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书名:第一正妻   作者:米心言言   红袖添香一品红文VIP2014-07-29完结   积分351481 阅读3239868 收藏5289人 评论2448条   ☆、1、不知廉耻的女人   1、不知廉耻的女人   C国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半。   地点:国家新闻发布中心。   除了到达现场的媒体记者们,国民或守在电视机,围着收音机,电脑,或站在时尚广场的摩天大楼巨大的电视屏幕前,看着这场新闻发布会的直播。   这场新闻直播本该由他们尊敬的首相阁下容湛出席召开的,但是听闻容湛昨夜有事飞往墨西哥,此时正在飞机上。   而此刻代替首相阁下坐在新闻发布中心,面对万千媒体和全国国民的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绝美脱俗,气质淡然如兰,就像是上帝最得意之作一样,一颦一笑都能摄人心魄。   国民们都静静的观看者这场发布会的进行,他们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又或者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首相阁下的发布会上。   “各位国民下午好,我是温凉,相信大家都知道首相阁下有事没能及时赶到发布会现场的事了,国民们一定奇怪为什么会是我代替阁下出现在发布会上,”温凉精致的嘴角微微弯起,声音清凉,“因为我是阁下的未婚妻……”   她的话音未落,无论是现场的媒体记者,还是屏幕前的国民,呆愣之后,都惊呼,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唯一有资格成为他们首相夫人的只有云家的二小姐云菲,何时轮得到这个名不经传的女人了?   甚至有些人愤怒的站了起来,“你在胡说。”   温凉清浅一笑,“今天阁下召开发布会要宣布的事情就是我将会和阁下在10日后完婚。”   国民们都不可置信的瞪着温凉美丽精致的脸,看着看着,有些人觉得眼熟,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她,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或者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事实上,我和阁下交往已经两个月,所以这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首相阁下和王后陛下之间有暧mei关系的事情,我有必要要出来澄清一下,那根本就是有心人士捏造出来,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出来之前,我和阁下已经在商量婚事,之所以没告诉你们,是因为还差一个时机,但是如今我觉得我不能不站出来为我的未婚夫,你们的首相阁下说句话了……”   “首相阁下与王后陛下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关系亲密的就如同兄妹一般,试问,这世上,哥哥就不能同妹妹单独呆在一起?难道你们觉得令人尊敬的首相阁下会做出有悖伦理的事情?”温凉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反问道。   国民们怔了一会,都点头赞同,是啊,首相阁下作风一向严谨,深受国民爱戴,又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事情呢?他们怎么能单凭一张阁下和王后单独呆在一起的照片而去怀疑阁下和王后之间有暧mei关系?   “希望你们相信阁下,也尊重和支持阁下的选择,祝福我们。”   温凉此刻的模样正通过镜头映入C国国民的眼中。   而此时国都最大的摩天大楼处,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下,女人将车窗摇落下来,看了看巨大屏幕前温凉精致的脸孔,唇角讥诮的勾起,拿出手机,轻声道,“时机到了。”   新闻发布中心处,温凉刚讲完话,她淡淡的笑了笑,觉得容湛也快到了,现在就给时间这些人缓一下。   突然,人群吵吵嚷嚷,视线都盯着温凉背后的大屏幕上。   然后,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天啊,她就是四年前那个女人,不知廉耻的女人。”   ☆、2、我将我的尊严扔在地上,只为了证明我的清白   2、我将我的尊严扔在地上,只为了证明我的清白   温凉纤细的身体狠狠的一震,慢慢的回过头。   只看了一眼,寒凉便从脚下往背脊窜上去,几乎要将她击垮。   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的是一段淫秽的视频,极其香艳的画面,拍的也很清晰,可以清楚的看到沉浸在欢欲的男女的面孔。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四年前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勾~引上前首相,连这种淫秽视频都拍下了,听说是想敲诈前首相的,没得逞,于是,就在首相换届结果出来的那天,将这视频曝光出来……”   “天啊,这女人太不要脸了,她怎么还敢站在这里?她毁了前首相,难道还想毁了我们的现任首相容湛么?”   新闻发布会上,众人指指点点,现场一片混乱。   温凉的脑子一片空白,时光仿佛在倒流,她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天,这段视频各大网络和电视上播放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站在众人面前,忍受着国民们厌恶的目光,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时隔四年,她决不允许同样的情况再一次发生。   尽管她身体颤抖的厉害,绝美的脸上也苍白的几近透明,但她依旧站了起来,面对着镜头,声音轻柔却异常坚定,“那不是我。”   ……   车厢里,坐在前面的男人将车上配备的电视打开,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眉峰一敛,脸色凝重的看向车后座,“首相阁下。”   正在闭眼假寐的男人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眸,深邃的眸光落在电视上。   刹那间,男人俊美如画的脸上闪过一丝苍白,“加快速度开往新闻发布中心。”   **   与此同时,新闻发布中心依旧一片混乱,有人听到了温凉刚刚说的那句话,讥讽的笑了,“她刚刚说什么?那不是她?真搞笑,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全场哄笑。   温凉从台上走了下来,面对着众人。   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手也是,却缓缓的往上,来到上衣的第一个扣子处。   国民们疑惑的相互对望,这女人想做什么?   她一颗颗的解开上衣的扣子,然后将衣服脱掉。   现在她的上身只穿了一件文胸,就这么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顿时,现场像是炸开了锅般,吵吵闹闹,有人直接将眼睛捂住,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女人已经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在全国国民的目光中脱下衣服。   也有人眼勾勾的直视温凉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的左胸上面有两颗红色的小痣,视频上的女人没有。”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   然后,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落在视频上。   顿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温凉轻笑了一下,笑容那么美,却也那么的荒凉,“我将我的尊严扔在地上,只为了证明我的清白。”   没有人再出声,因为现在真相显而易见。   直到外面响起了刹车声,脚步声一下一下的踩着众人的心跳而来,男人墨色的身影,绝俊如画的脸孔一点一点的撞ru众人的视线内。   “首相阁下来了。”   ☆、3、我带你回去   3、我带你回去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那个英挺不凡的男人走了进来,只见他在看向温凉的时候,眉宇间写满了心疼。   那女人挺直了腰,站在众人面前,美丽的脸上散发着不容亵渎的光芒。   容湛在她面前停下,修长的指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她慢慢的抬起脸,突然朝着他轻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包涵着太多的内容,纵使是睿智如容湛,也没能完全看的懂。   似在恨他,又似在嘲笑着自己。   容湛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轻声道,“我带你回去。”   他拥着温凉往外走的时候,媒体记者差点就突破皇家警卫的拦阻,一拥而上。   “首相阁下,请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首相阁下……”   容湛抬眸,“我的妻子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人,请各位祝福我们。”   他说完,带着温凉走向等在国家新闻发布中心门外的车,有人将车门打开,他们坐了进去。   “回首相府。”容湛淡淡的吩咐。   “我要回家。”温凉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轻声道。   容湛的助理,现任秘书长莫子凌回头略为为难的看向容湛,“首相阁下……”   “去温家。”   温凉靠在车窗前,纤手一直在紧紧的拽着他脱下来给她披上的西装外套。   尽管他们并没有靠近,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容湛依旧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颤抖。   他眉心一拧,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终是转回了脸,看了两人交握着的手一眼,轻轻的挣开了。   容湛没有强迫她。   温家处在国都的郊区,他们一家人在最便宜的地段租了房子。   路程有点远,车子停靠在温家门前的时候,温凉靠在车窗边睡着了。   容湛没有叫醒她,而是打开了车门,将温凉从车上抱了下来。   莫子凌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看着面前的三人时,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道,“首相阁下。”   容湛淡淡的笑了一下,“林阿姨,温凉的房间在哪?我抱她进去。”   “我来吧。”林静玉伸出双手。   “我来。”容湛抱着她进屋。   林静玉只能带着他来到温凉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林静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摸了摸她的脸,终是什么也没说,而是起身道,“阁下,您在这坐一会,我去给您端茶。”   林静玉刚走,一抹小小的身影就小跑了进来,一下子扑进容湛的怀里,“容叔叔……”   “深深。”容湛将她抱起来,放在他的膝上。   深深看到床上的温凉,凑到容湛的耳畔,小声道,“容叔叔,妈咪怎么了?”   容湛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妈咪只是太累了,我们去外面不要吵着她睡觉好不好?”   “好~~”深深重重的点头。   ☆、4、你是不是快和我妈咪结婚了   4、你是不是快和我妈咪结婚了   温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泛黑,头有些晕沉,她抚着脑袋坐了起来。   披了一件外套,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林静玉正在厨房里张罗晚饭,容湛正和深深在说着话,而她的弟弟温玉坐在一旁嘴角带着笑,安静的看着。   莫子凌站在他们旁边。   从初次见面开始,深深就特别喜欢黏着容湛,此刻,她正趴在容湛的腿上,和他说着悄悄话,说是悄悄话,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容叔叔,你是不是快要和我妈咪结婚了?”深深眨着大眼睛问。   “嗯。”容湛淡淡的笑。   “那你以后就是我爹地了,我可不可以现在就叫你爹地?”   “可以。”容湛笑着点了点深深的鼻子。   这幅画面在别人看来是多么温馨美好,可是温凉看着却觉得鼻尖在发酸。   深深先注意到她的,她漂亮的大眼睛一亮,从容湛的膝上滑下来,小跑着向温凉跑过去。   温凉蹲下来,抱住她,深深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妈咪,你还累么?”   温凉摇了摇头,“不累了,妈咪睡了一觉,精神了。”   她带着深深往沙发里去,温玉和莫子凌在看着她,每个人的眼眸中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些担忧的神色。   只有容湛在对着她淡淡的笑,一如初见时的模样,俊美高雅。   温凉却转开了脸,避开了他的眸光。   “温凉……”林静玉正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擦了擦围裙,朝她招手,“过来帮一下我。”   “好。”温凉知道,妈妈这是有话想对她说。   将深深放下来,她走进了厨房。   撩起袖子,她像往常一样,帮忙洗菜。   林静玉看了一眼她恬淡美丽的脸,轻叹了叹气,她这女儿的性子坚强懂事的令人心疼。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要是换成了平常人,早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而她只是在睡醒一觉之后,一切如常。   有时候,她倒是希望她会哭闹一些,毕竟,她也才22岁而已,可发生在她身上的,让她承受的,早已经超出了她的年龄。   她没想到,那件事时隔四年,竟然再一次被人挖出来。   而温凉,她的女儿,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竟然用了那样让人心酸震撼的方式。   林静玉在温凉旁边站定,“真的要嫁给首相阁下?”   温凉动作一滞,抬眸,轻笑,“妈,消息已经公布出去了。”   “你和他根本就是天和地,云与泥的差别,妈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决定在一起,就像是四年前,你经历了什么事,和谁生下的深深,过去了,我也不想追问,但是这一次……”她眼眶有些微红,“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   ☆、5、别这么笑,温凉   5、别这么笑,温凉   “我很好。”温凉将水里的菜捞上来,放好,挽了挽长发,准备切菜。   林静玉却拉住了她的手,“好什么好?我只想你过平常的生活,我不想你再卷入这些是非当中,温玉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   “妈。”温凉轻轻的打断她,“温玉不能等。”   “我们可以找顾以北,以北他前段时间不是才评为国内最年轻的心脏科专家么?”   “以北医术很好,我不否认,可是以北的病需要的是一个团队,我们需要国医。”温凉淡淡的道出了事实,林静玉却听来觉得一片哀凉……   “我不想你因为温玉而葬送自己的幸福……”   温凉抱了抱她,“怎么能说是葬送我的幸福呢?虽然嫁给首相阁下,我必须要承受很多,我可能再也不能过平静的生活了,但是我和他是两情相悦的,这比什么都重要是不是?”   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林静玉也无话可说了,她叹了叹气,“把青菜炒了吃饭吧。”   吃过晚饭之后,深深又缠了容湛好一会才肯让他回去。   温凉送他出去。   狭小的,灯光暗淡的巷子里,莫子凌走在前面,他们走在后面,橙黄色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极长。   三人就这样走了许久,一路上都没有谁开口说话。   初秋的夜晚还是有少许的凉意的,温凉穿的少,她抱了抱手臂。   突然感觉到一阵暖意,怔了怔,往上看,是容湛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   “谢谢。”温凉拉了拉衣服,却又觉得温暖的是身体,心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她的好友萧南希很早之前就说过,容湛这样的男人,即使是不爱,也会对她呵护至极,她说,“温凉,你和他在一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萧南希她不知道,容湛的这一点,恰恰会将人推往地狱里去。   这一点,她早在四年前就体会过。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四年前她和容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就连面前的男人,也可以轻易的说忘记就忘记。   她望着他俊美优雅的脸,轻轻的说了一句,“如果让你选择忘记一些事,一些人,你会选择忘记哪些?”   “痛苦的?恨的?厌恶的?还是无关紧要的?”她补了一句。   容湛是何等睿智的人物,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可他什么都没问,还是回答了她,“无关紧要的。”   温凉在听到他的回答,勾起精致的唇角,就那么笑了出来。   看吧,她果然想的没错,她之于他,果然是无关紧要的,所以他能忘记的那么彻底。   “别这么笑,温凉。”他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佛在她的脸上。   ——————————   ☆、6、不自量力   6、不自量力   温凉抬眸看他,“那首相阁下,您是觉得我应该哭么?”   看了她一看,容湛优美的唇角轻轻勾起,“嗯,你应该哭。”顿了顿,“我似乎从没见过你流眼泪,温凉,女人太坚强不好。”   温凉怔了怔,没说话,又听到他磁性的声音淡淡的从前面传过来。   “后悔了么?后悔和我定下的两年之约,后悔自己的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温凉轻轻一笑,对,她也许真的是不自量力,要不然也不会在有关于他和王后有染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连一向对他信任有加的国王陛下都试探他的时候,装作不知道的走进来,“容湛,我昨夜想了一夜,我决定嫁给你了。”   那时候容湛眸色微沉,晦暗不明,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而国王陛下严明轩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   她是一个好的演员,完全表现的毫不知情严明轩在场,脸上甚至带着惊慌,“国王陛下。”   严明轩轻点了点头,眸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一遍,“你们何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脸上带着一丝娇羞,看了容湛一眼,“他昨晚向我求婚了。”   容湛深邃的眸光有些冷冽,“温凉,你先出去。”   后来,她就出去了,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唇角略带些自嘲,她就这么的看不得他不好,那个决定似乎在一瞬间完成。   而她那时候不过是来还他昨晚落在深深那里的手表而已。   他和严明轩谈了什么,她不知道,他们谈了许久,她等了许久,在沙发上睡着。   她在睡梦中惊觉有人靠近,站在她面前定定的看她,眸光幽冷。   睁开了眼的瞬间,仿佛被一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给吸了进去。   揉了揉眉心,站了起来,她净身高一米七零,可是站在他的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要看他的时候,她必须微微的仰起头,“首相阁下。”   容湛看了她一眼,走到她对面坐下,“刚刚不是叫我容湛么?怎么,现在又换了称呼了?”   她淡笑,并不说话。   他漂亮如泼墨的眸子却忽然染上了些怒意,可是声音依旧淡漠,“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她依旧在笑,“我自己。”   他冷嗤,眸中却尽是笑意,“不自量力。”   “首相阁下,也许你该感谢我……”   “哦~~”他似是来了兴趣,微微的挑眉,“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你需要一个女人和你结婚来平息热火朝天的谣言。”   “凭什么认为这个女人会是你?”   她笑了笑,“因为我不会把这场婚姻当真,其他女人会。”   ——————   总觉得容湛这个男人很难塑造出来,都是写了删删了写,怎么写都不甚满意,头疼~~~   ☆、7、后悔曾爱过……   7、后悔曾爱过……   “22年来,我只后悔过一件事。”   容湛唇边的笑意更深,如泼墨般的眸子凝着她,“什么?”   温凉笑了笑,没答话,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搭在他手上,“首相阁下,您该回去了,让人久等了总是不好的。”   她说着,想往回走,纤细白皙的手腕却在那么瞬间被人擒住。   顿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他。   “没有什么话要问我的?”   温凉摇了摇头,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将搭在他手腕处的西装外套拿出来,帮他穿好,“别去太晚,早点回去休息。”   容湛眸光微挑,轻笑,“温凉,你是我见过最大方的妻子。”竟然催着要他赶紧去见另一个女人。   “假的妻子。”她淡淡的补上了一句。   “十天后,我配偶一栏上会写着你温凉的名字,而你的配偶一栏上会写着我容湛的名字,怎么假了?”他只看着她,问的漫不经心,深邃如潭的眸子满是促狭和慵懒。   温凉在心中微叹,这个男人状似无意的问话,实则是由不得她不回答。   “难不成首相阁下忘记了两年之约?”她轻笑。   “那又怎么样?温凉……”容湛的眸子透出一丝漠然,“我娶你,这不假,你嫁我,也不假。”   夜色中,他的声音在空中慢慢的释放开来,很低沉,也很悦耳。   温凉挽了挽如海藻般的长发,没有说话。   容湛也没有说话。   她想看看他能撇下那个女人,和她站在这里多久。   空中突然被手机铃声划开了,宁静被打破。   莫子凌拿着容湛的手机走过来,“首相阁下。”   容湛低头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看了一眼温凉,走了几步去接听电~话。   温凉却轻轻的笑了一下。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她也看到了,只有三个字:   ——小狮子。   某一天,她曾亲耳听到这个男人叫C国最尊贵的女人为“小狮子”。   温凉抬眸看向容湛那边。   他正结束了电~话,往回头。   “我先走了。”   莫子凌拉开了车门,容湛刚想坐进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他站定,“明天婚纱会从世界各地空运过来,到时候我会给你电~话。”   温凉看着他的车子缓缓离开,才往回走。   此刻华灯初上,城市的中心正是一片繁华,夜生活刚刚开始,而地处城市边缘的这里,没有那些绚丽精彩的夜生活,可是家家户户一吃完饭,都爱坐在门口聊天,倒也是灯火通明。   温凉经过小巷的时候,看着自己被拉的极长的影子,有那么一刻在恍惚,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要嫁给容湛了。   这曾是她情窦初开的年纪时最大的梦想,此刻却映衬出她的最荒凉和可笑。   她这辈子只后悔过一件事,那就是她曾爱过一个叫容湛的男人……   ☆、8、霍总又不肯吃饭了   8、霍总又不肯吃饭了   第二天,温凉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餐之后先送深深到幼儿园,她才去上班。   昨天,她是轰动全国,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的主角,今天她势必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所谈论的对象。   她刚走到市场部的门口,就听到里面正在高谈阔论,自然,她是主角。   市场部的所有女性都凑在一起,人手一个杯子,讨论的热火朝天。   “真没想到啊,她就是四年前因为一则广告而红的国名女孩,更没想到她还是淫秽视频的主角……”一个女人唇角讥诮的勾起。   旁边一个年纪稍微小点的女人用手肘碰了碰她,“她进来的第一天我就说她眼熟吧,当时我还跟你说了,你还取笑我见到美女就眼熟……”   “啧啧啧,那女人也挺厉害,两任首相都败在她石榴裙下。”另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道。   “不是证实了四年前的淫秽视频里面的主角不是她么?”   “谁知道呢,就算里面的女人不是她,但肯定也和她有关联,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没找上,偏偏就找上她了呢?我看八成……”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捏了一下。   “她竟然还来上班……”有人小声惊呼道。   看到温凉走了进来,女人们先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最后强装镇定的散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温凉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不经意的抬眸间,看到有几个女人正偷偷的抬起头往她这边看过来。   看到她抬头,忙做贼心虚的转过了脸。   温凉微微一叹,看来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所以就连风行集团这样的大公司里面高素质的员工也逃不开这一点。   一整个上午,她都处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偷看,然后被她发现,偷看的人就连忙转开脸。   午休时间,她给林静玉打了个电~话,询问温玉的情况,然后往员工餐厅走去。   她去的比较晚,员工餐厅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点了饭,刚坐下来,还没开始吃,就有一人在她旁边坐下来。   “温凉,你要救我。”   温凉抬眸,是风行集团总裁霍沐汎的私人助理陆展鹏。   “怎么了?”   “霍总又不肯吃饭了。”陆展鹏苦着一张脸。   “说别人做的难吃?”温凉还是有点了解霍沐汎的,这男人极其挑剔。   “嗯。”   “那就帮他换一家餐厅给他送外卖。”   “,我换了二十几家餐厅了。”陆展鹏快要哭出来了,“他尝都不尝,直接就扔掉。”   “温凉,你去给他做点吃的吧,上次你做过一顿饭,他虽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喜欢吃。”   ——————————   下章有美男出场……   ☆、9、你想吃什么   9、你想吃什么   温凉轻笑了下,“连国都最有名的餐厅大厨做的东西都不能入他的口,我做的东西他怎么会看得上?”   “我保证他会喜欢,因为他其实只是想找……”茬。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陆展鹏跟在霍沐汎身边多年,足够了解他,自昨天温凉的婚讯公布出来之后,他就这个样子了,看什么都不顺眼。   见温凉还是没有动作,陆展鹏几乎要跪下来,“我求你了,温凉,你也不想看到我被压榨的尸骨无存吧?”   他的动作极为夸张,温凉忍不住,轻笑了笑,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陆展鹏带着温凉来到霍沐汎的办公室,他在门口深呼吸三次,才鼓起勇气敲门。   敲了几次都没人应,陆展鹏哭丧着脸,狠下心,大力的敲。   里面寂静了一会,然后传来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有事快说,没事给我滚。”   温凉无奈的想,看来霍沐汎的怒气不小。   陆展鹏硬着头皮带着温凉走进去。   霍沐汎低着头在办公,英挺的眉正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从温凉这边看,可以看得出他如刀削般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霍……霍总……”陆展鹏哆嗦了一下,出声道。   “说!”   “温温……凉来了。”   霍沐汎猛地抬起眼眸,紧紧地盯着她,半晌才出声,“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没吃饭,你想吃什么?”温凉轻声道。   霍沐汎没回答,将手中的笔放下来,俊美的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来他在此刻在想些什么。   很久他才出声,“离开。”   温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手刚触碰上~门把的时候,手腕就被人拉住,她回过头,不解的看着霍沐汎。   他伸出手,冷声道,“陆展鹏。”   “是是是,我马上离开。”陆展鹏连声道,他巴不得离开这块是非之地呢。   温凉纤长的睫毛轻扇了扇,凝了一眼霍沐汎的大掌,然后挣开,“要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你说出你想吃的。”   “茄汁排骨,汉堡牛排,奶焗龙虾,海鲜浓汤……”霍沐汎念出了一大串名字,突然笑了,“就先这样。”   温凉点头,“好,给我半个小时。”   她打开门离开。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霍沐汎薄唇轻勾,他倒是很期待她怎么将这些菜式做出来给他吃。   温凉去员工餐厅借了厨房,开始动手洗菜,切菜。   陆展鹏听闻消息走过来,“温凉,你真能在半个小时之后将那些菜做出来。”   温凉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不能。”   “……”   半小时之后,呈在霍沐汎面前的是三菜一汤,西红柿蛋花汤,炒青菜,凉拌土豆丝,肉丝炒青瓜。   ☆、10、这一次呢,出价多少?   10、这一次呢,出价多少?   陆展鹏将三菜一汤端来霍沐汎的桌子上的时候,在使劲的咽口水,就怕他会因为不满意,将那几碟菜往他脸上砸过去。   没想到霍沐汎看了一眼菜,用筷子轻点了点,看向温凉,“我以为你会叫外卖。”   温凉笑了笑,双眸晶亮的如璀璨星光,“你已经砸了国都最有名的二十几家餐厅,我不知道还能给你叫哪里的外卖。”   霍沐汎冷哼了一声,开始吃饭。   看到他终于乖乖吃饭,陆展鹏嘘了一大口气,在温凉耳畔小声道,“我先出去了。”因为霍沐汎的原因,他可一整天都没怎么工作了,现在还有一大堆工作在等着他呢。   “嗯。”   霍沐汎在吃着饭,温凉安静的呆在一边,准备等他吃完之后收拾好餐具再离开。   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容湛的私人号码。   她走了几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接听。   “婚纱回来了,现在有空么,我去接你。”容湛低沉好听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边传出来。   温凉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一点十五分,“那我请半天的假。”   “嗯,半个小时到风行集团楼下。”   “好。”   挂了电~话,刚转过身,她就撞上了一面铜墙铁壁,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整个人已经被抱起来,坐上桌子。   紧接着,男人倾身而下,温热的薄唇紧贴在她纤细的脖颈间,牙齿挑开她的衣领。   霍沐汎双手捧住她的脸,修长的指重重的按了两下她的樱唇,然后低头——   温凉伸出右手挡在他胸腔,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她抬眸看他,“我记得你曾经也这样对待过我,你砸了五十万,说买我一夜,这一次呢?你出价多少?”   霍沐汎俊美的脸闪过一丝苍白,放开了她,靠在桌子边沿处,唇角挂着自嘲的笑纹,“没想到你还记得。”   温凉整了整长发,轻巧的从桌子上跳下来,“我很记仇。”   她快速的从他旁边走过,忽然顿下脚步,“霍沐汎,你可以一直都这么的讨厌我,看不起我,但是请你别再一再的践踏我仅剩下的那么一点可怜的自尊。”   霍沐汎怔了怔,右手伸出去,想拉住她,可是最终看着她打开门离开。   他想告诉她,他对她早已经改观。   可是她也许不会相信他所说的,因为他曾经是真的狠狠的践踏过她的自尊,让陆展鹏去银行提了五十万现金,一点点的砸在她脸上,身上,“五十万,够不够你陪我一晚?”   **   温凉下来的时候,容湛的车已经停靠在侧边了。   这次容湛自己开车过来。   温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抱歉,让你久等了。”   身边的男人没有回话,而是向她这边靠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她,然后干净修长的指往上,帮她将被霍沐汎解开的衣领扣上。   ☆、11、王后陛下来了   11、王后陛下来了   容湛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眸色一直平淡,而温凉却在身体一僵之后,按住了他的手,“我自己来。”   “我来。”容湛声音温淡。   温凉只好坐着不动,任他将自己的扣子扣上。   温凉知道刚刚霍沐汎用力的吸吮了一下她的脖颈,此刻她的脖子上必定有一枚清晰至极的吻痕。   容湛在刚刚帮她扣扣子的时候,眸光曾在她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会,然后转开。   她无谓的笑了笑,并不在乎他会怎么想。   容湛将修长的指收回来,随意的搭在方向盘处,眸光状似无意的轻抬。   二十楼上,男人高大的身影临窗而立。   两个男人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首相阁下。”温凉等了许久,出声道。   “嗯?”   “我们走吧。”   “好。”   容湛将眸光收回来,发动了车,平稳的离开。   车子驶出风行大厦,开往首相府,静谧的车厢里,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首相阁下。”温凉出声打破了宁静。   容湛如画的脸庞转了过来,眉心微蹙,“温凉,我们准备结婚了是么?”   温凉美眸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应道,“对。”   “那就叫我的名字。”容湛薄唇微掀,低声道。   温凉怔了怔,才缓缓点头。   两人又安静了许久,直到温凉想起来自己刚刚想对容湛说的事。   “首……”说出了一个字,然后马上改了口,“容湛。”   “嗯。”音符从他喉咙底部发出来,甚至悦耳动听,他应得也很自然。   “什么时候能结束?我四点半要赶去接深深。”今天林静玉有事,她要去幼儿园接深深。   “我让莫子凌去接她了。”   温凉纤长的睫毛轻轻扇了扇。   容湛轻笑,“小花童也是需要试穿礼服的。”   车子驶进首相府,首相府的女管家陈彤出来,帮忙打开了车门,恭敬有礼的站立在一旁,“首相阁下,温小姐。”   容湛看了陈彤一眼,淡淡道,“该叫夫人了。”   “是,首相阁下。”陈彤低头道,“夫人。”   这一句夫人温凉听得极为不习惯,但是觉得自己总要学会适应,便点了点头。   容湛走在前面,温凉走在后面,陈彤跟着而上,“阁下,夫人,王后陛下来了。”   温凉注意到前面的男人脚步一顿,声音有些清冷,“她来做什么?”   “她送深深小姐过来。”   走进首相府,深深小小的身影小跑了出来,“妈咪~~~”看见了容湛,又甜甜的叫了一声,“爹地~`~~”   自从昨天在温凉家经过容湛同意后,她便一直这么的叫他了。   温凉蹲下来帮深深整理头发。   女人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的传过来。   她右手拉着深深,站了起来。   ☆、12、云氏二姐妹   12、云氏二姐妹   来到他们面前的两个女人,是C国最有声望的家族云家的两位掌上明珠。   站在前面一点的女人,面容极美,如肆意开放的蔷薇,高贵优雅而不失性感,她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云茜。   这个女人在21岁的时候嫁给整整大她三十岁的国王严明轩,成为C国的王后,如今四年。   站在后面一点的女人长相甜美可人,小脸上却带着一丝苍白的,便是云家的二小姐云菲,国民眼中和容湛最相配的人。   “王后。”容湛和温凉同时出声道。   云茜精致的唇角轻轻扬起,“陛下找莫子凌有点事,我与菲菲刚好有空,便去接深深了。”   “有劳王后了。”温凉轻声道。   云茜美丽的脸上依旧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眸光在温凉和容湛身上都停留了一会儿,才道,“听深深说婚纱回来了?”   容湛没有出声,优雅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英挺的眉微微的蹙着。   温凉只好回答,“是的。”   她的话音刚落,眸光往上挑,便注意到一直没有出声的云菲此刻的小脸似乎更加苍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小,她并不如她的姐姐云茜那么会隐藏心思,很多心情都会写在脸上,就如此刻,她是真的不痛快,所以也并没有强颜欢笑,但是这也是个懂事的人,纵使那么痛,也不会大吵大闹。   不会强作欢笑,也不会自己不痛快,就弄得前世界都不痛快,尽管她是有这个条件的。   温凉忽然在想,怪不得在国民眼中,只有她才能配的上他们的首相阁下。   “听说阁下为了温小姐,可是让世界各地最出名的设计师设计了数十套婚纱,不知我是否能留下来观看温小姐换上这些婚纱的模样?或许在温小姐挑的眼花缭乱的时候,我能给点意见。”   温凉怔了怔,还没回话,容湛清冷的声音响起,“王后政务繁琐,怎么敢劳烦?”   云茜笑了笑,“没关系,恰巧我今日有空。”   容湛俊逸的唇角略带讥讽的勾了勾,绝俊如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伸手轻轻拉过深深,看向云茜,“王后请自便。”   说完,便朝里面走去。   偌大的试衣间里面,陈彤早就让人将空运过来的数十套美丽绝伦的婚纱一一挂好,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甚至连各种款式的婚鞋也整整齐齐的摆好。   数十种款式。   陈彤为几人端上了茶之后,带着首相府的佣人离开。   容湛将深深放在沙发上坐好,来到温凉面前,朝她伸出来左手。   温凉愣了一下,缓缓抬眸,看向他如画的脸,他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深邃,看似平静无波,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温凉没有伸出手。   容湛轻笑,往前一点,握住她的小手。   *   孩纸们请见谅,新年事儿多,更新不准时,年后会多更的,么么哒   ☆、13、现在这里没有别人   13、现在这里没有别人   她略带凉意的右手被他握住,顿时,温暖从两人交握着的手掌中传上来。   云菲的小脸一白,甚至连樱唇都毫无血色,她终于明白自己今天来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想问他,她一直在等着他开口求婚,可是为什么最后他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是她太过于自信了么?以为他们自小一直长大,以为她是国民眼中唯一能与他相配的女人,于是便也顺其自然的以为他最后娶的女人只会是她。   其实想想,他们的关系从未明朗过,他从未向她承诺过什么,似乎连一点点暧mei的动作都不曾对她做过。   她以为那是因为他性子凉薄清冷的缘故,原来却不是……   只是她自作多情。   他就这么的握着那个叫温凉的女人的手,带着她一步步的向挂着的婚纱走去,这幅画面,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   她忽然觉得眼前白雾翻腾……   手背一紧,她轻抬眼眸,对上云茜略带担忧眉眼。   云茜纤手往上,帮她轻轻的拭去眼泪,“让你别过来的。”   云菲弯唇笑了笑,“姐,我去花园透透气。”   云茜点头,放手,随她而去。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逗弄了深深一会,紧接着,潋滟的眸光轻挑,看向前面的一对男女,纤长的指轻轻的扣在沙发上面。   云菲离开了,温凉才轻轻的挣了挣手,想挣脱开容湛的手,无奈,他却越加的紧握住了。   温凉清浅的笑了一下,小声道,“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   “我认为这件不错,你觉得呢?温凉。”容湛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依旧牵着她的手,神情极其认真的一件件的在挑着婚纱,然后将一件拿下来,递到她面前。   温凉眉心微拧,看了一眼在他手中的婚纱,根本摸不透容湛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容湛将婚纱递到她手上,“那去换了。”   温凉接过衣服,刚想进去,就听到深深童趣的笑声,她虽年纪小,却很是喜欢温凉和容湛之间的互动。   此刻,她的小手里抱着一个奶瓶,吸吮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妈咪,爹地挑的肯定好看。”   云茜摸了摸深深的头,“深深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爹地眼光好,他挑到了我妈咪。”不知是谁教的,这话就从深深的嘴里冒了出来。   云茜的双眸一闪而过的冷光,脸上依旧挂着笑,“深深说的对。”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然后陈彤带着一干人进来。   “王后,阁下,夫人。”打完招呼后,陈彤开始利索的吩咐人各司其职。   几人带着温凉进去里面的化妆间。   过了一段时间,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几人先走了出来,然后温凉才缓缓的走出来。   ☆、14、两道相偎的身影   14、两道相偎的身影   化妆师已经帮温凉化了妆,她的一头犹如海藻般的黑发被挽起,露肩婚纱摇曳拖尾。   四年前,或许温凉曾幻想过为容湛披上婚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四年后,她却从没想过。   就算是容湛在昨晚告诉她,婚纱今天会到,在她的脑海里还是一丁点儿幻想都没有。   所以她从化妆间走出来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心情。   她走出来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深深拍着小手,“妈咪,你真美。”   也好像是她这一声唤醒了所有人的思绪,云茜朝她点头,“很适合你,真的很美。”   容湛向她走来,双眸幽深了一点,向她伸出手去——   温凉一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身体本能的,下意识的躲开他的触碰。   容湛眸光幽深,长指轻握住她纤细的肩膀,他的动作状似随意,但是只有温凉知道,那力道,不至于弄疼她,但是也由不得她逃脱。   他另一只空着的手缓缓往上,帮她将挽着的发丝中抽出几缕,飘散下来。   “很美,。”容湛淡淡道,“你喜欢么?温凉。”   “还好。”   容湛点头,转身看向陈彤,“那就这套吧。”   “是,首相阁下。”   “对了,婚纱照拍了么?温凉喜欢在海边拍婚纱照么?或许可以去王室御用海域,我和陛下结婚的时候就在那里拍过一组婚纱照。”云茜牵着深深的手走过来。   温凉笑了笑,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容湛就温淡出声道,“感谢王后好意,但是我们已经选好了拍照地点。”   云茜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快,“选好了就好。”   温凉看了看容湛,又看了看云茜,清浅一笑,“我先进去换衣服。”   容湛点了点头,放开了她的手。   温凉换好衣服出来后,轮到深深试穿她的小礼服了。   是一套纯白色的蕾丝公主裙。   深深穿上极为合适。   等深深试好衣服之后,陈彤在花园准备好了小点心,温凉带着深深下去吃。   在花园撞见了云菲,她坐在长椅上,思绪飘远,并没有发现温凉她们,温凉也不想打搅她,便没有向她打招呼,而是带着深深来到了亭子处。   深深在这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唱着幼儿园教她的童谣,还是有点声音的,但是都没能将坐在不远处的云菲唤回一点点思绪。   温凉轻叹了一声,揉了揉深深的额头,“外婆和小舅舅该回来了,我们也要回去了。”   “好`~~”深深乖巧的应道,她眨巴了大眼睛,“妈咪,我衣服还在里面。”   “我进去拿。”   温凉让深深和首相府的佣人在这里等着她,她走了进去。   在客厅里找到了深深的小外套,温凉想着上去告诉容湛一声。   温凉本来想往容湛的书房走去,可是在走廊的时候却看到了两道相偎的身影。   ☆、15、如果是他心尖的那个人呢?   15、如果是他心尖的那个人呢?   温凉一怔,便听到容湛清冷的声音,“王后,请自重。”   前面传来一阵矫健的脚步声,温凉抬眸往前看去,看到女人迅速的上前,自背后抱住容湛的腰,“湛,你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我的气么?我不是故意和你吵的,我只是……”   “你想多了。”云茜话还没说完,便被容湛冷声打断。   “我没有想多,要不然你今天为什么一直都在拒绝我的好意?”   云茜的声音放的极柔,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在温凉对云茜有限的记忆里,这个女人一向都是精明强势的,恐怕能让她这么放低身段的,也只有容湛了吧。   虽然她一直不知道她为何要选择嫁给严明轩而不是容湛。   “云茜……”容湛终于换了称呼。   ……   温凉唇角微微的勾起,自嘲的笑了笑,她似乎每次都撞见些不该撞见的东西。   她转身往回走,决定等会给容湛打个电~话。   “温小姐,这是要离开了么?……”   女人甜美清幽的嗓音在前方响起。   是云菲从花园里回来了,此刻她的小脸上依旧苍白,和温凉擦身而过的时候,温凉低头想东西,没有注意到,她便先打起了招呼。   “云小姐。”温凉淡淡的笑了笑,声音扬了几度,“我家里还有点事,想着上来和阁下打个招呼,先离开的,只是可能阁下在忙,就算了,回头你看见阁下帮我说一下可好?”   “阁下……”温凉话音刚落下,云菲再次出声。   温凉随着云菲的眸光转身,发现容湛正向她们走来。   “阁下,看到我姐姐了么?”   容湛摇头,幽深的眸光落在温凉身上,“要走了么?”   温凉轻点头。   “我送你们。”容湛从她旁边走过,“深深呢?”   “在花园。”   云菲怔怔的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直到有人站到了她的身旁,“菲菲……”   “姐。”云菲收回了眸光。   云茜也朝渐渐消失在走廊处的两道背影看了看,伸手握住云菲的手,“别多想了,容湛这样的男人太清冷,太深沉,太难猜测,不适合你,如若你和他在一起苦的是你自己,现在他娶了别人,断了你的念头,这样也好,姐姐会为你找到更好的……”   云菲嘴角迭起苦涩的笑,有一个念头在她心底滋生,“如果是他心底的那个人呢?”   容湛性子清冷,很难有人能住的进去他的心尖,但是她们都明白,只要能住进他的心尖,他势必用一生去呵护。   “他心底的那个人是温凉吧?”她想,他势必爱极了温凉,要不然怎么会丝毫不在意她是国民眼中声名狼藉的女人,也不在意她曾未婚生子,还将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一样疼爱。   云菲从来没有羡慕过任何一个人,但是此刻她羡慕温凉。   她突然在想,如果她是温凉的话……   ☆、16、我们四年前认识么?温凉   16、我们四年前认识么?温凉   深深玩了一天,在回去的路上,靠在温凉的怀中睡着了。   正在安静开着车的容湛转过头看了一眼,递过去一件衣服,“给深深披上。”   温凉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去,帮深深盖好了,然后抬眸轻轻的笑了笑,“谢谢。”   她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往下弯,像是弯弯的月亮一般,极美。   “温凉。”   温凉转过头。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眸是两道明月?”   温凉怔了怔,只觉得心一滞。记忆中还真的有人这么说过她,那时候,男人总会在她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的时候,亲吻上她的眼脸,在她小脸红透的时候唤她,“温凉。”   她会轻轻的依偎进他温热的胸膛。   发烫的耳根处传来他慵慵散散的低笑声。   “我喜欢看你笑,因为你的眼睛是明月。”   原来记忆从未曾远去,也未曾淡忘,只是她选择了深埋。   温凉揽紧了深深,淡淡的笑了笑,“没有。”   “可惜了。”容湛似笑非笑,“竟然没有人发现……”   温凉笑了笑,没有回话,车子又平稳的驶过一段路程,这回轮到温凉出声了,“容湛。”   “嗯?”容湛轻声应着。   “我喜欢在海边拍摄婚纱照,可以去海边么?”   容湛转过了头,轻笑,可是犹如泼墨的眼眸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去王室御用海域怎么样?”   温凉也笑,“很好。”   容湛眼眸眯了眯,干净如玉般的指突然从方向盘处撤开,轻抚她的脸颊,“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管?”   温凉知道这男人暗指的是她在首相府的时候,在云菲过来的时候,她出声提醒的事。   还有现在,他无非以为她想充当他和云茜之间的和事老。   她并没有将他的手推开,而是迎着他的眸光看向他,“是我多事了。”   容湛将手收回来,重新放在方向盘处,“你是我的妻子,懂了么?”   温凉点头。   “我们四年前认识么?温凉。”   温凉一震,轻掀开长长的睫毛,看向他优美的侧脸,却在他转过脸的时候,将眸光移开,“首相阁下一向过目不忘,认不认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容湛看了她一眼,缓声道,“我的记忆有一些断片。”   “我记得,你昨晚说过,想必断片的如此彻底的记忆一定无关紧要。”温凉笑了笑,“四年前我们不认识。”   容湛修长的指轻扣了扣方向盘,眸光深邃。   车子停下,深深还没醒,容湛先下车,打开了车门,把深深抱了下来,穿过小巷,来到温凉家门前。   容湛将深深递给了温凉。   “我先走了。”   “容湛。”温凉却在他转身的时候再一次叫住了他。   容湛转身,眸光平静的看向她。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温凉顿了顿,“可以去王室御用海域么?”   ☆、17、顾以北的回忆①   17、顾以北的回忆①   容湛回过头去看她,瞳孔微缩,半晌才轻点头,“好。”   温凉微微一笑,“谢谢。”   容湛离开后,温凉刚拿出钥匙想开门,门就被打开了,一名穿着卡其色休闲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他俊朗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回来了?”   温凉怔了怔,“以北。”看了看深深,轻声道,“我先把深深放到床上去。”   顾以北点头。   温凉帮深深盖好一张小被子走出来,顾以北腰间系着围裙,正帮忙着林静玉把菜端上来,还为每个人都盛好汤和饭。   她走过去帮他。   顾以北把筷子递给她,抬眸看了她一眼,“听伯母说,你今天去试婚纱了?”   “嗯。”   “怎么样?”   “还好。”   顾以北将碗筷放下来,双手撑着桌子,向她靠过去,右手伸出去捏了捏她的鼻子,“都要做新娘子了,怎么连上一点喜悦都没有?”   “痛。”温凉拍了拍他的手,“从小就爱捏我鼻子。”   顾以北又弹了弹她的额角,笑道,“你还得感谢我,要是没有我,你鼻子能这么挺?”   “是是是,谢谢你,顾大医生。”   温凉一笑之后,连上又恢复了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纤巧的眉轻轻的皱起。   “怎么了?他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以北。”温凉抬眸,微微一叹,“他问我四年前我们是不是认识……”   顾以北一愣,俊眉深锁,思绪飘远。   顾以北经常想,或许这一生,他都忘不了当初四年前他找到温凉的那一天。   淫秽视频出现后,她消失了,他与林静玉急坏了,看到新闻的那一天就来到国都,可是遍寻不到。   连她最好的朋友萧南希都不知道她的去处。   那是一天清晨,也是淫秽视频出现之后的第十五天,那天天气阴暗阴暗的,林静玉几乎处于奔溃的边缘,他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他怕希望成空,所以当时并没有把消息告诉林静玉,而是吩咐萧南希照顾她,然后他一个人赶到。   那是国都的边缘,被人们成为乌衣巷,狭小的巷子,灰暗的灯光,还有目光呆滞的人们,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感觉。   站在那扇门前,伸手想推开门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还是旁边的警察帮忙他将门推开,屋内没有灯光,一阵腐朽的味道扑鼻而上。   他借用手机灯光,在角落里发现了那抹纤细瘦弱的让人心疼的身影。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出声唤她,“丫头。”   她竟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他,还轻轻的一笑,也应了,“嗯。”   他伸出了手,“我们回家好么?”   “好。”她乖巧的应道,在他有力的手臂的扶持之下,站了起来。   只是那么的一瞬间,她骤然的在他面前急剧的倒下……   ☆、18、顾以北的回忆②   18、顾以北的回忆②   “温小姐的身体不好,又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一定要注意休息和营养的吸收……”   耳边还在回响着医生的嘱咐,顾以北整个人却已经处于呆滞的状态,直到医生出声提醒,“顾先生……”   他回过了神,俊脸微微苍白,出生医学名门的他一向谦和有礼,何时试过这样的失态,紧紧的拽住医生的袖子,“你说什么?”   “温小姐怀孕了。”   “你胡说,她才十八岁,怎么会……”他竟是赤红了双眸,厉声反驳。   医生吓得一个哆嗦。   “以北。”温凉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声音虚弱到让人心疼。   “丫头,你醒了。”顾以北放开了医生,来到她的病床前。   “我真的怀孕了……”温凉樱唇苍白,轻声道。半个月前她就得知自己怀孕,原想将其当成惊喜,送与那人,可是到了此刻却成了笑话。   上天果然是很喜欢开玩笑的。   “医生,我可以拿掉孩子么?”温凉看向医生,突然道。   “丫头……”顾以北心一颤。   “这个孩子我不能要。”淫秽视频出现的那一刻起,她流了太多的眼泪,此刻竟然都哭不出来了,只是淡淡一笑。   但是顾以北想,有些笑容,比眼泪更让人心疼。   温凉的流产手术安排在两天后。   顾以北终究还是瞒过了林静玉和萧南希,载她到医院。   那时候,淫秽视频影响太大,加之在之前,温凉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国民女孩,所以国民们对温凉这张美丽的脸熟悉至极。   顾以北担忧事情会闹得更大,并不敢带她上大的医院,只到了他认识的一间私人医院。   医院的人并不多,做流产手术的只有温凉和另一个女人。   那天的天气依旧阴暗闷热的让人窒息。   前面的一个女人进去了,顾以北陪着她坐在医院的大厅处等候。   护士很热心,怕他们在等待的过程中无聊,便打开了电视。   护士用遥控器到处搜台,然后眼睛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唤着另一个护士,“看,首相换届出结果了。”   “谁当选了?”   “容湛。”   容湛这个名字温凉并不熟悉,但也是那么一刻无意的抬眸间,发现了电视机中那抹英挺不凡的墨色身影,何其熟悉!   凉薄的眼神,如画的俊脸,颀长的身材……不是那个男人是谁?!   那一刻,温凉纤细的身体僵硬成雕像。   即使戴着墨镜,顾以北依旧能感觉到她的眸光一直紧紧地盯着电视前的男人。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   顾以北眸间闪过心疼与疑惑,轻抚她的脸,“丫头……”   温凉咬了咬唇,突然笑了,“我真蠢……”   顾以北随着她的眸光看向电视机前的男人,有些想法在他脑中形成,一些事情,他似乎想明白了,他抓着她的手,“是不是他……”   正在那时,排在她前面的女人走了出来,接着护士唤了她的名字,“温凉。”   *   我要留言与收藏o(︶︿︶)o   ☆、19、还好我来得及   19、还好我来得及   “在想什么?”温凉已经将碗筷摆好,抬眸顾以北。   “我只是在想,前首相那事为何找到的是你,你和他并不认识。”四年前,淫秽视频出来之时,前首相年近五十岁,一时之间背负骂名,加之随后他贪污,买凶杀人的事情也被曝光出来,看似美满的家庭瞬间四分五裂。   他不堪忍受,跳楼自杀。   当年,前首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我见过他。”   顾以北一愣。   “四年前,我在模特公司做兼职模特的时候,有一天下班,经纪人说晚上有应酬,让我留下来,我没有答应,他也没有强求……”   “后来我晕晕沉沉的,被人带上了车,送到了一间房间,房间里有一个男人坐在床上……”   顾以北的心一紧,看向温凉,她语气依旧淡漠,就像是在谈论很平常或者是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一样。   “我在挣扎的时候,用剪刀划伤了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让我清醒,同时我也看清了面前的男人是谁。”   “前首相?”   “嗯。”   前首相的名声一直不太好,但是他毕竟是朝中老臣,有自己不可撼动的一派势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直活跃在政坛上的原因。   但是顾以北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温凉竟会和他扯上关系。   他太过于震惊,以至于俊脸微微苍白。   温凉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后来,有人救了我。”   顾以北一笑,又做惋惜状,“到底是谁充当了这个超人的角色?”   谁当了那个角色……   温凉自嘲的笑了笑。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人失控。   他是凉薄的,淡漠的,很难猜测他心中所想,纵使是她认为他该是很开心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漠一笑。   但是那一天,他的脸上是真的出现了惊慌,将她带离酒店之后,他的唇狠狠的压向她的。   紧紧相贴着的身体,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颤抖。   他说,“温凉,还好我来得及。”   那天晚上的极尽缠绵,除了失控外,她还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占有欲,他吻着她被汗水打湿的额角,“温凉,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被折腾的没有了任何的力气,可依旧睁开眼眸,偎进他的怀中,“好。”   她真的以为他会是她往后的明月,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可她忘了,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时候,往往是一场梦。   梦境很美好,被打破后,很残酷。   不过两天,誓言还在耳边回荡,那人消失不见,她被推进了地狱。   顾以北没有得到温凉的答话,但是他从她的失神中,也猜到了那“超人”是谁。   “吃饭了。”林静玉把最后的一碟菜端上来,解开了围裙。   “我去叫一下温玉。”顾以北道。   “深深呢?”林静玉看了一周屋子,道。   “睡着了,她今天累坏了,晚上起来再喝点粥吧。”   **   这几章都是回忆的方式,孩纸们,乃们会不会觉得很无聊?,还有,情人节和元宵节快乐,么么哒~   ☆、20、结婚礼物   20、结婚礼物   婚礼决定的太仓促,时间太紧迫,每一天的时间都很紧,试婚纱之后,又用了几天的时间来拍摄婚纱照。   拍摄婚纱照的那几天,温凉带了她的弟弟温玉出现。   这是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俊美少年。   除了去学校上课和去医院复诊,他极少出门。   他很爱画画,向往有一天能让这个世界都出现在自己的画笔上。   可是,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所以他一般出门写生时,身边都跟着林静玉或者温凉。   婚纱照拍摄完了的第二天,容湛来到温家吃饭,温玉送给他和温凉一份结婚礼物。   ——一幅画。   正是他和温凉在王室御用海域拍摄婚纱照的场景。   “阁下,听闻那片海域极美,我一直向往的,没想到你和姐姐刚好在那里拍摄婚纱照……”   “这孩子,说今天要把画画出来送给你们,昨夜都不肯睡呢。”林静玉笑道。   温玉腼腆的笑了笑。   容湛微微一怔,瞳孔深邃。   “你身体不好,不要熬夜。”   深深正在喝着粥,抬起小脑袋,大眼睛一亮,“哇,小舅舅画的真好看,深深也要。”   “我都帮你画了好几张了,怎么还要呢?”   “小舅舅你画了我在唱歌的画,我在跳舞的画,我在玩过家家的画……”深深掰着小指头一张张的数,“可是我吃饭的画呢?你没画。”   深深像个小大人一般皱着眉,惹得在场的每个人都笑了。   温玉无奈的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好好,那小舅舅都帮你画了好不好?”   “好。”深深将小脑袋凑过去,在温玉的脸上啪嗒的亲了一口。   温凉正从厨房帮容湛端着一碗汤出来,见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容湛看向她,“温玉送了我们结婚礼物。”   “一幅画。”容湛眸光紧紧的锁住她,“我们在王室御用海域拍摄婚纱照时,他画的一幅画,他说他很喜欢王室御用海域……”   “嗯,喜欢就好。”温凉淡淡一笑,将手中的碗递给容湛,然后坐下来。   离婚礼还有两天的时间,温凉依旧去上班,她准备上完今天,就请假。   临近下班的时候,温凉准备去人事部请假,刚站了起来,有人来到她面前,“温凉,下面有人找你。”   重新回到国都的时间也不过三个月,除了萧南希、容湛,和四年前搬来国都的顾以北一家人,她认识的人并不多,如果是他们找她,都会通过电~话事先通知一声的。   这样直接来到公司下面找她的,还真的是没有的情况。   又从同事那里得知找她的是一个女人,难道是萧南希回来了?给她一个惊喜么?   ☆、21、砸死这个贱女人   21、砸死这个贱女人   温凉想着先下去,回来再去人事部请假。   来到楼下,温凉没有看到来人,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看到,她估计是有人在和她恶作剧,伸手挽了挽被风吹散的长发,便准备上楼去。   刚一转身,她便觉得后脑被砸了一下,不是很疼的感觉,但是却让人感觉有些懵。   一摸后脑,满掌的粘稠,有些黄色的液体甚至从指缝间滑下。   她被人砸了个鸡蛋。   没等她转身,第二个鸡蛋向她砸来。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满天的鸡蛋,伴随着辱骂声,“砸死这个贱女人……”   情况太突然,别说温凉,甚至连训练有素的保安都什么还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鸡蛋从各个方向向温凉砸来。   本来是安安静静的风行大厦楼下,此刻围着许多的人,都指指点点。   保安终于回过神来,制止了砸鸡蛋的几人。   “温小姐,你没事吧?”   保安这句话刚问出来,刚刚才控制好了的场面,一下子又失了控,鸡蛋再次砸向温凉,连那刚刚出言关心温凉的保安也不能幸免于难。   “这么下贱。不知羞耻的女人哪里配得上我们尊敬的首相阁下?大家说是不是?”   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出声。   “是。”很快,便有人附和。   “大家砸死她!!”   “你们再乱来,我们就报警了。”保安出声警告。   但由于楼下只有两个保安,此刻群众心情难平,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无奈,一个保安只好使眼色,让另一个保安带着温凉上楼去,可是人们很快围着上去,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连保安手中的对讲机也被人扔在地上,他们根本就求救不了!   最后的结果是,只有一个保安突围跑上去。   ……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会议被无端打断,坐在最上面位子的男人俊眉紧皱。   陆展鹏脸色有几分沉重,向霍沐汎走去。   本来这事,换做别人,只需要保安部那边出面即可,但是主角不一样,他势必要告诉霍沐汎一声。   他在霍沐汎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霍沐汎嚯的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他走的很急,留下会议室的众人,在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重要事情,让他们一向强势,处事不惊的霍总脸色变成那样。   霍沐汎的后面跟了一堆人,赶到楼下。   楼下的场面失控到不行。   霍沐汎的脸色也在那一刻苍白到不行。   因为就在他看到温凉的那一刻,一颗小石子从人群中向她飞过去,砸中她的额角,在她的肌肤上划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   (咬着小手帕,求留言和收藏,各种求~~~/(ㄒoㄒ)/~~/(ㄒoㄒ)/~~)   ☆、22、肮脏了你,也恶心了我   22、肮脏了你,也恶心了我   本来站在温凉旁边的保安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势的力量给推开,再次抬眸时,温凉已经被霍沐汎揽入怀中。   “你们够了么、?”   霍沐汎的声音阴沉到极点,脸色更甚。   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霍沐汎拿出手帕,擦拭着温凉的脸,轻柔的划过她额角处的伤口,“怎么样?疼么?”   温凉握住他的手,眸光苍白,“放开我。”   霍沐汎高大的身躯一僵,然后惘若置闻一样,动作不停。   “霍沐汎,你是嫌我名声还不够臭?”   用了的扣了扣她的肩膀,霍沐汎的眸光冷冽,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温凉用手按住自己的额角,抬眸,轻声道,“我想大厦的摄像头会告诉我是哪个人扔的石子。”   她话刚说完,人群中已经发出了微微的惊呼声。   温凉在往回走的时候,听到霍沐汎冷冽的声音,“谁给你们胆子让你们在风行大厦下捣乱的?陆展鹏,打电话给警局,还有,现场的人,一个也不准离开。”   霍沐汎说完这话,上前去拽住温凉的手腕,一把抱住她,往大厦里面走去。   温凉狠狠的推着他的手臂,恨不得能将他的血都抠的出来。   可她的力道有多大,他的力道就有多大。   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她的身上,衣服,头发里全是粘稠的鸡蛋液体,两人在挣扎的过程,也弄了他一身。   可是霍沐汎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昂贵的西装被弄脏。   他也和她扛上了的感觉,她越想挣扎离开,他就抱得越紧。   霍沐汎这男人的霸道强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越是和他唱反调,他越要把你扳正。   温凉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霍沐汎,别丢失了你自己的面子。”   “面子这东西很珍贵么?”他勾唇一笑,忽然倾身下来,凑到她耳畔,“凉凉,还是你以为我会在乎?嗯?”   “别这么叫我,肮脏了你,也恶心了我。”   霍沐汎丝毫不在意她话里尖锐的讽刺意味,低笑一声,“凉凉,没人这么叫过你吧?正好,这是我对你独有的称呼。”   温凉觉得霍沐汎这男人不但强势霸道,有时候还特别没脸没皮。   只是她不明白了,这个男人这么没脸没皮的对着她做什么?还是生活太无聊,喜欢找她乐子。   可是温凉此刻想不了太多,因为她觉得头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她软软的倒在了霍沐汎的怀中。   霍沐汎脸色一变,大声吼道,“陆展鹏,给我把车开出来。”   **   温凉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霍沐汎的脸孔,她转开了脸。   却忽的感觉到脸颊被一双大掌钳住,“凉凉,你不想面对我,我还偏让你面对我。”   ☆、23、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爱上他   23、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爱上他   温凉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掰他的大掌,“霍沐汎,你还有完没完?”   霍沐汎挑眉一笑,“没完。”   “……”   温凉没心情和他对话,只觉得额角疼的厉害,她伸手轻碰了碰,就被霍沐汎的手掌给打开,“别乱动,开了很大一个口子,还缝了几针。”   霍沐汎唇角挂着魅惑的笑纹,长指轻轻的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开,“这么美的一张脸,要是在上面留条疤痕可就不好看了。”   温凉看着霍沐汎指节分明的手指,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了脸。   此刻,温凉觉得,霍沐汎有脸有皮的时候,她能应付得了,大不了就是从前,任他羞辱,她视而不见。   从爸爸抛下他们三人和小三私奔,却死在小三床上之后,这些情况她没少遇见。   刚开始她或许会在意,可是事情发生太多次,她早已经麻木,要是她都在意的话,那她也不必要活到今天了。   可是,霍沐汎没脸没皮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疲于应对。   本就是个和容湛一样让人猜不透的男人,没脸没皮起来,更是让人思索不透。   霍沐汎又坐到了她对面。   温凉轻叹一声,知道自己就算把脖子转断了,霍沐汎也会逼着让她的脸面对着他。   她索性闭上了眼眸,不去理会他。   伸手去摸身上的口袋,又坐了起来,在床头的柜子里找了一下,看着霍沐汎,“我的手机呢?”   霍沐汎从口袋里拿出来她的手机,递给她,眼眸墨黑,“在你昏迷的时候,阁下打了几通电~话给你,最后一通我接了。”   温凉怔了怔,觉得很可笑,“霍沐汎,我们还没熟到你可以随便接听我的电~话。”   霍沐汎深深的凝着她,“凉凉,我最喜欢你连名带姓的叫我。”   “……”   温凉转身,打了通电~话回家,她只叫了一声“妈”,电~话那头林静玉便柔声嘱托她,“今晚和阁下去玩的开心点。”   “好。”想必容湛已经和她说了些什么。   挂了电~话,温凉起来找自己的衣服,准备换下这一身病服。   霍沐汎却拉住了她的手,“这么急着出院做什么?”   温凉看着他,不说话。   “去找容湛?”他直呼了容湛的名字。   温凉怔了怔,却并不觉得奇怪。   她知面前这男人和容湛,打小便认识。   霍家是C国最有财富的家族,云家是最有声望的家族,而严家,则是世袭掌控着权力。   容湛的父亲,是一名伯爵,王室贵族中的一员。   但她也知道,这两男人虽然认识,却并不交好。   “嗯。”温凉轻应了一句。   霍沐汎的手抓的更紧,“一个月前我问过你,会不会爱上他,你说不会,怎么才一个月,你却要嫁给他?”   “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爱上他。”   ☆、24、我错了还不行   24、我错了还不行   温凉静了许久才看他,“不可以么?”她笑了笑,“我不可以爱上他么?”   霍沐汎也笑了一下,那笑容尤为刺眼,“一个月前毫无感觉,一个月后竟然爱到要嫁给他,凉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没有要你的相信,信不信随你,爱不爱是我的事,霍总,我们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我很感谢你今天帮我解围,但也仅此而已。”   霍沐汎这样的人,有身份有地位,情爱游戏,他游刃有余,乐此不疲,而她温凉不一样,没有任何的精力和资本和他耗。   此生唯一的一次将心交给一个人,换来的是整颗心的碎裂。   心不动则不痛,心一动则必痛。   她算是彻底了解了。   大概在霍沐汎眼里,她是假清高的,所以他才用五十万现金的方式来羞辱她。   他曾经厌恶她至极,处处对她冷嘲热讽。   在他对她用的字眼里,用的最多的便是——你这样的女人。   而此刻,他竟开口闭口都是“凉凉”。   温凉听着都觉得可笑。   他这是在以什么样的立场来用这样亲密的方式来叫她?   霍沐汎又想在玩什么样的游戏,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大抵是觉得从未被女人拒绝,心有不甘而已。   霍沐汎的眸子似乎深邃了几分,也冷冽了几分,“四年前你能随便的和一个男人生下深深,四年后你又能在一个月内爱上容湛,温凉,既然你的爱这么随便,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这几句话,霍沐汎几乎的用力吼出来的,多少有些嘶喊的感觉。   可是一说完,他自己都怔住了。   温凉只感觉有些密密麻麻的酸楚袭上来。   深呼吸,她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别人怎么想与她何干,她不必要被一些不相干的人影响着。   “放手!”   “凉凉……”霍沐汎有些慌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我说放手。”温凉的声音依旧很轻,可是冷到不行。   霍沐汎依旧没放手。   温凉开始挣扎,用尽全力去挣扎。   霍沐汎却将她箍住,双眸死死地盯着她,“容湛有什么好的?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温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她越是这样看他,他越是觉得烦躁,到最后自己失控了都不知道。   温凉的后脑重重的磕在墙壁上,她的下巴被人掐住,紧接着薄唇凶狠的压住她的樱唇。   她用力的捶打着他的后背,却被他将双手反剪在身后,舌尖撬开她紧密合着的双唇,然后顶进去。   他说,“不就是要婚姻么?我也可以给你……”   温热的气息喷佛在她的脸上,温凉也在那一刻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血腥味,霍沐汎也尝到了,他僵了,离开了她的唇。   “你……”   他正要开口,便感觉到自己被推开,力气很大,他后退了好几步。   站稳后,看到容湛正从低下头检查温凉唇上的伤口。   ☆、25、不想承认失控   25、不想承认失控   坐上了车,温凉也没去看旁边的男人。   可就算是两人都不说话,温凉还是感觉到车上气氛的压抑。   温凉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眶有些红,她也知道容湛在刚刚将她从医院带离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   他看她的眸光很复杂,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他遇见她所有的狼狈和不堪。   温凉深呼吸,嘴唇有些颤抖,她轻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睛。   即使是闭上了眼睛,她还是能感觉到旁边容湛那两道目光。   她的下唇裂开了一道小口子,还有些干涸的血迹遗留在上面,额角处包扎着厚重的纱布,脸色是骇人的苍白。   容湛拿出一条精致的蓝色手帕,轻抬起她的下巴,低下头去帮她擦拭上面的血迹。   温凉睁开眼睛,映入她眼中的便是容湛低垂着的眉眼。   他似乎十分认真,动作也很轻柔。   温凉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他帮她擦拭唇瓣上的血迹。   有些干涸的血迹粘在裂开着的口子里,要清理干净,有些费劲,可容湛却势必要将那里的血迹擦干净一样。   唇被扯的生疼,温凉皱了皱眉,“嘶——”了一声。   容湛抬眸看她,流光涌动。   长指微抬,轻轻的按到了她的唇瓣上,眸色晦暗不明。   温凉偏过头去躲,他便转过她的头,低下头,忽的吻上她的红唇,在她的唇上逗留了好一会,轻吻她下唇的那一道口子,似乎要把留在上面那血迹舔干净。   温凉长长的睫毛颤抖的厉害,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该怎么运转。   容湛的呼吸带着薄荷清香,萦绕着她。   他的吻温柔中带着热烈,攻陷城池,席卷她檀口内的每一寸芳香,纠缠着她的唇舌。   温凉突然回过神来,双手挡在他的胸前。   容湛在她唇上停止不动了好一会,干净漂亮的指托着她的后颈,才缓缓把她拉开。   他重新坐好,精致的蓝色手帕掉落在温凉的裙子上,她拿起来,叠好了,想还给他,却看到他闭着眼睛。   容湛在调整呼吸,好一会才睁开眼,看着她,然后眸光落在她手中的蓝色手帕上,伸手拿了放好。   “抱歉。”   他淡漠的声音伴随着车子发动的声音而起。   他在为刚刚吻了她而道歉?   温凉笑了笑,牵扯的唇瓣疼痛,她便又皱了皱眉。   “有点晚了,先回首相府。”   “嗯。”   容湛不想承认自己失控了,可是他确确实实是失控了。   原只想帮她擦拭唇瓣上的血迹,可是却有些像是在和他作对一样,怎么都擦拭不干净。   他看着刺眼。   打开病房门前的那一幅画面在那一刻窜入他脑中。   他便扔掉了手帕,直接覆上她的唇瓣。   ————————   ☆、26、忍着点   26、忍着点   这是温凉第一次在首相府过夜,容湛让陈彤帮她准备好了一间客房。   这对在三天后就会成为夫妻的男女,竟然分房而睡!首相府的佣人都带着疑惑的眸光看着他们。   一向训练有素的陈彤自然不会有过多的疑问,带着温凉来到了准备好的客房。   “夫人,这是睡衣,您洗完澡之后可以换上,我就先出去,不打搅你休息了。”陈彤将手中叠着的衣服放在大床上,道。   “陈小姐,等一下。”温凉唤住了陈彤。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么?”   “可以帮我拿个冰袋过来么?”   陈彤怔了怔,然后道,“当然可以,夫人您等会,我马上帮您拿过来。”   在房间门关上之后,温凉拿着睡衣,进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衣。   容湛带她走的匆忙,竟是连病服都没有换下的。   镜子被雾气弄得迷茫一片,温凉伸手抹开了,看到自己煞白的脸孔,额角上贴着厚重的纱布。   她扯动唇角笑了一下,她现在是,浑身是伤。   下唇,额角处,还有……   她伸手摸了摸后脑,那里肿起来了一个大包。   这样的鬼样子,回去让妈妈和弟弟看到,只会担忧。   可明天回去,她额角处的伤口照样还是隐瞒不住。   他们还以为她和容湛去哪里约会去了,她在想着一个理由,到底去哪里约会能把额头都弄伤了?   在浴室里面的镜子前站了一会,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好理由,最终还是轻叹了气,又想起自己刚刚叫陈彤拿冰块的事情,便赶紧出去。   也许,明天她就说不小心绊倒,磕到了,虽然这个理由足够蹩脚,她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她还能有什么法子?   总归是,逃过了今晚吧。   她这样苍白憔悴的样子不能让他们看到。   走出浴室,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抹身影时,温凉怔了怔,直到容湛朝她伸手,并且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过来。”   温凉看着他手上的冰袋。   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对他笑了笑,“谢谢。”   她伸手想去接冰袋,容湛却推开了她的手,“你能看得见后脑?”   他知道她后脑有伤?   过多的拒绝只会显得她矫情,何况她一个人确实不方便冰敷后脑肿起来的大包,便转过身去。   容湛撩开了她的长发,将冰袋敷在那个大包上,“忍着点。”   覆上去的时候,冰凉的感觉刺激的温凉头晕目眩的,她终于明白容湛说的那句“忍着点”是什么意思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容湛觉得差不多了,才将冰袋拿开。   “早些睡吧。”容湛收拾好了冰袋,站起来。   温凉扯住了他的衣服,“今天的新闻能不能封锁?”   *   是袖姐抽了还是?为毛我一条留言都木看到?哭死……/(ㄒoㄒ)/~~   ☆、27、没那么简单   27、没那么简单   温凉扯住了他的衣服,“今天的新闻能不能封锁?”   “嗯。”容湛轻声应道,“消息不会见报。”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就算他没有出面,霍沐汎也会阻止新闻的发布。   以霍家的财力和在C国的影响力,这点事还难不倒他。   “谢谢。”温凉放开了手。   容湛转过了身,看着她,“刚刚霍沐汎将风行大厦楼下摄像头拍摄的视频给了我。”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在了她包着厚重纱布的额角处,“趁乱将石子砸到你额角上的人找到了。”   他没有再往下说。   温凉知道他这是在探究她的意见。   因为她离开风行大厦的时候曾对着围着的人说了一句话,“我想大厦的摄像头会告诉我是哪个人扔的石子。”   有些事情,不是她容忍了,别人便能知错,便能感恩。   她不喜欢招惹任何人,但那也不代表她能这样一再的被人伤害。   “这算是轻伤么?”温凉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容湛深眸凝视了她半刻,长指轻抬起她的下颚,观看她的伤口,“构成轻伤了……又怎么样?”   温凉抬眸看他,“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容湛俊挺的眉微挑,淡淡的笑了笑,“没那么简单。”   温凉怔了怔,不是很懂他那句“没那么简单”究竟是指什么。是说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肇事的那人?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亦或者是两种情况都有。   容湛将手收了回来,“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温凉才明白,他或许是将今天的事和前些天在新闻发布会上发生的事联系在一起了。   所以那天他问她,他们四年前是不是认识。   温凉在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将手机开机,数十通霍沐汎的未接来电,她没给他回电~话,而是直接打电~话到人事部请了婚假。   她并不习惯睡懒觉,但是起来的时候,容湛已经去了国府办公。   司机送她回家。   车子照旧在小巷前停下,温凉在车上看了一遍自己的脸色之后,才下车。   她昨晚睡得早,现在不至于憔悴不堪。   林静玉今天轮休,难得的空闲,她早早的去了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准备给家人包饺子吃。   这事温凉在回来的路上便听她在电~话里说了。   林静玉以为她中午才会回来,并且是会和容湛一起回来。   没想到她这么早会回来,更没想到的是她额角上会贴着厚重的纱布走进来。   “这额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没事,昨晚不小心绊倒了。”她承认,这理由太蹩脚,可她还是用了。   但明显,林静玉不相信。   ☆、28、真以为你妈我是傻子?   28、真以为你妈我是傻子?   林静玉看着她,“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温凉往后退了两步,“妈,这包扎好的,就不要看了。”   “温凉,你真以为你妈我是傻子是么?绊倒了能把额头伤成这样?”   “妈……”温凉轻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在母亲面前一向都不是说谎能手,四年前的事情,她之所以能瞒的过来,也只是因为她的不追问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还要瞒我么?”林静玉的态度强硬起来,温凉没法子抵挡。   两母女正僵持着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温玉背着背包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林静玉,“妈,姐,怎么了?”   林静玉没有说话。   温凉笑了笑,“没什么的,温玉,你先进房间写作业吧。”   “姐,你额头怎么了?”   “不知道被谁弄伤的,还说是自己不小心绊倒的。”林静玉出了声。   温玉也安静了下来,看着温凉好一会才出声,“姐,是不是……”   他话还没问出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温凉去开门。   是容湛。   容湛越过她走了进去,朝林静玉淡淡的笑了一下,“林阿姨。”   林静玉点头,笑道,“是阁下啊?我还正想让温凉打电~话给你,晚上过来吃饺子呢。”   “好,晚上我接了深深再过来吃,现在我找温凉有点事……”他说着,牵起温凉的手,又轻叹了一声,“额头上的伤口还很疼么?”   这话是对温凉说的。   温凉没说话,尽管知道他这是在为她解围。   “阁下,温凉这伤口是怎么来的?”犹豫了一下,林静玉还是问了出来。   “都怪我,昨晚开车没注意,出了点小意外,她撞到了额头,我伤到了手臂。”   “你怎么不早说,还说是绊倒了。”林静玉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她之所以那么坚持的想要知道她额角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也是因为最近发生在温凉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她怕这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我……只是怕你担心。”温凉多少没敢直视林静玉的眸光。   “那林阿姨,我们先走了。”容湛低声道。   “好,伤到了手开车没事吧?”   “莫子凌开车。”容湛看了温凉一眼,朝她伸出手,“走吧。”   温凉握住了他的大掌,回头向林静玉打招呼,“妈,我们先走了。”   林静玉看着牵着手走出去的两人,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画面很美好。   可林静玉不知道容湛会不会真的是温凉的良人。   因为他们之间毕竟是天与地的差别,况且,温凉还有一个孩子。   这些的这些,林静玉不是都没有想过,但是退一万步来说,两人之间差距这么大,如果不是因为爱?那为什么会克服一切,走在一起?   *   宝贝儿,大米正在努力存稿,三十章以后就一天两更了。   ☆、29、因为……她爱慕阁下   29、因为……她爱慕阁下   莫子凌是真的在外面等着他们。   两人坐在后面后,莫子凌开车往国府去。   温凉知道容湛现在出现在她家里带她离开,应该是因为昨天下午的事情了,所以一路上她也没问什么。   这就是温凉,不该说的话,没必要问的话,她从不多说,也从不多问。   这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性子。   小时候,很多人都说她懂事,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她像深深这么大的时候,父亲就恋上了外面的女人,很少回家,后来回来了,也不是为了见他们,而是吵着要和母亲离婚。   那时候母亲肚子里还怀着温玉,他丝毫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拿着离婚协议书放在她面前,逼她离婚。   母亲性子很要强,那是温凉第一次见到她服软,她哭着在地上求他,不要离开他们,几乎把额头都磕破了,也没能挽回早已经变了心的丈夫的一丝丝怜悯。   那段时间,母亲几乎天天都在哭,而她,尽管什么都不太懂,但是只要她一开口提父亲的名字,母亲眼泪就会掉的更凶,所以,慢慢的,她只会抱着她,什么也不问。   性子便这样养成了。   母亲生下了温玉之后不久,父亲死了。   死在了情人的床上,是被情人的老公弄死的。   温凉记得母亲当时没有哭,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报应。”   国府是整个中央机构,政府高官办公的地方,守卫森严,每一辆车驶进去,都要进行例行检查。   在大门口的时候,莫子凌摇下了车窗,皇家警卫靠近,先是向容湛打了招呼,然后看到了温凉,“首相阁下,她是?”   “我妻子。”容湛淡淡的说出三个字。   皇家端端正正敬了个礼,然后吩咐道,“放行。”   容湛带温凉去了他的办公室,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在这等一会。”   然后他去了办公桌上办公。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是进了国府就不见了的莫子凌。   “阁下,可以了。”   容湛点点头,停下的手中的工作,并站起来,走到温凉旁边坐下。   莫子凌走进来,在两人的对面坐下,将两张照片摆在温凉和容湛面前,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昨天袭击夫人的,是这名男子,三十五岁,国都人,没有职业。”   他顿了顿,指着另一张照片道,“这是新闻部部长的女儿,张筱。”   “公安部给出的结果是,两件事都是张筱指使,她雇了这个男子,策划了这件事,而关于那段早在四年前就删了的视频,则是但她利用了父亲的职权,盗取了放出来的。”   “为何?”容湛抬眸问。   “因为……”莫子凌扶了扶眼镜,语气突然吞吐起来,“她爱慕阁下……”   ☆、30、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30、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从首相府出来,容湛,莫子凌和温凉又去了趟公安部。   温凉见到了那名叫张筱的女人。   他们过去之前,张筱才在收押室里大闹过一场,样子癫狂,任谁都制止不了,最后还是医生给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下来的。   他们到达的时候,张筱已经安静的睡着,她的父亲,新闻部部长张国栋跪在了容湛的面前,老泪纵横。   他在他们面前说了张筱的许多事,她的生活早就围着容湛而转。   张筱从小父母离异,张国栋忙着工作,所以她一直都是孤僻的,又因为她长得很壮实,从小就被别人取笑,所以她又是自卑的。   张国栋因为自觉地亏欠于她,所以总是尽可能的弥补。   但张筱一直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说话。   可是,就连张国栋都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的心里,竟然装着那样的一份炙热到疯狂的爱情。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容湛,但是又渴望着站在容湛身边的那个女人能是自己。   从前,容湛身边从未明确的站过哪个女人,所以一直给了她幻想的空间,但是自从温凉出现后,这一切便都打破了。   张国栋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然后道,“是我教女无方,给阁下和夫人带来了麻烦。”   容湛将张国栋扶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又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   温凉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张筱,跟着容湛的脚步走了出去。   容湛说会给她一个说法,但是大抵是他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原因吧。   莫子凌又开车送他们回去,容湛和温凉坐在后面,本都是两个话少的人,此刻又各自都想着事情,车厢内,一片寂静。   莫子凌打着方向盘,苦笑,只觉得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凑得到一起。   不是有句话说么?互补才能走的更长久……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这两人实在是太过于相似……   深深的幼儿园,四年半就可以把孩子接走了,莫子凌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阁下,夫人,是不是要去接深深?”   容湛抬眸,缓声道,“你和温凉先去接深深,然后回温家,我还有点事,一会就到。”   最后的几个字是对着温凉说的。   莫子凌在一旁停车让容湛下车。   容湛下车的时候,温凉透过车窗看了他一眼。   莫子凌看见了,笑道,“夫人别担心,阁下晚饭的时候会回来的,他一向说到做到……”   他这话,或多或少的在解释给温凉听。   温凉只笑了笑。   “莫秘书长,你跟在阁下身边多久了?”   “五年了。”莫子凌虽有些疑惑,还是回答道。   “你是他的心腹,他应该对你无所不言。”温凉轻声道,“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   大米卡文了,宝贝儿快来安慰我TTTT   ☆、31、爹地,你背后长眼睛么   31、爹地,你背后长眼睛么   林静玉将饺子包好了,准备等人齐了就开始下饺子。   温凉怕深深肚子饿,想先喂她吃点粥,但她死活捂着自己的小嘴,说什么今天不喝粥,要等爹地来,一起吃饺子。   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容湛给温凉打了个电话,说过十分钟就会过来。   林静玉微笑着去厨房下饺子。   她其实很喜欢容湛这个孩子,聪明睿智,谦和有礼,如若撇开他的身份的话。   但是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却无疑是一层隐患,而她的温凉,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她只希望她能幸福的活下去,不要像她就行了。   刚刚将饺子端上去,门铃就响了起来。   时间刚刚好。   温凉笑了笑,站起来,“我去开门。”   深深却噌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跟着温凉后面,悄悄地躲在了门背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温凉无奈的笑,用唇语问道,“藏好了么?”   深深重重的点头,小手挥了挥。   温凉打开门。   容湛走进来,一屋子人都在偷偷笑着,便是连温凉,唇角都带着笑意。   温家的房子很小,餐桌就设在客厅里,站在门口,就能直接看到餐桌。   屋子里有几个人,一眼就能看得见。   独独少了那个小不点。   容湛哪能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的心思。   但是他很配合,“深深呢?”   他装模作样的在屋子里找了一遍,“深深,你在哪?”   眼眸余光看到躲在门里边的深深在捂着小嘴偷笑,他优美的唇角也扬起。   他故意背对着她,然后深深猛地扑向他,抱住他的小腿,她竟然说,“爹地,猜猜我今天穿什么衣服,猜对了才有饺子吃?”   温凉想,要是给她一把足够高的椅子,她都想爬上椅子去捂住容湛的眼睛了。   可惜,她的小身高只到容湛的膝盖处。   容湛无奈的笑,“粉色小外套,白色小裙子。”   深深嘟了嘟嘴,竟然都猜对了。   “那鞋子呢?”她又蹦出了一个问题。   “粉色的兔子毛毛鞋。”   “哇,爹地,你好厉害,你背后长眼睛的么?”   容湛但笑不语,蹲下来把深深抱起来,走向餐桌,“对啊,我背后长眼睛,而且还长两只。”   深深拍着手掌,对容湛的崇拜又深了几分。   容湛揉了揉她的额头,“好了,我知道你肚子饿了,该吃饭了。”   吃过饭,天色还早,深深要到外面去散步,一只手牵着容湛,一只手牵着温凉,往外面走去。   看着深深活泼的小身影,温凉是庆幸的,庆幸深深的童年和她不一样,起码她是无忧无虑的。   *   头发都快扯断了,这卡文卡的可真销~~魂啊~~,宝贝儿,乃们再不安慰安慰大米,估计大米会忧桑死TTTT   ☆、32、还疼么   32、还疼么   深深本来在前面小跑着,温凉和容湛走在后面,无意中看到深深的鞋带掉了,温凉怕她等会在玩闹的时候会绊倒,便走快了几步,让深深站好,她蹲下来,帮深深把鞋带系好。   容湛没有走过来,他接了个电~话。   温凉拿出纸巾,帮深深将额头上的汗水拭去。   深深站着,捧住她的脸。   温凉没有动,笑着看她。   深深的小手在温凉额角处的伤口上轻轻的摸了摸,生怕弄疼了她,不敢大力,小心翼翼的,“妈咪,你还疼么?”   温凉摇了摇头。   深深就把小手拿开,然后低下小脑袋,在温凉额角处的伤口上轻轻的亲了亲,“外婆说深深会魔法,深深亲亲你,你就不疼了。”   刚生深深的那会,温凉得了产后忧郁症,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林静玉真的怕她会一直这么下去。   林静玉试过无数种方法,想让温凉好转起来,可是丝毫没用。   那时候,林静玉要带温玉去复诊,吩咐了邻居照料深深,可是邻居大婶临时有事,看见深深睡着之后,便离开。   据林静玉说,那会深深醒了,在床上爬着,哭着,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了。   温凉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直到深深的小身体蠕动到床沿处,然后掉了下去。   床不高,地上也铺了些东西,但是对于一个才刚几个月大的孩子,也很疼了。   林静玉还没打开门的时候,就听到屋内有婴儿的啼哭时,她急忙开门,看到的却是温凉竟然走到深深面前,将她抱了起来,柔声安慰着她。   深深再次睡着之后,温凉对林静玉说了一句话,“妈,对不起。”   后来,林静玉便经常说深深是温凉会魔法的小天使,只要有她,无论前面有多困难,温凉都不会再觉得疼。   温凉笑了笑,捏了捏深深的小鼻子。   容湛打完电~话走回来。   深深眼尖,马上就看见了,伸出小手招呼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很担忧,“妈咪几天后就要当新娘子了,可是额头这个伤口怎么办?”   容湛眸光落在温凉脸上,然后移到她额角处的伤口上,眸色晦暗了几分,伸手将她额上的发丝撩开。   “还疼么?”   他竟问了和深深一样的问题。   温凉刚想摇头,深深就出声了,她拉了拉容湛的衣服,“疼呢,妈咪刚刚还跟我说她好疼,爹地,你亲亲妈咪,她就不疼了。”   温凉的脸一红,全然没想到深深会这么说。   “深深……”   她的一半话还卡在喉咙处,脸颊就被一双干净温暖的大掌捧住,紧接着容湛带着凉意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而后,他菲薄的唇紧贴着温凉的耳畔。   似在呢喃,又似在叹息。   温凉却听清了。   ——对不起。   是这三个字。   *   宝贝儿,从今天开始,如无意外情况,大米就开始一天两更啦   ☆、33、阁下会对你好的   33、阁下会对你好的   晚上,温凉在深深睡着之后,拿睡衣走出房间门,准备洗澡睡觉。   温凉他们家租的是那种老式公寓,三个小房间,整个公寓里只有一间浴室。   温凉推开浴室那道老旧的门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容湛今天说的那句“对不起”。   她深知容湛那样的男人,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样一句话。   话出必有因。   在他说出来那句话的时候,她本想开口问他的,但他很快便放开了她。   她的话卡在了喉咙深处,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因为她也知道,容湛不想说的话,怎么都问不出来,况且,她并不是擅长问话的人。   摇了摇头,温凉让自己不再去想,然后开门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温玉竟然还没睡。   “姐。”温玉微微的笑了一下,出声。   温凉此刻明白了,他在等她,他有话和她说。   温凉将手中的衣服放下来,走过去坐下,“怎么还没睡?明天要上课呢。”   温玉又是笑了笑,低下头。   他其实很不擅言辞,很多的时候都是别人在说,他在听。   但他从小到大都很乖,别的孩子身上的那些关于青春的叛逆期,他从未有过。温凉总在想,如若不是他的病的话,他不会让她们担心一分一毫。   可是,从出生开始就伴随着他的先天性心脏病,充斥了他十几年的人生。   温凉望着这样的弟弟,心里有些酸涩,她伸手揉了揉他的瘦弱的肩膀。   “有什么话想和姐姐说的,你说吧。”温凉轻轻出声。   温玉看了她一眼,“姐……”   “嗯。”   “你额上的伤……”温玉似在斟酌着字眼,“不是阁下出了意外弄到的是不是?”   温凉自知虽然弟弟很安静,但是却很聪明。   他既然能说得出这些话,那就代表他已经知道了几分。   “是。”温凉点头应声。   “我有一个同学,回家都要经过风行大厦的,今天早上在教室的时候她就说昨天下午风行大厦围着许多人,她还觉得是不是像风行那样的大公司也破产欠债了……”   这些女生之间的小八卦,温玉也没多大去听,只是刚好听到她说的是风行大厦,想到了温凉,也不免听多了几句。   本不是很在意,但是回到家发现了温凉额角处的伤口,便心中有几分知道了。   “姐,你额角上的伤是不是被人砸的?”   温凉清浅的笑了下,然后点头。   姐弟俩都没有再说话,安静下来。   “姐,阁下会对你好的。”温玉突然出声道。   温凉怔了怔,全然没想到温玉会说出这句话,但在他和林静玉心中,容湛不会辜负她。   温凉只是笑笑,然后点头。   “早点去睡吧。”温凉站了起来。   姐弟俩一前一后的向房间走去,忽然门铃响起来。   ☆、34、一个朋友   34、一个朋友   两人面面相觑,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去看看。”   温凉走到门前,并没有立即开门,而是透过猫眼,看外面。   她愣了下。   门外的竟然是霍沐汎。   正在她闪神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门铃。   温玉因为担忧,也一直站在客厅等着,见温凉迟迟没有开门,他走过去,“姐,怎么了?门外的是谁?”   “一个朋友。”   温玉看出来她的迟疑,“是不是不想见他?”   温凉纤长的睫毛轻轻扇了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怕霍沐汎继续按门铃,会将林静玉和深深吵醒。   所以她还是开了门。   “凉凉。”霍沐汎见她开了门,也怔了一下,他以为他还要和她耗一下。他本也是因为听到了温凉的声音才会按了两下门铃。   其实温凉要是没开门的话,他也不会再按,毕竟现在时间不早了,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会站在这里给温凉打电~话,如若她一直不出来,他会一直在等。   “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么?霍总。”温凉声音清冷。   霍沐汎曾说过,他很喜欢温凉连名带姓的叫他,那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她才不会隔得他那么远。   可是现在她眉眼清冷的叫他“霍总”,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好听,可是让人心里闷得生疼。   从她第一次叫他“霍沐汎”开始,他觉得他们靠近了,而此刻他又觉得他们之间打回原形了。   她问他过来有什么事,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过来有什么事,只是想见她,好像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但是见到了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本不知道她家里的地址,却是让陆展鹏回公司去人事部调出了她的资料,才来到了她家。   “我有话和你说。”   “现在很晚了,有什么话霍总可以明天再说。”   霍沐汎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有话和你说。”   同样的话,温凉听得出她语气的变化。   “……”   温凉握住门把的纤指紧紧的按了按,半晌才放开,“麻烦霍总等我一下。”   她在他面前关上大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换好了衣服出来,温玉还在客厅,“姐,很晚了。”   “我很快回来。”   他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担忧,温凉捏了捏他的手,“去睡吧。”   温凉说完打开门,门外,霍沐汎正点着一根烟,却没有吸,看见她出来,长指掐灭了烟。   温凉将门拉上,挽了挽长发,走在前头。   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她并不想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狠狠扇他一巴掌。   凭什么三更半夜的出现在她家门口,又凭什么威胁她跟他出去?!   *   为毛宝贝儿连留言都木有,我忧桑滴小眼神o(︶︿︶)o   ☆、35、我可以回去了么   35、我可以回去了么   霍沐汎在他的车前停下,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温凉咬了咬唇,弯腰坐了进去。   霍沐汎将车门关上,才去了另一边,坐在驾驶座上。   空间小了,温凉终于清晰的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也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并没有错。   他果真是喝了酒过来的,而且喝的还不少。   在家门前的时候,她就隐隐的闻到了酒味。   霍沐汎这男人,习惯了强势霸道,习惯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他在清醒的时候尚且如此,喝了点酒不知道会不会更甚。   所以她跟他出来了。   霍沐汎坐上了车,也不说话,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发动车。   温凉的手按在了方向盘处,“你不要命了。”   霍沐汎熄了火,手肘靠在方向盘处,刚好不好的压住了温凉的手,他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微笑,“如果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挺好的……”   他故意将句子拉的极长。   温凉抽出了自己的手,定定的看他,突然笑了笑,“可我觉得和你死在一起是此生最不幸的事情。”   霍沐汎怔了怔,却觉得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他一直知道,温凉这女人,很清冷,他爱极了她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他发现当她偶尔对他恶毒的时候,他也喜欢极了。   他觉得自己真一贱骨头,按说以他的身份地位,他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就会吊死在温凉这棵树上。   