨不至于杀伤力太强大的正常表情。   当然,也仅就于杀伤力不至于太强大,其实还是有的。   好在宁艨什么都不知道,懵里懵懂的,满腹心思全然赋予在沈御风为她献血的事情上了:“他为什么要给我献血?我跟他真的在以前都不认识的,根本没见过,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当然更让我觉得惊讶的是——他怎么会跟我一样的血型?”   “我也惊讶。”顾聿森说。   老实说,刚刚得知献血对象是沈御风的那一刻,他当场的震惊程度,根本丝毫都不亚于这丫头!   不,应该说,他内心深处的激荡远比艨艨要高涨的多,说到底,这丫头心思单纯,万事皆凭好感印象,可是他不同,只沈御风为她献了血这样一个事实,就可以让他兜转出太多的可能性。   “可能性?不会是指……我跟沈御风有可能有血缘关系的这种可能性吧?”   这也太扯了!!!   宁艨当然不信,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先别炸毛,顾聿森神色很复杂:“我确实是这样怀疑的。”   “可……”   “他会让沈轻悠去接近你其实是我的授意。”   “我知道。”点点头,宁艨问:“是因为两年前在酒吧我被同学所害,所以你担心了,怕我身边还会有这种坏心思的人,才特意找人来陪着我,守着我的,对吗?”   “恩。”顾聿森颔首:“当初我帮过他,他的回报就是这。只是。”   “什么?”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找了沈轻悠。”   到底是沈家最得*的大小 姐,竟然被逼迫去做类似于贴身保镖的事情,确实挺匪夷所思的,最开始顾聿森还只以为,是因为沈轻悠身边从来都有保镖跟随,防护措施做得极佳,艨艨跟她在一起很是安全,至少是比简单派一个有身手的人陪着要保险的多。   所以顾聿森也只是在心里面存了个疑影,可在酒店的时候沈御风对艨艨的态度明显不一样,虽然沈御风竭力掩饰,他依旧还是感觉到了,当下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更是让他不得不往复杂里面想了。   “你所谓的复杂,指的是沈御风跟我有不寻常的牵连么?就是因为他跟我的关系不一样,所以他关心我,他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才找了悠悠?”   宁艨问着,明明已经很清楚顾聿森的意思了,却还是过不去心里头的那道坎,不愿意直接说出来。   “对。”   点点头,深深的看她一眼,顾聿森说的非常直接:“其实就是有血缘关系,他是你家人,这就是我的怀疑。”   “我……”   “你不愿信也要先做好准备,我有九成把握,否则我不至于现在就跟你分析。”   “可……”张了张嘴,宁艨哑口无言了。   是啊,就她家大叔那样严谨的人,如果不是当真已经要确定了,他是不可能会贸然说出来的。   就算现在还只是猜想,可是他那样聪明。   想起顾聿森根本就没有猜错过的时候,宁艨无言了,根本没办法再开口辩驳。   其实这事情说起来非常简单——就是他抽取了她的,悠悠的,沈御风的血去做鉴定,来判定她和沈御风、乃至是沈家,是否存有血缘关系。   可他却宁愿费了那么多唇舌,去跟她一点点分析,时不时抛出一句话来引领她,让她自己去思考,按照自己的意愿顺藤摸瓜的想到了这里,说起来,还不就是因为顾聿森在顾及她的心情,他担心她,不想太过直白冲击到她么?   想起刚才顾聿森竟然还夸自己聪明,这才让她得意了,越发往深处去想了,好傻!   可是那都是他的良苦用心,让她即便觉得丢脸也没办法去责怪了。   这男人……   哽着咽喉,万千言语都表达不出来了,宁艨只是直直的望着顾聿森,心思万千。   顾聿森也没多言,只是看着她,坦然的承接着她的注视,神色专注,眸光更是海纳百川般的宽广。   这是一个男人对女子的宽容,对心上人的深爱表现,是再多的言语都不可能超越的。   猛地扑进顾聿森怀中,宁艨死死的抱着他:“大叔你对我太好了……事事以我的心情为考虑点,什么都尊重我,你这样*我,我怕有一天,你会把我*坏,坏到让我骄矜不懂分寸了,坏到让别人都受不了了。”   “我受得了就行。”   这是他的女人,他愿意*,*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的事,旁人什么时候有所谓过?   低语,顾聿森眉目淡若无痕,专属于军人的霸悍,男人的霸道却是如影随形,丝丝入宁艨的心。   眼睛不由自主就变的迷醉,看着顾聿森,宁艨神色是丝毫都不加掩饰的迷恋。   眸色迷蒙,好似是一对蒙上了薄纱的蓝宝石,这一刻的宁艨,美的是那样绝尘,她眼底的直白迷恋,更是让顾聿森%怦然心动!   心跳加快,不着痕迹的去靠近她,低头,顾聿森的唇,一点一点的向着她的……靠近。   最后,相贴。   轻轻碰触之间,彼此竟都是一电!   好似初吻,青涩如此,却是世间最美好的情 爱表达,最纯粹的爱恋。   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相对间,竟然都能够从彼此的眼里看到……悸动。   带着点初次心动的羞涩,带着点初次亲吻之时的拘谨,还有那浓到化不开的喜欢,并且期盼。   期盼着再一次亲吻。   然后,就真的……吻了!   唇齿相依。   心都醉了。   ◆   许久,久到连空气都要融化了,甜蜜丝丝蹿入彼此心底。   宁艨的心情,在这一刻好到了极致,那一份因为有可能跟沈御风是亲人的不爽心思也跟着不见了,莫名其妙的,就什么都不想了,眼里心里就只剩下他,就只有他……   罢了,反正穷尽她这一生,唯一真正与她相干的,也就只有他一个,她真实身世是怎样,是否与沈御风有关联,都无所谓了,就像他说的,只要他能接受就行,旁的谁,与她有何干系?!   ◆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宁艨的心情再没有坏过,就连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到底会是怎样的,她都无所谓了,看的非常淡……   至于某位苏氏的夫人,就更是跟她没有干系了,顾聿森找人取了她的血样去鉴定,会否跟她有血缘关系,她根本就不在乎!   反正苏氏的家产,她从来都瞧不上眼!   那些个贪财的人,爱怎么争抢就怎么争抢,最好窝里斗成一团,天崩地裂的,她乐得看笑话……   哼。   双腿盘着坐在* 上,宁艨一手捻着小煎饼,一手揉着肚皮,明明都要撑爆了,小肚皮眼看着都要鼓起来了,却还是摇头晃脑着继续吃,哼哧哼哧,嘴里面还一个劲的念叨着——YummyYummy,真好吃,王妈妈的手艺真是绝了,好赞呐!口水口水!   王妈站在*边,低头看着她,一脸慈爱,那种专注关怀,真真就是母亲对女儿的,绝无半分杂质,看宁艨吃她做的东西这样高兴,她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那样的满足,一只手时不时揉一揉宁艨的脑袋,慈母般的温柔,另一只手上还攥着一方手帕,看宁艨吃的沾到了嘴角就会伸过去帮她擦,非常小心的避开她的唇,给她擦干净的同时又不妨碍她继续……吃!   沈轻悠坐在一边,看着这样的宁艨,她脸上孩子气般的满足,她时不时满意的赞叹声,沈轻悠的脸上也漾满了笑意,那种因为挚友快乐自己也快乐的那种开怀笑意,真诚极了。   只是这种笑意,在看到王妈那样温柔的为她擦拭嘴角的时候,有了一丝丝的……黯然。   就那么一丝丝,很浅薄,却也足够让沈轻悠心里面发苦了。   她当然不是嫉妒,只是有点儿羡慕,羡慕这样的小艨。   小艨她虽然没有母亲,可是却能够得到王妈这丝毫都不比母亲轻的怜爱,简单的一个擦嘴动作,王妈都轻柔到了极致,那种纯粹母性的爱与呵护,好干净……   不像她,妈妈虽然也疼她,可是却终究还是建立在她能够为她抢夺沈家家产的基础之上的,从小到大,她身边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经由母亲的用心安排和同意才能去接触的,钢琴,围棋,茶艺,骑马……无一不是为了迎合爷爷的喜好,好讨得他老人家欢心。   这么多年了,在母亲的精心栽培之下,她成为了一个非常成功的、格子里面的千金,举手投足都是淑女范,笑不能大声,喝水不能发出声音,就连走路一步应该迈多少距离都是严格控制好了的,别说吃东西吃到嘴角沾染上了,就连这样大口无顾忌的开怀畅吃,都从来没有过……   而母亲,更是从来都没有为她放下过高贵的身段,去为她做一顿简单的饭菜,从来都没有。   她从不缺钱财,生活品质更是超高标准的好,可是又有谁知道,在她名门千金的表皮底下,也有着一颗……向往平凡人生活的心情?   又有谁知道,她这么多年唯一的生日愿望,其实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那么简单?   没有觥筹交错,没有迎合拍马,更没有任何阿谀奉承,虚情假意的祝福和昂贵虚华的礼物。   就只是一顿家常便饭!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心愿,十八年了,她都没有实现过,以后更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   所以,沈轻悠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羡慕宁艨的……   两年下来,宁艨有多么率真,沈轻悠再清楚不过,以前她都还只以为这只不过是宁艨天生性格如此,改变不了,然而,这几天养病看下来,她才发现,其实,都是……*出来的。   警 卫员纵着她,王妈*着她,而某位顾家大少爷,更是*她到了心坎上!   即便这位顾大少爷其实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终日瘫着一张俊帅无敌的面孔,可是沈轻悠依旧感觉的出来,他对小艨的*爱与纵容……   就连小艨嫌养伤无聊,根本不理智的要养一只小狗崽,他都能变着法的给她寻了来,表面上是非常不赞许,呵斥小艨真不懂事不知道*物的毛发最是能引起伤口感染的么?   可实际上,却还是满足了她……   当然不是现实的小狗崽,顾聿森还不至于*爱宁艨*到拿她的伤口痊愈开玩笑,而是他自己用刀子亲手……做了一只。   用木头雕刻的,纯手工打造,表情栩栩如生,那一对眼睛简直绝了,活灵活现的,捧在手心里面,真的就好像是要活过来了一样。   好逼真。   就这都还嫌不够,可能是担心小艨还是不满足,他还特意的寻了一只毛绒狗娃娃来,沈轻悠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人,不自觉间就养成了非常刁钻的眼神,那只毛绒娃娃她一眼便看的出来——造价非常昂贵,手艺也格外精巧。   绝非外头寻常的娃娃店可以买得到的。   更别提就那样一个毛绒玩具,就有太多的细节都是按照小艨的喜好来的,就连娃娃的表情,都是小艨最喜欢的,想必是为了她去特意打造的,全世界只此一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这样一个寻常的小玩意,他都能做到这样,那么,还有什么是小艨得不到的呢?   如果说,小艨一直就是在这样宽容的环境之下成长的,那么,她会养成如今这样恪纯*可爱又洒脱的性格,实能理解……   沈轻悠想。   不过这也能理解,因为连她自己,都非常的喜欢小艨,总是会被她所吸引,总忍不住去对她好,再好一点呢。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越发的羡慕小艨了,天生就是讨人喜欢的气场……   真好。   定定将宁艨锁住,沈轻悠眼底笑意清浅如暗香浮动,纵然并非她本意,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的严格教养所产生的修养,还是跟她如影随形,一看就是深闺大小 姐,绝对的淑女气质……   与她相比,在一边哼哧哼哧敞开了肚皮品味着美食的某个家伙,就简直太野了一点!   却又是真讨喜,萌动表情,可爱无敌,半眯着眼睛,她一边嚼着王妈的好手艺,一边去看沈轻悠,笑容甜美到爆表!   一边非常热情的邀请着沈轻悠:“悠悠,你也吃一点,真的很好吃,我保证你吃完之后再也吃不下别人做的点心了!”   抿了抿嘴,沈轻悠轻声一笑:“这样啊,那我还是别尝试的好,万一我吃上瘾了,以后找谁给我做出这一样口味的?”   “你可以来我家吃!”宁艨非常的干脆,热情只增不减,绝对真诚的对待着沈轻悠:“只要你想,就可以来我家跟我一起吃饭,你家里人要是实在管的严,我就给你带,用小饭盆带去学校给你吃,怎么样?免得你天天吃那些大厨的手艺吃到腻味,人也总是这样瘦,一点都不健康。”   宁艨这话如果让沈家的主厨听到的话,保管能直接吐出血来了……   一点都不健康?   他可是拿到了世界一等厨师执照,特技营养师,美名遍天下的名厨子!   外头有多少人掷千金撒万银的想要把他挖走,只为了吃一顿他做的饭?   不夸张,他只说一句——人体每天摄入的营养量,都在他的一顿饭里面,绝对的标准尺度。   那不是烹饪,是艺术!艺术!   小丫头你到底懂不懂啊你就乱说?不知道你随意一句话,就有可能害的我失去工作破天荒的被人嫌弃么?   再度笑了声,沈轻悠脸上的笑容变深了些,只是想到自家主厨那张中规中矩,非常符合豪门气质的脸,她就又要开始倒胃了。   倒不是说他手艺不好,只是有些东西一旦与刻意沾了边,就失却了它原本的美味了。   看上去不像品味美食,反倒成了美食竞赛,好没劲的。   “所以让你来尝一尝王妈的。”   宁艨一边说着一边从* 上跳了下来,直奔沈轻悠:“来,尝尝看,别拘谨了,放开了吃,虽然肯定是比不上你家那五星级的外形标准,可是口味却也绝非他们能做出来的地道。”   “嗯。”   点着头,沈轻悠在宁艨非常热切的鼓励之下,开……动了!   这个丫头啊,她自己摄入养分过多还不够,竟然还要拉她下水,一起去吃这高热量。   简直是一起增肥的节奏,完全不是沈轻悠经年的饮食作风,可是为什么她却会觉得……好开心?   是真的,从来都没有过的那一种朴实的开心,简单,纯粹,美好而满足。   ◆   沈御风正好走到了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幕,竟是一愣!   眼瞳定定落在沈轻悠的脸上,看着她难得的跳出了淑女千金格子作风,看着她与宁艨凑在一起的脑袋,两个人非常青春少女的简单快乐着,他的心里面,生出了一丝……异样情绪。   只是这情绪来的太快,又实在陌生,他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而更让他无从细思的,是紧跟在他身后的人,突然开了口:“哟,原来我们的沈小 姐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啊?这么油腻平民的东西,您吃的惯吗?”   是个青年,语气非常的损,分明是故意在找茬的,但是却又带着些许的笑意,倒是削减了伤人意味,而沈轻悠,也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连半点波动都没有,只掀起眼皮子去淡淡看了他一眼:“人食五谷杂粮,哪一样不是寻常百姓物?别告诉我你终日只喝神仙水不碰这些东西,说这是平民,那么,我倒是甘愿做一个平民俗物!”   青年倒抽口气,倒是不敢置信了:“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牙尖嘴利了?这不像你啊……”   “难不成像你啊?”   宁艨插了话,一句话明明什么不好的字眼都没有,却活生生能噎死人!   青年脸色都青了,迫切想要找回面子却又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一时之间,非常尴尬,倒是沈御风,忍不住“呵呵”笑了声。   娇俏的脸蛋都是一绷,眉毛鼻子皱成一团,某宁小团子瞪了某位极可能与她同血缘的人一眼,然后就把脸撇开了,非常直接的表达着她的不欢迎。   沈御风那样阴阳怪气性子的人竟然也没恼,甚至还笑的更加大了,看着宁艨……后脑勺的眼神,非常的深刻。   这样的眼神让沈轻悠心底都是一下“咯噔”,直觉有事,可又实在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用眼角一个劲的在沈御风的脸上瞅着,她探究满满,同时还带着一点儿……防备!   她是误会了,误会沈御风看上了宁艨,对她心怀不轨,她下意识的就在保护宁艨,抵触沈御风。   “呵”一声,沈御风也终于用眼角去扫了下沈轻悠,那样的眼神,格外的轻蔑,再加上他是站着她坐着,更显得他高高在上,而她只不过是一只蝼蚁,被他居高临下的窥探着,管制着,不得逃离。   脸色瞬间变了,沈轻悠也瞪了眼沈御风,跟着也撇开了脸,根本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表现简直跟宁艨如出一辙。   沈御风显然没料到从来怕他怕的要死的小白兔会放肆成这样,神色都是一变,盯着那一对后脑勺,他眼神非常复杂。   王妈在这时站了出来,走到了沈御风跟前,把他视线挡住,不让他再去用阴涔涔的眼神毒害她的宝贝疙瘩还有宝贝疙瘩的好朋友。   启唇,王妈正要问沈御风是谁,来做什么,门口却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她认得,是……   ☆、卷二027.再加更三千字,求支持   这个人她认得,是……   路衡。   对,印象中,好像就是叫路衡来着,而且对她的萌儿还算照顾。   王妈看着路衡,方才面对沈御风的防备变成了欢迎,眼睛里面终于堆出了点笑意:“是路衡来啦?”   “诶,是啊,听说宁艨同学生病了,我特意来看看的。”   点点头,路衡笑的灿烂,少年的面庞满满堆积着的笑意,是沈御风根本就不可能,也比不上的阳光……   当然,沈御风本人也不屑于比较。   他就是从骨子里的阴暗,他就是心理阴暗又*,又没碍着别人什么事情,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吗?   反正啊,只要他自己高兴就行……   斜过眼睛去扫了路衡一眼,沈御风的眼神是再明显不过的厌恶,一如他对苍狼,对沈家,对……沈轻悠。   这样明显的敌意,路衡又不是瞎子,当然感受的到了,不过他根本就不在意,反倒是回给了沈御风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随之,也不管沈御风,他迈步就走了进来,擦过沈御风的肩膀,直奔宁艨。   他没有料到沈轻悠也在,看到她的时候,轻轻“啊”了声,颇为惊讶:“原来沈轻悠同学也在啊,我听说你也生病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在住院?”   将沈轻悠身上那一套与宁艨一模一样的病服看进眼里,路衡表情更惊讶了:“难不成你们两个连住院都住在一起么?是怎么了,怎么会两个人都生病了?而且还严重到进了医院?”   “没什么。”   把脑袋轻轻摇了摇,宁艨向着路衡看了过去,很随便的解释了句:“只是在出门玩的路上遇到了抢 匪,我们两个不从,就被打伤了。”   较为出色的眼睛陡然一张,路衡明显是被惊到了,表情越发惊诧:“打伤了?那几个抢匪还打女人么?真是世风日下,男人也越来越龌 龊低下!”   菱唇微微抿起,宁艨轻声笑了一下:“你可别忘了你也是男的。”   宁艨有一个不算深的酒窝,这样一笑,那酒窝就在她的面颊上扩散,美好涟涟,衬的她容颜更加姣好,路衡简直都要看直了眼,直勾勾的看着宁艨,他也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非常直白的少年爱慕眼神,贪恋她的每一份美好……   秀美眉毛微微蹙起,宁艨虽然依旧在坦然的面对路衡,可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太露骨了,这让她心里面有点儿不舒服了。   拉过宁艨,沈轻悠将身子往前一探,不着痕迹的把宁艨挡在了自己身后,看着路衡笑的礼貌:“谢谢你的关心,我跟小艨也只是一时倒霉,不过好在后来得救了,两个人也就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之所以会住院,只是因为我爷爷担心我们惊吓过度心理有阴影了,所以一定要我们在医院多休养几天观察观察,等到情况彻底稳定才会出院。”   “那宁艨同学她……”   “她也是因为我才无辜受牵连,又为了保护我而受了伤,爷爷他老人家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也一定要小艨跟我一起,也算是陪伴我吧,不至于一个人养伤太无聊了,不是吗?”   不得不说,沈轻悠是真挺有头脑的,至少考虑的很清楚,将每一个可能引起人对宁艨怀疑的点都往自己身上拉,否则就宁艨这籍籍无名的家世,怎么可能住的起这么高级的病房,又怎么可能会无端也受伤?   沈御风一直在一边安静站立,将沈轻悠的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他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有点变了……   他倒是没想到,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沈家大小 姐,竟然也有这么讲义气的一面?   言辞之中尽是对宁艨的保护,骗起人来倒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甚至还不惜扯上她那最敬爱的爷爷做借口,倒是真让他刮目相看了……   当然,也确实挺聪明的,考虑算是周到,这一点他得承认。   虽然并不多甘愿……   在心头冷冷哼了声,沈轻悠才懒得去管沈御风,跟路衡解释完,就拉着宁艨站了起来……   “路衡同学,谢谢你来探望,只是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两个复查的时候到了,一会医生就该来了,人太多不好,就只能先怠慢你了。”   这驱逐令下的,太过明显,路衡分明一愣……   那一双简直要在宁艨身上生了根的眸子,也终于舍得抽离出来了,看向了沈轻悠,他满是疑惑,不明白为何这温温柔柔的沈小 姐,为什么会突然对他产生这样大的敌意?   不过路衡也不是个傻子,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提,因此,再是疑惑也只不过怔愣了一秒,随之就笑了笑:“不要紧的,你们检查身体才是现在最重要的,那,既然你们忙,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哦,对了,这是班上同学一起出钱买的花,让我代表全班来看望宁艨同学的,只是我们并不知道沈轻悠同学你也住院了,所以只买了一束,抱歉啊。”   路衡笑笑着说,一脸浓切的歉意,说话间,他将一直藏在身后的花拿了出来,捧到了宁艨面前……   这种热切,哪里有半分他口中所谓的,对沈轻悠的歉意呢?   真要觉得抱歉,他就该尴尬着不好意思拿出手!   更要紧的是,那花,是……红玫瑰。   年轻人对花语这种小细节最是在意,哪怕是男生,也不可能不知道玫瑰花的象征意义,更何况还是如此热情喷火的大红色!   在场中的,是个人都看得出,这分明是路衡自己买的,只是怕宁艨不会接受,所以才特意扯来全班心意作为借口,这下好嘛,她收也不是,不收又不好,进退两为难,当真尴尬!   不过宁艨也是个傻的,不仅一点不露尴尬,甚至还笑眯 眯的直接接了过来……   低下头去,她凑近去嗅了嗅:“嗯……好香,玫瑰花的浓郁真是缓解冬天冰寒的一大利器啊,只不过既然你们都忽视了悠悠,那么,我把这束花转赠给她,你也不会介意的吧,路衡同学?”   “我……”微微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路衡心里在滴血,脸色也跟着黯然了几分,却还在强撑,用着那股子少年的傲气,非常不在意的说道:“当然不介意,这是应该的,说到底,也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疏忽了,为了不让沈轻悠同学难受,那么这花,沈轻悠同学,拜托你可一定要收下。”   “啧”了声,沈御风走过去,伸手直接把花束给抢走了!   “喂你……”   “你们这些学生就是麻烦,不就是一束花么,至于这样推三阻四让来让去的么?既然你少买了一束,那么以后再补上就是了,也值得你说那么多废话?”   斜过眼去冷视了路衡一下,沈御风将花提到面前,他也学着宁艨的样子,低头去嗅了嗅:“啧,这什么味儿?”   “四儿你也来闻闻?”虽然是在征求所谓的四儿的意见,但是沈御风直接就把花束往他鼻子下面递了过去……   沈御风口中的四儿,也就是刚才进门就贬损沈轻悠的青年,同时也是两年前顾聿森从警 局帮忙救出来的那一位,就是因为这个人情,这才有了沈御风将沈轻悠派送到宁艨身边陪伴的下文。   沈四真名沈青炀,在沈家排行老四,当然,并不是沈家直系最亲近的,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沾亲带故的同姓亲族罢了,根本没什么地位,可是整个沈家,沈御风却是唯一与他交好,而他,也最懂沈御风心思……   顺手就接过了花,他假装闻了一下,紧接着就笑着讥损道:“哟,还真是,什么玫瑰花香?分明是一股子馊味嘛!我说路公子,你是被花店坑了吧,竟然卖给你一束这样不新鲜的花?”   “走,哥哥带你去找他们算账去!走!”   走上去就搂住了路衡的肩膀,沈青炀用蛮力把他往外带了去,路衡颇为无辜,回过头去猛瞧宁艨,非常的着急:“宁、宁艨同学,今天真是抱歉了,是我的失误,我先回去,下次再来看你,当然,还有沈轻悠同学,你也要好好养……”   “废话怎么那么多?”   抬起脚,直接就将门板踹上,“砰”的一声巨响,门关上,沈御风霍然回头,阴沉眼神激光一样扫射向宁艨:“顾聿森难道没跟你说么?路衡与苍狼关系匪浅!到底了路衡是否无辜我们根本都还不知道,你以后见到他能躲就躲不能也尽量少接触!尤其他送过来的东西,一样都不许碰!”   沈御风口气听着强硬实际上是非常关心宁艨的,这样的明显,沈轻悠都愣住了。   “你……”   “我怎样?”   沈御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那激光般的视线立刻又转向了沈轻悠,借机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你更是,沈家这样宝贝你,你不过受了点伤就拿我要死要活的,这路衡真要不对劲,日后你再引火上身,别怪我不去救你!”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慢慢的都要浮出水面了,宝贝们还请多支持,给予糖崽子更多的动力,~~(= ̄ω ̄=)蹭~   ☆、卷二028.她的身世   “你这人……”   浑身的毛一炸,宁艨就要去为了沈轻悠去跟沈御风呛声,王妈却提前有了动静——攥过沈御风的胳膊,用力一拉,再把门一打开,王妈非常直接的,将他从里往外面一推!   如此粗暴的对待,非常的不留余地,末了甚至还附赠了一句怒吼——“不要再来打扰两位小 姐了,走远些!看见你就烦!”   烦,确实烦,就这样一小会的工夫,王妈就被沈御风给搅扰到了……   其实,王妈本是最为敦厚之人,脾气好到了极致,又是长辈,自有一份对待小辈的宽容之心,然而,对着这一位身材标准长相也上佳偏生气质非常阴郁的男士先生,她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容忍!   于是,连带着好脾气也消失不见了,更何况他竟然敢言语之间对宁丫头的好姐妹威逼恐吓,王妈实在没办法原谅……   看把人家小姑娘给吓的,漂漂亮亮的一张脸蛋都惨白了。   说到底,这才是最为让王妈觉得不可饶恕的地方——那样漂亮温柔的一个小姑娘,他竟然也狠的下心肠?   于是,不管不顾,王妈充分发挥了她身为长辈的威力,让沈御风遭受了他这一生,最为狼狈的一次待遇。   站在门外,死死的盯着这紧紧闭合着的门板,沈御风目瞪口呆,简直震惊!   走廊上有人来来往往,还有医生*一类的,其实围观的人群还真算不上少,乍然见到沈家那非常“盛名”在外的三公子,竟被人直接扔出了门外,好生轰动,其实搁自己身上会是挺丢脸的一件事情,但是他们却看的好生……欢喜!   一双双都是八卦眼,直勾勾的,全部都往沈御风的身上甩了去,太过热切,沈御风根本就招架不住,再加上他原本就爱面子,又是男人,自然面子全无。   整个人都如芒在背,好似要被那些八卦眼神给直接刺穿了般,沈御风直觉脸皮都是火辣辣一片,抬起手,他猛力敲打了几下门板,却根本全无反应,他当然是想要发怒的,但是……   只要一想到,或者会引来宁艨的厌恶,他就……下不去手了。   掌心紧握成了拳头,抵在门板上,死死盯着其在门口站立了好一会儿,沈御风最终丢不起这个人了,收起手就转过了身,走了。   到底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大度的起来,明明可以装作若无其事,迈步走开就是了,偏偏沈御风却是不甘心,转过身去的时候跟着就抬起了头,阴鸷的眼眸将走廊上看热闹的人群一一扫过……   一一,真的就是一一。   简直就是挨个瞪过去的,在向他们发出警告——再乱看,小心爷把你们的眼珠子都给挖下来!   阴鸷凶狠,睚眦必报,当真不能招惹!   谁挡谁死!   绝对的复仇心重的角色,好似无情无心,然而,正就是这样一位角儿,在面对真正在乎的人之时,他的深情厚意,比这世上谁都深重!   他的心,比这世间谁的都要来的……火热。   毫无保留的付出,绝对的可以为了对方,豁出去他的……命!   ◆   顾聿森也是这样的男子,寻常冷情冷心,乃至是没有心肝,心肠硬的不像话,然而,一旦他投入了情感,他在乎了,他爱上了,那么,就是连火山喷发都无法匹敌的热度,气势恢宏,倾覆天下!   而在沈御风面子丢失的同时,这位传说中的“铁面军王”,正在老宅之中……挨训!   自然是顾老爷子训斥他,在对他上纲上线,实行长辈对晚辈的教导。   其实顾聿森懂事,早熟,自小闯下的祸事就是极少的,所以顾家的五个小辈,就属他挨的训斥最少,而自从他十五岁开始,就几乎再也没有过了,可是这一次回来,却是接二连三的被顾老爷子训……   其实人顾老爷子根本都不想训,他那样一把老骨头,多么想要清静清静,悠闲自在的在家里面品着茶听着小曲翘着个二郎腿下棋啊,可是这个不知收敛的混小子!   他竟然这样的无法无天,做起事情来压根就没有顾忌,也不知道低调行事!   看,不过是去治一场病,他竟然就可以闹的全院轰动全城皆知的?   这动静实在是太大,饶是顾老爷子再想伪装成聋子也还是不行啊,这些个流言蜚语,它们自己长了脚,会很主动的,非常热情的往你的耳朵里面钻……   轰隆隆,嗡嗡嗡,吵的他脑袋都疼了,头皮都要炸开了,实在没辙,就只好把某嚣张的臭小子给召回来,抡起拐杖照着他就是一顿猛揍!   变揍边训斥,噼里啪啦吼出了一堆,顾老爷子的中气可真是足啊,就连房顶眼看着都快要给震塌下来了,可是那一位正在他风暴漩涡最中心的兔崽子,却是巍峨不动,铁骨铮铮。   拐杖抡起来,顾老爷子就又要去赏顾聿森一下狠的,却是在看到他那竟然依旧平静如水面的面庞之时,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罢了,反正也已经揍够了,而他自己也累着了,没力气,索性就此收手。   于是,伸出去的拐杖就又撤了回来,如鹰般的眼眸炯炯定在顾聿森的脸上,看着他,顾老爷子威严无比……   本来还想再开口呵斥他几句的,可谁知道,这小兔崽子,竟然自己先有了动静?   ——长腿一迈,立刻上前,将身体主动送到了顾老爷子的拐杖边,一只胳膊也同时抬起,攥住了那正在后撤的拐杖,拉着其就往自己的胸膛上面顶,腰杆一挺,顾聿森紧绷着脸非常认真的看着自家爷爷。   那举措,分明就是在送上门来给他揍,还有那神情,也分明就是在说着——“爷爷,您再打吧,再继续打,打到您彻底消气为止。”   就是这样的表现,彻底让顾老爷子没了脾气……   盯着顾聿森猛瞧,顾老爷子简直都要气乐了,斜起胡须,他抖了一抖:“你小子怎么着,嫌老头力气小,刚才没被打够?”   顾聿森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将腰杆挺的更直了,再微微使出力气将那拐杖向着自己一拉,他用行动很直接的告诉顾老爷子——打,尽管打,照着我的心门之处猛抽!直到爷爷您消气为止!   简直都堵心了,喉头一个噎住,顾老爷子彻底没辙了,直觉好气又好笑:“你皮糙肉厚的不怕打,我老头可是没力气了,行了行了,快滚远点,离爷爷我风暴圈远些,站一边去!”   随手指了个角落的位置,顾老爷子拎着拐杖转了个身,也是随意寻了沙发的一个角,直接就坐了下来……   顾聿森也是真听话,迈开步子就往老爷子指的角落走去,看着他背影,顾老爷子是真忍不住要乐出来了。   “臭小子!”   他骂着,忽然就笑出了声,然后再骂:“小兔崽子!越大越幼稚了!”   幼稚?   某位最成熟稳重的小兔崽子听到这话,脚步都是一顿……   其实这句话,放在老爷子身上才是最合适不过的,真真正正的越长越幼稚!   背对着自家爷爷,顾聿森顿了两秒,之后就立刻转了身,直面向了顾老爷子,军姿,笔挺。   站如松柏。   顾聿森外形本就超脱凡俗的出众,再这样一站,简直就是天生的发光体,自带引人犯 罪的气场,老爷子当然自豪,一双鹰眼盯紧他,将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尖看到头,确保当真挑不出一丝错漏来,顾老爷子乐了……   “不愧是我顾淮庭的长孙,恩,不赖。”   轻轻抚着胡须,顾老爷子点头之间一脸自豪,可是话音才刚落,他就又变了脸,鹰眼如芒,寸寸刺向顾聿森:“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   轻轻点头,顾聿森终于出声,很是简短利落的几句话语,他就把这几日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并无一丝隐瞒。   顾老爷子这样的角儿,不出门就可窥视天下,当然事先就是了解情况的,只是到底不比孙儿亲口角代来的舒坦,静静听完,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才说:“倒真是你连累那丫头了,原本我还真打算让你这几天就先带她回来让我瞧瞧的,可是现在这样……罢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先让她好好养着伤吧,你若跟她真有夫妻缘分,总有能见面的时候。”   “爷……”   “不要以为我这就是同意了,咱们家虽说有点地位,可是你的身份到底敏感些,很多事情就连我都不好插手去帮忙,所以,你日后若还想要继续在你的事业上面有一番作为,婚姻方面必须给我清清楚楚干干净净!尤其不能让人抓住了你的把柄,不,莫说把柄,哪怕只是一点点子虚乌有的东西,就足够让有心的人抓住然后加以利用,真到那个时候,怕是连我都帮不了你!”   “爷爷这话。”   顿一顿,直直望进顾老爷子的眼,顾聿森再直接不过:“听爷爷这话,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顾聿森的语气太过笃定,分明这不是疑问,而是一个事实,他认定的事实。   顾老爷子也不急着否认,而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哦?你说爷爷知道什么?你指的是哪方面?”   “她的身世。”   ☆、卷二029.六千字   “她的身世。”   顾聿森说,问的毫不犹豫:“您其实早就有所掌握了吧?或者知道的比我还多,对吗?”   同时眼睛非常直接的看着自家爷爷,眼底深处的那一种浑然天成的锐气和鹰芒,分明就是年轻版本的顾老爷子……   就是这样的他,即便是当真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也是叫顾老爷子狠不下心来去真正责怪,说到底,五个小辈之中,论性格,幺儿最像他,可是真要论长相行事风格的话,还是面前这个长孙最是像他。   尤其这种为了心爱的人豁出去一切的那一份霸气和狠劲,那种除了美人整个天下都可以抛弃的豪气,活脱脱就是他的年轻翻版嘛!   看着这样的顾聿森,恍惚之中,顾老爷子的灵魂好似穿梭着回到了当年,曾经,他也是以着这样的态度,用着这样的表情,去直面心上人的父亲,去正面挑战权势富贵等级门第的!   那时候啊,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哪怕是他自己的父母亲,也同样对于他的那一份感情,是不看好的,人人都乐的看笑话,莫说背地里了,就连当着他的面都是敢大声嘲笑的——瞧,那就是老顾家那个最小的傻儿子啊!真的是好傻好懵哟!就凭他们家那吃了这一顿就没了下一顿着落,连一栋完好屋顶都没有的房子的出身,竟然也敢去肖想人堂堂千金大小姐,竟然也敢去高攀那立足了百年之久的盛世大家?!   就算他已经战出了些许名气,在军部里面闯出了一些名堂,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说到底,也不过是凭借着他自己的那么一身蛮力罢了,真正谈婚论嫁起来,哪个家庭会愿意把自己的闺女放心嫁给的他?   要知道,婚姻,可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关乎两个家庭啊!   更何况,就那样战火连天的混乱年代,越是战出了名气的越是容易出事,指不定哪天出去一场战争,人就没了,被子弹打中一枪毙命,更惨一点直接被炮弹击中,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有!让人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再大的名与利,都会随着他的没有而消失无踪,独留下自己的女儿在家乡,苦等死守,哭到眼泪都干涸,却终究还是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且她家又是书香门第,骨子里自有那么一股子清高在里面,最不喜欢结交的就是军 官,想的还是为女儿找一位温和一点,学识渊博一点,会浪漫一点的人。   而不是像某个人那样的——楞,傻,粗鲁,火爆,嘴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总时不时会爆粗口,莫说诗句了,简直是连个大字都快念不出来的莽撞小子!文盲!   疯子一样!   综合这所有等等因素,所以啊,在那个时候,顾淮庭是极其不被看好的,根本没有任何人相信,他可以娶到她,他配拥有她……   但是呢?   恍惚之中,顾老爷子想起了当初为了她自己所做出来的一切事情,那手段,那方式,说真的,莽撞,憨厚,太直接,一点都不聪明,甚至是带着点横冲直撞式的蠢笨的,不给自己,也不给她,她的家族,留半分余地……   疯狂,且傻。   那是所有人在看到他的状态时得出的一致结论……   时至今日,哪怕是顾老爷子自己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想发出声因来嘲笑——怎么当时自己竟然可以做到那样地步?   不管父亲母亲是否同意,直接就喊上了几个亲哥哥,每天就像是讨债似得蹲守在她家门口,一个个都是蹭亮蹭亮的大光头,还都胳膊粗体型壮硕,满脸凶相,抡起拳头就能直接把上门提亲的人给揍了出去,一守竟就是将近三年……   这样的坚持,说的好听一点是执着,难听一点根本就是变 态!   *般的执拗!   什么男人面子尊严里子的,在追求她面前全部抛在了脑后,太丢人了!   可那又怎么样,再疯狂也是为她,再傻也最终是得到了她,她是他的妻,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妻,陪伴他这么多年,为他诞育下五个孩子,给予他他这一生最宝贵的美好岁月,这样的结果,哪怕是让顾老爷子现在再去选择,他依旧会再……疯狂一次!   直恨不得再疯狂一点,再疯狂一点,让她更早一些成为他的,那么,他就能够更多一点时间与她在一起,*她,疼她,爱她,呵护她,掏心挖肺,穷尽一生。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疯狂的亲身经历,顾老爷子才更加能够体会长孙此刻的心情……   顾老爷子神色恍然,竟是走神了好一会儿,这让一直都淡然的顾聿森心底,莫民衍生出了一丝丝的……紧张。   老爷子从来没有流露过这样的表情,这一抹……怀念?   倒是真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说到底,顾聿森可以什么都无所顾忌,偏偏不可以不尊重家人,尤其是爷爷……   在乎的越深,才会牵挂的越多,不是吗?   顾老爷子持续走神着,一时间倒是真没预料到,自己的这个样子会让长孙都紧张了,时光滴答,流逝着。   其实也就不过堪堪几分钟而已,可是顾聿森却觉得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顾老爷子也一样,好似将平生与她的岁月都重走过了一遭,然后才回了神……   略是迷茫的表情陡然一收,再度变的震慑,鹰眼犀利,炯炯锁住顾聿森瞧,将他的异样收入眼底,顾老爷子倒是诧异了,却是不慌不忙的端起了茶杯,不慌不怕的品了一口,然后才斜着眼睛去看他,再不慌不忙的开了口。   “谁说我知道的比你多的?我可没说过。”捻着茶盖轻轻掂了掂,顾老爷子偏过头去,故意看一眼管家,非常随便的问道:“你听到我说过么?啊?”   这可真是……   简直是在耍赖!   顾聿森简直要无语了,一向瘫着的面孔都有了一丝丝的抽 搐,嘴角也跟着抽了一下,他看着自家那比小孩还要小孩的爷爷,简直都要直接叹出气来了:“爷爷……”   “哦,终于知道叫我了?这会子就想起要叫我爷爷了?刚才怎么就没见你这样懂事啊?”   其实哪有?   顾聿森从进门开始,就唤爷爷,被他抄起拐杖一个劲狂揍的时候也还是会很适时的喊上一句,分明尊重的不像话,是顾老爷子自己平白无故在耍赖,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聿森彻底无语,嘴角抽 搐之间,他实在懒得去回应这么幼稚的行径,反正他也不爱说话,于是,干脆就不说话了,顶着一张面瘫脸,他看着顾老爷子,非常平静……   就那样看着,就连一点动静都没了,说起来,他这样的应对方式,又何尝不是耍赖呢?   说不过就干脆不说了,我就看着你,看你什么时候受不了了!   顾老爷子也知道他这是真没辙了,看着面瘫心里指不定得多束手无策了,说不准还会恼的骂上一句——这老不休的!真欠揍!   想到这里顾老爷子就忍不住直乐呵,低着头,借由喝茶他偷着笑了好一会儿,过足了瘾,也将自家长孙耍够了,也玩够了,他这才清了清嗓子:“咳,我才想起来,其实我确实是得到过一份资料的,只不过啊,老头老咯,脑袋生了点锈,所以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顾聿森:“………”   长孙的面瘫脸都黑了,顾老爷子这次终于没忍住,“哈哈哈”的就笑了出来。   顾聿森任他笑,等到差不多了再去开口,语气非常的无奈,比他应对耍赖的宁艨之时好不了多少:“爷爷,您解气了么?”   “恩……”摸摸胡须,顾老爷子眯着眼睛摇头晃脑:“虽然说一般般,不过也还算过得去吧,至少看见你没那么手痒了。”   “那就别闹了,说正事。”   某非常成熟的孙子对某非常幼稚的爷爷这样说,分明就是哄小孩的方式,顾老爷子也不恼,笑米米的点了点头:“行,那就先说正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又不说话了!   就一个劲的看着顾聿森,眯着眼睛一个劲的笑!   顾聿森脑仁都抽了一下,青筋好似都要浮出来了,实在没忍住,他揉了揉太阳穴,直接叹气:“爷爷,我知道您生气,我任您打罚,只是她的身世确实拖不得了,我着急。”   所以啊,您这个老顽童,就乖一点吧,别闹了,好么?暂时先放过我,行么?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有些事没提前告诉您,私自跑出军部,调借军机,在医院发威,太高调,这些都是您不喜的,我懂,可错了就是错了,我不想多解释,孙儿只能保证,以后处事一定更稳重些,有些事会先跟您报备。”   “我不喜?”   “哼”一声,顾老爷子瞬间变脸:“我喜不喜欢说起来都只不过是长辈对小辈的个人期盼,没什么影响,你弄小动静我我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可是闹这样大就不同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有些事情会影响到你?”   “你从小就懂事稳重,整个顾家我最放心的也是你,可是你,你啊你,怎么一爆 发起来,就这么疯狂?不听命令,不顾后果,甚至连命都不顾了,你去开飞机,你还去直接往墙上撞?你……你……你知道爷爷听完整个事情之后,有多……”   顾老爷子想说的重一点,把自己形容的凄惨一点,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不为别的,只为不让自家孙儿担心。   揉了揉脑门,他看着顾聿森,他是那样的让他骄傲,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小森呐,爷爷到了这个年纪了,没多余求的,只希望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你混出了名堂爷爷自然高兴,可是你要知道,相比这些,爷爷在乎的,还是你,这点你知道吧?”   “我知道。”   点点头,顾聿森脸上有一瞬间的歉意:“爷……”   “行了,我知道你那脾气。”摆摆手,顾老爷子打断了顾聿森的话:“什么都别多说了,知道这一点就行,只要你答应爷爷,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先以自己的安危作为优先考虑,绝不再这样莽撞行事,将性命弃之不顾,这就行了。”   “爷爷。”顾聿森喊,非常坚定:“我自然会保护自己,可是如果她再一次有危险,我还是会这样做。”   哪怕是更加疯狂,真的把命送给死神,他都是甘心!   所以,还请原谅我,做不到答应您。   “你……”   顾老爷子哑然了,直勾勾盯着顾聿森,他用非常强悍的气势去震慑他,压迫他必须答应,然而,顾聿森却纹丝不动,照旧保持者他巍峨挺直,执着坚定的神态。   就连骨子里面,都是执拗,对宁艨的、豁出去性命的执拗。   顾老爷子简直要气死了!   这可真是在为别人家养孩子了,竟然这样不管不顾的?   这还没结婚呢,就胳膊肘全部向着她了,连爷爷的话都不听了?   那丫头就这样好,竟然把他顾家最得意的长孙不声不响的给拐走了?这以后她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是不是要他顾家直接把孙子赔给她了?   冷冷一声哼,顾老爷子将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   “混东西!简直是想要气死我!!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平常倒是懂事的紧,怎么一到了感情上面,就一个比一个还要疯魔?!你不要命他毁自己一生,一个个的,全部都是些来折磨我的!”   顾老爷子说的是他的二儿子,这在顾家是个禁 忌,除了当事人,再没有谁知情,就连顾聿森也一样。(具体请看《误入豪门》那本书,里面有详细描述哦,这里就不赘述啦)   难得看到爷爷这样抓狂的一面,顾聿森直觉这事触到了爷爷心底最痛之处,却根本无从开口,而且如果让他再说一次,他还是那句话,不可能骗爷爷的……   捏着茶杯,死死捏着,顾老爷子这样都还不解气,竟是抡起茶杯直接往地上一砸!   啪!   茶杯瞬间四分五裂,掉了一地。   诚如顾老爷子当年的那一颗心,被第二子的事伤碎的心……   那可是爷爷最钟爱的茶杯,用了好多年了,说是当年奶奶为他亲手做的,那上面的图案花纹,都是奶奶一笔一笔涂描上去的,爷爷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顾聿森瞬间变脸, 大步向前一跨,他飞速掠到顾老爷子身边,伸出手去扶住他:“爷爷。”   顾老爷子没说话,只单手撑在桌面上,拧着眉毛死死盯着那碎了一地的茶杯,视线将那碎片一片又一片的划过,竟好似是在用刀刃,往他的心口上面挖,一刀,又一刀……   猛地就想起了爱妻当初捧上这茶杯送予他的笑靥,她调制出来的茶,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味道,谁都比不上,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执拗着只用这一个茶杯,只亲手调制那一种茶,期盼从中多怀念她几分。   可到头来,这样一份念想,还是被他毁了,毁在了他自己手上!   暖儿,你可知,我有多想就这样陪着你去,什么也不管了?   可孩子们……孩子们……你为我孕育的孩子们……你拼尽最后一口气为我生下来的孩子……   是我不中用,竟然连我们的儿子都没有保护好,甚至还亲手把他一生给毁了,是我的错。   暖儿,你一定在天上看着吧,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着我?你是不是其实在……恨我?   死死的盯着那一地碎片,顾老爷子脑海之中浮现着他爱了一生念了一生的面孔,眼睛里面竟是慢慢的,涌现出了一丝……水汽。   顾聿森看见了,彻底楞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家爷爷竟然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眼瞳都蹙缩而起,他正要去看个真切,顾老爷子却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将手用力一挥:“滚回原地去!”   顾聿森哪里会走?   只是他才刚要再靠近,顾老爷子就看向了他,眼睛重新睁开,竟是一如既往的鹰锐,威严湛湛,不留丝毫异样,简直让人怀疑,方才那惊鸿一撇,是否是眼花?   薄唇微微动了一下,顾聿森想喊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而顾老爷子也装作不知道,只挥挥手,示意他找个位置坐下……   “你不顾命令跑出来,是因为她有生命危险;你开着军机去救她,是因为她有生命危险;你在医院高调行事,一样是因为她有生命危险,生命这东西……呵。”   “所以我不后悔。”   顾聿森说。   许是想到了宁艨现在正安安全全的在医院里面,那样的灵透,他冷峻的面孔上面竟是流露出了一许与他气度非常违和的……温柔。   好似刹那,荼蘼花开。   眯了眯眼睛,顾老爷子沉默了会,然后叹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样为她,那就先这样吧。”   这松口来的太快,竟是让顾聿森有些懵了。   “爷爷,您的意思是?”   “先让那丫头养着伤,你去把她的那些事儿好好处理了,至于程老还有军部那边,就由我来出面吧,你别管了。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我孙子,我顾家的长孙,你出事爷爷自然要出来顶,这点没什么好说的,你的谢和歉,都留着以后,给我好好顾好你的命过好你的日子守好你的家护好你的人!”   鹰眼斜飞,瞪向顾聿森,顾老爷子简直是在把他当上门向他讨要孙女的混账男人,言词之间竟然都是对宁艨的偏袒:“你是个男人,连自己女人自己的家都守不好,以后就别再来见我了!我嫌丢人!”   重重点头,顾聿森霍的就站了起来,对顾老爷子行了一个非常正的军礼:“遵命!”   “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啊?”   胡须翘一翘,顾老爷子心里自豪脸上却不显,冷冷奚落了顾聿森两句,他就再度交代:“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能处理就处理了,不用顾忌,敢动我顾家的人,是该让他们死几个。”   顾聿森非常赞同:“爷爷放心,不可能放过他们。”   “恩。”顾老爷子赞许的看着顾聿森:“你是做大事的人,知道分寸,这点爷爷很放心,你让下面人去做就是,你只安心去处理她的身世吧。”   “爷爷这样说,是否她的身世还有什么棘手之处?”   “我这边就算再有本事,可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是非黑白,恩恩怨怨有的时候是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再细查也查不出多少东西来,就那么一两条是有用的,我刚才跟你提到的那一份资料,你拿回去,看过之后就应该明白了,具体该怎么做,都由你来,爷爷不多管。”   “好,”点点头,顾聿森非常认真的说:“一定会跟爷爷报备的。”   顾老爷子一脸不爽:“哼,谅你也不会再瞒着爷爷了。”   “行了,那就先这样,那丫头的身世我看不简单,我粗粗了解了下就牵涉进了好几家人,水肯定不浅,你自己当心着点,万事别留什么把柄,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来跟我商量,切勿莽撞行事,失什么都不能失了冷静。”   “恩。”   颔首,顾聿森应的认真,从老爷子手里拿过资料,他细细看完之后,再与老爷子认真商讨了几点,一直待到吃完晚饭,才回了医院……   谁知,病房里竟然挤了一堆人,都在围着宁艨和沈轻悠,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叽叽喳喳。   顾聿森最怕吵了,脚才刚迈进去,就收了回来,想着先离开一会,等这样一群青春无敌的小麻雀们都走了,他再回来陪她……   却在转身时与一个人擦上,对方一时不查,竟然被撞到了,“啊”的一声惊呼。   顾聿森利索的伸出手,攥住对方的胳膊,一下就把她给拉了回来。   他力气控制的极好,只是那人踩着一双高跟鞋,一时没站稳,脚踝一崴,就直接向着顾聿森……扑了过去……   直直撞进了他的怀。   今天更新完毕,谢谢支持~   ☆、卷二030.我宁艨宝宝一个人的!   “啊”声惊叫着,那名女子直直就朝着顾聿森的怀中撞了去……   所幸顾聿森反应足够敏锐,左腿往旁侧微微一挪,他非常迅速的闪躲开了,将自己从即将与其他女子亲密接触的境况之中解救了出来,同时那只握着对方胳膊的腕再度用力,他将那名女子遏制住,竟是就这样,将她给控制住了,狠狠的在原地一站!   当然,因为一时冲击力实在太大,那名女子的整个上半身都在往前冲,这也是为什么从来不喜被近身的顾聿森会还没有松手的唯一原因……   非常有力的握着对方,顾聿森等待了好几秒,直到她将将站稳,他的掌心就立刻松开了。   一道光影袭掠而过,手臂就归了位,顾聿森站在一边,长躯挺拔,巍峨不动,如松柏……   与对方的距离保持的极佳,除了掌,从头至尾都没有让对方碰到他一下,就连衣服角都没有,太明显的生疏防备状态,宁艨在屋中看到,心里都是忍不住一甜。   大暴君!   虽然有的时候实在是太严谨冷酷了一点,但是考虑却比谁都要周到……   只要是应该他做到的,他绝对不会逾了半分。   瞧,这不,就连生活中的小意外都这样下意识的防备,绝对不给任何女人可接近的机会,更不留下任何可供人闲聊的线索,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从来都不会相信什么所谓的——顾聿森与谁谁谁闹绯闻、有*的流言蜚语了。   毕竟,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还怎么搞?   宁艨笑的俏皮,眉眼弯弯像月牙,蓝瞳从始至终都是落定在顾聿森身上的,顾聿森最是熟悉她,连眼神都心有所感,头微微一偏,他在那样一堆年纪相仿的人群之中,一眼就找到了宁艨,锁住。   四目相对之间,她的美好笑靥,让他眼底的清漠,瞬间消融……   奇了,明明面瘫,但是宁艨却依旧还是听到了他的呼唤——   宝宝。   在她耳畔,无声缭绕,深爱,无息传荡。   笑的更加欢快了,宁艨眼睛里面的欢喜满的简直都要溢出来了,熠熠星闪,美好而灵动,菱唇角微微动了动,她蹭的站起身,就要去喊顾聿森,这时候,他面前的那个女子就开了口……   “对不起,对不起。”   微微弯着腰,那被高跟鞋差一点害惨了的女子连连道着歉:“对不起先生,真是对不起,差一点就撞到了你,啊,对了,也要谢谢你帮了我,谢谢,要不是你,我就要摔倒了,谢谢。”   顾聿森生性冷漠寡淡,除了自己感兴趣的,其余的根本没有任何好奇心,尤其对女人,更是正眼都不带甩一个的,就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去看人家一眼,因此根本就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名少女……   是啊,少女,那样青春飞扬的脸庞,年纪根本就跟他的艨艨如出一辙。   而且即便不看脸,光那声音,顾聿森就很笃定了……   那是青春少女独有的朝气,还没有沾染上现实的味道,单纯干净。   他从十五岁开始身边就养着这样一位,听都不带多听的了,怎么会不清楚?   只是并非每一位都能拥有宁艨那样的幸运,别说呵护了,顾聿森根本连眼神,都没有给对方一个,完全不理会,他眼睛一直*爱着宁艨,见屋里终于安静了,他薄唇轻启,低低说了句:“我等会回来。”   然后,他就……走了!   就这样走了,顶着一大票青春少女又是惊艳又是赞叹的呆滞眼神,踩着稳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开了。   全程都没有搭理那女孩儿一下,或者根本连对方长什么样子他都是没记住的,青春期的人,心思最是敏感了,尤其是女孩子,更加的要面子,那女孩子应该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嘴巴微微张着,她看着顾聿森,完全失去了应对的能力了……   尤其在顾聿森当真一步步走远时,她更是彻底傻了!   这……这……这这这人……   女孩子不敢置信,怎么会有人敢这样对她?   而且还是男的!   她从小到大,身边出现的男孩子哪个不是追着她跑的呀,她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几时见过这样的?   竟然都不带甩她的?   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个男生,不,是男人,他……   直觉丢了脸,面子上都挂不住了,尤其还是在一群同龄人面前,被她们这样看着,女孩子的脸都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自尊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女孩子小姐脾气眼看着就要出来了,但是顾聿森在这时候走到了拐角,转了下身,那侧面,是她见过最完美的,女孩子彻底呆住了……   连眼都看直了,哪里还顾的上发小姐脾气?   可同样看呆的,又何止她一个呢?   宁艨病房里面的那一群同学,一个个都是在犯花痴,年轻嘛,自然是不太懂得遮掩的,对于美好的事物也总是很直白的迷恋,并没有掺杂太多杂质……   更何况,顾聿森的条件确实是太出众,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她们一群校园人当然太难得见到了,因此,当场就被镇住了!   竟久久都没有回神,一时间,静寂无声,更加衬托的方才有多么吵闹了……   叽叽喳喳,一群麻雀在斗嘴。   难怪顾聿森刚才会没打招呼就直接想要走掉了……   想到这里,宁艨都忍不住乐了。   她最是见识过顾聿森镇住人的场面,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不太喜欢他的美好被大家分享,但是,却也是自豪的……   你们看吧,反正再怎么看,他都不会是你们的!   是我的,哼,我的!我宁艨宝宝一个人的!   哼!   抿着嘴,沈轻悠被这样灵气的宁艨给逗乐了,忍不住轻笑了下,那一群小麻雀,也终于在这时候回神了……   “哎呀宁艨宁艨,刚才那个人是谁呀,他好帅呀!”   “是啊是啊,真的超级帅!我原本还以为路大校草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男生了呢,结果一跟他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啊啊啊!太帅太帅了!好喜欢!”   “哎呀你们也别这么过分好不好?路大校草是没法跟他比,可人家也还算不错的嘛。”   “可是跟他真就没办法比了啊,他不仅仅是因为长相,关键是那气质,哦,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出色的男人!”   …………   大家都在围绕着宁艨,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房间重新恢复到喧闹模式。   宁艨并没有回应,就只听着,止不住的在想,如果顾聿森在的话,这样吵,他肯定立刻就跑了的吧?   嘴角止不住的向上翘。宁艨乐到不行,这样子看在一干人眼里,简直就是在嘚瑟!   “喂!宁小艨同学!”一拳头咚在宁艨的肩膀上,一同学嚷嚷道:“你得意也要有个分寸嘛!我们都垂涎死了,你不透露就算了,还笑?”   “换成我,有这样帅的人来探望,我做梦也会笑的!”另外一同学接着茬,那种夸张,直接把大家都逗乐了,房间吵哄哄的,大家又闹成了一团,很单纯的欢乐,让人羡慕……   可这样,就越是衬的门口的那两位,面上挂不住。   简直是被彻底无视了!   这种尴尬,并不比被人当街甩了一记耳光好多少,其实那一群人不是故意的,只是注意力一下全部被顾聿森抓住了,就只顾着去找宁艨追问了,闹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想起来了……   “啊,我们都忘了,苏景也来了呢!”   “哦,对。”猛地回头,有人向着苏景招手:“苏景你快点进来啊。”   苏景终于脸色好点了,顺势就走了进来,进门之前,她眼睛往顾聿森消失的方向最后看了眼,眸色,极深……   同学一笑:“原来连苏景你都看呆了么?怎么,不喜欢你的路大校草了?”   苏景笑了笑,没说话,熟悉点的人看的出她心情好像不太好,立刻打着哈哈转了话题:“苏景跟你一起来的是你妹妹吗?她也是来看宁艨的?叫她一起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   苏景的妹妹,苏辰,也就是刚才差一点撞上顾聿森的女孩子,她还在一个劲的盯着顾聿森消失的地方瞧呢,被连着叫了好几声才回过了头……   “哈哈”一笑,有人开起了玩笑:“这可怎么好,两姐妹都看一个男人看的不愿回头,以后岂不是要竞争了?”   “你别乱说啊!谁不愿意回头了?我只不过是在生气,怎么可以这样无理!这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苏辰立刻辩驳道,笑容都绷住了,脸却是忍不住……红了一下。   苏景在心里冷笑了下,盯着苏辰的眼神都不对了。   宁艨当然也看到了,自然有女孩子的第六感,却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头一扭,她根本就不搭理苏家这两位!   可是不请自来的,又何止她们两姐妹而已?   瞧,门口那拎着香奈儿包包踩着Parade高跟鞋的,俨如就是……苏夫人!   ☆、卷二031.黏人的小宠物一只!   一袭香奈儿的黑色紧身裙,踩着Parade最新款的高跟鞋,手里拎着香奈儿的限量最新款包包,苏夫人娉娉婷婷的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俨然一只花蝴蝶……   宁艨原本就是佯装没有看见苏景和苏辰两姐妹的,原以为随意糊弄也就过去了,却真没料到,后面竟然还跟着杀出来了这样一个不速之客!   脸蛋都僵了一下,宁艨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无奈。   明明她早在第一次苏夫人找上门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算真的有血缘关系,她也不会参与到苏家家产竞争的行列之中去的,她完全没有兴趣啊,这苏夫人……   偏生要做出这么多名堂出来,给谁看的?   无可奈何的轻轻叹了口气,宁艨偏眸看了眼沈轻悠,沈轻悠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将她的手握紧了一下,然后就松开了,站起身,她在同学圈中浅笑吟吟:“小艨有客人到访,我们别打扰了,还是先去我的房间吧?”   “好呢。”   “走吧走吧。”   应和着,宁艨的那一群同学在沈轻悠的带领之下,全部都在往门外走,大家都变的有点小心翼翼,却也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几乎每一个路过门口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将眼睛瞅向苏夫人一眼,这个一来,明显就导致气氛就变味了的长辈……   苏夫人微笑着,频频点着头,精妆打扮的面孔好似慈母般的柔和,周到的叫人挑不出一丁点的错来,苏辰站在里面看着,忍不住撇了撇嘴,同学们才刚走开,她立刻就忍不住了,朝着苏夫人气哼哼的嚷道:“妈妈你对她们那么客气做什么啊?!不过是几个同学而已,又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还值得你这样客气?!”   苏夫人脸上笑容立刻撤掉,非常尖锐的盯着自己的小女儿:“还是这样不懂事?”   “可是她们确实……”   “你还敢顶嘴?”苏夫人面色更冷了,气势都带上了刺。   苏辰面色一白,立刻不敢了,可要是让她就这样消停的话她也是不甘心的,垂眸看了眼地面,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忍住说了句:“那……那你都没有对我这样温柔过……”   绝少,从来严苛,就连笑都不常有,更别提慈爱了。   苏夫人楞了一下,深深看了眼自家的小女儿,然后笑了:“辰辰乖,先出去,等回去了妈妈再陪你。”   “我……”   “出去吧。”   一直安静待在一边的苏景走了上来,从身后轻轻推了苏辰一把:“快走了,没看妈妈急着找非、常、受、欢、迎、的宁艨么?”   “我……”   张了张嘴,苏辰看一眼苏景,明显被她的气势汹汹给震了一下!   苏景趁势继续推她一把:“你有事回去再闹,在这里像什么话?让人家看笑话么?你不懂事也不要让妈妈丢脸啊!”   从喉咙里面轻轻发出一声,苏夫人看着苏景,明显温和了太多,眼睛里面的自豪,那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声音也明显跟着柔和了不少:“辰辰听你姐姐的话,跟她先出去。”   “我……好么……”   撇撇嘴,苏辰终于挪着步子往外面走去了,临出门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宁艨,眼睛里面,分明写着微小的……怨恨。   苏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忍不住在心里头冷笑了下,她也同样是回头看了眼,不,是盯了眼宁艨,狠狠的盯了她一眼,那样明显的毒辣,她根本就没想着去遮掩,肆无忌惮的横扫着宁艨……   宁艨当然没有什么好畏惧的,非常坦然的接受着苏景的厌恶,她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不屑,也懒得去跟苏景多计较,大叔说了,苏景这样性情的人,安分不了几天就会自我走向毁灭的,她现在是见她一眼就少一眼,又何必放在心上给自己添堵呢?   淡淡看着苏景,在她最后要扭头走掉的时候,宁艨突然勾开嘴角……笑了一下,很是没心没肺。   苏景一愣,立刻就气炸了!   这个宁艨!   这个不要脸的宁艨!!!   她竟然敢公然挑衅她?!   她竟然敢?!   嘴角扬的越发高,弧线也越是加大,宁艨完全没有顾忌,笑的越发没心没肺了,就连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右颊边的小酒窝清浅荡漾,衬的她容颜胜花娇,美好如清露,青春无敌。   苏景本就嫉妒她的美貌,怨恨她一股子狐媚妖气把她的路衡给抢走了,这下更是要忍不住了,气的就要冲进去打宁艨,苏夫人却先她一步去拉门,四目相对之间,苏夫人非常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宝贝自己去找点感兴趣的事情玩下,一会妈妈来找你们。”   然后,苏夫人就关上了门,眼瞳之中有一抹毒辣腾起,随之消失,苏夫人转了身,看向宁艨,笑意吟吟,多么温柔。   宁艨刚才扳了一局,心情美了美了,可是看到苏夫人这张做作的脸,她就美不下去了,干脆当做没看见,坐下就去把玩顾聿森亲手给她做的小玩意,完全当她不存在……   苏夫人心里气恼,简直恨不得把这挑衅她权威的丫头给生吞活剥了,却还是笑的一脸温柔:“艨艨啊,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呢?是伤到哪里了?来,给我看……”   “苏夫人。”   依旧低着头,根本没看苏夫人,宁艨声色平静无波,却一针见血:“苏景找人把我的家都烧没了,我在里面睡觉,你说。”猛地抬头,直直戳进苏夫人眼窝子,宁艨问:“你说,我这个伤还能是从哪里来的?”   苏夫人心底一惊,面上却不显,神色何其无辜:“艨艨你在开什么玩笑呢?这件事情警 察不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吗?景儿她是被人栽赃的,否则怎么会被放出……”   “哦?栽赃?可我怎么听说,苏景亲口承认是苏夫人你指使……”   “胡说!是哪个不要脸的在胡乱造……”   吼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苏夫人立刻噤声,正想着要怎样去救场,却被宁艨的表情惊到了。   太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可怕。   好似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全部都看穿,苏夫人这样的人精都不免震了一下,心头“突突”跳了两下,她深深看着宁艨,咬牙切齿:“你竟然诈我?”   “苏夫人多想了。”收回眼神,宁艨重新去把玩她的爱物,再不理会苏夫人。   苏夫人何曾被这样对待过?   简直要气炸了,却是硬生生的忍住了,高跟鞋尖将地板踩的“咯噔咯噔”响,她一步步向着宁艨靠近,重新挂上了温柔笑容:“艨艨啊,瞧你刚才那话说的,我是这样的盼着你能够与我相认,怎么会唆使景儿去做伤害你的事情呢?你是个好孩子,那么聪明,当然不会被蒙蔽的这点我知道的,你啊,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因此而跟我……”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你这样做作,你自己不累我看着都累得慌。”   “你……”   苏夫人沉默了,死死盯着宁艨的发旋,她的眸色一点一点变暗,面上,也一点一点的被阴暗所取代。   暴风雨前的最后平静,有点渗人。   抚 摸着小*的耳朵,宁艨不着痕迹的在其尖端微微用力摁了一下!   苏夫人这时候冷笑出声:“我一直都很纳闷,为什么我从来查不出你的任何消息,直到刚才看到那个人我才知道,原来你背后有靠山!他是谁?为什么要护着你?”   顾聿森鲜少在公众场合楼面,又闭关整整两年,见过他的人自然少之又少,苏夫人不认识他也是正常,但是不要紧,她可以回去查,等查到了,看这个臭丫头还怎么嚣张!   冷笑连连,苏夫人从包里面抽出一份文件,直接往宁艨的面前一甩:“也好,既然你这样油盐不进,我也确实累了,懒得跟你再兜圈子,这样吧,只要你把这份协议签了,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你清净我也省……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随便闯进来?!”   是顾聿森安排在宁艨身边的人,宁艨刚才按下的,正是呼叫他们的按钮,他们当然立刻现身了,走过去攥住苏夫人就往外拽:“小 姐需要静养,这位夫人还是回去吧。”   苏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当然不从,贵妇气质也装不下去了,拧着身子就剧烈挣扎,泼妇一样的坡口大骂,却还是无从反抗,没几秒就被带走了……   总算清净了。   宁艨松了口气,然后就看到了顾聿森。   “顾聿森!”   眼前立刻烟花璀璨,某宁宝宝就像是小炮弹,横冲直撞就冲到了饲主跟前,一个蹦跶,她立刻跳进了他怀里,死死巴住。   巴的死紧,身体力行的表达着她对他的想念,这都还不够,拱着顾聿森嘟囔不停:“顾聿森,顾聿森,我好想你哦!”   一改方才面对苏夫人的冷静大气,黏人的小*物一只!   顾聿森心瞬间柔软,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就着这姿势把她抱了进去,单手托着,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信封。   ☆、卷二032.六千字   单手抱着宁艨走到了*边,顾聿森倾身而下,慢慢的把她往下放,谁知道宁艨却是不肯,一双月退儿紧紧纠缠着他的腰,一双胳膊也死死的搂住他颈脖,怎么样都不肯下来……   那是她这等纤柔身量不可设想的力气。   顾聿森简直都要乐了,小东西,不过才离开她不到两个小时而已,她怎么就这样黏人了?   不过说起来,宁艨一贯的就很黏着他,也只黏着她……   顾聿森没舍得将她强硬甩下,本身也确实喜欢这种亲密,于是,索性就这样托抱着她,走向沙发边,他自己坐了下来,至于宁艨,则是被安置在了他的月退上。   坐的稳稳当当的,他臂膀有力圈住她,绝对占有的姿态,是与他清冷性情截然相反的热情。   宁艨高兴了,笑的眼角都要飞出火花了,看着顾聿森,她一双眼睛里面全部都是爱,暖暖的,是足以将外面的冰天雪地都消融的那种温度。   顾聿森俊容不再只有凉意,与宁艨对视着,他面色平静,掌心,却还是没能忍住,往宁艨的脑袋上……揉了一揉。   “嘻嘻”一笑,宁艨仰起脑袋,主动把自己往顾聿森的掌心里面送,拱上一拱:“嗯嗯嗯,顾聿森……”   发丝软软的,那毛茸茸的触感,挠的顾聿森的手心都在痒,连带着心也跟着痒了,还带着点酥酥的,顾聿森几不可闻的将宁艨抱紧了点,难得的在她耳边说了句情话——“恩,我也想你。”   宁艨一愣!   狠狠的楞了一下!   顾聿森声色很优美,低低的,好似大提琴的中音,低调之中带着点华丽,华丽之中又透着丝丝性感,每一次拨动都是在撩弄人心,宁艨瞬间软化,一汪春水那般,她甚至觉得,就连耳朵都麻掉了半边,扑棱棱的瞅着顾聿森,她瞅了好一会儿,表情,有点儿呆……   顾聿森却还在继续逗她,薄唇轻触她耳尖,相贴着,他动作很轻的摩挲了一下,再一下,然后再度开口,用着他那足以秒杀世间一切乐符,叫所有女人都腿软的磁性嗓音道:“不说话?你不想我,恩?”   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这下可好了,不止是那半边耳朵而已了,就连整个人,整具身体,都是麻掉……   嗡的一声,脑袋彻底当机。   至于那正在被他的薄唇浅浅*爱着的耳朵,更是直接要掉下来了,太醉人,眼睫毛颤了一颤,宁艨就连眸色都变的有几分迷离了,唇儿微微张着,她被这绝对难得魅惑一下的顾聿森给勾住了,口干舌燥之间,她忍不住……舔了下嘴角。   思绪彻底停止,万千世界全部都被他占据,就只有他了。   可是就在她忍不住凑过去,想要去亲近他的时候,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却是……   “鉴定结果出来了。”   轻轻拍了下宁艨的脑袋,顾聿森捏起信封,往宁艨眼前一亮,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宁艨又是一愣,随之就……爆了!   “混蛋顾聿森!你故意的!!!”   咿呀呀!!!   臭男人!简直太坏心眼了!!   太坏了!!!   “你竟然故意逗我?你竟然故意这样,耍我很好玩是么?!”   先是极致的温柔,让她见识到了他从来未曾展现过的主动一面,把她的心都要给融化了,彻底沉醉,还在庆幸着是她的魅力,竟然能让千年移动冰山都暖一回,他倒是好哇,竟然转而就如此正经?!   面容恢复了一贯的毫无表情不说,竟然还突然说出这样严肃的话语来?   这是多么重要的话题?   俨然就是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就能够炸飞一个星球的,岂是能说就说的?   这简直就是从赤道热带飞到南极冰寒极地,火与冰的瞬移,让她水般柔腻的心,瞬间冻结成冰,这感觉,又岂是一般人就能够体会的?   啊呀呀!!!   宁艨彻底爆了,抡起拳头一股脑的往顾聿森身上砸了去,她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怒气冲冲:“你学坏了!大叔,你竟然学的这样坏了?!你跟我说,是谁教坏的你?我要去找他,将他狂揍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把我的大叔都带坏?!”   听,即便是被他如此坏心眼的狠狠耍了一通,她却是还舍不得责怪他,嘟囔之间,所有的由头都指向了某个她设想出来的人物,硬生生给人家扣上了这等莫须有的罪名……   幸亏她言语之间没有真的指出个名字来,否则啊,人家其不得活活被冤死了?   顾聿森一把扣住宁艨的手腕,顺着就将她拳头裹住了,一收,用力紧了紧,他顺势再将她用力一拉!   瞬间撞过去,低呼之间,被他抱了个满怀,好用力,好安全,宁艨立刻就消气了,浑身炸的透透的毛也跟着要落了回去,顾聿森再趁胜追击的在她被上抚了一抚,立时毛顺,好,又是一枚乖巧温顺小绵羊了……   某顾大野狼再低头下去,如刃般薄削的唇,在她嘴间轻轻啄了一啄,独特的顾聿森式浅凉,与她唇瓣的温热相碰触,就好像火花激起,让宁艨都抖了一下,忍不住就向着他贴的更近了些,软软的巴着他,她软软的喊道:“顾聿森……”   薄唇轻轻一勾,顾聿森清冷的眉眼温柔的融化,在空气中轻轻亲吻她:“恩。”   宁艨心更软了,即便是知道这只不过是这个臭大叔的又一坏心眼的小手段罢了,然而,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投降了;明明知道前路是陷阱,却依旧心甘情愿的臣服了,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臣服在他的……温柔之中。   尖爪收起,再也不复存在,小野猫瞬间化身成为小绵羊,在某顾大野狼怀中温顺乖巧,肉呼呼的小爪子巴着他,轻轻挠一挠,毛茸茸的脑袋也贴上他,蹭一蹭,拱一拱,软软糯糯的喊:“哥哥……”   顾聿森发誓,他刚才真的只是如她所想的——又一坏心眼的小手段罢了,再继续逗她,看着她继续炸毛,那场景,实在有趣,是他毕生最爱的消遣娱乐方式,是最,没有之一。   然而,这样一声哥哥入了耳,他竟是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这一回换成他的耳朵麻掉了,酥酥软软之间,彻底……醉了!   果然,他就是独独钟爱于这个称呼,喜欢到瞬间就能入情,瞬间就难以自持的地步。   “恩。”   顾聿森应,再不可能更深刻的情怀,亲吻落在宁艨脸上,细细碎碎,将她整个脸儿都*爱了一遍,寸毫不落,再公平不过了……   脑袋扭一扭,宁艨拱着顾聿森的薄唇,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被主人*爱的小*物,乖死了。   可爱值彻底爆表!   引的顾聿森这样的铁血硬汉都忍不住一亲再亲,搂着她,越来越紧,也越来越……亲密。   情 动不能自抑。   瞬间,空气温度就跟着爆了表,再不可能更热烈的感觉了,就连毛细孔都要被烧着了,无声无息之间,顾聿森与宁艨的唇,就贴在了一起……   一点点加深。   先是和风细雨,却是蓦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宁艨的哪个细小的举动触及到顾聿森了,闸门一开,某顾姓的野兽属性就爆开了,猛力将她一扣,就是……惊涛骇浪!   狂风骤雨那般席卷而来,顾聿森气势猛烈,将宁艨的一切狂肆横扫,简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气势,瞬间就掳掠了她的心。   ◆   门外都还听得到脚步声,人声淙淙,还挺喧闹的,然而,在这个房间里面,彼此呼吸都清晰可闻,时光更是格外的恩慈,竟就好似停止了,将它那残忍的脚步,主动停住,同时保留的,还有那满到已经溢出来了的深爱,他对她的,她对他的,永远停留在这一切,保留在时光印记之中……   就这样与你一起,沉迷在这种要命的情愫里,一直到永远。   此生,再不可能逃离。   ◆   不知道到底停留了有多久,久到两个人都负距离的亲密了一回,久到宁艨简直都好像小死过一回,然后才重又有了感觉……   “唔。”   嘤咛着,宁艨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蛋,狠狠瞪了眼顾聿森,却是非常的……没有气势!   全然就是在撒娇,只会是更勾 人。   顾聿森笑了。   难得的那种,最阳光,最灿烂的笑。   眸底还沉淀着极致过后的愉欢,餍足不已,他扣住宁艨的后脑勺,用俊挺的鼻梁去顶着她的:“还没缓过来?”   “我……”   张了张嘴儿,宁艨哑然无声。   她想辩驳的,想去狠狠辩驳,说她很好,一直都是很好的,并没有什么缓不缓过劲来的,可是,认命吧!   事实摆在眼前,她就是被他弄的连小命都去掉了半条,就是被他搅的到现在都还在缓释,三魂去掉了七魄,全部都在巫山之巅晃荡,没有着落,连带着她整个人也是轻飘飘的,是踩在云端才会有的感觉……   很飘忽,可是好奇怪,心里却是史无前例的踏实,整个世界都定了下来的那一种踏实,安心的不像话!   抿了抿唇,宁艨拱一下顾聿森的鼻梁,几乎是在喘着气的哼唧道:“龈 魔啊,连伤员都不放过……”   言辞间俱是对顾聿森的奚落,不过顾聿森却活像是没听到,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再用力扣紧了宁艨的后脑勺一点,气息热热的扑送给她:“听说男人的米青可以补身。”   “什……”   微微张嘴,宁艨诧然了。   哼一声,她非常没好气的斜飞了眼顾聿森,非常没好气的嗔道:“哦,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帮我补身疗伤么?”   顾聿森眉挑了下,没说话,但是就那样一下挑眉,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宁艨简直都要气乐了:“叔 叔你是真的变坏了,不行,我得去好好勘察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个狗头军师潜伏在你的身板,竟然教的你这样坏了,还什么米青可以补身,哼,他怎么不去给自己补补?”   用指腹在宁艨软软的手心里面捏了一下,顾聿森气息也是粗沉的,至少较之平常要明显太多了,但凡是个过来人,仅就听这么一下他的呼吸,就都能知道刚才是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了。   不免会心一笑——果然是身陷在热恋之中吗,连亲热都这样的不分场合,时刻都想着与对方在一起,负距离一点,再负距离一点,直到,无法言说的极致……   彼此心头都是满足,再没有比这个更叫人安心的交流方式了。   宁艨当然也满足了,应该说,她满足的早就超过极限了,却也还是恨不得再跟顾聿森亲近一点,再近一点,于是,也实在没舍得去闹他,只哼哼唧唧的小声嗔了他几句——坏,她就重又倚回到了他怀中,就着这还在一起的姿势,撅嘴在他嘴角亲了一亲:“嗯……我也是很想你的,你说的没错。”   这是在回答他最开始耍坏心眼时候的问话了,明明可以跳过的,可是宁艨却还是说了,非常的坦诚,坦诚到让顾聿森根本不可能不喜欢……   都惊讶了一下,随之就了然了,扣紧宁艨,他哑哑的应:“知道。”   “哼”,宁艨在顾聿森汗津津的颈窝子里面拱了一拱:“你流这么多汗,黏死啦!”   嘴上说着抱怨,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去贴近,当然,宁艨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的汗,额头上面更是渗出了薄薄一层汗,不管不顾的往顾聿森的脖子上面蹭,她笑容满足又甜美:“黏死了黏死了……”   面对这样孩子气的心上人,顾聿森哪里还能绷的住脸?   却是因为面瘫惯了,表情实在欠缺,就只勾了勾唇,深邃的黑眸极具魔力,就好比漩涡,对视之间直能将对方都吸进去……   那是灵魂都得到了满足的表现。   宁艨非常自豪,忍不住笑出了声:“呐,顾聿森,你果然好喜欢我。”   顿了一下,顾聿森深深的看了宁艨一眼,然后就……转移了话题。   “鉴定结果出来了,你不好奇?”   又是这个重磅炸弹,宁艨当然好奇极了,只可惜啊,在跟他这样爱了一场之后,再着急的黄花菜都要靠边站了,她就只想着跟他再多温存温存,哪里还会想着去好奇别的?   根本就不给顾聿森逃避的机会,她揪着他不放:“你不要又逃避,快告诉我,你好喜欢我。”   顾聿森依旧不开口,沉默是金在他这里,得到了最大极限的发挥……   可是磨死人,却也在宁艨这边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仰着脑袋,她瞪大眼睛瞅着顾聿森,不依不饶,魔音催眠似得,念叨个不停:“快说呀快说呀,顾聿森你快说呀,快说你喜欢我,你好喜欢我。别躲,快看着我,你别想否认,你的表情这样写着呢,你满脸都写着呢——我顾聿森,非常非常的喜欢宁艨,非常!”   这自编自导,自己说着说着竟然就乐了,最后竟然还乐出声来了,太萌了,让顾聿森这种死面瘫都忍不住乐了一下……   拍了拍某小家伙的脑袋,他低哑声色*溺如斯:“小东西!”   “嗯哼。”宁艨点头,一脸的鄙弃:“跟你这么个上了年纪的大叔相比,我可不就是个小东西么。”   “上了年纪?”   顾聿森眯起眼睛,非常的危险,猎豹要扑人的前奏。   宁艨却不怕死,再点了下脑袋,比刚才那一下还要更用力:“对!都快奔四的人了,可不就是上了年纪?”   顾聿森明明才不过二十八,连三十都没到,可是到了宁艨嘴里,却被硬生生的扣上了奔四的大帽子,顾聿森就算知道她是在淘气,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却还是忍不住……黑了一下脸。   这感觉很不爽。   老实说,他这个年纪,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光,可是每一次面对宁艨,他确实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说到底,她确实有点小,性格又是那种很孩子气的,每每都会让他产生一种正在——奶孩子的错觉。   而最关键的是,她是连二十岁都还不到的女孩子,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最是活泼青春,她和他在一起,就像是被硬生生的抽掉了十年,为了配合他,她只能追随着他的步伐,适应他的圈子,适应他的方式,而且凡事都是以他为先。   小小年纪便这样懂事,甚至还知道用这种尊重他的方式,着实让他……心生愧疚。   所以,顾聿森确实会偶尔对年纪在意,只不过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宁艨的面前表现出来,那种不爽,非常真实的在宁艨眼前展现,这让原本不过一句玩笑的她,都呆了。   “顾、顾、顾聿森……我是在开玩笑的,你别……”   “是不是会辛苦?”   打断了宁艨的话,顾聿森直接问,虽然并没有指明,但是宁艨就是听懂了,同时也听懂了他的……心。   怔了一下,她笑了,看着顾聿森,眉眼如画:“老实说,我有的时候觉得你真的太在乎我了,这哪里有什么愧疚不愧疚的?年纪这种东西,又不是我们说改变就能改变的,你大我十岁这确实是事实,可是这又怎么样?你还是顾聿森,我也还是宁艨,你的宁艨。”   “再说了,如果你不是大我十岁,或者根本就不会有当初你把我带回来的事情了,也就更没有我的今天,要知道,我配合你的步伐,适应你的圈子和方式,其实都只不过是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我想要更懂你,与你靠的更近一些,那样,我就会知道,怎么样的方式,才可以给你更多的快乐。”   “你说我孩子气,确实,我承认我有的时候非常的闹,可是,这也仅限于在你的面前,我喜欢你*爱我的方式,更享受赖在你的怀里撒娇闹腾的感觉,所以我才会总是那样闹腾,你看我对别人,才不会这样呢,她们都以为我只不过是活泼而已,真要论起来,我还算是特别懂事的那一个,不信你可以去我的朋友圈子里面随便拉个人来问,保管都说我懂事!非常成熟!”   “成熟?”   还非常?   似笑非笑,顾聿森摆明了是不相信宁艨的,看着宁艨的眼神都活像是在看着一个小傻子,直把她都气乐了……   “哼”一声,她拿脑门直接去往顾聿森的脑门上撞了一下,咚的一声!   “懒得跟你多说了,反正就是这么个理,你以后不要再对这种事情有什么负担了,更不要对我有任何愧疚,要知道,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我同样也可以为了你,做什么事情都甘心。”   她连真正被抽取掉十年寿命都甘心,只不过是硬生生的提快十年生活步调而已,不过小意思,她有什么亏损的?、   顾聿森没说话了,只是看着宁艨的眸色,明显比刚才还要更深刻了,漩涡深深,生生醉人。   他是真的太出色了,深刻的五官宛如上帝最完美的雕刻作书,绝对男儿阳刚的刚硬,同时却又不失俊美,鼻子英挺,性感的薄唇散发出致命的魅力,生生是惑人的……   尤其只要一想到其刚才与自己那样辗转绵缠过,宁艨就忍不住一阵激荡,整个人都在发热。   不行不行了,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否则啊,恐怕这一回就要换成她……那什么性大发了!   瞬间化身女版龈 魔!   狠狠摇了摇头,头发甩甩,宁艨突然主动提起了那份鉴定结果:“出来了?是怎么样的?”   探臂过去把信封一捞起,顾聿森没回答,而是重新递给了宁艨,让她自己去看。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让她自己去探索,他只起到一个引导的作用……   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非常好的方式,事事让她参与,培养了她的独立性不说,更让她感受到了尊重……   接过信封,低着头去拆开,宁艨心里好奇的紧,却是不慌不忙的把检验单取了出来,不慌不忙的展开。   凝眸,定睛一看……   额,今天更新很晚,不过好在还是赶在今天的尾巴上更新了,宝贝们久等了,谢谢支持和守候,这是糖现在唯一能够坚持下去的动力了,谢谢~   ☆、卷二033.深爱   太多的专业术语她是看不懂的,也没那个心思去看,视线都隐隐透着急迫,宁艨直接往鉴定单子的最下面那一栏看了过去,然后……   眼睛都是猝然一睁!   宁艨傻了!   这……   抬起头,看向了顾聿森,只见他眸色平静如波,根本没有任何表态,却是就这样一眼,直接让宁艨安了心。   罢了罢了,反正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她在这之前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于是,再度低了头下去,深吸一口气,宁艨继续看着,把另外一张鉴定单抽取了出来……   结果鉴定单一共是四张,分别是检测她和沈御风,她和苏夫人,沈御风和悠悠,以及……沈御风和苏夫人。   这四份结果,无论哪一份,都是不让宁艨那么期待的,而这里面,更是属她和沈御风的,她最为不期待。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不喜欢沈御风。   不管沈御风对她是出于怎么样的心思,是如何费尽心力的去帮助她,保护她,宁艨终究喜欢不起来沈御风……   更何况,沈御风那样欺负悠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太坏啦!   她不喜欢有这样一位大坏蛋级别,而且半点不绅士的家伙当亲人啊!   然而,然而,事实证明,宁艨终究还是……没有如愿。   其实,这一点,她在顾聿森跟她说明情况之后就已经有所感觉了的,之所以这样纠结,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罢了,然而,再不相信又如何?   科学鉴定的最为真实结果好好的摆在了她的眼前,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告诉着她——她,与沈御风,确实存有……血缘关系!   两个人血缘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这样的比数,只有一个结果——   死死盯着那个数据,宁艨睁着大眼睛楞了许久,然后,她忽然闭了闭眼睛。   顾聿森倾身过去,在她那微微发颤的眼睫毛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没说任何话语,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轻吻,却足以消融宁艨心头的一切不安定因素。   长睫再颤一下,霍然睁开了眼睛,宁艨猛地向着顾聿森怀中扑了过去,抱着他,可劲儿的撒娇:“大叔……大叔……大叔怎么办,我竟然跟沈御风是亲兄妹,好过分,我这么可爱善良的人,怎么会跟他那样一个坏胚子共享同一血缘?这感觉好不喜欢啊!”   原来竟然是在不爽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顾聿森简直都要哭笑不得了。   这丫头,果然脑回路与一般人不甚相同,绝对不能拿正常人衡量的眼光来对她进行比较,简直了……   原本还在想着应该怎么样才能不那么嘴笨的去安慰着宁艨的顾聿森,这下子,立刻就懒得去再度释放他那为数不多的温情了,嘴角勾起,他似笑非笑着:“我怎么不知道血缘还有统领人性的功能?”   岂是它说坏就可以让一个善良之人变坏的?   “哼”。鼓着腮帮子,大眼睛圆溜溜的瞪着顾聿森,宁艨哼哧哼哧:“那你怎么不说,我的善良可以感化他,让他变得不那么讨人厌了呢?”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的话。”   顾聿森是这样回答的,不过是轻轻巧巧一句话的事,却是让宁艨心境变换成了两个极端。   因为几乎是倾瞬之间,她就从极端的排斥沈御风,抵死不要承认与他的亲兄妹关系,变成了……想去改造他。   不成,她要下狠心,用尽她所有的机灵劲和聪明手段,势要去把沈御风从坏蛋邪魔的破路上面给拉扯回来,让他沐浴着她宁艨大宝贝的圣光,在她的感染之下,变成跟她一样热血善良的好青年,哼!   粉拳紧紧握,宁艨鼓着腮帮子,一脸的坚决……   果然是个孩子啊,这么轻易就上套了。   但也不得不说,某顾老狼的激将法,可真是……太歼了!   活该拖出去被小棍棍狂戳一百零一个小洞!戳成活体筛子!   不过顾聿森才不会有这种反省的自觉性,他甚至在见到自己目的达到,非常腹黑的笑了一下,当然,是在心里面,面上却是半分情绪都不显的,依旧瘫着一张帅哥面,他不动声色的把激将痕迹迅速撤掉,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的那般……   宁艨太大而化之,且在他的面前总是非常自觉的降低聪明值,自觉变成小蠢萌一枚,当然是感受不到的了,不,不仅仅是没有感觉到,她甚至还在很自觉的继续主动往某顾大魔的坑里面跳!   听——   “顾聿森,你跟他是不是还挺熟悉的?”   戳戳顾聿森的颈子,宁艨眨巴着一对大眼睛这样问着,纯净的眼神求问欲非常浓郁,还有那一如既往的依赖。   顾聿森不着痕迹的照单全收,男儿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长眸一边继续深深的享受着这一份纯净,他一边面无表情的启了唇:“这要看你怎么判定,相比你,确实算挺熟悉。”   “但是?”宁艨很自觉的接下了话茬。   顾聿森继续那副死面瘫:“但是相比沈轻悠,就太不熟。”   “所以?”宁小艨同学继续发扬着那不耻下问的好品质,继续自发自觉的帮忙接着话茬,顾聿森则是继续死面瘫着,好似一坐拥天下的帝王,施施然开口:“所以,看你具体要做什么。”   “喔,这样啊。”乖乖点头,宁艨乖乖的说:“那我要好好想想我具体是要做什么了。”   这一对啊,说话的方式都这样特别,若是有人听见了,一定会在心里大呼有趣的,直觉新鲜。   尤其某个非常自觉的少女,乖乖巧巧的跨坐在某“上了年纪”的野狼腿 上,巴着他,温顺又乖巧,一脸的憨态,简直激萌!   萌爆了!   这样的画面,甚至可以让人们脑洞大开,在脑海之中幻想着——她是有尾巴的小*物,耳尖微微颤,毛茸茸的尾巴也正在配合着左右来回的不停摇晃,看着她的主人,只恨不得巴上去拼命讨好,而她的主人则是一脸云淡风轻,任凭她怎么巴拉拱蹭撒娇,都淡淡的,那是与她的热情截然反差的淡漠。   如此理直气壮的接受着她的讨好,好像根本就不稀罕她。   然而,你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眸子里面,其实是透出了无与伦比的……狂热了。   那无与伦比的狂热,足以将这整个世界都融化,却全部都奉献给了她,只给了她一人,毫无保留,一丝不落。   这样的眼神,没有人会怀疑,他是爱着她的。   深爱。   只不过是基于性格使然,不太会表达罢了。   但,有的时候,不说比说,要深刻太多。   到底,所谓爱情,其实是只关乎一颗心的。   他心中若有她,即便没有言语,也胜过了这世间的,千般璀璨,万般繁华!   而若他的心中没有她,再华丽的辞藻,也只不过是映衬的他的情感,更加苍白,无力,虚情假意。   别看宁艨年纪小,却很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从来不会因为她的顾聿森话少就嫌弃他,怪他不会说话,不懂得甜言蜜语来*她,连她不高兴了都不会好好哄她,当然,更加不会羡慕别的女孩子有一个特别会说情话的男朋友……   因为啊,她的顾聿森,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人了!   无人能比,举世唯一。   她的!   哼,不会说话又怎么样呢?   反正她能说呀!   眉开眼笑,好似梨花盛开,宁艨笑的甜极了,扑也似得非常主动的赖上顾聿森,巴着他,她蹭啊蹭啊,甜甜的喊:“顾聿森。”   顾聿森心都要被她喊醉了,同时却是看穿了这丫头的伎俩,伸出手去轻轻拍了她脑袋一下,他很冷静的说:“又耍小手段?”   “什么小手段?”眉眼斜飞,嗔一眼顾聿森,说的理直气壮:“明明是美人计!美人计!”   顾聿森楞了一下,随之就……笑了。   哈哈一下,爆笑出声。   这样的*男,能够让他笑的这样爽朗,简直比天上要下红雨了都要更难得!   太惊喜,然而,宁艨却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不,她不仅不高兴,甚至还……囧了。   菱唇抽搐着,她止不住的恼火,脸蛋火辣辣一片,直觉好丢脸,止不住的嚷:“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顾聿森还在笑,笑声那样清朗,叫人听着好幸福,宁艨却是越发的糗,脸蛋彻底爆红,气都要气死啦!   干脆不说话了,拧着漂亮的眉眼,她气呼呼的瞪着顾聿森,等到他终于不笑了,她才挺起腰杆,非常理直气壮的吼:“就是美人计!你再笑话也抹杀不了这铁板钉钉的事实!”   “反正就是!你否认也没有用!”   修眉一挑,顾聿森似笑非笑道:“那,你这回又有什么想让我去做的,我的美人?”   “你……”嘴儿一张,宁艨彻底傻了,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顾聿森却是低唇下来,在她嘴角浅浅啄了下,哑语:“恩?”   “轰”的一声!   宁艨彻底炸裂!   是她的整个血管,在顾聿森这样难得雄性磁场彻底打开,雄性的荷尔蒙气息凛凛袭来的这一刻,彻底炸裂,轰轰然的,五脏六腑都烧到沸腾了……   “叔、叔 叔……”   顾聿森也要烧起来了,只不过是怒火,但到底是个会疼她的,实在懒得跟这样会煞风景的小毛丫头计较。   反正她这样也不是第一回了,他再不喜欢也适应了……   俊脸黑了一秒,随之就又绷了回去,顾聿森用着他那一双还残留着激情的深邃双眸炯炯盯了眼宁艨。   “以后一并算账。”他的眼神分明在这样说。   宁艨也总算意识到自己的跳脱了,自己都忍不住囧了一下,同时更是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咒了一下自己——把好好的气氛都给搅没了,更难得的是,这样千载难逢一面的顾聿森都没被她牢牢抓住。   太可惜。   顾聿森可不管了,他兴致被她那么一声叔 叔给整的彻底没了,脸再度瘫上了,他就着彼此还教缠在一起的姿态,突然就站了起来……   “呀!”   宁艨惊叫,低头一看彼此的现状,立刻就热了,浑身都要冒出烟了。   他还在她里……咳!   下意识就去推顾聿森,厚脸皮的宁小艨难得的臊了一回,声音都变的特别小,细弱蚊呐:“顾、顾聿森,我不要了。”   爽完了就把他撇下?   顾聿森冷声一笑:“由不得你。”   他说过了,要算账的,干脆就趁现在吧。   反正他也正还在兴起之时,总忍不住想再来一次。   尝过味道的男人啊,彻底的开了闸,自然是不可能再回到吃素的年代了,这以后啊,像这种吃肉的表现,必然深入他的骨髓,成为本能了……   至于某个撬开了他闸门,激发了他本能的少女密匙,就只好继续……被吃咯!   这都是命!   没法逃!   于是,狩猎者和被捕者再度陷入了吃与被吃的境地,缠 绵,悱恻。   情味本就还没从空气之中消散,这下子,更是直接燃烧了起来,沸腾了,灼的人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   等到真正消散,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宁艨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趴在那儿,她就连手指头想要动一下,都颇有难度……   可是想要让她去开口求助于某只罪魁祸首,她也是不可能的,于是,就只能睁着一双迷迷蒙蒙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他,自以为非常有气势,实际也不过绵羊之味。   甚至像撒娇。   顾聿森满意了,颇为自豪的勾了勾唇,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抖擞着他一身的神清气爽,总算是彻底吃饱了。   “哼!”宁艨气嘟嘟的,两腮都鼓了起来,好生气的,顾聿森却突然倾下去,用指尖戳了一戳,然后揉了下她脑袋:“再睡会?”   宁艨瞬间瘪了,炸开的毛也自觉顺了,脸儿红红,她用着喊哑了的嗓子软绵绵道:“我饿了……”   “马上。”   眼底划过一丝*溺,顾聿森再揉了宁艨一下,随之就去为她点了餐。   喂养的她极好。   然后再哄她睡着了,嘱咐人守好她,他就拿着鉴定结果单子,去找……沈御风了。   某位新晋的宁艨亲哥哥。   ☆、卷二034.我才是你妹妹!   沈御风还浑然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机隐藏的的那么点小心思早就被顾聿森探究的一干二净,就连渣子都不剩了!   他这会子正在沈轻悠的病房之中,逞凶作恶,继续不遗余力的发挥着那专属于他沈御风式样的……阴森刁钻!   沈轻悠是刚起来不久的,原本正端坐在沙发边一口一口的吃着她的早餐的,即便是她不愿意,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的严格教养也是养成了这一刻的她,即便只不过是吃个饭,都是绝对的大家闺秀风范,活脱脱一高贵优雅的名门千金。   举手投足之间透出来的,都是优渥的家世,绝好的修养……   沈御风走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   他是不喜沈轻悠的,应该说,整个沈家他都不喜欢,而这其中,更是以沈轻悠为最甚!   不为别的,仅就她是沈家最得*的人,这样一个身份,就足以让他跟她……楚汉河界,敌对分明了。   说他心眼小也罢,说他没有绅士风度也好,总之,他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到根本不会顾及到她的面子,不分场合,不顾情理,管她长的有多么漂亮,待人待事有多么礼貌周到,对他又实际上有多么尊重!   沈御风就这样突然的冲了进来,当然是没有敲门的,那门板于他而言,简直就形同于虚设,而他更是嚣张到了一定的程度,抬起脚就是一踹,然后踱着步子走了进来,施施然的,那种悠然自在,竟好似是在踏入自己家中……   简单粗暴,还很阴森。   尤其那一张鬼气森森的面孔,并不比从地狱专门来锁魂的厉鬼要好上多少,是个女人都会被吓到花容失色的……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已经习惯了的缘故,原本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的沈轻悠,竟然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斜过眼角,淡淡的确定了一眼,又是他。   就重又把眼神收了回去,微微低着头,继续吃着吃着她的早餐,姿态,一如方才的优雅……   这样一个面容出挑的女子,沐浴在璀璨的灯光之下,娉娉婷婷,袅袅静静,仿若这人世间的纷争都与她无干,只余她一人,遗世独立,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气质,淡然悠远,生生是出尘的!   更生生逼得沈御风,脚步都……顿住了!   说到底,整个沈家哪个他都不放在眼里,却独独总是会时不时的来挑沈轻悠的刺,变着法子的吓唬她,恐吓她,还不就是因为她的这种……独特气质么?   太碍眼了,看着真心烦!   唯有欺负她,看着她明明怕他怕的要死,那干巴巴般的瘦瘪身材缩在墙角抖的像是筛子,却还倔强着不肯低头,一双大眼睛强撑的控诉着自己的暴行,泪眼汪汪的,那滋味,太……美了!   沈御风就喜欢这样,他就享受这种做坏人的感觉,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待沈轻悠,直到今日,简直都已经上瘾了!   所以他才会一大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处理正事,而是赶过来吓唬吓唬她。   然而,却不曾想,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日——被她的出尘气质镇住,一时没了主意。   鬼煞上门般的迅疾步伐顿立在原地,沈御风死死的盯着沈轻悠的侧脸,就连半点动静也没有……   沈轻悠这厢还在诧异着呢,怎么这鬼一样的坏胚子到现在还没有吓唬她?还以为他是又在耍什么鬼心眼,心头一紧,她立刻堤防了起来,整个人都是紧张的。   原本还在不断的劝着自己,要冷静一点,要学会按捺,可是最终,却还是没能忍住,在沈御风那明显过长了的沉默之中,沈轻悠抿了抿唇,还是偏了眸过去……   这一下,就看到了沈御风的表情难看的足以吞下去万千只苍蝇,活像是见了鬼。   沈轻悠楞住,瞪大眼睛去看他,几秒钟之内,就将沈御风来回看了不下四五遍,尤其他那副表情,她更是看了又看,万般不敢置信……   沈御风同样也在看她,难得见到她在他面前这般袒露情绪,他一时竟是又……楞了。   两个人,两双眼睛,你盯着我,我瞅着你,倒是对视的坦然,可是空气,却无端的生出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迷蒙,叫人看不真切,却忍不住……心有所跳动。   这沉默,倒竟变的好似是故意了,说压抑不压抑的,说*又实在太荒唐,就连沈御风自己,都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于是,索性干脆沉默到底,那双阴鸷的眼眸,也将沈轻悠看的更彻底了,直白,露骨,甚至隐隐含着一许……下 流。   沈轻悠不过一堪堪十八的姑娘家,年纪轻轻的,又从来没有亲近过男人,几时经历过这种?   即便是她心里面对顾聿森有着一丝不能明说的好感,可是,顾聿森是何许人物?   莫说眼神是坦坦荡荡黑白分明的,他就连看,都没有正经看过她一眼!   那种非凡气度,注定是盛装天下的,沈轻悠这喜欢的起点实在是太高,一时间就更是衬的沈御风下 流龌龊了,尤其那越来越露骨的感觉,甚至还让沈轻悠觉得……猥琐!   脸蛋非常红,是气的,沈轻悠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御风,便猛然把头撇开了。   到底年轻,沉不住气,不会掩藏。   眼底阴气更重了,暗森森的,沈御风见目的达到,便收敛了,阴冷一笑,他终于开口打破这沉默:“沈家今日怎么舍得让这么大一块宝贝疙瘩独自进食了?不是应该手把手喂着,全家围绕着来又哄又逗的麽?”   这话太损,明显就是来找茬的,沈轻悠气结,不过倒也没蠢到去跟他争辩……   如果说这些天太频繁接触教给了她一个事实,那么,就是——坚决不要同沈御风顶嘴,不会有好下场的。   用力攥了下拳头,沈轻悠暗暗深呼吸着,然后,继续闷头吃着她的餐点……   精心准备的餐点原本挺入味的,沈轻悠吃的不错,可是现在房里面就站着这么个打不死的小强,她胃口顿失,随意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   “嗤”一声,沈御风言语更加刻薄:“果然是沈家大小 姐,这样精心准备的美餐都满足不了你了,不过饮食就这般挑剔,你说,放眼整个京城,谁家能出个真正满足你各方面需求的男人,恩?”   话里藏话,太低俗,分明就是在给沈轻悠难堪,也真难为了沈轻悠,竟然可以忍的住……   捏着叉子的手扔也不是,不扔又不爽,僵持了好几秒,沈轻悠干脆破罐子破摔,哐当一扔,她站起身,走到立柜边,随意抽了本书出来就低头翻阅,抵死要把某低俗之赃物摒弃在外,不让他扰了她的清净。   书香悠然,女子袅静,倒是越发衬的她出尘脱俗了,同时也让沈御风心头的不爽越发……加深!   简直恨不得立刻就污了她!!!   不过沈御风也不是个完全没有底线的,又是同一血缘的妹妹,他当然不会有那种龌龊的想法,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是当真有那么一些……懊悔了。   妈 的!真希望自己可以更恶劣一点,视歼 淫为寻常事!   这样干净的气质,污染了会有多美?   沈御风自己都说不上是为什么,竟然会对此有所期待,甚至忍不住去想……   打住!   冷涔涔的一记勾唇,大步袭到沈轻悠身边,直接伸手将那书一抢,沈御风捏住她下巴,非常强硬的把她的注意力全部拉到了自己身上:“不说话?怎么,是不是只有顾家大少来,才能让沈家大小 姐亲开尊口?”   “你……”   “啧,一提到顾家大少,你就有反应了?果然是陷进去了吧?”   将沈轻悠的下巴捏的更紧一点,脸也跟着凑过去了一点,就差要直接碰到她了,沈御风眯着眼睛阴笑连连:“啧啧啧,看看这楚楚可怜的表情,果然顾家大少就是你的软肋啊,只可惜,你再倒贴人顾大少也不会要你的,人家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宁宝贝,含在嘴里面都怕化掉了,哪里会注意到你?恐怕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你说,你躲在人家背后偷偷使这么多小心思,只怕根本就是狗屎,他不稀罕,又有什么用呢?”   “呵。”   沈轻悠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冰渣子一般的眼神直向沈御风甩了过去,把字当成他来咬:“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我愿意,你管不着!”   “哟!”沈御风表情别提多刺眼了,话语更是杀人般的刺耳:“小兔子也知道张口咬人了?果然用情很深嘛!”   “是啊,我又不关心你,你喜欢谁当然不关我的事,只是,你说,你这心思如果让你的好姐妹知……”   “沈御风你敢!”   沈御风到底还是嫩了一些,再打定主意,最终在沈御风的一句之间,就彻底崩了盘,几乎是在吼着喊出来的,急坏了……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在乎宁艨,在乎到连一点点的伤害都不愿给她。   哼。   要不是因为这一点还算是合他的心意,他早把这枚棋子给弃掉了!   冷哼一声,沈御风脸色莫名其妙就好转了些,看着沈轻悠的眼神也不那么仇视了,却是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就又冷了下来:“既然你知道害怕,以后就给我当心着些!把你那么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给我藏好,如果哪一天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她看了出来,伤到了她,那一天就是你的纪念日。”凑近沈轻悠,沈御风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祭奠你的纪念日!”   “你!”   “我?呵。”   猛地将沈轻悠的脸一甩,沈御风粗鲁至极,字字都是见血般的恐吓:“我说到做到,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我在这里就能把你杀了!”   只要你敢伤害她分毫!!!   “你……”   樱唇张着,仰视着沈御风,被他脸上的那种真实嗜血给惊着了,沈轻悠就连心坎上的肉都在跳。   很恐怖。   明明无论他怎么折腾她,她都最多烦他一下而已,可是这一刻,沈轻悠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觉得伤心?   一股子怒气从她的心底蹿升,以着火箭冲天的飞速迅速占领着沈轻悠整个人,从头到脚哪一处都不放过,胸口更是闷的厉害,隐隐在抽着疼,她气极了,一股从未曾有过的狂躁将她支配,她抬起脚照着沈御风就是一顿狂踢!   “沈御风!我才是你妹妹!我才是你妹妹!”   彻底失去了冷静,理智全无,沈轻悠扎扎实实的怒了,被劫去了家园的被压迫分子那般,绝望之下的奋起,豁出去性命也要守护家园,照着沈御风就是一通没头没脑的狂揍,嘴里面更是喊的疯狂,彻底的失了控……   沈御风简直懵了,一时倒是真让沈轻悠揍去了不少。   听着她不断的吼着——我才是你妹妹,我才是你妹妹!沈御风,我才是你妹妹!   他竟从中听出了一丝……占有欲?   她这是……吃醋了?   呵,她有什么资格吃醋?   她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最好的,还有数之不尽的人去追捧*爱,这样都还不满足么?还想拉上他?   呵呵,简直可笑!   她可知道,她享受的,是从其他的孩子手里面抢过来的?   她可知道,在她享受的同时,有一个孩子,却差一点被饿死?!   她又可知,这个孩子为了去找寻他在这世上剩下的唯一牵挂,差一点就被人活活打死?   她又怎么能体会到,他这么多年来,为了找寻那唯一的牵挂受了多少罪?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心头唯一的牵挂,曾经受过什么样的苦楚?   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吃醋?她又凭什么资格做他的妹妹?!   啊?!!   前尘往事全部在脑海中蹿动,活像是重又去遭罪了一遍,沈御风眼睛都猩红了,怒气丛丛,抬起手,他竟是一把……掐住了沈轻悠的脖子!   狠一用力,他猛地把她……压在了立柜上!   ☆、卷二035.六千字   沈御风这举止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沈轻悠彻底懵了,但是即刻的,她就再也来不及去管那么多了,因为,沈御风是真疯了!   将她脖子掐的死死的,他将她用狠劲往身后的立柜上面一压,随之,他自己也跟着压了过来,就好似是山峦轰塌,倾轧而来,几乎是立刻之间,沈轻悠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沈御风是真红了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这样爆 发,看着沈轻悠的眼神之中,竟都饱含着愤恨?   那是一种,在看杀父仇人般的恨意,只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撕碎了彻底毁掉!   沈轻悠怕极了,她再是恨他,也是惜命的,可是沈御风很明显是豁出去了一切,掐在她脖子上面的手掌,竟越收越紧。   就好像是铁链缠住了身,心也跟着被束缚了,一点一点,连心跳都被他掌控,呼吸更是也跟着慢了下来,一双腿无意识的胡乱踢腾着,整个都悬空的沈轻悠,彻底没了着落。   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年纪轻轻就要没命了,而且是死在自己的哥哥手中。   呵呵,真是可笑!   脸色发白,随之变青,之后再有一层紫青,慢慢的侵袭了上来,爬满了沈轻悠的全脸,生死垂危面前,她再也做不到优雅矜持了,一双手去攥住沈御风的手腕,死死的攥着,她难受到不由自主的去用指甲挠他,掐他。   她想喊,想要大声尖叫,对他怒吼,把这么多年来在他面前承受过的所有委屈怨愤尽数吼出——沈御风!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视我如洪水猛兽?!   她不嫉妒小艨,因为就她自己,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着小艨,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对她好,所以,沈御风若是喜欢她,怜惜她,她是能够理解的,可是为什么,心,却还是这样的……痛?   明明,明明她才是他的妹妹啊;   明明,明明她身体里面留着的,才是跟他同样的血液啊!   他再不喜沈家,不喜她,躲开就是,却是为何,总是要来招惹她,甚至还对她……狠下杀手?   心好痛,整个心脏都好像受到了大撞击,在开始颤抖,疼的厉害。   浑身也跟着在开始颤抖了,更别提那攥着沈御风腕上的双手,也是在开始发颤,柔唇那一抹醉人的嫣红不再,而是变的青紫,抖栗着,沈轻悠一双从来承装着美好的丹凤眼,在这一刻,死死的瞪着沈御风,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发出,但是沈御风却是忽然就感受到了她心头万千的……情绪。   绝望,悲凉,愤怒,乃至是……恨!   她恨他!   确实,在沈御风真的对她下了杀手的这一刻,沈轻悠很清楚的听到自己内心震怒的声音,它在说——沈御风,我恨你,从这一刻起,我再也不会把你当成家人,再不会视你为兄长。   从前的百般隐忍,万千讨好,都消散了,就只剩下恨,我恨!   这恨意太深刻,深刻到瞬间惊醒了沈御风。   嗡然一震,他死死盯着沈轻悠,不敢置信。   “你恨我?”   沈御风一连问了好几遍,一遍比一遍冷酷无情,一遍比一遍杀气重,却连一个字的回音都没有得到。   沈御风更生气了,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面奔腾,惊涛骇浪那般,将他生生撞击,他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于是,他更生气了,于是,他更是将全部的怒气都撒到了沈轻悠身上。   手背上面青筋都凸了出来,狠力一收,将沈轻悠整个人提的更高了,沈御风向她凑近,房间瞬间阴风阵阵。   沈轻悠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当然是害怕的,正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举动,让沈御风满足了。   “哈哈”一笑,他勾起唇,朝着沈轻悠阴森森的笑,非常恐怖:“我当沈家大小 姐多大的胆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恨我又怎么样?你恨吧,再恨,你的小命不还是掌握在老子手里?”   得意连连,沈御风故意将沈轻悠的脖子松开了些,恩赐般的让她喘了口气,只可惜,她这口气才刚喘到一半,他就又是狠力一下掐紧!   沈轻悠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差一点就这样……去了!   他是故意的,这个变 态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还挺聪明?”   冷笑,与沈轻悠相隔毫厘,沈御风的阴煞之风直扑向她,将她死死缠缚:“看见没有,我想让你活,你就能活,我不想让你活,立刻就能了结了你,一切我说了算,我就是你的主宰,你还想跟我斗?”   他这简直就不是人,是魔鬼!魔鬼!   吓死人了!   沈轻悠可真想为自己鼓鼓掌啊,面对这样渗人的他,她竟然还能够保持住镇定?   脸色是极致的冰冷,沈轻悠气质高华如山巅云,圣洁如斯,根本不服输,也不跟他反驳,瞪着沈御风的同时,她艰难无比的将腿抬了起来,忽然一蹬!   照着他的裆 部,就是一下,狠狠的一下。   用尽全力,不管不顾。   人在绝境之地的忽然爆 发,总是那样惊悚,明明那样柔弱的一个女子,命都要被索去了半条,这一脚,却竟是出乎意料的强悍。   没有人会相信那是她做的出来的事情,可是沈御风,却是生生的……痛了!   极痛!   忽的就松开了沈轻悠,沈御风痛的弯下了腰,两月退夹紧,伸手就去揉。   男人的命 根最重要,都这种时候了,他自然是不会去顾及形象了,也没办法顾及。   史无前例的狼狈。   沈轻悠乍然被松开,失去了支撑,当然瞬间就坠了下来,砰的一声,她往地上一跌,后脑勺也跟着往立柜上面撞了一下。   咚!   也是极其痛的。   连眼睛都要花了,脑袋晕的厉害,跌坐在地上,从来优雅淡然的沈家大小 姐,也是失去了一贯的形象,但,严格训练之下渗入她骨子里面的教养,却还是在的。   至少,没有沈御风那样的狼狈不堪。   沈轻悠长发凌乱,散了一肩,低着头,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听着耳边沈御风那痛苦的抽气声,可怕的气场还在,她顾不得了,强忍着疼痛就站了起来,抽抖着全身,迈了腿就要往外面跑。   她要逃,逃离这个变 态!   只是沈御风那样睚眦必报的人,又岂能容许她逃掉了?   冷哼一声,他同样不顾一切,几乎是在沈轻悠迈开了跑的同时,他也跑了上去,两秒不到就冲到了沈轻悠身后,胳膊一展。   “啊-----!”   那么冰凉的手掌心,简直堪比蛇的低温,太渗人了,沈轻悠吓都要吓傻了,抖的厉害,却更是明白要逃,一定要逃。   否则她绝对没命了,这变 态就是个玩命的主,他是真的会杀了她的,他是真的会!   “你这个变 态!你放开我!你放……”   “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变 态!”   怒声咆哮,沈御风气急了,简直疯狂:“妈 的!竟然敢伤我!我让你伤我!我弄死你!”   攥着沈轻悠,就像是在拽一个垃圾一样的将她往里面拖,沈御风另一只手直接就去桌上拿了水果刀,转个身,举起来照着她的……下 身就要刺了去。   不顾一切的挣扎了起来,沈轻悠是真吓疯了,眼见着刀尖在朝着她下面去,她简直要崩溃了,终于没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沈御风你做什么!你要做什……”   “闭嘴!”   抬起脚就往沈轻悠的脚踝上踩,沈御风根本没把她当成女人,踩的是那样的重,咔嚓一声,沈轻悠甚至都听到了自己骨关节断裂的声音,撕心裂肺的痛瞬间袭便全身,她两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眼泪还在一个劲的往下掉。   沈御风很明显没有预料到这一面,都楞了一下。   这……   呵,果然是娇生惯养啊,这么点痛都受不了?   她自己倒是忍不了痛,怎么方才照着他踢的时候,不知道收敛一点?   他早已经发过誓了,这世上任何再敢伤他的人,都得死!得死!   掌心一收,将刀子握的更用力了,沈御风根本就没有摇摆,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继续着方才的想法——朝着沈轻悠的那儿就要刺过去。   “够了。”   空气中突然响起这样一声,那种阳刚和有力,瞬间冲散了这个房间里面的阴气森森。   是顾聿森。   他推开了门,笔挺立在门口。   其实他也是刚刚才过来,只不过因为他耳力极佳,在走过来的时候已经听进去了好几句,虽然还是不太了解前因后果,可是他聪明,自然猜的出来。   他性子淡,不喜欢多管闲事,旁人的凄惨苦楚都与他无关,可受害人是沈轻悠,艨艨在意她,且施害者又是沈御风,艨艨刚刚确定了血缘关系的亲哥哥,他不得不多用点心。   只能出声。   好在是赶的及时,没造成人间惨剧。   ◆   长眸低垂,淡淡的视线轻轻的划过沈轻悠,她的狼狈让顾聿森微微……顿了一下。   “呵,怎么,你在意她?”眯着眼睛,沈御风突然这样问,虽然是故意的,但是那脸色,可不怎么友善。   丝毫不让人怀疑,如果顾聿森敢说出一个字的在意,那么,他一定会杀了他!   就用他手头上的这把水果刀,立时把他捅死!让他敢负他妹妹!   视线收回,掀着去淡淡扫向沈御风,顾聿森浅浅勾了下唇。   “这么恨她?”   顾聿森说的玩味,眸色那样淡,分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可是沈御风却是无形之中感觉到了一种压迫。   他在试探他,不,应该说,他已经确定了什么。   该死的!   他一时气急,怎么就忘记了,还有顾聿森这么一个惊世大魔王还在隔壁?   他太聪明,聪明到简直让沈御风觉得可怕!   可以说,这是他遇见过的最深不可测的对手了……   尤其在见识到他对付苍狼时候的那种手段与狠劲,沈御风更是庆幸——还好,这样的人,没有与他为敌。   否则再给他沈御风十条命,怕是都不够跟他斗的。   只是这庆幸,在这一刻,却变成了忐忑。   沈御风是真感觉到不对劲了,顾聿森的那种深沉让他心里面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该死的!这个顾聿森!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可是他掩饰的那样好……   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沈御风稍稍安心了一些,抬起头,露出一张自信的面孔,他对着顾聿森笑了一笑:“说笑了,她可是我们沈家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会恨她?”   顾聿森淡淡斜起唇角:“是吗?”   “哈哈顾大少定然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吧?不错,是个人都知道,我沈三少素来与沈家不合,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新闻了。”   将两手一摊,非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沈御风笑的随意:“虽然传言有它一定的可信程度,不过到底是夸大了,我沈御风再怎么不待见她沈轻悠,也不会上升到恨的程度的,顾大少还是不要说笑了。”   “与我无关。”   顾聿森这样说,直接让沈御风的一切解释都化成了笑话,堵都要堵死了!   沈御风本来就心情不爽,这下子就更是了,直接的黑了脸,只是他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干脆低下头,去看沈轻悠……   她还在晕着,确实很狼狈,配着那样一张泪痕斑斑的面孔,却是颇有几分凄楚,楚楚可怜的。   外面只怕是有数之不尽的男人只恨不得扑上来怜惜*爱啊……   啧啧啧,不知道她这个样子被沈家老头看到了,会心疼成什么样?   想起沈老头那心痛不已的表情,沈御风就觉得痛快!   喉头翻滚了一下笑,他是真畅快了不少,不过好在他还记得顾聿森还在场,抵死克制才没有表现失常,甚至还弯了腰下去,去将沈轻悠……抱了起来。   多么兄妹情深的一幕啊……   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面对的是人是谁?   顾聿森。   这可是在犯罪团伙深窝里面都能够全然而退的人,他的能力,实非沈御风可以比的,自然了,他看人的本事,也绝不是沈御风这样伪装一下,就能够躲的过去的……   一切都入了顾聿森的眼,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御风表演着一切,顾聿森已然是在心里面有了自己的考量。   沈御风把沈轻悠安顿好,一转身看到的,就是顾聿森那讳深莫测的一面,心跳都是一停!   “你……”   装着无所谓,沈御风踱了步向着顾聿森走了来:“不知道顾大少亲自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顾聿森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上捏着的纸,往沈御风怀里一扔。   沈御风不明就里,接过来就去低头看,这才发现是血缘鉴定的结果单。   第一张就是……宁艨和杜云芬的。   沈御风愣住了。   杜云芬?苏氏的夫人?   为什么要给她们两个做鉴定?   这样重要的东西,顾聿森为何会给他看?   掀起眼皮子往顾聿森那儿看去了一眼,他依旧是那副样子,巍峨不动的,可是沈御风却是莫名心惊了下,不好的预感彻底升起之间,他再度垂下了眼眸,去将另外……两张鉴定单细细查看。   只是不必细查,光是每一张的那么一个开头,就叫他彻底击垮……   他和苏夫人。   竟然是他和苏夫人的?!   那么这第三张……   沈御风整个人都不好了,呼吸都变的急促了,却还是忍住了,暗暗调试着呼吸,他将第三张单子抽了出来。   只一眼,心头就是“咯噔”一下,呼吸都停住了,沈御风彻底……石化!   “你、你竟然……竟然……难怪你要取我的血!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沈御风吼的气愤,顾聿森却没有马上接口。   顾聿森并没有告诉沈御风,他手里面其实还有一张鉴定单子,是他和沈轻悠的……   他做事从来想的深远,一定会留一手,这样好的一份证明,岂是轻易就能拿出来的?   必然是要等到日后真要事发了,再拿出来做文章……   顾聿森比谁都要懂这个道理,所以干脆不提,只当那一份结果单不存在,而沈御风,更是毫不知情的。   他现在满门心思都在他和宁艨的关系被发觉了这件事情上,恼的很,还很慌张。   偏偏顾聿森什么都不肯透露,病房里顿时出现了一阵令人难受的空白,对沈御风而言非常难受的空白,心里慌的厉害……   顾聿森才不管他呢,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清淡的眸色变的深了一些,他将沈御风看了一眼,后然后他就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她已经知道了。”   “什么?!”   霍然震惊,沈御风呆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的神,拧着眉头,他简直是在用着杀人的眼神瞪着顾聿森,怒气冲冲:“你TM……你TM竟然还给她看?!”   “为什么不给?”——顾聿森没有表情的脸分明在这样说。   那样的理直气壮,气的沈御风胃都在开始疼了。   妈 的妈 的!他辛辛苦苦这么久的心血,他几张单子就彻底抹杀了,全白费了!妈 的!   如果可以告诉她,他自己早就说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死死攥着那几张单子,纸张都被他捏出了声响,沈御风可真想直接把这几张单子一股脑的砸向顾聿森,这罪魁祸首,砸死他!   真TMD!   “她可不想接受你,你确定还要火上浇油?”   这原本应该是一句玩笑话,可听在沈御风的耳朵里面却总有一股子别扭——尤其是顾聿森现在竟然露出了……微笑?   浅浅的,淡淡的,好似云丝般,精致却轻淡,透着优渥的家世和严格教养产生的修养,还有那绝对军 人的底蕴,男儿之气凛凛威风,非常的吸引人的眼球。   却,只不过是浅浅的停留在脸上,并没有到达眼底。   沈御风简直要气疯了,脸色僵硬,他呆站了片刻,忽然,掩饰性的哈哈一笑:“这世上不喜欢我沈御风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一个。”   顾聿森当然看得出沈御风真实的想法,却也没拆穿他,只继续着自己的想法。   他启唇,直接把话题主动权给揪了回来:“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沈御风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头,再去将那三份结果鉴定单来回看了好几遍,尤其是他和宁艨的那一张,视线最后停留在那个百分之九十八的数据上面,他深呼吸了一下……   “跟我来。”   他说,看着顾聿森,非常的严肃,然后,率先走掉了,在前面带着路……   顾聿森在他身后,施施然的走着。   他们两个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整整一天。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更没有人知道,沈御风到底跟顾聿森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在这一天之后,沈御风突然跟顾聿森走的近了……   至少在外面人看来是这样的,顾家那几乎从不轻易与外人亲近的大少爷,竟然与沈家最不受待见的三公子玩到了一起,而且看情形,彼此关系还挺亲密,像对好兄弟。   沈家这样大的家族,其家产之丰厚,绝非寻常人能够想象的,而这其中,更以沈氏企业为龙头,这种商业财富与固定资产不同,它由太多有才干的人组成,那些大股东,完全以利驱使,可不会只注重沈老爷子的想法。   他们更看重的是公司的未来,新上任的继承人是否有长远的发展和利用价值。   沈御风有商业才干,年纪轻轻就一手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原本就被大股东们看好,只不过因为沈老一直从中作梗他们才没有多言。   可现在他竟然攀上了顾大少!   谁不知道他身后就是庞大的顾家,还有那深不可测的军 政实力……   沈御风的竞争地位立刻就直线上升了!转眼变成了最有力的继承人人选!   多少人眼红了,沈家人更是开始躲在背地里想法子,想要去除掉沈御风。   面上却装的平静。   时间,就在这表皮的平静下走着,一转眼,就到了夏日。   ☆、卷二036.简直就是在添乱!   一转眼,就已是夏日。   高考前一天。   顾聿森这等从来都没有对高考上过心的人,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有些……紧张了。   还不是因为家里面的某个萌宝贝?   临近高考的这一个来月,为了更好的陪着宁艨,顾聿森甚至连军 营都不去了,向上头请了长假,直接守在了她身边,虽然也不需要他额外做什么,可他却还是尽了最大的心力……   其实,宁艨的学业原本就是极好的,只是最近半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有所懈怠了,为了让她重新回归到最好的状态,顾聿森便亲自制定了一套冲刺计划,他帮着她复习,陪着她挑灯夜读,亲自挑重点出卷改题,细致讲解,甚至还陪着她一起,坐在书桌边看书。   生活上就更不用提了,有王妈在,她比任何人都还要紧张,同全中国所有的家长一样,细致到连每一天的水果饮水,都全部精心照顾到了……   有这样两位珍视的家人陪伴在身边,被如此呵护*爱着,换成谁都会连做梦都在笑。   而虽然某位顾大暴暴龙总是时不时的对她施行暴政,依旧一整天下来的说不上几句话,但是哪怕只是有他在身边,对宁艨而言,都是好的……   所以宁艨的心情完全可想而知——简直美翻天了!   咕噜咕噜,内心深处的泡泡一整天不见消停的在冒着尖,蹿涌至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她整个人简直化身成了——快乐的代言词。   她就是快乐。   在今晚的第一百零一次某宝贝疙瘩走神偷笑之后,像顾聿森这样的面瘫都忍不住黑了脸……   她见天的乐呵成这样,半分高考学子的样子都没有,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瞎操些什么心?   将眼前这笑的活脱脱一枚弱智儿童的超龄呦齿纳入了眼底,顾聿森长眸深深,有一许无奈,正在若隐若现……   这是太难得的一幕了。   许是因为这是在家中的缘故吧,他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也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表情,再加上他穿的又是居家服,而非宁艨见惯了的笔挺军 服,以至于冷峻之中突然多出了几分休闲意味,从人前的禁 欲 军 官变成了名门贵公子,就好似是从神坛上面走到了人间的神祗,疏远少了些,叫人容易亲近了……   宁艨原本就不怕他,他再这样随性,简简单单一件T就套上了身,生活的气息直扑而来,就更加的让宁艨……蠢蠢欲动了!   蠢蠢欲动,宁艨真的就是蠢蠢欲动。   不,不止,因为啊,光是看着这样的顾聿森,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就被勾出来了,简直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他扑倒,压住,死死纠缠,抵死 缠 绵!   所以才会在才刚坐下来没到半个小时,她就已经走神一百次了……   而在方才的那第一百零一次,她的思绪更是直接神游到了天际,那专属于顾聿森的国度,只想着他,什么题目试卷高考未来的,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尤其看着他那轻轻落在纸张上面的手指,那样的修长,骨 节分明,每一寸都透着雄性的力量,宁艨简直在为他神魂颠倒!   哦!好想抓起来,直接塞进嘴巴里面,一根一根的……舔 过去呢。   不行不行,打住,宁艨你要做新时代好女人的代言人,一定要维持你矜持淑女的好形象,像方才这样太主动火 辣的想法你可千万不可以再产生了,佛洛依德就说过,欲是打败人性……   去TNND的佛洛依德!   她就是想嘛!   她就是稀罕他!   就是忍不住在心里面YY他,恨不得把想象幻化成现实,与他亲密无间,火热异常!   怎样?!   更何况,这是身为人类的本能反应,这是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的表现,是绝对正常的,不可耻的,她引以为荣,为何要强装矜持?   这就是宁艨,精灵古怪的,心思异常的活络,尤其对于她在意的,她那一张嘴,简直能直接把黑的颠倒成为雪白,更别提是这等牵涉到顾聿森的事情了……   既然心里头的那道坎已经主动的跨过去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呢?   于是,在被顾聿森第一百零一次逮到偷着傻乐的这一刻,宁艨直接化神游为……现实了!   “蹭”的站了起来,宁艨竟是直接越过桌子就向着对面的顾聿森扑了过去,小*物亲近主人那般,根本不管前路阻挡是什么,好似连命都要豁出去了那般,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就只有主人,那动静大的,连顾聿森这样专业人士都不免心惊了一下。   立刻站了起来,以着史无前例的速度,顾聿森一把就将宁艨接住了,单臂圈着她,另一臂膀直接将她托了起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保护姿态尽显……   他这厢是速度快,出手准,否则宁艨就真该摔着了,可是某个不自量力的小东西吧,却是连半分自觉都没有,她甚至还在得意洋洋,扑在顾聿森怀中,圈住他的腰,她死死巴着他,扬起下巴对着他笑到眉眼弯弯,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顾聿森!”   她喊,笑靥甜美,声音更甜美,就这么一声,竟是直接就把顾聿森的心,给喊……软了。   再大的气也瘪了,滔天的震动也随之消散在了风云中,刚硬非凡的某顾大少,那一张瘫着的帅面孔,竟是直接……满面春风。   抱紧宁艨,他轻轻拍了拍她:“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听似斥责,实际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溺,那一双深深锁着她的魅眸,更是*爱无限,宁艨怎么可能会怕?   简直是欢喜的都快要疯癫了,她明明已经搂的最紧了,却还是用了力,整个人彻底黏在了顾聿森的身上,她用脚丫丫在他的后腰上面挠了一挠,轻轻的……   “恩?”顾聿森喉间低低一声,如斯性感,直接就把宁艨的灵魂,都给震麻了,七窍去掉了三魄,她蓝眸迷离,看着他,全是迷恋。   是个男人都希望被女人用着这等0崇敬神祗的目光注视着,更别提是自己心底深深爱着,并且誓要呵护一生,男人自尊心绝对的膨胀!   顾聿森也不能免俗,在心底非常满足的勾了下唇,他掌心绕到了自己的身后,将那只调皮的小脚丫子逮住,回敬了她一下——轻轻的挠了一下。   “哈哈……”   怕痒的宁艨立刻就笑了出来,脚底心,那可是她的命脉所在,平常连稍微碰一下都会有感觉,这样目的性的针对着,就更是受不了了。   娇笑连连,她扭着小月要不停的挣扎着,脚踝动的厉害,企图要把自己从某人的掌心圈禁之中拯救出来,只可惜啊,他铁了心,她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到底还是没能逃掉,于是,脚一蹬,她干脆就不躲,笑倒在了顾聿森的怀里,怎么样都不肯再起来了,简直耍赖!   指腹最后摩挲了一下,将她脚踝用力一捏,顾聿森随之就放开了她,托着宁艨,他轻轻掂了掂她,满意的勾了下薄唇:“颇有成效。”   这意思是说她终于长肉了,换成别的女孩子早黑脸了,可是宁艨却是笑的更开心了,连连点头:“嗯嗯嗯!王妈妈的手艺实在是太赞了,最近又是卯足了劲的为我张罗,营养过剩了,我自然是要长肉的。”   “当然,关键是因为有你在,我心情好,胃口自然就抵挡不住的好。”   这样的话,宁艨也说的直白,心思全然昭示在了顾聿森眼前,就连半分遮掩都没有……   人生在世,能寻得一佳人,得她如此毫无保留的付出,于男人而言,是最美好的经历。   顾聿森当然懂,自然倍加珍惜。   用力搂了搂她,他掌心爬上她的后脑勺,用力一扣,低头就去做了他一整天都在想的事情——亲吻。   这样热情的架势,倒是让宁艨楞了,不过也就是一下而已,随之,她就笑了,嘴角翘着,她将脑袋高高仰起,非常努力的,去与顾聿森……亲密无间。   得,今天的复习计划,又要泡汤了。   所以说啊,某人所谓的陪她冲刺,简直就是在添乱!   而被添乱的某人的宁儿呢,却是对这一添乱,格外的……喜欢!   要不然也不至于顾聿森陪了她几天,她就跟他……做了几天!   顾聿森倒是有自制力,却最终还是情窦初开,尝过了心爱女人的滋味儿,再强大的自制力也是摇摇欲坠的,眼看着就要倾塌了,这心爱女人再一主动,每天上赶着的要来跟他亲近,自然就是——   “轰”!   倾塌了。   自制不在,索性沉迷,抵死……缠 绵!   ◆   不过好在宁艨本身的基础就是摆在那里的,而顾聿森帮她制定的复习计划也确实事半功倍,一番近乎退了层皮的高考下来,宁艨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阻力。   自视良好,对于想要考的那一所学校,至少也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这丫头从来不是个会夸大其词的主,顾聿森终于放心了。   这种千辛万苦奶孩子的感觉,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好在是把她送出来了。   罢了将近一个月的工,他也该回去报道了。   ☆、卷二037.初次交锋   不过好在顾聿森再回去也只不过是在军中待上五天,周五的晚上就准时回到家中了,俨然一标准的上班族了……   这是他努力争取来的,还没有告诉宁艨,顾聿森这样的大*,难得的想要给她一次惊喜,可结果呢?   他驱着车火速赶了回来,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还有那难得放松的面容,却是根本就没有见到宁艨的人!   王妈再是看不懂顾聿森的心思,却也好歹在他身边照顾这么多年了,多少懂得看一点脸色,王妈觉得,少爷进门前与进门后的几秒钟之内,心情根本就是两种反差,当真是非常难得的看准了一次,立刻却跟着解释:“少爷,少爷宁小 姐她是出去跟同学聚会去了,刚高考完嘛,都是处在最放松的状态,整天的闷在家里难免容易去想成绩什么的,出去放松放松也是好事。”   “去哪了?”顾聿森问。   王妈立刻回答:“天元。”顿了一下,看着顾聿森那张根本透不出情绪的面孔,王妈实在没有把握,却还是忍不住帮宁艨先说上好话了:“要说我们小宁啊……还是最乖的了,出去玩还知道报备行踪呢,就连包厢号都告诉了我,所以即便那里是酒吧,人多且杂的,我也还是放心,那孩子懂分寸,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所以就由着她了,而且是我让她多玩一会的,否则要知道少爷您回来,她早该到家了。”   顾聿森没说话,但是心里却还是非常赞同王妈的话的,甚至还暗暗为其露出了几分骄傲……   夸宁艨比夸他还让他高兴,这种心情,顾聿森从把宁艨领回来,就时刻都在体会着。   就是那只小兔子,他一没看着就去外面乱蹦跶了,等他把她揪住了,一定要扣在腿 上狠狠抽两下屁 股蛋子!   长眸微微掀,顾聿森斜过去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忍不住皱了下眉:“这都多晚了?”   还敢在外面晃荡?!   那种娱乐场所,本来就乱的厉害,她又是难得的绝色,实在容易招人……   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么?   而且说到同学,她身边不就还潜伏着好一些他的情敌么?   尤其是那个叫路衡的……   想到这里,顾聿森便根本不可能等下去了,长躯一转,他直接就迈步往外走了去,走出了这个他不过才刚踏进来没几分钟的家。   王妈在后面,跟着出去了,看着少爷那分明还是有些急了的步伐,忍不住笑了下……   少爷到底还是心疼小姐的,这样寻常的聚会都如此挂心,真好。   ◆   顾聿森刚要走去车库,把车子重新开出来,却突然听到了外头有动静传来……   夜已有些深了,这又是绝好的生活区域,自然格外静谧,透着夏夜的燥热。   顾聿森耳力又极佳,所以即便是丁点的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是一辆车在靠近,挺声响就是他的家。   眸色深深,幻化了夜的黑,顾聿森重又转了身,直接向着院门口走了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士的目的地就是他这四合院,而下来的人,也是他正心心念念着的——宁艨。(详细请看卷一免费章节025:插播小剧场,那一张,里面是顾聿森与路衡第一次正面,在这里糖就不赘述了。)   ◆   宁艨与路衡道着别,顾聿森一直在一边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但是路衡其人,却是被他来回审度了不止三遍。   路衡明显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倒是宁艨,是个灵透的,立刻就在空气中嗅到了恋人的味道……   “顾聿森!?”   惊喜立刻上了脸,宁艨掩饰不住的快乐,高声喊着,也不待顾聿森应她,直接就一溜小跑的冲了上去,在距离顾聿森三步左右的距离,她原地一跃,直接就跳到了顾聿森的身上……   腿儿圈住他,藕臂也紧紧将他环绕,宁小艨同学立刻化身成了宁布袋熊,死死的黏在顾聿森的怀中,赖着抵死不肯松开。   她这样热情,倒是让顾聿森心底的那一抹不爽,消散了不少,光明正大的搂上她,托着她,顾聿森并没有去看她,而是直接看向了……路衡。   利眸如锋刃,直指路衡,是顾聿森式的冷酷……   路衡显然是吃了一惊,却还是没有敌过“这人是大名鼎鼎的顾聿森”的冲击,惊喜不已。   他忍不住赞叹,更想要去跟顾聿森套套近乎,然而,却是被顾聿森那么一记冷眸,给直接镇住了!   顿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在这样强悍的气魄压势之下,路衡总算后知后觉到——宁艨与顾聿森的亲近。   这样的亲昵,说是兄妹,也太过了,他和她彼此肢 体 交 缠之间的那股子情感,是*,更是……情深。   路衡是个聪明人,又岂会看不出来?   要说疼痛,这世上再没有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好几年的女孩子跟别的男人亲近要来的剜心了。   心,立刻就沉了下去!   狠狠的,咚的一声!   心如刀割,简直都要碎了!   路衡一下没忍住,直接就嚷了出来:“宁艨同学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你跟顾聿森有关系?”   “这与你有关?”眼角斜飞,顾聿森简直是在斜眼甩着路衡的,分明面无表情,可是那种敌意,傻子都感觉的出来!   这是雄性的本能,当自己专属的雌性被其他人窥视时,占有欲立时达到了巅峰,满身杀气,坚决不可能让其靠近心上人分毫的!   即便对方并没有出任何招数,可光就是那一份觊觎她的心,就够顾聿森将他列入必欲杀之而后快的名单之首了……   宁艨也是个迟钝的,这个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男人,吃醋啦!   她当然想摇着尾巴非常嚣张的大笑,可是,现在有外人在,还是要给自己男人最大的面子的。   这样一番考量过后,大眼睛提溜一转,“咿呀!”一声,宁艨直接就扑了上去,毫不忌讳在路桓面前与顾聿森亲近,紧紧搂着顾聿森,她用下巴在他的颈窝子里面蹭,脸蛋红扑扑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顾聿森……顾聿森……你怎么回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早知道你会回来,我今天晚上就不出门了。”   惊喜这种事情,顾聿森这种大*怎么可能会说?   尤其惊喜并没有实现,他更是没有那么蠢!什么都交代出来,让这该死的丫头抓了把柄去笑话!   于是,根本就不搭理宁艨,当然,也不把路衡放在眼里,居高临下的再看了他一眼,轻轻巧巧的把宁艨一抱紧,顾聿森就着这抱着小宝宝的姿势,直接托着宁艨,走了回去……   独留路衡在身后。   宁艨也是个没心肝的,根本就直接把路衡给忘了,更别提会再想着去跟路衡打声招呼了。   于是,路衡被彻底无视了。   路灯下,一抹身影被拉长,他心底的失落和寂寥,也同样被无限……拉长!   尤其听着宁艨那么欢快的声音,那种雀跃和幸福,是他从没有感受过的,路衡的心,简直在滴血了。   但,爱情从来就是这样的,只有相爱之人,才是主角,余下的,都只不过是火热爱情之下的陪衬品罢了,再大的付出,也只会被那火热灼伤,最终,灰飞……烟灭!   而月光下,那抱成了一团的幸福人儿啊,爱情的火焰却是,越烧……越热!   在这样强势和狂野的火势之下,宁艨自然不可能再去折腾什么,尤其某个男人吃醋了,她就更是直接连高兴还没来及表达完,就被直接按在墙上,做了起来。   夜,还很长,他和她的情,更长……   ◆   宁艨简直被顾聿森这难得的火热给烧化了,到最后,整个人都融成了一滩水,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接睡了过去。   睡着的前一秒,她还在心心念念着,很想要问——顾聿森,你这次回来,可以待几天呢?   这种才刚重遇就想着分别的心情,唯有经历过远距离恋爱的人才会懂,所以即便宁艨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顾聿森却还是全部了然……   看着她连在睡梦中都不肯放松的眉尖,顾聿森的心,疼了一下。   “傻丫头。”   哑声低喊,顾聿森低下了头,用着还带着彼此温度的唇,在宁艨的眉尖细细亲吻,万千*溺,尽在于此。   他很想告诉她,以后都不用再这样担心着分别了,因为他做了努力。   每周在军中待五天,余下的周末两天,还是回家来的,如果军中事务不繁忙,他甚至可以隔两天就回来,陪着她。   并且在很多时候,他还可以轮休……   这可是破格的规矩,老实说,可真够特权主义的!   这要是放在以往,顾聿森是断断都不可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的,可是如今他顾不得了,因为,他要实践他当初对宁艨的承诺——再不会离开她!   顾聿森是个绝对重诺之人,在他的眼里,男人失去了什么,都不可失了信誉,尤其是对自己的女人,更是要事事都做的到,否则,就干脆别开那个口!   他既说的出,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他才会如此认真的在执行着,即便他口上并没有任何言语,但是宁艨都深知,他在尽全力实践他对她许下的一切承诺……   不过也好在,顾聿森已然是个有了威望的人,他在军中的地位是极高的,所以,即便是没有拿出顾家这个庞大而雄厚的背景,他这个特权,依旧还是开的顺畅。   虽然他也被逼无奈的与上级做了些让步,被迫的答应了以前他拒绝的任务……   虽然他这个特权在开通的时候,用了一个格外……不好意思再说出口的理由。   ——追老婆!   顾聿森就是将身板挺的笔直笔直的,如松柏一样立定在上级面前,板着个脸,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样的三个字……   上级当初就喷了,他正在喝着茶呢,好不容易悠哉几分钟,最得意的门生,那种惊天闷葫芦,过去七八年都不会说出一个字的个人情绪,今天竟然直接将这种话语都说了出来,还那样的理直气壮,叫他如何能不喷?   上级同样也是个混迹久了的人,多少年喜怒不形于色了,依旧还是不可避免的破了功,彻底惊呆了……   可顾聿森却把话说得那样的理直气壮,神色实在是太自然不过了,那不是请求,而是告知。   老头,老子只不过是看在你是我上级的份上,卖你这一份面子,走个过场,你呢,也就别装傻了,收收你那副呆样子,答应就是了……   顾聿森的神色分明在这样说。   上级更是哑然了……   虽然知道顾聿森有可能在耍诈,可是,却也实在无从反驳。   到底顾聿森也到这个年纪了,也确实是到了应该讨老婆的时候了,他即便是再不舍得放人,也断然不可能做出阻扰人家追求夫妻和谐生活的,因为那样可是会生儿子没X眼哒!   为了自己不缺德,也为了顾家可以顺利的繁衍下一代,为下面的弟弟们做个好榜样,上级权衡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下了头。   同意了。   眉头虽然微微皱着,眼睛里面却是堆满了笑,看着顾聿森,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这是顾聿森的另一大上司,可以说是他的恩师了,他不比程老,是后面突然杀出来的,借由带着他搞研究的名义也顶了个师父的身份,可实际上呢?   表面上倒是对顾聿森极好的,后来却是干出了那种事情,若非顾聿森的身手奇佳,手段又干脆,恐怕当初宁艨真就要丧生在苍狼手下了……   就为着这一点,顾聿森就再也容不下程老,他虽然还太年轻,在军部的威望超越不了程老,可是顾老爷子行啊!   他在从得知了一切经过之后,根本不必顾聿森多言一个字,自己就闷着头去下手了,不过顾老爷子行事作风一向考虑的极周全,多少顾忌了点程老的年岁和声誉,没有下手太重,最后,只是一纸文书下来,让他提前退休了而已……   现正在家中颐养天年,外人只以为他是身体不适,不能够再胜任军 部那样重大压力的工作了,名誉声望一切都还在,安好如初。   ◆   这一切,顾聿森都是在事情都板上钉钉了之后,才知晓的……   他只寻思了一秒,便全部了然了,薄削的唇浅浅凛了一下,他内心深处既是好笑又是无奈——不愧是爷爷,做事就是干脆利落,他都还没来得及去找程老呢,他就下手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顾老爷子这样一出,顾聿森的心,彻底……安了。   爷爷向来最是护犊子的,他们兄弟五个无论在外面闯了什么样的祸,犯了多大的错,老爷子在外人面前,都一定是护着他们的,我的孙儿们我自己关起门来教导,绝不让他们在外面受一丝委屈!   绝不!   而这一次,爷爷表面上是在护着他,可实际上,却是在为艨艨出气,这就等于在拐弯抹角的告诉他——聿森啊,爷爷可是把什么都做到了,你还不早点把事情处理好了带我的孙媳妇回来,老头我跟你没完!   既然爷爷承认了艨艨,他就再没有任何顾忌了。   顾聿森想,他可以真正放手去……讨老婆了!   就是这未来的老婆实在是有点儿太……傻了,蠢萌蠢萌的,实在让他有点儿……   瞧,这不。   不过是带她出来溜一圈,他在开车,只她一个人坐在一边玩儿,她竟然也能玩出花样来?   顾聿森是带宁艨去郊区新开的农家乐玩儿去的,刚考完,他想要让她放松放松,这才刚上路……   现在不过是清晨,高速公路很是安静,宁艨扬起脑袋,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眯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半死不活的瞅着顾聿森,直嘟囔:“顾聿森,我们是出去玩的,你至于这么早就出门么?”   这要是在往常,她一定欢天喜地的,可是昨晚才被他狠狠折腾了一番,根本就是在天亮才睡过去的,却立刻就被又被他叫醒……   其实,他只让她睡了一分钟而已吧?   才一分钟吧?   啊?   顾聿森伸手去揉了下宁艨的脑袋,然后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单手掌控着方向盘,丰神俊朗的面孔上丝毫看不出奋“战”了*的疲劳,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神清气爽的……   看着宁艨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   重重哼了下,她假装使小性子的拧了下手腕,当然,不可能挣脱的开,她也没挣脱,就看他会不会哄她……   顾聿森当然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没戳穿,相反的,他还配合了,非常默契的去攥紧了那小泥鳅般的爪子,他用指腹在其上按了一按,启唇,低声轻轻哄着:“可以再睡会,到了我叫你。”   宁艨直接眯着困顿的睡眼……拒绝了。   摇了摇头,她说:“算了,我也就是埋怨埋怨,你哄我了,就好啦。”   她倒是说得直接,顾聿森勾了勾唇,无声的*溺了下。   宁艨嘿嘿一下,扭着身子巴拉着他的大掌,拉到嘴边张口就啃,一口小白牙,就像是在啃玉米,一点点儿的咬……   顾聿森自然随她,时不时用眼角去瞅她一眼,满是*溺。   一时倒是温情无比。   可是宁艨最擅长的是什么?   ☆、卷二038.来,喝饮料   可是宁艨最擅长的是什么?   ——破坏气氛!   “嗷呜”一口,叼着顾聿森的手啃了好几口,她突然去问他:“呐,顾聿森你渴了不?要喝饮料吗?”   顾聿森正享受着这种温馨小时光,她就突然来这么一句,其实倒是也依旧挺温馨的,尤其她那样倍加关怀的语气,倒是让顾聿森颇有几分——总算是把孩子养大了的成就感。   瞧,这不,终于是知道关心他了,虽然只不过是询问一句他是否口渴而已……   当然,顾聿森是定然不会喝的,他生平除了白开水,就只喝咖啡和浓茶,其余的一概不沾染,这跟他的工作性质有关系,早年狙 击手生涯,太多晚上通宵出任务的,必须提神,酒,更是一滴不能够沾。   那种日子过的太多,所以才养成了现在这种习惯,当然了,顾聿森的酒量也是绝对不会差的,不,应该说,整个顾家的酒量都没有差的,只除了老二——顾延奕,他那只迟了他一分钟出生的亲爱胞弟!   蓦然就想到了顾延奕,顾聿森在心底盘算着,是否应该给他打个电话了,一时没有回话……   直到宁艨在他耳边“嗷嗷嗷”的叫唤着,止不住的嘟囔着“顾聿森你干嘛不理我?干嘛不理我?”,论小麻雀,她简直当属世界第一!   不,她的战斗力可比小麻雀要强盛太多了,至少小麻雀就只会叫几句,她可不止,嗷嗷嗷的抗议着的同时,竟然还一边扒拉着顾聿森的胳膊一边挠,时不时还低下头去咬上一口。   一定要引的顾聿森的全部注意力,让他只看着她……   顾聿森了解过,其实这与她早年的经历有关系,延奕说是因为她心里头太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极其黏腻着他,而且非常霸道,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希望他的所有关注力都只在她的身上。   所以跟宁艨在一起的时候,顾聿森是一定会特别照顾着她的,刚才是他失神了,主要是太久没见到那小子了,确实有几分……想念。   神色浅淡,顾聿森偏过眸子,用眼角去轻轻扫了下宁艨:“别闹。”   “我知道,知道,你在开车嘛。”   止不住的点着脑袋,宁艨眼巴巴的瞅着顾聿森,再度缠上他问:“我只是想问你喝不喝饮料。”   “那东西对身体不好。”顾聿森是这样回应的,顿了一秒,他补充了句:“你也不许喝。”   “喔,好吧,我不喝。”   点点头,宁艨应的甚为干脆,神情也乖巧极了,这可与她一贯的磨人劲头截然相反,顾聿森根本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丫头铁定是在那里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儿……   果不其然,宁艨才安静了不过一秒钟,就立刻又迎头去问顾聿森:“不喝饮料,那果汁行不?我昨天晚上特意去榨的哟,放在冰箱里面一晚上,现在喝最舒爽不过了。”   其实现在不过清晨,再是暑热也并不适合喝冰饮,这小闹腾简直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尤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显得特别亢奋,这就更加笃定了顾聿森方才的猜想——前方有埋伏!   这一回顾聿森是将头偏转了过去,正面向宁艨,非常认真的看了着她,神色严肃……   宁艨仰着小脑袋看他,表情傻傻,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如此正儿八经,尤其他那种眼色,根本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嘛!   心里一虚,宁艨瞬间就有点儿想要躲了……   顾聿森其人,别看气度非凡的,实际上却是非常的小心眼儿的,可会记仇啦!   不成,她要抽身,趁着他还没有真正察觉之前……   咽了咽口水,小身板往后面缩了一缩,宁艨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那般,正想要全身而退呢,可谁知道,顾聿森却在这时候突然向她伸出了手。   “杯子给我。”他说。   明明知道前方有埋伏,他却还是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管它陷阱如何,只要是她下的,他就心甘情愿!   被捆缚一辈子也无妨!   顾聿森分明这样待她,宁艨这个小呆瓜却是楞住了……   喔,搞了半天,原来他没有发发现啊?   敢情一切都不过是她在自己吓自己?   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宁艨翘着眉眼笑的弯弯,可爱极了……   喔吼吼!   窃笑,宁艨顶着那清浅的小酒窝去弯腰在袋子里面翻着……   “我没带杯子,是直接放在保温杯里的,呐,给,我给你拧开,你直接喝就行。”   声音更加亢奋了,还带着她自己都不觉流露而出的小雀跃,顾聿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却不察,瘫着脸,他直接从宁艨手中将保温杯接了过去。   “叮”的一声,空气之中好似有这种声音在唱响,是宁艨那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欢呼声,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终于把聪明异常的顾聿森给引上钩啦!   垂眸,从保温杯口往里面看,然后掀起眸子,深深看了眼宁艨……   “喝呀!”   宁艨睁着一双大眼睛,努力表现出最无辜,非常热情的鼓励着顾聿森——喝吧喝吧,快喝吧大叔,别磨蹭啦!   顾聿森再度看了眼宁艨,眸色讳深莫测的,然后,他浅尝了一口……   不过才刚沾染,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怪。”   确实是很怪的味道,还很呛鼻子。   宁艨在心里面捂着嘴巴偷偷的乐,面上却依旧装的好无辜,眨了眨大眼睛,她歪着脑袋瞅着顾聿森:“会吗?”   顾聿森没回答,而是直接将保温杯递到了宁艨嘴边,宁艨一愣,然后猛地仰头,向后退去……   动静非常的大。   顾聿森看着她,似笑非笑:“下毒了?”   “才、才没有!”   宁艨立刻顶了回去,誓死护卫自己的清白,一双拳头握的像是小包子,嗷嗷嗷的挥舞着:“你这个大叔心肠也实在是太歹毒了一点,把我想的那么坏?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毒!”   顾聿森转动了下杯口,再去往里面看了眼,然后故作惊讶的看着宁艨:“怎么是紫色的?是你自己亲手调制的?”   “嗯啊!我自己调制的!宁氏独家配方!全世界只此一家!绝无分号!”宁艨点头,可得意了。   顾聿森勾了勾唇:“难怪这么别致。”   “那可不!”宁艨又是一下点头,那股子得意劲,简直都要趾高气昂了……   简直是呆到没救了!   顾聿森在心底腹黑一笑,面上却没表情,某傻兮兮的丫头,竟然还没有察觉到,一个得意,就没管住自己的嘴……   噼里啪啦将自己的底全部倒了出来:“顾聿森你可不要小看它,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是我特意研究出来的独家配方,告诉你,喝了它保管你一整天都不会觉得疲劳!关键是健康,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配备的,有好几种水果和我自己酿的酒,都很干净。”   自己酿的酒……   顾聿森听到这句话就要痿了。   某只喝一滴就醉的小家伙酿的酒,那能喝么?   薄唇微微动了一下,顾聿森回味下嘴里味道,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你做的酒?什么酒?”   宁艨立刻接话:“鹿鞭酒!”   !!!   顾聿森楞了!   看着宁艨,绝对的不敢置信:“什么?”   “鹿……”   啊了声,看着那般难得吃惊的顾聿森,宁艨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傻兮兮的把什么都招了!   完蛋了完蛋了,她怎么一个得意,就又什么都没管住?   在他的面前这样不设防,还想着闹闹他呢,这下可好了,什么底子都给了他看,这出她精心安排的戏还怎么继续唱下去呀?   顾聿森干脆把车停了下来,停在了路边,他侧过身,神色何其执着:“什么酒?”   宁艨一顿,咬了咬唇,被顾聿森那如刺一般的眼神看的立刻心虚,猛地低下了头,她非常的小声:“……”   “恩?”顾聿森声音低了些,危险,凛凛尽显……   宁艨而尖子颤了一下,脑袋低的更低了,近乎蠕呐:“……酒。”   顾聿森没耐心跟她兜圈子了,长臂探过去,直接抓住了宁艨的下巴,猛一用力:“恩?”   宁艨实在逃不掉了,被迫承接着顾聿森的鹰锐眸光,那里面的震慑力和威力,让她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闭上眼睛,她大声一喊,简直就是豁出去了一切——“鹿鞭酒!”   一时没控制住,吼的声音太大,回音阵阵,搅的宁艨的耳膜都在颤动,甚至连外面路过的车辆都听见了,有一道哨声传来,伴随着那种意有所指的笑声,宁艨的脸瞬间红了……   顾聿森伸手过去,重重的捏了两把宁艨大 腿 根上的肉,语息低沉且危险:“你觉得我需要补?”   “我……”   “没满足你?”太危险了,丝毫不让人怀疑,若是她敢说出半个是字,他当场就会扒了她将她满足到根本小死过去!   再没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哼!”脸蛋爆红,宁艨直接丢脸丢大发了,于是干脆豁出去了,仰着脑袋非常喊的非常有气势:“就是因为你最近太过劲了,我怕你虚,才给你补的嘛!”   顾聿森一愣,随即就笑了,是那种非常爽朗的笑声。   哈哈。   ☆、卷二039.神色,何其复杂   哈哈!   原来是在怪他这些日子要的太过……   只是这小东西,脑袋瓜子也未免转的太过了,他会虚?   想他奋战了*都还有一身使不出的力气,精力何其旺盛?   若非顾忌她,他简直会压着她连着做上三天三夜,做TMD昏天黑地!   谁TM也别来打扰!   眼神一闪,顾聿森抚在宁艨大 腿 根 内的掌心轻轻顺了一下,顺着肌理一点点的向上,那感觉,老实说,简直有点儿渗人了,偏偏又带上了撩拨意味……   宁艨没有哪一刻会比此时此刻清醒的意识到——这个男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没开窍的愣头青了,他有了经验,他什么都会了,他连调 情这种小手段都学会了,关键还很有技巧!   而最关键的,是他所有的经验,都是从她身上学会的,而且还只用在她一个人身上!   扁扁小嘴,宁艨赶在顾聿森就要拧上她肉的前一瞬猛地夹 紧了又又月退,眼巴巴的瞅着他,就连声音里面都带上了哭腔:“我错了,顾聿森我错了,还不成么,错了……”   你别再逗我了。   大马路上的,就算你脸皮厚不觉得有什么,我黄花大闺女一枚,可是非常娇羞的……   看宁艨这理直气壮的小傻样,顾聿森实在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往宁艨的脑袋上面轻轻揉了一揉,他重新发动了车子,重新上路了……   只是你若以为,宁艨会就此安静的话,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不,她不仅没有安静,甚至是越发不得收敛了,看顾聿森竟然连她酿了那样的酒塞给他喝他都没有追究,宁艨的小尾巴简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就知道,就知道这个大暴君臭暴暴叔绝对不会舍得欺负她的,嘿嘿。   独自坐在一边都能够乐到笑出声音来,这世间也就这小丫头一人了,顾聿森颇为无奈,但是眼底的*溺,却是怎么掩也掩不住……   是在放任的,他安安静静的开着车,任她在身边,兀自捣鼓折腾。   ◆   只是他知道,这也只不过是刚开始罢了。   因为某宁丫头还处在犯困状态,她并没有多少精力去折腾……   果然,没一小会她就困了,仰躺着,她眯着眼睛小憩了片刻,让顾聿森享受了那几分难得的安静。   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她就醒了,惺忪眼眸变的异常清明,简直就像是座位上有什么东西在硌着她,小屁 股挪啊蹭的,根本就坐不住,顾聿森光是听着那动静,就深知——得,小丫头这是养精蓄锐完毕了,要开始正式的——折腾了!   果然……   揪住顾聿森的袖子,在他的右胳膊上面扒拉来划拉去的,宁艨仰着小脑袋眨巴眨巴的黏着他,嗓音清清脆脆的,带着少女的专属灵气:“顾聿森顾聿森!”   “恩。”   “顾聿森我们这是要去哪?”   她如此的不耻下问,顾聿森却:“………”   上了这么的车,敢情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两个人是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玩儿?   “顾聿森顾聿森!”扯扯他的袖子,晃一晃。   顾聿森没有看她,低低启唇:“远郊新开了农家乐。”   “农家乐啊?”   其实,宁艨曾经是去过农家乐的,只不过因为那时候是急着赶路,所以里面的那些设施却并没有来得及仔细去玩……   她一直遗憾着,总想着哪天有时间再去一次,原来,他全部都知道。   心里头甜滋滋的,宁艨上半身倾了过去,挽住顾聿森的右胳膊轻轻蹭着,小猫咪黏腻主人那般:“顾聿森,顾聿森,农家乐里面是不是能种菜的?那我能拔萝卜不?其实上次去的时候就想这么做的,可是悠悠她说好丢人,把我骗在屋子里面一下午都没让我出来,等我能出来了,我们就要急着走了……”   小嘴儿扁了扁,宁艨颇为委屈。   顾聿森没哄她,只是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扬唇轻轻一笑,扒拉在顾聿森的胳膊上,近乎着迷的嗅着他的呼吸,宁艨安分了几分钟,然后……   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视线在顾聿森的侧脸上面逡巡不断,分明火辣,却抵死不再开口。   分明是在等着他!   顾聿森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偏过去赏给她一个眼神:“恩?”   宁艨立刻高兴了,雀跃的嗓音像是百灵鸟在歌唱,继续着她的磨人事业:“我是想问,那什么,嗯……我听说里面可以钓鱼的是吧?那我能用渔网捞鱼吗?我小时候看到过,他们都是直接用渔网捕鱼的,特别方便,要不或者我拿鱼叉刺?”   撇撇嘴,宁艨表情非常的嫌弃:“我一直嫌钓鱼太浪费时间了,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的,好傻。”   听着那止不住的嘟囔声,顾聿森分神,附过去在宁艨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安静。”他说,低磁的嗓音带上了几分压迫力,沉沉砸在宁艨耳中。   嘟嘟菱唇,宁艨扬起脑袋朝向顾聿森。   顾聿森*溺的眸子里面晃过了一丝无奈,却是非常纵容的去……啄了她唇儿一下。   宁艨满意了,眉开眼笑着重又坐了回去,终于又安分了几分钟。   当然,也就是几分钟而已。   “顾聿森……”   顾聿森索性当做没有听见,根本就不理她。   宁艨执着的好秉性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极致的发挥,非常锲而不舍,简直都要把他的名字喊穿了,一声声的在车厢里面传荡,招魂似得……   顾聿森非常干脆的掏出了蓝牙耳机戴上,一副要打电话的驾驶,宁艨知道,他这是不想理人了,扁扁嘴,就耷拉着脑袋坐了回去。   却还是坐不太住,感觉有一身的力气使不出来似得……   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喝了那秘制饮料的人是她!   哼!   嗔眸,蓝色的大眼睛故作凶悍的瞪了顾聿森一眼,宁艨索性抢过顾聿森的手机低下头去玩儿去了。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是有点亢奋了,因为冲刺阶段某热管的实在是太严了,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出去放风了,就连街对面都没去过,更别提走远了出门玩耍了,好人都得憋疯。   尤其还是跟他,就他和她两个人,这样的独处时光,于她而言已经抬难得了,她回忆起来,也就只有两年前才有过那么一次而已了,叫她如何能够不激动?   想想就忍不住要闹出些什么事情来,引来他全部的注意力……   可是,他在开车。   开车啊……   宁艨瞅了顾聿森一眼,终于安静了。   当然,她也不过是对顾聿森安静了而已,手头上却摆弄着手机非常活跃。   是她自己的手机。   微信朋友圈里大家都在发着各种信息,宁艨以前是从来不玩这些的,但是在这一刻,却觉得自己实在太安静了些,突然就来了兴趣,于是,对着窗外的景象咔咔拍了几张,她随意编了段文字就发送了出去……   写着:马上就要到远郊新开的农家乐了,好开心!   自己琢磨着这句很简单的话,心里却都觉的挺美,很幸福。   “你做什么呢?”顾聿森突然问,难得的主动了一回。   实际上是她难得的安静了这么一回,倒是让他不能适应了……   果然,自己就是个欠虐的命。   顾聿森忍不住笑了下。   宁艨非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在玩微信,叔 叔你会玩不?”   顾聿森没说话。   宁艨知道这小心眼的男人又是在不喜欢她的称呼了,目的得逞,嘻嘻一笑,她低头翻出了一段信息,是悠悠发的,她笑了下:“难得悠悠肯出去聚会了,她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去跟大家聚聚也是好的。”   顾聿森依旧没回话,宁艨自顾自的为他念着沈轻悠发的那段文字:“一大早起来特意去看日出,结果却是阴天,黑黢黢的!”   “哈哈”笑了下,宁艨止不住的乐:“悠悠她们早上肯定气坏了。”   “你看。”   宁艨拿起手机,往顾聿森的眼前递过去,让他一起分享一下她的快乐:“你看,那一群人的脸丧的,肯定都郁闷了,不过说到看日出,顾聿森,咱俩去了也能看日出么?”   现在在缴费站,排队等着,顾聿森也就随了宁艨,甚至还非常配合她,偏过眸去看了一眼……   顾聿森其实根本没有兴趣,只不过是为了哄她高兴罢了,表示他愿意参与到她的任何事情之中,却是在眼眸扫到屏幕的那一刹,他顿了一下。   深瞳都是一缩,顾聿森盯着图片上面的某个点,看了半天,没发出任何声音,宁艨觉得他神情不对,立刻收了手机看了探,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狐疑不已:“顾聿森你看到什么了?”   手腕被顾聿森握住,提到眼前,他垂眸再度仔细盯了眼,宁艨更加疑惑了:“顾聿森?”   “是因为……路衡吗?”   宁艨瞅了又瞅,还是觉得照片里面除了路衡之外,并没有任何惹顾聿森不爽的人,试探性的问了句,顾聿森抬起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动,估计在衡量着该怎么说。   却是这时,有喇叭声响起,是后面的车在催促他,快点去缴费。   顾亦城重新发动了车子,再无言语,目视面前的高速公路,神色,何其……复杂!   ☆、卷二040.阴谋,正在靠近(1)   再然后,顾聿森几乎一路都再无言语,而宁艨也只当他是需要专心开车,也不敢再闹腾他了,到底是大马路上的,两条人命呢,她可还想要跟着他过一辈子的,这样的甜蜜幸福希望每天都能够体会,若是年纪轻轻的就出车祸了,岂不是太亏了点?   于是,宁艨也难得的安分了点,最开始是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玩着玩着就犯困了,脑袋一歪,枕着车座,直接就睡过去了……   小嘴儿还微微张着,脸蛋红扑扑的,软萌软萌的,捏上去,戳一戳,实在太可爱了!   还有那小脑袋,时不时因为车况问题拧上一拧,在车座上蹭一下,拱一拱,活脱脱一枚小憨熊,别提多可爱了,那幅画面,顾聿森只不过刚看了一眼,心,就要融化掉了……   有女朋友如此,他想,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满足,在这一刻,他甚至萌发出了,如果这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多好,就这样一直开一直开,一路直到……白头!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还在,我愿与君老,共赴,黄泉路!   ——顾聿森一直都不知道,这,其实是宁艨一直以来的心愿,自两年前,他的心思摊开在她眼前,而她亦想通了的时候,就一直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在等待着他的。   在原地,在那个彼此一起共同生活了十数载的……家!   等着他回来,回彼此的家,在那里与她一起,携手到老,共赴此生!   而,他在她就在,有他的地方,才是她的家,这一点,根本就在宁艨六岁的时候,就确定了的,只是以前还实在太小,不懂得这种感情实际上有一个更为贴切且温暖的名词——爱情!   现在知道了,就更加坚定了要在一起的决心了,管他是不是要比她大上快十岁,管她的家世身份与他的是何等的不匹配,管它世俗纷扰艰难险阻,反正,她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他就是她的男人!   她宁艨一个人的!   谁都别想跟她争!!!   ◆   睡梦中,宁艨突然攥住了小拳头,哼唧哼唧,气势汹汹的,乍然间,倒是把车厢内的静谧都给打破了,顾聿森正在安安静静的开着车呢,倒是被她惊了一下……   转眸过去看她一眼,见她小拳头紧紧的捏着,提起又落下的,好似在小幅度的挥舞着,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竟然如此的小母狮子发威的小模样儿?   别说,还真是挺……呆的。   却好萌,可爱的紧,顾聿森简直都要看痴了,索性现在也没有任何外人在,她又睡的迷糊,他干脆就卸下了一切面具,常年瘫着的面孔上面难得的在流露着情绪,那份表情,让他整个人都变的生动了不少,好似从神坛走了下来的神祗,容易亲近了不少。   尤其他的眸,里面已经完全被尘世间的、佛祖们全部避讳不及的……情,所占据,满满的痴恋,情迷,*溺与……爱,多温暖。   美好的就是这世间最繁华,这情太盛,深到生生的撼动着人的心,十里春风也是不如他的。   却一点一点,全部都倾洒在他眼前这个女孩儿身上,这个近在咫尺,他触手就可感受到的美好女子。   所以在这一刻,说她是最幸福的人儿,也是不为过的。   只可惜呀,她兀自沉浸在了睡梦之中,不得而知……   顾聿森薄唇浅浅勾,那一贯凉薄的线条却弯出了一道再沁暖不过的弧度,满面春风,顾聿森于深深*爱着宁艨的时候,缓缓低下了头,掌心轻轻抚着她的面颊,勾勒着她的姣好容颜,唇,一点一点的,在向着她的靠近。   难得他煽情一次,可是这个蠢笨小家伙,却是就连睡着了都不让他省心的!   竟然连破坏气氛这样折腾人的小特征都依旧承袭着,小拳头猛然一提起,非常狠的向着前方,也就是顾聿森的胸膛上一砸,咚的一声!   瞬间就把顾聿森叫醒了。   春风般的眼神蓦然收起,几乎是顷刻之间,那种和煦不在,又变的鹰锐,清寒湛湛……   可这个不省心的小丫头,却又突然把拳头垂了回去,松开,小脑袋一歪,她咂了咂小嘴儿,笑出了一个睡梦中的酣甜小梨涡,声音何等软,就像是糯米,软到人的心里最深处去了,就连灵魂都快要被震荡开来。   而最关键的,是她用着这声音喊出的内容——顾聿森。   “顾聿森,嘿嘿。”   笑的着实太傻,却把顾聿森喊的——怦然心动!   紧紧锁住宁艨,将她连睡觉都那样生动的表情烙进眼底,顾聿森沉默了片刻,随即就失笑了……   小东西!   屈指,轻轻往宁艨的脑门上一弹,他便收了回来,坐直,重新变回了那个肃杀冷酷的……禁 欲 上 将!   之后,就再也没有出任何的小插曲,顾聿森把宁艨非常平顺的带到了目的地,某丫头产生了各种古怪玩法的地方。   她睡的实在是太甜了,顾聿森没舍得吵醒她,把车子停稳之后,他便直接把她从副驾上抱了出来,让她枕着他的臂弯,继续安然甜睡着……   现在还算早,农家乐的气氛却已经要炒起来了,其实按照顾聿森的清净性子,肯定是把这地儿直接包下来,把所有人都赶走,只他和她在一起玩乐,享受美好,只可惜啊,某只小兔子实在是太能折腾,她喜欢热闹,若是出来玩都没气氛,她根本就不会真正的开心起来。   所以即便是再觉得吵闹,顾聿森都忍着了。   他本是体贴,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一体贴,却给予了不安好心的人以……可乘之机!   阴谋,正在靠近,缓缓的,一步,又一步……   ◆   顾聿森实在太出色了,这样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个女人,即便面无表情清淡冷漠,可是那种发自内心去呵护的肢体语言,却根本骗不了人,太扎眼了,他一路抱着,就被人看了一路……   顾聿森却犹如无人之境,抱着宁艨直接进了最豪华的房间。   将她轻轻的放在了软榻之上,盖好被子,趁机光明正大的偷了个香吻,顾聿森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从她的包包里面把她的手机给……掏了出来。   小家伙人小就连用的手机都比他的要小上不止一号,握在顾聿森的大掌中,简直太过袖珍,跟她的人一样的可爱,顾聿森就像是在握着她一样,无声的*溺了一下,指腹摩挲着机身,他毫不迟疑的点进了她刚才所说的——微信。   非常轻松就找到了那张照片,顾聿森再仔细不过的审度了好几眼,然后就往自己的手机上发了去。   再用自己的手机翻出某个人的号码,顿了一秒,眯了眯眼睛,顾聿森把照片发给了他,顺手再给顾亦城发了张……   不过两秒,电话就打进来了,是某个人。   电话那端,他笑了下:“原来顾大少还记得我这个人呢?”   “你也知道,轻易我不会找你。”顾聿森说,请冷冷的语调,却是真诚的。   那人当然知道,却实在他找他太难得,还是不免趁机调侃了两句:“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鼎鼎大名的顾大少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才想得到我,怎么,你的庞大军务系统都失灵了,需要我这么个见不得人的旁门左道来帮忙了?”   那人这般调侃,顾聿森却非常干脆的承认了:“恩。”   紧接着就补充了句:“很急。”   那人也意识到失态的紧迫性了,玩味立刻收起,他在那端坐直了身子,将坐在腿上正在极尽妩媚的尤物给一把推开,再认真不过:“你说,是要抓活的还是杀,照片中的哪个?”   照片中可是有一堆人,青春洋溢的,个个都学生气,只除了一个。   眼神一收,那人立刻就了然了:“我知道是谁了,你想要怎么对……”   “查。”   “什么?”搞了半天,原来只是来用他当资料库,去查人?这也有点太小材大用了!   “对。”顾聿森短短解释了句:“他与苍狼有关。”   苍狼其名,无人不知,更何况这人还是道上的,简直立刻就红了眼:“干!我几度在苍狼手里吃过暗亏,一直在找他,这倒是好,终于要撞到我手中了,很好,可真是好。”   “苍狼已被我逮了,现在受刑。”   别小看了顾聿森这寥寥几个字,这可是军 机大事,是绝对保密的,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必须封死消息,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顾聿森能说出这样一句,绝对是给出了太大的诚意,这份情,那人当然会承。   狠狠楞了好一会儿,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谢了,顾,你这份人情我接了,放心,我一定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揪出来!你等我消息,最迟明天!”   说完便撂了电话,那冲劲,分明带着煞气的。   而顾聿森,缓缓收回手机的同时,那一双淡淡穿透落地玻璃窗的眸,里面亦然……杀气,凛凛!   ☆、卷二041.阴谋,正在靠近(2)   就在顾聿森把电话放下的后几秒,顾亦城就打了进来。   顾聿森才刚按下接听键,他那边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哥,我再一次肯定,路衡绝对是有问题的。”   其实这句话,早在一个月前顾亦城就已经跟顾聿森说过了,诚如他方才所说的——这一次只不过是再一次的肯定罢了。   只是路衡实在藏得太好,根本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更别提什么顺藤摸瓜的线索,只单纯顾亦城与他接触了之后的感觉罢了。   所以,即便再是知道路衡其人是极不对劲的,是个有故事的人,但,顾亦城依旧不能拿他怎么样。   而顾聿森,更是出动了各方面的势力和手段,却都全无成果,每一队派出去的势力回来之后呈递上来的资料,都如出一辙——路家的幺孙,不算太大的家业,却也足够富足,他的降生很是让路家欢喜,路家个个都拿他当未来的继承人培养,再加上路衡本身确实苗头极佳,又上进,自然挺出色,虽多年来都是按部就班的学习,可是在每个阶段,都是很出色的,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   但他本人却是极低调的,性子也很温润,待人待事都是再周到不过,根本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错来,这么多年来,几乎所有跟他接触过的人,提到他都是竖起大拇指,一个劲的赞,而顾聿森派出去的那些人,把路衡从小到大的资料都搜集了起来,然而,搜罗了那么多,莫说这其中竟然没有找出一个诋毁他的人,甚至就连一句稍微不喜他的言辞,都没有。   或者旁人只会觉得这是路衡的优势,他本人是真好,然而,这种人物,在顾聿森的眼里,就只化成了一句话——这人有鬼!   没有一个人生来是完美的,无论如何总会有些人是不喜欢他的,诚如顾聿森,家世身段相貌才智能力,无一不是占据的最上乘,可这又怎么样?   这人性格实在不怎么讨喜,太过桀骜不驯,待人更是冷漠,还非常的冷酷无情,处理起对手来,简直怎么粗暴怎么来,根本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而且还非常不好亲近,是出了名的难相与,人们面上追捧他,实际上背地里还是多少有些微词;   再诚如顾亦城,同他大哥是一脉的出挑,近乎完美,然而,那暴脾气,那狂傲野性的性子,那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儿,那一张嘴就活活让人呕血的嚣张语调,简直让人见了就绕着走!头疼的厉害!   要不能在年纪轻轻的就被套上——混世魔王,这样的称号么?   铁面 军 王,混世魔王,听着端的都是霸气,然而,那可不是绝对的夸赞,是有或眼热或嫉妒或艳羡,更或者不喜欢的成分在里面的……   只不过碍于这两人实在是太够强大,没人敢招惹罢了。   但这又如何?   顾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为别人而活的,他们本身是怎么样性格的人,就会怎么来为人处世,生活是自己的,他们自己过得舒坦就好,旁人越是不舒坦,他们就越爽!   而路衡,却完美到……假了。   对,就是假。   简直就好像这是个精心刻画出来的人物,完全按照模子锻造出来的……   这是顾聿森在见识过他的资料之后的唯一想法,而在每一份资料都如出一辙之时,他的心底更是隐隐生出了预感,其实就是他家幺儿那句话——路衡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只不过,问题到底出在哪?   一时间顾聿森竟然还真查不出来!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笃定,资料做的这样完美,简直就是做给人看的!   路家只不过是中等偏上的家族,算不上什么名门,以他们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造的出这样无懈可击的资料的,这一点顾聿森懂,顾亦城亦然懂的……   只是连顾聿森出动了各方面的人力都揪不出来的人,老实说,这整个中国,根本都找不出几个来!   那么,路衡的背后到底是谁?而小小一个路衡,又何至于让那人费这样大的周章,只为了护着他?   顾聿森想过,这事或者是苍狼干的,可是苍狼已经伏法,他的势力自然也跟着呗击溃了,他的狼窝是顾聿森亲自带人去毁了的,早已一干二净,他还有什么能力护的住路衡?   关键是若只不过是一同族堂弟,苍狼何必还要费这个力气去护着?   “这些我们早就已经探讨过不止一回了,可是哥,你那边,我这边,能出动的全部都出动了,我连臭老头身后的人都偷偷去找了几个,可得回来的消息还是如出一辙,连番都是这样,若非我对自己的判断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我还真会忍不住动摇了!”   顾亦城在电话那边这样说着,他那个躁脾气,早要憋疯了,忍不住哼唧哼唧……   顾聿森原本还心中满是杀气,这会子听着自家幺弟那孩子气的恼怒声音,倒是突然就开怀了。   嘴角几不可闻的一勾,他弹了弹烟灰,就着那正在袅袅而上的烟雾不慌不忙的开口:“我刚找了秦一龙。”   “秦一龙?”顾亦城愣了一下:“那个秦帮的创始人,现在最大的黑势力么?”   “不错。”吸了口烟,顾聿森寥寥几句将他与秦一龙的渊源带过,随之就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正规途径没用,就只能走极端。”   “这我知道。”可顾亦城还是不免担心:“哥你到底是军中的人,你这一身正气的,不好跟他有所牵连。”   “我无所谓。”   顾聿森说,顿了一下,紧接着又道:“秦一龙是个人物,我当朋友结交,干我身份地位何事?”   顾聿森难得这样提到一个外人,至少,这么多年,顾亦城是第一次听到,心中不免对这个秦帮老大产生了好奇,肚子里面一肚子坏水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   那么大的动静,顾聿森隔着电话都要听到了,忍不住挑了下眉:“真想认识,自己去想法子,我不帮。”   “哈哈”一笑,顾亦城何其嚣张:“那当然是不用大哥出面的,我寻个时间自己去认识他就是了,不过现在不行,我还等着把路衡那么个装B货的皮给扒了!”   “恩”了声,顾聿森允诺:“等,消息来了你第一个知道。”   “啧”了声,顾亦城忍不住调笑了番:“怎么说也是我那位小嫂子排在第一位吧?这么重大的消息,大哥竟然优先让我知道么?”   “她?”   顾聿森冷硬的线条立刻就柔了些,偏眸,隔着阳台的透明玻璃门往里面看了眼,如鹰般的眼眸清晰倒映出了大 *上安然躺着的傻东西,顾聿森轻笑了下:“这种事情不让她参与。”   又是一“啧”,顾亦城再度调笑玩味,顾聿森也不接话,面无表情的由着他闹腾,不一会儿,他自己就打住了,再度就着路衡的事情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撂了……   指腹轻轻抚着手机屏幕,顾聿森垂眸落定在照片露出一角的路衡,眸色,渐冷。   暗色四起,杀气重重……   ◆   其实,这照片很普通,不过就是寻常同学聚会的抓拍罢了,可奇就奇在角落里的路衡那眼神,分明与他竭力营造出来的人物太反差,只要是个有点见识的,其实都能感觉的到——他藏的很深。   想来,路衡自己也不知道被抓拍到了,否则也不至于这样肆无忌惮的敞露着他那阴暗的本性……   顾聿森静静的盯着,将照片放大,几乎是在把路衡眼瞳的纹路都要看清楚了,尤其那一角的冰冷,更是让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感觉。   顿了下,顾聿森努力去抓住那昙花一现的感觉,眼看着就要拨开迷雾彻底想通了,却是这时候……   “顾聿森。”   宁艨在里面喊他,她刚醒,就在到处找他……   万千感觉蓦然打住,顾聿森迅速回头:“我在。”   他说,收了手机,把烟头一掐,任海风把他身上的烟味冲散了些,他就踱步走了进去。   “饿了?”   这是顾聿森来到*边的第一句话,宁艨也没觉得被奚落了,软嘟嘟的小手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直接向着顾聿森伸出了双手:“抱抱。”   得,又是要撒娇。   这小东西最近是越发爱跟他撒娇了,抱抱亲亲,蹭蹭拱拱层出不穷的,非常理所应当……   害臊?   这是什么玩意儿?   根本在她身上就连见也没见到过!   顾聿森心里喜欢的紧,面上却还是瘫着的,深深看了眼宁艨,在她刚睡醒的憨呼脸蛋上亲了口,他边抱住了她,直接一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搂在怀中……   一个劲的在顾聿森的颈窝子里面拱着,宁艨撒娇的厉害,刚睡醒的她,从来都是这样的,小的时候闹的顾聿森脑仁都疼了。   可是没想到,竟然越大越爱拱他了,简直就是个娇气的洋娃娃!   不过,是他惯出来的,他负责,他乐意,他继续*,最好惯的她恃*而骄,让谁都受不了了,那样,就再也没有人跟他再抢她了!   顾聿森这是又想到路衡了,男人嘛,对追求自己女人的人自然是怎么心狠怎么来,不过顾聿森怎么都没料到,路衡竟然下午就……杀到了这里!   ☆、卷二042.六千字   路衡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着班上的其他同学一起……   下午抵达的农家乐,那个时候宁艨正在跟顾聿森一起,咳,逮鱼呢。   对,就是逮,叉子渔网什么的都备好了,就是没有拿鱼竿,人压根连瞧都不带瞧一眼的!   就诚如她自己在来的路上对顾聿森所言的那样——钓鱼实在是太无趣了,整个就是老头子的喜好,因为上年纪了,实在动不了腿脚了,就只能坐在河边,入定,装一整天的和尚雕像。   这就是她的原话,顾聿森听了也没觉得有多不对劲,因为这就是她会说出来的话,这呆东西实在活泼,平常连让她安然静坐半个小时都难如登天,钓鱼?   就更是不可能了!!!   不过顾聿森本人也确实对钓鱼没有任何的兴趣,他正值男人最璀璨的鼎盛年华,又是个几乎从出生就接受严格军事训练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安静且……枯燥的项目?   说是说娱乐,实际上简直就是在消磨人的生命!   所以,小两口子一拍即合,叫人准备好了各种利索的设备,就直接拎着去了河边&……   是农家乐附近的河流,经由人工的精心锻造,景致倒是确实依人,清雅宁静,是个适合游玩休憩的去处。   宁艨享受的很,虽然这也不过是她第一次逮鱼,但是架势倒是装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捏着鱼叉子,她在河里面蹦跶来蹦跶去的,那样欢快的举止,简直比水中的鱼儿还要来的更灵活!   赤着的玉足在清澈的水中,被阳光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更是显得她的肤色雪白,玉足纤纤了,羊脂白玉似得,顾聿森光是看着这样的美景,就已然是足够了,更别提她那一双脚丫丫还时不时被鱼儿亲吻一下,她就跟着叫一下,笑声那样清丽动人,生生就是在挑战顾聿森的忍耐力!   顾聿森可不比宁艨,他多年训练,各种生存手段一应俱会,曾经在山间演习的时候,根本没有带任何食物,为了填补肚子,当然就只能充分利用山中现有的资源了,莫说捕鱼,他就连……狼都抓过!   所以这会子,他格外熟稔,没用特制的鱼叉,而是直接从裤脚边抽出一把常年佩戴的军刀,弯下腰照着水中的鱼儿就是一刺!   一刺一个准,瞧,这才不过半个小时,他就已经逮住大半桶了,再去看旁边那个小小的桶子呢?   一条都没有!!!   不过宁艨也不觉得丢脸,她高兴的不像话,“咯咯咯”的娇笑声,在山中传荡不休,接连叉了好几次还是没用,她就干脆不抓了,直接朝着顾聿森面前蹦跶了去……   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打扰他啦!   既然他这么厉害,那么她就让他挫败挫败……   蓝眼睛倒映着波光,滴溜溜转啊转的,某宁小淘气包包是见顾聿森下手一次,就去捣乱一次,这样活跃的捣蛋因子存在,饶是顾聿森再有本事,也必然是要接连失误的了。   更何况他还要顾及着她,刀子不长眼,她又离的近,万一他将刀子甩下去的时候,她突然挪动了脚步,自己送上门去被戳了,岂非是伤在他手里面的?   连着说了好几次“别闹”,宁艨还是闹他闹的厉害,笑声也越发轻快,小婴儿那肉呼呼的小手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在顾聿森的心上挠着,软软的,暖暖的,顾聿森浑身都要酥麻了,简直……   长眸微垂,定定将宁艨看了好几秒,顾聿森薄唇浅浅勾着,也不让她别闹了,在她再度扑过来要挠他的时候,他颀长的身躯微一倾斜,一双臂膀探过去,直接就把宁艨给抱了起来。   “咿呀”一声,宁艨咯咯笑道:“叔 叔你想要干什么呀?”   干什么?   薄唇勾起的浅弧愈发向上,顾聿森低声哑语:“干你!”   眼一瞪,宁艨彻底傻了!   他、他、他……   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即便听得在清楚不过,可是宁艨依旧是不敢置信的,不,是连半分都不相信……   然而,由不得她了,顾聿森是个实干家,最擅长的就是重诺,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哪怕是豁出去他的命!   因此,他扛着宁艨就上去了,大步流星的往山里面冲,就想要把她压在树干上面来一 炮,来一场野 战之炮!   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了,抵住宁艨,顾聿森气势凛凛,就要下枪去干了,却是就在这个最紧要的时刻……   “宁艨同学?”   ——这个声音。   长眸陡然一眯起,顾聿森眼中的火热瞬间冷却,汇聚成了冰渣子。   虽只听过一次,可是顾聿森记忆超群,又是情敌,怎么会忘记?   不错,是路衡。   当然,他并没有看到宁艨和顾聿森,他正站在河边,见到那些抓鱼的工具都在却不见人,就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不过顾聿森听的真切——来的,不止他一个。   有一群,想来,应该是陪着他一起来玩耍的。   玩耍么?   眼瞳再度眯了一眯,刀削般的下颚抵在宁艨的颈窝子里面,轻轻蹭了一下,顾聿森嗅着她的少女清香,开始熟练的为她整理……   所幸他早就留了个心眼,只掀开了她的裙子,上半身也只是将领子扯了下来,整理起来倒是非常方便。   就是他……   垂眸,往自己最要命的地方看了去,顾聿森额头上面忍不住凸了一凸。   这种时候打住,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宁艨也是懵了,没有料到在这里竟然也有人找她?   楞了好几秒,这会子才反应过来,跟着顾聿森的眼神就瞅了过去,再一看顾聿森那神色,她忍不住就笑了……   “哈哈!”   如此欢快,还颇有几分得意,调侃意味甚浓,简直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若非因为她,他哪里会起这样强烈的反应?   按捺住要将宁艨扣在树干上狂揍PP的强烈冲动,闭了闭眼,顾聿森深深吸了口气……   眼看着就要成功压制下去了,却谁知,下一秒……   顾聿森狠狠一怔!   这……   霍然睁开眼,跟着就往下看了去,那落入眼底的一幕,让捕崩于泰山的顾聿森都不免惊诧了……   “丫头?”   “嘘。”   歪着脑袋,对着顾聿森眨了眨眼睛,宁艨俏皮灵动之间,掌间,就钻了进去……   五指姑娘接管了顾聿森那五指兄弟多年以来的任务,非常主动的承担起了帮自家男人舒服的职责。   这种事情她做的虽然不多,却也不止一次了,当然没那么生疏,而那刚被清水打湿过的掌心,简直冰凉的不像话,而顾聿森那又是那般的火热,两物相碰撞的那一刹,顾聿森连头皮都炸开了……   异常舒坦。   顾聿森爽的直接叹出一口气……   宁艨轻声笑了下:“就这么舒服吗?”   顾聿森给予她的回应是将她抱紧,眼眸微微阖着,他勾了下唇……   神色沉醉,衬的他俊容愈发灼人,宁艨被迷的神魂颠倒的,就连心都要被烫化了,心跳的厉害,舔了舔嘴角,她靠了过去,吻了吻他的耳尖:“大叔,这样是不是有偷 情的感觉?你看你激动的,是不是很开心?”   闷声低笑了下,顾聿森指腹在宁艨的后月要上轻轻摩挲着,依旧不说话,可是气氛,却分明热了起来……   他分明就是在无声之中,给予她*爱,在鼓励着她——继续。   这头是宁艨开的,她自然会进行到底了,说不紧张当然不可能,可是她绝对的信任顾聿森,他是不可能会让她陷入尴尬境地的,某些个正在喊她的人,他肯定都提着心的呢。   反正她是见不得他隐忍的表情,心疼的厉害,干脆投入进去,努力帮他发出来,让他舒服。   宁艨是真铁了心在帮着顾聿森,为了让他早点出来,还自己琢磨着学会了好几种花样,在掌间翻飞着,活生生把顾聿森伺候到浑身血管都要爆了,表情越发姓感了。   近乎着迷的看着顾聿森,心跳教缠,呼吸交织,宁艨心里满足的厉害,心脏就像是一个糖罐子,满满装的都是糖,甜滋滋的味道,正在一点一点的溢出,好甜。   咽了咽口水,宁艨凑过去主动亲吻顾聿森,立刻就被他掌握了主动权……   宁和静谧的山林一角,竟有这般激情澎湃的时刻,倒是真有那么几分——偷那什么的感觉了。   更兼得……天荒地老。   ◆   等到两个人都收拾好了再出来时,已经是快一个小时候之后的事情了,路衡虽然没有再喊她,人,却还是在的。   顾聿森猜的不错,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不止十个,有男有女,都是同学。   却还是路衡第一个看到了宁艨,把手上的鱼竿扔掉,他立刻就站了起来:“宁艨同学,你果真在这样。”   路衡表现的非常自然,然而,顾聿森却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异样……   动作太快,简直就像是坐在这里等着他们,其实,他根本就知道自己和她在山林里面的吧?   淡淡审度着路衡,顾聿森心下有了这种估量,揽着宁艨的腰,他带着她,一步步走了过去,脚步坚定有力,不急不缓……   可宁艨却是个急性子,尤其同学里面还有沈轻悠,她更是直接就憋不住了,小小的扭了下腰,她跑着跳着的直往沈轻悠方向冲。   顾聿森心下好笑。   不是刚才还被他摸的月退都软了么?赖在他耳边可怜兮兮的蹭着,撒大娇,讨着他的心疼,还趁机博取了他好几个吻,怎么一转眼就这样欢快了?   活脱脱一只小兔子附体!!!   面无表情的将宁艨身影锁住,顾聿森即便远在她之后,可是那保护姿态,却是时刻准备好的,若是宁艨一个不小心要摔了,他绝对能立刻就冲过去将她护住,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疼痛袭扰……   路衡笑的一脸温和,看着宁艨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欢喜,甚至还上前了好几步,想要让宁艨能够看到自己,可宁艨却根本连眼角都没有给他一下,直冲沈轻悠而去。   他也不觉尴尬,转了脸就面向了顾聿森,主动向着顾聿森走了去,他表情非常真诚:“顾聿森学长,您好,上次匆匆一见还没来得及跟您好好打招呼呢,您好,我是路衡。”   向着顾聿森伸手过去,路衡笑容更加加大了:“早就听闻过您的盛名,我对学长您非常的敬仰,只是一直遗憾着没有见过,最近倒是运气好,接连碰上两次了。”   好一副学弟敬仰学长的真诚模样……   顾聿森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他的手,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握的到的,且以他那冷傲的性子,也根本不会接受他人的谄媚亲近,可是看着路衡那近乎讨好的笑容,他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轻轻碰了一下,顾聿森端的是大家风范,举手投足之间俱是成熟男人的底蕴,让路衡身后那一群小女生们,一个个的看直了眼!   路衡好歹也是闻名全校的校草,平常把全校女生迷了个半死不活的,可是这会子到了顾聿森跟前,就当真是不够瞧了!   顾聿森其人,生来就是让人仰望的,他的存在,根本就是吸收所有注意力的,立刻就衬的路衡小家子气了,不过也还好,路衡到底有点资本,倒是也没被比下去太多……   还能看。   自信依旧,路衡笑的风采如初,一个劲的说着“崇拜顾聿森,敬仰顾聿森,早就听闻了他的许多事迹”什么的,那嘴甜的,简直都要把世间所有的好话都给说尽了,而主角,却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那些同学直眼看了好一会儿,这时候才堪堪回过神来,见路衡竟然能够跟他如此套近乎,立刻也涌了上去,不甘示弱的去跟顾聿森接近。   此番来的,除了路衡和另外一个,剩下的十来个全部都是女生了,发挥着青春少女特有的活力,叽叽喳喳的,简直将顾聿森围成了一团,顾聿森虽然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可是那几不可闻蹙了下的眉毛,却还是让宁艨看到了……   轻声笑了下,宁艨马上就拉着沈轻悠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嚷道:“嘿嘿嘿,你们这群人,不是来找我的么,怎么见到帅哥就一个个的把我给忘记了?”   同学们笑着,抽出功夫来跟宁艨聊,看着是在与她接近,可实际上,却是一句都不离顾聿森。   都在打听他是谁,是宁艨的谁。   他刚才搂着她出来的时候,她们都还在钓鱼,而宁艨又冲的快,除了路衡,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看到那一幕,且顾聿森那么出色,大家心里面都惦记着呢,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把他跟宁艨想成是一对……   然,顾聿森一句话,就直接把她们打死了!   他说——“顾聿森,她男人。”   这是在自我介绍了,主动把宁艨从八卦漩涡中拯救了出来,这样简短一句话,六个字,却没有一个不是在戳众人的心窝子。   路衡过来的早,她们并没有听的太清楚,只听得他说什么景仰敬佩什么的,知道是个人物,却没料到,竟然是如此响亮名号的!   这样出色的男人,竟然是……宁艨的……男人?   哦!   简直是要把她们给活活嫉妒死嘛!!!   太嫉妒了!   “好哇,宁艨同学你藏的也实在是太深了!有了男朋友也不告诉我们?关键还是这样一位传奇人物!说,该不该罚?”   “是说呢,这样好的事情,宁艨同学你为什么先前连一个字都不说呢?瞒的这样好,难不成,是怕我们把他给抢走了吗?”   “哈哈要是我有这样出色的男朋友,我也得藏着呀,宁艨同学的心情我能理解能理解。”   一口一个宁艨同学,其实都是吃不到葡萄在说葡萄酸的,不过到底是一群刚成年的孩子,羡慕归羡慕,说说也就算了,根本无伤大雅的,所以宁艨也不在意,就笑着一个劲的打哈哈……   然,也有特例,就是——苏辰!   虽然不是一个班的,可是机缘凑巧,她也跟着一起来了,这小半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其中一桩在京一高被沦为谈资的,就是她的姐姐苏景被……轮了的事情。   早两个月之前就发生了的事情,并没有人害她,是苏景自己不安分,大半夜的从家里翻墙跑到夜店去跟社会上面的青年胡喝瞎混的。   那是怎样的一群人?   流里流气,自然是目无法纪的,再加上喝嗨了,嗑药也嗑高了,更是没有了任何的顾忌,苏景自己也不收敛,仗着是苏氏的大小 姐就为所欲为,以为没有谁敢招惹她,在那种混乱的场合里面大出风头,自然而然的,就被盯上了……   然后,就出了这样的事,连她自己,都是等到第二天酒醒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的,到底还太年轻,再深沉也还是吓坏了,完全失去了阵脚,苏景火急火燎的要去找人算账,却根本就没想到——女孩子的名节根本经不得一丁点的敲打。   几乎是立刻,就声名扫地了……   再加上被有心人拍摄了视频,传到了网上,不到半天就传疯了,那点击量,呵!   苏景太傲了,又被人捧了十八年,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偏偏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说的话非常的难听,一次还好,可是久了,苏景就受不了了。   渐渐的,她神智低迷,性情大变,以前阴沉沉的,出了事之后却一点就着,疑神疑鬼的,别人多看她一眼她就以为是在骂她,冲上去就撒泼动手,到后来,就连精神状态看上去,都不对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把整个苏家都闹了个鸡犬不宁的。苏父苏母也被闹的终日不得安宁,吃不好睡不着的……   而苏氏,更是不知不觉都受到了影响,名声扫地,股价下跌,连很多老客户都抽身出来,不再合作了。   苏夫人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苏家这是被人给盯上了!   只是她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谁,竟然做的这样不漏痕迹的?   苏夫人反应了过来,第一时间就去追查,只是任凭她耗尽了一切能力,动用了整个苏家的背景,都还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寻到,看着堪称白纸的总结资料,苏夫人简直连心都凉了……   她深知,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   可是这只不过是才刚开始而已,紧接着,就是苏景的精神状态彻底崩溃,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变成了疯妇,这是苏夫人最得意的女儿,却不得不亲自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再来,就是苏氏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濒临破产,而苏夫人的丈夫,苏氏的老总,也在这个时候爆出了在外面养了女人,而且已经有了个十三四岁大的儿子。   儿子,那是苏夫人拼了命都没有福分生下来的,且苏氏一向重男轻女,毫不怀疑,苏夫人在家中的地位,变的岌岌可危……   再然后,就到了今天。   苏辰也是糟心,在家里面看着自家母亲那张怨毒愤恨加憔悴了的面容,她心烦的厉害,一听到要出来聚会,就跟着来了……   青春少年少女都是单纯的,苏辰看上去简直就是受害人,她们对她也就格外的怜惜一些,这几次都会主动叫她出来玩了,今天也是。   “悠悠,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是看了我的微信么?”   “对。”点点头,沈轻悠笑的真挚:“刚好我们昨晚就在附近露营的,离这也近,就干脆过来找你玩了,早知道你是跟……他来二人世界的,我就不听路衡的建议了。”   是路衡的建议。   不动声色的将这句话纳入心底,顾聿森搂上宁艨的腰,非常大方的任他们看着,占有欲十成十的足……   苏辰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痴痴的看着顾聿森,眼中全是迷恋,看到这里,脸色都变了!   虽说以前她是有些大小 姐脾气,骄纵任性,可是这个神色,却绝不是她该有的,倒颇得几分……苏景的真传!   路衡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而后嘴角翘起,突然……笑了一下!   ☆、卷二043.在她耳边说   既然大家都来了,且是打着找宁艨的旗号,那么宁艨再想跟顾聿森一起二人世界也不可能了,正好顾聿森也想借机探探路衡,就答应了。   菱唇微微一翘,宁艨笑的甜蜜。   她知道,就她家这位大叔的脾气,最不喜欢的就是人多的地方了,他又傲,还很不屑于跟人寒暄,所以,几乎从来都不会有参与这种……无聊聚会的时候。   咳,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起八卦就一脸贱兮兮的笑,谈及的话题也都是最没有营养的,还不得不敷衍着,可不就是无聊么?   低着头,抿了抿嘴,宁艨努力克制着让自己不要笑出来,要不然被同学们看穿了她的心思,简直能把属麻雀的她脑袋都吵炸!   那她的男人岂不是就要遭罪啦?   她才舍不得呢,哼!   宁艨小心思不断,捧着杯冰淇淋低着脑袋在那里挖,哼哧哼哧的吃的香甜,自以为就没有人看穿了,却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顾聿森的眼。   在心底暗暗勾了下唇,顾聿森把手伸过去,用指腹轻轻在宁艨的手背上面碰了一下。   宁艨楞了一下,然后就笑了。   仰起脑袋,仰望着顾聿森,她眨巴眨巴之间,笑的极为甜美,柔夷也顺势往顾聿森那儿伸了去,顾聿森也是顺势就握住了,掌心包裹住那软柔,温温的,熨的顾聿森的掌纹也是温暖的,心间,更是暖暖。   嘿嘿一笑,宁艨小爪子在顾聿森的掌心里面挠一下,再挠一下,时而还抠上一抠,小动作连番上阵,一下还好,多了其实挺磨人的,痒,但是顾聿森却完全的由着她,也没言语,他牵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扣着,摩挲之间无声无息的表达着他对她的*爱……   男人如斯纵容,叫青春少女更是放肆了,小爪子趁机在他的腿 上挠啊抓的,她闹腾的厉害,眉开眼笑,眼睫毛都要上翘了。   现在包厢,为了烘托气氛,正经照明的灯光几乎全部关了,只余下渲染气氛的,所有人K歌的K歌,玩牌的玩牌,八卦的八卦……其实并没有谁会注意到这里,顾聿森和宁艨的小小亲密。   然而,这个谁自然是不包括有心之人的,一是路衡,他对宁艨的心思昭然若揭,对她的关注自然也是随时随地的,顾聿森也不恼,反正他是肯定抢不走他艨艨的,自信如他,又何必急着做出些什么来震慑路衡?   只是与这丫头在一起,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亲近她,连一贯的严肃正经都快要抛却了,在这种全是人的场合里跟她热乎黏腻的,这般光明正大,看在路衡的眼中,必然变成了……示威!   在向他宣告主权呢——瞧,这丫头是我的,是我顾聿森一个人的,你路衡哪根葱都不算,赶紧哪凉快滚哪儿去!   脸上依旧笑意吟吟的,端着一杯酒,路衡一口一口的品着,眼睛一边看着前方,将顾聿森和宁艨的小动作看了个真真切切,毫无顾忌。   至于这二来的有心之人,则是……苏辰了。   早在上次医院初见顾聿森,她的一颗芳心就沦陷了。   那惊鸿一瞥,她满眼就只顾上看顾聿森的脸了,被这样冷待竟然都没有半分不悦,尤其回家之后回味起来,更是赞叹连连,只剩下喜欢了。   他好……好拽!   简直酷毙了!   这才是真男人,在苏辰看来,而这份欣赏,随着时间的积淀,竟然没有消散,反倒是越变越深刻了?   这是苏辰所料未及的,但她也没办法,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于是想方设法的去接近宁艨,从她的嘴里面套出顾聿森的身份住址联系方式来,却不料宁艨的嘴巴竟然那样严实,她法子用尽了,也是无果。   原本还想让母亲去帮忙的,只是最近姐姐出了那样大的事,家里根本就没有人招呼她了,于是,一想就是小半年。   而今日,好不容易又见到他了,他刚从小树林里走出来的那一刹,看着他的脸,苏辰的心跳,都……停了!   哦,就是他,就是这张脸,让她心心念念小半年,今日重见,没想到,他竟然又更见魅力了!   苏辰发誓,她愿意去做任何事情,只要能够让她得到他。   这份信念,在得知这个人是顾聿森之后,更加坚定了!   天,顾聿森?   他竟然是顾聿森?!   这样的传奇人物,哪个女子不爱慕?   苏辰自然不能例外,然而,这人却是一如往昔的冷酷,从下午到现在,都快六七个小时了,却是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如果他对所有人都这样也就算了,偏偏他对宁艨那么特殊,那双魅惑迷人的眼眸,竟然就只装的下宁艨,苏辰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看着顾聿森眼瞳之中满满都是宁艨的倒影,简直要气炸了!   她真不明白,宁艨那么个东西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仗着有点儿姿色,就到处卖弄,极尽勾 引之事么?   哪里有她苏辰漂亮性感又清纯?家世更是根本没脸说出口的差劲,哪里比的上她苏辰分毫?啊?!   死死捏着酒杯,苏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顾聿森和宁艨,他对她的*与爱有多深刻,她苏辰心中的嫉妒,就有多深重,甚至就连恨,都在慢慢的升腾,就在她主动套近乎,顾聿森却一如既往的无视她之后。   顾聿森是她男神,她喜欢都来不及,自然是不恨的,恨只恨那只狐 媚 妖 精,把他勾了去!   路衡和苏辰,虽然喜欢的人不同,但是心思却是一路的,都在盘算着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样浓烈的敌意,顾聿森自然是感受的到的,不过他根本就不在意,只有那些没有能力不能保护好自己女人的男人才会心有所忌惮,他不。   他浑然无所谓,照样*爱着宁艨,大大方方。   宁艨更是个无所谓的,她简直马大哈到了极点,对危险半丁点的敏感度都没有,就只顾着跟沈轻悠凑在一起玩,爪子与顾聿森的,从头至尾都是教缠在一起的。   他在身旁,她心,就安。   ◆   一直到半夜十一点了,宁艨困了,顾聿森弯下腰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都是群刚成年的,没几个经历过这种男人对待的,一时都开傻了眼,顾聿森根本无所谓,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沈轻悠,他低低说了句:“回去了。”就抱着宁艨直接走了。   男人背影,潇洒,挺拔。   尽量掩饰喜欢的看了一眼,沈轻悠站了起来,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回了房。   她知道顾聿森是因为小艨才会给她这一分面子的,不会有任何奢望的,朋友夫,不可近,这点原则她还是有的。   可是苏辰却完全没这种自觉性,更何况她跟宁艨也从来不是朋友,抢她男人,又怎样?   一脸不忿,苏辰这个自信过头的,还以为自己的姿色有多赞,冲回房间去泡了个澡,洒了香水,踩上高跟鞋,裸 身围着一条浴巾,就出去了,直奔顾聿森的房间而去。   她当然知道顾聿森和宁艨是一个房间,可是她不在乎,她就是要当着宁艨的面儿去勾 引他,以报方才被她秀恩爱气的仇!   这个愚蠢的女人,她还以为顾聿森跟她父亲,她认识的其他男人一样,是个见色就起。来者俱收的,打扮的倒是够性感,带着满身的湿气,顶着一头看似凌乱实则妩 媚的发,去光明正大的勾 引顾聿森去了!   只不过,她才刚走到顾聿森的房门前,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苏辰简直吓傻了,还以为是哪个男人要劫 色,毫无反抗余地的被拖到了楼道里,被松开的时候张嘴就要尖叫,却被制止。   “是我。”   “你?”猛地回头,看着贴在自己身后的路衡,苏辰简直要崩溃了:“你不是喜欢宁艨么!怎么还来劫我的色!?”   “嗤”的一声,路衡的鄙夷简直无可掩饰:“就你?”   将苏辰来来回回看了个遍,路衡的眼神直白露骨,肆无忌惮,那表情,那说话的口气,都是与以往的他大相径庭的,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苏辰懵了:“你……你……你还是路衡么?”   “你管我是谁!”   路衡的口气非常不耐烦:“你只需要知道,我跟你的目的是一样的,这就够了。”   “目的?”睁着眼睛,苏辰反应了两秒,然后就笑了:“呵呵,你是说你想要得到宁艨?我怎么就忘记了,还有你这么个不怀好意的人存在呢?行,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这就看你能牺牲到什么程度了。”路衡这样说。   苏辰想了一想,然后又笑了一下,跟着就故意摆出了个妩 媚的姿态,向着路衡倾去,指尖,在他的胸 膛上面划拉了两圈,画的殷红的唇嘟起,说:“你看,这样够么?”   路衡从来清俊的面容上竟然露出了一丝邪气,看着苏辰,他眼角阴了阴:“我要你做的,可不是这样的,你以为,顾聿森就是这样低俗的人,会被你这种手段勾住?”   苏辰不高兴了,脸立刻垮下,气急败坏的吼道:“那你想怎么样?!”   路衡再阴笑了下,抓住苏辰的头发,猛地就将她拽了过头,他低头,在她耳边说……   ☆、卷二044.阴谋上演   路衡当晚跟苏辰说了些什么,只有他和她彼此心里才有数,旁人根本连有这么一茬事都不可能知晓,但是就是从这一晚开始,苏辰对顾聿森的态度,却是变了……   原来是个人都知道她爱慕着顾聿森,那眼神,简直赤 裸 裸的勾 引!   第二日重又见到顾聿森,就在大家伙都在心中估量着,又该见到苏家二小 姐自导自演的戏码了,然而,却是让她们大跌眼镜了……   因为苏辰竟态度非常的自然了,是那样的收敛,远远站在一边,也不那么露 骨直白的去看顾聿森了,甚至连靠近都不再,怡然自得,浅笑吟吟,倒是真颇有那么几分……青春少女的天真无知。   这样的态度,说是*之间天翻地覆也不为过,旁人或者只当苏辰是小孩子心性,因为在顾聿森那边吃了瘪,就干脆放弃了,然而,却是怎么样都逃不过顾聿森的眼的。   他实在太聪明,旁人千方百计的隐瞒都逃不过他,更何况是苏辰这样蹩脚的方式?   不错,她确实不怎么看他了,表现的也好像挺自在,然而,只要在没人发现的时候,她看着他的眼神,立刻就会变化,不仅比昨天更露 骨,甚至还沾染了几分……*!   这就好像是捕猎之前的最后宁静,秉着呼吸,就只为了寻到更好的扑上去的机会,虽然顾聿森可绝对不会让自己沦为一个猎物,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刚成年的。   将苏辰的一切,或压抑或克制或装腔作势全部都看在了眼中,顾聿森在心底冷冷笑了一下……   他按兵不动,他倒是要看看,这样一个人,能够生出多大的事来!   当然,顾聿森更想看到的,是在她背后出谋划策的路衡,他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   他在等着路衡出招。   别人根本只当路衡好脾气的贵公子一个,但是在顾聿森的眼中,路衡俨然是已经露出了尾巴的狐狸,多少算计,都被他看准……   拎着个酒瓶子,透过酒瓶子的边缘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路衡,顾聿森眼波随之就流转到了宁艨的身上……   她正在不远处的树下,跟沈轻悠一起,两个人围绕着粗壮的树干一个劲的绕,从顾聿森的角度看过去,小嘴儿一动一动的,俨然是说的高兴了。   这丫头,简直不知道她这是又生出了什么鬼点子了!   莫不是……掏鸟窝?   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顾聿森在心底失笑——宝宝好歹是个女孩子,再调皮也不至于上树,他这是被小时候的幺儿影响的了,只当所有调皮捣蛋鬼都跟他一样,见个树就想爬上去把鸟窝掏了!   不过即便宝宝真的是要掏鸟窝,顾聿森想,他只怕也是会想方设法去……帮她的。   天上的月亮他都能变着法子的为她摘下,更何况是区区鸟儿?   握着酒瓶子轻轻晃着,顾聿森颀长的身躯倚在这边的树干上,随性又洒脱,颇有几分慵懒,那神态,与他一贯的严谨禁 欲结合在一起,竟更添男人魅力了……   站在那里就是个漩涡,活生生就是吸尽女人魂的!   只可惜这漩涡独属于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则是在嬉笑玩耍,绕着树干走过来又跑过去的,宁艨时不时偏头去跟沈轻悠在说着些什么,沈轻悠那样含蓄的一个女子,这时候却是也笑的欢快……   眉眼之间全部都是笑,难得的青春气息。   两个女孩子,个个都是身材高挑,腿长腰又细,还都面容姣好,阳光穿透树叶照射而下,点点环绕在她们两个人的身,更衬得她们容貌风华绝代,尤其那笑靥,倒是颇有那么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了。   这是在外面,又是专门开发的游玩场所,自然不止她们这一批人,不远处又出现了好几个人,正在向着她们的方向靠近。   都是男人,乍然看过去,倒是也有那么几分气度,是有点儿底蕴的,而这其中,以走在中间的那个为甚,他双手抄着兜,施施然的走的,边走边四处看,悠闲又自在,然,这一份懒散表现,却在眼睛里面落入一个人影的时候,彻底……击溃!   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击中了,那人彻底失了魂,直勾勾的看着前方那人影。   不,是倩影。   顾聿森看着淡淡的,实际上警觉如常,这样强烈的陌生眼神,他自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深林凶兽守卫地盘那般,他眸色一凛,非常精准的寻到了那入侵物体……   可是那人却根本就是失了魂,半分没注意到顾聿森,眼睛就只顾着看那道倩影。   是艨艨的方向。   只是不知道,他看的是艨艨还是沈轻悠?   顾聿森冷冷看着对方,良好的视力让他非常直接的捕捉到了对方眼底倒映的倩影,是……他的艨艨!   眼瞳猝然缩起,顾聿森将酒瓶子捏紧,慵懒一扫而空,长躯却依旧倚在树干上,他静静的看着。   看着那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向着宁艨,一步步的迈了过去,神色何其激动,甚至连眼底,都隐隐透着紧张……   他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更宁艨在说着什么,连带着手上还有些小动作,看在顾聿森的眼里,更是在表达他的紧张,激动。   只是隔的有一些距离,顾聿森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他说了几句之后,就从包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卡片,递给了宁艨,不无讨好的在跟她说话……   应该是名片,在让宁艨联系他。   男人对女人这样的表现,若非一见钟情,就是……认识!   深眸被阳光打照,竟好似金色的,迷人却更是危险,叫人看不真切,顾聿森从兜里掏出手机,面无表情的将那人的脸拍了下来,发给了自己的属下,附带一个字——查!   就在他低下头的这么一会时间,宁艨就走了回来。   自己的男人自己最清楚,在对待接近她的所有男人这一方面上,心眼小的要命,摆脱了那么热情的人,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顾聿森,于是马上就跑了过来……   “顾聿森!”   几乎是一个蹦跶,跳到了顾聿森的跟着,仰着小脑袋,宁艨扑棱棱的看着他,笑的非常俏皮:“顾聿森!我回来找你玩来了,冷落了你这么久,是不是特别想我啊?”   顾聿森瘫着一张脸,将宁艨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迟迟之后才开口,就说了两个字——“给我。”   “什么?”   宁艨楞住了:“你说什么?”   顾聿森看着她,低低重复着——“给我。”眸色跟着变得非常深,有漩涡在隐隐若现。   一般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危险了。   但是宁艨却是非常自觉的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另外一个只会在她面前显现的……   眼睫毛颤抖着,宁艨微微低了低眼睛,脸儿,一点一点的……红了。   顾聿森不解。   她在脸红什么?   害羞?   为什么?   宁艨下一秒的举动就为他做了解说……   上前一步,拉住顾聿森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指头,宁艨轻轻挠了他一下,脸蛋通红,耳蜗也透着粉红,眼睫毛一个劲的抖着,不怎么好意思的嗔道:“大叔你好 色哦,这里这么多人,又是在户外,你竟然还想着做那种事情……”   说归说,但是宁艨却还是非常主动的往顾聿森的怀里贴了去,将他另一只握着酒瓶子的手也拉起,牵引着主动环上了自己的腰,脚尖踮起,她环住他的脖子,嫣红的唇瓣撅过去,在他嘴角吧嗒一口!   “呐,这里是不行,我就先亲你一口作为补偿吧,至于那个,就,嗯……等我们回去,好不好?”   顾聿森整个人简直都要石化了,健硕的身躯绷了一绷,随之,就在震颤。   宁艨一愣,猛地抬起头:“你笑了?”   顾聿森没搭理她,他没空,就只顾着笑了,脸往她的颈窝子里面搁,他深埋着,闷头低笑。   真是太难得的在这么多人面前笑出了声,就连胸腔都在震动,这样反常的表现,饶是宁艨再大大咧咧,也知道肯定是自己刚才有什么……误会了。   顶着粉红的耳蜗,耳尖颤颤,宁艨直接拧了下顾聿森的肌肉:“你笑什么?!”   顾聿森笑的更加狂肆了,低笑声不断,在半空唱响,他用力将宁艨往怀里一扣,低着头,在她耳边说了句:“我是让你把名片给我,你在想什么?”   !!!   宁艨脸蛋爆红,简直是连血管都爆了!   彻底没脸了!   偏偏顾聿森还在说:“还是说,我这几天亏待你了,让你这么*?恩?”   最后几个字,顾聿森是特意压低了声音的,宁艨私以为已经红到了极致的脸,更加红了……   真觉得彻底没脸见人了!!   “不许笑!”   恼羞成怒,宁艨一拳头“咚”在顾聿森的胸膛之上,羞愤异常,小兽似得嗷嗷叫个不停。   顾聿森也是笑个不停,许久,直到宁艨简直都要发毛了,浑身的毛彻底炸开,一根一根的竖着在对顾聿森发飙,他才堪堪收敛……   只是嘴巴依旧不饶人,故意顺着宁艨方才的意思说:“行,回去满足你。”   “你!”宁艨脸都要黑了,顾聿森却当没看见,眉挑挑,他用眼神示意她——给他。   臭大叔!!!   分明就是故意的!!!   宁艨羞恼的要命,却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了,根本没再好意思说话,只能乖乖的就把名片上交了。   顾聿森接过来,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五指一收,把那薄薄一张纸片捏成一团,直接就丢了出去……   他顾聿森想要查的人,不用联系也能让他主动送上门!   这就是顾聿森,狂傲如斯,偏生他做的一点都不夸张,让人觉得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   名片的主人还没有走远,自然是看到了的,;脸都要黑了,直接就想生气,可是他的直觉却在告诉他——不可,这人惹不得。   更何况,他将宁艨对这人的亲昵从头看到尾,不用查都猜得到——这男人怕是她的心上人,彼此感情甚是要好。   这俩你侬我侬的,半分不夸张,不做作,却也正是这样自然而发的情感,更加叫人……羡慕。   远远的站在一边,苏辰死死盯着顾聿森圈在宁艨腰上面的胳膊,简直都要嫉妒死了!   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那双有力的臂膀掰开,换成她冲进去,被环住,苏辰想,那肯定是世间最为孔武有力的臂弯,哦,好有安全感!   “记住你最应该做的。”   路衡突然开口,他前一秒都还在她前方,这一刻却是出现在了她身后,就差跟她紧紧贴着了……   苏辰心尖肉都是一跳,脸色一黑,随之就恼了,咬牙切齿的低声吼着:“我没忘!不要你随时随地像鬼一样的提醒我!离我远点!”   “呵呵”一笑,路衡不仅没远点反而还更贴了过去,旁人看着是亲密无间好生*,但是这其中的痛苦,只有苏辰自己才知道……   因为随着他更贴近的同时,他的右手,也跟着贴上了她的腰后,猛地就掐住了那儿,正在非常用力的拧着,那种凶狠劲,根本就是在虐 待!   苏辰疼的脸都白了,额头上更是要渗出一层薄汗了,却不得不忍着,咬咬牙,她低着头努力将自己表情藏起来,哆哆嗦嗦的小声说:“对不起,是我冒犯了,你放手,我跟你保证,一定会注意态度的。”   “还有呢?”路衡阴涔涔的问。   苏辰再咬牙,被迫去贴向路衡,*呢喃那般的说道:“还有就是我一定会做好自己最应该做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早把她和他的相处方式研习透彻,争取让你的计划早日进行。”   “不是你争取,是我来决定。”路衡非常自大的说:“我只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不能成功,你知道我的手段,反正苏家已经毁了一个女儿了,我不介意为它添一个。”   “我……是。”苏辰彻底乖了。   路衡满意一笑,这才将她放开,神色自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转眼,就是第二天。   也就是路衡给苏辰的最后期限。   已到。   阴谋……上演!   ☆、卷二045.我要做什么?   这一天其实很平常,顾聿森陪着宁艨请她的那一伙同学再在农家乐吃了顿饭,买完单就开着车往回走了……   后车厢内还坐着沈轻悠。   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大巴,装载着她的那些同学。   眼睛往后面看去了一眼,见沈轻悠正闭着眼睛在养神,宁艨笑了一下,然后就伸手过去,去握住了顾聿森的右手……   顾聿森偏头看了她一眼:“恩?”   菱唇抿起几分,宁艨斜过身子去向着顾聿森的方向靠了去,仰着脑袋笑的一脸讨巧,甚至还有几分谄媚:“这次把你的计划打乱了,我们下次再重新出来玩,就我们两个人,谁来找都装没在,躲的远远的,好不好?”   顾聿森没说话,只右手掌心翻转而上,立刻反被动为主动,把宁艨的手包裹住了,紧了一下……   宁艨已然从中得出答案——无论是什么情况下,只要她能在他的身边,就都好。   哪怕是没有了独处的时光。   哪怕是现在后车厢内还坐了个上千瓦的大灯泡!   忍俊不禁,贝齿紧咬住唇瓣,宁艨死死的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悠悠在休息呢,她不想吵了她。   顾聿森将她松开,右臂探过去,扣着宁艨的后脑勺用力揉了一下,全程,眼睛都一直是盯着前方的,一动未动……   可是*溺意味,却时时在传递。   沈轻悠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也未曾动弹,好似已经熟睡了过去,然而,若是细细去瞧,便会发现,在顾聿森的掌心揉向宁艨的那一刹,她的眼睫毛,轻轻的……眨了一眨。   是看见了吧?   只是沈轻悠懂事,且知情知趣,绝对不会让他们注意到的,只当她真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清楚,这是顾聿森和小艨的专属世界,她进不去,而她,也不想进去。   即便她的内心深处,对顾聿森这么个男人,有多么深厚的……崇敬,向往,和,喜欢!   ◆   将沈轻悠送回了沈宅,顾聿森连车也没下,转过方向盘就要直接驱车离去的,可谁知道,沈老爷子突然走了出来?   他是听到门卫的禀报了,说是顾家的长公子亲自把小 姐送回来的,沈老爷子心头一喜,还以为是自家的宝贝孙女跟顾聿森私下有了什么特别的发展呢……   这孩子,也真是的,看着文文静静含含蓄蓄的,竟然悄不声的就跟顾聿森搭上了?   能让顾聿森亲自送回来,这关系定然是不一般了。   这孩子,真是长本事了。   就是这样天大的喜事,为何要瞒着他呢?难不成还害臊?   都是成年人了,他老爷子可没那么保守,死抓着她不让她去谈恋爱找男人……   其实,也就是因为对象是顾聿森,沈老爷子才会这样的开明,他心头欢喜的厉害,就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上了,踩了双鞋子就往门外跑。   他急的厉害,生怕迟一秒顾聿森就要离开了,幸好,还是被他给赶到了,就连眼睛都要看不见了,沈老爷子一路笑呵呵的,越走越快,到最后,简直都要飞奔起来了……   顾聿森看到了他,自然不可能这样失礼,方向盘往回转,他把车又停了回去。   这样的知趣礼貌,叫沈老爷子心里越发喜欢了,呵呵笑着,他三步并作两步,用着根本不是他那个年纪可能有的速度,冲了上来,就差扒着车窗户往顾聿森面前钻了。   “聿森呐,怎么来了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叫下人们准备好……诶?这位?”   沈老爷子说的开心,态度非常的热情,俨然是一副——顾聿森已经和沈轻悠结了亲的长辈姿态,正说的高兴呢,却见到了从副驾座上走了过来的宁艨,楞了。   “这位……”看了眼顾聿森,再看眼宁艨,再去看一眼顾聿森,沈老爷子在看到他赋予宁艨的那种眼神时,心,微微往下沉了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给自己安慰道:“这位是你顾家哪方的妹妹呀?长的可真是好,看上去,跟我们家小悠差不多年纪吧?”   沈老爷子俨然就是在自圆其说,按着自己心里期待的剧本编排着呢,顾聿森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在下了车之后,绕过车前盖主动向着宁艨走了去,宽大的掌心翻转而上,递到了宁艨面前,等她软软的一搭上来,有力一收,顾聿森牵着她,折身又走回到了沈老爷子面前。   那种不加掩饰的亲密,叫沈老爷子的脸色微微沉了沉,顾聿森却浑然不管,牵着宁艨在他面前立定,非常坦然的介绍道:“我家宝宝。”   “这……”   “宝宝。”顾聿森看了眼宁艨:“叫人。”   宁艨是真愣住了,完全没料到顾聿森会来这么一招,这也太光明正大了!   老实说,会给他造成麻烦的!   不过都已经这样了,她才懒得再矫情了,主动向着顾聿森身边倚近,她抱住顾聿森的胳膊,脸却是看向沈老爷子的,笑的可甜了,声音更甜:“沈爷爷好!”   这……   可真大声啊!   沈老爷子耳膜都被震了一下,现实打击太大,叫他差一点就没站住,身形都晃了一晃,沈轻悠见势立刻跑了上去,从身后扶住爷爷,好似浑然不知情的笑道:“爷爷,这是宁艨啦,我最好的朋友,我以前跟您说过的,都怪我,没有早一点带她来家里玩,让您都不认识她。”   “你最好的……朋友?”沈老爷子头更晕了!   差一点没撅过去!又气又恼,直觉太丢人!   忍不住就低低吼了句:“你最好的朋友什么时候跟顾聿森搭上关系的,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宝宝?   难怪上次相亲时顾聿森一口一个他家宝宝的,还以为是在搪塞他,结果竟然是真的?   小悠这死孩子!是不是上次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既然知道了,怎么什么都不说?   她若是提前说了,他就也不会去上赶着安排什么相亲了!   害的他当场丢脸!   方才更是还直接就把顾聿森给当成了孙女婿了!   这简直……   顾聿森只当没有刚才那一出,瘫着脸淡淡一句:“沈老事忙,小辈怎敢借此打扰您?”   沈轻悠猛的点点头:“是呀爷爷,这到底是人家两个人的私密事情,我怎么好突然跟您提呢?”   “那也要跟我说……”   “爷爷!”急急将沈老的话打断,沈轻悠笑了一下:“我、我跟同学们一起出去露营,回来的路上刚好遇见了小艨和顾、顾大哥,就一起回来的,顾大哥见大巴不送到咱们家门口,怕我不方便,就特意将我送回来的。”   深深看了眼沈轻悠,眯了眯眼睛,沈老爷子呵呵一笑:“是吗?”   “正是的。”沈轻悠重重点着头,一脸诚恳。   沈老爷子心里恼的慌,却实在再丢不起脸了,就只能趁势下着台阶:“那怎么来了就要走呢,我刚还想说,既然都到门口了就干脆邀你的好朋友和顾大少一起进去坐一坐,先别急着走。”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大热天的,人家亲自送你回来的,你就该提前跟爷爷打声招呼,怎么这样不懂礼貌了?”   “沈爷爷是我不让她说的啦。”宁艨笑着打着哈哈:“悠悠也是被我劝的,她跟我要好,这是小事一桩,就不敢惊动您啦!”   “沈爷爷我跟大……咳,顾聿森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拜访您。”   沈老爷子正丢了脸,巴不得赶快走,就等着这一句呢,因此,几乎是宁艨才刚开口,他就应了下来:“那快去吧,下次再来玩,聿森也是,啊。”   顾聿森点点头:“恩。”   再寒暄了两句,宁艨跟沈轻悠挥了挥手,就被顾聿森牵着回了车里,踩着油门,离开了。   几乎是车一开走,沈老爷子就扭过了头,狠狠瞪了眼沈轻悠:“跟我进来!我要跟你好好算算账!”   凶的很,是真生气了,沈轻悠却根本不在意,淡淡笑着跟着走了进去……   ◆   因着这一出,沈老爷子难得的对宝贝孙女发了飙,沈家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动,沈御风正好也在家,就全部都听见了,他就是个非常不要脸的,不仅不劝和,竟然还抱着胸,在一边时不时的说一句,阴阳怪气的,听似风凉话,实则却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而且因为他却是知道点顾聿森和宁艨之间的事情,所以每一句实情还真都是实情,活灵活现的,活生生的是在火上浇油……   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沈老爷子好不容易消了气吧,听了他一句,又火冒三丈了……   虽然自家宝贝孙女乖乖站在一边,那小身板柔柔弱弱的,让他都已经在心疼了,然而,当着全家人的面,他实在拉不下脸了,再一想起上次相亲和方才的丢脸事,还有顾聿森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在他面前介绍着他的宝宝,那种看似尊重的淡然,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让他就像是吞进了一万只苍蝇那般的难受,越想越生气,就更是咽不下那口气,再沈御风在一边再接再厉的煽风点火,他没处发泄,只能再度照着沈轻悠一通狠骂!   沈轻悠一直很淡然,这会子却是真要气疯了,尤其看到沈御风那一张不要脸的脸,简直恨不得抄起一把水果刀去把他给直接宰了!   宰了!!!   好烦人!   清然淡定的眼神不复存在,里面全部都是火,死死瞪着沈御风,沈轻悠连牙根都要咬碎了……   沈轻悠这厢心情极其不爽,宁艨那厢,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她又被……掳走了。   对,又,时隔半年之后的再一次被掳劫。   只不过上一次是苍狼,这一次却是……路衡。   ◆   顾聿森把她载回了四合院,哄着她睡了午觉,就驱车回顾宅了……   宁艨起来后他还没回来,一个人无事,就抱了本书,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一边晃荡着一边看着,沐浴着那已经不算太强烈的阳光,时不时喝上一杯王妈亲手调制的冰饮,只觉人生再不能更闲适,心情愉悦至极。   却是真没料到,会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上门来掳劫……   当然不至于在院子里面,好歹也是顾聿森的家了不是,守卫那么差,他怎么可能会允许?   是在胡同口那儿。   先是警 卫 员来告知她,说门外有个叫自称是她同学的人来找她,说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跟她说,宁艨问:“是谁?”   警 卫 员答道:“她没说名字,只说您去看了就知道了,不耽误您的事,就几分钟而已。”   宁艨想了一下,把书放下就走了,一出大门看到的她的同桌。   顿了一下,宁艨想,这几天在农家乐的时候,她这同桌就一直欲言又止,可能是因为有顾聿森在吧,她不敢靠近……   宁艨得了顾聿森的警告,不能独自去跟路衡见面,但是想来其余同学是无所谓的吧?   而她也真没多想,交代了警 卫 员一句,就跟着她那同桌一起走了。   可谁知道,才刚走到胡同口,就看到了路衡,他站在路边,一直看着她,根本就是在等她出来。   宁艨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不过顾聿森一定派了保镖暗中跟着,且就在家门口,她才不怕呢,不过也不想理路衡了。   所以转过身,她抬腿就要走,却是真没料到,路衡竟然胆子大到了这样的程度?   他冲上来就把她抓住了,非常粗鲁的拖着她,直接往事先准备好的车子里面一塞,然后她就被敲晕了。   再然后,她就被掳到了这,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路衡。   那得意洋洋的神色,那势在必得的架势,叫宁艨心底一凉……   她明白,他肯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就等着她上钩。   只是不知道,他如此胆大包天,连身边的同学都利用上了,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我要做什么?”   笑的就像是一只老狐狸,是与他年纪太不相符的成熟,路衡端着酒杯,徐徐走来,附身,他捏住宁艨的下巴,猛力一抬:“你猜猜?”   语毕,他掌中的酒杯,一倾,酒,泼上宁艨的……眼睛。   ☆、卷二046.她,怕这张脸   酒,泼上了宁艨的……眼。、   来的太突然,宁艨根本躲闪不及,猝不及防之间,就被那酒液,扑满了眼睛,即便是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还是被伤到了。   那酒竟是冰凉的,想来应该是刚才从冰箱之中取出来的吧,虽说不是什么专门用来害人的材料,可是这样泼上来,却是扎扎实实的……刺!   宁艨有那么一瞬间的痛。   很疼,刺的厉害,还有一股子辛辣之感,灼的她的眼珠子都要烧着了似得……   太难过了。   可是宁艨没有吭出任何声音来,她就忍着,银牙死死咬住下唇瓣,她闭着眼睛,一脸的倔强,视死如归……   路衡看的出来,她是当真不怕他,或者,她根本就是在打从心眼里的在向他示威——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你尽管来,我不怕!、   是啊,你是不怕,到底也在你身边追逐了快三年了,你骨子里面的清高和倔强,我会不了解么?   捏着宁艨的下颚,路衡低头看着她,一双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深意,叫人根本看不懂,就这样深深的看着宁艨,他沉默了许久,忽然,两根手指头用力一收,他轻轻笑出了声……   “不愧是我和顾聿森都看上了的女人,确实够有骨气。”   竟然到现在都还一动未动,视死如归的着,连半分怯懦都不曾显现?   呵。   宁艨在心底冷冷笑了一下,眼睛却依旧紧紧闭着,根本不去看路衡,一眼也不要……   她甩不掉他的钳制,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这样了,挣扎?   就更是不现实的,哪怕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是豁出去性命的那种渴望!   “啧”的一声,再度紧了紧那捏着她下颚的指头,路衡再是笑了一声,脑袋凑过去,他向着宁艨一点点的靠近,在唇就要碰到了她的之时,又突然停了下来,先于宁艨的抵触,停了下来。   深呼吸,他就像是猎守家园的野兽,在对突然闯了进来的对手探究打量,就连宁艨的体味都嗅了出来,再度深深呼吸一下,路衡眯了眯眼睛,一脸陶醉的说:“掺杂着酒香的女人香,果然不同一般。”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轻佻了,尤其路衡还是笑着的,那笑声里面藏着的深意,简直太侮辱人!   宁艨当然大受侮辱,可她却忍住了,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甩向路衡,她姣好的面容清冷如月,声音更是冷若雪上之巅的冰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掳我来,就是为了对我做这种事,说这种话的?”   “你觉得呢?”路衡不答反问,奚笑意味更深了……   宁艨也不恼,只用鼻腔发出了一声极冷的声:“我怎样觉得都无所谓,关键是你,路衡,我跟你同学好歹也两年多了,我怎么就没有瞧出来,你竟然有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光是盯上我也就够了,你竟然还将无辜的同学拉入其中?你还是人么!”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路衡就纳闷了:“难道你就不对自己的处境担心么?你就不好奇,我到底要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眼底清澈的那抹蓝有一瞬间的黯淡,宁艨眼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幽幽轻语:“左不过就是你刚才做的那些肮脏手法,左不过也就是你因为得不到我,就恼羞成怒了,来这样一招。左不过就是因为你堂哥路桓,不,是苍狼。”   “呵,反正怎么样都逃不过这三点,我还有什么好好奇的?”   “路桓?”   在听到宁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路衡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变化,只是那变化实在太快,宁艨根本就看不真切,更没时间去揣测,那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往下……沉!   果不其然,路衡接下来的表现实属奇怪,将宁艨松开,他站直了身子,仰着下巴,高高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忽然……笑了出来。   笑声极大,且越来越猖狂,宁艨胆子大,也做好了不可能完好无整回去的准备,可是路衡这样的笑声,还是让她受到了惊吓。   实在太阴森,好似有鬼在身旁环绕,一刻不停的在唱着地府亡歌……   然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在路衡笑够了之后,他俯下身来,重新靠近她,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吐纳而出的那句话,才是真真正正的魔语,让她的一整颗心脏,直接跌到了十八层底狱,暗色无边!   “你!”   眼睛猝然睁大,宁艨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冷静,在听到了路衡的那句话之后,彻底被击溃,整个人都不好了,失了魂似得看着路衡,她连脸都白了:“你……你……你竟然……”   “呵呵”一笑,路衡很是满意于宁艨的这个表现,得意洋洋:“怎么,没猜到吧?这表现,啧啧,果然跟我当初设想的一模一样呢,你说,你这样震惊,顾聿森知道这个事实之后,会怎么反应呢?应该会恼怒了吧?哼,叫他自作聪明!!”   “不过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就知道,到底,我还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了,宁艨,我不过这么一句话就让你深受打击,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若是你知道了我的计划,你可该怎么办好?”   “我不想知……”   “不要急着去反驳我,我这个计划可是非常完美,是我的得意之作,必须要让你见识见识。”食指伸出,在宁艨的面前晃了一晃,路衡嚣张的笑着,重又站直了身子,迈开步子,他一下又一下的踩在地板上,不急不缓的走到了不远处的桌边。   桌上放着一台电脑,路衡把电脑盖打开,低头按了几下,然后将其捧起,抱着又走回到了宁艨的身边……   “你来看。”指使着宁艨去看向电脑屏幕,路衡眯着眼睛笑的就像是狐狸:“宁艨同学,你看,你来看啊,看看我的计划。”   一边怂恿着一边把电脑往宁艨的眼前送,好似很体贴,为了让她看的更清楚一些,路衡竟然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抱着笔记本与宁艨眼睛齐平。   宁艨是真不想落入他的圈套的,然而,她逃不开,那屏幕那么大,她无可避免就看到了……   “你!!!”   魂都要冻裂了,宁艨彻底傻了,死死盯着那屏幕,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   若是人的眼睛能化作武器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宁艨的眼神,就是这世间,杀伤力最强大的那一款,一秒就能剜人心!   只可惜,再骇人的气势,终究抵不过她被捆缚的现实,现实是,她根本拿路衡一点辙都没有,现实就是,在这一刻,她才是那个要崩溃了的人。   猛地抬起头,宁艨再不复冷静,照着路衡就是一吼:“路衡!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诶?我想要做什么?”   保持者那个举着笔记本的姿势,眼睛从笔记本的后面往前看,直直的看着宁艨,路衡的表情好不无辜:“你不是都看到了?”   “还是你眼神不好,看不太清楚?”垂眸往电脑屏幕上扫了一眼,路衡非常好脾气的又向着宁艨靠近了点,非常好脾气的问道:“这样呢,看的清楚些了么?”   “咦?不理我?怎么,还需要更近一点?那好吧,我再靠近……”   “路!衡!”   宁艨连牙都要咬碎了,美丽的容颜惨白异常,满满都是惊慌,路衡这才算满意,抿着嘴笑了一下,跟着把笔记本收了回来,搁在自己的腿上,低着头用手指头去指,指着里面那个人,然后抬头看着宁艨,分明是在为她解说的架势:“这个人,你看到了吧,怎么样,长的跟你像不像?从视频里面看过去,举手投足是不是也挺有你宁艨的感觉的?你就这样看着,是不是连你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了?”   “路……”   “老实说,连我自己看到的第一眼,都惊着了呢,这个计划我也是最近才想到的,原本还以为,这样仓促的时间之下,准备肯定是不会充分的,怎么样也应该有点破绽吧?可是呢,你看?”   点了点电脑屏幕,路衡的表情就像是科学家创造了业界奇迹的自豪:“你看,还不错吧?你说,拿她去顶替你,去顾聿森身边,会怎样?”   顶替两个字一出,宁艨脸就更白了,手脚都是冰凉,她僵坐在地面上,整个人都是惊慌……   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都想不到,路衡竟然会出这样一招,他竟然,竟然找了个跟她、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出来?!   听他的意思,难不成,难不成他还真想让这女人去顶替她的位置,去顾聿森的身边吗?   他想做什么?路衡他这样阴损的招数,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是想让那个女人代替她去跟顾聿森极致亲密?做 爱?还是借机取得什么秘密资料?   两眼失神,宁艨怔怔的看着那电脑屏幕上,那张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生平头一次觉得,这脸,竟是这样的陌生;   更是生平头一次觉得,她……怕这张脸。   ☆、卷二047.七千字   这张脸……这张脸……   顾聿森可以防着全天下的人,却绝对对这张脸不设防,她很清楚,只要她想知道的,他绝对任何机密要务都会告知的。   还有拥抱,接吻,上 *……   不,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哪怕这个女人顶着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孔,她也不可以跟她的顾聿森亲近分毫!   绝对不可以!   她受不了!!!   “呵呵,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是我太高看你了,还是只要一扯到顾聿森,你就变的特别容易失去冷静了,竟然能吓成这样?其实说白了,不就是一张跟你一模一样的脸蛋而已么?”   “一张脸而已?”   宁艨简直不敢置信了:“你特意整出这样一张脸,给我看,还跟我说是你筹谋了已久的,你要拿她去顶替我,去接近顾聿森,这样恶毒的计谋,你跟我说,不过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而已?”   是啊,若是在平常,却是不过是长相过于相似罢了,可这又怎样?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撞撞脸这样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当然可以欣然接受,可一旦这张脸被用在了去欺骗顾聿森,她就受不了!   就连片刻都受不了!!!   可是这个魔鬼呢?他却在她面前云淡风轻的说着仅此而已?   “路衡,你真不是人。”   宁艨这样启的唇,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从那非常漂亮的唇中吐纳而出,并不重,可是路衡,却是扎扎实实的脸色变了一下!   宁艨看不出他是否因此受到了打击,她只知,能让这样的笑面虎变变脸,也算痛快!   于是,她接着说,说着她平常根本就不屑于的口水战,一个字一个字,非常难听的往路衡的身上泼……   她说:“路衡,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说:“路衡,同学一场,我却现在才看清你,你装的,可真叫人反胃!”   她还说:“路衡,你以为,就算没有顾聿森,我就会喜欢你了吗?像你这样从来不做自己的人,你配得到谁的喜欢?你配吗?”   宁艨其实是真慌了,她跟顾聿森久了,多少也学了他几分,最不喜的就是口头上逞英雄了。   