他刚开始也是看她各种不顺眼不是?   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她吸引的?霍沐汎不知道……   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有什么话你说吧。”   “额上的伤口好点了么?”霍沐汎看着她恬静绝美的脸,出声道。   “嗯,好多了。”   霍沐汎又安静了。   温凉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再次开口,淡淡的说了句“晚安”,然后伸手去开车门,霍沐汎却眼疾手快,按下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避免她再度开车门下车,霍沐汎竟然将车开了出去。   喝了酒竟还开车!   温凉自知自己阻止不了他,索性不再出声,只是看向窗外。   霍沐汎车速越来越快,好像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温凉在他极快的车速中,已经渐渐有头晕作呕的感觉。   “停车……”她的声音弱到不能再弱。   霍沐汎心一紧,赶紧将车停靠在一旁,温凉开了车门,扶住了路边的灯柱,很想呕吐,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霍沐汎将手帕递过去,温凉没有接,而是一字一顿,“霍总,我可以回去了么?”   ——————————————————   为毛我写容湛滴时候,特别卡,一写到霍沐汎,我就特别顺?这是为毛呀为毛?o(╯□╰)oo(╯□╰)o   ☆、36、你知道么?容湛在后面   36、你知道么?容湛在后面   “凉凉……”   “我可以回去了么?”温凉只是看着他,再一次出声。   “可以。”霍沐汎闭了闭眼,最终叹息一般道。   温凉顺了顺呼吸,坐上车,霍沐汎也坐上去,看着她,并没有立刻开车。   温凉摸不准这男人又想做什么,但她已经不想在这里和他耗下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准备叫车。   只是号码还没来得及按下,她手中的手机便被霍沐汎夺了过去。   温凉看过去,眼神清冷极了。   可霍沐汎手里捏着她的手机,依旧在看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   霍沐汎轻笑了下,靠过去,浅浅的呼吸带着清淡的酒味喷佛在她脸颊的肌肤上,“让我看清楚点……”   温凉转过了头,他却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转回来,“让我看清楚点,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让我这样惦记着。   后面半句话他没说出来。   温凉这次没有再动,任他看。   “看清楚了么?”   温凉边说边拨开了他的手。   “嗯,看清楚了,长得很美。”霍沐汎唇角微勾,“可是这性子不太好,不懂得撒娇,不懂得软弱……”他挑了挑眉,“便是连哭都不会……”   他净想挑出她身上的缺点,似在游说着自己,又似在嘲讽着她。   可是到最后,他首先败给了自己。   她的所有“缺点”,恰恰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在霍沐汎二十七年的人生中,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一个女人。   她似乎是低到了尘埃里去,可是却犹如尘埃里开出的幽莲,吸引着每个人的眸光。   她不会撒娇,不会软弱,坚强的令人心疼。   他从未见过她流眼泪,她似经常在笑,可是她的笑容很少能直达她的眼底。   女人该是柔情似水,或是小鸟依人,再不然就是强势的。   霍沐汎自问,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可是却又觉得这样的女人处处都好。   霍沐汎的长指往上抬,帮她将肩上的长发别到耳后,然后缓缓靠近,温凉只看着他,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轻笑,手掌掐住了她纤细的肩头,容不得她动弹,“你知道么?容湛在后面。”   温凉一僵。   又听到霍沐汎带着笑意的声音,“你以为我醉酒深夜飙车,为何一路顺畅,到现在一个交警都没找上?”   “大抵是你弟弟不放心,打电~话给他的。”霍沐汎眸光轻闪,“我们停在了这里多久,他就停在了那里多久。”   他转过了温凉的头,让她看后视镜,温凉果然看到了容湛的车停靠在不远处。   “夜这么黑,他停的那么远,我们又在这里停了这么久,你说他会怎么想呢?”   “疯子。”   *   我发四,我滴男神是容湛o(╯□╰)o   ☆、37、去找你的容湛   37、去找你的容湛   “疯子。”   “疯子……”轻喃着这两个字,霍沐汎忽然就笑了,他笑得很大声,似癫狂了一样。   温凉从未见过这样的霍沐汎,多少让她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天空在这时飘起了小雨,除了他的笑声,便是这沙沙的雨声。   过了一会,霍沐汎伸手将车门打开,“走吧,去找你的容湛。”   温凉走下了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听到他冷冽的毫无温度的声音从车里面传出来,“温凉,以后不要再招惹我。”   温凉只觉得好笑,她自知自己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招惹到霍沐汎这样的男人。   似乎从来从来,都是他在招惹她,从一开始的各种看不顺眼,到现在的紧紧相逼。   她只想置身事外而已。   可有时候,置身事外偏偏都这么难。   停在远处的容湛,看到她下车,也打开了车门,,站在雨中,等她走过去。   霍沐汎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渐渐地离他远去,长指紧紧的握了握方向盘,而后自嘲的笑了笑。   不就是个女人么……   霍沐汎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这世上女人那么多,她温凉就算再独特,也只是其中一个,他还真不信,找不到比她更好的。   ——走吧,温凉,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尽管雨很小,但是雨丝却很细很密。   温凉一路走过去,细细密密的雨珠已经打湿了她身上的衣服,而容湛因为没有打伞,一直等在那里,也浑身被淋湿。   等到温凉终于站在容湛面前了,她看了一眼他如画的眉眼,笑了笑。   “上车吧。”容湛淡淡出声,并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温凉点头,还没走上车,就看到一辆车从他们身边驶过。   是霍沐汎的。   车子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霍沐汎还将手伸出窗外,大力的摇了摇。   她想起了他刚刚在车里对她说的话。   ——走吧,去找你的容湛。   她的容湛……   温凉漂亮的唇角弯成了自嘲的弧度。   她还没上车,容湛便一直站在外面,脸色平静无波,深邃的黑眸紧紧的凝着她。   温凉没去看他,越过他,上了车。   容湛将车门关上,也坐到了驾驶座。   两人浑身都湿透,容湛从车里的置物柜里面拿出两条干毛巾,递了一条给她,“擦擦。”   “谢谢。”   温凉接过毛巾,开始擦拭着自己身上的雨水。   下过雨的天空,总是带着一丝凉意。   容湛伸手开了点车里的暖气,又将自己没被淋湿的西装外套递给她,“披上。”   这男人除了刚刚在车外的时候,紧紧的看着她之后,回到车里,就一直没再看她一眼。   *   袖姐这是肿么了?这收藏看得人抓急……   ☆、38、今晚留在我们家睡吧   38、今晚留在我们家睡吧   外面的雨竟然大了起来,拍打在车窗上。   温凉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温玉给她打过来的。   她叹息了一声,就知道他没见到她回去,是不会去睡的。   “温玉。”温凉接了电~话。   “姐,你回来了么……”这是温玉第一次见霍沐汎,他听温凉叫他霍总,便明白了他是姐姐的上司。   只是作为上司,为何会那么晚找过来?   且温玉第一眼便觉得霍沐汎这男人,很危险,所以他才会担忧,但他又不敢将事情告诉林静玉,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给容湛了。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也只认识容湛和顾以北了。   但容湛作为温凉的未婚夫,此事怎么看都是找他比顾以北合适。   虽然告诉了容湛情况,但是他不知道容湛有没有找到温凉,所以只能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   “嗯。”温凉拿下手机看了看时间,竟是凌晨两点了,“我现在和阁下在一起,他马上送我回去了。”   “好,那你们小心点。”   温凉挂了电~话之后,容湛已经将车开出了公路。   车不能驶进温家门前的那条小巷,容湛在巷子外面停了车。   温凉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屋檐下。   是温玉怕他们身上没有带伞,手里拿了两把伞在这等着他们。   温玉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穿了件厚厚的外套。   “怎么出来了。”温凉点了点他的额头。   温玉笑了笑,将其中的一把伞递给她。   温凉接过了,看着容湛,“今晚留在我们家睡吧?”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这里是郊区,雨又越下越大,路不好走。   “嗯。”容湛轻轻的“嗯”了一声,拿过温凉手里的伞,打开撑起来,“走吧。”   温凉微点头,走进他的伞下,而温玉也打开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走在他们旁边。   进门的时候,温玉轻轻的咳了一下。   温凉心一紧,去端了一盆温热的水出来,让温玉洗一下手和脸。   “去睡吧。”   “好。”温玉微微一笑,“我先去拿一套睡衣给阁下换。”   “容湛,今晚你和温玉一起睡可以么?”   容湛却摇了头,“我睡客厅就可以。”   温玉已经拿了睡衣出来,“阁下您可以和我挤一挤……”   “我有点……嗯……”容湛顿了顿,“感冒。”   温凉一怔,回过神来催促温玉进去睡觉。   她进浴室放了热水,趁容湛进去洗澡的时候,将深深从自己的房间抱到林静玉的房间,她准备今晚就祖孙三人挤一挤了。   林静玉醒了,询问怎么回事,她只能说容湛今晚睡在他们家。   “我这床大一点,挤我们三个人还是没问题的。”林静玉说着把深深往她那边移了一下。   ☆、39、熟悉的女人香   39、熟悉的女人香   本想着温凉会马上上来睡觉,哪知她在低着头找东西。   “找什么呢?”   “妈,我们家是不是还有退烧药?”   林静玉下了床给她找出来,“怎么了?谁感冒发烧了?”说着把手放在温凉的额头上。   “不是我。”温凉将母亲的手拿下来,“是阁下,可能有点小感冒。”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发烧,但是找出来,总是好的。   等一下问问,如果是的话,就让他吃了退烧药。   “因为淋了雨?”   林静玉披上了件外套,“我去看看。”   “妈,我来照顾他就可以了,人多了还不方便,大家都早点睡吧。”   林静玉想着也是,还不如让容湛吃了药,也早点休息,便点了点头,“那你赶紧弄完也回来睡。”   温凉从林静玉房间出来的时候,容湛已经洗完澡坐在客厅里了。   容湛人高腿长,温玉远远不及他的身高,他长袖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愣是短了一大截,成了半袖的。   温凉倒了杯开水过去,将药放在桌上,“有没有发烧?”   她也想到了今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听到了他不时的传来几声咳嗽。   感冒该是早就开始了,只是不知道淋了雨,病情有没有加重。   容湛看着她手上的退烧药,蹙眉,声音有几分低哑,“没有。”   不知为什么,温凉总觉得他在告诉她“没有”的时候,眼神有一下的闪烁。   轻叹了一声,她怎么会忘了,这男人讨厌吃药,很讨厌。   温凉站了起来,将小手贴在他额前,尽管自己的手因为淋了雨而冰凉,但是她还是清楚的感受到掌心中,他额头上炙热的温度。   她冰凉的小手被他滚烫的大掌拿下来,他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里有几分愠怒,“进去洗澡。”   “嗯。”温凉轻声答应着,并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将他的左手拿出来,摊开,把退烧药放在他掌心中,“把药吃了,然后去我的房间睡。”   “你呢?”   “我跟我妈还有深深睡在一起。”   温凉说着向浴室走去,想了想,还是回头,“记得吃药。”   容湛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伸手拿过水杯,将白开水喝了,然后推开了温凉的房间门。   房间里还开着灯,被子也还掀开了一角,因为刚刚深深睡在这里。   温凉的东西少的可怜,整个房间里面,充斥的都是深深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小,容湛在这里感受到了温凉的味道。   在容湛对温凉短短几个月的记忆里,她从不涂香水,脸上也从不化妆,她的所有一切都是淡淡的,可是他觉得自己总能从她身上闻到熟悉的女人香。   ☆、40、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40、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温凉从浴室出来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茶几上白色的小药丸。   将药从茶几上拿起来,她轻叹了声。   温凉离开~房间之后,可能是心里担忧着事情,林静玉一直都没有睡着。   想了想,还是决定披上衣服去外面看看。   林静玉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温凉正对着手中的小药丸发呆,她走过去,看到她手中的是退烧药,“怎么了?阁下没吃药?”   “嗯。”温凉轻点了点头。   “阁下的感冒严不严重?”林静玉没等温凉回答,便走进去,一会儿,手里拿了一个冰袋。   “进去看看阁下吧,要是他实在不想吃药,就用冰袋降一下温。”   “好。”温凉接过母亲手中的冰袋,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关了灯,温凉打开了灯,向床边走去。   容湛已经睡着,却没有盖被子。   温凉将手中的冰袋放在床头柜上,拉了被子帮他盖上。   叫他起来吃药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能靠冰袋来降一下温。   温凉将手放下来,贴在他额头处,是炙热的温度。   刚想将手撤开,将冰袋放上去,她纤细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容湛缓缓张开了双眸,眸光直直的,炙热张狂的落在她身上。   温凉从没见过眸光这样肆无忌惮的容湛。   她挣了挣手,他似乎没用多大的力气,可是她怎么也挣不开。   “容湛……”不得已,她只能出声唤他。   “嗯。”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你弄疼我了。”   容湛的手松了松,只是握住,但是她依然没能睁开。   他们现在在维持着很奇怪的姿势,她弯着腰,手还被他抓住,而他则躺在床上。   可看情况是,他并没有打算那么快放开她。   “温凉。”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容湛出声。   温凉掀开纤长的睫毛,看向他。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全然没料到容湛会出声询问她这个问题,温凉愣了好久一会。   她以为他们之间对于这个问题早已经达成共识。   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平息热火朝天的谣言。   温凉笑了笑,“你需要一个妻子,而我,需要国医。”   “霍沐汎也可帮助你。”容湛依旧紧紧的凝着她。   “我不喜欢欠人。”   容湛有一双很迷人漂亮的眼眸,黑曜石般深邃,当他定定的看一个人的时候,似乎能把人的呼吸都夺去。   温凉将眸光移开。   “所以你用婚姻来换取你弟弟的健康?”   温凉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容湛却突然轻笑了,“温凉,你还真伟大。”   他明显话中有话,声音里又明显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愠怒和微微的嘲讽。   ☆、41、霍沐汎未必能等你两年   41、霍沐汎未必能等你两年   温凉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等到容湛将她的手放开的时候,自己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温凉将水杯拿起来,她刚刚倒得是热水,两人说了一会话,这水温凉下来,温度倒也是刚刚好。   将水和要一起递给他,“把药吃了睡觉吧。”   容湛看了一会她,又看了一会她手中的白色药丸,终于伸手拿过去,英挺的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然后才和着水一起吞了下去。   温凉有些无奈。   容湛在吃药的时候和深深一个样,都磨磨蹭蹭的。   深深会想尽法子来逃脱吃药,哭、闹、撒娇。   而他看见药丸就好像看见仇人一样。   这一大一小在逼不得已吃药的时候,眉头都会皱起来。   任谁都不会想到,像容湛这样聪明睿智,运筹帷幄的男人害怕吃药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不会吞药,每次都会卡在喉咙处好一会,才能咽下去。   糖衣的药丸还好,但是裸着的药丸,就让他尝尽了那种苦涩的味道。   温凉看到他将一整杯水都喝完了,便知,这四年来,这男人的这点情况,一点都没改变。   “感冒不好受,早点睡吧。”温凉收拾好了杯子准备离开,手腕却再一次被他握住。   “霍沐汎未必能等你两年。”   温凉怔了怔,半晌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大概是觉得她和霍沐汎之间有什么了,不怪他,霍沐汎那样的纠缠着她,是个人都觉得他们之间有关系。   便是陆展鹏刚刚都打电~话给她,“温凉,你和霍总怎么了?吵架了么?”   温凉只想笑,只要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基本不和人吵架,何况还是毫不相关的人。   但大抵霍沐汎要的也就是这种效果,向所有的人证明,没有他霍沐汎得不到的女人。   温凉用另一只自由着的手去掰容湛的手指。   不知是容湛这次用力不大或者是他本也想放开了,她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手挣开。   凝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霍沐汎能不能等我两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王后会等。”   这是她知道他和云茜之间的那点事之后,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在他面前点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说完这句话,温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很平静,又似乎太过于平静了。   温凉告诉自己,她与这个男人的一切,早在四年前就结束,现在他们之间,除了即将到来的一纸婚约之外,毫无关系。   她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听到容湛微微沙哑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温凉,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回不去的?”   *   又冒泡出来吼两句,收藏呗,收藏呗,么么哒~~   ☆、42、她和那个男人有着怎样的过去   42、她和那个男人有着怎样的过去   温凉回到林静玉房间的时候,她正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毛毯,被子太小,盖不了三个人,她这是给温凉预备的。   将被子盖在了温凉身上,她道,“睡吧。”   中间隔着深深,温凉忽然起身,抱住了林静玉,“妈,谢谢你。”   温凉从小到大都是个性子极淡,很懂事的孩子,三岁之后,就再也没试过抱着她撒娇,因为她知道,那些同龄孩子该有的权利,她没有。   她只有懂事懂事再懂事,才能分担母亲身上的担子,才能让母亲更好的照顾弟弟。   可就算再懂事,在四年前,她也还是个孩子,所以难免会走错。   譬如,她怀孕生下深深的事。   她从没有问过她,深深的父亲是谁?她和那个男人有着怎样的过去?   但她没问过,不代表她没想过。   她不知道除了淫秽视频之外,在她身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但自从她决定生下深深的那一刻起,她作为母亲,能做的,便是支持她。   其实或许温凉并不知道,在林静玉的心中,总觉得自己或多或少的亏欠了她的。   他们是那样的家庭,而后,生下温玉之后,因为他的身体情况,她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温玉身上。   那时候,她或许真的是忽视了她的,可是她从未在意过什么。   林静玉怔了怔之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突然跟妈说这个。”   温凉笑了笑,没有告诉母亲,她突然说这个,是因为今晚的容湛,让她勾起了一些回忆。   想到那段时间,怀孕,做流产手术,忧郁症……   这些的这些,竟然都是和容湛有关。   那段时间,似乎将她的一生都耗完。   她没有那么坚强,很多时候,她也想身边有一个人在陪着她。   她在第一次孕吐,几乎将整个胃都呕吐出来的时候,多想有一个人能在她身边,轻拍着她的后背。   在孩子第一次踢她的时候,她也想着有一个人能和她一起分享她的喜悦。   甚至在身下鲜血淋漓,她已经接近绝望的时候,她都还抱着最后的一点奢望,其实,这一切和他无关,他会回来,他会握着她的手,“温凉,我在这,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   可是,那个消失了的男人并没有再出现。   而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陪在她身边的只有母亲林静玉和弟弟温玉。   重新振作起来的那一天,温凉便告诉自己,她的亲人,是她的全部。   “很多要嫁了的女人,不都会这样么?”温凉轻笑。   “那是,我的温凉就要嫁人了。”林静玉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里多少有些不舍和怅然。   ————————————————————————————   宝贝儿,谢谢阅读,么么哒~~   ☆、43、温家的香火不能断   43、温家的香火不能断   在林静玉心中,温凉从小到大都不需要她操心,所以她总能放心的让她一个人做许多事。   在别的孩子去学校都需要父母接送的时候,她会一个人背着书包默默地上下学。   在别的家长都为了孩子的贪玩而担心时,林静玉却从不曾为这个而担心过。   而温凉在十七岁那年跳了一级,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国都大学正是证明了这点。   南方城市的夏天特别的热,温凉从学校拿回通知书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神情很复杂,有喜悦,但也有担忧。   林静玉自然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   她将通知书拿过去看了看,放回温凉的手中,“我就知道我的温凉是可以的。”   十七岁的温凉,长而柔软的黑发扎成了个马尾,风把她的发丝吹散,她将头发往后别了别,轻声道,“妈……”   国都在北方,离他们现在居住的城市太远,她怕她走了,很多事情都顾及不到。   林静玉却是将呆在一边安安静静写生的温玉招呼过去,“你姐姐考上国都大学了。”   十三岁的温玉,脸上永远都挂着淡淡的笑容,他上前抱了抱温凉,“姐,恭喜你。”   林静玉问她,“你记得你答应过妈什么么?”   ——我会争气的。   这是温凉答应林静玉的事情。   温凉的父亲是家里的独子,他的葬礼一办完,温家人便找上了林静玉,要将温玉带回去。   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温家的香火不能断。   温凉永远记得,父亲和母亲离婚时,温家人的高高在上的嘴脸,“离了也好,你本就配不上他。”   而那时,他们依旧高高在上,甚至觉得连多看他们两眼都不愿意,他们说,“你想要多少钱?出声吧?”   林静玉很平静,从房里将不足周岁的温玉抱出来,她的手上是一堆关于温玉病情的诊断单。   她将温玉递给他们的时候,连诊断单也一起递过去。   温家人前一刻还欣喜连连,后一刻脸色就变了,便是连再多抱一下温玉都不肯,绷着一张脸离开了。   从此,温家人再也没有找过他们。   温家人这一辈子都是看不起林静玉的,连带着的也看不上她生下的孩子。   林静玉觉得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是她的温凉不行,她必须要活的更好。   *   国都大学在九月初开学,温凉八月底便收拾好了东西,买了火车票,踏上了路程。   从南到北,整整跨越了几个省份,十几个城市,她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才来到国都大学。   九月的国都已经进ru了秋天,温凉踏着满地的枫叶进ru国都大学法学系报到。   ——————————————————————————————   ☆、44、关于苏白……   44、关于苏白……   由于工作的原因,温凉经常要赶通告,她不想影响同宿舍的人,便从学校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房子。   那是一套独立的小房子,屋主是一对老夫妇,想将空着的一间套房租出去,主要是为了让屋子多点人气。   恬静安然的温凉让他们一眼就喜欢。   平安夜的那一天晚上,国都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温凉照旧赶通告赶到很晚。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   在经过老夫妇的房间时,看到那里依然亮着灯,她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往常老夫妇在十点左右便会入睡,今天怎么这么晚?   但温凉觉得可能因为今晚是平安夜,所以并没有多想。   温凉正欲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有人从里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显然他也没想到会见到站在门口的温凉,他愣了一会,才道,“凉凉。”   温凉微微一笑,“苏爷爷。”   “很晚了,苏爷爷怎么还没睡?”温凉刻意将话题扯远,忽视他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手中握着的那一件染血的衬衣,还有,屋内浓重的血腥味。   “嗯,马上睡了。”苏爷爷道。   温凉点点头,朝自己房间走去。   洗了澡,头发还没干的时候,她捧了一本法学案例教科书坐在窗台上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将书本合上,走过去开门。   是苏奶奶。   苏奶奶向她招了招手,说,“凉凉,你跟我来。”   温凉微微一怔,点头,跟着苏奶奶来到她的房间。   那扇门一打开,温凉便闻到了刚刚的血腥味,但显然比刚刚淡了许多,应该是处理过了的原因。   温凉不知道苏奶奶将她带过去的用意。   但她远远地看到爷爷奶奶的床上躺了个人,而且还是个身形高大俊挺的男人。   苏奶奶看了她一眼,温凉就跟着她走向床边。   温凉这一次终于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男人的容貌。   这个男人眉眼如画,绝美毓秀,英挺的眉宇间满是凉薄之意。   他此刻脸色苍白,便是连薄唇,都毫无血色。   呼吸并不是很稳。   温凉能断定,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但她不知道他到底伤到了哪里,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温凉还站在床前,不知所措,苏爷爷已经来到她旁边,“凉凉,这是我的孙子,苏白。”   苏白……   温凉在嘴里默念这两个字,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着。   和老夫妇住了两个月的时间,一直都以为他们是孤家寡人的,因为从未在他们的嘴里听说过其他亲人的名字。   “苏白……”温凉轻声道,“他怎么了?”   “出了点意外。”苏爷爷道,“伤的很严重。”   温凉点头,很多事适时不再过问。   譬如,苏白为何在半夜出现……   又譬如,他们为何不将他送到医院……   ☆、45、苏白发高烧了……   45、苏白发高烧了……   苏白发高烧了……   这是温凉在深夜惊醒之后,伸手去探他额上的温度时的感受。   温凉从床上惊得站起来,手掌心仍遗留着他炙热的吓人的温度。   苏白的伤口只是经过苏爷爷和苏奶奶的简单处理,但似乎不尽人意,所以连着几天下来,他一直都昏迷不醒的。   温凉在那夜原想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但是苏爷爷握住了她的手臂,他说,“凉凉,不要送他到医院。”   温凉点头答应了。   白天他的温度降了下来,温凉的心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在晚上再度发了高烧。   苏爷爷在床前站了一会,然后出去。   下半夜的时候,医生过来了。   那是温凉第一次见到苏白身上的伤,左肩上,子弹穿过胸膛,与心脏插肩而过。   子弹头虽取了出来,但是伤口久久不能愈合。   便是现在,那伤口都还在流着血水。   温凉终于明白为何苏爷爷不肯将苏白送到医院了。   在C国,枪支是管制品,除了特殊职业人员,国民不能私自持有枪支,所以在医院,但凡是受了枪伤的人,都要将名字上报给当地的公安局。   温凉弄不清苏白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就受了枪伤,但是她唯一能明白的是,苏爷爷和苏奶奶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了伤。   除了左胸膛上的枪伤,苏白身上还有些其他的伤痕,便是后脑处,都有一处巨大的瘀伤。   温凉能想象的出来,他出现在苏爷爷和苏奶奶面前的时候,必定是满身是血,触目惊心的。   医生是一个中年男人,也许是苏爷爷早就交代了事情,所以他见到苏白的时候,也并没有露出恐惧或讶异的神情。   医生离开的时候,苏爷爷握了一下他的手,“谢谢。”   伤口经过了专业的处理,苏白的手背上吊起了点滴,温凉重新坐在椅子上,将头靠在床柱子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因为她知道,苏白今夜起码会好受一点了,不会再因为疼痛而在梦中深深的皱眉。   老人身体不好,她就连续在苏白的病床前熬了几夜。   苏奶奶走过去揉了揉她的长发,“凉凉,你回房间睡吧,苏白我和你爷爷照顾就行了。”   温凉清浅一笑,“苏爷爷和苏奶奶去睡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老人深知她的性子,叹了叹气,便离开。   这一夜,温凉在梦中依旧惊醒了很多次,但看到的都是苏白的眉心不再紧皱,而是舒展开来。   因为接下来连着几天要考试,温凉在第二天早早起了床,便到学校去。   几天后,温凉抱着从图书馆借的几本书回来。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静下心来看书了。   *   好像有宝贝儿没看懂,这几章其实在回忆……   ☆、46、所谓天籁   46、所谓天籁   有一种人的优雅和尊贵与生俱来。   譬如,苏白。   那个午后,当温凉抱着从图书馆借的书踏进租住的房子,在上门前的石阶时,她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手中的书本散落一地。   她蹲下去捡,突然觉得面前的光影被挡住,抬眸望去,男人迎着光站立,阳光在他身上投了一层层的光圈。   温凉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在她面蹲下来,十指如玉,修长漂亮,将她散落在草地上的书本拾起来,递给她。   她没伸手去接,男人将书本往前递了一下。   温凉的脸倏地就红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异性面前红了脸,她接过了书,“谢谢。”   清醒着的苏白远比睡着了的苏白看起来要凉薄,他微微笑了笑,朝屋内走去。   可是不可否认,他的笑容很慑人心魄。   看来他伤口愈合的很快,几天不见,他竟都从床上下来,还能活动了。   温凉抱着书走进去。   苏爷爷和苏奶奶正在准备午餐,她几天没回来,他们都知道她是去考试去了,这会回来,逮着她,必然是要她留下来吃饭的。   菜式很简便,偏清淡,这大抵是为了照顾伤还未痊愈的苏白的。   “苏……白……”苏奶奶叫了一句,然后给苏白夹菜,“多吃点,你这伤很重。”   不知为什么,温凉听出了苏奶奶叫苏白时候的不自然。   似乎那个名字,并不是她时常叫,叫的亲切,叫的熟悉的。   “嗯。”这是温凉听到苏白的第一个字。   其实,所谓天籁,也不过如此。   她只觉得好听,以至于在往后的很久的时间里,他的声音一直都缠绕着她,无论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温凉没从苏白和苏爷爷苏奶奶身上看的到那种亲人之间该有的亲密,她只觉得他们之间,疏远的好似陌生人。   但温凉想,这大抵是因为他们很少呆在一起的缘故。   苏白话很少,在餐桌上,很多时候都是苏爷爷和苏奶奶在说,他在听,然后温凉在观察他的笑容。   被发现了的时候,她就装作若无其事的低下头,不紧不慢的夹菜,吃饭。   她似乎很自然,只是,除了她脸上的滚烫之外……   苏白住进来半个月,温凉却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   要不是那天晚上的话,温凉想,她可能真的和苏白会一直这么下去。   温凉没想到在一向治安良好的家附近也会遇到那些事。   她从模特公司回来,后面尾随了个人。   等到她察觉的时候,为时已晚,她的嘴被人捂住,紧接着,浓重的酒味向她袭来,身后的男人用力的把她往一边拖去。   他一边拖一边轻声哄着她,他说,“温凉,你别怕啊,我看过你拍的广告,我很喜欢你的……”   温凉怎么能不怕?!   却在那么瞬间,她感觉到身上的力道倏地散去,再回头看时,她看到的是男人被摔在墙上的气喘吁吁和一抹挺拔的身影。   ☆、47、我能不能叫你小白?   47、我能不能叫你小白?   从那天晚上开始,温凉每次赶通告到很晚的时候,苏白总会在等她。   这似乎已经形成了规律,她一出来,他们就一前一后的走着。   温凉偶尔会回头看他,想着站在他身边会是什么感觉。   那天晚上,温凉拐了几个弯,走的并不是家里的方向,显然,苏白也注意到了。   温凉拉紧了身上的大衣,回过头去,微微笑了笑。   苏白虽然不知道她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但还是跟着她。   温凉在一家火锅小店停下来,站在门口等苏白,店主两夫妇都认识温凉,招呼她,“凉凉,你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叔叔,阿姨。”温凉没有走进去,而是回过头。   苏白迟迟没有上前,温凉只好走回去,来到苏白面前,他很高,她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今天我生日。”她说。   这本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可是今晚她出来,苏白跟着身后,她就萌生了这想法。   也许去吃个饭。   苏白低眉看了看她,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眸如璀璨星光,他点头,然后道,“走吧。”   温凉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这男人惜字如金到何种地步,但她心里却萌生了甜甜的感觉。   往常温凉都是和萧南希一起来的,店主夫妇何时见过她和一个男人过来。   所以端上菜的时候,都不免多看了苏白两眼。   那种眼神含笑,让温凉脸都红了几次。   温凉喝了点酒,回去的路上,天空中又下了点小雪。   冷风吹过来,温凉似乎一点都不怕冷,笑着冲出去,张开双手去迎接雪花。   苏白皱着眉,拉住了她乱动的身子,将她身上的围巾拉高,一圈又一圈的包围着她,连嘴都包着,只剩下鼻孔来喘气。   温凉依旧在笑,“苏白,你是北方人么?”   苏白的动作僵了一下,“我不知道。”   他这话很奇怪,但微醉的温凉却并没有听出来。   “我是南方人,在十七岁之前,我从没看过下雪。”   “你喜欢下雪?”   “嗯。”   温凉用力的点头,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苏白……”似在思考着什么,“我不喜欢叫你苏白,我能不能叫你小白……”   也不等他答应,她就出声,“小白……”   那句小白似乎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虽然苏白依旧给人疏远淡漠的感觉,但是温凉却学会了靠近。   不知是谁说过,爱情中必须有一人主动,既然苏白不会主动,那就由她。   她主动,苏白被动,排斥,但是后来,苏白竟也开始慢慢接受……   ————————————————————————————————————   ☆、48、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很爱很爱……   48、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很爱很爱……   那段时间,温凉的生活都在围着苏白而转。   她不知道有一天她遇到了对的人时,她原来也会如此。   无意中看到苏白画的油画,她才知道那个男人画画原来那么好看,于是她就缠着他,“小白小白,我和你说,我有一个弟弟叫温玉,他也很喜欢画画,你改天教他好不好?”   彼时,苏白正在进行一幅素描,画面上的女孩,有一头飘逸的长发,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小梨涡。   而她见他不应她,就要走过来,“小白,你在做什么?”   看着她快要过来,苏白将画架一转,她更为好奇了,伸手要去将画架转过来。   可,脸颊忽然被人捧起来,他的吻慢慢的落下来,先是轻吻了一下她唇角,再缓缓的封住她的双唇。   唇瓣的紧密相贴,温凉能感觉到他薄唇的凉意。   温凉在呆愣住之后,双手往上,圈住他的脖子,他的吻开始变得炙热,缠绵……   温凉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根本就忘记了要去翻看他画架的事。   他却忽然离开她的唇,微微凌乱了的呼吸喷佛在她的耳蜗周围,“温凉,睁开眼。”   温凉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而后缓缓睁开双眸,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苏白唇角处迷人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太平稳的呼吸更乱了……   充斥在温凉脑海里多是苏白,以致于她忽视了许多事,直到那天中午,母亲给她打电话,“温凉,你弟弟他……”   温凉苍白着一张脸,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奔到了机场,用卡里最后的一点钱买了一张飞机票。   呆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温凉在回忆,她有多久没问过温玉的病情了?   她以为母亲不说也就代表他很好。   所以每次通电~话她都心安理得的想着他很好。   寒假本早就在一周前就开始,而她却迟迟未回去,如果一放假她就回去的话,那么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能陪在母亲身边,而不是要靠母亲打电~话来通知她。   温凉羞愧的几乎死去。   她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巴掌。   温玉在鬼门关徘徊了一次,所以,即便在几天后温玉渡过了危险,她依旧不能原谅自己。   温凉挂掉了苏白的所有电~话。   还是顾以北注意到她的异样,“丫头……”   温凉怔了许久说,“以北,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很爱很爱……”   那天晚上,她从顾以北家里出来,天下起了冰凉的雨滴。   温凉在连呵气都冒起的白雾中发现了一抹英挺不凡的身影。   她走过去,第一次用凶狠的语气和他说话,“你来做什么?”可是她眼中已有泪光,怕他发现,她转身就走。   苏白抓住她的手腕。   眼泪快要流出来,她在拼命的吸气。   他将她拽进怀里,去吻她眼角滑下来的泪,他说,“别哭……”   在他温柔的话语里,她眼泪掉的更凶,“小白,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再这么喜欢你下去,有一天,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会凌驾在我家人之上……   ☆、49、深深的性子像谁   49、深深的性子像谁   温凉因为昨晚睡得晚,又在床上辗转了一会才睡着,所以今天她起的有点晚了。   梳洗好了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一阵浓重的中药味便扑鼻而上。   是林静玉怕容湛的感冒还没好,一大早便去药店抓了这药。   在她的心里,这生病感冒了,还是喝中药见效快。   容湛在对着桌上的那一碗中药,不知作何表情。   深深在一个劲的劝着容湛,“爹地,你要乖哦,生病了就要喝药的。”   虽然她特地将话说的很诚恳,但是在温凉听来,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她无奈的扶额,这丫头,这会倒是这么会说,到轮到她生病吃药的时候,她就将脑袋里她知道的有关于中药的坏处说出来。   温凉不知道深深的性子像谁,但总归是不像她,也不像……她爸爸……   可是她时常觉得,她喜欢深深现在的性子,不像她,便是极好的。   最终容湛还是在深深的“劝说”下,喝下了那一碗中药。   容湛很忙,即使是他的婚礼就在后天举行,可是他每天依旧要去国府办公。   就算是,他感冒尚未痊愈,这些都不能打破他的规律。   他喝了药,揉了揉深深,便向林静玉告辞,只是他没想到温凉也已经起来,他走过去,“晚上我过来接你,陛下邀请我们吃晚餐。”   温凉知道,这一顿和严明轩的晚餐是少不了的。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容湛准时出现在温凉面前,载着她去城堡。   看着车子缓缓驶进去,温凉嘴角有一丝苦笑,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曾进ru过王室城堡,而她却是因为容湛的关系,进来过两次。   C国国王严明轩,五十五岁,第一任妻子是英国王室公主凯瑟琳,为他生下一子一女,当今C国太子严爵和公主严欢。凯瑟琳公主于五年前病死,第二年,他迎娶小他整整三十岁的第二任妻子云茜。   云茜虽然和严明轩的年纪相差的比较远,但是在国民眼中,这似乎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他们恩爱至极。   富丽堂皇的城堡极大,便是将车停在了停车场,也需要坐上旅游车到内厅。   容湛一到,便有人通知了严明轩,所以等到温凉他们到了城堡里面,严明轩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晚餐。   餐桌上坐着的除了严明轩,云茜,还有C国太子严爵。   严爵向来很低调,极少曝光在公众视线,便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也是四年前。   温凉虽然从未真正见过严爵,但是却从萧南希的口中听到了不少他的事。   严爵这男人,因为母亲是英国人,他的眼眸是淡淡的蓝色,看人时,邪魅的勾人。   在吃晚餐的时候,严爵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暗含着太多的她读不懂的东西。   ☆、50、两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   50、两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   吃过晚餐之后,严明轩说有些话和温凉说,便让她跟着他到书房。   也许这才是他叫她过来吃饭的真正原因。   “坐。”严明轩指了指对边的沙发。   “谢谢陛下。”温凉点了点头,轻声道。   严明轩的眸子在温凉的身上逗留了一会,眼神太过锐利,总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   温凉低着头,让自己不去在意他的眸光。   他的眸光似乎又在她额前的伤口处停留。   温凉一直低着头,等待着他出声。   在C国最尊贵的人面前,她没必要抬眸和他对望。   “温小姐。”严明轩终于出声,“给我说说你和容湛的相恋过程。”   温凉轻叹了叹气,早就知道严明轩对容湛好,只是没想到好到这种地步,便是连容湛的私人生活他都如此关心。   但是,又或者是因为首相夫人是代表一国的形象,他只是关心一下这个头衔而已。   或许在他心目中,容湛娶得人应该是云菲那样在C国有声望有地位的女人,而不是她这样来自于民间的平民。   何况,她在国民心目中还是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   出来的时候,容湛正在外面等着她,云茜也站在不远处,温凉向云茜点了点头,然后走向容湛处走去。   “我们回去吧。”温凉轻声道。   容湛怔了怔,这是第一次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疲倦,听来让人的心微微的揪着。   他点头,握着温凉的小手,离开了城堡。   身后,云茜的眸光似有一瞬间的锐利,温凉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眼神也是可以杀人的。   她不明白,既然这样爱,为何要选择另嫁他人。   外面,夜色刚刚爬上来,容湛并没有将车开回温家,而是停在了外面。   “刚刚陛下和你说了什么?”   温凉看了眼他如画的侧脸,眸光敛了敛,如实回答,“他问我和你的相恋过程。”   “你怎么说?”   温凉那时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爱情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自然水到渠成。”   就像她和苏白……   真正让她疲惫的是,不是陛下和她说了什么,而是她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看她的眼神。   王室的血雨腥风,不是他们这些做平民能知道多少的,但是能在众多的兄弟中,脱颖而出,登上国王的宝座,那个男人也不知道踩了多少的尸骨。   也许他其实根本就不相信她和容湛之间的这点事,只是,不知道之于什么,他没拆穿他们。   可她面对太多这样的事了,也会累。   她在想,两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她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熬完?   —————————   ☆、51、温凉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51、温凉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容湛一身墨色西装,巨大的落地窗前倒影着他的影子。   淡漠,不容人靠近,这是他给人的一贯印象。   他抬眸,和玻璃窗前的自己对望,影子虽模糊,却依稀能辨他英挺的双眉在微微皱着。   容湛微微的勾了勾唇,不禁问自己,他在想什么?想的眉头都皱了。   其实,脑海里出现的多是那抹纤细的身影。   以致于莫子凌喊了他几声,他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   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莫子凌是过来向他最后确认婚礼的细节的。   因为这场婚礼不仅是C国的盛事,更是国外媒体关注的焦点。   可是莫子凌想,他们尊敬的首相阁下根本没在仔细的听他刚刚汇报的事,他在琢磨着是不是该再说一次……   “阁下,刚刚我说的事,您……”   容湛抬眸,打断了他的话,“子凌,你觉得温凉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莫子凌觉得自己的思维一下子没跟的上容湛的,他们明明在说的是婚礼的事情不是?怎么又说到温凉了?   他的脑子短路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抚了抚镜框,他道,“夫人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这多少有点套话的味道,只是莫子凌没想到容湛接下来会问,“怎么好法?”   莫子凌又怔住了。   “夫人她很安静,识大体,子凌认为,她会是一个好妻子……”   “你知道我眼中的温凉是怎么样的么?”   “子凌不知。”   “永远看不透。”容湛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眸色幽深。   他不知道除了她的家人,她还会在乎些什么?   还有,初次见面时,她看他的眸光,虽然在极力的压制着,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着,可是他还是看出来她平静的眸光下暗藏的颤抖和……怨恨……   她似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不知怎么的,什么也没问出来。   而且,从初次见面开始,他能感觉的她排斥着他,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还有他们婚礼公布的那天,她问过他,会选择遗忘什么样的记忆。   他觉得这其中,很多东西说不通,所以那天晚上他问她,他们四年前是否认识,虽然她否认了,可是这没能消除他心内的疑惑。   昨晚,他睡在她的房间,闻到了那股女人香,那味道很熟悉,似乎缠绕了他许久……   或许,他断了片的那段记忆,真的和她有关也说不定。   “她过去发生了什么?”容湛没等莫子凌答话,又说了一句。   “阁下……”莫子凌不知道容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道,“需不需要调查一下?”   容湛长眸眯了眯,没出声。   ☆、52、看你下次还敢消失   52、看你下次还敢消失   一头枣红色的波浪长发,身材高挑性感,穿着时尚靓丽的女人,此刻竟然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在和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满屋子的乱转,在玩一个名曰: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温凉无奈的摇头,起身去帮两人各倒一杯水,以免她们玩的疯狂会口渴。   “干妈干妈,你动了……”   萧南希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把深深往怀里一抱,“宝贝,你可别这么叫我啊,要知道我才23岁呢,你这叫我干妈一下子都把我叫老了。”   萧南希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温凉其实比她还小一岁。   “那我要怎么叫你?”深深眨眨大眼睛,好奇的问。   萧南希乐呵呵一笑,“叫南希姐姐。”   “……”   深深虽然不甚赞同这个称呼,但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还是顺了她的意,“南希姐姐。”   “乖。”萧南希可乐了,往深深脸蛋用力的啵了一下。   睡觉前,萧南希准备了一盆温水来泡脚,水中漂了很多的花瓣。   将脚放到水中,萧南希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温凉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这习惯依旧没有改,无论天气是冷还是热,她睡觉前必定要泡一下脚。   萧南希招呼她,“凉凉,要不要一起?”   温凉望着她无限满足的脸,摇头,“不了,这享受还是留给你。”   说着躺下床,萧南希双脚还泡在温水里,也躺下来。   想着温凉马上就要嫁人,萧南希的感慨不免也多了些,想着大学的事,好像还是昨天,转眼,都过了那么多年。   萧南希以为此生她都不能再见到温凉了,可是没想到四年后,两人会重逢在国都。   萧南希想着又有些怨恨,她翻了个身使劲的捏了一下温凉的鼻子,直到温凉喊疼,她才放开,口中还念念有词,“看你下次还敢消失。”   温凉拼命的摇头,“不敢了。”   看着她被温水泡的有些红的脚,温凉笑了笑,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南希,你记不记得大一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一个男生在宿舍楼下给你唱情歌的事?”   萧南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当然记得。”   然后两人相视,都笑开了。   当时萧南希也正在泡脚,还一边和男友通着电~话,被那男生吵得烦,站了起来,端着盆子,走到阳台上,“哗啦”一下就将洗脚水倒下去。   那男生正仰头唱歌呢,洗脚水就这么的灌进他口腔内。   两人笑了一会,萧南希先止住了笑,“你说当时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也挺好的。”   温凉抿了抿唇,“我今天见到严爵了。”   萧南希的笑容有些僵,“凉凉,你说我当时多傻啊,难怪被人玩了那么久。”   ☆、53、她的过去 ,没有一个叫容湛的男人   53、她的过去 ,没有一个叫容湛的男人   萧南希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容湛,她独自一人走出商场时,她就看到了停靠在对面的黑色车子,一男人站在车门前。   萧南希认得,那是当今秘书长莫子凌。   莫子凌远远地就向她招了招手,萧南希终于确定他是在找她的。   萧南希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那紧闭的车里面,还坐着一个男人。   这间咖啡厅位于国都摩天大楼的最顶层,环境很优雅,因为容湛的特殊身份,他选择的是与大厅隔开的包间。   莫子凌退开,包间里就只有萧南希和容湛两个人。   “萧小姐,很冒昧的找你过来。”容湛出声。   萧南希抿了口咖啡,笑道,“阁下言重了。”   “请问阁下找我有什么事么?”   他迟迟没有出声,萧南希便先出声。   容湛嘴角的笑容化开了一点,“苏白……认识么?”   萧南希猛地抬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她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才点头。   “认识……”她在想着该怎么说,但她发现除了如实说,她别无他法,“深深的父亲。”   她刻意在言语中提了深深,而不提温凉,是想将苏白和温凉的距离拉得远一点,起码让容湛知道,那只是温凉的过去,并不代表未来。   容湛也是今天才知道温凉的身边出现过的那个男人,叫苏白。   莫子凌办事向来很有效率,今天上午便将答案给了他。   于是,他知道了深深的父亲,叫苏白。   于是,他也知道了,温凉的过去,没有一个叫容湛的男人。   原来她没骗他,他们过去是真的不认识……   莫子凌在向他汇报的时候,句句话都离不开“苏白”这二字,他表面看起来平静,可是谁知道,他的心早就在第一次听到“苏白”二字,就不同寻常了。   苏白给了温凉刻骨铭心的爱,然后在她弥足深陷的时候,悄然离去。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于是,再也查不到有关于苏白的一点信息,就好像这人从世上凭空消失了一下。   容湛想自己那时是疯了,才会答应莫子凌那事。   而现在,又问萧南希有关于苏白的事。   “知道他为什么会消失的么?”   萧南希摇了摇头,声音有几分嘲讽,“谁知道呢,或许是怕负责任,又或许本来就是玩玩的,男人都是没有心的。”   言语有几分激烈,萧南希也意识到了,敛了敛自己的心神,“其实我从没见过苏白,凉凉和苏白谈恋爱的时候,我也有事,没怎么在意,只是知道凉凉有一个叫苏白的男朋友,她喜欢叫她他小白,后来,凉凉出了那事,他也不见了……”   小白……   容湛眸色变了变,温凉在这么的叫那个人的时候,语气必定是带着些小女人的娇俏吧?   ☆、54、我们今晚不能见面   54、我们今晚不能见面   “谁都有过去,阁下,温凉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请您不要介意她的过去,好好营造和她的未来。”萧南希深吸一口气,“她值得你珍惜。”   容湛慢慢的抬眸看她,面色平静无波。   “她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他说。   萧南希发现自己很没志气,在容湛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她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真没出息,她暗暗的骂自己。   “走吧,我送你回去。”   明天就是婚礼了,萧南希作为伴娘,按照规定,是要陪伴在新娘子身边的。   萧南希回到温家后不久,温凉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彼时,萧南希正在想法子明天应该怎么做,才能挡得住温凉额角处的那块纱布。   “现在么?”温凉手里捏着手机,有些吃惊。   “别动。”萧南希不满的咕哝。   温凉拿住了萧南希的手,“容湛找我。”她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想见她,还是在今晚。   温凉换了衣服出来,“我去去就回来。”   林静玉疑惑,问萧南希,“她去哪?”   萧南希嘴角挂着一抹笑,“阿姨,是我们尊敬的阁下找她而已,她不会去太晚的,怎么说她还要顾忌一下明天的世纪婚礼吧。”   “别胡说。”温凉回头瞪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孩子,你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今晚是不能见面的……”林静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她只能无奈的叹息。   感情好也不是这样的啊。   容湛的车照常的停在小巷口处,副驾驶座上的车门被他打开,温凉就坐上去。   她还是不知道他今晚找她所为何事,可是她想起了母亲在她出门前说的那句话。   她轻轻的笑了笑,“找我有何事?”   容湛看了她一眼,眉眼含笑,“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   “嗯……”温凉长长的“嗯”了声,“因为我妈说我们今晚不能见面。”   容湛边打着方向盘,边说,“你在意?”   摇头。听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习俗,新郎新娘在结婚的前一夜是不能见面的,否则就会不吉利。   可是,温凉想,如若他们是真结婚,她尚且不在意这些,更何况,绑住他们的只是一纸婚约,别无其他。   “我也不在乎。”容湛唇角勾起的是一抹淡淡的笑容,魅惑且迷人。   温凉总觉得今晚的容湛有些不一样。   按说他一向严谨自律,何时试过在大晚上的找她出来?还说,“温凉,我想见你。”   容湛带她去的是国府,他办公的地方……   下了车,带着她在巨大犹如迷宫的国府中兜兜转转了许久,才从一侧楼梯进去。   温凉没想到辉煌严谨的国府,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55、为什么要害怕?   55、为什么要害怕?   这是国府的另一番天地。   一个小小的露台,并不大,种满了各种花草,有些花似乎还在夜晚开花,因为此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   温凉疑惑着去寻找到底是哪种花发出的香味,她凑到那些花草中去闻。   而后,她抬头,“这是阁下的秘密基地?”   容湛走过去,“小时候我父亲来国府办公,我就跟着他来,无意中发现的这个地方,然后就栽了这些,长大后,就很少来了。”   但此处,却常常能让他安静下来,无论是心,还是身。   有的时候,当一个人位于最顶峰的时候,表面上生机勃勃,像一头永远不知疲倦的狼,但又有几个人能明白,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和荒凉。   容湛提到了小时候,温凉理所当然的将这里和云茜联系在一起。   她点了点头,继续低头闻花香。   哪知容湛却道,“除了我父亲,你是第一个我带来这的人。”这些需要人打理,莫子凌自然会安排些人定期上来,但是意义不一样。   温凉,她能懂么?   但这句话,容湛没问出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懂。   温凉现在的年纪不大,22岁,其实,还是多少女人花一样的年华,在这个年纪,还有很多女孩都对爱情这东西憧憬着,幻想着。   可温凉在这个年纪,却已经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的妈妈,爱情这东西,她可能过早体会过,所以现在只剩下平静。   容湛不是一个会说情话的男人,可他刚刚那句话要从他口中听到,也并不容易。   且他说话时,迷人的眼眸会看着你,声线压得极低,有些沉沉的,沙哑的,却丝毫不挡那其中的诱惑力。   要是温凉还未经历过爱情那东西,或许她真的会沉迷其中。   她自认为自己也很庸俗,是凡夫俗子的一个,也会为这样的一个男人动心。   可是有的时候,一些事情经历过了,受伤了,便会自动的出现屏障来保护自己,人,都是这样。   温凉依旧不明白容湛对她说这句话的用意何在。   她刚想出声询问,容湛已经走到了椅子上坐下,并且向她招手。   温凉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温凉。”   “嗯。”温凉的声音较之平常,有些慵懒,大抵是因为身处这里的缘故。   “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这是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温凉抬眸看他。   容湛边说边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瓶酒,打开,“告别你的过去和我的过去,然后,走向一段未知的路程。”   “你害怕么?”容湛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的时候,这样说。   温凉也不是不能喝酒的人,只是因为不喜欢,很少喝。   她端了酒杯喝了一口,反问,“为什么要害怕?”   容湛话里意味不明,将自己杯里的酒一口喝净,“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56、消失的两人   56、消失的两人   “阁下不见了。”   这是首相府的管家陈彤在第二天一早对莫子凌说的话,她说这话时,脸上和声音都带着不可置信。   不能怪她,因为在众人的心中,容湛一向自律,严谨,何时试过这样?   何况,今天还是世界瞩目的婚礼举行的日子。   在这关键的时刻,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给容湛打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的状态。   莫子凌想起了昨天晚上送萧南希回去后,容湛说要去找温凉的事,他便试着给温凉打电~话,可是接听电~话的并不是温凉,而是萧南希,她和他一样急。   说昨晚温凉跟着容湛出去就没有回来了。   而她的手机却落在家里。   这两人去了哪里?   那头的萧南希很急,莫子凌一边安抚她,一边开着车,准备先自己出去寻找。   一国的首相不见了,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弄不好,全国国民都会因此陷入慌张的,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莫子凌暂时还不想将事情公布或上报上去。   他只通知了容湛的几个亲信出去寻找,侍卫赵乔,陈彤和他。   萧南希知道他要去寻找,放心不下,跟着他出去。   国都很大,也不知该从何找起。   现在是国都时间早上七点半,再过两个小时,举世瞩目的婚礼便会在国都礼堂举行。   莫子凌和萧南希面面相觑,两人都不说话,但是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办?”萧南希递给莫子凌一瓶水,眉头深锁。   莫子凌习惯性的抚了抚眼镜,沉思,半晌才抬眸,“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哪里?”萧南希眼睛一亮。   莫子凌拧开了水,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来,重新发动了车子,“我带你去。”   车子驶入国府停车库的时候,萧南希就发现了容湛的车,“阁下这么忙么?昨晚还来办公?”   知道容湛可能在国府,莫子凌松了一口气,下了车,“你跟我来。”   萧南希以为莫子凌带她去的是容湛的办公室,可是不是。   这是多美的一幅画面,美得让人忍不住屏息欣赏。   今天天气很好,一大早就有阳光直射下来。   草地上,有一张椅子,温凉和容湛就坐在上面。   温凉的身上披着容湛的西装外套,脑袋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容湛则靠在长椅上,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护着她。   莫子凌看到地上搁着一个空酒瓶,料想这两人昨晚喝了点酒。   真难想象,他们一向自律的首相阁下,也会有这么的一天。   萧南希看到这画面,觉得美极了,真不想破坏掉,可是没办法,这都将近八点了,他们还有一大堆的准备工作要做。   ☆、5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①   57、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①   萧南希看了看莫子凌,“该叫他们起来了。”   莫子凌点头。   两人便一同上前,萧南希先出声,“凉凉……”   温凉睡眠浅,要不是昨晚喝了点酒,她早就醒来,此刻听到有人叫她,她纤长的睫毛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萧南希含笑的眼眸,还有另一张男性脸庞。   温凉本来还觉得脑袋有点沉,却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和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她“噌”的一下子就坐直了。   容湛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撤去,他也睁开了眼眸。   看了一眼温凉,发现她的脸有些红,容湛俊逸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揉了揉眉心,“早。”   温凉的脸似乎更红了一点,特别是萧南希那直勾勾的目光,她无奈的拍额。   “阁下,婚礼在九点半正式开始。”莫子凌出声提醒道。   “嗯。”容湛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走吧。”他对温凉说。   在回去的路上,有容湛和莫子凌在,萧南希虽没说什么,但是却一直看着温凉,嘴角的笑,那么明显!   分明就是在说一句话:   ——昨晚和阁下做什么了?老实交代。   温凉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眸光看的浑身不自在,伸手去挡住她的脸,她却不肯,愣是要拉下她的手,然后,再看她。   不能挡住她,那挡住自己总可以了吧?   温凉就把手放在自己的脸侧,让她看不见她。   萧南希还是不肯,还是要拿下她的手。   “南希,别闹。”温凉的声音无奈极了。   容湛坐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车后座的两个女人。   温凉的笑容很无奈,和苦恼,偏偏拿萧南希没办法。   这样的温凉,是容湛从没看过的,纯真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在看向身后的时候,发现莫子凌的眸光也时不时的往后看。   只不过,他们看的不是同一人。   车子到达首相府的时候,已经八点多,林静玉,温玉和深深都已经来到。   陈彤准备好了一切,正着急的在门外来回踱步,看见容湛终于带着温凉回来了,她心中一喜,“阁下,夫人。”   “开始吧。”容湛边走边出声,“现在八点十五分,我们九点出发,九点十五分到达到达国都礼堂,你们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是。”陈彤恭谨道。   温凉很快就被带到化妆间,不愧是国际大师,化妆师的速度很快,不过是三十分钟的时间,温凉脸上的妆容,包括发型等都已经准备妥当。   这场世纪婚礼,来了许多尊贵的客人,包括各国的国王,总统,元首高官等。   因为婚礼是在早上举行,所以许多的客人在昨晚甚至前两天都先一步到达。此刻,他们被请到国都礼堂去,准备观摩这一场世纪婚礼。   ☆、5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②   58、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②   温凉站在镜子面前,由化妆师来为她将头纱系上。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温凉觉得是那么的陌生。   她轻叹了一声,这时,化妆室的门被推开,是萧南希牵着深深过来,深深身上已经换上了那日试穿的白色小礼服,及肩的长发被高高的扎成一个丸子头,有一根长长的丝带穿过头发,打成了一个蝴蝶结,垂在小小的肩膀上。   深深一看到她,就欢快的如一只蝴蝶般向她小跑过去,她左右,上下打量着温凉之后,得出重大结论,“妈咪,你今天好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   萧南希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故意取笑她,“你还见过其他的新娘子么?”   深深一本正经的回答,“电视上哦。”不要以为她没见过,她可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好多呢,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她妈咪的。   深深是如此自豪,自豪的恨不得向前世界宣布,她温深深的妈咪是这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化妆师终于将温凉的头纱戴好,她低下头,亲了深深一下,“深深今天也好漂亮。”   “外婆呢?”   “外婆和小舅舅在外面。”深深道,“妈咪,外面好多人哦。”   婚礼在国都礼堂举行,然后便是巡礼,接受国民的祝福,婚宴在晚上举行,婚宴厅选在首相府。   九点整,陈彤便过来敲门,“夫人,该出发了。”   深深被林静玉抱着,和温玉坐在另一辆车。   婚车有九十九辆,取吉利的数字,寓意长长久久。   一路上,都有国民在围观,皇家侍卫维护秩序,国内外媒体全程报道。   场面奢华至极。   温凉透过车窗看外面,有一丝的茫然,这样的场景并不是她所想。   她曾问过容湛,“能否不举行婚礼?”   容湛看着她,轻笑,“不能。”   她也点头,很快的理解了,容湛身居要职,是这个国家元首,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情,就代表整个国家。   有哪个国家的首相在结婚的时候,会连婚礼都不举行,低调的领了结婚证,然后在第二天宣布他已婚的?   所以,容湛也不能。   他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那很多事,他首先考虑到的就要是这个国家。   即使是婚礼这样看起来是私人的事情也一样。   秩序维护的很好,一路上,尽管观看的国民有很多,但是他们却畅通无阻。   九点十五分,他们准时抵达国都礼堂。   客人都已经坐在偌大的礼堂里面。   按照婚礼习俗,步入红地毯的时候,要由新娘的父亲牵着她的,将她交给新郎。   可温凉没有父亲,容湛的父亲,哥战伯爵也早就离世,所以温凉想,可能她要一个人走上红地毯了。   九点二十五分的时候,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国王陛下严明轩!   *   今天两更一起上   ☆、5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③   59、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③   九点三十分,由国际著名钢琴家现场弹奏的婚礼进行曲缓缓的响起来,首先出现在长约五百米的红地毯的是十名小花童,五男五女,撒着代表幸福的红色玫瑰花瓣。   紧接着,新娘慢慢出现。   宾客们都没想到,牵着新娘出现的,竟然是C国的国王陛下严明轩。   露肩曳地婚纱,裙摆长约三米,由专人在背后执着裙摆。   新娘的面孔隐匿在头纱之下,但隐约可见其容貌。   竟是绝美倾城之姿,美得让人忘了呼吸。   前来观礼的宾客共有两千名,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各国的政要及其夫人。   对于新娘的底子,他们多少都有些了解,因为提及她,必须要涉及到四年前那段轰动的淫秽视频。   新娘子,竟是那段视频中的女主角,虽然这件事在四年后被C国的首相容湛出来澄清了。   但是毕竟闹得大,所以她也被人所熟知。   按理说,就算撇开四年前那段淫秽视频来看,以新娘的家世和身家背景,也丝毫配不上容湛。   容湛应该选择的是对自己仕途更有利,更门当户对的妻子。   譬如顶着光环出生的云家二小姐云菲。   可是令人大跌眼镜和匪夷所思的是,他最后选择的是声名狼藉,一无所有的平民温凉。   容湛和温凉的婚事,自公布之日起,便为人所津津乐道,有人抱着看戏的态度说,这又是一场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故事。   也有人说,这温凉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上容湛。   ……   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法,但总归是没有一个人真心的看好这场婚姻。   此时众人的心里,想的无非就是这些事。   新郎容湛,一袭白色燕尾服,越发衬托出他修挺的身材。   此刻他俊逸的唇角勾着一抹温柔的笑,站在红地毯的尽头,看着他的新娘向他走过去。   红地毯有些长,但没有人有丝毫的不耐烦,因为所有的人,此时都觉得看着这样的一场婚礼是一种享受。   纵使在之前对温凉是多么不满的人,此刻都不得不承认,这对男女,是他们见过最相配的夫妻。   终于来到容湛身边,他已经伸出右手。   严明轩执起温凉的手,将其交给容湛,他用只有三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好好在一起。”   此刻的温凉,不会明白,严明轩是处在于一种什么样的立场去说这句话。   国家牧师站在他们前面,现场所有的宾客坐下来之后,迅速的安静下来。   在牧师说完那几句话之后,新郎新娘开始宣誓。   现场安静的掉根针都能清楚的听到声音。   人们在这样极致的安静中,听到容湛磁性的声音回响在偌大庄严的国都大礼堂中。   “我,容湛……”   ☆、6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④   60、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④   宣誓仪式结束后,便是礼炮鸣响,紧接着,王室空军飞行表演、王室乐队表演接踵上演。   然后,就是乘坐马车巡游。   国都晚上时间六点半,婚宴正式开始。   折腾了一天,温凉已经毫无力气,换下那一身婚纱的时候,她累得动都不能动,还是萧南希帮她换的。   她穿着一身轻便的晚礼服,从楼上下来。   全场的眸光便又注意在她身上,她只觉得那目光太过于直视与赤~裸裸,但在此时此刻,却不能不接受。   容湛换了一身墨色西装,手里端着杯红酒,正在和宾客交谈着。   他的眸光随着众人一起看向她,和宾客说了句“Excuseme”,便走到楼梯处,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下来。   他们今天是主角,无论走到哪里,都万众瞩目,这样的情况,却不是温凉想要的,她知道自己今晚的责任,她不能提前离去,但是容湛和那些宾客们的对话,她也丝毫插不进去。   她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和萧南希呆着,等待婚礼的结束。   在下午的仪式结束后,深深便由林静玉带回去,自然,他们是没有参加今晚的宴会的。   温凉看了一眼萧南希,显然,她也魂不守舍的,几次她和她说话,她都没有注意听。   温凉轻叹了声,知道这所有的原因来自于这婚宴厅的另一个男人——C国的太子严爵。   她自己是脱不了身了,但是萧南希可以啊。   “南希,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先回去吧,我让莫秘书长送你回去。”   “不用了。”萧南希摇头,拒绝道,“莫秘书长还要帮忙招呼客人,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   温凉点头,萧南希便提着裙摆,穿过宾客,向婚宴厅外走去。   温凉的眸光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门口处。   “担心她?”容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她实话实说。   容湛揉了揉她的手,“别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温凉嚯的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他知道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释怀了,容湛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话。   “饿了么?”   “饿了。”温凉再老实的交待,但是饿了又如何,这样的情况,全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她本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用餐。   “嗯。”容湛轻轻的应道,转头向莫子凌使了个眼色,莫子凌领会,走向另一方。   “走吧。”容湛牵起她的手。   “去哪?”   “吃东西。”   “可是……”他不是还要招呼客人的么?   容湛轻笑,“你不是饿了么?”   她再点头。   “那走。”   她这会任由他牵着而去了,等到婚宴厅的中间的表演开始,全场宾客的眸光都注意那身上去的时候,温凉才明白容湛的用意。   ☆、6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⑤   61、以我之名,冠你之姓⑤   容湛终是不能自由的坐下来,只有温凉,安静的用完餐之后,便呆在角落处,隐匿在沙发的一角,做暂时的休息。   她也不能消失的太久,宴会上少了新娘子总是不太好的。   这个道理她明白。   她正在轻捏着发酸的肩膀,忽然觉得面前被挡住了一些灯光。   有人在她面前站定。   她抬眸看向来人。   一男一女,霍沐汎和他的女伴。   温凉一怔,没想到白天没出现的男人,在婚礼进行了一半才出现,身边还带着个艳光四射的女人。   温凉认得,那是国际级的著名影星——张曼迪。   这女人和霍沐汎的情史,那真是可以写成一本传奇书了。   他们三年前在一起,中间分分合合,各种传闻都有,几个月前听说张曼迪因为和霍沐汎分手,受了轻伤,而远渡墨西哥度假疗情伤,现在却容光焕发的出现,看来是她和霍沐汎又复合了。   明星和富商的那点事总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八卦,更何况这事的主角还是风行集团那群女人的老板?   温凉身在其中,想不听到都难。   张曼迪倒是落落大方的,只是声音显得有几分惊奇,“夫人,您怎么会在这?”   “在这里休息一会。”温凉唇角含着浅笑,无视霍沐汎眼神的冰冷。   是他叫她不要招惹他的,她虽不太苟同他的说法,但是也认为,那她不出现在他面前总可以了吧。   “你们慢慢。”温凉点了点头,便欲离去。   哪知,霍沐汎在她刚跨出去一只脚的时候,就出了声,“Mandy,你还不知道吧?夫人可是我们风行的员工。”   温凉,“……”   “真的么?”张曼迪的声音微微起伏,“真巧。”   温凉点头,在风行上班的事情无需隐瞒,也没必要隐瞒,只是她不明白霍沐汎说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已。   “汎,我去拿点东西吃,你要吃什么?夫人呢?”   温凉摇头,“不用了。”   霍沐汎也摇头,张曼迪便离开。   霍沐汎伸手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过一杯红酒,自己喝了,看着温凉,“我不会祝福你们的。”   温凉清浅一笑,“我也不需要,婚姻的幸不幸福,不是依靠别人的祝福。”况且,她和容湛的婚姻,本来就没有未来。   温凉回到了容湛身边,尽管她不能插嘴他和那些宾客之间的谈话,但是站在他身边,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任务。   回来婚宴厅,温凉才发现,自从萧南希走了之后,这里还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严爵的。   心里担心萧南希,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容湛却握住了她的小手,“别担心,有人送她回去。”   温凉抬眸,发自内心的,“谢谢。”   ☆、62、新婚快乐   62、新婚快乐   十点半,宴会正式结束,陈彤安排人收拾婚宴厅,而宾客相续散去之后,容湛带着温凉回到了他们的婚房。   婚房布置的很漂亮,撤去了容湛一向的肃冷风格,浪漫中带着点梦幻。   容湛进去洗澡,温凉捏了捏肩膀,脱了高达十厘米的高跟鞋之后,赤脚踩在名贵的地毯上。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温凉站在窗前,按下了接听键。   “新婚快乐。”电~话一通,顾以北温润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别人不知道他和容湛之间的事也就算了,他明明都知情,却选在今天说了这句话,多少带了点揶揄的味道。   “谢谢。”温凉也顺着他的话回他。   “不能现场观看你的婚礼是一大遗憾,但你放心,你的婚礼从头到尾我都在电视上看直播了,那盛况,啧啧……”顾以北边说便赞叹,“都可以和五年前咱们国王与王后的婚礼相媲美了。”   温凉还是笑,知道他这话无任何意思,也知道他会往下说。   “对了,其实你们在巡游的时候,我在的,你知道么?”顾以北突然问了一句。   “没看到……”温凉老实回答,当时人那么多,站在道路两旁,她只看得到黑压压的人头,其他的,都没注意……   “真伤心啊,我特地翘了半天的班,回去带我爸妈去观看你的巡游的,我们都向你打招呼了,你竟然没看到……”   “……”   “真没看到……”   温凉发现顾以北今天的话多了些,而且都在故意将话题引到轻松的层面上去。   “以北,谢谢你。”温凉由衷的说道。   也许她是幸运的,在行走中,虽然遇到了许多的困难,但是总算是遇到了一些真的愿意对她好的人。   譬如顾以北,这个小时候的邻居,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像是兄长一般对她好的男人。   又如萧南希,她一生的挚友。   ……   那边顾以北静了一会,才道,“丫头,你记不记得我十八岁那年生日,我许了一个愿望,你问我愿望是什么,我当时没说……”   “嗯。”顾以北十八岁的时候,她十三岁,他是在去外地上大学的前一天过生日的,当时温凉和几个朋友给他过。   大家闹着让他许一个愿望,他也真的许了。   “尽我所能,护你快乐。”   “可转眼之间呢,你却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但是我当初的愿望还是么有变,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护两人的,你和深深……”   “以北……”温凉刚叫了顾以北的名字,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她手中的手机便被人拿开。   她惊得一回头,看见容湛已经穿着浴袍站在她身后。   “你……”   她的下半句话卡在喉咙底下,没说出来。   **   大米最近忙着复习和考试,更得比较少,抱歉哈,宝贝儿们,下周大米考完试,就上架加更哈,么么哒~   ☆、63、新婚之夜,你说我要做什么?   63、新婚之夜,你说我要做什么?   因为容湛竟然打横将她抱起来,走向那张大床。   沐浴过后的容湛,身上带着好闻的味道,弥漫在她鼻腔。   将她放置柔软的大床上,容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温凉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想起来,他却压制着她的手腕,依旧在看她。   摸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温凉只得出声,“容湛,你做什么?”   容湛唇角轻轻的勾了起来,缓缓的低下头,埋首在她颈窝间,“新婚之夜,你说我要做什么?”   温凉的身体一僵,她没想到这句话是从容湛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怔了一会,听到被容湛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还传出顾以北的声音,是顾以北见她久久没有回话,询问了几句。   温凉的脸一红,挣扎着去拿手机,容湛这次没有阻止她,拿了手机,对那边说,“以北……”   又是刚刚说出两个字,她就感觉到耳边有温热的风吹来,轻轻浅浅的,撩得她耳朵都在痒。   她下意识的去躲,可是容湛却固定了她的脑袋,薄唇轻贴在她耳边,“*苦短。”   “……”   温凉又怔了怔,只感觉到容湛的唇离开了她的耳边,双手撑在大床上,依旧紧紧的看着她。   温凉知道自己和顾以北的对话不能继续了,转过了头,便对那边说,“以北,时间不早了,我先挂了。”   容湛眸色微涟,看着她将电~话挂了,然后转过头看他。   他们的视线交接在一起。   两人都没有说话。   温凉是没想到刚刚那些话会是从容湛的嘴里说出来,而容湛脑子里则在想着,今晚婚宴的时候,他远远的便看到她身边站了霍沐汎。   而刚刚,又是顾以北。   还有四年前的苏白,他所知的都有三人,那么,他未知的呢?   “在想什么?”终于,还是容湛先出声。   “没有。”温凉轻轻摇头,“我只是没想到刚刚那话会从我们尊敬的首相阁下嘴里说出来的而已。”   容湛莞尔一笑,深眸微眯,“再严谨的男人在此刻都会意乱情迷,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   温凉很快就意识到容湛不是只在说说而已,因为他长指竟从她纤腰而上,找到她礼服背后的拉链,“嘶——”的一声将链子拉了下来。   温凉反应过后,按住了他的手,他轻声道,“容湛,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么?”   容湛微微一笑,只说了六个字,“你是我的妻子。”   他的手虽然放在她光洁的背上没有动,但是灼热的温度从他的指尖传给温凉,那么清晰的感觉,温凉想忽视都难。   她以为他们之间不会遇到这些问题,所以她连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   ☆、64、我以为,你不会想碰我   64、我以为,你不会想碰我   她的思想还没那么保守,以前为了深深,也曾想过,要结婚的,既然结了婚,便势必是要面对这些问题。   不过是一副身体,没有谁可以值得她守身如玉,那么,便给自己的丈夫。   只是那时,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会是容湛。   但现在因为对象是容湛,因为他有自己心尖上的女人,她从来都以为他不屑于碰她。   所以,她没有想过她们之间的关系会往前越一步。   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   而今,这样的情况……   她闭了闭眼。   容湛在看着她,依旧没有动作,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微抬,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   温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将眼睁开,“我以为,你不会想碰我。”   她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能感觉到容湛放在她额前的手顿了顿。   “为什么不会想碰?”他的声音里带着丝清冷,已经全然不似刚刚的温情。   温凉早就知道自己琢磨不透这个男人,就像是现在,她也不明白他为何动了怒。   这个男人的情绪一向敛藏的很好,喜怒不形于色,如若不是认识已久,她也不能从他的声音里觉察到他此刻已经有了怒气。   她叹了口气,很轻的一声,可是容湛还是听到了。   “因为王后。”   有些事情,从第一次摊开了来说,往后也似乎再无所顾忌什么,就那么顺口的说了出来。   在她说完这句话,容湛修长的指往下,轻捏着她的下巴,“别和我时时刻刻的提云茜,我和她的事,你知道多少?又了解多少?你在以什么样的立场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来说这些话?温凉,你要时刻记住,现在,你才是我的妻子……”   温凉只觉得心一紧,有些密密麻麻的酸痛在心间蔓延开来。   她咬了咬唇,然后用力,几乎要将嘴唇咬破。   她不知他现在时时刻刻的强调她是他的妻子是什么意思,而她却清楚的知道他为了云茜曾对她做过什么事。   有些事情,她不让自己去想,也不让自己去提,可也不代表她什么都忘了。   可此刻,就算将那些事情剥开了来讲,又有什么意思?   除了在未愈合的伤口上撒了把盐,别无它用。   很快的,温凉便尝到了属于自己的血腥味,那么浓那么重,弥漫在整个口腔内。   “松开。”容湛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手上的力道也加大。   她下颚受痛,牙齿也终是松开下唇。   容湛眸色深沉,长指碰了碰她唇上的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虐待自己的嘴唇。”   “何必自己动手,不如由我代劳。”   容湛话音刚落,便覆上她的唇。   *****   ☆、65、我先去洗澡   65、我先去洗澡   温凉只觉得唇齿之间全是他清冷的气息,他席卷她口腔内的每一处,温凉没反抗也没拒绝,只是双手在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   容湛的吻却忽然变得很轻,很温柔,细细的浅啄她唇上的那处小伤口。   “温凉,睁开眼。”容湛的声音低沉到撩人,浅浅的划开她的耳膜,直溃她的大脑。记忆中,也曾有一道这样的声音,和她说了这样的话。   她那时,很听话的就睁开了眼睛,此时,还是一样。   容湛此刻已经停止了动作,只是依旧坻在她的唇瓣处,没有离开。   两人挨得极近,眉眼相对,温凉的眼帘掀开时,首先看到的便是容湛长而挺翘的睫毛,然后便是如深潭一般幽然晦暗的眸子。   他的呼吸轻轻浅浅的撒在她的肌肤上,引来温凉的一阵轻颤。   无论她此刻多么想忽视都好,但是她都不能忘记,他的一只手还在她裸着的背部上。   看情况是,既没打算拿下来,也没打算进一步动作,就是这样的静止不动,却足够掐着她的呼吸。   温凉没想到,时隔四年,在床笫之间,这个男人依旧能这样的掌控着她。   唇瓣传来疼痛,提醒着她不能再去蹂躏自己的唇。   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抬眸,直视他漂亮的眸子。   “容湛。”   “嗯。”   “我先去洗澡。”   容湛没有回话,双眸却依旧在看着她。   然后,他将手从她开着的礼服处抽出来,翻身,躺在她身侧。   得了自由的温凉,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早已经乱了的长发,然后将盘发用的簪子拿下来。   一头犹如海藻般,长而柔软的头发在顷刻间散了开来,披在她的肩上。   温凉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美,足以惊艳每一个看到她的人。   她的每一个笑容,都能掐住众人的呼吸。   容湛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禁想起了初次见面,他短暂的闪神。   温凉提起过长的裙摆向浴室走去。   陈彤不愧是一位尽职能干的管家,早在婚宴还没结束的时候,她就让人在浴室准备好她和容湛的睡衣了。   将自己身上的礼服换了下来,温凉步入浴缸里,慢慢的往下去,直到水将自己全部的身体都浸满。   没顶!   她在水底呆了一会,直到自己完全不能呼吸,才从水底下冒出来。   在水里呆的时间有些长,她穿着睡衣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肌肤都皱皱的了。   在系上睡衣的扣子的时候,她的手停留在上面很久,手指紧紧的扣住那扣子。   然后,闭眼,深呼吸,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   ☆、66、义无反顾的吻   66、义无反顾的吻   兴许是温凉在浴室待得时间有些长,她出来时,容湛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见她出来,便将书合上,放在床头柜处。   温凉在他身边坐下来,靠着床头,她低头去看自己的腿。   她能感觉到容湛的眸光一直在她身上。   闭了闭眼,她转过头,对上的是容湛深不见底的眼眸。   她的手本来紧抓着衣襟,此刻松开了手,然后向他靠过去,勾住他的脖子,有些义无反顾的味道,“砰——”的一下吻住他。   由于太用力,她撞疼了自己的嘴唇,眉心紧皱。   可她就停在容湛的薄唇上,没有其他的动作,容湛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颤抖。   他从没看过这样无助的她。   他眸色越加的深沉,搁在她腰间的双手,用力了一些,紧紧的收着。   他能感觉到她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连睫毛都在轻颤。   容湛的手松开,往上,轻捏着她的下巴,“把眼睛睁开。”他不容许她闭着眼睛,将他当成空气一样。   温凉睁开了。   容湛也便松开了她。   从床上下来,他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睡衣,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   温凉嘴角荡着一抹苦笑,躺在了床上。   他一走,她才发现,这个房间,充斥的都是他的味道。   淡淡的,凉薄的。   温凉的心有些慌,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睡觉,不去多想,有些事情,想也是没有用的。   忽然门又被打开了。   她睁开了眼,看到的是去而复返的容湛,他手里提着个药箱。   温凉美眸闪过一丝疑惑,从床上坐了起来。   容湛拎着药箱也在她旁边坐下,他拍了拍旁边,“来,靠近点。”此刻,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淡漠,让人有种错觉,似乎从来,他都是这样。   温凉坐过去了一点,容湛的修长的手在她下唇的伤口处轻轻的按了按,然后低头将药箱打开。   他先用了东西清理一下,然后拿出一瓶喷雾对着她的唇瓣轻按。   于是,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从唇瓣上传出来,霎时间,那种灼热的疼痛感便消散了许多。   “谢谢。”温凉轻声道。   容湛看了她一眼,起身将药箱放好,然后手里拿了吹风机,向她走来。   温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还湿哒哒的,她怔了怔,将手伸过去,“我来吧。”   “我来。”容湛手已经放在她的发丝上。   温凉在他的动作下,已经昏昏欲睡,等到容湛关了吹风机的时候,她累得倒在了床上。   “早些睡,明天要赶飞机。”   “唔……”温凉似乎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应了一句。   *************   如无意外,20号也就是本周四上架~~   ☆、67、蜜月之旅—普罗旺斯   67、蜜月之旅—普罗旺斯   第二天一早,莫子凌便将深深送过来,他们将搭乘十点的飞机前往法国南部地区,普罗旺斯进行为期十天十夜的蜜月之旅。   国民只知道他们的首相会在婚礼的第二天携带着他的新婚妻子,他们新的首相夫人前去度蜜月,却不知道他们前往哪里。   温凉在第二天早上翻看当天的早报时,看到里面各大报纸关于他们昨天婚礼的长篇报道,还有对他们蜜月的地点做出各种猜测,她不禁莞尔一笑。   别说国民,连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们要前往法国的普罗旺斯。   但是很可惜的是,报纸上列出的各种地点上,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夫人,昨晚睡得好么?”陈彤带着佣人将早餐端上来,并出声询问。   “很好。”温凉微微一笑。   陈彤身后的佣人陆续将早餐端上来,放在餐桌上,然后有序的退开。   温凉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十分,距离登机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阁下呢?”   “阁下有事先回国府了,他吩咐夫人和小姐先吃早餐,不用等他,等一下他会回来和你们会合。”   “嗯。”温凉知道那个男人有多忙,也便不再问话。   深深本来在温家的时候就被林静玉喂了点东西,此刻是什么都吃不下了,就喝了杯牛奶。   温凉吃完早餐的时候,给林静玉拨通了电~话。   温玉今年上高三,早已经去了学校,林静玉也正准备去上班,边走出家门边和她说话,让她和深深玩的开心点,别记挂家里。   温凉轻声应着,又询问了母亲一些情况,然后道,“南希呢?”   “南希好像这几天都不用飞,我让她住我们家,她说不用了,说等会回自己租的房子。”   “嗯。”   萧南希是国航的空姐,大多数的时间要在飞机上度过,但她在国都也和别人合租了房子,方便回来的时候有地方住。   温凉挂了电~话之后,想着又给萧南希打个电~话,但是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她无奈的笑了笑,现在还太早,也许是还没起来吧。   “爹地回来了……”   深深稚嫩的声音响起来。   一抹修挺的身影撞ru众人的视线之内。   温凉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刚好九点钟十五分。   这男人一向守时守点。   他将深深抱起来,问陈彤,“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   “嗯。”容湛点头,“让人搬到车上去吧。”   温凉注意到,跟在容湛后面的,除了莫子凌,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   她是容湛的侍卫,赵乔。   赵乔出身国家特种部队,在国家安保部任职,主要负责容湛的人身安全。   ☆、68、又遇霍沐汎   68、又遇霍沐汎   不知是不是这个女人天生的不爱说话,温凉见过她几次,却从没听她开口说话过。   这是一个一身傲气的女人,可是对于容湛,却是绝对的忠心。   大抵是觉得温凉怎么都配不上容湛,所以她从没正眼看过温凉。   九点三十分,他们正式出发,除去容湛、温凉和深深,随行的只有赵乔,莫子凌要留下来帮助容湛处理政务。   他们搭乘了专机,飞往法国南部的尼斯机场。   深深由于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难免兴奋了些,十几个小时内,她大多的时间都是好奇宝宝,东张西望的。   深深一向不惧怕陌生人,即使是第一次见到赵乔,且这个女人又浑身冷冰冰,她都丝毫不害怕,还主动问,“阿姨,你怎么不吃饭也不喝水?”   温凉注意到赵乔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然后冷硬着声音唤,“小姐。”   她这一声“小姐”叫的十分生硬,也十分的不甘。   因为深深在他们眼里,本就不是容湛的孩子。   “阿姨,你快吃饭,会饿的。”深深还小,一点也觉察不出丝毫的不妥,“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啊?”   赵乔的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了,“没有。”   温凉看深深大有和她继续对话下去的意思,便转过深深的脑袋,“深深,你该睡觉了。”   “不好意思,赵小姐。”   赵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将眸光移开。   “可是,深深还不困。”深深窝在温凉的怀里,撅了撅嘴。   “深深,你要是不把睡眠养好,到时候你就不能出去玩了,你不是说想看薰衣草?”   还是容湛有法子,这么一说,深深便担忧了,吓得赶紧闭上了双眼,温凉揉了揉她的额,无奈的摇头一笑。   经过十几小时的飞行后,飞机于半夜的时候抵达尼斯机场,机场外,已经有车在等着他们。   这些行程,是早就安排好的,所以到了酒店,他们只需要给出身份证明入住便可以。   深深白天闹腾了一整天,此刻完全窝在温凉的怀里睡着了。   容湛去登记,温凉抱着深深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等着他。   “妈咪……”睡着的深深并不安分,在她怀里转了个身,然后吸吮着手指,继续入睡。   温凉无奈的一笑,将她抱好了一些,无意中的抬眸间,她看到了一道冷冽的眸光。   竟然是霍沐汎!!   他怎么也到法国了?而且还和他们一样,入住了同一间酒店。   他的身边跟着张曼迪,霍沐汎显然也不太在意她,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拥着张曼迪离开了。   温凉只觉得脑子有些蔫,也觉得可笑。   怎么到哪都能遇到霍沐汎?!   “走吧。”容湛已经回来,从她怀里抱起深深。   **   宝贝儿,到了今天,免费章节就全部发完了,明天上架,最少更两万字,会在凌晨全部更完,没充值的宝贝儿请尽快去充值,大米码字很不容易,请支持正版。   更多的精彩在后面,前面埋下的伏笔也会在后面一一揭开,关于四年前发生的事,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关于容湛的身世……关于每个人的故事……   ☆、69、你会在意么?温凉【一更】   69、你会在意么?温凉【一更】   回到房间里,温凉依旧在想着怎么在异国他乡就会遇到霍沐汎?   她按了按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去多想,也许真的是巧合……   七月,正是普罗旺斯薰衣草开得最为旺盛、灿烂的迷人的时候,现在是八月份,已经没有了成片成片的,令人眩迷的紫色了,沿途,他们视线所及的,只是偶尔的小片紫色海洋,但是却梦幻美丽的让人忘了呼吸。   他们居住在普罗旺斯前首府艾克斯,一个充满典雅气息的小镇。莫子凌早就命人在这里买了一栋房子,然后,一切都收拾好了,等他们入住。   房子是两层,楼下是厨房,客厅,饭厅,还有一个小房间,赵乔就居住在这睃。   而楼上有两个房间,一间书房和一个大大的空中阳台,走到阳台上可以看到充满风情的小道。   深深显然很喜欢这里的建筑,不时的小跑出阳台,好奇的望着下面的街道,观看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不远处,一个广场,那里面,有喷泉,有咖啡厅,有酒吧,还有很多人在表演街头音乐,到处都弥漫着欢声笑语。   深深将小凳子搬来,在阳台上听鸾。   他们这次除了必要时候才会出现的暗卫,便只有他们四人,没有厨子,没有佣人。   晚餐是势必要解决的了,温凉在午睡之后,从楼上下来,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才发现那里已经放置好了满满的食物。   挑出了几样,她准备晚餐给大家做点可口清淡的小粥。   此时,赵乔走进了厨房,她把袖子撩起,围裙系好,却依旧面无表情,“夫人,我来吧。”   赵乔不等她回话,已经从她手上拿过食物,放在料理台上。   温凉没想到赵乔这样的女人也会下厨,她以为,她那双手,应该只适合拿武器。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看她的手法,刀功都远远地在自己之上,她失笑,暗骂自己不该小看人。   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个人。   是已经睡醒,从楼上下来的容湛。   他顺势轻拥着她,头低了下来,“她厨艺很好。”   温凉此刻当然是知道了,她轻点头,“嗯。”   想起刚刚自己站在厨房门口,还想着要是赵乔搞不定的话,她就要上前接手的事,就觉得好笑。   她也就轻轻的笑了出来。   容湛即使在背后,依旧能感觉到她的笑容。   “笑什么?”容湛说话间,呼吸轻拂在她脖子侧,他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醒的原因,声音里多少带了点慵懒与低沉。   “没有。”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口头禅,容湛发现,很多时候,但凡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而问她的时候,她的回答都是“没有”。   温凉将脑袋转开了一点点,“深深呢?”午睡时间他们是三人睡在一起的,就像昨天晚上在酒店的时候也如此。   “还在楼上睡,估计没这么快醒。”   “她厨艺很好,但……”容湛下巴点了点厨房赵乔那道忙碌的身影,顿了顿,低低的笑声回荡在她耳边,“煮饭动作很慢。”   容湛转过她的身体,“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前面的广场转转?”   深深还在睡觉,距离晚饭时间似乎还有那么一段时间。   温凉点了点头,笑道,“好。”   容湛拉着她的手走出房子。   艾克斯的每个午后都是慵懒的,阳光懒懒的直射下来,让人有种很惬意的感觉。   温凉忽然就明白为何容湛会选择将十天流连在普罗旺斯了。   这里真的是一个能让人全身心放松的地方。   无论是它极致风情有着古老建筑的小镇,还是它随处可见的慵懒气息,又或者是那大片大片的紫色花海……   容湛带她穿过大街小巷,这里随处可见喷泉,真不愧称之为千泉之城,还经常有些骑车经过的居民,热情的向他们打招呼。   优雅,热情,有活力,这是温凉对小镇居民的印象。   容湛会在经过传统布艺店的时候,拿起带有印度图案的布料在她身上比划着,合适的就会让店家留下,会在经过古董店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进去,欣赏有关于普罗旺斯的中世纪……   这里的花市场特别美,因为热爱生活的普罗旺斯人经常会买些花回去装饰家里。   于是,容湛的手里又多了好几束花,临走的时候,他看了温凉一眼,又折回花店,不知和店主说了什么,店主将头伸出来,看了看温凉。   出来的时候,容湛手里多了一朵有半个手掌那么的大的橘色花朵,将其插在温凉绑起来的头发上,他说的顺其自然,理所当然,“店主送我的。”   “……”   温凉失笑,明明就是他向店主讨要的。   这花戴在她头上真的适合,这是容湛的想法。   温凉今天穿了条碎花长裙,上面搭配了针织小外套,清丽脱俗,长发柔柔的绑在身后,容湛不经意的回头看她的时候,心中便想:要是头发上再装饰点东西,会更美。   于是,他折了回去。   他问店主要的是那些在运送过来不小心被弄断了枝条的花。   店主是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穿着大红色的裙子,脸上的笑容热情而亲切。   他本要买的,但店主转头看了温凉一眼,霎时间似乎什么都懂的,笑着从折断的,但是依旧被她好好护养在一旁的花朵里面挑了一朵最美的,递给容湛,她说,“送给你美丽的妻子。”   在外面逛了一段时间,温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四点,出来差不多一个小时了,问容湛,“赵小姐煮好晚餐了么?”   容湛笑了笑,“嗯……应该还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吧。”   “……”   他说赵乔煮饭要花费很久,她已有了心理准备,应该最慢也会在一个小时后煮好吧?   可,原来是她预想的两倍。   “再去转转。”容湛道。   温凉却摇头,“我怕走的太远,会忘了回去的路。”她这说的是实话,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又走了这么远,这里的小巷太多,到处都是林立的商铺,惬意的咖啡厅,面包店,她刚刚来的时候,已经觉得眼花缭乱了。   她怕再走远,他们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   容湛却揽住了她的肩头,“走吧,不是所有人和你一样都是路痴。”   他摆明了就是在嘲笑她没有方向感。   容湛忽然顿足,他轻叹,“这么多年了,还在。”   “什么?”   容湛回过了头,淡淡一笑。   “前面有一间面包店,里面的点心很好,我想深深会喜欢的,进去看看。”容湛指了指前面。   温凉顺着他的眸光看去,果然是一间装修的很古典的面包店,从外墙的斑驳来看,这应该是年代有些久远的店了。   她看了看他,点头,跟着他的脚步走进去。   面包店分两个地方,前面是出售区,后面还有一个地方是休息区,给路过逛累了的客人休息,或者是买了面包可以坐在那边吃。   温凉低头在挑着点心,容湛将几样放在她面前,“这些吧,这间店专门为小孩子设计的口味。”   温凉有些怔然,然后抬眸,“容湛,你来过艾克斯吧、?”所以他能轻车熟路的带着她穿过艾克斯的大街小巷,所以他能知道哪个地方有什么特色的东西……   容湛也怔了怔,点头,“嗯,多年前。”   “很美的地方,要是我来过一次,也会想来第二次,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温凉笑了笑,拿着容湛递过来的点心,去结账。   站在收银台上,容湛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在乎么?温凉。”   温凉脑子有短暂的空白,纤长的睫毛扇了扇,“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协议,我怎么会去在乎?”   她这话是在说给容湛听的,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容湛眸色暗沉,手在不自觉的收紧,双眸紧紧的凝着温凉。   他们维持这个动作许久,直到店主出声询问情况,温凉怔了怔,也很容易挣开他的手。   原来他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力,可是似乎她也忘了挣扎。   付了款,两人相续走出面包店,再也没有来时的惬意。   虽还是并肩的走着,也还是没怎么交谈说话,但温凉却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的不同。   与此同时,面包店里。   张曼迪一身波斯米亚长裙,重新返回店内,看到站在收银台背后架子上的男人,“汎,找到了钥匙没有?”又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包装好的面包,“还买么?”   “不买了。”霍沐汎将面包放回去,眸中波光涌现,只是被他隐藏的很好。   “走吧。”他说,走出店门,眸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远处的小道上。   张曼迪疑惑的随着他的目光而去,没发现什么啊?   两人回去的时候,深深已经起来,乖乖的趴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牛奶在吸着。   她在翻看着带着图画的童话书。   看到温凉和容湛手中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回来,马上就从沙发上滑下来,“爹地妈咪,你们回来啦?”   “是啊,深深睡醒了?”温凉站在玄关处换鞋,揉了揉她的头发。   “妈咪,你们去拖……拍的开心么?”深深因为还小,记不太清楚这个词,还是想了一会才将这个词说出来,没想到说反了。   “开心。”容湛回了话,“爹地有礼物送给你。”   一听有礼物,深深眼神噌的一下子就亮了。   容湛拿出一朵紫色小花插在深深的头发上,“喜欢么?”   “喜欢。”深深咯咯的笑。她可喜欢了,妈咪戴着一朵,她也戴着一朵。   赵乔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容湛在陪着深深看书,温凉在对面拿着剪刀修剪着买回来的花,然后插在花瓶中。   看来他们的阁下真的很喜欢这对母女,可是那个女人明明配不上他们的阁下不是?而且,那个孩子也并不是阁下所生。   赵乔想不明白,这样一对来自于民间的母女到底有什么好的?   还有,温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来迷惑阁下,让一向英明的他都都沉沦了。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美色,温凉有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就连女人看见了,都不免要多看几眼,这点她不否认,可是就紧紧是因为她的容貌么?   那不可能,要是容湛是这样的人,那也不是她心目中奉之为神祗的阁下了。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赵乔还是想不明白。   玫瑰花有刺,温凉没带手套,不小心被刺了一下,有麻痛从指尖蔓延,她看了看,刚想找点纸巾将血擦干净。   可本来在专心陪深深看书的容湛却是觉察到了,“怎么了?”   “被刺了一下。”温凉老实回答。   她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手在这时却被容湛握住了,他眉心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蹙,然后低头将她的指尖含入口中。   赵乔的脸色都变了,面前的一幕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她知容湛有点洁癖,可她完全就没想到他会就这样将温凉的手指含了进去。   温凉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又抬眸看到站在厨房门口脸色难看的赵乔。   她缩了缩,想将手指抽回来,“可以了。”   容湛放开了她的手指,抽了纸巾擦了擦她的手指,面色平静,“人的唾液有止血的作用。”   赵乔在惊讶过后,很快的拿了一张止血贴过来,递给容湛,“阁下。”   容湛接过了,给温凉贴上,“小心点。”   “我知道了。”她最近大伤小伤,她也很懊恼,声音不由得有些闷。   深深轻轻的拿过温凉手,“妈咪,我帮你呼呼。”   赵乔去将厨房剩下的菜端上来,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眉心紧紧的皱着,脸色越发的冷。   红颜祸水,她终于明白是什么了……   容湛去洗手间洗手。   温凉收拾好了,就去拿碗筷之类的,摆上桌子,赵乔看到了,阻止她,“夫人,不用了,这些我来就可以了,你手受了伤,碰不得这些东西。”   温凉怔了怔,她口气里的冷硬,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东西全部摆了上来,让温凉终于见识到了赵乔的厨艺,也让她知道了她在厨房里用了两个多小时,是什么原因。   晚餐准备的很丰富,也很精致,各种餐点,主餐,小食,甜点,甚至连小粥都备好了。但分量却不会太多,以免吃不完浪费了。   吃过了晚餐,容湛在处理政务,温凉带着深深在阳台上欣赏艾克斯的夜景。   天开始黑的时候,街角处的路灯就慢慢的亮了起来,灯光并不是很亮,却有一种朦胧的美。   晚一点的时候,温凉看到小镇的人,在忙碌了一天之后,都陆续出来,或散步,或去广场那边热闹。   “温凉,除了你的家人,到底谁还能让你失控?”这是容湛处理来政务之后,带着她和深深步行到广场时说的话。   当她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却牵着深深的手走到了前面。   温凉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基于好奇的心理亦或是其他的?   她正想着,听到深深回头来叫她,“妈咪,快来,前面有人在唱歌。”   ☆、70、你已是C国尊贵的首相夫人【二更】   70、你已是C国尊贵的首相夫人【二更】   她正想着,听到深深回头来叫她,“妈咪,快来,前面有人在唱歌。”   温凉甩开脑子所想的,轻声的应了一句,然后快步的上前。   他们一人一边,深深站在中间,然后左右手都被他们牵着。   两将深深整个的拎起,小步的向广场处围着的人群里走去,风将温凉长长的裙摆吹起来,肆意的飘散在空中。   她的眼角眉梢都在带着笑睃。   在满是西方人面孔的人群中,他们三人的出现尤为引人注目,何况还是这样出色的三人。   那男人修挺不凡,身上自有一股尊贵之气散发出来,女人绝美如幽兰,而那孩子虽然还小,但是居民们都猜测,她该是遗传了父母最优良的基因。   现在长得粉雕玉琢,长大后必定为一美人胚子鸾。   广场上围着很多人,都在观看街头音乐。   温凉看到,他们用的是简单的乐器,但是曲子从那些乐器之下流传出来,悠扬动听,居民和游客都驻足在这里仔细的聆听着。   一曲唱完,歌手又换了一曲,这一曲是当地的歌谣,广场上的人便不似刚才的安静,此刻都热情的舞动起来。   有些人甚至还上前去拿起拍子来打着,然后带头在跳着当地的舞蹈。   他们邀请了温凉和容湛,拉起他们的手,围着歌手在转圈。   好不热闹。   深深都跟着大家的步子,一圈又一圈的跳动着。   当地的舞蹈温凉并不会,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但小镇居民都很热情好客,一边跳,一边教她。   容湛则在一旁看着她。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温凉,脸上的笑容,那么明显,那么发自内心。让人想,其实她一直都是那么开心的,从没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小镇居民还要拉着他一起来,刚开始容湛笑着拒绝,并向后退了几步。   居民走回去在温凉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温凉走到容湛面前,快速的拉过他的手,就朝人群里奔去。   舞蹈也就这么的开始了。   无论男女,无论国界,今晚就尽情的欢歌在一起吧。   温凉没想到在艾克斯也会遇到霍沐汎,他和张曼迪正向人群中走来,她怔了怔时候,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   显然,容湛也注意到那两人了,他朝温凉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拉着她的手。   仿佛那两个其实是陌生人一般。   张曼迪的眼眸中有几分惊奇,因为没想到给人淡漠,不容人靠近感觉的首相阁下此刻会和小镇居民们欢声笑语在一起。   和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站在一群西方人身边,他们的面容尤为的吸引人注意。   在异国他乡遇见,张曼迪自然知道不能称呼容湛的身份,所以她有礼的叫了一句,“容先生。”   容湛点头回应了。   张曼迪很快的也融入其中。   演员出身的她,其实多才多艺,舞蹈,歌曲,样样精通。   所以即便同是第一次学习当地的舞蹈,但是她就学的快多了,也跳的好极了,因为她有这个天赋。   而温凉看了看自己的动作,不由的有些失笑。   她不是跳舞的这块料,她一直知道。   霍沐汎不知去了哪?张曼迪透过层层人海在寻找他,忽然发现他正站在广场中央,正和那几个歌手在说着话。   他们似乎谈得很成功,也很愉快……   然后,其中一个歌手将手中的萨克斯给了他,退在后面。   他想做什么?   音乐停了下来,大家也便停止了舞蹈,都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霍沐汎将萨克斯拿到自己的手里,先是吹了几下,调试一下音节,然后看了一眼围观着的人。   他姿势慵懒,将萨克斯放进嘴里。   不一会儿,音乐声从萨克斯漫延出来,是一首众所周知的曲子——《我心永恒》。   围着的人先是惊呼了一下,都深深的震撼着,然后意识到这男人刚刚身边跟了一个东方女人……   于是,他们的眸光都移转在张曼迪身上。   那眸光带着祝福,带着艳羡……   低沉撩人的萨克斯音乐声在缓缓流淌,而张曼迪的脸却在一寸寸的变白。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那曲子,并不是演奏给她听的……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可是当音乐声流转出来,当她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她就知道不是,真的不是。   张曼迪觉得这短短的曲子时间,她却像是经历了一世纪那么长。   等到曲子终于完毕了,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广场中霎时间掌声满天,张曼迪缓缓的回头,发现这里早就没有了温凉和容湛的身影。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离开。   张曼迪随着霍沐汎一起回到酒店,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霍沐汎进去洗澡,张曼迪心头酸楚,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点着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几口。   霍沐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张曼迪倒在地毯上的样子,她脸颊酡红,脚边竟躺着空两个酒瓶子。   他皱了皱眉,弯腰将张曼迪抱起来,放在床上。   哪知本来看起来已经醉了的张曼迪竟然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还伸手抱着霍沐汎,狂乱的亲吻他的嘴唇,喉结,然后往下……   她的手一刻不停的去解他的睡衣……   霍沐汎却很快的拿住了她还欲往下的手,“Manday,你醉了。”   张曼迪却呵呵的笑了一下,明明看似醉着,可是抬起的眼眸却是清明一片,她再度勾住他的脖子,“汎,你今天那首曲子是吹给我听的是吧?”   霍沐汎转开了脸,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床头拿出他的烟,点着了一根,吸了一口,在白雾腾腾中,“不是。”   便是连骗她一下都不肯……张曼迪嘴角挂着浓重的苦涩。   “只要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四年前一个叫温凉的女孩因为一支广告,一跃成为国民女孩,而她出道之后,演的第一部只有十二分钟的短片,就叫做《我心永恒》。”   张曼迪的最初是震撼到极点的,因为她不肯相信。   可是霍沐汎的眸光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她身上流连过一会,她便知,心内的猜测没有错。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那日在首相阁下的婚礼上偶遇那女人,当时她便有些奇怪,却没想到……   她离开C国的短短几个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么?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她回来之时,要求与他复合,他也没拒绝?   张曼迪拿过他手指夹着的烟,吸了一口,“可你未免也太大胆,那是首相夫人。”   “那又怎么样?”容湛定定的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笑,邪肆的张狂。   是啊,那又怎么样……   张曼迪忽然失笑。   这一场游戏里,输掉的最终是她自己,连人带心,输的彻底。   可是她输了,也不代表霍沐汎就能赢,她便坐等,看霍沐汎输的比她更惨。   *   不知是不是白天玩的太过的原因,晚上深深并没有那么快入睡。   然而,她不睡,温凉和容湛自然也就没的睡。   于是,三人趴在床上,深深的中间放了一本童话书,温凉和容湛来进行角色扮演,一人演几个角色,将故事念给深深听,逗得深深咯咯直笑。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真的听懂。   “好了,讲完了,我们睡觉吧。”温凉将故事书放在枕头下。   “好~”深深终于有了睡意,乖乖的躺在大床的中央。   “晚安。”温凉对容湛说,然后伸手关了灯。   这是第二个晚上他们三个人谁在一起,夜晚的安静中,谁都可以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就好像他们真的是相濡以沫的一家人一样。   可是,这是错觉。   因为他们终究都要各归各位,各自散场。   又在小镇里度过了几天,温暖而安逸的生活。   白天,容湛会带着温凉和深深去访遍艾克斯的每个景点,走遍每条大街小巷,或带着她们坐上出租车到吕贝隆山区,这个全法国最美丽的山谷之一。   可惜这个时节,已经过了薰衣草大片大片盛开的季节,所以他们只能看到小片的花海。   晚上,容湛吃过晚餐之后,照例的会在书房处理一下当天的政务,然后和她们去外面走走,回来的时候,洗澡,时间还早的话,就窝在客厅里看电视。   三餐依旧由赵乔负责,她依旧秉承着早餐要花一个小时,午餐要花一个半小时,晚餐要花两个小时的习惯。   有时候温凉想去帮忙,可她从不让,后来温凉才知道,她做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身边。   这几天依旧过的惬意而安静,对于在那天晚上遇到遇到霍沐汎的事,他们都没有再提过,就像是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   而霍沐汎也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温凉在想,也许那一天晚上是她想多了。   曲子本来就是给张曼迪听得,何况他不是说过,不再招惹他么?   又是一天过去,从外面散步回来,容湛有些紧急政务要处理,去了书房。   温凉帮深深洗完澡之后,哄她睡觉。   深深今天好像特别累,很快的就睡着了,甚至都不用她再讲故事。   从床上下来,拿了衣服,温凉打算去洗澡。   手机在此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时,温凉怔住了,是霍沐汎……   由着手机在响,温凉没有接听,而是走进了浴室。   只是她似乎太过于低估了霍沐汎的耐力,一通又一通的电~话,竟然一致持续到她从浴室出来。   还好深深睡得比较熟,这铃声并没有吵醒她。   但温凉却不得不要接听电~话了。   “终于肯听我的电~话了?”霍沐汎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多少带着点得意,尽管温凉其实不知道他究竟在得意什么。   “霍总,找我有事么?”温凉开了落地窗门,走出去。   “现如今,你已是C国尊贵的首相夫人,这声霍总已经担当不起,该是我称呼你一声首相夫人……”霍沐汎顿了顿,“可是,温凉,我还是喜欢叫你凉凉。”   “就算是嫁给容湛,但你依旧是我的上司,我依旧要这么称呼你,如果霍总打电~话过来就是要为了和我研究称呼的话,对不起,霍总,我想我该休息了……”温凉能做的,是尽量让自己将声音放松。   霍沐汎低低的笑了几下,才道,“凉凉,我喝醉了。”   他这声音这么清明,咬字清晰,哪点像是喝醉了?   “嗯……”温凉只是这么的应了一句。   “我在你房子前面广场处的酒吧里,过来接我,我不认得路回酒店。”   “……”   温凉揉了揉眉心,“你可以打电~给张曼迪。”   “她回去C国了。”   “叫计程车吧。”只要说得出地点,没有他们到不了的地方。   “身上没钱。”   “问酒保借点。”   “问过了,他说不认识我,不肯借。”   温凉忽然觉得挺搞笑,他这话明显着在耍赖,而她竟然也陪着他就着这无聊的对话谈了那么久。   “霍总,很晚了,我该休息了。”   说完,她不等霍沐汎回话,就掐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温凉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十点钟,给容湛留了一盏灯,她关掉了其他的灯源,然后侧躺在深深旁边,闭上眼睛。   手机又响了起来。   依旧是霍沐汎的号码。   温凉已经调成了震动,但这手机一直在响,深深甚至都因为这而翻了个身,微微的皱了皱小鼻子。   无奈之下,她再一次按下了接通键,“霍沐汎,很晚了,如果你不想休息的话,也请你让别人休息好么?”   不过电~话的那头,却并不是霍沐汎的声音,而是英文。   温凉听了下来,才知道此刻给她打电~话的是酒保,大致的意思是霍沐汎在他们酒吧喝醉了,怎么都叫不醒,他的单没结,款没付,最主要的是,到打烊的时候,他很有可能会留宿街头。   温凉扶额,静静的看了手机几秒。   然后起床去换衣服。   她当然不会相信这通电~话真的是酒保主动给她打的,在那酒保打这通电~话的时候,霍沐汎势必在旁边清醒的看着而不是醉眼朦胧吧?   但温凉也清楚,如若她不去见他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她会不得安静。明明前些天是他作出一副要放过她的样子,而今这是做什么?出尔反尔么还是?   难得的来度假,却遇到了霍沐汎,温凉觉得自己挺倒霉,也挺不幸的。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的也就算了,可是他偏要插一脚在她平静的生活中。   走下楼的时候,赵乔还没睡,正坐在客厅里。   看到温凉身穿外出的衣服,她不禁皱了皱眉,“夫人,您要出去?”   “嗯。”温凉轻轻的笑了笑。   温凉没有告诉容湛,因为她知道他还在忙,而且如果过一会他出来,她还没回来的话,赵乔自然是会告诉他的。   赵乔的职责是负责容湛的安全,她自然不会为了保护她而跟着她出去,但是温凉知道,只要她走出这扇门,自然也会有人跟着她。   ☆、71、当伤口变成了伤疤……【三更】   71、当伤口变成了伤疤……【三更】   温凉拉紧自己身上的外套,向前面的广场走去。   这其实是一个静吧,没有重金属音乐的吵杂,也没有人声鼎沸的吵闹,依旧是低沉撩人的萨克斯声,或者是酒吧驻唱歌手的性感声音。   温凉站在门口用眸光寻找了一会,没发现霍沐汎的身影,于是她拨通了他的电~话,“我在前面的咖啡厅等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向广场处的一间名为“时光”的咖啡厅走去。   温凉点了一杯咖啡,轻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做暂时的休息睃。   忽然感觉到面前站了个人,有灼热的带着酒味的气息喷佛在她脸上的肌肤上。   温凉睁开了眼,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只一眼,温凉便知道,霍沐汎喝了点酒,但也许是千杯不醉的酒量,现在还不至于醉鸾。   咖啡厅很人性化,侍者闻到霍沐汎身上有酒味,会主动送上一杯解酒汤。   温凉看霍沐汎将那解酒汤喝了下去,抬眸问,“现在清醒了么?”   霍沐汎嘴角微勾,“你明知道其实我没怎么醉。”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她知道他在装醉,可是她还是出来了,这意味着什么?大抵在霍沐汎的心里意味着这是不是她在在乎她?   当然,这也是他潜在的问话。   “是,我知道你没醉。”温凉也点头承认,“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把戏?”霍沐汎嘴里咬着这两个字,轻笑了一笑,“我霍沐汎生平第一次这么的对一个女人,可她竟然在说我玩什么把戏,那凉凉,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把戏可玩?”   温凉喝了一口咖啡,没出声。   霍沐汎也向侍者招手,很快,一杯咖啡便端了上来。   温凉静静的靠在椅子上,等待着他的出声。   霍沐汎也不紧不慢,似乎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我从未遇到过向你一样的女人,温凉。”霍沐汎终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慢慢出声,“或许是从未遇见过,所以觉得不一样。”   别了别耳后的长发,温凉的声音很淡,完全听不出情绪,“我记得你一开始很讨厌我。”   “是,我一开始真的很看不起你。”霍沐汎点头,忽然笑了笑,“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走进我眼里,我心里的?”   温凉皱了皱眉,没说话。   “温凉,我也告诉你,我从没这么的在乎一个女人,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在乎。”   温凉眉心皱的更紧了,“把你这种在乎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吧,比如说张曼迪。”   霍沐汎搅动着咖啡,眸光紧紧的锁着她,“只放在你身上。”   “我受不起。”温凉已经站了起来,“我出来只想告诉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没有用。”   她说完,刚想离开,可是霍沐汎的速度远比她还要快,很快的就拉住了她的手,并强硬的按着她坐下来。   “有没有用由我来判定。”霍沐汎看着她,“温凉,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晚上我是真的决定要放过你……”   “我想,既然你都决定要嫁给容湛了,并且怎么都看不到我的存在,那么你一定是爱容湛的,所以我就放开你,我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你那么稀罕容湛的话,那就让你留在他身边,可前几天,我发现,我错了……”   温凉一怔,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继续传出来。   “前些天,你和容湛去过一个面包店,记不记得?”   那是刚刚到达艾克斯的第一天下午,温凉当然记得,她不由得回忆起在面包店她做了什么亦或者是说了什么。   有一些片段在她脑海里形成。   她想起了她和容湛的那些对话。   “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么?”霍沐汎观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已经想起了自己那天说过了什么话,“难以言喻的感觉,很雀跃……”   “原来你和他之间,不过是一场协议。”霍沐汎道出了事实。   “那又怎么样?”温凉很淡然的问出来。   “那便代表我有机会,一般情况下,但凡有一点机会,我都会拼命的抓住,自然,对你,我也不例外。”   温凉在她说完之后,轻轻的笑了出来,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笑什么?”霍沐汎声音里有几分不满。   温凉依旧在笑着,可是眼底却没有笑容,她倒在了椅子上,闭了闭眼,“或许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并不期待爱情的降临,因为他们见识过这东西有多丑陋,有多么让人不堪……”   纤长的睫毛在轻轻的扇着,“霍沐汎,我只爱过一个男人,是他让我知道,爱情这东西有多美好,也就有多丑陋,也是他教会了我爱情,更是他,让我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温凉静静的说完,她发现,现如今,她已经能把那段往事摊开来说了。   她一直以为,那是她心上的一个血淋淋的伤口,只有轻轻一碰就会痛得死去活来。   而现在她却能在别人面前那么平静的说了出来,那代表了什么……   温凉也明白了。   也许那个伤口,终究是变成了伤疤。   霍沐汎在静了许久终于出声道,“我会让你重新拥有爱人的能力。”   “我不需要。”   “你会需要的。”   温凉笑了笑,眼神有些冷,“霍沐汎,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大。”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温凉抚了抚额,觉得自己再和他说下去也说不通。   她只是没想到她和容湛之间达成的协议会被他无意中听到,然后便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从来都没有过的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对于爱情这件事,她现在更多的是想成为一个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估计再和他说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温凉拿起自己的手机便离开。   这一次霍沐汎没有阻止她,就好像他今晚叫她出来,其实只是为了将自己心内的想法告诉温凉知道而已,至于温凉是怎么想,他好像并不在意。   温凉整整出来了半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客厅里还亮着灯,一抹英挺的背影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   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走到了容湛面前。   他的指尖在揉着太阳穴,并缓缓的睁开眼,“回来了?”声音听不出一点异样。   “嗯。”温凉轻点了点头,“政务处理好了么?”她知今天似乎有些比较棘手的问题,所以莫子凌才会找他找的那么急。   容湛颔首。   赵乔端着一杯水从厨房出来,经过温凉身边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并出声,“夫人。”   “赵小姐。”   赵乔将温水放在容湛面前,“阁下,您真的不需要吃点药么?”   “不需要。”容湛淡声道,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   温凉听到他的声音是微微的沙哑,走了几步站在他的面前,纤细的指尖按上他的太阳穴处,力道轻柔的按揉着。   “头疼么?”她问。   “有点。”容湛闭上了眼睛,任由她帮他按摩。   赵乔退到了一边,神思有些恍然,同时,也有些不可置信。她想起了刚刚,阁下从楼上下来,“夫人呢?”   早在温凉出门的那一刻起,她的身边就跟了暗卫,所以她的行踪,赵乔一清二楚。   “阁下,夫人她……”   这是赵乔第一次在容湛面前说话那么的支吾。   “说话。”容湛的声音有些清冷,还有些不易觉察到的担忧。   赵乔在心里苦笑,他竟以为她支吾是因为那女人出了点什么事么?可是他在担忧她,却不知道原来她是背着他去见了别的男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   “夫人去见风行集团总裁霍沐汎了。”她咬了咬唇,终于是说了出来。   容湛的眸光有一瞬间的锐利,如一把利刃,寒冷彻骨。   尽管只是一瞬间。   她从没见过那样的阁下。   温凉弯着腰在帮忙容湛按揉着,忽然感觉到她的手被人握住,她低下头,对上的是容湛如画的眉眼。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眸光暗沉而炙热。   就那么的看着她。   她的手被他握着,也不能再继续帮他按揉了,于是就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不行。   他似在逼着她和他对视。   她也便顺了他的意,定定的看着他,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容湛的手缓缓的放开了她,慢慢的抬起来,撩开她额前的发,别在耳边,动作那么轻柔,绅士。   温凉纤长的睫毛扇了扇。   他便抬起了她的下颚,修长的指尖托着她的后颈,将她拉下来了一点,然后吻住她。   温凉双手自然反应的抬起,想坻在胸前,可是在半空中的时候顿了顿,随后还是垂了下来。   她没有拒绝他。   他抱着她躺在了沙发上,温凉在呼吸渐乱中看到了赵乔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客厅,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交缠的身影。   容湛温热的大掌解开了她裙子的扣子,罩住了她的柔软,揉捏。   温凉还有理智的,低喘着握住了他的手,“容湛,别在这……”   他遂了她的意,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上了楼。   尽管知道这栋房子只有他们四人,深深已经睡觉,赵乔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可是在容湛抱着她上楼的时候,她凝了一眼衣衫凌乱的自己和他,一股羞愧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   她偎进了他的怀里。   容湛抱她去的是另一间空着的房间。   她被放置在大床上,柔软的发丝在洁白的床单上散落开来,脸色微微的酡红,双眸半眯,眉心总有那么一点风情。   容湛想,此刻的她,就是一个妖精的化身。   他亲吻她的眉心,她的眼睛,鼻子,然后往下。   她就会一直看着他,不迎合,也不拒绝,就那么的看着他。   她似乎有些紧张,所以他迟迟未敢侵入她的身体,直到她的眉心慢慢的舒展开,他才缓缓的进入。   他的动作很轻,可是似乎还是将她弄疼了,因为她的眉心再一次的皱了起来。   “容湛……”她低低的喘气,指甲深深的掐入了他的背部。   “疼么?”他亲吻她的唇角。   温凉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于是,容湛知道了她其实有些排斥这件事。   这是天地间男女最自然最原始的结合,可是,她排斥。   他轻轻的拖住她的腰,“把自己交给我。”他说,声音低沉迷人。   温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依旧没放松下来,容湛就深埋在她体内,依旧在等。   直到她体内也有一团火,她半睁着眼眸,“容湛……”声音里已经带着些难耐。   “嗯……”容湛轻轻的应了,应得那么自然天成,就好像她就该这么叫他,而他就该这么的回答她。   ……   有些失控了。   这是容湛在夜深无眠的时候的想法。   他低头看身边睡着的女人,她睡得很沉,似乎不会那么容易就醒过来。   一共要了她两次,几乎把她的精力都榨干,最后,她终于晕厥过去。   ***这事,容湛很早就熟知,却并不热衷。   他有洁癖,不甚喜欢去亲吻别人的嘴唇,可是最近,他发现,他也并不排斥了。   更多的时候,会是他主动去亲吻。   他以为,他和温凉之间的事,水到渠成便行,不必刻意去强求什么。   但是从暗卫口中得知她出去见霍沐汎的时候,他便不再淡定了,虽然他依旧坐在客厅上,可是谁知道,他好几次想开门而去。   他想看看这么晚了为何她还要出去见霍沐汎。   可是一方面有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这样子活像一个吃醋的丈夫。   丈夫……   对,他是温凉的丈夫,温凉是他的妻子……   所以,他们之间,有些事情还没做是不是?   所以也没有水到渠成了……   所以即使是看到她紧皱着的眉心,即使她在排斥,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即使在床笫之间,她都是淡淡的,动情之处,会用她那双美得摄人心魂的眼眸紧紧的看着他……   从不闭上眼睛……   于是,在她这样的注视下,他只会变得越加贪婪,如一头不知餍足的狼一般,要的更多。   温凉转了个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大片的雪肌,上面布满了暧昧青紫斑驳的吻痕。容湛眸光炙热……   拉上了她身上的被子,他略带些烦躁的走下床,向浴室走去。   这一夜似乎还很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温凉眼睑轻颤了颤,睁开了眼眸。   她其实还很困,可是睡懒觉不是她的习惯。   正当她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再睡一会。”   容湛正撑着手臂,在看他。   他背着光,光影在他身上投了一圈又一圈,美得那么不真实。   温凉转开了眼,笑了笑,“早。”   容湛依旧钳住她纤细的肩,“昨晚累坏了,再睡一会。”   他这话说的很自然,自己也觉得并无不妥的地方,可是暗示意味又那么浓烈。   温凉即使想忽视都不能。   “深深会找我……”   “她不会。”容湛淡淡一笑,“因为她刚刚已经找过了,我说你累坏了,还在睡觉。”   ——————   ☆、72、你愿意为谁生孩子,苏白么?【四更】   72、你愿意为谁生孩子,苏白么?【四更】   温凉在容湛的强制下,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没人叫她,这一觉,她竟睡到了早上十一点多。   去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来,才发现深深和容湛都不在。   赵乔在客厅。   这个点赵乔不在厨房忙活着,温凉都有些不习惯。   “夫人。”赵乔道,“阁下和小姐去观看镇上的活动了,阁下在那边已经订好了位子,他吩咐我在您醒来后带您过去。睃”   原来如此,怪不得赵乔没有做饭。   “好。”温凉点了点头,带上了遮阳帽,“麻烦赵小姐了。”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洒下来,给人慵懒的感觉鸾。   赵乔在前面走着,而温凉在后面走着,不快不慢,倒也十分惬意。   忽然抬眸间,她发现了前面的一间药店。   脚步顿住,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而赵乔发现她没有跟上,疑惑的回过头来,“夫人?”   “赵小姐,请等我一下,我进去买点东西。”温凉说完,便向药店走去。   出来的时候,赵乔无意瞥了她一眼,只见她手上多了一瓶药,“夫人身体不舒服么?”   “嗯。”温凉将药放进口袋里,“走吧,赵小姐。”   容湛选得是当地很有特色的一间咖啡馆,内部装修很有时代风格,名为:LesDeuxGarcons,年代很久远,从1792年开业至今。   吃过了午饭,容湛带着温凉母女走路回去,又经过了前些天的那间花店,店主依旧一身大红的连衣裙,她热情的向他们打招呼,并拿出了两朵花,分别插在温凉和深深的头发上。   谢过了店主,他们继续向家走去。   ……   晚上,温凉在浴室里面洗澡,容湛在卧室里面看书,深深过来,“爹地,妈咪今天给我买的那个知了呢?”   深深所说的“知了”是用当地米白色岩石做成的蝉,这是他们这里的吉祥物,今天在逛的时候,温凉给深深买了一个,她回来的时候睡着了,温凉便帮她收了起来。   容湛合上书本,“估计在你妈咪的衣服口袋里。”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找到了。”深深的手上多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知了,开心的小跳起来。   与此同时,在她伸手去找知了的时候,温凉的口袋里还掉下来了一个小瓶子。   瓶子滚到了深深的脚边,她蹲下来捡起来,拿到容湛面前,“爹地这是什么?”   容湛将深深手中的小瓶子拿过来一看,眸光一顿,是人看不懂的浓重。   “爹地,这是药片是不是?妈咪感冒了么?”见容湛迟迟没有出声,深深将小脑袋伸过去。   容湛捏紧了一下手中的瓶子,揉了揉深深的额角,“你妈咪没事,深深不用担心。”   ……   从浴室出来,温凉看到了临窗而立的硬挺背影。   不知他在做什么或想什么,温凉只觉得那背影清冷极了。   似是听到了背后轻微的声响,容湛回过了头,向她走过来。   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他的手也伸了出来,“你掉了东西。”   温凉一怔,那正是今天中午出去的时候,她进药店买的避孕药,从他手上拿过药,她抬眸看他。   “为什么吃这个?”容湛的声音沉郁。   “避孕药……”   “我认识字……”容湛打断她的话,漂亮的眸子一直紧紧的看着她,“我问你为什么吃这个?”   温凉低下了头,眸光有过一瞬间的颤抖,“不想怀孕,不想生孩子,便吃了。”   她的声音很轻,细细听来,都能发现其中的颤意。   可是一向聪睿的容湛,此刻却没有听出来。   在他现在听来,他觉得她是满心的不在乎,就好像是在和别人谈论着天气一样的淡漠,平常。   容湛嘴角别着一抹冷冽的笑意,他轻笑,“你愿意为谁生孩子?”一步步的向她走近,修长干净的指抬起她的下巴,薄唇紧贴她耳畔,“苏白么?”   两人的身体挨得这么近,以致于温凉的身体有一点变化,容湛都能感受得到。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几乎僵硬成雕像。   他离开了一点她,眸光缓缓下移,注意到了她的小脸,苍白的毫无颜色。   有多久没有人在她身边提起过“苏白”这两个字了,久到她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这个名字。   可是今天被他一提,她才知道所有关于那个人的,她从没忘记。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苏白”二字带给她的都是温情,暖意,可是今天,这两个字带给她更多的,原来是恨意。   是的,恨意……   直到容湛离开,温凉抚着自己的心脏,坐到了床上,她脸上还是苍白如昔。   这是赵乔第一次上二楼,却撞见了这样的场景。   其实赵乔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刚上来的时候,容湛正开门出去,他脸色寒冷彻骨,是赵乔从未见过的。   她认识的容湛,是天之骄子,对任何事都运筹帷幄,淡然应付。   可是她终究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女人这样的影响着。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不是王后,却是温凉。   赵乔觉得这并不是好事,甚至是坏事,他还有那么多大事要做,可是她总有种感觉,温凉会影响到他。   正当她在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竟是那个女人。   她眸光一闪,想了想,还是接听了,“王后。”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她眸光轻抬,看向远处,缓缓的说出了几个字,“法国南部普罗旺斯艾克斯……”   在C国,几乎每个王室贵族身边都有一个贴身的侍卫,赵乔在很小的时候便被容湛的父亲哥战伯爵选上,成为容湛的贴身侍卫。   那一年,她十二岁,和容湛一样的年纪。   她跟在他身边整整十五年,熟知他的一切事情,所以,自然包括容湛和王后的事情。   国民们都以为云家的二小姐云菲和容湛才是一对,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容湛和云家的大小姐云茜早就走在一起。   赵乔曾在心里真心的祝福过他们,她也以为他们最后会结婚,组建家庭,然后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再深厚的感情终究也抵不过至高无上的权势的诱惑,所以在王后死去的第二年,她嫁给了国王严明轩,成为C国的新王后。可是赵乔一直想她就算成为了C国最尊贵的女人,她也是寂寞的吧,也放不下和容湛之间的那段感情吧?   为了权势而放弃感情的女人,赵乔很看不起的。   但是就在刚刚,赵乔却觉得她会阁下身边,会远比温凉好,虽然她高傲,贪恋权势,却从不会真的伤害阁下。   所以刚刚是四年来,她第一次向她妥协,说出了他们的所在地。   ******   容湛从小性子很冷,似乎除了他的父亲哥战伯爵,很少有人和他走得近。   便是他的母亲,凯特夫人和他的感情都极淡。   而在那几个和他走的近的极少人之中,云茜便是其中之一。   在容湛心里,云茜终究是特别的存在,因为她曾陪着他渡过了所有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光,她知晓他心里所有的事情,分享他所有的秘密。   可是后来她选择嫁给了严明轩……   他们之间所有的事情也便成为了往事,就像他那天对温凉所说的——有些东西是回不去的。   纵使他和云茜之间有过多么难忘的过去,从她选择嫁给严明轩而违背他们之间的誓言的时候起,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   容湛永远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温凉,是在医院,那个时候,深深不小心撞上他的车,医院通知她。   她未见到深深,已经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在医院的走廊处,他撞见了摇摇欲坠的她,也扶住了她缓缓下滑的身体。   他不可否认,从第一眼起,温凉便攫住了他的眸光,后来几个月的相处,她确实也吸引了他。   后来出了那事,她对他提出了协议二字,为期两年。   他同意了。   但是温凉却不曾知道,他从没打算要和她离婚。   容湛并不排斥和温凉结婚,因为温凉是他想要娶得女人,这样一起过也挺好,她起码吸引着他,让他想要对她好。   可是他今天才知道,她却从没想过要和他好好过。   容湛将电脑合上,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他转过头看书房墙上的钟。   三点了……   他呆在这里整整五个小时了……   ********   温凉又做那个梦了。   梦中的她,浑身是血,身下痛到麻木,不断的有鲜血冒出来,她不断的挣扎着,伸手出去想去抓住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   她还是能感觉到腹部本应有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消散……   最终化成了一滩血水……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她在梦中不断地喊,不断的伸出手,向周围的人求救,可是那些人只是冷眼的看着她……   一直看着她。   ……   她额角冒出了很多的汗,眼角都挂着眼泪,她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容湛正坐在她的床边。   “你哭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眉心轻蹙。   容湛想,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她流眼泪,她的眼泪比一般人的要晶莹,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不知她做了什么样的梦,梦中到底是谁,让她流下来这么多眼泪,苏白么?   温凉转过了头,赤着脚走下床,拿了纸巾将眼角的眼泪擦干净。   容湛菲薄的唇角处挂着冷冽的笑意,他一直在紧紧的凝着她。   温凉重新坐回了床上,她看着他,笑了笑,忽然发现他眸中隐现的血丝,她问,“是不是头又疼了?”   容湛没回答她,也没说话。   温凉的手伸过去,触到他的太阳穴处,然后轻轻的按摩。   指法熟练,动作温柔。   给人一种温情的感觉。   可是容湛知道,这是假象。   他拉下她的手,毫无缝隙的吻上她的唇,这次他不再温柔,甚至都撞痛了她的唇。   温凉皱了皱眉,双手垂在两侧,任由他索取。   纵使是温凉做好了准备,可是他的突然入侵,还是生生的弄疼了她。   她指甲深深的掐住了身下的被单,那一刻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容湛的唇顺势吻上来,似又恢复了温柔,“疼么?温凉。”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可是温凉丝毫听不到那其中的温情。   甚至在一边疼惜的吻着她的眼角,她的眉心,她的唇瓣的时候,他却狠狠地在身下撞击。   身上动作温柔,身下动作凶狠。   他紧紧的凝着她,似在隐忍,又似在等着什么。   可她除了皱眉,死死的掐住床单之外,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额角有汗水滴落下来,在她白皙的身体上,容湛缓缓地俯身,轻吻着她的耳垂,“让你说一句,有那么难么?”   说一句什么……   怕是只要她说一句——容湛,我痛。   他都不会像是这样的狠狠要着她,。   可是她却是这样的倔强,宁愿死死的承担住那种疼痛,也不愿开口对他说一句这样的话。   直到他在她体内爆发出来,直到她真的晕厥过去,她都不曾开口向他求饶过一次。   容湛凝着她的容颜,干净的指抚上她的脸,然后从她体内退离开。   他的眸色是复杂的,难辨的,他不能理解为何他会这样的沉迷在她的身体上,从昨天晚上的第一次到今天晚上,他便知道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轰然瓦解。   将睡袍穿上,倾身下来将温凉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放了满满的一浴缸水,才将她放进去。   温凉在这个时候转醒。   看到的便是自己同容湛处在浴缸里面的场景,本来极其引人遐想的情况,可是温凉却因为累坏了,而无心顾及其他。   将头靠在浴缸边缘,她甚至觉得自己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容湛正帮她在清洗身体,温凉没有拒绝,随他而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感觉到身体一轻,是容湛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重新回到了卧室。   被擦干净之后,穿上睡衣,放置在床上。温凉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   容湛揽上了被子盖住她,她感觉到他离去了一会,随后,床的一边塌了下来,是他重新回来,睡在他的旁边。   第二天起来,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异色,就仿佛昨晚发生的那事并没有存在过一样。   温凉还是那样的淡淡而笑,容湛也一样。   生活似又回到了前一天,照样是惬意而又安静的。   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到来的话,赵乔会以为余下来的几天假期,他们都会这样的下去。   这天早上,赵乔依旧是最早起来的一个,着手准备早餐。   她听到了门铃的响声。   特有的敏锐让她一下子警惕起来,按照他们是刚来的艾克斯,应该并不会有人会找他们才对……   无论何时何地,她的贴身武器,一只特制的枪支都会携带着。   她从大腿处将枪支拿下来,敏捷而谨慎的走到门前。   透过猫眼,看到来人时,她身体一僵,手慢慢的放下来,然后将枪支重新放回去,才打开了门。   从她告知她地址开始到现在,不过是过了一天的时间。   她该是马不停蹄的赶来的吧。   ********   ☆、73、给他们腾地儿?   73、给他们腾地儿?   赵乔将来人带了进来,低了低头,“王后。”   云茜一身米白色的套装,优雅而迷人,“阁下呢?”她问。   远离C国,很多东西似乎也不再顾忌了,所以明目张胆的问了出来。   “时间还在,阁下……和夫人还没起来。”   赵乔注意到,她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云茜的眸光有一瞬间的寒冷,但很快被她隐匿起来睃。   她心内冷笑,是,她差点就忘了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那我便坐在这等他吧。”云茜说着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对了,赵乔,我还要谢谢你。鸾”   正当赵乔想往厨房走去的时候,云茜的声音传来过来。   赵乔顿下了脚步,回身,“王后不用感谢属下,因为属下也不曾知道王后会赶过来。”   她的意思很明显,要早知道的话,也许她不会说。   因为这次出来度蜜月,容湛全程保密,为的就是想要安安静静的拥有一个假期。   而云茜问她的时候,她以为她只是想知道容湛的去处而已,习惯性的掌控着一切,是她的特点。   ……   “乔姨,早餐做好了么?深深饿了。”   一抹米黄色的小身影先从楼上奔了下来,她以为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个是赵乔,却发现原来不是,“王后……阿姨……”   深深在原地站定,没有了刚刚的那股欢跳。   “深深……”云茜向她招了招手,“过来我这里坐。”   深深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深深,你爹地妈咪呢?”   “在楼上,快下来了。”深深并没有睡在温凉他们的房间,但温凉会在她起来之前去她的房间,然后在她醒来的时候给她穿衣服,洗脸,扎头发。   “妈咪和爹地下来了。”深深伸着小手指着楼上。   云茜放在深深头发上的额手一顿,站了起来,果然看到容湛和温凉一同从楼上走了下来。   “王后。”温凉眸中闪过疑惑后,笑了笑,轻声道。   容湛眸色浓重,并不说话。   吃早餐的时候,温凉和容湛,深深坐在一边,而云茜和赵乔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云茜淡淡的笑了笑,“好久都没吃赵乔煮的东西了,还记得那时候经常吃,现在想想真是怀念。”   赵乔低着头,“王后过奖了。”   温凉清浅的笑了笑,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   赵乔一直跟在容湛身边,而刚刚云茜说的那句“经常吃”无非是在挑明了她曾和容湛很亲密的在一起过。   这女人说话一向滴水不漏,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她都能在里面藏着点她想要说的话。   其实,何必,她与容湛之间的关系,温凉一直都是知道的。   这顿早餐的气氛有点压抑,基本没什么人说话,再也不似之前的轻松。   吃过了早餐,云茜就走到容湛的身边,“湛……”   温凉给深深戴上帽子,带着她出门。   赵乔跟在她们的身后,这是容湛的意思。   温凉真的是个路痴,不怎么会认路,很多地方都走了好几次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走,还是深深指明的。   转累了,她们又去了昨天去的那间咖啡馆。   赵乔不肯和她们坐在一起,温凉也勉强不了。   她给自己点了杯咖啡,给深深点了杯牛奶和小点心,然后拿出手机,“深深,想外婆和小舅舅了么?”   “想……!”深深嘴里还有蛋糕呢,没来得及吞下,就大声的回答。   温凉拿过手帕帮她擦了擦嘴,这才按下了电~话号码,开了视频,“来,深深,和外婆,小舅舅打个招呼。”   “外婆,小舅舅~~”   “深深玩的开心么?”   “开心,外婆,下次你和小舅舅一起过来。”深深无论什么时候,还是记得林静玉和温玉的。   “好啊,下次外婆和小舅舅就和你一起去。”林静玉满心答应。   深深又对着手机那边和林静玉还有温玉说了一大堆话,都是她在这里这几天所做的,还有见到的。   这才肯放下手机,“妈咪,外婆说要和你说会话。”   温凉无奈的笑了笑,将牛奶递给了她,然后才拿过手机,“妈,温玉的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安心的在度假吧。”   “嗯。”温凉答应着。   林静玉能想象得到容湛真的对深深好,她想了想,“温凉,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属于你和阁下之间的孩子吧。”   “……”   温凉拿着咖啡勺子的手紧紧的捏了捏,然后放开,“妈,我有深深一个就足够了。”   “那怎么一样?你和阁下总要有自己的孩子,你是不是怕生了另一个孩子,阁下就不会再那么疼深深了?不会的,妈觉得阁下会一视同仁的,何况,他早已经把深深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不是么?”   林静玉似在极力的游说着温凉,她也一直在听。   可林静玉没有看到她的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她闭了闭眼,很久才找到自己空洞的吓人的声音,“我不会再生孩子。”   林静玉万万没有想到温凉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她怔了许久,才想到会不会温凉是因为以前生深深的时候留下的阴影?   何况那时候她还得了产后忧郁症……   她无奈的叹气,“温凉,你听妈说……”   “妈,什么都不必说了。”温凉轻轻的说了句,“最近有见过南希么?”   婚宴之后,就再也联系上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没有,婚宴的第二天我去上班,她还在家里,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在了,怎么了?……”林静玉疑惑道,“是不是临时取消了休假?又飞哪儿了?”   温凉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怎么就联系不上了呢、?   “别担心了,等她到了一个地方,下了机,她会主动联系你的。”林静玉见她久久没有出声,便安慰她。   “嗯。”温凉轻声应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带深深回去了。”   “好。”林静玉答应道,却在她挂电~话的前一刻突然叫住她,“温凉……”   “怎么了?”“记住妈今天所说的话,和阁下生一个属于你们之间的孩子。”   温凉纤指紧紧的捏了捏手机,她眼眸闪过几不可见的痛楚和颤抖,敛了敛心神,“妈,先挂了。”   挂了电~话的温凉也并没有马上带深深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眸光不知落在那一处,在发呆。   深深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连年纪小小的她都看出她的不同寻常了。   “妈咪……”   她一直在叫着她,可是温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竟然好似一直都没听到一样,没有应她。   站在远处的赵乔心中疑惑,不得不上前,揉了揉深深的额头,然后将手摆在温凉面前晃了晃,道,“夫人……”   温凉这才回神,脸色却是有几分苍白。   赵乔想起了昨天她到药店的事,“夫人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到医院?”   “不用了,我没事。”温凉淡声道,然后牵起深深的手,“深深累了么?”   现在到了午睡时间,深深习惯了午睡。   “妈咪,深深不累。”深深懂事的抱住温凉的膝盖,将小小的脸蛋轻轻的贴过去。   她看出温凉的心情不好,想安慰她。   温凉轻轻的笑了笑,弯腰将她抱起来,“好了,我知道你累了。”   深深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搁在温凉的脖颈之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温凉抱着深深走出咖啡馆,赵乔跟上去,“夫人这是要回去了么?”   看了赵乔一眼,温凉知道这女人可能有些担忧她回去打搅到容湛和云茜了吧。   她笑了笑,只说了一句,“赵小姐放心。”然后便抱着深深离开。   赵乔看着她的背影,愣了愣。   跟上去的时候,才知道她话里那句放心是什么意思。   她竟抱着深深来到了镇上的一间酒店,办了手续,要了一间午休房。   赵乔的脸上闪过几丝怔然。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叫温凉的女人了。   明明费尽心思嫁给阁下,现在却又这么大方的让着自己的丈夫在和另一个女人独处,还为了不打搅到他们,还特地带了想要午睡的孩子酒店。   她到底想干什么?又或者是她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   温凉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随便挑的就近的一间酒店入住,也会遇到霍沐汎。   当然,她是不会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的,但事情却就这么的发生了,这意味着什么?   那也只有一种可能……   她刚办好手续,抱着深深站在电梯门前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抹英挺的背影。本来她并不是很去注意的,直到那人出了声,“这么巧?”   拥有这道声音的,除了霍沐汎,还能有谁。   还没等她回过头去看他,深深已经被他抱了过去。   “霍沐汎……”温凉转过头去看他,伸手要将深深抱回来,可是霍沐汎将深深往旁边一抱,他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嘘……别乱动,会把深深吵醒的。”   温凉在看他。   他笑了笑,就说,“带路。”   温凉只好按下了她订的房间锁在的楼层。   赵乔跟上来,“夫人?”她在后面并没有认出霍沐汎来,转过头去,想将深深抱回来。   “赵小姐……”   温凉轻轻出声,示意她不用了。   “赵侍卫,好久不见。”霍沐汎凉凉的出声。   赵乔这才认得那人就是霍沐汎,她转过了头打招呼,“霍先生。”   正在他们说话间,电梯门开了。   赵乔并没有进去,霍沐汎抱着深深走进去,将深深放在床上,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霍总有事可以离开了。”温凉弯下腰帮深深将被子盖好,出声道。   赶他走的意思这么的明显,可是霍沐汎却像是丝毫没有听出来一样,“正好,我今天很闲,没什么事。”   “……”   温凉发现自己一遇到霍沐汎的时候就会很没辙,因为他软硬不吃。   无论她怎么对他,他总能应付过去,她从未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男人,所以此刻,她也不禁在想,他还是她刚刚认识的霍沐汎么?   温凉记得她刚回来国都,去风行集团面试的时候,几千人面试一个职位,几乎每个女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令她以为自己是来参加选美而不是面试的。   后来,听到那些女人在窃窃私语,言语之间莫不是关于这间公司的太子爷,霍沐汎的事情。   他们在谈论他的时候,眼神痴迷,声音更是娇滴滴的。   而霍沐汎给他们最大的印象便是:冷酷,强势,霸道。   后来温凉见到他的时候,心里也确实是那样想的。   这个男人是霍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含着金钥匙出身,高高在上,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所以也便决定了他和别人的不一样。   她以为这男人应该一直都是这么的高高在上的,甚至连看他们这些人一眼都不屑,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能这样厚颜无耻,死皮赖脸。   温凉不禁在想,他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些痞子有什么区别?   是的,痞子……   厚脸皮的痞子……   霍沐汎不肯出去,温凉知道怎么也赶不出去他的,但是她又不能大动作的赶他,怕将已经睡着了的深深吵醒,既然如此,她也便省点心思了,如果他爱留便留吧,她只需要当他是空气一般存在便可以了。   所以,温凉掀开了被子,也躺了进去,和深深睡在一起。   事实证明,她远远低估了霍沐汎的无耻程度,他并不会任由她这样将他无视的。   所以他坐在了床前,修长的指伸过去,轻撩开温凉额前的头发,看她刘海下的那块伤口。   刚开始的时候,温凉一直在忍着,但是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握住了他在她额前乱动的手,张开了眼眸,眸内有几分愠色,“霍沐汎,你到底想怎么样?”   霍沐汎看着她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的小脸,轻轻的靠过去,“我经常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的情绪波动一下子。”   他如此说着,就好像能让她生气是什么自豪的事情一样。温凉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唇边绽放的是无奈的笑容,“霍沐汎,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无耻?”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温凉放开了他的手,已经没有了睡意,不想再呆在床上,只会将深深吵醒,便穿了鞋子走到房间的露台上。   霍沐汎跟着她走了出来。   他站在她背后,凝视着她纤细高挑的身影,缓声道,“云茜来了?”   “……”温凉转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霍沐汎上前,站在了她旁边,和她一同眺望着街上的景色。   “要不是她过来了,不然容湛怎么没陪着你出来?不然你怎么不带深深回去而要来酒店午休?给他们腾地儿?”   温凉笑了笑,没有说话。   ☆、74、因为你脏,懂?   74、因为你脏,懂?   “我虽明白了你们之间是一场协议,但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值得你用婚姻来做交易?”霍沐汎的眸光灼灼。   温凉看了他一眼,“那就不要明白。”   “温凉,你能不能别对我这样?”   到底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忍受不了她多次的冷脸了是么?   温凉只轻轻一笑,“霍先生,我就是这样的人。睃”   霍沐汎走近了两步,“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这样的笑,你每次这样的笑,我就觉得心被人剜了一刀,密密麻麻的痛,我宁愿你哭,你知道么温凉?”   “那让你失望了,我不喜欢哭。”温凉重新将眸光放远,轻声道。   她从小就讨厌哭,特别特别的讨厌,因为小时候每次她一哭,母亲也会跟着掉眼泪,所以她不爱哭鸾。   后来,倒是学会哭了,也为一个人哭过,只是眼泪流干之后会怎么样?那就真的只剩下笑了。   哭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在乎你的人跟着你一起难过,所以,不如笑。   霍沐汎钳住她纤细的双肩,将她的身体转了回来,“我希望你能遇到那个能让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你能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释放你所有的情绪,女人,该是被人宠的,而不是像你这样,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   他顿了顿,低了头,将上半身倾过去,“当然,我希望能把你捧在手心的这个人,是我。”   这情话太美了,饶是任何一个女人听到了,都会为之所动。   可是温凉觉得自己无福消受,她转过了身,“我该回去了。”   “温凉,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对你说的这些话?”话没说清楚,霍沐汎自然不肯让她走,很快的就拽住了她的手腕。   温凉发现无论何时,和霍沐汎谈话总是这么的累。   他要么就没脸没皮,要么就是这个样子。   “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该回去了。”温凉定定的看他的脸,再一次出声。   霍沐汎的手突然有些无力,“温凉,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活的快乐一点?”   温凉笑了笑,“谢谢霍总,我很快乐。”   “温凉……”霍沐汎的声音已经不再平静,甚至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可是温凉依旧在淡淡的笑,他觉得自己是什么怒气没了。   他正在发愣的时候,温凉已经越过他,走进了房间内。   深深也刚好在这个时候睡醒了,她正揉着眼睛,四处的看着这房间,显然她正在疑惑自己怎么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而不是家里。   温凉帮深深将小外套和鞋子都穿上,然后带她下床。   霍沐汎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神色已经恢复,“我送你们回去。”   深深没见过霍沐汎,大眼睛正疑惑的望着他。   霍沐汎在深深面前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做自我介绍,“深深你好,我是霍叔叔。”   “霍叔叔。”深深乖巧的叫了一声。   霍沐汎牵起深深的小手,一起走了出去,赵乔正在外面等着她们。   温凉最终拒绝了霍沐汎送她们回去,赵乔自然也是不允许的。   霍沐汎没有强求,却在她们离开的时候,对温凉说了一句话,“我不会放弃的。”   谁都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然赵乔也是明白的,可是温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拉着深深离开了。   而一路上,赵乔却被霍沐汎那句话困扰着,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温凉明白,她心内却早已经有了想法。   温凉不在乎赵乔怎么看她,所以一路上也没有说话。   她们又在街上转了一会。   深深出声问,“妈咪,我们是要回家么?”   温凉看了看时间,点头,“我们回家。”   回去的时候,房子里只有容湛一个人,云茜不在,温凉在玄关处换鞋,深深已经奔了过去,“爹地,王后阿姨呢?”   容湛正站在窗边,不知在想着什么。   少有的闪神。   听到深深稚嫩的童音才回神,转过头,笑了笑,“深深回来了,和妈咪出去玩的开心么、?”   “开心。”深深点头,还是没忘记刚刚的问话,小脑袋四处转了转,“王后阿姨呢?”   容湛牵起深深的小手往客厅而去,虽然话是对深深说的,但是眸光却一直流连在温凉的脸上,“她……回去了。”   声音不大,温凉却听到了,她怔了怔,什么都没有说。   赵乔将晚餐煮好就不见了,只有他们三个人坐在餐桌吃饭。   晚上的时候,温凉将深深哄睡了,下来准备倒一杯水喝,走到楼梯转角的地方,看到赵乔正跪在地上,而容湛坐在沙发上,脸色淡漠,眸光却是说不出的冷肃。   “阁下,赵乔知道错了,但请阁下不要敢赵乔走。”   容湛刚想开口说话,却在抬眸间看到了站在楼梯处的那抹纤细的身影,“你先回房间去。”   赵乔一怔,随着他的眸光看过去,也明白了,她点了点头,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温凉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容湛的眸光落在了温凉身上,微微的有些异样,却并不容易发现。   “这么晚了还没睡?”他出声,语气淡漠。   “下来倒杯水喝。”温凉笑了笑,从他面前走过,往厨房走去。   出来的时候,温凉手里拿着两个水杯,她将一杯水放在容湛的面前。   温凉到底是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容湛这次出来,只有几名心腹知道他的行踪,可是赵乔却将他们所在地告诉了云茜。   温凉没有为赵乔求情或者是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跟在容湛身边的人,都是哥战伯爵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规矩要守。   无论是莫子凌,还是赵乔,亦或者是内阁的一些其他的成员。   赵乔既然犯了错,那便要接受她容湛给她该有的惩罚。   容湛将温凉递给他的水喝了,然后站了起来,“很晚了,先去睡吧。”   温凉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楼,回到房间。   容湛进去洗澡,温凉躺在床上,看他的背影,有片刻的晃神。   她能感觉到容湛今天的异样。云茜本来专程过来找他的,却在当天回去,可想而知,他们今天的谈话并不愉快。   容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温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但她一向浅眠,只要有一点动静就容易惊醒。   所以容湛躺在她身侧的时候,她就醒了,睁开了眼睛。   容湛将被子掀开,靠近她,凉薄的气息就这么的萦绕在她鼻子间。   “睡不着?”   “嗯……”温凉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一笑。   容湛凝了她一眼,眸光深邃幽然,似乎带着丝审时度势,但最终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睡吧。”   曾经温凉以为,她很喜欢这个怀抱,因为这个怀抱总能带给她温暖和安然,可是原来什么东西都是会变得。   时隔四年,她发现自己除了不习惯之外,还排斥他这样的抱着她。   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敛了敛眉眼,低声应道,“好。”   便安静的躺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一声不发。   于是,让人有种错觉,她很喜欢呆在他的怀中,所以,她能那么安然的入睡。   可是,容湛清楚的知道,真的是错觉而已。   而温凉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赵乔真的已经不在,估计是先他们一步回到了C国。   他们为期十天的假期就剩下两天,这天温凉准备带着深深上街去买点这个地方特色的纪念品。   准备出门的时候,容湛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莫子凌的。   容湛边说边看她,最后将手机递给了她,“子凌找你。”   温凉眸中一闪而过疑惑,最后还是将手机拿了过去,“子凌。”   “夫人。”莫子凌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丝焦虑,不似平常的沉着,“萧小姐不见了。”   温凉的脑袋空白了一下,“你说……”   “萧小姐萧南希,她不见了……”莫子凌顿了顿,“您和阁下婚礼那天我们约定昨天要去一个地方的,结果我昨天等了她许久都没见她来,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去了她的住处找她,与她一起同住的人说她很久没回去了,还有,她并没有结束她的假期,回到国航上班……”   容湛注意到温凉的小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了,接过她手中的手机,从莫子凌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挂掉了电~话。   他握住了她渐渐发冷的小手,“温凉,我们回去。”   容湛很快的订了飞机票,收拾好了行李就去机场搭乘了专机飞往C国国都。   在飞机上,深深很安静的睡着了。   温凉静静的躺在容湛的身侧,虽闭着眼睛,但是他知道她没有睡着,甚至眉心都在轻皱着。   容湛伸手帮她抚平了,轻轻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给我说说萧南希和严爵的事。”   温凉没想到他会开口询问这些事,一怔之后,还是缓缓道出来。   萧南希是孤儿,父母去世之后一直和舅舅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她有一个怕事的舅舅和一个势利眼的舅母,所以也就注定了她这十几年来的生活过的并不愉快。   萧南希考上国都大学的时候,舅母觉得家里会少一个人干活,根本不肯让她走,将她锁在房间里。   她求舅舅放她出去,可是舅舅却将头转开,不敢看她。   还是隔壁的男孩在半夜偷偷的将她放出来的。   萧南希一身狼狈的逃出那个小镇的时候,回看了小镇一眼,她发誓,逃了出来便不会再踏足这里一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国都大学的,只知道,当她站在教务处的时候,国都大学早已经开学半个月。   为了生活和自己的学费,萧南希打了很多份工作,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认识了同样要做很多兼职的温凉。   萧南希认识严爵的时候,她还曾笑过,“你和当今太子一样的名字。”   那时候她以为严爵和她一样,都是为生活奔波的人,她以为他们会一起住在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然后通过他们的努力,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只是这一切真的就只是萧南希的以为。   她从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那么的高高在上。   她不恨严爵隐瞒他的身份,她恨得是明明不能给她未来,为何要给她承诺?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因为有了承诺,就会以为有未来,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萧南希性子很要强,所以在严爵和H国公主订婚的那天晚上,她就收拾好了东西,搬离了那套小房子。   严爵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她,他好话哄尽,萧南希依旧不肯随他回去,严爵早已经失去耐心,冷笑,“萧南希,你装什么呢?你依旧能留在我身边,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变。”   萧南希也冷冷一笑,“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当你情~妇?”   严爵修长的指紧紧的掐住她的下颚,淡蓝色的眼眸泛着邪肆的光,“难不成你还想做太子妃?未来的王后?以你的身份,你也就适合当情~妇,萧南希,不要太高估自己……”   萧南希甩开了他的手,“太子身份高贵,自会有一大堆女人等着要给太子暖床。”   她走出门的那一刻被严爵拽了回来,他明显已经发怒,将她甩在床上,衣服就这么的给撕裂了。   萧南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那一夜的,只知道将近凌晨五点的时候,严爵才从她身上坐起来,他说,“萧南希,你记住,是我不要你的,因为你脏,懂?”   这些事情是四年后的今天,她们重逢,温凉才听萧南希提起的。   事情到这里该画上句号,如若不是萧南希消失了的话。   温凉的声音停止,小手抓了抓容湛的衬衣,“萧南希是我唯一的好友。”   容湛抿了抿薄唇,轻吻了吻她的眉心,“我知道,睡吧。”   “谢谢。”温凉也果真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她从没开口求过他什么,可是刚刚她是开口在求他了,她希望他能帮她,也只有他能帮她了。   没有谁能和C国当今的太子抗衡,只有容湛可以。容湛深眸眯了眯,凝了一眼温凉绝美的惑人的侧脸。   没结婚之前,容湛一直以为,夫妻之间该是相濡以沫的,但是现在他却明白了,原来夫妻之间也并不是只有这一种相处方式。   还能有很多种,譬如他和温凉之间。   原来还能陌生的如此。   她要开口求他做事,而他答应了,她则要说谢谢。   ……   容湛一夜未眠,飞机抵达机场的,他揉了揉自己紧绷着的眉心,低声将温凉和深深叫醒。   **   ☆、75、你这是囚禁和强~奸   75、你这是囚禁和强~奸   早晨六点四十分的时候,温凉便醒了。   她的头有点沉,睡得并不好,因为她一整夜都在做梦,梦到了很多人很多事。   梦中萧南希对她说,“我伤口尚未愈合,他却又在上面捅了一刀。”   说到底,她和萧南希其实是一样的人,都曾经相信爱情,以为自己遇到了对的人,却不料想,她们相信着的爱情,恰恰是将她们狠狠的捅了一刀的东西。   温凉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站在了窗前睃。   进入秋天,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外面还是暗沉暗沉的一片。   今天的天气有些雾霭,温凉觉得呼吸并不顺畅,轻轻的咳了几声。   她的身体已经泛起了凉意,却并不想移步去找一件外套穿上鸾。   又在窗前站了一会,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她的身上便披了一件带着容湛专属气息的外套。   “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睡不着。”   容湛知道她的睡眠一向不好,还很浅眠,拉了拉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现在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多穿点。”   “知道了。”温凉轻声的应道,转头回去看他,从他英挺的眉心里看到了少些的倦意、。   他该是一夜未眠。   因为政务繁重,还有,萧南希的事情。   他们从普罗旺斯回来已经两天,有关于萧南希的事情,却还丝毫没有头绪。   严爵早在他们前去普罗旺斯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城堡。   他时常不在国都,甚至C国,有时候会到英国,他母亲的国家,有时候回到其他的地方,所以,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这一次,他离开了,也并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他的行踪。   严爵因为身份特殊,就算出入境,也不用登记,所以也查不到他究竟是在国内或是去了国外。   温凉知道容湛会给她一个说法,所以她一直没问过容湛关于萧南希的消息。   昨天他一夜没有回来,今天他一早回来是不是意味着萧南希有消息了?   “时间还早,要不要再去睡会?”   温凉摇了摇头,她已经从梦中醒来,再想睡着不是容易的事。   她不是好眠的人。   与其这样,何必浪费时间、。?   容湛眉眼不动,似是轻叹了一声,“严爵在国都大学附近有一处房产,他在四年前就买下了,但一直空着,只是他偶尔会到那里去,前些天,听说那里住进了人,甚至有家政公司的人去了那里做钟点工。”   温凉怔了怔,抬眸看他。   她知他话里的意思,萧南希必定是在那里的了。   温凉的内心是有些震撼的,她没有想到严爵会以这样的方式将萧南希留在他身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一时兴起还是真的舍不得?亦或是其他的一些情感存在?   但无论怎么样都好,她清楚的知道,萧南希不想再和严爵有半点的牵绊。   所以温凉想,她要带她离开。   即使感情其实只是两个人的事都好,她可能无论如何都要插一脚了。   因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南希痛苦。   容湛放开了她,去了衣帽间换下昨天穿的衣服,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已经穿戴一新,墨色西装搭配纯白衬衣,只是领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还在敞开着,领带被他拿在手上。   褪去了疲倦,依旧还是绝俊优雅的模样。   温凉从他手上将领带拿了过来,帮他将领带系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么?”   容湛知道她在担心,但是严爵本就对他怀有敌意,带着那么多人上去他的住处总是不好的,“你先在首相府。”   温凉笑了笑,点了点头,将手从他的领口处拿开。   容湛转身走了出去,却在打开门的瞬间回过头来,深深的凝了温凉一眼,“不用担心,我会将她带回来。”   温凉怔了怔,再度回神的时候,容湛修挺的背影已经走出了她的视线。   她知道刚刚那句话是容湛对她的承诺,她也明白容湛这男人一向说到做到。   他说会将萧南希带回来,那就一定会竭尽他所能带回来。   ******   首相府外,莫子凌看见容湛走了出来,他便将车门打开,等容湛坐上了车后座,他关上车门,也坐到了驾驶座。   “阁下,现在我们……?”车上,莫子凌迟疑出声,询问容湛的意见。   容湛眸色淡漠,“你帮我将严爵约出来。”   莫子凌怔了怔,“阁下,只怕太子他……”不肯出来。   政坛的人都知道,太子严爵和首相容湛从来就不和,在很多国事上,都爱和容湛唱反调。   虽然两人几乎每次都持相反的意见,但是严爵最后都会迫于国王严明轩的压力而妥协,由此,长期下来,他对容湛的不满可想而知。   所以这样的约他出来谈话,恐怕他不会出来。   “阁下……”莫子凌想了一下,出声,“能不能直接到他的住处……?”   容湛抬眸,“子凌,你失去了平常的沉着。”   淡淡的一句话,让莫子凌低下了头,“是,子凌知错了。”   他们怎么能这么贸然的去严爵的住处呢?那里本来就不是他的正式住处,如果这样就到访,他会不会接见他们还是一回事,而另外的是,不是相当于告诉他,他们最近在调查他的行踪?   况且,有打草惊蛇的可能。   容湛轻笑了一笑,“很少见你失了方寸。”   莫子凌头低的更下了,确实是他失了思考了。   容湛优雅的靠在了车的椅背上,缓缓出声,“就和严爵身边的人打个招呼,说是我找他是关于之前国会上的事。”   “阁下……”莫子凌惊叹一声,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前些天国会上主要是围绕内阁成员中有一名今年九月份到了退休年龄,而要选出新的一名内阁成员的事。   严爵想将他的人安插进内阁,所以提议的是他的心腹,而内阁成员一向由容湛任命,他自然没有退缩的理由。   两派再一次僵持不下。   如今是阁下要妥协了么?   只要他能将萧南希放出来,他便同意严爵的人成为内阁成员么?莫子凌虽然满心满眼的想要萧南希能够出来,但是从没想过要以此作为交换条件。   “放心,不会有大的影响。”容湛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一句,然后便闭上眼睛来假寐。   莫子凌没有再出声,发动了车,开往国府。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萧南希能出来,他比谁都高兴,也比谁都欣喜,但是一想到阁下是以此作为交换条件的,他却又觉得心情异常的沉重。   矛盾,很矛盾的心理……   同时,莫子凌还是震撼的,阁下能为温凉做到这样,那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严爵站了起来,门外立刻有人进来,帮他将外套穿上,严爵转身离开之后,那人朝容湛恭敬的颔首,然后紧随着严爵走出去。   严爵一等人离开之后,莫子凌和赵乔才开门进来。   “阁下,怎么样?”莫子凌先出声。   容湛修长的指在桌上轻轻的敲了敲,眉眼不抬,淡漠出声,“他拒绝了。”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严爵竟会拒绝。   严爵贪恋权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一直怪严明轩将权力下放,赋予了首相过多的权力,而剥夺了他作为C国太子该有的权势。   首相本就统领着内阁,可在严爵眼里,这应该归由他管,内阁成员应该听命于他,所以多年来,他一直为这个而努力着,甚至都动用了他母亲那边的势力。   只是英国那边终究是不想做的太过,少了C国这个盟友,所以也并没有给以什么帮助。   而容湛一向被国民奉之为神祗,在国民眼中,威望极高。   所以严爵终究是没能赢得过容湛。   “阁下,那现在怎么办?”莫子凌上前一步。   赵乔似乎也从没见过莫子凌如此神色慌张的模样,也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在外人,甚至他们这些人的眼中,莫子凌一向沉着,办事得力,如今为了一个萧南希这样子,也着实奇怪。   赵乔一直单身,在她的眼中,除了对容湛忠心,还是忠心,她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问题。   所以今天的此刻,她也不太能理解,一个人只要遇到了爱情,是否都会失去了理智、?   所以没有人能逃得开这两个字么?   她张了张嘴,想出声说句什么,但是想起了在普罗旺斯的事,她不敢在随便自作主张,如若她这一次再这样,恐怕她的惩罚也就没这么轻了。   在容湛眼中,犯错了没关系,因为谁都会犯错,但是他最讨厌的便是自作主张。   赵乔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容湛的吩咐。   容湛薄唇微抿,淡声道,“如今只有陛下能帮忙了。”   ……   严爵边走进客厅,边脱下外套,佣人便立刻上前将他手中的外套接下,放好,“殿下。”   严爵神色很冷,“萧南希呢?”   佣人也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吓到,“萧……萧小姐在房里。”   望着严爵的背影,佣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萧小姐能去哪里?她这些天一直都呆在房里的。   尽管她是可以在这所房子里自由行动的,但是自从住进来的那天起,她就没有出来过房间。   佣人是个中年妇女,她自己家也有一个和萧南希差不多大的女儿,看见她这样,不禁也心疼,都劝她下来走走,但是她从来都是摇头。   不过十来天,她却比来的时候瘦了好多。   佣人看了一眼楼梯,低叹了一声,自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进了厨房。   萧南希在床上睡觉。   她这些天,除了吃饭,便只剩下睡觉了。   大多的时间,严爵过来,看见的都是她躺在床上。   即使是他将她弄醒了,她也只是讥诮的看了他一眼,完全将他当成空气般无视,继续睡去。   萧南希很有活力。   这是严爵在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想法,也是因为她脸上的笑容,所以他才被她吸引了。   因为他身份的特殊,从小到大每个人都对他唯唯诺诺,可是萧南希不一样,他记得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将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说,“哥们……”   至今,他仍记得她说那两个字时,脸上的笑容,真挚而灵动。   严爵走了几步去,站在床边,他的声音冰冷无比,“萧南希,起来。”   萧南希眼皮动了动,却并没有睁开眼,甚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严爵是什么样的人,高高在上的太子,自出生到现在,没有哪个人是敢这么对他的,只有萧南希。   这女人以为她是谁?   四年前,他尚且能纵容她的小性子,他认为那叫独一无二,可是四年后的现在,不一样。   “我让你起来,听到没有!”严爵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坐在了床上,大掌伸过去,一下子就把萧南希长长的发丝揪住,往后扯,逼得她不得不抬头,也不得不睁开眼。   头皮被拉扯的生痛,可是萧南希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想要南希起来而已,何必如此动怒。”   她越是这样,严爵胸腔里的怒气就越是翻腾,淡蓝色的眸子光芒闪现,他冷冷一笑,大掌一推,放开了她,她也被顺势推倒在床上。   严爵压在她身上,双手往两边一拉一扯,扣子全数被扯断,露出了她白皙的诱人的肌肤。   “萧南希,四年不见,你倒是挺有能耐的了,今天竟然连我们C国令人尊敬的首相阁下都出动为你说情,你知道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么?”   萧南希一怔,将头撇过一边去,却教严爵转过来,然后狠狠的压住她的嘴唇。   萧南希疼的“嘶——”的叫了一声,手掌养上来,只是还没打过去,就被严爵抓住。   她动了动手,“严爵,你这是囚禁和强~奸,纵使你是太子又如何……”   严爵顺势褪下了她的底~裤,然后将她往床上一扔,昂扬深深的刺进她的体内。   “那我就看看我这个太子能如何……”萧南希想,如果此刻有一把刀,她一定会将严爵杀死的,可是她没有,所以她便只能这么的承受这男人在她身上制造的耻辱……!!   ……   ***********   安静的餐厅里,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刀叉碰在一起发出的声响。   严明轩将刀叉往旁边一放,管家将他的刀叉撤走,端上了一碗汤,他喝了一口,开口,“最近似乎很少见到莫秘书长,他怎么了?”   “他似乎有点私事。”容湛轻轻开口。   “哦~~”严明轩应了一句,“莫秘书长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难道私事是关于他婚姻的么?他有未婚妻了么或者是女朋友?”   “陛下。”云茜柔声道,“难不成您这是想帮莫秘书长介绍女朋友么?”   “正有这个意思。”严明轩淡淡一笑。“不过他有女朋友了么?”   容湛抬眸,看了温凉一眼,“他有未婚妻了,不过最近出了点事,说起来这事还和太子殿下有关。”   严明轩的眸光一闪,“发生了什么事?”   温凉小手放下来在膝上,紧紧的捏着,忽然感觉到容湛温暖的大掌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听到他磁性的声音缓缓道,“他的未婚妻现在正在太子殿下的住处。”   ☆、76、一起洗?   76、一起洗?   莫子凌端了一杯水走进房间里,递给正在床上坐着的萧南希,看她接下来喝了一口,他才缓缓道,“抱歉,不得已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萧南希摇了摇头,纤指紧紧的扣着杯子,“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都还在严爵那里。”   看见她的脸色苍白,莫子凌深邃的眸子碾过一丝疼痛,“可能你要暂时住在我这里了。”以未婚夫妇的身份住在一起。   “我明白的。”萧南希轻轻的笑了一下,“谢谢。”   莫子凌凝着她,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的惑人,就像是向着阳光努力生长的向日葵一般,朝气蓬勃睃。   就好像所有的坏事都不能打倒她一般。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子。   莫子凌想鸾。   莫子凌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要不是容湛的话,不知道萧南希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   容湛先有意透露了严爵最近的情况给严明轩听,再由他跪在严明轩面前,只求严爵能放过他未婚妻,严明轩当下就大怒,去了严爵的住处,让人带了萧南希出来。   严爵拦住了,他说,“她是我的女人。”   严明轩当时动了很大的怒气,那是一个很沉着深沉的男人,这是莫子凌第一次见到他动了那么大的怒。   有严明轩的动怒在前,容湛再让人将H国的公主,严爵的未婚妻带来,几重压力之下,严爵只好放人。   他也不想为了一个萧南希而将自己大好的将来断送了。   “我通知了夫人,估计她一会就会到的。”莫子凌问,“在这之前你要不要睡一下、?”   “我不困。”这些天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真的睡饱了,不想再睡了。   萧南希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来到了落地窗前,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回过头去,笑道,“莫秘书长,你这里的环境很好。”   位于国都的郊区,大片的青草绿地,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喜欢么?”莫子凌来到她身边。   为了能住在这里,莫子凌可是每天都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在路上。   因为国府位于国都的市中心。   “喜欢。”萧南希调皮的眨眨眼睛。   莫子凌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因为以后她也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她欢喜便好。   “南希。”门外传来清浅的女声,紧跟着,轻微的脚步声传出来。   萧南希回过头去,看到温凉和容湛正站在房间内。   “凉凉。”   莫子凌和容湛走出了房间,并将门关上,将空间留给她们两。   温凉拉萧南希到床上坐下,看了她一眼,将双手放在她的两颊处,“你瘦了好多。”她轻叹。   萧南希笑了笑,“没事,减肥不是一直都是我的梦想么?现在成真了多好。”   温凉知道萧南希最擅长的便是安慰人,她习惯于将自己的伤口隐藏,将温暖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给别人看。   “你看,下巴更尖了,腰更细了,小臂小腿也瘦了一圈了是吧?”萧南希说着在她的面前站了起来,转了一圈,“是不是变得更美了?”   “是是是。”温凉笑了一下,将她拉了回来,脑袋搁在她肩上,“南希,忘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忘了……”萧南希苦笑了一下,“他是不是觉得四年前玩弄的我还不够,所以四年后还要这样来折磨我?”   “南希……”温凉轻叹了一声,抱紧了她。   “凉凉,如果那时候有一把刀或者其他的利器,我真的想杀了他或者自杀的,可惜没有,现在想想又觉得当时自己的想法其实挺可笑的,为那么一个人断送自己的下半生,不值得……”   “四年前,他就买了那套房子,他当那是礼物送给我,那时我将钥匙扔回给他,四年后他想当那是鸟笼,将我囚禁在那……”   “这些天我一直呆在房间里,可每一次房间门被打开的时候,其实我都很害怕,凉凉,原来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   萧南希轻轻的说完,眼泪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掉落。   温凉将她抱住,纤手轻拍她的后背。   从她出现到现在,萧南希一直在对着她笑,温凉知道那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她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没有发泄出来,如今这样子哭了也好。   多年的好友,萧南希的性子她明白也清楚的了解,她会挺过去的。   直到萧南希哭累了,睡在她怀里,温凉将她轻轻的放下来,然后起身去拿了纸巾来帮她将脸颊上和眼角处的眼泪都擦干,拉上被子,才走出房间。   楼下,容湛和莫子凌对面而坐,看到她下来,都站了起来。   温凉走过去对莫子凌说,“南希麻烦你了。”   “夫人言重了。”   时间还早,容湛送了温凉回去,他还要去国府办公。   容湛没有回来吃晚饭。   晚上,温凉洗了澡,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房间门被打开了,容湛走了进来。   温凉合上了书本,“回来了?”   容湛一怔,看见温凉正站了起来朝他走来。   她这是在等他么?   还没等他有其他的想法,温凉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纤指往上抬,帮他将衬衣上面的几颗扣子松开,然后将领带解开。   随着她的动作,她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间。   容湛思绪有片刻的恍惚。   反应过后,他握住了她放在他领带口处的手,轻笑了一下,“这是在报答我么?”   温凉的动作顿了顿,纤长的睫毛微抬,看着他,“你说呢?”   拿开了他的手,将领带解了下来,温凉的声音有些轻,“容湛,谢谢你。”   没有她,萧南希此刻都还会呆在严爵处,没有他,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萧南希。   这是她由衷的感谢,发自内心的。   容湛淡淡一笑,“这样不够。”   温凉一愣,还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在抬眸间,被他捧住了脸,然后只觉得面前被黑影覆盖住,再度反应之时,她的双唇已经被含住。   温凉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双手似是迟疑了一会,然后缓缓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任他索取。   容湛的薄唇先是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很快的,就撬开了她紧闭着的樱唇,舌尖探进去,和她的深深纠缠在一起。温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缺氧,最终一片空白,她的身体都有些软,几乎站立不住,还是容湛的大掌往下,将她紧紧的扶住。   要不然她早已经滑落在地毯上。   她的耳边出现了容湛低沉的笑声。   温凉觉得自己的脸有些滚烫的感觉,她低下了头,偏过头去躲,“容湛……”   再度出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声线颤抖,几乎组不成句子。   “我放了热水,你该去洗澡了……”   好不容易,她才让自己完整的说出这几句话。   容湛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勾,又捧住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一下,才从她的樱唇上离开,却并没有放开她,“一起洗?”   温凉挣了挣,发现自己没能挣脱他的怀抱,遂也便放弃了,“我洗完了。”   容湛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都没有出声。   她的樱唇因为他的润色,此刻饱满欲滴,就如同是成熟的樱桃一般诱人,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她的美眸中多了一丝迷离的氤氲,让人沉醉。   “温凉……”他低低的叫了一句。   “嗯?”温凉抬眸,看向他。   “一起进去。”   “……”   温凉没想到他竟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真的洗完了,快进去,水会凉的。”   可容湛丝毫没有将她放开的意思,反而搂的更紧了,他缓缓的倾身下来,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间,惹得她一阵轻颤,不由得想要退后来躲避,他的大掌却紧紧的托住她的后背,由不得他逃脱。   “容湛……”温凉的声音有点儿无奈了,再这样下去,热水真的会变凉的。   “你说要报答我。”   “……”   温凉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样一句话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容湛也会耍赖。   正当她愣愣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微微的勾了勾唇,“进来帮我按摩一下。”温凉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却被他下一句话弄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温凉,我很累。”   所以,最后的最后,她还是乖乖的跟着他走进浴室。   温凉去浴池里试了一下水温,发现水真的凉了,她轻叹了一声,将水放了,然后重新放了热水。   再度转回头的时候,容湛已经将衣服都脱了,赤身***的站在她的面前,完美的近乎不真实的身材表~露无遗。   温凉一下子不知道自己的眸光应该往哪儿放。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容湛已经向她走来,她更无措了,索性就让开,只是还没走出两步,手腕就叫容湛给抓住,“不是说要给我按摩?”   温凉点头,“你先洗澡。”   “你帮我洗。”容湛更得寸进尺了。   “不……”   同样的,再一次温凉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来,就再一次被生生的卡在喉咙低处。   “温凉,我很累。”   “……”   温凉自知这个男人是在耍无赖,他一向运筹帷幄的,这么一点事怎么会让他累成这样?   可是又觉得这是这个男人的另一面,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   “你先躺进去。”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温凉在他躺进浴池之后,在浴球上放了沐浴露,然后坐在浴池边缘,开始帮他擦背。   许久,她的手一直停留在他的后背上,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容湛觉得自己的后背就要被她擦掉一块皮了,“温凉,帮我检查检查我的背后有没有脱皮,我怎么觉得火烧火烧的痛。”   温凉一怔,终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将浴球放了下来,“我洗完了。”   容湛唇角微勾,“你确定?”   他的眸光深沉的让人无处可逃,温凉在他眸光的注视下,乖乖的移步到前面,帮他洗身体的其他地方,当然,除了那一处。   他也没强迫。   终于洗完了,温凉又帮他捏了捏后背和肩膀,然后道,“可以了。”   “嗯。”容湛淡声应道,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浑身都湿透了。”   说完还不等温凉做出反应,她只觉得整个身体一下子腾空了,她吓得赶紧抓住了容湛的手臂。   然后整个人被抛进了浴池。   这下是名副其实的浑身湿透了。   她从浴池爬起来,擦干脸上的水珠,突然感觉到容湛的身体靠了过来。   “所以,再洗一次。”   说完,根本就不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一下,薄唇随即落下,舌尖勾勒着她美好的唇形,慢慢的描摹。然后滑进口腔里,贪婪的索取她的每一寸甜美。   温凉只觉得周身被他凉薄的气息包围着,又加上浴室湿润的水分,她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容湛……”她难耐的低低喘息一声,双手往上坻在了他胸前。   “我在这。”容湛低低的笑了一下,回应道。   温凉自知自己是逃不过了,闭了闭眼,手臂往上,抱住了他。   ……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温凉已经浑身无力,瘫软在容湛的怀中,被他清洗了身体之后,然后抱出了浴室。   温凉被折磨的累极了,很快的睡着。   半夜的时候,她却惊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容湛。   月光从开着的窗户外透了进来,在他身上度了一层淡淡的银光,美得很不真实。   温凉看了他一会,最终将眸光移开,她移动着酸痛的腿走下床,在房间里找了一会,然后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了避孕药,没有水,她就这样干涩着吞下去。   药片很苦,让她几欲作呕,可她强迫着自己吞下。   她不知道,早在她下了床的时候,容湛就已经醒了过来,他睁着眼,将这发生的一切都收归眼底。   当看到她极其困难的将药片吞下的时候,他那双幽深如黑潭般的眸子更加幽暗了、。   温凉吞下了药片,再度回到床边,掀开了被子躺进去。   她刚一睡下来,便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抱住,转过了头,熟睡了的容湛如画的眉眼就在她眼帘处。   温凉看了他一眼,终是将手伸过去,将他的手拿开,然后背对着他,睡了下去。黑暗中,容湛深邃的眸光微闪。   早上,是深深将他们叫醒的。   今天是周末,也是温玉的生日,首相阁下难得的休息,本来一家人说好要去回去温家吃饭的,可是显然,首相夫妇睡过了头,深深在门外等了一会,还没见两人开门,敲门也没人应,就自己开了门,奔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了容湛的身影,他已经起来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准备让温凉多睡一会,出来的时候再叫她醒的,只是没想到被深深捷足先登。   深深脱了鞋,就爬上~床,“妈咪,你该起床了。”   温凉被吵醒,看见深深童真的小脸,才想起他们说要带着温玉去秋游的事情,她揉了揉深深的头,“对不起,妈咪睡过头了。”   **   ☆、77、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是你的劫难   77、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是你的劫难   吃过了早餐,容湛便带着温凉和深深开车前往在郊区的温家。   深深许久没有出来,又加上等会可以见到外婆和小舅舅,一路上异常的兴奋,一直将小脑袋搁在车窗前,好奇的望着外面睃。   路上温凉接了个电~话,是林静玉打给她的,说昨天买少了一种调料的酱,让她等一下过来的时候顺便去超市买回来。   温凉点头答应着,挂了电~话便同容湛说了,让他等一下在超市门前停一会。   那道菜是母亲的独门菜式,而做成那道菜,则必须要用到那种调料鸾。   “前面有一间超市。”温凉话音刚落下,容湛便指了指前面,拐了下方向盘,他开往前面的超市,然后在那停下来。