可是她这一刻,却主动打破了规矩。   她知道这样其实特别没有素养,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她忍不住!   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就在她面前摆放着,那是视频,动态的,在她的眼前播放着,清楚到让她连对方脸上具体有几个毛细孔都要数的清了……   也正是因为此,她才更加的害怕。   像,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   宁艨甚至忍不住在想,如果路衡就这样杀了她,再用那个人去顶替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宁艨本尊,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如果她死了,顾聿森呢,他该怎么办?   他是不是也根本就不会知道,他还被蒙在鼓里,在把那人当成她,心肝宝贝的*着爱着,只要她想要月亮,他就去给她摘,只要她想要毁了全世界,他就去为她动手,这样的疼与*,宁艨至死都没有想过,会落到别人的头上!   这样的念头,简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死死压制在她的心口,让她甩不开动不得的,哪怕只是稍微重的多喘一口气,她都怕,怕的厉害……   就连呼吸都急了,宁艨白着脸,想要继续说,可是路衡却不肯了,他脸色一变再变,在容忍了宁艨接连骂了他好几句之后,他决定不再放纵她了,重重一甩手,他猛地拍了一下笔记本,将其阖上!   啪!!!   打的宁艨的心都在颤,小脸更加白了。   路衡却是笑了,直勾勾的看着宁艨,把她这一切慌乱都看在眼里,确定了她刚才都只不过是在逞一时口舌之快,心里莫名其妙就觉得舒畅了几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不再生气了,大度的决定去原谅宁艨……   然后——   路衡又是原先的那个路衡,自信满满,得意洋洋,抵着屏幕的手指头轻轻点了一下,发出嘟嘟嘟的响声,他笑的露出一口白玉,一脸的春风得意:“你看,你看,宁艨同学你看啊,这张脸,怎么办,宁艨同学,连我这个追着你身后好几年的人,都忍不住觉得,这就是你呢,还有这眉梢眼角的风情,这小嘴儿嘟的,啧啧,叫人看了就想扑上去,狠狠蹂 躏一番。你说,宁艨同学,你说,如果顾聿森看到,是否也是一样的心情?”   “你当他是你?”   宁艨前一秒还在惊惶无措,可是顾聿森的名字一入耳畔,她竟就冷静了下来,眼神一凛,她蓦然冷笑:“你当他会像你一样,满脑子全部都是龌龊肮脏之事?”   “啧,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宁艨同学的眼中,亲近自己心爱的人,是龌龊肮脏的事情?怎么,难不成,你跟顾聿森之间,还没有走到那最后一步吗?”   路衡问的随意,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当这句话在他的唇齿之间翻滚着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多少……期待。   只是,宁艨岂能如了他的愿?   她虽然平常蠢了一点,可那也只不过是在顾聿森的面前罢了,因为有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支撑着全世界了,那么,还需要她那么精明能干做什么?   可是,路衡不同,他于她而言,从来都只不过是一个同学,一个点头之交,生命之中的过客而已,匆匆就别离……   所以,她岂能在他面前掉以轻心?   所以,当然不会直面回答路衡的问题,给他可乘之机,她更不能失去了阵脚,被他接连套出话来,那样,可真就是落入他的鼓掌之中了!   自己丢脸不可怕,可到底是顾聿森带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她岂能丢了他的脸?   这样想着,宁艨真的就越来越平静了,眼睫毛垂了一下,轻轻扫了眼地面,随之就又翘起,眉眼一抬,她重新看向了路衡,就这么一落一起的空档,她眼中的惊慌失措,竟就不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是路衡穷尽一生,都不可能体会的到的……坚定。   对爱人的信任。   超越了眼见到的一切。   只关乎心。   ◆   “心?”   呵呵一笑,路衡忍不住摇头:“小丫头,你还是太天真了点,告诉你吧,这世间,人心是最深不可测的,它多变到让你根本无从反应,你才几岁,你才经过多少事?你怎么能与顾聿森那样的老狐狸相比较?他的心,又怎么可能被你看清?”   “你还这样信任他?你说,你信他什么?信他不会被这张脸迷惑?信他即便是看到这张脸,也会立刻看穿不是你?”   “对!”   宁艨重重点头,何其坚定:“对,你说的对,我就是信他!我的顾聿森从来就不是看表象的人,他是真正的英雄,你这样的雕虫小技,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他才不会上当!我相信,他一定不会上当的!”   看着这突然越挫越勇的女子,路衡玩味:“呵呵,你就这样确信?”   “是的,我确信,因为我相信他!你以为,你找来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去模仿我的举止,就可以瞒得过他了吗?你以为,那个女人装的跟我再像,就可以让他卸下一切戒心吗?不错,我承认,如果只是简短一段时间的话,或者人的眼睛确实可以被短暂的迷惑,可是,既然你要拿她代替我,那么,她就一定要跟随在他身边,我跟他多少年,他又用心看我多少年?这里面的默契,情感深度,随意的一个小动作,他都完全清楚,岂是一个冒牌货就能顶替的了的?你以为,顾聿森就能上钩了?”   “你倒是会为宽慰自己找借口!”   “不,不是找借口,我只是在说实情罢了。”摇摇头,宁艨何其认真:“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的,不是吗?多年相处的两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容貌相似就可以抹杀的,她有多少破绽,再像的脸也遮不住!更何况,顾聿森何其聪明,这一点还需要我来跟你说吗?”   心绪,随着自己的分析,越发放松,冷静异常,宁艨拧着的眉,也在跟着一点点的松开……   她不是在做戏,她是真这样觉得了,刚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她确实慌了,可是现在想通了,却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可是她能猜到的,精明如路衡,又岂会猜不到?   阴沉沉的看着宁艨,路衡的脸色变的讳深莫测,想来,他是惊讶的吧,他竟不知道,原来这个丫头,骨子里面是这样的机灵?   他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若能的话,他倒是希望从来不要把她卷进来,只可惜……   顾聿森能得到她,确实……幸运了。   忽略心头那一抹失落,路衡强迫自己对宁艨发狠,抬起脚,他照着她狠狠踹了一下:“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这样信他,你以为,我就是这样蠢的一个人?连你都能想得到的,你以为我就会漏了?默契?情感深度?呵,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只需要她去拿到一样东西就够了,这根本不需要多久,如果她表现的好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够成功,到时候,即便顾聿森看出破绽了,也为时晚矣!”   “到那个时候,只要我捏着那个东西,不管顾聿森多有能耐,不管他在顾家有多吃得开,我都能让他成为过街老鼠,名声尽毁!到那时候,你跟他之间,就彻底玩完了!”   不可否认,当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路衡的心里有多爽,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与顾聿森的个人恩怨,其实早在有了宁艨之后,就彻底变味了,那不再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单纯决斗,而是……争抢女人!   “哈哈,宁艨同学,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对我的计划非常的好奇啊?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要让她去做什么?你又想不想知道,这个代替你的人,她……是谁?恩?”   路衡的声音里面有着非常明显的笑意,每说一个字就加深一分,是那种他寻常待人待事之时的,忽如*春风,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笑意,温柔,儒雅,温暖。   而那张脸,也非常配合的露出了相应的表情,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中温暖……   不禁感叹——果然,路家少爷被誉为路大校草,将全校女生迷的死去活来的,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本身就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然而,却也正是因为如此,宁艨才会更加觉得,这个人,他有多么可怕……   在今日之前,在她心目中,所认为的最可怕的人,是苍,不,路桓。   他前后的变化,让她以为,自己已经见到了毕生最丑恶的嘴脸,最深不可测的心计,让她每每想起就觉得浑身汗毛直竖起来——原来这世上还可以有人,活生生两个角色并存着,并且,收放自如,前一秒可以是好好先生,下一秒却能变成杀人狂魔!   真可怕!   然,却原来,在路衡的面前,路桓其人,根本就不值得比较一丝,一毫!   好可怕,这个人,他当真太可怕了!   宁艨心惊——同学近三年,她竟然从来都没有看淸过他?   是她太天真,从不会看穿人心,还是这个人的心,他已然是肮脏到……无法见人的地步了?!   樱唇泛着白,在灯光照耀之下更显脆弱了,丝丝灼烧着对面路衡的眼球,宁艨忽然笑了一下,是那种很凄凉的笑……   “你真是可怕。”她的表情分明在这样说。   路衡天不怕地不怕的,却在这一刻,心,紧了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追求她,却其实,有一件事情,他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是早在那一年,他转学来京一的第一天,傍晚时分,晚霞遍布,将整座校园都侵染的瑰丽美好,而校园中,那颗最为美好的樱花树下,他初次见到她,那样明艳灵动的笑颜,路衡就深知,自己……栽了。   可他是谁?他小小年纪就阅尽千帆,怎会只因为一个乳 臭未干的小丫头就赔进了心?   他的心是那样的珍贵,而他的感情,更是稀缺到叫他自己都觉得没有,怎么可能只一眼,就激活,而后至沦陷了?   不,他不信,路衡是不信的,或者说,他的理智在束缚着他,不让他去相信。   所以,他抗拒她,他躲她躲的远远的,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心,真的能够收放自如的话,那么,他就不是人类只是台机器了……   渐渐的,路衡发现,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无论他的理智有多克制,只要她一出现,就会崩溃,情感,占据了先机,将他整个人,彻底操纵。   如此这般自我挣扎了将近半年之久,到最后,反倒是情感越发占据上风了,路衡就索性撒手不管了,你不是爱看着她么?   好,那就看!   他倒是要看看,看久了一个人,你还会不会嫌腻!   他倒是要看看,这样愚蠢的心动,到底会维持多久!   路衡自以为是,真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无所不能的,骨子里面的残忍,让他不可能真正接受那种,能够消融人骨头的感情,改逃避为追逐,只不过是更换一种消磨方式罢了……   其实,焉知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任之中,没有他一丝一毫的期盼,没有他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   而事实,更是那样的残忍,它在告诉他——你,还是逃不过情这一个字。   恨极了,路衡恨极了!   曾经一度简直恨不得把宁艨给杀了!!!   而两年前,酒吧那一场同学陷害,其实,就是他安排的,幕后的黑手是他啊!   他以为,只要叫人玷污了宁艨,她不再干净纯洁,他就不会再喜欢她了,可事实上呢?   那*,他打电话叫人开始行动,人,就不行了,心痛的要命,简直就像是在被刀子一寸寸剜着,他想要再去打电话,把人叫住,让人不要再继续了,然而,他何曾半途而废过?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于是,一手捏起电话,他直接把其往墙上砸,是那样的大力,直接砸了个稀巴烂……   好了好了,这下可终于好了,没有了电话,他再也联络不到下手之人了,那人,终于可以尽情的……去,毁了她了!   他闭上眼睛,抵死不要再去想象,宁艨被一小*压制在身下凌 虐的凄惨处境,他心慌的厉害,他甚至开始害怕了,怕这样一个设想,于是,大手一挥,他干脆叫人找了三个小 姐来,任她们像是水蛇一样的缠绕在自己的身上,或挑 逗或勾 引,就这样消磨了*。   可是天知道,当真正跟她们做起来的时候,他只有在脑子里面想到了她,才能……硬 的起来。   可是那又如何?那个真正能够触发他感觉的女人,还不是被其他的男人享用了么?   在那一刻,路衡脑子里面有了一瞬间的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是在折磨她?还是……他自己?   猛地把那三个妖 精推开,路衡发 泄到一半就冲了出来,他头一次那样慌乱,他冲出去找人,叫人联系那小*,当电话拨下那一刻,他可真是怕啊,害怕会听到任何有关于她不利的消息,更怕听到她的……惨叫声。   他这样害怕着,心急如焚,可是电话却没有接通,他不管,一直打一直打,直打到电话没电了,自动关了机,还是没消息,那一刻,路衡是真要崩溃了,跳上车就开往事发地点。   他开的那样快,几如送命,可是这样的极速,却在抵达目的地的那一刹,远远看到酒吧门口停放着的好些辆警 车之后,彻底……熄火了。   警 车?什么样天大的事情,竟然出动了警 察?   难不成,她……死了?   不,不会的,她才不会!他只不过是吩咐那个人强 歼她罢了!才没有让他杀了她!   路衡真是疯了,发疯般的跳下车,发疯一般的冲了过去,抓住一个人就问——怎么了,这里到底怎么了?   还好还好,没有出人命,虽然路人回答的也模模糊糊,但是只要没有出人命,路衡想,那么,结果怎么样,他都可以接纳她。   他要去*她,疼她,爱她,哪怕她已经被玷污,肮脏不堪,他都不会嫌弃她,他都能接受的。   那一刻,路衡真的就是这样想的,宁艨差一点就成为了他心头的宝,可是这念头,在看到顾聿森那突然降临的挺拔身姿之时,哐当碎裂。   顾聿森?   他那样一个大人物,不是才刚把西城的毒 窝端了吗?   怎么会在这?   看他面无表情脚步却是掩不住的快,分明就是着急了,他是在担心吗?担心谁?   路衡一个闪身,把自己藏到了一辆车的后面,静静的看着顾聿森,看着他在指挥,那种要把整个世界都毁灭了的杀气,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他跟宁艨,有关系。   这个念头,在路衡的心里疯狂成长,他虽然不愿意相信,却也还是在做手调查了。   顾聿森把她保护的是真好啊,竟然连他都查不出蛛丝马迹,可是,人与人之间,只要有关系,那么,就必然要碰面不是?   于是,路衡干脆派人跟踪宁艨,突然就见到她跑去了顾宅,然后顾聿森出现,她……冲了上去。   直接就抱住了他,那飞蛾扑火的姿态,叫路衡的一整颗心,都凉透了。   她喜欢顾聿森,她竟然是喜欢顾聿森的!   呵。   那人竟是顾聿森。   顾、聿、森!   ◆   牙都咬碎了,路衡才没让自己冲出去杀人,扭过头他就走了。   自以为洒脱,实则那背影,简直落荒而逃。   回去后,他整整消沉了快大半年,然后,重新出现之时,他竟然就自降一级,转到了宁艨的班级,一脸儒雅的笑意,看着宁艨的眼神,温温柔柔的,一直到今天,一如方才。   忆起这两年来的隐忍和挣扎,路衡忍不住笑了,他藏的这样深,顾聿森肯定不知道吧?   其实他还真要感谢两年前自己的那一场残忍,否则,顾聿森的保护何其严密,又岂能让他轻易就知道了他和宁艨之间的关系?   倒是便利了他,借此接近顾聿森,这绝对棘手的军中阎王!!!   当然,虽然他不得已蛰伏了整整两年,在宁艨的身边伪装老好人整整两年,过得何其憋屈?   可是,成果还是颇为丰富的,不是吗?   瞧,她这不,就在他的制服之下,只能为他所控制了?   而某个顾大少,自己现在若是想让他揪心,他就会揪心,想让他品尝被横刀夺爱的滋味他就得品尝,想让他生不如死,他就得……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路衡心里就不那么堵了,他觉得痛快极了!   简直恨不得立刻见到顾聿森那张死人脸上出现痛苦欲绝的!   忽然轻轻笑出了声,宁艨摇了摇头,看着路衡,活像是在看着一个傻 逼:“你真以为,顾聿森就有那么好打垮?你费这样大的心思要扳倒他,想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有多能耐,你说你的计划何其完美,一定可以成功,那么,我就看着,看着你怎么去……送死!”   “宁!艨!”   怒声一吼,路衡挥手而起,照着宁艨的脸下意识就是一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传荡了整个房间,宁艨没什么反应,他这个下手的人倒是先楞住了:“我……”   “真是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不该这么过分的。”看着宁艨脸上瞬间浮起的红印子,路衡竟然皱起了眉毛,非常心疼的样子,蹲过去,他伸手要去摸摸宁艨的脸,那被他打肿了的地方,却被宁艨狠狠甩开:“别碰我!我嫌脏!”   “脏?”   路衡脸上有一瞬间的受伤,随之却又是笑,非常坚持的去捏住了宁艨的下巴,手背轻轻摩挲着她脸颊,他低头下去,唇,在那上面轻轻碰了一下,声音温柔的,竟好似*在低语:“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冲动的,可是我脾气不太好,你以后可千万别这么惹我,我亲亲,就不疼了,我发誓,以后不会……”   “你别碰我!我恶心!”   宁艨是真觉得恶心,倒胃的厉害,路衡的嘴每碰他一下,她就恶心一次,路衡却毫不在意,继续在她脸上亲着,亲着亲着,竟然直接伸出舌头去舔了她一下。   “你!”宁艨气疯了:“滚!”   “滚开!别脏了我!”   “呵呵。”路衡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不过总算是放过了宁艨,只捏着她下巴,耷拉着眼皮去瞅她:“不用嫌我脏。”   “我今晚就让你看看,你那干净的男人,是如何被……搞脏的!”   说出这最后三个字,路衡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宁艨心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止,惴惴不安。   在这样的惊吓之中,夜幕,很快就……降临了……   ☆、卷二048.蓦然酸涩   这些流逝的时间内,路衡倒是一下也没有再动宁艨,甚至在狠狠吓唬了一番她之后,就离开了,至此再没有出现……   宁艨很清楚,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先把计划透露给她,偏偏具体怎么实施又半个字不说,就连具体是要去做什么的,也只字未提,这种半知不解的状态,最是磨人,简直就是在逼疯人的节奏!   宁艨是个急性子,最忍受不了被吊在半中间的感觉了,而在最一开始,她也确实是落入了路衡的圈套之中的,她焦躁难安,她惊慌不已,她坐也不是站又不能,到最后,看着窗边的太阳越渐往下沉,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几乎绝望……   蓝色的大眼睛穿过窗玻璃,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天幕,现在已然是傍晚了,晚霞那么明艳,透的整个世界都红艳艳的,太美。   原该是她最喜爱的景象,平常只要顾聿森在身边,她一有空就爱拉着他去院子里看日落,看被夕阳穿透的天空,世界。   她坐在秋千架上面,一袭长裙被清风吹拂而起,掀起点点波澜,而他,则是站在她的身后,轻轻为她推着秋千架,那时候,她的心最宁静了。   岁月静好,也不过那般。   可是这一刻,这般美好动人的景致,却让宁艨的心都是……凉的。   她实在着急,虽然在路衡的面前逞强倔强,但是她骗不了自己——她,还是害怕的。   相信大叔,却又因为太相信,就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来,而路衡,更是个深不见底的人,他的心思,宁艨哪里猜得透啊?   既然他明明知道顾聿森的脾气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动手了,那么,他就不可能没有应对措施的,宁艨可真是担心,顾聿森会像上次对待路桓一样,又豁出去性命了……   他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不做则已,一旦动手,绝对天崩地也裂!   那就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太极端,可是就是这样极端的一个男人,却是她心头挚爱,让她爱他爱的,也是……极端。   宁艨很清楚,为了顾聿森,她亦然可以豁出去性命,做出任何极端的事情来,哪怕是世人所不容的。   可……   好想他。   好想飞奔到他的身边,跟他黏腻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了。   幽幽叹出一口气,宁艨被捆绑住了的双腿并的更拢了,虽然艰辛却也还是很努力的去用下巴搁上去,好似这样枕着,她就不会那么慌乱了……   一双美眸里面也全无神采,整个人都像是失了神,被那透进来的晚霞映照着,竟突然氤氲出了那么几分……悲怆。   而路衡,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重新进来了。   宁艨就连头也没回,但是路衡的得意实在表现的太明显了,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种大尾巴狼的嘚瑟气息就在往她鼻子里面呛,就像是在嘲笑她,又好似是在显摆,就是在这一刻,宁艨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突然明白了,其实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路衡的手段罢了,他要折磨她,晾了她那么久,让她惊慌害怕,这会子又来了,怕是要开始新的政策了吧?   真是没种,只能用这这种下三滥的小手段来折磨她一个女人,呵。   这样想着,宁艨突然就不慌了,她想的是,不管路衡具体要做什么,她再慌,也只不过是在自我折磨罢了,不仅无用,到头来,反而还增加了路衡的征服感,让他更得意了……   她才不要让他如愿!!!   “被吓了一天都还没有失去阵脚?宁艨同学,我果然还是太小瞧你了。”   含着笑,路衡一步步向着宁艨走来,看着她的眼神,比先前那会更加疯狂了,也更加……迷恋了。   宁艨全当没看到,面瘫的本事绝对从顾聿森那学了个七八分,冷漠的可以,路衡心里恼火的很,面上却依旧很能装,笑容越发加深了,他抿了抿唇,重新在宁艨的面前蹲了下来,身子往后一压,他这一回直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盘着腿,将夹着的笔记本放了下来,打开,重新连接好。   “不想理我没关系,来,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吧——瞧。”点点屏幕,路衡笑的连眼角都要有纹路了,多得意啊:“瞧,我的秘密武器就要靠近任务目标了,好戏,可就真的要上演咯。”   宁艨当然不想看,可她不能不看,路衡的计划,她一定要全部看透!   视频那端,还是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她现在不是在密闭的小房间里面,对着镜子临摹她的各种动作了,而是出来了,坐上了一辆车,那笑意端的,真别说,还真是颇像那么回事了,光是看着这张脸,就连宁艨自己都会忍不住赞叹——啧,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车子行进了不算太长的时间,那女子顶着那张她的脸,突然正对着屏幕,笑了一下,简直就像是知道宁艨就在那端,在向她示威。   标准的宁艨式微笑,别人都说好美,顾聿森也最喜欢她笑了,宁艨以前还没感觉,现在却是扎扎实实的被……电了一下。   心脏,跟着就发寒了,不好的预感,一点点占据她全身。   不能否认的是,不管这个人是多冒牌,可是这个笑容,确实很……勾 人。   以往她只要多对顾聿森笑笑,他的眼神都会变了,跟着就要开始大发兽 性。   想到这里,宁艨的眼睛就暗了一下,对面的路衡就笑了一下,得意洋洋的,还以为宁艨就要发作了呢,可结果,她却立刻就恢复了平静,淡淡的看着屏幕。   那种孤清冷傲的眼神,竟像是……看透了凡尘间的一切,当然,他那么点小伎俩,也无所遁形了。   路衡相当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只能忍着,多看了宁艨那平静面孔好几眼,他心中憋屈极了,现在只能期待着接下来了……   接下来,宁艨就看不到那个女人的正脸了,在她下了车之后,想来,应该是跟拍的人撤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通往四合院的胡同上走着。   那熟悉的景致,宁艨从五岁一直走到现在,透过屏幕看的是那样的真切,宁艨不知道摄像头是装在那女人的哪儿了,她只知道,她每多走一步,她的心肝,就跟着颤一下。   顾聿森顾聿森,我是这样的信你,你千万别中计……   ◆   四合院。   顾府门口,一左一右笔挺站着两个人,绝对标准的军 姿,而台阶下的路面上,有个人影在来回不停的走动着,随着靠近,那人的声音也能依稀听见了,是在念叨些什么,很是焦急。   那女子脚步停了一下,闭了下眼睛,深呼吸,重新睁开时,非常宁艨式的纯净,启唇,她轻声的喊:“王妈妈!”   那正在焦躁走动的人影狠狠一怔,立刻就冲了上来:“诶!诶诶!我的小宁诶,你可算回来了!你快要把王妈妈吓死了,一想到你又有可能要受重伤了,真是要我的命哦!”   “王妈你别担心,我没事。”任由王妈握住自己的手,女子真的把自己当成宁艨了,演的非常入神,一口一个王妈,温柔的安抚着,王妈可真是高兴坏了,拉着她上下来回的打量着,看她好像真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还有少爷!啊呀!”   猛一拍脑门,王妈扭头就对着门卫吼:“快,快点给少爷打电话,就说小 姐回来了,安然无恙,别他在外面找寻,急的出事。”   “王妈,顾……他没在家?”   “对啊,知道你被人掳走了,他哪里还待得下去?立刻就出去找你去了,幸好你总算回来了,对了,说到这里,你这具体怎么回事?没受刁难吧?”   “哦,是这样的,王妈你别着急,容我慢慢跟你说。”拍拍王妈的手背,宁艨拉着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把她提前就编好了的故事告诉她。   就在她差不多把故事讲完,顾聿森就到家了。   他步履坚定,却是飞快,龙卷风从门卫身边呼啸而过,他几乎是一眨眼就掠到了“宁艨”身边,二话没有,直接就将她抱住了!   “宝宝!”   这样热情的顾聿森,还真是绝少见到……   “宁艨”身子狠狠僵了一下,随之就是狂喜,反手立刻将顾聿森的……腰抱住:“顾聿森!”   她喊,非常的热情,整个人简直就恨不得化身成为水蛇,将他死死缠绕。   顾聿森这也是经历了一天的担心,一时放松真是脑袋放空了,尤其对宁艨,他更是半分警觉也没有,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宁艨”的投怀送抱,他低着头,薄唇,就要往她的发旋上面落去,一如既往。   屏幕那端,应是摄像头的问题,宁艨根本就看不到全部,可就是那不够完整却太近的影像,倒映的全是顾聿森的胸膛,也足够让她猜的真切了。   心里蓦然酸涩,顿时委屈极了。   ☆、卷二049.六千字   虽然宁艨很清楚,或许这样的亲近在所难免,可是,好难过。   她还是好难过,眼睛都要酸了……   想哭。   路衡看的却是越来越爽,哈哈哈的直笑:“这个顾大阎王,原来在你面前是这样的不设防啊,看吧看吧,这样亲密,想来,怕是就要亲上了吧?还是说,已经在亲了呢?嘴对嘴?还是法式深吻?啧啧啧,是不是连……舌头,都纠缠到一起去了呢?你想一下平常,顾大公子是怎么亲吻你的?是不是把舌头都伸到你的喉咙……”   “闭嘴。”   路衡说的正酣畅淋漓,宁艨轻飘飘的语调突然过来,打的他都是一怔,紧紧盯住宁艨,他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只是在继续盯着那电脑屏幕,一眨不眨……   抿了下唇角,路衡忽然就觉得——事情,变得更有趣起来了。   老实说,直到这一刻,他都还没有完全掌握清楚,自己对她所持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说是爱吧,可是他却能为了不让自己关注她而去叫人歼了她!   说是不爱吧,那么为什么,会那样的关注着她,就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   为什么会一看到她和顾聿森亲亲蜜蜜的,他就满心满腹都是怒气,恨不得把顾聿森一刀切了?!   意味深长的眼神,将宁艨牢牢锁住,路衡就这样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最终,在她毫无波动的表情之下,垂下眼眸,也跟着,继续去看屏幕中的画面……   其实也就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屏幕那端,顾聿森的薄唇,眼看着就要往怀中“宁艨”的发旋上面倾轧而去,一如他平常,但是莫名的,他就……停住了。   怀中女子将他的……腰搂的死紧死紧的,心肝儿都在剧烈轰鸣,打着颤颤的拍子,正在强烈期待着顾聿森的……亲吻……落下来。   正就在最兴奋的边缘,却没想到,他停住了。   他停住了?为什么?   总不至于就发现了吧?   女子可是绝对不愿意相信的,脸色有那么几秒钟的僵持,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干脆将脸蛋往顾聿森的胸膛之中压了过去,深深埋藏,情绪,也全部藏了起来……   这个动作,在她的脑海之中早已经臆想过无数遍了,在她的梦里,也在上次见过他之后就每天发生,前几天在农家乐,她也亲眼见过宁艨做这个动作,好些次,她不甘心,她嫉妒,她愤恨,因此把这个动作学的格外的到位,因此,女子非常的笃定,自己一定做的滴水也不漏,他不会怀疑的。   果然,停住的顾聿森重又有了动作,心底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立刻就消失了,在心里面暗嘲了下自己真是担心过头了,竟然对着她都变的疑神疑鬼的了……   暗暗对这样的自己进行了唾弃,顾聿森紧了紧手臂,把“宁艨”抱的更加紧了,唇,压过去,在她发旋吻下,轻轻的,好温柔。   是与他的冷硬气质绝对不相符的那种温柔。   “宁艨”一整颗心都醉了,快乐的要命,搂在顾聿森腰上的胳膊立刻就跟着收紧了,死死的将他缠住,彼此身躯,亲密无间……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鼻尖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顾聿森垂下眼眸,往“宁艨”那搂在他腰上面的手看了去……   一眼,再一眼。   定定的看着。   总觉得有哪里是不对劲的,却一时……   是哪里呢?到底是哪……   “你怎么了?”   轻轻在他的胸膛上面推了一下,“宁艨”突然这样问,声音,咳。   才刚开口,她脸色猛然一变,随之就突然咳嗽了起来,来的很急的那种,听上去非常的痛苦,顾聿森一个担心,也顾不得了,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只揽着“宁艨”的肩膀,微微弯着腰,低低关怀:“怎么回事?”   “不……咳咳……”   摆摆手,“宁艨”摇着头,努力证明着,自己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小动作非常的多,这倒是符合这丫头一贯好动的本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怎么样都不说话了。   顾聿森忍不住皱了一下眉,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   他是个何其警觉的人,他的感觉,从未出过错,虽然内心深处对自己竟然对自己的女人产生了怀疑,这实在太天理不容,叫他自己都有点不能接受,然而,心底的感觉,却是怎么样都骗不了人。   顾聿森骗不了自己——他,觉得不对了。   具体到底是哪里不对,他还有些模糊,脑子里面的那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被她的突然打岔搅和了,错失了抓住它的最佳时机,以至于现在它消失了,他一时找不回来……   ◆   就在顾聿森努力找回方才那感觉的时候,怀中的“宁艨”突然有了动静,咳嗽停住了,她把手往他的裤兜中伸了去,在里面摸着探着,悉悉索索的。   顾聿森从来不会抗拒宁艨的亲近,在他的感情坦白了之后……   这丫头,又在倒腾些什么呢?   深邃的眼底一抹*溺晃过,顾聿森悄无声息的笑了一下,身躯彻底放松,甚至还把自己往她的方向贴过去了些,方便着她的摸索,完全纵容的态度。   “宁艨”高兴坏了,在顾聿森裤兜里面的手掌心隔着布料贴住他的肌肉,趁机乱摸胡蹭着……   啊,好紧实的肌肉,这样的喷张有力,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   “宁艨”可真想直接把那一层碍事的布料撕掉,毫无间隙的摸下去,一直摸一直摸,一直摸到他的两……腿 之 间。   丝毫不为自己的淫 荡念头而羞愧,再度狠狠摸了顾聿森一把,“宁艨”见好就收,终于把手抽了回来。   同时跟着取出来的,还有一只手机,是顾聿森的。   低着头,她就想要去用,却没想到屏幕竟然有……锁。   是了是了,顾聿森那样的身份,他的通讯工具必然是有太多绝密事件的,怎么可能不上锁呢?   脸微微白了一下,为自己的愚蠢懊恼不已,“宁艨”深吸一口气,竟然是直接就把顾聿森的手机又……赛了回去。   这一次她的动作非常的快,快到就像是在……掩饰什么似得。   眯了眯眼睛,顾聿森深深看着“宁艨”,眸子里面清晰的倒映出她下一步动作——撤回来,直接从自己的兜中把手机掏了出来。   当然是宁艨真人的手机,是路衡事先就给她准备好了的,从宁艨那里抢走的。   而她,也事先熟练操作过了,于是,立刻就找到了短信编辑框,低着头在上面打着字,手指头一下一下的按着……   “我嗓子有点儿疼呢,不太舒服,不想说话,就打字,行不行?”   ——是这样一句话。   她根本就不必抬起来往顾聿森的眼前送,他就看清楚了。   眼瞳的颜色更加深了,顾聿森鼻尖再度皱了一下……   不对劲的感觉有来了,而且他想,随着她这句话的打完,他终于知道,最一开始让他心中产生异样的,是什么了。   是她的手。   艨艨白希,却又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白,而是透着粉的那种,通透异常,灵气逼人,光是看她的手,就会觉得好嫩,特别漂亮,粉粉的,草莓牛奶的感觉,诱 人下去咬一口。   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爱把玩她手的缘故,玩的兴起了还会咬一口,很难得的主动亲昵,每当这个时候,这丫头就会兴奋异常,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可劲儿的撒娇。   只娇的他心与魂都酥了。   可是这只手,这只正在打着字的手,那指尖,明显没有平常的那种粉泽了,白倒是还很白,可是从顾聿森低垂的角度看过去,竟然莫名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健康?   矫揉造作。   顾聿森脑子里面现在只浮现了这么一个词。   至于具体作在哪……   “行不行呀?行不行嘛?你怎么都不理我?”   手机提的高高的,在顾聿森的眼皮子底下摇晃着,“宁艨”在不遗余力的召唤着他的注意力,清澈的蓝眸依旧美好至极,却是隐隐可见那么一抹——慌。   恩?   顾聿森楞了一秒,不着痕迹的掩去一切情绪,他看着“宁艨”的眼,轻轻点了点头:“恩。”   蓝眼睛里的那抹慌乱瞬间退散,变成了雀跃,还有……得意,“宁艨”重新又扑进了顾聿森的怀里,脸蛋重新深埋进他的胸膛,用脸颊深刻感受着那种健硕,有力,她兴奋坏了,整个人都变的按捺不住。   蠢蠢欲动。   如果是平常,宁艨这样兴奋,顾聿森肯定会比她更……性奋,感觉跟着就会来了,兴许直接就能把王妈赶出去,把她按在地毯上,就地来一干!   可是今次,他却太平静不过了,内心深处毫无激动,他再度低垂下眼眸,往“宁艨”那缠绕在他腰上的胳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不,不对劲。   脑子一道光闪过,顾聿森这一次非常笃定,那种不对劲,其二是表现在哪里了。   是她抱他的方式。   要知道,宝宝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太过于黏他,抱住他的时候,小胳膊几乎每一次都是缠绕在他的颈脖,脚尖也踮起,明明就是个对这个世界极度不够信任的孩子,却恨不得全部离开了地面,管它会不会摔下来,只挂在他的身上,任由他去为她提供支撑,动力。   那是她信赖他的表现,是她爱他的表现,这是顾聿森在咨询了自家胞弟之后,所得出的结论……   所以,他会纵着她,在她垫脚抱过来的时候,干脆搂着她的腰,有力一提,把她整个人全部都抱起来,让她感受着——有他在,一定不会让她摔跤的,她可以绝对安心的依着他,只依着他。   那已经是彼此心中默认了的,最喜欢的拥抱方式……   但是现在——   她双脚稳稳的踩在地上,一双胳膊也只在他的腰上环绕,那种紧密,倒是依旧热情亲密,是喜欢他的,他感觉的出来,可在同时,却分明也让顾聿森产生了一种——她想掌握主动权的感觉。   她想对他主动进攻,她想操纵了他!   顾聿森脑子里面装着太多的知识,他很清楚,人的肢体是一种心理的语言,很多时候,由它看到的,反而比人的语言和表情所看到的,要丰富太多,也……真实太多。   别怪他太过变 态,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用这种冷冰冰的知识来剖析,可,为什么,他心里会隐隐有一种怀疑——这,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   再度去揉了一下“宁艨”的脑袋,亲密感受着那发丝所带来的感觉,顾聿森心往下一沉……   再然后——再度往下倾去,鼻尖隔着一毫米的距离,在她的发旋上面停住,微微深呼吸,嗅着她的味道,顾聿森的眼瞳很淡很淡的暗了一下,随之,便若无其事的将她放开了。   “恩?”   怎么这么快就放开了?这个怀抱她都还没有享受够呢!   这么好闻的男人味儿,她要品藏一辈子的!她要溺死在里面!   “宁艨”从鼻腔之中发出了这样的一声,疑虑满满的,那双蓝色的大眼睛,就着这抹疑惑也在注视着顾聿森,顾聿森脸瘫着,指尖微微屈了驱,跟着就又伸手去揉了下她的脑袋……   很轻的一下,掌心往下一下,掌纹被发丝撩拂着,顾聿森跟着就收回了手,在“宁艨”还来不及细细享受的前一瞬。   “回来就好。”   他这样说着。   放开她,让她离开了他的怀抱,他转身去看向了王妈……   “少爷。”   “去把医生叫来。”   “没事没事,我的嗓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不舒服,不怎么想讲话而已!”   噼里啪啦的在手机上按着,飞快的速度,冲到了顾聿森的面前,“宁艨”提着手机在他眼前不停的晃动着,非常渴求的眼神,简直可怜兮兮的。   顾聿森浅浅勾了下唇:“是吗?”   重重点头,“宁艨”睁大眼睛看着顾聿森,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去说话,去为自己正名——是的是的,就是这样,你可一定要信我!   顾聿森再度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暗光轻忽流转,在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就又一切恢复了平静……   手掌不着痕迹的抽了回来,抄入裤兜中,顾聿森没有再给“宁艨”任何再触摸他的机会,对着她面无表情的低低一句:“你先去休息。”   “那你呢?”她的眼神分明在这样说。   看的出来,她很着急,好像非常不想跟他分开,眼睛里面甚至还隐隐存有那么一丝丝的……热切。   在召唤他,在对着他袒露她的念想,赤 裸 裸的……勾 引!   简直就在说着——快来呀,顾聿森你快来呀,快来把我扑倒吧,干 我,干 死我!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但是这张脸,实在是太像她了……太像了……   饶是坚定如顾聿森,依旧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触动了一下,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若是她平常也真的这样主动的话,那么,他怕是真的就会如她所说的——干 死她了!   眼睫毛微微抖了一下,顾聿森绷着那迷得“宁艨”神魂颠倒的脸,酷酷的说:“我等会上去。”   “哦……”   她的眼神分明在这样说着,嗯,很遗憾的感觉,那种失落,就连站在一边的王妈都看不过去了。   “少爷……”   上前一步,王妈心想说——反正小 姐都已经回来了,她没事就好,您就去陪着她呗,何必还要再去追究?   但是王妈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她再清楚不过,自家少爷这有仇必报的性子了。   于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疼爱到大的小 姐,独自走开了,那背影,啧啧,简直了……   王妈整张脸都写着怜惜,非常的心疼“宁艨”,顾聿森淡淡看了一眼,突然就说:“您来一下。”   “诶?”王妈懵了:“去哪?”   顾聿森没回答,转身就往院里走去,王妈没辙,也只能跟在他后面,一直到院中。   也不知道顾聿森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挑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里,既可以窥见四合院全貌,同时又让人一眼看不到。   王妈楞了:“这……”   “哎哟少爷,您怎么搞得像是地下侦探一样?这可是自己的家里,即便小 姐她是在家附近被劫持的,可好歹家里面还是非常安……”   “她都说了些什么?”   “额,哦,瞧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少爷,小 姐她说啊……”   嘴一张一合,王妈把方才“宁艨”跟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全部转告了他,就连“宁艨”具体几点几分到家的,都没有落下。   但这些都不是顾聿森所关心的,他静静的听着,眼睛同时不着痕迹的锁着某扇窗户——他的房间。   自彼此感情交融之后,她就住在他房间了,两个人俨然成了夫妻,过着夫妻的日子。   这在以往,他一想到就会心中发暖,可是这一刻,只要一想到有那么一个陌生的、心怀不轨的女人闯进去,那种陌生的、叫人呕吐的味道填充着他和她的,顾聿森就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   怒火淙淙,一簇簇的在焚烧着顾聿森的理智,他默默握拳,强自按捺着去追问王妈:“她说话时,你可有注意到什么不对?”   “不对?”王妈实在不懂了:“有什么不对的吗少爷?你说的不对,可是指的小 姐有无受伤?”   “这一点您尽可以放心啦,小 姐她没事,就在您回来之前,我可是为她好好检查了一遍,一个伤口都没有。”、   “她的声音。”   “什么?”   “声音。”   “小 姐的声……音吗?”顾聿森的脸色实在太严峻,王妈终于后知后觉到不对劲了,跟着也严肃了起来,皱着眉,她努力去回想:“小 姐的声音好像没什么变化啊,哦,对,说到这里我也觉得奇怪,少爷您没回来之前,小姐一直都跟我说的好好的,嗓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至于您说的她说话时,老实说,我全程都在为她检查身体,连她的脸都没怎么去看过,还真没注意到……少爷您是在担心小 姐的嗓子么?您放心,我一会就去找医生,小宁那丫头不爱看医生是我们都不知道,这一点不能听她的!少爷放心,有王妈在,看她还敢不敢任性!”   王妈表现跟关心自己的亲生女儿无异了,说到宁艨,她的眼睛里面都是笑,慈爱不已,看她这样,顾聿森就知道,自己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到底王妈不比他,心思太重。   “算了。”挥挥手,顾聿森示意王妈先回屋去,他一个人在院中静一静。   夹着烟,他隔着空气抚 摸着秋千架,眼睛里面的东西,深到叫人根本无从琢磨。   ◆   很快,就到了夜里。   月亮出来了。   很大,照的整个世界都非常的亮,而被关在屋子里面的宁艨,也好运气的同享到了月华的恩泽……   万物宁静,她的心里,却很焦灼。   那摄像头是装在那女人身 上的,从她回房之后,顾聿森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那么点时间,自己根本就无从判断——顾聿森是否看出了什么。   若是没看出,那么,他很快就要回房间来,跟她……睡了。   “怎么?担心了?”   握着酒瓶子,一口一口的饮着,非常慵懒的神态,路衡享受着宁艨的一切焦虑。   其实,他同她一样,一直在等待,夜晚的降临。   那才是他计划的真正开始。   他面上不说,其实心里也是非常赞同宁艨的话的,顾聿森这个对手的能力,他实在太清楚不过了,就苏家二小姐那种蠢货,他当然不可能寄希望于她太久,只要一晚上,他只需要这一晚,剩下的,就都是他来操纵了!   所以,成败,在此一晚。   一口酒,让冰凉去把心底焦躁按压,路衡正想要再去说些什么,视频中,房门,被推开了。   吱呀一声。   跟着,有人走了进来。   是顾聿森。   ☆、卷二050.陪他玩一玩!   电脑屏幕那边的宁艨和路衡同时有了一秒的停顿,然后,就都是凛紧了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同一个地方,看着顾聿森一步步的往房间里面走去,他们两个人的呼吸,竟然都一致性的……屏起了。   摄像头从那女子踏进了房间之后的不久就重新对准她了,应该是她把其取了下来搁置在了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面吧,正对着*的位置,非常的方便拍摄,如此到位的准备,倒是让路衡刮目相看了一回。   那个时候他就在心里面暗暗地想——果然感情会让人变的强大,苏家二小姐那么个草包,做事情竟然也有这样犀利的一天,想来,她也是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夜晚的吧?   确实,苏辰内心深处充满了期待,但是同时又好紧张,她借口嗓子疼,并没有下去吃晚饭,虽然路衡给她的录像资料里面有宁艨吃饭的镜头,而她,也刻意观看着模仿了好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总是有一种,再多在顾聿森眼皮子底下多待一秒就会……曝光的错觉。   她慌的很,索性借口不吃了,虽然又少了一次跟他亲密接触的机会。   一直都坐在*沿,苏辰睁大眼睛看着时钟,在一秒一秒流逝的煎熬之中,总算是等到了顾聿森,怎么办,不过几个小时不见而已,他竟然又变帅了?   苏辰简直不知道应该拿自己的心怎么办了,简直是多见他一次,就多迷恋他一分!   这样的男人,天之骄子,天生就注定应该跟她苏辰,苏家尊贵的小 姐在一起!   给了宁艨那么个草根野丫头,简直是天理不容!!!   心肝儿“砰砰砰”,一个劲的疯狂跳动,苏辰坐姿不由自主的摆正了,眼睁睁的看着顾聿森一步步靠近,那张在地灯昏黄光泽的晕染之下愈显男人味的脸,简直让她眼晕!   她一时间,竟是慌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就要开口,去喊顾聿森。   也确实喊了,万般迷恋尽付于此声:“顾、顾聿森……”   顾聿森的手指头不着痕迹的屈了屈,继续向她靠近,他边走边说:“变成这样了?”   顾聿森话极少,经常没头没尾的,没有那个深度的默契,根本就摸不着头脑的,若是真正的宁艨,她能立刻就意会,这是在指她的嗓子,在担心她,怎么会哑了这么多?需不需要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但,她不是,所以,注定了听不懂。   猛地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顾聿森挺拔修长的身躯抵达自己的眼前,呆呆的看着他附身下来,还以为是要亲吻她,下意识就扬起了下巴,可谁知道,他只不过是靠近一点点而已,在与她的脸还相隔着几分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鼻尖,不动声色的皱了一皱。   是又嗅了次她的气味,确认无疑,绝对不是他的宝宝。   顾聿森心里头多少的厌恶,简直恨不得立刻把这毒蝎女子捆起来扔进蛇窟!   竟然敢冒充他心尖的宝贝,不可饶恕!!!   但,他什么都没做,面孔瘫瘫的,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些,也沿着*沿,坐了下来。   看着近,实际上,两个人根本半根毛也没有相碰。   但摄像头反应过来的角度,却根本就像是两个人的腿都贴在了一起!   路衡毫不掩饰的笑了一下,非常的嚣张,宁艨心里紧张的很,各种气流都在乱窜,恨不得立刻将天都翻转了,却也只能跟顾聿森一样,硬生生的忍着,绷着脸,继续盯着屏幕看……   “宁艨”已经回过神来了,几经翻转也总算是听明白了顾聿森话里面的意思,脸一白,她忍不住抓紧了裙摆:“我……咳……”   又是几声咳嗽,低着头,苏辰假意很不舒服的抚了抚脖子,干干的笑了下:“我、咳,我嗓子确实很不舒服,一开口就有一种在撕扯的感觉,很疼,所以才会变了这么多。”   其实,在平常,苏辰的声音还是跟宁艨有挺多相似的,清澈,干净,悦耳,很是天真无邪的感觉,让人听进耳朵里,就像是饮了一品甘泉那般的清甜,只不过一个是真正的心无城府,一个却是装清纯罢了,但是一般人,并没有那么多心眼的,短时间分辨不出来。   再加上在挑上她之时,路衡就刻意找了人来训她,教她怎么去学宁艨说话,苏辰急功近利,倒是真让她学了那么个七八分,否则那样熟悉宁艨的王妈,何至于都没有听出来?   更何况,苏辰与宁艨彼此身材又差不了多少,肤色也都属白希款型,否则路衡也不会在明知道她蠢的可以却依旧独独挑了她来担此大任。   “那就别开口。”顾聿森淡淡的说,明明没有起伏的,可苏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的缘故,为什么总会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明显冷了许多?   好似……厌恶?   路衡更是个警 觉的,心底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忍不住皱了下眉。   该死的,这个顾聿森,不会是就看出来了吧?   TMD!早就交代过苏二草包!!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在顾、聿、森的面前千万不要开口!那就是个成了精的,什么苗头都能成为线索被他抓住,她怎么还是愚蠢狂妄?!   如果真的因此而功亏一篑,路衡发誓,是一定要把苏家二草包的那一整张皮都扒下来,然后将她的肉一片片的剜下来,剁碎了喂他养的狗!!   路衡气疯了,也担心坏了,紧张的很,就怕顾聿森下一秒就翻脸了,不过好在,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自己多心了而已,房间里面,顾聿森上半身向着“宁艨”倾去了一些,长指,忽然撩起她鬓边的发。   苏辰吓了一条,转而欣喜若狂,掌心贴上他的胸膛,痴迷不已,就想在其上油走。   顾聿森却突然出声:“耳坠呢?”   “额?”   苏辰又是一惊,跟着就笑了出来:“你真是关心我,连这么细微的末节都注意到啦?这不是想要去洗澡了嘛,就先把它们取下来了。”   那耳坠也是从宁艨身上抢走的,是她好说歹说拉着顾聿森去陪她逛街时候买下来的,当然是他付的钱,还在人来人往的小街上就亲自为她戴上了,她稀罕的不行,总觉得是他亲近她的一大进步,所以每一次只要他在家,她一定是要磨着他帮她摘的,到今日,早已经养成习惯了,这样的情 趣小细节,只有真正的彼此,才知晓……   宁艨前一瞬还在顾聿森抚上了冒牌货的脸颊而心酸,这一刻,却是瞬间了然,天然的蓝色眼瞳,都是一亮。   他就要知道了,他一定是已经看出不对了!   可怜了宁艨,明明激动坏了,却偏生为了不让路衡注意,还要忍着,继续维持着那冷漠淡然的表情……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人呐,做面瘫才是最难的!   是她误会了顾聿森,还以为其实面瘫最容易了,一整天什么体力也不用消耗还装了酷勾了人,实际上比她上一秒大笑下一秒就眼泪狂飙还要艰难,憋的好痛苦!!   就连脸蛋都要憋青了,幸亏路衡没心思注意她了,否则,她真怕会被看穿什么……   同样的,苏辰那方也在憋着,憋着她急着去——扑倒他的*。   勾着唇,笑吟吟的,她深深迷恋着顾聿森,眉眼间,竟是不自觉就袒露出了妩媚   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低眉,额头渐渐相抵,不知不觉,竟已经这样靠近了……   凉薄的面孔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是顾聿森,却还是轻轻的,去将她的手指,攥进了手心里。   苏辰只觉被握住的地方都要炸开了,激动坏了,就连呼吸都要乱了,顾聿森紧接着就扶住了她的肩,唇,一点点的……靠近……   喉头翻滚,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发出来了,苏辰饿狠了的狼似得,双眼精光着,就要主动迎上去,顾聿森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抬头。   苏辰惊愕:“怎、怎么了?”   “洗澡去。”顾聿森这样说。   苏辰楞住了,心中大呼遗憾,强掩着失落,她咳嗽着:“你……咳,你这男人……就因为我刚才说了想要去洗澡么?”   眼帘一掀,不自觉就对着顾聿森抛过去了个媚眼,苏辰迫不得已站了起来,娇滴滴着道:“那我可去啦,你等着我哦,我、我好想你呢。”   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好似非常害羞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苏辰转身就跑了,那股子娇羞劲,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不过是个黄花大闺女,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盯着她背影,在接收到她关门之前的最后一个媚眼时,顾聿森心底骤然冷却,冷冷一笑……   这个房间,是再也住不下去了,别脏了他的宝宝,让她沾染了这人的风尘之气!   苏景是*场的一把好手,身为她的亲妹妹,苏辰耳濡目染,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她装的再像宁艨,可方才抬眉低眸间所透出来的风月低俗气息,是不由自主的,好似与生俱来。   配着他宝宝那张绝世无双的面容,简直侮辱!!!   顾聿森忍不住再度冷笑……   路、衡。   真是把他顾聿森当成瞎子了,连这样低劣粗糙的角色都拿的出手!   想要玩是么?   行,那他就陪他玩一玩!   ☆、卷二051.七千字   苏辰进去洗澡了,满面娇羞,正扭着腰肢对着镜子搔 首 弄 姿的,企图摆出一个最能够诱 惑顾聿森大发兽 性的姿势,当然,虽然她一直都很自信,只要是她,哪怕只是抬个胳膊,都是非常妩媚动人的,是个男人都会扑过来,恨不得把她干 死!   如此销 魂的身段,叫她如何不自信澎湃呢,是吧?   否则在方才,顾聿森又何至于只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就靠了过来?   若非惦念着她要去洗澡,他肯定就亲了过来,直接将她扑倒了呢。   他以为他伪装着她就看不出来?   男人么,表面上再是一本正经,骨子里面不都是色 欲熏心的么?他以为她看不出,在他毫无表情的面容之下的,是汹涌澎湃的……谷欠望?   想起方才,顾聿森那样一张出色的面容与自己不过咫尺的距离,那眼底的深意以及压抑克制,苏辰就得意极了,整个人简直都快要乐上天了,为自己自豪!   更何况,自己现在还顶着这么一张绝色面容,叫他如何不心……   嘴角间的笑容猛然一僵,苏辰忽然抬起了手,指尖,缓缓的自己的脸颊上面抚 摸了去,指腹轻轻触碰着那并不属于自己的一层肌理,苏辰的眼神立刻就变了,杀气迸生!   方才的好心情全部都消失了……   就因为这么一张脸,这么一张天生狐 媚 子的恶心面孔!!!   苏辰气疯了,虽然她极力的否认,然而她的内心深处,依旧满满盈盈着嫉妒,一双蓝色的眼睛竟然开始渗透出了猩红的血丝,长长的手指甲在右颊上面划着,指尖再用力往里一按!   苏辰简直是疯狂了,耗费了极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勉强没有把这一张毫无瑕疵的完美面皮给撕烂了。   全部撕烂!撕成一条一条!!   干净的纤尘不染的镜面上,倒映着一张清美绝色的面容,原本那样的美好纯净,可是这一刻,却竟然是……扭曲的。   只是很奇怪,也只不过是整张脸皮子的扭曲起来罢了,并没有多余的情绪透出来,被头顶灯光打照着,那一抹银亮色,衬的那张脸,活生生就是一张皮子,假的可以!   但是无论如何,眼睛骗不了人,那清然澄澈的一抹蓝,竟也跟着扭曲了,折射着灯光,竟透出了一股子……诡异。   好好一个女孩子,就因为这一番情绪波动,让计划的极为精致无缺的面容,彻底变了一种气质,人不人鬼不鬼的。   而在同时,真正拥有这张面孔的少女,面容何其姣好,即便是在路衡那样阴暗的笼罩之下,她的纯净,依旧出彩绽放,雪山之巅的一抹云袖,不为世间任何丑恶尘俗沾染,美的高贵,动人!   最一开始,就是这一份气质,吸引着路衡的眼球,他承认,这样的她太美好了,美好到连他都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去被她的美好所感化,让他那一颗从出生开始就肮脏不堪的心,被感化,被漂白,哪怕只有一分而已……   姣好的容颜若结了层冰霜,宁艨根本就不去看路衡,眼角都吝啬于给他,就只看着屏幕。   人是活的,屏幕却是死的,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只看得见房间了,那个她每晚都赖着的、刻骨铭心的房间……   宁艨根本不用猜都知道,摄像头的位置,肯定是在正对着*的墙框上,那里,有她亲手挂上去的画,是她画的,画的他和她。   只可惜啊,从来只独属于彼此的私人空间,却被陌生人的陌生气息侵入了,想想就觉得糟心,堵的慌!!   但是方才的画面,更叫宁艨心里头堵的难受!   ——顾聿森与那女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教缠的画面。   那种亲密,原本从来都只属于她的,可是就在方才,却被别的女子享用了去,从宁艨的角度看过去,就差那么一毫米,他和那个人的唇,就要碰触到一起了,宁艨很自然的就想起了自己和顾聿森,经常也是这样,脑袋抵着脑袋,额头贴着额头,低垂下来的手还交握在一起,在呼吸一点点绞缠的同时,十指,也跟着一点点的,教缠。   为什么,顾聿森他,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做出那样亲密的举止?   不是应该已经猜到了的吗?他那样的聪明,怎么可能会错漏这样明显的细节?   还是说,是她自己太得意过早了,顾聿森根本还什么都没发现?   是了,是了,说到底,那人是顶着的她的脸的,光是这张脸,就足以让顾聿森卸下一切心防……   他爱她如骨,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去对她心生怀疑呢?   宁艨甚至根本都不用问,就能猜得到顾聿森的想法——若是对她产生怀疑,那简直就是在侮辱她,侮辱彼此的情感!那是亵渎,更是不配,不配拥有她!   短时间的破绽又如何?   到底是最熟悉的人,谁真的会那么变 态的警觉?   所以,就算顾聿森他真的在心里面产生了怀疑了,依照正常人的心理活动,也一定会强压下去的吧?   路衡一定也是想到这里,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的吧……   想到 ,宁艨的脸都白了,她又慌了。   到底还太单纯,又年轻,根本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慌乱,毫无商量的啃噬着她的表情,一点,一点。   “哈哈”一笑,路衡何其得意,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太享受这个过程的,不论是宁艨表情的变化,还是她情绪的波动,每一次都被他精确无误的感受到了,这种感觉,他很爽,会让他有一种,自己跟她是一体的错觉,他和她不可分割,她的一切,他都掌控,他可以轻易操纵她的一切,他就是她命运的主宰!   他才是她的归宿!他的神!!!   顾聿森什么的,全部都给他滚到一边去!   他是她的,他要定了!   偏转过头,直直看着宁艨,眼睛里面全部都是贪欲,非常直接,不加掩饰的贪欲,路衡嚣张放话:“放心,折 磨不会太久的,过了这一晚,我拿到了我想要的,就会去找他做个了断,到时候,他就算再喜欢你,为了前途和顾家的名声,也是一定会把你给我的,放心,别着急你,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等到那个时候,我再来好好的,享、受、你!让你尝尝,真正男人的滋味!”   路衡聪明就聪明在他从来不慌不忙的,即便心里头再稀罕得到宁艨,他都可以按捺不动,慢慢的去折 磨她……   这样成熟的心智,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年纪会出现的,可是,顾聿森也不一样是早熟么?   宁艨倒是不觉得奇怪,可是这样的路衡,让她觉得……恐怖。   是真的恐怖,听听他说的话,那种自然,还真以为她是被顾聿森胁迫的,跟他,才是两情相悦!   宁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可以把胡话说的这么逼真,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是自己就已经信了的……   她看他根本就已经是精神不太正常了,是神经病吧?   宁艨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着,虽然有点恶毒,但是她高兴,她乐意……   路衡根本不在意,他仰起头,对着酒瓶子,非常大口的猛灌一口酒,举止豪爽,与他伪装的温文尔雅形象,大相径庭,不像名门贵公子,反倒像是个……流 氓。   是了,他在本质上,其实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而且还是*中的头目,不是吗?   视线冷然的看了眼路衡,宁艨就继续投入到对顾聿森的关注之中去了,那女人去洗澡了,他跟着也起身了,倒是没离开房间,而是拿着烟去了阳台……   摄像头只照的到正对*的那一块地方罢了,低调奢华的大 * 上面空荡荡的,以前宁艨最爱躺在那儿打滚了,但是现在看着,却连带着心里面,都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   她想,她大概猜得出,路衡要拿到的东西是什么了——视频。   或者说,是一段,顾聿森和“宁艨”上 *的视频。   只是具体用途,怎么能够威 胁到顾聿森,这些她全部都猜不出来,也懒得猜,她是真的提心吊胆的,心慌的厉害……   就怕顾聿森真的会中计了。   但,顶着她脸的那个女人去洗澡了,也就是她去洗澡了,顾聿森在家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放她一个人去洗澡的,两个人不是在去颠鸾倒凤的路上,就是已经投入到翻云覆雨之中去了……   他突然变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宁艨现在只寄希望于,顾聿森其实真的已经猜到了,他去阳台抽烟,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一定有别的计划,在暗中安排着什么……   ◆   阳台上,顾聿森将烟头叼在嘴边,根本没有点燃,低着头,他用湿纸巾,在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头,擦的是那样的仔细,不管是方才碰到过那女人的,还是没有碰到过的,他一根都没有放过。   都换了好几张了,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还在擦,尤其是碰到过那女人的几根手指头,更是被他光顾了无数遍,就好像沾染到了恶心到了极致的脏东西似的……   全程,面无表情。   心里,却憋着一股惊天骇浪般的气流。   顾聿森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生气过了,就方才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他已经在脑子里面,把那个女人,路衡,挨个用刀子去切成无数片了……   擦一下手,切一块肉,如此重复,他半点不觉解气,怒气喷张,急欲找寻到突破口,让他发 泄!   不行!   要速战速决!   他能陪路衡玩,但是关键在于,宝宝还在他手里,他耗不起那个时间。   行,既然要玩,那就玩儿个大的!   猛地将纸巾一扔,那样轻的一个物体,竟然能够被他甩出“啪”的一声巨响,在静寂的夜空下,如惊雷,生生骇人……   可顾聿森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他将烟点燃,蓝色的火光打着那一刹,他眼底的杀气,也跟着被点着了,叼着烟,他淡淡直视着前方,就这样静立了片刻。   之后,他掏出手机,低着头,在上面编辑着什么,发送,再编辑,再发送,一连交代了好几拨人,不慌不忙。   一直到苏辰洗完澡出来,这时间不长,却也不算短,足够他做好一切该做的准备了,只待她上钩。   浴室门推开的声音借由空气传过来,耳尖微微动了一下,顾聿森不慌不忙的将手机塞了回去,再狠狠抽了一口烟,他嘴角斜起,在月光下冷冷笑了一下,一种撒旦降世的感觉,袭遍天幕。   再然后,他转过了身……   ◆   “啊!哦!啊……顾聿森你太棒了,太猛了,爽,哦,爽死我……啊!”   ——这个声音,从半个小时之前就开始在唱响了,在只属于顾聿森和宁艨两个人的房间里面,声声传荡,字字,钻心。   越来,越……荡!   宁艨一双眼睛瞪的死紧,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那种神色,简直就是在把电脑屏幕看穿,恨不得立刻钻进去,挥舞着拳头冲上前去把那交叠的人影分开,然后大声怒吼……   至于吼什么,宁艨不知道。   吼顾聿森么?   不,不可能的,她爱他至斯,又怎会舍得怪他?   即便是在亲眼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做 爱,缠*绵。   吼那个女人吗?   说起来,若非没了她那张脸,又能吸引到顾聿森什么呢?自己又能怪她什么呢?   千错万错,还是她的错,若非她这张脸,长得实在是太徒生是非了,也不至于引来这么多的陷阱,顾聿森他再厉害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个人而已,总会有注意不到的地方的。   宁艨心都要碎了,明明那画面,是那样的不堪入目,她只看一眼就觉得心中有把刀子在割她心肝,片成碎片,血肉模糊……   但,却依旧看了下来,一眨不眨,不错漏一丝一毫,从开头,一直持续到现在。   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已经灭掉了,宁艨根本就不知道。   她的理智早就在顾聿森的手按上那个女人的肩膀,然后半搂半压着把她扣下去之后,就彻底被击垮了,七魂六魄也彻底被轰炸,粉身碎骨的感觉,早已经侵占了她的全部,她哪里还能顾及的到其他?   她只知道,屋子里面充注着黑夜特有的暗泽,还有屋外天空上高高挂着的月亮,隐隐投射进来,更增添了房间内的神秘色彩,也因此,使得这项男女亘古不变的运动,变的更加……朦胧,而动人。   宁艨的心在滴血啊,都半个多小时了,即便眼睛还在看着,她却抵死都不敢相信,顾聿森真的跟这个女人做了,在两个人的专属大 *上!   怎么都不敢相信!!!   宁艨不知道,是自己心理上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还是别的,总之,从开头,从那个女人自主摘下耳坠,到顾聿森放她一个人去洗澡,再到他进房间,做……她就有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总觉得好奇怪,她总觉得,顾聿森早就已经看穿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而这种奇怪,在那对男女持续到现在,更是只增不减。   理智上知晓,或者这是顾聿森的一种手段也说不定,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对的,可是情感上的那一道坎,却怎么样也迈步过去,宁艨想,自己终究还是,爱他爱的太过……深刻了一点,深刻到这种时候都还在吃醋,真让她觉得可怕!   这样的自己,真让她觉得可怕!   眼睛,终于闭上了,在那个女人的尖叫声又加大了数倍之后,猛然阖上,纤柔的身躯靠在墙壁上,努力蜷缩成一团,宁艨用那被捆缚着了的双手去努力的将自己环抱住,抱紧,下巴搁置到膝盖上面去,整个人都缩小了不止一倍……   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是此刻她心灵,正在遭受着巨大创伤,绝对脆弱的象征,被宁艨展现的淋漓尽致,活灵活现的,路衡这样的没心肝,都看的好生心疼。   伸手过去,路衡想要去抱住宁艨,去摸摸她,去抚慰她,可是她却像是有感应,提前躲开了,抱成一团的身躯向侧旁一晃,她声音从膝间传来。   ——“别碰我,我嫌你脏。”   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却,冰冷刺骨。   路衡被深深打击了一下,脸色都变了,但是随之,在品味到宁艨声音里面的那一股子万念俱灰之后,他就释怀了,轻轻笑出了声:“不要紧,你现在难受,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摆脱他罢了,看到了吧,在女 色面前,他所谓的聪明,也只不过如此,在色字当头面前,你所谓的坚定信任,也只不过是个笑话。”   “啧啧。”抚着下巴,路衡摇头晃脑着,笑声连绵不断:“啧啧,小丫头,哥哥可是在给你上一课,在告诉你——这世上,事实,可是很残忍的,你总归还是太天真了,那个顾聿森要是真如你所说的爱着你,他就应该带你去看遍人生百态,让你看遍人心,而不是这样一件小事,就深受打击,要死要活的。”   宁艨半个字的回应都没有,路衡也没期盼她回应,只兀自继续说着,把他隐忍了许久的怨气,和取的胜利的喜悦,一股脑的倾吐,叽叽呱呱说了一堆,也不管宁艨是否能够承受的了,什么言词伤人就捡什么来……   说着说着,就连他自己都要被打动了,心底流着感动不已的泪水,路衡压抑住恨不得为自己鼓掌喝彩,为自己颁发举世好男人的奖杯,拨了拨头发,最后笑了一下,收尾——“得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听不进去算了,反正我视频是到手了,就让他暂且再爽一晚上吧,等到明天他一睁开眼,他的噩梦,可就要开始咯。放心吧,会带着你的,毕竟是要决裂的最后一刻,这样的精彩,我怎么舍得让你错过呢,是吧?”   “啧,半夜强 占未成年少女的视频,你说,是不是足以毁灭他的一切啊?我想,为前程计,为顾家百年名声计算,他也不可能不答应我的吧?”   毕竟,谁不是自私自利的呢?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不能放弃的,不是吗?   “就是这视频质量嘛……”   回了头,再往屏幕里看去了一眼,那黑黢黢一片的,让路衡忍不住又皱了下眉。   其实他全程看下来,根本就没有一处可供利用的画面,哪怕是他把苏辰按下去,都是背对着的,从头至尾,现在依旧。   啧,也只能说,这顾聿森真是让他失望啊,不仅平常假正经装冷酷,竟然连在私底下,在自己心爱女人的纠缠之下都是这样的正经?   做个爱也全程没有变过动作,就这样压着,他不烦么?   果然,他骨子里就是无趣的,这样的人,路衡想不通,宁艨到底喜欢他什么?她那样的活泼,不会觉得闷么?   还有这苏二草包,这么刻板的姿势,竟然还能叫的那么爽?   也真是难为了她,演的这样投入,演技让他大吃一惊嘛!   不过不管如何,反正计划是算要成功了,他现在,也只能期待现场拍摄下来的,会清楚点了,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到时候如果顾聿森不同意,他大可以让人去从苏家二草包的体 内提取精 液就是了。   要知道,这才是他这出戏的精华所在,他可是特意交代了苏二草包,别的都不要紧,顾聿森的精,她哪怕是死,都要让他留下!   死,对了,说到这……   唇勾了起来,听着苏辰那格外销 魂的叫声,路衡笑的,意味深长。   一口白牙都撩了出来,在屏幕灯光的折射之下,竟是鬼气森森的,颇有几分诡异……   ◆   “我不许你害他!!!”——久没动静的宁艨突然开口,吼的何其大声,甚至都产生了回音,路衡差一点都被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哟,这双眼睛,都急出眼泪来了,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   瞧这小模样,明明就是要哭出来了吧?   那还忍什么呢?情绪都已经崩溃,忍不住朝他大 爆 发了么?   怎么的,难不成,她还真打算跟他同归于尽,只为了那个只顾着下 半 身 爽的顾聿森?   “行啊,既然你这么急着去为他跟我翻脸,那么,我就如了你的心愿吧。”   响指一打,路衡就站了起来,手中还抱着那个笔记本,原本他是打算明天一早再去找顾聿森,结果在宁艨的刺激之下,决定提前了,这决定下的很突然,让手下们措手不及。   不过都是经验丰富之流,应变能力非常强,没一会的功夫,就把视频提调出来做了些加工,备份好,还刻意加了一些料,然后就传到了路衡那儿,至于他,则早就已经带着宁艨,坐上了车,正在前往四合院的路上……   一切都很完美,完全在按照他的计划行进,只一点,在关押地方格外激动加狂躁的宁艨,这会子,倒是突然安静了下来,从上车到现在,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   路衡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宁艨,她的脸型很美好,那白希,在昏暗的车厢内像是会发光,衬的她的侧脸更加袅静,颇为现世安稳的感觉……   现世安稳。   路衡当真不知道,原来他也会有这样感觉的时候,这太扯淡了,可是为什么,他心里却有一种满足感?   以前打打杀杀阴谋算计的日子过惯了,根本从来不知道宁静这两个字怎么写,其实就连这一刻,他都还在算计着呢,可是,光是看着她美好的侧脸,他心里就满是……安静。   各种喧闹的声音,恶毒的点子,阴谋算计全部都退散了,就她所带来的,牢牢占据第一位。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还不适应的缘故,总觉得这样安静的她,有点儿……怪?   为了缓解这种不适,路衡开了口,问着宁艨:“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就在上车之前不都还是一副恨不得要把我杀了的样子么,现在坐在一起,靠的这样近,你倒是不想动手了?”   “哦,对了,我忘了,你手脚都还被绑着呢,没办法杀我。”   “哈哈”一笑,路衡这话可说的一点都不含糊,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而宁艨,也非常不让他失望,眼睛利剑一样横扫过来,剜一眼路衡,她急急的吼:“废话少说,我不想听!”   “哦,不想听?是不是还想听他们的叫 * 声啊?不过话说起来,你跟顾聿森做的时候,他都从来不发出声音的么?男人虽说不会 叫 *,可是爽了起来,也是一样会有声音的,那种声音应该可是会助兴的,他怎么练这一点都不懂?”   宁艨的脸隐匿在黑暗中,表情根本看不真切,但是那种消极的情绪,倒是又出现了,感觉的出来,她又要抓狂了,路衡这才算满意,再啰嗦了两句就噤了声,一直到下一次,她又冷静了,他再来……   如此反复,好像只有激的她奋起,他才能够真正掌握了她似得。   一路这样,挺长的一段路倒是很快就消磨掉了。   车轮磨动着地面——到了。   四合院,顾聿森和宁艨的家。   宁艨心里一喜,转身就要下车。   ☆、卷二052.不过瞬间的事   宁艨心头一喜,转身就要下车……   到底是沉不住气,一下子就有点娄底了,路衡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却又说不上来,只能去把宁艨抓住,根本不让她走。   宁艨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太急了,急到都忘记了,手脚还是被绑着的。   莫名憋闷,在心底狠狠骂了句自己,咬着牙,宁艨一回头,猛地就去瞪路衡,路衡一愣,跟着就笑到就连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   从得知他安插了个跟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去顾聿森身边开始,一直到刚才,不都压根不屑于往他身上留下一个眼神的麽?这会子倒是着急了?   “怎么,着急着要去见你的歼 夫,就如此激动?你难道忘记了,刚才他都还在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你的心如此之大,竟然能够立刻就原谅了?还有,你跟我在一起单独待了这么久,他难道就不会怀疑一下,你是不是已经跟我……”   路衡这样说,一边笑着,眼睛一边从宁艨的脚尖往上看,缓缓的,慢条斯理的,那眼神,当真就是在视 歼,明明眼珠子里面还依旧是堆满笑意的,然而,却比淫 邪满盈还要更叫人觉得可怕。   简直就像是自带X光源体,将她通体外衣剥了个干干净净,她在他的眼下,无所遁形,彻底被看光……   宁艨直觉恶 心!!!   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觉得路衡的骨子里,竟然是这样一种恶心的角色……   头皮都被看到炸开,浑身汗毛直竖,宁艨强忍住那股想要吐出来的冲动,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直视着路衡。   是的,直视,在这种时候,他越是恐怖,她就越不能表现出畏惧,她不能够如了他的愿,真正被他操纵在手心!   眼睛一眨不眨,宁艨的眼神何其清澈,只有真真正正的内心坦荡,才能表现的出来,路衡简直不能更加震惊了,短短半天不到的时间,这个女人,就给了他太多的惊,但更多的,是……喜。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会平凡,而他身边的女人,也自然不可能平凡了,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寻找,寻找一个足可以跟他相匹配的,还以为到死都不会找到了,没成想,这个让他一眼就动了点儿心的小丫头,却做到了。   路衡的内心深处是狂喜的,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想,他总算知道自己先前的那么多次犹豫徘徊是为的什么了,就是为了考验她!   考验她是否合作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女人!   如果宁艨拥有读心术,那么,此时此刻读到了路衡的心里话,一定会直接吐出来的,这样的扭曲事实,也就只有他,才能够做的到了,这种心智的人,其实,是神经病吧?   勇敢无畏的直视着路衡的视线,宁艨见他迟迟不说话,只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瞧,眼神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下作,宁艨在自己真正忍不下去的前一秒,抬起捆绑着的双脚,用力往车门板上面一踹!   咚!!!   巨响,震的满世界都在响,惊醒了盘踞在树叶深处的小鸟,鸣叫的展翅逃离……   当然,守卫更是不可能不被吵醒,但是,大门依旧紧紧的闭合着,丝毫都没有要打开的迹象,透过车窗玻璃往外看,仓促审视了一番,宁艨内心深处的惊讶,越来越浓。   不,不对劲的。   这里是她的家,这里的一事一物她都再清楚不过,不说别的,至少守卫应该在的,每天晚上都会有至少一名,守在暗处,一发现异样就会冲出来护卫她和他的家园,何至于这样安静?   静,确实安静过头了,简直就好像是……刻意的?   刻意?   想到这里,宁艨的眼睛都是一亮,心底阴霾正在驱散,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焦灼着的心,蓦然之间,就宁静了下来……   紧紧盯着自家的门板,沉默着,宁艨深深呼吸。   “把我松开。”   她这样开口,突然打破了这安静,口气非常急,而且透着非常明显的慌乱,这在先前或者会正合路衡的心意,可他才刚想通,她是可以跟他并肩而立的女人,不应该这样脆弱不安,于是,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闭嘴,安静一点!”   路衡倒是真在凶,可宁艨才不会怕他,她就是要激怒他,于是,口气越发冲了,越说越着急,到最后,简直就是在对着路衡吼:“我说,把、我、松、开!”   “把我松开,松开!你这个变 态!”—— 一时间,整条胡同都被这道声音灌注,路衡跟她就在一个密闭的空间,耳朵都要被震骂了,怒气上涌,他简直就想伸手打死她,偏偏宁艨还不知道收敛,吼叫还不够,竟然还又开始踹车门了,被绑着的手也一个劲的往车窗上面砸,“砰砰砰”,一下下惊醒这黑夜,连路衡都听的心惊……   “MD!你给我闭嘴!”也是怒吼,路衡被激的直发毛,一贯的冷静也彻底失去了,扯过宁艨的头发,扣着她的后脑勺就直接往车门上面撞:“闭嘴!你TM闭嘴!”   “你把我放了我就闭……”   “想让我松开是吧?好!!!”按着宁艨的后脑勺再狠狠撞了一下,在那剧烈的声响之中,路衡掏出刀子就去往宁艨的双手之间一划,再然后,弯下腰就往她脚踝处捅!   其实真不是想伤她,只是因为他一时太过气愤,被她吵的头晕,手头上面没了轻重,把绳子割断的同时,刀尖,不小心从宁艨的脚踝上划过,薄薄的一层肌肤,自然立刻就受了伤,有血溢出。   鲜红,在黑暗中更显,硬生生刺着路衡的眼,他人都要懵了,宁艨却在这时候抬起脚,直接往他的脑袋上踹!   非常用力,狠狠的一踹,她跟着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迈开腿向着自家门口疯狂跑了去……   路衡是真要生气了,捂着额头,他死死盯着宁艨的背影,发出一声冷笑,跟着也跳下了车,三步并做两步的向她冲去,他腿长,脚步大,没两下就要追上了,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他身后,一道黑影闪现。   紧跟着,就在路衡根本还都没发现的时候,他的后脑勺上,就有一个硬物,顶了上来……   不过瞬间的事,快如鬼 魅。   仲夏之夜,温度何其高,但是那物体一贴上来,路衡的手脚,就都是冰冰凉的。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不冷静过,更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警惕过,以他的身手,即便是顾聿森,想要靠近他的身,都需要费很大的劲,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还被枪顶住了,自己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唰的一下,后背冷汗直渗,前所未有的恐慌,一下占据了路衡的身与心……   而宁艨接下来的表现,却是直接就让路衡出离了恐慌。   她刚才都还在疯了似的往前冲,这个时候却突然就停了下来,就在他的后脑勺被枪抵住的同时,一直紧紧闭合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接连蹿出来好些人,一个接着一个,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步伐虽然迅疾,却是有条不紊,没两下,就把路衡给包围了。   “小宁,小宁你没事吧!没事吧,啊?”——是最后跑了出来的王妈,她一看到宁艨,就扑了过来,死死的抱着她,浑身简直在颤抖,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是真担心坏了。   宁艨一整天都没有一丁点要哭的意思,却是在王妈扑过来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王妈妈……”   “诶。”猛点着头,王妈简直是又哭又笑的,直抱着宁艨不撒手,鼻头被酸涩盘踞,宁艨摇着头,不停的安抚着王妈:“王妈妈,我没怎么样,没怎么样,您别担心,别担心。”   您,顾聿森下午问王妈所谓的不对劲,就是这个字眼。   宁艨自见王妈第一面起,从来就是这个尊称的,而冒牌的是苏二小 姐,她从来以自己的千金身份为尊,蛮横跋扈,家里的佣人都是怎么使唤怎么来,几时想到过尊重?   所以,她对着王妈张口闭口就是“你”,即便装的再像宁艨,就这么一个字,也彻底搂了她的底,这就是顾聿森在步入家门之前,心中会涌出奇怪感觉的由头所在……   他听到了“宁艨”跟王妈的对话,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当时因为太过担心她,就给忽略了,但,疑虑的种子一旦种下,苏辰哪里还逃的掉过的眼?   自大如路衡,只怕根本就没想到,在客厅抱着苏辰的那一刻,顾聿森就已经有了打算了吧?   宁艨当然也不知道顾聿森到底是什么时候看穿那女人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去配合他呀……   站在台阶上,宁艨回眸,高高的看了眼路衡,蓝色的清澈眼瞳,在月光底下,泛着光芒,孤清,冷然。   就这么一眼,路衡彻底了然,简直呆了!   脑袋就像是炸了锅,“轰”的一声,他脸色裂变,张口就吼了出来:“你在演戏?你竟然一直都在演戏?!”   ☆、卷二053.为红包加更三千字   路衡吼的非常大声,声响穿过整条胡同,简直让人都不忍再听下去了,但,宁艨却是连半分影响也没有,她依旧站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相比于路衡而言,她这样就实在太冷静了点儿……   还有眉梢眼角之间的那一缕若隐若现的……不屑,将她的态度彻底表露。   路衡根本都不用再问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的,这个死女人她一直都是在跟他演戏,她看着视频,假装非常的愤怒,让他心生得意;她好似很伤心,甚至面如死灰,眼中全部都是绝望……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在骗他的!是在演给他看的!   她故意让他陷入自满状态,她让他渐渐卸下心防,就这样,不声不响之间,一步步的走入她为他布下的局。   她甚至还对他暴躁怒吼,把他刺激的一个头晕,就什么也没来得及去细想,就直接将明天白日的计划给提到现在了……   瞧,这不,这就是他不提前寻思好的下场!   时至这一刻,路衡终于知道,宁艨为什么在漠视了他一白天之后,会突然又开始搭理他了,其实那根本就是在激他!   为什么在上了车之后又装哑巴了,是因为他已经上钩了吧??   还有到了的时候,她那一瞬间的激动,其实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当时觉得奇怪,就在于她对回家只有期待而不是愤怒,但是她转脸就又开始演戏了,跟他装的好像恨不得立刻就冲下去报复顾聿森,其实,还不都只是为了……让顾聿森抓住他?其实,还不都是为了,见到……顾聿森?!   这一切全部都是她刻意规划好的,至于她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的,又怎么会在跟顾聿森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的时候就已经在配合他的,路衡根本就没办法知道……   他只知道,她很聪明。   聪明,这个女人当真是聪明,聪明到简直让他觉得可怕!!!   ◆   “你就这样信他?信到连亲眼见到的,都还不肯放弃他?还要装着去帮他?你可真是好啊,竟然跟他这样心连着心?你是不是猜到了他这里已经布下了局,就等着我自己主动送进来,所以你特意激我,引我入局?呵,你宁艨不是一向最天真无邪的么,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攻于算计了?你不是最不会演戏的么,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么?当初就是你那张无邪纯真的脸先吸引了我,后来接触下来,我都以为你最是心无城府,怎么能够装的这样到位,竟然把我骗的团团转?看我被你引上钩,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更丢脸一点?失败的彻底你才甘心?啊?!”   怒吼,咆哮,路衡满腹的恨与怒,简直无从发泄,宁艨也不介意,全盘接收了他这一大通咒怨以后,只轻声回了一句:“是你自己太自大。”   自、大!?   他自大?   是,是了,其实她好些次的表情都非常的别扭,根本不够真实,可是他太得意了,只以为她是被视频刺激的太过,所以才变成那样的,根本就没有多想。   是了,是了,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太蠢?   说到底,还不是他对她的情感,击垮了他的理智,蒙蔽了他的心?!   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不争气!?   死死的盯着宁艨,路衡的双眼之中聚满的全部都是愤怒,还有恨,滔天的恨……   这个红!颜!祸!水!   他简直恨不得杀了她!   亲手!立刻!   千刀万剐,凌迟车裂!!!   当然,他更恨他自己,他觉得羞耻极了,他为这样无能的自己,为竟然被她耍的团团转的自己而感到羞愧,简直恨不得狂扇自己好几十巴掌。   但,路衡就是路衡,即便是被枪顶着,即便是已经看穿了事实,他也没有像寻常人那样的鬼哭狼嚎,浑身颤抖,在经历了最起初的震惊过后,他咆哮怒吼完毕了,就彻底噤了声,唇角死死抿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身躯笔直,就连被月光拉长的背影,都那样的镇定……   这样的路衡,老实说,其实是真有一种气势的,挺骇人,但,宁艨根本就不怕他,尤其现在,她正处在顾聿森为她撑开的保护圈之下,她元气满满的,觉得四周全部都是安全气流,怎么可能还会害怕?   淡淡看了路衡几眼之后,她的眼波就向着他的身后流转而去,去向了那个,正将枪对准他后脑勺的那个人身上……   ——顾聿森。   隔着空气,顾聿森用眼神*爱着她,内心深处的万般怒气,焦灼,在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终于全部消散,对着宁艨勾了下薄唇,他于无声无息间唤了她一声——“宝宝。”   宝宝,别怕,接下来一切都交给我。   路衡没有回头,当然看不到身后,但,光是从宁艨的眼神,他就猜得出,身后之人是谁了……   宁艨的那种女子娇柔表情彻底伤透了他的心,他眼神暗暗的,杀气直冒出来,死死握住了双拳才勉强没有让自己再吼出来,暗暗呼吸了一下,他冷冷的发出了哼笑声:“怎么,鼎鼎大名的顾大阎王竟然也亲自动手了?我面子够大嘛,倒是能惊动了你!”   顾聿森面无表情,扣在扳机上的指头微微收了下力:“好歹你身份特殊。”边说边低下了头,薄唇,向着路衡的耳畔方向压了去,顾聿森突然将声音压低:“不是吗?”   “苍、狼!”   “什……!”   路衡惊诧,一双眼睛猝然瞪大,睁的就好比铜铃,在月光底下,散发着幽暗的光。   这应该是他情绪最为外露的一次,也是宁艨看到过的,他最为真实的一面了,更丑陋了!好像这样的事实别人就不应该猜得出来一样!   宁艨简直连一眼都不想再看了!   于是,干脆把脸撇开。   也只有她,在这样肃杀紧张的氛围之中,还能如此的孩子气……   顾聿森心尖一阵柔软,深深看了她一眼,他重又去对付路衡,不,是苍狼了。   把他的震惊一一纳入眼底,顾聿森淡淡低语:“你果然是苍狼。”   “你……”唇抖了抖,知道自己表现失常的苍狼其实非常想挽救,但他知道,来不及了,已然是来不及了。   顾聿森就是个人精,他连什么都还不知道,就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更别提自己还突然表现成这样,傻 逼都该确定了!   但,还是不甘心,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就确定我是苍狼?”   “就在刚刚。”   他原先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试问,路衡不过是一个学生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心机,还有能力?   傍晚,看穿了假宁艨之后,他就去跟秦一龙联系了,那家伙渠道何其多,却竟然也查不出路衡的下落,顾聿森那个时候就彻底意识到不对劲了,再跟顾亦城探讨了一番,把老幺几次跟他接触之后的表现串联起来,做了番深思,一致觉得——或者,路衡才是真正的苍狼,而路桓,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一个欺骗世人眼睛的替身罢了。   想到这一点,路衡的一切不合常理,就都说得通的,当然,这也只不过是顾聿森的猜测罢了,真的就如他自己所说的,是他刚刚的表现,才让他确定了,路衡,才是真的苍狼。   顾聿森说的何其随意,轻轻巧巧一句话,对苍狼而言,却简直是太大的侮辱……   脸色发黑,气都要气疯了,苍狼非常厌恶这种受制于人的情况,可,实在无能为力。   苍狼猛地闭了闭眼睛,胳膊一紧,露出来的地方肌肉全部都跟着绷了起来,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自以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没成想,顾聿森比他出手更快,左手抬起,往他的脖子上面一掐,他扣下扳机:“真想死?”   苍狼恼火不已:“谁会想死?!”   顾聿森玩味一下:“我还当苍狼不怕死。”   “哈哈”,苍狼仰头大笑:“你们不是前几天才刚刚处死了一个苍狼么。”   “我也以为,如果没有你这次安排。”顾聿森这样说。   “呵,敢情还是我自投罗网,主动送上门去让你怀……!!!”   闷哼,苍狼痛的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顾聿森突然照着他的肩胛骨开了一枪。   “顾聿森你TM是要想做什……啊!!!!!”   刀尖刺入枪伤处,就着那伤口,用力一戳,刀尖深陷在肉里面,顾聿森紧紧握着刀柄,就着那小小的伤口开始划着圈,一点,一点,又一点。   所谓挖肉,也不过如此。   苍狼是个绝对能抗的,却也还是疼的浑身颤抖,冷汗直冒,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   只是,顾聿森哪里会肯?   这人竟然敢用一个假的女人来冒充他的艨艨,光这一点,就足够他被凌迟一万次!   眼瞳折射着刀锋的光,银亮闪闪,在月色光华之下,更是幽冷了,衬的顾聿森那张绝世无双的脸,鹰芒锋锐,惊世骇俗般的杀气。   谢谢亲爱的hyptlove送的大红包,大晚上的,特此加更,嘿嘿~周末愉快哦宝贝们,接下来的剧情,你们猜猜?   ☆、卷二054.后悔一辈子?   别怪他太狠,胆敢动他的宝贝,下场就是这样!   就这样,顾聿森在折磨着苍狼,亲手,血腥气味一点点的在空气之中蔓延,染遍周遭,苍狼简直活生生的就要被痛死了……   倒抽着气间,苍狼咬咬牙,强忍着晕厥,忽然冷声一吼:“顾聿森!你再动我一下,我让你后悔一生!”   后悔一辈子?   这句话倒是新鲜,顾聿森到这个年岁,是第一次听到,不免玩味……   他倒是对他的话产生了几分的兴趣,他倒是想知道,事到如今,苍狼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他后悔一辈子?   但,怎么样都抵不住他这一颗想要让苍狼生不如死的心!   所以,还是先折磨他一番,把怒气先发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根本不理会,顾聿森握着军刀的掌心越发收紧,刀尖,继续陷在苍狼的伤口里面划动,深一点,再深一点……   苍狼是真没承受过这样的折磨,说是酷刑也不为过了,这在以往,都是他去对别人施行的,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是轮到他自己头上了,终于能够理解当初那些手下败将们的心情--想死。   与其这样饱受折磨,当真不如就这样死去,疼痛也就不会再如影随形了。   但,顾聿森出生入死惯了,这样的手段,对他而言,见识的也实在太多,不夸张的说,他简直就是个中的一把好手,他当然知道,怎么样的方式既可以让对方承受着极致的痛苦,又不至于真的死掉了……   此时此刻,苍狼的身体承受极限,就在他的掌心之中,被操纵,他掌控者他,他不让他死,他就连想都别想,他就要让他清醒着承受,他根本就连晕厥,都做不到。   所以,焉能不痛的死去活来?   但是苍狼不愧是苍狼,跟路桓当初鬼哭狼嚎满脸的怂包姿态都是泪不一样,苍狼除了偶尔的倒抽气和嘶气声之外,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尖叫,不过,怒吼倒是只增不减。   就着苍狼那一声比一声更愤怒的咆哮,那里面的威 胁 警 告越多,顾聿森脸上的淡漠就越深刻,手头上的力道,就越重,眼瞳倒映着那猩红的血,他根本是连眼睫毛都不带颤抖一下的。   一定要让苍狼承受够本了,顾聿森这才算是稍稍收敛,将刀子用力往外一拔,在鲜血“噗”的一下往外喷的前一瞬,顾聿森长躯往后一闪,影子在银月之下一个极速掠过,丝毫没被溅到,他保持着如初的干净整洁,将苍狼扔给了手下……   同时接过另一手下递上来的纯白色手帕,顾聿森一边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他的宝贝军刀,一边淡淡的嘱咐:“带下去。”   “是。”手下应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里面,全部都是对顾聿森的尊重和崇敬:“只是大少,需要我们连夜拷问他么?”   “不必。”顾聿森嗓音低沉:在夜色中幽幽传荡,简直都要带上了魔魅底蕴了,他淡淡的一句:“我自己来。”   说话间,他一直都是低着头的,依旧在擦拭着他的军刀,把苍狼的血擦干,一点一点,就连一处也没有放过,侧脸在月光照耀之下,更显郑重了,就好似是在擦拭着世间最贵重的珍宝……   就是这样的他,让苍狼手脚都发凉了,就这么一眼,他竟是莫名的……畏惧了一下。   苍狼其人,根本天不怕地也不怕的,而且确实心里有些变 态,完全不能以常人来判断,除却先前被枪抵上后脑勺的那一下,此时此刻,可以说是他毕生,唯一的一次……心生恐惧!   他想,他终于知道,顾聿森那顾大阎王的名号,是从何而来的,这个人,确实有震撼世人的资本,连他都被镇住。   但,嚣张了一世的苍狼,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就服输呢?   死死盯着顾聿森,他眼睛里面的杀气只增不减,锋芒太甚,是再大的折磨也消磨不掉的,他强忍着剧痛,朝着顾聿森冷声一哼:“好,老子等着你,到那时候,就有的你后悔了!”   顾聿森的脸部就连一点变化也没有,依旧冷冷淡淡的,也依旧没有去给苍狼一个眼神,他只是挥了挥手,手下便在他的示意之下,推着苍狼离开了……   ◆   宁艨早在顾聿森把刀子拔出来之前就被王妈给拽进去了,是顾聿森眼神无声的示意,他把她看的那样重,只愿意让她活在阳光下,当然不可能让她亲眼见证血腥暴力,尤其还是由他来亲自……动手的。   宁艨当然了解顾聿森的用心,她也享受着被他当成孩子*,心里甜甜的,即便还残留着一种慌乱,一种从笔电屏幕中看到那张脸之时就开始的慌与乱。   这慌乱,直到顾聿森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声,宁艨刻骨铭心,不必看就明了,小小的心肝就着慌乱轻轻颤了一颤,然后,宁艨就抬起了头。   他在门口,站着,身躯挺拔,像松柏,眼眸低垂,定定落在她的身;她在屋中,坐着,身姿纤柔,像娃娃,下巴扬起,直直迎着他的眸。   他低眸她抬眉之间,就是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两两相视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千言万语,都在彼此的眼波教缠之中了。   王妈正端着杯刚刚烹制好的热姜汤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狠狠楞了一下,看了眼顾聿森,再看一眼宁艨,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跟着就难受了一下……   唉……   轻轻的叹了口气,王妈立刻就撤了回去,稳稳的端着托盘往后厅去了,关上门,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就当做自己不存在,生怕打破了那一对鸳鸯的心灵无声交流,更怕打扰到两个人诉说衷肠。   顾聿森方才在外头的那种淡漠眼神是半丁点都没有了,深邃如许,他将宁艨来来回回看了好些遍,好像并没有看到任何受伤之处,他那颗高高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些许下来……   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他眼底一抹隐忍闪过,用眼神无声的*爱着宁艨,他双臂忽然抬了起来,缓缓的,慢慢的,然后再缓缓展开,他双臂稳稳停在半空中,若磐石,狂风骤雨都无法撼动的坚定,有力。   宁艨就是在他双臂停住的那一刻,虚空做出的拥抱,是只属于她的,让她眼眶立刻就红了。   男人独一无二的拥抱,诱 惑 力实在太大,再也忍不住了,腾的站了起来,宁艨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去,飞快,只一道黑影在明晃晃的灯下忽闪而过,她整个人,就已经跑到了顾聿森的跟前,一头就扎了进去,往他的怀里……   把他抱的死死的,死死的。   前一刻还被戾气肃杀侵泡的铁石心肠,立刻就软成了一滩水,用尽全力将宁艨往自己的胸怀之中揉,顾聿森也抱的他死死的,下巴抵住她鬓发,他细细摩挲了两下,深深呼吸……   是她的味道。   心,顿时就安了下来。   再深深吸一口气,顾聿森的脸上竟然露出了贪婪,他在贪婪着她的味道,独属于宁艨的……   那熟悉的少女清香,往他的鼻子里面钻,就好像羽毛,一点点的拂过,最后拂进他心底,让他的心脏,都是痒痒的,酥酥的,好软。   俊脸上俱是满足,就像是拥着全世界那样的拥抱着宁艨,眼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淡淡的黑影,顾聿森闭上眼睛,薄唇极其细微的颤抖了两下,他才开了口,声音很哑。   “那不是我。”--他就只说了这四个字。   根本连具体什么事情都还没有点名了,然而,却是直接压垮了宁艨心底最后那一根稻草,她终于彻底撑不住了,眼泪“噗噗噗”的直往下掉,她死死贴着顾聿森的胸膛,止不住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哑着嗓子,宁艨不停的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那个人他不是你;我知道,你是不会碰她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错认了我,哪怕是一模一样的面容。   是啊,她是唯一,是爱,是暖,是希望,是他人生的阳光,这样独一份,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样的唯一,又岂是一张面皮,一份精心的伪装设计就可以替代的?   眼睫毛在脸上落下的暗影,在灯光下面竟都好似有浮动,顾聿森眼睛依旧紧紧闭着,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将她抱住,紧紧的,就这样都还是太不够了,顾聿森胳膊上面的肌肉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没能按捺住,圈着宁艨的腰,猛力将她往上一提……   踮起的脚尖瞬间离了地面,宁艨整个人都是悬空,但她心里面的安定感,却是只增不减,死死圈住顾聿森的脖子,她双 腿也跟着抬了起来,将他的腰圈住,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了他,让他掌控着的一切。   只要是在他怀里,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哪怕是立刻去死,她都不会挣扎一分一毫,她都……心甘情愿。   满心只有欢喜,期待。   就像是在抱着一个宝宝在抱着宁艨,大步一跨,顾聿森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拂,把宁艨放在了桌上,捏住她下巴,他猛地就……亲了下去!!!   ☆、卷二055.留着娶你   这样的顾聿森实在太热情,这让宁艨楞住了。   但,也只这么一下,随之,她就扬起了下颚,用着更大的热情,去迎接他,迎接他的吻,更承接着他整个……人!   承认他最熟悉也最喜爱的拥抱方式,宁艨是双臂环着他颈脖的,她应是吓坏了,所以这一次搂的比任何一次都要更紧密,肌肤贴合着他的,简直就好似毛细孔都在颤抖。   果然,她还是无助的……   这丫头,别看她在苍狼面前镇定又冷静的,甚至还能只凭着视频就配合起了顾聿森,可实际上,她心里头还是吓坏了的,又慌又乱的。   也只有见到了顾聿森,也只有在他的怀中,她的心脏,才算是,堪堪……安定。   她双臂紧紧缠绕住他,蔓藤一般,指尖用力的掐着他,只恨不得能够钻进他的肉里面然后生出根来,再也不分开了。   指尖,透着微凉,细细碎碎的在颤抖着,顾聿森只觉得,仿佛连自己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一条琴弦,都被拨动了,被她。   也只为她拨动,微微颤颤之间,心,就是悸动。   于是,在这心与心的悸动相贴之间,两个人的唇,越发贴近,身体,也愈发契合,直到……再无间隙。   空气在震荡,全部都是顾聿森和宁艨的气息,彼此的呼吸,彼此内心深处那满涨到都说不出来的爱,彼此对彼此的牵挂,信任,都在这亘古不变的频率之中,得到了交融。   他懂她,她亦懂他,无需任何言语。   要不怎么说,只有拥有着爱的肢 体 交 缠,才是真正的结合,才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心灵交流呢?   ◆   一场欢 爱,持续良久。   直到顾聿森总算心安,确定了她是安然存在于自己怀中的,直到宁艨的慌与乱都消散了,只觉得安全,直到,东方鱼肚白……   终于,消停。   但,持续了近乎*,就连空气之中都全部是那情味,他的气息卷裹着她的,两个人一起,让空气都变的黏腻,悱恻*……   但凡是个有点眼力见的,甚至都不必进来,只消鼻子灵一点,就能够确定,那味道,是独属于欢好过后的。   可当真是激烈啊!   瞧,地上散落着一地杂物,全部都是从桌上拂下去的,还有彼此的衣物,也是散落一地,这儿一件那儿一件,间或还有绞在一起的,一看就是着急着被撕扯下来的,喏,远一点的那两件都被撕扯成碎布条的,就是最佳证物……   这也只不过是桌边一角,更别提还有沙发上,地毯,全部都有人压过的痕迹,一看就是激 情迸发的,全部都是火花。   就差把整间屋子都烧起来了。   如此凌乱,战场,也只不过是如此了!   这可就是在客厅,就顾聿森那么个老闷 骚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太难得了,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以往,彼此除了在车里和树林子里面,在家可没有一次不是在房间里面进行的,就车里和树林子里面,那也都还是被宁艨撩 拨的,是宁艨这个不怕死的,不分场合的撩他,上赶着要做,没脸没皮,没羞没臊。   眼皮子无力的耷拉着,宁艨的呼吸还很急促,躺在顾聿森的怀里,枕着他的臂弯,她眼睫毛一个劲的打着颤,是真的困极了,很想直接就这样睡过去,反正现在有他了,什么都不需要她来操心了……   然而,一想到这场合,她就不免想到了彼此的……房间。   眼睫毛又是一颤,宁艨勉强支撑住眼皮子,用小爪儿往顾聿森的胸膛上面轻轻扒拉了一下。   顾聿森反应极快,立刻抓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垂着眼眸看着她,眼底*溺无边:“恩?”   “房间,我们的房间……”   宁艨开着口,喘着气息,有点儿微弱,非常是被压榨完全了的,没什么力气了。   顾聿森到底是男人,再低调也不免在心底狠狠骄傲了一把,男性尊严得到了最大值的飙升,他非常*的笑了一下。   享受够了,然后才去给宁艨解惑:“换一间。”   坚决不再住那间房子了,都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了,还有她跟别的男人做 爱的痕迹,他顾聿森是死了,才会还继续在那里住下去!   更别提还带着他的宝宝,那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可那好歹是我们一起睡了那么久的地方,我刚被你领回来那会,还睡了好多年呢,好多记忆都在,就这样弃了?”   “当然不。”顾聿森在宁艨耳边亲了一口,薄唇摩挲着她的耳尖低低言语,难得说了一段长一点的话:“别急,会有人打理,里面东西一件不留的换,墙重刷,洗浴间更会砸了,换个位置重新设计,正好需要弄新房。”   顾聿森这话来的实在太突然,宁艨简直惊呆了。   霍的睁开眼睛,她扬起脑袋眼巴巴的看着顾聿森,蓝色的眼睛里面聚满了……紧张。   顾聿森的心,都要被她这样的小眼神给看到融化,揉了揉她脑袋,他低下去,薄唇,压上她眼皮,拿出了毕生最大的温柔,去亲吻她,声音,同样是凝聚着万千的……情深。   “恩,新房。留着娶你,恩?”   【甜蜜小剧场两则】:   ①:某顾大暴君难得的休了一次假,鉴于前段时间实在太忙,几乎没怎么哄她,于是,决定就在家里面陪着宁艨,随她心意。   这番识时务姿态,让宁艨很是满意,这悠哉悠哉的一天过得,她简直就像是撒了欢似得,尽情的把顾聿森当成了长工在使唤,而且还是签了祖辈卖身契永世不得反抗的那种,而某顾大长工,也真是好脾气,竟半句怨言都没有,耐着性子的任由宁大小 姐各种闹腾。   本以为,她闹了他一整天,变着法子的折腾,怎么样脑子也都应该累了,可事实上,她却是到了到晚上……都还不消停。   晚饭,狠狠的饱餐一顿过后,宁艨横在沙发上,一边歪着脑袋看着某人眼中的无脑综艺节目,一边摸着撑到鼓了起来的肚皮,贱兮兮的一个劲的哼哼——“哎呀哎呀,吃的太饱,积食怎么办?”“哎呀哎呀,我这一天都没有停嘴,现在肚子都鼓起来了,长肉怎么办?”“哎呀哎呀,怎么办啊可怎么办呀!”   那小口气,实在逗乐,某顾先生听的直犯好笑,却是瘫着脸,在她身边坐下,手,顺着她的小腿就爬了上来,一边揉一边发出魔音催眠她:“那,起来运动运动怎么样?”   上帝作证,宁艨在说出这句的时候是当真没过脑子!!!   因为她二话没有就跳进了坑,张嘴就回答:“好啊好啊。”   非常欢快。   还真以为是要去实行什么严苛的运动。   没成想,人,却是突然被打横抱起来,当然是被她变着法儿指使了一整天的顾长工。   抱着她,他直接将她扔在了*上,健硕长躯压下去,将她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好好“运动”了一番,到最后,某宁小闹腾病体孱弱,一个没坚持住,在某顾长工把她翻个身再操磨的时候,脑袋一歪,晕了。   终于知道——得罪谁,都别得罪了这小肚鸡肠心狠枪更狠的顾!长!工!   别看他面容俊朗好似宽和的很,可实际上,一个翻手之间,就能闷不吭声的将她精力全部榨干!自此后,简直闻……某项“运动”,色变!   ②:很多年后,两个人都老夫老妻了,宁艨嫌日子过的太悠哉,肚子里的坏水一个咕噜,又在开始使坏了。   大猫似得猛地往顾先生的怀里扑去,她一头扎进他胸膛,巴着他,绝对耍赖的磨着他——“大叔大叔!明明以前你是那么主动的跟我表白的,是你自己先跟我说爱的,怎么现在老夫老妻了,反而这么不上道?我们两个现在连孩子都生了,可是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都有多久没跟我说过情话了?你这个闷葫芦!青天大闷 骚!嘴巴怎么这么笨!你看你看,让你说句我爱你,简直比让我登天还要难!”   宁艨是真做好了打算,顾聿森不会搭理她的,她也就是无聊了而已,想闹一闹。   可谁知道,顾聿森竟然二话没有,开口就是非常干脆的一句——“我爱你。”   如此麻溜,干脆利落,丝毫不犹豫,不拖泥带水,简直让宁艨:(⊙o⊙)!   “你……你……顾聿森你……”   顾聿森:“登天去啊。”   宁艨:“………”   彻底无语了,是真没想到男人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招?   简直无赖!!!   是被她突然使坏给磨的了吧?   好嘛好嘛,她错了她错了,她不再变戏法似得闹他头疼就是了。   偏偏顾聿森却是认了真,执拗如斯,牢牢盯着宁艨,眼神都透着一股子阴凉,薄唇一勾冷笑一下,他凉飕飕的继续重复道:“登天去啊!”   确实无赖!!!   宁艨实在没扛住,两眼一翻,晕了,魂魄,倒当真是……登天去了。   在梦里,被他折磨的。   所以说,某顾先生看着*她,可实际上,真要无赖起来,简直比她还要牛掰!!   她斗不过他,她认输,她认输,她认输……   ☆、卷二056.六千字   “恩,新房。留着娶你,恩?”   问出这话之间,顾聿森微微侧转了身,单臂支撑着,另一臂搂在宁艨的腰上,一动未动,就保持着这,温柔,甚至带着丁点小心翼翼,格外郑重的姿势……   就连眼神表情和呼吸,都全部是郑重,还有隐隐的……紧张。   他在紧张,即便他表现的格外淡定,可宁艨依旧看得很清楚,这个男人在紧张。   是在担心她不会答应么?   老实说,除了对她说爱的那一晚,除了对她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那一刻,宁艨还是第一次,见到顾聿森的脸上显现这样的表情,这……   这实在太叫她……着迷了。   心慌慌,意也乱,怦然心动,欲罢不能。   她在为这模样的他,而怦然心动;   他的这模样,叫他……欲罢不能!   呼吸蓦然停拍,是真真正正的停了一下,宁艨在那一瞬察觉到了时间的静止,定格在了这一刻,隽永不朽。   小嘴儿微微的张着,仰着下巴,宁艨扑棱棱的瞅着顾聿森,眼神直愣愣的,表情很呆,衬的她整张脸也傻乎乎的……   她是真被惊着了,即便知道,彼此之间肯定有更深刻的未来,即便清楚,他是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的,可……   再清楚的认知,理智,在他这一句话之中,也是被击溃。   果然,还是太喜欢他了呀……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宁艨忽然就笑了一下,菱唇角浅浅一勾,一抹清浅的笑意,在她姣好面容上荡漾,酒窝深陷,她呼吸缓了下来。   慢慢的,慢慢的。   顾聿森却是心尖子都是一惊。   可能他是误会了她的笑,还以为她这古灵精怪的脑袋瓜子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眉头,竟是蓦然皱起……   薄唇轻启,他就要说话,宁艨却赶在他前头,堵住了他。   以吻封唇。   ◆   幽静的房间里面再次传荡着声音,是在唇齿*良久之后。   是宁艨先撤开的,但是人还依偎在他怀,用额头抵住他的,她细细碎碎的啄着他的唇,笑的随性自在,自有一股子媚懒底蕴……   分明诱 人,可顾聿森却平白一股子火在胸腹之中蹿,憋闷的不行!   宁艨却是又笑了一下,啄啄他,她唇贴着他的轻轻摩挲,轻语低喃:“我没有玩闹,笑也只是因为实在太高兴,除了笑,实在没有别的方式来表达了,不是在不郑重的对待,你别恼。”   一句话,直接就安抚了顾聿森,让他心绪平静,不再憋闷……   说到底,他也还不是因为太喜欢她了,所以连带着都快要变的不像他自己了,只因为她迟迟的不回应,就失去了对理智的掌控,情绪浮动?   “嗯,是呀,我们都互相太喜欢,所以,你爱我,我爱你,所以,才注定要在一起,一辈子。”   继续轻轻笑,也继续摩挲着顾聿森的薄唇,宁艨开口,是标准的*耳语,轻飘飘的,却是在说着世间最为郑重的承诺:“嗯,我们在一起,相守一辈子,好不好,顾聿森?”   顾聿森心跳狠狠漏了下,拍子跟着就乱了,呼吸也一起乱了,但是他却格外克制,只是点了个头,喉结翻滚着发出非常低的一声——“恩。”   恩,好。   好平静,可是天知道,他有多欢喜!!   欣喜若狂!!!   这情绪实在太高涨,激烈到这世间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言词能够准确形容……   可他是顾聿森,冷静自持惯了,实在做不出出离格子的事情来,因此,哪怕他已经兴奋的连魂魄都在跳跃舞动了,他依旧,做不来夸张表情。   他只知道,他简直恨不得把怀里的这个宝贝,给揉碎了往他的骨髓里面洒!!!   这样,她就再也不用跟他分开了,他走到哪,她都在。   夫妻一体,二合为一。   夫妻。   想到这个词,顾聿森难得的体会到了浪漫,以前还以为,像这样的词汇都只不过是用来哄骗小姑娘的,可现在……   对这样的自己有点儿无奈,有点儿嫌弃,同时又还是欢喜,情绪多的顾聿森一时间都有些许的无所适从,宁艨直接就乐了。   “吃吃”的笑,她脑袋拱进顾聿森的颈子间,一个劲的舔:“顾聿森,顾聿森,顾聿森……”   顾聿森明明享受到不行,一脸荡漾,却还是竭力克制着,最后竟然还这样问——“你怎么越来越爱撒娇了?”   明摆着在奚落她,宁艨却丝毫都不在意,点头,她应的何其坦然!   “嗯哪!跟自己老公,当然需要娇气一点!”   嘿嘿。   老公。   小丫头叫的倒是顺嘴,喉间发出哑哑的一声低笑,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将宁艨抱紧,顾聿森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男人的专枪抵着她,他硬邦邦的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下老婆的义务?”   宁艨开心到不行,闭着眼睛去蹭顾聿森的胸膛:“行,完全没有问题,反正什么烦心的事都你来张罗,我就享受,外带……履行老婆义务!”   嗯,就是暖*啦!   “恩”了声,顾聿森用胸腔回应:“对。”   对,确实就该这样,任何烦心事都交予他,万事,都有他撑着,而她,就只要负责挥霍人生,在这世上横行嚣张,做她的宁大宝贝就行!   “吃吃”笑了下,宁艨张开嘴,就着这蹭着的地方,照着顾聿森胸肌上面就是一口,简直开心坏了,咬着的时候,都还是勾着笑意的,一口小白牙露出来,活像是小*物在撒欢儿,在跟主人撒娇娇……   顾大主人满意了,扣着她的青丝来回抚着,一边为她顺着毛,一边纵容着她的撒娇,同时还将……腰一狠!   猛然侵袭。   “唔。”嘤咛了声,宁艨呼吸立刻就变了,再悉悉索索的啃了他两口,她紧紧抱着顾聿森,主动的迎合了上去。   可谁知道,顾聿森却只不过是找了个放枪的地方罢了,进去了就根本连动都不动一下了……   “喂!你!”   宁艨抗议,顾聿森吻着她,把全部声音吞入腹中,低低的诱哄着她:“睡。”   “睡?”   星眸圆瞪,宁艨彻底惊呆:“你这个样子,让我……睡觉?”   什么时候,顾老大也变的这样恶趣味啦?   宁艨明显嬉笑,顾聿森却再坦然不过:“对。”扣住她脑袋,猛地往自己臂弯处一按,他霸道如斯:“睡!”   “坏蛋!顾聿森大坏蛋!”   一个劲的揪着顾聿森的毛,一个劲的嘟囔,宁艨倒是不想睡,却也还是敌不过那疲累,眼眸,一点点的,耷拉了下来,最终,阖上。   然后,就把一切都放下了,扎扎实实的睡了过去,沉入了她那安宁,平静,又甜美的梦乡,他为她铸造的。   她是真累坏了,竟然没到两分钟就睡着了,顾聿森从呼吸判断出来,满意勾唇,下巴抵着她的脑袋,不停摩挲之间,他低唇下去,在她发丝上面,亲了又亲,来回不断,眷恋不舍……   或者,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   求婚,就算是搞定了,也就宁艨容易满足,在* 上,被搂着,两人还光溜溜着,男人一句话,就把她终生给定下来了,而且还是她自己特别主动的。   傻,实在傻透了……   事后回想起来,就连顾聿森这个当事人,都不免觉得。   揉了揉她的脑袋,顾聿森垂着眼睛*爱着宁艨,看着她那傻傻又憨呼呼的甜美睡颜,睡高兴了还忍不住咂咂嘴,哼唧哼唧,他就忍不住乐了……   你说,你这样傻,我要是不看紧一点,岂不是转眼就能被人给骗走了?   你说,你这样傻傻笨笨的,小呆瓜一只,我要是不多疼你一些,岂不是太……天理不容了?   兀自乐着,顾聿森这一刻的心情好极了,就这样坐在*边,静静的看着宁艨,他都能一直进行下去。   只可惜,还有苍狼未解决,还有那个假扮成她模样的女人,还有秦一龙那边,都是迫在眉睫。   附身,在宁艨的脑门上烙下一吻,最后品味了下她的味道,顾聿森这才起身,每多走一步,就多一分……恋恋不舍。   出来后被正在打扫的王妈看见,她都忍不住乐了出来:“少爷,您就放心吧,以后只要她在家,我都一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不会再出事的,你就……”别这样一副要生离死别的模样了。   连她看了都觉得不忍。   顾聿森也是失笑了,敛起一切情绪,他点点头,看着王妈,格外尊重:“辛苦您了。”   王妈也不推脱,笑呵呵的:“那孩子,确实很让人辛苦啊……”   想起宁艨那磨人的顽皮劲儿,王妈忍不住乐了,嘴里说着抱怨,实则却是*溺的:“不过王妈辛苦,你不也一样?不,应该说,你只会比我更辛苦,所以,就别说这样见外的话了,你快点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那孩子久了没见到你,闹起来我可真就不只是辛苦了。”   嘴角浮现出一丝笑,顾聿森颇为赞同:“恩。”   听,这是绝对承认了带宁艨的辛苦了。   若是宁艨在场,听到这两个人一来一往之间,就把她定义在了格外让人操心的辛苦份子的角色上,指不定该怎样闹腾了呢,嗷嗷嗷的叫唤个不停,坚决抗议!   ——带我才不辛苦!才不辛……   顾聿森一个眼神甩过去,她就蔫了,脑袋耷拉。   “好么好么,我承认,带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辛苦。”两指捻起,指腹与指腹之间只留毫厘的间隙,她讨好不已的笑:“看清楚了,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平均算下来,其实还是很好带的。”   接下来,“很好带”的乖宝宝,窝在被窝里面呼呼大睡了近乎,一整天!   她倒是睡的可真够香甜的,梦里面全部都是幸福快乐的事情,可是外面,却要……闹翻天了!   ◆   是苍狼。   他被顾聿森关了起来,手下的人简直将整间屋子都包围住了,密无缝隙,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苍狼先前又被顾聿森狠狠伤了一把,自然是不可能逃的掉的。   但是他那一颗想要逃离的心,却远远不是任何捆缚就能关的住的,忍着剧烈的疼痛,他趴在地上,姿态分明狼狈不已,却还竭力在保持着他身为苍狼本尊的形象……   绞尽脑汁的在思索应该怎么逃开,一直到顾聿森进来。   苍狼正等着他呢,就怕他不来,一见到顾聿森,他就发出了冷冷的笑声:“呵,怎么,这是两口子温存完了,终于想起来要来招呼我了?”   招呼。   说的就好像他是客人一样,就连那抱怨的神色,都活脱脱被怠慢了的高贵客人……   顾聿森也不介意,好似他怎样都与他无关,只是用着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她是我的。”   “呵”,苍狼怒火立刻膨胀,却还是在笑,越笑笑容越灿烂:“不用你来告诉我!更不用你警告我!顾聿森,我可以告诉你,一直以来,只不过是因为我没有对她下手而已,否则,她早就是我的了!”   “你现在说这个。”挑眉,顾聿森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有用?”   苍狼愣了。   是了,是了,成败已定,他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这样狼狈不堪的时候,还来说这些,逞嘴皮子英雄,还有什么用呢?   确实没意思,没劲透了!!!   只有最下作的瘪三才会使用的手段,以往自己不是最不屑于的麽?   眼皮子耷拉了一下,允许自己失落了一秒,苍狼随即就调整好了情绪,重新看向顾聿森,笑的满面春风,说:“那么,不如我们现在来说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就比如——”   “你强 占未成年少女的性 爱 视频?”   苍狼这一句话,满满都是槽点,顾聿森这样不爱言语的人,都有些失笑了,淡淡看着苍狼,他沉默了一会,然后,面上显露出了一丝丝的……遗憾。   那表情,简直就是在瞧不起他!   苍狼瞬间怒了:“你露出这个样子,是要给谁看?刺激我么?你对我不屑?还是看不起我?”   “对。”点点头,顾聿森道:“我看不起你。”   “你……”   “一直以为,苍狼多少有点本事,现在看来,不过如此,都是虚名罢了。”   “你!!!”   “你的招,就是这样?”顾聿森问,淡淡的,明明没什么情绪,可是苍狼却是觉得,不屑成分更重了。   苍狼直觉不屈,心中怒极了,却只是强忍着,对着顾聿森发出一声冷笑:“就是这样?我的招怎么了?性 爱视频,有人证,还有人证体内提取的物证,就这两样,就足够让我钳制你了!”   “这样的招,不是很好么,只要能够实现我的目的,有什么不好的?”   “人证?你从哪里看出,人证物证都在?”   顾聿森玩味似的咀嚼道,看着苍狼的眼神,都变的有些怜悯了,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叫花子……   苍狼愣了:“你……”   “你什么意思?”   他追着顾聿森问,顾聿森却只不过是玩味性的甩了他一眼,跟着就不说话,任凭他怎么叫喊,都不曾开口,苍狼简直气疯了,一时间,理智冷静全部失去。   整个屋子里面都被他的气恼怒火装满。   顾聿森就看着,眼神,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他刚才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他是真的失望,他是真的在……看不起苍狼。   苍狼这个名号于他而言,是纠缠了好几年之久的,苍狼的本事,他多少知道,老实说,他私心里觉得苍狼也算是个人物,被他当成了对手。   从艨艨再度被掳走,他就在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然后意识到,或者原先的路桓,只不过是苍狼的一个替身罢了,是障眼法,而路衡才是真正的苍狼。   想通了这一点,他,不得不说,内心深处竟然隐隐升出了一丝……欣喜。   那是只有在碰到真正对手的时候才会有的情绪,前一次的苍狼太不堪一击了,三两下就被他击垮,他还为此失落了好一阵,这一回真的苍狼现身了,他简直恨不得跟他对阵三百回,把毕生所有绝学都用上。   