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温凉说完准备打开车门。   “时间还早,一起去吧。”容湛看深深一直在张望着超市,便知她想下去走走。   “好。”温凉将深深抱下车,在一旁等着容湛去停车。   等他回来,三人再一同走进超市。   温凉从没和容湛来过超市,所以也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在工作上是个能手,而在生活上是个白痴。   深深被他放在购物车上,他推着购物车在到处走。   温凉去别的地方找林静玉指定要的调料酱,而容湛则推着深深在超市到处转。   褪去了一身的西装,容湛此刻身穿米白色的休闲装,依旧俊挺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他带着墨镜,推着深深走遍各个买东西的区域。   容湛几乎没怎么逛过超市,所以对超市里摆放的东西,比深深更好奇。   “爹地爹地,这个好像是葱,长得很好,我们要不要买点?”   “我看看。”容湛推着深深去到买蔬菜的地方,本来在抢购的大妈大婶见他到来,竟都自动让位。   容湛道了谢,就仔仔细细的研究,觉得还真不错,便拿了几大把放进购物车里。   看的服务员和买菜的大妈大婶目瞪口呆的,“先生,你们家喜欢将葱当成菜炒着来吃么?”   可惜这句话容湛没有听到,因为深深又指着另一边,“爹地爹地,那边好多肉卖,我们要不要去买点?”   “好,我们去看看。”   说是去看看,结果,当他们出来的时候,购物车里面又多了好几包肉。   容湛是真觉得这肉新鲜,值得买,而且要买多点。   明明在很细心的研究每一样东西,可是最后当温凉找到他们的时候,购物车上还是被他满满的塞了一车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都有。   都说女人是购物狂,其实,男人在这方面,也一点都不差。   “我们只是来买这种调料酱。”温凉无奈的轻叹一声,晃了晃自己受伤的调料酱。   容湛盯着购物车许久,道,“没关系,买了这些放着,你妈就很久不用出来买东西了。”   温凉手里捏着调料酱,上前几步,检查了一下容湛买的东西,多数都是新鲜的食材,蔬菜,肉类的。   现在温家只有母亲和温玉,而这满满的一车食材,足够他们两个人吃几个星期有余了。   “食材要新鲜才好,这些东西放太久了不好。”   温凉接过购物车,将深深从购物车里抱出来,并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知道肯定是这丫头做的怪。   深深被她捏了一下,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妈咪,不是我、。”   温凉笑了笑,将深深递给容湛,“你先抱着深深到收银台那边等我,我去把这些食材放回去。”   因为温玉身体不好,林静玉习惯于每天都出去买新鲜的食材,所以,如果将这么一大堆的食材搬回去,也是浪费的。   温凉去将食材都放回去了,才拿着调料酱去收银台付款。   大型超市下面有一间蛋糕店,容湛在走出超市的时候就看到了,“进去看看。”   容湛买了个蛋糕,左手拎着蛋糕,右手抱着深深走了出来。   温凉看着他这样出来,怔了怔,笑着上前去抱过已经睡着了的深深,容湛提着蛋糕去将车开出来。   温凉在超市门口等着他。   等容湛将车从停车场开出来,把车后座的车门打开,从她手上接过深深,放在车后座,并拿了一张车上备用的小被子盖在深深身上,将车门关上,对温凉道,“走吧。”   温凉轻点了点头,上了副驾驶座。   超市门口的对面停着一辆车,有人坐上了驾驶座,对车后座的女人道,“王后,现在是去机场接公主么?”   云茜的眸光一直在车外,似是没听到他在说话。   今天的容湛,身穿一套再简便不过的休闲装,可是依旧阻挡不住他尊贵的气质。   这个男人,无论在何时何地,总能吸引每个人的眼球。   纵使是他想要为了保持低调,而在脸上戴了一副墨镜都好,他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   而温凉身穿米白色的长裙,一头海藻般的秀发被她绑了起来。   两人都穿着米白色的衣服……   出奇的相配。   云茜的眸色越冷,眸光一直紧紧的盯着车窗外。   男人迟疑开口,“王后……”   云茜才缓缓回神,眼神异常的冷,“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太心软了?所以才给自己留了个这么大的隐患。”   男人怔了怔,随着云茜的眸光看向车窗外,看见的正好是对面一辆黑色车子,男人女人正坐进车内的画面。   他霎时间明白了一切。   王后的意思是她后悔当年没有斩草除根么?   “王后。”   “开车吧,去机场。”云茜再度将眸光收了回来,一切都归于平静,似乎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一直都只是这么安静的坐着而已。   “是。”男人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并不敢多问   当他将车开出去的时候,又听到云茜淡淡的出了声,“公主回来了,晚上我预备办个小型的晚会,这事稍后我会通知陛下,到时候你帮我通知高官和王工伯爵。”   温家人依旧住在郊区租住的那套小房子里。   容湛想要让林静玉搬到首相府和他们住在一起的,但是林静玉拒绝了,后他又让莫子凌在市区买了一套环境优雅的房子,让他们入住,可是林静玉依旧拒绝了,在她看来,女儿嫁给了首相,但并不代表她和她的儿子就要依靠着女儿而过上好日子。   林静玉是自有一股傲气的,在那个年代,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读了大学,考了研究生的,所以也便注定了她骨子里的要强。   林静玉年轻的时候长得极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那时候上门说亲的人真的是多不胜数,但她都没看的上,最后却栽在了温凉父亲的手里。   用林静玉的那句话说就是: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是你的劫难。   温凉的父亲,除了空有一副皮囊之外,其实什么都不好,花心的名声在外,遇到林静玉的时候,被她的美貌吸引,不要脸不要皮的纠缠着,总想着把她娶回去。   林静玉也曾深深的厌恶着他,但是便是连她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原来她竟也会为这样的一个男人动心。   只是这样一个花心的男人,也注定他不会为哪个女人动心,所以仅仅是三年,他仅仅对林静玉忠诚了三年,便再也抵挡不了外界的诱惑,光明正大的出轨了。   要强了一辈子的林静玉面对三天两头就上门的小三,情~人,也不禁落泪。   要不是亲眼所见,温凉都不会相信,她一向要强的母亲为了他们,竟然跪在那个她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的面前,只求他不要离婚。   可就算是把额头磕破了,也没让他回头看她一眼。   温凉第一次听母亲说那句话的时候,只皱了皱眉,不甚苟同。   但后来,她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句话。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会是你的劫难,你走不掉,也逃不脱。   林静玉的劫难是父亲,而她的劫难,是苏白。   所以,当你遇上了那个人,便是你劫难的开始。   *****************   不知深深是不是有感应的,车子在温家门前的小巷停下来的时候,她就醒了,揉了揉眼睛,“妈咪,到了么?”   “到了。”温凉将她身上盖着的小被子拿出来,牵着她的手带她下车。   容湛拿着蛋糕在后面。   快要回到家,可以见到外婆和小舅舅了,深深很高兴,如一只被放出了鸟笼的小鸟一样,欢快的小跑着往温家的方向而去。   自从温凉的婚礼之后,深深就没有见过林静玉和温玉他们。   一回到温家,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外婆和小舅舅在聊着她在普罗旺斯所见到的东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温凉见状,知道林静玉一时半会是脱不了身的了,便换了鞋,去厨房煮饭。   容湛自知自己进去也帮不了温凉什么忙,有可能还会帮倒忙,所以也便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坐在了深深他们的对面,嘴角一直噙着笑意,在听深深说话。   深深绘声绘色的说了许多,关于在艾克斯的点点滴滴,只要她能说的出来的,她都说了。   说完了之后,突然记起她还买了许多的纪念品。   又拿出来给了林静玉和温玉。   深深说完了,林静玉终于可以走开了,就进了厨房帮温凉。   温凉在炒菜,指了指桌上,“妈,你要的调料酱在那里。”   “看到了。”林静玉走过去拿了过去,边做菜边和女儿聊天,“南希怎么样?”   温凉回国的那天,她就知道萧南希出事了,她知她昨天从太子殿下那边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情绪稳不稳定。   “大哭了一场,然后睡了一觉。”温凉轻声道,“妈你放心,南希很坚强,不会有什么事的。”   林静玉低叹了一声,“你和她一样的性子,有时候也不知道你们这样的性子好还是不好,南希受了委屈还会大哭一场,而你呢?哎……”   林静玉没有说下去。   温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在他们看来,有时候身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大哭一下反而好一点。   “只愿发生在你们身上的苦难已经过去,你身边有阁下陪伴着,而南希,我倒是觉得她要是能和莫秘书长在一起倒也是挺好的。”   温凉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她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没有说话。   突然,外面又传来欢声笑语,是深深的和温玉的。   林静玉忍不住将头探出去,看了看外面。   深深好像是在画画,拿她的小舅舅温玉做模特,可是老是嫌弃温玉会动,又觉得自己怎么都画的不像,便捧着画册去了容湛面前,让容湛帮她画。   多好的画面啊,林静玉看了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又看了看正在专心做饭的温凉,轻叹了一声,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温凉怎么就不肯再生一个孩子呢?   属于她和阁下之间的孩子。   知道温凉虽然看似柔弱,但是决定的事,往往是谁也不能改变的。   所以林静玉此刻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能等以后的情况发展了。   有些事情也是强求不来的。   本来今天是想邀请萧南希过来的,但是林静玉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所以也便没有让她过来,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林静玉想。   一家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吃了午饭,蛋糕留在晚上吃,这个时候,容湛接到了莫子凌打来的电~话,说是C国的公主严欢回来了,又恰巧今天是她的生日,国王在晚上的时候在城堡举行一个聚会,通知他携带夫人参加。   严欢,凯瑟琳公主的女儿,严爵的胞妹,今年十八岁,小了严爵整整九岁。   别看严明轩虽对严爵的要求严格,但是对严欢却是有求必应。   她在十五岁那年便去了英国,她母亲的国家,如今三年后,十八岁的今天回到C国,今天她刚返回来,又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严明轩自然要为她举行一个盛大的成人礼、   这事温凉早有耳闻,只是没想打这么的突然,更没想到的是,严欢竟然和温玉在同一天生日。   温凉知道自己势必是要陪容湛出席宴会的了,但是却又想到今天也是温玉的生日,如若可能,她还是想呆在家里,像往常的每一年一样,一家人度过。   可是她也明白今年她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很多事情由不得她。   温玉笑了笑,“姐,蛋糕妈会陪着我切,再说了,不是还有深深么、?你和阁下快走吧,迟到了总是不好的。”   温凉抱了抱他,“温玉,生日快乐、”   无论什么情况下,温玉总是最乖巧的那个。   他回抱了抱温凉,“谢谢你,姐。”   ☆、78、到底是想将我推得多远?   78、到底是想将我推得多远?   “宴会在几点举行?”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的时候,温凉轻轻出声询问。   “七点。”容湛看了她一眼,道。   温凉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五点钟,还有两个小时,足够他们开车去到城堡了。   路程有些远,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温凉也便靠在椅背上做暂时的休息睃。   大抵是车内空调开得有些大,温凉的眉心一直微微的蹙着,甚至在梦中还无意识的抱了抱自己。   容湛将车停靠在路边,伸手将车内的空调开得小一点,然后从车后座拿下了深深的小被子给温凉盖上,才重新开了车。   车子停下的时候,温凉醒了,她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时,怔了怔,看着容湛,轻轻出声,“谢谢。鸾”   容湛发现自己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心总是很自然的就会皱起来。   他看了一眼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温凉刚睡醒,意识还没怎么清醒,以为他们到了城堡,可是打开车门才发现原来他们回到了首相府。   跟着容湛的步伐走进大厅,陈彤迎了上来,“阁下,都准备好了。”   “嗯。”容湛低声应道,“带夫人去吧。”   温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刚想出声询问,陈彤却已经走了上来,恭敬道,“夫人,请跟我来。”   原来陈彤带她去的是化妆室,和试婚纱的那天一样,里面站满了化妆师、发型师、造型师。   温凉还站在门口,陈彤出声,“夫人,请。”   走了进去之后,陈彤吩咐人将礼服和鞋子推了上来,都是今年各大牌子秋季最流行的款式。   “夫人,您今天要参见宴会,挑一款吧。”   这大概就是上流社会的生活,每个王工伯爵家里都有自带的化妆师之类的,每参加一次宴会,都要隆重一次。   不管主角是不是自己。   听说这些化妆师都是容湛的母亲凯特夫人御用的,她走后也便一直留在首相府,本来容湛娶了妻子,应该会经常用到的才是。   可是恰巧温凉却又是一个不热衷这些的人。   所以这些人也便一直闲置着。   温凉对着那么一大堆的晚礼服在发呆。   陈彤以为她此刻有选择困难症,便上前一步,“夫人是不知道该选哪一件么?让造型师帮忙如何?”   “好,谢谢你,陈管家。”温凉本也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就顺便道。   “夫人客气了、”   陈彤说罢便让造型师上前为温凉挑选晚礼服。   造型师选了一件晚礼服还有鞋子递给了温凉。   造型师选的是一件前面是蕾丝,背后镂空的黑色晚礼服,搭配细跟高跟鞋。   温凉换衣服出来,造型师询问她的意见,温凉淡淡的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就这件吧。”   造型师正想说好,可此刻门口却传来容湛淡淡的声音,“换一件。”   众人都怔了一下,才道,“阁下。”   他们都想不到容湛为何要拒绝,其实这件礼服温凉穿着再合适不过了,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将她姣好,玲珑有致的身材毫无保留的衬托出来。   且背后一直开到腰间的口子,露出了她后背大片白皙美好的肌肤。   大片的肌肤……   陈彤脑子里白光闪现了一下,她想她明白是为什么了。   便吩咐着造型师重新选择。   这次的是一件白色的珍珠礼服,前后面设计都比较保守,倒是裙子的裙摆设计的比较大胆,从腿~间一直开叉到裙尾,露出了温凉一双修长纤细的美腿。   “阁下,您觉得怎么样?”   容湛深眸眯了眯,沉静了许久,就在陈彤以为他又要换的时候,终于听到他凉薄的声音,“可以,化妆和做头发吧。”   “是。”   容湛迈开修长的腿,来到化妆室的沙发上坐着等待。   又过了点时间,只听到陈彤的声音,“可以了,阁下。”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   温凉的一头长发被挽了起来,只有耳侧的几丝掉落下来,显得慵懒却又不失优雅。   有那么一刻,容湛是忘了呼吸的。   他一直都知道温凉的美是摄人心魂的,可是此刻他才明白,那不仅仅是摄人心魂而已,甚至会让人忘了呼吸。   他回过神来,优雅的唇角挂着的是一抹淡淡的自嘲。   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温凉不甚喜欢出席那样的场合,可惜如今随着她身份的改变,她知道自己以后这样的场合势必是要经常参加的了。   所以,哪怕是演戏,她都要好好的演下去。   晚上六点四十五分,司机将车开到了富丽堂皇的城堡。   宴会将要开始,政府高官、王公伯爵和商界名流都悉数到达。   温凉挽着容湛的手臂走进宴会大厅。   这是容湛婚后第一次携带夫人出现在公共场合,再加上,本就是俊男美女的一对,一出现,养眼的摄人心魂,所以,他们一出现,几乎将全场的眸光都吸引住了。   莫子凌的身边跟着萧南希,也出现在宴会上。   这是容湛的有意安排,让萧南希出席宴会,将她是莫子凌未婚妻的身份公之于众,严爵再猖狂,也要有所顾忌了。   看来萧南希恢复的不错,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她神色已经好了许多,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温凉欣慰的笑了笑,这才是她认识的萧南希。   一进入到大厅,便有一道眸光冷冷的攫住萧南希的身影,她也丝毫不畏缩,抬起眸就和他对视。   换来严爵的冷冷一笑。   温凉在旁边将这一切都收归眼底,轻叹了一声,她捏了捏萧南希的手背。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总觉得萧南希和严爵的事情,其实并没有过去,严爵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但,希望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吧,毕竟,听闻严爵也快要和H国的公主完婚了。   他是将来要继承王位的人,且听说他极为贪权恋势,应该不会为了南希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陛下,王后,还有公主殿下来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一句。   然后所有人的眸光都转到宴会厅外。温凉见到了传说这的严欢,C国唯一的公主殿下。   和严爵一样,拥有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在长长的睫毛下,活灵活现,白皙精致的小脸,小巧挺直的鼻子。   这里都是平常经常参加这些宴会的人,除了温凉和萧南希。   温凉跟在容湛的身边,见到了多日不见,便是连她和容湛的婚礼也没出席的云菲。   毕竟在国民眼中,她才是和容湛最相配的人,所以,在容湛的婚礼过后,有关于她的情况,也是被国民各种猜测。   尽管说法众多,但是莫不是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她到底是去了哪里疗伤?   今晚的云菲虽然穿着光鲜,但是依旧看的出她脸色的苍白。   眸光还会时不时的看向容湛,都带着些楚楚可怜与哀怨的感觉。   “敬一下我们的首相夫人。”一道强势的声音传入温凉的耳朵。   她回过头去,看到霍沐汎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站在她面前。   今晚的他,一身黑色西装,唇角依旧不变是一抹邪肆的笑。   对了,温凉差点就忘了,今天这样的场合势必也是少不了霍沐汎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场合,容湛明明就站在她身边,还有一些其他的高官,他倒好,就这么的端着香槟过来了。   且指名道姓要敬她一下。   温凉瞬时间觉得他们这行人的眸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可是,霍沐汎却丝毫不在意,大掌端着香槟,还微微的晃了晃。   温凉不得已,从侍者手中拿过一杯红酒,和他的杯子碰了碰,刚想喝下,手里的红酒却叫人拿过去。   耳畔,是容湛淡漠的声音,“她不能喝酒,这杯我敬霍总了。”   霍沐汎微微的挑了挑眉,“霍沐汎怎么承受的起首相阁下的‘敬’字。”   此刻,任谁,都能听的出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涌了。   正当那些人都处于迷惑中,莫子凌出声道,“阁下,陛下好像叫您过去。”   容湛微微颔首,“失陪。”   温凉只觉得腰上一紧,是容湛的大掌搁到了她的腰间,他道,“走吧,随我过去一下。”   点了点头,温凉跟着他的步伐而走。   只觉得他放在她腰间上的大掌,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她的肌肤上,灼热的让她想忽视都难。   终还是随容湛来到严明轩那一行人当中了。   严明轩的身边站着云茜和严欢,还有云菲。   他们刚一站定,严欢就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温凉,眸光带着些不屑,而后又看向容湛,甜甜一笑,“原来这便是容湛哥哥的妻子啊,也不怎么样嘛。”   “欢欢。”严明轩皱眉轻斥。   温凉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容湛也淡淡的笑了笑,薄削的唇角微微勾起,看着温凉,“是么?但我倒是觉得我的妻子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   一句话震惊了所有的人,包括温凉。   没有人注意到,云茜的手在那一刻几欲将自己手中握着的杯子捏碎了。   这是淫秽视频再一次曝光的那天,他当着万千媒体面前说的话,今天再一次被他说了出来,却有一种深情款款的感觉。   原来这世上最美的情话并不是只有“我爱你”这三个字。   严欢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其实她也不否认温凉的美,从她刚踏进宴会厅,她就注意到容湛身边跟着的这个女人了,这样美的女人,想忽视真的很难,何况还是和容湛出奇相配的样子。   这些年,纵使她一直都在英国,但是也不代表她对自己国家的事情不了解。   在他们这些孩子当中,她年纪最小,又是尊贵的公主,所以从小被他们捧在手心中。   她习惯了叫容湛做哥哥,在她的眼中,其实容湛和她的亲哥哥严爵是没有区别的,所以她也一直和其他的人一样,以为云菲和容湛才是一对。   怎么知道,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称之为温凉的女子。   生生的破坏了容湛和云菲之间的感情。   她这是在为云菲打抱不平呢。   哪知容湛竟然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的一句话。   严欢对她有敌意。   温凉从严欢刚刚踏进来的那一刻起,便感觉到了,只是她没想到她的敌意会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到底是刁蛮任性的小公主么?   ……   宴会到将近十点的时候结束,萧南希由莫子凌带回去,司机在前面开车,温凉和容湛坐在后面。   身穿十几厘米的高跟鞋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一刻也没有坐下来休息。   温凉一直以为自己双腿都麻木了,一上车那种酸痛却立刻袭来。   她弯腰去捏了捏小腿。   精致的唇角带了一抹自嘲的笑。   看来她果然是不适合出席这些场合的,别人也不见得怎么样,她却感觉双腿麻痛。   她在想,下次能不能穿着平底鞋参加宴会呢。   恐怕是不能。   她又笑了笑,忽然感觉到有凉薄的气息侵过来,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她的脚踝就被人捏住。   然后,高跟鞋被脱了下来。   她抬眸,长睫毛微微扇动,看向容湛。   容湛将她两只脚的高跟鞋都脱了,放在一旁,声音依旧淡漠的让人听不出情绪,“这样会舒服些。”   温凉点头,将眸光放到车窗外。   又听他道,“温凉。”   她转过头,看他,等他出声。   “下次便穿平底鞋吧。”   他知道她平时一直喜欢穿的是平底鞋,没见她怎么穿过高跟鞋,也不甚擅长穿高跟鞋的。   “嗯。”温凉没有多说什么,想了想,道,“谢谢。”   这会容湛的眸子多了一抹淡淡的愠色,他倾身过去,“谢我什么?”   她习惯于对他说谢谢,可是也要问他接不接受。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温凉怔了怔,才道,“很多。”   是的,很多,多到她自己都数不清。   这个男人对她好,她不是没有察觉到。   所以,她也习惯对他说谢谢二字,她从来认为那是必须的。   只是没想到现在会这样被他问了出来,她也一时怔然。   容湛沉默了许久才道,“‘谢谢’二字往往会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你对我说了这么多‘谢谢’到底是想将我推得多远?”温凉别了别头发,淡淡的笑,“容湛,我们的距离本来也没有多近过。”   容湛沉默,眸光清冷的望着她。   他在努力的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而她却在努力的将他推远。   只觉得胸腔有一股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怒气袭上来。   这是从没有过的。   连他自己都震惊。   闭了闭眼,他在调整情绪,也不说话。   车厢里便又恢复了沉寂。   是死一般的沉寂。   **************   ☆、79、温凉,你的心呢?   79、温凉,你的心呢?   婚假结束,温凉在这天早早起来,准备送深深去幼儿园之后,到风行去上班。   陈彤看到她收拾好了一切,拉着深深走下来的时候,疑惑道,“夫人,深深小姐让我们送到幼儿园就行了。”   温凉清浅一笑,“不用麻烦陈管家了,我去上班顺路送她去。”   上班……陈彤微微震惊着,如今她已经是C国尊贵的首相夫人,到外面抛头露面的上班总是不合适的吧?   温凉看她微微敛神,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着些什么睃。   在他们的眼中,作为首相夫人,她确实不应该再去外面的公司上班了才是,但是他们都不明白她这个首相夫人,有一个期限,两年。   她有她的家庭要养,她还有一个生病着,时刻都需要用钱的弟弟,还有深深,她要抚养她长大。   容湛正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口处,自然是将这一切都收归眼底了鸾。   他面色平静的走下来,“吃了早餐再去吧。”   温凉牵着深深走过去餐厅坐下,吃过早餐之后,容湛叫了司机送她们走。   温凉和深深刚走,陈彤便走到容湛的面前,“阁下……”她迟疑了许久,出声,“夫人要去风行上班。”   “嗯。”容湛轻轻的应了一句,站了起来,“她要去,便由着她去吧。”   “但是……”陈彤还是觉得不妥,“以夫人尊贵的身份,她实在不适合再去外面的公司上班,她……”   容湛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笑了笑,“她靠自己的能力赚钱,自力更生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陈彤轻轻的叹了叹气,她只是认为首相夫人非同一般,时常代表的是整个国家的形象,如果也要像国民那样……   也不知阁下是怎么想的。   容湛眸光微抬,望向门口。   说到底,其实温凉在骨子里还是遗传了她母亲的性子。她并不认为嫁给他,除了名称上有变化之外,还会有什么变化。   她还是该做她的事,该上她的班,该有她的生活。   他知道只要他出声制止她去上班,她会听的,不会再去,但那大抵在她的眼中也并不是顺从,而是敬业,她既然答应了两年之约,在这两年之内,她就必须要配合他,做一个敬业的演员。   但是,容湛想,只要她想做的事,他不会出声制止她。   只是如果她能到别的地方上班而不是风行的话,他会更开心。   放了个风行集团的那些人看到温凉还回来上班,都大吃了一惊。只是吃惊之后,都要硬着头皮恭敬的叫唤一声,“夫人。”   温凉笑了笑,和往常一样,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越过他们,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着手工作。   只是如今她身份已经非比寻常,她虽然还是市场部一个小小的职员,但是却没有人再敢给她安排工作。   市场部的其他女人,甚至有些都不敢直视她。   一整个上午,温凉都在干坐着。   霍沐汎早上没有出现在风行,下午的时候才回来的,一回来就听陆展鹏说温凉回来上班了。   陆展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大大的惊讶。   他在昨天还想着要将温凉的档案从人事部去除掉了。   因为他怎么想也是想不到,温凉会再回来的。   毕竟,这身份怎么说都不合适。   霍沐汎深邃的眸子迸发出一丝流光,握着杯子的边缘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如今她还会回到风行上班。   虽然认识那个女人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但是只要用心,倒也足够霍沐汎去了解透彻她的性子了。   陆展鹏看着自己老板的眸光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是早就知道霍沐汎对温凉报了些想法的,他那时似乎还出谋划策为他点明要怎么追她。   只是,那时候他还怎么都没想到温凉会成为C国的首相夫人。   而现在,温凉的身份时摆在那儿的了,难不成他还没放弃么?   陆展鹏只觉得有些震惊,他跟在霍沐汎的身边也算是久的了,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样的上心过,这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的执着着一个女人。   霍沐汎出声在声名显赫的霍家,他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或许在别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但是陆展鹏却知道,其实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光鲜。   霍沐汎的父亲虽然很爱他的母亲,但是他在年轻的时候却很花心,和许多的交际名媛,影星都有染,或许是仗着他母亲对他的爱,他总以为她会无数次原谅他的花心。   直到有一天,霍沐汎的母亲在他父亲面前开枪自杀,子弹穿过胸膛的时候,霍沐汎就站在房间门口外。   那一年,霍沐汎年仅九岁。   此后的许多年,霍沐汎只要一闭上双眼,就梦见他母亲在他的面前,是鲜血淋漓的模样。   整整十八年了,纵使他的父亲已经改邪归正,不再和外面的女人有染,甚至在他母亲离开之后,终身未娶,他也没有原谅他的父亲。   霍沐汎除了恨父亲逼死了母亲之外,其实也是怨恨他的母亲的,恨她为何能这么狠心,抛下他就离开。   在他心中,他也一直对婚姻抱着儿戏的态度。   更别提所谓的爱情了、   所以见到他对温凉这么的上心,不能说陆展鹏是不震惊的。   温凉无聊了一整个上午,都是对着电脑发呆,本想去市场部经理那里问问,能不能给她安排点工作的,但是经理一见到她就惶恐到不行,更别提什么工作了。   温凉轻轻的叹了叹气,也许她该去辞职,找另一份别人都不认识她的工作,但是那天的婚礼直播,许多国民都围着而观看的,想要找一份其他别人都不认识她的工作,谈何容易。   走出市场部的时候,她撞见了一个人,正是从顶楼下来的霍沐汎。   他看着她百无聊赖的样子,挑眉,“看来我们首相夫人今天无聊坏了。”   温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然后,越过他,径直的往一个方向而去。   霍沐汎认得,那是人事部。她想干什么,果真是想要辞职么?   很快的拉住她的手腕,“要辞职么?”   “嗯。”温凉轻轻的点了点头,“也许我该换一份工作。”   “你认为现在除了我,谁敢聘用你?”霍沐汎笑得凉薄,他大概也猜出来她想要换工作的原因了,“空闲一点不好么?”   温凉摇了摇头,在她看来,既然要拿一份薪水,那就要付出等价的劳动,怎么能没有付出,就白赚别人的钱?   如若是这样,她宁愿到外面找其他的一份工作也不愿意留在风行。   温凉挣脱开了他的手,“我先去辞职。”   霍沐汎再一次拦在她面前,“你真以为现在的你这么好找工作?而且,我不允许你辞职。”   “你没有理由留我、。”   温凉顿了顿,“霍总,请让开。”   霍沐汎深邃的眼眸凝视她半响,眸光放软,才道,“别辞职,我会给你安排工作。”   温凉怔了怔,“霍沐汎,你别对我这么好。”没有用……   霍沐汎无声的笑了笑,“怎么,怕我对你太好了,你的心会越来越向我这边靠拢,可是你又不想你的心向着我,所以你很矛盾?也很害怕?”   这男人真会发挥他的想象力。   “我不会矛盾,也不会害怕、”温凉淡淡的道出事实。   她只是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而已,与其这样,还不如将那些时间留在其他的女人身上,那势必会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的、。   “温凉,你的心呢?”霍沐汎顿了一下,“我到底要怎么将它找回来?”   正当温凉想出声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她怔了怔,这个号码她没存,但是她对数字一向敏感,竟也是认得出它的主人是谁。   她看了霍沐汎一眼,手里捏着手机到了走到窗边接了。   给她打电~话的是王后,只问她明天早上有没有空,去打高尔夫球、   明天她是要上班的,她本想拒绝,但是王后似乎知道她会拒绝了一般,还没等她出声,她便继续道,“容夫人,我邀请了许多的夫人,算是一个小聚会吧,希望你别缺席。”   到了最后,温凉也只能询问她地点。   接完电~话转身的时候,发现霍沐汎竟然还站在原地。   看见她回来,他嘴角勾了勾,“叫你去打高尔夫球么、?”   温凉点头,霍沐汎却又笑了,她只觉得他那笑容包涵着太多东西,她暂时还没看的懂的东西。   才上了一天的班,就要请假,温凉是极其不愿意的,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最后,她不是去人事部辞职,而是去请假的。   隔天一早,温凉起来,先送了深深去幼儿园,回来的时候发现陈彤已经帮她准备好了运动服。   温凉只能一边去换上运动服,一边感慨,沉痛的的办事效率。   她似乎从没提到她今天要去打高尔夫球,但是她却知道了。   云茜定的是国都最大的高尔夫球场场地,司机刚将温凉送到门口,外面就有人带着她进去了。   云茜没有说谎,这次她真的邀请了各个高官,商界,夫人和小姐。   这些人当中,包括了云菲和严欢。   今天的严欢身穿一身粉色的运动衣,显得她整个人都娇俏玲珑。   云菲的神色倒是比前些天严欢的生日宴会要好了许多,脸上甚至都出现了笑容了。   温凉到来时,人数基本都到齐了。   夫人小姐们都相伴一二去打球,而温凉则坐在一边。   高尔夫球是这些贵族人的节目,她不会打,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当云茜让她出去玩的时候,她淡淡的说了句,“我不会。”   在场的无不是出身名门的小姐夫人,听到她这句话,眸光都带着些不屑。   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来自民间。   她们从骨子里是看不起温凉的,只是她现在的身份却多凌驾在她们之上,她们也不便说什么。   只有严欢并不畏惧什么,“原来首相夫人不会打高尔夫球呀,要我教你么?”   “谢谢公主殿下的好意,但是温凉是个愚笨的人,可能学不会,还是不浪费公主的一番好意了。”   温凉的声音不卑不亢,回答的大方得体。   严欢又是微微一怔,冷哼声从鼻间发出。   “欢欢,你和你菲菲姐先去玩吧,既然首相夫人不想打球,刚好我现在也不是很想打,那么我们就坐下来聊一下天吧。”云茜看了一眼严欢道。   看来严欢和她这个后母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很快便道,“好。”   温凉看了看渐行走远的严欢和云菲,又看了看云茜,如今这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也许,这才是云茜的真正用意。   *   ☆、80、对自己在乎的,都很执着   80、对自己在乎的,都很执着   “容夫人要喝点什么?”云茜柔声道。   “白开水就可以了。”温凉轻声道,“王后还是叫我温凉吧。”   这句“容夫人。”她听着不习惯,云茜也叫的别扭。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叫她的名字,大家都听着更为顺口些。   “温凉。”云茜倒也没在这上面多做纠缠,干净利落的就改了口,然后转身吩咐侍者给她端上来一杯咖啡,还为温凉点了一杯白开水眭。   做完这些时候,云茜便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侍者将她们点的东西端上来。   温凉将眸光转向了正在打球的严欢她们。   只觉得那个女孩子的笑声,其实真的很动听,如同银铃,又像是溪涧的水声一般,点点的,慢慢的沁入人的心扉斋。   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被众人捧在心中的小公主。   云茜随着她的眸光看了一下,然后道,“温凉你要是喜欢,其实可以去试一下,什么东西总是要学的,特别是你现在还是首相夫人,容湛的妻子。”   温凉淡淡的笑了一下。   其实她不知道,吸引她看过去的是严欢的笑声,而不是那项称之为高尔夫球的运动。   “容湛很喜欢打高尔夫球。”云茜的声音再度传来,她慢慢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小勺子,“他打的很好。”   温凉将眸光转回来,听她说话。   只是云茜接下来却并不说话了,而是站了起来,“看着她们打球,我倒有点想打了,走吧,温凉,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   温凉随着云茜一起走到严欢她们那边,云茜戴上了手套,拿了只球杆。   只看到那只白色的小球在空中划下了一个极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妥妥的进洞了。   身边的人都鼓起了掌。   严欢笑道,“除了容湛哥哥,还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云茜姐姐。”   温凉也轻笑了笑,她想她大抵是明白刚刚云茜和她说的那句话了。   她是想告诉她,也只有她云茜能和容湛在一起么?   其实不用这么的拐弯抹角,直接告诉她她话里的意思便行。   云茜只打了一下子,然后让人将球杆放好,就让温凉陪着她回到休息区了。   侍者将毛巾递上来,云茜给了温凉一条,“擦擦吧。”   “谢谢。”   云茜看了她一眼,“温凉觉得我打的怎么样?”   “对于高尔夫球,温凉不是很懂,但是王后天资聪颖,应该是不错的。”   云茜无声的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极为的惑人,“你或许不知道,一开始我打的并不好,但是我这个人对自己在乎的,都很执着。”她顿了顿,红唇轻吐,“无论是人,还是物。”   “十几岁的年纪,那时候我们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孩子随着父亲来到高尔夫球场,也算是第一次接触高尔夫吧,那时候容湛就已经打得很好了,没有人能和他相比,便是严爵,也是。”   “后来,也便只有我能和他抗衡了。”云茜的笑意渐渐的弥漫到眼角眉梢,“虽然我每每还是输给他。”   “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么?”   温凉端起白开水喝了一口,“好。”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故事,不过是大家都一起长大的,之间拥有些回忆而已。”云茜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说到底,C国存在了多久,我们云家便存在了多久,我们祖先的那一辈陪着严家打下江山,出了几个开国功臣,后来云家的子孙也便一直在朝为官,到了我父亲这一辈,他和我母亲只生下我和菲菲二人,我们虽是女孩,但是我父亲却很疼爱我们,容湛也不是一直都成长在C国的,我记得我见到容湛的那年,他十二岁,我十岁。”   “很清冷的样子,那时候我不甚喜欢他,总觉得他太过于孤傲,可是我的妹妹云菲却很喜欢他,经常的时候,都是她在缠着他,可能也正是这样,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和容湛才是一对。其实现在要我说,我也说不出到底我是怎么样和他走在一起的,只是有一年,我们到王室骑马场骑马的时候,我的马不知怎么的就失控了,一路狂奔进树林深处去,我从马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当时还下着雨,天又渐渐的黑了,我慢慢的陷入绝望当中,是容湛找到了我。”   云茜在说起这些的往事的时候,眉眼间全是柔情,一点也不似平常的犀利与高傲。   温凉可以想象的到当时容湛的出现,也许就像是云茜在黑暗中突然看到的一道曙光,照亮了她,也温暖了她。   “如今的你们,看到的是他站在权力巅峰的模样,意气风发,但是他的另一面,你们都不曾见到过,只有我,是陪伴着他走过那些日子的人。”   在云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温凉其实是很想笑的,如若是这么的爱,为何当初要选择背叛他们之间的誓言,嫁给严明轩。   他明知容湛就在她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放开了他的手在,转身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   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理。   温凉终究是弄不懂,她更不懂的是,到底在她的心间,权势与爱人,哪个重要?   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也许是她太过于信任容湛了,她以为无论她走的多远,容湛总会站在原地等着她。   所以,她肆无忌惮了么?   现在她以为容湛变心了,所以她开始担忧,开始害怕了么?   温凉很想告诉她的,她其实不必担忧也不必害怕,属于她的到底还是会是她的,因为无论怎么样都好,她和容湛不可能走在一起。   倒是想将她和容湛之间的两年之约告诉她的,只是现在看她的样子,温凉便知道这个约定,也许容湛并没有告诉她。   既然他都没有告诉她,那更不可能由她说出来。   ****   从高尔夫球场出来的时候,云茜和大家聚在城堡里吃了午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时间还有点早,深深还没下课,司机问温凉是回首相府还是去哪里。   温凉想了想,“开着车带我到处看看吧。”   司机带她到的地方多是繁华的街道,温凉看着陌生,因为这些繁华的大街,她也不曾怎么踏过。   最后还是要求司机回到了国都大学。   时隔四年,再一次站在国都大学门前,温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但其实,这间百年学校也没多大的变化,只是她的心境变了而已。   温凉想起了自己当年拎着行李走进那扇大门的时候,心里还念着她对母亲说的那句话:我会争气的。   但到底是她并没有给母亲争气,甚至还让她那样的担心过她。   温凉敛了敛神,开了车门,走了下来,想踏进大学里面的时候,却教守卫给拦下了。   她笑了笑,走了回来,司机猜出是什么事,想上前去说明她的身份,被她拦住了。   她只说了一句,“算了。”   也许她今天真的是太闲了,所以才会来到这里,也站在这里这么久,竟然回想的是四年前的事情。   “那夫人,我带你到别处转转?”司机恭敬的出声询问道。   “好。”   可能由于刚刚的原因,司机也觉察到她不想到繁华的地区,所以此次带她走的都是一些小道。   一栋两层楼的的小房子就这么的撞入温凉的视线中。   她有片刻的晃神。   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也在这里遇到了苏白。   眼看司机快要将车开过了,她到底还是出了声,“在这里停一停吧。”   司机依言将车停了下来。   这一次温凉没有下车,可是隔得远远地,温凉都能看的到那门前贴着的纸张,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出卖。   这个年代,很少会有人在卖房子的时候还会在自家门前贴那样的一张纸张。   所以司机也便不免笑了起来。   隔了四年,温凉不知道本来住在房子里的那对老人是否还在。   “夫人,要下车去看看么?”司机见她久久的凝望着那房子,便出声询问。   温凉摇了摇头,“不用了,开车吧。”   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去接深深了。   司机也便将车开往深深的幼儿园。   深深还是习惯性的将小脑袋紧贴在车窗处,好奇的张望着外面。   突然听到她稚嫩的童音道,“妈咪,那是什么?”   温凉随着她的声音望向车窗外,发现这条路并不是他们往常走的那一条。   温凉还没说话,前面的司机倒是替她回答了,“深深小姐,那是王室骑马场呢。”   王室骑马场……   不知怎么的,温凉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今天早上云茜在说起这骑马场的时候那脸上的神态。   “叔叔,骑马场是用来干什么的?”   耳畔传来深深的声音,温凉才缓缓回神。   晚上的时候,温凉没想到容湛会回来吃晚饭。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貌似政务繁重,国事颇多,他这些天回来的都比较晚,往往是她和深深已经睡下,他才回来。   但是无论多晚都好,他却一定会回来,只是有时候太晚回来,又知道温凉睡眠并不好,所以就没有进去房间睡,而是去了客房睡。   这些温凉都是知道的。   吃过晚饭,容湛今天是难得的空闲,所以由他陪着深深做作业。   临睡前,深深捧了本童话书,递给容湛,“爹地,今天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好。”容湛揉了揉深深的额头,接过童话书,翻看了几页,磁性的声音便缓缓的出现。   温凉推开深深房间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容湛手里拿着本书,正轻轻的站起来,将被子给深深拉上来,然后在她小小的眉心吻了吻。   他说,“晚安。”   他如今的样子,确实是一个好父亲。   温凉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毫无预警的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痛便开始席卷全身。   有些片段就这么生生的撞进她的脑海里。   她握住门把的手紧了又紧。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容湛站在她面前,出声询问,“怎么了?”   她长长的睫毛微颤,低了低,后再抬起头的时候,神色似乎已经恢复,她笑了笑,“没事,深深睡了么?”   “刚睡着。”容湛说着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温凉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房间,并将门关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他们的房间,温凉已经帮他将睡衣都准备好,放在浴室,“水放好了,进去洗澡吧。”   “好。”容湛并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走向浴室。   温凉看着他的背影,有片刻的发呆。   他的背影和他的面容一样,都那么的美好。   曾经,温凉也以为他的人也一样的美好。   可是,也终究还是她以为而已……   有时候,太过于自以为是真的不好。   容湛出来的时候,温凉还没睡,他头发还是湿的,她就找来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她纤细的指尖穿梭在他的发丝间,慢慢的将那些发丝弄干。   容湛很喜欢这些感觉,也很喜欢她为他做的这些事情,总觉得往往是这个时候,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温凉是他容湛的妻子。   头发差不多干的时候,容湛修长漂亮的指往上,握住了温凉的手,“今天和王后出去了?”   “嗯。”温凉拿开了他的手,将吹风机放好,“我们去了高尔夫球场。”   容湛眸光闪了闪,“打球了么?”   “没有。”温凉已经将吹风机放好,折了回来,“不会打,只是看王后打了一下,打的很好。”   “就看着别人打球度过了一天?”容湛低低一笑。   “剩下的时间在听王后讲她的故事。”温凉顿了顿,却没有往下说下去,“睡觉了好么?”   容湛深深的凝视着她,眸色平静无波,依旧深沉的让人难以看懂。   “她是不是在说了我和她之间的事。”   温凉没想到他就那么的说了出来,最初的怔愣过后,她缓缓点头。   “说了什么?”容湛问道。   “就说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也没什么了。”温凉已经躺上了床,眯了眯眼眸,看了容湛一眼,“很美好的故事。”   温凉本想问他为何不将他们之间约定的事告诉云茜的,但是到底是没有问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其实并不管她的事,所以,她无需多嘴,也无需多管。   这样想着,又觉得倦意袭来,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却不料想,容湛坐在床边,盯着她的容颜看了许久。   她依旧是这样安静的模样,容湛想起了刚刚在深深的房间的时候,她站在门口处,那一刻她脸色的苍白,还有眸子里的剧痛。   但也不过是一瞬间,在他出声叫她的时候,她就恢复了神色。   可容湛从刚刚到现在,却一直在想,那一刻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人?   ☆、81、这样傲慢的态度,是要后悔的   81、这样傲慢的态度,是要后悔的   “公主殿下,我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不然陛下会找您的。”广场上,一名身穿黑色西装,脸上带着墨镜的男子出声询问身边清灵娇俏的女孩。   “不急,时间还早。”严欢哼了哼,并不是很在意身边人在说什么。   她好奇的将脑袋到处乱转。   三年没回C国了,国都的变化是日新月异,严欢好不容易才求得严明轩放她出来逛一次,她怎么也得玩得尽兴些才肯回去的。   “可是,公主,陛下说今晚会回来陪您吃晚餐的。”男子迟疑了一下,再度开口睃。   “沈墨,你话真多,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父王换下你,让别人当我的贴身侍卫?”严欢斜睨了那名称之为沈墨的男子。   男子立刻噤声,“沈墨不敢。”   严欢冷哼一下,也不去在意他,再度将眸光放到远处,突然她湛蓝的眸子一亮,伸出小手指着前面,“前面围着那么多人,那是在做什么?鹁”   沈墨随着她指的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广场的中央围着一些人,不知在做什么。   他刚想摇头说不知,可是严欢已经出声,“我们过去看看。”   严欢像是一条滑腻的小泥鳅一样,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沈墨想制止已经来不及。   公主的安全非比寻常,沉默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刻迈开脚步,急急地跟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些人群中间坐着个男孩,他手里提着画笔在画画而已。   还以为能看什么热闹呢,严欢无限可惜的轻叹。   这样的情况,她在英国早就看的腻了,因为伦敦真的太多这样的街头画家了。   更沧桑的都有,这不过才是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男孩而已,能画得出多好看的。   严欢这样想着,便转了身,连那男孩画的画和他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准备离开。   沈墨自然是巴不得她能离开,他要时刻护着她,确保她的安全,这里人员众多,他怕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会应接不暇。   严欢已经迈开了几步,却听到有人道,“画的真好。”   就是这一句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又折了回来,仔仔细细的看那个男孩,这回她是将男孩样子都看清楚了。   长得很干净美好的一个男孩子,嘴角的笑容就如同是可以破冰的暖阳一般,只是他脸上却带着丝丝苍白。   严欢观察完他了,又绕到人群面前,去看他画的画。   此刻他正低着头,有些发丝从额前滑下,侧脸看起来优美极了。   而他的画……严欢只看一眼,也不禁在心中暗叹,真的还不错。   他是在画前面站着的一个小女孩。   画纸上的小女孩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严欢看了沈墨一眼,他倒是很快就能读懂她眼神的含义,从皮夹里拿出了好几张大钞,放在了男孩的旁边。   男孩也许太过于专心,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他旁边放了钱。   在严欢看来,画的好的需要给些鼓励。   严欢玩了一天有些累,又加上此刻太阳光有些猛烈,沈墨怕她太辛苦了,便道,“公主,先回去吧?”   严欢却摇了头,“我还不想回去。”   沈墨知道严欢的脾性,其实倔强的很,所以他是再怎么劝也是没用的,甚至有可能他再这样说下去,严欢会真的换下他,让别人做她的贴身侍卫。   纵使沈墨跟在她身边多年,但是这点他却是丝毫不怀疑她会这样做。   沈墨看她很认真的在看着,便道,“公主也想要他替你画一幅画么?”   严欢清美的眸子光芒闪现了一下,看着他,“沈墨,你终于变聪明了一点。”   沈墨苦笑,“谢谢您抬举。”他顿了顿,“但看样子他似乎没这么快完成,您站这么久也累了,要不到广场那边的咖啡馆坐坐,等他画完,沈墨再叫他过去?”   严欢本来还在迟疑的,但是在心内想了一下,觉得沈墨说的也有道理,她还是到那边喝着咖啡等着他吧。   这样想着,严欢也便点了点头,再看了认真的男孩一眼,就转身往广场处的一间露天咖啡馆走去。   其实这个男孩是温玉,今天他下课比较早,路过这广场的时候,便想着他手里刚好拿着画板还有颜料,因为忙着学习高考的事,他又许久没有画画了。   所以一时的兴趣所起,便坐在了花坛边上,准备将这广场上的那处高楼大厦画下来,他喜欢挂在上面的那个钟。   他在画画的时候一向很专注,所以也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当他画完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旁站了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的妈妈正牵着她的手。   原来她一直都在看着他作画,从这幅画的开始到最后,直到他完成。   见他终于抬头,小女孩才笑道,“大哥哥,你能不能帮我画一幅画啊?。”   温玉最终是敌不过小女孩真挚的笑容,他看了看时间,也觉得还允许,便点头,“好。”   将画好的画递给了小女孩,他收拾自己的东西,发现地上多了几张大钞,怔了怔,他拿起来,问围观着的一个女人,“请问,这是谁掉在这里的?”   “不是掉的,是一个男人给的。”   温玉愣了愣,也大抵猜得出来可能是哪个人觉得他是街头画家,然后将这些钱给他的吧。   将背包背上,四周围看了看,温玉想找到那人,将钱还给他。   他的面前走来了一个人,一个戴着墨镜的,身形高大的男人,他在他面前站定,“你好,我家小姐请你过去一下。”   温玉看了眼来人,身形高大,面容冷酷,想到他应该是那位他称之为小姐的人的保镖。   有钱人的公子小姐都是这样的,为了谨慎、安全,出行身边都要带着个人。   温玉将手里拿着的几张大钞摊开,笑了笑,“这是你给我的么?”   沈墨看向他摊开的右手,点头,“是我家小姐给你的,她说你画的很好,这些钱应该给你的。”   “帮我谢谢你家小姐的好意,还有这些钱,我不要。”   沈墨藏在墨镜底下的眼眸闪过疑惑的光芒,但他毕竟训练有素,很快的便敛去了眼底的疑惑,只道,“你不是街头画家么?”   在许多人的眼里,街头画家便是靠在街上为行人画画赚钱的,所以他们依靠自己本事赚的钱,别人给,他们也没必要拒绝。   温玉将手中的纸币递过去了一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我不是、”   沈墨在微微惊讶之后,抬眸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孩,“这钱是我家小姐给你的,如果你不要,还是由你亲自拿回去还给她吧。”   沈墨说着便往前走了,直直的往那露天咖啡馆走去。   温玉在最初的怔愣过后,无奈的叹了气,也只得拿上东西,背好背包跟着沈墨的步子走向咖啡馆。   露天咖啡馆的一桌,坐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温玉料想她便是刚刚那男人口中所谓的小姐了。   果然,那男人就在女孩身边停了下来。   女孩在向他招手,让他过去。   温玉依言走过去,在女孩面前站定,然后将钱放在桌上,“这钱还给你。”   严欢愣了下,“为什么不要?你画的很好,这是我给你的,也是你应得的。”   “谢谢,我只是帮别人画了一幅画而已,不靠画画赚钱,还是谢谢小姐你的好意。”   温玉说完就走,严欢一下子急了,“你等一下。”   她一出声,沈墨便拦住了他,“我家小姐还有话要说。”   温玉淡淡的笑了笑,转身看向严欢,“请问你还有什么事么/?”   严欢不是很喜欢他这样的态度,她生来就是被捧在手心中高高在上的公主,哪个人对她不是言听计从的,哪里试过有像是面前这个男孩一样的,虽然看似也并没有多拒绝她,但是却也并不像其他人对她那样热络。   但是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皱了皱眉,就道,“你叫什么名字?”   “温玉。”   温玉……也姓温……   严欢发现自己现在对“温”姓挺敏感的,大抵是因为温凉的缘故吧,因为在她的脑海里,温凉是一个第三者,破坏云菲和容湛感情的的第三者。   但她很快就笑了笑,觉得这世上姓温的人何其多,总不能那么巧,面前的这一位就是和温凉有关系的那一位吧。   “你画的挺好的,帮我画一幅吧?”   严欢习惯了高高在上,所以此刻说的话,也带了些命令式的。   温玉听着并不舒服,再加上时间已经晚了,他怕再晚一点回去,家里人是会找的。   所以他拒绝了。   严欢美眸瞬间就瞪大了,从小到大还没有试过被人拒绝,又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怒气。怎么压也压制不住。   她那小性子便又使了上来,“是不是觉得钱少了,你想要多少,开口吧。”   此刻其实她也并没有多在意那幅画的问题,只是觉得她严欢想要办的事,就势必要办到。   面前的男孩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她,她怎么都觉得心里愤怒。   温玉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我先走了。”   又是这样的态度!!   严欢觉得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手指出去,“你站住。”   这一次温玉没有听她的话,依旧脚步不停的在走着。   可是严欢身边到底有一个沈墨,温玉也很快便被迫停下脚步,“小男孩,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是谁?这样傲慢的态度对她,是要后悔的。”   “是谁?”其实也无非就是以为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罢了。   “当今C国唯一的公主殿下,严欢。”   温玉在听他说完,眉心皱的更紧了。   萧南希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些,知道她前些天被这个国家的太子殿下严爵所囚禁,还是容湛将她救出来的。   他虽从没见过严爵,但是对他没多少好感,如今又遇到了他的妹妹,到底是兄妹俩么?所以这性子也这么的相似?   “原来是公主殿下,那么想要为公主作画的自然有数不清的人,温玉知道自己的画艺拙笨,怕画不好,公主想要肖像,还是找宫廷画师吧。”   “你……”严欢气得小脸都红了,“我就要你给我画了,怎么样?”   他明明刚刚就在为一个小女孩画画,怎么就不肯给她画?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哪里比不上那些国民了?   他竟敢这样对她?!!   “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温玉依旧是这一句。   “给我拦下他。”严欢眼睛都瞪大了,“你今天要是不画,就别想回去。”   温玉怔了怔,怎么都没想到这是一国公主说出来的话。   他的唇角带着抹少有的讥诮,“公主是要用自己的身份来压我么?”   “……”严欢一时无言,后又瞪着他,“是又怎么样?”   别看温玉平时安静乖巧的模样,但到底骨子里还是遗传了林静玉的倔强和要强的,此时也笑了笑,不说话。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把他怎么样。   他分明就是看不起她。   严欢心中来来回回的就是这几个字。   虽然他语气恭敬,但是却又分明带了丝讥诮,还有他看她的眼神,虽然平静,但是却暗藏了不屑。   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子对她!   两人就这样的对峙着,温玉不能回去,严欢也不肯听沈墨的劝解,先放过他,回到城堡去。   因为国王陛下已经打电~话催了几次,让她回去一家人吃晚饭了。   ……   霍沐汎说要安排工作给温凉,而安排给她的第一个工作就是陪着她去见客户。   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和那客户交谈着,到了这个点才出的来。   温凉见时间已经晚了,早就让林静玉先帮她去接深深,可话还没说完,林静玉就有些着急的说温玉还没回来。   温凉安慰她说没事的,可能就是到了他平常经常到的广场作画而已。   但虽是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不安的。   霍沐汎看出了她的不安,便要开车陪她去找温玉。   温凉道了声谢谢,并没有拒绝。   因为有霍沐汎开车,她会找的方便些。   霍沐汎是见过温玉一次的,他一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车子路经广场的时候,他指了指前面,“那是你弟弟么?”   温凉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温玉瘦弱的身影,他身上背着背包,手上拿着画板。   温凉松了一口气。   这时才注意到温玉不是一个人,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孩。   温凉定睛看了看,竟然是严欢。   “你弟弟认识严欢?”霍沐汎也有几分疑惑。   温凉摇了摇头,温玉一向很少出门的,除了家里便是学校,怎么可能会认识高高在上的严欢?   霍沐汎将车停靠在一旁,“走吧,去看看怎么回事。”   ☆、82、温凉,吻我   82、温凉,吻我   “温玉。”温凉和霍沐汎一起走来,出声唤道,后又向严欢点了点头,“公主殿下。”   严欢没想到会见到温凉还有霍沐汎,怔了怔,“你怎么在这?”   温凉站到了温玉的旁边,“温玉是我弟弟,他放学许久没回家,所以我出来找一下他。”   弟弟没回去,出来找一下他,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为什么会和霍沐汎一起出来寻找。   严欢心中疑窦丛生睃。   “公主这样瞪着我做什么?”霍沐汎微微挑眉。   “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严欢极其不情愿的收回了眸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是我公司的员工,下班了,我顺道送她回去而已,倒是你公主殿下,和温玉在这里做什么?如果公主殿下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让我们带温玉回去吧,不然他母亲会担心,还有你,也早些回去吧,陛下也会担心你的。鹆”   温凉有点庆幸霍沐汎没有在严欢面前胡说,只说了她是他的下属。   霍沐汎也算认识严欢多年,知道她这个小公主只是有些刁蛮任性而已,但是其实本性很好。   温玉与他姐姐的性子一样,严欢又一直被捧在手掌心中,自然受不了他的冷漠,于是,使了小性子。   大抵是她不准温玉回去罢了。   这事是一个小女孩使得性子,霍沐汎觉得不必太过于在乎,对她说过之后,便对温凉说,“走吧。”   温凉点了点头,又看向严欢,“公主殿下,如果温玉有什么得罪您的,我代他向您道歉,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拉着温玉的手,他们转身走了。   霍沐汎也晃了晃手,薄唇微勾,对沈墨道,“赶紧送小公主回去。”   望着前面三人的背影,严欢好大一会才缓过气来,“他们就这么走了?谁允许他们走的?!!”   这小公主一发起怒,可真不是简单的事,沈墨只觉得头皮发麻,“公主……”   “沈墨,你立刻去叫他们回来。”严欢气得小脸都红了。   “公主,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刚刚以为温玉只是平平凡凡的国民一个,他尚且还能用点强,可是原来他是当今首相夫人温凉的弟弟,又加上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个男人,可是霍沐汎,沈墨觉得自己惹不起这样的人。   而且陛下已经催了几次让他赶紧将严欢带回来。   “沈墨,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严欢的小宇宙终于爆发出来。   走了很远,温凉他们还听到严欢气急败坏的声音。   温凉注意到温玉的眉头在那一刻紧紧的皱在一起,她想,温玉是极不喜欢严欢的。   也许正是他这样的态度,才会让严欢那么的抓狂。   因为她容不得别人对她的忽视。   温凉拍了拍温玉的手,“怎么会和公主在一起的?”   “今天放学早了些,来这里作画,她要我给她画一幅,我不肯,于是就……”温玉笑了笑,话语停顿下来。   “于是她就说你不给她画,就不能回去么?”温凉替他说了出来。   “嗯。”温玉无奈的苦笑了下。   霍沐汎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这两姐弟之间的谈话,说了一句,“这是她的性子。”   温玉看了一眼霍沐汎,没出声,心里其实也是疑惑的。   他不是担心温凉会怎么样,但是却很担心霍沐汎会怎么样。   虽然他只见过霍沐汎一次,但是就是在那个晚上他已经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强势霸道。   这样的男人往往很危险,温玉在心里轻叹。   只是姐姐已经结了婚,他该保持距离不是么?   可看起来他丝毫没打算保持距离。   “我送你们回去。”霍沐汎出声道。   “好,谢谢。”温凉也没拒绝,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他们在这里是很难打得到车的。   “你们在这边等,我去把车开过来。”   ……   “阁下,前面那不是夫人和温玉么?”寂静的车厢内,莫子凌突然出声道。   容湛本来在车内翻看文件的,闻言,也抬起眸,果然是看到温凉和温玉正站在路边。   “看来夫人他们是在等车,只是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很难打到车的。”   “把车开过去吧。”容湛合上文件,淡淡出声。   “是。”   莫子凌刚刚出声,便看到前面有一辆黑色的车已经先他们一步开到温凉他们面前。   从车子内走下来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莫子凌认得,那是霍沐汎。   “阁下……”莫子凌回过头去看容湛。   容湛眸色浓黑,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没有出声。   温凉带着温玉坐上了霍沐汎的车,车子从他们面前开过,然后渐渐的远离他们的视线。   莫子凌没敢再出声,因为他猜不透此刻容湛在想什么。   直到很久才道,“开车吧,回首相府。”   往首相府的方向开去的时候,容湛却再度出声,“深深,有人接了么?”   “有了。”   容湛点了头,也便不再出声。   又翻开了文件,眸光便一直落在上面。   莫子凌只听到纸张被不断翻页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可是这纸张被翻页的这么快,意味着什么?莫子凌跟在容湛身边许久,他想他也懂了。   这是第一次见到容湛内心这么的烦躁的。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   *****   送了温玉回去,霍沐汎却还要坚持送温凉和深深回首相府。   温凉不想让母亲看到太多,做过多的猜测,只能让他送她们回去。   为此,她连饭都没吃。   因为她不愿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到温家吃饭。   母亲不会问什么,但是在脑海里必定是会有些疑惑的。   可是到底林静玉还是看到了。   她问   一起回来的温玉,“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温玉看着母亲,笑了笑道,“那是姐公司的老板,刚刚他们出去工作,顺路送我们回来的。”   林静玉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只是她什么都没说。   车子在首相府门外的时候,温凉就说,“在这里停下就可以了。”   但是霍沐汎却坚持要将车开进去,然后也不等温凉说什么,就让警卫放行,然后直直的将车开进去。   陈彤一早就接到大门那边的通报,在门外等着。   车子停下,她将车门打开,“夫人,深深小姐。”又看了一眼也从车内走下的男人,“霍先生。”   “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温凉对霍沐汎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霍沐汎显然没那么好打发。   温凉怔了怔,摇头,“改天吧。”   有时候真的疲于应付这个男人,可偏生他又是那么的难以应付。   “行,那就改天。”霍沐汎倒是没有再做纠缠,和深深道了再见之后,坐进车里,将车开走了。   温凉拉着什么走上门口的阶梯,陈彤跟在后面,“夫人,阁下回来了。”   温凉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去看了陈彤一眼。   她明白她的意思,是怕今天这一幕会被容湛看到么?   可是她本没做什么,看到了又怎么样?   “我知道了。”   容湛是回来吃晚饭的,此刻正坐在客厅里,显然,对于霍沐汎送她们回来的事,他早就知道。   但是温凉了解他的性子,他不会过问的。   容湛看见她们进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吩咐陈彤,“开饭吧。”   “是。”   他从温凉手里接过深深,揉了揉她的额头,“先去洗手。”   晚上,容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温凉已经躺在了床上,她其实没有睡着,但是却闭上了眼睛,让人有种错觉,她其实在已经安静的入睡了。   温凉以为容湛会像往常那样,轻轻的掀开被子,躺进去,就是怕打搅到她很不容易才得来的睡眠。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他早就知道她其实没睡着还是怎么样。   他躺上了床,一下子双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温凉。”他轻声道,声音带着丝微微的沙哑,低沉到撩人。   温凉慢慢的睁开眼,看着他。   “在风行上班开心么?”   温凉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突然问了她这样的一句话,想了想,她还是道,“还好,挺开心的。”   容湛抬眸久久的凝视她。   最终低下头,与她眉眼相对,几乎要贴住了她的樱唇,“如果我开口要求你别去风行上班了,你会答应么?”   温凉纤巧的眉心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蹙,良久,才道,“会。”   可她这样回答了,容湛却怔愣了一下。   温凉猜想的是,他估计是因为今天看见她和霍沐汎回来了,他那么聪明,其实也大抵猜得出来霍沐汎对她的心思。   又见他多次纠缠她,他怕她会和闹出什么事,那样大抵是会影响了他的声望,还有国家的声誉的。   毕竟,现在的她,是他的妻子,C国的首相夫人。   “可是我还是会到其他地方上班的。”她顿了顿,“容湛,我有一个家庭要养。”   容湛放开了她,高大的身躯缓缓起身,坐在了大床上,他没有看她,而是道,“你的家庭就是我的家庭,所以,我没有责任么?”   他的声音是微微的动怒,她听得出来。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他了?   微叹了叹气,温凉没有说话。   两人再度陷入寂静中。   就像是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只要他们之间闹了不愉快,两人都不会再说话。   温凉觉得没什么,但是容湛却是不能忍受他们之间再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尾的了。   温凉才闭上了眼,便感觉到她的下颚被人抬起。   眼睛睁开的时候,对上的便是容湛深邃的眉眼,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容湛……”   刚说了这两个字,她便觉得面前被阴影覆盖住,紧接着,红唇被毫无缝隙的贴合住。   容湛吻得有些重,是往常每一次都没有的。   她只觉得唇瓣被吸吮的发麻,就好像快要被吮出血来了一般。   低喘了一声,温凉的手抵上了他的胸腔,“容湛,痛……”   本来他是吻得越加凶狠的,可是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他到底还是轻柔了起来,“有多痛?”   温凉摇了摇头,也没多痛,只是被唇瓣在刚刚被他吸吮的麻痛而已,现在他放开了她,她也觉得没什么事了。   容湛坻在她的唇瓣处,声音缓缓绽放开来,“温凉你明知道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所以,你在风行上班,我还是不会阻止。”   温凉怔了怔,缓缓抬眸的看他,既然不会阻止,那刚刚出声询问她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自己是真的弄不懂这个男人想的。   他的思想太过于深沉,她真的弄不懂。   而且,去探寻,也只会累了自己,还会一点效果也没有的。   “嗯,”温凉轻轻的应了一句,她本想说一声“谢谢”的,但是想到他似乎不是很喜欢她对他说谢谢,便也没有再说了。   他依旧这样的覆在她身上,似乎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但是温凉却被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压得难受,且似乎慢慢的喘不过气来。   她动了动,想从他怀中挣扎起来,不料却被他圈的更紧。   是充满占有欲的圈紧。   这不像是平常的容湛。   他这样子是想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么?   “很晚了,可以睡觉了么?”不得已,她只好先出声,打破了沉默。   容湛却摇了摇头,“我却觉得时间还早。”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慢慢的埋入了她的发丝间,声音有些低哑,“温凉,吻我。”   记忆中,除了新婚之夜的时候,她被迫亲吻他之后,似乎她再也没有主动吻过他,每一次都是他先主动去亲吻她,然后她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在他的进占中,被他看尽了风光,占尽了美好。   可是这一次,容湛却不再满足于此,所以出声要求。   却是带着命令式的要求。   温凉瞪着眼眸看了他许久,美眸中带着明显的排斥意味。   他知道的,她很想将他推开的,因为他一直都明白,对于***这件事,她其实很排斥,可是每每都被破承受在他身下。   他贪恋她的身体,几乎就到了痴迷的地步,可是她却排斥他的身体。   这样子的她,容湛怎么肯甘心?   他想要她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在他身下绽放。   可,到底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心态?容湛到现在也没弄得清楚。   难道真的仅仅是所谓的占有欲么?   温凉轻轻的闭了闭眼,再度睁开之时,眼眸清明一片。   她双手缓缓的往上,不过一会,勾住了他的脖子,脑袋离开了枕头,往上了一点,果真的就如容湛所愿的,将红唇轻轻的印上了他的薄唇。   只是,她贴住了他的唇瓣之后,就一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继续,温凉。”   容湛右手紧紧的托着她的纤腰,左手则往上,托住她的后脑。   温凉长而翘的睫毛扇了扇,终是闭上了眼眸,然后红唇辗转。   她真的毫无技巧可言,可是容湛还是被她弄得浑身都热了起来,只是一向,他自制力都很强,所以这一次,他也能耐着心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把我的衣服脱了。”容湛倒是放过了她的唇,薄唇轻移,贴在她的耳畔处,出声。   温凉真的是极其不情愿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今晚在劫难逃。   她在迟疑间,容湛已经握住了她的双手,往下,让她落在他的睡袍上,“解开。”   她的手依旧只是停留在那里,然后她听到了他似是叹息一样的声音,“温凉……”   咬了咬唇瓣,不过是一瞬间,便是连容湛也没想到,温凉会从他身下逃脱,然后一个翻身,两人竟是交换了位置。   她在上,他在下了。   长长的发丝从她圆润的肩头落下来,发梢都落在了他的胸膛前,此刻的她,衣衫有些凌乱,红唇微肿。   极致的惑人。   温凉到底还是听了他的话,伸手去解他睡袍的带子。   只是手有些颤抖了,所以他明明出来的时候只是在带子上打了个简单的结,可是她却怎么也解不开似得。   容湛低叹一声,终于是笑开了。   温凉有些怔然,这算是他今晚对着她的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了吧?   就是因为她解不开他睡袍的带子么?   正在她闪神的时候,她的脸颊却已经被人捧住,紧接着,她还是被放置到了大床上。   容湛俯身凝着她。   看样子,他这是打算放过她了么?   不再要她帮他脱衣服还是什么的了么、?   容湛修长的指先是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的眉心,眼角,缓缓而下。   一手解开了睡衣的带子,一手滑了进去,握住了柔软,揉捏。   他做足了前戏,可是当他分开她的双腿,进去的时候,温凉还是疼。   小脸一片煞白。   因为明显的排斥,明显的抵抗,所以她一直没让自己真的放松下来。   一直的一直,她都在咬着唇,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   不放松,所以里面便干涩的厉害。   他的进去也让她疼的厉害。   容湛凝着她眉心紧皱的样子,不禁在想:不知何时她才能放轻松,全心全意的接受他。   容湛托着她的腰,忍着额头上落下来的薄汗,“放松。”   温凉点着头,努力的做到让自己放松,可是终究是让自己越来越干涩。   她这个样子,让容湛觉得自己像是某个强~奸犯一样,逼着她接受他。   尽管浴火难耐,可是到底他还是从她体内退了出来。   身体上的力道骤然撤去,温凉睁开眼眸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容湛披上浴袍往浴室走去的英挺身影。   浴室门被关上,不一会儿,她便听到了水流声从里面传来。   凝着天花板,温凉一直没眨眼睛,直到眼睛干涩的疼痛,眼泪也落了下来。   她唇角轻轻的扯了扯,她想,她也是会哭的。   ****   难道上章就是因为首相阁下木有出现,所以宝贝儿乃们就木有一个冒泡的咩?哎,你们真是虐死大米了虐死了呀。   ☆、83、因为想你了   83、因为想你了   容湛去洗了冷水澡。   这是他从浴室出来之后,躺上了床,温凉的感觉。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天气已经渐渐转凉,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天,他浑身带着的寒意,让温凉打了个寒颤。   她抬眸,凝着他线条英挺的背部,最终还是出了声,“你放了冷水洗澡么?”   他一直没有出声,久到温凉以为他不会再出声应她的时候,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嗯。瞑”   温凉张了张嘴,似乎是很艰难的才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容湛终于是转了过来,深邃如潭的眸子一直紧紧的凝着她,“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本来这件事,你不愿意我便不能强迫于你。”   温凉点了头,闭上眼睛的瞬间,听到了他的声音,“睡吧。瑕”   其实经过这么的一折腾,竟然是已经到了大半夜。   温凉累极,沉沉睡去,她本来以为她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可是,她还是极其不安稳的做了个梦。   梦中回到了四年前,苏白从国都跑来,去找她的那一天。   南方城市的冬天本就不会下雪,但是却会下冰冷入骨的雨滴。   往往,当这些雨滴落下的时候,那种寒冷就像是从体内而发出来,直逼人全身的每一根汗毛。   温凉那天穿的很少,从顾以北家里出来的时候,她眼角处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手套不知被她遗忘到了那里去。   她只能将双手放在唇边,呵着气来,想要让自己温暖一点。   可是,呵出来的气在空中却在一瞬间变成了白雾。   温凉就在这白雾围绕的时候,看到了那抹英挺不凡的身影。   他穿的同样少,只有一件薄薄的大衣,便再也没有其他,没有打伞,所以头发都湿了。   温凉记得那一刻,她眼前是被一片白雾挡住的,脸颊分明有热热的眼泪流下。   她其实很想对他说,“小白,你怎么穿的这么少?你冷么?”   可是最后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你来做什么?”   她的语气故意的变得很凶狠,可是再凶狠的语气也只是为了隐藏她眼眸中的泪光,她在眼泪掉落的前一秒,转身就走。   却被苏白抓住了手腕。   他低下头去轻吻她眼角和脸颊上的眼泪,他说,“别哭……”   认识苏白几个月,从未听他说过什么动人的情话,可往往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她眼泪翻滚。   认识苏白前,温凉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有一天也会这么的为一个男人掉眼泪的。   因为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母亲对父亲流下的眼泪,那时候她以为,其实天下的男人,都只有一个样子的,都是她父亲这种。   苏白的薄唇贴在她脸上的时候,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其中的寒意,他这到底是在这外面站了多久?   所以能寒凉成这个样。   那天晚上是温凉第一次没有回家里睡,也是她第一次对母亲撒了谎。   所以当她站在那间小旅馆的窗前,凝着冰冷的雨滴从玻璃窗前滑下来的时候,她甚至都还不能太接受这样子的自己。   前些天在凝着弟弟的苍白的税颜的时候,她明明跟自己说过,“温凉,忘记苏白吧。”   可是她怎么能如此的不争气,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她就忘记了她之前说过的话了么?   她一直站在窗前,直到苏白走了过去,他身上带着的寒气向她袭来,他冰凉的大掌揉了揉她的额角,“温凉,进去洗澡。”   温凉不回答反而问,“你为什么来找我?”   苏白放在她额角处的大掌明显的顿了顿,“因为想你了。”   “可我不想见到你,我不想见你,你为什么过来?”   在苏白的记忆中,她一直都是温婉淡然的女孩,这大抵是第一次见到她反应这么的激烈了。   苏白愣了很久,嘴角却缓缓的勾起一抹笑,“你身上太寒冷,先去洗澡。”   温凉就这么的看着他,一直的看他。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薄唇已经被冻得发紫。   南方城市是没有暖气的,再加上又是这样的一个小旅馆,丝毫给不了人温暖。   似乎此刻,也就只有热水能让人温暖下来了。   所以从他们踏进来这里的时候,苏白就走进去浴室,放了满满的一缸热水。   她一直不说话,苏白便又出声,那声音似是叹息一般的,“先去洗个澡吧,洗完澡我送你回家,然后我回国都。”   温凉注意到,他浑身都湿透,此刻说话的时候,声音竟然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抵是站在外面太久,寒意已经入侵他全身。   苏白说完又走到椅子上,从那里拿出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是他们刚刚路过服装店的时候,他买的。   又折了回来,站在温凉面前,将衣服递给她,“进去洗澡吧,水真的会凉。”   温凉的美眸通红,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很冰凉。   在温凉的记忆中,无论是他的怀抱,还是大掌,都能带给人温暖的感觉,可此刻去满是冰冷。   见她终于接过衣服了,苏白以为她马上就会乖乖进去浴室洗澡,便向前走了几步,转过了身,将身上早已经被淋湿的大衣脱下,放在椅子上。   白色的衬衣因为湿透了的原因,已经紧紧的贴住了他身上的肌肤。   温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是当她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伸手环抱住他的腰了。   苏白的身体僵了僵,转过了身,笑了笑,刚想说话,不料,却将温凉突然勾住了脖子,然后,她踮起脚尖,义无反顾的吻上他的唇。   两具还身穿着湿衣服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彼此之间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入骨般的寒凉。   苏白在怔愣过后,想将她推开的,却教她一句话便住了手。   温凉身体颤抖的厉害,“小白,我冷。”   然后她开始动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那大抵是温凉从小到大做过的最大胆的一件事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只是那里一片空白,也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去管以后他们能否在一起,只是现在,此刻,她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东西给了他。   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痛得浑身颤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间,“小白,我痛。”他凝着她,眉宇之间满是心疼,轻吻着她的唇角,“要我先出去么?”   她脑袋却摇的厉害,她明白,这是一个过程。   女孩变成女孩的过程,每个女孩人生中都要经历的,此刻,她很庆幸,是由苏白帮她完成这样一个过程的。   谁说冬雨不会下的很大,那一夜的雨就下的特别的大,一整夜了,都是雨点敲打在窗台上所发出的声响。   直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她才沉沉睡去。   迷糊中,似乎看到苏白将她抱进浴室,又重新放了水,然后帮她洗了澡。   这一切她都是有感觉的,只是她却累得早已经睁不开眼睛。   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苏白俊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   他似乎早已经醒过来,可是却单手撑着下巴,在看着她。   在他深邃眼光的凝视中,温凉的脸倏地就红了,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此刻是浑身光溜溜的,虽然身上盖着被子,但是她还是觉得脸越来越烫,她开始动手去拉被子,一点点的把被子拉上来。   她自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直到被子盖住了全身,甚至连她的脸都盖住。   她想,她终于可以阻断苏白那种能在人身上点火的眸光了。   可是不料,下一刻,隔着被子,她却听到了他低沉的笑声。   他动手去拉她的被子,她不肯,和他做着对。   “温凉,你这样会闷到自己。”苏白的声音无奈极了。   最终,他还是用了强力,将她盖过头的被子拉了下来。   她详装的怒气还没发的出来,右手就被他紧紧的握住,紧接着他手指一点一点的***她的指缝间,和她的手指紧紧相握,“温凉,永远不要放开我的手好么?”   温凉最后点了头。   没有人知道,温凉呆在家里多久,苏白就在那座城市呆了多久。   呆在温凉家乡多久,那里就下了多久的冬雨,整天都是阴雨绵绵的。   苏白会在她家附近等她,然后两人一起到他的住处。   有时候她会想要给他个惊喜,偷偷的过去,于是,当见到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苏白一向平静的漂亮眸子里欣喜之后,会慢慢的出现几抹愠色。   他会用干毛巾边擦拭着她的头发,边道,“怎么都没打伞的么?”   温凉多喜欢在洗完热水澡之后,穿上苏白的衬衣。   他身形修挺,她身形纤细,过大的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莹白的肌肤在衬衣里面若隐若现的。   她就喜欢这样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寒冷。   往往是苏白看不过去,将她抱到了床上,“要穿鞋,不要这样子走在地上,冷,会着凉。”   她却摇了头,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伸手就勾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埋进他的怀里,“小白,有你在我就不会觉得冷。”   因为苏白二字带给她的都是沁人心脾的暖意。   他就像是一道暖阳,她的暖阳。   每每这个时候,苏白嘴角都会出现宠溺的笑容,低头去寻找她的唇。   然后,又是一整夜的旖旎。   那个冬天,虽然是温凉有记忆以来过的最寒冷的一个冬天,却也是温凉记忆中最美好的一个冬天。   可是往往,这样美好的东西,一旦被打碎,就是毁灭的开始。   ……   第二天就是立冬。   过了立冬,国都正式进入冬天,迎来这个冬天第一场雪的时候,容湛在首相府举办了小型的聚会。   其实应该算是一个家庭聚会,因为只有林静玉、温玉,萧南希,莫子凌,再加上容湛一家人而已。   火锅是冬天最流行的食物,也是国民眼中伴随着他们过完整个冬天的食物。   可在上流社会眼中,这并不是一种高贵的吃法。   所以当陈彤听到容湛让她准备的晚餐是火锅的时候,她着实是吃了一惊,也迟疑了,“阁下,火锅那并不是……”   最后所有的话都被容湛淡淡的话语堵住,他说,“去吧,晚上准备好。”   首相大人都这么说了,陈彤到了最后也不得不应道,“是。”   见到晚餐的食材竟然是火锅时,众人都吃了一惊。   而温凉和萧南希在吃惊过后,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笑了。   因为她们记起来,在国都大学附近,有一间非常出名的火锅店,那时,她们就爱在做完兼职之后,去那里吃火锅。   只有两个人的火锅,却要了整整四个人的分量。   用萧南希那句话说的就是:人一定要懂得善待自己,所以辛苦忙活完之后,要好好犒劳自己。   幸好两人都是吃不胖的身材,所以怎么吃都还是这样。   温凉记得当时店里的老板娘,因为到了中年,身材的日益发福,每每见到她们,总是哀叹,“真羡慕这些个吃不胖的小姑娘。”   后来,萧南希因为严爵的关系,和温凉到那间火锅店的次数也便少了。   再后来有一天过去的时候,就听到老板娘说温凉曾带过一个男人到他们的火锅店。   听她的描述中,那男人长得是如何如何的好看,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还说,她活了这么久,可从没看过长得那么好看的人呢。   萧南希是打心眼里为温凉开心的,总想着找个时间要逼问一下关于那个男人的事。   可是后来,她还没来得及逼问,就发生了严爵那样的事。   赵乔在旁边看着,心中轻叹,首相为了温凉做的这些,竟到底都有一种讨好的意味。   她想问问温凉到底有没有心,都看不到首相为她做的这些么?   莫子凌曾调查过温凉,知道她四年前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国都大学附近的那间小火锅店,后来回到国都的时候,她和萧南希也曾相邀要到那里去。   只是时隔四年,很多东西都会变得。   就像是那间火锅店,她们以为会一直开下去的,可是也没有了。   最后她们是抱着惋惜的态度离开的。而到了今天,也除了容湛,也只有赵乔知道,她去寻找那间火锅店的店主了,原来是因为男主人走了,女主人觉得没有了他,火锅再也做不出原来的味道,也便将店铺转让了。   女主人依旧记得温凉的,所以在赵乔出声说到温凉的名字,并说出自己的来意时,她很爽快的便答应了。   就算是时隔四年,温凉和萧南希也还是一下子就尝出了味道。   那火锅底料,到底是别家店做不出来的。   萧南希看了眼温凉,温凉笑了笑。   她的意思,她懂。   她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容湛,敛下了眼眸。   正当她想出声的时候,却传来了一道声音,“阁下,公主殿下来了。”   ******   今天无意中听到了邓紫棋唱的《你不是真的快乐》,湿了眼眶,因为触动了心中的某根弦,真的不错,也把它推荐给你们。   ☆、84、哪里痛?告诉我   84、哪里痛?告诉我   “容湛哥哥。”随着一道娇俏的声音,严欢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与她随行的,还有云菲。   众人都站了起来,包括容湛,“公主殿下。”   严欢看了一眼众人,“今天首相府好热闹啊?这是怎么了?聚会么?”   “公主和云菲要一起么?”容湛淡淡笑了一下,低声询问着睃。   “好啊,正好我们都没吃饭。”严欢倒是很爽快的点头,转而对云菲道,“菲菲姐,一起坐下来。”   陈彤让人添了两副碗筷。   严欢看了,道,“陈管家,把一副放在容湛哥哥的旁边吧,还有另一幅就放在……嗯……他的旁边吧。鹉”   严欢指的是温玉的旁边。   陈彤怔了怔,最后还是应道,“是。”然后吩咐佣人按照严欢所说的那样,摆上了两幅碗筷。   放在容湛旁边的那个位置,严欢硬拉着云菲去那里坐下,而自己则坐到了温玉旁边。   她坐下来的时候,对温玉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充满了挑衅意味。   温玉也没怎么去在意他,在最初的行礼之后,便一直低着头吃自己的饭。   而后温玉拿起筷子去夹菜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筷子,他微微抬眸,对上的是严欢灵动的大眼睛,她的唇角正微微的扬起。   “我想吃这块肉。”   温玉点了点头,收回筷子。   还是一副安静的模样。他又动手去夹其他的菜,于是,在他还没夹住的时候,他的旁边又出现了一双筷子,耳边还出现了严欢微微怒了的声音,“我说你,怎么老喜欢夹我要夹的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了这是严欢故意玩的把戏,只怕是温玉不知哪儿得罪过她了。   在这里,也只有温凉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玉的眉头皱的更紧,但是由于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他很快就认了错,“抱歉,公主殿下。”   很快的便收回了自己的筷子。   又是这样的态度!   严欢心里窝火的很,捏紧了筷子,但又好像寻不到地方来发泄。   经过这么的一闹,温玉便都是自己低头吃自己的饭,再也不拿筷子夹菜了,因为他知道这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其实只是针对他而已。   林静玉就坐在温玉的另一边,实在是她看不过去,便动手给温玉夹了点菜。   严欢看温玉为了不与她交锋而采取了这样的计策,真的越想越火大,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怒气,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当场就指着温玉,“容湛哥哥,他欺负我。”   这话一出,萧南希性子直,首先就看不过去了。   任谁都知道,温玉一直都是那么乖巧的孩子,怎么能欺负了严欢,且今天晚上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欺负着她而已。   她刚想说话,莫子凌就在桌底下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别乱来。   因为严欢的性子就是这样,越和她作对,她倒是越得理不饶人。   容湛也放下了筷子,淡笑了下,“公主倒说说温玉怎么欺负你了?”   “他处处都在欺负我。”   “你说,我在听。”容湛点头。   “首先,前些天他在街头作画的时候,明明就肯为那些国民画画,当我让他为我画一幅画的时候,他却不肯了,你说,他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有现在,他老喜欢夹我看上的菜,你说,他是不是和我作对?”   众人听她一说,都恍然大悟,原来温玉早就和这刁蛮的小公主结下梁子了。   怪不得她今天一来看到温玉的时候,就摆明了要和他作对的样子。   “嗯。”容湛点头,然后笑道,“就是这些么?”   “容湛哥哥,难道这些还不能说明他欺负我么?”严欢有些错愕,其实远走了三年,而现在,她已经不知道容湛还是不是当年那个拼命将她护于羽翼下的温暖的哥哥了。   一直一直的以来,其实他对她的好,比她亲生的哥哥严爵还要好。   “欢欢,你十八岁了,不小了,不要再这么的任性。”容湛直接唤了严欢的名字,显然,除去了那一个冷冰冰的称呼之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真的会拉近。   严欢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容湛像是小时候那样叫她“欢欢”。   而不是现在一开口都是“公主”。   “容湛哥哥……”严欢嘟着小嘴,心里很不高兴,她原本以为容湛会帮她的才对。   可是……她抬眸看向坐在容湛旁边的温凉。   她忘了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叫温凉的女子,自然的也会爱屋及乌,怎么都会帮她的弟弟。   她又看了一眼云菲,心里在想,要是现在容湛的妻子是云菲的话……   经过严欢的一闹,这一顿饭之后再也没有人出声说话,一直到了结束。   众人相续散去,温凉站在窗前,凝着窗外的那一大片的银光包裹着的天地。   她听到了些声响,知道是容湛已经进来,她没有回头,就还是凝视着窗外,轻轻出声,“容湛,谢谢你。”   容湛靠近,不知从哪拿到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然后轻轻的将她拥住了。   两具身体的紧紧相拥,竟然带了种温情的味道。   是的,温情。   温凉闭了闭眼,任他抱着,她的眸光便一直看着窗外。   有些怔然,然后她出声问了,“容湛,今天几号?”   “……”容湛低头看了她一眼,“11月18号。”   11月18号……   温凉在心内默念着这个名字,然后整个人密密麻麻的,慢慢的开始颤抖。   先是轻微的,然后竟然是剧烈的。   容湛是拥着她的,自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发生的剧烈变化。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所以在感觉到她身体的巨大变化的时候,心里也像是被埋进了一根刺,狠狠的痛。   神经末梢好像被人疯狂拉扯了一般,疼痛遍布全身。   “温凉。”容湛转过她的身体,大掌紧握着她纤细的肩膀,“怎么了?”   温凉在摇着头,可是身体却颤抖的更加厉害,甚至于,她一向温淡的眼眸,都出现了剧痛。   “温凉,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她还是摇着头。   容湛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中,“温凉,哪里痛,告诉我。”   因为她的脸都对着容湛的脖颈处,所以当她眼眸中开始滑下温热的眼泪时,他清楚的感受到那其中的湿润,那眼泪流在他的肌肤上,慢慢的,慢慢的,开始渗入他的心尖。   容湛将她打横抱起来,冲出门外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而后,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首相府,“叫国医。”   后来的很多年后,陈彤依旧会记得这一晚发生的事。   当她带着国医赶到的时候,那个绝美的女子竟然浑身抽搐的躺在床上,眼泪不断的滑下脸颊处,像是决了堤般。而首相大人,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双眸布满血丝,猩红的吓人。   ……   温凉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掌紧紧的握着。   感觉到她已经醒来,容湛睁开了眼眸,坐了起来,他笑了笑,“醒了?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温凉本来想摇头的,但是她看到了他眉宇间的关切,还有声音的沙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想。”   容湛站起来,俯下身在她眉心轻吻了一下,“再躺一会,我下去给你拿点粥上来。”   他说完,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放进了被子里面,这才向门外走去。   温凉盯着他的背影,终还是问了出来,“今天不用到国府么?”   “今天国府没什么事,我就不去了。”   他作为一国的首相,日理万机,怎么会没什么事?   温凉明知他在说谎,可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关上了门的时候,容湛就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门,有片刻的闪神。   他想起了国医对他说的话:夫人心里藏着太多的事,是心病,她的身体是没什么大碍的。   容湛将粥端上来的时候,温凉已经从床上起来,仿佛一夜之间,她又恢复了生机。   她乖乖的吃完容湛端上来的粥,然后才道,“我要离开国都几天,你帮我好好照顾一下深深好么?”   容湛凝着她好一会,才笑着点了点头,“好。”   *********   ☆、85、我想替你回来看看她   85、我想替你回来看看她   候机厅。   顾以北端着一杯热牛奶递给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子,“飞机还没这么快起飞,天气有些冷,喝了这杯热牛奶吧。”   “谢谢。”温凉轻声道,并接过了杯子,然后喝了一口牛奶。   11月19号的那天,温凉就坐了飞机回到了她出生的这座南方城市,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身穿大衣,围着围巾的顾以北。   呆在了这里两天,11月21号的今天,顾以北买了飞往国都的机票瞑。   “你怎么会回来?”温凉凝着手中的杯子,轻轻出声。   顾以北温柔的笑了笑,“我想替你回来看看她。”   “她一定很寂寞……”半晌,温凉才轻轻出声,那脸上煞白的几乎透明,毫无血色而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让自己忘了她,忘了她是怎么在我面前没了生命力的,忘了她是怎么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我面前的,可是我一直忘不了,而今年,原来我终于忘了,我竟错过了11月18号这天……琚”   “她一定在怪我,所以这两天无论我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   顾以北握了握她冰冷的小手,“丫头,你听我说,你是这么的爱她,她怎么会怪你?”   温凉的嘴角最终绘成了一抹荒凉无比的笑容,“爱她有什么用?还不是保护不了她。”   顾以北怔了怔,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明白这是温凉的心结,她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到自己身上。   她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不了她。   可是顾以北想和她说,她有什么错?   如果一定要将过错归到她身上的话,那就错在她将心错交给了那个男人。   飞机在经过几个小时之后,与下午五点钟抵达了国都机场。   顾以北带着温凉走出机场的时候,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车辆。   他对温凉道,“他在那边。”   也许也是看到了他们,车门被打开,莫子凌走了下来,然后又将车后座打开,容湛牵着深深的手走了下来。   顾以北远远地向容湛点头致意了,然后转过身,拉了拉温凉身上的大衣和围巾,“丫头,我先回去了,你答应我要好好的。”   温凉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容湛抱着深深走过去了,“回家吧。”   家……   温凉抬了抬眸,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   他口中的“家”指的是首相府?那是她的家么?   见她良久没有出声,连深深都急了,张开手臂,“妈咪,抱。”   温凉笑了笑,将深深从容湛的怀里接过去,抱在自己的怀里,“走吧。”   她一出声,容湛便听到了其中的异样。   她的声音清脆中还带着沙哑,就好像是她这几天都在不停的说着话,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一样。   莫子凌将车开过来,等他们三人坐上了车,才往首相府开去。   温凉大概是累极了,在车上就睡着了,容湛凝着她的睡颜,大掌终还是伸了过去,轻轻的将她的脑袋转了转,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容湛在想:11月18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让她做出了那样的反应?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的那些事,他们都不该太过于执着了,显然温凉也曾想让自己这样的,可是,过去的很多事,她自己却终究放不下。   容湛不想过多的涉及她的过去,他知道那会是一个伤口,也许还在流着血,也许已经结疤,他唯一想做的是,插足她的未来。   给她一个完整的,美好的未来,让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真正的称为过去。   这是容湛最想做的事。   ……   *   一切又恢复了和往常一样,就好像11月18号那样的事,其实并没有发生一样。   温凉依旧回到风行上班,而容湛国事依旧繁忙,但是无论怎么忙都好,他都会在晚饭之前赶回来,然后同深深母女俩一起吃晚饭。   温凉是知道严欢没那么容易放过温玉的,只是她没想到她的速度会那么快,她只是离开国都几天而已,回来的时候,就听萧南希说严欢竟然转到了温玉班上。   王室子女不同于平民百姓,他们有自己的学校,从小到大上学都由指定的老师辅导,只和贵族子女一起。   而温玉虽然凭自己的努力,考上的是国都一中,是全国最有名的高中,但毕竟是国民学校,贵族子女是不会在里面上学的。   而这次严欢却打破成规,对严明轩又是软磨又是硬碰,逼得严明轩最后不得不答应让她转学到国都一中就读高三。   