可结果呢?   苍狼就只出了这么一个招?   找替身,诱他入局,拍摄视频?   这样的招数,用下三滥来说都还嫌太轻巧!   苍狼竟也会用这样的招数!!   不得不说,顾聿森简直失望极了,在第一时间识破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之后……   而从捕捉到他一直至现在,苍狼的表现,每一下都更叫他失望!   他竟然还在不死心的又嚎又叫?   那真的就是最没种的男人在被捕之后才会有的表现,在顾聿森看来,简直就不是男人!   顾聿森是真瞧不起他了……   也真难为了他,不过这样一个沉不住气又卑劣的角色,竟然背负了“苍狼”,这样盛大的名号。   ◆   面色愈渐冷下,犹如冰渣子,在盛夏时节都寒气凛凛的,顾聿森静静的听着,顺着他的嚎叫,他大致把苍狼的计划顺了个遍,看着苍狼,他眼底,有一抹极深的异样晃过……   苍狼捕捉到,狠狠楞了一下,随即阴笑:“怎么,猜到了?那么,你猜到了,那个女人她……是谁么?呵呵,看你样子就肯定不知道了,我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一声,是苏辰,怎么样,觉得熟悉么?”   “苏”姓,就足以让顾聿森想通一切,看着苍狼的眸光,总算是露出了星点满意,他想,总算苍狼还有点儿头脑,竟然知道拿苏辰来做打头阵的。   “呵呵”一笑,苍狼也非常得意:“是啊,苏家的,要不是她有这么个身份,我何至于急急的使用她?你或者不知道,我最开始看中的,是苏景,苏家的大小 姐,要知道,她可是耍阴谋诡计的一把好手,我打赌,如果换成她来假扮宁艨,你顾聿森再聪明,也必须花费点时间才看得清,那样我的计划倒也算完美,啧,真是可惜了,我计划安排的天衣无缝,就等你回来找个机会实施了,可谁知道,那女人竟然蠢到那样按捺不住,竟然找人来放火烧了你家,妄图去烧死她?!就这样把自己暴 露了,偏偏还沾沾自喜!!!呵呵,蠢女人!简直蠢透了!”   咬牙,狠狠咒骂着苏景,苍狼眼睛里面充着血丝,根本不必顾聿森询问,他自己就很主动,在近乎不甘的倾吐:“可她蠢,不代表我不懂,你顾聿森是何许人物,家都被人毁了,自己女人还差一点被威胁生命,你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所以,我很清楚,苏景这枚棋子,算是彻底暴露了,她日后再想做任何事情,我敢肯定,是一定逃不过你顾大少的眼的吧?光是你顾家的势力,就足以让苏景迈不开腿!她就成了个废人,做什么事情都被人盯着,这样的棋子,我要了来,岂不是在给自己招灾么?别计划还没实行,倒是被你顾大少察觉了,先把我自己给暴露了,得不偿失。”   “所以你亲自下手除了她?整垮苏家?”   顾聿森问,虽是疑问,却已然肯定,心里的疑惑,彻底明了。   苏景当初在酒吧出事,他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派了人过去打探情况,他的人说,赶到了之后苏景已经自己在作死了,下场惨到根本不用他们再费心思动手……   顾聿森当场就让他们撤了,当时还以为,只不过是意外,只是歪打正着的合了他的心意。   后来,苏家接连遭受到一系列重创,是个人都看得出,有人在针对苏家,可顾聿森当时也只听了一耳就过了……   生意场上混的,谁会没个对手?   苏总风评太差,被人陷害是必然的,且这正是他喜闻乐见的,所以顾聿森也没去多在意,说白了,不过一个苏家而已,还不至于让他顾聿森亲身去插手。   现在才明了,原来一切都是苍狼在暗地下的手,也亏得他,整垮苏家的同时竟然还不忘了陷害他,到处找人撒八卦,明里暗里的让人们都以为,是他顾聿森干的。   ☆、卷二057.五千字   殊不知,他顾聿森最不喜的就是高调方式,他若真要下手,于无声无息之间,对方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哪里还轮得到被外人捕风捉影?   更别提还一个个八卦的绘声绘色的,全都好似亲眼看到过一样。   呵。   嘴角淡淡一勾,顾聿森玩味了:“你这一招,虽然明显陷害我,却玩的不错。”   “哼”,摸了摸鼻子,苍狼忍不住得意洋洋:“我背后玩儿的招数,多到超乎你想象!你根本防不胜防!”   “所以,顾聿森,你若是识相,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哦?”顾聿森巍峨不动,只淡淡掀眉:“怎么?”   “呵呵,你少跟我装傻了,谁人不知道,你顾大阎王的名号,你聪明的简直让人觉得可怕,你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呵。”   苍狼一语又是咬牙切齿又是不甘的,分明气狠了,可顾聿森却全然好似没有听到,就连半丁点的反应都没有,他就站在那,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好一个——我是真的不知道的,无辜状态。   “哼。”眯起眼睛,盯紧顾聿森,苍狼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到处乱窜:“妈 的!竟然跟我装傻!怎么,想玩儿心理战?”   “好啊,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那么,我也懒得跟你客气了,顾、聿、森。”   笑容满面,甩着狠话之间,苍狼笑的越发灿烂,远远望过去,竟好似是在跟熟识的兄弟在闲聊,然,你若是有点儿眼色的话,就会看到,其实,他的笑容,是透有一股……扭曲的。   那是一个人,极致疯狂的状态。   了解苍狼的人都知道,其实,他在生气的时候是会笑的,而不是像寻常人那样,怒气冲冲,满面都是愤怒,他不同,他越是生气,笑容,反倒越加的灿烂。   而在这一刻,他的笑容,抵达了灿烂的最顶峰值,而这也正代表着,他内心深处的愤怒,也攀升至了巅峰状态,全部都是杀气。   顾聿森全盘接收,淡定若常,面无表情的等着苍狼接下来的对他……不客气!   “哈哈”!   苍狼笑:“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对立,老实说,你这样的胆气,沉稳,确实够有种,我倒是有点儿跟你交朋友的兴趣,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啧啧。”   摇头晃脑着,苍狼接连吐出了废话一大堆,扯这说那的,就是不直入主题,那嘴皮子动的,频率着实高,聒噪的让人的额头都忍不住凸出了一块块青筋,难以忍受。   顾聿森想,幸好家里面的某只宝贝蛋儿闹腾惯了,叽叽喳喳活像是麻雀,只要他在就一定会绕着他可劲儿的磨,那嗓子,那声音,呵。   幸亏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否则,没准还真会被苍狼这一招给烦到了。   面色清淡,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苍狼,顾聿森骨子里的那种狂傲,活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而苍狼,只不过是他脚底下的一小只蚂蚁,他只跺一跺脚,就能够将他整个震碎。   所以,不过是一只小蚂蚁在瞎折腾,他胸中承装着天下,又岂会被他影响到?   苍狼的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若锅底,紧紧抿着唇,唇线透出凌厉意味,他终于噤声,且沉默了良久,而顾聿森,依旧还是那副死样子,活活能憋死人!   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身躯挺拔,肩膀好似在支撑着整个世界,一个身形倭着,耷拉着的肩膀分明是受了重创的,甚至还在隐隐的颤抖着,是疼的厉害了。   气质截然反差,苍狼也深知,自己这一刻的样子到底有多狼狈,尤其跟顾聿森相比,更是直接就像是一落败了的兵!   但……   直面着顾聿森,沉默良久的苍狼忽然又笑了,笑到连一口白牙都撩了出来。   “顾聿森。”他喊。   “苏家大小姐已经被你毁了,如果再来一个二小 姐,苏家总共就这么两个在明面上的血脉,你想,苏家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想?而到那时候,你顾聿森,又该处于什么样的风暴之中呢?”   “所以你用苏辰,是为了激化苏家对我的恨,让苏家针对我?”   外人皆以为,是他顾聿森毁掉的苏景,这再来一个苏辰,苏家确实该奋起了。   这一点是个人都能想通,但顾聿森想,苍狼还不至于只这么点招,太轻松了,他肯定清楚,苏家是无法与他顾聿森抗衡的,更别提整个顾家,苏家不敢,也做不到。   “不错。”苍狼点头:“只凭一个苏家,确实连你顾聿森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可是,如果牵扯上了你的女人呢?”   瘫着脸,顾聿森疑惑:“哦?”   “哈哈”!   看着顾聿森这副愚昧无知的表情,苍狼就觉得痛快!   仰天大声笑,他何其嚣张!   “顾聿森!哈哈!顾聿森呐顾聿森!罔你一世英名,可到头来,不还是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么?果然这上帝啊,待人都是公平的,你这方面了不得,另一方面却一定会愚蠢的可怕!真让我看不起!是啊,你的女人,可不就是你那位姓宁的宝贝疙瘩么?”   “她怎么了?”   “哈哈,你还不懂吗?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而已,果然,还是我太高看你了啊……”摇摇脑袋,苍狼注视着顾聿森的眼神,何其遗憾,就好似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那般,当然,他心中更是欣慰。   人都说,顾家大少爷坚不可摧,没有任何弱点,可在他看来,也不过尔尔嘛。   瞧,不过一个宁艨而已,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片子而已,就让他……破绽百出!连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呢!   这个软肋啊,简直就是上天在帮助他苍狼,他只消一剂下去,鼎鼎大名的顾阎王,可就要真的去见阎王了!   白牙一撩,苍狼笑看顾聿森,眸光湛湛,将他那所谓的一剂强针,狠狠的吐纳了出来:“她哪里姓宁,告诉你,她根本就是姓苏!苏!!!”   顾聿森没有再说话了,就隔空迎接着苍狼的目光,俊脸表情纹丝未变,叫人根本看不真切,但,苍狼却自以为是的下了判断——顾大少这是大吃一惊了呢,看着好镇定,可实际上,心里面还指不定慌张成什么样子了呢。   摸摸下巴,苍狼得意异常:“顾聿森啊顾聿森,亏的你将她当成心肝宝贝捧在手心里面*,你怎么就没想一想,她的身世?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想着去调查一下?你是太自信,还是怎么的?就那么不介意她的身份地位么?怎么样,是不是被我这个消息震住了?也对,你大吃一惊也是应当的,到底是这么一个惊天秘闻,老实说,当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我也同你一样,心里面万般震惊,可是转念一想,我就不得不感谢老天爷了,要知道,我正愁着应该怎么去对付你,突然从天而降这么一个好消息,我要是不利用起来,简直愚蠢!”   “所以,你把苏家扯了进来?”疑问句方式,实则在陈述事实,顾聿森语息淡然。   苍狼心里恨不得立刻撕开他那张镇定的皮子,看一看他惊慌失措的真面目,咬牙,他继续一股脑的倾吐着:“不错,我很清楚,如果只是去挑拨你跟宁艨,肯定不太可能成功,到底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这么多年了,她只有你,也只信你,我下手也没用,至于你,就更是不可能了,油盐不进的人,我连接近你都难!”   “所以,当我得知了她其实是苏家血脉之后,就着手准备这个计划了,苏家确实力量不大,可说起来,它到底也是你宝贝的本家,你不仅毁了她的一双姐姐,毁了苏氏,更毁了她父亲,苏仲良,你让整个苏家都散了,她多年都是孤儿,好不容易有了归宿却又成了孤儿,你说,她知道这一切之后,该怎么办?她的心里面,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恨?”   斜着眼睛去瞅了眼顾聿森,苍狼笑了笑:“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她是相信你,可这又怎么样?她相信不是你做的,可苏仲良会相信么?苏家的人会相信么?他们现在可都恨极了你,简直恨不得把你杀了!你说,这样的仇恨,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脉,去跟你结合?光是整个苏家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当然,如果宁艨执拗着要跟你在一起,倒是也可以,只要她能够心理强大到承受的起——整个家族的恨!只要她罔顾自己的根,把自己的血脉亲族全部都抛之脑后!”   “顾聿森,你应该了解她吧,你想,她那么善良,怎么可能狠的下心呢?可她如果放不下家族,就必然要和你分开,她怎么舍得?爱情和亲情,两者相冲,你说,她夹在中间的,该怎么好?人嘛,就是这样,生存在世就各种牵挂连累,就算她再是个冷漠的人,可对于亲情,怎么样也是没办法漠视的吧?更何况,她本性就那样热情,向往美好圆满的家庭!你说,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放的下?!”   “短时间内或许她还撑得住,可长此以往下去,她会撑不住的,她心理压力会越来越大,到最后,承受不了了她就该直接崩溃了,那那时候,她怨恨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为了你,去跟整个苏家作对?到那时候,她就只会念着苏家了,当初为了你抛弃亲情,抛弃家族的壮举,也就该全部成为了讽刺,成为她一生的悔恨所在,她会恨死你!到那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得意!到那时候,我就可以看着你家庭失和,夫妻分裂,呵呵,这场景,想想就觉得美啊……”   身子往墙上一靠,支起右腿,手随意往膝盖上面一搁,苍狼深深吐纳着呼吸,好一派悠闲姿态。   他想,果然,把一切都倾吐出来之后,果然很爽快,感觉就像是多年挤压的仇恨,一朝之间得了报!   简直一生都圆满了!!!   爽啊!!!   止不住的吐纳着呼吸,后脑勺枕着墙壁,苍狼越想越开心,这会子,他脸上的笑容,倒是真心实意的,只可惜,因为掺杂着太多的阴暗,显得是那么的……扭曲,狰狞,可怖!   俊脸上仿若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霜,冰冰凉的,顾聿森看着这样的苍狼,看着他兀自沉陷在自己构建的美好世界里面,看着他自以为是的得意劲儿,简直都要忍不住乐出来了。   不错,如果按照苍狼所构想的,他跟宝宝之间,确实会存在极大的隐患,间隙由此而产生,苏家,会成为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永恒阻拦,年长日久,宝宝确实会承受不了,等到她一朝爆发,他跟她,就真的该完蛋了!   不错,苍狼确实挺聪明的,老实说,他这设想,还真挺缜密的,一环扣着一环,就连人性,人的情感,人的心理情绪,全部都被算计进去了,可谓一场部署精密的阴谋。   这阴谋啊,什么都好,哪里都精确,可就是错漏了一件事。   ——他的宝宝。   对,艨艨,他的宝宝,那小家伙啊,绝非寻常思维可以判断的。   她傻,她憨,她蠢蠢的,她心太宽,神经大条,还非常马大哈,一般人会被触动情肠的,她却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关键她还特别天真,一颗心玲珑剔透的,除了他,其余什么都没有装下,只关心他,对于他以外的事情,根本就是缺根神经!   她眼睛里面只看得见美好的,她擅长看到人性的光芒,阴暗面什么的,她好像有一种屏蔽功能,遇到的时候就会自动开启。   与她这样的人打交道,老实说,有的时候真的挺……抓心挠肺的。   很无奈,根本就拿她没辙,这么多年了,连他都不能完全摸透她的心思,总是手忙脚乱的难以招架,被她各种大条反应整的啼笑皆非的,有的时候甚至会恨的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按在腿上,立刻照着她的屁 屁狂揍好几百下!   让她在屁 屁红 肿之间,狠狠的长个记性!   可实际上呢?   根本就是记吃不记打!怎么样都不会学乖!   上次上了当,这一次绝对还会在同一件事情上面栽跟头!   同样的,这一次不会栽跟头的,下一次也休想,只会折腾出更加啼笑皆非的事件来……   这样的一个宝贝,试问,她怎么可能会像苍狼设想里面安排的一样呢?   最关键的,是她对他的感情,太深刻,除了他,她根本看不到别人。   苏家?   呵,即便是流着同样的血脉又怎么样?   顾聿森笃定异常——他的艨艨,是绝对不会对苏家产生分毫情绪波动的。   这一点,不是早在半年前他刚回来的时候,得知苏夫人上门来找她时,就已经得到过确定了么?她自己亲口说过的——就算她真的流着苏家的血,她也只有他顾聿森一个家人,说她因为盲目陷在爱情里面也罢,说她没心没肺也好,她就只认定他,就只在乎他,其余的,全部只陌生人,靠边站!   亲人?   当初狠心把她扔了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过这一点?当她在冰天雪地里差一点被冻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亲人想到她?当她差一点被活活虐 待至死的时候,哪个亲人又想到了她?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亲,根本就不存在!   因为……   薄削的唇角浅浅一勾,露出一记意味深长,顾聿森深深看了眼苍狼,状似随意的说了句——“忘了告诉你,我早怀疑过她跟苏家的关系。”   “什么?!”   立刻惊起,苍狼猛地坐了起来:“顾聿森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早怀疑过她和苏家的关系?是指你早知道她是苏家的种么?既然这样,你怎么可能还会对苏家所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你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苏家被毁灭?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她与苏夫人,早已鉴定过血样。”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相比苍狼,顾聿森就太淡定,冷声,他淡淡吐纳出一个事实——“她不是苏家人。”   “不可能!!”   苍狼立刻否认,梗着脖子去辩驳:“我确认过的!分明是苏家人!苏夫人也亲口承认的!说她是苏仲良和一个混血狐狸精生……”   “如果你是指路桓为你取来的血样鉴定。”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换掉了。”   “你……顾!聿!森!!”   “那天把她从路桓手中救出,她手臂上有针孔,我就怀疑了。”   只不过当时他还以为是路桓给艨艨注射了毒 品,担心的要命,可医生检验结果说明根本不是,后来艨艨清醒,也没半点吸过毒的迹象,他才放了心,但是那个针孔,不可能凭空出现,当时他就想,或许是抽取血样了。   也是因为这,他才想起,可以给艨艨和苏夫人、沈御风做鉴定。   “若非如此,我都没想到这一层,多谢了,苍狼。”   顾聿森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让苍狼直接吐了血。   ☆、卷二058.你悠着点   苍狼真没想到,他费尽心思,让自己吃定心丸才去做的血样鉴定,竟然会成为了点醒顾聿森的关键!?   这样说,顾聿森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宁艨不是苏家人了?那么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他的笑话了?   亏的自己还得意洋洋,还以为抓住了多大的把柄,却不知道人家根本早就已经知情了,之所以装傻充愣,故作震惊,其实全部都只不过是在看他的笑话而已!   蓦然想起方才,自己那自大猖狂的嘴脸,以及连底子都全部搂了出来的傻样儿,苍狼就直呕血!   “你……你……”   手指指向顾聿森,在半空中颤抖不休,苍狼面色青黑交织,就好比是得了绝症之人临死之前的惨状,纠结,挣扎,不甘,屈辱……唇色,也跟着泛起了青白,抖栗着,他满腔的愤恨,却竟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是被顾聿森气狠了吧?   是已经彻底陷入了绝望之境,所以连半个字词,都不过是讽刺罢了吧?   直到现在,苍狼才意识到——顾聿森是当真太可怕了,他竟然可以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之下,保持不动声色如此之久,这样的克制和韧性,就绝非寻常人可以比较的!   更别提还有他暗中操作的一系列,苍狼想,恐怕自己这一次入局,也脱不了他的干系!、   或者,根本就是顾聿森故意的,他故意放了宁艨来诱他,否则,怎么能解释,那丫头分明什么都不知情,竟然还可以配合他,把自己逼到自投罗网呢?   否则,又该怎么解释,她会知道,四合院里面早就有埋伏的,就等着他去送死呢!?   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的,这一切,一定都是顾聿森提前安排好的,可真是了不得啊,为了诱他苍狼上钩,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舍得推出去?   “呵呵”一声,青黑交织的面容,苍狼惨然一笑:“好,顾聿森,你很好,你可真是好样的,与你相比,我的心机根本就不够瞧!你狠!你可真是狠!”   面对苍狼这样残酷的指责,顾聿森只一句话——“我永远不会拿她去犯陷。”   是的,她是他的命,他宁愿用自己,也不可能会用她,如果他要是知道,路衡会在自家门口就对她下手,那么,他就永远不会出那个门,就只守着她,护她至死!   他先前就说过了,路衡才是苍狼,这个事实他也是在识破假宁艨之后才联想到的,至于当初被他调换了的那份血样鉴定,他一直都以为是苏家人干的,直到方才,听了苍狼的怒吼咆哮,他才串联了起来……原来,一切都是苍狼在背后干的。   否则,自己怎么可能还会给他出手的机会?   早在他睡梦之中就把他给整垮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在这里横行霸道,嚣张狂吠?!   但,不得不承认——苍狼,确实够深沉。   这样缜密的行动计划,甚至为此不惜装作高中生,在艨艨身边一潜伏就是将近三年之久,简直天罗地网,老实说,他是第一次见识到。   若非自己与他是敌人,顾聿森想,或者,自己都会忍不住去为苍狼鼓个掌,大赞一句——漂亮!   漂亮。   确实做的够漂亮!   只可惜了……   “哼,你可惜?说起来,还不是应该我可惜么?哼!我只可惜,没有先对她下手!早知道她是在演戏糊弄我,我当时就该把她办了!还等什么去折磨你!哈!你不是什么好货色,原来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白瞎了我这几年对她的用心!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看上了她,甚至还对她仁慈!”   怒目圆瞪,苍狼的表情,已经不是用简单的狰狞就可以形容的了,他最后一招也付之东流了,俨然倒塌,整个人自然就跟着不对劲了。   骂骂咧咧,他每一个字就都将宁艨骂的非常难听,一会说她践货,竟然会顶着一张纯真无暇的面容做戏;一会又说顾聿森真够黑心肠的,竟然连自己的女人也可以拿来利用。   越说越不堪,让人不忍耳闻,听了也生气!   顾聿森却并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薄唇淡淡凛,他只低低说了四个字:“你不会懂。”   像苍狼这样的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为感情豁出去一切的心情的;更不可能体会的到,情到深处,即便是相隔千万里,默契,依旧恒久存在,哪里是一个假冒人,一个视频,就可以抹杀的?   他和宝宝之间,确实没有任何交流,是他的宝宝自己聪明,坚信于他,她了解他,她一定是猜到了他会做些什么,这才能够在那种状况下都还能够为他出力。   若非没有她,顾聿森想,自己不可能这样轻松就捕获了真正的苍狼。   只是,这些都没有必要去跟苍狼解释了。   至此,他的话就全部说完了。   至此,横行黑道的一代霸主,苍狼,倒了!   ◆   按道理来说,苍狼应该交付给上级的,可顾聿森却压根连这样想一下都没有过。   要知道,上头的手段与地下方式相比,实在太不够瞧了,到底是正经机构么,哪儿能那么残暴无情呢?   多少道义在其中,关键还掺杂着各种利益,真给了上头,苍狼,或者连受刑都不会!   那他岂不是还能够悠哉好久?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他顾聿森又不活菩萨,为什么还要让苍狼轻松一点的?   才没那么傻!!!   所以,就连抓住的是真正的苍狼这个事情,顾聿森都没有透露过,就当没发生过这一遭,就当上次送上去的路桓,就是苍狼,让上面稀里糊涂着,继续沾沾自喜吧。   至于真正的苍狼,他交给了……秦一龙。   亲手创立的秦帮,从当初的默默无闻任人宰割到现在的威震全国,秦一龙这个领头人,他要是称为残暴第二把好手,绝对不会有人敢称第一!   他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就连偶尔见识过一次的顾聿森,都不免咂舌——简直丧心病狂!!!   有这样的人撑场子,不怕人不受罪。   所以,顾聿森就非常放心的把苍狼交给了秦一龙。   甚至还在交付过程中,狠狠的在秦一龙的耳边添加了一把柴火——苍狼一直都盯着你家宝贝弟弟的屁 股。   苍狼好男 色,这在圈子里面,已经算公开的秘密,顾聿森这么一句,直接将秦一龙心口对苍狼的火,直接点到爆 炸!   至于这个柴火是否是真的?   顾聿森事后表示,他只不过是个点柴的人而已,不负责消息的真实性!   至此,苍狼就真的算是完了。   顾聿森放了心,转了身,终于腾出手来,去收拾……苏辰了。   可怜了苏辰,还在沾沾自喜,以为那晚跟自己颠鸾倒凤的人真的是顾聿森,心中既觉满足又是欢喜,简直得意坏了!   恨不得立刻大声宣告全世界,她尝过顾聿森的味道啦!   如果不是要按照路衡的计划,她必须及早抽身,她哪里会舍得那么早就走?   简直恨不得在顾聿森的身 下,再狠狠大战TM个三百回合,B都操 出茧来才甘心!!!   这几天,她做梦都在回味那档子事,虽然夜里很暗,就连地灯都被顾聿森关了,可是那健硕的胸膛,可做不了假,不用看她都可以清晰描绘的出来,实在太棒了!   人生能够跟一个这样的男人翻滚一回,苏辰觉得,自己当真是圆满极了!   只是想到自己在享受的时候竟然顶着的是宁艨那么个小骚 狐 媚 子的面皮,苏辰就气不打一处来。   抱着笔记本,依靠在*头,苏辰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里面,正是那一晚她所拍摄下来的视频。   摄像头就是藏在她佩戴的耳坠子上,在顾聿森进房间之前,就被她偷偷藏好了,瞧,效果多棒,就正对着那张大 *,把两个人翻滚时候的激情,全都拍了进去。   可惜的就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点,根本看不清楚顾聿森的脸。   不过这也不要紧,反正她在做的过程中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而他呢,也应了,还有那背影,那身段,谁会说那不是顾家的大少爷呢是吧?   笑脸中掺杂着一丝丝的淫,伸出指尖在屏幕上来回抚 摸着,所油走的地方全部都是里面男人的背,好像这样,就可以真正触摸带男人的背似得,苏辰半闭着眼睛,越来越开心,到最后,甚至笑出了声。   可这笑声,是她这一生,最后一次了,因为在这以后,她就连哭,都来不及!   ◆   一个女人而已,顾聿森当然没有亲手去收拾,他不屑,她也不配,当然,宁艨也不会肯,那太降低他的身价了。   所以,顾聿森只是吩咐了手下。   至于用的什么方法,苏辰不是最得意于这个视频么?她不是还期盼着借由路衡的手,把这视频放出来害他顾聿森,企图借此爬上顾家长媳的宝座么?   如此良苦用心,他顾聿森岂能辜负了?   所以,他就用这个视频,去回报了她所付出的一切努力。   当然,也不完全对,因为不是同一个视频,而是另外一份,近距离拍摄的,那里面,苏辰的脸,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进了……   当时,顾聿森在阳台上打的那几个电话中,就有一个是让人去找了一个跟他身材相似的人,用那人来代替他,那个人就是从阳台爬进来的,代替了他本人,去会苏辰,同时,他还戴了个摄像头,小小的一个,就在他的耳垂上,纯黑色的,并不显眼,且苏辰当时一心只急着去把顾聿森扑倒,又那么暗,哪里能够注意的到那么多?   可笑她还格外投入,殊不知,那张沉迷在性 爱之中的脸孔,被毫无商量余地的全部记录了下来。   当然,声音被处理过了,这还是沈御风的招儿,他那个人,也真算的上是够坏的,太阴险了,竟然找了专业人士来倒腾,最后播放出来的声音,倒是真跟苏辰本人的相差无几。   只不过她口中喊着的名字,变成了——爸爸。   再配合着专业人士特意挑出来的匹配画面,那感觉……   哦!简直绝了!   就这么一个视频,简直激起了惊涛骇浪,太过惊世骇俗的内容,罔顾人伦纲常,几乎是立刻,就让苏家被毁了的个干干净净,原先苏家也只不过是摇摇欲坠而已,若是努力一把,没准还能够恢复。   可这个视频,就当真是将苏家的根,都拔了,苏家百年名声,就这样,没了。   苏辰这个主角,当然更是彻底臭名远着了,而苏夫人,原先在上流圈子名声响亮,都夸她会生会养,一对女儿漂亮通透,又温柔知礼,可真是有福气啊!   可是在最近,一连两个都做出了那样的肮脏事,还一个比一个恶心人,哪个还容得下她?   要知道,上流社会的圈子,很多时候名声可远比财富重要的多,连女儿和丈夫都搅和到一块儿了她还在外面光鲜靓丽,花枝招展,挥霍奢侈的,这样的人,谁见了不躲?   就此,苏夫人立刻成了过街老鼠,谁都不肯跟她来往了,她多年心血经营下来的人脉,也崩溃了,不仅帮不上苏家,甚至一个个在背后推波助澜。   就连苏夫人是如何使计献 媚勾 搭上苏仲良,将苏氏原来的女主人推倒自己爬上位,将苏氏原配夫人的孩子如何赶出苏家的陈年旧事,苏仲良又是如何将自己的兄弟害死而一举夺得苏氏继承权,连自己的嫂子都不放过这样的龌 龊下 流事情,都一并揭发了出来,一时间沦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谁都忍不住嘲笑两句,绘声绘色,好似亲眼见到过。   墙倒众人推,苏家的倾塌,极其贴切的表述了这一现象。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算完了,可苏辰却突然爆出……患了艾 滋。   也合该苏辰倒霉,视频爆出来之后,她不仅不低调,甚至越来越放肆,终日出入声 色场所,为了继续过她千金大小 姐的奢侈人生,她不惜卖 身。   听说她遭受过不少罪,跟的金主不是有癖好的,就是施 虐 狂,活生生把原先一水灵灵的娇气千 金,给磨成了一风尘 荡 妇。   就此,彻底*。   这样不干不净着,患上艾 滋也是早晚的事,其实也怪她自己,虽然落难,可到底还是有自主权的,只不过苏辰太沉迷于金钱了,她过不了穷苦日子,最终在自己的选择之下,一步步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   听到苏辰的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一年多以后了。   这个时候,宁艨已经顺利升入了高等学府二年级,在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里面,嚣张享受着她的人生。   她日子过的太纯净美好,以至于乍然听到苏辰的这个消息时,都懵了。   发怔似得沉默了良久,宁艨勉强消化完这个消息,不免唏嘘。   “小艨?”   手掌心在宁艨的眼前晃了一晃,沈轻悠有点儿担心,忍不住安慰:“小艨,你可别瞎想什么,这事绝对不是你的错,就算是因为当初那个视频才让苏家彻底崩溃,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苏家本身就有问题,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视频就能击垮的呢?至于苏辰,就更跟你还有顾大哥无关了,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顾大哥叫人爆出视频,就该是她了,是她自己先憋了一肚子的坏水要害人的,怨不得别人,其实,也怪她自己不自爱,竟然选择了走这种路,坏人有坏报,这就是她最好的验证。”   沈轻悠这两年出落的越发漂亮了,温柔娴雅的气质,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凸显,倒是颇有几分闭月羞花之态,非常惹人怜爱。   由她的口说出来的安慰,简直能够甜死人!   温温柔柔的小语调,轻轻浅浅皱起的细眉,还有那柔如春风的关切眼神,哪一个都让人醉心,宁艨这么个小捣蛋鬼也不例外,捂住鼻子,她突然“嗷嗷嗷”的叫了起来。   沈轻悠彻底懵了:“小、小艨?你、你怎……”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不是刚才还在为苏辰叹气么,怎么突然就这样活泼了?   “悠悠,悠悠你不要这么美好不好,瞧我,都被你迷晕了,鼻血都要出来啦!我还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呢!这要是换成男人,岂不是直接要七窍流血而死啦?!”   捂着鼻子,急忙抽出一张纸,假惺惺的捂住,宁艨表现的堪称一代影后,叫人看上去,竟然真以为她已经流出鼻血了。   沈轻悠狠狠楞住了,耳根子慢慢就变红了,尤其周边那么多人,听到宁艨的声音全部都看了过来,她胆儿虽说这一年被沈御风吓大了不少,可到底她脸皮子薄,当即就不好意思了。   “小艨!这里这么多人呢,你别闹!”捏了捏拳头,沈轻悠实在没忍住,低低叫了出来。   宁艨却根本不收敛,笑声是那样的灵俏,抓着沈轻悠忍不住砸了过来的爪子,她挠一挠,笑弯了眉眼,若月牙,漂亮的不像话,被穿透了落地玻璃窗的阳光斜斜披照,整个人的气质都变的欢快,活脱脱一误入凡尘的仙子,精灵!   甜点吧的人都忍不住瞧了过来,被这样美好的容颜给吸住了,尤其是男孩子,一个个都看到傻了眼。   这、这笑的也太漂亮了吧?   好似整个世界都被她笑容倾注,美好而温暖,偏偏万千繁华,都不及她嘴角一翘……   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来,即便不能一亲芳泽,能够跟她说上几句话也是好的。   可,光是宁艨那双标志性的蓝眼睛,在场就没有人不知道,她的谁。   宁艨,B大三大女神之首。   一双蓝色眼眸,已然成为了她的标志,校园中,多少男生喜爱着它们,又有多少男生默默在心中期待着,可以多与她擦肩而过几次,只为多看一眼,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注满……笑意。   简直连心,都能被她笑化了,钢铁熔铸也变成一汪清泉。   好喜欢。   然而,再喜欢,也没有人敢上前来亲近。   谁不知道,宁大女神早早就被人给定下了?   至于她身后的神秘男子是谁,一时间,众说纷纭。   都只知道,那位神秘男子好像脾气不太好,谁要是胆敢对她动心思,下场绝对不太好。   这也就更加增添了她的神秘色彩,让她变的更加吸引人了,挠的一干男孩子抓心挖肺的,痒到不行。   更何况这个女神,终日跟另一女神混在一起,两个人异常亲密,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这样的画面,哪个男生看了不心痒难耐?   偏偏另一个女神,哦,也就是沈轻悠,那也是株高岭之花,与宁大女神相比,她也好追求不到哪里去,都一年了,整个学校也没见到一个男生成功接近她们!   更别说追求了!   简直一个比一个难啃下!   更别提女神们身边还时不时会有个非常阴郁气质的男人出现,那家伙,呵,眼睛将四周一扫,只要看到一个敢对她们有露 骨意味的,那眼神,活脱脱能吃下人!   阴森到可怕!!!   ◆   咬着嘴,沈轻悠佯装生气的瞪了下宁艨:“我不跟你闹了!”   “我可没闹。”努努嘴,宁艨这样说,眉眼,依旧弯弯。   那笑容,绝对可以感染人的心灵,沈轻悠实在没保持住,还是跟着笑了出来。   “行行行,你没闹,是我在闹,算了,我还是跟你说正经事吧,说真的,那个苏辰,你听过就算了,反正不关你的事。”   “那关谁?”宁艨对着沈轻悠眨了眨眼睛:“沈御风?”   一听到沈御风,沈轻悠的脸色就变了,咬着牙,她愤愤道:“对!要怪就怪他!要不是他想出那么阴损的招,苏家至于立刻就声名狼藉么?还爸爸,亏他想得出来!也就是他了!心肠实在太歹毒了,连这么恶 心人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想起当初,沈御风把那视频拉出来放的一幕,时至今日,沈轻悠都还是忍不住咂舌。   人都说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沈御风他可是两样都占全了,既不要脸又不要命!   轻轻的笑声响起,沈轻悠身后,忽然有人这样说:“悠,你悠着点,别瞎说话,万一被他知道了,你就惨啦!”   ☆、卷二059.傻透了!   听到这个声音,沈轻悠立刻就回过了头,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更甚了,宁艨也是一样的,绝对真挚的笑容,她直接站了起来,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对着来人一个劲的招手:“快来快来,夏你快来,就等你呢。”   “嗯!”   颔首着,宁艨口中的夏夏,踩着莲步,轻巧欢快的就走了过来,俨如蹦跶,一看上去就知道,也是个活泼的主,再一看面容,呵,竟然也是个绝对出挑的!   甚至在宁艨和沈轻悠这么两大美人的面前,都丝毫不逊色,自有自己的一股子独特韵味在其中……   她,亦是B大的三大女神之一,她就是——夏未年。   想当初,她,宁艨以及沈轻悠三人,一入学,各自的那张脸,就几乎轰动了全校。   B大出美女,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届竟然一来就来了这么多,而且竟然个个质量都这么好,不光脸长的好,就连身材,也是非常棒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位学妹竟然出奇的合得来,宁艨和沈轻悠这两位自不必说,听说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就算专业不同,也经常混迹在一起,焦不离秤不离砣的,要好的。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到后来,竟然连夏未年都加入了进去,这下可好,三大美人抱成了团,彻底成为了校花阵队了。   然而,叫所有男生都可惜的是,这三位,都是绝对不能动的……   想要一亲芳泽?   除非你不想再混下去了!!!   就连想要多看一眼,都必须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承受的起某几位神秘人物的……醋劲。   沈轻悠倒是没听说有主,可光沈家这么个大名号扣在她脑袋上,就已经没人敢轻易碰她了,更何况她性情比较清冷,并不怎么容易亲近,再加上身边还时不时会冒出一位所谓的三哥——沈御风。   那可是位绝对阴鸷的主,呵,光是那一身的戾气,就已经叫人望而生畏了,更别提当某些个不要命的顽固分子,竟然胆敢对他的妹妹露出觊觎神态,他一个刀子眼飞过来,就格外渗人了。   才刚大二,她身边的追求者,就已经被沈御风光明正大的整了个遍,那种格外理直气壮的手段,以及那股子狠劲,不知情的人,绝对会以为,那些男生是撬了他的墙角,爬了他家的墙!   妹控?   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讥讽,沈轻悠实在没忍住,发出了“嗤”的一声。   “他那哪里是在保护我?根本就是借由此来警告那些想要追求小艨的人,真想的话,记得先提前掂量下自己的能力。”   分明就是在替顾聿森清扫情敌,铲平道路呢!   “悠悠。”   攥着沈轻悠的手指头划拉了一下,看她那样儿,宁艨也实在没忍住,轻声的笑了出来:“悠悠,你这个样子,可是在……吃醋?”   与宁艨对视了眼,夏未年挤了挤眼睛,跟着就接下了话茬子,声音里面分明是故意成分浓郁,在说着:“瞎说,咱们的沈大美人怎么可能会吃你的醋?你是闺蜜而他却只不过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咱们的沈美人,怎么可能会拎不清呢?”   “哦?讨人厌的家伙呀?”宁艨跟着眨了眨眼睛,脸蛋,忽然向着夏未年的面前探了过去,刮了下她的鼻子:“那,你觉得,他是讨人厌的家伙么?”   “我?我一切跟着我们的悠悠来,她说讨厌我就一定讨厌,她要是吃醋,哼,宁小艨童鞋,你就等着倒霉吧!我跟她同仇敌……”   “咦,原来你心里面是这么对我的?夏未年小朋友,你确定你要这么欺负我?”   一搭一唱着,宁艨和夏未年分明已经是入戏了,玩的不亦乐乎。   瞧瞧,瞧瞧她们那一副投入的表情,根本就是已经过瘾了!   还……甚至还为此配上了小动作?   深呼吸,眼睫毛一个劲的抖动着,沈轻悠磨磨牙,不断在心底暗暗抚慰着自己——冷静,沈轻悠你可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上了这两只捣蛋鬼的当,她们这可是惯常的伎俩了,你镇定就是,她们觉得没劲了,就会自动消停了。   可是天煞的!   她实在忍不住!   在宁艨和夏未年两个人的小爪子都抓在了一起,你靠着我我抱着你的在那里哼唱闺蜜大戏,沈轻悠最终破功,完美的冷静度瞬间崩塌,小拳头一紧,轻轻往桌上一敲,沈轻悠在桌子底下照着宁艨和夏未年,一人就是一蹄子:“喂,你们两只!不要闹!”   目的达到,终于见到了沈轻悠撕开了温柔小淑女,丰富表情的一面,宁艨和夏未年见好就收,缠在一起的爪子立刻分开,纷纷端坐好,坐姿格外的挺直,一个两个的都正对着她,双手也都搁放在膝盖上,非常标准的坐姿,面容绷着,俏皮收起,格外的正经认真,就连小眉毛都跟着皱了点儿起来,好一副知道自己犯了错,等着……挨训的,好学生姿态。   超级乖宝宝。   她们都这样了,沈轻悠哪里还气的出来?   再说了,本来也就没有生气,直接就乐了出来,沈轻悠很是没好气的将她们两个各自瞪了一眼:“你们两只,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这一次可不要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你们。”   腰背整个端的更直了,就好比坐着在做军姿,宁艨对着沈轻悠郑重其事:“遵命!求不放过!”   夏未年也跟着比出一样的姿态,一样的郑重其事:“遵命!求批评教育!”   这两句,简直掷地有声。   眼看着周遭看过来的视线是越来越多了,还一个个都兴味盎然的,沈轻悠的薄脸皮子忍不住又红了一圈,实在想要不放过面前这么两只,可是光是看着她们两人那副耍宝的模样,她就乐了。   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轻轻的,柔柔的,带着点惬意,轻松自在,是真正的快乐。   宁艨这才安心,和夏未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也是开心了。   不知道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悠悠这几天的心情一直很低落的,虽然她竭力的在掩饰,那感觉,就好像是在连她自己都欺骗,在哄着自己,说——我不难过。   我才不难过。   可是做为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宁艨和夏未年还是没有难度的就读懂了她的内心,尤其宁艨,跟她朋友都多久了?   又岂能看不出来,她,是难过的?   情绪很是低落,但就悠悠这性子,问,肯定是问不出所以然来了,只能变着法子的逗她了。   宁艨和夏未年可没有事先打好招呼,两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默契,总是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就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一点,沈轻悠最是清楚,因为她见识的最多,有的时候,甚至连她都忍不住惊叹——这两只,是走散了的亲姐妹吧?   若非听未未说过,她已经有个美的不像人间女子的亲姐姐了,否则沈轻悠还真会不由自主的去给宁艨扣上一顶帽子——夏未年失散多年的姐妹!   “你也是姐妹,一样的。”   用爪子划拉了下沈轻悠的,夏未年笑眯 眯的看着她,这样说着。   只此一句话,就让沈轻悠内心深处的低落,又消散了不少。   她想,虽然家族上实在不顺,可至少,她身边还有这么两位好朋友,有她们在,她就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孤独。   宁艨勾起唇角,跟着无声的笑了,注视着沈轻悠的蓝色眼眸之中,悄然注入了一缕……安心。   三个人,在此一隅,胡天海地的乱侃着,随意一个主题都能成为话题,一时间,笑声不断,专属于青春少女的气息,扑满整个空间,让人不忍惊动,只想观赏。   顾聿森抵达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刚从军 队里面回来,虽然在他的强烈坚持下,他近两年的时间规律了很多,可是最近又有大任务了,他这个绝对核心的角儿,自然不能缺席,到今天,他已经有足足两个月没有见到宁艨了……   这在近两年,已经是最长的一次分别了。   时光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拖曳的好似一年,顾聿森越来越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是不适合再跟她分别了,一天都不舍,心里想的慌。   宁艨当然也想他,尤其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他想的连心都在疼,偏偏他一出任务,就是绝对连时间都不定的,还很不安全,她实在不放心,连心尖子都是揪起来的,莫说度日,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垂眸看一眼时间,时间才刚走过了半个小时不到,宁艨想,这幸亏是有好姐妹们在身边,嬉笑玩闹,否则,她的心里头啊,绝对是空落落的,焦心到煎熬!   就怕又出现一次像苍狼一样刁钻歼诈的人物,让顾聿森棘手!更甚者的,让他……受伤!   夏未年和沈轻悠正在说话的空档,宁艨的思绪就又跟着飘走了,却忽然被电话给拉了回来。   掏出来一看,她忍不住“咦”了声。   “怎么了?”沈轻悠和夏未年同时发问,都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宁艨却是跟着就笑到……繁花绽放!   得,白担心了,瞧她这没出息的样儿,就知道该是她家的某位神秘大人物来电了!   果不其然……   “大叔!”   宁艨张口就这样喊,沈轻悠和夏未年于对视之间,都忍不住偷着笑了下。   听听,这丫头,越是想的慌,表现就越失常了!!   俩月不见,她张口就喊人家大叔?   幸亏是隔着电话的,否则,两人都忍不住揣测,是不是某人能够直接把她拎起来扣在大腿上面狂揍PP?!   叫她嘴巴不甜!叫她就知道破坏气氛!   叫她傻乎乎的!!!   不错,那头,顾聿森确实生出了想揍宁艨的心思,然而,更多的却是想……摸 她。   摸 摸 她那滑 溜 溜又Q 又 弹还很 翘的小 屁 股。   丝毫不介意露出色 狼表情。   心中如此绮念在荡漾,某顾姓色 狼眯了眯眼睛,迎着阳光,看着落地窗边坐着的身影,眸光灼灼,那样的热度,简直比头顶的太阳都还要强烈,只恨不得将那位身影,直接燃烧!   心头一紧,宁艨瞬间又一种异样感觉,尾椎那儿一记酥 麻,就好似是往常某大叔即将发 情之时的那样,被盯上了,那眼神,就让她两月退直发软……   但,他现在还远在千里之外呢,她才不怕他!   哼!!   想是这样想,但是宁艨依旧还是无意识的揪了下裙摆,紧紧攥住,她轻轻的哼唧:“你干嘛,突然白天打电话过来?不是从来只在晚上才有时间偶尔搭理我一下的麽?”   说到这里,宁艨就怨念颇深!   但是身为现代善解人意的好女人,未来好老婆,她是一定要把体贴大度这一原则贯彻到底的,坚决不给他出任务之余添乱,当然,虽然她几乎每晚都隔着电话将他闹到脑袋都在疼。   不过,她可丝毫都没有这样的自觉性。   轻轻将手机攥紧几分,就好像是在抓紧男人的大手,宁艨继续哼哼:“大叔,大叔……顾聿森……顾聿森……”   潜台词就是——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实在想你想的心也碎肝也颤啦!   精准接收到这一讯息,顾聿森在电话那边低低笑了声:“恩。”   腰都是被他这一笑给撩酥了,宁艨怒了,直恨不得拍桌:“大混蛋!你要是还不能回来就不要笑的这么荡漾!性 感成这样,明摆着挑 逗我不是?你人又没在我身边,我发 情了去找谁呀?!”   “我。”   “都说了你不在身边了混蛋!”   “在。”   “你又哄我,把我当孩子么大叔,明知道我这么想你,就别再逗我了,我受不了……”前面半句宁艨还挺嚣张的,可是说到后半句,就连鼻子都酸了。   顾聿森心直接化了,眯了眯眼睛,灼灼盯住宁艨,一字一顿的说:“看外面。”   宁艨撅嘴:“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又没……啊顾聿森!你回来了?!”   猛地扭头,宁艨直接就站了起来,手里还捏着支手机,隔着窗玻璃看着那张脸,那身影,表情……傻透了!   ☆、卷二060.六千字   沈轻悠和夏未年看她这副傻样儿,在外面就没有了冷静克制,都忍不住笑了,手指头往宁艨的后腰上面戳了一戳,轻轻在宁艨的背后推了她一把,夏未年轻笑着道:“快去吧,他都特意赶回来给你惊喜了,别傻站着啦。”   是啊,特意赶回来,事先并没有透露任何的消息,就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同样是大叔,为什么她家的那一位,就没有这样的自觉性?   然而,心里面虽然是在嗔骂着自家的某一位大叔,但是夏未年心中对他的喜欢,却是只多不少的……   只是,想起彼此也有至少一个月没有见过面了,她的心中,满是惆怅,她想,若是她家那位大叔也这样搞突袭,乍然出现,她的表现,只怕会比艨艨更加失常的吧?   确实失了常。   要知道,宁艨以往在外面,虽然依旧古灵精怪的,但是却绝对不会露出这样……本性的一面。   那是只有在顾聿森面前才会出现的,倒是便宜了周遭一干人群,被他们免费的看了去。   死死攥住手机,捏了又捏,宁艨在原地呆呆的站着看了顾聿森好一会儿,欢喜之情,隔着玻璃窗,隔着空气就尽数传递给了顾聿森,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抄在袋中,顾聿森也不急,就在原地站着,根本不出半点声音去催促她,只是与她对视着的深邃眸色之中,很明显的,多了一抹……贪恋。   时隔两个月,再次见到她,他近乎贪婪,心中的爱恋,根本述说不清。   而宁艨,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呢?   根本就是克制不住的欣喜若狂,她发傻般的将顾聿森来回看了好十几遍,迟迟未曾动作,不是不想,而是实在有点儿惊喜过头了,许久,直到顾聿森的脚步迈动了一下……   “别走!”   突然就喊出了这样的话,宁艨猛地就冲了上去,拔腿直奔顾聿森而去……   嘴里还一个劲的嚷嚷着——别走别走,臭男人你不许走!   看样子,她是在以为他那一脚移动是要走?   难怪速度这样快!   是连校运会上短跑比赛时都及不上的,在众人眨眼之间,她就已经冲出了甜品屋,然后再在众目睽睽之下,三步并作两步,小兔子一样,直接就往顾聿森的——怀中,跳了去!   顾聿森也万分精准的将她接住了,他环住她的腰,她抱上他的脖,他掌心托住她,她腿儿圈住他,三两秒之间就已然是变成了一对连体婴儿,彼此肢体之间的这种默契,明眼人都看的出——绝对拥抱过无数次!   这也太熟练了!   如行云流水,一番下来,竟是让人挑不出任何的刺来,只觉相配,不禁艳羡……   自此,宁艨大美人背后的那一位神秘大人物,彻底曝光。   虽然都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光是看了他一眼,谁人都很清楚,这是个大人物,他一出场,直接就秒杀了周遭所有的人,这就是天生王者的存在,在他的面前,再优秀的男人都只不过是陪衬罢了,自此失色……   一头就扎进了这样一个人物的怀中,宁艨整个人都化身成了蔓藤,缠他到尽头。   死死巴着他,她仰起小下巴,扑棱棱的瞅着他:“顾聿森,不许你走!”   眼巴巴的,话说出来的感觉,也颇有一种巴巴儿的感觉,可怜兮兮的,那湿漉漉的蓝色大眼睛,更是好比就要被主人丢弃掉的小*物,直叫顾聿森心尖发软,可同时又……好笑不已。   他没说话,就就势在她的腰后背上面轻轻拍了一拍。   或者旁人会认为这是在安抚她,但是宁艨多了解他?   立刻就了然了,柳叶眉一个倒竖,她恼了:“你逗我的?你故意做出要转身迈步走掉的姿势,就是为了逗弄我?”   “你不出来。”——顾聿森只轻轻巧巧回了这样四个字,让宁艨一口老血闷死在胸腹!   “大叔,你就是个大老歼!”宁艨铿锵有力的给出了这样一番评价。   “恩。”顾聿森坦然承认。   “大老歼!内心歼诈又阴险的大灰狼!”宁艨继续用心评价。   “恩。”顾聿森继续承认,坦坦荡荡。   宁艨倒也不恼,眼珠子转啊转,她忽然就一脑袋往他的怀里面扎了!   “色!狼!”   一边嗔出了这样的词,声音非常大,半分不收敛,她一边自觉刻画出了……女色 狼的形象。   小蛮腰一扭一扭的,小身板也跟着在他的怀里蹭啊蹭的,拱来拱去,黏黏腻腻,那个热乎主动劲儿啊,根本就让人以为,她口中的那句色 狼,是对她自己的评价嘛!   倒是真中肯。   一巴掌扣住她,有力的按住她后背,顾聿森非常不热情的甩出两个字——“矜持。”   宁艨正拱的高兴呢,他这话一出,她的脸都黑了,窝在他的怀里僵了几秒,她跟着就又扭了起来,比刚才还要更火热,绝对的放的开,简直可以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   摆明是在跟顾聿森作对,在跟他挑衅——大宝贝我就不矜持,就不矜持,人多又怎么样?我乐意!我高兴!我就爱跟你热情奔放!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我跟你都分别两个月之久了,还不兴我好好腻歪腻歪,争取把缺失的这一段补回来?   非常精准的读懂了她的肢体语言,顾聿森哭笑不得了……   他只感觉,自己怀中的这一只,整个就一毛毛虫!   蠕动的异常灵活,小腰儿扭啊扭的,纤柔的身躯竟然那样的软,简直就跟没骨头似得!   竟叫他一时间都没控制住?   再用力一些,顾聿森将她的背扣的更紧,勉强让她不至于往她那儿蹭了去,托紧她一些,顾聿森无奈之余,只能就着这个抱小孩儿的姿势,将宁艨抱上了车……   “开车。”   “是,大少。”   随着车门的关闭,最后留给人们的,就是这样两句对话,那句大少,彻底让众人的好奇心攀升至了顶峰,心肝肝都在被挠,恨不得去把某位大少的底子都给扒出来!   但是却没有人想的到,正坐在后车厢内的某位大少,竟然扣住他怀子的毛毛虫,伸手就去把她的……裤子给 扒 了!   当然,是底 裤。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呢,倒是真方便了顾聿森,一掀就好了,根本无需再费劲。   瞅着那两 瓣 水蜜桃,面瘫君依旧瘫着面,只不过心底深处,俨然是……荡漾一笑。   眼瞳都跟着变暗了些,内里,分明有一种深度在流淌。   它有一个非常官方的名词——谷欠望!   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感觉,也是表达爱意的,最直白最露骨且最真实的一种方式。   鼻息之间飘出一声冷哼,顾聿森两根手指头一揪,眼瞅着宁艨最后的一层屏障就彻底被……掀了!   宁艨当然不会闪躲,反正后车厢与前座之间的隔挡板已经拉上了,司机叔叔才看不到后面呢,就他一个人在,都老夫老妻了,她有什么好躲的?   只不过,还是会忍不住害羞。   咿呀呀,顾大暴君好久都没有这样热情过了呢,一回来就把她衣扒 了,就在车里面,如此的急 色,可是要上演……车Z啦?   真是阔别好久的场所了呢,好害羞,好……期待!   假惺惺的捂了下脸蛋,跟着就扭了扭月要,小 屁 屁往上拱一拱,宁艨巴着顾聿森,大眼睛眨巴眨巴,露出一副格外惑人的表情,眉眼笑的像弯月,她软着嗓子就去喊:“哥哥……”   这……   顾聿森差一点没流出鼻血来!!!   猛地捂住鼻子,他当场失态了,跟着就立刻扭过脸,故作淡然的看了眼窗外,只是耳尖子,却微微发烫,毫无商量余地的把他这一刻的真实情绪,表露无遗……   一双眼睫毛扑棱的像蝴蝶儿,目的达到,宁艨分外满意,在心里面比了个V的手势,甚至还忍不住的发出——“嘿嘿”一笑!   顾聿森男人尊严立刻受到挑衅,脸绷的更加严肃了,霍的捏起她下颚,他凑下去,鼻尖抵住她,低中带着点哑的语息,是隐隐的危险……   “勾 引我?”他这样开口。   骨头都是一麻,宁艨看直了眼,跟着就点了头,愣愣的说:“嗯啊,我故意的。”   她倒是够诚实!   扣着左边那瓣,轻轻抚 摸着,感受着那种丝滑熨帖掌心,顾聿森眯了眯眼睛,声音更哑了:“呆成这样,还敢穿短裙出来?”   宁艨更加楞了,就连灵魂都要被顾聿森的眼睛跟吸了进去,菱唇蠕动,她呆呆的说:“这……这跟我穿短裙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穿的裙子也不算短呀,到膝……不,不对,事实就是我根本就不呆!!!”   “顾聿森!我不呆!!”中气十足,终于魂归,总算知道为自己鸣冤了。   只可惜,这样只会更显呆楞,反射弧也实在太长了点,这么慢才反应过来,傻乎乎的,蠢萌至极!   顾聿森只觉一颗钢筋铁骨般的心脏,都要被熔化了,水波荡漾的,低下唇,轻轻触碰她的一下,唇与唇的纹路相互交织,他低哑声色之中透有笑意:“都这样了,还不呆?”   下巴一昂,高高的支起上半身,宁艨下意识的就要去奋起,去为自己的“精明”名声而奋战,可谁知,他竟然突然钻向了她的……那儿……   手法越来越纯熟,带着绝对的情味,宁艨瞬时间就瘫了,满当当的气势也跟着立刻瘪了下去,瘫在他月退上,她软哒哒的哼唧:“那,那我就算这样的人,有、有什么办法?”   这样一句话,直接就脱了口,其实连宁艨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她的神智啊,灵魂啊,全部都被他的手法操控住了,满心满腹的都只有他了,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去辩驳什么?   他这样一招美男诈术一出,只怕他让她立刻去撞墙,她也是二话没有就去了的,心甘情愿,幸福而知足……   顾聿森终于满意,轻轻抚着她,他咬住她的唇,给了她一记非常深情的吻。   阔别两个月,彼此亲密也就跟着间断了两个月,可不止她会想他,他亦然。   其实,有一句话他没说——早在方才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恨不得把她揉进怀中发狠劲去亲热了。   与宁艨唇齿相依,品味着那阔别的味道,顾聿森在她的口腔之中叹息一般的唤着她——“宝宝。”   “唔。”   “我很想你。”叹息一般的说,热气腾腾,简直都要将宁艨灼坏了!   跟着眼睛就霍然瞪大,宁艨瞬间清醒了!——“你!!!”   这还是第一次,顾聿森这样直接的承认他的思念,这个顶天大闷 骚!!!   或者连顾聿森自己都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这样坦诚,面皮子都要被她给看热了,有些微的不好意思,扣紧她后脑勺,他将唇滑到了宁艨的眼睛上,压下去,无声的让她闭上了眼睛。   没有了那么灼热直接的视线,顾聿森总算放开的多,细细碎碎的亲吻在她眼睛上面游移不断,他眷恋不已……   每一下呼吸都是在对她的呐喊。   “宝贝……”   它们在这样说,一下又一下,声声打进宁艨的心。   起先她不情愿,现在却非常自觉的合住双眼,向着顾聿森的怀中依近,她抱紧他,轻语低喃:“顾聿森……”   顾聿森,顾聿森,我好想你,好想你。   太过热切的情,换来的就是……怎么打也打不住的爱!   于是,真的就如了宁艨心中所期待的,在车上就来了那么一次!   情味深深,绵长恒久。   ◆   从学校回去的路,其实不算太近,再加上路上堵车,也驶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但是就这样的距离,于小别胜新婚的顾聿森和宁艨而言,都还是嫌太短了,简直恨不得一直开下去,永远这样!   鼻腔喘出一声,宁艨抓住顾聿森胸前的毛,用劲的揪了一下:“真要一直这样下去,我早被你干 死了!”   “不许浪。”   “我……”   张了张嘴,喘息之间,宁艨没好意思再辩驳了,红彤彤的小脸蛋,跟着就埋进了顾聿森的怀中,咬住唇,她暗自懊恼。   真是发晕了,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果然每次跟他亲热完之后,她的脑袋就会被搞晕,晕乎乎的,总是会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   幸亏他还不算太坏,否则在事后悄悄的搞出一本记录册,把她所有干过的傻事,说过的蠢话都记录下来的话,那她就完啦!   一世清纯玉女名声彻底扫地,没脸再混啦!   清纯玉女?   这小东西,都从哪里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勾唇,无声笑了下,顾聿森在宁艨那汗津津的额头上面吻了一下,倒是真够温柔,可是接着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的强硬……   “再背着我穿这么暴 露,把你锁家里!”   “暴 露?!”   宁艨诧异不已,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记错,她还特意去看了眼凌乱散落一地的衣裙,跟着就哑然失笑了……   她没记错,今天穿的就是这件连衣裙啊,裙长及膝盖处,袖子还非无袖,该遮住的地方一寸都没有露,分明很保守了,怎么在他眼中,这也算暴 露?   没忍住,宁艨这样去顶撞顾聿森——“大叔你思想实在太古板了!”   “恩。”   他承认,他确实对她太霸道了些,可,他抵死不会改!   “反正不许,你听话就是。”   “可是……”   “没有可是。”一语驳回,顾聿森顿了秒,跟着补充了句——“除非跟我在一起。”   “霸道分子!超级大暴君!”   揪揪他的毛,简直恨不得拔下来,宁艨气咻咻的,可想也知道,肯定没用的,他这个人就这样,一旦他决定了的,神魔鬼怪全部出马都更改不了。   所以,只能她大度一点,勉为其难的……屈服咯。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近两年间是层出不穷的,尤其是当宁艨读大学的时候,顾聿森的霸道本性就彻底暴露了。   宁艨在外面穿的衣服其实都是很正常的学生款,大多是私人定制,用料做工无一不精,全部都是顾聿森找专人为她设计的,倒是不用宁艨费半点心思。   那衣服呢,她也都很喜欢,只是,到底是小女孩儿家家的,十八 九岁的年纪,正是最爱美的时候,哪个不想在穿着上面更出彩一点?   可是,她的衣服款式是一贯的只正常不高调。   尤其紧身的、低胸的、低腰的款式,那是一概没有的!   而裙子呢?   除了跟顾聿森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穿到膝盖的短裙之外,其余任何时候一律是长裙,就连脚踝都不露的那种,全部都是偏保守风格,也真多亏了宁艨身材高挑,双腿修长,非常适合穿长裙子,清风吹拂而起,远远望过去倒是颇有那么几分人间仙子的味道……   很美。   可,还是不甘心的嘛……   炎炎夏日的,看着大家都露个白花花的大腿啊,她也会偶尔想一下嘛!   但是,绝对不允许!连商量都不允许!   当然,顾聿森虽然霸道如斯,可宁艨在学校的生活他却并没有怎么干涉的,只除了不许宁艨和同学去泡温泉游泳和在外过夜之外,大部分的学校班级活动,顾聿森还都是非常放任的,甚至纵容。   不过,顾聿森为了哄住宁艨,经常会对她讲一些社会上人心险恶的事例,企图以此来加强宁艨对外人的戒心,反正,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全天下就只有他顾聿森一个人可以相信,其余的,都不可以相信,坚决不可以!   对此,每每听到,王妈以及其他人,都会忍不住在心里面竖起中指,当然,面上还是对顾聿森一如既往的毕恭毕敬,尊重又崇拜的。   而宁艨呢,也当真是个傻过了头的,几乎是顾聿森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其实,他根本就不用去列举事例呢,想她,才不过高中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发生过被挟持的事情,不止一次的害了她自己,也差一点让顾聿森心碎,她当然会有理由去相信,顾聿森是在担心她,全部都是在为她的安危考虑……   嗯!对!就是这样!   所以,霸道一点儿又有何妨呢?   她喜欢,她高兴,她享受!   对此,王妈她们是一概没辙了,无论她们在心里面再竖中指又有何用?   反正人家小两口子,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乐在其中,这就足够了,关其他人什么事情,不是吗?   小脚丫子蹭着顾聿森,轻轻挠了挠他,宁艨笑的一脸甜蜜:“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话就是了。”   顾聿森终于满意,摸摸她脑袋:“还算乖。”   “嘻嘻”一笑,用脑袋在他的手掌心里面拱了一拱,宁艨眯着眼睛,似猫咪在贪恋主人抚摸,扯着略有点哑的嗓子轻轻哼了哼……   绝对的享受。   顾聿森就爱看她这副慵懒的样子,靠着他,那种安心知足的表情,就像是在依靠着她的世界,让他心中胀的满满的……   下巴抵住她薄汗涔涔的额头轻蹭着,顾聿森抚着宁艨披散的发,*爱不断,宁艨继续眯着眼睛懒洋洋的享受着,都快要睡着了,却是在偶然瞅了眼车窗外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问了:“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老爷子想见你。”   这样一个惊天大消息,就被顾聿森轻描淡写之间说了出来,宁艨狠狠怔了一下,跟着就释怀了……   “行,总归是要见的,只不过是以为是要等我毕业,现在提早了,也一样。”   “他等不及了。”等不及想抱曾孙了,所以想尽早接纳你,也好光明正大的提要求了!   只不过这话顾聿森可没敢跟宁艨说,她还小,自己都还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哪里能照顾的了宝宝?   而且还在读书呢,哪里能这么早?   更何况,说实在的,他也是真不想,二人时光还只嫌太少,怎么可能在感情最为浓深的时候,搞出一个小崽子来捣乱?   想来就觉烦躁!!   ☆、卷二061.别犯二   无端觉得顾聿森有点儿烦躁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宁艨还是忍不住轻声的笑了出来,脸颊蹭蹭他,她轻轻啄吻了下自家男人那汗涔涔的月匈肌:“唔,你是在为我担心么?不用的,我并不慌张,只不过,既然都要去见他了,你还敢瞎折腾我?你就不怕我一会精力不够,应付不了你那位老顽童爷爷?”   她可是听闻过太多,这一位老顽童爷爷的趣事了,差一点活活把整个顾家给折腾的鸡飞狗跳……   “精力再够也没法应付。”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无所谓了,该怎么来还怎么来,无需刻意的。   “嗯,我知道,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倒是不慌,就是有点儿紧张……咿呀!说到紧张我就真紧张了!不行不行!顾聿森你快点,快点放开我,我要先把衣服穿……不对,这衣服用来见你爷爷,是不是太不够郑重了?好像有点小孩子气?”   抓起衣服,来来回回的翻看着,宁艨越看越不满意了:“不好,这裙子看着就呦齿了,不行不行,你得先带我去买件新的,正式一点的,能够穿出去见长辈的,显的我知书达理又讨人喜欢一点的。”   “啪”的将衣服重又扔了回去,猛地往顾聿森的怀中扑,一脑袋扎了进去,宁艨蹭他不停,嘴里面也不停的在喊着:“顾聿森,顾大叔,大暴君,哥哥,老公……”   软糯的嗓音,还有激情过后的残余情味,好似有那么一丁点的沙哑,更加衬的宁艨娇俏可人,惹人怜爱,怎么疼*都还是不足够。   再加上她分明就是在撒娇,那样巴拉着他,身上还一件衣服都没穿呢,光 溜 溜的,就敢放肆的在他怀子蹭来拱去的,简直是还没被调 教够!   分明勾 引!!!   顾聿森那还没消下去的火,立刻就又冒了上来,谷欠,再度一触即发……   那样明显的膨胀,贴合的这样紧密的她,是最方便感受到的,下意识的就低头去看了一眼,大眼睛颤啊颤的,“啊呀”出声,宁艨脸蛋瞬间爆红,血管都好似要裂开了,终于后知后觉间,知道娇羞了。   顾聿森掐了掐她腰上的肉,用指腹摩挲之间,他猛地闭了下眼睛,深深呼吸……   “先饶过你。”   潜台词就是——回去再好好办了你!正式开启他小别胜新婚之后的小爆 发!   至于现在……   低眸,深邃眼瞳暗芒湛湛,倒映着自己的大宝贝,那样的张牙舞爪,盛气凌人,眼看着就要憋不住了,顾聿森内心深处,很是无奈的长长叹出一口气。   怪他自己,明知道对她实在没有什么抵抗力,一开头就刹不住车,竟然还不管不顾的在车上就开动了,这才导致了现在这样颇为狼狈的局面……   罢了,再憋得慌也只能忍耐了。   再度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好几下,顾聿森将宁艨抱紧,扣在怀中,下巴,抵住她的发,来回轻轻摩挲之间,沉默良久……   当然懂得他的意思,脸蛋红扑扑的,宁艨窝在他怀中,仰着下巴,眼睛扑棱棱的看准顾聿森,看他那样的隐忍,对她的尊重疼惜,她眼睫毛都要被熏染至发烫了,害羞,却也好幸福。   红扑扑的脸蛋轻轻贴住他,她往他怀里依,主动投怀送抱,软哒哒的,任由他搂紧再搂紧,也是一言不发,难得的如此乖巧,温顺的就像是一只小白兔……   一路宁静,温情异常,即便再没有任何的言语,彼此情感的交流,却在恒久持续。   ◆   顾聿森并没有听宁艨的,带她去购置衣物,她的衣服可从来都是找专人量身打造的,绝对的贴合舒适,外头专卖店的衣服再名贵,在顾聿森看来都还是不够舒服的,就他那一股霸道劲儿,怎么可能会允许?   所以,当然不会如了她的愿,但也并非就无视她意见了,将彼此都整理好之后,顾聿森就直接打电话给了王妈,让她去衣橱里面,帮宁艨挑选了一件衣服出来,再亲自送过来……   他搂着宁艨,就在离顾宅不远处的拐角处等她,等待过程中,任由宁艨化身成小猴子,在他的身上胡乱造次,折腾来闹腾去的,一解俩月的相思之苦。   至于他,则是一贯的少话,多数是宁艨在说话,他时而应一句以示回应,是彼此长久以来的相处方式了,她当然不嫌他话太少,而他,也绝对不会嫌她聒噪,一直都在抚顺着她,胳膊,更是从头至尾都搂在她的腰身上,一刻也不曾放开过,紧紧的,坚定有力而又不乏温柔的!   等到王妈把衣服送到,两个人都还意犹未尽,只想一直这样依偎在一起,随意闲聊……   脸颊上残留着一丝不舍,打开车门,宁艨跳下去亲自去从王妈的手中接过了衣服,接手而来的同时,她倾身而去,照着王妈妈的脸蛋就是“吧嗒”一下:“谢谢王妈妈!”   笑容甜,声音甜,人,更甜。   王妈心里甜坏了,笑到就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快进去换上吧,第一次见家长,你可一定要表现的乖一点,别犯傻,更不可以犯二,啊?”   傻,二……   听到这样两个字眼,宁艨直接囧了。   唇角狠狠抽 搐了一下,她努努嘴,用表情以示她对此的不赞许,但是却真乖,半点抗议都没有的就点了头:“知道啦。”   甚至还很调皮的敬了个礼,对着王妈妈眨了眨眼睛:“我会表现很好的,王妈妈您就放心吧!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这样乖的她,别说王妈妈,就连顾聿森,都忍不住要疼*了,对着王妈妈点了个头,顾聿森伸手就去抓住了宁艨,使力将她一拉,将她重新抱回了车上,关上门,拉上帘,低头就去帮她更换衣服了……   王妈是个很有规矩的人,虽然长一辈的人眼光会守旧一些,可是挑选出来的款式,却是太迎合长辈的口味了,很简约的一条裙子,却在细节中寸寸都展现出了精致,将宁艨衬的格外端庄大方,好一枚乖宝宝!绝对讨喜!   当顾聿森牵着宁艨而来,远远看过去,顾老爷子的心里,就忍不住点了点头……   恩,不错,当真是不错,果然是他顾淮庭的长孙,眼光确实很独,这孙媳妇漂亮的,更重要的是气质,当真与众不同,哈哈!   果然,小森挑老婆颇为得到了他顾淮庭的传承么!哈哈!   就连这种时候都不忘把自己也夸进去,不愧是顾老爷子……   那股子得意劲儿,呵,若是他有尾巴,跟着就要笔直竖起来,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恨不得全世界都将他夸赞一番!   只是等到宁艨一走进,看到她的眼睛,顾老爷子竟然楞了。   直勾勾的看着宁艨,与她那样一对活像是会说话的眼睛对视着,顾老爷子事先勾画好的刁难全部跑没了影,忍不住就说出了心里话:“这……哟,好灵气的丫头,这对眼睛漂亮的……”   话音落下,顾聿森和宁艨都还没怎么样呢,倒是顾老爷子自己,忍不住就垮了脸,简直恨不得在心里头狠狠扇上自己两巴掌!   叫你嘴快!叫你一见面就夸人家!   这下可好了,身为爷爷的威严发挥不出来了吧?人家小丫头都还没开口呢,你自己就把善意给表现出来了,接下来还怎么故作刁难?哪里还装的下去?啊?   真是……   呔!!!   宁艨真的是万分想忍的,可是顾老爷子这副表情……   噗!   当场就笑了出来,顾老爷子当场脸就黑了,真想……钻进哆啦A梦的肚兜里面去,掏出时光机,穿梭回到刚才,他不由自主对她夸赞的前一秒!   他要求不多,只要前一秒就好!   这一次他一定忍住!装他娘一回刁钻刻薄不同情面严肃吓人又无理取闹糟老头子!!!   看这小丫头还敢不敢笑话他!   哼!!!   宁艨又忍不住想笑了,看顾老爷子那恼的都竖了起来的两根呆毛,她甚至觉得手痒痒,忍不住想要伸手过去……摸一摸。   小手儿在顾聿森的掌心之中挠了一挠,宁艨下意识的就要握紧拳头,努力克制,看了她一眼,见她憋得脸都要红了,顾聿森额角抽了一下。   再一看自家的爷爷,那张黑的好似锅底的脸,那老不正经的样儿……   别说额头了,就连脑仁都在抽!   实在哭笑不得,顾聿森忍不住摇了摇头:“爷爷……”   “干嘛!!!”   非常凶悍,口气冲的很,顾老爷子誓死要将自己的威严形象重新竖立,坚决忽略方才的失常表现,若这俩不尊老的小兔崽子追问起来,他就,他就……抵死不承认!!   顾聿森简直都忍不住要捂住眼睛了,这样的糟老头子,他实在不忍直视。   但,最终只是脑仁轻轻动了动,他瘫着脸,凉飕飕的甩出一句:“您就别装了。”   没人信。   “为什么!?”顾老爷子还在垂死挣扎,问出口的话,听着更冲了,可实际上,顾聿森却很清楚,老爷子已经底气……不足了。   偏偏还倔强着不肯承认,直觉好笑,顾聿森决定……不给他机会。   “你刚才已经把你真实面表现出来,再装,可就没意思了。”   没料到这猴崽子竟然还真敢说出来?   简直不给爷爷面子!   拍桌,顾老爷子直接奋起:“个兔崽……”   “真的。”打断他,顾聿森表情太诚恳,眼神也很无辜,在顾老爷子那彻底僵化的表情之下,很执拗的重复着:“真的。”   我说真的,您就是已经彻底漏了底,这再装下去啊,只会让人越来越觉得……好玩。   好玩儿……   长孙竟然这样说……   这下,顾老爷子老脸扛不住了,却还是没忍住,去瞅了一眼宁艨,看她灵动逼人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老脸更是一热。   “咳!哎呀我嗓子突然不舒服了!咳咳!”   清嗓子,低头,假意咳嗽,连连好几下,脑袋上那翘起来的两根呆毛也跟着抖啊抖的,顾老爷子努力找回着事先调整好的状态,将宁艨和顾聿森扔在一旁晾了好那么十几秒,然后才决定理会……   抬起头,掀着眼皮子将顾聿森看了眼,好似非常不爽他,顾老爷子横眉竖眼:“傻站着做什么?等着爷爷我亲自给你拉开椅子?”   无奈了,顾聿森决定什么都不回应了,只继续自己的目的,瘫着脸,他牵着宁艨,直接往顾老爷子面前一推:“宁艨,我媳妇儿。”   老爷子正低头端着杯茶假装喝一口呢,顾聿森这一句话,直接让他喷了出来……   这臭小子可真是够直接的,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得,什么也甭装了,都是白搭。   彻底懒得再做戏了,大手一挥,顾老爷子总算恢复了正常状态:“行了,都坐下吧。”   顾聿森这才满意,唇轻轻勾了勾,顾老爷子火又大了:“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两个月没见,你倒是把亦城那无赖样儿学透了?”   “我与他足足呆了两个月。”   顾聿森是这样回应的。   这是事实,他这次去军中,正好跟老幺碰面了,因为任务,硬生生捆绑在一起俩月之久,吃喝拉撒几乎全泡在一块了,就幺儿那热情奔放的痞子劲,他就算是不想被传染,都是白日做梦。   事实而已,顾聿森分明没多余意思,只不过因为说出来的时机问题,倒显得他像是在耍无赖了,顾老爷子被顶的狠狠噎了一下。   “哼!”胡子抖一抖,脑袋上翘起来的呆毛也跟着抖抖。   宁艨乐到不行,内心深处那么一丁点的紧张,自从,终于彻底消散了……   这样一个活宝爷爷,她想,怎么样都不会对她刁难道哪里去的,她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顾老爷子原先还想发作,但是被宁艨这一笑,终于转回了主题,看着她,他将她好好打量了一番,宁艨也坦然,大大方方的任他来,他再是探究,她表现,都很淡定。   ☆、卷二062.咱家有钱,不怕罚   顾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这样放的开的孩子,满意度又涨了几分,摸了摸下巴,他指了下对面:“坐。”   “谢谢爷爷!”   宁艨可是相当的自来熟的,才不需要老爷子准许呢,爷爷直接就脱口而出了,脆生生的,甜极了,脸上笑容更是灿烂到简直能开出花儿来!   甜美俏皮,可爱无敌!   顾老爷子还没被女娃小辈这样亲热过,又是一楞,紧接着,内心深处那当年没能有个姑娘的遗憾,瞬间被激活,然后,得到了……圆满。   哎呀哎呀,这有个小孙女就是好啊,连笑起来都比那五个秃崽子要强太多了!还这么甜心!   瞬间就被她暖到心里去了!   顾老爷子可当真是后悔啊,怎么就没早一点叫小森把她牵回来?自己好好的装什么矜持?   臭老头子一个,人生不就剩下含饴弄孙了,还有什么谱好摆的?   这每天啊,不说别的,光是看这丫头这样笑上一笑,对自己甜甜的喊上几句——爷爷,爷爷!   他老头子的心里得多美?   得多美哟!!!   “诶诶诶”的应个不停,顾老爷子原先打好的腹稿嗤的一声,直接被烧成灰烬了,哪里还顾得上整那些有的没的虚文?   至于那还打算绷一绷的脸,更是瞬间就笑成了一朵花儿,与宁艨的相对应,简直就好比是一大一小两朵,正在竞相争艳,比比到底是谁的能笑的更加灿烂一些。   宁艨本来就有些傻憨憨的,用王妈妈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儿……二!   神经线超级大条,反射弧更是比常人要长太多,一般没那么多心眼,所以生平最是爱笑,而在平常,别人笑,她都会笑到眉眼绽放的,这会子对象换成了顾老爷子,就更是了,她简直恨不得把她生平所有的笑容,在这一刻全部发挥,极致盛开!   这一老一小的,面对着面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再说话,就笑。   这在顾聿森看来,简直是……傻!   傻爆了!!   这要是换成了顾亦城,亦或者是顾成涵,怕是当场就要捂住眼睛别开脸去不忍直视了,好歹是顾聿森,泰山面前都不崩于色,只是面更瘫痪了,拉开椅子,他在宁艨的身边坐了下来……   也不说话,就看着,静静的看着这俩宝贝蛋儿……斗笑!   等到这俩最后终于都笑累了,面面相觑之间,一老一嫩的两张脸蛋上面,总算浮现出了羞赧,终于是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傻了!   顾聿森这才决定开口:“都笑够了?”   “嘿嘿。”——摸摸脑袋,宁艨是这样回应的,脸蛋红扑扑的,好似一颗蜜桃,水当当的,伸手就能掐出水来。   顾老爷子本想呵斥一下顾聿森,以维持他身为爷爷的威严形象,但,看到这样的宁艨,他实在没那个心思了,就只顾着去搭理她了。   “丫头啊……”他喊,生平第一次,根本不用人示好,他自己就主动亲近热乎了。   宁艨更是个自来熟,瞬间就与顾老爷子打成了一片,三两句之间,口口不离爷爷,爷爷。   爷爷……   “诶诶诶!”   猛点头,这一次见面啊,顾老爷子就只顾着笑了,乐到忘乎所以,以至于一切都抛到脑后了。   宁艨,就这样顺利的……过关了!   难度呈负数,丝毫无障碍!   紧接着,就是她跟顾老爷子老小一起……玩乐使坏的时候了。   她生性活泼,古灵精怪的,什么都敢去尝试一下,这可算是跟顾老爷子玩到一块去了。   要知道啊,以往,整个顾家下来,也就只有顾亦城会跟老爷子过过招,其余的人,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压根就没有一个愿意搭理他的,更别提配合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招数了,可是宁艨不一样啊,她特别乐意,特别喜欢使坏招,简直跟顾老爷子一拍即合,两只脑袋凑在了一块,嘟嘟囔囔的,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到底是在倒腾些什么……   这是顾聿森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他设想过无数遍老爷子与小东西过招的场面,独独没联想到这一种,看着这俩竟然直接把他忘记了,那股子热乎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亲孙女,而他,才是那个竟然胆敢觊觎的人!   果然,对爷爷就不该抱太多的期望,白想了那么多应对的招儿,结果到头来,什么狗血画面都没有?   简直让他……失望!   失望至极!!!   哭笑不得,顾聿森在心底暗暗摇了摇头,既是对顾老爷子,也是对宁小艨同学,伸手,往某小盆友那低着的脑袋上面揉了两下,轻柔*溺,他便站起了身,干脆去了后园靶场,去玩儿枪去了。   免得那一老一小坏水叽咕好,秉承就近原则直接用他来做实验,那才遭殃!!!   所以,还是离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   顾聿森这一离开,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直到要吃晚饭的时候,不用人来找,他自己就回来了,还以为,某人多少会记挂着他,可他眼睛看到的告诉他——顾聿森,你可真是——想太多了!   瞧,某个人都巴在老爷子的后背上在给他揪白毛了,玩的这样高兴,连眼睛都笑眯了,一口一个全部都是爷爷,爷爷,哪里还记得他?   管家黄奶奶走过来,抿着嘴低头笑了下:“大少爷……”   “一直在玩?”   “是啊,老爷和她这一个下午都黏在一起,把老丁千辛万苦才培植好的花给炸了,把草地也炸的一团糟,就连咱们家的大白白,也没有逃脱。”   大白白,是顾宅除了顾老爷子以外,地位最高的了,只不过,它的狼,不是人。   是匹浑身都是白毛的狼,是顾老爷子几年前去雪山玩乐的时候顺手给……抢回来的。   刚领回来那会它还小,就连眼睛都没怎么睁开呢,应是刚出生就被顾老爷子给霸道蛮横的带回了家,这两年长的已经非常大了,毛色似雪那般,非常白,还又顺又亮的,四肢修长身姿矫健,格外漂亮,家里人都稀罕的不像话。   尤其顾亦城,成年了也是个巨型儿童,更别提没成年的时候,所以,大白白这种幼稚的名字,当然是他取的,老爷子当然不同意,吹胡子瞪眼睛的跟他辩驳,一定要取个大气狂霸的,但,顾亦城是什么性格?   你越是不肯,他就越是要做到!   他宁肯一整晚不睡觉,就守在狼崽子的窝前,蹲着,一口一个大白白,不胜其烦的喊着它,整整喊了*,不,是连续三个晚上,直到狼崽子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喊大白白就伸着舌头哈着气的狂奔过来,扑上来就舔……   当时,老爷子心都凉了!   他辛辛苦苦整回来的霸气狼崽儿,就被这样冠上了大白白这么愚蠢的名字?   顾老爷子当时还不信邪,非要跟顾亦城拧着来,可架不住这小猴崽子精力旺盛,变 态的执拗啊,一连对阵半个月下来,大白白自己都彻底认同了这个名字,而把顾老爷子的霸气称呼直接当成了没听见,顾老爷子再不甘心也都只能……认栽了!   得,这兔崽子,又被他赢了一局!   这几年下来,大白白越来越壮,长的非常大,还自有一股子顾家人的煞气在里面,一般人见了都挺害怕的,但架不住它实在长的漂亮,所以,顾家每个人都把它当成了宝贝疙瘩,稀罕的不得了,谁来了都要先跟它玩耍一番,可就是这样的大宝贝,今天竟然被宁艨把毛都给……炸黑了!   虽然是无意之中的波及,可……   看着大白白一身油亮亮的雪白毛发有近一半都染上了黑,背上有几圈还被烧焦了,都卷了起来,漂亮神气的脸也黑黢黢的,偏偏还一脸的不知情,自以为依旧跟以前一样的帅气逼人,吐着舌头“哈哈哈”的直对着自己摇尾巴,求亲近求抚爱求疼*求夸张的,连顾聿森都忍不住想揍人了,更别提黄奶奶了,那个心疼啊,那个暴走的心情啊,那个恨不得把前头树下那一老一小给一通揍翻的念头啊……   弯腰,用指腹在大白白黑黢黢的脸上划了划,顾聿森没辙道:“我带它去洗洗。”   也算是给黄奶奶一个交代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幸好大白白自己聪明,躲的快,要不然一身的毛全部都要被烧焦了!那还怎么见人?”   心疼不已,黄奶奶摇头晃脑的不停亲昵着大白白,大白白什么都不知道,只舔舔黄奶奶,然后就往顾聿森怀里蹭去了。   它非常的喜欢顾聿森,而且最喜欢的就是……洗澡。   它听的懂洗这个字,所以立刻就乐了,哈气,它两只前腿一蹬,根本不用顾聿森再说什么,它自己就直接先巴拉上了它,尾巴摇晃的特别厉害,那种亲热劲,那都能看出笑的狼脸,简直就是披着狼皮的……萨摩耶!   *物的能量是非常大的,饶是铁石心肠若顾聿森,在面对这样的大白白之后,依旧还是不免被……融化了。   嘴角勾勾,浮现出了淡淡一抹笑,他往大白白的耳朵上面弹了一下,然后就招呼着它,跟着自己去了游泳池,亲自去为它把黑毛洗白,顺便休整一下背上那难看的烧卷毛。   至于某只太顽皮的捣蛋鬼,他想,既然都有老捣蛋鬼在了,就不需要他了……   其实连顾聿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想法,其实是隐隐有几分……醋意在里面的。   他在吃自己爷爷的醋,为着他把自家宝贝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让从来黏糊着他的她,都快忘了他了。   该打!!!   黄奶奶忍不住笑了,顾家的这五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多少能看得懂一点,能够让最难对付的大少爷都情绪波动的人,着实有点本事,若非那丫头一来就把整个花园给炸了个乱七八糟,她想,她会更加喜欢她一些的,哼。   顾聿森和黄奶奶的这些心思,宁艨可都不知道,她是真玩的高兴了,除了王妈妈,顾老爷子是她这么多年唯一一个给了她……亲人感觉的人了,他是真的喜欢她,她感觉的到。   再一想起这是顾聿森的亲爷爷,她就更是打从心眼里恨不得跟他亲近,再亲近一些,就像是真正的爷爷和孙女。   所以玩的越发放的开了,这一天没干别的了,就卯足了劲头在讨好顾老爷子,把顾老爷子逗得是连连大笑,自顾亦城被扔进了军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的爽朗笑声,终于在顾宅,再次传荡……   顾宅的佣人们都像是一家人,自然真心为顾老爷子着想,那笑声听着他们也都高兴,也就不去计较这俩人折腾出来的乱局了。   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之后,大家伙才算是耳根清净了些,终于玩累了的顾老爷子拉着宁艨去后厅品茶去了,顾聿森想了想,也跟了去……   看老爷子那份正经样,他想,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心时刻。   果不其然,才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顾老爷子喊宁艨:“小萌萌啊……”   “诶,爷爷!”   “爷爷果然是老喽,听你这声音,还是朝气满满的,再看爷爷,就已经累了,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爷爷那是因为您在品茶,不像我,不懂茶的底蕴,需要宁静,所以还这样咋咋呼呼的。”   “哈哈你这丫头,嘴巴就是甜啊,虽然明知道你是在哄老头子,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受用,恩,不说这些了,不正经了一天,也该切入主题了,要不然,森儿只怕又该在心里头念我臭老头怎么这么磨人了。”   “嗯,您说。”端端正正的坐好,宁艨俨然也是切换好了状态,瞬间正经起来,顾聿森在一边却直想发笑。   竟然说换就能更换,这表情严肃的,啧……   斜眉横瞪了眼顾聿森,顾老爷子分明已经在下意识的护着宁艨了,紧跟着可能觉得,这样的态度不利于接下来的谈话,于是,立刻又正经了回去,捏着茶盖,与杯沿轻轻碰撞着,就着这瓷器与瓷器之间的上好脆声,他酝酿了一会,这才缓缓开口。   “是这样,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只是当时森儿和你都还小,尤其是你,我也就没往心里去,直到后来跟老沈家的小孙女相亲,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嗯!知道的,大……顾聿森他跟我说过。”   “恩,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啊,这孩子竟然是把你放在心上了,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是太小,爷爷我呢,虽然心里念着却也还是没找你来,其实,你现在也还是太年轻。”   掀眉,矍铄的双目炯炯定在宁艨那青春气息非常浓郁的脸蛋上面,顾老爷子一方面是喜欢,另一方面却依旧存有担心,手指头无意识的紧了一下,宁艨张了张嘴:“爷爷……”   “丫头啊,你也看出来了,我非常的喜欢你,我有五个儿子,儿子们又都是儿子,家中一脉姑娘都没有,这实在是我的遗憾,你的出现简直就是在圆我的梦。森儿作为最年长的孙辈,找媳妇当然是最领先的,可也正因此如此,他的媳妇肩上的担子,就必然要较平常家庭重,这一点,你能明白么?”   “我明白的,爷爷。”   “恩,你是个聪明孩子,能明白就好,爷爷跟你说这个话的意思呢,就是因为喜欢你,让你提前做好准备,你要知道,你以后不是跟他一个人过,他肩上担子太重了,这孩子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什么都自己扛,你若是真决定跟他,一定要学会为他考虑,替他分担,以后为人处世呢,更要顾及到整个顾家,学会去保护顾家。这话……”摸了摸胡子,顾老爷子低低叹了口气:“这话可能说的有点自私了,有点强迫你了,可,丫头啊,我不能不为整个家族考虑,所以,你太年轻这一点,我确实是心存担忧的,我怕你会沉不住气,架不住整个顾家的重担,更怕你会因为日后压力太大,而承受不住。”   “爷爷……”   “你先别急丫头,先听我说完,你太年轻,历练太少,性子又太单纯,这些都是极好的,爷爷很喜欢,可换成大家族的长孙媳妇的角色,怕就有点吃力了,可……你跟森儿都这样了,两情相悦这种事,爷爷最反对去硬拆散,爷爷是过来人,体会过家族反对的辛酸,并不希望你和森儿去体验,更何况森儿那脾气,更是个认死理的,他早就认定了你,爷爷就是宰了他也不可能把他拉回来,而……”   顿住,顾老爷子沉默了良久,久到宁艨都要呼吸短促,心肌梗塞了,终于紧张!   生怕爷爷下一句就是反对他和她,不让她再跟他在一起的了!   顾聿森却依旧一言也不发,只伸了手过去,握住宁艨的,在她手心里面轻轻按了一按,无声的安抚着她,别着急,爷爷自有他的想法,别急。   面对面而坐,这样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顾老爷子的法眼,盯着两小辈十指交握在一起的手看了许久,他眼神略略有些飘移了,是想到了从前。   当年,他也是这样,直面着未来岳父大人的发难,只因为他的沉默就提心吊胆,涌出了连打仗送死都没有过的紧张,那时候,她就像森儿那样,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捏了下他,轻轻的。   在那个年代,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做这样的举止,且是当着根本不赞许的父亲面前,根本就是惊世骇俗的,可,她却不管不顾的做了,只为了安抚他,让他别紧张,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爱着的女子,有多坚强。   为她,他值!   所有的一切磨难挑战,都是值得的!   而后来的一切也都证明,她的付出也一样是值得的,她嫁对了人,她这一生,直到离世,都比任何女子要幸福快乐。   眼前蓦然浮现出妻子那张巧笑焉兮的容颜,那样的清婉温柔,顾老爷子眼眶热了一下,跟着就笑了。   彻底想通。   “刚才是爷爷说错话了,丫头你这样就是极好的,女孩子就是应该纯净善良一点,长媳确实压力大,可爷爷又何必用世俗的要求强加于你?更何况,顾家再家大业大也没有一般家族的黑暗争斗,他们兄弟几个都处的极好,相信领进门的媳妇儿也都不会差了,爷爷相信你是一定能处理的很好的,刚才确实是爷爷说错话了,丫头你别怪爷爷啊……”   宁艨是做好了彻底被拒绝的准备的,却没料到老爷子突然就来这么一出,她都懵了:“爷爷?”   摸着胡子“哈哈”一笑,顾老爷子都有些歉意了:“怪我怪我,真怪我,刚才吓着你了,萌丫头啊,你看,爷爷是真的很喜欢你,也看得出你绝对是个好孩子,刚才那些杞人忧天你就都当做没听见,那些个劳什子更是都别管了,啊?你啊,只要跟森儿好好的就行,等毕了业啊,爷爷就给你们办婚礼,昭告天下,好不好啊?”   宁艨眼眶瞬间红了:“爷爷……”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爷爷最怕你们这些女孩子家家的掉眼泪了,小萌萌啊,你可千万别哭,啊,乖。”   顾老爷子那拧眉皱胡子的样儿,直接就把宁艨给逗乐了,眼眶都还通红着呢,就“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可她才刚乐开,顾老爷子就又扔下一记重磅炸弹了:“哦,对了,你记得尽早生几个胖曾孙儿出来给爷爷耍,啊。”   “啊?”宁艨惊了,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了?   顾老爷子才不管,笑眯 眯着继续甩炸弹:“其余的爷爷都没要求,就只有这一点,森儿这孩子实在不成,跟他念叨过好几回了他也不听,就只能指望你乖一些了,生多少个都行,丫头听话,啊,争取一年生一个,你放心,咱家有钱,不怕罚!”   顾聿森:“………”   ☆、卷二063.八个字   听听,这为老不尊的,说的是什么话?就因为高兴?怎么连家里有钱不怕罚这种,都说出来了?   更何况,就他这身份,哪里能允许超生的?   瘫着的脸都要抽 搐了,顾聿森忍不住在心里捂了下脸,低低哀嚎:“爷爷!”   哼!   吹胡子掀眉毛的,狠狠瞪了一眼不识趣的打岔大长孙,顾老爷子才不管呢……   他乐意,他高兴!他就喜欢孙媳妇个个赛猪崽,一生生一窝!   至于那些个什么劳什子破规矩?   在他顾淮庭眼里那压根就不是个事儿!   他反正就这么一个心愿了,谁敢阻拦?   不要命了?!   哼!   最好五个孙子全部都生一窝!然后全部都烦他们烦的要命,都扔给他一个人带,撒手不管了!   一窝小崽子,团呼呼的,一个个都拿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腿边还站了好几个,嗷嗷嗷的奶声叫唤,哎呀呀,这画面怎么想怎么美好啊!   摸下巴……   啧啧,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捋着呼吸,顾老爷子摇头晃脑,兀自沉陷在了完美的梦中,这一个得意忘形,脸上就怎么也掩饰不住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他一肚子的坏水……   但这都还算轻巧的呢,照他的意思啊,他就该跟大孙子好好的传授一下经验,告诉他怎么样做才能生猛,一招即中!   还有他的宝贝萌萌小孙媳妇儿,更应该提前告诉她孕前准备,只要她照着他老爷子传授的经验来,保管*一个!   顾聿森:“…………”   哈哈。   对于长孙终于有了点正常的人类表情,顾老爷子非常不厚道的笑了,但见面前的宝贝长孙脸越来越黑了,看着他的眼神都要带上“杀气”了,他才算堪堪收敛,连连摆手:“啊哈哈,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大黑脸了,哈哈,反正爷爷就这么个意思,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啊,哈哈!”   顾聿森脸更黑了,那啊哈哈的猖狂贼笑,简直让他想过去一巴掌捂死自家爷爷的大嘴巴!   让他笑!   顾老爷子才不会收敛呢,既然长孙不乐意,那他就换目标呗。   转头就又去嘱咐宁艨了:“哦,对了,萌丫头啊,爷爷刚才的话,都听清楚了吧?爷爷这些可都是绝对的心里话,你可别学某个臭小子不放进心里去,乖乖的,听爷爷的话,扎扎实实放进心里去实行,多少个咱家都罚的起,更养的起!啊!”   再厚的脸皮也架不住被长辈这样催生啊!   宁艨脸本来就红扑扑的,再被老爷子这样一催,直接连脖子都红透了,非常的不好意思,却非常乖的……应了下来。   脑袋点点,应的很乖:“嗯!”   黑如锅底的脸是再不可能更黑了,顾聿森彻底没辙了。   叹气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神经大条又厚脸皮的媳妇儿,怎么就被他找上了?   但,再想不明白也没用,宁艨表示——大叔你已经误上贼*了,想跑?   扑倒你,献出自己的嗯嗯,然后跟你……嗯嗯啊啊……   *到天明。   ◆   交代完最为关心的下一代大事,再跟顾聿森详说了一下寻个日子让他带宁艨回去见他父母的事,顾老爷子跟长孙媳妇的第一次会面,就在这样愉快的气氛之下……结束了……   顾老爷子跟着宁艨玩了一天,好久没这样精力消耗过了,确实是累了,不到九点眼皮子就要撑不住了,宁艨再是舍不得他,也还是当机立断的告辞了。   顾老爷子一样舍不得她,还想跟她继续愉快的去各种折腾,扑闪着一双迷蒙的睡眼,去非常强烈的挽留她住下,至于他的亲长孙,只不过是附带品,想住就住,不住就自己开着车子滚蛋吧,不要来抢他的宝贝孙媳妇儿!   顾聿森直觉好笑,瘫着脸,他杵在顾老爷子的宝贝孙媳妇儿身旁,一动也不动,就是不走。   宁艨也乐了,这样的爷爷,真的太宝了,她也确实想留下来继续陪他几天,但,她明天还有课呢,顾宅离学校太远,赶不回去的……   有课?   顾聿森面无表情的在心里笑了一下……   脸蛋儿猛地涌起一阵热,宁艨努力去忽视身旁意有所指的灼热眼神,去跟爷爷用心道别。   然后再去摸了摸大白白的脑袋,揪了揪它的耳朵,再去顺一顺它背上那已经被顾聿森修好了的、短了一大截的雪白毛儿,宁艨然……转身就走了!   直接把顾聿森甩在了身后好几大步的距离,顾聿森也不急着去追上她,就踱着步子,跟在她身后,慢条斯理的走着,一步,又一步……   明明什么动静也没有,可宁艨却莫名觉得,她从其中听到了某种讯号,那是捕猎者在追捕猎物之时才会散发出来的味道,气势骇然,凛凛肃杀。   当然,顾聿森是不可能会对她有任何锐利念头的,他才不舍得伤害她,他最多啊,也就是在* 上惩罚惩罚她,压着她狠狠的 干,没命似得,只把她最后一丝力气都榨干!   让她瘫成软面条,活脱脱一小泥人,就连丝毫可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然后,就更是任凭他圆搓扁模的……   明明想起来就很凶残,可是为什么,某个正在快步行进的少女,她那被路灯打照的姣好容颜上面,却是有嫣红,在丝丝浮动?   压根就不担忧,反倒似……期待。   一路飞驰回到家中,代表着欲的火花,在男人和女人的对视之间,瞬间……绽放!   砰的一声,开启了小别之后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中,她娇呻,他粗喘,合成了世间最美好的乐章,叫人闻之欲醉,心也跟着一起……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   夜,还很长……   ◆   顾聿森回家后,就又恢复到了近一年多的规律生活了,宁艨也不住校了,每天都赶回去,只为了根顾聿森享受那短暂却极致完满的夜晚时光,两个人真的就像是夫妻,在四合院里面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一晃,就又是将近一月有余。   即将临近暑假了,高校是要期末大考的,宁艨因为平常就学的很认真,应付起来倒是不那么艰难,一点都不紧张,但是受周边同学们浓烈的学习氛围影响,她也不自觉的就更认真了起来……   刚好接下来几天顾聿森要待在军中,她就干脆回学校住好了,也能跟未未,悠悠她们两个做个伴儿。   顾聿森亲自开车送她回校的,临下车之前,他交代了她一句话——“低调,矜持,恪守妇道。”   八个字,把他所有的醋意,对她的占有欲,他的霸道本性,他为数不多却浓烈的感情,全部涵盖。   一般女人听到都激动异常,恨不得把脑袋都点掉了也要应和下来,只为换取他的一记满意眼神,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宁艨却是直接抽 搐了好几下嘴角……   坏蛋大叔!暴暴叔!   竟然又是这!八!个!字!   她也不解安全带了,扭过脑袋就去嗔顾聿森:“你就没有点别的话想跟我说?每次都是这八个字,我不就是偷偷穿过几次短裙子跟同学们一起出去露营过一次么?”   至于这样小肚鸡肠,小心眼的计较到现在?   每回把她送回学校住都是这样八个字,她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他嘴皮子就不觉得疼?   嘴角无声无息的勾了一下,顾聿森面无表情的说:“只要你听话。”   是的,只要你这个捣蛋调皮鬼听点话,让他重复再多遍,他都不会觉得累!嘴皮子更不会疼!   “嗤”了声,宁艨用鼻腔非常强烈的抗议着:“哼哼,你嘴皮子都磨薄啦,本来就长着薄情的薄唇,再磨下去,更凉薄了。”   都说薄唇的男子没心肝,薄情寡义的,这话能够传扬出来,其实是存在一定真实性的,然,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所谓薄情,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情太少,全部都只留在了一个人身上罢了——他们各自心头爱着的女子。   所有的感情都全部给予了各自恋人,当然匀不出多的来,冷漠寡淡,自然伤人,外人。   想到这里,宁艨忽然就又笑了,也不去嗔怨顾聿森了,倾身过去,她撅嘴就往他的脸上——“啵----!”   顾聿森眼角及时将左右方向各自甩去了眼,确保没有人看到,眼中的那抹……赧然才消散而去,重又看向了宁艨,为数不多的温柔,盈盈在他眸中,将她紧紧环绕。   撇撇小嘴儿,宁艨嘟囔:“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这么放不开?还四处看?怕谁看到?还是说,”眼睫毛一个劲的抖,宁艨向顾聿森凑的更近了,眨巴眨巴的盯准他,笑嘻嘻的:“还是说,我家老公大叔又不好意思啦?”   念在她喊了大叔的份上,顾聿森仁慈的决定放她一马,就不计较大叔这个称谓了,长臂一展,往她的脑袋上面轻轻揉了一揉,他顺着她的青丝就往下滑,指尖轻巧一勾,将安全带解开,他跟这样又扣住她的背,将她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扣,低头就是一记深吻……   吻来势汹汹,狠,猛,且急。   宁艨瞬间就头皮发麻了,眼看着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就放开了她……   然后在她还来不及回神的时候,说了这样五个字——“保护好自己。”   “诶?”   宁艨一愣:“怎么突然这样说?”   挑挑眉,顾聿森无声的看着她,他的表情分明在这样说——“就你这冒失劲,也不算突然吧?”   宁艨立刻就炸毛了!   “你又调侃我!”   扑上去,用力抱住自家男人的脖子,她照着他脖子上面的肉就是一口,嗷呜!   顾聿森眼底噙上了淡淡的笑意,反手抱住她,他任她咬着,啃着,怎么闹都无所谓,剑目星眉的脸上,皆是纵容……   宁艨“哼唧”一声,跟着就自己先心疼起来了,嘟着红艳艳的唇儿,她在咬痕上面碾着,温热贴合着他肌理的凉薄,轻轻翻滚之间,她舔舔他:“唔,我自己知道,看着印子凶,实际上根本没有咬疼你的。”   她这样嘟喃着,分明是在安慰自己呢,别担心别担心,他才不疼,你就别心疼了。   但,依旧还是在很认真的舔着他,时不时亲一下,小动物疗伤那般……   话还在嘟囔,企图减少一点自己的懊恼,只在喉咙管里面翻滚着,含糊不清的,但顾聿森却一个字不拉的听的很清楚,忍不住就将她抱的更紧了、   “恩。”摸摸她脑袋,他垂眸看着她之时,这样应道。   宁艨这才开心了,扬起脑袋,她眼底蓝光清澈,扑棱棱的看着他,笑的格外甜:“我就知道,你皮糙肉厚的,才不至于这样就疼了。”   顾聿森再揉了揉她脑袋,点点头:“恩。”   他应完,她脸上的笑就更灿烂了,最不爱多话的顾聿森竟然鬼使神差的就补了句:“不疼,别瞎想。”   “嗯!”   重重点头,宁艨彻底放下了心,脸上的懊恼也跟着消失不见了,一股脑的在他的怀里狠狠拱了好一大通,她这才撒了手……   “我走啦顾聿森。”告别,明明也就几天而已,她却非常的不舍得,眼底全是不舍。   而且看着他的脸,她竟现在就开始想他了?   顾聿森低低笑了声,往她脑门上一弹,出声赶她:“别黏糊了,快走。”   宁艨很听话,下意识的就点了头:“喔。”   身体也很配合,转身就要下车,但是跟着,她就又扭了回来……   “恩?”   “你都还没有给我送别吻!”下巴仰起,眼巴巴的瞅着顾聿森,宁艨揪住他衣服领子,满脸写满渴求,分明求亲吻,求*爱。   顾聿森原本还没怎样,被她这样一闹,倒是真突然生出了那么几分不舍来了。   但他一贯能忍耐,顶多也就那么一瞬间的失常,他就又绷住了脸,本想正经告诉她——刚才才亲过的,你家的小舌头跟我家的都已经负距离教缠过了。   但……   倒映着满脸不舍小家伙的眼瞳微微闪过一缕心疼,摸着宁艨的脸蛋,附过去,顾聿森还是给了她一个吻别,非常温柔。   ☆、卷二064.滴   极致温柔的一吻,将顾聿森内心深处暗藏着的,从来不会轻易示人的不舍,都透了出来,隐隐约约之间,宁艨深有感悟。   ——这个男人还是这样,多年不曾变过,让他说爱,像她一样的诉说思念,不舍得,根本不可能,但,谁就能说他没有心?   菱唇缓缓勾起,舌尖缠绕住他的,宁艨下巴仰的更高,与顾聿森更加贴合紧密之间,她在他的唇齿之间轻语低喃——“顾聿森,我爱你。”   正吻的投情入爱的男人竟是一怔,注视着宁艨,见她阖着的眼眸都依旧传递出了一股爱恋,浓郁只抵他深处,顾聿森心脏都是一悸,狠狠颤抖之间,皆是动容。   “恩。”——性感的喉结翻滚之间,他这样的应,低低的,沉沉的,哑哑的。   分明也没再说一个字,可是宁艨就是清楚的听到了,听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声音,它在说——我也爱你,宁艨,我也爱你。   你听,你听,我也深深的爱着你。   菱唇勾起的弧度愈发大了,笑容在脸上涤荡加深,最后再用力抱了一下顾聿森,狠狠吸了一口他的舌,宁艨这才勉为其难的抽离了出来,伴随着她的后退,他的气息,也在逐渐减淡,等到重新坐回原位,简直都要闻不到了,那种叫人心安宁静的味道……   小鼻子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宁艨非常小声的嘟囔了句——“真讨厌”,然后就仰着脑袋,眨巴眨巴的瞅着顾聿森:“大叔,我走啦!”   “恩。”顾聿森点头。   “我真走啦!”宁艨重复,声音加重。   嘴里说着走,偏偏小身板又要靠过来了,顾聿森伸手过去,在她肩膀上面微微一点:“快走。”   宁艨努嘴:“好吧。”   分明还是不舍得,顾聿森又揉了下她的脑袋,她这才堪堪扭过了身子,打开门,跳了下去……   那背影,这一回,倒是让顾聿森不舍了,下意识的就开了口,顾聿森难得主动的叫住了她一次:“宁儿。”   “诶?”猛地回过头去,宁艨倒是怔住了:“怎、怎么了?”   摇摇头,顾聿森直勾勾的看着她,深深眸色,恋恋不舍:“等我。”   宁艨再是一愣,紧接着就立刻笑了开来……   酒窝深深,面颊上瞬间就荡漾出了那种美,灿烂,飞扬,她重重点头,重重的应:“嗯!”   顾聿森难得没有面瘫,反而是笑了一下:“去吧。”   “嗯嗯!”再重重点头,宁艨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就交代:“那你可记得早点回来啊,说好了的,就三天,再多了回来我就不让你进门了,让你睡沙发!”   顾聿森从来重诺,哪怕只是轻轻巧巧的一句日常话而已,所以,如果他点头,宁艨就会格外放心,然而,今天却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来不会拒绝于她的男人,却是……顿了一下。   虽然就只有一下下而已,或者连三秒钟都还没有到,但是,却是让宁艨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瞬间就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可……她生性神经大条,凡事都不会自寻烦恼,最关键的是,顾聿森紧跟着就点了点头,她就把那一瞬间的预感给抛之脑后了。   眉开眼笑,满足的就像是个孩子,宁艨撅了嘴,隔空对着顾聿森亲了一口,发出muma的声音,很响,简直把周边路过的人都要给惊到了,纷纷看过来,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竟然可以如此的洒脱大方,浑然不拘一节?   顾聿森也不回应,就看着宁艨,她正在倒退着走,嫣红还略微带着点肿的嘴巴还一直嘟着呢,不死心的亲他一口,再亲他一口,直到终于看到顾聿森眼中流露出了笑意,她才消停……   转了身,离开的步伐,才算真正迈开。   不再三步一小回头,五步一个大回头,只在踏入大校门的最后一秒,她回了回眸,果然,顾聿森还停留在原地,她开心的笑着,揣着这样的一份幸福,在心上人的目送之下,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顾聿森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是他来送宁艨,就一定会等到宁艨走远到彻底看不见了,他才会离开,这一次当然也一样,宁艨早就摸清楚了这一点,否则刚才如何会那样得意?   连带着先前心底隐隐浮现出的那么一丁点异样,给彻底忘记了,内心清澈到就好像其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然而,她却并没有看到,在她转身而去的那一刹,顾聿森那噙着温柔,飘着浅笑的眼眸,立刻就暗了下来……   紧跟着就掏出了手机。   “盛唐郊园,带上拆弹工具,穿防护服!”   那边一接通,立刻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快,狠,准,隐隐还散发着戾气,对方狠狠一愣,紧跟着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脑袋都是“嗡”的一声。   “大、大少?”   “少废话,速度,炸 弹就在座椅下。”   “座……”天!   砰!   脑袋震的更响了,那人觉得自己的耳朵也跟着在响动,好像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变的不真实了起来,连带着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用双手稳住手机,他止不住的点头:“是是是,大少请放心,我立刻就出发,您就慢慢的开,千万别动身!弟兄们马上就到!一定不会让您有事的!”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这是头一次,对方先于顾聿森将电话挂断,这在以往,根本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要知道,顾大少可是他们整个团队的偶像,他所创造出来的各种奇迹,早就深深根植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了,弟兄们都是以他为榜样的,简直神一样的存在!   可是今日,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人物,竟然就坐在炸弹上面!   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更加的痛心!   所以,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规矩?   挂了电话就火急火燎的准备工具了,飞一般的冲了出去,跳上车就直奔顾聿森而去……   好在盛唐郊园是在郊区,那一带人烟不算多,车流也少,建筑物跟市中心相比,更是少的可怜,尤其是郊园,更是空旷,倒是个非常有利的爆 破地点,至少不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当然,他们每一个人都希望,不会爆 破,否则,坐在其上的大少,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那只不过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种选择,最后的选择啊……   ◆   挂了电话,顾聿森就将其猛地往地上一摔,极狠!   重重的一声,幸亏他的手机是专属打造的,防弹防震,否则这么一摔,绝对要散架,它孤零零的躺在那儿,顾聿森才没工夫再去顾它,猛力往方向盘上一拍!   他眼底瞬间……杀气迸发。   暗色,无边。   MD!竟然有炸 弹!!!   其实,从他坐上来的那一霎,他就已经知晓了。   很细微的声音,随着他坐下去的那一刹,咯的一下……   是真太小声了,是人都会当做没听到直接忽视了。   呵,以为这样他就注意不到了?   他在外过着舔血的日子多年,部里的新一代弹药技师几乎都是由他带出来的,更别提拆除的弹药数量了,这样的细微末节,或者能够骗过所有人,却绝对骗不了他!   他听一耳,就辨别出了那声音的特殊性,透着点金属的质感,可不就是炸 弹开关开启的其中一类声音么?   当时,顾聿森的眼色就暗了下来,尤其看到他的宝贝已经坐了上来,毕生的戾气,瞬间全部凝聚在他心中,他简直恨不得立刻杀了对方,千刀万剐!   唯一让他觉得庆幸的是,并没有立刻就爆 炸,想来,对方也是怕在他的家中出事,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力不利于他的藏匿吧?   这种炸弹设置,顾聿森再清楚不过,只要他一起身,弹簧没了压力直接一跳,绝对立刻就爆 炸!   方圆几十米之内的人和物,绝对全部受到牵连,更别提他了……   他当然恨不得立刻就把宝宝赶下车去,可,她虽然大大咧咧的,事关于他却比谁都心细,说好了要送她的,她人都是他亲自抱上车的,岂有再赶下去的道理?   顾聿森很清楚,依照宁艨的脾气,她不磨死他才怪!   而且她不会跟他生气,反倒会开始天马行空的想,他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了,要把她甩开之类的,不仅甩不开她,反倒是让她接下来一整天都不可能离开他……   简直还不如不赶她!   罢了,不会伤到她就行。   持着这样的想法,坐在炸弹上面,顾聿森照常发动了车子,载着宁艨来到了学校,一路表现的都同往常一样,半分破绽都不露……   明明那样想将她赶下车去,让她离的远一些,可是为了不让她起疑,他却还瘫着脸,镇定不已的跟她亲吻,抱着她*爱不断。   也是他的私心,刻意使了点诈,用自己的温柔将她捕获,让她根本分不出心去观察别的,当然,宁艨也是因为太沉溺其中了,否则,她多少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的。   比如,顾聿森的坐姿,虽然他一贯端正笔挺,可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适当会放松些的,可他却全程端坐不动,就连腰身都没怎么动过……   再比如,他在抱住她的时候,该怎么坐着还怎么坐着,根本不带松动一下的,就连后来抱住她用力亲吻,那也都不过是手臂有动作罢了;   再比如,在往常,只要是送她,他一定会下车去把宁艨从车子里面抱出来,而不是只动一下胳膊,帮她解开安全带,全程都不带有一下要下车的意思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宁艨会一直闹着他不下去的缘由所在,他改变了往常的方式,这让内心深处缺乏安全感的她,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安心,当然,不是不信任他了,只是想要多索取一点点他的爱,让她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满满*爱,满满包裹着她的心,让她充满元气,继续在外面做她的元气少女!   快乐无敌!   说起来,顾聿森也确实够厉害的了,竟然坐在炸弹上面都能够纹丝不动,不慌不忙的将她送达目的地,都没露出破绽来……   这个男人,内心确实够强大。   ——这个想法,等到他手下带的兵赶到的时候,同样是深深扎中他们的心的。   因为他们的大少表面看上去,竟然跟平常没有任何两样,若非事先得知座椅底下就安置着炸 弹,开关也已经启动了,就等他起身便是爆破,他们根本就只当,大少是坐在车内欣赏盛唐的风景……   当然,如果盛唐郊园足够美的话,可就是这样一个四面空旷,还来不及开发的园子而已,杂草丛生的,放眼望过去就只见萧索而不带半分美感!   亏得大少,在这样的环境中也坐的下去,甚至还在把玩军刀?!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手下,手中拎着个工具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看到顾聿森那垂眸低眉之间,擦拭着军刀的沉醉模样,他竟不忍打扰。   但……   深呼吸,手下不得不开口:“大少。”   “恩。”   掀眸,视线淡淡划过对方,顾聿森只停驻了一秒,便下了命令:“动手。”   “可……”   “大少!”另一位手下冲了过来,堂堂大男人,竟是急的都要哭出来了,不住的嚷嚷:“大少!大少要不我用手压住座椅,用力压住,您往副驾那边迅速移开,我再顶上去,只要掌握好准位,压住了弹簧,就不会出事的,然后再来拆……”   “动手。”   “大少,就让我替您……”   “恩?”   眼眸一掀,戾气丛丛的眸底迸放出了一许凌厉,顾聿森一脸的威严不可撼动,一声轻哼就足以镇住所有人,不容反抗。   这要是搁在平常,再泼皮的新兵蛋子也该偃旗息鼓了,乖的就跟孙子一样,然而,生死关头,手下倒是一个比一个硬气了,才不会怕冷面煞神,反倒是一个赛一个的英勇,纷纷要求替顾聿森坐住炸弹。   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让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顾聿森,都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吵,是真吵。   “大……”   “行了。”   出声,顾聿森再不容人拒绝,低沉的语调中分明带上了一股狠劲:“动手!”   “可……”   “于泽,你来拆,王鹏打下手,其余人全部后退,能滚多远是多远!”   “大少!”   “滚!绕园外跑三十圈!跑完再来见我!”   “这……是!”   异口同声,除于泽和王鹏之外的所有人全部并拢腿,对着顾聿森集体敬礼,应声掷地有力,聚满担忧的眉眼之间,霎时间倒是爬上了些许欣慰。   他们了解自己的大少,既然他能开这个口,那么,不管现状多危险,这个炸弹到底有多难拆,只要这么一句话,他们就能够心存着信念,相信跑完三十圈之后,回来肯定还可以见到他,一如既往。   眼中凌厉几不可闻的被一抹温度沁染,将自己的人挨个看了一眼,顾聿森便直接用眼神把于泽和王鹏两个喊了过来……   “大少。”   “是最基础的装置,用我教的方法,直接动手就是。”   “这……大少您是怎么知道的?”   用刀尖往后视镜方向指了一指,顾聿森不慌不忙的开着口:“只能粗粗看清,具体未知,你们自己操作,行了,别废话,拆!”   “是!”   把工具箱交到了王鹏手中,于泽蹲了下去,透过防弹面罩,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同时吩咐着王鹏,该拿些什么工具出来,看着倒是像模像样的,可真等捏住了工具要动手拆除的时候,却是……   “老子把命交到你手中,不是让你来练的,抖什么抖!镇定点!平常训练的气魄呢?拿出来!”   顾聿森直接一吼,狠而重,是所有弟兄都最害怕的气势,却扎扎实实给于泽打了一针,让他瞬间就镇定了下来……   是了,这可是大少,大少明明可以选择其他人,却把这个重大的任务交给了他,如此的信任,他如何能辜负?   他若是失手了,岂不是太辜负大少这几年绝对无私的栽培教育了?   绝对不能让大少有事!   决不能!   天大的紧张都被这个念头给压制住了,深呼吸,稳了稳心神,于泽开始下手,王鹏在一旁观察的仔细,实在着急了,干脆直接趴了下来,从下面盯的仔细,时不时给于泽点一句,指出哪里需要注意,哪里还有什么陷阱。   真别说,虽然粗粗看上去,确实就跟最简单的装置无疑,然而,真下了手才知道,里面竟是另有乾坤的……   各种细微的小陷阱,真幸亏于泽平常学的精,人又细心,手快且狠,拆除起来倒是不很费事。   就是紧张。   无以伦比的紧张。   手,不由自主的就在抖,王鹏就更是了,在一边看着,简直连眼睫毛都在一根根的抖栗了,又慌又怕又担心的,紧张死了!   幸亏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倒是没几分钟,就拆除了最后一个点,呼出一口气,于泽的胳膊,瞬时就坠了下来,人,也跟着往地上一坐……   王鹏也乐疯了,直接就从地上跃了起来。   就要叫,大声的叫……   滴,滴,滴-----   这样的声音,乍然响起。   王鹏一跃而起的身躯都僵住了,于泽更是,差一点没被吓到倒下去,眼瞳猝然一缩,顾聿森也是破天荒的心脏都漏拍了一下。   狠狠往下一沉,他即刻沉声喊于泽:“快,看是几分钟。”   于泽猛地扑了过去,死死的盯着:“一分……”   “一、一分……钟?”   王鹏简直都要哭了,也是猛扑了回去,看着那不断在跳动着减少的数字,就着那滴滴滴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定了时,随着这时间的流逝,也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他娘的!!!   谁他娘的天煞的!竟然还在最后关头设置了这样的埋伏?   一分钟?   TMD简直是在要人的命!根本不给他们大少喘息的机会!   是谁,是谁这样恨着他们大少,竟要置于死地?   是谁?到底是谁?!   “拆!”   顾聿森冷声一斥,也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他当然比王鹏更加生气,然而,现在根本就不是追究那个的时候,拆除才是当务之急。   老实说,这样的关头是个人都会情绪波动,他顾聿森是凡人一个,自然也逃不过,但,顾聿森就是顾聿森,只允许自己有一秒钟的失常,他立刻就调整了过来,呼吸稳当,他低哑的嗓音竟是一如既往的有力,稳稳的,在说出每一个字。   于泽王鹏两个都不过是半大的小子,才刚成年而已,即便理论再丰富,可哪里经受过这样真正生死的危急考验?   然而,人在最危急的关头,总是会爆发出绝对骇人的潜力,尤其有一位绝对镇定的领导者,听着顾聿森那沉稳有力的声音,于泽那一颗跳到已经失了常的心脏,竟然瞬间平静……   低着脑袋,死死盯着炸弹,他眉头死死皱着,说话的语速前所未有的快:“有红蓝黄三根线头,红的连接的是左边导线,蓝接着前一拆除的口,黄……看不到头,开口太小,根本看不……”   “还剩四十秒!”   三根线,还有一根出口不明,这样的境况,绝对难题。   闭了闭眼睛,顾聿森呼吸均匀之间,吐出一个字:“黄。”   “大少,您确……”   “还剩三十秒!”王鹏在一边急急的喊,额头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冒,简直都要急疯了!浑身颤抖!   深呼吸了一下,霍然睁开眼睛,顾聿森重复:“剪黄的!动手!剪完你们两个就跑!速度!”   抖着唇,于泽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化为了一个字:“……是!”   手抖的都要握不住工具了,于泽同样是大汗淋漓,吓的脸色发白,却还是听从着顾聿森的话,直接照着黄线那端去。   剪子分开,夹住,汗珠子低落之间,他眼睫毛疯狂颤抖,闭上眼睛,他猛一用力!   “咔嚓”一声。   滴-------!   ☆、卷二065.秦一龙   滴-------!   停了。   恼人到抓狂的倒数滴滴声,终于停了。   而那正在疯狂掉落的鲜红数字,也……停了……   于泽和王鹏呼吸也跟着停了,紧接着就狂乱了,一颗心脏更是跳动的极为疯狂,只怕再继续这样下去下一秒就要爆 炸了。   幸好没有。   两个人皆是松了口气,大大的呼了出来,眼看着就要双双往地上瘫倒而去,然,他们还没有放松超过一秒钟,他们的大少先生就是厉声一令——   “跑!”   啊?   跑?   于泽和王鹏都懵了。   这……这没爆 炸呀!   安全了都,还跑什么跑?   两个半大的小子皆是一脸怔愣,眼巴巴的瞅着顾聿森,表情一个比一个傻,顾聿森却根本不给他们发愣的机会,吼完自己就跳了下来,见俩小子这么不长进,干脆一手拽着一个,拉着他们迈动步伐,疯狂的向前跑着,跑着……   “轰!!!!”   一瞬间的爆裂,火焰直冲天际,熊熊而燃,直将郊园这半边的天空,都烧红了……   远远玩过去,通红一片。   还有这声音,是真真实实的爆 炸之声,是那样的响,爆出来的那一刹那,简直连整个世界都被震住了,天空抖上一抖,就连天上面飘着的云朵,都忍不住要被震到抖落下来了……   这样的剧烈,连遥远在天边的人耳膜都被震颤,更别提那一群正在奔跑的小子们、   都是顾聿森的手下,都被他打发到最外围跑圈去了,距离远,当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这样剧烈的爆裂,简直没把他们的魂都给吓没了!   明明是最精干的一批军中下一代灵魂,也明明跟着他们的顾老大出生入死过,可是在这一刻,都还算很年轻的面庞上面,无一例外都是震动,惊恐,慌乱,害怕……这些全部都是顾聿森最严令不准表露的情绪,却是个个都有……   甚至就连奔跑的姿势都还在维持着呢,就僵持在原地,一个一个的顶着一张活活赛过调色盘的脸,傻傻的看着前方,那火光舔血般的地界,彻底呆住了。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又事关心目中神一般存在的老大,以及另外两名共过生死的兄弟,这样,倒也是人之常情,不过,顾聿森的手下就是不一样,只呆了几秒不到,就都惊醒了……   “不----!!!”   吼声简直都快要盖过那冲天爆破声了,一群半大的小子,一个接着一个,纷纷直冲火焰中央而去,才不管那冲天涛盛的火焰,一个个百米冲刺似得直奔而去,极致疯狂的奔跑,嘴里面不停的或高吼或咆哮,喊着老大,喊着于泽,王鹏。   你们三个在哪里,逃出来了么,别吓我,可千万别吓我。   老大,老大你明明刚才就说过的,等我们跑完了就能见到你了,可是你人呢?   你人在哪里?   狂奔中,真是要吓死了,命都去掉了半条,个个都像是要哭出来了,却抵死不肯相信,才不会哭,那样的表情,让人无一例外的想到——若是他们口中的那三个人真的出了事,不管是哪一个,都会让他们这样一群铁质硬汉,都崩溃的。   有几个简直恨不得直接扑进火里面去,把人给抢出来,也真去了,直奔中心……   虽然火已经小了,可那份温度,还未靠近就能把人灼烧,狂奔着靠近而去之时,只觉得身上的皮肤都在着火,毛细孔更是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跟着要被烧起来了。   但,没有人管,他们甚至根本都感觉不到,所有的知觉都失去,在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就只有他们的老大,他们的兄弟……   军中的热血男儿就是不一样,他们的感情更加的纯粹,无私,尤其是顾聿森亲手带的这一支队伍,更是绝对精英中的精英,虽然确实太难带了一点,一个比一个顽固,但,个个都是好样的,绝对的真汉子!   血性男儿,义气大过天,老大对他们无私的教育恩情,更是盖过了一切,那是比亲哥哥还要更亲近的人,他们都可以为了他而死!   