温玉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拿回家和任何一个人说。   所以萧南希给温凉说的实话,她的眉头皱了皱。   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怕不知道又是严欢这个小公主又想出了什么把戏。   边这样想着边苦笑:果真是从小被人捧在手掌心的掌上明珠,做什么事都只要遂了自己的心意便好,擦不会去管其他的后果。   可是事情真的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让每个人都措手不及。   温凉还在上班,就接到了母亲林静玉的电~话。   和往常每一次一样,只要母亲找她找的这么急的话,多半都是关于温玉的,而且都并不是好事。   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即使隔着电~话,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温凉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母亲颤抖到几乎破碎的声音,“温凉,你弟弟温玉进了医院……”   温凉当时脑子便炸开了,然后一片空白。   但是她很快的就让自己镇定下来,询问了地点,她连椅子上的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便冲出了办公室。   经过这几年不断的治疗,温玉的病情已经基本的稳定下来,他只等着高考完了,就要进行手术了。   然后,他会慢慢的好起来。   这是国医给她的保证。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她唯一的弟弟会从此之后,会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苦难和痛苦都会远离他。   他的美好和生命得以延续。   他多久没发病了?久到温凉都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了。   可怎么就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温凉怎么都没想的明白。   她站在路上拦车,等了许久却都没有拦得到一辆车,直到最后有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是外出刚刚回来的霍沐汎,他将车窗摇下来,“凉凉,怎么了?”   他还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的可以。   温凉走上前了,“霍沐汎,能送我到xx医院么?”   “可以,上来吧。”   霍沐汎看温凉的脸色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又听到她所报的地址竟然是医院,他心中便更是明白了几分。   他知道她有一个生病着,随时都需要动手术的弟弟。   也许,今天的事情便是和他有关的了。   想到了这,他将车速不断的加快,竟几乎已经到了车毁人亡的地步。   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开到了多少迈,只知道到了医院的时候,他整个然都还处在刚刚的状态。   温凉很快的下了车,霍沐汎紧随着她。   当看到温凉的母亲林静玉的时候,霍沐汎马上就明白过来,原来真的是和温玉有关。   而更令霍沐汎震惊的是,除了林静玉,萧南希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那便是严欢!   难不成今天的事和严欢有关?   林静玉几乎是泣不成声,而严欢脸上也煞白一片,眼泪时不时的在掉落,沈墨在一旁安慰着她,“公主,你别哭了,你又不知道他身体,你也不是故意的。”   严欢挣开了沈墨的手,走上前来到林静玉的面前,几乎要跪了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温玉他……”   林静玉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抹掉脸上流下来的眼泪,“公主,如果对不起能让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今天早上的话,我也想接受您的对不起,可是一切都不能回去,所以,我要您的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知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们只是低到了尘埃里的平民百姓,可是我们地位再卑微也还是个人,您能不能给我们最起码的尊严?我的儿子温玉他一向都是乖巧的孩子,我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得罪了您,所以您要这样的对他,您这是想要了他的命么?如果是,那您要我的吧,因为他是那么那么的努力着,想要活的久一点,您怎么就忍心将他这一点要求都……要剥夺了?!!”   林静玉说到最后情绪已经失了控,几近到了撕心裂肺的状态,还是温凉将她抱住了,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的剧烈颤抖。   “妈,温玉会没事的。”温凉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只是不知道是在安慰母亲还是在安慰着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   但是到了此刻,她也唯有这样子了,不断的告诉着自己,温玉一定会没事的,像是往常的那么多次,他都挺了过来,所以这一次,他一定也能平安没事的。   因为他是那么那么的想要活下来。   那么那么的努力和死神做着抗争。   严欢到了最后竟都跪在了地上,不断的向上天祷告。   她真的后悔了,她知道错了,她只求不要将她自己的过错强加给温玉,都让她承担吧,她一个人承担便好。   等到两人都稍微的冷静了点,温凉才从沈墨的嘴里听到了事实。   严欢一向看不过温玉,她知道,只是没想到会那么的严重。   所以今天放学的时候,不知道温玉又怎么的惹她不开心了,这一次她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于是,两人又纠缠了一会,严欢照旧是不肯放温玉回去,温玉便问了要怎么放才能让他回去,他眼珠一转,当时就指着教室外的运动场,“你围着跑道跑十圈,我就让你回去。”   温玉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的,好不容易情况才微微的稳定下来,他怎么肯去做这样的运动。   再一次违抗了这个小公主的命令,她已经是怒火中烧。   便让沈墨将温玉的双手用一条绳子绑住,把绳子的一端绑在车上,于是她开着车,让温玉在后面跑着步。   沈墨自知不妥,多次想让严欢停下来,但是严欢这性子便是这样的,别人越是让她不要那样做,她却越是偏要那样做。   所以最后当沈墨出声了几次,她开车的速度便加快了几次之后,他便不敢再出声了。   直到三圈下来,温玉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沈墨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大喊,“公主,他晕了。”   严欢本来也没打算让温玉跑那么多圈的,她就想听到他求饶,所以当听到沈墨的声音之后,她立刻便停下了车。   开车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温玉脸色青紫的倒在了跑道上。   “沈墨,快,把他抱上车,去医院。”   他们送温玉去的是离国都一中最近的医院,也就是顾以北工作的医院。   从顾以北手中听到“心脏病”三个字的时候,严欢差点没晕厥倒在地上,还是沈墨将她扶稳了站起来的。   “沈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有心脏病的。”   “沈墨,我该死……”   在等待林静玉他们到来的时间里,沈墨不知道听严欢说了多少次这样重复的话语。   沈墨当然知道严欢不是故意的,她的性子是刁蛮任性了点,但是本性其实却并不坏。   她会做这一切的事情,原因就是因为她习惯了被人重视,而温玉一直忽视她,违抗她,将她当成空气般的看待而已。   所以她才会看不过去,怒气一时升腾,做了那样的事情。   她原以为只是吓吓温玉,挫挫他的锐气而已,却没想到闯下了这么大的事情。   要是那个叫温玉的男孩子真的是因为公主而死掉的话,沈墨想,她会一辈子都过的不安,活在痛苦当中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顾以北才从手术室出来,他脸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在座的每一个人,“温玉不能等了,他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但是关于怎么进行手术,却还需要讨论……”   他话还没说完,林静玉小腿一软,差点倒在了地上,温凉赶紧扶住了她,而后望向顾以北,“以北,你想说什么?”   她知道顾以北停顿了一下,是有话想对她说。   “丫头,你联系一下首相大人吧,温玉需要国医,让他马上过来。”   温凉点了点头,让萧南希扶住母亲,自己则走到一边,拿出了手机,按下了号码,刚想打过去的,却在不经意的抬眸间,看到了一抹英挺不凡的身影。   正缓缓的撞入她的视线之内。   他的背后跟着莫子凌,赵乔,还有,几人,温凉都认识,那是C国当今最权威的心脏病专家,也是C国的国医。   当他终于在温凉的面前站定的时候,温凉只说了一句话,“你来了。”   **   ☆、86、你愿意相信我么?   86、你愿意相信我么?   会议持续的时间有些长,从前一天晚上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经过一整夜的讨论,也似乎没有得到一个一致的,满意的讨论结果。   最后那扇紧闭着的大门打开的时候,最先走出来的是国家心脏病研究院院长,C国国医黎波。   年近五十岁的黎波此刻脸上憋得通红,一边走出来一边怒道,“到底是你是国医还是我是国医?!”   很快的,紧随着他身影出来的是顾以北,“黎国医,我不否认你提出的方法很好,但是我觉得并不适用在温玉身上。瞑”   一同出现在会议上的其他几名国医都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不做声。   这就是他们在讨论了一整夜的东西。   黎波提出的是这种方法,但是那个年轻的医生顾以北却在他提出之后,坚决的反对瑕。   谁不知道黎波医术高明,在心脏病领域研究了近三十年,还代表国家拿过许多的医学贡献奖。   这样的他,怎么能允许一个后生之辈质疑他的医术权威呢?   再者,黎波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古怪,固执,如若是认定的事,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不能让他改变分毫。   林静玉看到那扇门被打开了,就像是看到了曙光,她还以为温玉能马上手术了,可是却看到了这样的情况。   到了最后,黎波对容湛说了句:如果顾以北参加,他就不参加这样的话就愤然离去了。   所有人都将眸光投向顾以北,陷入寂静中。   林静玉因为一整夜的不眠不休,再加上心内操劳过度,终于再也支撑不了,晕厥了过去。   容湛和温凉先暂时带她回了首相府。   ……   林静玉许久都没有醒过来,温凉便一直守在她床边,直到容湛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还端着陈彤准备好的粥。   将碗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容湛道,“吃点吧,你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温凉点了点头,走过去将碗端起来,喝粥。   母亲已经倒下了,她现在是不能倒下的,温玉还在等着她呢。   她一定要想出一个办法,一定是可以救温玉的办法。   “黎国医他的意思是什么?”温凉轻轻的问了出来。   容湛摇了摇头,“他的态度很坚决,只要有顾以北在,他就不会参与温玉的事。”   黎波很固执,无论是谁出面,他都是一样的态度。   严欢与他,都出面了,依旧没能让他低一下头。   温凉拿着碗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就没拿住,容湛赶紧帮她端好,“小心。”那粥还是有点温度的,要是洒下来的话,会烫到手。   温凉将碗放下,眉心轻拧。   她希望的是黎波和顾以北再坐在一起,好好的讨论一下温玉的事,顾以北那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黎波他的态度这么的坚决,恐怕是不行。   可是温玉不能再等了。   涉及这种专业领域的事,温凉也不懂,说不出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又或者谁都没有错。   只是缺乏沟通。   因为黎波一向自视甚高,可能在顾以北出声反驳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再好好地听顾以北说话了。   所以一整夜了,最后也没得出来一个结果。   容湛抬眸看了看她,“你的意思是怎么样?”   温凉的心一颤,她知道他的意思。   黎波与顾以北,选择谁?   这是一定要做出选择的了。   正当两人都陷入沉寂中,陈彤带进来了一个人,是顾以北。   他微微的笑了笑,走上前去,“丫头,你愿意相信我么?”   温凉一怔,对上的是顾以北清澈的双眸,那里好像蕴藏着一种力量,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只觉得心一下子被满满的填上,温凉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的时候,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我相信你。”   是啊,她怎么会不愿意相信他呢?记忆中,他从未骗过她。   这一次,她相信,他也是不会骗她的。   他一定会将一个健康的温玉带到她的面前的。   ……   主刀医生是新晋的最年轻的心脏科专家顾以北。   这一天,只要翻开报纸,无不是关于这条新闻的。   “听闻首相夫人弃了心脏科的权威医生,当今C国的国医,黎波,而选择了顾以北……”   “不知顾以北用了什么法子成功的将黎波挤下来?……”   “如果此次手术成功了,顾以北将会成为继黎波之后,C国最权威的心脏科专家……”   议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来。   无论别人怎么议论,顾以北都很平静,专心的准备着温玉手术前的事宜。   除去了黎波,那天随行的其他国医都参与了温玉的手术。   手术选择在明天早上九点钟,所以这一天,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连一向无忧无虑的深深这天晚上也是许久都没能睡着,一遍又一遍的在问温凉,“妈咪,小舅舅一定会没事的是么?”   温凉揉了揉她的额头,“对,一定会没事。”   得到了温凉的保证,她才肯躺进被窝里,温凉关了灯,转身的时候,发现容湛正站在门外。   温凉抬眸看了他一眼,“可以陪我回一趟家里么?”   容湛点头。   司机与赵乔在前面,容湛和温凉坐在车后座。   车子在雪夜行走在路上,往温家开去。   温凉本想让林静玉先住在首相府的,但是她怎么都不肯,就说要回去温家。   温凉知道母亲生性固执,也没做过多的拦阻,便让司机送了她回去,但是她终究是放心不下她的,于是便想着过去看看她。   正当温凉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一只干净温暖的大掌覆上了她微微冰凉的小手。   容湛看着她,缓声道,“先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他知道温凉这些天都没有怎么的好好休息,现在即使是知道她也是睡不着的,但是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总好过睁开眼睛在胡思乱想。   温凉看了他一眼,唇角扯动了一下,点了点头,靠在了椅背上。   终还是被容湛伸手过去,让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温家的时候,近乎晚上十一点,可是那里还开着灯。   温凉早知道母亲是不会这么容易入睡的。   开门进去的时候,林静玉没有在客厅,温凉推开了温玉的房间,发现她果然是在那里。   她坐在床上,带着眼睛,在翻看着相册。   温凉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她轻轻的握了握林静玉的手,“妈。”   林静玉慢慢的抬眸,淡笑了笑,“我在看你们小时候的照片呢,你看,这是你,小时候就长得水灵水灵的,这是温玉,一直都这么乖巧的,知道么?温凉,你弟弟其实长得像你的父亲,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林静玉静静的说着,突然又落泪了,一滴一滴的落在她手中的相册上,她看见了,却突然一惊,怕眼泪将照片弄花了,赶紧将照片上的眼泪擦去。   温凉心里也不好受,她抱住了母亲,“妈,你先睡好不好?”   林静玉却摇了头,“温凉,我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梦到温玉在黑暗中叫我,我睡不着。”   温凉握了握林静玉的肩膀,“妈,你听我说,温玉他一定会没事的,以北他一定会让温玉醒过来,我相信他的,你也要相信我的选择好不好?”   林静玉怔了怔,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眸,眸光有那么一瞬间是在剧烈颤抖的,而后,回归平静,她的手握上了温凉的手腕,“温玉一定会没事是么?”   温凉坚定的点头,“过了明天的手术之后,他会痊愈,他仍旧会叫您妈妈,会叫我姐姐,他会好好的活下去。”   ……   容湛在客厅等着温凉,见她出来,他站了起来,“妈睡着了么?”   自从婚后,他就改了口,叫林静玉做妈妈了。   温凉点了点头,容湛在她的眉心中发现了一抹倦色,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我让司机过来接她去医院。”   “好。”温凉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温凉依旧靠在容湛的肩膀上。   容湛揽紧了她纤细的肩膀,轻轻的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相信你的选择。”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身体在僵了一点,然后换了个位置,轻道,“嗯。”   温玉出事后,她时时刻刻的都在安慰着别人,可是谁又来安慰她?   她告诉别人,温玉一定会没事的,因为顾以北从未骗过她,她相信顾以北的选择。   可是谁知道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在颤抖?   医院里躺着的是她至亲的人,她不是圣人,她也是会害怕的,她害怕自己的选择错了,最终将他推入死亡的那条路。   她内心的恐惧,谁能懂?   容湛单手揽紧了她的纤腰,薄唇轻轻的印下来在她的眉心处,“一定会没事。”   ……   天还没亮,司机去接林静玉,容湛开车带着温凉开往医院去。   陆续的,别的人也便到齐了。   莫子凌与萧南希,严欢与沈墨,就连霍沐汎也出现了。   八点四十五分,温玉被推进了手术室,八点五十分,大门缓缓打开,顾以北带着他的团队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经过温凉面前的时候,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温凉读懂了,叫信任。   九点整,手术室大门被关上,手术正式开始。   所有的人都坐在手术室外等着。   严欢心里微乱,烦躁的很,又因为担心,双手不断的绞着,恨不得在自己双手上绞出一块血肉来。   容湛就站在她隔壁的,淡声道,“这样子虐待自己也于事无补。”   严欢一震,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眶在霎时间就红了,“容湛哥哥……”   她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刁蛮任性的,但是她从未想过要改一下自己的性子。   她总觉得,她是C国唯一的公主,高高在上,每个人都该将她捧在手心上。   她认为,这叫理所当然。   所以当温玉忽视她,将她当成空气般对待,那么冷淡的时候,她就受不了。   她只是想让他向她认错而已,却没想到弄将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她现在只求温玉能够平安的度过危险,好好的活下去就好了。   不然,她真的会怀着罪恶过一辈子的。   只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   手术室外的一个小凉亭,容湛将赵乔递上来的一杯水放在严欢的面前,“先喝杯暖水,冷静一下。”   严欢吸了吸鼻子,听话的将那一杯暖水都喝了,眼眶依旧微红。   容湛用纸巾擦了擦她眼角未干的泪痕,“欢欢,我早就说过,你这样目中无人的性子迟早是要闯祸的。”   严欢头低得更下了,嗫嚅着,“我知道错了。”   容湛点了点头,“你要明白,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臣服在你面前的,那些迫于你的身份对你毕恭毕敬的,并不是真的对你好,不是真心的,你要这样的结果,有什么用?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最起码的底线和尊严,纵使你身份高贵,也要理解这一点,别把每个人都看得那么的卑微,其实,人与人之间没有区别,都是平等的,你懂么?”   “我懂了。”严欢点头。   其实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的,只是她一直都不曾放在心里而已。   如今闯下这样的大祸,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有些人不会畏惧你的身份,在你的面前依旧不卑不亢,其实这样的人才是性子真的人。”容湛眸光温淡的看了她一眼。   严欢恍惚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一样,她看向远处,那坐在手术室外等着的女子。   安静恬然,不卑不亢。   侧颜美得惑人,摄人心魄。   这一点严欢从未否认过,她真的是一个美到极点的女子。   严欢还曾在心里偷偷想过,也许容湛就是因为迷恋上她的美,所以才会和她结婚的。   因为论姿色,云菲果真是比不上她的。   现在她觉得自己当初的思想是多么的肤浅,如果容湛是因为这个而迷恋上她的,那他也不是她心目中的容湛哥哥了。   其实说到底,温凉两姐弟的性子倒是挺相似的。   严欢本来就先入为主的厌恶了温凉,所以再次见到了温玉也是这样的性子,她便急了。   总想着将他的棱角给磨掉了。   “容湛哥哥,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子了。”严欢抹掉了眼泪,轻声道。   容湛点头,眸色平静,“知错就行,也别哭了,等温玉醒了,好好向他认个错。”   严欢有些怔然的抬眸,“容湛哥哥,你……”   她想问出口的是:你怎么如此有把握温玉会平安醒过来?   容湛似乎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笑了笑,“她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她?她是谁?   没等严欢问出来,容湛已经站了起来,“走吧,顾以北出来了。”   严欢的心一震,抬眸望去,真的看到了手术室的大门正缓缓的打开着,于是,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   ☆、87、他们是她的生命   87、他们是她的生命   严欢的心一震,抬眸望去,真的看到了手术室的大门正缓缓的打开着,于是,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   最先从那扇大门走出来的是顾以北,他缓缓的摘掉了口罩,看了一眼众人。   只见他的眉心渐渐的舒展开来,嘴角缓缓的展开,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只说了五个字,“手术很成功。”   林静玉在那一刻喜极而泣,她身体颤抖的走上前,握住顾以北的手,“以北,谢谢你。”   顾以北却摇了摇头,笑道,“伯母言重了,温玉也是我的弟弟。瞑”   温凉对他笑了笑,满满的暖意在心间,她很庆幸,她的选择没有错。   这一刻,每个人的心都是喜悦的,萧南希一下子就抱住了温凉,“凉凉,太好了,温玉没事了。”   萧南希的眼泪落在了温凉的脖子上,她抱紧了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他没事了。瑾”   温玉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了,进了无菌病房,他刚刚渡过了危险期,暂时还要和众人隔离开。   严欢看着渐渐消失在她面前的温玉,她的手一下子就握上了容湛的手,“容湛哥哥,他真的没事了。”   容湛揉了揉她的额角,“嗯。”   温玉手术成功了的消息不胫而走,霎时间,他成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人物,媒体都争先想要采访他。   走到哪里都能被媒体围堵,弄得顾以北好生头疼。   但他知道手术成功了,这是必然结果,因为他主刀的是当今首相夫人的弟弟,自然是会引起媒体关注的。   只是他真的不习惯这样子被人注视着。   媒体本就是无孔不入,见缝插针的,所以即使采访不到顾以北的真人,但是知道国民对顾以北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很快的便挖出了顾以北的身世。   原来他出生在医学世家,父母都是退休的名医。   手术前,有人说他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怕死,手术后,似乎所有人都改了说法,说他父辈祖辈都是名医,怪不得他能那么有把握,又说首相夫人的选择是真明智之类的。   顾以北看着报纸上写的那些东西,淡然一笑,就将报纸放在了一旁,倒是他医院的那些小护士十分的愤恨。   “我们顾医生那是出了名的人长得好看,医术高明的,竟然说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后悔了吧?说法又改了,真可笑……”   “你看你看,现在立马就将我们顾医生捧得高高的了,说什么黎波也是比不上他的,哎呀,这些人真是市侩……”   “估计手术成功那消息一出来,黎波整个人都被气得快吐血了吧,活该,谁叫他之前一副看不起顾医生的脸色呢?”   “……”   小护士们讨论的可有兴趣了,叽叽喳喳的,眼神里莫不是对顾以北的崇拜。   直到一声轻咳声传来,她们吓得立刻噤声,因为是医院的哪个领导,都将头低低的,转了过来,看见的却是顾以北的笑脸。   “工作时间说是非,小心我让院长炒你们鱿鱼……”   小护士们都吐吐舌,“我们这是为你说话呢。”   又注意到他身边跟着一个绝美的女子,她们立刻再次不敢乱说话了,都齐刷刷的站好,“首相夫人好。”   顾以北无奈的摇头,而温凉则笑了笑。   她看得出来,顾以北在这里很受欢迎。   “走吧,不管她们,去看看温玉。”顾以北道。   昨天温玉便已经醒过来了,也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顾以北和温凉向温玉所在的病房里走去,远远地便看到了温玉病房门前还站着两抹身影。   一男一女。   沈墨和严欢。   严欢手里端着东西,一直在垫着脚尖将身体抬高了透过那扇透明的玻璃窗往病房里面看去。   沈墨似乎在她身边低声劝告些什么,她却一直皱着眉在摇头。   顾以北将双手插进口袋,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估计那小公主是想进去看看温玉的,可是又不敢进去面对温玉,所以一直在门口踌躇着吧。”   温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走吧,上去看看。”   两人一同走上前,出声唤住了严欢,“公主。”   严欢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逮的正着一样,身体一僵,慢慢的转过来的时候,小脸也红红的。   温凉清浅的笑了笑,“公主是想进去看看温玉么?”   严欢怔了怔,先是摇头,而后又剧烈的摇头。   心里矛盾极了。   温凉知道她心里的芥蒂,估计觉得自己没脸进去吧。   “走吧,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这会他已经醒了。”   严欢有些错愕的看着温凉,半晌才开口,“你……不讨厌我么?”   “讨厌你做什么?”温凉反问。   “我之前那么的对你,还有……”严欢指了指病房里面,“我害的你弟弟温玉他差点就……就……”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温凉优美的唇角弯了弯,眼眸在笑得时候竟如一抹明月,“公主应该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她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道,“那我先进去了,公主不必要做过多的猜想,想进来看看温玉便进来。”   她说完,伸手将门打开,和顾以北走了进去。   病房里,温玉已经起来,正和林静玉在说着话。   “妈。”温凉向母亲打了招呼,然后坐在温玉的面前,揉了揉他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温玉笑了笑,脸色依旧苍白,但似乎给每个人都看到了生机,“好多了。”而后又看向顾以北,“谢谢你,顾大哥。”   顾以北一身的白衣大褂,洁白的亮人,“都是自家人,别说这些。”   温玉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林静玉削了苹果块,端了过来,“去洗洗手,吃点水果吧。”   温凉洗了手,拿起一块苹果,就听到林静玉问,“对了,刚刚我好像听到你和别人在门口说话的声音,谁来了?怎么不进来?是首相大人么?”   “不是。”温凉摇了摇头,“是公主殿下。”   林静玉的动作一僵,脸色也微微变了,“她来做什么?”   在林静玉的心中,严欢始终是将她儿子推向危险的人,她自认为自己还没那么大度,这么快就能原谅她。   不过,林静玉想,或许以严欢的性子,其实她也并不稀罕她的原谅。   温凉早就想到母亲会是这样的反应,“她估计想进来看看温玉。”   又看了看温玉,“但她可能又觉得自己不敢面对温玉。”   林静玉坐到了椅子上,冷笑连连,“她确实是没有那个脸面对温玉,她以为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么?打了你一巴掌,然后又给了你一块糖,以为这样子就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么?”   “温凉,你出去让她回去吧。”林静玉摆了摆手,“我们是平民百姓,要不起她这样的对待。”   温凉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她与温玉是她一辈子的寄托,很多的时候,她经常在想,如果当年没有她和温玉,或许母亲就没能活得下来了。   她要强了一辈子,但都为了他们,而向父亲下跪。   他们是她的生命。   这点她懂,所以也不能怪她做到这一步。   因为她真的亲眼看过温玉多次在鬼门关徘徊的了,好不容易以为他的情况终于能稳定下来,却出现了严欢这样的事。   温凉正想走出去,却听到温玉虚弱的声音,“姐,你就和她说,我没什么事了,也让她不要再过来。”   病房的门,温凉本来想着让严欢一会进去的,所以她和顾以北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关上。   走到了门外,她看到了严欢煞白的小脸,眼眶泛红,便知道,他们在里面说的话,她估计全都听到了。   她的小手紧紧的绞着保温瓶。   温凉将门拉上,轻叹了叹气,“公主,还好么?”   严欢缓缓回神,轻轻的吸了吸鼻子,“还好。”   “抱歉。”温凉道,“我妈她……”   “我知道。”严欢先她一步出声道,“是我自己闯了大祸,这要是放在平常人家,估计都会拿着东西出来赶人了,她说的这些没什么的。”   温凉微微有些讶异的望着面前的小女孩,此刻的她浑然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让人怎么都和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扯上边。   也许她的本性便是如此的吧,只是有时候太以自我为中心,于是,便会闯下很多祸。   但是从小到大,多半是她在闯祸,别人在帮她弥补,所以她也便不觉得自己做下了什么事。   唯独是温玉这件事,攸关生命,让她恍然清醒过来,认识到自己以前那样是不对的。   “公主,您先回去吧。”   “……好。”严欢缓了好一会才轻声点头。   可能太过于心不在焉,所以抱着保温瓶就走了,直到沈墨出声,“公主,汤……”   严欢一怔,低下头,她小脸倏地一红,又折了回来,将保温瓶递给温凉,“温……”她本想出声叫温凉的名字的,可是想想却又觉得自己这样直勾勾的叫她名字不太妥,但一时又想不起应该怎么叫她,索性便省去了称呼,“你帮我将这个给温玉好么?”   温凉轻笑了下,从她手里接过保温瓶,有些疑惑,“这是……”   “这是公主亲自下厨熬得烫……”沈墨抢先一步回答道。   却招来严欢的狠狠一瞪,“谁让你多嘴的。”   沈墨立刻便捂上了自己的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温凉眸光一低,看向严欢的双手。十指纤纤,可是白嫩的手指上面却冒出了猩红的小点点。   估计是熬这汤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的。   “我会帮您交给他的。”   ……   晚上,容湛开车过来医院。   温凉事先并不知道他会到来,在温玉睡着之后,将门打开,就看到那个英挺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之内。   他身穿着墨色西装,也许是刚刚下了一场小雪,他的肩膀上还遗留下几片小雪花。   黑色和白色的极致相衬,魅惑人的眼球。   当他在她面前站定之后,温凉伸手拿走了他肩膀上的几片雪花。   “温玉睡了么?”一抹潋滟的流光在容湛的眼眸掠过,他问道。   “睡了。”温凉应道,顿了顿,“要进去看看么?”   容湛却摇了头,“不了,他睡了就让他睡吧,我刚过来,身上还带着寒气。”   温凉点头,没有强加要求。   “回家了好么?”容湛边说边将手伸过来。   温凉一怔,终还是将手递上去,放在他的掌心中。   外面,果然是下着小雪的,如飘絮一样,一片片的从天空飘落下来。   温凉伸手去接那些从天空飘散下来的雪花,感受到它们落在掌心的感觉。   她眼睛此刻就像是弯弯的明月。   容湛也深受她的感染,心情异常的快乐起来。   “看起来你很喜欢下雪。”   温凉怔了怔,点头,“嗯,因为一直生活在南方城市,所以17岁之前是没有见过下雪的,当时心里最大的愿望便是有一天能亲眼看到下雪。”   一到下雪,她的心情便会莫名其妙的的好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这一点从没变过。   温凉原本还想在外面多呆一会的,但是容湛怕她会着凉,到底还是将她摊开了放在空中接雪的手拿了下来,并将自己的手套脱了下来给她戴上,“别在这外面站着了,会着凉。”   “我想多感受一会。”温凉向他提出了要求。   容湛深邃的眼眸凝视了她几秒,把身上的外套也脱了下来给她穿上,“我去把车开过来。”   他应了她的要求,给她多点时间来感受一下。   容湛将车开过来的时候,温凉还站在外面,手依旧放在外面接着雪。   给她戴上的手套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她脱了下来。   等温凉上了车之后,容湛将她的手拿过来看了看,被冻得通红,他先是放在自己温热的双手间捂了一下,然后将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   温凉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出声,“严欢今天来看温玉了。”   容湛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她,“那很好。”   “可是最后她没进去。”   “不敢进去么还是?”   “没有,我妈说了一些话,她在外面听到了。”   容湛点头,沉默了一会又道,“她会再去的,直到求得温玉的原谅。”   这是那丫头的性子,容湛还是了解的。   容湛将车开出了医院,慢慢的,温凉发现他开得其实并不是首相府的方向。   他要带她去哪里?   而容湛似乎也看出了她心内的疑问,转过头去看她,“去一个能很好观看到雪景的地方。”   这是他临时的决定,因为他就在刚刚才发现温凉原来这么喜欢下雪,所以便改了地点,先不回首相府了。   去那个地方,看雪景。   **   ☆、88、忘了苏白好么?   88、忘了苏白好么?   这是国都最高的楼层,一共99层,而他们现在正站在第99层。   站在这里,可以将整个C国都收入眼底。   这栋楼听说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建好,但是却一直保持着它神秘的面貌,它从未对外开放,国民们看到的只是它的外面,却一直未能进到里面观看。   对于它的主人是谁,也一直是国民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   温凉曾路过这里,也驻足看过,觉得这一栋楼其实形状像个女人瞑。   千娇百媚的女人。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这栋国都最高的楼层的主人竟然是容湛。   这里应有尽有,什么都齐全了,就好像一直都有人生活在这里一样璋。   容湛带她搭乘电梯来到最高的一层。   然后他按了一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上的遥控器,那本来落下来的窗帘便缓缓升起了,随着窗帘的升起,灯光也全都亮了起来。   整层楼都是用玻璃围住,完完全全的可以将脚下的美景尽收眼底。   温凉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到了国都的全貌。   依旧是小片的雪花,如轻柔的羽毛,又或者是飘絮一样,从天空中缓缓飘下,似乎并不急,很慢很慢,美得让人窒息。   容湛迈开修长的腿,向她走来,站在了她身旁,“怎么样?”   温凉将眸光收了回来,看向她,轻轻点了点头,“别有一番风味,可惜不能直接接触到雪花。”   “谁说不能?”容湛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移动了脚步,又将遥控器重新拿到手里,按下了一个按钮,然后她站着的地方面前的玻璃窗便缓缓的开启了。   那里竟然都伸展成了一个巨大的露天阳台。   容湛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然后将她的手在半空中展开,温凉立刻感受到了冰冰凉凉的感觉。   她捏着手中的小雪花,笑了笑。   没想到这栋建于二十几年前的大楼,竟都有这样先进的技术了。   而且明显是,当时住在这里的人,和她一样,都很喜欢下雪的,她看了一眼容湛。   他似是明白了她此刻心里所想的,盯着她,缓声道,“我母亲很喜欢下雪。”   温凉点了点,“凯特夫人?”   据她所知,容湛的母亲,哥战伯爵的夫人就叫凯特,好像是在容湛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那这么说这栋大楼是哥战伯爵为凯特夫人建造的了?   所以她可能一开始的猜测就没有错,这里可能就是以凯特夫人的原貌建的。   容湛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漂亮的眸子还是如刚刚一样,深深的凝视着她。   温凉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将眸光转开,手又伸了出去,去接雪花。   不过一会儿,她的手便被容湛干燥温暖的大掌握住,“进去吧,这里凉。”   温凉摇了摇头。   容湛眸光如黑暗中的星光,闪烁了一下。   他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钟情于下雪,就像是他的母亲一样,每到下雪的时候,她就爱开着窗,将手伸出去接那一片片飘落下来的雪花。   容湛记得还在他很小的时候吧,看到的画面多是母亲整个人趴在窗台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然后耳畔是父亲详装发怒的声音。   父亲会走过去,将她整个人从窗台上抱下来,伸手狠狠的捏她的鼻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再这样我让人将这些窗户都封了,让你再也看不到下雪。”   母亲也不发怒,手绘攀上父亲的肩膀,声音轻柔,“别,它们是唯一能够时刻陪伴我的东西了。”   那时候容湛还小,不是很能明白母亲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时隔很多年,当他一个人踏进这里的时候,他才渐渐的了解到母亲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眼角眉梢怕是都透着强烈的落寞吧。   唯一能陪伴的……   容湛轻叹了一声,手伸过去,揽过她纤细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温凉一怔,然后霎时间,便能感受到暖意铺天盖地的的袭来。   嘴角噙着笑,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明白这是他的妥协。   他既不能说服她进去,那便由着她,但是为了避免她着凉,他就这样的将温暖带给她。   因为,没有什么比人身上的体温更能让人温暖的了。   他这样做了,温凉好像就更肆无忌惮的了。   她甚至将两只手都伸了出去,只为了能接挡到更多的雪花。   不知站立了多久,直到她双手竟都接到了快满满的了,她抬眸去看容湛,那弯弯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发自内心的笑意。   又好像还带着些自豪的意味。   就好像是某个小孩子做了一件事情,然后向她的家长叙说了一样。   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这样子对视了许久,温凉想转过头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   他早已经被她此刻的模样吸引了,只是想多欣赏一会,所以一直没有行动。   容湛缓缓的低下头,将她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眉心,小巧挺翘的鼻子,还有长长的头发周围……   温凉想起了上一次他们在做这件事的不欢而散,想着这一次可能依旧她是接受不了他的,便多少有些排斥。   她怕最后的结果还是会演变成上次那样,他埋进她的体内,她痛的像是被撕裂了般,可依旧咬着唇去承受,最终还是他不忍心,从她体内离开了。   这样的结果,多次上演了,只会让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她虽从没想过要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但是也不想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毕竟,他们还要在一起生活近两年的。   容湛似乎早已经感受到她的紧张,修长干净的指***她柔软的发丝间,他的薄唇轻贴在她耳畔,“温凉,我想要你。”   那么赤~裸裸的话语。   温凉的脸颊一红,是真的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容湛说出来的。   见她许久没有出声应他,他的手指便从她的发丝间挪开,轻挑起她的下颚,让她与自己的眸光对视。   此刻,温凉似乎再也不能逃避了。   他们是夫妻,做这样的事天经地义,这一点,温凉清楚的知道,可是她更知道自己内心是真的排斥着这件事。   她浓密的睫毛垂下,闭了闭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样。   半晌才抬眸,笑了笑,然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容湛收紧她纤细的腰,低沉的话语绽放在她的耳畔,“那么这一次,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我。”   温凉点了点头,“好。”   话音刚落下,她的红唇便被堵上。   容湛辗转吻着她的唇,带着浓浓的怜惜意味,然后撬开她微微紧闭着的双唇。   温凉依旧被吻得脑子缺氧,浑身发软。   这是她的坏毛病,她想,从第一次接触情事开始到现在,时隔四年,竟然都丝毫改不了这一点。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容湛抱了起来,往里面走去。   温凉在双眸半开半闭的时候,发现他不知何时又将那扇落地窗关了起来,窗帘落下。   此刻,这里和外面完全隔绝。   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她就这样被他放置在地毯上。   依旧由他全部主导,衣衫依旧由他来脱掉。   他像是在拆一份礼物的包装纸一样,屏住呼吸慢慢的将她的衣服一件件脱了。   直到她完全裸~露在他的面前。   ……   温凉睡得极不安稳,她全身都痛,就好像是被重物碾过一样,她转了个身,扯到了下体,她痛得眉心都皱了起来。   缓缓的睁开眼,对上的是容湛如画的眉眼。   他难道一整夜都没睡,就这么的看着她么?   如此直白到赤~裸的眸光,温凉说自己没感觉那是骗人的。   “怎么没睡……”   “怎么醒了?”   两人竟然同时出声。   都怔了怔,然后才缓缓笑开。   容湛最先开了口,“睡不着。”他顿了顿,薄唇靠过来一点,几乎要吻上她的唇了,声音才缓缓绽放,“因为你一整夜都在***扰着我。”   温凉身体一颤,半晌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我没有……”   她不知自己哪里***扰了他?   她明明在安静的睡自己的觉。   她就这样用清澈的勾人的眸光看着他,容湛都觉得自己受不了,低下头去寻找她的樱唇,辗转吻了一会,似乎在舒缓自己。   “别这样看我。”他低叹。   要不然他会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只狼,而她是待宰的小羊羔,他会忍不住将她拆骨入腹了,最后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是不是觉得身体痛?”容湛终于放开了她的唇,低声问。   “嗯。”温凉点了点头,身体又转动了一下,双腿~间麻痛麻痛的感觉便袭来。   容湛低笑了一下,站了起来,将她打横抱起,往里边走去。   温凉看了眼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有点怔然。   这浴池大的惊人。   容湛放好了热水,才将她放进去。   看到她本来紧皱着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容湛淡笑了下。   刚刚就想抱着她进来洗澡的,但是看她睡得香,又不想吵醒她,就想着等她醒来再说。   容湛用沐浴露帮她清洗全身的时候,修长的指忽然停滞在她光滑的腹部,想到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别的男人的孩子,苏白的孩子。   苏白的突然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给她留下了这个孩子。   他不知道当时的她是怎么熬过去的,也许就真的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趟,然后再回来。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从头到尾,陪着她的,自有她自己。   她在孤独中绝望,在绝望中逢生。   想到这,容湛的心忽然微微的颤抖着,就好像被人用针刺了一下一样,不痛,但是却很麻。   “温凉……”他出声,轻轻的唤她。   “嗯?”在温水中,倦意袭来,温凉又昏昏欲睡,恍惚中听到他在叫她,便应了一声。   容湛盯着她被蒙上水雾一样,微微闭合着的双眸,“忘了苏白好么?”   他能感受到怀中纤细的身体突然的一僵。   温凉浓密的睫毛在轻轻的扇动了几下之后,缓缓睁开,“……”   她没想到容湛会这样的问她,所以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早在普罗旺斯的时候,容湛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苏白这个名字,她便知道了也许容湛调查过她。   知道四年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   但此后很久,他似乎都没有再提过这个名字。   久到她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一个名字。   直到今晚他再提出来。   苏白之于她,曾经是暖阳,后来是她心里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而现在,是一个伤疤。   她不知道那个伤疤愈合的程度是什么?   但是她唯一能知道的是,原来她听到“苏白”二字的时候,心还是会一抖,特别是从他的嘴里听到的时候。   温凉看了他一眼,“容湛,我……”   余下的话语全部被他吞下去,吻得那么急,就好像是害怕从她口中听到一些他不想听到的话语。   譬如:容湛,我忘不了他……   这样之类的……   他似乎真的吻得太凶狠了,所以能看到她纤细的眉心在轻轻的皱着。   他恍然一怔,然后放轻了动作,揽紧了她的纤腰,将她从水里捞出来,一边吻着她,一边扯过浴巾,将她赤~裸着的身体裹上。   走出了浴室。   温凉再次被放置在大床上的时候,她终于有时间抬眸去看窗外。   天色竟然已经渐次亮了起来。   他们竟就这样折腾了一整夜。   温凉转了个身,趴在床上,有些懊恼。   她这些天因为温玉的事情几乎没怎么睡,昨晚就想着好好休息的,没想到……   但是观看他,精力倒是很好的,也许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去国府了,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便开始起床穿衣服。   温凉忍着困意也从床上坐起来,刚好他在这时候回头。   他俯身靠近,“再睡一会,我让司机晚两个小时过来接你。”   容湛知道,她之前因为温玉动手术而请的假,还有。   温凉一怔,觉得他们此刻就好像是偷情的男女一样。   摇了头,“我和你一起走吧,我回去送深深去上学。”   容湛点头,从地毯上拿起来她昨晚被他剥落扔在地上的衣服,帮她穿上,“那在车上再睡一会。”   “好。”温凉将自己身上的大衣扣子扣上。   今天似乎没怎么下雪了,但是天气却比昨天还冷了。   一走出去,温凉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时间还早,也就早上六点多钟,路上还没什么人。   街边的路灯还亮着,温凉无意中抬眸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她怔了怔,抬眸去看容湛,“能在前面的药店门口停一下车么?”   容湛沉默了一下,洁白的指紧紧的扣了扣方向盘,纵使心里清楚的知道她进药店要做什么,他还是问了出来,“要买什么药?”   温凉也不避讳,轻声道出三个字,“避孕药。”   ☆、89、这世上不会出现第二个你(加更)   89、这世上不会出现第二个你(加更)   车子还是在药店门口停了下来,只是温凉刚想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腕却被紧紧的扼住。   回过头去看容湛。   只见他眸光沉沉,“别吃避孕药。”   温凉的眸光低垂,落在了他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掌上,“容湛,你昨晚就在我体内……我会怀孕……”   “怀孕了,那就把孩子生下来。瞑”   温凉将长发往耳后别了别,淡笑了下,“我们最终都是要离婚的,要一个孩子只会徒增纠缠……”   温凉能感觉到她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容湛放在她手腕处的大掌力道在不断的收紧。   “容湛……”她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想将手给收回来璋。   可到底男女之间的力气是相差甚远的,她怎么都没能挣脱开他的手。   “你就这么时时刻刻的想着和我离婚?”   温凉怔了一下,看向他。   这本就是他们之间的约定,时间一到自然就是要离婚的。   就好像是某个协议一样,时间一到,双方当然就要履行的。   容湛在此时却像是想通了一般,终于是将手上的力道撤去,但深邃的眸光是依旧留在她身上的,“如果我说,我从没想过和你离婚呢?”   “容湛……”温凉将眸光转移开来,因为她发现,他那样的眸光,给她一种深情的意味,她竟是觉得那么的不想对望。   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就只是场交易而已。   两年时间,虽然是她提出来的,但也是他默认了的,可此刻他却说他从没想过要和她离婚。   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因为温凉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无力再和他纠缠下去。   其实多数的人都是鸵鸟,被伤害之后,就想把整个身子都埋进沙土里面,为此来以免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而有很多东西,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苦苦纠缠,苦的不单只是自己,更有身边的人。   她曾经发过誓,对着一块墓碑发誓,她不会再去执着自己不该执着的人,也不会再贪心的想要去拥有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感情。   温凉还记得当时她对着墓碑发誓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很大的雨,她就跪在墓碑前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这句话。   那么大的雨,冲刷而下。   她却没有哭,双手只是不停的在抚摸着那块冰冷的墓碑,就好像是她还在她身边。   那天除了说那些话之外,她还说了一句话:   ——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世界上出现第二个你。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容湛却似乎失去了平常的冷静,他右手托着她的后颈,将她拥进怀里,“温凉,和我好好在一起好么?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时间似乎在静止了。   很久之后,他能感受到怀中的她似乎摇了摇头。   她声音很轻,虚无缥缈的,似乎一出现在空气中,就会被吹散,“我不会让自己再怀孕……”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都在颤抖。   容湛闭了闭眼,骤然的放开了她。他早就知道,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情,他都不会逼迫于她,哪怕是他其实是多么的想拥有一个属于他和她之间的孩子。   但是她时时刻刻的都在想着怎么样将他推得更远,怎么样才能离开他,又怎么会允许自己怀孕生下他的孩子。   又或许这是她心里的芥蒂,他就更不想逼迫她了。   他也曾想过,如若她确实是不想再生孩子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深深,就算是深深是她和苏白的孩子,但是,从她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他的孩子了。   那么,他们一家三口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可似乎,这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或许从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在计算着日子,计算着她什么时候能够离开他。   容湛的眸光忽明忽暗,甚至都没去看她一眼,只说,“抱歉,昨晚我做了蠢事……所以要你采取事后的措施……”   他忽的又无声的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这么排斥生下属于我的孩子……”他顿了顿,优美的唇角最终绘成一抹自嘲的笑,“如果你确实担心的话,那就买了那药吃吧,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别再吃拿药,伤身体……”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让她再做这时事后的补救措施。   也许他不会再碰他,也许他会做好事前措施。   他的意思到底是这其中的一种。   温凉只觉得心颤了颤,开了车门走下去。   容湛凝着她慢慢的走进药店的纤细身影,心里被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将车窗降落下来,让冷风灌了进来,吹在他的脸上,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好受一些。   温凉在药店里向店员要了杯水,就将药片吞下去。   涩涩的,苦苦的,她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将它们吞了下去。   看的店员心里一阵鄙夷,她最看不起这些女人。   玩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事后了才担心会怀孕,于是,就拼命的想要采取补救措施,别说是吃避孕药,为了能不怀上孩子,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只怕都肯。   更有甚者,连避孕药都忘了吃,于是,怀上了孩子之后,就去堕胎。   真是缺德。   “多少钱?”温凉忽视店员眼底的鄙夷,出声道。   “您呀,还是把这一整盒都买回去吧,我看以后可都是大有用处呢。”店员到了此刻还不能忘记温凉刚刚在她面前吃避孕药的事情。   竟然那么急,都等不得回到家里了,在这里就吃了那药。   看她这样,店员就料想她平常肯定没少吃这东西。   长得斯斯文文的,又这么美的一个女子,竟然是这样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嗯。”温凉也不和她做过多的争执,付了钱拿了药便走出去。   店员看她爽快的态度,心里又着实的鄙夷了一番。   ……   回到首相府,深深已经被佣人叫了起来,此刻正在床上穿衣服。   佣人在一旁无奈的笑。   因为深深一定要自己动手来穿衣服,往常那些夏天的衣服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多,且又厚,她还是要自己一件件的穿上。   有些繁杂的,她自己又弄不上,看的佣人心里着急,总想上前去帮她穿,她却不要。   温凉是知道深深这样的性子的,只对佣人道,“你先去忙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听到温凉的声音,深深本来半个脑袋还被卡在衣服下面的,此刻衣服也顾不得穿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她,“妈咪,你和爹地昨晚都没回来,去哪了?”   温凉轻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子,“昨晚有没有乖乖睡觉?”   “有呢。”深深努力的点头,还是不死心,“妈咪,你还没说嘛,你和爹地去哪了?是不是去‘拖拍’了?”   “是拍拖……”温凉纠正她。   “哦……”深深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是拍拖,那你是不是和爹地去拖……”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她赶紧用小手捂住嘴,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是拍拖。”   “是是是。”温凉被她缠着没有办法,连声道。   哪知深深一听到她说这句话,竟然开心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说服深深让她帮她将衣服都穿上,看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带着她去刷牙,然后下楼吃早餐。   楼下,餐厅处,陈彤除了将他们的早餐都备好之外,桌上还多出了一个保温盒。   见她的眸光在保温盒上停留了一下,陈彤笑道,“夫人,这是帮温玉少爷准备和您母亲准备好的早餐。”   温凉没想到陈彤能做到此,她笑了笑,“谢谢你,陈管家。”   “夫人言重了,这是首相大人叫我准备的,是陈彤的分内事。”   是他……   温凉又怔了怔,直到深深吃饱了早餐,握住了她的手,“妈咪,我吃饱了。”   ☆、90、就算是死……   90、就算是死……   见她的眸光在保温盒上停留了一下,陈彤笑道,“夫人,这是帮温玉少爷准备和您母亲准备好的早餐。”   温凉没想到陈彤能做到此,她笑了笑,“谢谢你,陈管家。”   “夫人言重了,这是首相大人叫我准备的,是陈彤的分内事。”   是他……   温凉又怔了怔,直到深深吃饱了早餐,握住了她的手,“妈咪,我吃饱了。瞑”   温玉住的是医院的特级病房,里面是备着看护的,但是林静玉却还是不放心,基本上就守在温玉的身边了。   容湛定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让陈彤在准备早餐的时候,再备上了林静玉的那份。   温凉手里拎着保温盒走进医院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莫子凌的璧。   “夫人,南希有没有去找过您?”莫子凌的声音有些急。   “没有。”温凉摇了摇头,心内因为莫子凌这样的问话而也有些担忧了起来,“怎么了?”   “我笨了,她都想不要孩子了,怎么会去找您呢……”莫子凌似乎没有听到温凉的问话一样,在电~话的那头喃喃自语。   而这一边,温凉却被他所说的“孩子”两个字刺激的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子凌,你刚刚说……”   南希怀孕了?   温凉只觉得眉心重重的一跳。   “夫人……”莫子凌似在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您没有听错,南希真的怀孕了,太子的孩子……”   温凉的脑袋又被重重的一击,差点连自己受伤的保温盒都没拿稳而掉落在地上。   “夫人,您还好么?”似是意识到温凉的不对劲,莫子凌出声道。   “我没事,你继续说。”   “昨天晚上,我和她从您弟弟温玉那边回来,我见她晚饭没怎么吃,担心她夜晚会饿,就带着她去吃宵夜,可能是点的东西有些油腻了,她闻到那味道,竟然都忍不住,跑到洗手间去吐了,我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也不敢怎么问她……”   “她可能自己也有所发觉了,所以昨晚连夜就去买了验孕棒……”莫子凌声音有些不稳,“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在饭厅一直没等到她,怕她上班会迟到,就去敲她的房间门,没有人应,就开了门进去,发现她早已经不在卧室,然后我在洗手间的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根验孕棒……”   莫子凌只记得当时见到这东西的时候,脑袋有些懵,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东西应该怎么看。   两根线代表阳性,也就是怀孕!!   而他手里拿着的验孕棒,显示的正是两条线。   也就是说,萧南希怀孕了。   “夫人,她可能是去做手术了……”莫子凌的声音带着一丝痛楚,“但照时间推算,孩子差不多三个月了,再拿掉的话,恐怕对她自己……”   莫子凌没有往下说,但温凉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一直以来,萧南希来的都是季经,顾名思义,季经是按季节来的月经,一年只来四次。   温凉还记得上大学的哪会,萧南希看见她每个月都被月经折磨的死去活来,她就叹息道,“还好我来的是季经,可以少受点折磨。”   所以,距离上一次她被严爵囚禁在那所房子,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她怀孕了,竟不知道!   “夫人,我觉得她可能想去找个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将孩子拿掉。”   温凉揉了揉紧绷着的眉心,知道以萧南希的性子是会这样做的。   她以为大家都不知情,她以为自己能瞒得过大家,于是,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做了引产手术,然后,再度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她依旧是那个有着明媚笑容的萧南希。   温凉安抚了莫子凌几句,就说分头寻找,然后她挂掉了电~话。   将保温盒拿到温玉的病房,她只说有点事,就离开了。   温玉这里的事,已经足够母亲担心的了,她不想再让她担心萧南希的事情。   萧南希的性子一向大而化之,很多小事她都不会去注意的。   从严爵那里回来,她本来就身心受创,过度的忽视了自己的身体,又加上出了温玉这样的事情,她更是无暇顾及到自己,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国都这么大,温凉知道,萧南希要想找一个他们都找不到她的地方做了引产手术,其实很容易。   就算是莫子凌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将她找到了,但是可能最后的结果也会是她早已经将小孩拿掉了。   温凉一走出医院,便给萧南希打电话,一直打,但是她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半,按莫子凌所说的,她可能一大早就离开了莫子凌的家,那她可能早就将手术给做了。   司机开着车带着她到处的转,一间一间医院的走。   可是国都那么大……   温凉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她靠在椅背上,依旧尝试着给萧南希打电话,可是依旧关机。   窗外的景色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温凉闭了闭眼,只愿:南希,你别出事……   她知道萧南希不会想要留下那个孩子,因为那是严爵的,如果有那个孩子在,将会时刻的提醒着她,她曾遭受着怎么样的耻辱……   可是,温凉想,一个女人要想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拿掉,那又谈何容易。   她曾经也像是萧南希这样,想将孩子拿掉,最后,却终究是不忍心,还有,舍不得……   可是,温凉想,一个女人要想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拿掉,那又谈何容易。   她曾经也像是萧南希这样,想将孩子拿掉,最后,却终究是不忍心,还有,舍不得……   司机突然将车刹住,温凉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了前面的椅子。   她扶住,然后坐好,司机在此时回过头,“夫人,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温凉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了?”   司机这才记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忙将车门打开,下了车。   温凉似乎听到司机说了句,“小姐,你还好吧?”   也许刚刚是因为有人差点撞了上来,所以司机才会那么紧急的刹车。   将车门打开,温凉也从车上下来。   坐在地上的女子背对着她,似乎也没什么事,只是好像一直陷入自己的思绪里面,所以任司机怎么问她话,她都没有回答。   司机向她发来求助的眸光。   温凉走上前去,“这位小姐,你……”   听到了声音,那女子缓缓的回过头去,阻断了温凉接下来的话,这女子不是萧南希是谁?!   “南希……”温凉在她面前蹲下,“你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里?”   “凉凉。”萧南希冲她笑了一下,“我还好。”   不知道心里是如何的苦涩,可是此刻竟然还能朝她笑得出来。   温凉只觉得那笑容很苦涩,让她的心里一阵的发酸。   “南希,来,我扶你起来。”温凉伸手过去,扶住她,站了起来。   等她站定之后,温凉又低下头去检查她,看她到底有没有磕到哪里,等到确定她没有事之后,她才对着她笑了笑道,“跟我回去好么?”   萧南希这才将眸光抬起来看她,“回去?凉凉,我要回去哪里?”   她这话问的温凉一怔,她本来是想带萧南希回到莫子凌那里的,可是估计她此刻不想回去。   相处几个月,萧南希不是不懂莫子凌对她的那些情感,可是很多的时候,人,没有那么容易的就会接受一段新感情。   她也知道莫子凌从来不会逼她,他对她好到呵护备至的地步,可就是这样,却更加的让她手足无措。   她要怎么告诉他,其实他在守护的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爱情这东西,她不会再去碰,也不想再去碰。   所以,哪怕莫子凌对她再好,她也不想再去接受所谓的爱情二字、。   如果在之前,她便意识到莫子凌对她的感情,她宁愿死,都不会和莫子凌以那样的身份住在一起。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很谈得来的朋友而已。   她以为,那是友情,可是在莫子凌的眼中,那早已经发酵成了爱情。   在和他的相处中,她早就无地自容,如今又加上她怀孕的这件事,让她有何脸面再去面对莫子凌。   她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   “南希……”温凉轻声的唤她的名字,“我们去那边坐坐好么?”   “不,凉凉。”萧南希很坚决的摇头,“我还要去医院做手术。”   温凉只觉得心一滞,她这样子明显就是刚从医院里出来的,怎么又要回去么?   “南希,关于孩子的事,我们再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萧南希轻声的打断她的话,纤长的睫毛轻轻地垂着,让人看不到情绪,“这孩子我不能留下来。”   这孩子我不能留下来……   何其相似的一句话。   记忆中,她也曾对顾以北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曾那么的坚决,她以为自己不会动容的,她不会留下那个男人的孩子,可是,最后,上手术台的那一刻,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觉察到她要拿掉她了,一路走去,都那么的痛……   她最终,还是推开了给她动手术的医生,走出了医院。   萧南希的性子是这么的倔强,她几乎在当场就咬着牙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温凉陪着她走进那间她才刚刚出来的私人医院的,她去妇产科挂了号,路过的小护士一下子就认出了她,“萧南希么?刚刚怎么越叫你越跑啊?都轮到你手术了。”   萧南希缓声道,“对不起,刚刚想起有点事,现在轮到我了么?”   “等会吧,现在你前面又排了些人,你先挂号到那边坐着,到你我会叫你的名字的。”小护士边走,嘴里边念念有词,“今天怎么做这手术的人特别多的?”   温凉注意到在小护士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   她握了握萧南希的手,发现更是冰冷的可怕。   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放别正规的医院,是不建议病人将孩子打掉的,可是这个是私人医院,完全以营业为目的,哪里去管别人的死活。   “南希,孩子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打掉的话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   萧南希的眸光有些幽然,声音飘渺,“凉凉,你说我还有的选择么?我能留下严爵那个禽~兽的孩子么?”   “就算是死,我也不能留下这个孩子。”萧南希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后,眼泪像是决了堤一样,不停的落下,怎么止都止不住。   每个孩子都是妈妈身上的一块肉,如果有可能的话,谁愿意将自己身上的一块肉给割下来扔掉。   那种痛苦,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   温凉拿出纸巾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在医院的走廊处将她抱紧,“南希,其实当年的我,也抱着和你一样的心情,我不想要苏白的孩子,而且,我不知道带了个孩子应该怎么回去面对我妈,所以我想在你们都还没知情的情况下,去把孩子打掉,当时我的态度坚决,顾以北也说服不了我,他带了我去一间医院……”   “同样的情况……南希,我当时也想了很多,越想越没有勇气,而我每向手术台靠近一步,我的小腹上传来的痛就更深一点,最后,当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是钻心的痛,我想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也是知道我不想要她的,所以她在哭……”   “南希,你所有的痛我都懂,我知道要留下一个曾那样伤害过你的男人的孩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你能不能想一想,它其实很无辜的?”   温凉在说这些的时候,萧南希一直静静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眼泪也在静静的流。   温凉没有再说话,她在给时间她安静一下,最终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支持她的。   哪怕她真的把孩子拿掉,真的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也不忍心强让她留下孩子……   因为她说过那样重的一句话,宁愿死也不会留下孩子。   如果她真的觉得孩子是她的耻辱的话,留下孩子,他们往后生活在一起也会很痛苦。   她希望她能别去伤害自己的身体,也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她更希望的是,她是因为真的不舍得才会留下。   萧南希似乎渐渐地停住了哭泣。   但她依旧没有出声。   如那个小护士所说的,今天来做流产手术的人真的很多,她们在这里说了那么多话,可前面还是排着许多的人。   温凉看着这些女人,心情轻叹一声,说不出的闷痛。   外面没有下雪了,可是这天气却越发的冷了,在医院里这个地方,就算开着暖气,还是让人觉得冰冷。   还有浓浓的药水味弥漫着。   萧南希今天穿的很少,就一件薄薄的毛巾,下面穿着一条裤子,围巾手套全都没有戴。   所以她的身体很凉。   温凉是很怕冷的,手脚在冬天也是怎么都暖和不过来。   而萧南希就不一样,她的手脚一向温暖,大学那会她就老爱钻进她的被窝,说她的手脚冰凉,要给她暖暖。   ****   ☆、91、地老天荒的谎言   91、地老天荒的谎言   温凉是很怕冷的,手脚在冬天也是怎么都暖和不过来。   而萧南希就不一样,她的手脚一向温暖,大学那会她就老爱钻进她的被窝,说她的手脚冰凉,要给她暖暖。   而此刻,她的手脚竟比她的还要冷。   温凉抱紧了她。   忽然,她们的脚边出现了一个彩色的皮球町。   萧南希怔了一下,弯下腰将皮球捡了起来,抬眸四周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男孩正脚步不稳的向她们这里走来跑来。   “阿姨,球球是我的。”他伸出小手问她讨要。   小男孩的妈妈跟着而来,捏了他的鼻子一下,“一会不见你就乱跑,是不是在这里踢球了?有没有撞到阿姨们?谟”   “没有。”小男孩咯咯地笑,撒娇似得埋进了母亲的怀中。   女人将孩子抱了起来,“真抱歉,他比较顽皮,不知有没有撞到你们?”   “没有。”萧南希笑了笑,将手中的皮球还给了她。   女人接过皮球的时候,发现了萧南希的眼眶肿的吓人,又抬头看了一眼,知道这里是妇产科,她来这里做什么,她心里多半是有数的了。   只是觉得可惜,一个生命……   女人将球接了过去,道了谢,便抱着小男孩离开了。   萧南希一直在凝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久久的,后来她才轻轻的出声,“凉凉,你说我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温凉站在了她旁边,“现在还不能知道,但男孩女孩一定都会像你一样的,有着阳光明媚的笑容,坚强的性格……”   萧南希觉得有些好笑,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的好。   她正欲说话,却听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的背脊一僵,知道手术已经轮到了她。   她怔了许久,那小护士已经开始不耐烦,“萧南希,你到底做不做手术?不做的话就回去,别三番四次的来捣乱。”说着,就把她们推得远远地,紧接着,她就念了下一个人的名字,那人跟着进入了手术室。   “南希。”温凉看着萧南希,出声道。   萧南希回过头去看她,扯动唇角笑了一下。   依旧是那个明媚动人的萧南希。   ……   外面的天气并不好,黑沉沉的,冷风呼啸而过。   可萧南希脸上的笑容却像是会破冰的暖阳一般。   她和温凉并肩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一辆车开到了她们面前。   车窗缓缓的摇下,露出莫子凌温润的笑脸。   他下了车,将车门打开,“夫人……”又看向萧南希,眸光里暗含着太多的东西。   有怜惜,有庆幸。   他知道她在此,但是他没有进去,他知道温凉会劝她的。   他只在外面静静的等她出来。   等到她出来了,脸色虽然依旧是苍白的,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恢复了明媚。   莫子凌想,他就爱看这样的萧南希,给人无限活力的萧南希。   上了车,莫子凌原本想送萧南希回去休息的,但是她却要回到她原来租住的房子。   她态度是那么的坚决,莫子凌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她的。   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在莫子凌心底蔓延,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逼她,她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也许他该再找个时间和她谈谈。   还好萧南希之前租的房子也还在,倒是在之前和她同住的人已经搬走了。   整间房子现在就只有萧南希一个人住,温凉觉得空旷,但是她倒是觉得一个人落得清净。   帮萧南希整理好之后,莫子凌送温凉回去。   路上,莫子凌出声,“夫人,我总觉得南希她……”   “你觉得南希她会离开国都是么?”   “是的。”莫子凌低声道,“太子殿下现在不在C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南希估计是会趁这段时间离开国都,甚至C国的。”趁严爵还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   这一点温凉也早就想到了。   但是如若萧南希真的要离开,也是谁都劝不了的。   温凉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快让她无暇应付,她抬高了手,按了按太阳穴。   “你放心,她会没事的,就算是离开了我们。”   只要严爵不插手于她的生活,她就会活得好好的。   怕就怕,萧南希就算逃离了国都,甚至C国,严爵都不会放过她、。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莫子凌依旧安安静静的在前面开着车,却突然开口,“如果可以,我想娶她。”   温凉笑了笑,如果萧南希肯嫁给他,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估计她不肯。   在她看来,她配不上莫子凌,所以,更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和他在一起。   她觉得,那对他很不公平。   ……   温凉让莫子凌送她到医院,走到温玉的病房门前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容湛的声音。   这个时间,他怎么过来了?   她想起了今天早上和他之间的不欢而散,也不知该不该将那扇门打开的时候,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是林静玉。   “从里面就看到你了,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   温凉清浅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走进了里面,容湛却站了起来,“妈,好好照顾温玉,我还有些事要忙,就先走了。”   他越过的时候,温凉能感觉到他凉薄的气息。   可好像,他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温凉轻轻的笑了一下。   林静玉却皱了眉,“和首相大人吵架了么?”   她摇了头,“没有。”   “别想骗我,我能把你生的出来,自然就能摸得透你的性子。”   温凉没有说话,是真的没有吵架,只是有些不欢而散而已。   ****温凉走出温玉的病房,打开门,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看到容湛等在外面。   这些天,只要她晚点回去,容湛都会过来接她的。   今天,他没有来,但是等在外面的,却是他叫来的司机。   “夫人。”司机见她出来,上前道,“要回首相府了么?”   “嗯,回去吧。”   回到首相府的时候,才发现容湛其实还没回来,她看了看时间,竟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今天因为萧南希的事情,忙活了一天,再去看看温玉回来的时候,都这么晚了。   晚饭的时候是该是深深一个人吃的,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找来陈彤本来想问问的,但是陈彤却在听她说完之后,笑了笑,“首相大人回来陪深深小姐吃饭的,深深小姐很乖的,吃了很多东西的。”   容湛回来过……   温凉又是一怔,恍惚中听到陈彤在唤她。   她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抱歉,陈管家,你刚刚说什么?”   “夫人,您吃了晚饭没有?厨房里还给您留着汤呢,要不要给您盛一碗?”   “我等会再吃吧,现在先上去看看深深。”温凉淡声道,走上去了两层楼梯,想了想,又回过头去,“陈管家,首相他……”   “首相大人陪深深小姐吃了晚饭,又去了国府了。”   温凉点头,也不再说话,便走上了楼去。   陈彤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的叹一声。   也不知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是什么,明明都是性子那样清冷的人,怎么就会凑合在了一起。   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在陈彤看来,是很难走的下去的。   可是这一路走来,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首相为了她,能做到了何种地步。   陈彤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但是总归,首相是真的想要对她好,也真的想要好好的和她生活下去的。   容湛回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是半夜,尽管他刻意的将脚步放的很轻,但是温凉还是醒了。   她打开了床头的灯,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回来了。”   容湛的正在脱去外套,闻言一怔,“我吵醒你了么?”   “没有。”温凉淡淡道,从走下了床,进了浴室给他放热水。   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容湛在想着什么,背影英挺,却让人觉得有些寂寥。   大概是因为正在想东西吧,他的大衣也还没有脱下来,温凉就走过去,纤指往上,踮起脚尖,帮他将外套脱下。   他的大衣上还有些小雪花,温凉抖掉了,放在椅子上,然后动手帮他将西装外套脱了,解领带,可当她将手伸到他的领带上的时候,容湛的手却握住了她的。   “我来吧。”   温凉怔了怔,到底是将手拿开了,让他自己动手。   他解了领带,放在椅子上,走进了浴室,突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萧南希……怎么样?”   大抵他从莫子凌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消息了吧。   温凉笑了笑,“还好,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容湛点头,然后走进浴室。   温凉就动手将他的衣服放好,然后走到楼下去倒了一杯热牛奶上来。   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容湛正从浴室里出来,他的身上穿着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正往下滴着水。   温凉将热牛奶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去寻找吹风机,让他坐在了椅子上,她就帮他吹头发。   可是温凉的指尖刚刚触及到他的发丝,就被他用手握住。   他捏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他的面前来,眸子如星光那样慑人,“温凉,你既然想将我推得远远地,那就不要为我做这些,不然会让我以为其实你心甘情愿的想和我走下去。”   温凉的手一僵,嘴角的笑容带了些苦涩,“那容湛你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顺着自己的心而走。”容湛盯着她,眸光沉着。   温凉却将吹风机放下来了,慢慢的走过去,第一次主动的伸出手抱着他,“那我也是,顺着自己的心而走。”   是,她在顺着自己的心而走,他对她好,她就总想着能为他做点什么,她这么努力的想把他的好还给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两不相欠。   容湛也伸出手将她抱住,其实都明白着对方话里的意思的,但是却都不点破。   就像是在诉说着地老天荒的谎言一样,而一个愿意说,另一个愿意听。   容湛是坐着,而温凉是站着的,他在将头贴在她心房,听着那里的心跳的时候,不禁在想:她这里现在到底住着谁、?   *   莫子凌其实猜得没有错,萧南希确实是打算离开C国的,为了走的简单些,所以昨天她怎么都不肯回到莫子凌的住处。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严爵的速度会那么快。   不过是一天,她还在着手准备着离开的手续,严爵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萧南希在这一天睡得很晚,起来的时候随便弄了点东西吃,然后出了门,带齐了证件,准备去办离开C国的手续。   在路上等车的时候,她的眸光无意中看到了对面的妇婴店。   她走进了妇婴店。   以前从未曾注意到这些,现在因为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她才会留意。   她在妇婴店里逛着的时候,店员很快就上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的到您的么?”   “我随便看看。”   店员便点头,只是远远的跟着她,随她看,也不再出声来打搅她。   萧南希真的以为自己其实只是进来看看的,可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竟然会拎着好几袋的东西。   她看着手上的东西,在无奈的笑,“她马上就要暂时离开C国了,她这是在做什么?买这么多西,难道都带走么?”   萧南希走到路边等车,忽然从前面走来了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拎着东西就往回走,可是那两个男人的速度很快,拦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声音冰冷,“萧小姐,殿下有请。”   那一瞬间,萧南希觉得空气都稀薄了,几乎呼吸不能。   萧南希紧紧的握了握手,那么用力,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血肉中,可是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马路的对面就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萧南希就这样被那两个男人带上车了。   严爵坐在车上,见她被推了上来,摘掉了戴在脸上的墨镜,薄唇轻轻地勾了起来,淡蓝色的眼珠紧紧的盯住她。   伸手就紧紧的掐住了她下颚,将她往自己这边扯,“萧南希,想带着我的种走?”   有种绝望从心底蔓延,向四肢百骸伸展而去。   萧南希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就笑了,笑出了眼泪。   “严爵,谁给你的自信?”她唇带讥诮,“怎么就说这是你的种?你说,我会留下你这个禽~兽的种么?”   严爵也笑,薄唇冷艳,长眸眯了起来,低头覆在她耳畔,“没准你还真喜欢留下我这个禽~兽的种……”   “怎么,想逃?”严爵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腹部,给萧南希一种错觉,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将指尖穿过她的肚皮,将血肉模糊的孩子掏出来。   ☆、92、走一步算一步   92、走一步算一步   萧南希觉得很冷,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以致于她浑身都在发抖。   她就这样走在路上,抱紧着自己,想让自己暖和一点。   夜幕已经渐渐的降临下来,华灯初上。   来国都这么多年,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冬天的严寒,原来也不是,她还是觉得这么冷。   小腹处有疼痛传来,她再也坚持不了,而蹲在了街角处町。   呕吐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她扶着街边的灯柱慢慢的站了起来。   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拭了一起,她嘴角噙着一丝自嘲的笑容。   是她太天真了谟。   她以为自己能逃得开严爵,以为自己能趁严爵不在C国的时候离开。   可是她却没想到原来严爵早就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所以,即使是严爵不在C国,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怀孕的事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呢?!   萧南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眸光恍惚了一下。   ——我想要留下你的,可是也许我最终留不住你。   ……   温凉远远的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抹娇俏的身影,她轻轻的叹了一声。   想起了那天容湛对她说的话:她会再去的,直到求得温玉的原谅。   严欢就真的每天都来,站在病房外许久,却从没进到里面去。   林静玉不想见到她是一个原因,估计她自己也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温玉。   “公主。”温凉像往常那样,上前去。   严欢回过头去,笑了笑,“你来了?”   “要进去看看温玉么?”这是自那天母亲让她出来叫严欢离开之后,她第二次出声叫她进去。   严欢怔了怔,“不了,我哥回来了,他的未婚妻也跟她一起回来,父王说等会一起吃饭,我马上就要走了。”   温凉的心一颤,“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严欢眸中闪过疑惑,但还是应道,“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嗯……温玉。”   “好。”   温凉看严欢和沈墨的身影渐行渐远之后,她才拿出手机给萧南希打过去。   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   她回过头,才发现萧南希正站在她后面,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向她扬了扬。   温凉看萧南希向自己走来,才出声,“怎么过来了?”   萧南希红唇挂着浅浅的笑,“几天没过来看温玉了,过来看看他,走吧,和我一起进去。”   看着萧南希的背影,温凉轻声道,“严爵回来了。”   萧南希的身体僵了一下,半晌才回过头来,浅笑了一下,“我知道。”她顿了顿,又说,“刚刚我听到你和严欢的对话了。”   温凉本想问她打算怎么样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心里一直忧心着,在温玉病房里也一直心不在焉的。   林静玉却还是以为她是因为和容湛“吵架”的事。   问萧南希知不知道这件事,萧南希摇了摇头,只说不知道,还让林静玉放心,没什么事的。   萧南希是知道温凉此刻的心不在焉是为了什么的。   在林静玉和她说完话之后,她走到温凉那边坐下,握了握她的手,“凉凉,你放心,他还并不知道我怀孕的事,而且,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见得会怎么样,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孩子这件事。”   温凉蹙了蹙纤细的眉尖,她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放心下来。   她虽没怎么和严爵相处过,但是也了解了一点他的性格,是个占有欲和自尊心极强的男人。   或许他会像是萧南希所说的那样,并不在乎孩子,但可能他却不能忍受萧南希欺骗他。   还有,估计他会觉得,他的孩子能不能存活在这世上,得由他做主,而不是萧南希。   **   “时间到了,阁下。”莫子凌推开了容湛办公室的门,出声道。   容湛抬腕看了看时间,将笔放进笔筒里,然后站了起来,“走吧。”   经过莫子凌的面前的时候,容湛看了他一眼,“还好吧?”   莫子凌怔了怔,知道他问的是萧南希的事情,“多谢阁下关心,子凌很好。”   “嗯。”容湛点了点头,浓密的睫毛微敛,“开会吧。”   所有的内阁成员和各大部门皆已经到齐,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严爵,他的眸光砸四周扫了一下,薄唇邪魅勾起,“怎么不等我就开会了?”   在座位上坐好之后,他的眸光若有似无的在莫子凌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笑道,“莫秘书长好像脸色不太好,难道是最近出了什么事么?”   莫子凌扶了扶眼镜,“多谢殿下关系。”   在看到严爵的那一刻,他确实霎时间脸就白了,他自己都有感觉的。   因为他以为短时间还不会回来C国的严爵,竟然出现了,那意味着什么?   他的心被刺了刺。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找过萧南希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萧南希怀孕的事。   现在只能告诉自己,也许严爵是因为别的事回来C国的,他其实并没有这么的在乎萧南希的,一定是的。   会议开了许久,等到终于结束的时候,莫子凌觉得自己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他与内阁的成员紧随着容湛走出去,在走廊的时候,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严爵和跟在他后面的人。   “太子殿下。”   严爵最终在莫子凌面前站定,他的手伸了出去,然后一条精致的链子滑落下来。   只一眼,莫子凌瞳孔便紧缩了。   严爵将手链递到莫子凌的面前,“差点忘了,麻烦莫秘书长将这条手链还给它的主人。”   莫子凌伸手去拿手链的时候,都有些颤抖,最终他还是接下了,“是,太子殿下。”   严爵看了他一眼,带领着他的人离开了。   莫子凌却一直对着手中的手链,在晃神。   这是萧南希的手链,她一直很宝贝着这手链,因为那是她死去的母亲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她一直都戴在手上的。   现在落在了严爵的手上,那意味着什么?   严爵早已经和萧南希见了面,而且早已经知道萧南希怀了他的孩子的事情了。   从国府出来,莫子凌便开车往萧南希的住处去了。   他在去之前并没有给萧南希打电~话,也不知她是不是一定会在家,他就这么没头没脑的想去见她了。   在萧南希的房子面前,他握了握手,终是抬起了右手按了一下门铃,响了许久,门才被打开了。   萧南希一身的家居服,见到了,莫子凌,似乎也并不意外,而是笑道,“刚睡醒,饿了,在厨房煮面,没听到门铃响。”   莫子凌摇了摇头,“没事。”   萧南希让开了一点,“莫秘书长,进来坐吧。”   这个称呼让莫子凌恍然一怔。   她有多久没这么叫他了?好像自从她住进他的房子,他让她叫他的名字,然后她便一直唤他“子凌”了。   所以,三个月了吧?   她有三个月没叫他做“莫秘书长”,而叫他为“子凌”了。   她现在是刻意的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莫子凌明白,可是他发现自己却没有资格让她将称呼改过来,尽管他是多么的不喜欢这个称呼。   萧南希端来了一杯水放在莫子凌面前,“喝杯水。”   莫子凌笑了笑,点头,拿过那杯水喝了一口,果然就觉得身体暖和的多了。   “你还好么?”   “很好啊,今天下午一觉睡到了现在,是被饿醒的。”萧南希嘴角一直挂着笑。   不知为什么,莫子凌却觉得她那笑容多少有些刻意的。   两人沉默了一下,萧南希才再度道,“莫秘书长来找我有事么?”   “没什么,只是下班了路过你这边顺便过来看一下你。”   萧南希点点头,两人便又没有说话。   莫子凌忽然觉得有些焦味传进他的鼻子间,他指了指厨房,“南希,你是不是还煮着面?关火了么?”   “啊?”萧南希先是愣了一下,才记起自己刚刚匆忙跑出去开门,后来又在这里和莫子凌聊着,竟然是真的忘了关火了。   她急忙跑到厨房。   那个她用来煮面的锅已经在不断的往外冒着烟,一股浓烈的焦味扑鼻而来,呛得她狠狠地咳了几下。   萧南希着急,刚想上前去将火给关了,却被莫子凌拉了回来,他代替她上前将火给关了。   莫子凌将盖子掀开,面已经全部都糊了,黏在了锅底处。   “怎么才这么一会就煮糊了。”萧南希喃喃自语,拿起筷子,不死心的去撬那锅底两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几条还能吃得。   “南希,这个全部都焦了,不能吃了。”莫子凌赶紧制止她。   “可是……”萧南希多少有些可惜的,她厨艺不精,也只会煮面了,如今将她唯一只剩下的一点面都给煮糊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等会吃什么,难道还要下去买面煮来吃么?   外面那么冷,她窝在房子里一整天了,突然要走出外面去,她真的觉得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莫子凌一眼便看出她心中所想的,他笑了笑,“是不是饿了?”   “嗯。”萧南希老实的点头。   “你这儿有米么?”   “有。”萧南希一怔,道,“是之前和我同住的那女孩留下的,怎么了?”   “在哪?”莫子凌不答反问。   “这儿呢。”萧南希将那小袋米找了出来,放在莫子凌面前。   莫子凌接过米,对她微微一笑,便从里面拿了点米出来,放在盘子里洗,又打开冰箱,发现那里还有点胡萝卜和瘦肉,他都拿了出来。   “你要干嘛?”   “你不是饿了么?给你煮点粥吃。”莫子凌动作不停。   “咱们高高在上的莫大秘书长竟然会下厨煮东西么?”和他同住了几个月,她是没发现他还有这项技能。   她一直以为,他房子里的那个厨房其实只是摆设作用的而已。   莫子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过头去看她,此刻的她眼眸微微的上扬,笑容越发的明媚动人。   这才是她该有的真正笑容。   这才是萧南希。   他喜欢她用这样调侃的语气和他说话。   “别小看我,出去坐那儿等着,看我给你端上一锅香喷喷的粥来。”莫子凌说着就把萧南希往门外推。   “能吃么?”   萧南希走到门外了,还是不放心的回头问。   “能。”   莫子凌头点的坚决,心里却是另一个样子的了。   萧南希听到他这样回答,这才放心的走出去,安安心心的看电视。   莫子凌一看她眸光没在他身上了,他才拿出手机来,给百度搜索了一下,看看这粥是怎么煮的。   还真给他找到了,还交代的特别的详细,于是他就按照上面的步骤一步一步的来。   时间真久,萧南希都不知道自己的肚子叫了多少次了,她将遥控器放好,起身走到厨房,“好了么?我好饿。”   “好了好了。”莫子凌吓得赶紧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拿来两块布将他刚煮好的粥端了出来。   萧南希走过去闻了一下,“别说,闻着还挺香。”   “吃着更香、。”   莫子凌颇有自信,从厨房里面拿出两个碗,帮萧南希盛了一碗,“还烫,凉一点再吃。”   可萧南希一向不怕烫的,早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用勺子盛了一点,吹了一下,已经吃了。   “不错。”萧南希竖起了大拇指,而后一本正经,“想不到嘛,你百度查出来的做出来的还挺好吃。”   “……”莫子凌差点就噎住了。   没想到她竟然都知道他在用手机百度,还好他煮出来的东西还能见人,要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莫子凌这样想着,萧南希看来是真的饿了,已经吃完了一碗,又盛了一碗在吃。   “你慢点,真的烫。”   “不怕。”萧南希眯起眼眸笑了一下,此刻的她明艳的动人,“那还不是因为您莫大秘书长煮的东西好吃嘛,要不然我哪用得着这么的着急。”   莫子凌心里颤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了,“南希。”   “嗯?”萧南希没想到他已经靠的她这么的近了,差点就撞上了他的鼻子。   她恍然一怔,几乎是马上的就伸出手想将他推离远一点。   可是莫子凌已经捏住了她的手腕,气氛早就不似刚刚的轻松与和谐,僵硬住了。   可莫子凌还是出了声,“我今天见到严爵了。”   萧南希没有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他知道了你已经怀孕的事了吧?”   “嗯。”萧南希也没隐瞒,低声应道。   忽的嘴角又染上一抹讥诮,“原来他在我的身边一直有人看着。”   “你的打算是什么?”莫子凌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走一步算一步。”萧南希恍惚了一下,轻声道。   ☆、93、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93、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的打算是什么?”莫子凌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走一步算一步。”萧南希恍惚了一下,轻声道。   她虽然在笑着,但是眼神却是隐藏不住的落寂。   莫子凌只觉得心被刺了一下,再度出声,声音已经带着些沙哑,“南希,我们结婚好么?”   萧南希一僵,望向他,却没有出声说话町。   “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和你就是一对的,更重要的是在国王的眼中也是这样。”莫子凌看着她,顿了顿,“所以我们结婚,你可以留下孩子,太子他至少还要顾忌国王的。”   萧南希轻轻的笑了一下,“这样对你不公平。”   莫子凌低叹一声,“南希,你懂不懂只要你过得好,什么都不重要,这是我心甘情愿要做的,没什么公不公平……谠”   他说完之后,定定的望着萧南希。   萧南希的身体似是颤抖了一下,然后,缓慢的抬起眼眸,声音幽幽然然的响了起来,“我不会和你结婚。”   “南希……”莫子凌有些急了,他早就知道以萧南希的性子来说,是不会这么容易说服她和自己结婚的,在她看来,那是牺牲他莫子凌。   尽管,其实莫子凌并不这样认为,可是在萧南希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我们结婚,孩子可以留下来,你不是想要留下孩子么?”   “别说了。”萧南希轻轻的咬了咬唇,“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越是这样我越会手足无措,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报你对我的感情,也许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也有可能会是一辈子,或者一辈子都不会,所以这样千疮百孔的我,怎么配的上那么好的一个你?而你告诉我,我怎么能如此自私,只想着自己,而不懂得回报你?”   萧南希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字字在将莫子凌往更远处推。   心里有些窒闷,萧南希耳畔边又回响了严爵那天对她说的话:萧南希,你是我的,就算是死都是,所以,谁敢接近你……你知道的,我会怎么做?   是,她知道的,以严爵的性格,他会怎么做的,那个男人真的疯狂起来,做的事会让每个人都意想不到。   所以,她能那么的自私么?要去连累更多的人么?   莫子凌高大的身躯微微的一僵,想要说话的,却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   “你先走吧,我困了,想先去休息一下。”萧南希说着已经站了起来,背影清冷,好像要将人隔绝在千里之外。   莫子凌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就在刚刚,她对他露出的笑容,明艳的动人的笑容,那是最真实的萧南希。   可是不过是转瞬,就成了这样。   他伸出双手想要握住她,可是她却伸出双手想要将他推开。   她是想,未来的路有多难,都是她萧南希一个人的事,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莫子凌最终还是出声叫住了她,然后绕到她的面前,拿起她的手,摊开,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今天下午严爵交给他的手链放在她的手上,“不要再掉了。”   萧南希怔怔的盯着自己手上的手链,她以为自己掉在了什么地方,曾发疯过的寻找过,没想到会给莫子凌寻到了。   “谢谢。”萧南希的声音有些哑,眼眶也微红了。   莫子凌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会轮到萧南希望着他的背影的,渐渐地,渐渐地,她眼泪就流了下来。   但是她很快就抹掉,她告诉自己:没事的,萧南希,什么都会过去的,然后你依旧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   这天温凉一早就起来,收拾好了准备出门,她甚至连早餐都没有吃。   她眉心跳的很厉害,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心里担心着萧南希,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便想着去她的住处看看她。   可是在她拉开门的那一刻,萧南希却给她打来了电~话,她说,“凉凉,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出去逛逛,你有空么?”   在温凉听来,萧南希的语气是开心而又灵动的。   听起来心情不错。   温凉马上便点了头,“我今天有空,我去找你好么?”   萧南希在街角的公园等着温凉,见她一过来,便挽上她的手臂,“凉凉,我饿了,我们先去吃东西。”   温凉看了看时间,还早,现在萧南希不上班,以她贪睡的个性,这么早起来都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捏了捏萧南希的手,“你是不是被饿醒了的?”   萧南希很老实的点头,“嗯!”   温凉便无奈的笑。萧南希不怎么会煮饭,又贪睡,所以经常是没什么事做的时候,早上就睡得很晚,然后只吃中午的那一餐。   而能让萧南希在早上提前醒来的,那就只有一个理由:她饿了。   温凉陪着她去吃东西,她吃了很多,就好像是多日都没有吃过东西一样。   看得温凉眉心轻蹙,“南希,你慢点。”   萧南希只是点点头,又埋头吃自己的东西。   吃完东西,萧南希便拉着温凉在各大商场逛,看最新一季出来的冬装,每件都看了,然后又都走进去试穿了。   她挑选的都是那些极其束腰的衣服,要把腰身紧紧的包裹着。   温凉看着在镜子面前的萧南希,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萧南希最终是将自己试穿了的那些束腰的衣服全部都买了。   温凉想去阻止她,“南希,你别买这么多这些衣服,你……”   萧南希笑笑,将她的手拿开,“以后我一直都有机会穿的。”   温凉一怔,“南希,你……”   见她还没跟上来,萧南希又走了回去拉住她,“进超市买点食材好不好?你晚上带深深过我家,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想念了。”   温凉柔柔的笑,“好,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萧南希是这样说的,可是一到了超市,就让温凉去买酱油、米之类的东西,而自己就推着购物车去买自己想要吃的食材。   温凉选好了,在收银台等萧南希。   许久,她都还没过来,温凉就推着购物车让到了一边,让后面的人上来付款,而她则退到了一边,准备给萧南希打个电~话。   忽然听到一道声音,“那边有人晕倒了。”   “快叫救护车!”   温凉只觉得心颤了一下,跟着人群过去,那躺在地上的,一张熟悉至极的脸,此刻苍白如纸。   不是萧南希是谁?   温凉的眼前黑了一下,一片眩晕。   **   温凉从医生那里回来,耳边还回响着医生的话语,“萧小姐刚做了引产手术,对母体伤害很大……”   她纤细的眉心轻蹙着,推开了病房的门。   萧南希已经起来,窗帘被拉开,她正站在窗边。   她身上只穿了医院的病服,身影看起来消瘦的孱弱。   温凉只觉得鼻子一酸,不过才几天,怎么就瘦了这么多?   “南希……”温凉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萧南希回过了头吗,对她笑了笑,然后向她走来。   温凉立刻去拿了她的外套给她穿上,“天气越来越冷了,别穿得这么少。”   “我没事,你知道我身体一向还不错的。”   温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一顿,纤长的睫毛微微的垂了下来。萧南希的身体在以前是挺好的,在大学那会,便是连感冒都很少的,什么时候,就慢慢变差了?   好像也就是前几个月开始。   从严爵那里回来开始。   最近怀上了孩子,又将孩子拿掉,身体便更差了。   温凉捏了捏她的肩膀,“再睡一会吧,我让陈管家帮我熬了汤,估计一会就会有人送过来的,我到时候再叫你起来喝点。”   “我睡了很久了。”萧南希摇了摇头,“不想睡了。”   她不想睡,温凉也不想强迫她,抬眸的时候,余光中看到了那个一直站在门外的身影。   温凉轻叹了一声,“子凌在外面,你想见他么?”   萧南希怔了怔,“不想。”   温凉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原来萧南希在今天早上起来便去了医院动了引产手术,怪不得她今天就觉得她看起来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她哪里不一样,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萧南希坐在了床上,慢慢的伸手抱住了自己,“凉凉,莫子凌走了没有?”   温凉走到门边看了看,果然看到莫子凌还是站在门外的,他朝她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温凉点头,回去坐在了床边,“他走了。”   萧南希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担心你。”   萧南希唇角扯出一抹笑,“我没什么事,只是让他不要再过来了,我这样千疮百孔的人,并不值得他这么对我……”   她这样说,温凉只觉得心疼,“南希……”   她曾经是那么自信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话了?   千疮百孔的人。   萧南希看了她一眼,轻笑,“他昨天晚上去找我了,说要和我结婚,我知道他是想给我一个名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也许这样严爵会因为严明轩而有所顾忌,可是凉凉,我怎么能那么自私?我的路我自己会走下去,不想牵涉任何一个人进去。”   温凉抚了抚她的长发,轻声道,“所以你就去拿掉了孩子么?”   “知道么?我之前是太天真了,我以为我能避开严爵的,我以为我也能离开C国的,但是原来他一直有人在旁边看着我的,我的一举一动他全部都收归眼底,所以在我知道自己怀孕的第二天他就回来了……”   “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留下,现在严爵知道了,它就更不能留下来了,而我怎么能因为它就断送了莫子凌的幸福?”   萧南希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却又抹掉,“它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它该走的……”   如果强行将它留下来,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就让它走吧……   萧南希闭了闭眼。   温凉苦笑了一下,伸出双手去帮她将眼角的泪水擦去,“南希,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萧南希拍了拍她的手背,“凉凉,我没事,我本来想忘记那是严爵的孩子,将它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是现在想想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那样得来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忘得了,以后没准我对着它就会想起严爵,那样对我和对它都不好,所以,就这样吧……”   ……   温凉看萧南希睡着了,才翻看手机的短信。   是容湛给她发的:我在医院外面。   时间是晚上九点的,现在已经是九点四十多分了,因为和萧南希说着话,她也一直没注意到这条短信。   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外面,如果在的话,也等了四十多分钟了。   温凉纤细的眉心轻轻的蹙了蹙,加快脚步往医院外面走去。   她站在医院门口张望了一会,没有看到容湛的车,想着他可能是因为没看到她回短信而走了吧。   她挽了挽长发,想走过马路,到对面的等车亭等车。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的开到她面前,车窗摇下来,容湛如画的眉眼出现在她眼前,他淡淡一笑,“上来。”   温凉笑着点了点头,坐上了副驾驶座。   “抱歉,刚刚没看到你的短信,怎么等了这么久还在等?”   “怕你一会等不到车。”   容湛都看出温凉的情绪了,开着车的时候却突然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温凉身体一僵,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怎么了?萧南希情况不好?”   温凉怕他再胡来,没有专心开车,便将他的头转了回去,让他好好的看着前面。   “做了引产手术,对身体伤害很大……”   容湛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额角,只说了一句,“那你多陪陪她。”   便也不发表什么言论。   “我明天要出国。”容湛本来在专心开着车的,突然道。   温凉愣了愣,“怎么了?”最近也没听到他要出国的消息,怎么这么突然?   “我们几个同盟国有一个首脑会议。”   真的挺突然的,往常这样的消息都会提前让国民知道的,这一次却没有……   “要去很多天么?”   “10到12天左右。”容湛轻声道。   温凉点头,“那你小心点,还有,早点回来。”   “就这样?”容湛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温凉看着他,想问他“还能怎么样”的,但是一个字未说出来,她的下颚便被容湛微微的挑起,紧接着,她的唇被封住。   温凉在气息微微乱了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赶紧伸手推了推容湛高大的身躯,“容湛,你现在在开着车……”   可容湛却在她耳畔低低的笑了,“会不会想我?”   *************   ☆、94、而其实,他们是同一个人   94、而其实,他们是同一个人   温凉在气息微微乱了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赶紧伸手推了推容湛高大的身躯,“容湛,你现在在开着车……”   可容湛却在她耳畔低低的笑了,“会不会想我?”   容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漂亮的眸子一直紧紧的凝着她,双眸也似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暖意,没有了平时的淡漠凉薄。   温凉只觉得呼吸一滞,脸竟有些不争气的烫了,她想,此刻也一定是很红的。   她下意识的将眸光转移开畛。   可是容湛却很快的转回了她的头,她不会回答他,就休想转过她的脑袋。   不能逃避的。   今晚,此时此刻,容湛一定要她说出来的钏。   会想他么?   温凉也这样问自己的……   她在思寻着答案,所以也安静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安静着。   半晌,她纤长的睫毛微抬,淡淡的笑了笑,“会。”   容湛眸光微凝,自知她这样的性子,让她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有多难,可是现在她说了,哪怕仅仅是一个字,却让他愣了许久。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的喜悦向他袭来。   活了27年,这是容湛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出息的。   不……或许这不叫没有出息,有时候,是没遇到那个人或者是那件事,所以很多东西能够置身事外,但是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了,你便会知道,你为她/他做的所有事情都称之为心甘情愿。   捧住了她的脸,容湛低下头,深深的吻住她。   “温凉,我也会,而且,比你更甚,或许每一分每一秒都会……”   在容湛的眼中,温凉就是他以为他的人生就是这么的平淡下去的一缕阳光,她的出现,给了他无限的暖意,尽管很多的时候,其实她都是清冷的样子的。   她也似乎带着满身的伤痕。   他曾试着过去揭开她伪装的胶带看看,那是怎么样的伤口,他能否让她快速的愈合,但是后来他发现了,他越是心急,只会让她的伤口张得越来越大。   所以,容湛知道了,他需要的是耐心,而她需要的是时间。   他劝自己耐心,就像是对别的事,别的人那样的耐心,他也给她时间,哪怕这时间其实长的需要一辈子。   那他也给的心甘情愿。   只要她愿意呆在他身边。   纵使这么久远又如何。   人的一辈子那么的长,他才过了仅仅27年,却尝尽了孤独与寂寥,他曾经以为他会一直这么的过下去。   他想要对一个人好,可是他发现,他想要一直对他们好的那些人,后来都相续离开了他。   于是,他以为他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直到他遇到了温凉。   他想要他们在一起,一辈子好好的在一起。   所以,人只要有了寄托,无论走的多远,都会觉得心里的那一块为她/他而保留着地方是那么的柔软的。   那也是一种幸福,满满的幸福。   此刻温凉正呆在他的怀中,安静的呆在他的怀中,两具身体的紧密相贴,能清楚的感受到在她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他的喜悦。   只是说会想他的,他便这样高兴了么?   他这样子,给她一种感觉,其实他一直都是这么珍惜着她的,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害她的事情,从来都没有。   就好像是她一直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样,呵护备至。   可温凉不知道那是不是种错觉。   就好像是四年前那样,她也曾被苏白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就在她以为她已经走在天堂里的时候,也是苏白,将她推往地狱。   容湛已经将车停靠在路边了。   就这样抱着她,很温情。   温凉也伸出手,缓缓地回抱着她,她纤细的手臂搭上他宽厚的肩膀,“容湛,四年前你的记忆为什么会有一些断片的?”   这是温凉第一次过问他四年前的事情。   尽管他曾经对她说过,有些记忆从他脑海里抹去了,但那时候她听后只是笑了笑,却什么都没有问过,可是今天,她却开口询问了。   容湛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四年前,距离首相换届还有半年的时候,但是这消息已经在国民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了,当时,候选人有四人,我是其中一人。”   温凉点了点头,她记得当时公布候选人名单的时候,只听身边的同学说过,这是个伯爵的儿子,其实已经是有了爵位的,从他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   又听说这是四个候选人之中最年轻的,才只有二十三岁。   很多人便猜测,这名叫容湛的男子,其实靠的是父亲的关系,才爬到了这一步的。   可惜当时的政策,并未做到怎么样的完善,便是连选拔新一任的首相大人这样的大事,也只是公布了候选人的名单和简历,却并没有公布他们的照片和更多的信息。   容湛一直没有将温凉放开,低低沉沉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温凉,四年前的一夜,我是遭受了追杀的,我的左胸膛遭受了枪伤,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很多处伤,我在逃跑的过程中昏迷了,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身上完好无缺,而时间,竟然已经是过去了半年……”   温凉一颤。   “我曾想过,难道我昏迷了半年么?”容湛微微的笑了笑,“但显然,不可能,因为有些片段在我的脑海里闪过的,只是我记不清楚那些片段的具体内容,而我独独缺了这半年的记忆……”   容湛说到了,深眸眯了眯,似在思寻着那些往事。   这么多年来,也不是不奇怪这些事的,也曾让人暗中调查过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从莫子凌的口中得知,他确实消失了近半年,但去了哪里,无从得知。   按照莫子凌的说法,是云茜将他找回来的。   容湛将她微微拉开,眸色深沉,“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所以那天我问过你,我们四年前认识么?但是你否认了。”   温凉怔了怔,唇角微翘,淡淡出声,“嗯。”   她后又抬眸定定的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此刻讲的话是否是真的,他是那样深不可测的一个人,他的心思怎么能让别人猜得透?   可如若不是真的,他为何骗她?   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东西么?   而她,还能相信他么?   温凉的心微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地步……   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陷入了深思。   ……   夜有些深了,温凉在半夜因为口渴而醒来。   容湛的手臂紧紧的缠着她的腰。   温凉想要起来却都觉得有些困难。   她小心翼翼的移开他的双手,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开灯,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床上,下了楼去倒水喝。   喝了水,她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点,却想起了今晚容湛和她说的话,眉心蹙了蹙。   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她便走了上楼。   温凉躺上~的动作依旧很轻,她知道他明天要很早走,他需要充足的睡眠,而很多人在半夜被吵醒了之后是很难入眠的。   温凉刚刚谁上去,不知容湛是不是有知觉的,他的手臂马上便再度抱住了她的腰,她就这样躺进了他的怀中。   一呼一吸之间全是他清凉的气息。   温凉眨了眨眼,眼睛往上看,他慑人心魄的脸就在她眼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她几乎是微微抬头就能吻住他的。   温凉发现自己这样在夜深人静看他的时候,就没有能移的开眼睛。   时光似乎对他特别的眷恋,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刻下一刀岁月的痕迹。   四年了,他之比以前更为的耀眼夺目,每到一处,即使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并不说话,他依旧是人群中最为吸引人眼球的那个。   而她却不再是那个温凉了。   从小,她的性子就尤为的成熟,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向谁撒娇的权利的,可是苏白就给了她这个权利。   她能在他怀中肆无忌惮的笑,肆无忌惮的做她想做的事情。   她以前懂得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而现在她却早就忘了要怎么去喜欢别人,更也不懂得怎么去接受别人对她的好,她甚至排斥这样的感觉。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往上抬了抬,差点就抚上了他的脸,可是却好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一惊之后,收回了手。   其实容湛并没有醒,只是她以为他醒了而已。   只是容湛动了动,头往下低了低,他们两人便换了位置,他已经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间。   这样的姿势,似乎昭示着他对她的无比眷恋。   她的心尖便颤了颤。   ——我独独缺了那半年的记忆。   这句话在这时闯进了她的耳畔。   那件事发生在他失去了和她之间的记忆的半年后,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他已经忘了她,那会是谁做的?   温凉闭上了眼睛,黑暗中,男人冷酷的骇人的脸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被那男人带到了一处很隐蔽的两层楼的小洋房。   时隔四年,她依旧记得男人说的每一句话,他说,“你在这里呆着,直到生下了孩子,便可离去。”   当时,她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   温凉睁开了眼睛,不愿意再去想那些让人的心会滴血的事,因为每想一次,她的心就滴血一次。   容湛依旧安安静静的靠在她的怀中,呼吸轻轻浅浅的喷在她的脖颈间。   温凉看着他。   其实在容湛的心里,温凉想,他该是对苏白这个人做过猜测的吧?   他该想过,到底苏白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或者说,苏白和她之间有着怎么样的过去。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就是苏白,苏白就是他,其实,他们是同一个人。   ……   容湛搭乘着早班的飞机离开C国的。   早上他陪深深吃饭,离开之前,他蹲下来,亲亲深深的小脸蛋,“乖乖的在家,要听妈咪的话。”   深深极为不舍得他的,挨着他并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脖子,“爹地,你什么时候回来?深深会好想你的。”   容湛揉了揉深深的小脑袋,“爹地也会很想深深的。”他说着将深深的小手拿起来,“你一天数一根手指,将两只手数完,爹地就回来了好不好?”   “好。”深深点头,乖巧的应道。   容湛站了起来,看着温凉,“我走了。”   “嗯。”温凉走到他面前,“早点回来。”   容湛却眼眸深沉的望着她,不甚满意她就这样应付着他,和他道别而已。   可温凉看着四周,他们现在正在大厅里面,这里又都站着些佣人。   有些事还是不便做出来的,她便转移了眸光,去回避容湛的眸光。   可不知何时,容湛就走了几步,将她抱进了怀中,他亲了亲她的眉心,“记得要想我。”   温凉耳根有些发热,转过头去,看见陈彤带头,佣人们都很会做的将头低下了。   深深更夸张,竟然都将两只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不过五指张开,灵动的大眼睛透过指缝观看而已。   温凉有些无奈,好像他们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还被他抱在怀里,温凉便轻捏了捏他的手臂,“容湛,时间不早了。”   “嗯。”音节从他喉底发出来。   又眷恋的抱了她一会,才将她放开了,“我走了。”   温凉抱着深深走出外面,莫子凌正在外面等着他的。   他神色有几分憔悴,见她出来,对她点了点头,“夫人。”   容湛上了车,莫子凌关上了车门,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折了回来,“夫人,帮我……”这样说或许不妥,怎么能是帮他……   萧南希和他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   他不知该怎么说出来,温凉笑了笑,道,“我知道的,你放心。”   莫子凌点了点头,上了车,车子便缓缓开走。   深深靠在温凉的颈窝间,“妈咪,我一定会好想好想爹地的。”   这是深深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想念……   “妈咪,我现在能不能数一根手指?”深深伸出一根手指。   “不能。”   “那我能不能一下子就将两只手都数完?这样爹地就能马上回来了。”   温凉握住了她的双手,笑了笑,“爹地不是叫你一天只可以数一根么?不能作弊的。”   “好吧。”深深放下了小手,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   “小舅舅今天出院,妈咪和你一起去接他出来,然后回外婆家好不好?”   “好。”深深一下子又笑了起来。   温凉和深深去到温玉病房的时候,林静玉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温凉帮着拿东西出去,林静玉问她,“怎么最近都没见到南希,她不是辞去了国航的工作么?是找到新工作了么?”   “没有,还在找呢。”   “今天叫她来我们家吃饭吧,很久没在家吃饭了,我看她最近也都瘦了好多,是不是因为找新工作的原因?让她来我们家,我给她补补。”   ☆、95、大不了鱼死网破   95、大不了鱼死网破   温凉帮着拿东西出去,林静玉问她,“怎么最近都没见到南希,她不是辞去了国航的工作么?是找到新工作了么?”   “没有,还在找呢。”   “今天叫她来我们家吃饭吧,很久没在家吃饭了,我看她最近也都瘦了好多,是不是因为找新工作的原因?让她来我们家,我给她补补。”   “好,等会我给她打电话。”萧南希应该也是今天出院的,但她和温玉住的是不同的医院,温凉便想着先将温玉和母亲他们送回温家,再去萧南希那儿接她出院。   回到温家后,温凉便给萧南希打了电~话,萧南希接了,精神还不错的样子,只说在医院里呆着闷得慌,今天早上就问过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她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畛。   温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知道她是这样怕闷的性子,便说,“今天温玉也出院了,你来我们家吃饭好么?”   “好,等会我去你们家。”萧南希答应的很快。   温凉挂了电~话之后,林静玉问道,“怎么样?她来不来?钗”   “来呢,她说等会就过来了。”   “那好,你们在家等着,我出去买菜。”林静玉边说边去换鞋,嘴里还喃喃自语,“首相大人不在,要不然我们就都可以一起吃顿饭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也都多久没在一起好好吃饭了……”   “妈,还是叫他容湛吧。”温凉转过头,淡笑道。   她记得容湛也曾多次对林静玉说过,让她叫他的名字的。   “哎……”林静玉无奈的笑笑,“一时改不了口,总觉得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竟然就是我女婿,我女儿的丈夫了。”   林静玉出门后,温凉便将温玉的东西拿回他的房间,帮他整理东西。   温玉带着深深走了进来,“姐。”   “嗯?”温凉正动手将他的衣服放回衣柜。   “我明天想去学校。”温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   “可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起来,还是需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的。”这也是林静玉的想法。   其实她这想法也是因为知道温玉班里还有严欢存在,她并不想温玉多去面对着严欢,她觉得或许再等等,等严欢那样的小公主玩的无聊了,不在温玉他们班了,就让温玉回去。   她怕温玉本就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起来,会又被严欢想出的什么法子弄到。   林静玉对严欢的意见似乎已经根深蒂固,是很难改变或者动摇的。   “我已经好了。”温玉上前了几步,“你也知道妈的想法的,她只是怕严欢……”   温凉点头,又听到温玉道,“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到学校了,课程都落下了不少,我想早点回去将落下的课程补回来。”   “好。”温凉知道温玉的性子,“我等会和妈说说,让你到学校上课去。”   温玉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谢谢姐。”   *********   午睡起来之后,萧南希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到温家去蹭饭吃。   她刚开了门,门口站着两名男子,萧南希记得,这是严爵的人。   萧南希咬了咬唇,将门关上,径直的绕过他们,走到电梯门口,按下了楼层。   男人相互对望一眼,快步的上前,“萧小姐……”   “他在哪?”   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愣了一下,直到萧南希转过头看他们,他们才道,“殿下就在您住的小区下面。”   电梯门被打开了,萧南希冷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金属制的电梯门将萧南希和那两个男人的身影清楚的倒映出来。   萧南希看着那里面的自己,脸色苍白的竟如鬼魅一样,恍惚间以为这不是自己,她是爱美的女子,时刻都会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的,何时竟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那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她两边,就好像她是犯人一样,将她压制下去。   到严爵的身边。   她知道严爵还会再找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快。   是知道她已经将孩子拿掉了么?萧南希在心中冷笑。   电梯门打开,萧南希走出了楼层,严爵那辆房车就停靠在对面的楼下。   两个男人兴许是怕她逃了,依旧是一左一右的跟在她身后。   萧南希忽然觉得有些可笑的,他们是身强体壮的男人,而她只是一个女子,力气和体力怎么抵得过两个大男人?   从看到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门前的那一刻起,萧南希就没想过要做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的想法。   那是多可笑的想法?   能逃得了么?   不能。   也没必要。   车门被打开,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萧南希冷笑了一下,矮身坐了进去。   不过才刚坐下,她的腰便被人揽过去,严爵的气息在瞬间向她袭来。   萧南希纤细的眉心紧紧的皱了皱,忍着没将严爵推开。   严爵低下头,深深的在她的脖颈之间呼吸了一下,才道,“怎么才两天不见,便瘦成了这样子?脸色也这样的苍白,孩子折磨你了?”   萧南希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她已经拿掉了孩子?   他现在说这样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她是多么的好,竟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   可是,萧南希却觉得有种作呕的感觉。   她久久没有说话,严爵修长的指也便捏住了她的下颚,将她的脸蛋转了过去,面对着他,“怎么不说话?”   萧南希看着他,明媚的脸上却毫无表情,“殿下想要听到我说什么?”   她是这样平淡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着话,严爵的眉心紧紧的皱了皱,可是最后却舒展开。   “开车。”他沉声道。   萧南希看着窗外的白雪皑皑,只觉得车厢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快要呼吸不得,伸手便将车窗摇下来,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是刺骨的冰冷,可是萧南希却丝毫没有感觉一样,就这样一直将眸光望着车窗外。   从她的侧方忽然伸过来一只大掌,“啪”的一下就将车窗给关上了,“萧南希,你是想把自己给冻死还是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冻死?!”   身后,是严爵已经怒了的声音。   这个男人不经常发怒,但是但是其实往往是这样的人发怒了之后,尤为可怕。   可萧南希此刻也没有了感觉。   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不会为了严爵这样的男人而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但是如果是能拉着他,让他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也不错。   “把脸转过来,看着我。”严爵沉声的下着命令,似乎已经不能再忍受着她这样的忽视他。   萧南希也真的将脸转了过去,嘴角轻扯了下,“你要带我去哪?”   “王室医院。”她突然转变了的态度,让严爵也愣了一下。   “做什么?拿掉孩子么?”   “对。”严爵邪魅的笑了笑,向她靠过去,伸出右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肚子,“害怕么?萧南希。”   “怕。”萧南希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眸子却无一丝一毫的惧色。   其实,她此刻所有的反应都可以用两个字来表达:敷衍。   车子在王室医院门前停下,有人将车门打开,严爵拽着萧南希的手走了下去。   进到一间豪华的病房里面,早已经有医生在等着。   “带她下去做产检。”严爵指了指萧南希。   萧南希依照医生的意思做了检查,检查结果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微的白了白,看了萧南希一眼,她却无谓的笑了笑。   严爵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淡蓝色的眼眸闪过几丝疑惑,刚想出声询问是怎么回事,医生就小心翼翼的上前去,覆在他的耳边说了些话。   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就压抑了起来,甚至,带着危险的味道。   医生哆嗦了一下,赶紧退到了一边,他是想离开了,可是问题是太子殿下还没叫他离开,他怕到时候会惹怒了这祖宗。   “过来,萧南希。”严爵的眼眸开始慢慢的染上了红丝,一根一根的,最终遍布整个眼睛,猩红的吓人。   萧南希就这样站着看他,既不离开,但是也不上前一步,仿佛他就是空气一样。   不过是一瞬间,本来坐在沙发上的严爵竟都快步上前,扣住了萧南希的手腕,“萧南希,你竟敢拿掉了孩子……”   她竟敢,她竟敢拿掉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严爵的眸子越发的红,似乎要滴出血来。他现在只觉得满腔的怒气,无处可发泄,也只想掐死面前的女人。   萧南希怀孕的消息来到他耳边的时候,他正在H国,他未婚妻的国家里,那时,他和未婚妻一家人正坐在吃晚饭的。   他听到了这个消息,只觉得浑身一震。   然后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有一种情绪从心脏处开始蔓延开来。   他身边从来不缺的就是女人,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可是他一个都没留下来。   那时候,他以为都只是那些女人没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而已。   因为王室的子嗣,非同小可,怎么能让那些女人生下。   可是萧南希的身份明明就和那些女人没有什么两样不是?她甚至更为卑微,因为她没有父母亲,她只是孤女。   可他在听到她怀孕了的消息之后,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孩子拿掉,哪怕他身边的人都告诉他,不能让萧南希生下孩子。   他也觉得自己够疯狂的,他甚至想过如果生男孩要叫什么名字,而女孩又要叫什么名字的……   他是这么的期待着她的孩子的到来,而她是怎么样的?   她将孩子拿掉了……   已经三个月大的孩子!   严爵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血腥的味道,他缓缓的俯身,大掌紧紧的擒住她纤细瘦弱的肩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萧南希疼的浑身都在颤抖,她好像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可是她依旧在笑,嘲笑,“严爵,就算我死,也不会生下你这个禽~兽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要不要照一下镜子?”   “好。”严爵嘴角泛起一抹妖冶嗜血的笑,本来在她肩上的手缓缓的往上,电光火石之间,便擒上了她的脖子,他的手指慢慢的收拢,“那你就去死吧,萧南希。”   萧南希只觉得气息瞬间困顿,满脸的通红,她不反抗,只是睁着眼眸死死的看着他,甚至嘴角还是带着笑意。   严爵眼中的戾气越发的浓重,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将她掐死。   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眷恋的?   便把这个女人杀了,一了百了。   他也不用再在每个夜晚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摸床边的另一个位置,也不用再定定的去凝望着躺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却又觉得怎么都不对。   不过就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   萧南希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脸越来越红,似乎已经红到了发青的地步。   房间内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人硬着头皮上前,“殿下,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但严爵只是冷笑一下,他就是要弄死这个女人!   严爵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但跟在他身边的几人知道这样不妥,将这个女人弄死了,会给他带来些祸害。   如果这个女人死了,一定会将莫子凌牵扯进来,甚至于,容湛,国王陛下。   闹大了的话,H国的公主也会知道。   那么,这样对太子殿下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几人都明白这点道理,当然严爵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他不可能没有想到,只是他此刻完全丧失了理智。   “殿下,为了她弄成这样,不值得。”   “请殿下三思。”   那几人终是上前将严爵拉开了。   力气骤然撤去,萧南希浑身绵软无力的滑落在地上,她伏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眼前的景象还在模糊着,耳朵也在发鸣。   恍惚中,好像还听到严爵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如野兽一般的鸣叫。   然后,一切回归平静。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萧南希的手依旧有些颤抖,她拿过来手机,张了张口,差点就发不出声音,“凉凉……”   “南希,你在哪?”   “王室医院。”   萧南希的脖子上有一条青紫色的掐痕,幸亏现在是冬天,围巾一围上也便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温凉将自己的围巾脱下来给她围上的时候,满脸的心疼。   而萧南希却笑了,“我没事。”   但萧南希说什么今天也不肯去温家了,她担心林静玉看出异样来,又担心着她。   她不去,温凉也放心不下她,给林静玉打了个电~话,就陪着萧南希回去了,在她家给她煮了晚饭。   晚上,她在洗碗的时候,接到了容湛的电~话。   温凉嘴角抿着笑意,用抹布将手擦干了,才拿起电~话。   “在做什么?”   容湛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她耳畔。   ****   ☆、96、晚上负责陪我睡觉   96、晚上负责陪我睡觉   “在做什么?”   容湛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她耳畔。   “洗碗。”温凉很老实的回答。   “在你妈家么?”容湛在电~话那边似乎轻咳了一下,顿了顿才出声的。   “容湛,你感冒了么?畛”   “没有,这里温度只是远比国都还要低,受了点凉。”   他这么说了,温凉当下便皱了皱眉,知道他说的没有其实肯定就是有的,“穿多点,你衣服总是穿的少。”   “知道了。”容湛的声音含笑钕。   这样被一个人关心着,暖意充斥心间。   容湛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你也是,穿多点,照顾好深深,等我回来。”   “我穿很多了。”温凉捏着手机从厨房出来。   “‘很多’是多少?”   温凉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一进门就被她放在萧南希沙发上的外套,笑了,“像个粽子一样。”   那边,容湛也低低的笑了,笑声很是悦耳,听来会让人迷醉,也缓解了温凉今天一整天精神的紧绷感。   她无意中看到了挂在客厅墙上的钟,“吃晚饭了么?”   “温凉。”   “嗯?”   “现在在我这儿是半夜三点钟。”   “……”温凉脑子短路了一下,“那你怎么不睡觉?”   “睡了,睡不着。”容湛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落地窗的窗帘拉开,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外面。   “怎么了?失眠了么?去倒杯热牛奶喝喝。”这是温凉一向以来的习惯,通常晚上睡不着了,就爱喝杯热牛奶。   “没用。”容湛摇了摇头,“因为你不在身边,一时不习惯睡不着。”   温凉还在喝着水的呢,差点就呛到了,她怎么觉得容湛这人最近情话说的越来越顺溜了?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态度,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那么回事,总让人臆想连篇。   温凉一时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回应他,沉默了许久,才柔声道,“那你……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我想,这是永远也习惯不了的。”容湛很坚持自己的说法。   温凉抚了抚自己的手腕,“那就不要习惯,只是这样子估计你要经常失眠。”   “不会。”容湛道,“我准备以后每次出国都带你出来。”   “……”温凉微微错愕之后是无奈,“容湛,你那是出国公干,不是游玩。”   “嗯,我知道。”容湛笑了,“你是觉得我带着你出去会因为美色贻误了我的工作?放心,温凉,我不是纣王。”   温凉扶额,那她更不想做以色惑人的妲己呢。   “我不懂你们政治上的东西,我要是跟着出去了,就真的是游玩了。”   “你就是白天负责游玩,晚上负责陪我睡觉。”   这是容湛说出来的话么?温凉问自己,其实更想问他的,但是估摸着容湛又会说出另一番话来,同样让人无话可说。   好像两人这么说着话,时间也过去了挺长的了,温凉抬头看了看钟,半个小时了。   “快去睡觉。”温凉催着他,“我去看看南希。”   “嗯。”容湛应道,“快去吧,早点回去,叫司机过来接你。”   “好。”温凉点头,道了晚安之后将手机放进了口袋,转身刚想往萧南希的房间走去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洗好了澡,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递了一杯给她,“赶紧喝了。”她眨眨大眼睛,“晚上有助于睡眠。”   她话里的意思那么的明显,温凉只觉得有些窘迫。   她定是听到了她和容湛的对话。   深深今晚是留在林静玉那里的,温凉便决定留下来陪萧南希,尽管萧南希说不用,但温凉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声音绵软,“我们都好久没睡在一起了……”   “打住。”萧南希道,“这话可不能胡说,被我们亲爱的首相大人听到了,那是会引起误会的,你只需要晚上好好的陪着我们的首相大人睡觉就行了。”   温凉再一次囧,无比的肯定萧南希不只是听到她和容湛的一点点对话而已,而是全部了。   晚上的时候,温凉将头枕在萧南希的大腿处,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无比无聊的搜索着节目。   “凉凉,你这是虐待病人……”萧南希伸手捏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   “我哪里虐待你了?”因为鼻子被她捏着温凉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萧南希斜睨她一眼,“喏,现在还把我当人肉枕头。”   温凉柔柔一笑,“这样舒服。”   萧南希又重重的捏了她鼻子一下,“起来,我去一下厕所。”   萧南希去了许久,温凉心里担忧,起身去了厕所,发现萧南希正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对着洗手盆呕吐。   她将今天晚上吃的东西一点不剩的都吐了出来。   温凉看着觉得心里酸涩。   温凉走过去,轻拍着她的背,很久,直到她不再呕吐,她才扯过干净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她的嘴,“还好么?”   萧南希摇了摇头,“还好,只是胃有些不舒服。”   温凉想起来了自从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就真的没怎么吃得下东西,今天给她煮了晚饭,她却又吃的异常的多,那时她就担心她的胃会受不了,但她就说没事,说她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于是,就演变成了这样的情况。   将她扶到了客厅,温凉起身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   萧南希喝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在休息,不知是不是温凉的错觉,也觉得她的眉头在慢慢的舒展开了。   温凉就坐在旁边,这样的看着她,眸子里满是心疼。   可萧南希却像是有了感应一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笑了笑,“别这样看我,我没事。”   “胃还疼不疼?”   “本来也就不疼,可能是吃的多,有些不舒服而已。”   温凉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都叫你别吃那么多。”   “想吃。”   萧南希率性的一句话,让温凉的眉心又皱了皱。   萧南希看见了,就笑了笑,“胃真的没什么事了,倒是头有点疼,凉凉,帮我揉揉吧。”   温凉移步到后面,指法熟练的帮她揉着脑袋。   萧南希舒服的哼哼唧唧,闭着眼睛在享受,过了一会又睁开,眯着眼睛在看她,“凉凉,你记不记得大学那会我们说过的一句话?”   “哪句?”   那时候她们说过的话可多了,温凉怎么记得是那一句?   “我们都要稳稳地幸福。”萧南希笑了笑,说了出来。   “嗯。”温凉轻声的应着,还在回想着那时候的事情,又听到萧南希在说话了。   “凉凉,我看得出来容湛对你是真的好,我很高兴,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萧南希顿了顿,眸子紧紧的凝着她,“所以,苏白,还是忘了吧,关于他的好,关于他的坏,都忘了吧,他无论怎么样,都已经是你的过去,人不能总抱着过去过一辈子是不是?”   因为萧南希的一席话,温凉陷入了深思。   这些人当中,只有顾以北才知道苏白其实就是容湛。   作为苏白,他给过她天堂,也带她走过地狱,而作为容湛,他由始至终给她的都是温暖和宠溺。   温凉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信任容湛……   而横在他们之间的,却还有那么多事情……   她都可以当做什么没发生么?   容湛离开C国的第五天,温凉回到风行上班了,温玉也早就回到了学校上班。   严欢依旧留在温玉他们班,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因为温玉一向不爱说这些事。   而这几天,各大报纸报道的主题除了容湛出国访问的消息之外,最大的消息也便是关于C国太子严爵的婚事了。   婚期已经公布,他和H国公主将于元旦那天举行盛大的婚礼。   这几天,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上,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和H国公主出双入对,忙于应酬各种活动。   而他和萧南希之间的事情,就好像是这么过去了。   他不再去找萧南希,而萧南希甚至能很自然的和深深谈论着关于他的婚礼会怎么举行的问题。   深深是一贯的认为肯定是比不上她爹地妈咪的婚礼的,而萧南希则认为,那可不一定哦,怎么说人家都是C国唯一的王储,将来可是要当国王的人,这排场,肯定是你爹地妈咪比不上的。   深深听了,是觉得有几分道理的,但是又觉得不服气,小鼻子发出了“哼……”的一声,就将脑袋转往别处。   今天早上一过来市场部,温凉就听到市场部的那些女人在讨论了,很激动的样子,说是霍总今天会从欧洲回来。   温凉一怔,她多日没来上班,竟是不知道霍沐汎也出国了。   估计上午霍沐汎还没回来吧,所以市场部倒也是一派风平浪静的样子。   下午就不一样了,无论走到哪儿,都能看到她们交头接耳的样子。   下午三点半的时间,温凉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肩膀,将挂在脸上的黑框眼镜拿了下来,起身去茶水间倒水喝。   她在茶水间喝水,顺便休息,陆展鹏却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原来您在这里,到处找您。”   “什么事?”   “霍总找您。”   霍沐汎……   “他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陆展鹏摇了摇头,“他不是去了欧洲几周么?刚刚回来的时候,就说要到各个部门看看,没看到你在市场部,出来的时候,他就问了我,你去了哪里……”   “别说了,跟我走吧。”   温凉却躲开了陆展鹏的手,淡淡的笑了笑,“他估计没什么事的,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要是再有什么事我再过去吧。”   霍沐汎的心里想什么她懂,这里到底是在他的公司,公共的场合,有些时候,还是需要避嫌的。   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他来说。   “好吧。”陆展鹏无奈的耸耸肩。   下午,温凉因为一个项目忙了许久,不知不觉中,已经下班,周围的同事都已经走光了。   看了看时间,她收拾了一下,关了灯走出办公室。   外面夜色正浓。   一辆车缓缓的开到了她的面前,车窗是一直都摇下来的,驾驶座的人很快就下了车,姿态颇为优雅的走到她的面前。   霍沐汎手里还夹着一根烟的,见她因为闻到烟味而眉心轻轻的皱了皱,他大拇指和食指就将烟给掐灭了。   “没吃饭吧?一起吃饭。”   “不了,我回去吃。”   温凉绕过他,准备去拦车。   “凉凉,这么久没见,就算是老朋友也能吃个饭聊聊天吧?”霍沐汎很快的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这么说也似乎是有道理,但今天真的有点晚,“改天吧。”   “不,就今天。”   霍沐汎说完不等她反应就拽住她的手往前走去,三两下就将她塞进了车里面。   动作一气呵成。   他很快也便上了车。   温凉揉着被他拽的红了的手腕,有些无奈,“霍沐汎,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脾性?像个土匪一样。”   霍沐汎正在系安全带,闻言,对着她邪魅一笑,“我要真是土匪,早就把你抢回去了。”   “……”温凉不语。   “想吃什么?”   “都可以。”温凉对吃的东西并不挑,除了不能吃辣之外。   霍沐汎带她去的是环境优雅的中式餐厅,选了一间小包房。   霍沐汎做主,点了菜。   菜被端了上来的时候,霍沐汎帮温凉盛了一碗汤,“你弟弟怎么样?出院了吧?”   温凉喝了一口汤,笑道,“都去学校上了几天的课了。”   “严欢那丫头还在他们班?”   “在的。”听温玉言语之间的透露好像是这样。   霍沐汎此时却无声的笑了,“八成那丫头是看上了你弟弟……”   温凉被他的话语弄得轻咳了一下,“别乱说,都还是小孩子。”   “小孩子。”霍沐汎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都十八岁了,哪里还是小孩子?凉凉,你可别忘了你十八岁的时候可是连孩子都怀上了。”   一句话就呛得温凉没话说。   霍沐汎看了她一眼,笑得极其邪魅,“而我十八岁的时候,都不知道和多少女人上~床了……”   温凉扶额,“你那些情事就别拿出来说了好么?”   霍沐汎嘴角一勾,“怎么,吃醋了?”   见温凉眉眼不抬,继续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的饭,霍沐汎又补上一句,“放心,无论我曾经有过多少女人,她们都已经是过去,从今往后,我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他这话说的信誓旦旦,就差没对天发誓了。   可温凉不知道是不是听得多了,也免疫了,还是吃自己的饭,一个字都没说。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来?”   “为什么?”温凉终于出声问道。   “因为我知道容湛出国了。”   “……”   温凉沉寂很久之后,发现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霍沐汎的话。   ☆、97、不知目标是你还是我   97、不知目标是你还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有暖气的室内呆久了,一出来,温凉就打了个冷战。   赶紧把搁在手腕处的外套给穿上了。   霍沐汎看了她一眼,“穿的像个粽子一样,完全把你身材包住了,没细看的话,还会以为你是个中年大妈。”   温凉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要的就是这样。”   又看了看时间,是真的不早了,便催促他,“快去取车。畛”   霍沐汎将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取车。”   有雪花飘落下来,温凉往里面站了站,伸手拿走掉落在自己衣服上的雪花,捏在指尖,冰凉刺骨的感觉袭来。   温凉深呼吸一下,感觉这夜里的气息钚。   霍沐汎按了一下喇叭,将车门打开,温凉坐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空间变得更为狭窄了的原因,温凉这才清楚的闻到霍沐汎身上的酒味。   想了想,“还是别开车了,你让别人过来接你,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说完,就想打开车门下车去。   霍沐汎按住了她的肩膀,“那么点酒还不至于将我弄醉,坐好,我送你回去。”他说着就将温凉拉了回去,帮她系上安全带,又勾唇一笑,“只要不出事故,在国都就算被交警逮着了,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他这么说了,温凉也便不再说话。   的确,以霍沐汎的身份,就算是醉驾了又怎么样?也没人敢这样就将他送进去。   记得陆展鹏就说过他十几岁的时候没少惹事,深夜飙车,醉酒驾车,打架斗殴,也还不是当天进警局,几个小时就被放了出来。   有钱人似乎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好像对与错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分离。   “真不想送你回去。”霍沐汎帮她系好安全带之后,深眸紧紧的凝着她,低声说了一句。   在这样的夜里,说这样的话,多少带了些撩人的味道。   可温凉全都自觉忽略了,“看来你真的醉了,我还是去打车吧。”   霍沐汎瞬间就攫住了她的手,“怎么,都不许开个玩笑么?”   温凉看了他一眼,“有些玩笑开不得。”   “你这样的女人真无趣。”霍沐汎边说边拐着方向盘,驶上了路,又回过了头,“可怎么我就这么喜欢你这样无趣的女人?”   “……”   今天忙了一天,吃饱了,也便感觉有些倦意袭来。   温凉眼皮合了合,她纤手往上抬,揉了揉眼睛。   霍沐汎看见了,“累了就睡一下,到了我再叫你。”他又补上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   温凉感觉到自己被重重的往前抛了抛,额头撞到了前面,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整个夜空。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霍沐汎,只见他俊美的脸上,异常的浓重。   他看都没看她,只道,“坐好了。”   温凉下意识的去抓紧安全带,这才有空往前面看,他们已经被两辆车包围住了,刚刚就是有一辆车撞上了他们的车前面。   此刻车头还在冒着烟。   霍沐汎的俊脸紧绷着,眸子紧紧的凝着前方,右手放下来,似乎随时坐好从两辆车中间冲出去的准备。   往常他的警觉性一向挺高的,可是也许是今晚喝了点酒,也许是因为温凉就在他身边,这狭小的空间里都是她的气息,他觉得自己有些迷醉,竟然警觉性都失去了。   竟然到了刚刚才发现有人自从他们出了餐厅便一直跟着他们。   本想快速的开车突围出去的,但是已经来不及。、   那两辆车也似乎早就知道他已经发现了他们,也便不再隐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了上来,一辆车狠狠的撞上了霍沐汎的车子。   温凉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来是霍沐汎已经快速的启动了车子,在那两辆车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往后一退,暂时的甩掉了那两辆车。   温凉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两辆车很快就反应过来,穷追不舍。   霍沐汎开的时速都不知道达到了多少迈,也没能甩的掉紧跟着他们的车。   “怕么?”霍沐汎忽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温凉点了点头,说不怕是假的,“他们是什么人?”   霍沐汎的声音冷肃,“不知道目标是你还是我,是我的话,那还好点,是你的话,那多半是容湛政治上的敌人,没那么简单……”   温凉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又往后看了看。总觉得跟着她们的人有些肆无忌惮的味道,这虽然是在晚上,又是冬天的雪夜,人烟稀少,摄像头却遍布着这些街上的。   他们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们紧追不舍。   霍沐汎突然一脚将油门踩尽,“头低下!”   温凉照做了,不过是瞬间,一颗子弹横过她的头顶,只听到“砰——”的一声,那子弹已经打破了车前的玻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温凉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又听来数声的子弹射来的声音。   温凉是趴了下来的,可是霍沐汎不一样,他要开着车,所以身体一直直立着,子弹射来的时候,头低下,也阻挡不了。   最后的一下,温凉清楚的看到那颗子弹射入他的右肩处。   她听到了锐物卡入骨头发出的声响和霍沐汎痛得闷哼的声音。   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将他白色的衬衣染红。   “霍沐汎……”   “死不了。”霍沐汎简短的回了她一句,然后重新启动了车子。   只是他到底受伤了,动作也身不由己的变得慢了许多。   后面却是不再用枪射击了,倒是有一辆车车速越来越快,哪怕霍沐汎早就知道了,将油门踩尽了,那车还是追了上来。   只听到天空传来“砰——”的一声,温凉几乎整个人几乎被抛到了窗边,她的脑袋重重的磕到了车门上,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霍沐汎比她更甚,浑身是血。   汽油的味道在空中漫延。   温凉被呛得在剧烈的咳嗽。   霍沐汎的手触及方向盘,然后快速的拉住她的手腕,“下车。”   温凉就这样脑子一片空白的被他拉着下车,然后快速的往前跑去,他推倒了她,紧接着整个人都覆在她身上。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残骸四处乱飞。   火势蔓延开来……   温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具身体越来越沉重,她心一凛,将他推开,“霍沐汎,你怎么样?”   霍沐汎眉头似是紧紧的皱了皱,抓着她的手,还想带着她离开的,却无奈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温凉想去扶住他,可还没碰到他的时候,却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拽了走,“霍沐汎……”   一条手帕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和鼻子,浓烈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内,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昏迷了过去。   陷入昏迷之前,最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霍沐汎躺在地上的身影和几人并不认识的高大的男人。   ***************   头痛欲裂。   温凉伸手抚上了脑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前出现了大片的白色,这些告诉她,她现在正处在医院。   “凉凉,你醒了?”萧南希看见她醒来,道。   林静玉也很快的过来,“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温凉摇了摇头,她现在感觉都还好,就是脑袋有些晕沉,因为一路有霍沐汎护着,她身上没有受什么伤。   只是她明明是记得她是被几个男人抓走的,怎么此刻会回到医院?   到底怎么一回事?   “南希,霍沐汎呢?”   萧南希给她在后背垫了个枕头,“他肩膀受了枪伤,身上也受了些伤,但是幸好身上没有致命的伤害。”   萧南希顿了顿,“他在隔壁病房呢。”   林静玉给温凉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将杯子放下,“我去看看。”   “哎。”萧南希扶住了她,“他父亲还有爷爷奶奶好像也来了,你这个时候过去不合适。”   那倒也是,温凉点了点头,知道他没什么大碍就好了。   温凉看了萧南希一眼,“这怎么回事?我怎么在医院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接到了伯母的电~话才赶到的,刚刚警察来了,做了一下笔录,那几人抓住了,那些人的目标是你……”   “嗯”温凉轻点了点头,她依稀记得昏迷前的时候,还听到耳畔有一个男人在说,“带这女人走就可以了,别管这男人。”   “他们是什么人?”   萧南希摇了摇头,“这几人只是拿了别人的钱,帮别人做事的,背后到底是谁指使的,还要等警方进一步查证。”   此时,门被推开了,顾以北一身白色的医生服走了进来,“那两辆车都是没有牌照的。”   这也是他们敢在路上肆无忌惮的原因,但是温凉和霍沐汎,一人的身份是当今C国的首相夫人,一人是C国最有财富的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不知那是些什么人,才敢公然在大马路上行凶。   顾以北站到了温凉的面前,“那些人把你迷晕了,还得来得及将你带走,警察就出现了,据说是路过的群众报的案。”   原来是这样,温凉想。   但那些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抓她来逼迫容湛做什么么?   这样一想,温凉又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痛着。   顾以北弹了弹温凉的脑壳,“你没事就好了,别想太多,剩下的事交给容湛就可以了。”   一提起容湛,林静玉才记得,“温凉,刚刚你昏迷的时候,容湛就给你打了电~话,询问你的情况来的,我说你还没醒,他就说晚点再给你来电~话的,你现在要不要给他回一个电~话?”   温凉早就知道枪杀这样大的事,是瞒不过容湛的,恐怕此时整个国都的人民都已经知道了此事,只是因为事关重大,可能却还没知道事件的主人翁是谁而已。   “喏,给他回个电~话吧,听他语气,担忧的很。”萧南希将她的手机递给了她。   温凉点了点头,接过手机,按下一连串号码,但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怎么了?没人听么?”萧南希问。   “估计在忙着呢。”   “那晚点再打吧。”   ****   温凉又在床上躺了一会,起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萧南希一人了。   林静玉回去照顾深深和温玉。   萧南希留下来陪她。   窗外,夜色已经降临。   “起来了,吃点东西吧。”萧南希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便拿着茶几上的两个保温盒走过来。   她指着两个保温盒,“一个是陈管家送来的,一个是你妈妈做的,要吃哪一个?”   温凉还是没什么胃口,“都可以,你吃了没?”   “没呢,等你一起吃。”萧南希笑了笑,从保温盒里倒了一碗汤出来递给她,“来,先喝汤。”   “刚刚我去看霍沐汎了,他想下床来看你的,他父亲不准。”   温凉喝了口汤,“嗯,等会我去看看他。”   萧南希坐在她面前,轻轻的晃了晃她的手腕,是肯定的语气,“那家伙喜欢你。”   温凉看她一眼,没说话,心里却觉得有些乱。她实在是不想陷入这样的感情漩涡里,她总觉得,霍沐汎和她成为普通的朋友会更好。   ……   站在霍沐汎的病房门前,还没开门进去就听到霍沐汎冷冰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把东西拿走,我不想吃。”   “少爷,您晚饭没吃东西,现在吃点吧。”   “拿走,听到没有?!”   “……”   温凉无奈的扶额,不是受了伤的么?怎么还能这么闹腾?   又站在门口听了一会,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估计霍沐汎的父亲和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她这才敲了敲门。   “无论是谁,让他走。”霍沐汎以为是去而复返的父亲,冷声道。   佣人硬着头皮去开门,怔了一下,这不是首相夫人么?   “夫人。”   “让她走!”霍沐汎不耐烦的声音又从里面传来。   “少爷,是首相夫人。”   说话间,温凉已经走了进来。   “你先出去。”霍沐汎指了指门外,对佣人道。   温凉坐了下来,看了眼完好无缺的饭菜,“你没吃饭?”   “没胃口。”霍沐汎的语气并不好,“等了你一整天,现在才过来看我,温凉,你有没有良心?”   “我这伤,这伤,可都是为你受的。”   他现在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在闹脾气。   温凉只觉得有些好笑,还有无奈,也不做过多的辩解,拿了他的饭菜就放在他的面前,“吃饭吧。”   “不想吃,没胃口。”   “那等你吃了我再来。”温凉淡淡道。   “坐下。”霍沐汎马上道,“我忽然又有胃口了。”   ☆、98、红颜祸水,你懂么?   98、红颜祸水,你懂么?   “不想吃,没胃口。”   “那等你吃了我再来。”温凉淡淡道。   “坐下。”霍沐汎马上道,“我忽然又有胃口了。”   温凉又坐了回去,指了指饭菜,“有胃口了就快吃饭。”伸手在装着饭菜的碟子处摸了摸,幸好还是暖的。   霍沐汎这会是乖乖的吃饭了畛。   温凉看他那样子,虽然吃饭的姿态还是颇为优雅的,但是有些快了,她心里微叹一声,明明都饿成这样了,竟然还在赌气。   那她要是不来,他就真的不吃饭了么?   温凉心里有些无奈,觉得自己是真的弄不懂霍沐汎这男人在想什么的钫。   好像是在赌气,拿自己的身体来赌气,而原因竟然就是因为她没有及时出现。   霍沐汎在这个时候忽然抬头,勾唇一笑,“是不是在想我的吃相和容湛的相比,谁的更好看?”顿了顿,“我的吧?”   温凉唇角挂着浅浅的笑,“你和他的吃相都很好看,不过……”伸出一根手指,“你和他相比,还差了那么一点……”   “你这叫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么?”霍沐汎不乐意了。   温凉点头,“那你就当我是。”   她这么的说了,但是霍沐汎却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而是将筷子往桌上一放,抽过纸巾擦了一下嘴,“总有一天,你的眼里会出现我这个‘西施’。”   本来此刻过来,除了探望霍沐汎一下,也还是有事想要问问他的,所以温凉也便没有多少心情和他开玩笑下去。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么?”警察顾忌的东西很多,很多东西即使是猜到了结果,   霍沐汎也收起开玩笑的语气,看着她,“知道前首相么?”   温凉一怔,轻点了点头,“此事和他有关?”   霍沐汎想想又觉得自己刚刚问出来的不都是废话么?四年前的淫秽视频,温凉就是女主角的,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前首相?!   “四年前不是被各种丑闻缠身么?不堪忍受,跳楼自杀的……”霍沐汎眸光变得锐利了起来,“大概你们都不知道,他跳楼之后的第二天,前首相夫人也在家中自杀了,他整个家族因为这事而破败下去。”   霍沐汎看了她一眼,才继续道,“在他们眼里,这其中的一切事情都是容湛一手安排的……”   温凉的心微微的紧了紧。   “前首相有一子一女,那件事之后,被送出了国,之后再也没有了行踪,直到昨天晚上……”霍沐汎说到这,便不再出声。   温凉的手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半晌,才抬眸,“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他却了解的这么的透彻。   霍沐汎听她问了出来,脸色有几分难看,冷嗤,“别忘了我家那老爷子是什么人。”   霍沐汎的父亲,别人尊称霍老,在昨晚一知道这事之后,就让人着手调查了。   这个世上,你真的是不能否认一句话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或许钱不能是万能的,但是很多的时候,有了钱,看起来多么难的事情,完成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   霍家之所以能维持百年的基业,富可敌国,它自有自己的一套机构运行的。   譬如说,养着这世上领先的情报机构。   霍老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很是重视,自然要摸清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凉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思,她此刻只想到了唯一的两个字:复仇。   或许是想将她抓了,牵制到容湛。   “到底是小女孩,擅自行动,还是有些打草惊蛇了。”霍沐汎眸色有几分凝重,半响才笑道。   温凉疑惑的看向他。   “昨天晚上的事,应该是前首相的女儿叫人做的,他的儿子,我认识……不像是这么鲁莽的人。”   原来是这样,温凉点了点头。   不经意的看到自己手机上的时间,想起了一事,按下了号码,刚想给容湛拨了过去,可他却在这个时候给她打了过来。   温凉刚接听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一声闷哼的声音。   她惊得一回头,才发现霍沐汎在捂着胸口,手还往前伸着,似乎是想拿放在桌上的杯子来倒水喝,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温凉对着电~话道,“容湛,你等会。”便将手机暂时放在了椅子上,起身去了桌子前面给霍沐汎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看他喝了水,眉头依旧深深皱着,“还好么?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了。”霍沐汎眸色浓黑。   温凉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拿起了手机,便走出了霍沐汎的病房。   “容湛。”温凉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坐着,才轻声道,“没睡还是这么早就醒了?”   现在是C国国都时间晚上九点钟,也是容湛那边的凌晨五点钟。   “睡了一会。”低声道,“没有亲耳听到你对我说,你没事,所以睡得不安稳。”   温凉怔了怔,“我没事,容湛,我很好。”   “嗯。”容湛在那边轻轻的应了一声,而后似是叹息,“但是我不好,温凉,消息传到我这边的时候,我想要是我能立刻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好了,哪怕就是现在,我知道你是安全的,但是我依旧想着,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的,安慰你的,抱着你的,是我……”   他是政治上运筹帷幄,外交上灵活却又强势,在国民眼中如神祗一般存在的C国首相。   但此刻,他只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   他想给以她所有的力量,支撑,温暖。   想在她震惊的颤抖的时候,将她抱在怀中,指尖穿过她的长发,轻吻着她的眉心,说,“我在这。”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通过冷冰冰的电~话,告诉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宁愿她和他说:“容湛,我不好,我好害怕。”   那么崩在他心中的最后一根弦就会被扯断,他会义无反顾的踏上返程。   可她却用那么轻柔的声音对他说,“容湛,我没事,我很好。”   温凉此刻觉得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痛感,深呼吸一下,声音有些颤抖,“容湛……”   “你说,我在听。”   她是想到了霍沐汎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你小心点。”她知道他身边其实是有很多人在保护着他的,明着的有赵乔,还有一些紧急情况才会出现的暗卫,但是她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听她这么说了,容湛便知道她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的幕后指使是谁,又想到了刚刚电~话接通的时候,发生在他们之间的那点小插曲,知道了那是霍沐汎告诉她的。   “嗯。”容湛漂亮的眸子眼神深了深。   容湛应了之后,他们各自握着手机沉寂了许久,直到容湛再度出声,“时间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赵乔已经启程,明天一早应该会到达了。”   “……”   温凉心中震惊,他竟让赵乔回来了,其实大可不必,正如霍沐汎所说的,昨晚的事情已经是打草惊蛇,且是那女孩擅自行动的,现在她的哥哥应该不会再让她这么的任性下去的了。   换句话说,她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   “让她回去跟着你。”温凉手里捏紧了手机。   “还是你想让我回去?”容湛淡淡的说了一句。   温凉却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如若不要赵乔,那么他就要回来。   其实她刚刚所想的,容湛又怎么会没有想到,但是容湛对自己说,他能再一次冒险么?不能,哪怕其实那样的事再一次发生的概率其实是那么的小。   但他怎么能呢?   “去睡吧。”容湛催她。   “好。”   ……   温凉挂了电~话许久,容湛还对着手中的手机在发呆。   莫子凌不知自己该不该出声叫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   因为容湛在想东西的时候,一向不爱被别人打搅。   莫子凌正想继续安安静静的坐着的时候,容湛却抬头看着他了,“想不想下棋?”   莫子凌一怔,“阁下,现在五点多了,等一会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谈,您要不要再睡一会?”怎么会想到下棋呢?   莫子凌不懂。   “想不想?”容湛再度出声。   “想。”   莫子凌无奈的找来象棋,放在桌上,两人便下了起来。   一直都是认真的下着棋的,没有出声,却在棋局厮杀的最厉害的时候,容湛淡淡的出声了,“霍沐汎是不是有个未婚妻?”   “啊?”莫子凌万万没想到容湛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会,但是倒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抚了抚眼镜,“是的,好像是叫做张曼迪的,但是听说几个月前两人又分手了……”   莫子凌觉得挺汗颜的,这些女人之间的八卦,他竟然都知道了。   他不禁在想,他有时候是不是太无聊了?所以才会在萧南希在翻看娱乐报纸的时候,也坐在她身边,听她说了一些。   “嗯……”容湛也似乎真的是在闲聊一样,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莫子凌说话,等他说完了也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注意力好像又全部都回到了棋局上。   莫子凌的注意力也回到了棋局上。   容湛步步紧逼,他似乎就只有后退的份上。   直到最后的一步,容湛落下了最后的一颗棋子,抬眸,眸色是看不懂的深重,“人有的时候,认准了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只要你认为值得,那便要排除万难去拥有。”   “阁下……”莫子凌不是很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可容湛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站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局下来,已经过去了些时间,也到了往常他起床的时间了。   他就往房间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回过了头,“对了,我觉得霍沐汎和他那未婚妻很相配,你觉得呢?”   莫子凌又愣了一下,缓缓笑开,“子凌也觉得。”   到底是跟着容湛多年的,他的一些心思有的时候虽然难猜,但是时间久了,也还是能了解了些。   莫子凌将象棋收好了的时候,接到了赵乔的电~话,“我下飞机了。”   “那你就去找夫人吧。”   赵乔多半心里是有些不痛快的,只因她一向心高气傲,从来就只负责容湛的安全的,此刻却要回到C国去护温凉周全。   但是尽管她的心里有许多的不痛快,却不得不要回去,因为那是容湛的命令,她却是不得不听的。   赵乔那边的良久的沉默,莫子凌低叹了一声,“你该知道的,有些事情尽管你心里不愿意,你却必须去做,还有,我知道你对她有些不满,但是你应该也清楚在首相心中,她的地位……”   赵乔手里握着手机走出了机场,和莫子凌毕竟共事多年,很多的事,她在他的面前还是能说的出来的。   “她根本就配不上首相大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是噙着冷笑的。   莫子凌摇了摇头,“赵乔,别再说这种话,她是首相夫人,这个身份永远也改变不了……”   莫子凌将刚刚容湛和他说的那些话对赵乔说了。   赵乔听了,除了震惊之外,剩下苦笑,“除了他的母亲,我从没见过首相大人这样的对一个女人。”   占有欲是这么的强了么?   “所以,这些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你就要接受,从今往后,你对首相大人是什么样的,对她也便应该是怎么样的。”   “莫子凌,你不懂。”赵乔摇头,眸光有那么一瞬间的锐利,“我是担心她最终会成为首相大人的软肋,又或者是一把利剑……红颜祸水,你懂么……?”   莫子凌心中也是有几分沉重的,赵乔所说的,他又何尝不懂?但是他除了想到赵乔说的那些,还想到的是另一层面。   首相大人从小就尝尽了艰险,孤独与寂寥了那么多年,而温凉的出现,给了他那么多他之前没有过的东西。   莫子凌能感受得到,他是快乐的。   所以,他真的不想将温凉的出现,理解为赵乔所说的“红颜祸水”。   ****   温凉本来身体上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医生过来检查了,没什么事了,她也便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   她和萧南希拿着东西打开病房的门的时候,赵乔正背对着她们,站长医院的走廊处。   温凉凝着那个清冷高傲的背影,出了声,“赵小姐。”   赵乔回过了头,向她走来,“夫人,首相大人让我回来的。”   温凉想起容湛昨晚的话,有些无奈,“我知道,麻烦赵小姐了。”   赵乔点了点头,“夫人言重了,这是赵乔的职责。”也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从她和萧南希手中接过行李,走在了她们的背后。   医院门外,首相府的司机在等候。   坐上了车,温凉看了看时间,给容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赵乔已经到了。   *   ☆、99、等我回来   99、等我回来   前一天晚上的枪杀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国民们都在猜测枪杀事件的主角是谁,但无论他们怎么猜测,却都没想的到那是谁。   而警察局那边给出来的解释,只说会尽快破案,让国民们不要恐慌。   温凉将电视关了,窝在沙发上,头有些重,她便闭着眼睛休息。   不远处,赵乔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只要微微的抬眸,便能看见赵乔的身影罘。   嘴角里荡起一抹无奈的笑,赵乔是真的看得紧她,和看守犯人没有两样了。   到底是受了容湛的命令的,寸步都不敢离开。   可是被一个人这样的看着,温凉却觉得异常的不习惯,但也明白赵乔也没有法子,因为她必须听命于容湛的欤。   温凉窝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顶,心里在计算着日子。   第8天……   容湛离开C国的第八天。   温凉有些讶异自己能记得这样的清楚,但这些却像是刻在她脑海了似得,每次一躺下,她都会不由自主的计算起今天是第几天。   这样的自己,温凉是有些害怕的,总觉得自己会回到四年前的那个自己,那个爱苏白爱的不可自拔的自己。   那样的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容湛离开的这八天,无论是电视上,还是报纸上,每天都有他的身影,国内外媒体时刻都在报道着他的行踪。   深深每天晚上回来都要观看整点新闻,只有看到了容湛的身影,她才能安然吃饭。   所以,跟着深深,温凉也便对他的所有的行踪都了解到了。   但就是这样,每天晚上,容湛还是会给她打电~话的,不管她知不知道,都会说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要去哪里……   温凉曾笑说,“容湛,我要是个间谍,你就惨了……”   容湛就低低的笑,“栽在你手上,那我也认了。”   ……   甩掉脑子里所想的,温凉从沙发上下来,穿上了鞋子,往楼上走去,经过赵乔的时候,她浅笑一下,“赵小~姐晚安。”   赵乔面无表情,低了低头,“夫人晚安。”   对于她的态度,温凉不甚在意,只是笑了笑就上楼去了。   ******   温凉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照常去上班了。   全公司除了陆展鹏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霍沐汎出了事。   所以温凉到来,其他人也并没有异样,还是照常一样。   中午,温凉吃了午饭回来之后,一进到到市场部,就看到那些人围在一起,观看着同一台电脑,在窃窃私语。   和她们共事到底都有几个月了,也了解了她们的性子。   通常这样的情况,都是因为有八卦事了。   而她们就趁着午休的时候聚在一起聊八卦而已。   看见温凉一进来,她们看了她一眼,便各自散开了。   温凉嘴角别着一抹无奈的笑,看样子,这八卦的情况,多半是和她有关的了。   想到了前两天晚上的事情,她心底也就明白了几分。   微微叹了叹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便开始着手工作,只是刚刚坐下来没多久,陆展鹏便来到了她的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俯身下来,小声道,“还有心情工作啊,出事了?”   温凉微微抬眸,看向他。   “你跟我来。”陆展鹏下巴点了点外面,就先一个人走了出去。   温凉将手头上的工作暂且放下来,跟着陆展鹏走了出去。   陆展鹏是霍沐汎的高级助理,在风行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他带温凉去的是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他的办公室之后,他敛去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一脸凝重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到自己的办公桌面前,将电脑打开,而后抬头,“你过来看看。”   温凉走过去在陆展鹏的旁边站好,将眸光移到网页上。   网页上面有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枪杀事件的主角以及背后的故事。   下面是长篇的报道,附上照片。   照片内容详细,从温凉他们走出餐厅,到上车,到枪杀事件的发生过程,详尽的让人咋舌,就好像这其实是在拍纸上电影一样,让人们从中了解的清楚透彻。   陆展鹏从第一页翻到最后,温凉也从中大致了解了这件事。   她果然是猜得没错的,市场部的女人们在今天中午谈论的事情切实是和她有关的。   枪杀事件的主角本来就让国民们作出各种猜测了,经过这两天以来,他们已经得出了结论,大抵是所谓的黑社会事件吧。   在这件事渐渐地平息之后,却在今天中午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名不知名的网友将这些照片放在论坛,然后,各大报纸迅速报道。   有时候,舆~论的力量是惊人的,就譬如现在,不过是两小时的时间,那论坛下面已经有众多的网友纷纷回应了。   有人说,“真没想到这事的主角竟然是首相夫人。”   下面还有人回应他,“不单只是她,那照片拍的那么清晰,和她在一起的那男人很明显的那就是风行集团的总裁,霍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霍沐汎……”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样的一系列问题出现之后,很快的,就有人回应,“原来你们都不知道,首相夫人婚前是在这间公司工作的,听说和首相大人结婚后,也没有辞职,还一直回到这里上班。”   这人一回应之后,后面一片哗然。   各种说法,各种猜测都出来了。   有人说,怪不得温凉舍不得辞职,原来原因在这里。   也有人说,估计他们之间早就有什么事了。   ……   于是,到了最后的最后,网友们的注意力都并不是放在那天晚上发生的枪杀事件,而是放在温凉和霍沐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上了。   温凉看完之后,嘴角别着一丝苦笑,然后抚上额角。   她的世界,还真的不能太平。   陆展鹏将眸光收回来,抬眸看她,“很明显,你们那天晚上出去吃饭就被人盯上了,估计就是想拍一点你们在一起的照片见报的,只是没想到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陆展鹏顿了顿,“现在我怀疑,连最后你们能躲过那一劫,其实都是因为这人一直跟着你们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就打电~话报了警。”   温凉点了点头,陆展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走到了窗边,陆展鹏将窗帘拉开,指了指外面,“现在他们都知道你在这里上班了还在这里上班,下面围着一大堆的记者……”   温凉将眸光往下一看,确实,下面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多半是记者和围观的国民来的了。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陆展鹏的秘书带进来了一个人,是赵乔。   她脸色冷凝的看了一眼温凉,“夫人,先回去吧。”   温凉点了点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先回去了。   温凉收拾好了东西跟着赵乔从后门出去,可还是躲不开大批的媒体记者,他们蜂拥而上,将温凉紧紧的围住,与此同时,镁光灯在拼命的闪着。   赵乔和风行的保安将人群隔开,温凉才从里面走了出来,直到上了车,温凉还能看见大批的记者在拼命的跟着而走。   温凉回过头看后面跟着的记者,有片刻的闪神。   她的面前突然递过来了一张手帕,“夫人,擦擦吧。”   赵乔的声音依旧冷凝。   温凉接过手帕,淡淡而笑,“谢谢。”她的脸因为刚刚记者的围堵而弄脏了。   车子往首相府开去,温凉在路上就接到了容湛的电~话,她敛了敛神,接听了,“容湛。”   “现在还在风行么?”容湛低沉的声音从那边传了出来。   “没有,回来了。”   “先安心在家里。”容湛顿了顿,“等我回来。”   “我知道。”温凉笑了笑,想了想,“我等你回来。”   非常时期,大家一起渡过,群么各位~~   ☆、100、温凉,我想你了   100、温凉,我想你了   回到了首相府,温凉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床褥处,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真的太累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在心里对自己说:温凉,你累么?   然后她轻轻的应一句:是的,我累了。   她也是人,她不是铁打的,她也是血肉之躯,又怎么会不累?罘!   可是这么多年了,每次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她都会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温凉,你不累,你会挺过去的。   然后,也似乎真的将自己给催眠了。   她好像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不会倒下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她都会咬着牙忍过去的欤。   可是,今天,原来她累了……   她一觉睡到了不知道多少点,赵乔帮她挡下了除了林静玉和容湛之外的所有电~话,包括霍沐汎的。   温凉知道的,但并没有阻止,以她现在的情况,和霍沐汎最好不要再有什么样的联系。   想必,赵乔也是这么想的。   霍沐汎为她做的,她很感激,但真的也只是感激而已,她自己的身份,也是摆在那里的,先不说以后她和容湛会怎么样,就是现在,她毕竟还是C国的首相夫人,容湛的妻子。   深深先暂时由林静玉负责照顾,只等风波过去之后再回来,   这天早上起来,温凉在吃早餐,赵乔走过来对她说,“夫人,陛下请您过去城堡一趟。”   温凉怔了怔,最后道,“好的,我知道了。”   吃过了早餐,由赵乔陪伴着,司机将车开往富丽堂皇的城堡,路上,萧南希给她打了个电~话,“凉凉,一直打你电~话不通,你怎么样?”   温凉笑了笑,“没事的,你别担心。”   萧南希那边似是轻轻的叹了叹气,而后道,“你现在在首相府么?我过去一下吧。”   “不用了,南希。”温凉轻声道,“我现在去城堡了,国王陛下想见我一面。”   那边,萧南希是良久的沉默,她们都知道严明轩这时候找她过去是什么原因,她给容湛带来的似乎除了麻烦,耻辱,好像就真的没有其他的了。   如若当初他娶得是云菲,以云菲家族的声望来说,会给他的仕途带来更大的帮助。   又或者,他娶得是任何一个贵族女子的话,就算不能像云菲那样,也必定不会像她一样,带来的只有流言蜚语,笑话。   温凉闭了闭眼,也静默下去。   倒是萧南希在此时说话了,“凉凉,别想太多,很多事情是你无法预料的,所以你只能接受,而且,还有首相大人在你身边,你什么事都不用去管,交给他就可以了。”   交给他……   这句话似乎容湛也对她说过,就在昨天晚上,她睡觉前,他给她的电~话里说的。   “嗯。”温凉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抬眸看向窗外,只见车子正缓缓的驶进城堡,便对萧南希道,“南希,我到了,先挂了。”   “好。”   城堡管家在迎接温凉,边将她请进城堡边道,“夫人,陛下在书房等您。”   “劳烦管家带我过去了。”温凉点了点头。   “夫人,这边请。”   温凉在跟着管家上楼的时候,碰到了正从寝殿里走出来的云茜,看到温凉,她似乎是微微的讶异,而后道,“陛下要见你么?容夫人。”   “是的。”   云茜指了指后面,“他在书房,管家,你带她去吧。”   温凉与她身体交错经过的瞬间,云茜回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长廊。   云茜是高傲冷艳的,尽管经常的时候,她似乎都在对着别人淡淡的笑,但是依旧给了人很强的疏离感。   就好像她是遥不可及的,也是不可亲近的。   而和她同样出身的云菲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起码比她多了一份亲切感。   所以很多的时候,当云茜在定定的观看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浑身不安,或者不舒服。   温凉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但是总归也是觉得不太舒服的。   管家带着温凉进去之后,帮她和严明轩端上了茶之后,便拉上了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里面,也便只有温凉和严明轩两人了。   严明轩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容夫人,坐。”   “谢陛下。”温凉道谢了便到他的对面坐下。   温凉坐下之后,寂静了很久,严明轩才道,“容夫人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时什么事么?”   温凉淡淡的笑了笑,才点头,“知道。”   严明轩抬眸,眼神锐利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给我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我和霍总出去吃饭的,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了那些事。”温凉简短的说了一下。   看来她的说法,严明轩并不是很满意,她说完之后,他的眉心就开始轻蹙着。   “容湛没好好待你么?竟然要你到外面上班。”   温凉咬了咬唇,“陛下误会了,他对我很好,到外面上班是我要求的,与他无关。”   严明轩听完无声的笑了一下,“看来是他对你太好了,所以你做什么事他都不会阻拦你了是么?”严明轩的声音在下一刻忽然变得锋利了一样,“包括这样荒唐的事!”   温凉心里颤了颤,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眸,因为她知道严明轩会接着往下说。   “新闻报纸出来,我才知道原来你还去外面上班了,容夫人,你可知道你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了?”   “我知道。”温凉轻声道。   严明轩点了点头,“我和容湛的父亲从小感情就很好,后来他的父母亲去世了,我便将他接进城堡里,在我的心中,其实他和严爵与严欢其实没有差别的,你明白么?”   温凉的心中有些微微的震撼的,她一向知道严明轩对容湛是很好的,只是没想到原来在他的心中,容湛是有着这样的地位。   “如今你出了这样的事,我昨晚就和容湛通了电~话的。”严明轩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他竟只说了一句话——我相信她。”   严明轩说完这句话,眸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然后抬眸看向温凉。   他也在打量,也在研究,面前的女子有什么好的,竟让容湛痴迷到这样的地步。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在结束和容湛的通话之后,王后对他所说的话:容湛这样的喜欢一个人,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温凉脸色依旧淡然,可是在严明轩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些密密麻麻侵上来的,蔓延在心间的,是什么东西?   温凉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的,书房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得到严明轩允许之后,管家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严明轩的脸色忽然变得冷凝了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茶几,“他行程结束了么?就这样连夜赶回来,还有,怕我会对他妻子怎么样么?一下飞机就往这里赶了是吧?”   管家低了低头,“陛下不要动气,首相大人能提前赶回来,必定是完成了所有的工作的,还有,他……”   严明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他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指了指温凉,对管家道,“带她下去吧。”   “夫人请。”   温凉点了点头,跟着管家离开,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严明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容夫人,刚刚我和你说的,期望你能明白,你的身份不同往日,不要再去做与你身份不相符的事情,懂了么?”   ……   温凉远远地便看见了那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的修挺身影。   似是也感觉到了她的到来,他转回了身。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温凉竟再也迈不开脚步,她就这样看着他。   然后他向她走来,脚步都有些急了。   他托住她的后颈,旁若无人的将她拥进怀中,薄唇轻贴在她耳畔,他说,“温凉,我想你了。”   *******   宝贝儿们,抱歉抱歉,最近更新的少,因为各种事情烦扰,最大的便是这净网的事了,我虽没什么章节是需要删除的,但是有禁词的都得改,我14章不是写了深深穿着的是类丝公主裙么?这都是禁词,便锁了我那张,改了才放出来的,所以……你们懂得,泪奔……   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建一个群,以后更新时间便在群里说了,群号是:239762215,只收VIP读者,进来报VIP的ID哈~   明天开始多点更新哈~   ☆、101、谈一场无所顾忌的恋爱   101、谈一场无所顾忌的恋爱   温凉远远地便看见了那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的修挺身影。   似是也感觉到了她的到来,他转回了身。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温凉竟再也迈不开脚步,她就这样看着他。   然后他向她走来,脚步都有些急了。   他托住她的后颈,旁若无人的将她拥进怀中,薄唇轻贴在她耳畔,他说,“温凉,我想你了。罘”   温凉被他静静的抱在怀里,许是在外面逗留了很久,他身上都还是带着寒意的。   颤了颤,温凉便将双手缓缓地往上,回抱着他。   终于有一刻,她没有再去看,也没有再去管,旁边有没有其他的人,只是顺着心内的想法而走欤。   然后,她说,“容湛,我也是。”   他似穿过千年,披着满身风雨而来,可是见到她的时候,所有的风雨便都变成了美好的风景。   有一种动物叫做候鸟。   他们向往美好之地,所以会用尽全力的往他们向往的地方飞去的。   而容湛此刻就觉得自己是一只候鸟,他在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往彼岸飞去,只因为那里有温暖美好。   而温凉就是他所有的温暖和美好。   此刻呆在他的怀中,温凉还觉得不太真实的,因为两人明明就在昨夜通过电~话的,他还是那句,“等我回来。”   而她还是这句,“好、”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在说那句话的意思竟不是遥远的。   大概挂了那个电~话之后,他便上了飞机吧,所以能在今天上午便赶回国都。   温凉微微的抬眸,看到他如画般的眉眼间是消散不开的疲倦。   马不停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她纤手微抬,踮起脚尖轻轻的抚了一下他英挺的眉宇间,“累么?”   容湛笑着摇了摇头,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而楼上,云茜和严明轩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看到客厅处那忘情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他们都怔了一下,然后相互对望了一眼。   谁都没有看到,云茜的本来扶着楼梯扶手的手,紧紧的扣了一下。   而惊讶的又岂只是他们两人,包括身后的赵乔和莫子凌还有其他的人,在容湛初初见到温凉,便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的那一刻,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的。   因为在他们眼中,容湛的一向清冷凉薄,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   温凉余光中注意到了她身后似乎有两道身影,她脸上微微的红了红,纤细的身体动了动,轻声道,“容湛,陛下和王后下来了。”   “嗯。”容湛轻声的应了一句,然后缓缓将她放开,转过了身,“陛下,王后。”   云茜的脸上又恢复了往常一样,嘴角依旧是一抹柔柔的笑,她挽着严明轩的手走了过去,“算算时间和行程,首相似乎提前了两天回来。”   容湛抬眸,沉静如水的眸光落在温凉的身上一会,然后移开,淡淡道,“工作结束了便回来了。”   严明轩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声音更是冷凝的,“恐怕是心里惦记着某个人而回来的吧。”   温凉心里微微有些讶异的,此刻严明轩的语气像足了一位恨铁不成钢的父亲一样,对于自己的儿子的某种行径并不赞成。   她抬眸看向容湛,只见他眸色依旧平静,沉着的像是这世上没什么事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一样。   可云茜看在眼里,却觉得冷笑连连,而笑过之后,竟更多的是悲哀和寂寥。   或许在之前,这世上确实是没什么事能够影响到她的,但是而今,是真的不同往日了。   他不再是那个容湛,他有软肋的了。   云茜曾在心里无数次幻想过,没有软肋的容湛会是什么样子的,却不曾想过,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当他所有的温暖只对一人释放的时候,云茜觉得看在眼里已经是快令自己窒息。   “跟我过来一下。”严明轩拿开了云茜放在他手臂处的手,对容湛道。   容湛点了点头,看了温凉一眼,“等我一下。”   凝着容湛和严明轩两人的背影,温凉有片刻的闪神。   觉得这两人的背影是极为相似的,似乎连身高都差不了多远。   温凉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的时候,听到云茜在叫她,“温凉。”   温凉回过了神,“王后。”   “首相和陛下估计是有事要谈得,没这么快出来,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吧。”云茜边说边吩咐管家上茶,然后带着她到了沙发上坐下。   佣人将茶端上来的时候,云茜将放在温凉面前的茶杯往她前面移了移,“这是我自己种的花,摘了做成的花茶,温凉你尝一下,看看怎么样。”   温凉浅笑了一下,轻轻的应了一句,然后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云茜道,“我这里还有很多,等一下你便带一些回去吧。”   温凉觉得不好推脱,所以也便点了头。   两人就这样又安静着喝了一会茶,管家接了个电~话,然后走了过去,在云茜身边站好,“王后,陛下的电~话。”   他现在不便打搅严明轩,只有请示她了。   云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来接吧。”   看来是有什么国事要找严明轩的,但是云茜却代替了他,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处理下来。   云茜其实天生是一名出色的政治家,虽然至今为止,她只是顶着王后的头衔,而没有任何的官衔,可是她却经常活跃在政坛上。   有媒体曾经长篇报道过云茜,深刻的解剥她的内心,最后得出结论:她将会是C国史上最出色的女政治家。   温凉还记得“C国史上”这四个字进入她的脑海里,她那时的想法,她记得,容湛也被称为“C国史上”最年轻的首相大人。   想的有些多了……   温凉抚了抚额角,让自己不再多想,安静的呆在沙发上等着容湛下来。   大约又过去了十几分钟,云茜结束了那一通电~话的时候,严明轩和容湛也一前一后的从楼上走了下来了。   “走吧。”容湛向温凉走过去,并伸出了右手。   温凉淡淡的笑了笑,将自己冰冷的手放进了他温暖干燥的大掌里面,被紧紧的包裹着。   而后,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就这么的走出了城堡,遇到了正好从外面回来的严欢。   “容湛哥哥,你回来了、?”严欢的声音里有几分隐藏不住的惊喜。   看见他们要离开的样子,严欢多少不太乐意,“你们留下来吃饭好不好?”   “改天吧。”容湛揉了揉严欢的额角,侧过脸看着温凉。   他现在竟是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他想将这些人都摒除在外,他想只有他和温凉两个人,他想听她说话,听她将这些天她的生活一点一滴的告诉他、   哪怕,这其实是很琐碎的事情。   当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好像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城堡外,赵乔和莫子凌都很自觉地上了同一辆车,和刚刚送温凉过来的司机一同离开了。   而容湛和温凉一辆车。   车子驶出城堡的时候,容湛的手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小手。   他就这样的握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做其他的动作。   一边开着车,一边握着她的手。   他这个样子,温凉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手动了动,但是却没能将容湛的手挣脱开,她只能道,“小心开车。”   容湛侧过脸来看着她,淡淡一笑,却足以魅惑倾城。   他好像是答应着她了,但是却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全靠一只手在开车了。   温凉说不过他,也便由着他了,只是会在转弯或者前面有什么障碍物的时候,放心不下的要出声提醒他一下的。   “我和霍沐汎,那些照片,那……”温凉并没有想着怎么解释的,因为放在容湛这里没有必要,他如果是相信她的,便一定会信,如果不信的话,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去相信。   而温凉清楚的记得严明轩说的那一句话,他说:我相信她。   所以,她还要说什么呢?   但此刻,她只是想知道他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容湛依旧紧握着她的手的,声音浅淡,“温凉,告诉我,你和霍沐汎是什么关系?”   他的不答反问让温凉怔了怔,“上司和下属,还有朋友。”   “那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温凉又是一怔,“夫妻。”   她明明说的是实话,可是似乎这个说法狠狠的愉悦了他一样,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消散不去的笑意。   “流言蜚语那么多,不必在意,时间会证明一切。”   温凉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听他的意思是,并不打算出来澄清什么的,他认为时间会证明一切。   