为了他,即便是知道前方就是末路,再不能回来,一样义无反顾!   毫不犹豫!!!   ◆   与此同时,B大。   B大距离盛唐郊园并不算远,那样一声冲天的巨响,连天都被震颤了,莘莘学子们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听到了,有几个胆小的女生甚至直接吓到把手中的笔都丢出去了,面色发白,纷纷往窗外看了去……   青少年好奇心最是旺盛,被吓过之后,却直接抛之脑后,就想要冲到窗边去看,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事,可,这可是考试!   考试现场!   谁敢乱动?   监考老师也是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就回了神,还以为是附近的哪个工厂出了事故,脸拉下了,厉声呵斥:“快坐下!都快坐……诶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考试时候是你能随便乱窜的吗?你还爬窗户?你属猴子的?”   “报告老师,我属豹的!身形矫健反应敏捷!不会有事的!”   男生调皮了,不仅不觉丢脸,甚至还没脸没皮的对着监考老师笑,这样一番话,直接闹的哄堂大笑,都是一个班的,宁艨自然也在这个考场里面,受这样的气氛影响,忍不住也乐了出来,笑容清浅浮动……   男生眼角余光看她,见她笑了,简直更得意了,还想要继续编排两句,引来宁大女神更多的注意,却是被老师一个栗暴给敲没了:“坐回去!快给我坐回去!除非你想直接零蛋!”   那倒是不敢,于是,只能灰头土脸的坐回到原位上。   这样的一个小插曲,瞬间就又被考场的肃静严谨抹过去了,众人重又投入到题海之中,倒是宁艨,眼瞳循着窗外看,见远处那天幕都被染红了,她神色,若有所思……   她跟着顾聿森身边久了,比旁人多了些见识和敏感性,大抵猜得出,怕是爆 炸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儿,有没有伤着人?   不过啊,只要不是顾聿森就好。   虽然这样想可能有些没心没肺了,但,宁艨坚持这样的自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突然有些不舒服了……   就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瞳孔涣散的盯着那被熏红的天空再瞅了两眼,里面的蓝色都淡了些。宁艨蓦然失神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缓了过来,暗暗摇头,失笑了下,她对这样的自己无奈了。   行了,别胡思乱想忧国忧民的了,顾聿森早就离开了,就他那开车速度,这会早不知道飙到哪处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附近?   安心考试才是要紧,一会给他打个电话就是了。   想起顾聿森,宁艨就忍不住想起临离别时他的那个极致温柔的吻,脸蛋氤氲出点点的粉,她心中甜极了……   就着这样的甜蜜,她心底的异样感觉才全部都消失不见了,捏着笔,继续答的认真。   笔尖落在纸张上,“唰唰唰”的书写声,将时光都镌刻了。   外面的世界再烦躁,这个书香的世界,都是单纯而美好的,社会的纷繁复杂侵入不来,世界角落的暗黑艰涩,更是无法波及……   这里,宁静而祥和,叫人的心,都是安定。   然,这一份安定,在这一场考试完毕之后,彻底……消散!   ◆   上午接连有两场考试,而这,只不过是第一场,中场休息的时候,有人耐不住好奇心,掏出手机急迫随的刷着,就想知道刚才那样大的动静,到底是什么……   却是无果,什么都没搜到,倒是有当下最热门的新闻自动跳出,那人定睛,还没看完就忍不住惊叫——“诶诶诶,秦一龙死了!”   只一句话,教室瞬间炸了锅。   “什么?”   “秦一龙?传说中黑界之王的秦一龙?秦帮老大?”   都是在京的孩子,又不似小学初中生那样的天真无知,且秦一龙的名号那样响亮,但凡是个有点眼力见的,自然都是多少知道秦一龙的,这样一个在平凡人眼中简直神祗般存在的人物,忽然爆出死亡讯息,谁人能不诧异?   实在是震惊了,这个消息可比刚才那么一下巨响要震撼的多,大家都忍不住涌了上来,挤成一团去抢着看,都想知道,是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个秦一龙……   “哎呦喂还真是啊?”   “不是吧,这也没有照片啊,你怎么知……”   “你没看到这一段文字吗?人家都明明白白的指出来了,是某帮派的头目,那除了秦一龙,还能是谁?”   “我看看我看看,快给我看看,哎,这时间,天,这可是刚刚才发出来的最新消息!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以秦一龙的身份,哪家媒体敢瞎报道?无端咒人死,秦一龙能干?这媒体应该没这么蠢吧?”   “那照你这样说,这消息就是真的了?我怎么就不怎么相信?”   你一言我一语,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最新资讯给吸引了过去,教室瞬间闹成了一团,轰轰轰的响声,震的宁艨耳朵都要发麻了,只能听得到一个声音了。   全部在重复着一个名字。   秦一龙。   ☆、卷二066.山雨欲来   秦、秦一龙?   宁艨楞了!!!   全观整个教室,就她最安静了,一动也不动的,若是沈轻悠或者夏未年在的话,看到了必然就要担心了……   她这个样子,是明显不对劲的。   就着这明显不对劲的样子,宁艨楞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堪堪消化掉这个新闻,但,仅此而已,绝不接受!   她原本就是要给顾聿森打电话的,这下更是有借口了,掏出来就给他拨,然而,却是……无法接通。   她打的是私人号,只有她和顾家的人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号的重要性,所以只要他在外,几乎从来不离他身,更不会不接。   至于没电关机这一类的情况,更是不可能发生了。   宁艨一时有些懵,却也没有立刻就往不好的方面去想,而是继续拨打,直到依旧还是“无法接通”的语调,她这才算罢休。暗暗在心底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肯定是没信号了。   他经常出任务,且都是去些很偏僻的角落,没信号倒是有过那么好几回,她倒是也习惯了,只能等待了,只要他到了,就会主动联系她的……   捏着轻薄的手机,宁艨这样想着,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理是这个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总是有那么一份,隐隐的……不安感觉。   或许,是因为乍然听到与秦一龙有关的这种消息吧。   怅然若失,宁艨大眼睛眨啊眨的,实在被逼不得已,就打给了沈御风……   这也是个*她的主,或者是为了弥补她多年以来的亲情缺失,自两个人的关系在彼此之间挑明之后,他就一改不鸟她的常态,卯足了劲在*她,对她好的连悠悠看了都发懵,实在不明白是为什么。   只要是他认为好的,就一定会第一时间拿过来送给她,如果说她是第二份,那么,整个京城绝对就不存在第一份享受的主!   老实说,顾聿森当然希望她能有个亲人,哥哥也不错,至少能帮他一起*着她,可是,有的时候沈御风太过热切,做出的事情半点不过脑子,大半夜人小两口正亲热着呢,眼看着就要磨枪霍霍进洞门了,他却忽然出现,在院外砸门。   “砰砰砰”!   “妹妹妹妹!开门开门!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快开门开门!”   这样的声音,曾经一度成为了顾聿森的噩梦,指不定哪次就听到了,弟弟都能被惊萎了!   正因为这,顾聿森对沈御风是又恨又恼偏偏又不能显露,只能在沈御风活像是一只伸出舌头一个劲冲上来腆着脸要亲近她的哈士奇之时,变换着眼神去……吓唬他!   可沈御风不怕啊,他早就看穿了,只要有他的宝贝妹妹在,这传说中的铁面阎王就是只纸老虎,看着凶悍实则根本毫无威胁,于是,越发嚣张,进出四合院是肆意张狂,俨如自己的家。   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身为电灯泡的瓦数,就直抵世间最大!   只要他站在那,方圆五百里都不用点灯了,还能亮瞎了眼!   以至于顾聿森现在看到他就忍不住黑了脸,极冷酷,那煞气迸发的眼神,简直能活活剜了他……   哼,哥哥做到这样,说妹控都是抬举他了,简直妹奴!   “嗤”一声,沈御风不仅不觉丢脸,甚至还会顶撞一句——“彼此彼此,顾、大、妻、奴!!!”   妹妹是他的,他还没去控诉大阎王把他妹妹抢走了呢,只不过是被打断了几次亲热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大男人,这样小气!   真是……   每每这个时候,宁艨就会哭笑不得,但,她无一例外都是向着顾聿森的。   从前她就不怎么喜欢沈御风,再加上有悠悠这一层,为了她,她也不能跟他太过接近,于是,开头大半年她从来都是态度冷冷的,拒他于千里之外……   但,人心都不是铁打的,是个人如果被这样的热乎劲长久捂着,必然暖化。   宁艨也不例外,渐渐的,她看出沈御风是真的在对她好,他想弥补她,他想给予他所能给予的一切,虽然很笨拙,有时还挺恼人,但,好就是好,那样的一颗心,宁艨实在做不到拒绝。   于是,慢慢接受,渐渐的,对沈御风的到来也有了好脸,近段时间更是会主动对他笑,交流感情。   至于主动给他打电话,当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沈御风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呢,因为那个新近得到的消息,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原本就气质阴郁,这一沉下来就更是没法看了,活活能将人吓死!   那么多股东,一个个都是人精,多少年都在商场混迹的,哪个不是铁打的心肝?   但,今天却愣是被这位年纪轻轻的沈总给惊着了,心惊肉跳的,只恨不得立刻逃离……   拜这所赐,今天办公室的气氛格外压抑,每个人都不幸被沈总的超低气压所压迫着,眼看着就要抵达临界点,彻底爆 发震死他们了,忽然,沈总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彻底救了他们一命。   呼吸都稳当了,但是紧接着,他们就又被自家沈总那副活似见了鬼的表情给惊着了。   这……这这这……   是谁的来电啊?沈总怎么会惊成这样?   难道是秦氏那边又传出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可看这表情,也不像啊,惊是惊,可是沈总眼睛里面的那种欣喜,却绝对骗不了人……   那看样子,就是好事情了?   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沈总接下电话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从来被阴鸷掩埋的脸上,竟被一层……幸福包裹着,欣喜若狂。   声音,更是带着点怯,带着点急,期待,又分明紧张。   竖起耳朵听,咦----   这温柔到能掐出水来的感觉,简直腻死人!   可他们沈总却不觉得,愈发温柔了起来,捧着电话就好似捧着一个世界,笑的眉眼都是绽放……   就是他的这个模样,让所有人恍然——其实,他们的沈总长相是极好的,也是大帅哥一枚,再加上这身家,背后的沈家,拉出去也是妥妥的黄金单身汉一枚。   只是因为他太阴郁,脾气又不好,是出了名的不能招惹,再好的条件也没有女孩子敢上门了。   然而,他们想,即便是有女孩子敢上门,见到沈总这温柔模样,只怕也该心碎了……   满足的就像是个孩子,沈御风捧着手机转了个身,走到角落边与众人心中所以为的——沈总女朋友,宁艨说着话。   张口就要喊:“妹……”   宁艨及时打断:“你身边没人?”能随口就喊么?   这……   眼睛刀子般的唰唰飞向身后的一群八卦货,沈御风一边笑着谄媚:“没,没人,没人,你放心,有什么都尽管跟我说,不用顾忌,我能做到的立刻去做,做不到的也学会了再去做!一定让你满意!”   这样的讨好……   宁艨心尖尖猝然缩了一下,紧紧皱着的眉毛忽的松了些,情绪忽然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咬唇,她斟酌着,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不,不是有事情要你去做,只是我刚给听说,秦一龙他……死了?”   “你……”沈御风楞了一下,脸上傻透了笑意瞬间凝固,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是。”   宁艨脑袋都炸了:“是、原来是真的?”   “对。”   闭上眼睛,沈御风深深呼吸:“我也是凌晨才接到的消息,他是突然猝死,只是秦帮那边全面封锁了消息,具体原因尚且不明,他一死,整个秦氏都会动荡,你也知道,秦一龙是秦氏的掌舵者,我公司跟秦氏合作密切,必然遭受牵连,所以一直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应对措施。”   “喔。”   公司的事宁艨不懂,也没那个想法,自然不会插手,就应了声以示知道了,这样温顺的语调,让沈御风莫名开心……   “别瞎想,小丫头就该好好学习乖乖考试,其余的都有我和顾……咳,那家伙,你安心就是,这些都用不着担心。”   “可是那家伙他电话都打不通了。”   小嘴儿一耷拉,宁艨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就暗了下来,沈御风完全勾勒的出来,忍不住失笑:“大概是没信号了,考完再打一个就是了。”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这感觉其实在出门时就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要跟他分开的缘故。”   “分开?他又要去哪?出任务?”   “他没说,只说是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会离开家……天!”   宁艨忽然惊叫,耳膜一震,沈御风担心坏了:“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   “我想起来了,吃早餐那会他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就变了,然后就突然说要出去几天,不会就是秦一龙的事情吧?”   “是也正常,他跟秦一龙铁哥们,出面也应当。”   “可……”我总觉得不止这样。   到底她了解他,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她都读得懂,绝对不只是伤心。   舔了舔唇角,宁艨正想着应该怎样跟沈御风组织言词,教室外却忽然冲进来一个人,那张脸,那不陌生的,写满了疯狂的脸……   ☆、卷二067.六千字   宁艨简直惊呆了!   是她!!!   这地方,她是怎么能够进来的?   呵,这地方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这是那人在看到宁艨的那一刹,表情上说出来的话。   太明显,且带着明显的刻薄,愤怒,嫉恨,以及……疯狂。   宁艨直觉她就是来找自己的,或报仇或刁难,又或者,以她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她连想杀了自己的心可能都有了!   虽然她所遭遇的一切,并非她宁艨害的,可到底,还是与她有点儿关系的,人心若扭曲,心胸不那么开阔了,就更是会直接把罪名全部都往她的脑袋上面扣!   而论心胸狭窄,苏辰是当中之最!   宁艨完全笃定。   不错,就是苏辰,她头发散且乱,没有了精心的保养,早已经不复当初的光泽,暗黄且干枯,杂草似得,在她的脑袋上散乱成一团,而那张脸,那张曾经迷倒过不少男生的漂亮小脸蛋,是彻底的青春不再了。   光滑变成了粗糙,白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黯淡,没有任何亮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艾滋的折磨,她连眼角都皱了许多,眼睛里面更是布满了血丝,憔悴不堪。   曾经不可一世的那种千金大小姐的气质,更是被世俗沾染,活似风尘中的女子,粗俗不堪。   这就好似是在变戏法,眨眼之间,十八、九岁的青春无敌美少女就变成了接近三十的被生活操磨的中年妇女。   可明明、明明也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而已啊。   定睛将苏辰看在眼中,宁艨心中是惊涛骇浪般的惊愕,说实在的,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表现对苏辰绝对是一种伤害,可……   即便她想掩饰,却也还是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一时,全部表现在了脸上。   苏辰原本就是满腹的怨恨的,再一看到这样的宁艨,她更是直接就下定了决心,双拳都死死的捏住,低垂在身子两侧,迈开步子跑也似的,直向着宁艨冲来。   那来势汹汹,那种不加掩饰的杀意,叫宁艨心头一紧,却也并不害怕,只是有些愧疚,略带歉意的喊了句:“苏辰。”   宁艨不出声还好,这一喊,那绝对不沾染世俗尘埃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悦耳,活似清泉沁入人的心,直接就把苏辰给刺激坏了!   更恨她了!!!   “你还有脸喊我?!”   表情变的更加的狰狞,苏辰那脆弱而苍白的瘦干身躯,正在课桌之间绕来穿去,愈发的疯狂,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杂种!杂种!你把我,把整个苏家都害的那样的惨,你竟然还有脸喊我?!”   “我呸!”   吐着口水,苏辰活脱脱一市井泼妇,什么难听的话都被她给骂出来,让人不忍耳闻,而更可笑的是,分明苏辰自己才是演绎出了荡 妇的真谛,却还在将这样的言词往宁艨的脑袋上面扣,“宁艨你这个荡 妇!我杀了你!”   边喊边抡着拳头就向着宁艨砸了过来,那样的尖锐刻薄,宁艨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想要伤害自己的心?   可到底她心头对她有所愧疚,所以没有回击,只向旁边偏过去些,一边闪躲着一边喊她:“苏辰。”   宁艨其实很想要说些什么,可,苏辰的遭遇让她完全没有半分开口了,她深知,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怎么样也抹杀不了她所遭受过的罪,所经受过的冲击剧变。   于是,只能轻声的喊着她,唤着她的名字,希望可以消解一些她心中的怨气。   然而,宁艨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些,她哪里还能跟得上苏辰这种人的节奏?   如果说,当还是苏氏二小姐的时候,苏辰顶多也就是有些刁蛮,任性无理,那么经过了这近一年的遭遇,她是彻底的被大染缸给浸黑了,不止外表,就连心肝,都是黑的!   而且反正她也已经得了艾 滋了,活不了多久了,何不临了了拉上一个垫背的?   尤其看到宁艨那被滋养的红润漂亮的脸蛋,那样的美好,直接叫苏辰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消除了,怒声一斥,她就连半点机会也不给宁艨,抬起拳头就往宁艨脸上甩。   当然,她不是想甩她一巴掌,那对苏辰而言也实在太不够解恨了,她在来之前就往拳头里面藏了些东西,这一个扬起,拳头一松开,里面的东西,就直接泼了下来。   泼,对,就是泼。   是液体,倒是没什么味道,可是透有淡淡的黄色,宁艨心头登时“咯噔”一下,下意识就往左边躲了。   可谁知道,苏辰却是又来了一下,这一回是另外一只手,对准的正好是宁艨躲过来的方向,往下泼的时候嘴角还勾着一抹极为阴险的笑意,一看就是早早就预备好了的,就连人宁艨闪躲的后招都备上了。   倒是齐全,够阴险。   可她千算万算,却漏掉了宁艨所处的这个环境,她身边并非空无一人。   周边的同学,原本被苏辰那肮脏不堪的话给惊到了,根本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可以有这么难听的话,都怔在了原位,而当第一波液体往下泼的时候,更是懵了,完全没想到这形同疯妇的人会来这么一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可当那液体滴在桌子上,发出“滋----”的一声时,他们瞬间明了!   是硝酸!   竟然是硝酸!!!?   而且看那腐蚀的劲头,绝对是高浓度的!   坚实打造的桌子都这样了,这要是人沾到了……   根本没人经历过这样的架势,整个教室的人脸都白了,吓都要吓傻了,可是骨子里面的纯真善良,让他们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就冲了上去,尤其男孩子们,都奋起了,什么都没想就冲了上去,有几个冲到了苏辰身边,去制止她,其余的都去顾宁艨了。   尤其原先那个油嘴滑舌的男同学,更是直接冲了上去……   “小心!”   大声的喊,他上半身越过面前的桌子,伸手就去推宁艨。   所幸他离的近,跑的又快,推的力气也大,而宁艨自己本身也是个应变能力极强的,倒是躲开了,只被溅到了一点点,在肩膀上面,伴随着那桌子角腐蚀的残余滋滋声调,她衣服肩头的布料,也是“滋”的一声,瞬间烧毁。   “快快快,快扯开!”   大家跟着就涌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去帮宁艨,生怕她真出了事。   万幸的是只滴上了一滴,并没有大碍。   这样的结果,实在不在苏辰的接受范围之内,不过简短几秒钟,情势就发生了剧烈的反差变化,她简直要吐血了,大力挣脱着钳制,她疯了似的,又冲了上去,这次直接从兜子里面掏出了一把刀,举起就照着宁艨刺了过去……   狰狞的面目彻底崩溃,丑陋至极,而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更是直接叫人心生畏惧,吓人的紧。   大家一时都被震住,眼睁睁的看着苏辰冲进了人堆,往宁艨狠狠扎过去:“婊 子我弄死你!我弄死你!我杀了你!叫你害我我杀了你!杀了……放开!放开我你这个婊 子的歼 夫!又是你?!刚才坏我的好事现在又来?告诉你,做梦!我把你们这一对歼 夫 淫 妇都杀了!!”   破口大骂,逮住什么就骂什么,吼声灌注整个教室,苏辰彻底陷入了疯魔,前来阻拦的那位男同学一时没挡住,竟然真被她刺中了,肩胛骨处。   “啊!!”   血,瞬间飚出,将这个最为安宁祥和的世界,都染红了。   宁艨登时就气了。   “苏辰你恨我就算了,伤别人做什么!”   “你TM婊 子!荡 妇!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将刀子用力一拔,目标重新换成了宁艨,苏辰是真疯了,没头没脑的刺着,宁艨闪躲着,虽然顾聿森有心教过她护身招数,可到底太简单了,她又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尤其对象是彻底走火入魔了的苏辰,更是挡不了几下……   不可避免的,也被划到了两下。   都在左肩下方处,夏天的衣服又单薄,瞬间就被血浸透了,看上去非常的凶险。   幸亏又有同学冲上去救她,否则,她又一次的要受伤在疯妇的刀口之下了。   那鲜红的血,简直太刺激人了,男同学们脑子一嗡,气都要气疯了,身为同窗的革 命友情翻涌而上,热血沸腾,一个接一个的涌了上去,或是拦住苏辰或是抓住她手腕,或是从身后拉住她或是用力去踹她,都用尽了全力,好歹是将她控制住了。   保安跟着也赶了过来,被人带领着,指着苏辰,愤恨不已:“快,就是她,保安叔叔,就是她在我们教室里面发疯!胡乱伤人!我们班的同学都被刺伤了好几个!您快去抓住她!送到警 察 局去!”   “走走走,快滚出去!”   “来我们学校伤人?简直疯婆子!保安,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快点送警 局关起来!再也不要让她出来发疯了!”   苏辰那个疯样子,直接让保安黑了脸,再一看宁艨和另外几个同学都见了血,他更是脸色难看至极,从他们手中接过了苏辰,用警棍狠狠打了一棒子以示泄愤,这才钳着她往外推:“快走!”   “呵呵。”苏辰冷笑,痛的呲牙咧嘴的,却还不死心,疯狂挣扎着,她用力扭头,去吼宁艨:“宁艨你这个婊!不要脸的荡 妇!女昌 妓!我告诉你,你没几天可以嚣张的了!他已经被炸死了,已经没有人再……”   “你说什么?!”   什么炸死?   宁艨眼皮子都跳开了,也顾不上疼了,跑着去追苏辰,一个劲的问她说这话什么意思,苏辰却怎么样也不肯透露了,只大吼大叫:“你等着吧婊 子,你的报应也要到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嚣张!弄死你!!!”   “你告诉我,你说那话什……”   “宁艨,别追了。”拉住她,同学担心的很:“你看她那疯样儿,别又把你伤着了,你还在流血呢,快,我们带你去医务室。”   “可……”   宁艨不死心,眼皮子跳的格外厉害,先前被硫酸泼,被刀子刺的时候她都没怎么样,这下子,却是真慌了,心慌的厉害。   就怕她说的是真的。   “哎呀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就她那疯婆子,有几句话能是真的?”   “是啊是啊,还是先去医务室要紧,来,我们走吧,陪你一起……”   “不,不行!我得问清楚!”   宁艨挣开,拔腿就跑,但不是去追苏辰了,而是折了回来,跑回自己的位置附近捡手机。   刚才为了应付苏辰,她没顾上,就把它给掉在地上了,并没有挂,这还显示正在通话中呢,跟沈御风……   “沈御风。”   “你终于说话了!”沈御风大声一吼,眼眶竟然都是红了,在宁艨声音传来的那一瞬间。   他全程听着,隔着电话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异常惊险,尤其那些倒抽气声,什么硫酸什么刀子什么啊见血了杀人了,活活能把他给吓死!   真怕宁艨出事!眼泪都快急下来了!   也顾不上任何形象了,更顾不上开会了,惨白着脸,他冲出去边交代秘书备车边紧密侦听着电话里面的动静,就连呼吸都屏了起来,就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好赖终于是听到宁艨说话了。   沈御风猛地往座位上一躺,猩红的眼,猛然闭起,靠在那儿,一个劲的喃喃自语:“你吓死我了,艨艨啊,你可真是要吓死我了……”   声音竟然都有些微的颤抖,那样直接而真诚的担忧,还有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让宁艨直接楞了。   鼻头都是一酸……   “我没事。”眼眸微垂,宁艨在喧嚣的教室中竭力掩饰情绪,第一次对沈御风用上了这样轻柔的语调:“沈御风,我没事,小惊吓而已,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你不要担心,我……”   是我不好,满门心思都只扑在顾聿森身上了,竟然连你会担心这样简单的事实,都忘记了。   是我不好。   轻声笑了笑,沈御风掩住心头的苦涩哑哑的说:“你也知道你这个妹妹做的不尽责啊?不过你还能安慰我,我就很知足了,就不去自不量力的跟顾大少争风头了。”   “我……”   “行了,不说这些,我现在在赶往你学校的路上,你先告诉我,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是苏辰,她……”   “原来是她。”   冷冷的哼,沈御风霍然睁开的双眼之中,满是戾气:“TMD这种渣子怎么还活着?好心放她一条生路她竟然还不知收敛?竟然还敢往你身上动脑子了?行啊,送死是吧,没问题!我正愁没发泄的地方!一会就去弄……”   “她说他、他被炸死了。”   宁艨突如其来的开口,那样的颤抖,竭力克制,惊慌失措,叫沈御风懵了:“什么?”   “她说他……”   “什么他?你别告诉我,苏辰指的是顾聿森?”   “我当然不想,可是除了他,还有哪个他是跟我有关的?你跟我之间的关系是绝对保密的,连悠悠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晓?这样算下来,就只有顾聿森了。”   其实,根本都不用排除的,宁艨太清楚不过,苏辰意有所指的,绝对是顾聿森。   可……   “就算她指的是他也没什么,一个荡 妇的一句疯话罢了,她当她是谁,能伤的着顾聿森?”   还炸死了呢,人都说祸害活千年,就顾聿森那样的千年老祸害,大王八,阎王爷见了他那张脸都不肯收,他能被炸死?   “嗤!!!”   狠狠一声,沈御风别提多不屑了:“就苏辰那样的,也就你这种天真的孩子会相信她的话,得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上午不是有接连两场考试么?怎么这个点还敢开小差?小孩子家家的,关心那么多做什么,快关了手机,坐回去好好……”   “你帮我问问。”   “你坐……”   “沈御风。”   “行,行行行,我问,我这就去帮你问,不过顾聿森的行事风格你也知道,他如果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谁都查不到,而且我也觉得,他不会有事的。”   “可他电话打不通。”   直到这个时候,宁艨才深刻了解到,人与人之间,有时真的很脆弱,隔着空间距离,没了联络方式,竟然根本无从找起?   真没办法想象,古代的人,都是怎么支撑的下去的?   尤其是那些丈夫上了战场的,那些妻子,终日守在家里,过的该是怎样悬心的日子?   银牙轻轻咬,宁艨幽幽叹了口气。   “你多问问人,我也继续联系看看,只要确保他是安全的,我就能安心了、”   “恩。”   沈御风应,想了下又补充了句:“不用担心,那家伙命硬的很!”   “嗯……”   轻声,宁艨默默在心底祈祷着——她也希望,哪怕他是个祸害,可以长久祸害人间,都是可以的,她去让他祸害,做他专属的祸害玩具,绝对不会牵连别人。   ◆   “宁艨你的伤……”   看宁艨打完了电话,跟她交好的同学才敢上前来,去喊她,可是眼神终究还是带上了点胆颤,或者,是被宁艨那被血染红的上半身给吓着了。   宁艨原先还不觉得,现在却是真疼开了,捂住伤口,她把身子往那位同学身上依去,对着她惨然一笑:“我好像要撑不住了,可我还有事要……”   “啊宁艨!宁艨!!”   就着这惊叫声,以及乱了套的教室环境,宁艨闭上眼睛,缓缓晕了过去。   其实她还有点意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头晕的厉害,实在没什么精神了,再不想吓到她们也无能为力。   都是些学生,能有几个经过这样大事的?   本来就被刚才那一出给惊着了,这下子,教室更是乱作了一团,彻底炸了锅!   好在学校高层听闻此事,也立刻赶了过来,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项事宜,才不至于造成恐慌。   只不过接下来的考试是没办法进行了,干脆免了宁艨她们班的下一场,择日进行,而沈御风,等他赶到时,迎接他的,就是这空荡荡的教室,以及那被腐蚀严重的桌,还有那点点滴落的……血。   猩红的血,干了。   沈御风脸上的血色跟着就没了。   ◆   医院。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单,雪白的被褥,就连躺在里面的人,面色都是……白的。   而站在一边安静守候的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角都隐隐透着泪光,沈轻悠用温热的毛巾不住的为宁艨擦拭,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她的脸蛋捂热,让她回点血,不再那么苍白,不再那么冰冰凉。   沈御风站在窗边,面色是一贯的阴沉,眼睛里面却刻着无法掩藏的心疼,静静的,将那苍白的人儿锁住。   夏未年一贯的也看不惯沈御风,但他这个样子,却是让她的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那些对他的厌词也都没了,只觉得这样的他,让人…心疼。   捧着新换好的水,她主动去安慰他:“放心吧,医生都说了没事,伤口不算太严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这才还在昏迷状态,再等等就会醒过来了,不会有……”   “失血的又不是你,你知道个P啊!?”   “你……”   “没事没事!就会说这些风凉话,换做是你躺在那里,肩膀上面还顶着两道深深的刀口子,你还能说这样的话么?!不是关系很好么?她出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挡在……”   “沈御风你别发疯了!”   霍然站起,沈轻悠将手中的毛巾狠狠往沈御风脸上砸:“就你会担心她?就你在乎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不难受了?风凉话?呵,她出事我们哪个不担心,你说这种话做什么?我们倒是想帮她挡,可是我们不一个班,怎么可能未卜先知?你担心也就算了,你对着未未凶,是什么意思?这样没风度无理取闹,你还是个男人么?!”   沈轻悠是真发狠了,看沈御风就来气,索性将这些日子的怨气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脸色发青,脾气本来就不好的沈御风,瞬间就炸了。   冲上去,他就想教训她,可他的手机,却非常赶巧的响了。   是……   ☆、卷二068.滚滚的烫   他的电话却凑巧的响了起来,是……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打探顾聿森消息的。   沈御风面色立刻变得凝重,也顾不上去跟沈轻悠生气了,按了电话就往门外走……   只是还没走两步,他的脚步就……顿了下来,重新停住。   分明是被什么事情震惊到了,沈轻悠和夏未年都只能看得到他的背影,在这一刻,却是无端觉得其透出了一股……惊悸,悲恸。   两两对视,沈轻悠和夏未年分别在各自的脸上看到了担忧,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的预感,都很糟糕。   一致觉得,那个电话所传递出来的消息,非常的不好,绝对不是她们想要听到的,亦或者是,是她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的!   天,别真是,真是顾聿森他……   “是不是他真出事了?”   是宁艨在说话,她竟然醒了过来,在沈轻悠和沈御风对峙的时候,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发懵的看着挚友和亲哥哥吵架,为了她,一时脑筋没转过弯来,所以一声没吭……   可是当看到沈御风接过电话的那种急迫模样,甚至还要走出去打,那种躲避着她们,不让她们听到的谨慎模样,以及下意识停顿下来的步伐,她就醒了,一瞬间。   脑筋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一整颗的心,全部寄于她所爱的男人,深深爱着的男人,顾聿森。   嗓音还有些哑,身子更是没什么力气动弹,且伤口是一牵扯就疼的厉害,可是宁艨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更顾不上了,挣扎着就坐了起来,人还没坐稳呢,就掀开被子要下*,要去扑向沈御风,向他问问清楚,到底是不是有关于顾聿森的消息,是不是他真出什么事了!   一声惊呼,从沈轻悠和夏未年两个人的口中同时溢出,两人也是同时跑了过去,去拦住宁艨,不让她做出任何伤己的事情,可是宁艨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眼睛就盯着沈御风,一个劲的喊他,问:“沈御风,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他啊?到底是不是!?”   “谁说的?”   沈御风扭过了头,这样回应了一句,看着宁艨,他忽然就笑了笑:“行了,瞧你急成的那样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我不过是出去接个私人电话而已,你不要瞎想。”   “可……”   “可什么?难道你听到什么了?”   “不,那倒没有,可……”可是心里面的第六感,还是那样的不对劲。   摇摇头,宁艨眼睫毛打颤着垂了一下,双眸毫无焦距的落在地面上,她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到底是想些什么,那样的安静,叫沈御风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踱开步子,他走了回来,想去好好的安慰安慰宁艨,可是他太着急了,一时间忘记了电话还连线着呢,随着他手的摇摆在空气中晃荡着,那边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沈总,沈总您还在听么?顾大少的事情我们还继续跟进下……”   “闭嘴!”   照着电话吼了一句,沈御风就把它给压了,那叫宁艨灵魂都在惊悸的声音瞬间就没了,可是她的心,却是半点救赎都没有得到,要多慌乱就有多慌乱,害怕的要命……   穷尽她这一生,唯一能够让她害怕的,就是顾聿森的安危。   原以为他这两年工作上已经有所收敛了,不像以前那么的危险了,可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活在了他可能会出事的恐惧之中,而在今日,这一份恐惧,直接抵达了巅峰,叫她简直无力承受!   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沈御风,宁艨开口就喊他:“沈御……”   急急打断她,沈御风一句话说的很急:“行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是真的不知道。”   “可是我刚明明听到你电话里的……”   “可也没说什么,不是吗?只不过是我派出去的人在问我,要不要继续打探消息,你想,如果他真的查探到什么了,还至于来征求我的意见么?一般情况下,不都只有什么都没查到,才会挫败而归,来找上头领罪认罚么?”   沈御风说的这些都在理,可是宁艨就是不放心:“你确定吗?真的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真的不是他出事了?”   “没有的事!”   非常急迫的语气,沈御风心里多难受呀……   他根本不忍看到宁艨那样一副哀求戚戚的脸孔,更没办法与她那饱含着祈求的眼眸对视,简直连心窝子都要被戳穿了,一个一个的洞口在汩汩流着看不见的血,让他实难承受。   干脆把脸别开,他粗声粗气的甩下句:“我去继续打电话,那边还在等我消息!”,跟着就转了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那样的急迫焦躁,甚至隐隐的慌忙,完全不复他一贯的从容,叫宁艨心头更是往下沉了,狠狠的,重重的,直坠入暗底深渊。   慌,她更慌了。   “沈御风!”   大声的喊,她哀求的对着他的背影,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   近乎哀求的说:“你千万不要瞒我,任何事,求你。”   “我……”   “哥……”   “你!?”   沈御风彻底惊呆,脑子都像是被雷劈中了,感官史无前例的清晰,为着这一声迟到了二十来年的称呼,为着这一声,他期待了二十来年的称呼,为着这一声,他这两年掏心挖肺在期盼的称呼,他欣喜若狂。   真恨不得立刻扭回头去,把宝贝妹妹抱起来,狠狠的拥抱!给她哥哥的胸怀,让她感受到,独属于哥哥的爱!   可是转而就想到,这一声“哥哥”背后所潜藏的深意——对他诚实的期待,祈盼,哀求,甚至是隐隐的……绝望!   沈御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不,他根本连半丁点的欣喜都没有了,只觉得肩上的担子瞬间家中,压的他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了。   脸色暗沉,狂喜在愈渐退散,压力在上升,沈御风就连头都没有回,迈着步子继续走,直接就离开了,就连半个字都没再留下……   他这个表现,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有说服力,宁艨的心,狠狠一疼!   完了,他是真出事了……   脑袋嗡的一声,一阵剧痛袭来,宁艨猛然倒了下去。   “小艨!”   “艨!!”   沈轻悠和夏未年简直是同时惊叫出来,吓的魂儿都快没了,一左一右的将宁艨搀扶住,急的同是面色发白……   眼睛半合着,眼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淡淡的黑影,宁艨微微颤,呼吸更急促了,喘的厉害,可好歹人还是醒着的,多少叫沈轻悠和夏未年心里好受了些。   正想要去说些什么,安抚下她,她却忽然道:“你们都先回去吧。”   “什么?”   “这怎么行?!你都这样了,我们两个怎么可能离开?”   “对,我们不走,我们还要陪着你呢,你就安……”   “我想一个人静静。”   再多的言语,在宁艨这样一句话语之下,顷刻无力。   沈轻悠和夏未年当然不放心把宁艨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可她们两个都是明白人,怎么可能不懂宁艨的心思?   幽幽叹口气,沈轻悠哑着嗓子不甘不愿的说道:“那行吧,我们两个就先出去,你一个人……”   “悠!”夏未年急了,根本不肯,急急打断沈轻悠,根本就不同意她的自作主张,可沈轻悠却是对她摇了摇头,眼神碰撞之间,她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罢了罢了,她再着急也没用……   “你想静静就静静吧,我们现在就走,可是我们才不会回去,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喊我们,知道吗?”   “对,我们不走,就在外面,小艨,你千万别瞎想,还什么消息都没有呢,不是有句话叫做“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么?你就放心吧,既然顾……”   唉。   叹气,看宁艨那表情,一听到顾字就明显不对劲了,沈轻悠实在不忍心继续往下说了,干脆不说了,跟夏未年合力把她按回*上,掐掐被子,做好能做的,就离开了。   守在门外,安安静静的等着,心,皆是焦虑不安。   还以为不过是一会功夫的事,可谁知道,这一等,却是直接一整天。   到了晚上七点多,都快八点了,宁艨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夏未年急了,心焦心疼的厉害,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起身就推门而入了……   病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又没开灯,整个都是暗的,活似黑洞,夏未年把门推开的那一刹,心都跳了一下。   直觉出事了。   啪的把灯打开,就冲也似的往里面去……   宁艨裹着被子躺在* 上,大夏天的,又没有开空调,她把被子裹的死紧死紧的,整个人从头到脚不露丝毫在外面,蝉蛹似得,光是看着就觉得热。   更别提她脑袋还跟着埋了进去,夏未年冲过去就只看到了个后脑勺,急着就去把宁艨脑袋拯救出来,却是一掰开,就看到一张潮红的脸。   额头全被薄汗打湿,明明热乎,她却浑身在打寒战,夏未年颤抖着手摸上她脑袋,滚滚的烫,瞬间袭来……   ☆、卷二069.过激   天!!!   这么烫……   简直都要把她掌纹都烧化了。   看样子是早就已经烧得人事不省了……   大惊失色,抱着宁艨连声的喊,夏未年简直都担心的连心脏都要从喉咙口里面跳出来了,浑身都在颤抖,跟着发高烧的宁艨一起。   沈轻悠循着声音跟了进来,一看这状况,也是惊吓。   “医生!”她才刚进来,就又跑了出去,冲出病房门口急急地大声呼喊着医生。   医生跟着就冲了进来,也是担心的不得了,立刻为宁艨细细的检查,这一查,就发现是急性大叶性肺炎……   受伤口所致,她高烧不断,再加上心情郁郁,急躁难安,跟着就心肺都烧起来了,这才引发了这急性肺炎。   倒是不很严重,就是这病发的急,她又是才受了伤的人,伤口都才刚经过处理而已,这才一时间来势汹汹,看着极为凶险,叫人胆战心也惊……   就连昏迷之中都还在断断续续地咳嗽,一看就不安稳,心里面担着事,不停地说着胡话,每一句话里面必然会包含着一个人的名字——顾聿森。   只是因为气力全失,那声音小的可怜,就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在叫唤,那种脆弱单薄,叫人听了都觉得心惊,肉都在跟着跳。   担心的要命。   沈轻悠和夏未年此时早已是后悔不迭,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冲进来查看宁艨,更恨自己方才为什么要听她的,把她一个人扔在病房之中活活遭罪。   明明都知道她的状况不对劲的了,不是吗?   不!是!吗!   狠狠踹了下墙,夏未年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是真的恨死自己了,沈轻悠又何尝不是呢?   一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懊悔,她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给宰了!   明明知道小艨太在乎顾大哥了,他失去了消息她又身受着伤,在那样的状况下,身边根本就不能离了人的,未未当时就明显不同意的,是她,是她因为沈御风的一番话,气的失去了冷静,就只顾着自己难受了,想要出去透透气,这才主动接下了小艨的话,顺着她的意思就把她扔在了房间里面,一个人!   死死咬着唇,沈轻悠靠在墙上,脸上全部都是泪,是真的急坏了,且把罪名全部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悔意沉重至极,压的她简直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可怜小艨,被顾大哥从小到大当成心尖尖的宝贝在护着,根本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苦,却因为他不在,就接连遭罪。   就连伤口都感染了……   是她没照顾好她,是她啊!!!   牙齿简直都快要把嘴唇给咬破了,沈轻悠眼中含着泪花,抵死忍耐着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这样悲伤懊悔的表情,直到医生出来才稍稍得到缓解。   医生虽然表情还有些微的凝重,可好歹是带来了好消息:“沈小姐还请安下心来,这病发的急,但是并不会太严重,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就等日后好好休养。”   “谢、谢谢医生。”   狠狠擦了把眼泪,沈轻悠直接就往病房里面冲了进去,夏未年也急,却也只能留下来继续咨询医生,将具体需要注意的细节全部都询问清楚……   半夜,宁艨又烧了起来,俯着身子,按照医生的嘱咐,沈轻悠在用湿毛巾去擦宁艨那干的都要起皮了的嘴唇的时候,神色非常的认真,一边轻轻的擦一边在心里头祈祷着,希望好姐妹能够快一点好起来,至少,不要再反反复复的发着高烧了。   夏未年也是着急,只是现在沈轻悠在忙活,她插不上手,就坐在另一边守着,是不是为她掐掐被子……   忽然,她就听到了某种声响,很轻,很细微。   耳朵一颤,夏未年屏住了呼吸:“悠,你听,艨艨是不是在说着什么?”   “诶?”   楞了一下,沈轻悠跟着就也竖起了耳朵,很仔细的在听着……   没一会就发现——是从宁艨的嘴里面发出来的。   沈轻悠干脆俯了下去,将耳朵一并贴了上去,听到宁艨睡梦之中都蹙紧眉头,那干而涩的嘴唇正在阖动着,不听的在喊顾聿森,同时还一直反复的在念叨着:“不,不,不会的,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会出事的,他才不会出事的,不可能,不可能……”   念的急,却是坚定,不知情的人绝对会以为她是清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她不停念叨的时候甚至还会急得从眼角流出两串清泪来,喉咙口里面不停的发出“呜呜呜呜”的抽泣声,一哭起来就是好长时间。   可怜极了。   那哭声,太悲催了,直接往沈轻悠和夏未年的心窝子里面戳了去,是真的不忍再听下去,可是又不可能离开她。   只能守着,继续听着,努力在用各种法子去安抚宁艨,希望她能够别再沉浸噩梦之中了,不要这样,她们真的好难受,好心疼……   而且这样的哭声,没一会她们就心疼地眼眶都发红了,捏着毛巾角,抚着宁艨烧红的小脸,不停的给她擦着眼泪,沈轻悠就连觉也不睡了,哪哪都不去了,就睁着眼睛,跟夏未年一起,寸步不离地守着。   两个人这一守就是*。   这是一个混乱而炎热的梦,梦里到处都是火焰,宁艨被烤的浑身发烫,胸口更是因为咳,搅的她一阵阵的发疼,早就没有了力气,四肢发软,头晕目眩。   在这样煎熬的梦里面,她一熬就是好长一段时间,眼前全部都是空白的,什么都看不到,她心头念叨着的爱人,更是迟迟都未曾出现。   她简直都要绝望了,泪流满面,想着沈御风那不对劲的表现,她更是直接连心都揪了起来,是真不想活了!   却就是在她绝望至极的时候,顾聿森忽然就……出现了!   她惊喜的瞬间惊叫出声,直接就跑着追了上去,然而,却也只得到了他的一个背影,还非常模糊。   且在遥远的地方,任凭她怎么努力去追逐哦,都永远也追赶不上。   于是,她拼了命得去喊他,让他等一等,等一等她,不要走,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哪怕是死,也要带上她,她愿意的,她真的很愿意的,一点都不会犹豫。   因为只要跟他在一起,十八层地狱,那也是天堂,她的天堂!   可是……他不理。   他从来那样*她,但凡她的要求,哪怕是无理无脑的,他都可以纵容她,抱着她,任由她在他的怀中任性撒闹,把他吵的脑袋都疼了,也依旧眼含着*溺,在包容她。   可是为什么,他突然就变的这样的冷酷无情了呢?   宁艨急得大哭,不停的叫着,喊着,哭到声音都要沙哑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等等她呢?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带着她一起走?他为什么,就连看也不再看她一眼了就走掉了?   而且还走的那样快!   简直叫她都要看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她,不是说好了,要陪着她一辈子,纵容她的任性一辈子的麽,为什么却连这样的一点要求,都不满足她?   她只不过是,想跟着他啊!   不公平……呜……不公平……这不公平!!!   宁艨就着这样的噩梦整整闹腾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算是安稳下来。   渐渐的,醒了过来……   沈轻悠从护士站取了新的体温计回来,这才刚进门,就看见宁艨揉着眼睛从* 上坐了起来。   她高兴坏了,简直都要蹦起来了,然而,她都还没来及喊她的名字,表达出欣喜若狂的心情,就眼睁睁的看着宁艨伸手就去将手背上的输液管给……拔掉了!   白色的被单上,霎时被甩上了一连串鲜红的血珠……   那场景,叫人心都惊了,沈轻悠瞬间呆住。   “小艨?!”   她还敢下*,她竟然还敢这样单薄着就下*来!?   沈轻悠顿时吓得大叫一声,将窝在沙发上还在打瞌睡的夏未年风立即就吵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那样叫人心惊的一幕,自己的好姐妹的表情,悲壮的简直就好像要去赴死,什么都不需要了,她就要去送死!   夏未年吓的魂都要没了,立刻冲了上去,在宁艨还在摇摇晃晃地掀开被子的时候,就被重新按了回去……   她可当真是倔啊,想做的就一定要继续下去,根本不管夏未年,她撑着就要继续坐起来。   如果说,她脸上有点表情也就算了,她竟然半分浮动都无,失血过多的惨白面孔,一如死灰,从来灵气逼人的眼瞳更是……绝望满注。   半点涟漪都无,如死海。   沈轻悠当场就哭了,既是急又是吓的。   她跟小艨这么好几年的姐妹了,多么的亲近啊,最是了解她了,知道她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受过太多苦的关系,她特别在乎对她好的人,一定不会拂了别人的好意,尤其对自己,她是真的亲近的就像是亲妹妹,乖的很,她说的话她都会听的,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过激的行为?   可现在……   ☆、卷二070.瞬间   夏未年和沈轻悠简直要吓坏了,急的直挠头!   她们两个本来就守了*,把她的状况全部跟着一起经历,宁艨如何的受罪,她们就如何的跟着揪心了一整夜,原本就已经要接近临界点了,这会子再被宁艨这样一闹,直接都要崩溃了!   沈轻悠眼中含着泪,死死握住宁艨的手,把她往回按,一边按了铃,把护士叫过来重新给宁艨扎针,就连声音里面都带上了哭腔,哀求满满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劝着宁艨——好小艨,你别闹,不要吓我和未未,我们真的好担心。   是的,担心,千头万绪,都抵不过担心二字。   她就是因为太过担心顾聿森,这才什么也不想继续了,就连生命,都想放弃!   她想跟着他一起死!   就是专业!   宁艨吭哧吭哧,闷着脑袋咳了几声,用已经哑得不像话的嗓子就说了一句——“别拦我。”   之后就再也不开口了。   倒是又躺了回去,却是蒙了被子一动也不动,就躺着,点滴也不打,饭也不吃,就连水都不喝了,不管沈轻悠和夏未年如何的劝说,是发脾气还是软语相求,甚至都哭上了,她都不再搭理,除了咳嗽,一概不出一声……   其实她何尝不清楚,她这样有多任性,可是,那个会绝对纵容她任性的男人不在身边了,她留着这副身子也没用,更别提什么礼貌周到了,一概全不要了!   就躺着等死!!!   沈御风昨天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一来是心虚了,不怎么敢直面着宁艨,生怕她又闹着问他顾聿森的事情,他最不想骗的就是她,可又不能真的说实话,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待在这里也是让她更担心,更加的胡思乱想起来……   所以还不如走掉,逃的远远的。   二来,也是因为他要去处理公司的事务,去继续调查顾聿森的事情,亲自。   他确实得到了消息,说是顾聿森的车子爆炸了,他人没逃出来,被炸成了灰烬,跟着汽车一起毁了……   可叫他怎么敢相信?   就冲着他跟顾聿森交情良好,顾聿森帮助他不止一次,这才让他的公司一直稳步前进,处于上升状态,这样大的情谊,他抵死也不会愿意相信他就那样轻易的出了事……   更别提还有一个妹妹。   他的妹妹,他分别了多年,好不容易才找了回来的妹妹,她把顾聿森视若生命,她的命与他的同在,这样的感情,叫沈御风如何能够去想象——若是顾聿森出了事,他的宝贝妹妹是否还有命?   那还能有吗?!   所以,没有人比他更着急了,手下人虽然尽责,却也还是有不周到的地方,索性他亲自去调查,这一去,就是一整夜。   他一整宿都没有合眼了,好不容易忙完,可以休息片刻了,他却怎么样也安不下心来,不肯合眼,支撑着沉重的眼皮子,开着车子就又往医院赶了,就想看一看,他最关心的妹妹,是否好些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御风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妹妹出事了,而且很严重。   这一胡思乱想不打紧,就连路上开车他都没什么心思了,再加上*没有合眼,体力有些透支,在路上开着的时候差一点没跟人撞车,好不容易才安全抵达了医院。   把车停了,连锁都顾不上了,他推开车门就跃了出来,拔腿直向着宁艨所在的病房狂奔而去……   真如他预感的,他的宝贝妹妹,是真的出了事,而且很严重!   只不过这事,不是医院的责任,而是她自己的,她竟然怎么样都不肯再扎针了!   明明状况还那样的不稳定,才刚做完手术的人,最希望的就是药物的巩固,至少,先把烧给退下去啊……   可这个牛脾气的妹妹却怎么样都不肯了,谁的话都不听,医生护士轮流来劝解了无数次,全体被她无视了,而沈轻悠和夏未年,更是急疯了!   沈轻悠那样的好脾气,都几次三番被气得恨不得揍人了,可她如何能够真的对小艨下手?   她已经够可怜的,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若死灰的面孔上满满都是绝望,那样的小艨,让她看一眼都觉得心碎,心疼如刀绞,真恨不得代替了她去受这些子罪!   可……   “小艨你听话!”   拳头死死攥着,手背上青筋都凸显了,沈轻悠是真急坏了,那跳脚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沈家千金的端庄稳重??   她甚至恨不得暴走,都被夏未年给拦住了,不住的劝着她:“冷静点,艨艨都已经这样了,若是连你都不能保持冷静了,那可真就麻烦了!”   沈御风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从来见惯的,都是沈轻悠那端着的千金闺秀的姿态,像现在这样的狂躁暴怒,当真是头一次,虽然失却了淑女气质,可是那骨子里的贵族优雅,却更衬得这一刻的她……可爱通透。   倒是更加容易让人亲近了,让人更愿意去接受她。   沈御风心头这样的念头闪过,忍不住就又多看了几眼沈轻悠,但是紧接着,他就顾不上了,什么大家闺秀淑女尤雅的,全部都抵不上他的宝贝妹妹!   听全了夏未年的描述,他才知道,他的宝贝妹妹,竟然在自暴自弃,竟然还做出了这完全是等死的举止?   沈御风也是个暴脾气,立刻就恼了,猛地把宁艨的被子掀开,抓起她就晃:“你给我振作一点!好歹先把药水打上!”   宁艨根本不听,那淡漠的神态,简直好似入定了,她的魂魄都飞离了体内,周遭的一切声音,都自动屏蔽了,根本什么都进不了她的耳朵,更入不了她的心……   就只有顾聿森,她就只想着他。   “MD!”   怒声的咒,沈御风一拳头砸在了墙上,怒极攻心,简直恼到想杀人了!   在这一刻,他终于彻底理解,为什么连大家闺秀的沈大小姐都会暴走了。   他也想暴走啊,不,暴走太轻巧了,他是想杀人,他想杀人去!!!   “MD!”   再度怒声低咒,死死攥住宁艨,沈御风也顾不上会弄痛她了,一个劲的摇晃:“宁艨你TM给我听话!清醒一点!你说,这顾聿森还没怎么样,你就先自我放弃了?”   牵涉到顾聿森,魂魄都飞离了体内的宁艨,这才有了反应,眼皮子一掀,她看向沈御风,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却格外坚持:“那你把你查到的,都告诉我,一五一十,一字不落。”   “我……”   “说不出来了吧?这样,还劝我做什么?”   气若游丝的声音正在颤抖,宁艨的眼睫毛也跟着打颤,眼瞳之中的水花,好似下一瞬就能坠下来。   可她没哭,抵死不肯掉一滴眼泪!   她还没有见到他,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切确消息,才不要哭!   怎么样都不要哭!   咬唇,死死咬住,哪怕咬破了嘴皮也不肯松落,宁艨猛地闭上眼睛,把那泪光悲伤都掩去,如此良久……   才又缓缓开口,说了句——“别管我,我就这样等着他。”   “这样等?你再这样下去,就该被活活烧死了!”   “那不正好,可以去陪他了?”   嘴角一掀,宁艨笑的比哭还要难看,说出来的话,更是叫沈御风他们三个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这傻孩子!!!   她怎么就,怎么就这么……傻啊!!   痴成这样,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去作为等待他的资本?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在用自己性命的点滴消耗,陪伴着他,等待着他。   归来最好,若是不归来,她就跟着去。   就是这样。   谁也拦不了。   宁艨铁了心坚持,真的谁也劝不回来了。   主治医生是四十来岁的瘦高个,听说了病人的情况,赶到病房,跟沈御风他们说明了病人目前烧还没退尽,病情极容易反复,必须连续进行药物治疗的。   说完,就强行掀了被子,按住了宁艨的手,亲自给她重又扎了针。   宁艨跟没了魂似得,眼都不眨,一动不动。   倒是任由针头扎了进去,然而,医生前脚才刚走,沈御风他们都还没来及松一口气,她就已经面无表情地一甩手,将针管又给……拔掉了!   血珠再度洒了一手面,把护士都吓得大叫了一声。   沈轻悠眼泪跟着就出来了,捂住嘴蹲在地上,闷声大哭……   眼泪哗哗哗的流。   她是真的快被小艨给折磨疯了,可她不怪她,换成她,若是爱人生死未卜,她也宁愿消耗生命也不要虚度着。   沈御风被这样执拗的妹妹给惊着了,尤其她脸上那一抹视死如归,更是直接往他的心窝子里面戳……   张了张嘴,他实在劝不出口了。   猛地别过头,不忍再看妹妹那苍白没有一丝生机的面孔,猩红着眼眶,他走了出去。   躲在外面,他蹲在角落里抽着烟,闷着头,一根接着一根,地面上,已经零星散落好些个烟头了……   逃避着不肯再去看宁艨,就怕心又碎了。   如此消极以待,不知道到底消磨了多久,烟都抽掉至少三包了,沈御风脑袋直发晕。   将烟灰弹掉,叹口气,他狠狠搓了把脸,决定回去,继续劝他那个傻到了家的蠢妹妹!   就在他就要站起身的那一刹,眼前,出现了一双鞋。   这……   心尖都是一跳,沈御风猛地抬头。   在看到来人的脸时,瞬间……乐开了花!   ☆、卷二071.声嘶力竭   “我靠!!!”   扬声大喝,沈御风立刻就从地上跃了起来,是真的高兴坏了,那从来阴郁满布的面容上竟笑容湛湛,活脱脱被他笑出了一朵花儿来,而且还是向日葵!   朝气蓬勃,阳光灿烂!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怎么阳光,反倒是粗口阵阵的,一口一个“我靠”,“操啊”这一类的言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来人却一脸淡然,脸上更是连分毫表情的波动都没有,就站在沈御风面前,静静的看着他,在那里疯狂跳跃,欢蹦乱跳,时不时还有拳头往自己的肩膀上砸过来。   “操!你TM还知道现身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大祸害,绝对长存千年来害人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被炸死?哼!MD!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肯定被骗了!说!”   围绕着来人,当然就是顾聿森,来来回回的绕了好几圈,骂骂咧咧之间,沈御风一口一个祸害,许是一连串的吼叫出来,把内心深处那积攒了*的担忧也给吼出来了,他终于安静了些,但是紧跟着,他就又跳到了顾聿森的跟前,伸出双手,一把将他的衣服领子揪住,往自己的面前带:“快说!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怎么电话无论如何都接不通?我知道你身份大肩上背负的任务重,时不时就要去执行秘密的任务,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知道来一个电话报平安的么?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在家里等着的人,会担心的么?你不知道,你把我的宝贝妹妹害的有多惨!”   “是我的宝贝。”   顾聿森终于开口,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活活让沈御风快吐出血来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跟我争夺这个?”   用力的攥住顾聿森的衣服领子,再拽的更加用力一些,沈御风的鼻子几乎要顶上他的了,视线齐平之间,他又怒又恼,偏偏是真的开心,顾聿森回来了。   活着的,完好无缺的,半点伤痕都没有的他。   回来了。   “行了,我懒得跟你争,以后再说,你先去看小艨。”   “我来找你就是问她。”   顾聿森也急,自爆 炸开始之后,他就一直在处理那事,等到他处理完,一看点,竟然就已经过了*……   沈御风一整夜没有合眼,他也一样。   之所以没有给宁艨打电话,一来是因为他以前经常出去出秘密任务,并不会随时联系她,手机也经常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她很清楚这一点,他以为她应该已经习惯了,不会那么凑巧就知道他出了点状况……   二来则是他为了引出那幕后黑手,特意没有去跟她联系,为的就是消失踪迹,让幕后黑手以为,自己真的被他给炸死了!   计划倒是直接成功了,如他所愿,然而,等到他找人要来了电话给她打,却是怎么样也打不通了,让人立刻去调查,跟踪他在她手机里面安置的定位仪,却只找到了她的学校,而她并没有在……   看样子,就是她忘记把手机给带在手上了,就她那迷糊劲,完全可以想象,可是等他去联系沈轻悠和夏未年,竟然也是无法接通?   顾聿森立刻就警觉了,察觉到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了,于是便立刻派人去找沈御风,这一定位,就发现他竟然在医院里……   恰好他所在的方位离这所医院不远,顾聿森就干脆亲自开车赶了过来。   还以为该有些时间好找,可谁知道,一进医院大院,就看见他躲在角落里面,蹲在那里闷头抽烟……   那种郁闷低迷失落与煎熬,瞬间就让顾聿森心头有所惊动!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沈御风露出这等复杂表现的,除了艨艨之外,他再想不到第二人了,于是,立刻就掠了过来……   谁知道,还没等他开口,沈御风就是一通嚎叫,活像是野兽,重又见到了失踪多年的伙伴,围着他一个劲的绕,高兴的连尾巴都翘起来了,一个劲的甩!   倒是真心欢喜,只是听他的口气,他艨艨怕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面无表情的,顾聿森三言两语之间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沈御风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眯了眯眼睛,狠狠瞪了眼顾聿森,沈御风猛地把他松开,冷着脸哼唧:“哼总算你不是故意的,否则我决不饶你!”   “小艨在学校出了点突发状况,同学们都只顾着救她了,手机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掉的吧,只有沈轻……”   顾聿森只关心宁艨,听到她出了事,后面的话根本就不想听了,打断了沈御风,他开口直接就问:“什么状况?她现在哪?”   “说来话长,行了,也没办法仔细解释那么多了,我先带你去看她,你可是她的救命仙丹,没有见到你,她根本就活不下去了!至于别的事情,咱们边走边说吧。”   ◆   顾聿森随着沈御风在往病房去的路上,这个时候,宁艨又上演了一出拔掉针头的过程。   那呼啦溅出来的血珠子,只把沈轻悠和夏未年两个人的眼睛都要染红了,再也顾不得去劝她用药了,只能陪着,苦口婆心的劝着……   虽然连她们自己都知道,这些劝解的言语,都只不过是风凉话罢了,不仅安慰不到人,更甚者会让宁艨更加的难受。   抿了抿嘴,沈轻悠心里面只觉得更苦涩了,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就陪在宁艨的身边,坐着。   宁艨早就已经扯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地又裹了起来。   干巴巴的苍白言语再也没有来惊扰她了,她觉得安静了些,能够更加用心的去想她的顾聿森了……   这样就足够了,对现在的她而言,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了,她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身体、健康、性命之类的,都抵不上他的一分一毫,想他,才是她唯一要做的!   就是这样!   蒙头,宁艨一动也不动,看着像是睡的特别沉,可是个知情的人都知道,她这简直就是在为自己找罪受,想活活的把自己闷死在病*上!   主治医生又来了,简直又心痛又焦急,为那么多的病患诊治过,再艰难的处境他都面对过,脾气早被磨圆了,温和的不像话,可今天他却又急了一回,说起来,这还是他从医这么多年以来的头一次,恨不得——揍人!   将那挺尸一般躺在*上的孩子给揪起来,狠狠的揍!狂揍!   “我说,你们家这熊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知道病情如果反复很容易引发心肌炎肺栓塞的啊?难道这身体不是她自己的啊?这架势,是真的0不想活了是吧?!”   咬牙,主治医生的低吼声在病房之中传荡不休,震的沈轻悠的心脏也跟着揪了起来……   医生的这些话讲得她都急的心里慌起来,反反复复好多遍了,她都快要背的下来了,她当然知道,医生说的都对,是好意,可是小艨她根本就不听啊!   她是真的没想到,小艨平日里那么乖巧懂事,绝对不会给旁人带来丝毫的烦恼,可是这一回,一旦跟她们犯起倔来,竟这么犟?   也不吵不闹的,就连一声都不吭,只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   可也正是这样的方式,更让她们……无从下手!   急都要急死了!   “医生您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也劝了,可是……”   “哼!这熊孩子!怎么这样不懂事?!这还发着烧呢,被子能盖那么严实吗?简直添乱!”   丢下这样一句话,医生往病*上看去了一眼,瞪着那被被子捂的严严实实的人儿,气疯了,干脆不管了,气哼哼地扭头就要走,顾聿森就是在这样的场面之下,现身的……   “啊”的一声惊叫,沈轻悠霍的站了起来。   “顾大哥!”   大声的喊,她全然都是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出于本能,声音里面,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巨大的开心……   还有一种终于有救了的……放松感觉。   沈轻悠想,这下,小艨总该配合治疗了吧?   果然,她这话音都还没有落下呢,她就坐了起来……   那一直被她死死攥住捂住脑袋的被子,任谁去掀都越扯越紧,这下倒是好,自己主动就掀开了,“腾”的坐起了身,连身子都还没有坐稳,就直接跳了下来。   她是真急了,根本不看地上,脑袋一个劲的昂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直往前方门口的方向盯去……   她信悠悠,她是绝对不会拿他的事情来骗她的,果然。   他真的在!   他是真的在!   是他!   就是他!!!   眼眶瞬间通红,那死死憋了一整天没肯往下掉的眼泪,跟着就“噼噼啪啪”一阵掉落,拖着一双疲软到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的双腿,宁艨直接就往门口冲了去……   “顾聿森!!!”   她大声的喊,声嘶力竭,全部都是颤抖,空气,也被带动着颤抖了起来,跟着,就被那哭腔占据。   哭了,宁艨是真的哭了,声嘶力竭,掏心挖肺,嚎啕……大哭!   ☆、卷二072.手段   顾聿森心都要被她给哭碎了!   这丫头从来都很坚强的,更是因为从小所遭受到的苦难,她小小年纪就养成了坚韧的品行,从不轻易言痛,更不会随像很多女孩子那样,随便便就掉眼泪下来……   可以说,这二十来年,除去没有他在身边的前五年,余下的十五年时光,她哭泣的次数一只手就差不多数的出来了,而这每一次,都跟他有关,只有在涉及到他的时候,这丫头才会失去了平常的镇定,变的特别不冷静,眼泪,说掉就真能给掉下来。   可,却从来没有哪一次,会像此时此刻这般的……嚎啕大哭!   真的就是嚎啕大哭!   跌跌撞撞的向着他跑来,眼泪翻飞,瞬间就哭的腰喘不过气来了……   顾聿森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沈御风把情况说了一遍,大抵了解了,然而,再多的了解也不及亲眼看到来的更叫他……心痛!   真的就是心痛,如刀子在心口翻搅,血肉模糊一片。   顾聿森哪里还舍得让宁艨光着脚丫子在那冰凉的地面上踩?   冲也似的跑了过去,双臂一个伸展,他瞬间就把她抱住了,臂膀如铁链,紧紧将她腰身缠绕,一个用力,顾聿森直接把宁艨抱离了地面,让她把全部的重量,都交予了他……   宁艨才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他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就在她的面前,一如既往的疼爱着她,用着他那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搂护在他胸膛。   那于她而言,就是她避风的港湾,她这一生,唯一可以感觉的到安全的地方……   “呜呜呜……顾聿森……呜呜……”   放声大哭着,脸蛋全部埋进了顾聿森的怀中,宁艨那简直死去了的心,瞬间就原地复活了,瞬间满血。   再一次的,她又变回了那个元气活力少女,只是这少女,此刻有点儿……痛。   心里痛。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接都快要喘上了,死死扑在顾聿森的怀里,不管他怎么哄怎么亲都不停,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把这一天*以来的委屈,难过,煎熬,悲伤,绝望……全部哭出来。   一点点的,裹含在她的眼泪之中,顺着掉落之时,一颗颗的全部都在往顾聿森的衣服里面渗。   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面颊轻轻蹭着她的头发,顾聿森不住的去亲吻她,心,真的痛到了极致……   “宝宝。”   对不起,宝宝,是我没顾全好,竟然让你独自一个人,硬生生的承受这份痛苦一天*!   肌肉一个猛力绷紧,狠狠一个搂紧,托抱住宁艨,顾聿森带着她往*边走了去,沈轻悠在一边看着,直掉眼泪,夏未年眼眶也是通红,两个人都是又开心又感动的……   老实说,虽然被小艨气的半死,直想揍人,可她们的心里,何尝不是在为她而感动?   为她对顾聿森的那一份深刻感情。   沈轻悠还没有谈恋爱,她还没有品位过爱情让人疯狂的滋味,可是,她依旧可以理解,只是她忍不住在想,若是换成她,是不是也有勇气做到这一点?   爱一个人并不难,为爱人付出也不难,谁都可以做到,然而,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像小艨这样,全然无私,把全部的自己,都给了爱人,他在,她就在,他若亡,她必跟着!   死都是一种幸福!   用自己的生命祭奠爱人,这是世间最为纯粹,也最为深重的感情了,沈轻悠不敢肯定,但她知道,她怕是做不到这么坚决,只希望,未来能让她来爱的那个人,可以让她也生出,跟小艨一样的勇气,决心,和爱!   夏未年这会子已经跟顾君临有*产生了,她懵懵懂懂之间,已然是在懂的爱的,只是,到底还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她还不至于太过亲身的感受到,可是小艨这一次,却扎扎实实的带给了她震撼……   她得想想,她得回去想一想,她是否可以为大叔做到这一点,如若不然,还是别草率接受了他,否则啊,她真就配不上大叔对自己那般深沉厚重又坚定的爱了!   两小姐妹皆是眼眶通红,一个站在一边,一个坐在沙发上,都在看着宁艨和顾聿森,就着宁艨那“呜呜咽咽”的大哭声音,她们的眼泪,也跟着毫无底线的流着……流着……   沈御风却是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跟着就把沈轻悠和夏未年同时拎了出来,一手拉着一个,不让她们再杵在里面打扰他的宝贝妹妹和……妹夫。   好吧,就算他很不甘心,可他依旧不得不承认,顾聿森确实是他的妹夫,只有他,才能够带给他妹妹幸福,让她安心的生活下去,快乐每一天,而不是像先前那样,连心,都不得安定!   ◆   病房内已经没有外人了,只除了顾聿森和宁艨两个。   宁艨还在哭,只不过声音比刚才要小的多了,抽抽搭搭的,眼泪却还在一个劲的掉……   顾聿森已经心疼的无以复加了,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难受感,让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道歉什么的,他跟她之间,俨然没有这样客套的一说,说了她一定会更生气的,可,说到底,真的都是他的疏忽,他……   “宝宝……”   低语如叹息,顾聿森一边在宁艨的耳边唤着,一边去用薄唇轻吻她。   并不多做言语安慰,只希望能够借此,让她心里面的难过,消减一些,让他的心,也跟着少疼一些……   否则,真的会疼碎的,很难形容的滋味。   比真正面临死神,还要叫他难以接受!   “宝。”   “呜呜……”   宁艨给予他的回应,就是哭声,脑袋往他的颈脖子里面埋,猛地摇头,分明就是不想听他说话,好似真的在生他气,不要再搭理他了,然而,她那紧紧缠绕在他脖子后面的一双手儿,却是越抱越紧,只恨不得把顾聿森整个往自己的骨血里面揉!   并不是只有他才会有这种感觉的,她也一样,她是真的爱他太深,深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完全表达的出来,只觉得想更用力一点抱住他,再用力一点,最好到最后,两个人都熔铸在了一块,他中有她,她中有他,再也分不出彼此了,更不会再分开!   危险一起承受,死,更一起赴!   “我没事。”   抚着宁艨的发,顾聿森在她耳边哑哑的说。   当时,他跳下车就往前冲了,炸弹爆破的瞬间,冲击力确实大的可怕,远距离都能感受到震动,不可避免的被波及,更别提近距离的他,以及他的那两个手下了。   不过好在他撤的及时,跑的又是飞快,虽然手头上拎了一左一右的拎了两只不安分的,但生死关头,他绝对是使出了毕生最迅疾的速度,倒是在第一时间就跑离出了危险地界……   再加上顾聿森有最佳的应对措施,知道该怎么处理,自然是逃过了这一劫,虽然说不可避免的被那飞冲而来的火苗烫到了,但,也只不过是烫疼了一下而已,缓一缓就没事了。   扑在草地上,顾聿森的左右手臂下面都压制着一个,一左一右的将俩小子护的严严实实的,虽然耳朵早就已经被近距离的爆裂声震到回声不断,但,他依旧竖起耳朵在仔仔细细的辨识着,就这样在草地上面趴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是真的没事了,这才坐了起来……   一手拎着一个,消耗了全部体力的他,依旧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那俩小子拉起来,从来淡漠的面庞上,神奇的被灌注进了一丝关切。   而他那些正在往火里面冲的手下们,更是直接软了腿!   一个个的,都是真男子汉,纯爷们,什么时候腿软过?   可是就在看到自家老大那从草地里面忽然出现的身影时,他们真的是腿软了,有几个更是直接往地上瘫了去,过度紧张过后的放松,往往让人体力不支,难以承受。   这也是能够理解的,相反的,这更加让顾聿森看到,他们对自己,对兄弟的关切,绝对不掺杂丝毫杂质的……   这在当今的社会,不说没有,却也实在是难得的,就算是为了他们,顾聿森也必须要立刻就把事情搞清楚。   他当时下的第一个令,就是严密的封锁消息。   这封锁消息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一味的只全部封死而不透露,尤其这样明显的蓄意谋杀,为了揪出幕后的黑色,封锁消息,必然要成为一种手段,一种他用来调查,且引出幕后黑手的绝对有利手段!   顾聿森吩咐下面的人,暗中注意看有没有人特意来询问的,问话之中是否暗含着知情,若是有这样的人出现,三推四阻之间,支支吾吾的去回答,就说他没逃出来,被波及了……   一共就两批人来问,一批是沈御风,另一批就是……顾聿森的目标人物了。   为了做的更像,顾聿森自然要绝对的消失踪迹,营造出他真的受难了的假想,至于沈御风那一拨询问的,顾聿森也让给出了一样的消息。   ☆、卷二073.简直作弊!   沈御风对艨艨的重视,顾聿森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想,就算是为了艨艨能够睡一个好觉,沈御风也是一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只要能瞒过这一个晚上,给他时间揪出真凶,他就亲自回来,用自身击破流言……   而他的艨艨,也不过才刚睡醒,什么都不知情,就这样简单的幸福着。   可谁知道,昨天苏辰竟然冲到她学校去了?   顾聿森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苏辰这一招,不,应该说,他连这世上有苏辰这么一个人都已经彻底忘记了!   冷鹫的面庞更显鹰鸷了,眼底的锐气凛凛而绽,拥抱着宁艨,顾聿森同时在心底,暗暗酝酿着……杀意。   只不过这一切,他都不会让宁艨看到的,更不会让她知道,他就这么一个宝贝,一定要至死守护,让她在他亲手锻造的温室里面,安然成长,做她那阳光灿烂的小精灵,这一生都不会被阴暗沾染。   至于这一切的暗,都由他来背,他来做那个大恶人!!!   内心深处已然是波涛汹涌,杀意凛凛,然而,顾聿森的脸部,却依旧冷冷淡淡,好似结了一层冰……   只不过这冰,从来都不会波及到宁艨的身上,瞧,这不,她依旧深埋在他怀中,耷拉着个脑袋,抓着他一个劲的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哭的尽兴。   彻底发泄!   其实她知道,顾聿森很不喜欢她掉眼泪,每一次看到她的眼泪,他的眉头都会紧紧纠结成一团,他话极少,且说不来什么甜言蜜语,然而,就光是他那将她牢牢锁住的眼神,就足以让宁艨心醉……   这个男人,他在用他的全部情感,发自内心的在心疼着她,他在无声的抚慰着她,就好像在用着凝聚了世间所有温柔的轻缓语调在对她说——“别哭宝贝,我的心都要被你给哭碎了。”   当然,一切都不过是宁艨脑补的,某只天大的*这一辈子,不,是连着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不可能说的出这样的话的!   而且若是让他知道了,她脑补中的内容,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把她甩开,撒手走人……   管你还哭不哭,管你是否哭的天昏地暗,连呼吸都不稳定了,他要走,就是要走!   离开这个肉麻的捣蛋鬼!!!   曾经不止一次的,宁艨这样脑补过,差一点连她自己都给逗乐了,在脑海之中勾勒出某暴暴叔耍手走人,明明是不好意思被她看穿了却又抵死不肯承认的别扭模样,尤其连表情都依旧一成不变,面瘫到底,她就直忍不住想发笑……   甚至有两次,她哭着哭着就差一点笑出来了。   哪里还哭的下去?   索性抱着他的脖子一个劲的跟他闹,借机撒撒娇,向他勒索,要求他对她更好一点,再好一点,让她再也不要掉眼泪了……   这样的场景,还是在两年多以前,才偶尔出现过那么一回,现在往回去想,宁艨发现,她其实已经好久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她被照顾的太好,生活实在太完满了,美满到让她想要找茬都找不出!   这叫她如何哭的出来?   而她也确实暗暗发过誓,再也不要掉眼泪了,至少,不可以再惹的他心疼了,他那样隐忍着疼惜她的表情,叫她看着,心都要碎了……   可是,她却亲自违背了誓言,她正在用着自己那水流似的眼泪,在推翻那曾经的笃定。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是真的伤心极了,在他出现之前,她是真的害怕极了……   不断的在心里面提醒着,强大若他,哪里是会那样轻易就死去的?   可是,炸弹,炸弹啊……   她自己不是没有听到,连她隔的那么远的距离,都被波及,耳膜“嗡嗡嗡”的直打着颤,就连脚底下踩着的地面,好似都在颤抖,而且还不小!   她能不担心么?   闭上眼睛,每每回想起爆炸那一刻的感受,宁艨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毛细孔都在抖栗,一根根的,简直恨不得抖到直接从她的身上拔出来,让她变的千疮百孔……   在这样的极致忧心惊悸之中,宁艨就觉得,自己就是个行尸走肉,她简直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而亡了!   她活不下去了,她再也活不下去了,如果还没有顾聿森的消息的话。   所以,她干脆抗拒一切治疗,什么再不退烧真就会危及生命,什么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害的旁边人都在担心之类的……她都不想去管了。   危及生命?   那更好,她现在就愁着该怎么样去找他!   跟他一起死,不是更好么?   用她的生命,来祭奠他,这是宁艨能够想起的,她所能为他做到的,唯一的事情了。   至于她的不懂事,她的任性,伤了姐妹们的心,她知道,可,她不回回头,只能对她们说一声抱歉,对不起,我自我折磨,害的你们也跟着一起受罪了,对不起。   宁艨真的都已经做好了这些打算的,可就在她一切都彻底放弃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她已然承受到了极限,却猝然之间看见了希望,这就好比将一个人,从地面上带至了珠穆朗玛峰的峰顶,尖端。   只在一秒间的极速,就连火箭都望尘莫及。   这感觉太强烈了,早已超脱了人的肉身凡胎可以承受的极限,极限的极限,所以,这叫她如何能够不崩溃?   可是,崩溃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的……好?   竟莫名让她觉得,她可以承受的住!   可是,再好她也不要再经历一次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这一生都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只要他平安,只要他安好。   死死将顾聿森抱紧,宁艨的思绪几度翻飞,俨然是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耳朵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就一个,一刻不停的在回荡,它在说着——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安安全全的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大手扣着宁艨的后脑勺,轻轻揉弄之间,顾聿森的声音也很轻,好似生怕会惊到了宁艨似得……   她就是个玻璃娃娃,一碰就会碎呢,如此的娇贵,所以,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再不可能更温柔。   更是难得的在宁艨的耳边说上了几句……肉麻的话语。   宝宝这样叫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呼唤,更是被他一口一个的唤着,也顾不上那张老脸了,捧着她的脸就一通乱亲。   发了情的毛头小子那般,愣头青!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也不管他表现的有多么符合宁艨的念想,更不管此时此刻的他,简直像是圆了她的梦!   圆了她自小设想的,想顾聿森变成情圣,一张口就可以吐纳出不少甜言蜜语,把她哄的连魂儿都醉了的美梦!   她完全不管了,甚至连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也听不着了。   就只闷头哭着,抽抽搭搭的声音,让顾聿森的心脏,被攥的更紧了,被一只无形的黑暗大手……   不过*的时间,他的宝宝,竟然都不愿开口应他了??   顾聿森起先是有些震惊的,还很难受,觉得胸都是闷闷的,呼吸不够畅快,心情更不够爽快,堵的慌!   然而,紧跟着,便是潮涌一般的心疼了……   苏辰伤到了她,让她的身有了伤口,而他答应了她会给她打电话的承诺没有兑现,还硬生生的折磨了她*,让她连寻死的事情都做了出来,这让她的心上有了伤口。   身心皆是伤,她如何承受?   顾聿森知道,小宝贝这是失望了,心里怪他,也不要跟他撒娇了。   可她还愿意被他抱着,还希望抱着他,还肯哭,就说明,还是有补救的吧?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好起来呢?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重新愿意黏糊着他,蹭着他一个劲的撒娇耍赖呢?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变回那个古灵精怪,每天都笑的没心没肺的调皮捣蛋鬼呢?   抱着宁艨,顾聿森瘫着脸不停的思考着,一时没有开口,宁艨哭的正欢了,更是不可能主动跟他说话了,一时之间,两人无声地沉默着……   病房内,除了那偶尔抽泣的声音之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就着这沉默,宁艨哭着哭着就闭上了眼睛,这是哭累了,要睡着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只是在养神缓解。   宝贝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可也才一天的时间而已,然而,她的小脸蛋就已经被折腾得瘦了一圈了,顾聿森看的再明显不过,疼,在心上……   捏住宁艨的下巴,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轻而缓柔的抚着,来来回回,顾聿森将她细细打量,把她的苍白憔悴,脆弱无力,伤心难过通通都看进了眼底,一时有些怔怔地,心口堵的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唯有叹气。   宁艨当然感受的到顾聿森的眼神,还有那抚摸,好温柔,让她简直都要睡着了。   他在心疼,这个嘴巴极笨的臭大家伙,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看他受折磨,宁艨当然也是不好受,可她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就搭理了他……   反正看到他没事了,她心中沉寂了一整天的使坏因子就又活动开来了,咕噜噜的,一个劲的翻腾着,何其活跃!   哼,反正是他活该!   让他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吓的她连陪他去死的准备都做好了,在悠悠和未未面前出了那么多丑,还让她们平白掉了那么多的眼泪,心都伤透了,都怪他,就是他!   活该!   哼!   眼睛依旧紧紧闭着,宁艨就是没有动静,只眼睫毛在一个劲的扑闪着,倒是把她内心深处那正在活跃跳动的想法,给表露了一点点,至少证明,她在好了。   顾聿森这才算稍稍心安。   指腹往她的脸颊上面轻轻一按,瞬间陷了进去,低头,顾聿森薄唇贴上了宁艨的眼皮子处,那温温的热度,熨的她非常的舒服。   哼!   臭大家伙!   不要以为耍这种小计谋,把她哭肿了的眼睛亲好了,她就会原谅他了!   没门,哼哼,门儿都没有!   没有!!!   扭着脖子,发狠似的将顾聿森的手和……亲吻都甩开,宁艨想着,是要给这个男人一点教训的。   然而,他吻的实在是太温柔了,让她的眼皮子好舒服,好像有点儿……舍不得了。   身体寻求舒适的本能瞬间就盖过了她心中的小别扭,根本都不听她的使唤,这狠都还没有发够呢,她就又停住了,脑袋甚至还主动向着顾聿森的面前探了过去,仰着,眼皮子重又送回到了他唇边。   分明在用行动说着——来呀,快来继续亲我,亲我!   顾聿森前一秒还揪心的紧,可这一刻,看着那主动送到了嘴边的小脑袋,那张脸,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会这样做吧?   还死死的绷着呢,坚决不要露出半丁点的心软表情来,小眉毛也是紧紧皱着的,那褶皱,呵,简直生怕他看不见,不知道她在跟他生气似得!   可忽然就凑了过来,这举止,完全将她出卖,她装的再正经也没用了,他已彻底看穿……   这哪里是在气呼呼,简直分明在撒娇!   皱着的眉宇瞬间松动,胸中郁结跟着疏散,顾聿森简直差一点没直接乐出来。   这小东西……   脸部做了下调整,极其迅速的将一切情绪都强制镇 压了回去,依旧那张面瘫脸,顾聿森端坐着,佯装什么都没看穿,半点动静也没有……   宁艨急了,霍的睁开眼睛,柳叶眉一个倒竖,她朝着顾聿森就是嗷嗷一叫:“臭男人你干嘛呀?怎么不继续亲了?!”   顾聿森瘫着的面孔,何其无辜:“谁?”亲谁?   “我!当然是我!”脑袋一昂,凑的更近了,宁艨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顾聿森,表情非常的愤愤然,简直越想越生气,张嘴就是一具气鼓鼓的:“当然是我!要不然你还想亲谁?!”   “你。”   ——这句话顾聿森倒是答的非常流利,其实根本就没有存任何说情话的心思,可是就这样定定一个字,却是很直接的……钻到了宁艨的软肋处。   瞬间被哄好了。   一怔,她脸蛋直接就红了,嘴角跟着就翘了起来,笑意,瞬间侵占她面容……   不过许是回了神,她觉得这样太直接了,会让臭男人得意的,不好不好,于是,紧跟着就又把笑容收了回去,抿着小嘴,撩起眼皮子,非常“恶狠狠”的瞪着顾聿森!   “油嘴滑舌!油腔滑调!”   她这样骂他。   好凶。   只是那嘴角,不要一个劲的往上翘啊,很明显是想压却压不住,非常的想笑……   顾聿森什么都看穿了,却难得的配合了她一回,瘫着脸,点点头:“恩。”   恩,对,我就是油嘴滑舌油腔滑调。   呸!骗谁呢?!   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你顾聿森也绝对沾不上这两个词!   明明就是一根冷木头,笨嘴大暴 君!   哼一声,宁艨下颚一扬:“臭不要脸!”   元气少女宁小艨又回来了,那样的灵气逼人,还有那活力迸发的眼神,叫顾聿森总算安心,抱紧她一些,他向她贴近,鼻子,一点点在往她的鼻尖方向靠过去。   眼看着就要贴上了,两两相抵……   眼睛瞬间露出机警,一个机灵,脑袋向后仰,宁艨迅速捂住他鼻子,质问那般:“你要干嘛?”   “证明你的话。”   不是说他臭不要脸么?   这样大的罪名,既然他敢担下来,那么,总得做出点实事来,让这罪名名副其实了吧?   宁艨脸更红了,这一回可不是羞的,是气的!   “哦,一天不见,你就修炼了这不要脸皮的技术了?我说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静,原来是躲着去偷偷修炼了!”   就像很多次跟他闹那样,宁艨张嘴就是一通乱说。   管它是否属实,反正,她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一个人!   怎样?!   顾聿森嘴角勾了勾,一丝心疼,暗暗浮动……   宁艨跟着就偃旗息鼓了,却还在瞪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不知道,她最难以抗拒的, 就是这样的眼神么?   心都揪起了。   眨巴着眼睛,傻了一样盯着顾聿森,窗外阳光透进来,将他眼神映的更亮了,那种心疼愧疚,让她实在有些……无力承受。   再一想起刚才,他抱着她,明明是那样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却着急地不停的喊着她宝贝,宝宝,宝宝,你原谅我,原谅我。   简直掏心挖肺般的诚意。   鼻尖立即涌出一股酸涩,一滴眼泪重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滚到脸颊上,变成了凉凉的一条线,宁艨心情又不好了。   顾聿森表面看着非常镇定,根本没什么表情,可其实,他的心里已经万分焦躁了,他有些手足无措,是真的不知道,还应该怎样去哄她了……   连美男计耍嘴皮这样的招数他都被迫使出来了,却也没见多少成效,还能怎么办?   没想到宁艨这时候倒是出声了,声音又哑又小,虚弱地像小猫咪,听着就是浓浓的哭腔,让人疼到心也碎……   不过让顾聿森心疼同时又欣喜的是,他从中听出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撒娇的味道。   她在喊他:“顾聿森。”   她在说:“你简直吓坏我了,这么坏!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赌气意味甚浓,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显现了她正在原谅他的意思,这丫头就是个小孩心性,压根不记仇,什么事情只要给她点时间,她转头就能给忘了,甚至都不用人去哄!   可……   眼眸微垂,将宁艨整个看进眼中,顾聿森沉默一会之后,低低的应:“好,不理我,我该罚,宝宝做的对。”   “换我理你。”   我哄你。   这样想着,顾聿森便直接把宁艨从*上抱了起来,宁艨立刻就被他的胸怀,彻底包围……   病房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他和她又都没有再开口,就连呼吸都听得出来,宁艨突然就觉得,心跳有点儿……加速了。   莫名的旖旎*,让她脸红心跳,有些,害羞了。   跟着就往他的怀里钻。   顾聿森一手抱着她,一手将外套扯开,把她整个人都往里面包,整个包住,大掌托着她屁 股,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似得抱在怀里,另一大手顺势轻轻掌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小脑袋,能够更安稳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鼻尖是自家男人那让人安心的味道,脸颊下是舒服的衣服面料,还有他那鼓鼓健硕的胸膛,虽然有点热,可,就是不舍得出来。   干脆就整个埋进去,用力的呼吸,直观的嗅到他的气息,感受到他的存在,宁艨抱他紧紧,主动的,热情的。   她这样,哪里还有半分所谓的——再也不理你了的意思?   明显被熔化,熔化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熔化在他宽广安定的胸怀之中。   可顾聿森却一点都不觉得满足,低低头,用下巴往她的发丝上面磨一磨,顾聿森去看怀里的人,贴近了小声地喊:“宝宝。”   宁艨闭上眼一动不动,不要理他,虽然好想,心肝脾肺都在痒痒,唆使着自己去理他,应他。   顾聿森也不劝,就附在她耳边,继续小声的唤着。   一下又一下。   宝宝。   声音里满满都是讨饶意味,就这样喊了一会,看怀里的人儿脑袋轻轻拱了一拱,顾聿森觉得火候到了,是事实了,跟着就立刻添了一把柴,讨饶般的哄道:“看在我这么心疼的份上,宝宝就先原谅我了好不好?”   语气非常的可怜,低低哑哑的,全是让人心疼的意思,这感情牌打的好啊,简直个个字都抓住了宁艨的死 穴,让她心疼让她心软。   果然,女人就是这样心软的存在,男人只消柔情的攻势,她再大的气,都能消了。   更何况,顾聿森末了还补充了句——“别不理我。”   哇哇哇!   瞬间秒杀,女人个个都能流鼻血,恨不得立刻掏出心窝子对他说:“不要难受不要难受,我理你,我理你呢!”   简直作弊!   今天更新完毕,谢谢支持~   ☆、卷二074.最大的宠爱   毫无理由的偏袒一个人,是最大的*爱。   ◆   宁艨还没来得及哼唧,发表此刻她心中的不爽,就感觉有柔软的两片亲在了她的脸蛋上,是顾聿森的嘴唇。   薄削却不薄情,反而蕴含着无数情感,深深的,温柔的。   一直守在门口的沈御风乍然看到这一幕,双腿顿时沉得迈不动步子了……   自家的宝贝妹妹正歪着脑袋伏在高高大大的男人的肩膀上,乍然看过去,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再不能更柔顺的黏腻着顾聿森,那种信赖,沈御风想,怕是他这一辈子都享受不到!   不仅是妹妹,或者连他以后的老婆,都不能做到对他这样的信任!   真是……酸呐!!!   沈御风猛不丁的就开始吃起了顾聿森的醋,然而,他再不爽,再想要反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扑上去发表意见,妹妹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乖巧成这个样子,他傻了才会去打扰。   到底人是他主动带过来的,他总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而且他一路就在不停的跟顾聿森说,一定要把那痴丫头哄好,让她乖乖听医生的话,乖乖吃药打针,顾聿森这样与她亲近,都是在实践他的嘱咐。   当然了,虽然完全不需要他这样多嘴,顾聿森自己就会着急忙慌的去哄劝她的,他比自己还要更疼惜她,到底是这么多年一直养在手心里面的宝贝疙瘩,比任何人都珍贵,不是吗?   所以,沈御风此时是完全不知道是该生顾聿森的气还是该躲到一边去酸溜溜了,唯有愣在了原地……   一言也没发。   只不过,还是担心。   直直的望着顾聿森,没辙了,沈御风就只能用眼神去无声的询问他——“喂!臭小子!你这是想把我的宝贝妹妹带到哪里去啊?不是都跟牛说的很明白了,我宝贝妹妹还在持续高烧,必须尽快退烧的么?你怎么就是不听?就顾着跟她打情骂俏,黏黏糊糊的?”   眉一挑,顾聿森只给出了这样一个讯息——“这是我的宝贝。”   他还是在执拗的坚持着他一直以来的观念——宁艨,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宝贝!只有他才能喊她宝宝、宝贝这样肉麻的称呼!   当然,他自是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去宝贝她,她从小就太缺失亲情了,顾聿森当然会希望,有更多的亲人来*爱着她……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一直那样纵容沈御风去亲近她的原因。   他看的出来,沈御风是真真实实的在*她,他爱她,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对她好,作为一个哥哥的身份,他这样,已然是做到最好了!   淡淡的递给沈御风一个“你安心”的眼神,顾聿森托抱着宁艨就走开了,从后面看,就只留出了一个头尖和两只小腿儿……   格外的可爱。   叫人心尖尖都发软……   沈御风的指尖都有些发软了,尤其看到自己的妹妹很明显还不打算开口搭理顾聿森,还有顾聿森那绝对讨饶的表现,也就顾不上酸了,直在心里面乐!   哼哼,叫你欺负我家妹妹,看吧,就她那脾气,绝对能拗的你脑仁都打抽!!   沈御风这厢扎扎实实的在幸灾乐祸着,先前的郁闷忧烦愁苦是一股脑的消失不见了,被欢喜替代,那情绪太过强烈,就连窝在自家男人怀中安然享受的宁艨都感受到了……   眼皮子撩了一撩,她从顾聿森的肩上往沈御风的方向瞅去了一眼,非常精准的将他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劲头给捕捉到了,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她只知道,她见不得她的男人被人这样对待!   哪怕完全是善意的也不行!   所以,她虽然没有开口理人,但是她那悬在顾聿森身侧的脚丫子,却是忽然动了,轻轻的,在他的裤子上……蹭了一下。   再一下!   撒完气的小奶猫,主动跑回来蹭主人——她的表现简直就跟这一模一样。   顾聿森的心,瞬间就软透了……   就这么一个宝贝,这样的惹人怜爱,你说,叫他如何能够不心动?   无声的笑了一下,顾聿森紧紧手臂,把宁艨托抱的更加紧了,外套也跟着把她裹的更严实了,整个就是一个肉团子,就看得见后脑勺和两只脚丫子了,一直在医院门外守着的下属,也就是昨天更顾聿森共过生死,一起在爆裂声之中狂奔过的俩半大小子,他们怎么样都要跟过来,正无聊着,却忽然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那百无聊赖的表情瞬间裂变,就连嘴角叼着的烟,都掉了。   “啪嗒”一声,瞬间坠地。   结结巴巴的就要喊人:“老、老大!”   他们是谁?   都是在军队里面接受过非常高强度训练的,每一次的喊话,简直就像是能把胃都嚎出来,即便是没有这个想法,那嗓门,也是贼大的!   活像是在吼人。   顾聿森眉头一皱,瞬间冷了几分脸色……   “闭嘴,安静。”——他的表情无一处不是在表达着这样的意思。   俩半大小子虽然皮,非常不好管教,然而,却是非常听从顾聿森的话的,更何况,昨天那种状况,也算他救了回他们,自然更是对他言听计从了,瞬间就捂住了嘴,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了。   异常的乖。   顾聿森这才算是满意,挑了挑眉梢,他向着王鹏瞅去了一眼,那意思,直接就是在指使他——去,开车。   至于另外一位于泽,则是被指使着去找医生去了,宁艨的主治医生,他要去把宁艨的病历取回来,顺便向主治医生把宁艨的所有情况都打探清楚,拿个小本本记下来,然后再回来,把其交给他们的顾老大。   至于他们的顾老大,则是抱着宝贝似得把那一团抱上了车,叫王鹏往回开……   回他的家,他和她的家。   她才刚经受到极大的惊吓,又因为他而崩溃,在医院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他才舍不得,还是抱回家去吧,反正有家庭医生,全程在家照顾!   只会比医院好。   其实,顾聿森这样做有一大半都是因为小心眼儿,他在刚走去病房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那主治医生的低吼了……   这么多年了,连他再是生气,都没舍得对她大声一下,更何况是吼?   顾聿森瞬间就不开心了,觉得自己的宝贝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这事不管她是做的对还是错,反正,主治医生就是对她吼了,就是凶她了,他记仇!   不可能再把她放在他手中接受治疗了……   除了执拗,顾聿森还有一点绝对继承了顾老爷子,那就是——护犊子。   绝对的帮亲不帮理!   仅这一点,宁艨就比太多女人幸福。   因为,毫无理由的偏袒一个人,是最大的*爱。   别的女人或者连求都求不来,可这样的*爱,她却足足享受了十五年!   这才把她*的这样天真单纯,思想干净的简直不含一丝阴暗,所以,她离不开顾聿森,他若是不在,她根本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这是好也是不好,两个人的感情绝对不会出现嫌隙,但她太过依赖他了,缺乏了独立性,以后走上了社会怕是会吃亏,容易受骗。   可人顾聿森早早就放话了——无所谓,反正他在哪她就在哪,他就*着,把她*成生活智障儿他都高兴,她只要安然挥霍着就行,其他的,全都不用操心!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霸道,他一手遮了天,把她的生活,乃至是未来都全部包了,有这样的靠山在,她还需要什么独立性呢?   不是吗?   ◆   宁艨实在是太累了,尽管心里头还是有些乱的,急着问清楚顾聿森,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然而,被他那样*爱的抱着,举手投足之间的那一份小心翼翼,让她的鼻子都发酸了,跟着就心更软了……   再度用脚丫丫在顾聿森的腿边挠了两下,她把顾聿森抱紧了些,红扑扑的脸蛋拱的更深了,身体虚弱之间,她到底还是撑不住的……睡着了!   可即便是全程什么动静也没有,可光是顾聿森那就像是在抱着稀世珍宝的姿势,就足以叫正在前头开车的王鹏给看直了眼!   早就听说,老大有个心尖*,简直都要*上天了,只不过他们一直都被关着严训,并没有眼福见到……   倒是有兄弟去问过,却被老大冷着脸直接无视了,根本就看不出半点苗头出来,渐渐的,他就不信了,只觉得是有人在瞎传!   他们的老大就是座会移动的活体冰山,怎么可能会*爱一个女人,且直接都*到天上去了?   嗤之以鼻,对造谣的人竖中指!   然而,今日这一见,却直接叫他看直了眼!   这……这这这……   真是不得不相信了!   这画面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直叫王鹏不敢置信,活像是见了什么鬼,实在挪不开眼睛了,哪怕是在开着车,都一个劲的稀罕着。   直勾勾的瞅。   顾聿森忍了一路,等到宁艨睡着了,在她脑门上轻轻亲了亲,他便是冷眼一斜……   ☆、卷二075.大宝贝   他便是冷眼一斜:“看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老大啊,这女……”   “恩?”   “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没问,我开车,我开车。”   猛烈摇头,王鹏真是要被自家老大那阴涔涔的眼神给吓坏了,老大从来就酷酷的,对他们更是不苟言笑,可到底也就只有在抓着他们训练的时候啊,平常嘛,倒还是可以、可以套套近乎的……   当然,老大从来不怎么搭理他们的无聊就是了。   可也不会像刚才这样,冷眉冷眼的!   小眼睛依旧还是在透过后视镜猛瞧,王鹏心里头活动不断,想来,怕是老大觉得他总是在拿那么一双贼眼贼溜溜的盯着他的女人猛瞧吧?   瞧老大那宝贝样儿!   在心底轻轻的哼哼着,王鹏心理活动倒是极为活络,然而,他面上却是再也不敢表现出来了,绷着个脸,装着一本正经,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两耳不闻后座事,一心只开他的车!   顾聿森光是看一眼他的后脑勺就已经猜得到他的心思了,嘴角无声的勾了一勾……   这在他眼里,就还是个孩子,也就比他怀中的宝贝大了一两岁,昨天又经过了那样的惊天动地,劫后余生的轻松,也难免让他忘了形。   更何况,这些孩子都是关心自己的,绝对发自内心的……   顿了顿,顾聿森主动的开口去跟王鹏说了句——“这是你嫂子。”   这可是太难得的主动了,且又是这样私人的事情,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王鹏狠狠的愣住了,脑袋一片懵!   从后视镜内看着顾聿森,他全然都是不敢置信,来来回回的看了他好多遍,就连车子都顾不上去开了,猛地就回了头,大声一吼:“老大,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嫂、嫂子?!”   “恩。”   点点头,垂眸,看了眼宁艨,她正在自己的怀中安然沉睡,小脸蛋上面都还挂着残留的泪痕,可怜兮兮的,让他心一阵阵发软,忍不住就用手去她脑袋上揉了一揉……   那样的温柔,直叫王鹏看傻了眼!   光是冲老大这样的举止,他就再也不必问了……   好么,嫂子啊!   虽然没看到脸,可就她窝在老大怀里面那娇娇软软的小模样,还有那小脚丫子还时不时的去蹭老大一下,他就完全猜得出,这位横空冒了出来的嫂子,绝对是个活泼的,或者还挺调皮?   哈哈一笑,王鹏咧着嘴,表情傻透了:“老大啊,原来你也有这柔情的一面啊,看样子嫂子还挺有本……”   “闭嘴。”   眼帘一掀起,又是一记冷眼斜过去,顾聿森低低一句话,听着凶,实际上是带着点轻松的,甚至还有隐隐的笑意,在他眼角飞扬……   其实他就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王鹏那么个大嗓门吵到了她,把她惊醒,至于他口中所谓的她还挺有本事的,恩,对,确实如此,她就是有本事!   足以让他都服服帖帖的!   顾聿森完全不遮掩,他就是喜欢听别人赞扬她,那会比听到夸奖他还要高兴一万倍,眉梢眼角都是得意,一贯闷葫芦的顾聿森,难得的在自己手下这大小子面前,嘚瑟了一回,说了句——“你嫂子本事多着呢,等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   那样的骄傲,自豪,眉眼间敞露着的那股子得意劲,简直都自大了,说起自己的媳妇儿,那家伙,呵,简直就像是在说起世界第一夫人,好像她就是世界第一,哪个女人都比不上!!   她就是第一,他心中的第一,唯一!   王鹏简直就像是见到了鬼!!!   一脸惊悚!!!   “老、老、老大!!”   “行了,闭上嘴,安静,开车。”   挥挥手,顾聿森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再也不搭理王鹏了,只安心的守着他怀中的宝贝,不停的摸摸亲亲加**,半路实在被王鹏给瞧烦了,他就索性把隔断拉开,把前座和后座彻底阻隔!   这才算是耳根清净的,一路直抵了……彼此的家。   ◆   下了车,顾聿森就抱着宁艨回了房间。   *很大,他附身将怀里的宝贝搁到*上,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将她深深看进眼中……   这一看,竟就好似恒久,时间都要在这个静谧柔情散发的房间之中,定格了。   久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艨的那一对蝴蝶扇子似的眼睫毛,扑棱了两下……   小小的,细微的。   很不起眼,一般人都注意不到,可是顾聿森,却是忍不住,连眼睛里面都溢出了笑……   他也不起身,反而将撑在她身侧的双臂更加用力,往她方向压过去,低低的唤她:“醒了?”   “嗯哪!”   宁艨给予的是这样的回答,那小声儿,别提多可爱了,那股子乖巧劲,更是软的好似糯米,直黏糊到人的心底去了……   顾聿森却是直觉好笑。   他很清楚,某只宝这只不过是刚睡醒的迷糊罢了,她脑子还处在迷迷瞪瞪的状态,根本连现实都还没回过来呢……   果然,给了她一点点时间,缓冲过后,她迷蒙蒙的睡觉霍的就张大了,瞪着顾聿森,她用小爪子去推了他一把:“哼!”   结果这一动,就发现,自己的手背上面又被扎上了针头,一动就不爽。   撇撇嘴,宁艨猛不丁就想起了在医院的情景了,当时的伤心绝望悲怆可怜……更是一股脑的全部冲了上来,于是,更气了,却也只是鼓着脸,气鼓鼓的瞪了眼那针头,就……   哼!   顾聿森心更软了,简直能滴出水来……   连带着那硬汉子风格的声音,也变的温柔了许多,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跟温柔一点边都沾不上的!   “现在要给我乖乖打针吃东西,否则打屁 股。”   “你……”   别开的小脸儿蹭的就又扭了回来,大眼睛瞪的像铜铃,用着自己最为恶狠狠的气焰,死死一瞪顾聿森,然后,宁艨就闭上了眼睛,一扭身子,直接就钻进了被子里,再一个打滚,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裹了个个严严实实!   让顾聿森就连半根毛都摸不着了。   果然就是小孩子才会使用的闹脾气法子……   顾聿森哭笑不得,凝着眸,非常严肃的注意着她手背上插着的针头,在确保没有回血也没被蹭掉之后,这才腾出了心思去收拾她。   当然,若这手法都能成为收拾,那么,顶多也就只能称得上是——世界上最温柔的“酷刑”了。   因为他只附过去,在一边小声哄着宁艨一边用手去扯被子,力气轻缓却坚定,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宁艨恼的不行,就隔着被子恨恨地蹬他,再蹬他!   自己则是缩在里面死死攥住被角,坚决不让他扯掉……   气鼓鼓的,小脸蛋更是红扑扑的,不过倒是比先前那因为高烧所致的红晕正常多了,也让顾聿森安心了些。   佣人正好在这个时候敲了门,他也就没去再跟她抢被子,打开门,让佣人把热乎乎的米粥送了进来并贴心地将房门关上了,等其出去并且贴心的把门重新关上了,重又回到了二人的世界里面,他这才又回到了宁艨的身边。   看着那裹的跟毛毛虫有的一拼的一团,他颇有几分无奈,实在不愿大力气扯,就干脆连被子加人整个的抱到怀里来了……   宁艨还在“奋力”抵抗,毛毛虫似得,扭啊扭啊,冷不丁就被顾聿森按住了,把她的小脑袋从被子里剥出来。   就这么一回的功夫,小东西却是连脸都憋的通红了,血管逆流了似的感觉,顾聿森很是心疼,立即就将鼻尖顶了上去,抵住她的,学她平常黏他那般的,蹭了一蹭,紧跟着就轻声的……威胁:“再不听话就用大宝贝罚你,哭坏也不饶!”   大宝贝……   用大宝贝罚她……   饶是宁艨脸皮再厚,可冷不丁听了这样的话,却是臊得立即就撇了嘴地要将脸转到一边去,他却不允,非常霸道的捏住她下巴,将她重又转了回来,贴上去,一口就含住了那单薄的小嘴唇,然后用劲的……咬了一下!   “唔”的一声,宁艨痛的直接就张开了嘴,紧跟着,他那滑头似的舌尖就钻进去,趁势勾住她的,从底到上地舔吻着,来来回回好几遍,直把她豆腐都吃光了!!!   宁艨立马就软了,却还是不肯服输,裹在被子里扭来扭去不给他亲,直接就被顾聿森用手臂牢牢地箍在怀里了,不让她动弹一下,他再钳住她下巴,贴紧了去用力口及允,嘴里同时在含糊不清地唤她:“宝宝,想你!”   那霸道中却分明透出了想念的声调,宁艨本来就只是在闹腾一下而已,早就心软了,哪里还扛得住?   再加上她本来身体就虚,被这么一通剧烈的索吻,更是彻底的没有了力气,唯有脆弱地仰了小脑袋,任凭顾聿森亲吻了。   顾聿森的鼻尖触在她的脸颊上,温热的呼吸喷得她直发痒,下意识的想躲,却跟着就主动拧了过去,把唇……送给了他。   珍惜这甜蜜时光了,没几天就该分开了!糖要速战速决!   ☆、卷二076.内幕(1)   跟着就被顾聿森辗转似地用力的吻,格外狂热,似火焰,宁艨脑袋更是晕晕乎乎的了,到最后,彻底的当了机,连呼吸都要跟不上了,这才勉强挣了一下。   “唔……疼!”   挣了一下脑袋,宁艨哭唧唧地哼出了一个单音,顾聿森立刻就把他的天罗地网撤回,非常温柔的在她口腔之中……吹了一吹。   这太温柔了,直接就触动了宁艨的心弦,眼泪,竟就像开了闸的水似得,立刻便淌了出来,一颗颗的,根本打不住。   嘴里面,更是细细地开始哭,带着绝对的伤心在对顾聿森嚷:“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呜,我再也不要和你好了,你这个宇宙超级无敌的大坏蛋,就知道让我伤心,就知道吓唬我,我简直都要被你吓死了。呜……再也不要理你了,再不跟你好了,呜……”   这可算是把大实话给说出来了,憋了这么久,一股脑的全倒出来了,顾聿森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就这撒娇的小语调,只恨不得更跟他亲近一点,哪里有半丁点不要跟他好了的意思?   他倒是不怕,一点不受威胁,只是还是难免会心疼,才这么一会,难免就哭得浑身直冒汗,呼吸都岔了,顾聿森也实在不会哄人,就唯有把人搂紧了,不停地去吻她的泪珠子,轻轻舔她湿润的眼角……   可谁知道,宁艨哭的更凶了!   呜呜呜的一个劲的骂顾聿森:“大叔最坏了!最讨厌了!”   “恩,是坏。”   “你还敢接话?!”   “那……”那我该怎么哄?   顾聿森傻眼了,看着宁艨那泪痕斑驳的脸蛋儿,实在是没辙了,只能去继续给她擦,一个劲的说着:“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宝宝,你不要再哭了,我真心疼!   “我是坏蛋,但是坏蛋不能没有宝宝,你别不要跟我好了。”   “宁儿别哭了,再哭成小花脸子了,不好看。”   不好看这话一出,宁艨直接黑了脸。   混蛋啊!!!   有他这么哄人的么?!!   他是大木桩子还是怎么的,连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啊?!!   抡拳,照着顾聿森胸膛,宁艨就是狠狠一圈,气鼓鼓的。   根本不疼,像刚出生的小猫在挠人,顾聿森却非常夸张的叫了一下:“嘶……打得好!”   其实,就这一声叫,也还是在宁艨打完了,拳头都收回去了,他看着她脸色越来越不对,才故意装出来的,本就迟缓了好几秒,再加上他根本不会,简直不能再假了!   宁艨本来还哭得直打嗝,这下却怎么也哭不下去了,立刻就“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了……   红肿着的眼睛里面,堆满了笑,瞬间就把那些眼泪挤垮了,再也不存在了。   偏偏还不肯罢休,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装不下去了,还在那里揍他:“嗯……我打、打死你这个大灰狼!混蛋!”   你见过有人一边打人一边笑的么?   那笑靥如花,灿烂的简直直逼烈阳!!   顾聿森也忍不住乐了,但为了把她哄好,还是非常给她面子的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瘫着的脸上全是纵容,他就坐着,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宁艨打啊揍的……   宁艨再接着打了两下,就没力气了,顾聿森见状还特意把她的手抓了起来,拉到自己的胸前,按着帮她打。   打自己。   一边打还一边面无表情的说:“我是坏蛋,大坏蛋,宝宝尽管揍。”   宁艨怎么样也没料到顾聿森会来这么一招,楞住了!   “你……”   “打。”   帮着宁艨,顾聿森表现的就像这不是他的身体似得,任凭宁艨来,宁艨楞了好一会儿,紧紧盯住自家男人那严肃到足可以冻死一干人等的表情,她实在忍不住了,跟着就笑出了声。   “行了你,以为耍这一招我就会原谅你了吗?”   其实,她肯这样对他说话,就已经是原谅了,更何况还在笑!   顾聿森立刻就满足了,抓住她的手,趁势就递到嘴边吻了一下。   “乖,先把粥吃了。”   接下来再随你怎么打,都行!   努努小嘴,宁艨也不挣扎了,任顾聿森抓着她的爪子揉捏亲吻,低下脑袋就去找吃的去了……   大哭大闹了一场,委屈彻底宣泄,终于是愿意吃饭了。   她就是个小吃货,平常特别的馋,阔别了一天没进食,自己也是知道饿了的,顾聿森正好给了她一个大台阶下,她也就顺势而去……   非常的嚣张,往男人的怀里一靠,她一张嘴:“啊……”   这是要主动喂食了,自己才不要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顾聿森再求之不得了,立刻就搂住了她,将她抱着喂了,一小口一小口的,没一会功夫,宁艨就将一碗米粥慢慢地吃完了,最后还打了个嗝,小脸蛋上面全是满足。   然后主动就把脸往顾聿森怀里贴,蹭一蹭,软软的喊了句:“老公……”   顾聿森知道,这才算是哄好了。   虽然废了他多一点的口水,可论到底,也不过一碗米粥的事而已,这老婆,也太好哄了!   顾聿森心里得意,却只能藏着,面无表情的去应宁艨,抱着她再狠狠腻了片刻,她就正式的把昨天那件事情给……抹去了!   只不过,仇不记,事实还是要探究的。   这一点没得商量,仰着下巴,宁艨直勾勾的看着顾聿森,一脸坚持,小眼神也是倔强异常……   顾聿森再存心瞒着,也没辙了,只能将实情一一告知于她。   其实,还是跟路衡有关,只不过路衡被秦一龙囚禁了一年之久,早就没什么兴风作浪的本事了,就秦一龙那手段,能活活把一死人给整的从阴曹地府里面爬出来,来找他哭诉,哀求——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几个月前顾聿森曾经去看过一眼,苍狼早已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人瘦的可怜,原来那年轻朝气的面容,足足像是苍老了好几十岁,光是看他那凄惨的可怜样儿,说他是五十好几都是有人信的……   可就这样,秦一龙都还没有放过他,将他整的半死不活的,就是不让他咽下那最后一口气。   虽然他嘴里面说着是要为以前苍狼的栽害报仇什么的,可顾聿森却看得出,其实他另有目的……   苍狼身上一定还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否则再恨一个人,一年的折磨,也早就发泄殆尽了。   当时,顾聿森心中就有一丝隐隐的预感,这事儿怕是还有的时间耗,只要苍狼不交代一天,这事就没完一天!   果不其然,秦一龙这就出事了。   他是真死的,但不是报纸上所报导的前天,而是早在……一个月之前。   只不过被他的弟弟给压了下来,硬生生的隐瞒了如此之久!   秦一龙的弟弟,其实也就是秦兽,看着年纪轻轻的,实际上却很有主将风范,他传承了他亲哥的雷厉风行,别看他比他哥面相要温和太多,就连一贯接人待事也都是笑米米的,看着极为无害,然而在实际上,他的那股子狠劲,绝对只比他哥更狠!   而这一点,仅从他哥花费了将近一年都还没有任何收获,可他却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把苍狼逼的吐出了真东西,这样的事实上,就足以见分晓了。   这是一只笑面虎,他越是在对你笑,你的下场,就越惨!   从苍狼嘴里吐出来的真东西,那些对顾聿森而言是没什么用处的,不过是两方势力为了争夺天下,跟他无关,但是这一次他会被人在车座底下安放了炸 弹,却是跟其脱不了干系……   是苍狼背后的势力,其实也就是路家。   苍狼不过化名,他本名就是路衡,其实他已经二十有八了,只不过因为面相年轻,再加上他自己够能装,这才能在高中生堆里都不让人怀疑,而这,也是他多年来的一种隐藏手段,足以让他安然多年……   要不是顾聿森聪明,还真没人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只当是一个来抢女人的毛头小子!   而这一点,也正是出乎了路家所有人的意料的,他们家路衡在一年前的一个晚上没回家,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了,路家本身就不走正途,自然知道,路衡怕是遭遇了什么,有可能他的另一层身份都被人识破!   但他们都只以为他是躲到哪个角落里面避风头去了,不便联系,说起来,就是因为实在对路衡的能力太过自信了,以至于两个月前忽然听到他其实早就被抓了,正在经历人间炼狱这个消息的时候,彻底惊呆!   路家子孙不多,就年轻的后辈而言,就三个,路桓路衡,以及那一直在国外的路风……   那是个连他们都不怎么了解的人,自然不及跟路桓路衡亲近了,路桓好好的就没了,他们路家本就遭受了不小的冲击,这顶厉害的路衡再一出事,路家上下简直个个如临大敌!   路老爷子都被迫出山,一边派人去打探更多关于路衡的消息,一边派人去查,这一切到底都是谁干的!   路桓出事时,路衡没让他们插手,只说是一场意外而已,而他们也信了,可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有人在针对他们路家!   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焉能不查?!   然而,路老爷子却真没想到,这一查,竟然就查到秦一龙和……顾聿森的身上。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一切,其实顾聿森才是那个真正把他们家路桓,乃至是路衡拽入泥潭之中的人!   也是在这个时候,路老爷子和路家的人才知道,他们家的路桓,竟然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而路衡,更是被秦一龙关了起来,不见天日整整一年!   若非他们派人去深入的调查,路老爷子想,或者他们会像是老大出事那样,直到他人都已经死掉了,身躯都变成尸骨了,都还被蒙在鼓里!   能够培育出路桓那样的人,更兼有震慑外界的苍狼,路家的本事,其实可见一斑了,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无辜的家族,更不会是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更甚者,路衡会变成苍狼,其实就是因为有整个路家在他的身后做靠山……   其实可以说,是路家成就了苍狼,同样也是苍狼,更发展壮大了路家,只不过因为路家人都聪明,懂得掩藏,所以在外面人看来,路家,也只不过是个比一般家庭稍微富裕一点的,中等水平吧,就连路氏,也不过是在商界处于中等位置,属于吃之无味弃之可惜这一鸡肋角色。   当然,这也更深层次的说明——路家人的聪明!   为路家在私底下进行肮脏的买卖,为培养苍狼这一类人才,提供了绝好的机会,又不被人发觉。   秦一龙也正是因为对路家产生了怀疑,想把苍狼背后的庞大势力给挖掘出来,这才接连一年都在折磨他,可谁成想,秘密还没挖出来,他自己就先死了。   是路老爷子指派到他身边的卧底,用药把他毒死了的!   这样的手法,根本不留痕迹,等到秦帮发觉老大的尸体之时,凶手,早就跑没影了……   但是也合该路家到了穷途之际,谁能料到,除掉了秦一龙,就立刻就出现了一位新人物!   原本所预料的秦帮为争抢老大之位而起内讧,一派大乱的场景不仅没有出现,甚至是一派和谐,秦兽其人,竟然一上位就把整个秦帮稳住,不可谓年少出英雄。   虽然在实际上,他也就不过比他哥小一岁罢了。   秦兽仅凭一个月就把苍狼背后的庞大势力给挖了出来,在低调中安然多年的路家,也随之付出了水面,即便其再低调到尘埃之中去,也是逃不过了,秦兽又铁了心要为大哥报仇,管它那么多,直接一声令下,雷厉风行之间,就把路家给整了个七七八八!!   彻底乱了套!   但,路家就真的有那么好欺负么?