温凉浅浅的笑了笑,点点头。   ****************   容湛开车带温凉吃了个饭,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了下来。   天空中似乎还飘了点小雪花。   她依旧恋恋不舍的站在外面伸手去接飘散下来的雪花,可是容湛这一次不允许了,拉着她的手就上了车,他说,“在这里看也一样。”   容湛顿了一下,忽的又转过头去看她,“要不我们去我上次带你去的那栋大楼?”   温凉想起上次是在那里被他吃干抹净一整夜的,不乐意,“我觉得这里挺好。”   说起那栋大楼,温凉的心里有些想法的,那大楼是哥战伯爵为凯特夫人所建的,理应是充满幸福才对。   可是温凉走进去却全然没有那种感觉的,她似乎在里面看尽了一个女人的寂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这感觉确实是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脑子里了一样。   容湛将车停靠在路边,昏黄的灯光下,将飘落下来的雪花映衬得清清楚楚。   温凉手撑在车台上,静静的观看着,忽然感觉到容湛在靠近。   她一个回头,和他四目相接,差点就撞上了他的唇。   他们两靠的这么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了。   温凉的心颤了颤,下意识的往后靠去,就想着能将自己和他的距离拉开那么一点点。   可是她还没离开一点点,便被容湛揽住了肩膀,他低下头,毫无缝隙的吻上她的唇。   连日以来的思念似乎都通过这一个吻来传递给温凉了。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激烈和急迫。   也许是真的太过于激烈了,唇舌交缠之时,她都听到了各自的喘息声。   温凉脑子还处在缺氧的状态下,一片空白,他就坻在她的唇瓣上,静止不动,好久,似乎是在调整呼吸。   然后他干净修长的指轻轻的托着她的后脑,将她微微的拉开,长指顺势插进她柔软的发丝,“温凉,忽然很想和你谈一场毫无顾忌的恋爱。”   温凉一怔,优美的唇角就缓缓的绽放开了。   谈一场毫无顾忌的恋爱……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容湛继续道,“温凉,要和我谈恋爱么?”   最美的爱情,从恋爱开始,过程或许有酸有苦有涩,但能经得住这些洗礼的,才会最终走到一起。   容湛想,他与温凉错过了这一阶段,但他却又是那么的想要抓着她的手,一同去体验一下。   在他问完这一句之后,温凉抬眸看他,轻轻一笑,“你要和我怎么恋爱?”   容湛将头凑过来,俯视着她恬静绝美的脸,似乎在认真的思考关于“恋爱”这个问题。   他没谈过,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谈”的。   “看电影吧好么?”某一天他看见严欢就是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问过他:容湛哥哥,你说我请温玉看电影,他会不会陪我去?   那时候,他清楚的从严欢的眸子里看到了羞涩的光芒。   他想,可能应该是可以从这开始的。   他这么一提,温凉就笑了,和她想到了一起。   电影院里黑漆漆的,谁也不知道坐在你周围的人是谁,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起码,他们不必要躲避别人的眼光。   “好。”她点了点头。   ……   温凉想要看的电影,在他们到来的时候,已经开场了十几分钟,可是却很奇怪的,还剩下几张票。   容湛买了两张。   在门口领了3D眼镜之后,走进了黑漆漆的放映厅。   这是部惊悚恐怖片,还是3D的,所以他们刚一走进去,便听到里面有女生的尖叫声传出来。   “好像很恐怖的样子。”温凉咬了咬唇,有些后悔了选择这部片子。   “不怕。”容湛牵住了她的手,“进去吧。”   他们绕过了别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电影真的是极其恐怖的,好几次温凉都将眼镜摘了下来,不敢观看,她其实特别害怕恐怖片的,可是却又很喜欢爱。   真是种矛盾的心里。   每每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会浑身腿软。   萧南希就曾用力的用手指戳着她的脑袋,“凉凉,你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你知道么?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活该!”   ☆、102、系在心上的女人   102、系在心上的女人   天气越来越冷了,昨夜又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临近凌晨五点的时候才停下来的,将窗外的风景点妆成了遍地素白。   外面寒冷逼人,房间内因为开着暖气,温暖如春。   偌大的床里面躺着的人,轻轻的动了动,开始幽幽转醒。   头还是有点沉的,温凉坐起来的时候,轻咳了两声。   她刚想掀开被子走下来,门就在这时被打开了罘。   容湛颀长英挺的身影走了进来,在她面前站定,他拉住了她被子的一角,一只手掌探上了她的额角,感觉到掌心再没有炙热的吓人的温度传来,他的眉心才缓缓舒展开来,“烧退了。”   温凉的手往上抬了抬,握住他的大掌,“我睡了多久?”   容湛淡淡的笑了笑,“快两天了。欤”   他回来的那天晚上和她看了电影,然后牵着手在路上走了许久,到底是有些忘情的,所以回来的时候,温凉便感冒了。   严寒入侵,重感冒。   纵使打了针,吃了药,她还是整整的昏睡了两天。大多的时候,她都是迷迷糊糊的醒来的,但是很快又睡了下去。   容湛把国医换了一个又一个了,还是没能让温凉这感冒完全的好起来。   烧都是退下去了,然后又发了的,如此反反复复折腾了她两天。   这场恋爱谈起来的代价有多大,温凉总算是体会到了。   “吃点东西好不好?山药粥怎么样?”容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显然她突然而至的这场感冒,他也并不好受。   “好,一点就好了。”温凉伸出手指道,虽然烧完全的退了下去,但是她还是觉得没什么胃口的,不想吃的太多。   “等我一会,我去端上来。”容湛揉了揉她的额角,低声道。   “别,容湛。”温凉很快就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腕,“我下去吃吧。”呆在这房间两天,她也想下去活动活动了。   “好。”容湛起身去换衣间把她的衣服拿来,她换上之后,又拿来一件大衣让她穿上。   温凉手里捏着大衣,“现在在家里,有暖气,不用穿这个。”   “还是穿着吧,感冒刚好。”容湛将大衣的扣子扣上,低声道。   温凉知道她这一场感冒大概真的是将他吓坏了,所以他现在都要小心翼翼的对待她了。   温凉其实很想告诉他,她不是易碎的陶瓷娃娃,那感冒只是意外,让他不必过于担心,但是想想又觉得估计说了也是没什么用的,所以到了最后还是乖乖的将大衣穿好。   楼下餐厅处,陈彤带着佣人等候在一边。   容湛让她在椅子上坐好,亲自去了厨房给她将山药粥盛好端出来,佣人要上去帮忙,他却是不让的。   现在已经是中午,到了午餐时间了,可是容湛却一直看着她在喝粥,眼神是带着几许期许的。   温凉抬眸,“你吃饭了么?”   “吃了。”容湛说着又将碗往她前面移了移,“吃多点。”   温凉点了点头,用勺子盛了一点,放在嘴唇处轻轻的吹了一下,不经意的抬眸,看到容湛还是在盯着她。   她刚想说话,容湛的私人手机在这个时候却响了起来。   他起身到旁边去接了。   温凉盯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山药粥,再抬眸看向陈彤,陈彤朝她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将双手放在瓷碗处捧着,然后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容湛结束了电~话回来的时候,看到她面前的那个小瓷碗已经空了。   她将粥喝完了!   容湛走到她的面前,“还要喝么?”   温凉摇了摇头,“不了,饱了。”她顿了顿,“这粥,很好喝。”   容湛背对着光线而站立的,刀削般的挺拔身影被光影凹陷出来。   闻言,他似乎是怔了怔,很快的,嘴角便幻化成了一抹魅惑倾城的笑容。   在温凉的记忆中,他第一次进厨房的时候,就差点将厨房给烧了,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感冒着的,烧退了之后,他问她想吃什么。   那时候大抵是带着些撒娇的,就偎进他的怀中说,“只想吃你做的。”   他怔愣了很久的,才缓声道,“好,你等会,我去给你做。”   他看起来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十分的放心,就安心的躺着等他将饭菜做出来。   结果,躺下来没多久,就听到了厨房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她急了,掀开被子,鞋都没有穿,赤着脚就跑了出去,进了厨房,一进去,就被浓烈的烟味呛得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用手捂着嘴,“小白。”   他将她从厨房抱了出来,放在沙发上,指了指厨房,“那个……我……”   她就笑了出来。   在她的眼中,他无所不能,似乎是没什么事能难倒她的,可是那大抵是她第一次见到束手无策的苏白了。   后来,又过了些天,厨房才刚刚弄好的,他却说要进去给她弄吃的。   她心里一直担忧着他会再一次将厨房给烧了,可是到了最后端上来的菜却令她吃了一惊。   虽然菜式简单,但是却做得很好。   后来她问起过他的,她说,“小白,你为什么会那么快将菜做得那么好吃?”   他只笑了笑,“想做给你吃。”   时隔四年,他再一次下厨给她做吃的,可温凉想,这味道是没有变的,但变的却是人了、   *   容湛本来是趁着午休的时间回来看看温凉的,现在时间一到,便又要到国府去了。   深深去上课,他离开首相府后,便只剩下温凉一个人了。   她穿好了外出的衣服,准备去一趟萧南希那里。   而正当她出门的时候,莫子凌来到首相府帮容湛拿点东西,听说她要出去,就要顺路送她过去。   温凉是了解莫子凌的那点心思的,所以也便没有推辞。   车子驶在路上的时候,莫子凌怕她一路上无聊,打开了车里的电视,就那么一眼,看到了上面报道的新闻,心中一凛,刚想转换频道,可是温凉却出声制止了他,“就这个台吧。”   莫子凌点了点头,便没有动了。   电视上报道的主角是霍沐汎,听说就在近期,他将要订婚了,而和他订婚的女主角正是和他情史传的最传奇的张曼迪。   尽管在新闻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但是那报道上说是已经经过霍沐汎的父亲霍老的证实的了。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并不是谣传,而是货真价实的了。   温凉很安静的在看着报道,而莫子凌却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在观看着她。   温凉知道莫子凌在看她,便抬起脸,对他淡淡的笑了笑。他以为她会在意什么么?又或许说她该在意些什么?   难道在莫子凌眼中,她真的和霍沐汎之间是有点什么的?   如此想着,她便有些无奈。   她初初看到这个报道,确实是有几分惊讶的,那是因为她没想到她就昏睡了两天,起来的时候,竟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不能说她没有将霍沐汎的婚事和在这之间的流言蜚语联系在一起的。   莫子凌脸色有几分的尴尬,笑了笑,便转回了头。   这个女人,是首相大人系在心上的女人。   莫子凌想起了他们还没回到C国的那一夜,也就是温凉出事的第二天晚上,他们在一起下棋,容湛说过的话:   ——人有的时候,认准了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只要你认为值得,那便要排除万难去拥有。   所以,这是容湛认准的,也是认为值得的人了,他便排除万难去拥有、。   所以,他行动了。   说起来,他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听过霍沐汎的父亲,让他的这件婚事成真而已。   到底是百年基业的掌门人,在商场上打拼了大半辈子的人,有时候,意识是很锐利的。   温凉和霍沐汎出了事的那天晚上,霍老便隐隐的猜到了霍沐汎对温凉的心思的了,也暗中将陆展鹏叫过去问了些话,再调查一下,便也不难得到证实。   首先,他当然是惊讶的,惊讶过后便是担忧,同时,他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霍沐汎能喜欢么?能拥有么?   那是当今C国首相容湛的夫人。   他怎么能对那个女人抱有那种心思?!   容湛在回国前给霍老打了一通电~话的,但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莫子凌也不知道,只是怎么都是和温凉有关的。   他为了她,在背后做了一些事,一些莫子凌在以前认为是他不会去做的事。   所以说,容湛到底对温凉的占有欲有多强,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莫子凌送温凉到来萧南希住的小区处,正巧萧南希在外面买了东西回来,三人便在楼下碰着了。   这是距离上次萧南希打掉孩子之后,莫子凌第一次见到她。   他就站在她面前,竟然是没有话说的,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还是萧南希落落大方的走了过来,叫他,“莫秘书长。”   他怔了怔,依旧是不习惯也不喜欢她这样叫他的,可是却只能让自己接受了。   而今,她要将他往外推,他却是怎么都拉不近两人的距离的。   所以,便这样吧,莫子凌想,只要她安好便好了。   一切都是好的。   温凉和萧南希站在原地看着莫子凌开车离开,然后才转身往住处走去。   “吓坏我了,你怎么回事?怎么感冒了?”一进门,萧南希放下了手中买的东西,道。   “没什么,就着凉了。”温凉笑了笑,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   萧南希却一脸怪异的看着她,“我听说容湛也是那天回来的,然后你当天就感冒了,老实交代吧?你们冒着这严寒的天气做什么事了?”   萧南希果然是最了解她的,温凉的脸红了红,“也没做什么,就是这样走了一段路。”   “嗯……”萧南希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她这样的看着,温凉就觉得不能适应,将她的脑袋拨往另一边,“南希,你别这样看我。”   萧南希和她打闹了一下,就靠在沙发上,“霍沐汎今天出院了。”  温凉一怔,“这么快?”他是受了枪伤的,身上也还有大小的伤,照理是没这么快出院的才对。   “他自己要出的,他父亲拿他也没法子,就让他回去了。”萧南希无奈的道,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过来。   将杯子放下来的时候,萧南希看她,“你知道他订婚的消息了么?”   温凉手里握着杯子,轻点头,“刚刚知道。”   “这算是逼婚么?”萧南希把脑袋凑过去,笑道。   温凉摇了摇头。   “我很好奇,他最后会不会向他父亲妥协。”   “以他的性格,估计不会。”温凉想了想,“但是我觉得他父亲既然会未征得他的同意便宣布了这消息,应该是有几分把握的。”   “唔……”萧南希也点头赞同,忽的一笑,“就是不知道他为了你到底能做的到哪一步?”   “南希……!”温凉敲了敲她的脑壳。   “行了我知道了,我错了。”萧南希拍了拍温凉的脸,“等会去接深深过来,今晚留我家吃饭吧、?”   “可以。”温凉点头应着。   萧南希神秘的一笑,“我告诉你,我最近在家里闲着无聊,研究了食谱很久,自己也动手煮了饭,还不错,等一下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听她这么说了,温凉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刚刚发现萧南希的购物袋里全是新鲜的食材呢,这要是放在以前,绝对不是萧南希会做的事。   她顶多饿了煮碗面,或者吃腻了面条,叫外卖。   现在竟然爱上煮饭了,温凉是惊讶的。   温凉是满怀期待的等着尝尝萧南希的手艺的,可是最后可惜的是,她还是没能留下来吃晚饭。   因为云茜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在城堡举行了晚宴,让她参加。   这样的大事,容湛必定是早就知道的,但是他想让她好好休息,所以竟都没有给她提过。   但是现在既然云茜都出声叫了她,她便也只能前往了。   在萧南希的住处,温凉便给容湛打了电~话,对他说明情况,容湛让她不用去,但是温凉觉得还是要去的,便坚持了。   司机过来接她回首相府,化了妆,穿上晚礼服,容湛也便回来了。   凝着她身上那块薄薄的布料,容湛的眉心轻轻的蹙了蹙,吩咐了陈彤几句,陈彤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白色的小披肩。   容湛帮温凉穿上了,这才道,“晚宴在七点半开始,现在七点了,走吧。”   ☆、103、其实他两个都不爱   103、其实他两个都不爱   听她这么说了,温凉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刚刚发现萧南希的购物袋里全是新鲜的食材呢,这要是放在以前,绝对不是萧南希会做的事。   她顶多饿了煮碗面,或者吃腻了面条,叫外卖。   现在竟然爱上煮饭了,温凉是惊讶的。   温凉是满怀期待的等着尝尝萧南希的手艺的,可是最后可惜的是,她还是没能留下来吃晚饭。   因为云茜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在城堡举行了晚宴,让她参加罘。   这样的大事,容湛必定是早就知道的,但是他想让她好好休息,所以竟都没有给她提过。   但是现在既然云茜都出声叫了她,她便也只能前往了。   在萧南希的住处,温凉便给容湛打了电~话,对他说明情况,容湛让她不用去,但是温凉觉得还是要去的,便坚持了欷。   司机过来接她回首相府,化了妆,穿上晚礼服,容湛也便回来了。   凝着她身上那块薄薄的布料,容湛的眉心轻轻的蹙了蹙,吩咐了陈彤几句,陈彤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白色的小披肩。   容湛帮温凉穿上了,这才道,“晚宴在七点半开始,现在七点了,走吧。”   ******   云茜的生日晚宴晚上七点半在城堡举行。   容湛和温凉到来之时,达官贵人,政商界名流携带夫人或者女伴,基本都到达了,正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交谈着。   舒缓的音乐声在偌大的宴会厅处缓缓地回响着。   容湛一身手工墨色西装,温凉身穿一袭白色的珍珠礼服,搭配着白色的小披肩,长长的犹如海藻般的发丝被一根簪子挽住,只在额前故意的掉落几缕发丝。   两人的穿着是出奇的相配,这样走在一起更是魅惑到极致,吸引人的眼球。   所以当他们出现在宴会大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将眸光转了过去,甚至停止了交谈,呆呆的看着那对男女手挽着手走了进来。   温凉精致的唇角微微的勾起,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么短短的一段路程,她身边的男人容湛却时不时的低下头观看着她,。   宴会厅的人都注意到,他们的首相大人容湛脸上的笑容带着宠溺,是真正的直达眼底,如果说往常他给人一种疏离,清冷的感觉,那么这一刻,他却化身成为了最温润美好的男子。   原来这世上再清冷的人,只要遇到了对的人,他都会变成最温暖的人。   凝着这一对慢慢走进来的男女,人们不禁想到前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   温凉本来在这些人的眼中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所以那时的流言一出来,更是让他们嗤之以鼻,他们认为,这事或者真的就并不是传言,因为以那女人的性子,是绝对做的出来的。   温凉到底有什么好的,纵使他们是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的明白一点点。   除了空有一副这世上没几人能比得上的美貌之外,还有什么?!   如此名声败坏的女人,怎么就能让一向清冷孤傲的首相为她着了迷?!   在她身上似乎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好的事情,倒是坏事一桩接一桩,而这些事中,无一不是在挑战他们的道德底线。   可奇怪的是,无论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首相总能一一原谅了。   包括她和霍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霍沐汎之间的那些绯闻流言,在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他始终当做没有看到,被问的紧了,他也只是笑了笑,而后淡淡道,“我相信我的妻子。”   相信?!   连照片都出来了,那女人在那天晚上确实是和霍沐汎呆在一起的,他竟就没有一点的怀疑么?   可是现在想想,他或许真的是从未怀疑过她的。   因为他在绯闻传出来的第二天他就回到了C国,这样的时间回来,按照他的行程,完全是提早了两天的。   又听城堡里面的佣人传出来,那天回来的时候,在城堡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清冷的男子在见到那女人之后,竟然旁若无人的将她拥进怀中,诉说着他连日以来的思念。   那样的急切,热烈,就好像他们已经整整有一个世纪没有见到一样。   而前两天,这女人好像患上了重感冒,容湛更是失了原来的方寸,国医换了一个又一个。   这事,在他们这些人之间,早已经不是秘密。   容湛到底将那女人摆在心里的什么位置,这或许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样的看着他们,宴会厅有些女人更是觉得愤愤不平。   凭什么这样的女人能得到容湛那样的宠爱?   可是议论归议论,到底碍于容湛的身份在那里,这些人也很快的就上前去和他与温凉打招呼。   容湛都微微点头,淡淡笑着回应。   他一向这样子,话不多,万事从容应对。   温凉也跟一直跟在他身边,穿梭在人群着。   当人渐渐的散去,容湛拥着温凉纤细的肩膀,低下了头,“累了么?要不要去那里休息一下?”   她感冒刚好,是不能太劳累的。   温凉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还好。”   容湛细细的看她,发现她额前有一缕头发滑落下来了,便伸手帮她将发丝别到而后。   手指不经意的抚过她的脸颊。   温凉一怔,脸微微的红了。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道,“王后与陛下来了。”   他们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云茜手里挽着严明轩走进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多日不见的严爵和他的未婚妻,H国的公主,独独少了严欢的身影。   看到严欢没有出现,不知为什么温凉就想到了弟弟温玉今天放学顺路去首相府看她时说的话,“姐,我今天晚上要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的青少年画画比赛,你要过来么?”   她那时还说好的,就准备在萧南希那里吃过晚饭之后,和她与深深一同前往。   但是最后云茜给她打了电~话,她就往这边来了。   萧南希和母亲林静玉,还有深深便代表她,去看温玉比赛了。   而今晚严欢的缺席,温凉的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件事,她又想到了那日霍沐汎对她所说的话:   ——“那丫头八成是看上温玉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想对不对,但是看到严欢缺席云茜的生日宴会,她的脑子便不受控制的想到了这件事。   很显然,刚刚容湛低头帮她将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的画面,严明轩他们是看到的了。   于是,在他们的脸上出现了各自不同的反应。   严明轩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而云茜脸上无异,只是心里早就不知道作何感想了。   严爵嘴角别着一抹邪魅的冷笑,淡蓝色的眼眸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们,H国的公主,娇俏的脸上挂着一抹甜甜的笑容。   这是温凉第一次见到那公主的真人,显然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忧无虑长大的掌上明珠。   陪伴在严爵身边也是极为相配的。   看着她和严爵,温凉便想到了萧南希,心里只希望从今往后,严爵就好好的和H国的公主生活在一起,不要再去插手萧南希的生活。   还她该有的平静吧。   如果说每个人都该为自己错误的爱情付出代价,那么萧南希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她只希望她从今以后都好好的。   她不知道萧南希还会不会爱上别的男人,但是无论怎么样都好,只想她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   像是现在这样便是最好的。   她似乎也很满足。   都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上生活着吧。   ……   云茜是今晚的主角,她的光彩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而显然的,严明轩对她也是极为宠爱和信任的,听闻此次生日宴会全是严明轩一手策划的。   举办的如此奢华而隆重,却又别出心裁。   蛋糕完全是按照云茜的样子做出来的,连高度也一样,当侍者推出来的时候,真的惊讶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人在惊叹之余,都用着艳羡的眸光看着云茜,而云茜脸上洋溢的也尽是幸福而得体的笑容。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美好。   可就真的是看起来美好而已。   温凉不知道严明轩对云茜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们两人到底是相差了整整三十岁的,可能也只是宠大于爱吧。   而云茜的心思,她懂,除了权势之外,便全部放在容湛的身上了。   只是她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何她心里装的明明是容湛,还能在严明轩面前将戏演的那样的完美无缺。   切了蛋糕之后,云茜很自然的在众人的期许下,抱了抱严明轩,连眼眶都是微红的,再别人的眼中,都解读成了:因为感动而落泪。   霎时间,偌大的宴会厅便都响起了掌声。   温凉看了眼前面被人群包围着的男女,再将眸光收了回来,看向站在她身边的容湛。   容湛也在这时候将头转了过来,看着她。   两人的眸光交接之时,温凉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眼睛移开。   不知为什么,她总不能适应和容湛这样的对视着,那会给她一种深情的味道,可这是她最害怕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莫子凌走到容湛的身边低声说了些话,容湛似乎是低眸深思了一下。   温凉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是不是有事?”   容湛点了点头,“先在这里等我一会。”   温凉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好。”   容湛离开后,温凉便走到宴会厅一间间隔开的小房间里做暂时的休息,这个才有空拿出手机给萧南希拨过去,问问温玉的情况。   那边,萧南希接听了,小声的说了一句,“凉凉,你等等。”   就握着手机快速的走到旁边,这才继续道,“可以了,你是不是想问问温玉的怎么样?”   “嗯。”温凉轻声道,很多时候总觉得是知她者莫若萧南希。   “还没结束呢,在等评委做最后的宣布,不过温玉发挥的很好。”萧南希的笑意已经是隐藏不住的了。   “那就好。”温凉轻声道,想了一会,又道,“严欢……她也在么?”   萧南希往前面的座位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在呢,和她那什么贴身侍卫都在,我都觉得奇怪,一开始还以为温玉他们班的人都要来,但是现在看看原来就只有她过来的。”   “你说她……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想做什么坏事啊?”现在在萧南希的心中,严欢是极度危险的人物,就和她那哥哥严爵一样,这两人在她心中都似乎被定了型,做的都只是会伤人人的事。   温凉无奈的扶额笑,“你想多了。”   “我可没多想。”萧南希冷嗤,“她那小公主,刁蛮任性,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   “好好好,既然你要这么想的话,那你悠着点,帮我看着温玉。”温凉继续无奈。   “你放心,从她一进来到现在,我一直盯着她,做不了坏事。”   “……”   “别吓着人了。”温凉道,也不知心中想的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萧南希说明严欢可能对温玉存在的心思。   也许,改天要问问温玉了,温凉想。   又看了看时间,便道,“你过去吧,晚上再给你电~话。”   “好。”萧南希说完便挂了电~话,回到座位上去。   严欢正坐在她的斜对角处的,她刚一坐下,那么巧的就看到了她的模样,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温玉的。   萧南希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别是那回事吧……   温凉挂了电~话,便靠在窗边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假寐。   长长的窗帘将她纤细的身体都隐藏住了,所以开门进来的人也便并不知道这间休息室里还有一个人。   她们就站在门口观看了一下,以为没有人,便都走了进来。   当温凉有所察觉,想出声提醒一下的时候,她们已经全部都在里面坐了下来。   温凉想着这个时候出声提醒的话,只会徒增尴尬,所以也便将身体往内动了动,继续闭着眼睛。   “你说,首相大人怎么和那个女人都不在了?离开了么?”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传出来。   “不会吧,时间还早,宴会还没结束,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的。”另一人回答道。   “有可能的,不是说那女人重感冒才刚刚好的么?也许首相大人怕她再度受累什么的,就会带她现行离开了……”   “也是,以首相现在对她的痴迷程度。”   嗤之以鼻的声音,“不过是靠着美色而已,让那些男人竟都为她着了迷……”   ……   温凉嘴角噙着抹苦笑,很明显,她便是她们眼中靠美色迷惑男人的那个女人了……   前面安静了一会,温凉以为她们休息完,出去了,刚想站起来,又听到那边传来些动静。   女人在低叹了一声之后,声音里满是艳羡和倾慕,“陛下对王后真好。”   “是啊。”另一个女人点头,“但他对前王后似乎也挺好的,你说,这两个女人,她究竟爱的是谁?”   寂静了一下,第三个女人的声音夹了点神秘的感觉了,“我说,他其实两个女人都不爱。”   “啊……?”女人不敢置信的低喊了一声,“不会吧,如果说前王后,他不爱还能说得过去,因为那毕竟是他父亲给他安排的婚姻,算是政治联姻了,但是现任王后,却是他自己要娶的,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要娶她?”   “那还不容易解释,现任王后是什么人啊?那是云家的大小姐,而云家是什么家族,那是咱们C国最具有名望的家族,娶她不会有半点吃亏,其实他们的婚姻都算是一场交易一样,就像是太子吧,表面上看起来不是对H国的公主挺好?可是听说他爱的也是另一个女人,就在前段时间,那女人还怀上了他的孩子,但那女人不想要,打掉了,太子为此还差点将她掐死……”   “……!!”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女人的声音有些得意了,“你们忘了我老公是什么人了么?他跟在太子身边的,能不知道这些事么?偷偷告诉你们,太子爱的那女人就是莫秘书长的未婚妻,不过这些事你们可别说出去啊,要不然会把我们害死的。”   这消息真是劲爆的,女人们消化了许久才缓缓点头,“我知道。”   还有人不死心,“那你刚刚为什么说陛下爱的也不是这两任王后?你是不是还知道了些什么?”   女人凑过来,“我听我父亲说过,陛下在太子这样的年纪的时候,便和前王后凯瑟琳公主订婚了,两人本也就准备结婚的了,但是后来不是和A国爆发了战争么?他们的婚事就停了下来,战争结束后不久,陛下却突然要求解除和凯瑟琳公主的婚事,他说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婚事,说解除就解除,况且那时候我们C国经过一役元气受伤,更是需要英国那边的帮助,老国王肯定不让的啊,不知道最后他用了什么法子,陛下还是如期和凯瑟琳公主举行了婚礼,但听城堡里面的老佣人说,别看在外人面前,陛下和凯瑟琳公主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但其实,他们总是在吵架,原因就只有一个,陛下似乎在外面养着一个女人,且念念不忘的样子……”   “我父亲见过那个女人一眼的,长得极美,说是见一眼都会让人忘了呼吸的,还说她的右眼角处有一颗红色的美人痣,也怪不得陛下为她着迷了,就和我们现在的首相迷上温凉那女人是一样的情况的……”   寂静了许久,才有人接话道,“原来是这样……”话锋一转,“咱们做朋友这么多年了,这些话怎么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我当然不敢乱说了。”女人微叹,“我只是今晚喝了点酒,又在这样的场合,你们刚刚好又问起来,我一时忍不住才说的,不过你们真的不要出去乱说。”   “知道了。”   “后来那女人怎么样了?”这像是传奇一样的故事,自然浓烈的勾起了她们的兴趣。   “不知道最后陛下将她养在了哪里,之后就一直没了她的消息,但是估计她应该是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的。”   “哎……”又是一阵轻叹,似乎还带着些惋惜。   “好了,我们呆的够久了,出去吧。”   “好。”   又随着一阵轻微的声响,那扇门被打开了,又关上。   进来的那三个女人出去了。   这间休息室便只剩下温凉一个人了。   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眸,别说这消息对于刚刚那两个女人来说是劲爆的,甚至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   不管消息属不属实,但是温凉觉得这也必定不会是空穴来风的。   但是无论怎么样,那些女人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王室子弟的婚姻,多半都是需要利益交换的政治联姻。   他们的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娶得更不会是自己爱的人。   这也是萧南希在知道严爵的身份之后,毅然要离开他的原因。   因为她知道横在两人之间的东西有多严重。   那是身份,是她萧南希最没有的东西。   一个来自民间的孤女和一个身份尊贵的太子,那之间的距离有多遥远,真的算是云泥之别了。   萧南希不想要攀的多高,她只想脚踏实地的找一个人,和她一起去通过他们的努力,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所以当知道严爵是那样高高在上的身份之后,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好像是一直在编织着的美梦在一页之间,被她最在意的人狠狠的掐碎了一样。   这真的会给人带来毁天灭地的感觉。   这种感觉,温凉是懂得。   在萧南希的眼里,严爵是个侩子手,因为他明明知道他给不了她未来,却又一次次给她承诺,帮她编织美梦。   萧南希一直认为严爵对她,只是抱着一种玩玩的态度,因为她的出现,给了严爵不一样的感觉,所以他才会耐着性子陪她玩。   时隔四年,严爵依旧纠缠着她,恐怕也是因为当初是她先提出的分手,是她拼命的只想逃离他,也许这严重的伤害了严爵的自尊心。   所以他才这样而已。   这是萧南希一直以来的想法。   但也许是旁观者清吧,温凉倒是不这么认为的,她觉得严爵对萧南希是有感情的,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更不懂得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一边想要将萧南希绑在自己身边,一边却又想借助H国公主的力量,以助于自己爬的更高。   可就是这样,他才将萧南希推得越来越远。   有时候,即使是爱,又如何?   因为他根本不懂得经营,也不懂得挽留,所以只会在本已经伤痕累累的两人身上再添伤口。   而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永远也回不来。   像是萧南希这样的人,更是固执的这样认为的。   温凉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晚礼服,站了起来。   本来想要来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原来这里也不能安静。   她便打开了门,走出去。   外面,宴会依旧在进行中。   容湛还没回来,云茜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而严欢娇俏的身影也总算是出现在云茜的生日宴会上了。   她本来是站在严明轩身边的,看见温凉出现,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竟就向温凉走来了。   又从侍者手中拿过一杯香槟,递给温凉,“要和我喝一杯么?……”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想着该怎么称呼温凉,想了许久,声音有些不自然,“温凉嫂嫂。”   温凉嫂嫂……   这称呼还真是奇怪。   不过温凉接受了,从她手中接过香槟,“为什么要和我喝一杯?”她其实心里多少知道答案的,但还是问了出来。   这话一问出来,严欢清美的小脸倒是微微的红了红,声音也越发的小了下去,“因为温玉……”她忽的抬起头,声音响亮了些,神情似乎还带着微微的自豪感,“得了第一名!”   温凉轻轻的笑了笑,举起了杯子,“好,我们喝一杯。”   杯子碰撞在一起,然后相视一笑,橙黄色的液体进入胃中。   温凉和严欢喝完了这一杯香槟之后,H国的公主也挽着严爵的手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我也想和首相夫人喝一杯。”   她唇角挂着友好的笑容,让人想要拒绝她都很难,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所以温凉也便拿过来一杯红酒敬了敬她,喝了。   在红酒喝下去的时候,温凉听到严欢在问严爵,“哥,云茜姐呢?”   “刚刚好像突然不舒服,父王让她回寝殿里休息了。”   ……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温凉已经喝了几杯酒,到底还是有些醉意了的,可是容湛还是没有回来。   温凉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来到窗前。   刚刚又下了一场大雪吧,此刻外面被厚厚的雪覆盖着。   温凉打开了半页窗,深深的呼吸一下,似乎这么一弄,她的酒气也消去了不少。   看了一眼宴会厅,温凉便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外面很冷,幸而温凉身上披着一条小披肩,又喝了点酒,好像也暖和了一些。   她慢慢的走在城堡的花园处,感受这雪夜给她带来的感觉。   挺好的,这外面虽然很冷,但是却让人的心都变得很安静。   温凉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不知不觉中便越走越远,远到她竟都忘记了回去的路。   城堡的花园大的惊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进入到什么地方了。   周围虽然都有灯光的,但是因为很冷,此处又偏僻,基本上是没人经过的,所以也就增添了惊悚感。   温凉站在十字路口中间,在茫然,对自己的路痴行为也深深的无奈着。   她是想原路返回的,但是却偏偏遇到了十字路口,这下她倒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无奈的翻开手提包,想拿出手机给容湛拨过去的,但很可惜的又发现手机不知道被她遗忘在了哪个角落。   想到今晚也就在那间休息室的时候才将手机拿出来给萧南希打过去的,估计手机就是落在那里的。   现在怎么办?   只能凭着自己走出去了。   她刚刚来的好像是这条路,还是这条路……不,还是那条路好了……   温凉最终是眼睛一闭,将自己身上的小披肩拉紧了,横着心就往自己选择好的路走去。   可是貌似她选择错了……   现在的她将自己陷入这花园中,越来越深了……   走了这么久,脚上又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温凉早就觉得小腿麻痛的厉害。   她便找了一处,看起来干净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将高跟鞋脱了下来,揉着小腿,想要减轻一点疼痛感。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前面似乎有些声响,她转回了头,刚好看到一抹英挺不凡的身影,背着光出现在她眼帘。   即使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但是就是看着背影,温凉也知道那是谁了。   心中是有着惊喜的,刚想出声叫他。   却忽然,从后面奔过来一抹纤细的身影,然后在那一瞬间,紧紧的从背后抱住了他。   温凉的声音就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咙低处,连一个音符都没能发的出去。   她双眸紧紧的凝着前面,当看清女人的面容之后,她唇角忽的勾起一抹轻轻的,虚无缥缈的笑意,然后,便再度坐了下来,将整个身子都隐藏在这片花坛下面。   她以为容湛是突然回国府处理政事的,她也以为云茜是真的不舒服回寝殿休息的。   原来,他们都在这里。   “放手!”温凉听到了容湛清冷到极致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湛,你不要这么快走,你听我说……”云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和服软。   很难想象在她身上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温凉想。   而容湛则将眸光往下移了移,看到她紧紧的圈在他腰上的手,他的眸光忽的一敛,大掌伸过去,一点一点的将云茜的手掰开。   “云茜,你怎么的就不明白?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   云茜看着自己的手,眸光有一瞬间的颤抖,冷笑连连,“怎么就不可能?!你心里明明还是有着我的是不是?要不然,你为何会在我通知莫子凌我想见你的时候出来见我?!你大可以当做没听到。”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容湛只是低眉看着她,然后缓缓道,“云茜,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出来见你。”   云茜的心一颤,就听到他继续道,“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两次了,幸而她没事,如果她有丝毫的事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好过,所以,不要再有第三次,不要再妄想去伤害她。”   云茜一震,很久才冷笑道,“我做什么了,容湛,你倒是说啊?”   容湛只是凉薄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可云茜想,有一种眸光是可以杀人的,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小刀一样,将人的心一点点的凌迟,所以她现在才会这么的痛!!   几欲死去!!   还有,因为现在敏感词很多,所以当你们看到很多词语我用同音词来代替,也丝毫不要觉得奇怪哈,也不要以为我是打错字了哈,因为我是真的是故意的,我想你们能看的明白,就用同音词代替了,么么哒,希望大家见谅……   ☆、104、他从来都不是她的温暖   104、他从来都不是她的温暖   云茜的心一颤,就听到他继续道,“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两次了,幸而她没事,如果她有丝毫的事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好过,所以,不要再有第三次,不要再妄想去伤害她。”   云茜一震,很久才冷笑道,“我做什么了,容湛,你倒是说啊?”   容湛只是凉薄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可云茜想,有一种眸光是可以杀人的,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小刀一样,将人的心一点点的凌迟,所以她现在才会这么的痛!!   几欲死去!罘!   云茜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容湛就要走了,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总有种感觉,感觉容湛就要永远的远离她一样。   所以,她早就失了平常该有的分寸。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高傲的,面对任何人,她都不曾试过要低一下头,也便只有容湛能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越出自己给自己落下的底线了飕。   犹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天,她骑着的马发了疯,狂奔进那片树林,她从马上摔了下来,渐渐绝望之际,是容湛出现在她面前,他虽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却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为她挡去了一身严寒。   因为天黑了,夜深了,他们便在森林里待了一个晚上。   在那个晚上,她因为抵挡不住山里的寒冷,一直在瑟瑟发抖,而他只是低眉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却将手臂伸了过去,将她揽入怀中。   男女之间的体温到底是相差的有些远的,她在他的怀中,很快的便觉得自己身上也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第二天,天色渐渐泛白的时候,他们便出发寻找回去的路了。   她因为脚伤,不能行走,他便将她背起来,往回走。   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她在霎时间似乎也就明白了,为何云菲会对他这样的着迷。   那时,在他清冷的气息的包围下,她便在心里对自己发誓,她是要牵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   是,她最后确实是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誓言,她没有一直牵着他的手,而是转身投进了严明轩的怀抱。   但是他知不知道她这样做都是因为他?   她只是想让他们的未来走的更顺畅一点,只是想更加容易的牵着他的手,站在这权力的巅峰,笑看世间。   可是他现在却对她说,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说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这让她如何甘心?   早知道温凉那个女人会在四年后依旧对他产生这样大的影响,四年前她就不应该心软,。   她只是没有想到,他明明没了四年前和温凉的那段记忆的,怎么还是会被她深深吸引着,甚至想着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云茜想到这便在心里冷笑了,他们的未来,哪里那么容易?   只要她还在,就绝不可能!!   云茜反应过来,再一次挡在容湛的面前,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软,“湛,我们好好坐下来谈谈可以么?”   容湛慢慢的抬起如画的眉眼,没有出声。   可云茜却生生被他这样清冷的眼神逼出了眼泪,她是要强到强势的女人,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人值得她真真切切的掉过眼泪。   只有容湛了。   她很快的便将眼角滑落的眼泪抹去,然后,她发现,她的面前递过来了一条手帕。   她的手有些颤抖,完全就不是平常的云茜。   淡蓝色的精致手帕被她捏在手中,她笑了笑,有些苦涩的,“我以为无论我走的多远,你都会在原地等我的,终究是我太过于自信了么?可你还记得么?你母亲走的那段时间,你的世界都坍塌了,是我陪在你的身边,牵着你的手一步步的走出来的,你说过你绝不会是先放开我的手的那个人,你还记得么?”   云茜在等着他的回答。   隐身藏在花坛下的温凉,将头埋进了双~腿之间,竟有一种将自己耳膜戳破的感觉。   “我说过的话,我记得。”容湛的声音里带着丝沙哑,“云茜,我感谢你陪我度过那段时间……”他缓声说着,然后抬眸,“最后是你先松开了我的手,四年了,云茜,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你既然是C国的王后,那便好好当这个王后,好好的和……陛下生活在一起……”   云茜浑身一颤,笑容僵在嘴角处,眼泪都忘了要怎么流。   容湛看了她一眼,便越过她,往前走,像是想到了什么事,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别想再去伤害她。”   “哈~~”云茜幽幽的冷笑声从他背后传来,“现在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的不堪了么?净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为的就是能斩草除根?”   容湛闭了闭眼,双手插进手袋了,半晌,才低声道,“四年之后,淫会视频再一次出现在国民视线,指使人是你吧?你只是利用了张筱,甚至于,这段视频其实早在四年前就被销毁,就算张国栋是新闻部部长,他也是没有留下底的,你早就知道张筱的心里,所以让人匿名寄了张光碟给张筱,张筱本来精神就有些问题,所以在出事之后,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了……前些天的事,温凉和霍沐汎在那天晚上确实是在一起吃晚饭的,狗仔队在他们走出餐厅之时便跟踪了,所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才能一早就报了警,本来消息是封锁了的,在国民之间传着也不会得出结果,知道那天晚上枪杀案件的主角到底是谁,而你,觉得事有蹊跷,便让人暗中调查了,照片是你让人换了IP放出来的,目的就是引起轰动,增加国民对温凉的怨恨与不屑……”   云茜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很难让人抓住了把柄的,再加上她一向心高气傲的,所以容湛更是没有将她往这上面想去。   温凉那时候在风行大厦门前被扔了石子和狠狠羞辱的时候,将张筱牵扯出来,一切看起来是水落石出了,可他总觉得不对。而刚好那天,莫子凌将风行大厦前的视频拿过来给他看的,在反复多次观看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视频里面有一个带着墨镜,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从头到尾只是将车窗打开,吸了根烟,似在静静的等待着,后来将烟头掐灭,打了个电话,便关上车窗,将车开走了。   这是一个发现,但却也是一个新的疑点,因为他们该怎么样将那男子找出来。   在第二天,需要在国府开一个会议,那个会议云茜也是参与的,会议结束的时候,他与云茜迎面擦身而过,云茜身边跟了几人。   他不经意的看到了她身后的一名男子。   这便是线索了,既然找到了,顺着查,也不能查到事情的真相。   有些事情,他早也是在心里做过猜想的,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他以为云茜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可是,他忘了,人都是会变得,所以,云茜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或者更早,他却是不从得知的。   容湛记得那天他对温凉说过的,“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可最后他还是隐瞒此事,而让张筱当了替死鬼。   因为他要考虑的原因很多,不只是他们的曾经,最重要的是,云茜的身份。   ……   温凉一直在静静的听着,可是慢慢地慢慢地,她双手紧紧地掐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在很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感觉到口腔中满是血腥味,她又缓缓放开。   却在放开的同时,她轻轻的笑了笑。   好像是释然了一样。   她记得那天容湛在他们家吃完饭,与她和深深三人出去散步的,他轻吻着她的眉心,菲薄的唇贴在她的耳畔说过三个字的,他说,“对不起、”   她那时不知道他为何要对她说这三个字,后来很久,偶尔想起那一天的事的时候,她也没能想的明白,但此刻,她想,她终于是懂了。   因为他食言了,他没能给她一个交待,也因为他将云茜护在身后,他觉得抱歉,所以对她说了那样的一句话。   四年前,淫会视频在疯狂的流传着,她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她的生活中,让她有种错觉,其实,她生命中从未出现一个叫苏白的男人。   她独自一人忍受千夫所指。   四年后的今天,那视频再一次被放了出来,她再一次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的对象,她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在那么多人面前将衣服都脱了。   他知不知道她每解一颗扣子,就好像是在用力的拔自己身上的刺一样,每一下都是鲜血淋漓的?!   他知不知道当衣服脱落下来,她盯着地面上的衣服的时候,她是怎么样的心情,那是一种绝望到透顶,接近死亡的感觉。   她不知道四年前将视频制作出来到底是何人,可是四年后将她再一次推到风口浪尖的却是C国最尊贵的女人,当今的王后!   还有,她和霍沐汎的那事,这两件事,他明明都知道了背后的指使人,可都选择了隐瞒,将云茜护于身后。   但又是觉得愧疚,所以对她说抱歉么?   所以提前两天赶回来,她以为他到底是因为有些想念的,可是,其实还是愧疚吧?   温凉很想笑的,她也真的轻轻的扯动着唇角,笑了出来。   本来紧紧扣着小披肩的纤指,也慢慢的松了开来。   其实他大可不必要对她抱歉,因为在他心中,她与云茜,谁轻谁重,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就算明着和她道出了事实,她也不会闹着说要还她一个公道。   她就算再愚笨,她还是能懂,那女人是什么身份。   她会可笑的去给自己增添更多的笑话么?   大概她真的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人了,都要以为自己找到了温暖的,却从没想过,那个男人,无论他是苏白还是容湛,他从来都不是她的温暖。   是她可笑的一直在自作多情。   心在刚刚那时候被刺了一下,狠狠的痛了痛,然后一切都回归平静了。   她继续坐在这里,可似乎也听不见后面的人在说话了,什么也听不见。   ……   *****   容湛回到了宴会厅,到处寻不到温凉的身影,却在休息室找到了她遗落在那里的手机。   他手里拿着温凉的手机走了出来,眉色凝重,给一直等在城堡外面的赵乔打了电~话,知道她是没有离开城堡的。   严欢见他脸色凝重,走过来,“容湛哥哥,你怎么了?对了,温凉嫂嫂呢?她不是去找你了么?”   容湛忽的抬眸,“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严欢很少见到这样神色紧张的容湛,心里也有几分凝重了,“我不知道的,我就看到她走出了宴会厅,你又不在这里,我以为她是去找你了,所以我……”   严欢话还没说完,容湛便给莫子凌和赵乔打了电~话,带着些人往城堡的花园走去。   严欢心里担忧,也提着裙子,紧跟着他们离开宴会厅。   ……   动用了城堡里所有的警卫,分散去找。   是严欢最先发现温凉的。   她远远的便看到前面坐着个人,心一凛,带着警卫前去,真的是温凉,她先是喊了一声,“温凉嫂嫂?”   见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她急了,大声道,“容湛哥哥,我找到了温凉嫂嫂。”   容湛很快的便到来,他漂亮的眸子是看不懂的深重,他在温凉面前站好,蹲下来,声音竟都有些沙哑了,“温凉。”   似乎就是在等待着他的这声叫唤的,温凉慢慢的抬眸,轻轻的笑,“你来了。”   大抵是在严寒的室外呆的太久了,她的脸已成了青紫色,声音都在哆嗦。   容湛深邃的眸子溢满疼痛,他当下就脱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就那么短短的一段路,温凉似乎都承受不住了,晕厥在他的怀中。   严欢是跟在容湛身后的,她注意到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已经完全慌乱了。   她心里也紧张,快速的跟上,然后吩咐沈墨去将国医叫过来。   宴会厅的人只看到一抹英挺的身影快速的走了进来,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那不是首相容湛和他的夫人么?   那女人好像是晕倒了。   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面面相觑。   而随后走进来的严欢则吩咐佣人将房间收拾出来,容湛便抱着温凉过去了。   大家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云茜却出现了,她看了一眼众人,让严欢叫众人散去。   抬眸看了容湛抱着温凉离开的背影,她的眸色越加的冷。   ********   ☆、105、她和你,是不一样的存在   105、她和你,是不一样的存在   温凉本来已经退了下去的烧,又再度复发了,国医说是因为在室外呆的太久的原因,严寒已经入侵到她的体内,对她的身体伤害很大。   容湛将房间内的暖气开到最大,严欢又让人拿出了好几张被子盖在温凉身上,可是她依旧很冷的样子,在瑟瑟发抖着。   国医当机立断,给她吊了退烧针,又用了冰袋去敷她的额头。   折腾了大半夜,她身上的烧才慢慢地退了下去。   她醒来之时,手正被容湛握着,除了容湛之外,房间里面还站着许多的人,严欢,严爵,H国公主,严明轩…罘…   她将眸光移动了一下,便看到了站在严明轩旁边的云茜。   于是,她明白了,她现在还在城堡里。   还在处处回荡着云茜气息的城堡里欤。   温凉不想呆在这里,现在更不想看到云茜,于是,她挣扎着要坐起来。   她身体还是极为虚弱的,就连坐起来都那么的困难,容湛就扶着她,“先别起来,再睡一会。”   她上身微微的倾起来,几乎是贴近容湛的耳畔的了,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我不想呆在这里。”   容湛一怔,低眉看着她。   饶是在屋内呆了这么久,她的脸色也没恢复几分,苍白的几乎透明的样子。   容湛的心一紧,觉得神经末梢像是被人拉扯了一般痛,然后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边缘,哑着嗓子缓缓道,“好,我们回去。”   于是,将近凌晨三点了,容湛带着温凉离开了城堡。   莫子凌在前面做司机,容湛和温凉坐在车后座。   一路上,温凉都安静的呆在容湛的怀中,很安静,给人一种安静到窒息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已经毫无生命力的瓷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容湛菲薄的唇紧紧的抿着,手臂下意识的将怀里的她收紧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处。   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感觉到体温正慢慢的回到了她身体,容湛的心才松了些。   “睡一会。”容湛的声音有些低哑。   温凉似乎是没听见一样,只有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却依旧没有动。   容湛觉得自己的心脏处好像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无形的手掐住了一般难受。   他知道她听见了,听见了他和云茜的全部对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稍微的进了一步,她似乎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了,而就在刚刚,全部被打回原形。   他宁愿她冷声质问他,或者和他闹,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要这样的安静。   这样的她,会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   容湛一直将她拥在怀中,紧紧的抱着,直到车子驶进了首相府,他好像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莫子凌将车子停下,回过了头,不得不出声提醒,“阁下,到首相府了。”   “嗯。”容湛就那么的轻轻应了一句,然后低眉看了怀中的女子一样,将她放开,下了车,再矮身进入车内,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温凉在这个时候就似乎突然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她看了看容湛,“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很轻,在说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轻咳声。   容湛的眸色忽明忽暗的,只将双手圈紧了,“别乱动,我抱你回去就好。”   于是,温凉也不再说话了。   陈彤是早就听到了情况的,所以早就在外面等候。   等容湛抱着温凉回到了房间之后,她便立刻吩咐佣人端了温水上去。   容湛看着温凉将药吞了下去,才从佣人手上接过温水,给温凉递了过去。   然后容湛看了一眼陈彤,陈彤知会,就带着佣人全部离开。   容湛起身去换衣间帮温凉拿来了睡衣,放在椅子上,倾身过来,准备将温凉身上的晚礼服脱下来,修长的指触到她的小披肩的时候,她便握住了他的手,眉眼不抬,“我自己来。”   容湛手上的动作一顿,却将她的手拿开,然后帮她将睡衣换上了。   她也不再拒绝,就让他动作着。   扣上了最后的一颗扣子,他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在那一刻是千变万化的,最后似乎再也隐忍不住,就那么将她拥进怀中了。   “温凉。”他说,声音带了些哑然。   “嗯。”温凉也便轻轻地应了。   “你是不是在怪我?”容湛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些小心翼翼的。   温凉轻轻的抬眸,并且摇了摇头,“没有。”她是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怪他的,因为他从来也不是她的谁,除了空有的丈夫名衔之外。   所以,她要怎么去怪他?   他只是在保护着他想要保护的人,他有什么错?   在她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容湛终于将她松开了些,他双手轻捧着她的脸颊,眸光似乎有那么一丝颤抖的,“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从出生那年就被送走,离开了C国,我在外面生活了整整十二年,一个人生活,我母亲会在每年的夏天过来陪我渡过一个暑假那么长的时间,然后,我再想见他,就要等下一年了,虽然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是我知道她有她的苦衷,而且,每年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里,她每一分每一秒都陪着我,尽她所能来弥补我,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很爱她……”   “我是十二岁的那年被接回C国的,尽管回来了C国,我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却更少了,我每一次见到她,都感觉下一次再见她的时候,遥遥无期,我十三岁那年,她走了,当时我以为我的世界就此再也没有了色彩,是云茜陪在我的身边,一直陪着,她说过一句话,‘容湛,你痛,我不会比你少半分。’……”   “我以为我们会牵着手一起走下去的,但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能够预知的,所以我们最终没能走下去,可从她松开了我的手的那一刻起,我和她之间就再也回不去……”容湛的大掌缓缓往下,握住了她纤细的肩膀,“迄今为止,她在我心里还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这一点,我不想骗你,可是她和你,是不一样的存在,你懂么?”   “所以,温凉……”他到了最后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而是再度将她紧紧的抱进怀中,用力的抱着。   温凉能感觉到他身体上细微的颤抖,却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回抱着他。   他在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想必也曾做过很困难的选择吧,可是即使选择再困难,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云茜。   “容湛,我懂的,你有你自己的选择,我没有怪你。”她真的没有怪他,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罢了。   每一次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里。   这样可笑而又愚蠢的境地。   容湛却突然将她放开了,深邃的眸子紧紧的凝着她。   似有一世纪那么长,然后唇角缓缓的绽开,勾勒出来的是一抹苦笑,“其实,温凉,你还是没懂……”   温凉纤长的睫毛微微的垂下,“就算是我不懂吧,但是容湛,我累了,我们能不能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只告诉你,从今往后,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容湛的嘴角噙着抹冷笑,“你该怎么做?”   温凉却是轻轻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也就在那么一瞬间,容湛全然放开了他,他手掌握了握,似在平复心内的情绪,可是温凉对他的影响终究是大的惊人的,连他自己都不曾预想到。   所以,无论他怎么平复,还是觉得心像是窒息了般的疼。   也许,此刻见不到她就好了。   没有再看她一眼,容湛转身就走,离开了卧室。   当那一声巨大的的关门声响传来的时候,温凉也坐在了床里,双眸一直盯着前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却忽然,门被打开了。   她只觉得面前被阴影覆盖下来,下颚被挑起,唇毫无缝隙的被堵上。   容湛是那样的急,将她的舌尖和唇瓣都弄得生疼。   *****   阅读愉快~~   最近系统不行,回复不了评论,抱歉   ☆、106、你呢?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   106、你呢?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   这一次做的比往常的每一次都激烈。   所以当一切都结束后,容湛依旧拥着她,覆在她身上喘着气,很久都不能平息。   这样冷的天气,可是因为做的太激烈了,两人身上皆被汗水打湿了。   很不舒服,温凉只觉得浑身疼痛,手在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眼睛一直睁着,看着天花板,在喘气,想要平复过快的心跳。   容湛似乎俯身凝视了她一会,然后从她身上离开,套上了衣服罘。   离开了一会儿,他手上多了一张薄薄的毯子,便将这毯子裹在温凉身上,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两人到底在一起也一段时间了,容湛知道每一次情事过后,她喜欢沐浴,保持身上的清爽的同时,也缓解酸痛。   所以每一次过后,他都会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完之后再回到卧室去睡觉欹。   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浴室洗完澡之后,容湛抱着她回到卧室,然后将她放在床褥里,拉上了被子。   而在他做这些的时候,温凉由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的,从不曾睁开一下子,就好像,她一直都在熟睡了一样。   可是容湛知道,她一直都是醒着的。   温凉只听到门被打开了的声音,容湛似乎走了出去,在听到门被关上之后,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浑身的酸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像是永不餍足一样,一遍又一遍的纠缠着她,而她,即使累极了,,痛极了,也没出声向他开口求饶一句。   温凉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这确实真的成了事实。   做着这世上最亲密的事情,两颗心却越离越远,有多可悲,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温凉就这么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眼皮连眨都不眨一下,直到眼睛干涩的厉害,她才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容湛英挺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的,坐到了温凉旁边,干净的指轻抚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我知道你睡不着,我给你端了一杯牛奶上来,先喝了吧。”   温凉微微的抬眸,便看见他的手上端着的那杯牛奶,她安静的坐了起来,从他手上接过牛奶,全部喝了下去,然后再度躺下来。   容湛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躺在她旁边,然后将灯关上。   其实现在已经将近五点了,往常容湛七点便要起来,做好准备然后去国府处理政事的,所以现在再睡,也没有几个小时了。   可他还是躺在她旁边,接着外面的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去观看她的样子。   如此美丽却又苍白的容颜,让他看的心都在密密麻麻的痛。   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也终还是伸了过去,将她纤细的身体往自己的怀中带。   温凉本就没有睡着,这样被他抱着的时候,纤巧的眉心轻轻的皱了一下,但是终还是安静的呆着。   ……   ********   那天晚上之后,一切都似乎没有变,但一切却又似乎都变了。   首相府的人都知道,首相大人依旧将首相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甚至比之以前,更甚。   首相夫人因为那次在室外呆的太久,身体很久都没能恢复过来,于是,本来以前就吃的少了,而现在却吃的更少了。   甚至连深深都比不上了。   而首相大人为了能让她多吃一点,变着花样亲自下厨给她做各种各样的美食。   只要首相夫人能看上一眼,或者多吃一点,他就会变得很满足。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似乎也没有变。   还是温温淡淡的。   夫人不再出去上班了,所以会在每个早上,首相去国府的时候,抱着深深目送着他的车子远去。   然后,每天下午,又会站在门口处等着首相回来。   他们依旧很少交流,会看着对方淡淡的笑。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完美的无懈可击。   可是看在陈彤眼里,这所有的事情,和之前相比,少了一种叫做“温情”的东西。   陈彤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正有一条裂缝在悄然生长着,越长越宽,越长越大,也许某一天,被不经意的一碰,那裂缝就会疯狂滋长。   而他们,就再也回不去。   毕竟,有些感情是真的脆弱到,一碰就碎的。   这样子又过去了几天,这天,恰逢周末,又刚好轮到林静玉休假了,她想着许久都没有见到温凉和深深了,于是,便让温凉带着深深回去温家吃个饭。   不过是几天没见到温凉,林静玉便觉得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着让人心疼。   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她的感冒,刚好了没多久,去参加了王后的生日宴会,这感冒却又复发了。   想着是被感冒折磨成这样的。   她轻叹了叹气,握紧了她纤细的手腕,“怎么瘦了这么多?身体还是不太舒服么?”   温凉轻轻的笑了笑,“妈,你想多了,我已经好了。”   林静玉皱了皱眉,“那你是没吃东西呢?还是想减肥?”   温凉捏了捏林静玉的手掌,伸手别了别长发,“我吃呢。”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瘦了?”林静玉显然的没这么好糊弄,怎么都要得出一个结果来。   “没什么胃口,吃不下。”温凉终还是说出了事实。   “外婆,妈咪最近老是吐。”深深不知从哪里出来的,趴在林静玉大腿说。   哪知林静玉听她说完,寂静了一会,忽然道,“温凉,你该不会是怀孕了?有没有去检查一下……容湛他知道么?他……”   温凉有些无奈,“妈,你想多了,我只是胃不舒服,我没有怀孕。”   她说过,她不会让自己再怀上孩子的。   而容湛也似乎从那一次开始,每一次都会做好事前措施。   所以,她不会怀上孩子。   林静玉重重的叹了口气,知道这是温凉的心病,而她也不想过多的干涉,还是等她自己慢慢的走出来吧,直到到了她能真正放开过去的那一天。   她站了起来,招呼她,“好了,过来吃饭吧,妈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菜,这一次你可是要多吃点。”   ……   温凉带着深深从温家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司机开车经过购物广场的时候,深深正趴在车窗前,睁着大眼睛看外面的。   她回过了头,扯了扯温凉的衣服,“妈咪,我想去那里逛一下。”   最近发生在温凉身上的事有些多了,所以她真的是比往常少了些时间去陪深深。   她揉了揉深深的额角,“好,我们下去逛一下。”   司机将车停好,她牵着深深的手走进购物广场。   深深还小,真正感兴趣的不是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商品,她看中的是这购物广场里面的游乐场了。   温凉自然是知道她这点小心思的,所以带她进购物广场的时候,其他地方都没去,就先带着她去了游乐场。   深深在温凉看着的情况下玩了几个项目,也算是尽兴了,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扑闪扑闪的。   在被温凉牵着手走出去的时候,她望着温凉,“妈咪,深深饿了。”   温凉看了看四周,指着前面的餐厅,“我们去那吃点东西。”   其实温凉现在的司机也算是护卫,所以她们去哪里,司机为了她们的安全,也会跟着。   温凉看着后面小心翼翼的男人,有些无奈,但是也明白这是必须的事。   在餐厅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两个人。   竟然是作伴出来逛街购物的云茜和严欢。   她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温凉拉着深深的手在原地怔了怔,在考虑要不要上前。   可是严欢却是发现了她们的身影。   于是,在严欢的强烈要求下,四人此刻坐在了一起。   严欢看来也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一直在逗弄着深深,整个用餐的时间,多半是严欢和深深的笑声。   而温凉和云茜从头到尾都很少开口说话,只是偶尔看着这两人,笑了笑。   云茜会在优雅用餐的时候,像是不经意的抬头,看了对面坐着的温凉一眼,而温凉在每每遇到她这样的眼神的时候,也会抬眸看着她,丝毫也不回避的。   就这样,四人用完了餐,侍者将餐具撤了下去,给她们端上甜品。   小孩子最爱的东西,当然,深深也喜欢的紧。   只是不小心将一点弄到了自己新的小外套上,深深又是个爱干净的孩子,于是急了,“妈咪……”   温凉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准备牵深深的手去卫生间处理一下的,但是严欢却道,“温凉嫂嫂,正巧我也想去一下洗手间,我带温凉去吧。”   温凉点头,笑了笑,“好。”   严欢牵着深深的手,开了门,离开,然后关上。   随着她们的离开,于是整个包间,便只有温凉和云茜了。   各自都不说话,温凉在喝甜品,而云茜似乎并不爱这甜腻的东西,只是将双眸往下窗外。   寂静了许久,云茜才道,“温凉,又下雪了,很大的雪,和那天晚上一样的大。”   她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着温凉。   温凉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抬眸,笑了笑,“下雪了挺好的。”   云茜却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无声的笑了出来。   那笑容,像是一朵正在肆意开放的蔷薇花一样,艳丽而明媚。   “恨我么?”云茜轻声道。   温凉知道她说的是那天晚上听到的事实,她定了定,看着她,“王后想听到温凉怎么样的回答?”   云茜下巴点了点,依旧在笑,“老实的回答。”   “不恨。”温凉轻轻的道,很久之后又补上了一句,“这辈子值得我恨的,还没几人。”   她的父亲算一个,苏白算一个。   这两个人,她是真的恨过,但是都随着时间的消散,似乎也慢慢的淡化而去了。   她不想再和自己的心过不去,有些事情,如果不值得,那就要学会慢慢的放下了。   云茜慢慢的点了头,“那挺好的,我现在是有点明白,为何他对你是那样的眷恋了,可是温凉,我挺恨你的。”   温凉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所以我能为了他做任何事情,无论是伤天害理,还是万劫不复的事情,都一样……”云茜精致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你呢?温凉,你能为他做到那种地步?”   说完也不等温凉说话,便继续道,“可是就这样子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他所有的疼爱,被他捧在手心里,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温凉,你知不知道,我每每看到你们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对你的恨就多一点,日积月累,所以,最后我会做出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懂么?”   温凉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可是却没有觉得她有多可怕,相反的,她只是越加的觉得她可悲而已。   感情被攥在手里的时候,她不懂得珍惜,可是看到它慢慢的离自己远去的时候,她才害怕,用尽各种方法来挽留。   就如她所说的,为了能留下那段感情,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的女人不可悲么?   温凉的面前忽然递过来一条蓝色的手帕,“我洗干净了,帮我还给他。”   温凉怔了怔,终是伸手接过了那条淡蓝色的精致手帕,然后轻道,“好。”   “他的第一条手帕是我送的,淡蓝色的,这么多年了,他这一习惯也从没变过,手帕,只用淡蓝色的。”   云茜话音刚落下,包间的门便被打开了,严欢牵着深深的手走了进来。   看来深深是将衣服弄干净了,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妈咪,我衣服弄干净了。”深深坐回到她身边,甜甜的笑。   “干净了就好,以后吃东西要小心点。”温凉将手帕放进包里,然后揉揉深深的脑袋,“我们回去吧好么?”   温凉抱着深深站了起来,“王后,公主,我们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温凉在翻包里的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将容湛的手帕拿了出来,深深看了看,“妈咪,这不是爹地的手帕么?”  “深深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深深将温凉手中的手帕拿过去,指着上面的一个小标志,“爹地用的一直都是蓝色的,这个牌子的手帕。”   温凉对着手帕怔了怔,连深深都知道容湛的这一习惯,而她却从来不知。   温凉唇角微微的勾了勾,重新将手帕放了回去。   *****   大米看了看评论区,有几个问题想和宝贝儿们说说。   第一,苏白并不是在对云茜完全失望的时候爱上温凉的,他出现在温凉面前的时候,是一个全新的,并没有经过爱情洗礼的人。   第二,我前面已经说过了,苏白就是容湛,且他的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这是温凉一直知道的事实。   第三,有宝贝儿说被虐到了,玻璃心碎了一地……大米用着忧桑的小眼神看你们,其实我觉得,这是一本走温情路线的文文,有木有?   表拍我,我走了,么么哒~~   ☆、107、下周A国太子大婚   107、下周A国太子大婚   “温凉,这是我打给你的一百零一个电~话,现在你终于接了我的电~话,我竟有种做梦的感觉,”电~话那边,是霍沐汎微微低沉的声音,“你信不信?”   温凉捏着手机走到窗台上,坐下,笑了笑,“别说笑了,你身上的伤没那么快痊愈的,在家里好好休息着。”   “嗯。”霍沐汎低低的应了一句,然后道,“你怎么样?”   他到底还是听说了些温凉的事,知道那天她重感冒,昏睡了两天,醒来没多久又再次昏倒在云茜的生日宴会上。   这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早已经不是秘密罘。   “挺好的。”温凉还是一贯的回答。   霍沐汎似乎也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性子,伤口不予人说,只想暗藏。   他刚刚并没有夸张,是真的打了许多的电~话给她的,但都只是按下了号码,便删除了,如此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飑。   陆展鹏说,这不像是他的性格。   因为很多时候,他决定要做的事情,常常就会毫无顾忌。   如今却连打一个电~话都要犹豫再三,是真的不像他。   但是陆展鹏又怎么会明白,人有的时候毫无顾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背后会牵涉到什么人。   而当一个人真的在乎在背后牵涉的人的时候,他便会有所顾忌的了。   无论是谁,多冷血也好,都是一样的。   他与她的绯闻还尚未平息,如果再传出点什么事,他知道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所以,想到这点,也便犹豫了。   只能等,等着这事淡化了一点,他才敢再次给她打电~话。   但他想,也仅仅是通过电~话了,想见她一面,几乎成了奢望。   又说了些话,大约也是这聊聊,那儿聊聊了,霍沐汎此刻是一本正经,只是偶尔开个小玩笑,却一点也不提他和她之间的事儿了。   不知为什么,没有看见她的这些日子,连声音都没有听到的,由最开始的焦虑,到后来慢慢的平静。   心里也想了很多,真的很多,是以前从未有想过的东西。   从一开始他确实是曾经看不起她的,以为她不过是和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才会做出将五十万现金砸到她身上的荒唐事,到后来的慢慢的被她吸引着,因为他的性格一向的强势,看到感兴趣的猎物,便会想要占为己有。   于是,无论是行动还是思想上,只想快、狠、准。   却不料想,温凉从来就不是他的猎物。   他步步紧逼又如何?也没能得到她的一点点回眸。   爱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是么?   只要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是么?   他这几天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然后很肯定的将答案给出自己,只有一个字:是。   他知她的内心是千疮百孔的,她有一个布满伤痛的过去。   他想带她走出去,可是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身份又是那么的尴尬。   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原来身份是那么重要的。   容湛作为她无论是名义上还是法律上的丈夫,给她的关心,就能那么的光明正大,而他,无论怎么做,始终落得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说法。   但是他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因为他终究是知道了她与容湛之间两年的协议。   因为有了期待,他便满心欢喜。   只等着这两年过去,那便一切都好说了。   但是与此同时,他却又害怕这两年之期的到来,那场协议最终无效,作废了,她会继续牵着容湛的手走下去。   那他所有的期待也便通通消散。   ……   张曼迪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霍沐汎对着手机在发呆的样子。   她刚刚是经过他的房间的,房间门没有关,她听到了些声音。   知道他在和谁通着电~话。   只等他结束了通话,她才进来。   她在门口望着他,不由自主的想,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子的为了她而发呆?   想了想,却又觉得有些苦涩的,也便不让自己再去想了。   “我给你将药拿上来了。”张曼迪一手端着温水,一手拿着几颗药,走了过去。   霍沐汎似是因为她这一句话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去看她。   张曼迪此刻一身丝质睡衣,外面披了件睡袍,长及腰间的发因为刚刚洗了的原因,还未干。   眉间有些慵懒的风情。   张曼迪很美,这一点霍沐汎不会否认,且性格很好,聪明大方,不会纠缠于人,却又不会太强势,偶尔会偎进他的怀中撒娇。   她是他唯一对外公开承认过的,以女朋友的名号。   他曾经也是喜欢极了她的,但是也仅仅是喜欢。   因为这样聪明美丽的女人,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但喜欢归喜欢,他即使在最喜欢她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   以前不会,如今更是不会了。   自从他和温凉的事情传出来之后,老爷子出来辟谣,并公布了他和张曼迪的婚讯,她便住进了霍宅。   他没有阻止,只是冷眼旁观。   霍宅大的很,多养一个人,多住进来一个人,丝毫没有碍到他。   霍沐汎从她手上接过药,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药吞了,喝水。   “这些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做,你没必要去做。”   “这没什么的,只是顺便拿给你吃而已。”张曼迪微微仰着头问道。   点了点头,霍沐汎也没去管她,只是拿着衣服去浴室。   张曼迪盯着他的背影,出声,“汎,你先等会,我去给你放水。”   霍沐汎微微的回头,薄削的唇勾起,“Mandy,你该知道,我从不喜欢泡澡,所以放水什么的没必要。”   张曼迪的手紧紧的握了握。   霍沐汎现在对她的态度是越发的冷漠,就好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样的他们,谁能想得到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   她只觉得鼻间发酸,吸了吸气,她再度道,“你要去看看霍叔叔么?晚饭的时候,他突然晕倒了。”   霍沐汎的背影僵了僵,嗓子有些哑,“不用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晕倒了。”   张曼迪在心里微叹,这两人明明是父子,怎么却如仇人一样的生活着?   本来相处的就不好,可是最近因为他和首相夫人之间的事,两人就闹得更僵了。   一样的脾气,碰撞在一起,所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霍沐汎怨恨他的父亲害死了他的母亲,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没出声叫他一句“爸爸”。而霍老,尽管心存愧疚,也做了许多的事情来弥补,但是总还是低不了头,有很多事情,很多时候,明明是想对他好的,可是却总是用错了方法。   他和首相夫人的绯闻传出来之后,霍老便找到她,问她了不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便说了在普罗旺斯的事情。   霍老听了当下大骇,怎么也得阻止他,因为在他的眼里,温凉是霍沐汎碰不得的女人。   于是,她作为霍沐汎唯一对外承认过的女朋友,便看起来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未婚妻,也成了霍老指定的儿媳妇。   这消息一出来,恰逢她的新电影上映,票房大卖,于是,她成了人人眼中的幸运儿。   都说羡慕她,事业爱情双丰收。   可是张曼迪想,看起来风光,事情的背后,是怎么样的苦涩,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   温凉在浴室放了热水,出来的时候,容湛正脱下西装外套,修长漂亮的指在轻轻的松着领带。   她就走过去,拿开他的手,帮他将领带解开来,然后道,“水放好了,进去洗澡吧。”   “嗯。”容湛低头看了她一眼,“今天带深深回了你妈妈家?”   “是,带深深回去吃了个饭。”温凉笑了笑,收拾他的衣服。   “温玉怎么样?”尽管温玉动了手术,但身体还并不是太好。   “挺好的。”   容湛便点了点头,往浴室走去。   看他走了进去,温凉便去深深的房间看了看深深。   回来的时候,容湛还在浴室里,还没洗完澡。   温凉本来躺下来准备睡的了,但是想起了一件事,又起身,找到自己的包包,拿出那条淡蓝色的精致手帕,放在了容湛这边的床头柜上。   容湛出来,看见温凉已经睡了,便将脚步放轻了,将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灯。   躺下去准备将所有的灯都关了的时候,手却摸索到一张手帕。   他拿起来看了看,眸色暗沉,这是那天晚上他递给云茜的手帕。   竟是由她拿了回来。   修长的指在手帕上停留了一会,便将它放了回去,低下头去看躺在他旁边的温凉。   她似真的睡着了,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的样子,一点异样都没有。   可是容湛想,他却很久没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她明明靠的他这么近,每天都和他生活在一起,每个夜晚都安静的躺在他身边,可是容湛却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努力的伸出手去抓,很想将她抓回来,可是她却不肯将手递过去。   “温凉……”容湛靠着她躺下,出声道。   她眼皮动了动,慢慢的掀开眼眸,看向他。   他俯身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下周A国太子大婚,你要和我一同前往。”   A国……   温凉怔了怔,A国与他们国家的关系一直处于对立的状态,具体的原因说不上来,只是似乎从很早的一辈开始,他们两国的人民便一直都是这样的相互仇视着、。   二十多年前,两国之间更是爆发了战争,虽然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最后也双方和解,在第三国的见证下,签订了协议,但是这两个国家之间,却似乎更加的处于对立状态了。   只是,无论私底下闹得怎么样都好,表面上看起来却还是一派祥和的。   所以,无论是哪个国家的重要国事,双方首脑都会参加。   像是C国太子严爵的订婚典礼,首相容湛的结婚典礼,A国三王子楚沉的的结婚典礼等,两个国家都会派人出席。   但也仅仅是在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了……   温凉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容湛又低下了头,轻吻了一下她的眉心,“睡吧。”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闭上了眼睛。   ……   这天温凉在观看有关于A国太子大婚的各种报道的时候,陈彤过来敲门了,“夫人,有客人找您。”   找她……   一般,林静玉和萧南希她们找她的话,都会事先给她打一个电~话的,不会这样就过来找她。   温凉跟着陈彤下了楼,楼下客厅,背对着她而坐的是一抹纤细高挑的身影。   似是听到了声响,那女人站了起来,面对着她,“夫人。”   温凉一怔。   是张曼迪。   温凉坐下后,张曼迪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佣人,带着些恳求的眼光,“夫人……”   温凉懂她的意思,只轻笑了笑,“张小姐,随我到书房好么?”   张曼迪感激的对她笑了笑,“好的。”   楼上,书房处,温凉道,“张小姐找我是?”   “夫人,我知道这样就过来找您是有些冒昧,但是我昨夜想了一夜,还是决定亲自来找一下您。”   温凉眸光轻抬,“张小姐有话你请说。”   “是关于霍沐汎的。”张曼迪轻声道,“其实早在普罗旺斯,他给您用萨克斯唱了一首《我心永恒》的时候,我便知道了他的心思,那时候我觉得他未免太大胆,但是他说就算你是首相夫人又怎么样?所以我也便知道我输的彻底,我也认了,我以为我和他就这么结束了,虽然很不甘心,也很不舍得,但是我告诉自己我们之间再无可能,直到他和您之间的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霍老找我了解情况的,我也不瞒他,给他说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问了我一句‘Manday,你还愿意嫁给霍沐汎,成为我们霍家的儿媳妇么?’我思量了很久,最终点头了,因为我无法抗拒一个称之为霍沐汎的男人对我的有惑,于是,我便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未婚妻,马上就要结婚的对象,当然,这一切,他都冷眼旁观,我知道,他不会和我订婚或者是结婚的,但是夫人,我想给您说的是,霍老很强烈的说过,如果他不和我订婚的话,他将会一无所有,这依旧没能让他妥协……”   所以,张曼迪那时候都震惊了,他为了温凉竟能放弃这一切!   张曼迪喝了一口水,才继续道,“霍老的身体不好,此次为了霍沐汎的事,更是几次气得晕倒,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好,现在便更加的差了,霍老进医院的那几次,霍沐汎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他,虽然他表面上装的漠不关心,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挺担心的……”   张曼迪说到这,忽然就停了下来,抬眸笑了笑,“我说的有些多了,今天来,我只是想告诉夫人,如果霍沐汎不和我订婚的话,他将会一无所有,这是霍老说到必定会做到的,而我不想他最终演变成了这样,还有,霍老身体不好,现在发病的频率越加的快了,我知道他有生之年最大的心愿便是再听到霍沐汎叫他一声父亲,而不是看他们的关系这样的恶劣下去……”   “夫人,我说了这么多,您……懂么?”张曼迪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   其实我好期待他们去A国的呀。   ☆、108、她能不能就此远离……   108、她能不能就此远离……   “夫人,我说了这么多,您……懂么?”张曼迪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温凉纤长的睫毛掀开,看着张曼迪,“张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劝劝霍沐汎是么?”她顿了顿,“可是张小姐认识他的时间比我要长的多,和他也曾是亲密的恋人关系,那张小姐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性格,如果能这么容易劝的了他的话,那他也不叫霍沐汎了。”   “确实。”张曼迪道,“他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听从别人的话的人,但夫人……”   “你说……”温凉明白张曼迪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要说的话绝不只是上面所说的那样。   张曼迪水眸一片柔软,唇角微掀,“如若夫人就这么劝他,他确实是不会听的,但是要是为了夫人好,他都会在意的……盥”   张曼迪说到这里顿了顿,望着温凉。   温凉恍然怔了一下,理解张曼迪的意思。也许她的最终意思不是要通过她的嘴去对霍沐汎劝说些什么,因为她足够聪明,也足够了解霍沐汎,知道这并不会让霍沐汎妥协,而她是想请求她,以后能不能远离些霍沐汎。   而张曼迪接下来所说的话,也确实证实了她心中所想的泷。   张曼迪说,“接下来的事,我会想尽办法来帮助他,毕竟,他是我爱的男人,我不想他最终变得一无所有。”   接下来的事……   温凉看着张曼迪离开的背影,唇角勾勒出一抹无奈的笑。   怎么的她遇上的女人心思都这样的深沉?   *****   “我真没想到张曼迪会找到你的……”萧南希挑眉笑了笑,顿了顿,眸带调侃,“而我更没想到的是,霍沐汎那男人能为了你放弃了所有,凉凉啊凉凉,你说你怎么办?欠了一大笔感情债。”   “南希,别开玩笑……”温凉的声音有些无奈。纤细的眉心微微的皱了皱,感情的光圈真的让她累极了。   她能不能就此远离?……   “好,不开玩笑了。”萧南希恢复了正色,“那你预备怎么办?”   “就顺其自然,听从张曼迪的,远离他吧,接下来的,她说她有法子的。”   萧南希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因为她明白,这是最好的方法了,霍沐汎那男人,决定了的事情,应该是没这么容易改变的,所以温凉也没有必要去劝他或者是说些什么。   只希望张曼迪那法子能有用,别让他最后真的一无所有了。   虽然他也未必会在意那些所谓的财富,或者身份。   但是萧南希看在眼里,也明白温凉和容湛之间的事,是有着深深的纠缠的,霍沐汎插不进来。   不,正确来说,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人能插的进来。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到了最后,温凉和容湛没能在一起,那这世上也没有哪个人能真的和他们在一起。   这是萧南希坚定不移,已经根深蒂固的想法。   而如果是这样,那霍沐汎失去的就不单只是金钱与地位,而是心内一直期待的一切。   这才是真的会将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的。   如果张曼迪真的有法子将他拉了回来,那么也许事情就会就此画上句号了。   他也许到底都不会爱上张曼迪,也许会遗憾,也许会不甘心,但都好过现在,在做着其实算是徒劳无功,即使他最终赢了,也无人回应的挣扎。   谁说婚姻一定要以爱情为基础?   没有爱情的婚姻也一定能走的下去……   萧南希喝了一口咖啡,看看窗外的雪景,又翻看着手上的杂志,只觉得这感觉真惬意。   她很满足她目前的生活,所以她的唇角一直以来都挂着一抹笑。   温凉看在眼里,也深受她感染。   她觉得那个萧南希又回来了,能带给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萧南希。   萧南希的眸光忽然在页面上停顿,指了指那上面,慢慢的念了出来,“下周一A国太子大婚,婚礼细节暂时对外保密,但是一切准备就绪,各国首脑与外宾将会在今日抵达A国国都……”她忽的抬起头,“容湛该不会也要去吧?你呢?要陪他去么?”   温凉纤长的指捏了捏杂志,“这就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另外一件事。”   “这么说,你是要陪着容湛去A国了?”   “嗯。”温凉轻声道,“这些天我就把深深放回我妈那里我,我妈要是没空的话,你帮我去接一下深深。”   萧南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我现在无业游民呢,深深交给我了。”   她说完又翻看了一下杂志,“话说最近怎么这么多人结婚?你看吧,咱们国家的太子严爵将于下一年的1月1号大婚,这个A国太子更是,都抢在他前面了,就这么无声息的将婚礼准备着,然后给人重重一击,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毕竟我们两个国家都敌对这么久了……”   温凉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她赞成萧南希所说的,近来真的是很多人结婚,A国太子楚沛,C国太子严爵,便连霍沐汎,可能都避免不了。   萧南希终于手中的杂志放开,望着温凉,“怎么最近都没见顾以北呢?”   萧南希和顾以北从四年前因为温凉而认识,后来温凉消失了,而顾以北一家人却搬来了国都,经过这四年的相处,他们之间也算是走的很近的朋友了。   温凉拿过刚刚萧南希翻看的杂志,打开了一个页面,“这是他的消息。”   萧南希认真的读了上面的报道,手托腮,“原来是去国外深造几个月,话说,我曾在报道上认识这个机构,有些了解,不是普通的医生能进入的,像是我们国家吧,好像就只有黎波去过,顾以北了不得了现在……”   萧南希突然凑过来,神秘的说,“凉凉你说,我要不要劝说他一下,和我凑合着过算了,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是吧,他得不到你,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凉捏住了脸蛋,“南希,你再乱说……!”   “好痛……我错了,我不说了……”萧南希这才认了错,揉着脸蛋,“他只是你一个温暖贴心的大哥哥是吧,我懂的,那我啃了他,就成了你的知心大姐姐了……”   温凉明知她是在开玩笑的,只是无奈的摇头。   又想起了那日云茜的生日宴会上,那几个女人所说的话。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安,觉得现在严爵对萧南希的的所有不理睬的态度,其实都只是缓兵之计。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平静,让人心惊的平静。   ***   A国太子楚沛的婚礼在下周一举行,但是容湛他们一行人在这周的周五就开始启程了。   早上十点的王室专机,温凉在早上九点就将深深送到温家,赵乔这次留下来,跟着深深去了温家。   从温家出来,司机将温凉,容湛和莫子凌送往机场。   温凉还是到了机场才知道,此次除了她和容湛前往A国,其实还有严明轩与云茜夫妇。   A国与C国是邻国,从C国国都乘坐飞机到达A国国都的话,只要六个小时。   这专机设计的极好,都是滑动门隔开的套房。   容湛带着温凉走进属于他们的那间套房,温凉本打算只是六个小时的路程,又刚睡醒不久,就不睡了,于是,手里拿着一本书窝在沙发上翻看。   而容湛则坐在她对面,在处理公务。   他偶尔抬眸看她一眼,只见她模样恬静,但是眉心间却隐隐有疲倦袭来。   “累了就先休息一下,还有好几个小时。”容湛出声提醒着。   温凉是弄不懂自己怎么这么快就累了,点了点头,将书本合上,然后顺势躺在了沙发上。   她将自己蜷缩着,似乎也很快睡下。   容在她眉心渐渐的舒展开来的时候,才合上手中的电脑,起身将她抱到了床里面,再帮她拉上了被子。   六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温凉是被容湛唤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容湛如画的眉眼近在咫尺。   她似还在睡眼朦胧,容湛就无奈的笑了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角,并帮她穿上了外套,“来,别睡了,飞机快要降落了。”   温凉点了点头,“好。”   心里是有些窘迫的,她明明想的是不睡的,可怎么一睡就睡了五个小时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睡觉的了?   A国比C国往北一点,所以他们这里的天气也比C国要寒冷一些。   十二月多,是每个地方都进入严寒的时候。   温凉挽着容湛的手,跟在严明轩夫妇后面走出专机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大大的打了个寒颤。   容湛低眉看了她一眼,大掌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小手。   不过就这么一会,她的小手竟然都褪去了温暖,此刻寒冷的骇人。   他英挺的眉宇紧紧的皱了皱,将她的手握紧了。   过来接机的是A国的三王子楚沉和他的王妃边缘,他们的背后跟着许多的人。   温凉还在长长的阶梯上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异常耀眼夺目的两人。   楚沉穿着的是A国王子的服装,纯白色的的衣服,左肩上绣着繁杂的A国国花,如刀削般俊美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   而站在他身边的三王妃,一袭白色的优雅套装,如同一朵圣洁的白莲花一样,让人不忍亵渎。   这两人是极为出色的,也是极为相配的。   无论从外表上看,还是从家世来看。   听闻三王妃边缘出生于A国的功臣后代,父亲是A国的大将军,她有一个哥哥,是家中唯一的女孩。   “我谨代表A国的全体国民欢迎国王陛下与王后,还有首相及其夫人的到来。”楚沉的声音晴朗而有规律,让人如沐春风的同时,也又少不了他作为A国王子该有的高贵孤傲。   而走近了看,温凉才注意到三王妃边缘的脸色有些苍白,尽管一直在笑着,笑意却没有直达眼眸。   推荐好朋友一本精品新文:南蔺:《冷情大亨,拒爱无效!》:http://novel./a/841502/   宝贝儿可以去看看,喜欢的要加入收藏夹哟,大米个人觉得很好看呢。   ☆、109、谁是楚笙?   109、谁是楚笙?   容湛和温凉上了一辆专车,车子还没有开行的时候,温凉靠在车窗上,观看外面。   外面,严明轩和云茜已经上了另一辆车,而楚沉和边缘在看到他们四人分别都上了车之后,也走向了一亮黑色的车前。   而几乎就在他们到达了车前的那一瞬间,边缘就将手从楚沉的臂弯里抽出来,楚沉看了她一眼,优雅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眉宇之间增添了一些阴沉。   两人分别来到了车子的两旁,先后上了车。   “怎么一直盯着三王妃看?”容湛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间盥。   温凉没有回过头,眸光依旧停留在车窗外,“我喜欢三王妃。”   容湛恍然怔了一下,“为什么?”   温凉摇了摇头,那种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她在看人的时候,眸光虽然清冷,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而且刚刚就在两人握手的时候,她兴许是感觉到她手的冰凉,在走出机场的时候,她让人给她送了一双手套泷。   