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否则,也不至于会搅的秦兽迫不得已的公布了大哥的死讯,也不至于把苍狼从秘密关押地点给救了出来,更不至于,连顾聿森都被波及,车座底下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放了弓单药……   ☆、卷二077.内幕(2)   其实就连苏辰,都是路家找来的,他们兵分三路,同时出手,为的就是要把害了他们家孙子们的人,全部弄死!   他们把大致的计划告诉了她,让她务必在那个时间点去除掉宁艨,考试期间,B大是执行着严格的守卫规则,一定会查看学生证件才放人进入校园之中的,为了让苏辰顺利的进去行刺,路家还特意买通了门卫,把一切都打点妥当……   只需要苏辰去做那个打头阵的,顺便提路家做替罪羔羊!   路家这一干计划倒是都规划的格外细致到位,然而,他们终究还是太瞧得起苏辰了,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她会蠢到那个份上,竟然会冲进教室那样开放式的地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宁艨下手!?   简直了……   当初之所以会选上了她,一来就是她对宁艨有着足够的仇恨,下手绝对够狠,不必担心会留下活口;二来就是真要查也能用她来顶罪,路家从始至终都不会被牵连;三,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苏辰的年纪跟宁艨差不多,由她混在校园之中,定然不会轻易暴露,偌大的校园,她想要去害一个人,也是挺容易得手的。   不像他们,哪个哪怕只是在校园之中多晃荡一下,都格外引人注意……   可是苏辰……   唉!   “爸,现在该怎么办?”   “妈的这个苏辰果然是个草包!我们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就连应该在哪里动手,用什么方式,怎么下手这些都全部交代给她了,她却连这么点事情都干不好!只把那个姓宁的划了两道口子,这顶什么事啊?!妈的没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动手就更难了!”   “哼可不是!要不是因为顾聿森他娘的对她的保护实在是太到位了,只要她一出校门,暗中妥妥的全是保镖,咱们的人莫说近身了,就是对她多看几眼都会被当成嫌疑分子盯上!也就是她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守卫稍微宽松一些,到底同龄人多啊!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让苏辰去,可谁知道,谁知道这么个大草包!竟然用硫酸当众泼她?这么愚蠢的方法,是谁教她的?她也使的出来?简直蠢的让人没办法忍了!”   面红耳赤,路家的第三个儿子怒声吼骂,说话之间,就连脑袋上面的短毛都要竖起来了,一根根的,都蘸着最浓深的怒……   在得知宁艨被送进了医院之后,路家能说得上话的人全部的都聚集在了家宅客厅,便坐在一起针对暗杀宁艨计划失败进行了讨论,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商讨下面该怎么办……   可说着说着,就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一个个的,义愤填膺,简直都要恨死苏辰了!   就他们这愤恨模样,莫说等顾聿森去动手报仇了,为了不殃及到路家,他们怕是就会提前行动了……   反正苏辰横竖都不会有好下场了,路家的人着急,急着要去把这事处理干净了,但是更担心的,却是顾家那边,若是得知了宁艨受伤的事情,会如何处理?   虽然顾聿森和宁艨依旧还很低调,但是保不齐顾老爷子就是默许的,他一旦默许,那就是承认了宁艨的身份,铁定会是未来顾家的长孙媳妇,这样地位的人,竟然在学校里面被人伤了,顾老爷子怎么可能不去调查?   顾淮庭的能力,无人不知,十多年前震惊上流社会的那件大案子,短短几天的时间,陆家的某一位小辈,硬生生的就被他给整垮了,未来更是彻底毁掉了,就连那颇具声望地位的陆家,也跟着受到了冲击,动荡阵阵,至今都没彻底恢复过来……   其实这也就罢了,到底是对外人,可顾老爷子甚至就连他自己的第二个儿子,都被他亲手送进了监狱,这样的手段和能力,没有人不被震慑。(这些前尘往事都在顾亦城,也就是误入豪门那本书中有详细的交代,这里不赘述,只要宝贝们别弄混了,此陆非本文中的路即可。)   也是自那个时候开始,所有人对顾家,对顾老爷子更加忌惮了,轻易根本不敢去招惹他,就怕一个不察之间,人顾老爷子胡须一抖,眉目一瞪,就怒了!   然后灾祸,就来了,指不定那一天就直接被拔了根基,整个家族被毁!   所以,路老爷子还是颇为忌惮的。   皱着眉,坐在最上方,好好的沉思了片刻,路老爷子还是决定,立刻先去把苏辰解决了……   “老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了,你立刻就去办,一定要快,中午之前,我不要再在这世上见到苏辰这个人,还有就是一定要把所以跟苏辰有关联,有可能会从她口中得知这个计划的相关人员,全部解决掉!顾淮庭那老狐狸,能力实在太强,只怕有半点痕迹没有抹干净,他都能顺藤摸瓜的摸到咱们路家来,他如果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干的,那我们路家,可真就要遭殃了!”   “爸你这么害怕他做什么?他再厉害,也不就是个混白的人么?还能有我们厉害?我们路家虽然在外头行事低调,可这些年暗中的发展,底子可是已经非常浑厚了,一出手全国都得动荡,哪里会怕他那么一个已经安享天年天天在家里种菜养狗的老头子?”   “种菜养狗的老头子?”   冷冷一哼,路老爷子瞪着自家老三,简直恨铁不成钢:“刚刚还骂苏辰愚蠢,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爸你怎……”   “你以为,顾淮庭真就有他表现的那么无害?你以为,人家退休了,看着什么也不插手了,就真的没本事了?你知不知道,光是他手下的那些门生,随便一个拎出来就足以在军政商三界都震一震?!”   “有那么厉害么?”撇撇嘴,路家老三不服,根本就不相信:“虽然顾家确实属于第一大家,可我怎么就不信,有传的那么神?!”   “怎么没有?!”   怒声一斥,路老爷子也是气了:“说你蠢你还真是蠢!他当年是个人物,现在老了,只会比以前更具威望!他的门生,就没有一个不在高位的,且都对他忠心耿耿,这一点从他小生日都门庭显赫就可见一斑!你以为那些人都只是去吃喝一顿的?你以为一个没有任何能力了的老头子,能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让人不请自来?更别提他那些门生自己手头还有势力,如此盘根错节下去,那些可都是人脉!简直稳稳扎根在全国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人,你以为就凭我们路家这么些年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比得上了?你不信?”   “哼你不信你倒是自己去问问,看看除了我们自己人之外,有哪一个是心甘情愿在为我们路家卖命的?!就这一点,我们就已经彻底输给了顾家!更别提人家还有五个儿子五个孙子!个顶个有能力,岂是我们一个路家能比的了的?!你这个不成器的!竟然还口出狂言说什么……”   “爸,老三也只不过是急了,所以多说了两句罢了,更何况,他也确实是在为我们路家自豪嘛,爸,您就别再跟他生气了,处理事情才是当下最要紧的。”   “哼”一声,恨铁不成钢那般的将自家老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路老爷子这才算消停,深呼吸,他沉吟半晌,再度开口……   将自己的儿子都指派了出去,还照原先下手时的那样,分成三路,去各自消灭痕迹,把路家撇个干干净净,然后他们才好继续做他们低调的普通家族,继续在暗中进行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大事业。   可他们却不知道,顾聿森根本就没有死,那炸 弹甚至连他的皮毛都没有伤及到!   不得不说,顾聿森这一招使的当真聪明!   若非他故布疑阵,让陆家人以为他死了,路家也不至于这么急进,更不至于这么不小心……   出事的当晚,他们派出人来抹灭痕迹,正好被顾聿森逮了个正着,然后,就*的功夫,路家就被掀了老底。   曾经低调到尘埃里去的路家,瞬间成为了最引人注目的,爆出一系列的问题不说,就连上头,都插手了进来,路家的成员几乎都被带走了,去严格调查……   就在他们还在做着可以继续神不知鬼不觉发达的美梦之时。   恍若一眨眼。   当然都是顾聿森干的,他行事风格一向雷厉风行,且这种事情,当然越快越好,反正上头也正愁着找不到苍狼幕后的势力,他此举,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他不过是跟着忙了*而已,并不需再付出更多,反而给了上头非常好的印象,又给他记了一功,对他日后肯定有用!   可这些都不在顾聿森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不在乎,他急着回去找他的宝宝了。   在将事情差不多转手,他就赶了回来……   ◆   听完顾聿森的讲述,宁艨眨了眨眼睛:“原来是这样。”   “恩。”就这样。   “那意思就是说,路家差不多算是完了?”   轻轻点点,顾聿森给予了非常笃定的回答:“必然。”   能培育出苍狼这样的人物,就这一点,路家也肯定跑不了了,更别提他们各自也都参与进了那些肮脏的交易,必然是全完了!   “那倒也对,反正他们自己也没少做损人利己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害过呢,这样的人,一个就已经够让人恨的牙根直痒痒了,可路家却足足是一窝!每一个人的手,都不是干净的,肯定没少干坏事!真有一种贼窝的感觉,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哼!”   确实,光是想一想,就会让人心生害怕,不过现在好啦,都被她家男人给灭掉啦!   咿呀呀!果然是她宁艨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可真厉害呀!   家有老公如此,叫她如何不得意,叫她如何不嘚瑟呢?!   眼睛陡然就是一个放光,贼亮贼亮的,那小眼神,简直让顾聿森看了直想发笑,很清楚,自家的宝贝疙瘩这是又在各种灵气咕噜了……   只可惜,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准备,宁艨就猛地就扑到了他的怀中。   “老公!!!!”   如此大的声音,那种兴奋劲,颇有几分十八相送的感觉,不知情的人,指不定会脑补成什么桥段了……   顾聿森自己都忍不住要想歪了,宁艨在这时候抱住了他的脖子,仰着小下巴,黏着他一个劲的笑,眉眼都是弯弯……   “老公老公老公!!”一个劲的念叨,毫不停休,她把对他的爱和依赖,全部都灌进了这个称呼之中,每一个字眼都蘸着世间最纯粹而深厚的情感。   顾聿森的心,瞬间就软乎了,透透的。   反手拥住她,他顺势把她抱了起来,按在怀中,啄了啄:“这是吃饱了,又有力气了,恩?”   “嗯啊!”   小脑袋一点,宁艨嬉皮笑脸:“老公亲自喂的饭,当然能量无穷!”   “那也不准乱动。”   按住宁艨的手背,轻轻捏了一捏,顾聿森跟着就把她的爪子给拎了下来,不让她再缠绕在自己的脖子处……   虽然他自己也是喜欢的,舍不得,可她还在挂水,抱着的时候身体的温度也分明比平常要高了,肯定还有余烧。   事关她的健康,顾聿森可半分不敢马虎了。   轻扣着她手腕,看着没怎么用力,实际上态度非常的强势,顾聿森霸道的不允准宁艨再蹭自己了,跟着就把她按了回去,让她躺着,安安分分的输液……   其实他还想让她睡觉,可她刚刚睡过一觉了,精神头还算足够,且又是刚从他可能出事了的惊悸之中转圜,心中还有所后怕,就怕一闭上眼睛,他就又不见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梦,他再也不回来了,不要她了,不陪伴她终老了!   “不可能。”   顾聿森语气何等坚定,凝视着宁艨的眼神,也坚定异常,摸摸她脸蛋,他俯下身,与她呼吸教缠:“宝宝。”   “嗯啊!”宁艨应,软软糯糯的声调,全是欢喜。   看着在自己身下乖的就像是只兔子的宝贝,顾聿森神色更温柔了,啄啄她的唇,他声色低哑:“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见我父母,把事定了。”   “嘎?”定了?怎么定?   “先订婚,我要昭告世人,你是我的妻。”   然后等你毕业,我就娶你。   顾聿森誓言坚定,心更坚定,然而……   ☆、卷二078.他是真的伤心   然而,根本还容不得他去牵着宁艨走到世人面前昭告,她就已经……不见了!   在顾聿森的誓言都还没有做到任何执行的时候,宁艨就自己选择了,离开。   其实说背弃,也不为过。   到底在这一晚,窝在顾聿森的怀中,抱着他,眉开眼笑着的她,是何其的郑重……   她甚至还在顾聿森道出了那句承诺之后,还非常主动的给了他一个吻,甜甜笑着,用着她毕生最为甜美的声音对他允诺:“我发誓,一定会跟你好一辈子的!”   这话,也算是在为她先前在跟他闹脾气说的那句“我再也不要给你好了”圆回来了,也算是给了顾聿森一个解释——她刚才都不过是在气头上,说任何话都只不过是口不择言,并没有过脑子,你别当真,我这就改回来。   我改回来,告诉你我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我爱你,我深深的爱着你,我一定要给你好好的过下去,一辈子,生死白头,不离不弃!   这话,宁艨说的格外动情,也确实是真心的,其实应该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顾聿森。   跟他一辈子,是她从懂事开始就已经确定了的,从来就只有他不要她的份,绝没有她放弃他……   然,最终,她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背弃了她这一晚,甚至是这么多年的承诺——放弃了他!   更放弃了与他过一辈子!   这一天,来的是那样的突然,甚至在清晨,起*之前的那么十几分钟,两个人都还黏腻在一起,他抱着她,她缠住他,唇与唇就像是涂抹了胶水,紧紧粘合在了一起,无法分开……   顾聿森甚至生出了一种——这丫头真的就是一只专门来吸取他精的小狐狸精!他日复一日的被她吸取,瞧,就连起*之前的这么十几分钟都不肯放过他,一定要黏着他把他最后一丝榨干才算甘心!   迟早会死在她的身上!!!   顾聿森是抱着这样的念头离开家门的,面无表情的,虽然心里不停的在说着宁艨那丫头实在是太能榨干他了,然,他心头的满足和欢喜,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简直就像是蜜里调着油,这样的日子,是个男人都喜欢!   ◆   出门前,顾聿森还特意对王妈说——午饭给她炖点滋补那什么的汤。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王妈一听很是怔愣,跟着就笑了,在她那笑意盎然的眼神注目之下,瘫着脸的顾聿森,耳尖子有些微的发热,却依旧一步一步的,格外稳健的,走了出去……   这是多么温馨的一种感觉,家里面有个她,在*上,太阳都照屁股了,她却还赖着不肯起来,慵慵懒懒的神态,皆是风情,寸寸捕获着他的心,院中还有一个如母亲般存在的长辈,她正在精心打理着那些花花草草,听了他的话,眉目慈祥,就像是母亲在纵容儿子。   顾聿森虽然被她那样的眼神看的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可他当时就在心底想,带她回去见父母亲的事情,一定要尽快提上议程了,不,不做什么具体的计划了,干脆就这几天,捡个日子就把她领回家!   除了她,也就家庭是让顾聿森在意的了,他虽什么也没说过,可他确实是在期盼着,能够从父亲母亲的脸上,见到同王妈如出一辙的神情……   她自小缺失家庭的温暖,他希望,能够让她体会的多一些。   就只是这样的一个心愿。   然而,等到顾聿森回来,迎接他的,却是满室的……空空荡荡!   与他清晨离开之前的那种温馨是截然的反差,甚至就连一向宁和的院子,都透着一股悲凉,隐隐在哭诉着什么。   顾聿森这才刚迈进一步,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拔腿就往屋里面去,光是看面色倒是还那个样儿,然,脚步却分明是变了的,格外的快,还隐隐透着一股不安……   可他却强抑着,冷静的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了一遍,直到走完了最后一处,却依旧不见她的任何踪迹时,顾聿森内心深处的那点子焦躁不安,轰然爆 炸!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眉头紧紧皱起,他只允许自己失控了几秒钟,任心中的那股子火肆意燃烧,他去给宁艨打电话。   关机状态,无法接通。   再打,还是这样,顾聿森转而就给她身边跟随的保镖打,可谁知道,竟然也是无法接通?   眉头之间的褶皱更加之深了,强自按捺住内心深处那正在愈渐扩大的不安,顾聿森转头就去找人,吩咐他们去找寻,一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同时还联系了秦兽。   他虽与他不熟,可拜苍狼和路家的事情所赐,倒是有了几分交情,更何况还有当初秦一龙的情分在,秦兽倒是也颇为敬重他,只要他交代的事情,他二话没有,就会去照办!   这一次也不例外,顾聿森不过几个字,他那边就应了下来……   “森哥你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当初路家的事情若非你帮忙,我不可能能那么快处理妥当,自然更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在秦帮站稳了脚跟,竖立威信,你这份恩情我一直都记在心上,只盼着有一天可以报答你,所以你就放心吧,这事我亲自去办,一定不会怠慢的!”   “谢了。”   秦兽那边说的诚恳,听起来格外的掏心挖肺,顾聿森也没做任何的推辞,简单道了谢,就把电话切断了。   他得冷静下来,坐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是最近日子过得实在太安逸了,所以他放松警惕了,以至于连潜在的危险都没有注意到的缘故吗?   不,绝不可能。   顾聿森对自己这一点格外有信心,他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有着近乎凶兽的敏锐,他骨子里面就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即便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本能就已经为他探知到了本能……   所以即便是他懈怠了,也不会存有错漏的,更别提他还没有懈怠!   那么就要排除危险的可能性了。   是去玩了?   可沈轻悠那边刚才联系过,说艨艨并没有说过任何想去玩的心思,所以也不会。   难不成,是去找夏未年了?   夏未年近一段时间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就连艨艨都联系不上,她着实担心了好久,还在他耳边念叨着,让他派人去找……   她担心夏未年这不假,可也不至于闷不吭声就去找寻她的。   静坐下来,顾聿森在将一切的可能性都排除掉,可挨个的排除下来,他终究没有任何的确切想法……   说到底,他对她是太信任了,所以怎么样都不会往是她自己主动跑了那一方面想的。   然而,等到了夜晚,派出去的所有人,以及秦兽那边给出的答案都是没有任何踪迹之后,顾聿森的心,渐渐的沉入了谷底……   可就是到了这一刻,他依旧没有对宁艨有一丝一毫的疑虑,他至始至终都坚信,她是被迫的。   分毫不动摇^   尤其等到他的手下带来一个消息之后,这个想法在他心中,就更加的坚定了。   是……有关于王妈的。   “大少,医院那边刚才有消息传来,说……”   “说什么?”医院两个字,直接叫顾聿森心尖子都抽了一下!   这丫头,别是又出什么事了!   “不,不是宁小……哦,夫人,不是她!”   猛地摇着头,手下的表情非常诚恳:“大少,是王妈!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王妈她……去世了。”   去世两个字一出,饶是顾聿森,都惊恫了!   猛地站了起来,他一个拍桌:“什么?!”   “我……”   “再说一遍!”   “是……”   咽了咽口水,这样暴躁的大少,手下还是第一次见到,着实有些被吓到了,却又有点儿不忍,索性低下脑袋,一股脑的把消息全部说了出来:“是我刚从医院那边得到的消息,据说王妈是下午被送到医院的,是路人,打的120,送进医院的时候王妈就已经呈现昏死状态了,医院一直都在抢救,一直到刚才,实在没……”没救过来。   “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   “因为是路人打的120,而王妈身上又没有带任何证明身份的相关证件,这才迟迟没有人来通知您,要不是我们突然去医院找人,怕是还不可能知道。”   听完这些叙述,顾聿森沉默了片刻,而后才缓缓启唇:“……原因。”   “是……车祸,浑身重创,且兼得……兼得车轮从、从头部……直接碾过。”他去看了眼,是真惨!连他这样一个大男人都心惊了!   “头……”   薄唇微微动了一动,却最终消于无声,任何的言语都在他的喉间被焚化,顾聿森猛地闭上了眼睛。   眼角,微湿。   ◆   他是真的伤心。   自他把她领回来的那一年开始,王妈就一直守在他们的身边,虽然最开始她的身份是保姆,为了照顾艨艨的,然而,随着时间的增加,王妈俨然成为了他们中的一份子,他和她共同的家人。   说是母亲也不为过。   可……   ☆、卷二079.从来,爱不知自己的深度   从来,爱不知道自己的深度,直到别离的时候。——纪伯伦   ◆   可她却就这样的去了……   眼睛一直紧紧阖着,顾聿森眉头死死皱住之间,那搁放在桌上的拳头,也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已然凸显,那喷薄有力之间,只待一个导火索,便好似会全部炸裂!   把他整只手都炸毁了!   他是真的气!   气竟有人敢害了王妈,不管其是有心还是无意,王妈已然离世的这个结果,就足以让顾聿森怒恨这一切!   但他更伤心。   死死握着拳头,顾聿森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忍耐不下去……   他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将滔天的悲伤都强自压下,霍然睁开眼睛,他利眸直直甩向对面的手下:“去调摄像头,找出肇事者!”   “那……”那,找到以后呢?   这样一句话,手下硬生生的没敢问出来,其实也不必问了吧,光从大少这样阴鸷肃杀的表情,就足以想见他心中的愤怒,那么,接下来他会采取的手段,还用得着猜测吗?   恐怕只需要去思考一下,那肇事逃逸之人,会死的有多么惨吧?   把眼睛再度垂下去,躲开了自家大少那直截了当的杀气眼神,手下闷声继续说道:“大少,我们,我们在外面找了一天,也就只得到了这么一个有点用的消息,至于夫人,还是……”还是没有任何的踪迹。   “……恩。”   顾聿森良久才从喉间发出这样一声低低的应,跟着就陷入了沉默之中,眼底,遗憾深深。   其实,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自己的手下他再是了解不过,既然冲进来报备的一开头没有提到她,那么,就一定是还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的,可是,他却还是暗暗期待了一把,直到这一刻,手下的话明明白白的传过来,是那样的直截了当,顾聿森想,他不得不接受了……   只是为什么,心里面还是会那样的失望?   不过既然王妈那边的消息他们都得到了,却依旧没有她的踪影,那么,也算是一种好消息吧,至少,她没有进医院,不是吗?   在听到王妈猝然离世的消息之后,顾聿森这一刻心中最为强烈的念头,不再是急着找到宁艨,而是——至少她平安,只要她平安。   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他继续找!   哪怕是把整个世界都翻上一遍,他也一定要继续找下去!   他就不信了,他会找不到她!   ◆   良久,顾聿森沉淀完情绪,继续去打电话嘱咐手下,交代他们应该怎么去找,去哪里找……   随后,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是沈御风。   将屏幕紧紧盯了一眼,眉眼微微蹙,顾聿森这才将电话接通……   “还没消息。”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完全不等沈御风开口,沈御风那端,原本都把一切的言词酝酿好了,被他这样四个字乍然袭来,耳尖子都是一震!   张了张嘴,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干脆沉默!   两个男人,无线电波传递着呼吸,却都是无声又无息,但心境,却史无前例的默契了一回,因为他们心中,都挂念着,同一个人!   都在为她而担忧,心,紧紧为她牵挂。   ◆   他们都以为,宁艨不过是短暂的消失无踪罢了,只要他们好好的去找寻,就会把她给找回来的,她还和以前一样,快乐,活泼,俏皮,鬼精灵,在他们的面前笑,笑声清婉悦耳,笑脸亦是清纯动人……   可,谁都没有料到,这一所谓的短暂消失无踪,竟然就是——整整一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首先,顾家老四找到媳妇儿了,竟然就是宁艨的好友,夏未年!   乍然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顾聿森都不免一怔。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夏未年有一个男友,这还是艨艨跟她说的,只是彼此那个时候都还不知道,那人竟然就是他们顾家的老四——顾君临!   这一点也是夏未年隐瞒的好,或许,也就是因为有他顾聿森的原因在里面,再来就是她本身身份的关系,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和顾君临的未来抱有任何的希望,所以干脆绝口不提……   她这般下定决心,甚至还真真正正的离开了他,却不曾想,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他,逃脱爱情的捆缚。   确实是捆缚,就连她已经只身去了国外,都被他给逮了回来,这样强烈的执念,这样执着的感情,确实将她整个人都束缚住了,不论是身,还是……心!   她被缚在了名为爱情的地域,再也不复当年说走就能走的自由,可她却并不难受,不,她甚至是开心的,是希望这样的!   因为她有家了,她有孩子了!   是的,孩子,这一年左右的时间,夏未年就诞下了个孩儿,是女孩儿。   而她的姐姐,也是即将要生产了……   当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这一对姐妹花,竟然都嫁给了他们顾家人,只不过妹妹的老公是四哥,姐姐的老公,却是他们顾家,最为年幼的幺儿!   当然,说是年幼,却也只不过是相对上头的四位哥哥而言的,实际上早就已经是成年的男人了,双肩已然是能够挑起家庭的重担了,是可以做爸爸的人了……   不过一年的时间,顾家最年轻的两位竟然都娶上媳妇各自有孩子了,这让顾老爷子欢喜不已,可同时却又是忧愁!   剩下的那三个,一个比一个老,眼看着都要成奔四奔五的死老头子了,是要杵在家里面做老光棍一条道黑到死还是想继续蹭顾家的饭钱啊?怎么连两个弟弟都成家立业了,他们却是连半丁点的动静都没有?不说结婚了,就连个对象都没看见,是要活活把他老头子气死才甘心吗?啊?!   越想越生气,顾老爷子猛一拍桌子,嘴角边的胡须跟着愤然一抖,跟着就是一阵咆哮,从胡子下面迸发而出……   他吼的是前头那三,不,是老二和老三的名字,这不是快过年了么,老二老三这两只最不让人省心常年不着家的,也总算是摸得着人影了,这样绝好的机会,顾老爷子自然是要抓住的,动不动就朝他们两个吼一吼,怒一怒。   老爷子的声音一传来,正在跟大哥下棋的老二顾延奕,那夹着棋子的手指头都是一僵!   虽说脸上依旧冷冰冰的,一副常年被死人气息侵泡的意味,可那正在紧紧拧起来的眉毛,却绝对将他的真实情绪泄露——烦躁,不耐,而且很不爽!   跟他相比,三弟顾成涵就明显是个表情丰富的,倒也难怪了,大影帝么,可不就是最需要表情到位么?   瞧,这不,老头子怒声一吼过来,他那刚灌下去的酒,就喷出来了……   噗的一声!   跟着,他就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拍,挠了挠耳朵,眉毛鼻子眼睛全部都纠做了一团,别提多夸张了,却是真真实实的……到位。   若是放在往常,顾亦城肯定会借机嬉笑几句的,然而,他这会子正在忙着*老婆摸她圆鼓鼓的大肚皮呢,就连老爷子那么巨大的怒吼之声都没有听到,自然是不可能注意到其余的细枝末节了。   顾成涵一时都有些不习惯,他其实正坐在那里等着五弟来用言语讥讽他,他也做好了随时反击的架势,然而……   眉毛一掀,狠狠的往顾亦城的方向瞪去了一眼,早就酝酿好了的一肚子反击话语,在喉咙口打了个滚跟着就咽了回去,顾成涵恼的狠狠一踹桌子脚:“妈 的早知道会被逼婚,老子就是被那一群矫揉造作的女星香水味呛死也不回来!”   总好过在家里头被那臭老头子三步一回头的念叨,这才回来三天不到呢,竟然就被他念的耳朵都起老茧了!   又往耳洞里面挠了一挠,顾成涵气呼呼的,再是狠狠一踹桌子脚!   早先他唯一能用来打发顾老爷子念叨的乐趣也就是跟五弟斗嘴了,可现在五弟太安静,活似是没见到他,他这样踹了两次都还没任何效果,没辙了,他就只能站起身来……   “哼老二你还有心思下棋啊?没听老头又在狂吼了?还敢不去?”   “他就是头狮子!”而且是上了年纪牙都要掉光了的老狮子!   将棋子随意一丢,“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顾延奕跟着就站了起来,脚步倒是一贯的慢慢悠悠,可那背影所透出来的意味,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凄惨。   凄凄凉凉的,简直就像是要让他去……奔赴刑场!   顾君临正搂着女儿在狂亲,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跟着就去看向自家大哥:“大哥,你看二哥这模样,你不跟着去帮他分担分担?”   微微摇头,顾聿森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他帮我担着就成。”   正在走着的顾延奕这下可当真是要被点炸了,猛一回头,他勾了勾凉薄唇角,露出一抹阴寒之气格外重的……似笑非笑。   那表情分明在说着——等着啊,等着我回来把你泡福尔马林了!   顾成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边走一边狂搓着自己的胳膊:“老二你这阴森森的水平是越来越高超了啊,早就叫你不要再去跟死尸打交道了,会把你整个人都淫浸成活死人的,有种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刚才那张嘴脸,我看阴曹地府的阎罗王也就这样了!吓死人!”   “你比我厉害,我看,你正适合去演我下部戏的主角。”那个杀人狂魔!   毕竟二哥的表情可比他骇人多了!   顾延奕根本就不理会他,只轻飘飘的走远了,向着自家那绝对顽童存在的爷爷去了……   果然就是又被念叨了一遭,老话长谈了,一念他们年纪都大了,一个个的在赛跑着奔老年,都这样了,竟然还不知道给自己找个老婆子,放在身边照顾照顾?   二念他们不知道归家,一个个的视工作如命,老三也就算了,好歹还算是个人样,可是你顾延奕呢?怎么大半年不见,身上的人气越来越弱了?成日里冰着这样的一张脸,是想把他未来的孙媳妇儿吓跑吗?   顾延奕虽然话不少,却也不多,同他的双胞胎哥哥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当然学不会分分钟顶嘴这一套,不管老爷子说的有多么过头,多么言不符实,他一概都当成……耳旁风。   连左耳都不进,纯然站在那里充当雕塑,什么也听不见。   顾成涵则是不同,他嘴皮子功夫了得,这些年又被演艺圈的风气淫浸,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颇为自得,老爷子这一口一个老头的损着他,叫他那张风华正茂的俊帅面孔,实在有些绷不住,天王脾气跟着就来了……   跟着就又是一通爷孙大闹,搅的一旁安静而坐的顾聿森耳朵都疼了。   眉头浅浅皱了一皱,他干脆站了起来,对四弟随意打了声招呼就扭头走人了……   顾君临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只当大哥是受不住吵,所以赶紧躲开去避一避,虽然他更纳闷,同样没讨媳妇,为什么最年长的大哥,却从来不会得老爷子一句责骂催促?   顾亦城倒是个知情的,他一门心思的在*着漂亮的媳妇儿,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这会子却颇有几分坐不住了,看着大哥背影的眼神,都暗含担忧……   快一年了。   好好一个大活人,突然就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一整年之久,他想,换成谁,都难以忍受。   更何况那是挚爱,彼此之间连婚约都早已定下,这样深刻的感情,说走就走,谁受的了?   ◆   从来,爱不知道深度,直到别离的时候。   这样一句话,顾聿森也是直到宁艨都走了很久了,才忽然心生感触……   他是男人,一向理性克制,是真做不来感伤春秋那种感性之事,可对宁艨……   从来只知道自己爱她,却是真没想到,这感情,会这样深刻!   可也正是因为爱的太深,他心口的伤,才会这样重!   到了今天,他简直……恨她!   走到杳无人烟的寂静角落,心底的伤痛被这宁静衬的更深了,顾聿森那正在行走的高大背影,蓦然……弯曲。   呼吸都是变沉,拳头抬起,往心口上用力的摁了一摁,将那汹涌喷张的痛,死死压住,顾聿森绷着脸,一点伤痛都不让上脸,一定要装出一副“我很好,我不要紧,是她太无情,辜负了我,才与我无干”的冷漠薄情模样。   是的,他很好,他没事,他无所谓。   就是这样。   ◆   一眨眼,就要到王妈的忌日,她去世一周年的纪念日。   也是宁艨离开顾聿森整整一年的日子,这个日子不仅顾聿森会刻骨铭心,宁艨,亦然!   夜晚,小楼二层,房间灯光明亮。   有道影子投射在*上,叫人看的模糊,却也知道,是个身形纤柔的女子……   是宁艨。   她正在房间里面来回不停的走动着,怎么样都无法安下心来……   是了,明天她就整整离开他一年了,一想到一年前她是怎么煎熬着承受过来的,她就根本没办法入睡。   不,就连坐下来保持安静都不行!   她想他,简直要疯了!   越走脚步频率反而越大,到最后连心跳都跟着一起乱了,宁艨干脆跑下了楼,去了院子里面的一个安静小角落,蹲在那里,抱着双膝,脸儿,深深埋进去,如此,静坐。   她就这样,在这个角落里面想念他,此生是她负了他,她没有任何资格再去接近他了,就连想念,都如此的……小心翼翼。   夜凉如水,气温很低,且随着夜的加深,有愈渐降低的趋势,预报上甚至说,今晚凌晨过后会有台风过境,大暴雨来袭,气温骤降十几度,新一轮的寒潮要来袭了。   宁艨只着了一件单薄睡衣,简直能活活被冻死!   可她却懵然不觉,她觉得对不起他,他这一年过的会怎样的糟糕,她最清楚,她爱他至斯,曾发誓伤了全世界也定要护他万全,却到头来,伤他最深的,是她。   她深觉对不起他,就连在光天化日之下多想念他一下,她都觉得是一种亵渎,是对他爱的侮辱,也只有在这样的深夜,这样静寂的角落,她才可以爱他爱的……肆无忌惮!   只是愿这爱,伤她一人就够了,他,就让爱的温暖,去保护。   死死抱着膝盖把自己深埋进去,身子缩成了一团,宁艨就这样躲在角落里面,睡了*……   许是可以想他了,她睡的好了一些,是最近为数不多的一次,睡的沉了的,竟然连雨,都没将她打醒。   还是管家拉着家里面的狗狗来找,才把她喊醒的……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汪!汪汪!汪汪!”   猛然惊醒,宁艨仰起下巴,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面前摇着尾巴叫的正欢的狗狗。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萨摩耶,那毛色,那身形,简直跟大白白有几分神似,乍然一见到,宁艨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尤其看到它那分明焦急的眼神,在一个劲的吼叫之间,忍不住去咬她的睡裙裙摆,分明是在担心她,喊着她——快,快进屋去,小主人你快一点进到屋子里面去啊,台风来了,要有大暴雨呢!!   那湿濡濡的鼻子一拱上脚踝,宁艨的眼泪,竟就这样……掉了下来……   大白白,也是这样亲近她的,不管她多皮实,把它漂亮的毛发都烧焦了,它依旧亲近她的很,尤其看到顾聿森摸她脑袋抱她时,它就更快乐了,一个劲的绕在她脚底下面拱。   那粗壮的大尾巴跟着不停摇晃,就好像在喊着她主人,主人。   同面前的狗狗一样。   眼泪,唰唰唰的就流了下来,根本打不住,宁艨猛地站了起来,拔腿就跑。   她对这个家,充满了抵触情绪,甚至因为被逼迫着离开顾聿森,更兼得产生了一份……恨意。   她来了这么久,从来都傲骨铮铮,今天却连一只狗狗都见到了她的眼泪,她实在难受至极。   近乎崩溃。   跑也似的往楼上冲,宁艨浑身都湿哒哒的,光着的脚底心甚至还沾了花园中的泥土,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脚印子……   造价精良的地毯,瞬间就脏了。   正值早饭时分,照常规,全家人都围坐在一起用早点,秉承着食不能语的风格,都在埋头用餐,除了瓷器餐具发出的碰撞声音之外,简直安静到了极点……   宁艨忽然闯进来,那样大的动静,谁能听不见?   都扭过头去看她,在看到地毯上竟一连串的脏脚印之时,其中一位妇人,忍不住骂了句:“真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光着脚出去玩?瞧把家里搞的脏的!还让不让人住了?!”   “可不是么,瞧瞧她那一身,好歹也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家了,一件睡裙就跑了出去,淋的湿透再跑回家,简直一点教……”   “够了!”   猛一将报纸往桌子上一拍,一个年逾六十,头发微白的老奶奶,一脸怒容,一点情面不留的训斥着刚才出言的那两位:“食不言寝不语,你们进宁家多少年了,连这一点都不懂?到底也是做长辈的人了,竟然在一个孩子背后乱嚼舌根,你们这个少奶奶,还要不要做了?!”   “我……”不服气,却也不敢跟老夫人顶撞,带头那位妇人一脸不甘心的低下了头,顺便瞪了一眼自家老公。   他一接收到讯号,就笑着放下了碗筷,笑意吟吟的看向自己母亲:“哎妈,一大早的,您别跟她们置气,气坏了身子我们做儿子的可是会心疼的,再说了,秀玉她们虽然言词有些直接,可也都是对的,小萌那孩子啊,确实有些太不知道检……”   “你也给我闭嘴!”   怒目圆瞪,老夫人气的又是拍了下桌子,然而,到底是自己儿子,她兵不舍得多骂,跟着也就噤声了,将桌上人挨个的瞧过去,她用眼神警告他们,哪一个都不许多事,敢欺负了她小孙女,她谁也不放过!   糖会争取尽快交代完,然后就该奔完结了,这书老实说,是我写文以来状态最差的一次,几次三番都被清扫严打各种搅的热情不再,根本不在状态了,若不是为了一直以来的支持,真的坚持不下来,不过放心吧,一定不烂尾!该交代的都会交代清楚的,也谢谢所有宝贝们的支持,真心感谢~挨个狼吻,(づ ̄3 ̄)づ╭?~   ☆、卷二080.你逃走吧   但,也就是这样而已了,老夫人并没有再多说任何的话语,整个空间,重又回到了方才的宁静,在宁艨忽然闯进来之前的那一种,宁静!   管家是个中年妇女,四十多岁的样子,她就是那个去带着狗狗找寻宁艨的人……   看着这一室的人,皆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要么吃早点,要么在翻阅报纸玩手机,就好像小姐方才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连老夫人,嘴上说着是自己的亲孙女,不准任何人欺负了她,如此的关心,却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上一句——去看看那丫头,她怎么样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让她变的那样狼狈?   别人或者没有看到,但是管家却看得清清楚楚,自前天开始,小姐就越来越消沉,浑身都透着一股子……近似绝望的味道。   简直就好像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她的盼头了,她已经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小姐来这个家里已经快一年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就是她正好满一年的日子吧?   小姐心里不好受啊,她看得出来,小姐根本就不想来这个家!   都一年了,也没见小姐露出过一个真真切切的笑容,那脸蛋,多漂亮啊,真是可惜了。   唉。   站在一边,心里面的活动不断,将整个宁家人看了又看,最后看向老夫人,管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叹一口气,她转了个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算了,反正这一屋子的人,真正关心小姐的,还真没有!   老夫人虽然确实挺重视她的,可是老夫人严厉惯了,不善于对人表达关心,一年了,根本都没有对小姐说出过一句关怀之语,倒是背地里确实对家里面的人都做过严厉的警告,就像刚才……   可,她那样的举止,反倒是越发让宁家人都对小姐不满了。   老夫人那样精明的一个人,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通吗?还是说,她是……故意的?   故意要引起大家对小姐的仇恨,变的更针对她?   管家服侍了老夫人多年,家里面最敬重的,也就是她了,她是真不想这样去想老夫人,可……   在心底暗暗的摇了摇头,从厨房里面取出一份早点,管家偷偷的将其端上了楼,去找宁艨去了。   敲门。   叩叩叩。   在楼道里面发出回声,随之就是隐入安静,再没有任何的回应……   管家幽幽叹出一口气:“小姐,是我。”   没回应。   “是我,李婶,小姐你开开门,我给你送早饭来了。”   依旧没回应。   李婶再喊:“小姐啊,别人也就算了,难道你真的连李婶也不理了吗?”   良久,屋中才飘过来声音,宁艨在喊她:“……李婶。”   “诶。”   “我不想吃,您回去吧。”   声音明显哽咽,宁艨将下巴抵住膝盖上,眼泪,吧嗒嗒的流……   今天不仅是她跟他分开一周年,同样也是王妈妈的忌日。   她好难过,心里面的痛,根本无处宣泄……   李婶越是关心她,她就越难过。   在这个家,李婶是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在很多她难过的时候,都是李婶来宽解的她,她很感激她,更是总会经由她而想起王妈妈,她好喜欢她啊,好想向对王妈妈一样的,去粘着她。   可是,却再也不敢跟她亲近了……   宁艨是个天性热情的人,她很自来熟,对待长辈,她尤其喜欢亲近,就像王妈,就像四合院胡同的那些老奶奶老爷爷,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她也喜欢他们。   可,她不敢再喜欢任何人了,更不敢去亲近,尤其李婶。   因为她怕,她怕会给李婶带来灾祸,怕又会是另外一个……王妈妈。   这么多年了,王妈妈说是她的母亲,也不为过的。   其实在宁艨的心中,就是在把王妈妈当成母亲来爱戴,她曾发誓,无论去哪里,都要带上王妈妈,她要用自己的能力,去给王妈妈一个家,让她安享晚年,她以后的孩子,也就是王妈妈的外孙,她会让他喊她外婆,会让王妈妈去带她的孩子,就像这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   可,她却害死了她……   是她害死了她!!!   ◆   眼泪横流,满脸都是悲伤,哭,已然是抵达了崩溃边界,然,宁艨却是咬住了唇,把脑袋往膝盖里面埋,抵死不肯发出声音来。   只是,眼泪不由人,哭声,更是不由人控制,宁艨喉咙里面不断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就像是被囚禁了的小兽,明明都快要痛死了,却因为失去了自由,而连哭泣都不够资格了……   隔着门板,李婶并没有听到,只是迟迟得不到小姐的回答了,她还是担心。   她亲眼看见了她的眼泪,哭的那样伤心,那表情,让人看一眼都忍不住跟着去掉眼泪,虽然小姐这一年都是不快乐的,却也从不曾轻易掉眼泪,即便是在那几位的合伙欺负之下,都倔强着傲骨铮铮,让她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佩服……   所以,何时像方才那样,脆弱到近乎不堪一击?   李婶是真担心了,在门口站了好一会都没听见动静,想了想,她最终还是决定取出了备份钥匙,把房间门打开了。   宁艨哭的太投入,根本就没有听到,直到李婶都走到跟前去喊她了,她才知道……   猛然僵住,宁艨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除了顾聿森,除了刚被领回去的时候在王妈妈面前,她还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这样脆弱的她,这样失去了保护层的她,不要让别人看见,不要!   于是,埋的更深了,就连身子,都往后面缩了一缩,完全一副抵触模样……   就像是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竖起了一身的保护伞,只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面。   孤独,却坚强。   可即便看不见她的脸,李婶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她那故作坚强背后的脆弱?   蹲下身子,李婶忍不住又是叹气,伸手过去,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姐啊,李婶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是,你这样,真的很让人心疼你知道吗?”   宁艨是真不打算让李婶看见她的眼泪的,为了把哭声压住,她甚至都要把嘴唇咬破了,血都渗出来了,也真的做到了,仿若只是深埋着脑袋在装睡,可,这一切的努力,在李婶掌心贴上她发旋的那一刻,彻底……坍塌。   身体狠狠僵住,眼泪跟着就又掉出来了,宁艨再咬唇,死死咬着,任由那血腥味在唇齿之中肆意,就是想克制住,可李婶又揉了下她的脑袋,那种温柔中的呵护,让她瞬间就想起了顾聿森。   跟着,就彻底崩溃了。   “哇”的一声,她嚎啕大哭,猛地就往李婶的怀中扑了去……   死死抱住。   眼泪不停的流着,一颗颗的,全部都往李婶的身上砸了去,李婶都愣住了,是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会突然这样崩溃?   跟着就更心疼了,将她接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李婶平常看你太能撑,是真不忍心。”   一句不忍心,让宁艨呆住,埋在李婶的怀中,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随之,却是更深层次的痛楚,涌来……   “王妈妈!!!”   她大声的喊,悲痛欲绝,扑在李婶的怀中,在这个拥有着跟王妈妈一样温柔慈爱气息的怀抱中,将她的伤悲,彻底喊出……   那死死压抑了一年的悲伤。   尤其那一声“王妈妈”,那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痛,此生都不敢再碰触,宁艨这一年都不敢去想一下,一想就会是浑身抽着疼,就连呼吸都要没了,更别提喊了。   可是李婶好温柔,真的好温柔,就像王妈妈一样,多少年了,她也总是这样,在她不高兴的时候,揉揉她的脑袋,唤着她,用慈爱的眼神将她包裹住,放在心尖子上面哄……   小宁小宁,你别难受,别哭,你一哭的话,王妈妈就会心疼的,是真不忍心看你难受。   是真不忍心!   是啊,王妈妈待她就像是亲生女儿,*她并不比顾聿森要少,自己掉眼泪,她是真的不忍心,她还记得,刚被领回去的时候,她对王妈妈还有抵触情绪,可是周末顾聿森回家了,她一个人在屋子里面睡,虽然开着灯,可外面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的,就连树叶都被吹的呼呼的响,就像是有鬼魂来索取性命,好可怕。   她怕。   却又不敢哭,就怕一哭出来,就没有人要她了,嫌她麻烦,爱掉眼泪,好讨人厌的小孩,跟着就要把她扔掉,她又要开始饿肚子受冻了……   于是,只能将自己抱做一团,死死缩在被子里面,牙齿都在打颤,却还是没敢掉一滴眼泪。   王妈妈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就像是善解人意的天使,是上天特意派过来给她爱的,自己明明什么也没说,她却是掀开被子,直接就把自己抱了起来,就像是在抱一个孩子,她自己的孩子……   那一年,她才五岁,别人这个年纪,都还赖在父亲母亲的怀中撒娇,可对她,那却是她生平第一次,被拥抱,被像是一个心尖的宝宝那样,拥抱着。   那个时候她简直都傻掉了,看着王妈妈的眼神都是呆怔,好傻。   可王妈妈却一点不在意,她笑的非常温柔,用她那宽厚温暖的大掌,去揉她的脑袋,在她脸蛋上面轻轻亲了一亲:“宁宁乖,别怕别怕,王妈在这里,谁也伤不到你,别怕,别怕。”   王妈在这里,谁也伤不到你,别怕,你别怕。   宁艨当时就哭出来了……   她没这样被呵护过,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也是有人疼的,也是有人保护的。   自那个时候起,她彻底把王妈妈放进了心里,赖在她的怀中,自己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前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就好像是要把那五年以来受到的所有委屈,悲伤,绝望,全部都哭出来……   是真的伤心,却也是真不害怕了,仿若在那个怀抱,她就拥有了一切,心情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哭着哭着就累了,迷迷糊糊中,她将王妈妈抱紧了一些,嗅着她的味道,她在心中想——是不是,妈妈的怀抱,就是这样的?   香香的,温暖的,安全的,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将世间一切危险都挡住,为她提供安定的环境,带给她快乐,温暖,和爱。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宁艨把王妈妈当成了母亲。   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变过,她生来就只有三愿,一愿有个家,可以平淡却幸福的成长,所有爱她和她爱的人都在一起;二愿顾聿森永远都喜欢着她,*她如初,她也*着他,爱着他,拼尽一切都要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三就是愿:王妈妈,平安健康,且拥有长寿,走完一个平凡母亲可以走完的所有路程,待她白发苍苍时,膝下不仅有她在孝敬,更有孙儿满堂,晚年安详。   可,这个愿望却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她不仅连孩子都没有生,就连婚,都还没有结,还没有在王妈妈的祝福之下,走向婚姻的殿堂,王妈妈就离开了她,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那个如母亲般温暖的怀抱,也永远都不在了。   是她,是她害死了她,是她啊!!!   ◆   “王妈妈,王妈妈,王妈妈!妈妈!”   妈妈,对不起。   对不起我害了你,对不起我不能报答您对我的恩情,妈妈。   抱着李婶,宁艨不停的喊着王妈妈,妈妈,伤心欲绝。   很明显,她是在把李婶当成了替代品,又或者说,她需要一个宣泄口,在她忍了一年之后,在王妈妈的忌日这一天……   给她一个光明正大可以去想念王妈妈的借口,否则,她没脸想她!   心,在这一刻,是真的痛到了极致的。   宁艨没办法否认,她忘不掉那一切,自从她离开了顾聿森,她就已然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着的,只是她的肉躯罢了,她的整颗心,根本就没有跟着她走,一直都停留在顾聿森的身边,不离不弃。   可,她也知道,在她选择离开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再没有了可以去爱他的资格了,更别提说什么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简直就是对他的污蔑!!!   没办法啊,她就是这样无能的一个人,她什么本事都没有,除了在这里哭,窝囊废一样……   宁艨自暴自弃的情绪太浓,李婶简直心惊肉跳了,实在担心的紧,不断的在宁艨的背上拍打着,她就像是一位长辈,在*爱着自己的小辈,不断的哄着她,别伤心,不要太难过。   可都没有用的,宁艨心里的痛,那种憋屈,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消解的,李婶劝了好久也没任何成效,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小姐。”摸摸宁艨的头,李婶轻声劝她,说:“既然你这样不喜欢待在这里,那就走吧。”   走?   猛地抬起头,宁艨看着李婶,眼睛里面还有泪,盈盈满满着,简直都要让她看不清楚了,李婶轻轻摸了摸她的眼角,为她擦拭着:“我说真的,你看啊,你来这里一年了都没有笑过一下,甚至就连说的话,都不超过二十句,你这样,别说你自己,李婶看着都觉得心疼啊,孩子,你还这么年轻,何必把自己绑在这里,只因为一个血缘的羁绊?”   这句话,李婶早在半年前就想说了,在看到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几个联合辱骂她的时候,就想说了……   李婶知道的事实太少,就只有宁艨是宁家人,因为一个偶然的机缘,被找回来了,至于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还只当宁艨是因为舍不得这一份亲族血缘,才放弃原来二十来年的一切,融入这里。   可都一年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一点点的消沉,人都快瘦没了,终日没个表情,可怜的,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女儿,虽然家里穷了点,可从来都笑容满面的,那才是年轻人,才符合她的年纪!   “走吧,小姐,如果你怕走不掉,我……李婶可以帮你。”豁出去了,李婶咬咬牙,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她看宁艨眼巴巴的瞅着她,还以为这说中了她的心事,她一定会走的,可谁知道,她却是在消化了一会之后,忽然……笑了。   万般凄凉,眼底全部都是绝望的冷笑,比哭还让人伤一万倍!   李婶懵了:“这……”   “走?你以为我不想走?”   呵呵。   “如果可以的话,别说走不掉了,就算是让我死,我也一定会离开这里的,可我走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害了他?王妈妈……”   眼圈又红了,宁艨脸色瞬间更落寞:“王妈妈她已经死了,我已经害死了我最亲近的人,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眼前被车撞飞却无能为力,可我……可我却连去救她都做不到,我不配她那么深刻的喜爱,不配得到她如母亲般的温暖,我把她当成母亲,其实都是在侮辱她,我根本就连喊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样的我。”   猛地抬起头,宁艨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李婶,蓄满的泪花只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却是连一滴都未掉落,空洞洞的。   她几乎悲怆的低喃:“这样的我,还怎么敢去找他?怎么还配去找他?!”   是啊,不配。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配的,不是吗?   她只是个被丢弃了的孤儿,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被他无意中撞到捡了回去,平白无故得到了那么多年的温暖,这就已经是偷来的,她该知足了,何必再想那些根本就不会属于她的东西?   什么爱,什么相守一辈子,什么家庭孩子亲人,什么幸福快乐,又哪里是她宁艨配得到的?   眼泪无声的掉着,宁艨低了低头,无比凄凉的继续说:“我就是个扫把星,我待在他身边,就只会害了他,我在这世上就这么两个至亲至爱之人,如母亲的王妈妈已经被我害死了,我怎么还敢留下来?反正也是离开他,去哪里都一样,还不如留在这里,好歹留着我一口气看住他们,看谁还敢去对他动歪脑筋!”   “他们谁要是敢对他下手,我一定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激动,你先别激动,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咱不这样,啊,不这样。”   不断的拍打着宁艨的手背,李婶简直心惊肉跳,这样的孩子让她看了都慌,她那么单纯干净的眼睛,实在是不适合染上仇恨。   太让人心疼了……   这孩子,到底都承受了些什么啊?   老夫人他们,又到底对这孩子做了些什么?   想起方才饭厅那看似非常和谐的家庭一幕,李婶忍不住心中发凉……   那么一大家子,哪一个都比这孩子大一圈,竟然就这样联合着欺负她?   “小姐。”将宁艨的手抓紧,李婶用了点力,让她暖一点:“小姐,李婶从来不知道,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可小姐啊,李婶确实心疼你,你总能让我想起我的女儿,李婶希望你能跟她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别一个人憋在心里,知道吗?”   宁艨沉默着,眼眸低垂,眼睫毛上还有泪水停留,晶莹剔透之中,都是女孩儿的伤。   颤了一颤,凝结的泪水掉下,宁艨哑哑开口:“我想出去。”   “不多,几个小时就够。”   “好,我帮你,一定瞒住不让他们发现,还需要我帮忙什么吗?”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帮我准备一束铃兰花,几张紫色的彩纸还有剪刀。”   “倒是都好办,我一会就去给你找。”   “谢谢李婶。”   “诶,你这孩子……你放宽点心就好,年纪轻轻地,别整天这样闷闷不乐,小小姐要是还在世的话,会心疼的。”   小小姐?   宁艨楞了一愣。   是指……她亲生母亲吗?   ☆、卷二081.为柳柳加更,新婚快乐   “是啊,我在她十岁不到的时候就来这个家,一直看着她长大的,只可惜她芳年早逝。”   李婶眼角微微湿润。语气中带上了很浓重的怀念气息:“你都不知道,你跟她长的有多像,只除了眼睛。”   小小姐其实是纯正的中国人啊,只不过听说国籍是Y国,且十岁以前一直都是在Y国长大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跟她相比,反倒是面前这一位小姐更具有外国血统因子……   这眼睛,也不知道小小姐当初是跟谁生下的她?   “老实说,你刚回来的那一天,我差一点以为是她活过来了,是你的眼睛才让我清醒一点。”   “她……”   “她生前很爱笑的。”   许是想起了以前跟小小姐一起的画面,李婶眼圈明显变红了,是真的难受,语气更加怀念了。   怅然若失之间,她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孩子啊,李婶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宁家当初又为什么要把你丢弃,甚至就连小小姐的死,我都毫不知情,可我想,她也一定是希望你快乐的,李婶也觉得,你这张漂亮的脸儿,还是适合笑。”   “所以孩子,你快乐一点,别让她担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多笑笑就会发现,没那么难过了。”   笑?   没了他,她简直连什么是笑,都不知道了……   什么多笑一笑就发现没那么难过了,如果一个人她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难过在她面前,又算是什么?   没有了他,她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快乐的?   娟秀的眉毛紧紧拧着,宁艨狠狠抹了把眼泪!   一脸的倔强,眼神孤清,却是坚强的。   李婶知道,她那些话怕是都白说了……   算了算了,这些事情啊,还是让她自己慢慢来调试吧,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对她好一些,多关心一些了,这样,也算是报答了小小姐当年的恩情吧?   又是往宁艨的脑袋上面揉了一揉,李婶想再多说几句宽解话语,却没想到,掌心才刚扣下去,就被她给躲开了。   猛然站了起来,宁艨看着李婶的眼神,明显带着抗拒和抵触,那种漠然,明显是故作的冷淡,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这样不愿意跟她亲近?   李婶更加怅然了,却也没了辙,只能像是个没事人似得把手给缩了回去,笑笑着说了句:“你先吃点早饭,不管你什么心情,身体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这一点你自己肯定清楚,李婶不打扰你了,下去给你备齐那些东西,等会再来找你。”   然后就是掩护着她,帮她逃了出去。   一年了,宁艨足足被软禁了一年,这一年中,她连一次都没有逃过,甚至就连想逃出去的意思,都没有过,终日冷着一张脸,做她那孤独封闭的冰山美人……   宁家的人看她老实,警惕明显放松了,时至今日,简直以为她根本就不会离开,哪怕是宁家大门敞开在她眼前。   所以在李婶的帮助下,宁艨逃出去实在轻松,可她却笑不出来……   抱着那一束铃兰花,她亲自用王妈妈最喜欢的紫色彩纸包好的铃兰,一路都小心翼翼的护着,坐车去了山顶。   站在那,凛冽的冷风把她纤瘦的身躯都吹拂到摇摆,裙摆更是猎猎作响,很冷,宁艨却是什么也顾不上,只将手中捧着的那束花,一朵一朵的,取了出来,手一撒,往山下扔……   山下是海,铃兰花一朵接连一朵的*,紧随着被海水淹埋,跟着一起被埋葬的,是宁艨的心。   她在祭奠王妈,用自己的方式,铃兰,是她的最爱,以前她生日的时候,宁艨每次都一定会去花园里面亲自摘一束,然后包装好再亲自捧到她手中,一晃眼,曾经的欢声笑语,今时今日却只变成了在回忆中,曾经的祝福方式,也演变成为了祭奠……   说起来都觉得可悲。   随着那铃兰,一朵朵的飘落,宁艨的眼神,也跟着一点点变空洞,冷风吹打着她的脸,冻僵了,浑身都在不自觉的发抖,可她却没有感觉,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王妈妈,这一辈子,我欠您。   是我无能,连偿还都做不到,可是您放心,我都记着的,等到我把该做的事情都完成了,我就去陪您。   却也只愿来生,不要再让您遇见我了。   我只愿您平安健康,至于做您的女儿,还是让别人吧,让一位有福气的,不会给您带来灾祸的,我远远看着就好。   ◆   宁艨一个人在山顶吹着冷风,祭奠着王妈妈,与此同时,另一个城市的一角,也有人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顾聿森。   他去了乡下,王妈妈的故乡,也是他以前去军 队,王妈妈带着宁艨一直住过的地方,那里的每一座山,他都带她爬过,各个角落都留下了回忆,还有许多王妈妈的身影。   多温暖。   可记忆中的欢声笑意,现如今也就只剩下冷风呼啸了。   王妈妈离世了,连她,都不见了。   呵,真是讽刺!   薄唇浅浅一勾,一抹讥讽冷笑,在顾聿森的嘴角绽放,被冷风越吹越加……扩散!   他也是一个人站在山顶之上,在拜祭完王妈妈之后,亲自为她扫着墓,以一个儿子的姿态。   他话少,性子又孤傲,对谁都不会甜言蜜语,只除了她。   王妈妈照顾他和她十多年了,他却只除了偶尔一句辛苦了之外,再没有别的,想想就觉得薄情,可到今天了,他依旧说不出一句暖心的话来,只能去做些力所能及的。   其实应该多陪王妈妈一会的,她没有亲人,一年到头也就只有他来看她,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她们两个人离开的日子,他格外的待不下去,一看到王妈妈的墓碑,就……心痛!   只能掉头就走,跑到这山巅之上来吹冷风,企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只可惜……   又痛又急,而且还非常愤怒,越来越愤怒!   他是真的恨宁艨了!那个连名字都是他给的女人!   她离开他,杳无音讯也就罢了,为什么,为什么连如母亲般的王妈妈都不来看望一下?!   她不是把她当母亲吗!!!   有哪个女儿,会做的这样薄情?!   压抑了一整年的愤怒,在这一个特殊的日子里面,彻底爆发,顾聿森简直恨不得杀人!   掐死她!!!   ◆   “该回去了。”   顾延奕突然出现在顾聿森身后,凉飕飕的四个字,卷裹在冷风中,撒了过来……   顾聿森却根本就像是失去了听力,纹丝不动,那种伤痛的感觉,旁人或者不知道,可是双胞胎天生就拥有感应力,太多的情绪,彼此都能真实感受。   大哥在痛。   这样的认知,让顾延奕眼底闪过一丝痛,拳头捏了一捏,他跟着就走了上去……   走到大哥身后,顾延奕伸手就去把他抓住,用力往后拉,一言不发。   他发了狠,却被顾聿森一下就甩掉了,虽然是双生子,可论力气身手,顾延奕绝对比不过大哥,如此轻易就被甩开了,他不恼,可是看到大哥那故作冷漠的脸,却真是火大!   “跟我回去。”   “滚。”   “跟我回去。”   顾聿森无言,直接连回话都省了,顾延奕那么个冷淡性子都要炸了,瞬间爆裂!   一拳头就砸了过去,他用力往顾聿森腿上踹:“跟、我、回、去!”   顾聿森没反应,从来好学生的顾家老二,气的竟直接爆了粗口:“顾聿森你T娘别装死!跟我回去!”   “不理我?从前天开始就装聋做哑,你TM都要老了,这时候来叛逆期?是想气死爷爷还是爸妈?回去!顾聿森我可警告你,再不跟我回去,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心狠!”   每一个字都是恐吓,狠话还没有放完,顾延奕就已经去往兜里面掏东西了——是他自制的药剂。   顾延奕这个人最惯常打交道的,都是死尸,他又对这些格外热衷,这一点从他随身都携带手套和器具就可见一斑,老实说,他自制的药剂,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却用在了自家大哥身上,可见他有多生气了。   其实也是憋狠了,把这些天的怒一股脑的发泄而出,就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他把针管往顾聿森的脖子里面扎!   冰蓝色的液体在一点点的往里面注射,顾聿森明显身体在起变化,顾延奕那满面的怒,忽然就奇迹般的消失了,重又回到了那死人脸,只除了眼中带着点狡黠。   那是计谋得逞之后的兴奋,顾延奕趁着顾聿森晕厥的便利,狠狠拍了拍他的脸:“给我老实点!”   倒是真嚣张,虽然顾延奕自己都知道,他这完全是在玩火,大哥那样警觉的一个人,竟被他如此轻易就制服了,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太信任他?   他却利用了这信任,实在难以想象大哥清醒之后,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他?   哎呀,想想还真是……兴奋啊!   顾延奕就是个*,别人想到顾聿森的手段都会毛骨悚然,他却是越来越兴奋,甚至为了更加激发顾聿森的愤怒,他还在他身上动了点手脚。   画一只娘里娘气的蝴蝶啊,描一个大猪头啊。   看他气不气!   顾延奕真是良苦用心,竟想着用自己去转移顾聿森的注意力,可他却没料到,顾聿森一醒来,就跑没了影。   因为,有了……宁艨的下落!   柳,新婚愉快,祝福你,永远幸福   ☆、卷二082.果然   不是他的手下带来的消息,而是顾聿森自己忽然惊醒……   经由顾延奕对他下手,他忽而联想到了沈御风。   别看冷情,实则顾聿森是个格外重情的人,但凡是被他列入了信任范围的,他根本不会存有丝毫的怀疑,这一点家中兄弟皆是一般,可是最亲近的胞弟,顾延奕都对他下了手脚,这让他恍然醒悟。   延奕当然是为他好,顾聿森比谁都明白,可是身上竟然被画了那么两道图案,鬼画符一样,顾聿森看着就头疼!   脑袋都在抽,盯着那俩鬼画符各自看了一眼,顾聿森面无表情的去看了一眼顾延奕,跟着就跃下了沙发,一边走一边套着衣服,没几秒钟就在门口消失无踪,全程,都不带搭理顾延奕一下的。   顾延奕眼巴巴的坐在这里守了大哥如此之久,为的就是能让他来变着手法报复自己,他也就好还回去,正好他的那些各项发明都还没有怎么用过呢,可大哥却是一睁眼就走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直至彻底没了影子,希望也是彻底落空,顾延奕登时不爽了!   他决定,把这些气都撒在……老三的身上!   老四和幺儿都有娃了,陪老婆孩子都来不及,他就不去打扰了,不怪他心狠哦,怪也只能怪老三自己不争气,都老不正经了,还不找媳妇儿!   正在宅子的花园之中翘着个二郎腿,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欣赏着自己主演的电影,好不容易把老爷子哄去睡午觉的顾成涵,正悠哉着呢,却是忽而觉得后背一凉,阴涔涔的。   这感觉,就好似是,被……人盯上了!?   ◆   顾聿森以着龙卷风之速,飞冲至车库,踩了油门就出去了,轰轰轰,没命似的。   目的地——沈氏大厦。   下了车就直奔总裁办公室,找新近上任的年轻总裁……沈御风!   沈御风正在打电话,顾聿森忽然走了进来,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堵在门口,气势滔天,他不免一愣。   “你?”放下手中的文件,沈御风一边问:“你怎么突然来了?找我有急事?”   这还是顾聿森第一次来他的公司,不管是以前他自己创立的公司还是现在的沈氏,以前都没有去过,不过也是能理解的,就他那性格,绝对不会去轻易踏足旁人的工作场合……   这也是沈御风愈加欣赏顾聿森的缘由所在。   可顾聿森却一点儿都不欣赏他!!!   尤其现在,他甚至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强自压住心口的怒火,顾聿森直接问沈御风:“她在哪。”   沈御风又是一愣,跟着就笑了:“你忽然来我这里,一声招呼也不打,就为的问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什么她,你不说出名字,我怎么会知……”   “你知道。”顾聿森说,将他话打断。   再迈腿,一步步的走着,向着沈御风走来,顾聿森脸色史无前例的阴沉,眼底的那种锐气,仿若两柄利器,直向着沈御风戳去,沈御风蓦然有些惊悸。   “顾聿森。”   颇为无奈的口气,沈御风将手放了下来,搁置在桌面上,可是手中握着的钢笔,却还一直没丢,如此姿势面对着顾聿森,他自己不知道,但顾聿森曾经在军中是专门研究过人的心理的,他从沈御风这个姿势中,很清楚的读到一个讯息——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在办公桌前站定,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沈御风,顾聿森再度冷冷甩出一句:“你知道。”   好强的压迫力!!!   沈御风眼角一个抽抖,确实是紧张了,却握着笔佯装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急不缓的否认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你口中的那个她字,指的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   “不要逼我。”——面对沈御风如此执拗的态度,顾聿森只回了他这样四个字,一个字比一个字的寒气重,到最后那个“我”字,是真像是天都要倾覆了的滔天骇浪……   沈御风眼皮子又是一抽,忍不住把手中的钢笔握紧了几分,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一边还在摇头,眉头紧皱:“我说顾大少爷,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没头没脑的,你让我怎么回……”   猛一拍桌子,顾聿森附身而下,如鹰般的眼,死死将沈御风钩住:“在我这里,从来就只有一个她,这一点你不知道?!”   “你心里?哦……原来是女字旁的她呀,你早说啊,我还以为是指男人,我……”恍然大悟,沈御风作状还责怪了一下顾聿森,跟着就长长叹出一口气……   “这都一年了,你还没有放弃吗?你说,她是我那么宝贝的妹妹,我真心的在意着她,她足足消失了一整年都没有消息,我怎么会不着急?我也担心的,可是顾聿森,这种事情并不是我们担心就有用的,算了吧,既然她一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你就放弃了吧。”   耐着性子听完他这段话,顾聿森的耐性是真的彻底没了,愤然暴起。   “沈御风!”   “我……”   这样一声怒吼在耳边惊起,沈御风却只来得及耳膜阵阵,眼前就是一道厉风呼啸而过,再一定睛,隔着偌大办公桌站着的人,竟然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就只一步的距离。   那种狂肃的杀气,堪比地狱而来的撒旦,不带丝毫人间人情味,情感,更是没有。   沈御风心跳都快被停了,眼球缩了缩,他猛然惊醒,立刻就要站起身,可是转眼之间,他的衣服领子就已经被揪住了,他的人,也被拎了起来,只在一瞬间。   沈御风这样一个大男人,足有一米八,却被顾聿森像拎小孩一样拎了起来,这样的经历沈御风绝对生平头一遭,脚尖离地那一刹,他心中安全感顿失,猛地掐上顾聿森的双腕,愤怒一吼:“你发什么疯?我都说了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我也担心她简直恨不得立刻见到她,这样着急的我,怎么可能会隐瞒她的踪迹一个人呆在这里不去陪她?你MD!发什么疯!”   “我早就疯了。”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开始,顾聿森,已然就疯魔了。   眼底都透出了疯狂,顾聿森死死卡住沈御风,见他一脸的不服输他一个气恼,干脆直接掐上了他的脖子,狠狠一用力:“我今天才明白,她当初之所以能走的那么轻松,就是你在背后帮忙!”   “什么帮……”   “你借寻找她,把她从我眼皮子底下送走!”   “你说的……”   “你在我面前装焦躁不安,不过是迷惑,你让我对你没有丝毫怀疑,连带着防备也没了,我甚至让你参与进来,我跟你分享我的痛苦和不安,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却只做戏蒙蔽我,沈御风,你就是这样欺骗着我,利用我对你的信任的?”   “我……”   “和你那宝贝妹妹一样,只会利用我的信任,践踏我的自尊!”   顾聿森眼底的那一抹恨简直伤人,沈御风心惊,立刻反驳:“我没有!”   呵,你没有?   顾聿森当然不信,曾经信任的面庞全被怀疑占据:“我早就纳闷,凭我当日撒下的海网,水滴坠海都躲不过,怎么可能找不出她!原来是你从中捣鬼,沈御风,我倒真是小瞧了你。”   “你在瞎……”   “一年了,我始终没有放弃,我坚信我会把她找回来,你从一开始的鼎力支持到渐渐撒手,近半个月更是屡屡劝我放弃,你的性格我清楚,沈御风,你要真没她消息,你第一个就不会撒手!”   半个月前,当沈御风在自己面前第一次说出了放弃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当场就纳闷了的,爱是不分种类的,任何的爱,爱情也好亲情也罢,都拥有一样的能量,沈御风对艨艨的爱,绝不比他顾聿森少,可他却那样轻易就说出了放弃两个字,他不信。   可,他当时实在太信任沈御风了,从来不对他产生丝毫怀疑,只觉得他是也恨么艨艨了,实在难受,才说放弃,其实只不过是在撒气。   可就在刚才,他醒来之间,瞬间想通。   都是他笨!   竟然放任着沈御风在他身边隐瞒一年之久!   顾聿森笨吗?   当然不,他只不过是陷入了信任怪圈之中,只能说他太重情。   其实人都是这样,真正能骗到的,伤到的,从来就只有身边最亲近,那最爱你的人。   沈御风彻底伤了顾聿森,宁艨更甚,可,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他做不到放手,只能拼命挖求真相。   “沈、御、风,我要知道她的消息,告诉我,她、在、哪、里!”   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着,顾聿森提着沈御风,把他猛地往墙上一扔!   他自己也跟了过去,双手,从头至尾都掐住他,越抓越紧,眼看着沈御风喘不过气之间都要断气了,顾聿森的面色却只更加冷酷,迫近他,他冷冷一启唇,就连眼神中,都透出了几许……残忍。   他说:“最后三秒钟,否则。”   掌心一紧,顾聿森低语如恶魔:“让你死在我手中。”   顾聿森多强势,可沈御风也不是个软弱之辈,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脖子一梗,他气都不顺却倔强如此:“我、不、知、道!”   顾聿森眼瞳猝然缩起,他不说话了,就盯紧沈御风。   沈御风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明显顾聿森是气大了,他甚至做好了被他掐死的准备。   可等来等去,不仅没有等到脖子被掐断,甚至还越来越被放开,最终,顾聿森将他猛地一甩!   转身就走。   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沈御风瞬间*至地,发出巨响,非常痛,可他却根本顾不上,强硬的站了起来,他死死盯着顾聿森的背影,眼睛,缓缓眯起……   心里面的慌,开始一点点的在,蔓延。   久久静立原地,一动也不动。   ◆   沈氏停车场。   一看到顾聿森的身影,把烟头一掐,浑身的懒散气息瞬间收敛,顾亦城立刻就迎了上去:“哥,怎么样。”   顾聿森点了点头,没说话,但那意思是成了,顾亦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跟着一拳头就砸了过去:“大哥你是真的变坏了啊,这心眼多的,竟然想出了打草惊蛇这样的计谋?沈御风不会看穿吧?”   “他还没那么聪明。”   一句话,顾聿森非常无情的评价了他,虽然有点贬损意味,但,是事实。   沈御风为人有点阴险狡诈,但是并不算绝顶聪明,尤其顾聿森又演的那么到位。   其实也不算演,他是真气了,在他想通是沈御风捣鬼时,他真恨不得杀了他!   但,为了她,他只能忍。   “不急,有的是机会。”顾亦城这样说着,一边拍了拍顾聿森的肩膀,状似随意实则变相的安抚。   幺儿都长大了,成熟了,还知道心疼人了,顾聿森难受之余,多少还是有些许安慰的……   伸手过去,将顾亦城的手腕抓住,往下拽的同时,顾聿森微一用力,抓紧了他,不长,就只持续了一秒钟,跟着就放开了,但是顾亦城却是直接就连眼睛里面都透出了笑。   “你还没发狂就好,你不知道你最近气压越来越低了,连老爷子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不是他一个劲的在我耳边吵,我才没时间来陪你、”   陪老婆!等孩子出生呀!   这才是他顾亦城现如今唯一的人生大事!   想起未来的侄子或侄女,顾聿森脸上的冷峻气息淡了些许,恍惚中,他就想到了宁艨,她刚出生的时候,他还抱过她,那种柔软,直接铸成了他一生的情感所在。   可是她却背弃了他。   眼神微微发黯,顾聿森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顾亦城,低唇:“回去吧。”   明显命令的语调,顾亦城才不干呢!   剑眉一挑,他嘴角挂着一抹痞笑:“我好不容易才舍得从温柔乡里面抽身出来,你就赶我回去?大哥你这样可不厚道啊。”   明显耍赖,但顾聿森就吃他这一套,跟着就不说回去的事了。   带着他一起,守在了沈氏大厦不远的拐角处,静静等待。   如不出他所料,沈御风按捺不住,不用等多久,他就一定会先露出马脚。   果然……   ☆、卷二083.三天后   果然……   临近傍晚,下班的高峰时期,沈氏的员工都从门口涌出,人很多,远远看过去密密麻麻都是人头,但顾氏兄弟还是第一眼就从里面找出了沈御风。   顾亦城眼睛都是一亮:“来了,哥。”   “跟上。”   “得令!”   做出一个敬军礼的姿势,略略歪着脑袋瞅了眼自家大哥,顾亦城坏坏一笑。   跟着就踩下了油门,从街边缓缓的向着沈御风行进。   沈御风走的很慢,顾亦城也迫不得已把速度降到最低,所幸现在人潮拥挤,车子开的这么慢也是理所应当,可顾亦城是个急脾气,简直恨不得立刻就把沈御风的脑袋给破开从而把小嫂子的方位探知。   指关节曲起,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一下比一下急躁,顾亦城眉头紧紧皱着,顾聿森没看他,只低低说了句:“镇定。”   “哥这沈御风是真挺贼啊,想他堂堂沈氏总裁,如此身份竟然还跟职员们一起下班?”   哼,说出去谁信呢?   而事实上,也确实被顾亦城说中了的,沈御风从来只会挑特定的时间上下班,几乎不被人发现,而且就他那样儿的人,怎么可能会徒步行走呢?   还不是为了混在人堆里面,避开或者存在的追踪?!   要知道,沈御风虽然不及顾聿森那么的聪明,却也是绝对不傻的,他虽然没有看出顾聿森早些时候的大爆 发是在打草惊蛇,可他了解顾聿森,既然他心里面已经存有怀疑了,那么,一定不可能那么轻松就放过了自己的……   他也想再按捺一会,可,只要一想到妹妹,他就怎么样坐不住了!   干脆铤而走险,或者不过是他心思太重,想太多了呢?   所以这才有了他混在人堆里面离开的这一幕,顾亦城当然也猜得出他大概的心思,不免斜唇淡淡一嗤,用着轻蔑无比的语气说:“他倒是会投机取巧,真把大哥你当成傻子了?”   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沈御风,顾聿森沉默片刻,之后才低低回应着顾亦城:“不。”   “不?难道他不是在钻空子?”   “是钻空子,可。”可他能这样着急,就证明,他对艨艨还是关心的,这样说来,当初掩护她离开的事情,就另有隐情了?   顾聿森一直就不相信,沈御风会那么残忍的对待艨艨,到底他对她的关心和呵护都不是假的,现在看来,他真没想错……   只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聿森心思几度翻转,各种念头都在跳,急于找出事情的真相,顾亦城却只顾着恼火了:“我不管他怎么样,他就是太小瞧大哥你了!他以为他这么拙劣的手法就能逃得过你的眼?愚蠢之极!!”   顾亦城同样是个护犊子的,又或者说,他是整个顾家最护犊子的一个,他脾气急,还有一股子痞子劲,且随了顾老爷子太多,脾气硬的很,真要护起犊子来,简直是蛮不讲理!   因此,可真是容忍不了一下下自己的家人被人看轻,这才这般气恼……   简直恨不得上前就去把沈御风给按住宰了!   顾聿森恍然就想起了宁艨,她也是这般,不管别人有没有说什么,但凡他们的举止表现出了一丁半点对他的不够尊重,她都会气到疯狂,小拳头紧紧攥着,一脸怒容,气呼呼的就要冲出去打人!   可,也是这样护他的她,竟然自己主动选择了离开……   顾聿森怎么都想不通,她怎么会,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俨然暗沉的眼神更是在发黯,顾聿森不再言语,想起宁艨,他的心里头就格外不是滋味儿。   是真恨她,可是又不舍得。   顾亦城用眼角瞅了瞅他,心中微微叹气……   宁小艨同学,我哥如此的深爱着你,你怎么舍得辜负?   ◆   与此同时,宁艨这边。   她在山顶上面把铃兰花全部撒完,紧跟着把那紫色的包装纸用火机点燃,看着其一点一点的被火苗吞噬,同时被吞噬的,还有她的……心!   眼神空洞,她再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就这样看着那火苗,把手中王妈妈最喜爱的紫色彩纸烧毁焚灭,然后,再在山顶上独自停留了大约两个小时,她便转身离开了。   下了山,上了车,重又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那个软禁了她一整年的,人间地狱!!!   李婶一直提心吊胆着,假借在休整园中的花花草草,她拿着个大剪子,眼睛一直不停的往后门角瞅去,时而也不停的看一眼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着她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终于,小姐的身影出现了。   不自觉就发出了“啊”的一声叫,李婶跟着就咬住了唇,噤了声,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跳的厉害,“砰砰砰”的。   不过倒是也算放下点心来了,就连眼睛里面都带上了兴奋,还有紧张,勉强控制住自己才没有把大剪子扔掉,她一边警惕的看着后面一边迈大步子她迎向了宁艨,拉着她的手就往小花棚后面躲……   宁艨诧异了:“怎……”   “嘘,老夫人就在前面。”   攥紧宁艨的手腕,李婶跟她一起躲到花棚后面,很小声的解释着:“老夫人一个小时以前忽然要去找你,我正好听见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她哄住了,她没再去房间找你,好像信了我,可是,我又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似得,瞧,这不,半个小时前她忽然就跑到园子里面来了,一直不走。”   也是小姐有点儿福气,前几分钟,老夫人都还一直盯着后园的角门瞧呢,刚才大少爷忽然来了,把她的注意力全部转走,否则小姐忽然从角门钻进来,绝对要被逮个正着!   是老天爷在暗中帮助小姐呢……   “小姐啊,趁着老夫人还钻进花棚里面去,在那个椅子上面假装睡着了,我再修剪一会花草就进这来,我会假装吃惊的大叫一声,到时候你再说话,就说你心情不好,就溜到这里面来静静心了,千万别露馅,啊。”   “谢谢李婶。”空洞洞的眼神之中,略是带上了一抹感激,格外的真诚,却也让李婶愈加不忍心了。   她看得出来,小姐是真的经历过太多,唉,可怜了,小小年纪的,这么漂亮的孩子,却成日里没个笑脸,就连活下去的气息,都让人感觉不到,心惊胆战的,真是心疼……   “行了,快去吧,我先走,用身子挡住你,你紧随我后面,找个机会溜进去。”   跟着李婶就往老夫人那方向看了看,还好,大少爷还在老夫人跟前说话,好像是挺重要的事情,且产生了争执,否则就老夫人那精明样儿,总是会注意到这边的……   宁家的大少爷是在跟老夫人说……沈御风的事情。   他忽然打电话过来,说是最迟明天就赶到了,电话中,他强烈要求见他妹妹,如果说,沈御风还是之前那个遭沈家众人鄙弃的私生子的话,那么,宁大少爷根本就不会搭理他,可他现在已经接手了沈氏,俨然是沈家未来最具分量的人,宁大少爷是个有野心的,自然不会放过了这样好的结交机会。   反正不过是见见那个小贱种,就放在正堂,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还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不成?   如此不过顺水推舟的人情,他傻了也不会放过!   只不过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可是他却没料到,老夫人竟然不同意,他好说歹说,就连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老夫人却依旧不肯松口,真是要气死他了!   眼神都要变味了,盯着老夫人的样子,不像是儿子,倒像是仇人。   老夫人心里不高兴,可到底是自己儿子,她了解,也是被她*坏了,瞪了他一眼也就软了:“行了你,不要跟着冤家似得一直瞪着我,不就是不同意你的话么,至于气量如此小?”   “妈!”宁大少爷声音特别大:“我都跟你把情况分析的再清楚不过了,你明知道这对我公司的发展非常有利,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打进京城,这不是现成送来的么,可你倒好!二话不说就给否了!还说什么气量这么小,我能不生气么?!”   “可你怎么也不想一想,当初你是怎么逼着人沈御风把人送过来的?人好歹是沈氏总裁了,会不记仇么?还有,他一整年都没有过任何消息,怎么突然就闯到咱们家来了?”   “这点我也问了,这不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么,沈御风说了,今天是那个什么王妈的忌日,那小贱种把她当母亲,心里面肯定难受,他实在担心,就跑过来了,现在就在路上呢,而且说白了,他的要求也是对的,到底我当初逼他的时候可没说让他以后都不能跟小贱种见面了!”   “早就说过,她要是不想回来,就别逼她!她既然原因待在外面就让她!你看看现在,让我每天看看她那一张丧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要死了!!”   她看着就来气。   因为小丫头的脸,总是会让她想起她的小女儿,当初小女儿被她阻拦的那一段时间,也是整天要死要活的,最后竟然还为了那么个东西自杀了,她这么多年都消不了气,忍不住就想打人!   “还有,她再怎么样也是你外甥女,别一口一个小贱种的喊。”   “哼”了一声,宁家的大少爷一脸不甘心,却也没说什么了,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妈要是真的不乐意他喊她小贱种,早在他第一次喊的时候就会阻拦了,可他们家哪一个不是自她回来开始就这样喊的?   他妈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在装装样子,表现出自己身为外婆的慈善一面?   可实际上呢?   他们宁家最毒辣的,还不就是她?否则何至于把他们都带的这么贪心?   被自己的儿子用这样的眼神瞅着,老夫人的心里说实在的,很悲凉,她之所以不愿意对他严厉,还不只是因为她实在太在乎他这个儿子了?   闭了闭眼睛,老夫人对着眼巴巴的儿子冷笑了声:“行了,别杵在这里烦我了,你自己去把小丫头带过去,跟她把事情交代一下,等沈御风来了之后你看着点,别让沈御风欺负了她,见完就让他走。”   “啊呀小姐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呢?大冬天的,这里什么保温措施都没有,你还敢睡觉?哎哎,可别冻坏了!”   老夫人话音刚落下,李婶的惊叫声就响起,一听到小姐二字,宁大少爷就眼神一个放亮,立刻冲了过去,对着宁艨颐指气使的,把沈御风即将来看她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直到深夜,沈御风才到。   这么漫长的车程,他一个人开过来的,忍受着黑夜和寂静,眼看就要发作了,暴躁异常,若是再不到宝贝妹妹的话,真的会崩溃的。   终于,还是被他赶过来了,一进正堂,自家宝贝妹妹的脸,就出现在他眼前,他一喜,跟着却是心,狠狠的一沉!   竟然瘦了这么多,尤其在灯光的打照之下,更显柔弱,好似气若游丝……   而且脸色很不好,再不复当初的快乐灵气了,死气沉沉的,就连看见他都没什么多余反应,这还是他的妹妹么?!   沈御风虽然知道,她一旦离开了顾聿森就一定会低落,却远没有真正见到来的冲击……   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疼了。   却也只能掩住,故作镇定的上前去,摊开双臂,给了宁艨一个拥抱。   ◆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   “回去吧。”顾聿森忽然这样说。   顾亦城正严密监看着宁宅,忍不住一怔:“为什么?”   他不懂,这不是都已经跟到这里来了么,这么远的车程,就这样回去了?什么也不做?   “不见见她?”   顾聿森摇了摇头:“不。”   至少,暂时不。   虽然他想的快要崩溃了,但,现在不是时候,她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若是这个时候忽然闯进去强行把她带走的话,那么,只会让她自我封闭……   只会让彼此关系恶化。   “改天吧。”   缓缓合上眼睛,顾聿森把脑袋枕向座位,低语若自言自语:“容我想想。”   ◆   三天后。   宁家出现了一次大争吵,是在为下礼拜李家老爷子大寿带谁去而争吵。   这个谁,是指的小辈,女孩儿。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为了拉出去在李家那最得*的小儿子面前溜一圈,让他看中,也方便他们宁家提出联姻。   李家是个大家了,在这个城里,谁都期望能够跟他们扯上点关系,而更多的,则是希望自己家的女儿能被其看上,一跃嫁入豪门……   而且就算不联姻,能够让李家的小少爷看上一阵子,也是面上非常有光的一件事情,谁都期盼的!   宁家的大少奶奶以为,真要联姻的话,她的女儿是铁板钉钉的了,毕竟老二的女儿还不算到年纪,且没她的宝贝长的漂亮,身材也干瘪,根本不够瞧,可谁知道,二少奶奶死活都不同意,就要让自己的女儿去!   意见相左,她只乐意自己的女儿,那个又也只中意自己的女儿,言辞之中,谁的女儿都是滞销货,跟自己的女儿没得比……   为此,吵了个没完。   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可都算是好的出身,平常虽然有些刻薄,可到底极其要形象,可今天却是当真豁出去了,竟然争着争着就爆了粗口,这个骂对方女儿是个贱骨头见男人就上,那个骂对方女儿丑的一逼,根本不会有男人瞧上,去了也是白去还让宁家丢脸。   越说越难听,越骂词儿越低俗,就连双方的老公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他们到底才是一家人,争斗的再厉害也不至于面上表现出来,可也没去劝,足以把他们态度表明。   看样子,都巴不得自己的女儿去攀上李家,方便自己未来提升……   老夫人全程一个字也没说,脸色越来越难看,却还在忍,直到最后,二少奶奶一句——“你女儿都睡过多少男人了你知道么!”让她彻底爆发!   猛一拍桌子:“够了!”   “妈……”   “母亲我……”   “都闭嘴!”   一个瞪一眼,老夫人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死死攥住桌子边沿,她用力一抓:“都给我滚回自己房间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可是妈,宴……”   “哪个都没资格去!”   火越来越大,老夫人的声音明显爆了:“老大老二媳妇儿也都给我在家闭门思过,我亲自去,只带小萌一人!”   “小……”震惊了,老大媳妇儿简直要哭出来了:“妈这怎么可以呢!就她那个小贱……”   “啪!”   一巴掌,老夫人打的。   老二媳妇站在一边偷着乐,却没料到,老夫人竟然抓起桌上的一个果盘照着她脑袋就扔了过来,她简直要被砸晕了!   老夫人却一点都解气,跟着还骂了句,将在场四个全部骂了进去:“都是不要脸的东西,真是要气死我。”   谁也不敢再开口了,都哑巴了,老二媳妇直接哭了,觉得屈辱,脑袋又疼,可老夫人却直接下了句死命令:“谁敢喊医生来,我把谁赶出宁家!”   一句话,老夫人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她也实在没心思再待下去了,跟着就回了房间。   至于带去的人,已然确定了宁艨,谁也不可能再更改。   估算失误,明天才能见面,放心吧,很快回归甜蜜。   ☆、卷二084.宁艨   其实老夫人会选择宁艨,当然不是怄气,而是李老爷子亲自给她打来电话——听说她家有一位隐藏多年的外孙女,长相极讨喜,他想见见。   这是点名要宁艨去了,老夫人再不乐意也没辙了。   她很纳闷李老头怎么会知道宁艨的存在,但不能问。   一转眼,就是下周,李家家主八十大寿。   宁艨一大早就得到了李婶的通知,她是帮老夫人带信的,告诉她今天晚上要去参加一次比较大型的私人宴会,对方对宁家在本城的发展壮大,对宁家的未来都有很大的帮助,让她注意着点,言行举止都要格外到位,别再像……别再像是在家里面这样,终日的丧着一张脸,眼神也没个神采根本不搭理人,活像是她们宁家死了什么人似得!   就这样一番话,还是李婶擅自更改了不少,把激烈难听的字眼都挑着换掉了的,否则只会更侮辱人。   可宁艨是个冰雪聪明的,光是李婶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她就完全的明白了,嘴角浅浅一抿,她忍不住冷笑连连,原本就没有什么温度的脸色更是彻底的淬了冰。   她想,也就只有传话的对象是李婶了,否则,她绝对半分面子不给,直接抄起家伙狠狠砸打对方都是必然的!   不是嫌她没有教养么?   是啊,她本来就是有娘生没有娘养的野种,要教养那种东西做什么?   “哎哎哎。小姐,小姐诶你这话可千万别让老夫人听到啊。”   扑也似的往宁艨面前跑,一把捂住她的嘴,李婶吓坏了,生怕被人听见了,一边不停的往门口看去,一边急急哄劝着宁艨:“小姐啊,你听李婶一句吧,这次宴会确实是很重要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两个人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去都快打起来了,老夫人选择你她们原本就很不痛快,你可千万别再让她们抓住什么把柄了,别乱说话,就算。”   “就算你真的有什么想法,也憋在心里面偷偷的骂,总好过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啊,小姐,你听李婶的,啊。”   宁艨性格很倔强,照她的心思,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才不会顾忌她们,话,也都已经来到了喉咙口,可是在看到李婶那注满关切和惊慌的面孔之后,千言万语都消散了……   点点头,将眼底的倔强不屈以及对宁家人的不屑全部掩去,宁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懂事一点:“知道了,李婶,您别担心,我会有分寸的,我听您的。”   楞了下,李婶高兴的不行,连连点头:“诶!诶!”   恍惚中,就像是看见了小小姐,当年,她也是这样,用着这般纯粹而乖巧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一声声的喊:“李婶,李婶,李婶……”   李婶,我听您的,我都听您的,我什么都听您的,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宝宝,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我就是死,她也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帮帮我,李婶,求您。   这样的话语,是小小姐留给她最后的话了,看着面前这张与她相似的面孔,李婶耳边都好似这样的话语又在重现……   眼眶,都湿了。   看着宁艨的表情,明显带上了怀念,还有……痛惜。   宁艨有些看不懂,隐隐担心:“李婶?”   “小姐。”   “嗯?”   “小姐。”   握紧宁艨的手,李婶附身在宁艨耳边,就像当初,她附身在小小姐,宁艨母亲身边那样,压低声音低低嘱咐:“今晚是个特别好的机会,你要把握住,能逃,就逃走吧。”   “李……”   “我知道你想说的话,我也不知道你这样不情愿都还要留在这里的原因,可是孩子,你真的不适合待在这里,你不应该待在这里,否则,小小姐当初为了保住你,为了让你离开宁家连自己性命都不要了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小姐,你真的舍得,这样辜负她?”   辜负她对你的爱,辜负她对你的付出与牺牲?   母爱何其伟大,竟是连生命的付出,都毫无犹豫。   ◆   耳尖一颤,眼睫毛跟着微微打着颤,垂下,宁艨掩住一切情绪淡淡的说:“我知道。”   我都知道。   否则,我不会为了她,而选择留在这毫无温暖的房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年。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   她不否认,她是自私的,爱情与亲情相对比,她第一选择的,永远都是爱情,因为只有他,才是她的最爱,她可以为了保护他,牺牲掉一切,包括她的自由,人生,和,未来!   至于命这种东西,她早不稀罕了。   嘴角苦涩一勾,讥讽的绝望弧度,在宁艨的绝美容易上,缓缓,绽放!   ◆   傍晚时分。   老夫人亲自去了宁艨的房间里面喊她,想来许是她自己快等不及了,上赶着要去拍李老爷子的马匹,就怕去晚了,先机全部被别家给占走了!   宁艨倒是已经收拾好了,穿了一袭裹胸式样的晚礼服,清浅藕蓝的色调,衬的她肌肤娇嫩无比,更显的她那张脸,鲜嫩绝美,带着年轻女子独有的朝气,青春洋溢。   饶是老夫人这般刁钻的眼光,看着也是一愣,连带着看宁艨的眼神,都不免多了几分赞许。   虽然她因为小女儿的关系,极其的不喜见到她这张脸,但,不可否认的是,是长的真美,绝代的风华,颇有些倾国倾城的韵味了。   这样的资本,老夫人不相信,还有谁能比得过她?   艳惊四座,一出场就把全场的人都比下去了,到那时候,还怕李家那*的小儿子会摆谱,不自己上赶着倒追上来?   想到这里,老夫人心中的那几分被迫情绪,瞬间就没了,看宁艨也是顺眼多了,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半点不含糊:“一会注意着点!不要咋咋呼呼没规没距的,尤其是李家小少爷若是上来结识,你必须表现的热情一点,别再像在家里一样,活像是谁都欠了你几百万似得,到那时,丢了我们宁家的脸,我可真不会让你好过!你给我记好了!”   一白发徐徐的老人家如此冷厉苛责,倒还真是有气势,但宁艨却是连理都不带理一下的,踩着高跟鞋就先行走开了。   想让她对别的男人言笑晏晏,谄媚卖弄?   除非她死!!!   ◆   宁艨太傲气了,那股子清高气韵,简直没把老夫人活活气到心脏病复发,死死忍耐着,老夫人指使着司机开路,速度快一点,尽早把宁艨带到李小少爷面前去……   她的算盘倒是确实打对了,宁艨一出场就惊艳全场了,李家那小少爷原本还在装酷,享受着被一大堆女人围绕讨好的乐趣之中,可是一见到宁艨,他就……呆住了!   两眼都看直了!   就差流口水了!   饶是宁艨见惯了追捧的目光,也不免被李小少爷恶心到了,这样草包的男人,怎么会还有那么多女人倒贴?   全程她没干别的,就躲着李小少爷了,才不管老夫人站在一边对她横眉竖眼的,就差亲手把她往李小少爷怀里推了!   这李小少爷也是当真缠人,宁艨差一点就要被缠毛了,费劲千辛万苦才总算保住自己没被他的咸猪手摸上抱住的,好不容易等到李小少爷上台去为爷爷说祝词,她扭头就走。   逃离这觥筹交错,独身去了院子。   夜晚的温度格外的低,冰冰凉的空气一点点的亲吻着她的肌肤,宁艨是真冷,都在打寒战发抖了,却连半分折回去的心思都没有,宁冻死也不被恶心死……   院子里是真安静,宁艨这一年来,难得的心情有了些许放松,可就在她自得其乐的时候,顾聿森他……出现了!(详细过程在楔子,也就是本文的开篇处,这里不赘述了,宝贝们可以折回去温习一下)   ◆   顾、顾聿森?   他……   她整个人都懵了,她完全没料到,他竟然会来这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南一北的地方,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甚至还这样精准的走到了她面前?   巧合吗?   不,宁艨从不相信什么巧合,缘自天定,一切都冥冥之中有所安排,尤其他。   像顾聿森这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那么,就是他知道她在这了?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沈御风,出卖了她?   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老夫人忽然会想起让她来参加宴会,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的!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想必,他轻轻巧巧几句话,就把李老爷子和老夫人都骗过了吧?   可笑他们还蒙在鼓里,依旧在欢庆那劳什子大寿!自得其乐!   想通了这一层,宁艨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睛睁的大大的,她死死盯着顾聿森,明明理智在不断的告诉她——快,快点离开,假装不认识他,假装一切的感情都不存在!   可是,情感骗不了人,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控,她根本连眼睛都挪不开一下,就黏在他身上了,无一不在表达着一个讯息——想他。   是真的想他,想到肝肠寸也断,乍然见到他,恨不得立刻扑进他怀中,狠狠拥抱!   可……   “宁艨。”   他喊,低低的音调,拨动了夜的黑,更拨动了,她的心弦!   ☆、卷二085.先把老婆抱到手   宁艨脑袋“嗡”的一震!   彻底炸了!!!   如果说,在看到他脸的时候,她就已经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心了的话,那么,在听到他这样喊着她的名,她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了……   恍惚中,就像是回到了她五岁那一年,那天,他对她说,她叫宁艨的时候。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忽然给她扔来了一条绳子,将她从暗无天日的枯井之中拯救出去,让她知道,原来不只有苦难,外面还有一个世界……   后来,被他领回了家,有了一个像样的家,有他,有可口温热的饭菜,有能保暖的衣物,还有王妈,那样一个像妈妈的人关心她,爱着她,总是揉揉她的脑袋对她*爱呵护,她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是希望。   这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希望的感觉,当他赐予她名字的那一刻,她感觉到的,就是希望,是她的未来!   而在此时此刻,这感觉,重新降临,真真实实的让她有了一种,她又被拯救出去了的幸福感,就连眼前,都是明亮……   果然,不管是年幼还是已经长大,唯一能够带给她希望的,唯一能够给她人生和未来的人,都只有他。   就只有他。   一年不见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加耀眼了,整个世界都幻灭了,随着他唤她的名,轰然倒塌,就只剩下他,她的眼睛里面,除了他,真的就谁也没有了……   很突然的,猝不及防的,宁艨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她真不想哭,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立刻离开,甚至假装不认识他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可是怎么办,脚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了,眼泪更是一个劲的往下掉,一颗连接着一颗。   不止是生理的发泄,更是心理上的,一年了,她才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又或者说,一年之久了,她才终于活过来了……   他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没了他,她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   宁艨觉得丢脸极了,一年没见了,他变得更耀眼,可她却只更丢人,就只知道哭……   可是怎么办,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她忍不住。   眼泪什么的,其实都只是在提醒她,她还活着,她还有感觉,她的心,还没有死。   可宁艨是真想要将眼泪压制住,即便是实在压制不住,那她就藏住,不让他看见,于是猛地就低下了头,双手死死的绞着裙摆,银牙紧咬唇瓣,她将自己的脸藏得起来,不让他再看见那眼泪,可是正在一点点颤抖的双肩,毫无商量余地的将她……出卖!   顾聿森没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就看着她,一动不动。   老实说,就在临下车的那一刻,他都是在恨着她的!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忘记——是她主动选择的离开,甚至为了不让他找见,同她的好哥哥联合起来给他演了一出好戏!   一年了,整整一年,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她,没有一天停止过寻找,甚至在自欺欺人,或者,她是被什么不可抗力束缚住了,她出不来,没办法找他,他担心坏了,整宿整宿都没办法入睡,可是又舍不得不睡,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可以见到她,才可以暂时忘记,她已经不在他身边的事实了,难得的没那么痛……   可就这样想着念着,他还是没办法不恨她,他恨透她了,甚至发誓,只要一把她找回,他就用尽千般酷刑万般折磨,将她狠狠折腾!   好叫她记住——他才是她的归宿!除了他身边,她哪都不许去!   他是真的爱的太深,所以恨才如此深刻,从得知她踪迹的那一刻起,他没有任何时候不是在想着,立刻就去把她抓回来!   却硬生生忍耐着,按捺住一切,静静蛰伏,找寻时机。   李老爷子那边是他亲自联系的,仅凭他顾聿森这个名字,那边就欢喜的活像是获得了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简直把他当成了神!   所以他说的任何话,那边都信奉为真理,甚至根本都不用他多做解释,一句宁家暗藏在家的小姐,李老爷子就主动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然后他来了,再然后,他见到了她……   是真恨!   尤其看到她那张脸,他在家里苦受折磨,她竟然还一副怡然自得在黑暗中享受的表情?   她怎么还笑的出来!!!   更恨了,顾聿森每走一步就在心底多加重一份誓言——折磨她!更狠的折磨她!   可是,再深刻的恨,都敌不过她的一滴泪。   尤其当她还不止掉下一滴眼泪之后,他所有的恨,那在胸中积攒了足足有一年之久的恨意,竟然全部都跟着那些眼泪水儿……冲走了?   一滴滴的,恨也一点点的,被溶解在了眼泪中,这才多久的功夫,竟然就彻底不见了?   尤其是当她低下脑袋的那一刻,比以前还纤瘦的双肩在微微颤抖,别说恨了,他竟然就又开始……心疼起来了?   意识到这一的那的顾聿森,简直差一点没爆炸!!   他简直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就知道对她心软,对她怜惜*爱!不知道她整整辜负了你一整年,你所有的爱,都被她翻手之间就背弃了么?   顾聿森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可……   MD!!!   拳头猝然攥起,站在原地,锁着宁艨死死盯了她好一会儿,顾聿森的体内各种气流在汹涌澎湃,越聚越多,就差要爆出来了……   可最终……   MD!!!   再度低咒,眼神都变的恶狠狠的,一贯淡漠的面孔竟奇异的变为了……凶神恶煞,手背青筋一鼓一鼓的,被包裹在笔挺制服底下的胸肌更是一鼓一鼓的,满满都是力量,似火山,急欲喷张而出……   叫人看了都觉心惊肉也跳。   可是紧接着,肩膀一个往下耷拉,拳头一松,顾聿森大步向前一跨,双臂猛然展开,一把就将宁艨……抱进了怀中。   或者,说是拽也不为过。   狠狠的,用力的,非常不温柔,甚至是粗鲁的一个拽拉,他双臂似铁钳,将宁艨整个人都扣押在了他胸怀,那隐隐散发而出的戾气……是恨不得将她生吞入腹了的冲动。   可气有多重,爱就有多深。   胳膊明显在……颤抖了,男人的怀抱,没有一寸不在散发着他的……爱。   怜惜,心疼,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恨的咬牙切齿却依旧没办法不去亲近她的爱意……一点一滴,全部都在他的这个怀抱之中。   宁艨是真楞住了,呆呆的僵在顾聿森的怀中,好一会儿,她跟着就哭的更凶了。   眼泪噼噼啪啪掉!   明明也没什么声音,可是顾聿森却觉得比大雷雨还更显动静,砸的他耳朵直犯疼,跟着就不耐烦了。   眉头狠狠一蹙,他掌心用力在宁艨的腰背处一扣,咬牙就是一句:“给我把眼泪收回去!再哭挖你眼睛!”   宁艨更楞了,张着嘴,傻傻的,倒是有那么一瞬间,眼泪停滞了,可是跟着,就……掉的更凶了!   这一次甚至还带上了抽泣声,呜呜呜的,在黑夜里,活像是刚出生的小兽在哀鸣——没有人要它,它被丢弃了,马上就会死的。   顾聿森脑仁都在抽!!   是真要爆了,那样冷漠的性子都快被烧成大火了,简直都要变成幺儿那样的了,可是双臂,却是很明显的没那么鼓了,虽然还抱的跟先前一样的紧密……   冷漠而残酷的声音更是有了明显的……升温,甚至还隐隐有温柔。   虽然说出来的话语,并不见得有一丝一毫的温柔——“行了,闭嘴,再给我哭就弄死你!”   弄死你,多恐吓的话语,多爆烈的情绪,可是宁艨却莫名心安了,空洞了一整年的情感,更是彻底被填满……   一年之前的那个宁艨,又回来了。   因为她张嘴就回了句——“那你弄!”   顾聿森有点儿发怔:“你?”   “你弄!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   倒是真敢,顶撞起来一溜一溜的,甚至还敢用着这样不屈的语气贬损顾聿森的本事,是个男人都得火,可是顾聿森却……笑了。   真真实实的笑,唇角往上翘,非常明显的笑弧,非常强烈的欣喜,在他那脸上,寸寸蔓延,烈烈绽放!   好像有一年之久,他都没笑一下,甚至连嘴角都没扯一下,终日冷冰冰的,活像是移动冰山,没半点人类的气息!   简直就不像个大活人了!   顾聿森自己没感觉,却是把顾家人都担心了个心都要碎了,若是这样的笑容被他们看见,或者那几个母的都会激动的直抹眼泪的,连连叫好……   至于他怀里的这只小的母的,却是真还在哭,一个劲的掉眼泪,不停地说着——你要弄就弄死我!   顾聿森耐着性子听了不少,是真的要乐了,好像她不是在顶撞,而是在对他说情话。   越笑越止不住,欢喜的情绪,如浪潮般扑来,都要将他掩了……   他没办法再否认,他根本恨不下去了,什么背弃辜负,什么被她骗了,都无所谓了,只要她回来了就好。   她还愿意跟他顶嘴,在他怀里一个劲的嚷嚷着,那哽咽声,其实分明是撒娇,瞬间就让顾聿森觉得——这一年的煎熬,都值得了。   算了,没面子就没面子吧,老婆回来了,这就足够了……   至于惩罚,以后有的是机会,先把老婆抱到手,这才是最实在的!   下定决心,顾聿森眼神都变了,刚才走来的过程中里面的那股子戾气阴郁和怒气,全然消散,就只剩下欢喜,猛地将宁艨往肩膀上一扛,他转过身,长腿一迈就要走人了……   却是不能如了他的愿,因为李老爷子……出来了!   李老爷子一直都在盼着顾聿森,宴会都进行到最高 潮的时候了,他老头子都上台去说话了,顾家大少爷都还没有出现,他简直都要伤心了,总觉得自己是被顾家的大少爷耍了一回,可是不应该呀,他老头子一个,又没有跟顾家有任何的冤仇,甚至还每年都变着法子的拍马屁,就算人大少爷不喜欢,也不至于这样耍人吧?   想起上礼拜忽然接到了顾大少的电话,李老爷子就一阵阵惆怅……   不是他不自信,实在是顾家就没有一个好攀交的,个顶个的太正直了,他努力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谁记住过他,可顾家那风头最盛的大少爷却给他来了电,他当场就乐晕了,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了,正好砸他脑袋上!   虽然他事后也想过了,或者人是专门为了宁家那位所谓的私生女来的,可那又怎么样?   只要能成功讨好他,不就够了?   所以连带着对宁家那老夫人,李老爷子都态度好了不少,一整晚就顾着跟她寒暄了,还有那传说中的私生女,他一个老头子,竟然时不时的去招呼她,身段放低妥妥的,就连他那向来眼高于顶的小孙儿,也眼看着就要变成她的小尾巴了,那垂涎模样,若非他是他爷爷,都要忍不住……撇嘴了。   太难看了。   就像是饿狠了的狗盯上了肉骨头,就差扑上去撕了她!   在心下暗自摇着头,李老爷子就算心里面再不喜孙儿如此模样,也还是没舍得训他,甚至还带着他一起出来迎接顾聿森……   顾聿森的车还没在门口停稳,就有人冲进去禀报了,按李老爷子事先的嘱咐,他直接在门口就嚎了一嗓子——“顾大少来了!”   虽然一脸的激动是真的,可这也太明显了,是人都看的出是李家在显摆,可也都忍不住嫉妒,竟然能请动顾聿森那铁面阎王?   连带着看李老爷子的眼神都变了,沐浴着这样的目光,李老爷子简直不能更自信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万众瞩目的王,踏着七彩祥云而来,可是就这样装 逼的人,一见到顾聿森,就蔫儿了……   ying侹直的背都佝偻了,一步一哈腰,他笑的连眼睛都要看不见了,不停的喊:“顾大少,大少,您总算是来了!”   被一八十大寿的老人家尊称,顾聿森心中别扭可想而知,不过他还急着把肩上扛着的人带走,倒没多做细究,就回了个头,对李老爷子点了点头:“李老福寿延年。”   跟着他就要走了,可……   ☆、卷二086.我弄死你!   跟着他就要走了,可……   “小萌?!”   好似惊天的叫声,粗粗的,是男人的,突然从李老爷子的身后爆 发而出……   那种惊诧和不开心,瞬间就被顾聿森捕捉到了,才刚迈开的脚步顿然停了下来,重新回过头去,他眼神若鹰,冷肃肃的直奔向那发声之人而去——李家的小少爷。   他的眼神分明在说着——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亲昵的唤她?   凭良心说一句,李家的小少爷还当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那一抹不开心却怎么样都无从掩饰,这女人是他一个小时之前才看上的,放眼全场看过去,还有哪个男人能别的过他李小少?   所以李家小少爷甭提多自信了,他自以为宁艨已经是手到擒来的,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她的态度,哪怕她眼睛里面的那一抹抵触和厌恶,已然全场都感知的到。   要不然李老爷子也不至于觉得自己的孙儿丢人,是真过头了,尤其在这一刻,明明都看到了他的郑重态度,傻子也猜得到来人的身份不一般,是需要巴结讨好的,他竟然还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扯宁艨下来……   一边还咆哮嚷叫:“你是谁啊你?突然闯进我家来,这样没有礼貌,竟然还敢把我的女人扛走?你知不知道我是……”   “你的女人?”   顾聿森低低的声音在半空中盘旋,字字敲击着夜色,是个人都感觉的到,他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可是李家那位小少爷却是个傻透了的,竟然还懵然不知,依旧奋力往前冲,企图在宁艨眼前显现一回他的男人魅力……   可紧接着,李家小少爷就纳闷极了。   奇了,他伸出去的手明明找准了方向的,距离也很近,明明可以一手就抓得到的啊,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只抓住了空气,掌心虚空?   他愣住了,将双拳各自看了一眼,确定了真的什么都没有抓到的时候,他表情都变的有些呆了,明显是觉得不对劲了……   操!!!   对面这人,是鬼吧,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他是什么闪开的?啊?连他李小爷如风般的速度都逃得掉?   他甚至、甚至连感觉都没有!?   双臂僵持在半空之中,李家的小少爷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觉得丢脸了,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终于意识到了顾聿森的能耐,却只顾着找回面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大步向着顾聿森一跨,他怒着脸就是一通不怕死的乱吼:“不错!她就是我的女人!你快点放她下……啊!”   顾聿森脸色瞬间裂变。   他的女人?   就他这怂样?   呵。   眼底瞬间腾起杀气,危险至极,跟着就是飞天一脚,带着去杀人般的气势,狠且准的踹上了李小少爷的肚子,顾聿森轻轻松松就将他制服,上半身微微前倾,他低眸,如同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用着刻薄冷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那般的盯着李小少爷:“我的人你也敢肖想?恩?”   这一个恩字实在是杀气太足了,李家的尊贵小少爷连痛都顾不上了,立刻停了叫声去求饶:“我……我……我不是那……她……啊!!!!”   “我弄死你!”   伴随着如此残酷话音的落下,顾聿森就是更凶狠的一脚,直接就把李家小少爷肋骨都踩断了……   咔,咔咔,咔咔咔。   这是骨节断裂的声音,毫无商量余地的在空气中唱响,李老爷子那颗饱经沧桑的心脏都要吓停拍了,一脸惊悸,面比发更白:“顾、顾大少!”   “顾大少还请手下留情,他还不懂事,胡乱冲撞了您……”   “啊!!!!”   --自家爷爷的祈求之音还没有表达完全,李小少爷的唇齿之间就爆出了更加惨烈的一声尖叫,剧烈的颤抖中,彻底被惊恐占满,还有那非常自觉的,毫无骨气的……哭腔。   李小少爷是真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硬气的角儿,这更是他头一次被人踩在脚下,对方看着轻轻巧巧的一脚,却是真要把他给踩到吐出血来了,他的那么点子尊严和豪气全部都丢到爪洼国里去,这会子脑子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保命!   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的,至于什么女人啊宁艨啊,哪里还想的起来?   跟着就哀求连连,全部都是哭腔:“饶、饶命……饶命啊我不知道她是您的,是我的错,竟然痴心妄想,得罪了您,还求您大人有大量,高抬您的贵脚放过我吧,放过吧,我求求你!呜呜……”   李老爷子原本还在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去拯救小孙儿,然,这样惨烈的哀嚎哭叫声将空气都灌满,一声声的往他耳朵里面钻,他瞬间傻了!   简直不可能再更丢脸了,心都若要死了。   这样的孙儿,真的是他李昌鹤的后代?真的是他们李家最受器重最有能耐的小孙儿?   从来没有哪一刻,会让李老爷子像此时这般的失望,不,用绝望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真觉得这孙儿白养了,费劲一切心力,为他扑平一切道路,什么都解决的妥妥帖帖的,竟然养出了这么个孬种?   实在是他李昌鹤的无能!!!   很显然的,顾聿森比李老爷子更觉厌恶……   用着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一坨屎那般的眼神将李小少爷锁住,脚下一个用力,顾聿森危险的眯起眼睛,不缓不急的启唇。   他在说:“你这样的,看上她都是她的耻辱。”   是真的,顾聿森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恶心感,这感觉简直比他自己被一个贱妇看上还要更难以承受,他甚至觉得屈辱,简直恨不得把这样的废物宰了!   五马分尸!剁成肉泥!   然……   “你该庆幸你爷爷帮了我一回,这人情我承了,再有下一次,我会亲手把你眼睛挖出来!”   在李小少爷哆哆嗦嗦的惊恐哀求之下,顾聿森把这话说完,便放开了他,身躯站直,颀长的身姿被夜色拉长,在地上拉下一道长长的暗影,若从天而降的神祗。   他淡淡睥睨着李老爷子,不带丝毫情感:“李昌鹤,看好你孙子,再有下一次,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脸更白了,衬的夜色更黑了,李老爷子的神情分外难看,却什么也没说,只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万分感谢顾大少这一次的手下留情,我自知没脸了,一定不会再纵容他。”   确实没脸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涌了出来,自家孙儿方才那么没尊严的一幕全部都被大家看了去,他李昌鹤就是再有本事,也是止不住悠悠之口的,这张老脸,算是彻底被砸了,他李家的声望,也算是完了。   完了啊!!!!   ◆   哼。   趴在顾聿森的肩上,宁艨全程都安静无声,这会子却是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哼。   是真的很轻,飘飘的,仿若一阵清风拂过,一般根本感知不到,可是顾聿森还是精准捕捉,正在大步行进的步伐都是一顿,他耳尖微微一颤。   小丫头这是……在抗议?   还是在嘲讽李家?   他当然知道,她不可能会跟那种脓包有任何的牵连,然而,时隔一年,她招惹男人的本事却是只增不减,这一点让他非常的不爽,分外不爽!   尤其刚才从那种货色嘴里听到“我的女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是真想杀人!   是她在他的肩背上轻轻挠了一挠,瞬间就像是有一只小婴儿的手,在他的心脏上挠过,痒痒的, 酥酥的,他瞬间就没辙了,怒气也就没那么膨胀了,但教训还是要跟的,这才有了方才那么一幕……   可她却又有反应了。   哼唧哼唧的。   这小声儿,对顾聿森而言,真真是久违了的……亲。   淡眸如冰的脸色悄然爬上了一许……笑意,嘴角无声的弯了弯,顾聿森那圈住宁艨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把她抱的更用力了,他继续向前行走着,看着跟方才没有任何的变化,但,肃杀猎猎的脚步还是……放缓了的。   不由自主,小心翼翼,满满都是珍视。   宁艨当然感受到了,怔了下,跟着就是会心一笑,嘴角弯弯,眉眼更是……弯弯,若天幕上高高悬挂着的,月牙!   多么久违的笑靥,阔别了一年之久的宁小艨,在这个嘴角弯弯的瞬间,又回来了……   若顾聿森看到了,铁定放心多了,只可惜,他错过了。   而等到他把宁艨放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的时候,那笑,早被她收了回去,小脸蛋紧紧绷着,她重又回到了刚见面时候的严肃……   顾聿森一看她这表情就脑仁疼!!!   简直恨不得立刻把她掐死!   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竟然还敢跟他装生疏划开距离?   不记得是谁把她从狼窝里面拯救出来,不记得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养大的了?   不记得是谁在她怕黑怕打雷的时候陪她睡,抱她哄她亲吻不断的,不记得是谁在她连洗澡都摔跤的时候帮她搓小脚丫洗小屁屁,不记得是谁在她每次来月经的期间去帮她采买的卫生棉,甚至在她捂着肚子嗷嗷叫的时候帮她撕开贴到小裤裤上去,甚至还附下身去帮她穿好的?   简直欠揍!!   欠!调!教!   ☆、卷二087.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宁艨的屁屁上,顾聿森这样还是不够解气,竟然将两根手指头用力一拧,狠狠的在其上拧了她一把……   可真疼呀!   宁艨好久都没这样疼过了,这一整年,她过的简直就像是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除了心痛,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明明这样用力的一掐,她竟然不仅不生气,甚至还高兴的……想要哭?   是真的想哭,他掐的有多用力,身体上的痛有多深刻,她的心,就有多满。   真是欠虐的体质,这一生都没办法改变了……   然而,宁艨很清楚,她不能再这样放任顾聿森了,心里有多满足,心里面的声音就在提醒她——要多努力去远离他。   是啊,远离他,要不然,她这一整年的坚持和辛苦,岂不全部都白费了?   于是,才刚开心完,宁艨心情就又低落下去了,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有消退呢,眼神就已经变暗了,实在高兴不起来了……   顾聿森当然感觉的到,掌心扣在她臀上,微微用力按了一下,他把她抱的更紧了,什么都没说,也没再做出任何的小动作,就这样扛着她,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在顾聿森看来,能够让小宝贝儿整整一年都躲藏着的事儿,绝对不是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够说的清楚的,这里又是他不熟悉的地盘,人多眼杂,实在不是个适合交流感情深入谈心的好选择,所以,必须尽快的离开。   去他完全掌控住的地盘,越快越好……   他有些太心急了,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不屑于周遭人群,以至于完全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当然也就无视了宁家的老夫人。   她一直站在李家庭院之中,当顾聿森在下脚狠狠将李家的小少爷狠狠教训之时,她安安静静的看着,哪怕明明知道,顾聿森肩膀上面扛着的,是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孙女……   她为了自保,更为了撇清关系,不让圈子里面的人把矛头都对向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生出过半分上前去制止的心思,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宁艨被所谓的坏蛋扛走,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卷进狼窝。   若是顾聿森当真是个坏角色的话,那么,宁艨真就是被她亲眼送进去的,无从得救。   要不宁艨怎么会无论如何都跟她亲近不了呢?   她那么善良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心境格外的开阔,即便是宁家的大少爷把她强逼回来的,可是老夫人不是个知情的,她不会迁怒于她,可是一年了,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从来没有真诚过。   不错,她确实算是护过她,可那种保护,宁艨根本都不屑于去要,因为那分明就是将她更加推入宁家所有人的漩涡中去,让他们更加的讨厌她,更针对她!   诚如李婶所想到的——老夫人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的态度才是真正对一个人好?   宁艨更是个冰雪聪明的,自然一看就懂,才不会中了老夫人的圈套,傻兮兮的去感激她……   不喜欢老夫人啊,跟着也就逐渐疏离,方才顾聿森扛着她从李家庭院之中走开之时,从眼角,宁艨是看到了老夫人的,自己是她的亲孙女,她却竟是那样的淡漠以对,脸上分明写着——我不认识这个人,她与我无关,别来找我。   在那一刻,宁艨心里面对老夫人的最后一丁点儿残留尊重敬爱乃至是奢望,都彻底的……消散了……   她想,她果然就是个注定孤家寡人的存在,从她出生被丢弃,她就已经跟整个宁家,跟宁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彻底断绝了关系。   莫怪她太自私,可,她是绝对不会去重视他们的,无论宁家遭逢到任何困难,都绝不会!   ◆   在这个世界上,与她有关的,就只有顾聿森一人了,可就是这个人,她也不能再亲近了……   强忍住一切情绪,宁艨努力让自己变的冷漠起来,在被顾聿森扛着的过程中,她一点一点的,把这一年的凄惨悲怆,捡了起来,用其来再次刺痛自己,再次让自己硬下心肠来。   这样的一番努力,竟成功了,等到顾聿森来到了自己全然可掌控的地盘,把宁艨放了下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就又是一张……冷淡清浅的脸。   一如方才。   顾聿森顿住,瞳孔之中鹰芒湛湛,将宁艨整个锁住,从头到脚的来来回回看,忽而,他捏住了她下巴,将她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提,同时他再向她靠近,鼻尖与鼻尖,只隔着寸毫之距。   薄唇轻启,他唤她的名:“宁艨。”   她没反应,更不回应,面容清淡,清澈的眼瞳被一层疏离覆盖,全部扔给了顾聿森,让他毫无商量余地的被其伤到。   当然,她自己的心,更是早就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啊,就连一丁点都不可以,这男人眼睛实在是太刁钻了,蛛丝马迹入了他的眼,就变成了主要线索,到那时候,她再想装下去,都做不到!   都会被他狠狠撕裂!   他就是这样霸道的一个人。   实在有些不敢看了,宁艨眼睫毛微微颤抖之间,将眼睛低垂下去了几分,避免了与顾聿森的视线相碰撞……   不必直面他,她底气更足了,脸上的疏离冷漠,竟是越来越熟练了。   呵,倒是撇的可真够干净的!   眼瞳猝然一个收缩,顾聿森心底深处那对宁艨的恨意,又在往回涌了,一点一点……   真恨不得立刻把她掐死!   但,他忍住了,硬生生的克制着任何的情绪,瘫着脸,他再度启唇。   唤她——“艨艨。”   宁艨还是没反应,就眼睫毛打了下颤,格外细微,仿若没有……   顾聿森却乘胜追击,更加私密的昵称,从他的唇齿之间,低低溢出,这一次,是——“宁儿。”   宁儿。   相隔许久的昵称,重又撞击着她耳膜,宁艨耳尖子都颤了一下……   在这世上,就只有他一人会这样叫她。   再没有别人了,再没有了。   多想应他,多想立刻就卸下所有,扑进他的怀中应下他,去向他撒娇寻求呵护与温暖,可……   眼底打着颤,心中更加发颤,宁艨眼眶都在发热,简直都要忍不住了。   这一切的反应,全部都落进了顾聿森的眼底,眯了眯眼睛,他停顿几秒钟,紧跟着,面孔,更向下,也就是向着宁艨凑近了……   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就连寸毫,都要没了,眼看着就要亲吻到了,宁艨猛然向后退,速度快的就好比是在逃避洪水猛兽。   顾聿森一阵恼火!   指尖狠狠一收,将她下巴捏的更紧了,简直都要捏碎了,他的鼻子,已然抵住了她的,彻底没了间隔,在碰撞之间,厮磨亲吻。   这般久违的亲昵姿态,是两人多年来的习惯,时隔一年再感触到,简直连心都有所触动,被电击中了一下的感觉……   顾聿森心底的那一抹怒与恨,这才削减了的点,凌厉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层……*溺,他薄唇,跟着就不由自主的去碰了下宁艨的,轻轻的,温柔的,深情的。   宁艨直接抖了一下,就想要躲开,把他推开,不要再来惹她了,她已经忍耐的够辛苦的了!   然,这个霸道的男人呐,却根本不给她机会,身一倾,趁势就抱住了她……   抱的紧紧的,用自己的胸膛,将她整个捆缚住,让她感受着他的激动与欢喜。   跟着,他没给她机会,薄薄的唇贴上她的耳,就是一句:“宝宝。”   如果说,艨艨宁儿这样的昵称会牵动宁艨的心的话,那么,宝宝这两个字,叠加起来,却是直接牵动了宁艨的魂!   在这种绝望的时候听到这样的称呼,简直就是不让她活下去了!   宁艨真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就要没命了,可是顾聿森却霸道的不允许她逃避,继续在她耳边喊……   宝宝,宝宝,宝宝。   一声又一声。   不绝于耳。   这男人可真是够歼诈的,竟然妄图就用这么一个称呼就把她击垮?   简直作弊!!!   可宁艨再否认也没有用,她很清楚,她的心与魂,都被彻底束缚住了,在这连绵不绝的男人呼唤之中……   脑袋都要晕了,狠狠摇了摇头,宁艨一咬牙,一个狠心,扬起脑袋照着顾聿森的额头就是一撞!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宝宝,你别再乱喊了!”   “什……”顾聿森的面瘫脸上,出现了此生,最为诧异的一次表现。   简直都要惊呆了。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小丫头,竟然敢对他说出——不认识他这样的字眼?   她可真敢说!   不认识他?她不认识他?   她不知道自己就是在他手心里面养大的,他就算是眼睛瞎了,都不可能认不出她来么?   明明整张脸都写着——爱他,想死他了,竟然还敢倔?   这样拙劣的计谋,都被她使出来了,看样子,是真的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了?   看样子,她是当真背弃他了?   ☆、卷二088.原来   亏的他在猜出是沈御风做下的“好事”之后还在心里为她说话——宝宝不会是主动选择离开的。   他满腔的用心,如此深刻的感情,她就是这样来回报他的?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的宝宝,你认错人了?   呵呵,好,好样的。   宁艨,你可真是够有种!!!   顾聿森简直太生气了!   恨意,再一次卷涌而来,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眼神都变的有几许疯狂了,狠狠盯住宁艨,顾聿森一言也不发,就看着她。   那冷漠到近乎残酷的眼神,宁艨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以往,他都是这样冷冷对待那些上赶着扑上来的女人的。   原来,在他心中,她也已经沦为了根她们一样的角色了?   心底都是发凉,眼神跟着也变为悲凉,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蛋儿,宁艨垂了下眼神,躲开这简直能杀了她的冷酷眼神,她咬了咬唇。   就一秒,她只容许自己失常了一秒钟,跟着,深吸一口气,她就又抬起了头,再度看向顾聿森,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好似勇敢无畏。   但是只要她自己知道,她这是真真正正的绝望了。   顾聿森心下都是一紧!   抱着她的手臂,跟着就收紧了,猝然之间,将宁艨抱死。   腰间的重力袭来,宁艨脸更白了,明明知道要死心了的,却还是从那样强大的男人力道之中,隐隐生出了一丝希望。   说到底,她还是太爱他了,爱到明明身陷绝望之中,都还抱有希望;爱到,明明都已经没任何用处了,还死撑着不肯撒手离去。   菱唇浅浅一勾,美好却苍白的容颜上有一丝苦涩,隐隐浮现,贝齿再度咬了下唇瓣,重重的,狠狠的,宁艨猛地闭了下眼睛,跟着就对顾聿森说:“我真的不认识你,这位先生,还请你放开我。”   话还没落下,腰间就又是更沉重的一紧,宁艨心脏都像是被他掐住了,眼睛闭着根本不敢看顾聿森,眼睫毛还在一个劲的抖啊抖。   明明就要撑不下去了,却还故作镇定,她以为,她的演技能好的到哪里去?   明明就爱他爱的要死,还敢在这里嘴硬?   竟然还敢说不认识他,甚至说了一遍不算,还要再说一遍?!   这位先生?   呵,她竟然敢用这样的称呼来打发他!   她可真是敢!!!   嘴角凛出一道极为冷酷的唇线,顾聿森盯紧宁艨的视线很明显染上了几分狠,启唇,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压迫她:“你确定?”   临近爆 发边缘的语气,宁艨很清楚,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心都在滴血了,却还是硬下心肠点了点……头!   “是!”   是的,我确定,我不……认识你!   一声冷哼,在空气中浮动,揉淬了夜的黑与暗,顾聿森前所未有的愤怒,几近疯狂边缘,宁艨态度已经摆在这里了,他最后的机会也给了,实在懒得再跟她废话了,一把将她抱起来,上半身往下一倾,狠狠的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啊!”   低低一声叫,宁艨简直懵了。   这是个什么发展?   他不是已经很生她的气了么,按照他那脾气,怎么样也该是先把她撂下,一个人先去静一静,平息愤怒了,而她,也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逃跑,跑的越远越好。   让他再也找不到了!   “休想!”   恶狠狠的一句,顾聿森伸手就摸上了宁艨的……月退。   掌心火热,熨帖上她的冰凉,他眯了眯眼睛,掌心用力一收!   恶狠狠的一掐!   把她掐到青紫也不罢休!   宁艨痛的脸都白了,眉头皱起,分明痛苦,可顾聿森却真发了狠,根本不管,顺着她的月退一点点的往上,越掐越用力,最后来到了她月退根。   指尖轻轻撩了撩,再度一掐,他胳膊上的肌肉猛然一紧,直接就把她的……裙子撕 裂了!   早在走进李宅,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这样做了。   这裙子实在太碍眼了,她难道忘记了,没有他在身边,任何暴 露的衣服也不准穿的麽?   竟然还敢半露出酥 胸?   是想给谁看?   那个孬种么?   想到这里,就不免想起了对方的那句她是我的女人,顾聿森简直后悔死了。   他刚才就该直接把那瘪三弄死!狠狠弄死!把他肠子都踩裂!   看他还敢不敢觊觎他的宝贝!   只不过,顾聿森此时此刻看着宁艨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宝贝,脸色越发的冷了下来,他将她裙子撕裂之余,跟着就去把她下 面的最后一层屏障也撕碎了。   上半身还有布片残留,破破碎碎的将她遮掩,却怎么样也遮掩不了那风情。   顾聿森眼睛都看直了……   妈 的!   这浪 荡儿!   竟然连裹 胸都没穿?!   简直岂有此理!!!   气疯了,彻底炸了,顾聿森随意把自己一划拉,将宁艨的又又月退用力一扯,虎腰一狠,直接就把自己……送了进去。   这还是第一次,他什么前又戈也没做,连一个亲吻都没有,甚至就连半分怜惜之情都没有,就这样,跟她结合在了一起。   粗鲁,冷酷,甚至隐隐带着一分……残酷!   暴 虐般的对待。   宁艨心都凉了,浑身冰冷,直觉屈辱。   这是她穷尽一生都不会想到的——他会这样对她,他竟然会这样对她?!   这样,跟强……暴,还有什么分别?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他恨她她知道,也理解,可是……   眼眶之中有了泪花,双拳握的死死的,强忍住要去揍人的冲动,宁艨死死盯着顾聿森,眼神,史无前例的……恶狠狠!   顾聿森当然预见到了这一幕,她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了,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屈辱的对待。   呵,就连表现都跟他想象的如出一辙,这样的她,不是他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她,还能是谁?   竟然还敢装作不认识他?   腰更是一狠,大刀阔斧,粗鲁且残暴的一记,顾聿森根本就不给宁艨任何的机会,直接深……她。   “顾……你!”   下意识的就想喊他的名字,却转脸意识到不能,她在装作不认识他,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于是,宁艨直接用拳头去砸他,倔强的表情,根本就不容他再侵犯。   可顾聿森却越发放肆。   肆意前进,他的动作狠极了,表情更是恶狠狠。   宁艨根本就摆脱不了,简直都要痛到要晕过去了,却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不认识我,我在干一个陌生人!   “什……?”   眼睛猝然瞪大,宁艨彻底呆住,整个人都是傻的。   耳朵也嗡嗡嗡的直作响,闹腾的厉害,简直都要把她给炸了,她好难过,可她却顾不上了,满门心思只想着去把他的话消化。   他说的,是……?   冷冷一笑,面色冷峻又疯狂,顾聿森再度启唇,更加残酷的言语,往宁艨的耳朵里面钻。   一个字一个字,吐纳的格外清楚,也因此,格外的残忍!   因为他在说:“我在 干 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我的大宝贝,被第一次进去的地方死死口及住,她舍不得我,希望我能 干 的更深一点,果然,不一样的女人就是有不一样的滋味儿!”   眼瞳都在收缩,宁艨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男人原来会这样残酷。   他竟然……竟然说这样的话?   还嫌不够伤害她吗?是要把她弄死才甘心吗?   死死咬住唇,宁艨简直都无法呼吸了,太心痛了,明明知道,跟他如此亲密的是自己,他所谓的大宝贝,就是被自己缠住了。   可,那样的言语,还是让她伤心极了,她甚至忍不住去想,他真的会去……要一个陌生的女人。   不!   不可以!!   这绝对不可以!!!   冷冷一笑,顾聿森把唇凑向了宁艨的耳朵,张嘴,轻轻咬了咬,如恶魔般的语息,往她耳朵里面钻,继续残忍的伤害着她。   他在说:“看,我在 干 不认识的女人,这一年,我可没闲着,一直在不同的女人身 上流连,我的子子孙孙在很多女 人 里 面都 流 下 过,我甚至可以跟初次见面的你,都干、一、炮。”   “你!”   “你好热情,这样缠着我,既然你如此舍不得我,那么,就给我。”顿一下,顾聿森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格外清晰:“就给我,生个孩子吧。”   “不------!”   孩子两个字,彻底焚毁了宁艨心底最后一根弦。   那是她的命门,是绝对不容许碰触的,却被他用着这样不屑的口气说了出来,残忍,真的是太残忍了。   她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猛力挣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打顾聿森,宁艨终于崩溃,又哭又喊:“顾聿森你混蛋!你简直疯了!我为了你连自由都牺牲了,我被软禁了整整一年,过的比狗还不如,我甚至都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我这样付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竟然去碰别的女人?甚至还想让她们给你生孩子?你恶魔!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残忍?   顾聿森脸色直接黑了,照着宁艨的唇就是一口,咬出血来也不放。   宁艨气疯了,简直发狂,照着他就是一通互打乱踢,不停的骂着他残忍,太残忍了。   唇贴合着她的,死死压住她,顾聿森忍不住冷笑:“残忍?能有你残忍么?!”   顾聿森分明也是气疯了,几近疯狂,可宁艨却被他那么一连番刺激直接戳中了底线,理智全失,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被他这样一斥,她直接就哭了出来:“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离开你我就不会受伤了?你以为我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伤了你我根本无动于衷?!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竟然还这样对我!你竟然还去找别的女人生孩……”   照着宁艨的唇再度一咬,顾聿森比方才更狠了,冷冰冰的语气,竟然说出了这样孩子气的话——“你管我!?”   他也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幼稚,然而,他实在忍太久了,若再不发泄出来,他绝对会崩溃的!   宁艨没有他那么强大的承受能力,是已然崩溃了,抡起拳头对着他一通乱打,她气死了,醋坛子俨然打翻,酸味都能飘到五百里之外了。   张口闭口就骂顾聿森“负心汉,没心肝的东西,大 色 魔!”   眼泪“噗噗噗”的,流个不停,把她整张脸都打湿,那神色凄惨的,啧啧,别提多委屈了。   顾聿森却不心软,甚至更气了!   她还有脸委屈?在对他做出了那样残忍的事情之后,她竟然还有脸来向他喊冤,甚至还哭哭啼啼的?!   看这眼泪他就窝火!!   一肚子的火!   猛地将宁艨抱住,一个翻身,就着彼此这相连的姿势,顾聿森带着宁艨一起,换了个姿势。   头脑眩晕之间,宁艨就变成趴在顾聿森身 上,被他死死按住,就在她还没来得急反应的时候,他在她屁 股上,就是狠狠一,拍!   啪!   震动车内宁静,就连空气,都被他的怒与……恨,沾染。   宁艨狠狠楞住!   顾聿森却跟着就又是一下,是真的在打她,比刚才更狠了,甚至还冷笑对着她,极低气压的一吼:“你给我闭嘴!”   闭、闭、闭嘴?   他让她闭嘴?   在那样残忍伤害她,还打她打的这么狠之后,他竟然还有脸叫她闭嘴?!   她简直白对他那么好了!   被彻底伤到了,再联想起顾聿森方才话,眼前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去找他,那孩子还揪住他的衣服不停的喊——爸爸,爸爸。   爸爸,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那对宁艨而言,是世间最残酷的画面,心痛的一抽一抽的,正在流着血,她跟着就更委屈了,小嘴儿一扁,“哇”的一声,她极大声的……哭了出来!   哭声用惊天动地来形容都不为过,将她这一整年所承受的,所隐忍的,全部宣泄。   其实她根本没变,在顾聿森面前还是这样单纯,无论她怎么努力,依旧半点防备都不带,近乎本能的信任与依赖。   也就因为这,一爆 发起来,她就彻底装不下去了,什么秘密都被说,不,是哭出来了。   从她的哭声里面,顾聿森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   ☆、卷二089.前尘往事(1)   原来,她竟然是被逼迫的!   领头的就是宁家的大少爷,老夫人的大儿子,也是宁家最受重视的一个……   在做准备工作的这几天,顾聿森也没闲着,他派人去调查沈御风进去的那户人家,几天下来,早已经是把人家几百年的底细都调查的清清楚楚的。   所以当宁艨一提到宁家的大少爷的时候,顾聿森就对号入座了,眼眸微微眯了一眯,有暴风雨在里面集聚酝酿吗,危险异常……   熟悉顾聿森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动手的前兆。   顾聿森其人,一般不轻易出手,可一旦激的他亲自出马的,那就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不管宁家的大少爷是出于什么样的私心和目的,他伤害到了他宝贝,他和宝宝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这已然成为了事实,即便是天王老子来说情,都是无用!   他不会手下留情的。   哼,不留情最好!   一整年的时间里面,宁艨所遭受到的欺负不止一点点,心里面早就憋屈着了,当然不会心软……   人可以善良,但绝对不能愚善!   尤其是胆敢破坏最忠贞感情的人,心肠已然坏透,再可怜都不能心软……   宁艨深知这一点,且她现在也确实气狠了,委屈都透透的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想那么多?   死死揪住顾聿森的衣服,抓出褶皱,她眼泪一边哗哗哗的流淌着,一边噼里啪啦道出一堆……   把宁大少爷,宁家人这一年对她做下的坏事,全部道出:“他很坏!总是变着法子的欺负我,而且为了不让我好过,还联合起宁家其他的人,一起来欺负我!”   扣住宁艨的后背,用了点力气,把她往自己怀里按近了几分,顾聿森自己也主动贴了过去,不由自主之间,就与她纠缠在了一起……   这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   他想,无论他内心深处有多愤怒,对她的恨意有多深,他对她的感情,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当感情占据了上风,那么,对她的*与爱,便也成为了一种本能。   这身不由己实在让他无奈,当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没骨气的事情之后,顾聿森心里对自己很恨咬牙,却最终还是,抱她抱的更……紧了。   宁艨一门心思还扑在委屈上面,哭的厉害,竟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但是同顾聿森的身不由己一样,她亦然是不由自主的向着他贴了过去,小手儿将他衣服越攥越紧,她整个人看过去,就是在依赖着他,出于本能的信任,在从他的怀里找寻到安慰。   顾聿森心里的那股子恨劲才算是稍稍抚平几分,不动声色的在宁艨的发尖上亲了一亲,他启唇,冷冷的问:“怎么欺负?”   “就是他趁我不小心的时候往我的房间里面放蛇,还把门反锁住不让我出去,我好怕,一个劲的叫,可任凭我怎么喊,都没有人来救我,我没办法了,只能躲到卫生间去,把门紧紧关上,躲在里面保护好自己。”   心中万般凄凉,将自己紧紧抱成一团,缩在浴缸的角落里面,浑身都在颤抖,怕极了,可是就连哭都是不敢的,就怕把房间里面的那一批蛇给引来。   不错,就是一批,每一条都有她胳膊那么粗壮,好长,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盯着她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给吃了,还不停的对她吐蛇信子,她当时就觉得,屋子里面的温度骤降,随着那一条条蛇的靠近,冷气从其蛇信子的吐纳中释放,杀气也随之释放,就连空气都沾染上了寒气,她被它包裹,环绕,差一点就被冻死!   好恐怖!   太恐怖了!!   时至今日想起,宁艨都忍不住直打寒战,面色苍白,心底深处的恐慌,无法抑制的在上涌,简直就像是蛇信子,把她腿缠住,死死的把她往回拉,拽回到那恐怖场景……   让她瞬间就觉得,自己重又回到了当时。   尤其残忍的是,宁家的大少爷全程都站在门口,他听着她的惨叫,听着她喊,不仅不出手帮忙甚至还在她奋力拉门的时候用力拽住,就是不让她出去,这才把她逼至了洗手间……   就着都还嫌不够,他甚至还把自己的亲弟弟叫了来,还有各自的儿子,都拉到了门口,四个人围成团,嘻嘻笑做了堆,那笑声,猖狂,可怕,一声声的钻进她的耳朵里面,越发骇人。   是真的残忍,在那一刻,宁艨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的心,可以如此之冰冷,若人人都像他们一样,这世上一定到处都是凄惨,简直残忍到可怕!   胳膊上面的青筋都是一凸,狠狠跳动,顾聿森脸色瞬间裂变,滔天的杀气,如骇浪般,汹涌袭来……   瞬间又变冷了,缩在他怀中的宁艨,禁不住又打了个寒颤,小肩膀一抖,跟着就往他的怀里拱,企图借由他胸怀的有力,来给予她一丝丝的安全感。   顾聿森再不能更心疼了,哪里还顾得上去跟她计较前尘了?   立刻就把她抱到最紧密,严严实实的护在怀中,他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无声的哄着她——别怕,宝宝别怕,我在了,再不会让你经历这样残酷的事情了,别怕。   眼泪滴答答掉,呜呜呜的直哭,宁艨哭的惨兮兮的,趴在顾聿森的怀里,委屈涟涟……   其实,这还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件事情罢了,比这件事情还要更残忍百倍的,宁家的大少爷都没少做,有的时候是被老夫人拦住了,有时候是李婶来帮忙,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咬牙扛过去的。   回头想想,都觉得可怕。   宁家就像个无底洞,在那里多呆一天,她的生命力,就多被吸走一分。   不是没想过逃,更不是没想过报复回去,可是……   “什么?”顾聿森问,肃杀森森的眼底有一瞬的亮光闪过,竟是紧张。   因为他很清楚,这是能让他把原因都问清楚的最佳时机了,就怕这丫头心思一个兜转,又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而他又不能逼问的太过明显,否则前功尽弃。   当然会紧张,就连呼吸,都慢下来了,就怕打扰到宁艨。   不过好在,她彻底爆 发了,忍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忍不下去了,在久违的男人怀抱之中,全部倾诉。   抽抽搭搭中,她万般悲痛的说:“可是,我要把我妈妈救出来,不,不是妈妈,妈妈她已经死了,就在生下我的当天,被他们逼死的。”   更紧张了,呼吸慢半拍,顾聿森尝试性的去引得宁艨:“那你救的是?”   “是妈妈的,尸体。”   不由自主的揪了揪顾聿森的衣服,宁艨掉着眼泪说的详细:“沈……沈……哥哥他说,说妈妈是含恨而亡的,死后眼睛久久不能阖上,宁家人心虚,怕被人知道,就把妈妈草草掩埋了,听说就是随意挖了个坑把妈妈扔进去的,可具体哪里除了宁家人,没有人知道。”   “你想把她找出来,好好安葬?”   “嗯。”   吸一吸鼻子,在顾聿森的肩膀上面蹭一蹭,宁艨眼睛通红,提到妈妈,她又伤心了,更觉悲痛,还有对现实的无奈……   “哥哥说,妈妈是为了我和他才被逼死的,她生前,也就是怀我的那一年本来就已经受尽了委屈,如果连死都不能善终的话,会无法瞑目的,哥哥他这些年一直在接近宁家人,想打听出妈妈的具体位置,可是这件事情是宁家的禁忌,没有人会提,哥哥他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   “这才让你呆在宁家,把妈妈找出来?”   “……嗯。”很细微的一个点头动作,宁艨蓦然想起一年前了。   其实,沈御风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妈妈的事情,直到她突然被宁大少爷找到,他威 胁她说,如果不离开顾聿森,他就把顾聿森毁了。   她哪里会听?   顾聿森在她心里就是世间最强,岂是他一个无名之辈说毁就能毁的。   可是宁大少爷却一脸自信的说:“他未来老婆是卖 国 贼的女儿,是全球 通 缉 犯,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事业受阻!”   宁艨当然不会信,当初苏家还说她是他们的血脉呢!   可事实呢?   切!!   当初,她就给了宁大少爷一个鄙弃的眼神,分明不屑,宁大少爷当场就变了脸,觉得被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当面鄙弃实在是太没面子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扇死!   可他忍住了,为了大局,硬生生的忍住了,再大的愤怒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用那一双像猪一样的眼睛,愤愤然的盯着她,然后,继续游说……   倒也没有任何的花言巧语,他就用事实在说话,为了让她相信,他甚至还拿出了她妈妈的照片,有单人的,有跟家人,当然也包括面前这一位大少爷的合影,还有跟……爸爸的。   唯一的一张。   宁艨并不是个只靠感觉说话的人,很多时候她都比其他女孩子理性,喜欢用事实来说话,然,当看到那张照片中男人的第一眼,她就……信了。   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相信了宁大少爷的话——里面那个男人,是她爸爸。   因为他有一双,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也是蓝色的,那样纯正的色彩,谁人都看的出来,绝对是天生的,即便外国佬那么多,可宁艨依旧笃信,眼睛能相像到几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绝无仅有。   也只有亲生的血缘关系了。   更何况,不止是眼睛,那高大男人的笑容,跟……哥哥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哥哥身上气质实在太过阴郁,而他则是开朗,他那么一笑,竟像是连……阳光,都绽开了。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形容?   因为顾聿森就这样点评过她的笑靥,如出一辙。   宁艨更信了几分,连带着看向宁大少爷的神情,也变了几分,不再不屑,而是多了几分……尊重。   对生身父母的尊重。   即便她早就已经过了渴望亲情的年纪,顾聿森又保护的她太好,她并不缺乏关爱,不会想家人,但,基本的尊重她一定做的到。   关键是,她喜欢照片里的那混血男人的笑,更喜欢他拥抱着身侧女子的姿态。   那种亲昵,将他对她的爱,表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人会怀疑,他爱惨了她,同样的,她也爱着他!   那位脸蛋跟自己长的格外相似的她。   母亲!   ◆   正是因为早就已经看过了母亲的照片,所以当李婶说起她长相时,宁艨并不是那么热切和好奇。   她只是难受,为母亲而难受。   拥有那么美好笑靥的女子,怎么会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就猝然离世?而且就连尸身,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安置?   光是听到这个事实,宁艨就心痛如刀绞……   她是在被宁家大少爷极尽威 胁之后,跑去找了沈御风,向他追问父母亲的事情。   他当然一如既往的不肯说,在沈御风看来,所有糟心的事情都由他一个人来扛就可以了,宝贝妹妹如此清澈单纯,就让她一直快乐下去,他守护着,她想要什么就给她拿,这就足够了……   可宁艨当时的脸色实在太不对劲了,沈御风追着问了两句,这才知道原来是宁家的大少爷去找她了,她连照片都拿来了。   沈御风没辙了,这才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宁大少爷说的没错,照片里面的,就是他和她的父亲母亲。   也是这个时候,宁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沈家的私生子!?   是沈老爷子跟一德法英三国混血的女人生的,两个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当初无意间救下了那女人,她中了药,沈老爷子为了救她才跟她发生了关系,之后,就有了父亲。   那女人,也就是奶奶,是个格外爽利的人,在得知沈老爷子其实有妻有儿之后,没做任何纠缠,养好了伤就回了国。   沈老爷子当时地位还不高,娶的老婆有助于他,他必须哄好她,这事要是让她知道了,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就瞒了下来,可谁知道,一年之后,竟然有几个外国南方人找上门,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说是他儿子。   沈老爷子的妻子当场就翻了脸,她是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傲的紧,哪里受的了丈夫的背叛?   可儿子都抱来了,她不想相信也没用,甩了沈老爷子一巴掌,就跑回娘家去了,跟着就闹离婚,沈老爷子当时事业正处在最关键的事情,不能离开妻子家的帮助,哪里肯?   腆着脸去认错,跪求妻子的原谅,为了讨好妻子,他甚至还当场把这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塞给了下人,让其去酒店找那两个外国男人,让其把孩子抱回去,他沈家不承认!   那两个外国人也是奇怪,收了孩子竟然就回去了,什么也没说?   沈老虽觉奇怪,但哄回妻子要紧,就没多想,把那儿子和露水姻缘的女人一起甩到脑后,远远的,到后来,沈家愈发发达旺盛,沈老爷子日子过的相当滋润啊,简直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一直到二十八年以后。   沈老爷子去妹夫家,也就是宁家,看望他和妹妹,其实也就是老夫人。   沈老爷子和宁家的老夫人是亲兄妹,一直感情都不错,只不过妹妹远嫁他省,这么多年了,多少还是淡了些,那一天,是听闻妹夫身体不适,据说没有几天好活了,他才特意赶了过去。   这一去,就遇见了他的私生子,也就是宁艨的父亲。   他继承了家族优良品种,同许多混血一样,长的非常出挑,二十八岁了,已然是一个成熟男人了,这么多年沈老爷子跟他一面也没见过,可是第一眼看到他,他就认出了他。   是他的儿子,是他跟那外国女人*露水姻缘结下的种!   因为,那长相实在是跟那外国女人有不少遗传之处,更因为,他耳垂下方有一很小的胎记,沈老爷子在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紧紧盯着,很快就发现了。   乍看长相他就怀疑,再一看那小小的胎记,直接确定!   真的是他的种!   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的联系,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为了什么目的?难不成,想要争夺沈家的……庞大家产么?   想到这里,沈老爷子的心,立刻就惊了!   他火速走开,就怕被陌生儿子认出,却是没料到,这儿子,竟然就是妹妹小女儿的未婚夫?!   那一刹,沈老爷子简直石化了!   这……   他的儿子,和亲妹妹的女儿,订婚了?   这……   简直乱!伦!   沈老爷子冷汗涔涔,即便他对儿子没有任何养育之情,可到底是自己的血脉,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跟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乱 伦呢?   当场就把他们叫了出来,跟他们把实情说明。   那时候,沈老爷子的儿子,也就是宁艨的父亲,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他的中国父亲……   也是在那时候,沈老爷子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没记起过的外国女人,竟然是皇室的公主!   她当初来中国旅游,遭居心不纯的人陷害才中了药,还以为不过* 情,却没料到,回国没多久,孩子就怀上了?   皇室贵族最是重血脉,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没名没分的野种存在?   当就即要求她堕胎……   那是她身上的肉,即便只是露水姻缘的产物,她也誓死保护!   在家族所有人的白眼和唾弃之中,拼死把儿子生了下来,甚至不惜为他放弃了继承家族庞大遗产。   可即便是这样,皇室贵族的古板残忍,依旧容忍不了她和那野种,一生下来就把野种抱走,说是要扔出去喂野狼。   身为母亲,怎么可能会肯?   外国女人,也就是宁艨的奶奶,差一点把命都丢了,这才把孩子抢了回来,态度格外强硬,威胁她的父母——如果伤害她的孩子,那么久先把她杀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的父母再狠心也是会动容的,也就没再坚持,只是把她和那莫名其妙的野种关押了……   宁艨的奶奶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够安全,为了让儿子,她不惜下跪去求两位哥哥,求他们把她的儿子救出去。   两位哥哥都是疼妹妹的主,见她哭的那么惨,实在不忍心,就合计着帮她一次,把婴儿偷了出去,去了中国,按照妹妹的指示,直接去找了沈老爷子。   谁料到,他态度竟然会是……?!   两位哥哥实在气不过,原本就商量着还是把自己的小外甥给抢回来,恰此时,沈老就派人把他送了回来,接过小外甥,他们两个二话没有,抱着他就飞回了国。   反正都已经偷出来了,没被发现,他们就干脆自己养起来!   是的,宁艨的父亲,就是被两位舅舅一起养大的,偷偷在外面给他安置了个家,为他找了保姆,从小照顾着他,他们两个则是每个礼拜偷出来见他,对他细心栽培,用心呵护……   一直到他成年,才把他的身世告诉他。   那样的父亲,他宁可不要,所以从来没生出去中国来找父亲的心思,宁艨的父亲一个人去外头闯荡,每年时不时的回去一趟,与两位舅舅聚一聚。   一直到他二十六岁。   那一年,他照常回去,去找舅舅们,却是在约定的地点等待的时候,忽然就有人闯了进来,是家族的侍 卫 兵。   直接把他带到了城堡,母亲怀他并生他的地方。   宁父当时还以为,这些人是要取他性命的,却没料到,竟是要求他……做皇家的继承人?   吃惊之下,他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原来,是因为家族这么多年都没有生出一个儿子,不管是两个舅舅还是其他的谁,竟没有一人生的是儿子!   血脉如此单薄,这让家族分外忧心,无奈之下,这才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个混血野种孙儿。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他被偷养的事,可到底是个孩子,且外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就放了他一条生路。   多年前的一时仁慈,倒是为他们家族留下了一个血脉,让他成为了,唯一的,继承人!   肿么样,艨艨的身世是不是灰常的霸气上档次!   ☆、卷二090.前尘往事(2)   宁艨的父亲当然不会肯,母亲为了保护他后半生都失去了自由,最终凄凄惶惶而死,就连自己拼死生产下来的他都没能见一面,这样铁与血的教训,叫他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回去,过那看似风光实则没有自由的囚鸟人生?   更何况,他这么多年早就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他可是一神秘帝企的BOSS!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什么会没有?他在自己锻造的王国之中,就是国王,身份同继承人没有任何差别,却自由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去,做那什么劳什子贵族继承人!?   他有病啊!!!   所以,宁艨的父亲当场就拒绝了,家族的那些长老根本就没有料到,竟然还会有人拒绝这天下绝好的机会?   要知道,这可是这野种唯一可以得到承认的机会,他是不是做平民这么多年穷傻了,竟然会拒绝?   长老们的那些个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了,宁艨的父亲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但他就是不接受,他极其不喜欢这些老人们的态度,太轻蔑了,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霸道,他实在看不惯,一贯的好礼貌也就懒得拿出来了,态度格外冷漠,还很强硬!   就是不要接受!   到后来,家族的那些长老们发现,他竟然是认真的,这才着急了,见天的围绕着宁艨的父亲,给他洗脑,到最后,连哀求都做出来了,可他就是不同意,抵死都不松口……   后来他也烦了,跟两位舅舅打了声招呼,哄劝好他们,就直接坐飞机走人了,回了他自己的地盘,在自己创立的王国里面,挥斥方遒,做他的超级无敌大BOSS!   这一逃,就再也没回去过了,半年之后,就是在他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他遇到了宁洛,也就是宁艨的母亲,宁家最小的小姐,宁老夫人的女儿。   那个时候,宁老夫人还挺年轻的,是个贵妇人,然而,也正是因为生活的太安逸,自小被*坏了,她的眼界也跟着变高了起来,对于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她几乎可以说是用尽了一切的心力,把她培养成人……   到如今,也满二十了,总算可以放她出去偶遇好男人,钓个比宁家更有身份和地位的金龟婿了!   小女儿出国去旅游之前,她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可千万不要跟随随便便的男人接触,怎么样都要先摸清对方的底线,尤其如果打算深交的话,那家庭背景什么的,可当真是太重要了!   母亲从来就是个势力现实之人,宁洛对这一点格外清楚,但她却是个格外单纯的女子,母亲的那些叮嘱与她而言是左耳进右耳就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而且她也不以为然,不过是出去旅游一次而已,谁说就一定会遇上男人,让她心动了?   这都二十年了,她也没瞧上任何一个,愣是磨的对爱情失却了期盼……   天真无邪的傻宁洛哟,她哪里会知道,母亲亲自为她挑选的旅游目的地,在那段时间正好会举办一次富商聚会,就在母亲为她安排的旅店对面的……沙滩上!   母亲为了能让她住进去,可是费尽了一切的心思,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女儿也送上飞机了,她在心里得意不已,她觉得,这一场安排实在是太赞了,小女儿出门分分钟就能遇上富豪,她事先就了解过了,能有资格去那里参加派对的,就没有一个资产下全球500的。   随便钓一个,小女儿都能荣华富贵一生了!   她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好啊,却是没料到,宁洛在下飞机就被……打劫了。   被人掳劫到了出飞机场的小巷子里面,挟持着她,歹徒们要求她把身上所有的资产都交出来,她很乖,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上交了,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毛钱。   然,歹徒却是忽然对她起了……色 心!   把她按在墙上,就要去扒她的衣服,就是在这个时候,宁艨的父亲,也就是雷纳德,出现了。   其实他也不过是路过而已,听到了动静找到了这里,如此情景,是个有热血的男人就不可能不出手,雷纳德也不例外,当即就冲了上去,把宁洛救了下来……   安然无恙。   宁洛也是个呆的,受到了这样的惊吓都不害怕,甚至被救下了之后还能一如既往的笑,格外的灿烂,雷纳德简直无力了。   不知道应该说这个女人没心没肺还是胆子特别大还是神经特别粗啊?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解决完那几个劫匪就……离开了。   在确保了宁洛安全了之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宁洛连恩公的姓甚名谁都忘记问了,眼睁睁的看着他走掉,耸耸肩,她也无所谓了,反正该谢的她都谢了,人家要当冷面酷哥,关她什么事哩,是吧?   扭头也就走掉了,打了个车去了住宿点,可谁知道,在一下车的地方,竟然就又碰到了对方?   是雷纳德先喊的宁洛。   宁洛真的好……呆!   竟然就……忘记了他是谁了。   张着一张小嘴,呆呆的站在原地,仰着个脑袋直瞅着雷纳德打量,活像是第一次见面,雷纳德当场就觉得不对劲了,忍不住就问了句:“你不认识我了?”   他也不过猜测,可谁知道,这女人,这女人她竟然还真的……点头了?!   重重点了下脑袋,宁洛表情非常的确定,这还不算,跟着就继续说了句简直能把雷纳德整到吐血的话。   她问他:“嘿先生,您是哪位?我是第一次出国,以前也从来没有跟外国人打过交道,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您有点儿……眼熟呢?”   噗!!   都身在国外了,一路都是外国人,甚至刚才那俩劫匪,还狠狠的打过一次照面,她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没跟外国人打过交道?   睁眼说瞎话!   这也就算了,竟然还真不记得他了,还……还眼熟?   雷纳德生平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整到无语,不过一句话,他就彻底失去了说话的*了,真心没得聊了。   这么傻的女人,她家里人是脑子缺根弦还是神经大条,竟然也敢让她一个人出国?   在心底暗暗摇了摇头,再看了眼宁洛那傻成了蠢蛋的表情,深深的一眼,从来不苟言笑的雷纳德,当真她的面就直接……笑了出来。   跟着就又转了身,自己先走开了,就像方才那样。   宁洛再一次被丢在了后面,这才恍然大悟——怎么感觉这情景,如此之眼熟?   哦……原来是他啊……   跟着宁洛就反应过来了,原来,人家刚才那个笑,不是在跟她打招呼,而是在取笑她呢!   她这个没脑子的,竟然还对着人家笑了回去?还笑的那样甜?   你那么友好做什么啊?难怪人家越笑越猖獗了!   狠狠的往自己的笨脑袋上一锤,宁洛懊恼不已,先是暗自反省,跟着就鼓起了双颊,睁着一堆大眼睛,愤愤瞪着雷纳德的背影,气鼓鼓的。   她不怎么擅长认人这是不假,她神经大条这也不假,可,可是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就笑话她呀!   宁洛这人一根肠子,气上来了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实在恼了,她竟是拔腿就朝着雷纳德跑了过去,至于手头上的行李……   用力拉着跑了两下就被她……丢掉了。   反正就在这里嘛,不会有人偷走的,她就是去追个人而已,很短的时间而已,没事的,肯定没事的,嗯!就是这样!   心可大了,完全把随身物品全部丢弃,宁洛一溜……大跑的冲了上去,从身后一把抓住雷纳德,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把他攥住!   “嘿你!”   大声喊他,她从他身后绕了过去,都还没有站到他的对面就开始嗷嗷叫,非常迫切的为自己辩解着:“刚才那鬼地方那么暗,我没怎么看清楚你的脸,再加上外国人都长一个样儿,我就直接没过脑了,再说了,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之下,我一个女孩子,就不允许我害怕害怕么?人家只顾着缓解心情,没有多看你几眼,这才不记得你了,你怎么可以嘲笑我呢?你们外国男人不都特别绅士的么,如此光明正大的嘲笑一位淑女,不觉得羞愧么?”   “害怕?淑女?”   雷纳德挑起几分眉梢,缓缓咀嚼着这个单词,整张脸上都写满……不敢置信。   其实,他并没有打算搭理她的,他好歹是一二十六的大男人了,怎么会跟这么个小矮子计较?   然,她说出来看的话,实在让他……   啼笑皆非!   实在没忍住,就跟她接了两招,还以为一会就没事了,可谁知道,这东方的小矮子倔起来,竟然没玩没了?   扯着他不放,一个劲的嗷嗷叫,眼巴巴的,简直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物,刚出生,正是最急需……吃 奶的时候。   可他没有奶!却还是被她缠上了!   硬是搅的他脑袋都疼了,最后实在抗不下去了,对她……认了个错。   她这才算是消停,撒了手,笑眯 眯的回去拿行李。   可是呢?   “啊呀!我的行李!我的行李呢?刚刚都还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MISS,您都拽着我胡搅蛮缠快半小时了,怎么是一会儿?   沉稳了这么多年的雷纳德难得孩子气了一回,在原地直……笑。   哈哈!   简直太过分了!是个人都会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只恨得不得立刻钻进地洞里面去,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雷纳德以为,宁洛也是如此,他会如此嚣张,就是在等着她的报复……   他觉得有趣,这小矮子非常的有趣,让他直忍不住的想笑   这样奇葩的女子,他当然要多逗弄一会儿,就陪着她玩玩儿吧。   然而,彻底出乎了雷纳德的意料,宁洛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只是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非常淡的一个眼神,跟着她就从身上唯一的背包里面取出了手机,全程都非常冷静理智。   别说哭了,甚至连丢脸的表现,雷纳德都没有看到一下……   这很奇怪,也很有趣。   雷纳德心里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跟着就对宁洛产生了几分好奇心,连十几亿的生意都扔在了一边,就陪着宁洛……逗乐。   真就是逗乐。   雷纳德的恶趣味,在这个时候彻底显现,宁洛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差劲,但是也正是因为他孜孜不倦的在烦她,从来对外国人脸盲的她,对他记得非常清楚,刻骨铭心!   简直就被当成了头号敌人来对待!   两个人就这样结下了梁子,一整个假期,宁洛就只顾着去跟雷纳德斗法了,任何男人都没去看一眼,即便有不少男性已经上前来对她勾 搭,已然是发出了求 欢的信号,她都自动屏蔽了,什么也感觉不到……   当然,也就彻底辜负了母亲的那么一番良苦,用心!   宁洛本以为,只不过是一场旅行之中的小插曲罢了,然,却没料到,她跟雷纳德的缘分,自此……展开。   可真是冤孽呀!虐缘!活生生的是要把她逼疯!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论去哪里都能碰到那个……臭男人了?!   好过分,可又怎么样都躲不开,宁洛没辙了,只能接受,去继续跟雷纳德过招。   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雷纳德已经对她动了心,往后任何的偶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沿途对她制造了非常多的……浪漫。   即便宁洛再大条,反应再迟钝,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感动了。   越看雷纳德越顺眼,跟着就渐渐接受了他。   最终,彻底陷入了爱河之中,两个人如同世界上的每一对情侣一样,爱的死去活来的,根本就分不开了!   雷纳德是个外国人,对性这一方面,自然比国人要开放的多,而宁洛,也是个新世纪的女性了,她并不反对婚前 性 行为……   更何况,她是真的爱惨了他,两个人在热恋之中,只恨不得随时都黏在一起,化成连体婴儿,怎么可能不擦枪走火?   却没料到,这一走火,就直接有了……沈御风!   ☆、卷二091.前尘往事(3)   其实沈御风在回沈家之前的名字叫宁铮,这世上,只有父亲母亲以及他自己知道,就连宁艨,都是不知道的。   宁洛怀孕之后回了家,带着雷纳德一起,老实说,雷纳德根本就不在乎他皇室贵族后裔的身份,甚至都决心抛弃了,所以根本连提都没有提,至于他自己所创立的那个王国,也是个地下的,尤其他身为统领者,更是要保持绝对的神秘,所以,只除了宁洛一个人,谁都不知道了……   然而,宁洛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宁老夫人却是个格外在乎门第家世的人,雷纳德却一穷二白的,甚至连中国人都不是!   她哪里会肯?   所以,任凭宁洛怎么样去说服她,她都不松口,甚至为了棒打鸳鸯,还把宁洛关了起来……   可那时候宁洛已经怀孕了,她很清楚,母亲的势力之心,对财富和权势地位的追求,远远盖过了她的良心,所以,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果让母亲知道了的话,是肯定保不住的,所以,她根本没跟母亲提过。   那时候也是宁老夫人失策了,她不以为天真的女儿会对雷纳德有多喜欢,只不过是一时沉迷罢了,关上几天就好了,所以看管也并不是特别十分的严密,以至于被女儿逃脱了……   这一逃,就直接再也没有回来了,一直到,两年后。   雷纳德二十八岁那一年,也就是在医院跟沈老爷子见面的时候……   宁洛是看到母亲的邮件,里面说父亲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死前想要见小女儿最后一面。   母亲或者是个心狠的,但是父亲不是,宁洛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敬重和不舍的,当即就什么也不管了,把沈御风交给了保姆,就直接飞回了国。   她跟雷纳德连孩子都生了,当然不会再委屈了他,让他做幕后那个不知名的人,她不舍得,而雷纳德也是心有余悸,就怕她一回去又遇到上次的事情,又被关起来了,到那时,家里面嗷嗷待哺的两岁儿子该怎么办呢?   所以,他跟着宁洛一起回了国,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   其实,两人早已经成婚,然而,为了不刺激到躺在病*上的父亲,宁洛和雷纳德商量之后决定,只介绍他为她的未婚夫。   宁老夫人简直要气疯了!   两年没见,她却当场就恨不得直接给小女儿一巴掌!   要知道,上流社会可是一个流言蜚语杀伤力最大的圈子,她的小女儿被逼逃离家的事情,无论她再怎么隐瞒还是没能瞒住,以至于这两年来无论她去哪里,都会被其他的贵妇人冷嘲热讽,言语讥损……   宁老夫人是个特别爱面子的人,再加上小女儿竟然完全违背了她的意愿,她对她恨意更多,爱,反而减淡了,尤其这死丫头竟然还敢把野男人带回来?!   可是丈夫即将远于人世,她又不能当着他的面做出让他伤心的事情,所以,勉强忍住了,却愣是没给宁洛一个好脸,雷纳德就更不用提了!   可谁知道,哥哥来了之后,竟然发现这个雷纳德是哥哥在外面的私生子?   关于这个私生子的事情宁老夫人是知道的,当年嫂嫂闹的那么厉害,谁都听闻过一二,更别提她这个妹妹了,所以对这件事情本身倒是没多吃惊,就是雷纳德是他的私生子,她实在有些受不了!   其实别说她了,就连雷纳德和宁洛自己,都是有些难以承受的……   试问,在两人情浓将近三年,就连儿子都两岁了,却忽然得知彼此是兄妹,身体里面流着的血液至少有一部分是相同,换谁谁能接受的了?   雷纳德和宁洛明显受到了打击,雷纳德还好,到底是个外国人,又是从小那样的经历,对亲族这些事情原本就看得比较淡,就是宁洛,却是怎么样都无法接受……   宁老夫人趁机把她带回了家,本想着,还没结婚就无所谓了,努力劝她跟他分了,把婚约解除!   可谁知道,这傻丫头哦,竟然想着想着就想通了!   她觉得自己太爱雷纳德了,实在是离不开他,这些世俗的枷锁她想过了,她并不在意,可以努力的忽视,而且说到底,连孩子都有了,而且也没见有任何智障啊,反倒是聪明的紧!   也就无所谓了。   可她还没傻到把儿子的存在告诉宁老夫人,就说自己离不开雷纳德,要继续跟他去国外生活……   宁老夫人简直是要气疯了!疯了!   竟然出了这样一个愚蠢的女儿,简直是她的耻辱!宁家的耻辱!   她态度极为强硬,一定要宁洛跟雷纳德解除婚约,宁洛当然不会肯,宁老夫人当即就又故技重施,把宁洛给关了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宁老夫人这一次对看管极为严格,宁洛根本插翅也难飞!   雷纳德当然要救人了,一如当初,然而,祖国那边突然传来小舅舅遇刺的消息,据说生命垂危……   雷纳德是两个舅舅一起养大的,他们对他而言就如同父亲的存在,当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且再加上当时沈老爷子在他面前说什么:“放心吧,那边有我去劝说,我会帮你说服她母亲的,让她母亲把她放出来,跟你在一起。”   虽然很纳闷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然而,当时实在紧迫,雷纳德也没多想,信了沈老爷子一次,草草交代了几句,就飞回了国……   却没料到,这一飞回去,跟自己的妻子,宁洛,就是……永别。   生与死的距离。   他死了,飞机失事,坠毁在海里,整机遇难。   可怜的宁洛还在家里傻傻的等待着,为了他,与家庭,与世俗,与伦理的枷锁奋力拼搏……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竟然又怀孕了?!   已经快满三个月了。   宁洛简直兴奋坏了,不知道这一胎会不会是女儿?   丈夫一直都想要个女儿,说是儿子实在太调皮了,更何况,有个妹妹,才能更好的培养出哥哥身为男人的责任心……   不管如何,哪怕是为了这个女儿,她也一定要逃出去的!   宁洛信念更加坚定了,奋力抗争着,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任何人来救她,她那所谓的母亲为了不让乱 伦的孽种生下来,竟然强行要她打胎?1   若不是宁洛坚强,这个女儿还真保不住……   其实当初,也是多亏了李婶,在暗中一直用心的照顾着她,为她提供她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不至于让宁洛太过单薄,否则,她就算是有命把女儿生下来,女儿也合该因为营养不足而成为死胎了。   事已成定局,宁老夫人看那刚出生的小婴儿格外的不顺眼!   尤其那一对蓝眼睛!   明明知道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可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妖异的征兆!   分明就是在提醒着她——看,这就是你女儿跟哥哥的儿子乱 伦出来的产物!是妖孽!   鬼知道这孩子长大了会出现什么毛病!   到时候赖在她头上,那岂不是要让她负担一辈子?传出去简直要笑话死了!   宁老夫人直觉毛骨悚然,尤其被那小婴儿的眼睛盯着的时候,心里直发毛,跟着就找人把她扔了……   城市实在不是个丢弃婴儿的好场所,宁老夫人就让他们找了个偏远的小农村,把孩子随意一扔,身上就薄薄的一层布。   就算被人捡了,零下十多度,熬一晚上怎么样也该活活被冻死了!   合该宁艨命大,坚强,否则就没有顾聿森什么事了!   ◆   “那后来呢?”   宁艨问沈御风。   “后来?后来母亲就死了。”   是为了女儿,才死掉的。   其实当初宁老夫是想直接把婴儿捂死,随意埋来的,是宁洛苦苦哀求,甚至用自己下半辈子的自由和尊严,才换取了这样一个结果。   宁老夫人说了,我不把她捂死,就找个地方扔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这已经是宁洛能为女儿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看着母亲那种冷酷无情的脸,她流着泪,悲痛接受了现实。   之后,她就死了……   悲伤过度,担心女儿,牵挂儿子,思念丈夫,身体亏损,不得照顾,这种种的种种,叠加在一起,把她活活折磨至死!   含恨而去,眼睛迟迟不能阖上,直把宁家人都吓了个够呛!   尤其是宁老夫人,心虚极了,跟着也就有点儿后悔了,否则,当二十年之后,大儿子把那小野种带回来,她是不会允许她在家里住下来的……   一方面心虚,可是只要一看到这张跟小女儿实在相像的脸,她就亲近不起来,这才造成了她对宁艨那样的态度,爱理不理的,即便偶尔过问也绝非真心,心虚罢了。   至于这种种,沈御风是如何得知的,都是沈老爷子的“功劳”。   雷纳德在离开之前跟沈老爷子提到过,他有儿子,不知道沈老爷子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反正是派人去把这私生孙儿给接了回来……   自此后,沈御风就过上了非常黑暗凄凉的人生,一直到他十八,父亲创立的集团成员找上门。   那时候,他开始四处找寻妹妹的下落,却奈何领头人仓促离世,集团已然没落,他能力实在不够,且顾聿森又实在把宁艨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他一直没找到她。   直到。   ☆、卷二092.出卖   直到那一年。   沈御风去京一高接人,在校门口偶然见到宁艨,那跟母亲简直一模一样的脸,还有那双同父亲那般的蓝眸,他当场就确定了——这是他遗失多年的妹妹!   之后,就是默默的守护,一守就是好几年,一直到被顾聿森看穿……   再之后,就是光明正大的对妹妹好了。   沈御风自认为,爱的并不比顾聿森要少,只不过他是爱情,而他,则是亲情……   但沈御风遗憾的却是——这一份亲情,来的太迟了。   顾聿森疼爱并且呵护了他妹妹多年,自她五岁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了,而自己呢?   这个本该自她生下来就陪伴在身边,并且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站出来保护她的亲哥哥,却是活生生的迟到了十六七年!   他迟了顾聿森太多年了,不怪妹妹对顾聿森才是真真正正的全部信任,更不怪在妹妹心里,顾聿森才是第一位的……   沈御风虽然总是会吃醋,可更多的,却是心酸!   妹妹都要成年了,可以去放开翅膀在这个社会上翱翔了,甚至都早已经过了需要亲情的年纪,他才突兀的挤入她的生活,对她而言几乎陌生,却被迫着要去接受他,只因为那天生存在的血缘关系,这本身就对她是不公平的……   心很痛,在每一次看到妹妹不够信任的眼神,在每一次看到妹妹明明有些不能忍他却还在懂事忍耐,甚至还为了不让他难过,特意的匀出时间来跟他交流,沈御风的心就痛极了。   可是那能怎么办,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是他的宝贝!   他真的,爱惨了她!爱到愿意为了她豁出去一切!   否则也不会连当年的往事都一直隐瞒着,就他一个人在心里承受着……   一直到实在瞒不住了,宁艨非常坚持的要知道真相,沈御风就全部说出来了,连带着母亲的遗体被草草掩埋,到现在都不知所踪的事情,一并说了。   这是沈御风这些年以来,除了宁艨之外,最大的遗憾所在了!   他一直在拼命找寻,只奈何,宁家人实在藏的太深了,他这么多年都没能成功……   当时,宁艨就简直要坐不住了!   她很暴躁!   那种暴躁是一种渴望,对母亲本能呵护与爱的渴望……   那时候,她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去为母亲做点什么,她想去更好的回报母亲,宁艨简直不敢再多想象,母亲为了生下且保护自己,到底承受了多少磨难?   她的心里,该有多苦?   尤其到后来,宁艨自己去了宁家,被足足折磨了一年,她更加心疼母亲了……   怪不得每一次老夫人看到她都那样挣扎的表情,她是心虚了吧!   怪不得每一次李婶在提到母亲的时候,都那样的悲伤,是在为母亲而惋惜吧?   ◆   当时,听完沈御风的话,宁艨就打定主意去帮着他一起,找寻母亲……   不过在那个时候她才没有想过自己会离开顾聿森,她甚至还想着跑回去把这些事情都告诉顾聿森。   难怪沈御风会吃醋会心酸,事实总是这样的残忍,可宁艨又确实是最最信任顾聿森的。   在她心目中,顾聿森才是第一位,他是这个世界最能干的男人,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再担心,她丝毫都不怀疑,他是一定有能力帮她把母亲的遗体找回来的……   然而,她想的再美好,都被宁家的大少爷,也就是她血缘上的大舅舅,给活生生扼杀了!   他在她回家的半道上截住了她,态度突然变的比先前还要更无赖,非常强硬的呀把她直接掳走……   王妈妈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她手上还拎着一大袋的菜了,应该是像平常一样,出去买新鲜的菜,然后回家给宁艨做好吃的去。   把她喂的饱饱的,直舔着肚皮叫好撑,哎呀好撑!可是真的好好吃呀!王妈妈的手艺宇宙无敌!   她只不过是碰巧路过而已,忽然看到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简直就是在当成亲生女儿疼爱的孩子,被一陌生男人挟持,王妈妈当然不可能会袖手旁观。   不,她简直就是在豁出去性命,就为了要把宁艨救回来……   宁家的大少爷正抓着宁艨往车子里面塞,就被王妈妈抓住,从身后抓的,用尽全力的在阻拦他,简直就像是在拼命!   没两下子,宁大少爷的胳膊上都有印子了,并且无论他怎么甩开,她都会再一次的扑上来,缠的他根本脱不开身。   宁大少爷不耐烦了,同时也是为了震慑住宁艨,让她安分下来,冲上去踩下油门,当场竟然就开着车子去撞……王妈妈。   王妈妈立刻被撞倒在地,其实已经甩开她了,完全不必再去伤害她了,可宁大少爷也是急红了眼,竟然再度倒着车子去撞王妈妈,她才不过刚刚站起来,这样狠的一下, 直接就被撞飞了!   “王妈妈!!!”   宁艨当场嘶声,巴在车窗上,眼睁睁的看着王妈妈被撞,她心都碎了,豁出去性命的要去跟宁家的大少爷拼l了!   那就是个不要脸的,可真是够狠的,竟然还企图倒回去从王妈妈的身上碾过去?   宁艨简直气疯!扑上去就拧方向盘,坚决不让他得逞!   车子在道路上歪歪扭扭的,摇晃的太厉害,眼看着都要撞到墙上去了,可宁艨不怕,是真不要命了,宁大少爷简直快吓死了,跟她奋力对抗,就要把主动权收回来……   可宁艨实在太难缠了,他跟她扭打了好一会儿都没成功,只能叫着说:“放手!我不回去伤害她了!放手!”   宁艨却实在疯狂了,只要一想到王妈妈刚才那飞出去的身体,她就实在不能容忍!   跟他拼了!拼了!   是真的豁出去了,不要命了,任凭宁大少爷怎么叫都没用,他也火了,气的直放狠话:“你再不停手我就去杀了顾聿森!”   顾聿森三个字,是宁艨唯一的命门所在,她这一生都不可能不在乎……   当下,就撒了手,根本不敢再去惹宁家的大少爷了,这杀人狂魔!   其实宁大少爷也不过随口恐 吓一下,顾聿森是何等人物,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凭他?不,哪怕是再来十个他,都不可能斗得过顾聿森的!   这一点,宁家的大少爷实在太有自知之明了,可谁知道,这不过拿来恐吓的一词,竟然还真被她当成了一回事?   立刻就乖的跟个孙子似得!   宁大少爷乐了,他想,他总算是找到制服这个野种的办法了!   张口闭口就是要杀了顾聿森,杀了他!而且越说越像那么回事,配合着他那张面孔,还真能唬人!   虽然很清楚顾聿森的实力,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伤的到他,然而,狗急了都还会跳墙呢,万一这坏蛋被逼急了,真做出什么伤害顾聿森的事情呢?   顾聿森再厉害,也总有顾全不到的时候,万一他一个没防备,真出事了呢?   那简直还不如直接让她现在就被抓走,或者直接杀了她!   事关顾聿森,宁艨根本不可能大意,哪怕就连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她都不会忽视的……   就这样,她信了宁大少爷的话,立刻不再做出任何的反抗了。   其实说白了,是宁大少爷刚才的那股子狠劲吓到了宁艨,眼睁睁的看着王妈妈被撞飞,她却无能为力,这样的事实实在是太伤了,实在是太大的冲击了,硬生生的被震住了,是个人都无法再挣扎的。   宁艨简直无法想象,今天是王妈妈,如果明天就换成了顾聿森呢?   这简直没法想象!   再加上刚刚听到父亲母亲的事情,宁艨简直对宁家人个个都是恨!   她想,哥哥那么多年的努力都没成功,他为了母亲已然付出了太多,现在,该换她了。   虽然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然而,在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经历了世间最伟大的母爱,母亲可以为了她豁出去一切,那么,她也要为母亲,做些她力所能及的……   最关键的是,她想……废了宁家!   在不牵扯到顾聿森,不危及到他分毫的情况下,把宁家毁了!   生平第一次,宁艨生出了这样狠的心思,咬着唇,竭力让自己去把王妈妈的事情忘记,她冷下心来仔细分析,最终,还是决定遵从宁大少爷的心思,跟他回去,回宁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老爷子说的,宁大少爷竟然知道沈御风跟她的关系,为了更好的胁迫宁艨,他去给沈御风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助自己,拖住顾聿森,好让他成功带走宁艨……   沈御风当然不可能同意,可是宁艨却在这个时候接过了电话,被宁大少爷逼迫着去说服他,没辙了,咬咬牙,宁艨缓缓说了两个字——妈妈。   沈御风彻底了然,更了解了宁艨的意思,可他还是不肯的,宁家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放自己的妹妹去?   可到最后……   老实说,也算是沈御风自己的私心吧,在那一瞬间,他心中的天平,确实的偏向了母亲的,就那么一念之差,他算是把自己的妹妹,给……牺牲了!   ☆、卷二093.对体重不满意   说是牺牲,其实真的可以说得上是出卖了……   虽然沈御风自己也不愿意,可到底,他最终还是这样选择了,为了母亲,牺牲了自己的妹妹。   宁艨不怪他,当然不怪,说到底,这里面也有她自己的一份心意在里面,是她自愿的……   母亲可以为了她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她身为女儿,也一样可以的,不是吗?   之后,沈御风就配合着宁家的大少爷,帮着他逃跑,带着宁艨,他的亲妹妹一起,隐瞒着顾聿森,中途甚至还在顾聿森几度即将要找到那么的时候,插手干预,搅的他失去了方向,重又回到了原位……   一分别,就是一整年。   只要一回想起这一整年以来,自己所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心情又是如何,顾聿森就忍不住想打人!   火冒三丈!   他不否认,他是真的曾经一度恨极了宁艨,恨到甚至想跟她……同归于尽!   然而,顾聿森万般清楚,恨的有多深,他心里面的痛,就有多深,对宁艨的爱,就有多浓深!   魅眸缓缓眯起来,内里折射出了一缕冰冷至极的光芒,顾聿森薄唇微启,毫无情绪的吐纳了一句——“宁泽源还挺聪明。”   是啊,可不就是聪明么?   否则何至于会把沈御风都牵扯进来,就为了混淆他的视线?!   倒是真看的透彻!竟然知道他顾聿森的实力!   可是既然如此的话,他怎么还有胆子对他的宝贝下手?精明如他,难道还会不知道,哪怕是伤害他顾聿森本人,也不可以对他的宝贝疙瘩下手分毫的么?!   而更可恨的是沈御风!   他可当真是彻底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任!   要知道,想要顾聿森对一个人交心,是万般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他活到现如今,除了宁艨和家人,唯一能让他豁出去性命的,就只有秦一龙和……沈御风了。   只可惜,沈御风自己不知道珍惜,彻底背负了他。   但顾聿森同时又很清楚,这事儿怨不得沈御风,说到底,他也是这万般煎熬中的一员,甚至可以说,他所要承受的,并不比他顾聿森要少,不,应该说,是更多的!   一边是生养他的母亲,一边是世间唯一在乎的亲妹妹,这样的抉择,真可谓称得上是世间最难的题!   残忍至极!   顾聿森甚至都不必再去多想,就完全可以理解沈御风的心情,然而,理解是一回事,他亲手把他顾聿森的宝宝送进了天坑,这又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所以,顾聿森想,他还是无法不去责怪沈御风,他日后,恐怕没有办法再去对他付出全部身心的信任了!   “不,你别怪……”摇着头,宁艨在顾聿森的怀中,仰望着他,眼瞳中的那一抹蓝,如此纯净,同时又如此虔诚。   她在为沈御风叫屈,她在为沈御风而向顾聿森求情,然而,知他若她,这么多年的感情并非只是虚无而已,宁艨再清楚不过,顾聿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要么豁出性命,要么,永生都不可获他信任!   哥哥他,只怕是再也不可能得到大叔的全部信任,不,甚至大叔会不由自主,出于本能的去防备着他了,哥哥的受伤,宁艨现在甚至都能预知的到,然而,她做不到再去劝说顾聿森……   求情的话,才刚来到嘴边,就全部的咽了回去,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银牙轻咬住唇瓣,她眼睫毛轻轻颤了一颤,跟着就,附向了顾聿森,唇,向着他的唇凑去,缓缓的,慢慢的,一点点的,熨帖而上,闭上眼睛,宁艨在顾聿森的薄唇之上,烙下了清浅却又深情的一吻……   那背负了她毕生所有情感的一吻。   顾聿森完全没料到,她会忽然来这么一招,不可避免的愣了一下,就这么一下,他就被宁艨彻底吻上,唇瓣贴合着他的,她一边轻柔缓慢的啄吻着,一边低语轻喃——“对不起。”   对不起。   她在说。   是真的对不起,大叔,哥哥他一直在欺骗着你,我为他道歉,对不起。   更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伤了你的心,更玷污了我们之间的情感,千言万语,到头来,都还是一句……对不起!   顾聿森狠狠一怔!   宁艨当然感觉的到,心里头的万千情绪也都是一怔,齐齐拥堵在她的心口,让她无法言明的……痛!   可是对不起,顾聿森,真的对不起,我没办法不去那样选择。   尤其当亲眼看到王妈妈的身体被撞飞出去,整个人都倒在血泊之中,时刻都像是要离开人世,那样的惨景,填满我整双眼睛, 当眼泪糊住双眼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的魂魄,都被伤碎了……   这样的我,根本就不敢再想象——如果那个对象,换成了你,我该是怎样悲伤?   这样的我,总是给你带来麻烦,招来一堆祸患,或者,小的时候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说错,我宁艨,真的就是扫把星!   这样的我,实在是不适合,也不配待在你身边,你那样美好,简直世间最完美,实在没有必要跟如扫把星的我捆绑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   当时,宁艨就是这样的想法,她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彻底看透了,即便是顾聿森牵着一位女主走到她面前,在她眼前亲昵无限,她都可以笑着去祝福,虽然眼眶之中肯定会含着泪。   可到底看开了,接受了。   然而,顾聿森那一句句的——他有过别的女人,随随便便来一个他都可以去跟她们做 爱,这样的话语,让宁艨很清楚的认识到——原来,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可能接受的了的,顾聿森,只能是她的……   呵呵,她的?   那么,主动选择离开他,那样折磨着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即便是甩了他,也还要霸道的占有着他女友的位置,不允许他再有任何人么?   可真是够自私的啊!   宁艨真的就是这样看自己的,她实在对自己心有鄙弃,看不上了,她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简直就是丑陋的,是真真正正的配不上顾聿森了!   甚至可以说,是玷污!   可是怎么办呢,她却怎么样都忍不住,忍不住的想要去亲近他,去跟他更深度的进行交流,甚至想这一辈子,都埋首在他胸怀,跟他再也不分离!   甚至只要一想到还要再跟他分开,她就忍不住的想……流泪。   喉咙口里不断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唇贴合着顾聿森的,#已屏蔽#,却因为觉得自己实在没脸,死死压抑着。   就这样贴合着,低垂着的眼睫毛,一个劲的抖啊抖的,宁艨整个人,都在开始……颤抖了!   喉咙管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甚至根本就要控制不住了,真变成哭声了,然而,宁艨却依旧在强忍着,倔强如斯……   顾聿森哪里还顾得上去怪她?去责怪沈御风,去想着怎么惩罚宁家的每一个人这样些有的没的?   心疼坏了!   五脏六腑简直都是立刻就疼碎成七零八落的了……   眼睛危险的眯了眯,臂膀上的肌肉一个用力,一把将宁艨抱紧,他掌心扣住她的背,将她压下自己,彻底没了间隙,薄唇,跟着就攫住了她的。   #已屏蔽#   ——这是他的,他顾聿森一个人的!   时隔一年,再度深吻,#已屏蔽#,足以激荡起一阵烈过一阵的火花,在这一刻,就连空气中,都好似有火花在迸放,噼噼啪啪,灼热异常!   顾聿森是真激动了,一年了,足足有一年了,他都没有再品尝过她的味道,这芬芳,在他还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然是刻骨铭心的熟悉,这么多年了,早就跟他本身糅合在了一起,猝然分别,别说他的心,就连身体的本能,都无法适应!   真是痛苦异常!   这下好了,她又回来了,管她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都不管了……   老婆回来了,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顾聿森万千的情绪就都没有了,满心满腹的只剩下欢喜,将宁艨越抱越紧,那一双铁臂,简直就像是嵌入了宁艨的身体里面,跟她整个人都熔为一体,自此后,再不可分割!   ◆   亲吻,肆意蔓延,代表激 情的火花,也是在空气之中,肆意飞溅……   宁艨是真想死他了,他那熟悉的男人味一冲上来,她整个人的理智就都被烧毁殆尽了,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若非顾聿森还持有稍许的理智,怕是真就要当街来一场,激 情 车 震了!   #已屏蔽#,最后表达了一下热烈的情感与思念,顾聿森就放开了宁艨。   其实也不算放开,只是唇舌不再激烈交 缠,铁臂还是紧紧环抱住她的,掌心一展,掐住宁艨的腰肢,将她纤瘦的身子用力往上一提!   掂了一掂,对她现在的体重极为不满意,顾聿森跟着就直接摸上了她的臀,照着其上,就是一……打!   ☆、卷二094.恨   非常用力的,他此生对她最为狠的一次,打的要多重有多重!   啪的一声,就连夜都被惊动,宁艨丝毫不怀疑,她的屁 股……肿了!   红通通的,这个更是必然了,根本连看都不用去看,宁艨就已经很肯定了。   宁艨真觉得,没脸再见人了,然而,又为什么,会感觉到一种……幸福感?   果然她体质里面有M的体质么?   轻声一笑,顾聿森再度就着她的臀上就是一下,冷声厉斥:“你就是欠打!”   说完,就又是接连好几下,啪啪啪!   这要是换做以往,就宁艨那脾气,是肯定会挣扎不休的,嘴里面也会叽哩嘎啦的嘟囔个不停,就只差把顾聿森骂成大 色 魔了!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是根本就连动一下都没有,就趴在顾聿森的身上,一动也不动,甚至小屁 股还忍不住向上撅起几分,主动的送到顾聿森的掌心里面,任他处置……   隐隐约约之中,全部都是讨好意味。   聪明如顾聿森,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老实说,就她撅过来的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有心软的迹象,手都是一顿,然而,也不过一秒钟的时间而已,紧跟着,他就又再度硬起了心肠,铁掌,再度拍了下去!   狠狠的,那么一瞬间,给了宁艨一种……穷凶极恶的感觉!   其实,她是还没有看到顾聿森的眼神,否则,她一定不会只用穷凶极恶这么……轻飘飘的词语来形容他的。   那简直就幻化成了大恶棍!   简直是在用恨不得杀了她的心,在揍她……   眼瞳色泽变的深不可测,眉头紧紧蹙起,持续了那么几秒钟,顾聿森便收了手,面色也重新变成没表情,如同方才要打她时如出一辙,他掐住了那么的腰肢,把她的身子给掰了回来。   让她跨坐着,与自己面对着面……   宁艨眼神里面还带着点伤心,用手背轻轻抹了把眼角,她脑袋耷拉着,躲开了顾聿森的视线,其实,是不敢。   她心虚的厉害。   顾聿森当然知道,也觉得她确实应该心虚,嘴角斜起,冷冷一笑,他掐住她下巴,用力一拧:“怎么,有勇气抛弃我,没胆子看我?”   宁艨被迫着去看向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实在太刺了,宁艨眼睛都要疼了,眨了一眨,她眼睫毛抖动之间,就又想逃避顾聿森的视线,然,她却又在颤抖之间,转了回去……   主动的看向了顾聿森,与他的鹰锐视线,直直对视。   顾聿森心里更气了,面上却不显,只是语气比刚才还要更差劲了,骇人至极——“怎么敢看我了?不躲了,恩?”   “我……”   张了张嘴,宁艨神色顿时黯然。   说起来,这还是顾聿森第一次用如此阴阳怪气的语调跟她说话,不,应该说,顾聿森长到这个年岁,都从来没有这样过,这太不像他了,却也太符合他此刻的心情了……   宁艨比谁都清楚不过,自己是坏透了,竟然那样伤害他。   这也是为何,在选择了去宁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生出过一丝一毫逃离希望的缘由所在,到底,是她的错,她是不配再跟他在一起了,更不配得到他的深爱!   这也是为何,一年里,她都是绝望,只恨不得去死……   “死?”   顾聿森那捏在宁艨下巴上面的手指头,猝然一收,用力至极,把她都掐疼了,却不收手,甚至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声音变的比刚才更冷酷了:“我早就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你还想死?”   冷酷至极的问话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音,近在咫尺的宁艨一言也不发,神色黯然……   那样的楚楚可怜,直叫顾聿森心疼不已。   然……   眉目一凛,他面色更加冰冷,用着格外残暴的声音对宁艨怒吼:“说话!再装哑巴,我真毒哑了你!”   这男人,竟然被她逼到这样的地步了,甚至还使用上了他这一辈子最为不屑的,暴怒之法。   宁艨简直心疼死了,跟着也就更加的恨自己了!   她当然没有脸为自己辩白,但也不敢不说话了,只怕把顾聿森逼的更急了……   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她咽了咽口水,毫无情绪波澜的说:“因为我已经没资格得到你了,所以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看,你看,你都这样恨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不是怪他,她没资格,更舍不得,然,这是事实,不是吗?   鼻息更加冰冷了,顾聿森将宁艨下巴一抬,利眸湛放着狠劲,向着她寸寸逼近:“你以为,这样就能去死了?”   “我……”   他越靠越近了,这在以往,是宁艨一生都求之不得的亲近,然而,在这一刻,她却是连呼吸,都觉得紧迫!   直要喘不过气来了!   脑袋,忍不住就向后仰了去,只奈何,霸道如顾聿森,当然是不会允许的,用力掐疼了她,在见到她眉目之间都是痛苦之后,他的心里这才好过一些,觉得痛快!   然而,同时却又是心疼不已的,这样复杂的情绪,于他而言并不是头一遭了,在这一年里面,他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之中,疼痛翻滚的……   简直就像是在自虐,顾聿森跟着就把宁艨用力一提,在明知道她更痛了自己也只会更心疼时,依旧不放手,只冰冷着声音怒气冲冲的说:“知道吗,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我……”咬牙,强忍着痛,宁艨去看了一眼顾聿森,立刻就被他的冷酷刺伤,同时涌来的,却是滔天骇浪般的……心疼。   他是真的,被她伤到极致了,对吗?   眼眶瞬间就红了,鼻尖发酸,宁艨哽着嗓子喊:“顾聿森,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别怎样?”附近,眼眸危险的眯起,死死盯着宁艨,顾聿森一脸自暴自弃的表情:“别 自 虐么?”   “顾……”   “那你可知道,这一年来,我都是怎么样过来的?”   “我……知道。”   “你知道?”   顾聿森冷笑:“不,你不知道!”   “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这样对我!你要是知道,就不会整整一年都不回来!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在我面前还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了!宁艨,你可知道,你有多残忍?!”   最不屑于用言语来作为武器的顾聿森,在这一刻却只能借用言语来表达他的愤怒,他累积了整整一年之久的愤怒!   要不然还能怎样?   打?   只怕她还没叫疼,他自己就先不争气的为她疼上了!   不理她?   呵呵,只怕还没等到把她放开,他自己就已经先后悔了!   不要她?   他哪里舍得?!   “你真厉害。”   冷笑连连,顾聿森明明是想要再把宁艨掐疼一些的,却在看到她痛到眼睛里面都有泪花浮现的时候,登时不忍心了……   怪他,怪他自己,可真够不争气的!   在心底对自己失望连连,霍然将宁艨放开,猛力一甩手,顾聿森拳头直往车窗上砸!   就那么一下,整个车子都在震动,那分明防弹的窗玻璃,竟都隐隐要见裂缝了?!   宁艨是真从没见过这样的顾聿森,然而,无论他如何骇人,她都是不怕的,一点她不怕,她只是心疼他,心疼到恨不得去为他承受一些!   然而,他的痛苦,却是由她亲手带来的,她……   眼眶更红了,隐隐有泪花在闪现,宁艨不停的摇着头,用着近乎哀求的眼神在看着顾聿森,那表情,分明在对他说——不,顾聿森,你别这样,别这样,我真难受,你别这样,我求求你了,别这样……   “你难受?你确定主动选择离开的你,会难受?”   “我是真的……”喉头都哽住了,宁艨死死咬着唇,不肯哭出来。   顾聿森眼底也是有一晃而过的疼,分明不忍了,却还在坚持,对着宁艨就是一句:“要不是爱惨了你,我真恨不得把你掐死!”   “那你掐!”   仰起脑袋,猛力向着顾聿森扑去,同时去抓他的手,让他去掐自己的脖子,宁艨分明在把自己送到他手边:“你掐!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掐死我!我让你……啊!”   猝然被他推开,宁艨在顾聿森身上,经历到了从未曾有过的冷酷与无情,可她却只会更恨他自己,不死心,撑起身子就再度向着他扑了过去,却再度被顾聿森毁开。   他赌气般的低吼:“掐死你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我在承受?!”   “我……”   “你有苦衷,对,你可以为了你母亲豁出去一切,我赞成,人对父母必须近全心,可你怎么就没想过我?沈御风没那个能力,难道我也没有吗?!”   说到底,顾聿森最恨的,是这……   “是你自己说,对我决不隐瞒,毕生对坚信,可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事,简直就是在侮辱你对我的感情!”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又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至亲在眼前死去,宁家那大混账你又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恶毒与变 态?他能当着我面把王妈妈撞死,难道就不会想法子弄死你吗?!”   ☆、卷二095.回来吧,宝宝   “我厉害?我要是厉害,至于被逼的被人软禁一年之久么?!我至于都一年了,什么都牺牲了,却还没能找到母亲的遗体么?!”   声音几许痛苦,想到这么久以来所过的糟践日子,宁艨也是彻底的绷不住了,几乎是在哭着吼叫,叫出她这一年以来的心酸与委屈……   “事关于你,你让我怎么敢赌?对!你是厉害!你顾聿森是天下无敌!可是你再厉害,架得住一个疯狂的变 态吗!他指不定会用什么法子对付你,你让我在知道他的恶意情况下,还敢无视?”   那样又岂能叫做暧他呢?   所谓的爱一个人,不就是可以为了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么?   宁家那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么会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所谓蛇鼠一窝,她这一年有了再真切不过的体会,或者,人心都是这样,跟善良的人在一起,就会变的善良,但是跟恶人在一起,就难免会跟着变坏……   而宁家的人,被那样一位自私的老夫人带领着,耳濡目染的,即便是不想变坏,怕是都不太可能。   只有一想到自己在那个蛇鼠窝里面住了一年,宁艨就浑身直发抖!   是真怕!   忍不住就搓了搓胳膊,宁艨深吸一口气,跟着就继续说,万念俱灰般的表情:“你恨我?!是啊,你恨我!那么我又何尝不恨我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变的强大一点,强大到足以打倒宁家,找回母亲;强大到能够不惧怕宁家,不惧怕那恶心人的大少爷!强大到不必任何人的力量,就可以保护你!强大到我不会难过,不会整天活在恐……唔!”   双目噙着泪,宁艨越说越激动,脸蛋都红了,很明显是憋的,也足以见到她心中的累积情绪,到底有多强烈了,却就是在她越说表情越悲凉的时候,对面一直毫无动静的顾聿森,忽然就展开了双臂,一把拉过宁艨,把她狠狠往自己的怀里一抱!   柔软的身躯,蓦然撞击到拿坚硬的男儿胸膛,宁艨都是一疼,唇齿之间下意识的溢出一声痛呼,然,这一声痛呼都还没有来得及全部表达完全,就被堵了回去……   是顾聿森,他的薄唇,猝然追击而来,非常迅猛的封住了宁艨的,以着凶兽擒拿猎物那般狂猛的态势,对她肆意汲取。   这样的感觉,是只有在彼此的初吻之时,才有的,那时候他向她表白,分明是那样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却能直接就说出“我爱你”那样的字眼,之后他离开的那两年里面,宁艨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潮澎湃!   只可惜,后来跟她定情了,他反而几乎不说了,每一次在她的逼迫之下,也都是各种骄傲,甚至是冷酷,直让宁艨气的跳脚!   这欠揍的臭男人啊,简直欠!调!教!   然而,就算是调 教吧,他依旧还是那副死样子,不苟言笑的,即便在* 上会变得异常热情,宁艨却依旧没什么成就感……   她总是想重温一下,当初的激 情澎湃之感,一直都未能如愿,却没料到,竟然在这种时候,在这久别重逢的时候,他用着这样的感觉,在亲吻她。   是什么意思??   明明前一秒都还在对她冷眼相对,恨的咬牙切齿的,让她以为他根本就不稀罕她了,在臭骂了她一顿之后就要开始不要她了,让她都心灰意冷,彻底失望了,怎么会……   “我爱你。”   就在宁艨千头万绪都摸不到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这样一句……   三个字,永恒不变的爱情誓言。   大大的眼睛睁着,彻底惊诧了,宁艨简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错,否则怎么会听到这样的字眼?   却也就在这个时候,耳畔,有声音再度袭来,一如方才那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宁艨,我爱你。   “你……”   死死盯着顾聿森,彼此唇瓣与唇瓣还在相贴合,分明负距离的亲密,眼睛更是近在咫尺,宁艨直勾勾的往他的眼睛里面看,只恨不得把里面的深意全部探究。   更喝不得立刻钻进顾聿森的肚皮里面去,做他的蛔虫,看看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以至于不能用心去跟随他唇舌的步伐,不能投入的去,回应他的吻。   顾聿森顿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跟着就攫住她的……舌,狠狠的就是一口!   “唔顾……”   “闭嘴!”   同样在宁艨的嘴里说着话,顾聿森冷声一斥,分明气势骇然,然,蠕蠕糯糯的语调,从彼此唇间溢出,传荡到空气之中,有一种……相濡以沫的味道!   让人怦然心动。   砰!砰!砰!   在这一刻,宁艨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她只觉得,这男人真的就是一个拥有魔力的大魔王,他的只言片语,就能引发她的高温反应,就连心脏病,都要跟着出来了……   她病了,而他,则是她的病因,让她入膏肓,并且随着时间的深入,越来越严重,直至最终,离开了他,她就活不下去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愿意,永永远远的病下去,任他纠缠到老,白首而去……   ◆   望进顾聿森的眼底,那一抹幽深,若古井,带着隽永的意味,而那里面的爱恋,更是镌刻深深,若蝴蝶般的眼睫毛在扑闪,眼睛缓缓的阖上了,宁艨喉间发出轻微响动,在彼此的唇齿之间,含含糊糊的传荡……   即便那样微弱,可顾聿森依旧清晰捕捉。   心,都是一颤。   “我爱你。”   她在这样说。   “我爱你,顾聿森,我爱你”   是啊,我爱你,我已经爱你爱到……失去自我了!   眼睫毛一抖,一滴清泪,从宁艨的眼角,缓缓,滴落。   眼眸彻底的阖上,关住了她眼睛里面所聚集的汹涌情绪,一切的深情,也都遮掩住了,然而,即便不用看,顾聿森都能够感受的到,那万千爱意,是比之他的还要更深厚的……   宝宝。   他的眼神分明在这样说,万千*爱,尽付于此。   随之,用力将宁艨抱紧,顾聿森用力的去亲吻她,眼睛,也跟着阖上了……   所有的深情,全部在这,动情一,吻之中!   恒久不变。   ◆   宁艨很清楚,自己这样一说,摆明了就是在向顾聿森投降了,她向他,向爱投了降,同时也否认了自己这一年以来所有的心血和付出。   可……   眼角有清泪,在一滴滴的掉落,宁艨还是哭了出来,在两人深情交融之后。   在这车厢的静谧,夜色的幽暗之中,宁艨彻底撕开了一切包袱,哭的撕心裂肺……   顾聿森没去安慰她,但是臂膀,还是将她越抱越紧,如同这么多年来的一样,他将下巴抵住她发顶,轻轻摩挲之间,无言的,*爱着她。   宁艨跟着就越哭越厉害了,就连她自己的脑袋都要哭懵了,顾聿森都依旧没有说话。   直到最后,她哭累了,眼泪都快干了,拿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轻轻蹭了一下,他这才将她松开了些……   捏住她下巴,他附下去,抵住她的鼻尖,轻轻碰了一下,问:“哭够了?”   “我……”   咬了咬唇,宁艨垂下了眸,躲开了他的视线,是不好意思了,觉得实在丢人!   顾聿森这一回可没在强迫她,相反的,他那捏在她下巴上的指腹,在其上轻轻摩挲着,是在弥补自己方才的过错吧,为她抚平痛楚,方才他所给与她的……   说到底,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心疼,再度碰了下宁艨的鼻尖,顾聿森低低的语息直扑向她:“艨艨,回来吧。”   回来吧。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简单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华丽,却戳中了宁艨的心窝子,心脏一颤,她那分明已经流干了的眼泪,跟着就又掉了下来……   顾聿森更心疼了,唇移到她眼角,轻轻吻了下,含住那滴清泪,抿了抿,任那苦涩渗入他心间。   “回来吧,宝宝。”   他再度说,比刚才还要更加的低沉,宁艨分明感受到了那直扑而来的,浓切的……温柔。   心一酸,她简直都受不了了,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你恨我!你都恨我了!我还回去做什么?”   “更何况,宁家那边我还什么都没做到,我还没有把母亲找到,还没有把宁家毁了,我回去干什么!?”   “都不用管!有我!”   冷声湛湛,顾聿森霸道如斯,那种强势和气魄,一句有我,好似一切都不再是难题,让人顿生安全感,是个女人都会期望的。   宁艨也不例外,但更多的,却是心酸。   吸了吸鼻子,她哽着嗓子低落不已的说:“我相信你,可我还是怕宁家人,尤其那位大少爷,有我待在宁家,才能时刻注意到他的动向,他要是想害你,我立刻就能探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能保护到你,我的……”   “没有你在我连活着都没意思了,还要你保护作甚?!”   “可……可我不敢啊……”   “我让你敢!”   厉声,顾聿森杀气丛生:“明天就去灭了宁家!”   ☆、卷二 096.事不宜迟   “可……”   抽抽搭搭,宁艨还想再说些什么,龙御修却再也不给她机会了。   “没得商量,你闭嘴!”   强势如此,丝毫不容宁艨反驳,顾聿森一把将她脑袋往怀里按,不容她再开口……   他不知情也就罢了,若他知道了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跳入火炕,他还是男人么?   他还配说爱她么?   “这些都跟你没关系的,是我的问题,我这个人啊……”   怅然,宁艨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她这个人啊,真的就像是个扫把星!   宁艨消极的情绪实在是太强烈了,顾聿森又怎么可能会允许?   更何况,他的人,他说是宝贝疙瘩,那就是宝贝疙瘩!   全世界的人都得稀罕!   谁敢说她是扫把星?   恩?   “我……”   趴在顾聿森的怀中,宁艨接不下去了,她心里当然是开心的,他这样的护着她,是她的幸福。   然而,她依旧还是不死心的,张嘴就要继续去劝说顾聿森:“大叔。”   “大叔,我若回去,我这一年的努力,岂不全都白……”   毫不留情的将宁艨的话打断,顾聿森根本是霸道的君王,不容的丝毫的反抗:“我不管你这些, 反正我是不可能再放你回去的!”   “更何况,你若回去,就是我顾聿森无能!你就这么愿意侮辱我?”   “侮……辱?”   这样大的罪名,宁艨可承受不起,抵死都不要承认,双掌扣在顾聿森的胸膛之上,她用力的去推他,气坏了:“你把我宁艨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愿意回那种鬼地方?我之所以还坚持要回去,不就是在乎你么?我要是舍得去侮辱你分毫,我就该怂恿宁家人去到处散播你的坏话,把你整个给毁了,而不是……”   而不是在听到他们提到他名字的时候,只不过是语气有些不对而已,就气急败坏的去报复!   “哦?”   眉梢斜斜挑起,顾聿森好奇了:“怎么报复的?”   “多种多样!”   胸膛一个挺直,提到自己所干过的事情,宁艨可是骄傲了:“我宁艨的办法还能少了不成?他们敢诋毁你,我才不可能会让他们好过!我在他们的饭菜里面下过烟灰,在那大少爷房间的门上和窗户上都黏过强力胶,把他锁在房间里面一整天都出不来。”   “其实,还给他洗手间的坐便器那一圈上也涂满了强力胶水,让他露着个大胖屁股坐在那里怎么也起不来,最后不得不把人喊来救他,那样的狼狈惨状,对他那样死要面子的人而言,简直是比死还要难受的!   不过宁艨才没那个闲工夫挤进去看他,她怕会脏了自己的眼睛,只不过是听二少奶奶在一边嚼舌根才知道的,光是听着就觉得痛快!   更别提第二天见到那大少爷下楼了,走起路来都不甚自然的样子,就像是螃蟹,然后听到二少爷,他的亲弟弟在一边挤兑着说:”哎哟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快,快一点坐下来,李婶知道你昨天受了苦,今天可是特意给你煎了两颗鸡……蛋呢!“   这么明显的调侃意味,当着全家人,包括了所有下人,那大少爷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偏偏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不肯承认,强撑着走了过去,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屁股就做了下去。   结果可想而知啊,接触到凳子面的那一刹,他脸色都变了,青白交织,嘴唇都在发白,就连傻子都看得出,他在强忍痛苦,而且是不一般的痛苦,偏偏还要强撑着,在所有人那憋着笑的注视之下,勉强笑了一下,跟着就低下头,去吃他的早点……   破天荒的头一遭,在饭桌上一个字也没说,倒是他的妻子,在连下人都嘲笑的情况下实在觉得面上无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跟着就在老二媳妇儿那拐着弯的讥讽之下,大声辩驳了回去。   自以为是在为自己和老公争一口气,可事实上呢?   在场中人,包括下人,其实也都是道听途说,并不了解具体详情,大少奶奶这一主动抖搂可算是如了大家的愿了,彻底把一切都掌握清楚了……   原来啊,狂傲的大少爷啊,在自己房间的坐便器上,被死死黏住了,就在他挣扎的过程中,那地儿的毛发也不小心被黏了上去,随着他的奋力站起,跟着就把……蛋,都扯到了。   简直没把他疼死!   一个大老爷们,愣是差一点没哭出来,生怕自己会被扯坏了,再也没有男人那方面的功能了……   哈哈哈哈。   当场,宁艨就笑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发出了她在宁家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的笑声。   非常之大声,嚣张至极,才不管大少爷的怒瞪和大少奶奶的怒斥恐吓,乃至是老夫人的训斥,反正她就是笑了,能耐她何啊?   就是这样嚣张,宁艨狠狠打击了一番宁大少爷和他夫人,也算是让宁家人见识到她的厉害之处了,简直都要把她当成疯子了,以为她精神不太正常,自此以后,都不怎么敢去招惹她了。   而他们,也是在每一次只有一说顾聿森坏话之后就被会倒大霉这样的亲身经历之下,很清楚了宁艨的逆鳞所在,跟着就都收敛了,几乎不怎么敢再提到顾聿森了。   当然,也就是在宁艨的面前,私底下如何的辱骂嫉妒顾聿森,就不得而知了……   ◆   宁艨把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一通发泄,边说还边手舞足蹈的,简直别提多得意了!   顾聿森从头至尾都没插嘴,当然是不想打断她,久违了的活泼,久违了的,如此快乐精灵的她……   那笑靥,那清脆脆的嗓音,那激动而飞扬的神色,无一不让顾聿森为之而着迷。   他是真的爱惨她了,哪怕只是她眉毛丝的一下耷拉,都能影响到他的心情,让他也跟着,而低落,或是欢喜……   诚如这一刻。   她笑的越灿烂,他就越开心,紧迫而愤怒的情绪,也跟着一点点消散,深深凝视着宁艨的眼眸,里面满盛着的,是*溺,对宁艨的。   这太强烈了,粗神经的宁艨也在持续了那么一会儿之后才后知后觉到,脸蛋蹭的一下爆红,她是真不好意思了,偏偏顾聿森还兴味盎然的,那眼神,竟是越来越深刻、   满是炙热,若火焰般,把宁艨整个人都在圈套,简直都要被烧毁了,耳根子都在红,一点点的红晕,同时跟着在往她的颈子处蔓延,咬了咬唇,自以为恶狠狠的向着顾聿森抛过去一个怒瞪,她跟着就……扑向了他。   是的,扑向了他,猛力的,飞快的,向着他的胸膛,扑了过去。   什么也没说,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就再也不出来了,一双爪子用力的抓住他,那股子劲道,若非稀罕到实在无法表达了,是不可能做的到了……   顾聿森心顿然柔软的一塌糊涂。   更何况经过了方才那一通发泄,他是不可能再对她发的出脾气了,不,甚至就连半点埋怨她的意思都没有了,那什么恨啊痛的,在她如此热情的一个拥抱之下,全部……消融……   温柔幻化他眉眼,噙着一抹满意的笑,顾聿森低唇,在宁艨的脑袋上轻轻烙下一吻,跟着就是一句调笑:“一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爱撒娇了。”   可不就是撒娇么,死死抱住自己,赖在自己的怀中不肯撒手,那娇羞的小模样,真让顾聿森怀念啊。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在他一通激烈情绪的逼迫之下,她总算,恢复了本性。   顾聿森不能再更满意了,明明是自己抱她抱的更紧,嘴上却还不肯饶她:“抱我抱的这么紧,就这样喜欢我?恩?”   宁艨狠狠顿了一下,跟着就——“嗯……”   是啊,可不就是这样喜欢着你么。   只可惜,我所做的一切,一年了都还没有任何的进展,她还是要回去的,可她真的是太爱他了,这样的怀抱只要一感受,就再也舍不得推开了,可是怎么办,宁家那大少爷是绝对心存害意的,而且好像非常针对顾聿森,就他那样低级的人物,心肠歹毒至极,被逼急什么样的招儿都使得出来的,她实在是,不敢赌啊!   怀中宝宝整个人都散发着担忧气质,顾聿森心疼之际,更多的是感动。   猛力将宁艨一抱,他再度吻了下她发旋:“不用赌,我不会再给他机会威 胁你的。”   “你想怎么做?”宁艨闷闷的问。   “整个掀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干!   捞过手机,顾聿森拨了几个电话,挨个嘱咐下去,三言两语之间,就把宁家的结局,定了!   来势太汹涌,宁家的人都还在梦中做着那飞黄腾达的美梦呢,就有一大批人冲了进来……   踹了门,走过去就把宁家的大少爷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甩下一句——“你因涉嫌肇事逃逸,故意杀人而被捕。”   他弟弟,宁二少爷还在一边诧异震惊,就也被抓了起来,给出的理由是——贿赂官员,走私做假账。   宁家就这俩成年男人,剩下的不是老人妇女,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女儿各自有一个,儿子也各自有一个。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带走,他们都还是懵的,却不知道,接下来,顾聿森准备了一系列的招儿,等着他们!   ☆、卷二097.怡红院,老鸨   顾聿森并非是个会轻易对人下手的人,不,甚至可以说,他是谨慎的,他虽然总是冷酷行事,可内心很正直,胸中有一腔热血,否则也不会早年就入了伍,更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在军部,深受人夸赞。   可是宁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自己的心爱之人竟然被宁家合起伙来如此的欺负,他要是还不去报复那他就不是男人!   宁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非常的好对付,原本他们自己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做过的坏事一堆接连一堆,顾聿森随便找了几个罪名,就把他们的结局给定了。   当然,不管他们如何据理力争,如何的找律师为自己辩护,顾聿森都不可能会让他们成功的,既然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了!   就让他们在牢里面,度过他们的下半辈子吧!   不是喜欢害人么?不是喜欢争来争去的麽?正好,两兄弟凑一对,一起去牢里面手段翻飞吧!   宁家剩下的,就是些老弱妇孺了,从来,顾聿森不会动一下女人,老人还有小孩,可是这次实在是不可饶恕,他不可能原谅的。   然而,在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之前,宁老夫人就因为家里面这一系列的变化,刺激到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   当然,这对顾聿森而言,还是太好过了些,他随便找了点人,把宁老夫人的诊断结果里面加了一条——精神失常。   宁老夫人当即被送入了精神病院,她当然不可能会肯,只可惜,每一个精神病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她越是抗拒,换来的结果,只会越惨!   就此,宁家算是彻底的倒了。   对于剩下的那两对母亲和孩子,顾聿森什么都没做,只是宁氏以及他们所有的家产全部都被没收了,是宁家二少爷自己的过错,他经济犯罪,需要赔偿巨额钱财,跟着公司和那座关押了宁艨一整年的老宅,都被没收用来做抵押财产。   他们各自的妻子都是没工作的,在家里面悠哉了这么多年,仰仗的就是宁家,现在宁家算是彻底成了一盘散沙,她们再不甘心也要过活,只能带着各自的孩子回了各自的娘家。   这两位嚣张跋扈惯了的贵妇人啊,也终于是体会到了被人欺侮的滋味儿了,她们多年来用了多少刻薄的言语,冷酷的手段去对付旁人,在这种家道中落的时候,就收获了多少……“回报”。   不,应该说是加倍的,她们坐在云颠太多年,哪里受得了这些?   只不过是昔日被嘲讽对象的一句冷言冷语,就被伤的体无完肤,只觉面子尊严全都没了。   在一开始还会去回骂,就像当初一样,只可惜,她们到底都已经不是尊贵的少奶奶了,在经历了几次这样的事件之后,就彻底的失去了斗志,菱角被磨平了,昔日的锐气跋扈也都掩埋了。   到底,唯有体会了辛酸的人,才会变得懂事。   至于她们的儿子和女儿,平常也是被*惯了的主,这么多年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突然失去了财富,没有了华丽昂贵的衣服做装饰,没有了名贵车子做在外显摆的资本,没有了一掷千金的实力,他们也就等于变的……一无所有。   仅就这而言,就已然是对他们的惩罚了,当然,其实也算是生活一直变相的磨练吧。   至于最终是变坏还是变好,是对生活而屈服,还是去勇敢打拼,心性是变的坚忍还是厌恶这一切,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   说到底,顾聿森下手了的,只有宁家的那位少爷以及老夫人,剩下所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都是宁家自己多年经营的结局,与其自身有关系,怨不得他人;   说到底,那些人就算跟着宁家大少爷去欺负过宁艨,也都不是主谋,算是有救。   顾聿森这也是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至于宁艨母亲的遗骸……   在心底冷冷笑了下,顾聿森便嘱咐人动手了——叫上施工队,每个人都带着家伙,一伙人直接奔向了宁宅。   把前院后院都占满,一个个扛起家伙,弯腰开动了……挖!   既然沈御风的人查到了其母亲的遗体就是在宁宅,那么,他叫人把所有的地皮一块一块的挖开,就不信还找不到!   到底是顾聿森,行事风格就是这样的直接痛快,霸气粗暴!   如同他这个人。   因为,他懒得去多绕圈子,更不屑于去找那两位少爷,对他们逼迫威 胁之类的,他嫌脏了自己的眼,这就是他的脾气。   当一得知他是这样手法的时候,沈御风简直都变成了一尊化石,整个人都是发愣的。   看着顾聿森的眼神,都是呆而直的,简直是惊呆啦!   他是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能想出这样粗 暴的法子?   粗 暴?   嘴角噙着一抹冷意,顾聿森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句:“是你自己太蠢!”   确实,在顾聿森看来,沈御风就是蠢过头了!   设想,如果你害死了一个人并且把她草草掩埋了,你会去告诉别人么?   恐怕就算是宁愿死,也会咬牙不松口的吧?   所以,无论沈御风派去的人有多能干,使出了多少方法,都是不可能问到的,这一点,从那两位少奶奶,他们自己的妻子,同*共枕这么多年还生了两个孩子的最亲近之人都不知道,就可想而知了。   那就是宁老夫人和她那俩宝贝儿子的专属秘密!   至于去牢里逼迫那两位,撬开他们的嘴,更是不可能的,他们现在只盼着罪名能够减轻一些,别让他们在牢里待一生,事关人命,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妹妹,这样大的罪名,他们恐怕真宁愿死,也不可能会承认的。   还有那位宁老夫人,她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活活逼死,也差一点害死了刚出生的宁艨,仅就这一点,顾聿森就厌恶她到了极致,就他这样狂傲之人,让他去询问一个他最厌恶之人?   那和去依靠仇人,还有什么分别?   简直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宁艨深知自家男人的脾气,并且从来都是欣赏赞许的,她当然不会去对顾聿森怀疑分毫,所以,她才没有像她那位亲哥哥一样,被惊的连人都要站成化石了!   她只觉得高兴。   终于能让她摆脱那一整年的噩梦了,亲眼看着那些个大恶人被抓起来带走,她的心情,真的史无前例的好。   当然,这一切都比不上能够跟他重新在一起要好。   只不过,她内心深处还是存有许多点……愧疚的。   不论原因如何,伤害了他,就是伤害,这样的事实,她不可能否认。   不过,如果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像一年前一样的选择的。   毕竟谁都没有亲眼看到王妈妈被撞死的场面,谁都没有她清楚,宁家那大少爷的疯狂,那样的人,她赌不起。   世间事情从来无法两全,既然有所得,必然要所牺牲,她的顾聿森平平安安的,能有这样的结局,她就感恩异常。   到底,能为爱人选择牺牲,这对宁艨而言,同样是一种,幸福!   只可惜啊,她现在一点都不幸福!   因为,某位恋人,他……耍脾气了。   这要搁以往,宁艨简直能活活乐死,又可以看得他不一样的一面了,可不就是一种惊喜么?   可是现在,他可是活生生憋火了一年,这样强烈的情绪,宁艨可不认为是个能让她开怀乐的事情,她只觉得,要是他还不好起来,她就该疯啦!   至于顾聿森发脾气是个什么表现?   嘿,不理人呗!   其实也不是谁都不理,不,应该说,他谁都理,就是不理她!   就他那闷葫芦样儿,平常可是一天都难得说上五句话的,可是现在呢,他竟然会去跟家中的那些帮佣闲话家常?   虽然也还是一口一两个字的,可到底会搭理他们了,宁艨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事,眼睛都看大了。   不过也就是一开始几天,后来她就彻底看不下去了,生气呀!   她都回来快一个礼拜了,他却连一个字都没跟她说过,还天天跟他们聊天,她能不生气么?   宁艨当然清楚,顾聿森这是在气她,故意的,跟别人说话就是不理她,就她那脾气,真能活活被憋死!   宁艨也当然憋,可是她心中有愧,所以一时间没敢去招惹他。   所以这样的僵局,足足持续了一个礼拜有余。   眼看着顾聿森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就看把她当做真空彻底无视了,宁艨真是急坏了,在原地走来走去的,直挠头,急的连眼泪都快憋出了。   好在江湖救急的来了……沈御风。   “哎呀哥哥!”   大声一喊,宁艨的口气别提多亲热了,再配合着那个表情,沈御风差一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进入了什么*场所,比如……怡红院?   面前这一个,笑的跟个花儿似的,一上来就巴着自己的胳膊往里面拉,那股子谄媚劲,可真跟他偶尔扫到一眼的电视中的怡红院*,毫无异样啊!   这才刚抬起要往里面迈的脚就是一顿,沈御风差一点就要往回收,直接撤退了。   却被宁艨猛力拉了进去,当然,就她那小力气还不成气候,可是沈御风从来不会拒绝她,很乖的,就跟了进去。   这一进去才知道啊,原来,里面有一尊,冷冰冰的黑脸阎王爷呢!   ☆、卷二098.可结果呢?   妹妹呀,我说妹妹呀,我的宝贝妹妹我的亲妹子呀!   这顾聿森的脸都黑成这样了,活脱脱一块冰疙瘩子,是真的能冻煞人的,你在这个时候把我拉进来,简直就是在、在……欺负人!   沈御风也是个顶顶男子汉,当然不会畏惧顾聿森,可,可那也是在平常,当顾聿森陷入愤怒边缘的时候,他,老实说,他就有点不想……面对了。   顾聿森其人有点狠心肠,他要是真被惹急了,简直能六亲不认,直接把人给活剥了!   更别提他自己还有那么一大桩罪状被他攥在手里,从猜出了是他帮忙把宝贝妹妹偷 渡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给过自己一个好脸了,上次去宁家挖掘自己为了母亲才鼓起勇气勉强来找了他一回,当时就被震的一突一突的,沈御风心里发虚,既不敢怒更不敢言,打探完消息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人了。   好不容易悠哉了一个礼拜,结果这宝贝妹妹……   偏眸,看向宁艨,沈御风极其想要去瞪她一眼,却实在是,舍不得。   尤其在于宁艨的那双若蓝宝石般的眼眸对视之后,他的心,瞬间软化成了一滩水,就是他意识里想对她硬气一点,都是做不到的,本能的做不到。   眉头紧紧皱起,沈御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起手,往宁艨的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啊……”   亏得他刚才为她那热情劲儿激动不已,简直……   “嘿嘿。”   挠了挠后脑勺,宁艨扬起脑袋,勾开嘴角,对沈御风笑的一脸纯真,大眼眸扑闪扑闪的,简直可爱到了极点,就像是一只白玉瓷娃娃。   沈御风心底那滩水更加柔淬,就连戳她一下都舍不得了,那顶在那脑门上的指尖往下一按,变成在其上轻轻的揉,许是怕方才戳疼了她,想要安抚安抚她吧。   他倒是当真温柔,哥哥的形象做了个十成十的足,只可惜,他这指腹才刚触碰到宁艨的肌肤,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啪!”   耳尖一突,沈御风猛然看了过去,这一眼,简直连心脏都要跳突了!   是那黑着脸浑身散发着寒气的顾活阎王,恶魔气息裹挟着寒气,直向着自己扑来。   那种气势和气压,沈御风是个傻子都清楚不过,那是针对他的,活阎王因他而变得更冷酷了!   至于那啪的一声,沈御风的眼睛随意低了点,就看到,看到火阎王他……他……面前的那张桌子,竟然依旧裂!开!了!缝!隙!   沈御风眼都要看直了,将那几道裂缝来来回回的瞅,他觉得自己就要得心脏病了,真是太庆幸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看到顾阎王发飙的那一幕,否则,他绝对怀疑,自己就是他掌下的那一张桌子,他随随便便的拍一下,就能……散架!   一个激灵,沈御风身子一抖,那轻轻触及在宁艨额间的指头,也是跟着一抖。   宁艨趁势就撒开了那抱着他胳膊的手,拔腿就往顾聿森面前冲了去。   “叔!”   顾聿森:“………”   这样久违的称呼撞入耳中那一刹,还一个字?   顾聿森第一反应竟然庆幸?   庆幸自己没在喝水,否则,直接就能喷出来了。   臭屁孩,敢情晾了她这么久等于是做无用功了?整整一个礼拜了,都没敢上来缠他一下,怎么,哥哥一来就开始爬到他头上来了?   还、还叔叔?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才是做错了事情的那一个,在乎他的话,就应该拼尽一切力量,绞尽脑汁的哄他!   不说把他哄好,至少能让他别整天冷冰冰的,不搭理她吧?   破小孩,臭屁……   “叔’叔我一点也不臭!”   声音非常大,宁艨三两下就冲到了顾聿森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就像方才抱住自己哥哥的那样,只不过更亲热了,那小胸脯,也贴着他胳膊不停的开始蹭。   蹭啊蹭的,一边踮着脚把自己往某叔叔的鼻子下面拱,一边嘟嚷个不停:“叔叔,叔叔,我一点都不臭,真的,不信你闻一闻,来闻一闻,我把我自己凑到你鼻子下面,你……哎呀你太高了,快,低点头,我让你闻闻,我香香的,真的,叔叔不信你……”   “闭嘴。”顾聿森一个发威,直接把宁小麻雀给震住了,当然,宁小麻雀之所以为麻雀,就在于她的本能,想让她闭嘴,只怕难度非常之大。   这不,才刚被镇住一秒,她大眼睛提溜一转,跟着就又仰起了下巴,踮起脚尖往顾聿森的面前凑,继续发挥她的麻雀功力:“叔叔你说什么呀?你刚才说话了么,还是我自己耳朵不好使了,我怎么就没觉得我听到了?”   啧,小东西,竟然还耍起赖来了?   瞅瞅她那小眼神,她以为,装无辜就能糊弄过去了?她自己难道不知道,就她这表现,其实就是活脱脱的赖皮孩儿?!   “嘿嘿。”   笑着,眉眼都是绽放,宁艨继续仰着下巴踮起脚尖去不遗余力的耍赖,同时也是……卖萌。   更是,逗顾聿森。   想把他逗乐。   噗。   顾聿森没乐,沈御风这边倒是先乐起来了。   直接就笑了出来,那笑声,真的就像是喷出来了,沈御风自己也意识到实在是有点煞风景了,都不等顾聿森的刀子眼甩过来,他自己就先主动捂住了嘴。   只可惜,那饱 含笑意的眼神,还是把他的真实情绪彻底出卖。   再装也没有用!   顾聿森简直都懒得去看他了,这两兄妹,真的是个顶个的脸皮厚!   到底哥哥都这么不要脸皮子了,也难怪妹妹会如此的不知道天高地……   “喂顾聿森你给我注意一点!说我不要紧,干嘛扯到我妹妹啊?!”   沈御风不干了,直接就奋起了,非常激动的在扞卫宝贝妹妹的形象。   只可惜,即便他争的脸都红脖子都粗了,也没个人领情,顾聿森完全不搭理他也就算了,就连宝贝妹妹,都嫌他了。   嫌他煞风景,吵:“沈御风,你别闹。”   别、别、别闹?   什么时候,他一个当哥哥的人,在妹妹那里变成不懂事爱瞎闹的小人了?   她以为他是她?   “嘿,沈御风,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你不许闹!”   听,连专属于他沈御风的哥哥爱称都没了,一句全名,直接把他打回到最起初,他在奋力弥补她的时候……   沈御风觉得自己受伤了,严重受伤了,心窝子都在滴血,忍不住就要在心底抹了两把老泪,偏偏他的宝贝妹子,他的心肝儿,竟然还往他的心窝子里面撒盐。   她说:“快走。”   边说还边挥了挥爪子,那不耐烦的表情,那动作,简直就是在驱赶。   沈御风觉得自己的心窝子都被扎成马蜂窝了,实在血流不止,颇为受伤的瞪……咳,是颇有可怜的瞅了自家妹妹一眼,他这才扭头走人的。   一边走还一边做出抹眼泪的姿势,从背影看过去,当真是可怜极了!   宁艨在心里头偷着乐,小脸蛋却绷的紧紧的,用着非常严肃又认真的表情看着顾聿森,对他说:“你在生他的气,对他彻底设防了,对不对?他确实好可恶!我好心疼你,所以你看,我特意把他叫来,就是为了把他臭骂走的,刚才你也看到了,他被我骂的多惨呀!对不对对不对?”   将顾聿森的胳膊抱紧,不停的摇晃着,扎扎实实的撒娇了,宁艨整个人就像是藤蔓,将顾聿森整个缠住,嘴巴也不停的往顾聿森的脸上凑,一边说着话一边去,啃他一口。   啃下巴。   扑过来的,力道有点没控制住,在顾聿森感觉,就像是一只小狗扑过来,舔自己。   他心底沉淀了足足一周之久的阴霾有了稍许的驱散迹象,但……   唇一凛,眉一挑,他表情非常的不爽:“所以?”   “所以你看我对你多好!只要你不喜欢的,我立刻就能撇清关系!管他是不是我亲哥,惹到你我就把他教训他一顿,所以,顾聿森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么?就算,就算你要生气,也只生他的气好了,别捎带上我啊,我跟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木……怎、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顾聿森修眉更挑了:“你说呢?”   还撇清关系,管他是不是亲哥哥呢,把他顾聿森当傻子么?   就沈御风方才那浮夸表现,简直侮 辱了他顾聿森那双眼!   也不知道这俩货事先排演过没有?   假,太TM假了!   在心底暗暗爆了句粗口,顾聿森一脸不虞,胳膊算是比较有力的一甩,直接就把身上那藤蔓甩了下来,转身,他就要走。   全程别提多干脆利落了,好似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然而,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脚步分明非常的缓而慢,那样儿,就是在做戏吧。   给宁艨看。   宁艨也傻,竟然这样明显都没看出来,她真急了,扁扁嘴,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但她不放弃,她缩头乌龟了一个礼拜,已经足够了,若是再被他冷战下去,她发誓,她活不好了!   嘴巴继续扁着,一脸委屈,宁艨捏着小拳头跑了起来,一跳,扑向了顾聿森。   想要从后面把他抱住。   这样大的动静,顾聿森完全猜到了,心底腹黑一笑,脚下一顿,他停下,不,怕宁艨没扑好,他甚至还不着痕迹的往后倒了一倒。   如此体贴入微的照顾到,顾聿森以为,双手麻痹也该抱得住他了,可结果呢?   ☆、卷二099.他是她的世界   可结果呢?   “哎呦喂!”   ——这是宁艨发出来的声音,很突然,且有些惊诧加惧怕的感觉,从顾聿森的耳边来判断,像是,摔跤了?   霍然转过去,身子都还在这个扭转的过程中,顾聿森的手,就已经先于自己的人伸了过去,趁着还来得及的时候,一把将宁艨拉住!   顾聿森是真急了,生怕宁艨会摔疼了,以至于那万年冰山的脸,都担忧丛丛,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急迫,是个人都看得出,他身后的女子对他有多么重要,而她所发出来的声音,于他而言,又是多么巨大的影响……   当真就是一句话即可让冰山消融,让冷战结束。   看着这样表现的顾聿森,他不改初衷的关切与呵护,宁艨这才算是满意了,格外主动的把自己的爪子交给了他,任他紧紧握住,即便是为了拉住她一时用劲太猛,把她都抓疼了,她也开心的直冒泡泡……   小嘴儿飞扬而起,她在被顾聿森主动拉住,主动往怀里抱,圈住她低头去仔细检查她之时,忍不住就发出了“嘻嘻”一笑。   顾聿森当真认真到了极点,生怕宁艨受任何的伤,完全淡漠的眼神此时此刻是最为火热的,他格外急迫的去将她检查,关键在于脚,就怕崴了,检查之间,顾聿森甚至就要弯下了腰,去用手握她脚踝,就想确认一下,却就在这时,这嘻嘻一声笑,传了过来……   倾下去的腰都是一顿,那正在向着其脚踝探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之中,顾聿森霍然抬起头,向着宁艨看了去,一如他方才,着急回头。   宁艨这个粗神经的,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笑了……   脸上笑容瞬间僵住,她贝齿迅速的咬住唇,笑声戛然而止,光是这速度,就让人时刻辨认的出,这笑有问题。   然而,就这还不够,宁艨还下意识的去捂住了嘴,就连鼻子都捂住了,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顾聿森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是装的?故意假装跌倒,把他骗回来?   这破小孩!   怎么越来越调皮?!   她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很生气很生气了么?不做出点好事情来哄好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耍这种招数?   把他顾聿森当成傻子了是吧?!   脸,瞬间降至了……冰点!   深眸之中有簇簇火焰正在腾起,将空气一寸寸燃烧,烧到沸腾,就这么一瞬之间,宁艨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肌 肤,都像是被烧着了,好烫啊!   吓死人啦!   眼睛大大的睁着,直勾勾的瞅着顾聿森,宁艨眼睫毛抖啊抖的,忽而歪了歪脑袋,保持着这个捂嘴的姿势,对着顾聿森——嘿嘿笑了一下。   嘿嘿。   傻,真的是太傻了。   顾聿森简直都要气乐了,为自己竟然如此稀罕这么一个小傻子,蠢蛋儿!   顾聿森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情感观出了点毛病?否则怎么就对她动了心?   简直越看她那小样儿越是生气,往宁艨那一双大大的,若蓝宝石般的清澈无辜又楚楚动人眼瞳之中甩去一个刀子眼,顾聿森转身就走,高大的背影,透出来的怒气,以及周身所萦绕着的,那连整个屋子都要被冻裂的寒气。   哎呀,糟了,没表现好,竟然被他逮了个正形!   真是错过了太大好的机会了!   心底惋惜无比,愤愤不已的将这样的自己咒骂一通,抬起手,宁艨往自己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以示惩罚,结果……   “哎哟!”   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把自己给……敲疼了!   这一回是真的,她可没有任何故意成分在里面,却把顾聿森气了个够呛!   拳头猝然一攥,他额头上面都有青筋在突突突的跳,真恨不得立刻折身回去把这一调皮捣蛋鬼给揍扁!   简直搅的他头疼!   “唔顾聿森!你”   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宁艨跑了上去,一溜烟的,跳到了顾聿森的面前,拉住他的手,双手,用力扯着往自己的腰上放,顾聿森当然不想就这样让她如了愿,可是她笑的实在是太傻太傻了,那晶晶亮到美好的一双蓝眸,里面竟然全部都是他,那些笑意,那种讨好,对他的喜欢,他全部都看得到……   他就是她的世界。   这眼神,莫名让顾聿森脑海之中,响起了这样一句话,而这,也确实就是他此刻的想法……   不,其实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的感觉,她给予他的,因为她看着他的眼神,真的就像是在看着全世界。   他想,是个男人也无法抗拒这样的眼神的,尤其当对象是自己深深爱着的女子之时。   莫名的,顾聿森就失去了抵抗力,拳头一点点松开,在爱人那样纯净而爱慕的眼神之下,顾聿森的双手,来到了那一双纤瘦而柔 软的腰 间。   最一开始是她拉着他的,到后来,却变成了顾聿森主动了,他很迫不及待,很想抱抱她。   自把她找回来,除了那一晚,他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的抱过她……   这是他的心上人,他恋了多年的女子,他没有一天不想着去抱抱她,跟她亲近。   冰魄长眸皆是爱意,那些所谓的怒与气,彻底都消散不见了,那样深刻的看着宁艨,顾聿森一边将她圈住,一边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抱!   宁艨简直不能更激动了!   再主动不过的将他抱住,踮起脚尖,她主动的向着他吻了去。   唇,贴上他的,带着义无反顾,信任,与,爱。   轻吻,她在他嘴边说:“顾聿森,哥哥,老公,我知道我错了,但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选择的,你不知道,你的安全,对我有多么重要,看在我全在为你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她还说:“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你不理我简直能要了我的命,可我想,我确实该罚,所以一礼拜都没敢找你,我心虚,我要赎罪,可是,我在想,为什么不让我用更好的方式呢?”   去更加用心的爱你,去更加用力的保护我们之间的感情,去更加用情的建造一个家。   这才是真正对爱人负责,对彼此情感和未来负责的赎罪方式,而不是冷战。   “我想,王妈妈也一定是这样希望的。”   提到王妈妈,宁艨眼眶就红了,泪花闪闪,她喉间一派哽咽.   妈妈,妈妈……   顾聿森瞬间心疼,用力将她抱紧,他唇更低,与她的紧密贴合在一起,缓缓启开唇,他含 住 她的。   轻轻一咬。   低语如叹息,顾聿森那掩埋了整整一年之久的伤心,终于爆 发。   “我很想她。”他说,嗓音沉而哑,没哽咽,却比任何哭腔,都要让人更心痛。   全是悲伤。   眼角一抽,宁艨眼泪就掉了下来……   脸颊轻轻贴上她的,任那眼泪打湿自己的脸,就好像是自己也在哭一样,顾聿森用力闭了下眼睛,眉间,一抹最为沉重的伤,划过。   嘴唇一抖,宁艨跟着就哭……出了声。   眼瞳收缩,再度用力闭了一下,顾聿森吻着宁艨,低语若自语:“宝宝。”   “你也想她了,对吗?”   “哇”的一声,宁艨扑在顾聿森的怀中,肆意发泄!   悲伤到不能自已。   这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跟他正式提及王妈妈,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用眼泪缅怀王妈妈。   不是不想,是……不敢。   太不敢了。   那是她一生的伤。   每每回忆起当初那画面,王妈妈被撞飞,那简短几秒钟,于她而言,就是这一生都不可能跨越的时间。   痛,太痛了,伤口长句在流血,无法结成疤,过去那一年不行,今天不行,未来,更不可能!   宁艨想,无论她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幸福人生,再圆满,都圆满不过王妈妈不在的遗憾……   非常有力的将宁艨往怀里抱,什么冷战什么惩罚她跟她生气需要她好好表现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在这一刻,顾聿森只想好好的抱住她,跟她一起,缅怀那位,如母亲般的存在。   就像是得到了某种允准,又或者是因为有他在了,她的任何悲伤都有了依靠之所,宁艨这一次哭的格外投入,将她内心深处所有对王妈妈的感情,肆无忌惮的宣泄……   不过一瞬之间,顾聿森的面颊就被泪水打满,是她的,其实,也是他的!   他太多年没哭了,简直都要忘记眼泪的滋味了,可是这一刻,他想,她替他哭了出来,那些眼泪,是两个人对王妈妈所有情感和,思念的结晶。   ◆   泪水,就像是拥有神奇的魔法,能将人类的悲伤痛苦全部带走,狠狠哭了一场,宁艨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当然,她对王妈妈的感情,是冲刷不走的,相反,随着她每一次的缅怀,都只会对她,更怀念!   深深看着她,顾聿森心疼的揉了揉她脑袋。   眼睛都还是红肿的,宁艨用脑袋去拱她,往他的手掌心拱拱,用残留着哭的腔调说着她内心深处最为炽烈的期盼:“别再跟我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受不了冷战,我真受不……唔!”   以吻封唇,一把将宁艨抱起,顾聿森大步走向房间。   ☆、卷二100.是的,不配   抱着宁艨,顾聿森大步走向房间,抬腿,用力将门踹上,他脚步前所未见的急切。   附 身,将她 吻 住,他一边走就在开始一边撕 扯 她 衣 物,而她,亦然。   唇 齿之间前所未有的急切,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吻之中。   “砰”的一声,门板阖上,将彼此的火热阻隔在屋内。   时隔一年之久的真正亲热,在这专属于彼此的房间里面,正式……上演!   一年,对深深相爱的人而言,却像是足有一辈子之久……   不管是顾聿森还是宁艨,动作之间都是对对方的热情,尤其顾聿森,简直热情的不像是他这个人!   当他侵占而来,彼此又再度负距离的在了一起的那一刻,宁艨简直激动的都要哭了出来……   眼圈通红,满是泪花。   “别哭。”   顾聿森说,趁着去感受她的空档,他薄唇,一点点的熨帖着她的眼,低沉嗓音异常的哑,他在哄着她,别哭。   在叫着她,宝宝,宝宝。   一声,又一声。   绵长而深情,简直就像是要他这一生的全部热情都用尽,对着宁艨,倾洒一切。   而宁艨亦然,手脚并用的将他紧紧缠住,额际薄汗连连渗出,娇声吟语的同时,她在用尽全力呼唤他,回应他,不仅是感情,还有……灵魂!   如此热动的激 情,足足持续了一晚之久。   窗帘紧紧拉着,将窗外的灿烂阳光全部遮挡,却怎么都遮挡不住屋内情侣的热情,那对彼此的热情,对那档子事的热情……   尤其顾聿森,简直激动坏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又重新做回了一次……处 男。   虽然这样的词语对男人,尤其是像他都这个年纪了的男人而言是绝对一种侮 辱的,然而,他却觉得尤为享受!   是的,他享受这个词,他享受着,在他的心尖宝,她的身 体里面,一点一点的,将这一份专属于雏的青涩全部释放!   他所有的经验都是从她这里慢慢学会的,他是她的,从头至尾,从初吻到今次,没有一次是有过别的女人……   或者别的男人会以此为耻,可他顾聿森,却扎扎实实的享受!   而在这阔别了一年之久的真正激 情之夜,他激动到连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拥抱着她的时候,怎么样都觉得不合适,时而怕把她抱疼了,时而又怕让她溜走了,让这世间最美妙的愉悦,溜走了……   这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初,彼此第一次之时,她紧张,他也紧张,彼此手脚都有些僵硬,每一次对彼此身体的探索都是懵懂,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却又什么都觉得新鲜,兴(性)奋异常,生涩到不能再让人容忍的地步了。   可是那个过程,却是那样的美好,是比两个人都在偷偷的,深深的爱着对方,那种圆满的感觉,还要更加的美好!   虽然往后的日子里面,每一次亲热于他而言都是一次灵与肉的绝对巅峰美好,可是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竟然又能重温初次的那种美妙感,他顾聿森,万般珍惜!   他想,或者这是老天爷在给他重新去感受她的一次机会,它在用这个重新紧张而激动的结合过程在告诉他——顾聿森,我重又让她回到你身边,这一次,你若是再不更努力一点去珍惜她,去重视她,那么,你就不配得到她!   是的,不配。   老实说,在从她嘴里听到那个离开他的缘由那一刹,顾聿森心头升腾起来的感觉,就是……不配。   身为她的男人,她在这世上唯一可依靠的爱人,家人,每天同*共枕,他却竟然连她的真正身世,都不曾了解过,更不能在她遭遇强迫与惊吓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不能做到更好的照顾她,保护她,甚至还让她亲眼看见如母亲般的家人在眼前逝去。   这样的伤与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亲眼经历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却让她经历了……   顾聿森想,就是他还做的不够,他还不够对她用心,他没能保护好她,就是这样。   所以,上天给了他一次惩罚,让她离开,那一整年的煎熬思念痛苦乃至于……恨,都是对他的惩罚!   所以,顾聿森,这一次能够失而复得,你必须要用尽全部的心力去爱她护她,哪怕是你自己都已经觉得,已经做到最好了,你依旧还要更努力,切记,千万不可以再放松警惕了,否则,再来一次,就不再是短暂一年时光,而是永久的……失去了!   ◆   对,这就是顾聿森当时的第一反应,可他没脸表现出来,他简直懊悔到了极致,他可真是恨自己啊!   实在对自己的大意疏忽无法原谅!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当时,忽然就对她发了飙……   每一个字听上去都像是在责怪她,责怪她不知道来跟他商量,对他的能力没有足够的信任,可实际上,都是在责怪自己!   说到底,都是他自己无能,不是吗?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一个礼拜都在冷漠以对她的根源所在……   老实说,他是一个情商太过欠缺的男人,他对其他的事情都格外聪明,却独独对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表达,表达他的情感,他的懊悔。   简直连一个字都没脸说出来,连带着跟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才干脆冷着一张脸,耍着他的酷!   当然,他也确实有一部分是在跟她生气的,不可否认,她在那种时候去找的人是沈御风,这一点很让他……吃醋!   凭什么?   明明是他养大的她,她是在他的手心里面长的这么好的,不是最应该对他依赖么,怎么可以第一个去找沈御风?   当然,顾聿森自己也很清楚,他这是在无理取闹,事关父母亲的过往,当然是该找亲哥哥才是最明智的,可,如果理智能够战胜情感,那就不可能还会有他对她那样深刻的爱了。   更不会有她母亲与父亲当初的那么一段,刻骨铭心……   ◆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顾聿森彻底明白,想要牢牢守好他这个不够安分的宝贝老婆,就一定要努力,再努力!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在……* 上,最努力!   使出全部的能量和精力,去狠狠的疼爱她,把她爱到腿 脚 发 软就连下 *都是不可能,看她还敢不敢再离家出走?!   把她要到简直都怕了他了,看她还有没有胆子离开他?!   就是因为抱着这样一份心思,顾聿森这一次将宁艨要的特别的狠,没几次下来,宁艨就觉得——哎哟她的老腰哦!   真的是要废了,彻底不行了,不行不行啦!   可是不管她如何用力的抗争,甚至去踢,去锤,去用指甲挠他,这臭男人都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迹象……   不,他甚至要的更狠了,好凶,每一下简直都像是能……把她要到,死、去、活、来!   就是在这样的激烈之中,宁艨既是想要又是没精力了的,到最后,都已经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了,她终于光荣的,晕了过去。   眼一闭,脑袋一歪,薄汗涔涔的额头都是湿透,她整个人也像是水淋过了一般,俨然化身成了水娃娃。   只不过,是晕死在* 上,他,饿了五千年的大凶 兽,身 下的!   毫无抵抗之力,连意识都失去了的,认他摆布的,水、娃、娃!   竟然连晕过去了都还皱着眉头一脸纠结模样?   浓眉紧锁住宁艨,将这样虚脱了的她,被他的疼爱侵占了每一寸的她,全部烙进心底,顾聿森的眼眸里面,全是*溺……   冷岑的薄唇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低下去,他在她汗湿了的额头上,脸颊上,轻轻亲吻不停,最后,来到她的唇。   那里,已然是被他,口及……肿了!   轻轻蹭着,顾聿森保持着微笑模样,哑声低语:“宝宝,我爱你。”   ◆   宁艨累啊,可真是累惨了!   她这一觉,足足睡了有十几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十多点钟了,她才总算是睁开了眼睛重又见到这个世界了……   某彻底失去了控制的顾大魔神,总算是没有在她身 上努力耕耘了,这一点宁艨一睁开眼睛就乐了。   可是跟着,就有点不高兴了。   因为,他,不、见、了!   努了努嘴,宁艨闷闷哼唧着,“坏蛋大叔!”   跟着就捏起小拳头,往头边的另一个枕头,也就是顾聿森的,那上面狠狠的,狠狠的砸了一下。   当然,是她自己觉得狠而已,可实际上,她早就没有力气了,即便是睡了个足足的饱,可是她被他夺去的力气依旧没有彻底回归,抬起手都颇为费力,以至于一拳头砸下去,简直就像是在……爱 抚。   爱 抚他的枕头,好像是借此才能,摸 摸他,感受到他的存在似得。   顾聿森一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那正拿着大毛巾在擦拭着头发的手,都是一顿。   跟着就勾了勾唇。   “艨。”   宁艨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猛地抬起脸,一看,对面不远处顾聿森正在走过来。   抱歉昨天实在太累了,回到家就晚上快十点,连手都要抬不起来了,就断更了,特此抱歉。   ☆、卷二101.不识趣!   想来宁艨也是应该想到了王妈了,连带着看着李婶的眼神都有些不知名的惆怅了,深深看着她,顾聿森心底在隐隐泛着心疼,眼角淡淡向着李婶看去一眼,他无声的跟她眼神交流了一下。   微微点了点头,李婶将餐点全都布置好了之后,跟宁艨说了一声就微笑着下去了……   宁艨还在看着她,看着她的背影,越发怅然,心底对王妈妈的思念和……歉意,也正在一点一点的上涌。   却是忽然之间,脑袋上有一道重力压了过来,转眸一看,是顾聿森。   其实,根本都不用看的,她对他是刻骨铭心的熟悉,对于他的味道,他任何的举止,他疼爱她的方式,全部都本能的熟悉,当他掌心还没扣下来,她就有所感觉了,更别提他还在轻轻的揉着……   发间有温热,是他掌心的温度,经年如此,宁艨蓦然之间就想起了她五岁那年,才刚被他领回来,那天他带他上桌吃饭,她发誓,她就连在电视里面,都没有看到过那么精致的菜肴。   关键还那样的……丰盛!   她只看了一眼,当时就简直觉得,那一桌子菜她吃一辈子都会吃不完!   她当然好想吃了,自她记事开始,就从来没有吃饱过,饱腹的感觉,是她在梦中都在追逐的,原以为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体会的到了,可是,这个不声不响把她带了回来,并且赐予了她名字的好看却太冷漠的大哥哥,竟然给予了她这样一桌梦都梦不到的菜!   那太奢侈了,简直就是引诱她犯 罪的毒 药,蓦然之间,她就不敢了,别提伸手去吃了,就连上桌,都是不敢,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份豪气,也在一瞬之间,荡然消失……   双手背在身后,小身板站的笔直笔直的,那个时候,五岁的她,小小的脚儿踩在地面上,低着头,正在一点一点的,往后退去。   她是真的不敢啊。   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向着她走了过来,那种气势,就连走动之间她都感受的到,还以为他要像养父养母那样去打她了,她不知道,像大哥哥那么坚实的身躯,比养父都还要更高大,那样的拳头砸下来,会不会痛死?会不会要了她的……命?1   她简直怕死了,浑身都在发抖,却就在这时候,脑袋上忽然有重量传来,就像方才。   他在揉她的脑袋,用他的掌心,温温热热的掌纹,一点点,烙印在她发间,并不言语,甚至他还是那样不苟言笑的,看着她的眼神也没任何变化,可是莫名的,她就不害怕。   不,不仅是不害怕,甚至突然之间就产生了无尽的勇气!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对他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惧怕,甚至开始肆无忌惮的招惹他,简直无法无天!   他真的脾气不算太好,看他对别人就知道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却格外的能够包容,几乎没有对她发过一次脾气,一直到上次,在李家寿宴之上,把她扛走,扔到车上……   她才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另一面,气压极低,明明那样容易让人畏惧,可是她却除了愧疚之外,依旧不害怕他。   或许是因为她本能中就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她,哪怕是在盛怒之中。、   因为,他是顾聿森;也因为,她是,宁艨!   所以你看,即便分开了整整一年,他哄她的方式,依旧一点都没变。   ◆   感受着顾聿森的掌心,乖乖的坐在那里,宁艨一动也没动,任由顾聿森揉着她的发,在静静享受了几秒钟之后,她脑袋忽然就动了起来,就像从小一直的方式一样,往上拱一拱,把脑袋更加送进他掌心,再轻轻摇晃着脑袋蹭着,就像是*物在跟主人撒娇那般。   顾聿森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笑。   宁艨跟着也笑了起来,嘿嘿嘿,傻兮兮的,大眼睛扑棱棱的,眼巴巴的瞅着他,里面全部都是对他的……爱!   顾聿森静静享受了片刻,最后再揉了下她脑袋,跟着就收回了手,同时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向她递了过去:“吃饭。”   “嗯啊!”   重重点头,宁艨非常的乖。   从顾聿森手中接过筷子,低头就去吃了起来,哼哧哼哧。   顾聿森满意不已,掌心在她背上轻轻摸了下,算是对她的奖励,换来她的轻声一笑之后,他左臂跟着就搭在了她的椅背上,从旁边看过去,就像是抱住了她……   宁艨没抬头,小屁股却挪了一挪,向着他的臂弯间蹭近了不少,勾了勾唇,顾聿森也跟着拿起了筷子,依旧保持着这样虚空环抱她的姿势。   其实顾聿森的军 人,从小就训练有素,尤其他父亲,也是个极具威严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求他们兄弟两个必须姿态端正,所以无论是去哪里,无论有多累了,顾聿森和顾延奕两人都腰杆非常直,更别提吃饭这么……重要的时刻了!   可是只要宁艨在身边,顾聿森就会时不时这样,以宁艨自己的分析,应该是他喜欢她喜欢到不行了,想黏紧她一点,却又碍于男人面子觉得不好意思,便想出了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也算是亲近她了。   她当然不会戳破他,因为她也喜欢跟他紧紧的黏在一起呀!   嘻嘻。   笑的窃嘻嘻的,宁艨夹了一筷子菜,扭头就往顾聿森的嘴边递,应该是早就习惯了,顾聿森毫不犹豫就张开了嘴,任她服务,一脸的……享受!   只是菜都还没吃完,他自己的筷子就动了起来,也去夹了菜。   就是在这个时候……   “啊。”   ——是宁艨张开了小嘴,脑袋高高仰着,向着顾聿森凑近,俨然一副,小鸟儿嗷嗷待哺的姿态。   顾聿森心情实在太好了,简直爆表,喉间竟然难得的发出了一声低笑,圈着她的左臂滑下了椅背,直接抱住了她的腰,在其上轻轻掐了一下,他低声笑她:“这么大了还撒娇?”   “那是!”   宁艨承认的相当干脆,点了点头,跟着她就又张开了嘴,向着他而去,那样明亮又清澈的眼神,直把顾聿森的心都给看……软了!   更加抱紧她,他一点一点的给她喂着,不过是吃个饭,两个人却紧紧的黏在了一起,简直就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怎么都分不开!   更别提宁艨了,时不时还去摸 摸他,要么就是拱拱他,到最后,甚至是直接爬到他的腿 上,跨坐着,抱紧,一脸坦然的继续享受着他的喂食。   黏糊成了这样,李婶不经意之间看到了眼,简直都要石化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小 姐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呢?   她在宁家足足一整年,连个笑脸都没有,自己还以为,她一定性格非常沉静而自持,结果……   不过这样才符合她的年纪,那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没有人会怀疑,她有多么的深爱着面前的男人。   而男人亦然,光是侧脸都被*溺侵占,就足见他的欢喜了。   笑了笑,李婶眼睛里面浮现出了真心实意的祝福,以及对晚辈的那种纵容,跟着她就转了身,从厨房门口贴着墙,悄悄的,离开了……   这是专属于小两口子的时光,不能打扰。   李婶倒是非常的知情识趣,只可惜,有的人,却非常的不识趣!   是……顾延奕。   他没有来这里,不,他甚至都不知道顾聿森,他的同胞大哥现在到底在哪里,他是打了电话过来。   顾聿森正从宁艨那里享受着她的喂食呢,常年瘫着的面孔上隐隐有笑意浮现,持久不去,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他气场立刻低了点,再拿起电话一看,是顾延奕。   啧,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不爽!   好像很生气,是他难得能被人一眼看穿的表情。   换成谁都会认为,来电话之人是他的宿敌,或者是他厌恶的人,总之让他很不喜,然,宁艨却深知,这就是顾聿森表达感情的方式。   对他这样性格的人,越是表现出情绪,就越是在意,从来都是这样的。   尤其对他那个双生弟弟,顾聿森的表现,简直是让人咋舌的……别扭!   瞧,这不。   ——“快说,我正忙,没时间空给你。”   听,这像是一个大哥跟弟弟说的话么?   旁人都该惊呆了,可宁艨却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往顾聿森怀里靠了过去,耳朵离他电话很近,完全一副——要听一场好戏的准备!   好戏,确实是好戏,顾聿森这厢才刚冷言冷语完,顾延奕那厢就回敬了。   口气非常的不好,他冰冷的话语经由话筒传过来——“恭喜你,顾先生从军中回来了,从顾太太那里听到你做的事,扬言要宰了你。”   这也要恭喜?   宁艨听的清清楚楚的,简直都要被顾延奕那干巴巴的口气给逗乐了,可更让她在意的,是他说的话。   抬起头,她看向了顾聿森,用眼神无声的询问他——你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惹的你父亲都怒了,甚至还说出了那样的气话?   ☆、卷二102.如此兄弟(1(   【昨天更新有修改,昨天新更一出来就看了的宝贝还是返回去继续看一遍吧,今天更新会接着昨天的,这样就不会再有跳段的现象,糖不是故意的,宝贝们见谅,是真没辙,至于具体原因,糖实在无力吐槽了,反正都是审核干的好!事!】   是……顾延奕。   他没有来这里,不,他甚至都不知道顾聿森,他的同胞大哥现在到底在哪里,他是打了电话过来。   顾聿森正从宁艨那里享受着她的喂食呢,常年瘫着的面孔上隐隐有笑意浮现,持久不去,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他气场立刻低了点,再拿起电话一看,是顾延奕。   啧,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不爽!   好像很生气,是他难得能被人一眼看穿的表情。   换成谁都会认为,来电话之人是他的宿敌,或者是他厌恶的人,总之让他很不喜,然,宁艨却深知,这就是顾聿森表达感情的方式。   对他这样性格的人,越是表现出情绪,就越是在意,从来都是这样的。   尤其对他那个双生弟弟,顾聿森的表现,简直是让人咋舌的……别扭!   瞧,这不。   ——“快说,我正忙,没时间空给你。”   听,这像是一个大哥跟弟弟说的话么?   旁人都该惊呆了,可宁艨却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往顾聿森怀里靠了过去,耳朵离他电话很近,完全一副——要听一场好戏的准备!   好戏,确实是好戏,顾聿森这厢才刚冷言冷语完,顾延奕那厢就回敬了。   口气非常的不好,他冰冷的话语经由话筒传过来——“恭喜你,顾先生从军中回来了,从顾太太那里听到你做的事,扬言要宰了你。”   这也要恭喜?   宁艨听的清清楚楚的,简直都要被顾延奕那干巴巴的口气给逗乐了,可更让她在意的,是他说的话……   抬起头,她看向了顾聿森,用眼神无声的询问他——你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惹的你父亲都怒了,甚至还说出了那样的气话?   宁艨非常担心,可顾聿森却是丝毫波动都没有,只无意识的将她圈紧,用眼神安抚了她一下,跟着就继续去跟顾延奕通话……   “你以为我会信?”   “无所谓。”   耸耸肩,在电话那端,顾延奕冷嘲热讽,毫不留情,充分发挥着他毒舌的功力:“反正又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惹了他,要被他揍死的也不会是我。”   宁艨简直要被这双生兄弟给急死了!   你毒舌我回敬的,说了半天也没让听到一个有用的信息,真的是让她超级想抓头!   她可想把电话抢过来,让她去跟二哥说,可是再亲近的关系,她也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那是对顾聿森极端的不尊重,更是一种不礼貌……   她宁艨可是她家的顾聿森从小教到的,怎么可能没有学到他的良好修养呢?   撇撇嘴,宁艨强自按捺住心底的焦躁,重又靠了回去,耐着性子的想要继续去听,可是顾聿森却在这个时候,把手机按成了外放模式……   宁艨惊了:“诶?”   顾聿森没说话,只看了她一眼,跟着就对着电话低低说了句:“艨在。”   顾延奕完全没有任何吃惊表现,只继续幸灾乐祸的说道:“她在不就正好么?正好也让她听一听,你为了她惹出来的好事。”   为她?   那能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剿了宁家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顾二哥,他到……”   “你别急。”   边说边发出冷笑,彷佛深感有趣,顾延奕还没等宁艨问出来什么,就直接说了起来:“宁艨,你应该不知道,我哥他曾遭遇了逼婚吧?”   “逼……婚?”   “对,逼婚。”   凉飕飕的语息经由话筒传递过来,即便没有任何接触,可宁艨依旧感觉到了顾延奕那种,冷冰冰的气息。   并非他故意这样,而是天生的。   跟顾聿森可当真是一对好兄弟啊!   一个常年面瘫一个常年死人脸,一个冷酷活似活体冰山,一个冰冷活像活死人。   当然,气质却截然不同,顾聿森更加野性一点,而顾延奕则是书生气息比他浓郁多了;   顾聿森就像是武将不爱说话,一个活脱脱文官天生嘴皮子功夫了得……   反正就像是一个刷枪弄刀一个就爱啃书摸笔杆子,以至于即便是如出一辙的长相,几乎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是一眼就分辨的出来。   就算是现在,隔着电话,宁艨的感觉都异常鲜明,转过眼睛,看着顾聿森,她脑海之中瞬间就浮现出了跟他一模一样可表情却差别非常巨大的脸,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就像是变脸……   大眼睛眨了一眨,瞅了瞅顾聿森,宁艨忍不住就,笑了一笑。   那端的顾延奕正兴起着,打算好好的损一番这小两口子,结果,突然传过来她的笑声,他冰疙瘩般的脸都要……黑了……   凉飕飕的甩着问话:“我很好笑?”   这简直就像是地狱的撒旦来锁魂,好似只要她表现不好,就该命断,那种气息,直让宁艨头皮都发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掌心去揉搓着手臂,宁艨否认的非常快:“不不不,当然不是,顾二哥您如高山流水般让人敬仰,我连敬重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   “还听不听?”   打断宁艨那些对他来说是绝对等同于废话的话,顾延奕没有任何情绪的问着她,或者旁人听来会以为他是不喜欢她,可实际上,这才是顾延奕亲近一个人的表现。   老实说,他智商太高,以至于实在没什么机会去发展情商,在宁艨看来,那情商,简直低过了头,都这么大也没见开过窍,连小婴儿都不如!   不,这其实是顾家所有人的心声,从顾老爷子到顾延奕的父母再到幺弟,谁都是这样想的……   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受得了他?   明明打从心底的接纳一个人,已经把她当成家人了,就像是宁艨,可他就是没有一句好话,还不如对陌生人呢,至少他可以礼貌的让人根本就挑不出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冰疙瘩似得。   不过宁艨可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反正他亲哥,她男人,也没见的情商高到哪里去……   轻声一笑,她语气非常期待的说:“当然了,顾二哥,我非常期待,您继续说啊。”   “不许用敬语,我跟你们家那口子一样大!”   就差几分钟!   可就是因为这简短的几分钟,他顾延奕这一辈子,都要被他顾聿森压 制……   什么都要听他的,什么都不能反抗,可真是,不爽啊!   极度的不爽!   那个大暴君,性情非常的霸 道,连他远在国外都要管,要不是他是个军 官,出国异常艰难,否则,顾延奕想,他恐怕没两个月就该被那=这该死的控制狂大哥管 制!   就差给他买裤衩了!   象征性的鼻息冷笑了声,顾聿森隔着电话非常不客气的讥损着他的双胞弟弟:“怪只怪你自己生活白痴。”   “可是我这个生活白痴,可不是招惹顾先生发怒的根源。”   眼神毫无波澜,一边把捏着模具,顾延奕一边冷嘲热讽,跟着就直接把话题又拉了回来,他有预感,如果他再不进行这个话题的话,就凭他大哥那腹黑本性,只怕会把他绕的根本回不来了,到那时,大哥的目的可就达到了!   啧,想的美。   他顾延奕发誓,今天一定要狠狠的捅他控制狂的老婆一下心窝子,让她……哭出来!让他宝贝成那样,到现在都不带回家里来!   眼底有着一抹狡黠,顾延奕在宁艨还没来得及催促的时候,就开口把一切都捅了出来。   确实就是逼婚,是顾太太提出来的想法,她去老爷子那里串门子,就看到老四和老幺都娶媳妇了,甚至就连孩子都呱呱坠地了,人家老幺竟然还直接三个!   看着弟媳妇儿杜予清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腿上还坐着一个,那画面,实在是太刺激她了,尤其那弟媳妇儿竟然还一脸无辜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来跟她嘚瑟!   来来来,你快来瞧瞧,我们家这三个小宝贝儿哦,尤其是小写意,我的乖孙女哦,怎么可以漂亮成这样呢?我看她可了不得,糅合了兮儿和亦城两个人的最优,长大了绝对是个大美人,诶,嫂嫂您说,咱们家的写意公主,以后是不是会成为当时妲己,专门勾男人魂的小狐狸?   顾太太:“………”   虽然很想去驳斥弟媳妇的话,说她实在太不会说话了,竟然用妲己这样的角色太套上自己的孙女儿,可实际上,人家明显是故意的,她再傻也看出来了。   哎呀那个气呀!   当然不是气弟媳妇,她们一家四个女人,虽都是外家嫁过来的,可感情却比亲姐妹都要好的,所以当然不会生最小弟媳妇的气了,虽然明知道她就是在使坏……   她气的是自己家那两只不争气的种!   明明身为老大老二,怎么就能输给俩弟弟了?   尤其是老大,都多大年纪了,奔四的人了,还不讨个老婆想一个孤独终老啊?   顾太太就是这样原话来劝他的,顾聿森当场:“………”   是真无语了,他明明才不过二七,怎么就奔四了?   可他最尊重的就是母亲了,既然她想骂,那就让她骂好了,反正幸亏她还没说他奔六的糟老头子了,不是吗?   于是,什么也没说,顾聿森就站在原地,身躯笔挺,如军中站姿一样,非常安静的接受着顾太太的教导,虽然顾太太到最后声音都要激动到变了,可最终,她还是平息了下来,终于甩下了她的目的——“我给你安排的相亲,你今晚去!”   “不去。”——万年闷葫芦终于说话了,可顾太太真恨不得他哑巴了!   恶狠狠的瞪着他,她气势非常强大,走上前就拧了自家大儿子一下,狠狠的,简直都要拧青了,可她不仅不心软,甚至继续拧着,一边恐 吓道:“必须去!你长大了,就可以不停老娘的话了是吧?顾聿森我可告诉你,别学顾延奕那个老不争气的,到现在竟然都还是个处!男!?简直丢了咱们家的脸!顾聿森你听妈妈的,我可是约好了,你明天晚上就去见见人家,完全不用打扮,我们家儿子穿乞丐服都秒杀全场,你直接去就是了,如果你不喜欢她,完全没关系啊,还有下一场嘛!”   下一场?   顾聿森脸都要黑了……   这一场他都不可能去,还下一场?   顾太太非常得意,笑着说:“这你就小看妈妈了吧,到底是咱们顾家的大儿媳妇,当然要挑最好的了,你放心,妈妈给你准备了足足一个月的女人,你每天看三场,就从明天晚上开始,老娘就不信了,你会连一个都看不上!”   足足一个月?每天三场?   顾太太的话,简直就像是个卖货——哟,我们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您随便挑随便选,看中哪个拿哪个,要是看上两个三个也都无所谓啊,可以一起拿走嘛!咱们这里买二送一买三送五!   包君满足!   不错,就是这样的感觉,母亲给予他的,顾聿森在那一刻,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自己的母亲,竟然杀伤力这么强……   他头皮都要发麻了,真心感觉到了一种,恐怖的味道。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点了个头,暂时先把顾太太哄了过去,看着她高兴到连走路都蹦了起来,他无奈一笑,跟着就露出了……谋算。   当然不是谋算自己的母亲,而是,顾延奕!   随便用了个借口,把他给骗了回来,跟着就让他代替自己去相亲了。   反正兄弟俩长一样嘛,他觉得很好啊。   当然,是用了个招把亲弟弟骗去的……   顾延奕到场之后才发现,妈 的中招了!   顾太太也在场,脸都青了,这万年不回家的小兔崽子,他来做什么?   转而一想,就想通了,怕是大儿子使坏了,她当然生气,可是一见到小儿子那冷冰冰的脸,她就消火了。   反正这个也是儿子,也没任何找了女人的迹象,既然他来了,那就换成他吧!   ☆、卷二103.如此兄弟(2)   顾延奕当然想跑,可架不住,没招儿啊!   他虽然聪明绝顶,各种自制的小手段,可他的那些招数都是对付别人的,当然不可能对母亲用了,尤其顾太太一脸随时都能哭给他看的表情,简直让他……   就这样,顾延奕被迫顶替了自家大哥,成为了那个接连相了一个月女人的可怜人。   到最后,看着那些女人的脸他觉得都一样,简直都要吐出来了,提相亲色变,这么大的冤仇,你说,他怎么可能不记着?   所以,现在一有机会贬损那个罪魁祸首,他当然当仁不让!   不过这只是开头,后来这事让顾先生知道了,他最是向着顾太太了,不管她说得对不对,是否有夸张成分,他一概接收,跟着就同自家老婆站在了同一个阵线,协力对顾聿森逼婚……   顾聿森从来都没有跟他们提及过宁艨,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她现在是自己跑掉的,这事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印象绝对不会好的,更何况,就算是出于心疼自己的儿子,他们也不可能会接纳一个让儿子如此痴痴等待心痛难过的女人。   所以,索性不说,可这不说,就直接惹恼了顾先生,还以为他就是要跟自己对抗。   恰好在这时候,他挚友说其女儿出国进修归来了,能否让其跟他家大儿子见上一见,处个对象,最后,结个小婚啊?   那挚友于顾先生有救命之恩,其这么多年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顾先生当然不可能不同意,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以为会很轻松,可谁知道,他那个倔脾气的儿子,就是不从!?   顾先生其实是个很明事理的人,既然儿子这样反对,那就算了吧,虽然面子上有些受损,可到底还是儿子的婚姻幸福更加重要,所以也没几下逼迫,转头就要去跟挚友道歉……   可谁知道,挚友竟然不松口,说是他女儿唯一的愿望。   原来挚友的女儿看上了他大儿子,说什么都要嫁给他,顾先生就说啊——我儿子怎么都不肯,就算了吧,年轻人的事,咱不逼他,等他自己的缘分到了,也就会成婚了。   挚友长长叹了口气,说:“老顾啊,你说的我都懂啊,我也不喜欢这样逼迫人,可是我那个傻女儿她,她竟然寻死觅活的,甚至都拿出了刀子抵住自己的脖子作为威 胁,这么多年了,你也了解我,我最不愿意麻烦朋友了,可被她逼的没辙了,否则我也不可能跟你开的了这个口啊。”   顾先生诧异不已:“她竟然态度这样强烈?”   老实说,光是听挚友这样说,顾先生就不喜欢其女儿了……   一旦得不到就走极端,甚至连亲生父亲都威 胁利用,这样的女人,顾先生想,就算是他大儿子想娶,他都不会肯的!   不会是个人品好能持家的主啊……   可是面上,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只依着挚友的意思答应了,一定让儿子去跟其见一面:“可是老陈,话我先说在这,我儿子只是去见她一面而已,接下来的事情,他怎么做我都不会去插手逼迫的。”   不,他甚至希望,儿子别看上她。   不负他望,儿子果然一眼都不看她,当然,儿子也不是自愿来的,而是被他用借口骗过来的,顾先生可是理直气壮的很,反正你当初也是这样把延奕骗过来的,做爹的帮小儿子报仇而已嘛,有什么不可以的,是不是?   哈哈!   看着自家父亲那得意洋洋的表情,顾聿森就无奈,老实说,他们兄弟两个会这样的性格,绝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于父亲,相比他们,他其实性子还要更冷一点,可现在他却只因为把自己儿子骗上了钩而乐成那样儿,顾聿森简直……   在心底扶了扶额,顾聿森不动声色的接受了父亲的眼神,走过去,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表面算是从了顾先生,没有让他丢脸,可实际上,他真的全程都没有看一眼那人的女儿,她坐在他的正对面,眼神热切到在顾先生看来,都不正常,活像是……神经病!   这样的女人,他才不愿意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他顾家的大长媳!   顾先生也不喜,以至于直接不怎么愿意搭理了,两父子,一个赛一个的话少,脸都瘫着,气氛顿时就僵了……   挚友也知道,肯定是黄了,老实说,他也不喜欢这样的方式,老脸都要丢尽了!   可是那个傻女儿……   转眸,看了眼到现在都还没收回过视线的女儿,挚友长长叹了口气。   反正该做的他都做到了,后面,她就不能再撒泼了。   挚友倒是想的好,顾先生也是这样想法,可谁知道,等到他和顾聿森离席之后,那女人又使出新招数了?   她竟然跑到他大儿子的军 区去了!?   借的是她父亲的便利,溜进了顾聿森的休息房,脱了个 精 光,等他一进门,就格外热情的扑了过去,极尽勾 引……   就顾聿森那等的身份,这等丑闻是最不能惹出来的,挚友的女儿这样做,一个处理不好真的就会害了他!   一般人都会能掩住就掩住,那女人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以为顾聿森肯定不会想闹大,怎么样都会关上房门只两个人知道的,这样她就有机会了,凭她的身材和长相,她非常自信,他一定会忍不住的……   男人嘛,不都这样么?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事,顾聿森竟然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那还搭在门把上的手,用力一推……   房门,大大的敞开,那女人光 裸的身躯暴 露了个彻彻底底,她怔住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可还没容得她反应过来,她所以为的会忍不住的男人,竟然走了出去,冷声训斥着在门口守候的警 卫 员:“你怎么做事的,竟让妓 女进了我的房?”   妓!女!   这样的字眼,直接让那女人心碎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原来自己在他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可是怎么办,这样不受诱 惑的他,更加迷人了,她简直都要为他疯狂了!   女人是真的要不正常了,顾聿森没看她都感受的到,眉头皱起,他简直连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脏了眼,直接吩咐着警 卫 员把她丢出去!   一裸 女,而且是身材爆 好的美人,就这样无情的被丢了出去,嘴里面还一个劲的嚷着顾聿森强 歼 犯,顾聿森负心汉,强占了她的清 白竟然就把她甩了!   每一个字都特别难听,光天化日之下,这实在太轰动了,不可能瞒的住的……   一瞬间,顾先生就听到消息,他是真的担心了,这事闹的越大,只会对大儿子名声越不利,可他同时又非常的生气,生挚友女儿的气,怎么这样不懂规矩?   如果可以的话,他可真想直接把她给宰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她是挚友的女儿,挚友到底是救过他命,又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还能不放过她?   因此,顾先生便亲自去了顾聿森的军 区,让他息事宁人……   老实说,比起别人家的儿子,他们家这位老大可当真是太让他省事了,从小就懂事的很,只要是他或者其母亲吩咐的,有理的,他从没有不从过,可是当时,他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顾先生问:“为什么?”   面无表情,顾聿森直视着父亲,说:“我从不留隐患,必须斩草除根。”   顾先生懂,其实这也是他的手段,他无法反驳。   可他还顾念着老友,他想去劝儿子,她不过一个女人,没什么本事,不会存有什么隐患的,可是,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假话,就挚友女儿那疯狂劲,怎么可能不惹事?   一时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顾聿森接着就说了句:“我真烦她,竟然闹到我地盘来了,这不能忍,父亲,我一定会整死她,您别拦。”   那一刻,最高地位的顾先生竟然都被镇住了,大儿子这气势,啧啧,简直直 逼他老子了!   顾先生非常自豪,他当然也不想拦,也知道儿子这样肯定是拦不住了,根本不可能会再听他的,可架不住挚友的苦苦哀求……   顾先生原想着,让大儿子先整整她,让她先吃吃苦头,到那时他再去说说,或者就能松口了,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他竟然直接用诬 告高等人物,妨碍军 事以及间 谍 叛 国罪把人给弄进军 事法 庭了!告死她!   陌生女人偷溜进军 事 重 区,这事可大可小,为了慎重起见,确实有顾聿森所告的罪状可能,不过这完全看当事人的态度,一般人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可顾聿森却采用了最极 端的方式,足见他对那个女人,有多厌恶。   一方面确实是顾聿森的心狠薄情,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就快到宁艨离开的一周年日子了,他实在心情浮躁,正想着拿什么来杀杀火,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没人逼她,他只不过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挚友可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拉下老脸来求他了,可顾聿森是谁,他下的决定,天王老子也说不到的。   看在顾先生的面子上,他见了其一面,但是他求的,一个字也没答应。   看着他年轻却冷酷的脸,挚友心都凉了,他不是不可以想办法,可这事闹太大了,谁都在盯着,这样的情况下,再没有人敢帮忙了。   虽然他也知道,确实是自己的女儿活该,可……   “您回去吧,那边该怎么判还怎么判,我不会左右。”   也左右不了的,这样的事情,只能交给调查人员了。   挚友听到顾聿森这样的话,立刻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没脸了……   罢了罢了,谁让自己的女儿跑到那么重要的地方去招惹顾聿森这样的新一代最高等人物,还闹的那么大,太愚蠢了!   确实应该受点惩罚!   只是引得好友的儿子名声受损,他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   定定看着顾聿森,对着他非常认真的说了声抱歉,顾先生的挚友便离开了。   他以为,调查人员最多也只能吓唬吓唬女儿,到底她没做任何被控诉的事情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女儿竟然会那样的不顶事!   她竟然,竟然当天就在关押之地,撞墙自杀了?   顾先生得到这个消息,人都要呆了,虽说自己的儿子没错,可到底,她也算是间接被他逼 死的啊!   这样的罪 名实在是太大了,这让他如何去面对挚友?   这是惹顾先生滋生怒气的其一,而更大的原因,则是因为,就在这么要命的时候,他那从来懂事知晓分寸的大儿子,竟然……跑了?   顾先生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个逃兵,可他消失的时机实在是太凑巧了,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像是心虚之后的躲避。顾先生一面生气一面又忍不住担忧。   派出很多的人,去各种渠道的找寻他的大儿子,可谁知道哦,这个宝贝哟,他竟然直接把去找他的人撂倒了,然后再度跑了?   这一次是直接的消失无踪了,连顾老爷子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顾老爷子是个了解他和宁丫头内情的人,他想,或者长孙是得知了她的消息,去找寻她去了?   想到这里,顾老爷子心头一阵狂喜!   一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那丫头,就怕她出了什么事,而且老实说,他可真是挺想她的,挺想念当初跟她一起……使坏顽皮的经历!   好哇,聿森终于有她的消息了,可得快点把她找回来!   捋了捋胡须,顾老爷子心下狂喜,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去劝了大儿子几句,稍微安抚住了他,也算是给顾聿森提供了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吧。   顾先生回家去了,按捺住一切情绪,努力维持着平静等待着大儿子的回归,可没料到,他回归的消息是等到了,却到今天,都还没等到他这个人!   反了他了!   做出这么一连串的糟心事,竟然还不回来面见他,向他认错?   他躲哪里去了?干什么去了?   或者,他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对大儿子实在太过信任的顾先生想到这里就没法再动怒了,想了想,他干脆派人去打探,可谁知道,得到的消息不仅没有抚平他心头的完全情绪,甚至还更加的激起他的怒气了?!   那大兔崽子,他,他……他竟然……跟一个女人待在一起,而且所待的地方,就是他这个当爹的,早年就帮他看好了的四合院?!   再一查,可不得了,才发现,那个女人,竟然已经在那里住了快十五年了?   两个人早在他高中的时候其实就过起了如两口子一般的日子,一直逍遥自在到现在?!   好,可真是好啊,他的好儿子啊,竟然瞒他瞒的这么好!?   难怪给他塞什么女人他都是一眼也不看,不给他这个当爹的面子也就算了,竟然连他母亲的意愿都违抗了?!   真是,可真是……好样的啊!!!!   忍不住就要笑了,顾先生心里那个爽啊!   可是对面老婆忽然甩过来一记视线,这让他立刻又绷起了脸,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可心里头,还是乐到不行的。   只因为,他家里终于有人敢违抗对面那一尊……老佛爷了!   多少年了,自己都被她镇 压,什么脾气都没有,现在大儿子终于替他报仇了,这滋味,当真是……爽啊!   爽极了!   就为这,顾先生就必须护住大儿子,假装什么都不知情,迎合着老佛爷,可谁知道,他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   那个常年就不怎么把他这个父亲看在眼里的老二,竟然闷不吭声的就去……告状了?   顾太太露出了母老虎般的凶悍,把他狠狠的,折磨了一顿,顾先生立刻一点坏心思也没有了,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转脸,就重新生大儿子的,气了!   顾延奕一直在一边看着,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却乐翻了!   哈哈,顾聿森,让你敢欺负我,这下子,你的报应来了吧?   爽歪歪,顾延奕一个人偷着乐了好一会儿,心情爆好,验尸的时候什么阻碍都没有,连带着案子都协助着多破了两件!   可是光他一个人乐这还不够,那个控制狂大哥还不知道呢。   这么好的事情,他怎么可以一个人独享?   想到这里,顾延奕就果断给顾聿森来了电……   “王子违抗国王命令,一句话没留下独自跑了,还把国王的手下挨个撂倒,之后披荆斩棘,总算把公主带回了城堡,却一连七天都还没有回去向国王披荆请罪的意思,这么大的罪过,哥,你觉得,顾大国王他会有什么感觉?”   顿了一下,顾延奕发出了异常畅快的笑声:“我这辈子还从来没看过顾先生那么生气的模样,哥,你死定了!”   明明大哥下场会好凄惨,可是为什么,他就是那么开心呢?!   听着胞弟那难得的笑声,顾聿森也懒得去计较他的态度了,嘴角隐隐笑了一下,紧跟着,他便冷冷淡淡的甩下句:“王子现在可没回城堡,在自己的宫殿里面住着呢。”   “我也就是那么形容一句,你有没有回家,我天天住在家里,还能不清楚么?”   低声说着,顾延奕顿一下,紧跟着就疑惑地反问了句:“你自己的宫殿?”不明所以,本能地察觉一丝不对劲,顾延奕茫然道:「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去见一下爷爷么?一直只呆在自己的地盘?”   顾先生跟顾太太承认错误的具体过程,他并不清楚,只依稀听母亲提了个大概,还以为,大哥最近一直是在爷爷那里住着呢,可谁知道,他竟是待在那四合院?   面无表情,顾聿森非常坦荡的承认道:“对,四合院。”   眼瞳眯了一咪,顾延奕愕然地提高音量:“那你有跟顾先生提到过四合院么,哪怕只是一句?”   继续面瘫着,顾聿森声音干巴巴的:“没有。”   “她的状况你也知道,说实话。”   顿一下,他难得的解释了两句:“还没大白之前,我怎么可能告知顾先生?什么准备都没有,只会让顾先生排斥她。”   所以,还不如先一直瞒着呢。   其实,一年之前,他有决定要带她去见顾先生顾太太的,只是,她突然不见了,只能搁置。   “所以,你到现在,都从没跟顾先生提过一句她?更没提到过,你其实已经跟她在四合院住了十多年,已然是形成了自己的小家庭?”不可思议,顾延奕继续问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连把四合院买下来了都没说过?”   “……没有。”   顾聿森犹豫了一下,才回了话,电话那头的顾延奕沉默良久,最终,用着一种几乎是在压抑着所有情绪的口吻,干巴巴的说了句:“那你好自为之吧。”   “说真的,我现在开始觉得,你可能死几次都不够了。”   这感觉,怎么就这么……爽呢?   哈哈!   虽然电话传来的语息是平静的,可就顾延奕那么点小心思,根本就逃不过顾聿森的眼,更何况,双生子是有天生的心灵感应的,他在幸灾乐祸,自己这个做大哥的,能不清楚?   却实在懒得跟他耍孩子气,斜唇,顾聿森淡淡喊了他一句:“顾延奕,等我回去见了父母亲,再找你算账。”   跟着,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对宁艨而言,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还在消化中,一时没有说话。   顾聿森也没开口,只拿起筷子,继续吃着饭。   待到宁艨将一切都消化完毕了之后,往顾聿森那边瞥去一眼,她就要问他点什么,却忽然……怔住了!   他端着碗,动作非常有涵养,优雅的地就着美味菜肴吃着热腾腾的白饭,尽管他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完全一副镇定模样,可她还是注意到,他竟是看也不看就吃完了他在平常绝对不会碰的配菜?   这实在太不对劲了。   察觉到这一点,宁艨蓦然担忧,手指头无意识的拨弄了一下桌面,她继续去瞅顾聿森,而他,也正好……看了过来。   ☆、卷二104.顾聿森,你在焦虑?   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宁艨心脏竟是……一跳!   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咬了咬唇,她下意识别开了目光,立刻。   可是又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总是想瞧瞧他,忍了又忍,最终,眼角斜飞,她忍不住了,还是去向着顾聿森的方向看去了眼。   他眼眸凝定,一直都在注视着她,手上还保持着轻巧托着碗,捏着双筷子的姿势,一边看着她,一边面无表情的的吃一口。   就好像完全是她在大惊小怪一般,举止之间依旧非常淡定,可是……   若篮宝石一般的眼瞳微微缩了一缩,紧紧盯着顾聿森,将他手头上来来回回的瞧了个遍。   最终,轻勾菱唇,嫣然一笑。   原来,为此而紧张不安的人,不是只有她而已。   那是他的父亲母亲,他当然不会因为即将要见他们而感到紧张,那么,就肯定是在为她……   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之后,宁艨无论是从身还是到心,都忽然放松了下来,重又落回到原位,扎扎实实的,心安了。   甚至就连吐纳的气息都跟着放松了下来,意识到这一点,宁艨忍不住就笑了一下。   这都还没怎么样呢,你怎么就这样紧张了?不是连爷爷都已经接纳你了么,怎么还会这样?   真是没出息啊!   俊脸依旧瘫着,顾聿森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时而静时而动的,深眸之中,满是*溺。   宁艨抬起头,重新看向他,望进他的眼,被那已经要满了出来的*溺抚慰,心神一阵激荡,捏捏小拳头,她犹豫了一下,跟着就挪动着小屁 屁,向着自家的男人蹭的更近了……   一边斟酌,决定用着相对安全的措辞问他:“以前听你说起过的,你的父亲传承了爷爷,皆是开明,对你从来都很宽容,所以,肯定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   淡淡瞥了她一眼,将口中的食物咽下,顾聿森瘫着脸,非常平静地道:“从没真正对我发过脾气。”   且就他那性格,也根本就不是一个会怒气外露的人。   眼瞳大大的,宁艨下意识地就又问:“那你母亲呢?”   母亲两个字,一撞进顾聿森的耳中,他的眼眸,似乎微微缩了一缩……   而且不知道他自己注意到了没有,那捏着筷子的手指头,无意识的动了一动,轻轻在筷面上摩挲了一下。   那感觉,让宁艨觉得很好奇。   说老实话,她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大叔这样表现呢。   沉默着,咬了咬唇,脑袋继续往顾聿森的面前仰,跟着就钻进了他的怀中,一边去抱他,她一边忽然开口,问他:“顾聿森,你似乎,很焦虑?”   一怔,顾聿森似乎是没料到,宁艨竟然会突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丫头向来大大咧咧的,几乎不会注意到什么的……   跟着,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手,那只手,正无意识地抓紧了筷子,而更让人尴尬的是,他一直到现,才发现自己居然把筷子给……拿反了?!   深邃的眼底漾起一许赧然,顾聿森那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蓦然发起了烫,凝眸,再度将自己这一份无意识的狼狈纳入了眼底。   薄唇微微凛起几分,一抹不悦跟着浮现,用力捏了下筷子,他索性把其扔到一边……   一双手都空了出来,向着宁艨探了过去,来到了她的腰间,圈住,他微微一个用力,就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按住她,让她稳稳坐在了自己的腿 上。   往腰上的胳膊看去了两眼,那种无声之中透露了出来的占有意味,太符合他的霸道本性了,宁艨心里一甜,跟着就笑了起来……   仰起脑袋,她撅起嘴,在顾聿森脸颊上吻了一下,(╯3╰)啵!   顾聿森不免被她逗乐了,喉间翻滚出了低低的笑声,他更用力的抱紧她,掌心在她腰背上温柔的揉抚着,深深看着她,她眼睛里面那种完全不加掩饰的直白关怀,让他根本没办法再掩饰了……   索性自暴自弃地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在焦虑。”   “是在为我担心吗?”   “恩。”顾聿森点点头:“一半是。”   一半?   宁艨眼睛里面的担忧更加深刻了,小手指头用力的抓住他的后衣领子,她仰高脑袋去瞅他:“那还有一半是?”   “你刚问的。”   “我问的?”歪歪头,宁艨努力回想着自己方才所问过的话,灵光一闪!立刻就去追问他:“是与你的母亲有关?”   母亲两个字,再一次的在顾聿森的身上产生了威力,他的表现与方才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一次无意识在摩挲着的不是筷子,而是她的……腰!   宁艨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咋舌。   啧啧,原来他母亲的威力这么大啊,竟然连她家暴暴叔都有所……畏惧?   沉默了好几秒,顾聿森按按她,嗓音中带着点哑,低沉至极的说:“是敬重。”   “当然。”顿一下,顾聿森索性什么都承认了:“我确实有些怕她,你没见过她,简直不知道她那脾气……”   尤其是前段时间他正好经历了母亲的逼迫相亲,那种经历,顾聿森发誓,他这一生都会有心理阴影的!   因为顾太太她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啧。   威力大到让他简直都不敢去回想了!   难怪顾先生那么强势如山的一个人,在外面谁人都震慑,在顾太太面前却乖的活像是一只……小绵羊。   虽然用这样的动物去形容顾先生实在不太合适,没大没小的,可,这是事实,不仅他,延奕也是一样的。   小的时候都常说——顾先生在外是雄狮,光是露出他那张脸,就足以撼动世人,可一回家,就连家门都没进呢,就已然褪去一切戾气,化身成一只,小绵羊。   兄弟两个小时候没少私底下嘲笑,小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的娱乐,就是在顾先生回家的时候,提前夺在一边,就为了看一眼顾先生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却瞬间从雄狮变成小绵羊的惊人过程。   每一次都看的很开心,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以至于现如今都还能在脑海之中勾勒出来……   爱上了艨艨之后,他就总是在想,会不会等到成婚有了孩子之后,他自己,也会变成顾先生那样?   哦,对,他自己不也是顾先生之一么?   倒是她……   垂眸,用额头去抵住宁艨的,顾聿森颇有几分紧张的喊她:“艨艨。”   “诶?怎么了?突然这……”   “你以后,可不许变成另一个顾太太。”   “啊?”   什么意思啊这是?   “不让我成顾太太?顾聿森!你是不是吃干抹净就想赖账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娶……”   “顺毛。”   大掌在她后背上不停的抚弄着,就像是在哄一只浑身的毛都炸了的小*物,顾聿森一边纵容着宁艨的小坏脾气,一边去仔细的解释。   不,他当然不可能不娶她,他的意思只是说,宝宝你千万不要成为像他们家顾太太那样的太太,太强悍了,好%吓人!   扑哧一声,宁艨实在没忍住,乐了起来:“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啊,而且你竟然会承认害怕?怎么办,我倒是越来越期待见到那位顾太太了呢。”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是事实,”顾聿森神情平静,不以为意,语气坦荡,诚实地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家仨男人对此都心照不宣。”   就好像是为了在向她证明——不是我顾聿森怯懦不够胆,宝宝你可千万不能对男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咦”了声,宁艨伸出手去,往自家男人的脸上戳了一戳:“原来我们家的顾大冰山,也会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只是你在担心什么呢,你怎么样我自小就看在眼里的,再了解不过了,怎么可能会对你产生误会?”   “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昨晚咱们两个爱爱的时候我才说过的呀,你忘了?”   她这话实在是太直接了,所谓深爱,竟然也那样坦荡说出,只有胸无城府,绝对单纯炙诚的人,才做的到。   反正顾聿森自认,是绝对做不到的,就像她说的,他有的时候,确实颇有几分……*!   薄唇动了一动,顾聿森心下想着,也要去对她说一声爱,总不能总是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吧?   可是……   没有说话,更没有说爱,顾聿森只是在宁艨那般灼热的直白视线注视之下,逃避似地、迅速地别开了目光,耳根处,泛着一层不怎么明显的……红!   但,只是不怎么明显而已,还是能看到的,至少,宁艨是看到了。   歪歪脑袋,她就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似的,紧紧盯着那耳根处,眉开眼笑之间,跟着就凑了过去,在其上,咬了一口。   顾聿森肌肉迅速绷紧!   一副如临大敌的表现,可实际上,他只是……不好意思了。   “顾聿森你实在是太*啦!我爱死啦!”   看在眼里甜在心里,用力往他怀里一扑,宁艨死死抱住他脖子,嗷嗷嗷的叫嚣了好一番。   轻声一笑,抱紧她,顾聿森一边安然享受着她的亲热,一边在她耳边轻吻:“继续,等你玩够了,就随我去见父母,如何?”   ☆、卷二106.顾先生   “好呀好呀。”   连连点头,抱紧顾聿森的脖子,宁艨连连应答,那口气听起来别提多欢快了,好似很期待?   而随着她的脑袋轻轻点,她整个人也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的,简直就像是一只小兔子,贴心异常……   顾聿森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她给拱酥麻了,连带着抱着她的姿势,都透出了温柔,双臂有力刚强又不乏柔情。   宁艨当然感受的到,心里就像是喝了蜜那般的甜……   撅嘴,在他的心房之上,她隔着衣服,在其上亲了一口,那种温柔与爱恋,简直能让坚冰都消融。   眼眸低垂,顾聿森注视着她,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溺。   他想,这样的女子,是他一生都不可能不去疼惜的……   至于他方才所谓的——让她可千万不要变成顾太太那样,其实也不过一句戏言,被顾太太给欺负怕了的后遗症!   他的艨艨如此软萌好揉捏,眼里心里全部都只有他,那么听他话的如此宝贝,这样天真纯净的本性,他相信,无论多少时光迁延,彼此又再经历多少风雨,都是,一如往昔!   “嗯哪!”   小脑袋点点,宁艨仰起下巴,仰视着顾聿森,眼神如同膜拜她心中的信仰,笑容甜美清婉。   是的,她宁艨就是宁艨,才不会改变呢!   揉揉她脑袋,顾聿森彻底满意,用力把她抱起来,他低头去吻她。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言语,就这样教缠在一起黏腻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算是亲够了,勉勉强强的亲够了吧……   把彼此都收拾好,顾聿森便揽着宁艨,回往家中。   ◆   正值周末,顾先生一般都会留在家中,陪伴顾太太,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如此,早就已经成惯例了……   宁艨从顾聿森口中得知这一点之后,便再也没开口了,一改方才上车之前的,蠢蠢欲动!   顾聿森看在眼里,稀罕在心里。   小家伙,终于是知道紧张了?   老实说,他也是颇为紧张的,倒不是紧张顾先生和顾太太的刁难,而是自己确实过错在先,这样的时机,可绝对不是领她进门的最好时机!   用力握住宁艨的手,顾聿森也没开口,给予了她充分的个人时间。   低着头,无意识的扒拉着顾聿森的手指头,宁艨确实紧张,很紧张……   她才刚回来,老实说,她内心深处对顾聿森的愧疚和歉意都还没完全消除呢,这种时候就要见家长,这感觉,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形容出来的。   太……太可怕了!   尤其得知他母亲的脾气性格之后,她感到压力越来越大了,可真怕自己一见到他们就会心虚。   然,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滚烫油锅,她都半分都没有想要逃避的意思……   她躲开了他一年,已经算是逃过了一次,坚决不能再逃第二次了,那是孬种!   更何况,顾二哥都说了,父亲母亲那边已经知道全部事实了,于情于理,自己都确实该去向见他们。   一路上,宁艨都是这样做着心理建设的,然而,想归想,但一到下车,眼底看到军区大院的大门,那一瞬间,说老实话,她可真是,万分紧张!   无意识就向着顾聿森身边贴了去,相牵着手,也无意识的用了力,薄唇浅浅一勾,顾聿森低头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我在。”   他没有去安慰她,更没有说半个别怕别紧张之类的字眼,声音一如既往的沉定,可就是这么两个字,奇异的消除了宁艨心头所有的情绪……   只余期待。   ◆   顾聿森早先在出门之前就联络了顾延奕,告诉他自己会回来,不过让人诧异的是,这家伙竟然就守在大门口?   看那架势,就是来接他们,不,或者说,是来找他们算账的,还更贴切一些。   因为,两人甫一下车,站在门口笔直挺立装大树的顾延奕就飞来一记冰刀子眼……   脸,还是那张冰疙瘩脸蛋,不等顾聿森和宁艨走近,他就已经开口埋怨:“大哥你们可真是太过分了!”   “过分?”   还没熟悉这周遭环境,就劈头盖脸这等罪名,宁艨觉得,她可担当不起,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啊!   然,依旧还是没抵挡住心底的好奇,张口就问了起来:“我们怎么过分了?”   “你们两个人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你侬我侬你恩我爱的,却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凉飕飕的语息,顾延奕越说越愤慨,最后直接冷着脸很不爽的说:“顾先生似乎很闲,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待在家里。”   冷唇撇一撇,他悄声在心底补了句:“肯定是自知惹怒顾太太了,赖在家里赔罪!”   说是这样说,但双生子的心里默契绝非寻常,顾延奕这话一出口,顾聿森就知又发生了什么事,走上前去,他问双生胞弟:“他又怎么了。”   绝对的肯定句,分明笃定,顾先生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到顾延奕了。   果然……   “他不准我出门。”脸上没任何浮动,顾延奕只语气不太高兴地道,看的出来,分明是对顾先生这一命令很不服气!   他企图从大哥那里得到一句公正又贴心的安慰,然,顾聿森却只是很客观地道:“倒没错。”   顾延奕脸立刻变成了冰渣子:“没错?”   “你是回来养伤的,你忘了?”   挑眉,顾聿森一手揽过顾延奕,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你自己就是神医,摸着良心问问是否还要休养。可话说回来,你出门要做什么?又去摸尸体?”   “什么叫做又?我摸的是活 体 女 人还是怎么?顾聿森你这口气我很不喜欢。”   事关自己的专业,顾延奕态度非常郑重,浑身的毛都是一凛,一副作战的姿态,完全谁敢侮 辱他的职业一下,他就回敬二十下!   老实说,这二弟是颇有几分……孩子气的,太干净了,他的世界只有科学,只有研究和他的职业,对于人情世故什么的,可真是绝对的……白痴啊!   用着就像是在看白痴的眼神那样看着自己的同胞弟弟,顾聿森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我们倒是希望你去摸 活体女人!”   “我……”   神情顿时显得不太自然,顾延奕别开目光自言自语那般的嘟囔道:“有什么好摸的?”   顾聿森听清楚了,很是无奈,可宁艨却根本没听到,忍不住就凑了过去,眼巴巴的瞅着他:“二哥,顾二哥,你刚才说的什么?是不是你已经有摸过女人啦?是谁?你很喜欢她?追到没?要不要我去帮你追……”   “闭嘴。”   磨磨牙,顾延奕非常的不喜欢这种话题,他现在大了,虽然没开窍可好歹也这个年纪了,不仅大哥,俩最小的弟弟都娶妻生子了,他就算不懂看的也多了,当然知道这种涉及到女人的事情,一定会很麻烦的。   所以是真不喜欢听,他嫌宁艨聒噪,话可真多,可她是关心自己,他又很清楚,没辙了,只能冷冰冰的这样说一句,可就这样,对面大哥的眼神立马就变成了活火山!   掀眸,看过去一眼,顾延奕忍不住啧了声。   “妻奴。”   顾先生这样,四弟五弟也这样,没想到,竟然连他们顾家最冷酷的大哥都被攻陷了?   这让他越来越觉得,女人就是个祸害,一个两个的让他们顾家的男人都变妻奴,不成,他不能这样,他绝对受不了有个母的天天在他耳边叽叽呱呱,必、须、远、离!   轻声的笑了出来,宁艨容颜灿烂如阳:“顾二哥,感情这种事情,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等到你的缘分到了,你怎么躲都没有用的。”   “小孩……”张嘴,顾延奕本能的就要去发挥他的毒舌魅力,然,那活火山般的视线越来越凛冽,他虽不怕,却是尊重。   面孔冷冰冰的,他看一眼顾聿森:“控制狂。这也管那也管,你跟顾先生干脆联合把我关家里!”   顾聿森面无表情的堵了回去:“如果你愿意的话。”   事关自由,顾延奕什么也不说了,直接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牵着宁艨,顾聿森带着她,跟着走了进去。   宁艨一直就知道,这两兄弟和父亲的相处方式跟别人有些不一样,只是没想到,竟然从来都是用“顾先生顾先生”的。   老实说,这种称呼用在父亲身上着实让她觉得好奇,可随着踏入大院的大门,那即将见到顾先生这件事就足以让宁艨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尤其随着越来越往里面走,她整个人都有几分僵硬了,哪里还有心思去问那么多?   好短的样子,感觉好没有几步,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大名鼎鼎的顾 将 军的府邸,也是顾聿森和顾延奕两兄弟生长的地界。   被顾聿森牵着,下意识的与他十指相扣,宁艨跟着他,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顾延奕走在最前面,一踏入客厅,就对坐在沙发上的人说了句:“我接大哥和嫂子回来了。”   嫂子这样的词,宁艨还是第一次从顾延奕口中听到,这才知道,这家伙看似冷冰冰的,谈话之间虽然总是毒舌讥损,可他实际上非常的承认她,是个特别懂得分寸的。   但是,在还没有见到家长之前,他就对她嫂子相称,老实说,宁艨心都是一突,就怕顾先生会觉得她不够检点,那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印象,会更加变差的!   然,沙发上的那个人却是不置可否,什么也没说,只无声的点了个头。   宁艨还在跟着顾聿森往他面前走,可他在这时候回过了头来……   与其目光一对上,宁艨登时愣住!   狠狠的怔住!   若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猝然一瞪,直勾勾的看着对方,万般震惊,皆袭上她心头。   这……   这……他长得与顾聿森兄弟也太像了吧?   简直就像是的兄弟两个的翻版,只不过他更老一些,神情也相当严肃,那瘫着的面孔,简直跟顾聿森的标志性面无表情,以及顾二哥的死人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光是这样看着,宁艨就完全能够断定,再过个几十年,顾聿森和顾二哥大概也会是这个模样……   只是他连在家都穿着军 装,整齐而肃穆,甚至就连端着茶杯的举止都显得十分严肃,那种浑然天成的霸气,果然名不虚传。   顾亦城也在,他就坐在一旁。   顾聿森一进门就看到了,与他视线无声的碰撞之间,打了个招呼……   只是宁艨实在太过专注于顾先生,以至于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这倒是更方便他打量了,不动声色地瞧着她,还有顾先生,顾亦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那种兴味盎然,好像对于眼前的情景感到相当的有趣。   不过,也确实是有趣的。   顾延奕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跟着他一起观察,兄弟两个眼神都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面带笑意,一个依旧……冰疙瘩!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没有一个人说话,顾聿森也不说,就牵着宁艨的手,与她并排站着,直面顾先生的视线。   当然,顾先生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就只观察着宁艨,不漏声色,毫无波动的眼睛里面都是压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艨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主动打起了招呼:“您好,顾……伯父。”   咿呀,差一点就说漏了嘴,叫出顾先生!   幸亏她反应够快,这才不至于不够尊重……   宁艨自以为掩饰的极好,倒是也确实够好的了,可在这一家的人精面前,什么底子都会被搂光的,四个男人,就没有一个不把她看穿的!   面无表情的别过脸,顾延奕就好像是实在看不下去了,顾亦城则是笑意更深了,那种玩味的感觉,实在让宁艨心慌了。   完了,她是不是一开头就搞糟了?   大眼睛将顾亦城和顾延奕都看了便,见顾延奕到现在都还别过脸,那种不忍直视的感觉,让宁艨脸蛋,蹭的一红!   真完了,她刚才表现的一定好丢脸,顾二哥都嫌弃啦!   ☆、106.一时失言成千古恨!   宁艨真觉得自己是要完蛋了,第一次见面就给顾先生造成了如此不好的印象,就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了……   眼神闪闪烁烁的,宁艨既想立刻就躲避,又怕被顾先生看穿了,一下子躲开了他的视线会特别不礼貌,因此,僵持在那里,不尴不尬的,好是焦躁。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眼睫毛一个劲的抖啊抖的,从顾先生的角度这样看过去,就像是一对蝴蝶儿,正在振翅高飞……   精锐的眼眸将她牢牢锁住,眼见着她在自己的眼光之下,那露在头发外面的耳朵越来越红,那种站立不安的感觉,太明显了,别说他们家这四个人,就是外面人,也看的出来的。   脸色就连一点变化也没有,只眼神越来越精芒,顾先生就是不说话,就这样打量着宁艨,就在宁艨以为,她即将被他眼光彻底戳成个小筛人儿,与她并肩而立的顾聿森,有了动静……   牵紧她的手,用力交握着,用自己的力量,无声的安慰着她,他一边把自己的身躯给她作为依靠,以免她急的都站不稳了,一边直直看着自家父亲,低低的声音沉沉道了句:“父亲,您吓着她了。”   哼。   冰冷的鼻息哼声,瞬间就在所有人耳朵里面传荡,这简直太骇人了,那么足的气势,直接把宁艨震的身子都是一抖。   明明在平常是那么胆子大的一个人,却能被吓成这样,分明就是因为对方是他的父亲,她太过尊重了的缘故。   想到这里,心都是一软,顾聿森眼睛里面有着浓到化不开的心疼,掌心在她腰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不露声色的把她揽住,顾聿森抬眸,用着非常不赞许的眼神看着顾先生……   父亲,您太过了。   他的眼神分明在这样说。   顾先生心里更不爽了——个大兔崽子,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这样护着她?!   当然,在顾先生这么多年以来的认知中,女子都是应该呵护的,尤其是自己的老婆,更要不分理由的护着!   大兔崽子这一点倒是颇合他心意,果然深的他的真传……   顾先生自己也矛盾了,一方面在生大兔崽子的气,一方面又实在骄傲。   就用着这样复杂的眼神,将顾聿森冷冷的看了眼,跟着,他锐利的目光就重又看向了宁艨,继续打量着她……   他们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就在宁艨觉得,自己搞砸了,顾先生极度不喜欢她,可能是要拿出空白支票对付她了,眼圈都要被自己的脑补弄到通红的时候,顾先生突然发话了。   ——“过来。”   他说,冷冰冰的语调,简直同顾聿森如出一辙。   宁艨早就适应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小拳头轻轻捏了下,就像是在为自己鼓气那般,她深深呼吸了好几下,跟着就非常迅速的走到了顾先生的面前,站的毕恭毕敬的,就是不怎么敢再与他对视了,那小模样,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了。   顾先生眼底有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划过,跟着就又恢复了淡漠,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他低低吩咐:“倒茶。”   “是。”   点头,宁艨战战兢兢地拿起一旁的茶壶,格外小心翼翼的替顾先生倒着茶……   那姿势倒是挺到位的,就是那小心翼翼的姿态,顾先生心想,怕是自己把这孩子给吓狠了?   可他生性如此,这么多年也没见的有什么变化,继续面无表情着,端起茶杯,他又是一声令下:“坐下。”   “啊?”   宁艨可真没料到,顾先生能让她坐下,她还以为,顾先生特别的不喜欢她,就要把她赶出家门了呢,怎么情势转变的如此之快?   “愣什么?坐。”   “喔。”   连连点头,宁艨连忙跑到对面去,顾延奕和顾亦城纷纷挪窝,动作出奇的一致,为她让了位置。   宁艨对着各自笑了一下,跟着就坐了下来,姿态恭谨而背脊挺直,双手,搭在膝盖上,非常端庄而保守的坐姿……   “喝茶。”   顾先生又在开始发挥他那如X光一般的鹰眼,将她来来回回的注视了,凝视了半晌之后,他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跟着就喝起了她倒的那杯茶。   宁艨不敢怠慢,立刻就要去倒一杯茶,顾延奕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凉飕飕的来了句:“你也太听话了吧?”   他这样一说,宁艨的手是进也不是,退更不对,一时僵在了原地,顾亦城全程看在眼里,简直都快要乐疯了,这时候,对面一道精锐的视线扫过来,如刀一般,他立刻心神意会……   笑容全部凛住,保持着最为严肃的表情,他站起来,伸手去够茶杯:“嫂子第一次进门,怎么能让她端茶倒水的?我们顾家的女人都得用来疼的,万一茶水洒出来,烫坏了我嫂子,那可怎么办呢?所以,嫂子你坐着别动,都让我来。”   宁艨没有再开口,只是神色非常紧绷地望着顾先生,等待他接下来的言语和行动。   她可真怕啊,就怕顾先生一个生气,越发觉得她不懂礼貌了……   该死的,都说好了不紧张的啊,明明她在别人面前的表现从来很自如,怎么一到顾先生的面前就?   一定是顾先生长的跟顾聿森太过相像的缘故,以至于她实在不舍得违背!   一定是这样的,对!   宁艨心底小心思不断,脸儿紧紧绷着,自以为掩饰的很到位呢,可实际上……   顾先生微微眯了眯眼睛,见那孩子果然更紧张了,似乎就连手脚都要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目的得逞,他忍不住就在心底笑了一下。   像他这样老道的人,单纯若宁艨,可是一点都看不懂的,可其余的那三个男人,却全部了然于心。   得,他这其实是已经接受她了,只不过在装装样子罢了,真是白担心了!   与顾聿森对视了眼,彼此眼睛里面都是放松,顾聿森却还是对他使了下眼色,顾亦城笑的一脸意味深长的。   一边倒着水,他一边掀起眼眸看向顾先生:“大伯,您说我刚才说的那些,对不对?”   顾先生没回话,只喝着宁艨倒的那杯茶,一直到都快喝完了,这才又面无表情地看了宁艨一眼,终于算是正式开口了:“我不做专制家长,聿森为了你拒绝我和他母亲安排的婚约,要跟你结婚,这些都无所谓,但是,身为顾家的男人,他必须具有责任心,必须想办法挽回因此而蒙受的损失,有错就弥补。”   “至于其他的事情。”顿住,将顾聿森看一眼,继而又回到宁艨脸上,顾先生面无表情的说:“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   这……   这这这……   竟然就,这么简单?   宁艨一阵愕然!   这可当真是太简单了!竟然什么要求也没有?   那些恶俗三流剧里面必有的塞空白支票,以及各种威胁利诱呢?这些,难道都没有吗?   宁艨实在不敢置信,惊愕不已的看着顾先生,跟着又去看顾聿森,两人视线相碰撞之间的这一刹那,一旁的顾延奕便死气沉沉地道:“恭喜你加入我们的阵营,嫂子。”   “更恭喜你以后也要被顾先生和我哥这一对控制狂管了。”   这些倒是很无所谓,反正她这些年来的任何事情,都是顾聿森在张罗嘛,别人或者会觉得他霸道,可对她而言,却是再安定不过的象征,她深深的依赖,并且迷恋着如此为她费心的他。   可是……   “真的没有,空白支票吗?”   羽睫轻轻颤,宁艨近乎低喃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这种时候,她的神经大条又体现出来了,自己根本都没有意识,一直到话都已经说完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依旧把心中想的话都说出来了?   而另外四个姓顾的男人,默契地一起望向她,用着那种非常难以言明的,古怪的目光将她深深打量……   脸一热,宁艨顿时颇感尴尬,猛然低下了头,装死逃避着。   在这一瞬间,她当真有了一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   顾聿森简直都要乐了,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一拍,以示安慰,但也没有起多少作用,因为他的眼底,已经分明有笑意在显现了……   他最是了解她,自然知道,她这不过一句无心的话,想必又是遭受到了那些俗烂的电视剧荼毒了?   顾聿森在心底暗暗发誓,回去一定要把所有能接收到那些烂台的闭路关了,只让她跟着自己看军 事和新闻频道。   顾聿森是完全了解她,顾亦城也算是了解,可顾先生那样死板的人,却完全跟不上她步调。   他就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那般,忍不住皱眉道:“比起空白支票,难道不是拥有空白支票的人价值更高?你们这些年轻孩子,现在想法到底都是怎样,我怎么无法理解?”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   因为一时走神说错了话,陷入前所未有的窘境之中的宁艨,整张脸都是通红,她不停的摆着手,急于去解释,可越解释反倒越说不清楚了,急都要急死了!   而顾聿森那么个坏!胚!子!   ☆、卷二107.结局一   而顾聿森那个坏胚子!   明明在知道她的情况之下,竟然都不去帮她解释?   就在一旁看笑话?   还有那顾亦城!   他露出了像是在忍着笑意的神情,脸上多出一丝颇有兴味的微笑,宁艨越发觉得窘迫了,最后索性咬住唇,低下头去不再说话,状若羞愧状……   那露在头发外面的耳朵,已然通红。   顾聿森看着眸色都是一暗,他想,他的自控能力是真的越来越差了,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最为严肃见家长时刻,她不过一记耳红,就引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对她的,对彼此之间亲密教缠的。   或者,是因为分别的太久,他实在思念她的缘故吧。   咳一声,顾亦城在一边用脚踢了他一下,那动作,分明是在抗议——大哥,严肃,这种时候,你最好严肃一点!   兄弟俩个私底下的动作,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虽然细微不着痕迹,却怎么样都无法逃过顾先生的眼,如冰块一般的眼神将这俩臭小子挨个看了遍……   顾延奕在一边乐得看他们被顾先生无声训斥,简直都要透着乐起来了,大冰块似得面孔,毫无情绪的波动。   可,知儿莫若父,顾先生那样的大将军,什么细微的变化逃的过他的法眼?   如X光般的视线一个兜转,直接定到了小儿子身上,顾先生面无表情的,用那隐隐含着谴责的目光,直看着他不放……   顾延奕其人,别看终日凉飕飕的,可顾家最为听话的小辈,其实是他。   顾亦城那脸皮厚的,别说大伯了,就他自己的父亲如此犀利的盯着他,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压力,顾聿森更是个跟顾先生不相上下的,轻易没人招惹的了他……   就顾延奕不同,他太听话了,以至于没两下就扛不住了,   直视着顾先生,非常干净的眼睛里面透露出了一丝丝求饶意味,他抿抿嘴,对着顾先生无声的做出了状若……求饶的姿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是大哥,另一个又是幺弟,就我这么个排行第二的,最是必须尊、老、爱、幼!   以后不会再躲在一边幸灾乐祸了,一定大哥尊敬幺弟爱护,顾先生,饶命啊,别再用你那X光一般的眼神杀我,您可怜的小儿子了!   这地位,简直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顾延奕状若抱怨,顾先生才懒得再管他,懂礼了就行,终于收回了视线,重又,落到宁艨身上。   她正低着头,总算是不用去直面他了,可就是这样,她都觉得,头顶都在冒烟了,简直就像是被利剑在一下又一下的去刺穿。   这样的局面,实在压迫,胆儿小一点的小年轻,绝对都能吓到哭出来了,可宁艨没有,反倒是抬起了头,直面向顾先生……   “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点……紧张。”   很诚恳的致歉,眼神也别提多无辜了,那种清澈与干净,倒是跟他家的小兔崽子,有那么几分相似。   莫名的,顾先生的心就软了,嘴角,竟是轻轻一勾。   虽然看不出他到底是笑还是在怎样,可宁艨的心里,蓦然就安定了许多……   小嘴抿抿,她一鼓作气,正想要去跟他交流些心得,顾延奕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紧张?”   “嗯呐,紧张。”   “出息。”   “我……”   僵在原处,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的宁艨,在顾延奕那不知道什么感觉的眼神注视之下,重又变的又窘又慌了起来,丢脸死啦!   可就这样,顾聿森都还没有出生去帮忙,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他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顾亦城也没说话,一时间,竟是沉默……   眼看着宁艨就要到心理承受的极致了,忽然,顾延奕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支票本,直接递给了顾先生。   如此突兀的举止,顾先生却什么诧异也没有,接过支票本,低头就签上了名盖上了章,跟着,他递回给了顾延奕,顾延奕则是直接把那张撕了下来……   随之,他便把其递到了宁艨眼前,用着一种非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凉飕飕的说道:“给你,嫂子你好好收着,以后不要再说什么空白支票的事情了,会被别人笑的。”   “我……不,我不是那……”   “进了我们顾家的门,以后想要,随便找顾先生要。”   语气冷冰冰的,听上去什么感情都没有,可顾延奕这言语,分明就是已然承认了宁艨,赶在顾先生前头,当着顾先生的面,这其实算是最大程度的在为宁艨化解尴尬与窘迫。   臭小子,平常冷的跟块冰似得,情商负值连儿童都不如,今天倒是出息一回了,竟然反应这么快?   顾聿森在一边看着,满意在心头,只是他自己明明比顾延奕还要更冰块,竟然还好意思这样去想他?   冷哼,顾延奕简直都懒得去看他了,控制狂!   ◆   兄弟俩这一来一往之间,重又回归到了沉默,宁艨讪讪地拿着那支票,丢也不是,收下更不是,死死盯着它,她只觉得。那薄薄一张纸,近乎没有重量,可在她这,却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让她就连拿,都要拿不稳了!   掌心轻轻扣上她后背,顾聿森无声的去安慰她,没有言语,更胜千言万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大儿子那种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睛里面虽然竭力掩饰却依旧存有的爱恋与*溺,顾先生诧异至极。   面上却依旧冷冷淡淡的,只再度轻轻勾了下唇:“收下,就当作是聘礼。”   聘、聘、聘礼?   宁艨张口结舌!   猛地扭头,她看向顾聿森,他完全没有任何要阻拦的意思,反而将眉一挑,非常从容地示意她收下那张支票,千万不要跟顾先生客气。   宁艨简直头皮都要炸了!   这一家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按理出牌的?!   明明就在前一刻,她还在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凶狠家长拿出空白支票恶狠狠的拆散她和大叔呢,怎么突然见,就直接发展成送聘礼的阶段了?   这……   这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宁艨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点让顾先生承认了,竟然一个字的反对也没有?   当然,虽然他冷冷冰冰的,眼神也格外压迫。   可他那一句聘礼,俨然等于彻底承认了她,这让他的一切冷漠威严看在宁艨的眼里,都变的好……可爱啊!   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欢快而俏皮,宁艨轻轻点头,张嘴就对着顾先生说了句:“谢谢爸爸!”   “噗。”   一边的顾亦城实在没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撇过头,他简直不忍再看了。   这可当真是人间惨剧啊,大哥英明一世,怕是从此以后,都会被这个迷糊又神经大条的小嫂子给败了!   嘴角一抽,顾延奕也扭了头,同样的不忍直视。   浑身的血管都像是要爆了,宁艨脸不可能再更红了,猛地咬住唇,她看着顾先生的眼神,带着点,怯怯。   顾聿森倒是很无所谓,反正这丫头的乌龙大条都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嘴角勾着浅浅的笑,一直都沉默的他,终于开口了。   “父亲。”   他唤着顾先生,再尊重不过的态度:“父亲,儿媳妇叫您了。”   “恩。”   深深看了眼顾聿森,顾先生这才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这孩子应该是窘坏了吧?瞧那耳朵红的。   冷酷的嘴角都是一点柔化,顾先生暗暗笑了一下,继而就对着宁艨说:“再叫一声。”   反正都是要跟他订立终生契约的,早叫晚叫父亲都一样,正好,他做梦都想要个可爱通透的女儿,她很符合,也算是如愿了。   “嘎?”   宁艨傻了!   怎么,这是……根本就不怪她,她表现继而连三的失常,那样的丢脸,他也不责怪。   张着嘴,呆兮兮的小丫头实在太……可爱了,就连顾先生这样的人,都没能忍住,眼睛里面腾起了一抹笑意,他挑挑眉:“怎么,不愿叫?”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我很愿意,我非常愿意!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顾……爸爸,我很感激您承认,愿意接纳我,谢谢爸爸。”   既是摆手又是点头的,宁艨一口气,接连喊了好几句——爸爸。   可真……热情啊。   怎么就那么看不开,选上了他那么个冰块儿子?   顾先生的眼神分明在这样说,可宁艨看不懂?   清眸大大的睁着,她看了好一会,实在没瞅出任何来,跟着就扭了头,看向了顾聿森,企图从他这里寻求帮助。   可顾先生这种拆他台的话,他再看懂也绝不会说一个字!   轻轻拍打了下她的背,他低语状若无意:“他这是喜欢你,在夸你,觉得你很好。”   “真的吗?!”   不疑有他,宁艨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重又看向了顾先生,她笑的特别的甜,酒窝都在深深:“爸爸,谢谢您,我也很喜欢您。”   顾延奕:“……你也太信我哥了吧?”   顾亦城:“哈哈!”   一人一眼,顾先生用着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宁艨。   老实说,从来都没有人用着如此真诚,带着点怯意,却又发自内心、不带半分杂念的来亲近他,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同时又很,有趣。   或者,他们家这整天若大冰窖一般的家,以后会增添许多暖阳。   大儿子不是都已经变得有些人情味了么?   这些都是她的功劳吧?   点点头,眼睛里面笑意点点,顾先生冲着宁艨——轻轻笑了下。   宁艨更震惊了,可是有了前头的两次傻事做警 醒,她这回倒是懂得控制了,就是那眼神……   喉咙间发出了轻声的一笑,顾先生看着她的眼神,都变的有些,*了。   晚辈对小辈的那种纵容,很郑重的说道:“以后就是顾家人了,有事随时跟我沟通。”   “是被他管。”   顾延奕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补充了句,宁艨却很开心,相比要被管制,成为顾家人,顾聿森的太太,这样的事实,才是她唯一在乎的,好么!   一切都说开了之后,得到了承认的宁艨,终于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毫不做作扭捏,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那种清透可爱与纯真,深得顾先生的心。   竟以致谈话期间,他竟连连露出了笑容,虽然浅淡,却也足够难得了。   顾聿森那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算是,安下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当然是悬在顾太太身上了。   想到这里,顾聿森便问了句:“母亲呢?”   这正是宁艨最挂心的,一听到母亲俩字就紧张了,顾先生淡淡的眼神看着她,不露声色的安抚了她一下……   “被老爷子叫走了。”   “一早就去了,八成就是为了你们俩。”补充着,顾亦城对着宁艨挤了挤眼睛,邪肆一笑:“你看爷爷多关心,就怕大伯母反对,事先为你们争取。”   心都要被这样一句话给融化了,宁艨眼睛里面扑满感激和……思念。   “我好想爷爷。”   “等会一起去,我家兮儿宝一直想认识你,正好见一面。”   兮儿……宝?   他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唤着她宝?   宁艨吃惊之余,更多的是对顾亦城的赞赏。   她早就听说过,他跟他妻子的轰轰烈烈,一直都知道,亦城哥有多在乎他妻子,现在才知道,他对她的在乎,肆无忌惮,坦坦荡荡!   当然,宁艨只赞许,却并不会因此就觉得自己家的某位有什么不对的,到底性格不一样嘛,光明正大*爱有他的好,而她家的大叔那种绝对*的*,也有他的好嘛!   想到这里,宁艨注视着顾聿森的眼神,就像是被熔化了的蜜糖,那种甜腻,竟连空气都要被染上甜味了……   顾先生心下更加满意,决定等会去给妻子打个电话,提前为这孩子,说说话。   几乎是顾家的每一个人都以为,顾太太对宁艨是持绝对的反对态度的,不为她这个人,只为她儿子这么多年来的隐瞒。   然而……   然而,顾先生却并不是这样想的,他跟他妻子这么多年,早已刻入骨髓的了解。   要知道,他妻子虽然有的时候会特别强势,然而,她绝不是一个不够通情达理的人,尤其对两个儿子,她绝对可以做到无私。   且她是个非常有分寸的人,什么事情是谁做的,她都能分的很开,绝对不会混淆在一起的。   之所以想提前给她打一个电话,只不过是想让她早一点儿,回家。   他们的大儿媳妇很不错,精灵可爱的,同他们期待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很有那么几分重叠,相信顾太太会喜欢的……   另外当然就是他的私心了,因为,他,想她了!   受虐狂,一不被顾太太管制就皮痒痒!   ◆   宁艨和顾聿森他们一起在家里面等待着,一边紧张一边期待着。   终于……   顾先生托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角有一丝暖,不着痕迹的流泻而出。   那种绝对发自内心的欢喜,是他最为真实的情感表露,那是只会为母亲而出现的,这么多年来,顾聿森和顾延奕两兄弟,都看习惯了。   因此,一看就明白了,嘴角浅浅一勾,顾聿森轻轻拍了下宁艨的背:“回来了。”   “嗯?”   一怔,宁艨瞅着他,立刻醒悟。   猛然站起身,她就要摆出最为郑重的姿势,站的笔管条直的去迎接他们顾家的大大女王……   可是一站起来,就发现,那张签好了名的空白支票还被她捏在手里呢。   这可是大罪证!   怎么能够让未来婆婆见到?   否则还让她怎么看她?   手忙脚乱,宁艨下意识的就要去藏支票。   别人都是一定藏自己身上,可她却很奇葩,当着他们四个人的面,竟然直接就把支票塞进了……顾聿森的裤兜里面。   塞进去之后,怕会掉出来,还用力的去拍一拍,确保安全无虞。   并且在心底暗暗发誓,她接下来的一辈子都不要再把这张支票拿出来了,省得一看到它就回想起自己那么丢人的一面,那会让她想一头撞死!   想到这里,宁艨嘴角边便浮现出了一丝窘意,可是跟着就是笑了,因为她觉得,既然下定了决心,她就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张空白支票了!   顾先生在一边看的一怔。   这孩子……   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的,还有,已经出现在了门口的顾太太。   同丈夫一样,她也是一怔。   这丫头……   本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把东西塞给聿森,这再好不过的证明了她对他的全部付出,在他们家儿子面前,那丫头她没有任何的私心,就只想着他,这是其一;   把其塞进去之后,她那种下意识的安心感,将她对他们家大儿子的信任和依赖,彻底表露无遗,这是其二;   其三则是——那可是一张空白支票,对于一个小时候吃过太多苦的孩子而言,吸引力绝非一般的大,可她却反倒是一点都不在意,那看着支票的眼神,不像是高兴,反倒是像,烫手山芋,恨不得立刻将其毁了。   倒是挺有趣一孩子。   ☆、卷二108.结局二:终章   眼神清澈干净,没有任何贪意,一看就是个心无城府的好孩子。   关键是她对自家大儿子的那样一份用心。   那种赤诚,谁都能看的出来,她是真的爱他,绝无半点私心,更不是觊觎他们顾家的财富和地位。   倒是真难得。   与外面那些卯足了劲头想嫁进来的女孩子们有着绝对的差别……   而这,其实一直以来,就是顾太太最为担心的,尤其大儿子是顾家大孙子,长媳要求更严格,而这其中,就已这一点为最重要。   如果光从这一点来说,这丫头,嗯……   在门口站了一会,眼波流转过去,跟丈夫对视了眼,顾太太翘着嘴角,要笑不笑的说了句:“好热闹啊,怎么的,我没在家,你们几个都撅着屁 股撒欢子了吧?”   撅着屁 股?   “哈哈哈!”   顾亦城爆笑出声,是那样的嚣张,笑声瞬间充斥整个上空,在所有人听来,都简直像是……无法无天!   眼一横,顾太太眼神非常有威力的去震慑顾亦城:“我说的那几个里面也包括你,你小子竟然还笑得出来?”   顾亦城才不在意呢,双手抄着兜,他耸耸肩,非常随意的姿态:“人要经常自我反省,才能进步么。”   “大伯母,我记得很清楚,这话还是您教我的。”   “狡辩。”   顾太太状似在斥责,实际上眼角里面的笑意,已经满到溢出来了,面对他们顾家最大的活宝,她想,是个人也气不起来的……   看着顾亦城的眸光同他的母亲如出一辙,顾太太满是慈爱和纵容,紧跟着,她就看向了自己的那俩儿子,先看小的,依旧是那常年不变的死人脸。   瞪一眼,顾太太看着就来气;   干脆去看大儿子,得,这个更了不得,竟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还是那万年的冰块脸,啧……   老实说,虽然俩儿子长相几乎如出一辙,几乎完全继承了他们的父亲,可说到底,与其父亲更加相像的,还是老大。   到底都是兵 痞子嘛,能不如出一辙么?   非常没好气的将大儿子也瞪一眼,就因为他跟顾先生实在是太相似了,顾太太忍不住也想去瞪一眼自家老公……   但想归想,顾太太最终还是忍住了,诚如顾先生所想的,他的妻子非常有分寸,不管在家里面如何让他妻管严,可是在外面,却从来都给足了他面儿。   眼底有一丝笑意流泻而出,顾先生坐在那边,一动也不动,就这样冷眼看着,他的妻子去跟未来的大儿媳过招。   未来的大儿媳明显是紧张的,简直比刚才面对他的时候还要更加的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大兔崽子那里听到过太多关于他母亲的事迹,早就心有所震慑了?   还是天生的准儿媳妇紧张感?   老实说,相比第二点,顾先生更希望是第一点,因为这样才有意思嘛。   顾延奕更他想的如出一辙,对母亲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便在顾先生的身边坐了下来,差不多眉眼的面孔,一致的看着前方,是绝对一致的在等待着……好戏连台。   顾亦城紧跟着加入,就留下顾聿森和宁艨,肩并着肩站在一起。   如此如临大敌的状态,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这个当妈的有多恶毒呢!   一定是这个臭猴崽子!   在她的准儿媳妇面前乱嚼舌根,把她的形象糟蹋的一团乱!   眉毛一个倒竖,去瞪向了顾聿森,只此一眼,顾太太便重新看向了宁艨……   这孩子是真紧张,嘴唇都要发白了,看着就像是要发抖了,可是她的眼神却依旧在迎接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非常干净。   这一点增加了一点她对她的喜欢……   眼神柔和了不少,相对自己的儿子而言,那是太柔和了,顾太太一边向着宁艨走过去,一边问:“会下棋么?”   “嗯?”   宁艨眼睛都是一定,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伯母您说的什么?”   下棋?   不少应该直接给她下马威的吗?   怎么又是如此奇怪的表现?   脸上的笑容一凛,顾太太一不笑起来的那种严肃,简直不输给顾先生,宁艨心神一凛,咯噔一下。   她觉得完了,可谁知道,顾太太却是上前一步,冷着脸非常生气的问:“他都是爸爸,我就只是伯母?”   宁艨彻底愣住。   这……   接二连三的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实在有些应接不暇,可是紧接着,她就露出了一口小白牙,笑的非常灿烂:“是妈妈!”   她这样一笑,真的非常可爱,顾太太一下子就想起了刚才在老爷子那儿,阿城媳妇儿说的一个字——萌。   据说这是现下最流行的一种,夸赞小女孩儿的方式。   当时她不怎么懂,现在看着这孩子,倒是明白了……   “哎呀呀”了声,顾太太大步上前,伸手就去往她的双颊上捏:“真是可爱死了。”   在场中人除了她本人之外,全都一个表现:“………”   宁艨更甚,简直猝不及防,彻底的,无语啦!   这个未来的妈妈,怎么感觉起来,精神好像有点儿,不正常?   立刻抿住小嘴,宁艨一脸的谨慎,粗神经的她这会子倒是很警觉了,就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是她的错,她怎么能如此设想妈妈呢?!   隔空看她一眼,顾聿森眼睛里面有着笑意。   小东西,藏的再深他都看得透,不过倒确实跟母亲说的一样,她是真的,可爱死了!   与顾聿森想法是绝对的一致,顾先生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原本打定了主意好好看一番好戏的,可结果,一看到准儿媳妇那张可爱通透的脸孔,看着她颇有几分的手足无措,莫名的,他就……不忍心了。   “素素。”   开口,顾先生唤着自家妻子的小名,待到她看过来,他冰冷的眼瞳都是一阵融化,里面有着能滴出水一般来的温柔,一看就是感情非常深刻。   宁艨看着这样的顾先生,就觉得自己仿若看到了顾聿森。   不,是几十年的顾聿森。   宁艨想,或者,在几十年后,她淘气,顾聿森也是这样,用着这等深情似海,能够将她一切的缺点,坏脾气全部都包容的眼神爱怜着她,嘴里唤着她的小名。   低低的,不缺乏温柔的。   ◆   别看顾太太好似强势,可实际上,一旦丈夫发话,她是一定会变成温顺小绵羊的。   将那还在捏着宁艨脸蛋的双手放了下来,顾太太笑眯 眯的看着她:“不会下棋也没关系,你就在一边,看我们玩儿。”   跟着,顾太太便对着顾聿森横过去一个眼神:“过来,你跟我下。”   顾聿森额角都是一抽!   沉默了下,他斟酌着去开口:“母亲,我还……”   “顾聿森,你可考虑清楚了再开口,确定不要跟我下棋?”   “………”   顾太太看着和颜悦色的,可实际上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刀子,那样一句话出来,顾聿森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罢了,反正顾太太今天不惩戒他是不会罢休的,她棋品再臭,今天他也必须忍!   点点头,指关节微微曲了下,顾聿森一个字也没再说,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在顾太太对面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去捻棋子,再面无表情的去下。   看着倒是什么也没有,可宁艨太了解不过了,怎么感觉,他像是……视死如归?   “大伯母棋艺非常烂,随便下两下就能被杀个片甲不留,偏偏她还格外沉迷于此,家里任何一个人都跟她下过了,被她荼毒过第一次,就再也没有人肯跟她下第二次。”   低头,在宁艨身边低语,顾亦城一边说一边看着顾聿森,一脸的幸灾乐祸:“大伯母此招摆明了是在欺负大哥,我猜,应该算是对他前段时间犯错误的惩罚吧,不说这,就是为了你,大伯母棋下的再臭,大哥都必须陪着她继续下下去。”   “不止如此。”   也走了过来,顾延奕冷冰冰却也幸灾乐祸:“为了让母亲消气,更为了让她接受你,大哥必须绞尽脑汁去布局,既不能太快就收盘,更要输的不着痕迹,就母亲那连婴儿都不如的棋艺,想要做到这两点,呵呵。”   呵呵二字,彻底宣告了顾聿森接下来的……生不如死!   ◆   大家都看的津津有味,顾聿森越痛苦,他们就越痛快,如此的一家人……   宁艨心里实在忍不住的在笑,但同时,又有点儿心疼她家大叔。   她站在顾聿森身后,身子与他相贴着,也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吧。   有她陪着,顾聿森好受了许多,就连顾太太那臭到简直无法容忍的棋局,竟也能容忍一二了。   趁此机会,顾先生去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其实老爷子根本就没怎么做工作,顾太太不仅自己想得开,甚至是已经接受了的,她之所以生气,只是因为大儿子的不够坦白。   并不针对那孩子。   而当老爷子对那孩子一通夸赞,她更是彻底开心——老大终于领来了媳妇,接下来就是结婚生宝宝,很快,她就能抱孙子孙女了,看那两个坏弟媳,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嘚瑟?!   听完这些,顾先生笑了。   遥想当年,他对顾太太初次动心的,就是她的——宽和大方。   这么多年,一如既往。   从见老爷子到成婚,从有了自己的小家到双生子出生,从俩孩子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   终于,老大也要开始有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了。   回眸,顾先生将那几个孩子一一看过,最后,落在了顾太太身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眸,顾太太向着他看去,用眼睛跟他做了个回应。   她的眼神非常就在问自己的丈夫:“怎么了?”   嘴角勾出一弯极为清浅的弧度,顾先生浅笑一下以作回应,跟着,他迈步走了过去。   待到她身边,站定,低头,眸子冷冷淡淡的将棋盘一扫而过。   他眉头跟着就皱了起来。   这么糟糕?   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变的,还有这棋艺!   太臭了,这样的残局,简直……惨不忍睹!   也真亏得老大还能撑的下去。   掀眸,往大儿子那儿投去一眼,正好,他也看向了他,彼此交换了一个“我非常理解”的眼神,顾先生便直接发话——“别下了。”   “为什么?!”   顾太太正下的起劲呢,好不容易逮到个愿意跟她下下去的人,如此好的机会,她才不想放过!   顾太太那非常明显的哀怨眼神,惹的宁艨忍不住笑了下。   “妈妈真的是非常的……可爱啊。”   “这话我爱听。”   爽朗一笑,顾太太状若埋怨顾先生:“你就从来说不出任何好听的话!”   “顾聿森也是这样啊……”   启唇,宁艨万千感慨,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然,当她一说完,她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咬掉!   在路上不是都已经特意借用度娘搜索过——婆媳过招36式么,那里面第一条就写着—— 一定不可以再未来婆婆面前说她儿子的坏话,那是会让她非常反感的!   不是都背的滚瓜烂熟了,怎么现在一个放松,就什么也说出来了?   咬了咬嘴,宁艨万般羞愧的低下了头,简直都要紧张死了,她真以为,要惹顾太太不高兴了,可谁知道,她竟然非常赞同?   “不错,这爷仨都一个德行,这么多年我简直都快烦死了!”   说着烦,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的高兴,将棋子一扔,顾太太站了起来,拉过宁艨的手:“来,孩子,跟我过去,咱娘俩交流交流心得,你可能不知道,我当初有多想要女儿,结果蹦出那么俩兔崽子,这么多年差一点就被气过去了,好不容易来了个能说上话的,走,陪我说话去。”   顾太太口气非常熟稔,那种落落大方,洒脱悠然,宁艨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   在来之前还以为能让顾聿森都有些畏惧的人一定会非常的难对付,可实际上,轻松到让她现在都不敢置信。   宁艨真是庆幸,他有这么一个宽容的家庭,连带着对她,突兀插 入的人,都如此宽容接纳。   ◆   看着那俩相携而去的,顾太太和顾聿森眼里都颇有几分无奈。   倒是走的干脆,那剩下的棋局,该怎么办?   顾聿森顿时看向了顾先生,顾先生什么也没说,只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这架势,是要代替母亲了?、   正好,刚才那么一通乱下简直没把憋死,正好借机发泄了!   看了看整盘棋的局势,顾聿森顺手就又落下一子,一改方才对顾太太的忍让,这一子下的,简直颇有石破惊天的气势!   顾先生还想着去捻一枚棋子下呢,可对面的大儿子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已经毫不客气地飞了过来:”我想你也该认输了,父亲。我不觉得你还有获胜的希望,这点我们都很清楚。”   低眸,顾先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指腹轻轻摩挲着棋子,他沉默了片刻,才冷冷道:“我认输。”   “哈哈大伯母这棋下的,可真是绝了!”   顾亦城在一边实在忍不住了,一掌扣在了自家大哥的肩膀上面:“大哥,我看你肖想这利落一下已经很久了吧?”   面无表情,顾聿森回:“从开盘开始。”   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不吐不为快!   就连顾延奕,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也是憋的,看顾太太下棋,这可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的了的,尤其像他这种什么都精通的惊世天才,一看她落子,就有一种恨不得把她手剁掉,脑袋砸开的冲动!   真的很难以……忍受。   ◆   不知道顾太太和宁艨都聊了些什么,那四个男人简直等了一上午,最后,终于等到她们一起出来了。   看表情,比刚才走的时候亲近了很多,至少,宁艨不再拘谨惊慌,反倒是非常放的开了,她挽着顾太太的手,说说笑笑的。   将报纸放下,顾先生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啊,女人真啰嗦!   “车子已经备好了,老爷子在家等着,一起吃饭。”   顾先生这话已然是在对宁艨解释,很是照顾她,宁艨笑的眉眼弯弯:“嗯,我也好久没见到爷爷了,很想他。”   顾聿森也走了过来,直接来到宁艨的身边,把她从顾太太手里接过,那种珍视如宝的态度,以及一见到她就有了温暖的双眼,顾太太再清楚不过。   更是对宁艨满意了。   老实说,顾家这么大,对长媳这种事情,虽然她身为其母,其实掌控的决定权并不多的,这一点她在生下这俩孩子的时候就非常清楚了,且她自己和顾先生感情很好,又看多了上流社会同*不同梦的夫妻,深知感情对夫妻的重要性 所以从来也不太多要求,只希望儿子能找个真心爱他的,两人一起携手,共度一生即可。   更何况老爷子坐镇,亲自喊她前去,那其中对小艨儿的满意,她再愚蠢也懂意思了。   哪里还有不接受的心思?   回来的路上,她本是抱着能接受就行的心思,却真没想到,一见这孩子就有眼缘,关键这孩子是真很招人,她很满意。   而这其中,以这孩子对聿森的爱,最为让她满意。   难得聿森如此身份,也有女孩子可以完全不顾,只看他这个人,这样的儿媳妇娶进来,顾太太很清楚,只会助她顾家,她大儿子,是聿森的福气啊!   刚才在里面,她跟这孩子聊了许久,又加深了许多了解,知晓了她的身世,倒是越发的心疼她了。   以至于现在看着大儿子的眼神,都有些警告意味——臭小子,你敢跟我不好好对她试试!老娘扒了你的皮!   顾延奕和顾亦城在一边偷着乐,但更多的,是为顾聿森和宁艨开心。   是真的开心。   小嫂子或者还不清楚,但他们是顾家的孩子,顾家的规矩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什么吃饭啊?   根本就是定亲宴!   多年来,顾家一直都是如此——准媳妇先去见家长,若得到家长的接纳,就跟随家长们一起去老宅,面见老爷子。   只要一入老宅的门槛,小嫂子,就算是真真正正的顾家媳妇儿了,顾家彻底承认了她!   这样的规矩,在场中,除了宁艨,谁都知道,所以眼神都是笑意,一个赛一个的放松……   尤其顾聿森,倒是难得的在太阳光底下,都如此情绪外露,分明是在笑。   更趁着顾先生和顾太太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去拦腰抱了她一下……   就一下,非常的简短,或者连两秒钟都没到,他就放开了她,含蓄而内敛,可是那简短秒钟之内所透出来的欢喜愉悦,却胜过千言万语。   宁艨虽然懵然不知情,然,爱人的情绪是能感染到对方的,她受顾聿森所感染,心情也跟着飞扬而上……   不,应该说,从顾太太接受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直冲天际,而后,一直都在云里雾里绕来转去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是真的好开心。   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到了老宅,更多让她开心的事情,接踵而来。   ◆   顾家所有人都在。   桌椅全都摆放在后园,那婚饰般的布置,全部都是家人亲自准备的,亦城哥的母亲,媳妇,君临哥的母亲,媳妇,还有成涵哥的母亲,全部都在为此而下手。   至于老爷子和剩下的那四个儿子,则坐在一起肆意交谈,开心晏晏。   一看到宁艨和顾聿森,都起身来迎接,挨个的打个招呼,从他们的眼睛里面,看到的除了接纳,还是接纳。   宁艨的心,都要融化了。   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这不是什么见到的吃顿饭,而是顾家内部对她这位新成员的——欢迎会!   更是……迎娶仪式。   这可是顾聿森他们都没有料到的,一进门,别说顾延奕了,就连顾聿森本人,还有顾先生顾太太,都是一怔!   这……   “啊,这是亦城的主意。”   顾亦城的母亲,杜予清走上前来,作为女人那一方阵营的,她是第一个过来迎接宁艨的。   看着她,笑容满面,那种温婉柔约,一如宁艨设想中的……母亲。   是啊,可不就是母亲吗。   一旦她成为了顾家人,所有长辈,对她而言,就都是父亲母亲了。   至于那唯一的爷爷……   “爷爷!”   看向老爷子,宁艨几乎是小跑过去的,冲到他面前,非常热切的喊着他,眼眶都要红了。   既是开心又是激动的。   “爷爷我好想你啊……”   说着,宁艨就扑到了老爷子的怀里,用着她的实际行动,表达着她的那一份思念之情。   那孙儿对爷爷的,绝不掺杂半分虚情假意的,绝对思念!   顾老爷子也是真想她了,这一年来,除了聿森,就数他了解情况,所以也就数他最为担心。   实际上,不止聿森,他也在一直派人找寻,只是这孩子,倒是真让人难找了一回。   不过好在,还是找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连连点头,轻轻抱了下宁艨,老爷子拍拍她的背:“乖孩子,先别哭了,咱先把正事做完。”   “什么?”   “结婚!”   “真、还真结啊?”宁艨震惊,满满的不敢置信。   顾老爷子看的实在喜欢,乐呵呵的直点头:“是真的,当然是真的,爷爷啊,可真怕你又跑没影了,还是现在就先定下来的好,今天就我们一家人在,你跟聿森先成礼,日后的事,爷爷自有安排。”   “嗯!”   重重点头,宁艨毫无异议。   早就知道顾家的人多,却真没想到,聚在一起竟然会如此壮观,比过年还要更热闹!   而在这人堆里面,她见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夏未年。   那是她的好朋友,两个人从相识开始,感情就一直很好,当初她突然消失,接连又是自己的逃离,两个人已经不止一年没有见面了,真没想到,一见面就成为了家人。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完美了,与夏未年拥抱之间,宁艨的眼眶,都红了……   夏未年也是情绪激动。   扬开嘴角笑的别提多灿烂了,为宁艨理了理刚才她和姐姐一起帮她换上的婚纱,夏未年非常大声的说:“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咯,嫂子。”   嫂子,其实除了宝宝们,她分明是这里面最小的一个,可是却毅然成为了最大名头的。   宁艨觉得微微有些别扭,可很快就适应了。   谁叫她挑的男人,是老大呢!   想起自己的男人,宁艨扭头去寻他。   一眼便看到。   午时的阳光微微刺眼,她眯起了眼睛,只觉得皮肤都像是要融化了,在这样的温情之中……   而不远处的他,在瞧见她后,嘴角一勾,脸上浮现了一抹,比暖阳还要更温暖的浅笑。   心中一阵悸动,宁艨迫不及待就走向了他……   他亦然走向她,身上是刚去换好的,笔挺军装!   他用他那军 人般坚定的信念,去迎娶她,无声的誓言在空气中流动。   他在说着爱她,会疼爱她一辈子。   手,很快就牵到了一起。   十指相扣,携手并进,一起走到由家人们亲手布置好的婚台上。   繁华簇锦之下,阳光下,两人在亲友们的见证和祝福之下,结为了夫妻。   当然,这远远不是一切的结束,而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   思来想去,还是以此作为完结章,艨艨孤独而来,从婴孩时期就没有家人,今日以家庭的温暖将她围绕,糖觉得,这是糖能给她安排的,最为圆满的结局。   当然,婚姻更是一门修为,艨艨和聿森这夫妻两个,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不用担心,大哥会好好护着她的,他会用他的爱,去给予她一辈子的,圆满!   再关于宝宝——就留点悬念吧,宝贝们自行猜想,反正大哥艨艨以及孩子,会过得很幸福的,一如君临和未未,亦城和兮年!   顾家大哥的故事,在此结局,然,诚如结局所言——这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大哥的故事结束了,但是顾家新的故事在开始,诚如大哥和艨艨的宝宝,在不久之后就会到来。   诚挚感谢一直以来所有的支持,感谢!   若有新文,那时,再相见!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