温凉低眉看了看戴在自己手上的手套,容湛也看了一眼,“三王妃给你的?”   “嗯。”温凉笑了笑。   容湛唇角也微微勾起,“看来她也很喜欢你。”   车子驶在路上的时候,温凉将眸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出声道,“容湛,三王子与王妃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容湛没想到她会出声问这个,怔了下,还是回答道,“大约一年前。”   “你去参加婚礼了么?”   “没有。”容湛低声道,“当时太子过去的。”他顿了顿道,“怎么想到问这个?”   温凉别了别长发,只用了两个字解释,“好奇。”   “是因爱结合的吧。”温凉低低的说了一声,像是和容湛说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说呢?”容湛看向她,“温凉,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听闻一年前左右,三王子大婚那天,婚礼开始前,有一个男人,嗯……衣衫破烂,身上有很多处伤的年轻男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躲开了重重包围的警卫,冲进了新娘休息室……男人很快被紧随而上的警卫抓住,边大将军,也就是三王妃的父亲让人将他拖下去,三王妃曾跪在她父亲面前,几乎将额头都磕破了,哭着只求能放过那男人……”   温凉一震,看向他,“你……”她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些事?因为这些事是发生在婚礼前,为了维护A国王室尊严,必定是要将消息封锁住的。   容湛只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本来边大将军并不肯放过那男人的,最后是三王子楚沉出现了,让人将那男人放开,只是将他驱赶出了婚礼现场,并没有做其他的惩罚。”   温凉纤细的眉心皱了皱。   她还没说话,只听到容湛继续道,“那时候楚沉帮边缘解围,只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他笑了笑,“现在在你的眼里,他们之间是怎么样的?”   温凉没有回答他,只是问,“容湛,你想对我说什么?”   容湛淡淡一笑,温凉这女人无疑的聪慧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需要轻轻的一点,似乎什么都能明白的。   可是她又常常的想要将自己的光芒隐藏住,只想让自己的世界安静一点。   容湛靠近她,“只想告诉你,温凉,这世上并不是每段爱情都能一帆风顺。”   温凉心里颤了颤,却并未说话,过了一会之后,依旧将眸光放在车窗外。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才下午的时间,外面却阴沉阴沉的。   他们之间换了一个话题,温凉说她是第一次来A国,容湛则说,他上一次过来,已经是十五年前,且他从没到达过A国的国都。   所以,容湛只是来过A国,却也算是第一次来A国的国都。   晚上,在国宴过后,天空中竟然就下起了冬雨。   偌大的落地窗前,雨水不断地滑落下来,敲打着窗户,整个城市都在这片湿漉漉中,人的心情也似乎变得格外的阴霾。   温凉站在窗前,伸出手指轻轻的描摹了一下玻璃上的雾气,一直在看着外面。   直到感觉到容湛的体温向她靠近,她才微微的抬了眸,对上的是容湛微皱的眉心,“怎么站在这发呆?”   说罢,他就伸出修长漂亮的指,轻轻拉了拉她的外套。   温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从不拒绝他的关心,可是也从不要求。   只是一种无所谓的状态,似乎。   容湛深邃的眸子一直凝着她带笑的弯弯眼眸,觉得冬雨那种彻骨的寒气已经入侵,将他弄的浑身发冷一样。   他们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如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的生活着。   而在外人眼中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很好,很深厚,似乎这世上没有哪个人能将他们之间的感情破坏了。   “温凉……”容湛出声,声音有微微的嘶哑的。   温凉看他,等他出声说话。   可是他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因为有人敲门了。   “进来。”容湛敛去了所有的情绪。   走进来的是莫子凌,“阁下,三王子殿下有请您和夫人到他的宫殿做客。”   容湛点头,“好。”然后看向温凉,“累么?”   温凉摇了摇头,“还好,容湛,等我换件衣服再去好么?”   ……   他们这些外宾统一下榻在国家酒店,楚沉派了专车来接他们。   车子缓缓的驶入城堡,来到楚沉所住的宫殿门口停下。   门口处,早有管家和佣人等候着。   车门被人打开,容湛与温凉被迎进了宫殿里面。   偌大的客厅里面,楚沉和边缘正在等着他们,等他们坐下之后,楚沉吩咐管家上茶,三人面前端上的都是茶了,可是唯独容湛面前的是咖啡。   温凉微微有些讶异的,因为容湛是从不喝茶的,这一点,楚沉竟然知道!   相比私底下他们是认识许久的,只是容湛却说过他是第一次到达A国国都。   四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楚沉望了边缘一眼,边缘微微的笑了笑,便对温凉道,“首相夫人要不要和我去逛逛我们这宫殿?”   温凉知会,点头,“好,我还挺有兴趣的,那就有劳三王妃了。”   ……   边缘带着温凉离开了客厅,边缘在前面突然回过头,“首相夫人,要不要去我的画室看看?”   没想到边缘还喜欢画画,听到这词,温凉便想起了远在C国的弟弟温玉,于是很快的点了头,“好。”   边缘让所有跟着她们的佣人都先离开,自己带了温凉往她的画室走去。   “首相夫人,这边请。”边缘说着,先打开了画室。   温凉跟着她走了进去,站在画室里面观看,却是微微一怔的。   因为其实这画室,画也并不多,而且还都是素描,每一张都是最天然,没有经过任何其他色彩修饰的。   无论是风景画,还是人物画,全数都是用一直炭笔勾勒出来的。   可是却每幅都画的惟妙惟肖,笔法娴熟,让并不怎么懂画的温凉都心中赞叹。   边缘在画室的沙发上泡着茶,然后出声道,“首相夫人,过来坐。”   即使是已经嫁给了容湛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可是温凉却依旧没能适应别人叫她首相夫人的,所以当她坐下后,她对边缘道,“三王妃,您可以叫我温凉的。”   边缘正在泡茶的手,动作顿了顿,缓缓笑开,脸上的笑容极美,“好,我们私底下都是可以叫名字的,你也可以叫我边缘。”   温凉点了点头,想起了一事,拿出了今天在机场边缘让人递给她的白色精美手套,“边缘,这个还给你。”   边缘抬眸看了她一眼,轻笑,“A国还是比C国要冷的,没有手套是不行的,还是要记得要戴手套。”   来这里不过半天多的时间,温凉也确实体会到了这里的天气,又冷又潮湿,就拿今天下了一天的冬雨来说,已经足够让人寒冷彻骨了。   温凉轻声答应着,边缘看了她一眼,唇角带着一抹笑,然后将泡好的茶递给温凉,“泡的并不好,温凉,你不要在意。”   A国人民盛行喝茶,特别是上流社会,王家贵族更是。   所以基本上每个贵族家庭的小女孩,从很小的时候,便会请一流的茶艺师过来教导她们茶艺。   而温凉刚刚注意到,边缘似乎真的并不怎么会茶艺,而只是依照很普通的方法将茶泡出来。   边缘看她喝下一口,才缓声道,“小的时候没有时间和条件接触到这个,长大后回去,家里倒是请了茶艺师来教导,只是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学这个东西的料,所以怎么也学不会,还只是会用最简单的方法来泡茶。”   温凉怔了怔,淡淡的笑道,“这样也挺好的,没必要学那么一套繁杂的东西。”   边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喝茶,倒是很久了才道,“我平时没什么人客人的,也没有专门的会客室,所以就只能叫你来这里说说话了。”   边缘在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轻咳的,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透明的苍白。   “边缘……”   “嗯?”边缘轻抬眸,望向她。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感冒了么?”   似乎在温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边缘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脸色更是苍白了一些,半晌才缓缓的摇头的,“没事,可能也是冷到了,有点小感冒而已。”   温凉笑了笑,说了句注意身体的话,便不再这上面多做纠缠,很快的就将话题移开来。   说是带温凉去逛宫殿的,但是竟然一整个晚上都只是呆在这个画室而已。   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温凉却在这时接到了深深的电~话了,是她在睡觉前让萧南希将电~话拨通了,说要和妈咪亲自说晚安的。   温凉结束了通话后,回到边缘面前坐下。   边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一直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温凉轻声叫唤她的名字,她才恍然回神,笑了笑,“抱歉,原来温凉你有小孩了么?”   “有一个小女孩。”   “小孩子……”边缘顿了顿,“可爱么?”   说起深深,温凉眉眼带笑,“挺乖巧的,有时候会调皮,但是说她,很快就会听话。”   边缘似乎也来了点兴趣,刚想出声,不料眉心一皱,很快的就用纸巾捂住了嘴,然后冲到了洗手间。   温凉盯着她纤细的身影,隐隐的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   她起身往洗手间走去的时候,边缘已经不吐了,正在洗手,脸色似乎比刚刚又白了一些。   “边缘,你……”   边缘抽过干净的毛巾将手擦干净,回过头看她,眉色平静,“嗯,四十天了。”   这是好事,温凉刚想说声恭喜,边缘却先她一步开口,“温凉,先帮我把这个事保守住。”   温凉先是讶异,而后点了点头。   看来楚沉还并不知道她怀孕的这件事,她即使知道了,自然也不会去说,这些事,还是由她亲自来说比较好。   毕竟,她有自己的想法。   或许是不想让楚沉通过别人的口来得知她怀孕一事。   或者是其他的……   但怎么样都好,该是由边缘亲自告诉他。   温凉来之前是翻看了一下A国王室成员的一些简单的资料的,知道面前的这位三王妃是一位专攻脑科的医学能手。   既然是学医的,想必都懂的自己的身体情况的,她应该很快的会让自己好起来,所以温凉其他的也便不多说了。   两人相视一笑。   正在这时,画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得到允许之后,管家开门进来,“三王妃,首相夫人,殿下和首相大人正在楼下等着您们。”   温凉明白,管家的这个意思是告诉她们,容湛和楚沉已经谈话完毕,她们刻意下去了。   下了楼,温凉才发现桌上有几个咖啡杯子,她眉心轻皱的,看来容湛咖啡喝的不少。   楚沉注意到走在温凉旁边的脸色苍白的边缘,眉心紧皱。   楚沉夫妇送容湛夫妇出门的时候,楚沉想起了一事,出声道,“等一下。”   他转身吩咐管家。   在门外等了一会,管家手里拿了一个用精致小袋子装好的东西走过来,递给了楚沉,“殿下。”   楚沉接过去,来到容湛面前,将精致的小袋子递过去,“这是楚笙的东西。”   容湛的眸光有那么一刻是颤抖的,沉痛的……   温凉从没见过这样的容湛,她的心被刺了一下。   然后再度抬眸的时候,容湛已经伸手将那小袋子握在手中,那一向沉稳的大掌,此刻竟然是有些颤抖的……   楚笙……   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这个小袋子里面装着的东西,是一个叫楚笙的女人的……   ********   大米努力存稿哈~争取给你们加更,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110、这是楚笙生活过的城市   110、这是楚笙生活过的城市   小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个音乐盒。   并不精美,且在温凉看来,年代有些久远,用木料制作而成的,一打开来,里面有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在旋转。   虽然制作的有些粗糙,但是温凉却觉得当初制作这个音乐盒的人,想必是放了很多心血在这上面的。   一回到房间,容湛就将小袋子打开,将里面的这个音乐盒给拿了出来,动作是十分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将里面的东西弄坏了一样。   然后,音乐盒被他打开,于是,整个房间里都回响了音乐声盥。   温凉还是有些奇怪的,没想到这音乐盒还能转动。   一整个晚上了,容湛放着这个音乐盒听了一整个晚上,音乐声停了,他又转动了发条。   这样来来回回,一直都没有停止泷。   其实这个音乐盒里面只有一首音乐。   ——祝你生日快乐。   于是,温凉便明白了,这是一份生日礼物来的。   应该是那个叫楚笙的女人在过生日收到的礼物。   温凉洗完澡,将一切都弄好了,出来的时候,看到容湛还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双眸紧紧地凝着那个音乐盒,听着它发出的声音。   他是背对着她而坐的,那背影在映在温凉的眼眸里,带着无限的落寞与寂寥。   温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些感觉,只知道此刻的容湛,不再是那个强大到无坚不摧的他,而是会让人心疼的。   她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并没有出声叫他,而是陪着他一起听音乐。   就好像是他们都听得着了迷,然后忘记了要说话。   于是,这个偌大的华贵的套房里面,只是这一种声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容湛才终于转过了头,“温凉。”他唤。   “你说。”温凉眉眼柔软,眼眸带笑。   “这是楚笙的东西……”   温凉的心滞了一下,然后轻笑道,“嗯,这是楚笙的东西。”   得到了她的回答之后,容湛就将音乐盒拿了过来,细细的观察起来,就好像这个音乐盒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这世上最珍贵的礼物一样。   然后他指着上面转动着的小人儿,对温凉道,“这个是楚笙,她曾和我说过,这是她小时候过生日的时候,她的父亲亲自给她制作出来的生日礼物,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容湛顿了顿,“好看么?”   温凉用纤细的指尖轻轻的点了点上面的小人儿,“好看,楚笙长得也必定很好看。”   在温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容湛似是在回忆楚笙的模样一样,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半晌,才看着温凉,轻轻的应了一句,“嗯。”   ……   半夜的时候,温凉突然惊醒。   她睁开了眼眸,在黑暗中慢慢的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她此刻正在容湛的怀里的,感觉到他的异样。   拿开了他的手,温凉侧过身体去将灯打开。   只见容湛英挺的眉心紧紧的皱着,这么冷的天气,他的额角却冒出了许多的冷汗,嘴里说了些呓语。   温凉知道他必定是做了个梦,不知道梦中出现的是谁,让他成了这个样子。   温凉轻轻地拍着他的脸,“容湛……”   也似乎是在那么一瞬间,容湛就张开了眼眸,他的眸光有些苍白与颤抖的。   温凉拿了手帕将他额角处的冷汗擦干净,“做噩梦了么?”   容湛大掌微抬,将她的小手包裹住,拿下来,然后紧紧地凝着她,将她完全锁在自己的眸光之下,他问,“温凉,你会不会离开我?”   温凉怔了怔,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但是她确实是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的。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   总觉得此刻的容湛是不同寻常的,是难得的脆弱的,温凉不能不让自己想到了楚笙,定是因为楚笙让他这样的。   温凉此刻的心有些乱,她不明白容湛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两人最终的结果是各安天涯的。   所以她想,她既然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那么她就选择忽视了。   她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来,再度往上,帮他揉着太阳穴,“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才会做的噩梦,我出去给你倒杯热牛奶。”   温凉说罢起来,将脚放进棉拖里面,可刚站起来,手腕却叫人拽住。   温凉轻轻的闭了闭眼,她确实是在逃避的,而他确实也不准她逃避的。   很快的,她纤细的腰被揽住,然后,她被放平躺好,容湛低下头,深深的凝着她,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畔,“温凉,你连骗骗我都不肯么?”   温凉纤长的睫毛微抬,“我不喜欢说谎。”   容湛却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轻轻地笑了,唇角的弧度,正好勾勒成魅惑倾城的模样。   可是温凉却觉得他这样的笑容,多少带了些荒凉。   她不喜欢他这样的笑,所以便转过了头。   可是她很快的便被人轻捏住了下颚,然后她纤细的脖颈容湛的大掌拖住,唇被温热封住。   温凉盯着那微弱灯光下,两人交缠的影子,突然觉得很可笑的。   事情再一次演变成了这样。   他前一刻明明嘴里念念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而下一刻却纠缠着她,掠夺着她的身体。   她真的在笑了,笑出了眼泪,从眼角处滑落下来,流到嘴角处。   她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   很苦很涩的味道。   容湛听到她轻轻的笑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伸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肩膀,他的眉眼沉痛,眼里布了些血丝,声音更沉痛,“温凉……”   她没有抬眸看他。   容湛就拥紧了她,头低了下来,薄唇轻贴在她的耳旁,“楚笙是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温凉纤细的身体颤了颤,依旧没有抬眸,也没有出声。   “楚笙长得很美,可是这世上却很少人知道她的容颜,因为她一直都生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孤独寂寞了一辈子,在很年轻的时候便死去……”   容湛顿了顿,似在收敛情绪。   “如果可以,我很想把她所有的故事都说给你听……”   这是一个让人心碎心疼的女人……   温凉终于是抬起了眼眸,从容湛的眸中看到了最深最沉的痛,她的手臂微微抬起,回抱住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话。   似乎,此刻,她只需要当一个倾听者。   可容湛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掐住,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又像是被笼罩在巨大的黑暗中,他看不到一点点的光明。   他此刻那么的害怕所有他拥有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都将一一离他而去。   他再度低下头,额头轻坻在她的额角处,鼻子与鼻子相触,两人的唇瓣离得那么近,只要任何一个人微微的一动,便会触及到对方的唇瓣。   最后,也不知是谁先动作了的,总之,很激烈的纠缠在一起。   ……   第二天,容湛有政务去忙,温凉就呆在酒店里面看书。   接近下午的时候,容湛回来了,她还在看书,是那种厚厚的法律词典。   她很认真,眉眼一直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偶尔间轻轻的扇动着。   他进来许久,她都没有注意到,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容湛凝着她专注的模样,想起了她貌似对他说过的,她大学的时候主修的课程便是法学。   后来遇到苏白,在她身上发生了许多事,她的大学课程并没有修完就辍学了。   这些年来,全家的担子都压在她身上,她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接触到她未完成的课程。   容湛知道她心里一直有遗憾的。   她学生时代的时候,应该是想要成为一名法律人的,无奈,她最终与之擦肩。   她从风行那儿辞职之后,她只要一有时间,手里便会捧着与法律有关的书籍在翻看,不为别的,只是算是完成她自己心内的一个念想吧。   毕竟,曾经是心中的一个梦想。   容湛走过去,站在了温凉的面前,她刚好用手在翻页,只觉得面前有些光线被挡住,她轻抬眸,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英挺身影,她笑了笑,“你回来了。”   容湛点了点头,倾身下来,从她手上抽过书本,“别看了,眼睛都累了,休息一下。”   “嗯。”温凉轻轻的点头,伸手揉了揉眉心和眼睛,不知不觉中看的久了,是真的有些累了。   容湛俯身下来,帮她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他出声,“温凉,想不想陪我去转转?”   “现在么?可你忙完了么?”   “忙完了。”容湛点头,并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往卧室走去,然后拿出来她外出的衣服,将她的家居服换下,穿上大衣,戴上围巾,帽子,手套。   这些冬天的装备全部都用在了她身上。   将她整个人都包的厚厚的,像个粽子一样。   温凉虽然怕冷,但是也觉得他帮她穿的真的太多了,她觉得自己都有些闷得喘不过气来了,“容湛,太多了。”   可容湛似是没听到一样,眉眼不抬的,甚至蹲在地上,帮她将雪地靴都穿上,“外面虽然不再下雨了,但是很冷。”   “……”   温凉观看他,只是一件薄薄的大衣,便什么都没有了。   和她真的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外面冷,他怎么不穿多几件衣服?   容湛带着她,躲过了随行的人员,从国家大酒店的后门走出来。   这样的行径,多少让温凉觉得有些刺激,以致于走出国家大酒店的时候,她的鼻尖都冒起了细小的汗珠。   容湛说的没错,外面真的是很冷的。   潮湿的空气,阴湿的路面,只要轻轻的一呼吸,面前便会白雾翻腾了。   远比C国要冷的多的。   容湛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带着她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大街小巷。   观看A国的各种特色的建筑物。   他那样的细致,认真,似乎要将一切都收入眼底,心里。   他们自己没有开车,也没有司机跟来,所以,都吃搭乘出租车或者是这个城市独特的旅游车。   如大巴一样大的旅游车,有两层,下面一层是密封着的,而上面一层则是完全通透的,没有任何遮拦的。   他们往往在坐旅游车的时候,就上了第二层。   因为这一层,更利于他们在行走的过程中,游览A国国都。   温凉坐在旅游车的第二层上,深深的呼吸一下。   她现在是终于明白为何容湛要让她穿这么多衣服来了。   她该说容湛神机妙算么?   温凉不知道为何容湛会突然来了兴趣,要带着她走遍A国国都。   所以坐在旅游车的第二层的时候,她也便问了出来。   容湛眸光潋滟,似是想了一下,然后对着她笑了笑,也并不隐瞒,“想看看楚笙生活过的城市是怎么样的,虽然她未必出来过。”   ……   他们走了好几个小时,临近傍晚的时候,容湛带着温凉走进一间格调高雅,非常有当地特色的的一间餐厅。   容湛选得是包间。   侍者带着他们去包间的时候,经过了铺着地毯的长廊。   突然,他们面前的一间包间的房间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匆匆走出一抹纤细的身影。   她走的很急,直直的往门外走去。   似乎太急了,她在门口的时候扭了一下,身形一顿,颤了一下,却依旧忍着走出去。   紧随着,那里面又走出来一个男人,追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而去。   温凉心中一颤,看向容湛,只见他眉心轻皱,很明显的,他也认出了刚刚从包厢里出来的那抹纤细的身影是谁。   那是A国三王妃边缘。   而那男人,却并不是楚沉。   温凉想着刚刚边缘在走出门口的时候是扭了一下的,不知道伤的怎么样,又加上是怀有身孕的人,她心里担忧,于是对容湛道,“我想出去看看。”   “好。”容湛拉着她的手走出了餐厅、   边缘和那男人正站在餐厅的对面,边缘似是想离开,可是那男人好像有话要问她,没得到结果,便不让她离开。   即使隔得这么远,温凉还是注意到了边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心皱的越来越紧了,她好像还捂着小腹。   温凉一惊,刚想上前去,可容湛拽住了她的手。   温凉随着他的眸光再度往前望去……   楚沉出现了……   边缘被他护在怀中,他的大掌紧紧的托着她的纤腰,眸光冰冷的看着刚刚纠缠着边缘的男人……   他没有注意到怀中边缘纤细的身体正在不断的下滑……   “边缘!!”   还是刚刚那男人先注意到的,喊叫了一声。   楚沉英挺的身影兀自一僵,快速的接住了边缘下滑的身体,将她抱起来,冲向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的车。   ******   ****   ☆、111、可是我却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111、可是我却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温凉看着国医走出去,拿着一张干净的手帕走到床边,帮边缘将额上的冷汗都擦了干净。   边缘脸色苍白,眉心轻皱的样子,让温凉看着都心疼。   楚沉从国医口中得到边缘怀孕的消息,他的眸色是复杂而难辨的,似乎是从一开始的惊喜,慢慢的变成了自嘲与沉痛交缠。   他是闭了闭眼的,再度睁开的时候,深邃的眸子沉淀着血丝和别人看不懂的情绪,然后回过头看了躺着还未醒过来的边缘一眼,然后脸色冰冷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边缘昏迷了几个小时,他就离开了几个小时,中途再也没有踏进来这房间一步盥。   楚沉离开之时,容湛看了她一眼,让她留下来照顾边缘,然后他跟着楚沉的脚步离开。   温凉搬来一张椅子,在边缘旁边坐下来。   边缘眼皮动了动,紧接着眉心轻皱了皱,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泸。   也许是昏睡太久,她还没能完全适应眼前的灯光,只觉得刺眼,睁开了一会,又将眼睛闭上。   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边缘微微睁开眼眸,对上温凉恬静的模样。   她笑了笑,“边缘,你醒了。”   “嗯。”边缘似乎适应了房间的灯光了,将眼眸都睁开了,也对着她笑了笑,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慢点。”温凉赶紧伸出手去扶她,并在她背后垫上了一个枕头。   温凉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来,喝点水,你感觉怎么样?国医说你操劳过度,差点小产……”   边缘怔了怔,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事的,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会就没事了。”   边缘说完,眸光似在寝殿内看了看。   这里,除了她和温凉,便没有第三个人了。   边缘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并低下头喝了些水,但都是带着些细微的颤抖的。   “三王子他……”温凉顿了顿,在想这件事该怎么说,“知道你怀孕的事了。”   边缘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昏迷前的记忆她没忘记,她是在楚沉出现之后昏倒的,且昏倒在他怀中。   她怀孕之事,势必是瞒不住他的。   温凉想起了刚刚楚沉的反应,心里沉重了些,看来边缘与楚沉之间的问题,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说不定边缘将怀孕一事隐瞒住,不是因为想亲自告诉楚沉,而是另做打算的。   温凉在心里低叹一声,突然有些无力,心里也隐隐透着些绝望的感觉。   这世上,到底那一对才能是相互牵着手,白头偕老的?   她对“爱情”这两个字已经越来越绝望……   这两个字,伤人伤己,来临时,可以让你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却也可以将你伤的体无完肤。   温凉不想让自己再想下去,只觉得很累。   她捏了捏边缘被子的一角,帮她往上拉了拉,“你错过了晚饭的时间,又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我去下面厨房看看,给你端点粥上来好不好?”   边缘倒是没有拒绝,轻点头,“好。”   温凉便准备下楼去,却听到边缘再次叫住了她。   她回过了头,可是边缘却此刻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温凉想起了紧随着她步伐走出的那个高大的男人,给了边缘一个安心的笑容,“他没事。”   楚沉见她晕倒在自己的怀中,整个人都已经慌乱到无措的地步,又怎么会再有心思去顾及其他的事。   边缘便点了点头,“那就好。”   ……   厨房早就煮好了小米粥,只等边缘醒来便可吃到了。   温凉自己用一个精致的小碗盛了些,再让管家帮她准备一些可口的,清淡的小菜,就端着这些吃的往楼上走去。   佣人怕她会有个什么闪失,说要帮她端上去的,温凉觉得自己还没娇弱到连一点东西都端不住,便笑了笑,拒绝了。   端着东西往边缘所在的寝殿去的时候,路经一个很大的露台,那里站着身形同样高大英挺的两人。   温凉恍然一怔的,这样冷的天气,这两人都一直站在外面说话的么?   楚沉手里还夹着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眉宇阴沉。   由于他们正站在这里说话,佣人并没有靠近这里,怕是打搅了他们。   所以通往露台外面的那扇落地窗也没有关上。   温凉发现自己站在这里能清楚的听到他们说话的。   她没有偷窥别人说话的爱好,边缘又还在寝殿等着她的,所以她便转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只是她刚一转身,沉寂了许久的楚沉却是出声了,“她一直对我隐瞒着怀孕的事,她根本不想留下孩子吧?”   温凉脚步一顿,咬了咬唇,却还是继续往前走。   所以,她并没有听到容湛和楚沉接下来的话。   寝殿内,温凉开门走进来的时候,边缘不知心里想着什么,在发呆。   温凉靠近了,她都不知道。   “边缘。”温凉轻轻的唤她。   边缘这才转头看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回来了,我以为你迷路了,刚还在考虑要不要叫人去找找你。”   温凉有些微囧,她虽然真的是个路痴,但是边缘的寝殿整个宫殿之中,还是比较好找的。   边缘却对她眨了眨眼睛,“因为我刚来的时候,也经常迷路。”   温凉忍不住就笑了,“那后来怎么找到路的?”   边缘抚着头发,笑了笑,“他们一看到我许久没有出来,又不在寝殿的话,就会知道我迷路了,都去找我了。”   “你们这里,我只能找得到你的寝殿,其他的地方要我找,我也要迷路的。”   温凉说完,边缘看了看她,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气氛似乎才稍稍的轻松起来了,不似刚刚的压抑。   温凉手里还端着刚刚从厨房里拿上来的东西,将托盘放在一张小桌子上,她将小米粥拿过去,“来,先喝点粥吧。”   “好。”边缘接过精致的小碗。   她胃口似乎不错,很快的便将一小碗粥给喝完了,温凉问她还吃不吃,她却摇了头了。   温凉起身来收拾东西,门口处似乎传来了些声响。   应该是楚沉和容湛过来了。   她看了边缘一眼,只见她眉眼平静,似乎丝毫也并不惧怕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容湛在她面前站定,而楚沉往边缘那边走去了。   楚沉眸色深邃如寒潭,眉宇之间带着寒冷入骨的冰冷,他低眉看了边缘一眼,声音有些哑然,“边缘,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   边缘回望着他,“一周前。”   楚沉挺拔的身形低了下来,嘴角噙着抹冷笑,“为何瞒我?”   边缘低垂下眼眸,没有看他。   楚沉深邃的眸子一直凝视着她,许久,突然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怕是连你自己都还没想好要不要拿掉这个孩子是么?”   “楚沉……”边缘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没有否认。   楚沉闭了闭眼,眼眸再度睁开的时候,布满了血丝,他放开了边缘的手,“好,那你把它拿掉吧,反正你恨我至此,怎么肯生下我的孩子是不是?”   边缘的手紧紧的拽着被子,很用力的咬着下唇,直到满口腔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   温凉的心里闷的很,总觉得有种东西无处宣泄。   这是楚沉和边缘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呆在这里本就多余,所以容湛很快的就握住了她渐渐发凉的手,带着她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温凉看到了边缘脸上脸色苍白的可怕。   直到上了车,温凉的一颗心闷闷的,她将车窗打开,想让自己透透气。   可是容湛怕她着凉,还是将车窗给关上了,他长指轻抚了一下她的脸,“怎么了?”   温凉安静的呆在他怀中,“没什么,只是心里想了些事而已。”   容湛点了点头,然后安静下来。   温凉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又抬头,“边缘她……”   容湛对她淡淡的笑了笑,“她不会有事的,楚沉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在乎她。”   温凉点了点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理沉到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第二天是星期天,还要等一天才到A国太子楚沛的婚礼。   温凉依旧在容湛出去了,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看书。   看的累了,便打开电视看新闻。   这几天,无论是电视上,还是报纸上,报道的新闻全是有关于关于A国太子大婚的消息。   今天难得的电视上报道的还有另一则新闻。   那是三王子楚沉参加的一个活动,本来一早定好是三王子夫妇一起参加的,但是现在电视上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有记者采访他,询问三王妃怎么没出现,楚沉一向的从容,微笑应对,“我夫人她身体不适。”   便又有记者问他,多少带了些打趣的意味,“三王妃身体不适,是不是因为怀孕了?”   楚沉的眸光沉淀了一下,微微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于是,楚沉的沉默,便给了身后记者所有的猜测,那些记者媒体都上前,想要问出什么来,只是被紧跟着楚沉的警卫给拦下了。   温凉手里捏着遥控器怔了一会,然后拿起了手机,给边缘打过去。   那边,边缘刚刚午睡起来,说话的时候,声音偶尔带着些轻微的咳嗽,但状态似乎不错。   温凉听着觉得安心了许多。   她并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让她好好休息,先别去研究院了,明天还要参加婚礼的。   她说完刚想挂掉电~话,边缘却叫住了她,“温凉。”   “你说。”   “有时间么?陪我去走走好么?”   *   上了车,边缘吩咐司机开车到国都医大,在校门口停了车。   医大属于开放型学校,大门口一向对外开放的,边缘和温凉走下了车,先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然后边缘转过头对温凉道,“我大学是在这里读的。”   温凉点了点头。她来A国前的所做的那点功课还是有用的,她知道边缘从国都医大毕业。   “走吧,进去看看。”边缘对她笑了笑,先走进医大。   现在正是午休的时间,学校里一片安静,司机跟在后面,而温凉和边缘走在前面。   医大的环境,优雅而安静,温凉和边缘就走在小道上,走了许久,边缘突然回过头看她一眼,“其实外界报道的并不属实,我并没有完成我在医大的学业,大三那年,我辍学了,嫁给楚沉之后,我才去研究院的。”   温凉微微一怔,竟是和她一样,都是大三那年辍学的。   她辍学是因为生活所迫,可是边缘出生在名门世家……   边缘带着温凉上了教学楼的顶层,回过头对她道,“我那时候很喜欢爬上这里,然后作画,经常待在这里的时候,一待就待很久,甚至到了天黑的时候,都忘记回去,而每一次他找不到我的时候,都会带着很多吃的来这里找我,然后又陪着我坐在这里,直到我想回去了。”   “医大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是要关门的,所以很多时候,我们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他就爬墙出去,那么高的墙,他每次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走的出去,等到他出了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经常都是气喘吁吁的……”   边缘在说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而和她是毫无关系的。   可是温凉知道,她从开始到现在,口中的“他”指的就不是楚沉……   温凉的手搭上了边缘的肩膀。   她就回过头对她笑了笑,“那时候的念想,很简单,以为以后的生活也很简单,会一直这么下去的,简单而幸福,可是,很快的我便发现,一起都没有那么简单的……”   边缘闭了闭眼,眼角有一滴眼泪滑落,“他对我很好,为了我可以去做任何事,甚至是去坐牢……”嘴角的苦涩蔓延,“可是我却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温凉帮她将眼角的眼泪擦去,边缘摇了摇头,依旧在笑道,“温凉,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现在是迈不开步伐往前面走,可是也回不了头了……”   温凉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边缘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因为在爱情这件事上,她一直是个失败者,又如何能给得了别人建议?   她直说,“边缘,每一件事都有它的解决方法的,无论看起来多么难的事情也一样,都会过去的。”   ******   前面我不是写了云茜的生日宴会么,她的蛋糕是真人那么大,又是她的样子做出来的,有宝贝说这样很恐怖,将一个真人一样的蛋糕切开来……   我后来想想,也真的是o(╯□╰)o   是大米疏忽了,我那时觉得这样很浪漫,可我现在觉得真的挺阴森的……   ☆、112、容湛,我没有……   112、容湛,我没有……   温凉帮她将眼角的眼泪擦去,边缘摇了摇头,依旧在笑道,“温凉,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现在是迈不开步伐往前面走,可是也回不了头了……”   温凉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边缘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因为在爱情这件事上,她一直是个失败者,又如何能给得了别人建议?   她直说,“边缘,每一件事都有它的解决方法的,无论看起来多么难的事情也一样,都会过去的。”   ***   从医大出来,边缘又带着温凉去了其他的地方逛盥。   说温凉是第一次来A国,边缘觉得自己应当金尽地主之谊。   可是边缘很快就发现,很多的地方温凉都来过,边缘疑惑的望着她,她也并不隐瞒,“昨天容湛就带我在你们国都逛了一遍。”顿了顿,“他说想看看楚笙生活过的城市到底是怎么样的。”   楚姓是A国国姓,除了王室,没有平民百姓用到这个姓的泸。   而楚笙姓楚……   可A国现任国王,只有三个小孩,太子楚沛,二公主楚涵与三王子楚沉。   于是,楚笙的身世与身份便成了谜。   但温凉将楚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边缘也似乎并不觉得疑惑或者是惊讶的,她只是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她们此刻正坐在车上的,边缘将看向车窗外的眸光收了回来,凝着她,“首相和你说了楚笙的事了么?”   温凉恍然一怔,然后摇头,“没有,他说如果有可能,想将她所有的故事都说给我听,但估计现在还并不是时机吧。”   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边缘,你知道楚笙么?”   边缘也摇了头,“不算是知道,只是有一次陛下和楚沉争吵的时候,我刚好听到了,他们争吵的内容就是楚笙,陛下似乎说过一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害死楚笙的凶手’,后来,楚沉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楚笙的的那个小音乐盒,他就将其放好,说有一天要还给首相。”   边缘抬眸看她,“温凉,大概你不知道,楚姓族谱中,我曾见过,从来没有一个叫楚笙的人的记载,而且,在整个王室,甚至A国,似乎都并不知道有楚笙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其实我对楚笙也存在好奇的,她姓楚,可是却好像成了楚姓人中最隐晦,最无人知道的秘密……”   ……   楚姓人中最隐晦,最无人得知的秘密……   车子在国家大酒店停下的时候,温凉脑海里还回想着边缘对她所说的这句话,不料在进门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   容湛将她扶住,“在想什么?都没有看路的。”   温凉抬眸,对上容湛如画的眉眼,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道,“你忙完了?”   “嗯。”容湛轻声道,“刚刚和三王妃出去了?”   “对的。”温凉边说边将套房的门打开,“我们去了国都医大逛,三王妃的母校。”   容湛跟着她的脚步走进去,修长的指松了松领带口,“她和你说了什么?让你失魂落魄的。”   温凉也不隐瞒,“我们只是无意中聊到了楚笙,楚笙姓楚,可是边缘说,在整个楚姓族谱中都没有楚笙这个人的记载……”   她微微抬了抬眸,看向容湛,他的手指依旧停留在领带口处,眸色忽明忽暗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容湛……”温凉见他许久都没有说话,便轻轻地出声。   容湛却在此时回过了神,深深的凝视着她,俊逸的唇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   他这样的看着她,让温凉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后退了几步,他就往前紧逼了几步。   她步步后退,他就步步紧逼。   直到她退到了墙上,再也不能往后退一步,她不得不伸出双手坻在跟前,“容湛……”   可容湛依旧在紧紧的凝视着她,甚至伸出双手来将她坻在跟前的手拿下来,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来,温凉在他的唇瓣快要吻住她的时候,将头转到了另一边,于是,容湛菲薄的唇就轻贴在了她的耳垂。   他温热的气息喷佛在温凉的耳朵周围,她只觉得痒,便低下头去躲开。   可是容湛哪里由得她躲,漂亮干净的指就捧住了她的脸,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与她四目相对。   “温凉……”他出声,声音低沉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温凉不知道他此刻的用意是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怎么今天会这么个样子。   她好像并没有说什么吧?   她微微抬眸,对上容湛的眼睛。   容湛双手揽上她纤细的肩膀,将她圈紧了,吻了吻她的唇角,“你为何这么想知道楚笙的事情?”   温凉一怔,脑子里有一道白光闪过,她终于明白容湛为何现在会这么的反常了,他是不是觉得她因为楚笙而吃他的醋了?   她的手握住他的手臂,“容湛,我没有……”   容湛唇角的笑意依旧魅惑,轻声道,“是么?”   她就很用力的点头,“是。”   她此刻的样子就像是某个犯了错,在家长教育下说不敢再犯的小孩子一样。   眼眸清美而灵动,如月牙一样弯着,嫣红的唇瓣,此刻被她轻咬着,白皙精致的脸上好像有丝丝的酡红的。   容湛爱极了她这个模样。   只觉得整颗心似乎都跟着柔软了,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胸腔内流动着,蔓延全身上下。   容湛笑了一下,淡淡的,可是却好看极了。   温凉发现无论哪个时候,容湛脸上的笑容,真的可以夺去每个人的呼吸。   她看得有些呆住了,所以,也不知道容湛是什么时候低下头的。   等她有所发觉的时候,她已经被容湛吻住。   他轻轻地,慢慢的吻她,似乎有的是时间,一点儿也不着急。   慢慢的吻她的唇,就好像她是他在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一样,他正在小心的呵护着他的珍宝一样。   可温凉不知道她在容湛心里,就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要去呵护她,珍视着她。   对容湛来说,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或许比不上一个称之为温凉的女人。   ……   温凉盯着天花板,心里想:大白天的做这事,真的合适么?   午间的时候,她随边缘出去,回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样子,估计容湛回来就是想陪着她一起吃晚饭的。   结果,晚饭没吃成,事情倒是演变成了这样……   温凉躺在床褥里,说她饿了,可容湛则看着她的眼睛,在缓缓地笑,说他很饱。   于是,温凉脸上不争气的狠狠红了。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决定暂时不和他说话的。   可是她的身体很快被抱起来,腾空了,她吓得赶紧抓住容湛宽厚的肩膀,在气息稍微平稳下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重大的问题。   她此刻浑身光溜溜的被他抱着,往浴室里走去。   他往常都会找一条薄毯子裹住她的,大抵因为在异国他乡,怎么都不是自己的房间,他找不到那东西,于是,就这么的将她从被子下抱出来了。   每间套房都配备着温泉的,温凉就这么的被容湛放了下来,温度刚好的水温,暖暖的,这种感觉包围着她,让她觉得浑身的酸痛都减去不少。   可温凉是真的饿了,显然是没心思享受这温泉的。   她眉心轻蹙,只想着快点洗完,然后去吃饭。   容湛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低笑了笑,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不一会儿,她已经被容湛从水里捞了起来,用浴巾裹住,回到了房间。   容湛的速度很快,先给自己穿上了衣服,再来就轮到她了。   容湛说要带她出去吃,所以也便不叫酒店里送吃的上来了。   依旧像是昨天那样,容湛牵着她的手,从国都大酒店的后门走出来,温凉盯着容湛走在前面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前些天,他出国的那些日子,他曾打电~话回来说,以后都带她出来,她什么也不用干,只需要在白天去游玩,晚上陪着他就行。   此刻温凉真的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他们明明是一国的首相与夫人来着,按理说这样子总是偷偷走出来,去外面逛不好,他们应该身穿很正式的礼服,和别国的首脑与夫人坐在一起,共用晚餐。   可是,温凉来这两天了,容湛从未带她出席那样的宴会或者场合,他能挡的都替她挡了,因为他知道她不太能适应那样的场合。   他往往一个人参加,回来的时候,又带着她在A国的国都到处走着。   这样看起来随意,大意妄为的举动,但其实温凉知道,他们的背后,是跟着些人的,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如若他们安安全全的,他们便不会出现,但只要有什么危难,他们就会出现的。   容湛选择的是格调高雅的餐厅,可是温凉觉得:往往,一个地方的最好的特色小吃,不会出现在这样正式的餐厅。   于是,温凉给边缘打了个电~话,结束时,她对容湛莞尔一笑,“走吧,我带你去吃A国国都最有名的小吃。”   依旧坐上的是旅游车的第二层。   此刻,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在这个城市,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灯光将这个城市的夜幕点亮了,眩迷了每个人的眼睛。   温凉坐在旅游车上,仰着头观看夜空。   她发现,无论是那座城市,她总爱它的夜晚多过白天。   她喜欢谜一样的夜晚。   当温凉带着容湛出现在热闹非凡的夜市时,容湛便低头看着她,用不甚理解的眼光看着她。   温凉笑了笑。   一直生活在上流社会的贵公子,自然是不能理解的。   美食,往往在民间。   温凉觉得。   他们选择了一间看起来还挺干净的路边摊,温凉点了当地最有特色的面条,她望向容湛,容湛习惯了吃饭看菜单,便对来写单的人道,“请给我张菜单。”   那小伙计呆愣了一会,笑了,“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菜单,要不我念一遍我们这里的菜式给您听?您再选择自己喜欢的?”   “好。”容湛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小伙计不知是哪个地方来的,带着浓浓的口音,本来他慢慢说话,还能听得出来他在说什么,可以此刻不知道是因为说到自己家的菜式,有些自豪还是怎么样,语速很快的说了一大堆菜式。   容湛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也听不出他在介绍什么!!   他发现出现在他脑海里出现的最多的便只有一个字——炒。   此刻的容湛,是温凉从没见过的模样。   温凉忍不住,就笑了。   她喊住了还在滔滔不绝的小伙计,“可以了,我来吧。”温凉想了一会道,“他要的和我的一样的吧,再炒两个青菜就可以了。”   “好的,稍等。”   小伙计说完就下去了,可是他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去看温凉和容湛,嘴里还赞叹着念念有词的,“生的真好看。”   这边,容湛正从筷子筒里面拿出一双筷子的,掰开了一次性筷子,可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筷子上面有些竹丝,他便弄干净了,又拿过纸巾来擦。   温凉笑了笑,她差点就忘了,其实面前的男人是有些洁癖的。   她便吩咐别人给她拿来点热水,将两人的筷子和碗筷都泡在热水里面,然后再拿出来,用纸巾擦干净了。   容湛看着她将碗筷放在她的面前,便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温凉第一次觉得容湛也会有些别扭的。   吃过了晚饭,七八点的时间,夜色正好,温凉提议要不要走回去的,可是容湛想起了那一天晚上他们就是牵着手走回去,温凉着凉了,得了重感冒的事,他不想再冒一次险。   于是,最后,他们还是坐着车回去了。   回到国都大酒店,莫子凌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看到容湛他们,他的眉色有些凝重,“阁下,夫人。”   容湛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莫子凌看了温凉一眼。   容湛便道,“说吧。”   “陛下晕倒了。”   “怎么回事?”容湛的眸色深沉。   “陛下是同A国国王一同吃晚餐的,晚饭后,两人去了书房,听宫殿里的人说,他们之间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后来,陛下就晕倒了……”严明轩身体一向不是很好,心脏有问题,血压似乎也并不稳定。   “他在哪?”容湛边说边往前面走去。   “在房间,王后在照顾他。”   “国医来过了么?”   “来了,说陛下受了刺激……”   温凉注意到莫子凌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回过头看看她的,大抵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事,不方便让她知道。   可是容湛却似乎并不在意,边走边问了莫子凌一些问题。   于是,温凉知道了严明轩与A国国王之间争吵的内容,竟是与楚笙有关的。   ********   谢谢阅读,么么哒   Ps:周末愉快哟!   ☆、113、把她当女儿来疼爱   113、把她当女儿来疼爱   温凉注意到莫子凌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回过头看看她的,大抵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事,不方便让她知道。   可是容湛却似乎并不在意,边走边问了莫子凌一些问题。   于是,温凉知道了严明轩与A国国王之间争吵的内容,竟是与楚笙有关的。   怎么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温凉不明白。   A国与C国虽然一向不交好,但是表面功夫却还是一直在坐着的,可是这一次竟然是私底下见了面,场面失了控,而原因,是楚笙盥。   楚笙这个女人是什么人?竟让两国的国王为了她而吵架,让容湛因为她而失魂落魄的。   不知为什么,温凉就想到了云茜生日宴会那天,她在休息室里听到的那几个女人的对话。   她是否就是她们口中那个美到极致,右眼角有一颗红色美人痣的女人泸?   她是否就是那个让国王严明轩爱到骨子里,为了她,甚至要和凯瑟琳公主解除婚约的女人?   可是退一步来说,即使她就是那个女人,那么容湛呢?容湛又是为何为了她会失神至此?沉痛至此?   严明轩的房间里。   他已经醒来,云茜正端着一杯水递给他,同时交给他的,还有国医给开得一些药。   严明轩看着容湛和温凉走过来,先是将药吃了,然后道,“云茜,你先带温凉出去。”   云茜点了点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别太激动了。”   “我知道。”严明轩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云茜走到了容湛和温凉面前,眸光落在了他们交握着的手上,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容湛捏了捏温凉的小手,“先回房间等我。”   温凉点了点头,也走出了这间房间。   长廊外,云茜正背着她站着的,听闻背后传来些声响,她便回过了头,唇角噙着抹笑,向她走来。   “看来你在他心目中果然是不一样的,他连楚笙的事情都不瞒你。”   温凉抬眸,笑了笑,没有说话。   云茜的意思,她懂。楚笙是容湛心内最深的一个秘密,可是她云茜却全数知道的,而她温凉虽然知道有楚笙这个人的存在,却并不知道楚笙到底是什么人。   “王后,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云茜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做阻拦。   温凉便越过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可她刚走了两步,云茜的声音从后面再度传了出来,“你们今天又去哪里逛了吧?温凉,你确实是能让他放松下来的人。”   ——可是容湛丝毫不需要这样的人,他需要的是能在政治上给予他更大帮助的人。   温凉脚步顿了顿,其实很想回过头去问云茜的,这样说话不累的么?话中有话,总喜欢让别人去猜她话里的意思。   今天这两句她确实是懂了,但要是不懂呢?   那她对她说的话,有何意思?   但是最后温凉也就是顿了顿脚步而已,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直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   A国的天气真是有点奇怪的。   明明他们刚来的那一天,天空是下着冬雨的,可是昨天虽冷,却微微放晴了一样,今天天气似乎又是有点阴沉的。   温凉站在窗边凝视了外面一会,然后伸手将窗帘放了下来。   容湛回来了,脸色并不好,尽管他在努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到了温凉的面前,他似乎就回到了那个最真实的容湛。   不再是坚不可摧的,也有弱点的容湛。   就这么的抱着她,容湛将整个脑袋都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的吸气,似乎满鼻腔里都是她的味道了。   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   这么的抱了一会,容湛却忽然抬起头问,“温凉,你用的哪种香水?”   温凉先是怔然,然后笑了,“我不用香水的。”   那种人工的味道,她从来都是不喜欢的。   还记得被模特公司选中的时候,第一天进公司,她的新经纪人就送给了她一瓶香水,当时还给她喷了一点,让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打喷嚏。   她受不了自己身上有那种味道,于是,一下班就洗了澡。   她还是喜欢自己身上干干爽爽的感觉,那瓶香水就被她当成了摆设品,放在了大学的宿舍。   容湛一直没有将脑袋从温凉的脖颈之间拿出来,尽管温凉觉得有些痒,但还是没有将他推开。   她能感觉到他今晚心情的沉重和异样。   漂亮的眸子里面,沉淀的东西,是她看不懂的沉痛。   他想这样抱着她,通过她来寻找那么一点点慰藉。   那她就给他这样的一个怀抱,不管他是否会觉得温暖,但是却是她温凉倾尽所有的了。   但愿能给他一点点的温暖,温凉想。   所以,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抱紧了他。   容湛的身体似是一僵,然后手捧着她的脸,顿了很久,似是在酝酿着情绪一样的,可是眼眸却渐次出现了血丝,而后,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用很缓慢的,却让人心中颤抖的厉害的语调说,“温凉,楚笙是我的亲人。”   温凉身体一颤,她知道此刻容湛在疼,回忆起楚笙的时候,那种疼痛会蔓延整个身体。   他多么困难的才能对她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可是又是多么想,将这一切的事情告诉她。   不是不相信她,而只是因为他有他的顾虑。   很多的时候,那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承受了便可,他不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跟着承受,特别是温凉。   可是他却经常有一种很矛盾的心里,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的同时,却每每又想将其告诉她,只想告诉她,只想让她一个人知道他心内所有不能说的沉重与疼痛。   他并不是坚不可摧的,也并不是冷漠的没有情感的人。   他有弱点,他的弱点在很久之前,是楚笙,而现在,他清楚的知道,是温凉。   所以,他到底有多害怕温凉会离开他,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一种感情会渐次升华,到了最后,连你自己都不会知道,这种感情在你的心里到底占据了个什么样的地位。   容湛并不知道在云茜的生日宴会上,她不只是听到了他和云茜的一些对话而已。   她还听到了别人口中关于一个让严明轩梦牵魂绕的女人……   温凉不笨,有些事情,知道了一些,联系在一起,也便猜得出个大概。   于是,在她心内关于楚笙的身份有了最初一个定义的时候,她真的是狠狠的震了震的。   于是,她抱着他,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用力的,紧紧的抱着他。   这一天晚上,容湛是一直没有睡着的,他虽然没有怎么动,但温凉知道,他一整夜,都没有入睡的。   尽管一直闭着眼睛,尽管很安静,想让她睡得安稳。   可是温凉还是知道了。   她也不动,就这么的假装她在睡觉,睡得很沉的样子。   这样子或许容湛就能安心一些,不然他会以为是自己没有入睡,弄得她也睡不着。   可容湛一直都是这样,温凉却越加觉得心内闷得慌。   她便假装一个不经意的翻身,然后不经意的将他抱住了。   脑袋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的,能够听到心脏处传来很有力的心跳声。   温凉多少觉得脑子有些缺氧,脸上有些微烫。   她似乎能感觉到容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他伸手环住了她,在黑暗中凝视了她一会,慢慢的低下头,在她的眉心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   她打断了他在心里乱想的东西,于是,他就拥着她,一如既往的,让她的脑袋搁在他胸前,闭上了眼睛。   他这会是真的想睡觉了。   温凉心里松了松,竟有种想叹气的感觉。   她虽然知道他的身体好,但是来到A国这两天,他都很忙,政务忙完的时候,又想带着她在国都走走,从没好好的休息过。   而明天又是楚沛大婚的日子,他们这些外宾,必定是要跟着观礼一整天的。   如果今晚再一整夜不睡,她担心。   *****   A国太子楚沛的婚礼十一点在宫殿举行。   化妆师一大早便过来,温凉换上了一套优雅的正式套装,这次头发没有挽起来,而是全部放下了,只在头发的右侧别了个装饰。   温凉不太适应自己穿这样的衣服,她觉得整个人显得严肃而显老,可容湛倒觉得她穿的很好看,大抵在他心里,觉得温凉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看温凉依旧在扯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容湛无奈的笑开了,化妆师还在房间里呢,他就这么的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处。   他用鼻子去蹭她的额头,唇角的笑容宠溺,“好看。”容湛说。   温凉这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房间周围,可是化妆师还是什么的都不知什么时候全部已经离开了。   温凉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觉得脸更加的烫了,化妆师带着那些人离开,不就更显示她和容湛是在干嘛干嘛了么?   她觉得很不自在,总想着从他的腿上下来,可容湛却揽紧了她纤细的腰。   她就抬眸看他,“显老。”   可能也是她从未试过这么穿吧,总觉得穿在身上十分的不合适。但其实,许多的政要夫人,王公贵族的夫人,都是这么穿的。   容湛盯着她的脸,笑,“应该叫成熟。”   他既然要这么的说,温凉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觉得可能只是自己看不习惯而已。   容湛又抱了她一会,他最近表现的似乎越来越喜欢这样抱着她了。   让她有种感觉,他是不会允许她在他的世界里消失的。   决不允许!   然后,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拍了拍她的腰,“来,我们该走了。”   ……   此次楚沛大婚设了这么一个环节,各国领导人的车都将会在宫殿门口停下,然后由专人将车门打开,需走过长长的红地毯。   而红地毯周围围着许多的国民和没有得到许可证进入宫殿里面进行全程报道的媒体。   温凉初初听到这个环节的时候,微囧,觉得这就好像是参加某个电影节的开幕式一样,外面围着的那些是粉丝和万千媒体,而他们就是边走过红地毯边向粉丝们招手。   对了,还伴随着晚会开幕式进行曲。   在车上她就把这想法和容湛说了。   容湛也笑,“是这么个道理。”   既然是这样,那也势必是少不了要向国民招手的,关于这个招手该怎么找,温凉认为容湛每出席一个场合都是要招手的,所以她向他请教。   于是容湛又笑了笑,略带些神秘凑过来,将她的手扬起来,“有秘诀的知道么?”   温凉抬眸,也好奇了,“什么秘诀?”   容湛就握住她的手,扬起来,在半空中顿住,然后他看她,“要在半空中停顿两秒半,然后慢慢地放下来。”   两秒半……!!   温凉不太相信,可抬头看容湛的时候,他一本正经的点头,“是这样,没错。”   温凉便在心里数着这个“两秒半”到底是多长的时间……   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转过头去看容湛,他正凝着他,笑容在他唇角化开来,漂亮如泼墨的眸子也满满的,都是笑容。   于是,温凉便知道了他在骗她。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容湛就伸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肩膀,“傻姑娘。”   他的声音很轻柔,且满是宠溺的,就好像是一个父亲在这样的说着自己的女儿。   可在容湛心里,只愿真的把她当成女儿一样来疼,来宠。   她今年22岁,他今年27岁,5岁的年龄之差,并没有拉开得了什么。有时候容湛甚至在想,他们之间要再拉的开一点就好了,他跨入中年,而她正值青春年华,他经历了这世间的一切风霜,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什么都恰恰好的男人,送到她的面前。   而她,则跳过一切的苦难,只做他心中那个小女孩,总是在笑,无忧无虑,会常常依偎在他怀中的小女孩。   特别是知道温凉的父亲从小就离开她,她或许都并不知道这世间,父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容湛便想,那由他当她的父亲,为她遮挡风霜,敛去一切困难的父亲。   容湛握着她的手,“不需要太紧张,自然就可以了,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的。”   温凉明知他是在安慰自己的,其实作为一个的首相和夫人,出席在公共场合,一举一动,甚至连穿衣打扮,都是引人注目的。   可是容湛是想她不必太过于在意。   温凉便对他点了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般的笑。   是容湛最喜欢的笑容。   ……   后面的氛围是很好的,莫子凌想,好到让他有一种暖意。   无论以后怎么样,但是温凉终将是容湛心内的一道明月,似乎要有了她,他无论走的多远,都并不担忧。   因为他知道,回家的路,要怎么走。   *****   谢谢阅读,又是新的一周的开始了~~~~   ☆、114、我有东西给你   114、我有东西给你   后面的氛围是很好的,莫子凌想,好到让他有一种暖意。   无论以后怎么样,但是温凉终将是容湛心内的一道明月,似乎要有了她,他无论走的多远,都并不担忧。   因为他知道,回家的路,要怎么走。   *****   A国太子楚沛的婚礼是建了观礼台的,观礼台是被隔开的,各个国家的领导人坐在一起,前面是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可以直接看到下面婚礼进行的情况盥。   而房间里面,则配备了A国宫廷御用厨师所做的美食,还有各种设备。   温凉和容湛是与严明轩夫妇一间房的,严明轩看起来脸色并不好,眉宇之间满是疲倦之色。   云茜跟在严明轩身边,倒依旧是容光焕发的模样泸。   刚刚进入宫殿的时候,温凉和边缘打过照面的,边缘的脸色已经比昨天好多了,温凉心里也便稍微的安心了些。   这世上,能遇到真的知心的人没几个,可是温凉感觉,边缘便是其中一个。   不管最后她和楚沉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但愿都能安好。   就如萧南希一样,安好。   十一点半,楚沛的婚礼准时开始,温凉就站在落地窗观看。   繁杂的婚礼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下去两点半的时候,婚礼仪式举行完毕,接下来便是巡游了。   于是,他们这些外宾便得以回去休息,只等晚上七点开始的婚宴。   温凉在回到国家大酒店的时候,接到了萧南希的电~话。   “A国太子婚礼结束了么?”   “没呢,晚上还有宴会。”温凉捏捏自己发酸的肩膀,道。   萧南希有些不能理解,“真不明白这些人,结个婚而已,弄得那么隆重,只差没把人累死。”   “上午仪式,持续好几个小时,下午巡游什么的,接受国民的祝福,晚上还要搞个宴会,应酬各个国家来的贵宾,烦不烦……”   温凉知道她来电~话的本意并不是说这个的,只是刚好说到这她就喋喋不休了,要是不阻止,估计她会一直这么说下去的。   所以温凉便叫住了她,“南希,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嗯。”萧南希这才轻轻地咳了一下,显示自己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温凉扶额想,萧南希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萧南希笑了笑道,“我今天经过温玉的学校了。”   “然后呢?”   “我知道温玉自从手术之后,他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上下学的,今天我在校门口的时候,看到温玉走了出来,刚想叫他,发现很快他身边就跟了一个女孩。”   “……”温凉闭眼想了一下,“严欢么?”   “对。”萧南希轻声应道,“我担心严欢还会对温玉做出什么事,一路上都是跟着他们的,发现严欢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从走在路上,到上了公交车,一直都在说话,好像在逗温玉开心的样子,她的司机和侍卫跟了她一路……”   萧南希顿了顿,“凉凉,我不知道严欢对温玉心里是什么想法的,是真的是女孩子的情窦初开,还是其他的想法……”   “那些其他的想法我也不管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就算是他们两最后真的看上眼了的话,但是严欢的家世背景,也是决不允许的,我害怕温玉的身体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尽管一路上都是严欢在说话,温玉一直都是沉默的,让人看不出来情绪,但是萧南希觉得严欢的性子,不易气馁,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一直这么纠缠下去的话,很难说温玉会不会被打动。   毕竟,都处在这个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   温凉明白萧南希心中的忧虑,之前她意识到严欢对温玉的异样态度,也曾想这应该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想法,又或者是因为她对温玉心里怀有愧疚,所以才会一直这么的跟着他,但是依照严欢的性子,如果只是一时心里的想法,那她应该不会坚持的这么久。   容湛曾说过,她会一直出现在温玉面前,直到求得温玉的原谅。   所以她便好像是潜意识放松了一般,以为严欢对温玉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求得原谅而已。   却不想,早已经升华了么?   还是原本她心里就在意温玉的,就是因为一开始温玉对她厌恶的态度,才令她心中大为光火,所以便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凉凉,如果真的是我心里所想的那样,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能不能做些什么?”萧南希的语气有几分浓重了。   温凉懂萧南希的意思,严欢与温玉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最终都是走不到一块的,因为横在他们面前的是身份问题。   她觉得最后如果最后都是没有结果的,那能不能就此斩断?杜绝后面的一切可能,这样温玉也不会受伤了。   温凉沉默了。   萧南希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温凉想,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要看温玉的意思的。   她就算作为他的姐姐,也不能自己擅自为他做什么打算。   也许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糟糕,只是她们在这里胡乱猜测。   温凉手里握紧了电~话,眉心轻皱的样子,“南希,我明天就回去了,我会找温玉谈谈的。”   “好。”萧南希轻声道,心里也是颇为沉重的,又带着些自嘲的,“感觉自己像是要棒打鸳鸯一样,但是却真的在担心……”   毕竟萧南希没有亲人,在她心目中,温凉他们一家人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南希,我懂……”   “一切等你回来再说吧。”萧南希说着,交代她晚宴回来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飞机之类的,便挂掉了电~话。   温凉结束通话转身的时候,容湛正坐在沙发上的,便对她招手,淡淡的笑,“来,过来休息一下。”   相比他什么都听出来的,可是他什么都不问。   很多事情,她想自己解决的,那便让她自己去解决,他会一直观看着她,她只要一回头便能看到他站在她身后,一个求助眼神或者是动作,他便能了解一切,不顾一切的上前。   这是容湛习惯性的守候。   只对她一人这样做。   温凉也便什么话都不说,听话的走过去了,真的坐在了沙发上他旁边的位置,转头看他,。   容湛弯下腰,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然后扶好了她纤细的身体,轻拍着自己的大~腿,“睡在这里。”   温凉真的躺下了,闭上了眼睛。   不多一会,她又感觉身上一暖。   是容湛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   她眼皮一沉,竟也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她睡了很久的样子,却突然醒了,睁开眼睛,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容湛的脸。   她脑子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们不会迟到了吧?   容湛却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现在五点半。”   “……”   温凉没想到的,自己竟然睡了几个小时,她以为这样的姿势其实并不舒服,何况还是枕在容湛的腿上,她应该辗转许久才能入睡才对。   她还以为,就算是她入睡了,她应该也是睡得极不安稳,或者是睡不久的。   可事实却是,她很沉的睡去,睡得极为安稳,还睡了好几个小时。   温凉坐起来之后,发现容湛在揉捏自己的肩膀。   大抵是温凉睡了多久,他就维持这个姿势多久,所以也难免会感觉到酸痛的。   温凉便走到他背后,纤指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揉着。   “力道够么?”   “再用力一点。”   于是,温凉便用力捶着,一会,担心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会伤到他还是怎么样的,力气便又渐渐地减了下来。   容湛温暖的大掌包围着她的小手,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他的面前,不过一秒的时间,她又落在了他的腿~上。   温凉脑子空白了一会,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他便低下头,轻嗅着她脖颈间的馨香。   他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总让人有种很安逸,很温暖的感觉,会让人整颗心都安定下来一样。   容湛才将她抱住的,门外很快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是莫子凌,“阁下,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知道了。”容湛对门外这么说,可是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温凉心里有些急,“容湛,我们快迟到了。”   “嗯。”容湛轻轻的应道,忽然又抬起她的脸,在她唇角印下一吻,似乎带着些恋恋不舍的,才将她放开来。   温凉是真的有些急的,本来她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又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是六点多了,她还需要换一套晚礼服过去的。   等到他们开门出去的时候,莫子凌正站在门外等着他们。   莫子凌先是低头叫了一声,“夫人,阁下。”眼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明显的带了些其他的光芒。   他肯定想多了,温凉想。   ……   温凉望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有些凄然。   两个装着红酒的杯子碰撞在一起,可边缘手里的那个杯子却被温凉拿开了,从侍者手中端过一杯果汁递给她,“还是喝果汁吧。”   边缘一怔,接过果汁,缓缓笑开。   “今天晚上先道别了。”边缘道,“明天那种都是很官方的送别,没什么意义。”   温凉赞成。   然后她们找了个地方坐下。   温凉看着边缘脚下的高跟鞋,“穿这么高可以么?”   边缘却笑了笑,“还小,没什么问题,他们都不知道,总不能穿平底鞋参加的。”   温凉点头,也便什么都不说了,什么也不问。   关于边缘肚子里的孩子,她是想怎么办得,便让她自己拿主意,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选择,无论对错。   “我有东西给你。”边缘突然道,“不是,准确来说,是给你女儿的,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深深。”   “嗯,深深,很好听的名字。”边缘唇角弯起来,吩咐了人去取她给深深准备好的礼物。   递到温凉面前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盒子,打开一看,盒子里的是一个小头饰,造型很奇特的小头饰。   边缘点着小头饰,轻轻的笑,“这是我做的,这上面这个呢,是我们A国小女孩最喜欢的童话人物,代表了真、善、美……算是守护神吧,把这送给深深,把我的祝福带过去。”   温凉赞叹,“你手工还这么好。”   边缘将小头饰放进精美的盒子里,眉眼带笑,“这不算什么,从高中的时候便做这些小头饰拿去街边卖了,做的多了,手工也会了一点。”   ……   一般这种宴会结束的时间都是晚上十点钟的。   他们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半的飞机。   踏上飞机的时候,温凉透过窗户看下面站着的人。   有楚沉,有边缘。   他们的映像在她面前慢慢的变小,直到最后缩成了一点。   温凉便真正的明白,他们为期三天的A国之旅,结束了。   但她知道,他们和A国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   *****   温玉习惯性下课后再呆在教室一会,避过过多的人群回家。   渐渐的,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严欢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她的位置在温玉座位的侧面,隔了几个座位,她趴在厚厚的书本上面,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去看他。   温玉的五官长得极好,很精美,却又不会让人觉得阴气。   他看书的时候,低着头,额上的刘海垂下来,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了一片阴影。   严欢很不好意思的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也许是严欢的眸光太具有粘人性,温玉很快的便发现,并且抬眸,和严欢的视线便在空中对接了。   严欢脸红了红,但是却并不回避,依旧和他对视着。   在严欢看来,这种事她并不怕被人知道,她是真的喜欢这样的看着温玉,她便看,她喜欢和温玉呆在一起的时间长点,她便跟着他走。   即使是他其实并不怎么看她,也不怎么和她说话。   但是严欢觉得能跟着她就行了。   温玉叹了叹气,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看着他的背影走出了教室,严欢才似乎反应过来,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急急地走出教室门。   沈墨就在后面帮她收拾东西,无奈的叹气,再跟着。   温玉的步伐很慢,习惯了走很长一段路,往往过了几个公交站,才会上公交车。   严欢就一路跟着他。   她也并不回避,就走在她旁边,找话题,温玉多半是在她说完话,看了她一会,并不回话,严欢就笑,继续下一个话题。   这样跟着他走了许久,沈墨因为担心她,也一直远远的跟着,又不能靠的太近,怕打搅到他。   沈墨觉得自己悲催,好像个私家侦探一样,在跟踪别人。   私底下问严欢能不能请温玉上车,由司机送他们回去。   每当这个时候,严欢就狠狠的瞪他,嘴里蹦出一句,“我喜欢和他一起走路。”   *********   五千~~   还有三千,下午更~~~   感谢支持。   ☆、115、我担当不起(4.29加更)   115、我担当不起(4.29加更)   这样跟着他走了许久,沈墨因为担心她,也一直远远的跟着,又不能靠的太近,怕打搅到他。   沈墨觉得自己悲催,好像个私家侦探一样,在跟踪别人。   私底下问严欢能不能请温玉上车,由司机送他们回去。   每当这个时候,严欢就狠狠的瞪他,嘴里蹦出一句,“我喜欢和他一起走路。”   …罘…   十二月末了,天气有些冷。   温玉站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拉上了围巾。   严欢身上穿着淡粉色的羽绒,脚上踏着厚厚的雪地靴,凝着温玉脖子上的围巾,想到了一些事,笑容甜甜,“温玉,圣诞节快到了。飚”   温玉转过头看她一眼,不知道她突然和他提到圣诞节是什么意思。   圣诞节这个节日对于他来说只是意味着那一天正好是12月25日,这样的意义而已。   但似乎在许多人的眼里,这却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日子一样。   公交车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人好像特别多。   他们跟着队伍走上车,车上已经没有位置,都挤满了人。   严欢挤过重重包围的人,紧紧的跟着温玉,就怕自己跟丢了。   可是车上真的太多人了,严欢前面被许多的人围着,她真的看不到温玉在哪儿。   她急了,看着后面,沈墨似乎被人挤得连公交车都上不来。   咬着唇,她只能就近的站着,等下一站停车的时候,她再往前靠着去找温玉,可是心里到底是不开心的,无论她怎么踮起脚尖都没发现温玉的影子了。   公交车一个颠簸,她差点就撞到了前面,还好有人伸手扶住了她。   严欢站稳后抬眸,是温玉!   她心中惊喜,温玉拉着她走到了一旁,让她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扶好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潺潺的流淌,像是小溪流一样的流入人的心间。   “嗯!”严欢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明媚了。   温玉凝着她眼眸的笑容,俊逸的眉心轻皱,“下一站你下车吧。”他指了指车窗外,沈墨因为挤不上公交车,一直让司机开着车跟着,“不要再跟着我了。”   一辆豪华的小汽车跟着一辆公交车而走,这情况在小老百姓的眼中,就成了一件引人注目的新闻了。   车上早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严欢的眸光随着他望向窗外,又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讨论,也幡然醒悟发生了什么事,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给沈墨打过去,“沈墨,你不要跟着我了。”   电~话那边,沈墨必定是不肯的,可是严欢哪里由得他这样,“让司机立刻把车停下,你们先回城堡等我,一会我会自己回去的。”   “严欢。”温玉第一次出声喊她的名字。   严欢拿住手机的动作也僵住了,然后挂了电~话,“你说。”   “还是回去吧,如果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担当不起。”温玉淡淡说。   “我能有什么事?没事的。”   “严欢,之前的事,我已经原谅你了,比不比再这样每天跟着我回家,绕这么大一段路。”   这是温玉第一次出声和严欢说这么多的话,往常都是严欢跟着他,在说话,他只是偶尔皱皱眉头,什么也不说。   他不能理解她每天跟着他,但是也没出声叫她回去,就好像是她存不存在对他来说,毫无区别一样的。   但严欢到底是不肯下车的,而在下一站的时候,下去了许多的人,沈墨撇下司机,走了上来。   沈墨远远的找了个地方站着,严欢便对着温玉笑,“看,沈墨上来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事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他找不到理由来赶她下车了。   车上有人抽烟。   温玉捂着嘴在咳嗽。   严欢便瞪大了眼睛,看那抽烟的男人,“这是在公交车上,不能抽烟。”   抽烟的是个中年男人,本就没什么素质的,此刻在众多人面前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了,顿时感觉到里子面子都没了,狠狠的吸几口,还特地朝严欢和温玉吐气。   别说是心脏不好的温玉了,连严欢都受不了了,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周围的人都出声谴责。   男人却觉得丝毫不在意,甚至笑得特别得意,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拿出几根同时点着,车内,烟雾翻腾。   下一秒他便被人揽住了肩膀,车子到站开门停下的瞬间,他被人丢下了车。   他站在路边,手里还拿着那几根香烟的,愣愣的看着车子远去,很久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还好多个站才到点的啊!   车上的人都鼓起了掌,觉得大快人心,沈墨抱拳致意,“这是作为一个好市民应该做的。”   好生不要脸。严欢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她抬眸去看温玉,发现他脸上也挂着笑。   三人同时在温家附近的公交站下车。   往常,严欢都是站在这里上车,回城堡的。   温玉对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朝温家走去。   “那个,温玉……”严欢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温玉回过头看她。   严欢便吸了吸气,踏着厚厚的雪地靴小跑着上前,“我想去你家看看可以么?我不进你家里,你妈妈不会看到的,到你家门口我就走了。”   温玉低下头看了她好一会。   不能理解她这样的用意。   别说温玉,沈墨跟着严欢这么久,也不能理解,就剩下这么一点路程了,有必要么?   可是温玉没出声,因为他知道其实严欢只是像是例行公事般的问问他而已,无论他答应与否,她都会跟着他的。   于是,他走在前面,严欢走在后面。   但很快,严欢便追上前,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严欢喜欢走在他旁边,不喜欢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而走,因为那样的话,会让她有种感觉,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样都追不上他一样。   温家的小巷子外,停靠着一辆黑色的车。   车外站着一个绝美的女子。   是刚从A国回来的温凉。   走近了,温玉也看到了温凉的身影,他俊逸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姐。”   温玉很高了,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依旧瘦弱。   温凉不能像是小时候那样揉着他的额头了,她现在便经常的会握握他的肩膀,“下课了?”然后又看向严欢,“公主也在。”   “温凉嫂嫂,你们回来了。”   “嗯。”温凉淡淡的笑,下了飞机,回了一趟首相府,她和容湛同时出门,容湛去首相府,司机送她来温家。   “公主,下课了就快回去吧,国王陛下和王后都回来了,他们应该要等你一起吃晚饭的。”   “好,我马上回去。”严欢点头,朝温玉招了招手。   温玉便对她点了点头,笑了笑。   温凉转过头去看温玉。   温玉回避她的眸光,对她淡笑,“姐,回去吧,深深和妈估计都很想你。”   温凉捏了捏他的手臂,貌似比以前长多了点肉,“你呢,不想我么?”   温玉很诚实,“想。”   今天还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和温玉说那些事,因为几天没见,母亲和她说了许多话,她和温玉没有独处的时间。   深深在温家只住了三天,行李却带来的不少。   回去的时候,赵乔和司机拖了两小箱子。   赵乔抱着深深上车的,深深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谢谢赵阿姨。”   温凉跟在后面,轻笑,看来这三天,深深和赵乔之间处的不错。   在路上的时候,温凉便拿出了边缘给深深的小头饰,“这是一个阿姨送给你的。”   深深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喜欢,特别喜欢这头饰上面穿着白裙子的人,当时便让温凉给她将这小头饰戴上了。   *****   ☆、116、只是他怎么了?   116、只是他怎么了?   圣诞节这节日其实很奇怪,来自于西方国家,可是却盛行于世界各国。   这个节日到来之前,大街小巷上便到处贴满了有关于它的贴纸,到处回响着“圣诞快乐”这首歌。   商家利用它赚钱,想尽了法子,推陈出新,吸引人的眼球。   人们也吃它这一套,乐此不疲的在这个日子里狂欢,甚至一年比一年过得还要隆重。   在温玉的脑海中,圣诞节只代表一个日期。往年的圣诞节也收到过一些礼物,但都是巧克力或者是苹果之类的东西,温玉知道这代表一种祝福,所以也总不能将收到的这些礼物还回去给那些女生,于是,他在每年收到的这些吃的礼物,便都入了深深的嘴里钋。   有一年深深因为吃的太多的巧克力,吃吐了,吓坏了温凉,差点没送去洗胃,还好最后吐了出来就好多了,从此深深见到巧克力就绕道。   可今年不一样,温玉收到了另一份礼物,一条围巾,一条织的很奇怪的围巾。   来自于从小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严欢罴。   在严欢将这条围巾交给温玉之后,沈墨曾偷偷的对他说,严欢为了这条围巾,整整通宵了两个晚上。   温玉有些呆愣的拿着围巾回到家,正巧温凉过来温家吃饭,温玉本想将围巾先放好的,可是深深眼尖,先看见了,一蹦一跳的向他走来,“小舅舅又收到礼物了。”   她伸手指着被袋子装着的围巾,“小舅舅,我可以看看里面是什么么?”   温玉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本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可是……   他只能将袋子递过去,深深打开一看,弄不懂这里面的是什么,用毛线织成的一条奇形怪状的东西?   她向温凉求救,“妈咪……”   林静玉倒是看出来这是条围巾了,笑开了怀,“估计这小姑娘第一次织围巾。”   温凉眉眼淡然的看向林静玉,心想:要是她知道这是严欢给温玉织的,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温凉的心里有些担忧的,回来几天了,她总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和温玉谈谈。   按照目前这样的情况看来,严欢对温玉的想法是不用多说的,已经明确的了,可是温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态度。   温凉圣诞节除了在温家吃顿饭,便是带着深深去萧南希家里坐的了。   据萧南希说,她本圣诞节不想和温凉度过的,但无奈顾以北去学习还没回来,刚好容湛圣诞节要出席一个活动,她们就凑一块看着电视度过就行了。   温凉盯着萧南希明媚的脸,听着她大言不惭的话语,心里在想,不知道顾以北在国外会不会因为她这句话而狠狠的打个喷嚏。   最近这段时间,顾以北已经成了她拿来调侃的对象。   吃过了晚饭,有邻居过来串门,林静玉就和她坐着闲聊。   温凉和温玉两姐弟带着深深出去散步。   按照圣诞节的惯例,今夜肯定都是要下一场雪的。   走在路上,温玉静静的看着温凉,“姐,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温凉恍然一怔,淡淡笑开,“只是看到你最近和严欢走的挺近,她那样对你,我想你自己也是明白她心里的想法是什么的。”   温凉点了点头,他其实岁数还小,也从没经历过这些东西,但是很多东西,只要细想,倒是不能猜得出来。   看见他点头之后,温凉便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温玉一怔,看了看她,“姐,我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如今离高考也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去管其他的。”   温玉只是轻笑着说出这几句话。   他虽没说什么,但是温凉能感觉的到,在温玉心里,他虽然没有之前对她的那种排斥了,也慢慢的接受了她,但是只限于朋友的关系。   他并没有往其他方便想去的。   早前其实还没有将严欢对他的态度往其他方便想的话,但是今天收到她的围巾,和之前她做的联想到一块,便也不能猜出严欢心里的想法了。   温玉是有些震惊的,因为他以为严欢最开始应该很讨厌他的才对。   但是在震惊之后,他便在心里想,这也许又是严欢的一时兴起,所以只要他不回应,久而久之,以严欢的性子,也便会放弃了。   所以,其实他没多大往心里去的。   听见温玉是这样说的,温凉心里多少有些释然,因为这样便少了一分最终会演变成她和萧南希担心的结果。   温凉清楚的知道,即使是到了那样的结果,她还是会去尊重温玉所做的决定,不去过多的干涉他的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但是这样,却会让林静玉伤心欲绝。   而且,就算是那样,温玉做了决定要不放弃的话,但是毕竟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那么难跨越。   温凉只怕他跨不过去,最终受伤害的会是他自己。   这些的这些,萧南希怕也是早就想到的,所以还在A国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着急的给她打电~话,说了一句颇为严重的话——趁一切还来得及……   不能怪她想的过多,如果温玉也抱有那样的态度了,事情是很有可能往那边发展过去的。   深深跑到前面去玩,温凉便和温玉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也不知道你以后会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所以正是因为这样,我便要把所有了能的结果说给你听,如果你心里没有和严欢在一起的打算最好,因为这能免去你很多的苦难,但是世上的事情是很难说,也很难料想的,谁又能担保下一刻你对她,那种情感会不会变呢?所以,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想和她在一起的话,你们的未来可能很苦难,你们可能要经过很多的苦难,甚至于,就算你们经历了这些苦难,你们都是未必会在一起的,因为她是一国的公主,婚姻也许由不得自己做主……”   温凉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想将一切会发生的可能告诉他,以免他真的经历到了,会被杀的个措手不及。   她不想干涉他真的想去做的任何事,所以能想到的便是只能将伤害减到最小。   也许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早给他打过预防针,他的伤痛会减少那么一点点也说不定。   未来的路,她作为他的姐姐,过来人,只是给了一些建议,至于想怎么走,那便全然都是看他自己的了。   温玉淡淡的笑,捏了捏他姐姐的肩膀,“姐,我知道。”   ……   *****   萧南希咬着苹果,“温玉没意思就好,就害怕他会因为严欢的纠缠,会慢慢的对她也抱着那种心思。”   “现在应该是没有的,以后……”温凉想了一下,“那便由他自己做主选择吧,毕竟,未来的路,是他自己的”   萧南希点了点头,也便不说话,削了一个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盘子里递给正在画画的深深。   深深甜甜的笑,“谢谢南希姐姐。”   听到“姐姐”两个字,萧南希笑得十分得意。   而温凉觉得囧,明明当初是她说要做深深的干妈的,现在怎么的就要做她姐姐了。   如果她是深深的姐姐,那她和她之间的辈分怎么界定?   温凉无奈的摇头,又去厨房切了许多的水果,放在茶几上,也靠着萧南希坐了下来。   萧南希手里拿着遥控器,按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频道看。   最后按到了电影台,那里正在重播前一天举行的电影节,刚好到了颁发最佳女主角的奖项。   被提名的有三部电影中的三个女主角,其中一个是张曼迪。   萧南希手托腮,转过头去看温凉,“凉凉,你觉得影后是谁?”虽然是重播了,萧南希心里也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但是她知道温凉平时是不关注这些东西的,闲着无聊,也便出声询问了。   这几乎是不用猜的,“张曼迪。”   霍氏家族旗下的产业何其多,不乏投资电影产业的,往常这个电影节最大的赞助商便是风行旗下的一名专营电影产业的公司,今年想必也是不例外的。   往年张曼迪之所以会与影后失之交臂,倒也不是因为她的演技问题,因为她的演技在整个娱乐圈出了名的好的,但是却从未拿过最佳女主角这一奖项。   娱乐圈这里面的问题,谁说的清楚。   但今年不一样,张曼迪已经是霍老公开承认的儿媳妇,他自然是要捧自家媳妇的。   结果很快就揭示,自然就是温凉所猜测的张曼迪。   很快的,镜头一转,便是到了电影节结束后,媒体采访张曼迪的时候了。   现如今,张曼迪算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女子,已经成了整个娱乐圈所有女星都艳羡的对象。   媒体关注的自然就是她何时和霍氏家族继承人完婚的消息。   张曼迪嘴角始终挂着笑,款款笑开,落落大方。   既不回避媒体的问题,可是却也并不正面回答。   整个场面和谈话,控制的滴水不漏。   看的萧南希瞠目结舌的,最后都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最佳女主角颁给她最合适不过。”   明明摆在她面前的多么严重的问题,霍沐汎从头到尾似乎都没出来承认过她和他之间的婚礼,她现在估计还在头疼着怎么能让霍沐汎屈服呢,可是在媒体面前却一点迹象都没显露出来,反而眉眼之间,是慢慢的笑容。   让人一看就觉得,她现在很幸福的笑容。   温凉起身去拿了纸巾帮深深擦了擦刚刚拿过苹果的小手,问她,“累了么?”   深深正在兴趣盎然的时候,对她摇头,“不累,深深还想多画一会。”   萧南希去揉温凉的腰,“坐这吧,时间还早,才七点多,再晚点再回去。”   温凉点头,抬眸去看电视。   采访倒是结束了,但是却很快的播了张曼迪主演得影后的那个电影。   萧南希边看边道,“别说,演的还真的可以。”   温凉也赞成。   萧南希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她之前不是找过你嘛,说要你和霍沐汎别走得太近,剩下的她会想办法,其实我挺想知道,她到底想的是什么办法。”   温凉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嘴里柔柔的吐出两个字,“八卦。”   “我承认、”萧南希欣然接受这两个字。   温凉看着她,无奈的摇头,心里却是有些沉重的。   *****   温凉在睡着后不久接到了来自警局的电~话。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偌大的房间内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她的旁边空空的,这就显示容湛还没回来。   时间其实并不算晚,也就晚上十一点的样子,只是今天晚上她睡得比较早了一点而已。   温凉结束了电~话之后,给萧南希打了个电~话,她还没睡,还在上网,呆愣了一会,便道,“好,我陪你过去。”   温凉打车去接萧南希的住处,萧南希身上披了件厚厚的大衣,走了下来,坐上车,“怎么回事?”电~话里不方便,她还没完全了解事情的经过。   只知道进去警局的是霍沐汎,至于警察为什么找到的是温凉,那她就不知道了。   温凉看了她一眼,“警察说他喝酒,在高速路段将车速放的极快,用了很多警力才将他的车拦下,可能出了点事,受了点伤,暂时的昏迷过去,他什么身份证明都没带,手机里最后的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所以警察便根据这个找到我……”   她本来想找一下张曼迪,让她去接人的,可是她没有张曼迪的电~话,只能让萧南希陪着她过来。   萧南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只是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温凉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到了警局看看情况了。”   警局外面,温凉道,“南希你进去保释他,我在这里等你。”   “好。”萧南希应道,她知道温凉现在身份不同,很多时候,都要考虑很多事情的。这也是为什么出来的时候,温凉没让司机跟着,而选择打车。   萧南希进去了,温凉就站在警局门口等,圣诞节这一场雪到现在才下,挺大的一场雪。   温凉伸手去接。   等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温凉捂着鼻子打了好几个喷嚏。   萧南希和霍沐汎的身影才从警局走出来。   霍沐汎身上穿的很少,远远地,还没靠近,温凉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从他身上传来。   看来他果然喝了许多的酒,温凉无奈的轻叹。   交了保释金,做了口供,还有律师跟着,霍沐汎的车也并没有被扣下。   现在已经很晚了,再想打车比较难。   萧南希决定开霍沐汎的车回去,他喝了酒,不能让他开,温凉不会开车,只能萧南希出马了。   在霍沐汎面前伸手,“车钥匙。”   走了几步,“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117、你呢?有什么要问我的   117、你呢?有什么要问我的   萧南希决定开霍沐汎的车回去,他喝了酒,不能让他开,温凉不会开车,只能萧南希出马了。   在霍沐汎面前伸手,“车钥匙。”   走了几步,“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温凉盯着萧南希的背影,打了个喷嚏,一双大手伸过来帮她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温凉侧过脸去看霍沐汎钋。   他的额头上贴了纱布,脸上憔悴,身上多少有些邋遢的样子,这样的他,一点都不能和平时风流倜傥的贵公子霍沐汎相比。   “怎么了?”温凉想了想,还是出了声。   霍沐汎对着他笑了笑,唇角的笑意是怎么都隐藏不了的自嘲与苦涩罴。   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点着了一根来吸,霍沐汎静静的,没有说话,许久才道,“抱歉,这么晚了还要你出来。”   温凉摇了摇头,也不再问,霍沐汎想说的,自然会说,他不想说的话,她再问也没有用。   可能去取车还是需要办点手续的,萧南希去的时间也久了一点。   温凉和霍沐汎便站在警局门口等。   霍沐汎又点着了一根,声音有些哑然,“温凉,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说我会是怎么样的?”   温凉心中一凛,抬眸看他,突然觉得他此刻的模样那么的寂寥。   她听陆展鹏说过一些关于他的家庭的事情,知道因为他母亲的原因,和他父亲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非常紧张。   其实两父子的性格都是一样的,所以谁都没能低下头来认输,矛盾越演越激烈,到最后总是会大爆发的。   张曼迪对她说过,如果霍沐汎不同意和她结婚,那她便会一无所有。   而霍沐汎刚刚提到了“一无所有”这四个字,想必今天发生的事,和这些有关了。   温凉轻声道,“事情一定要演变成这样么?”   霍沐汎高大的身体一僵,而后缓缓的低头看她,眸色比这夜色更加暗沉,只说了一个字,“是。”   温凉霎时间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霍沐汎已经抽出第三根烟了,温凉伸手去制止他,“晚上别吸这么多烟。”   这话,要是在往常被霍沐汎听到的话,估计又会说出,“凉凉,你是不是在关心我?”之类的话,可是今天的霍沐汎明显是没有那种开玩笑,无耻的心思的。   温凉这么说了,霍沐汎也果真是听了她的话,将刚刚点着了的烟,掐灭了。   “不要有心理负担。”霍沐汎用低沉的话语道,“也并不是完全是为了你闹成这样的,凉凉,你知道么?就算没有你,我和他总有一天也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温凉沉默下去,不说话,将眸光投向了远处。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间了,这个分局设在高速入口处,很偏僻的,一入夜,就没多少的车辆行走了。   此刻更是,几乎安静到沉寂的样子。   所以有一辆车开来了,也着实是挺吸引人的眼球的。   更何况那辆车子还是温凉熟悉至极的车子。   车子靠着他们站着的这边行走,车速并不快,车后座的窗户是摇下来的,所以,温凉清楚的看到了坐在车后座里的人。   一男一女。   云茜和容湛。   容湛眸光投向车窗外,一直紧紧地凝着温凉,直到车子开得远了。   他们四个人就这样相互的看着对方。   然后,温凉和霍沐汎注视着容湛的车子远去。   他们之间也没有说话。   十二点了,圣诞节过了,温凉想。   容湛在之前就问过她,圣诞节想要怎么过,她说,往年也没有怎么过的,今年也一样,这个节日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容湛点头,俯身下来,亲吻她的额角,他说,“温凉,这个节日……我也不喜欢。”   抱了她一会,他起身去国府,开门之前,转回身,“今天晚上,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他政务繁忙,温凉懂,所以点头,“好。”   他今天真的挺晚还没有回去的,十二点多了,只是她原来以为他刚好在今天有政务要忙。   原来,不是……   温凉几乎在前一秒就想对霍沐汎说了,她和容湛之间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   虽然,这也是准备对他撒的一个小谎。   可是这一秒,面对霍沐汎的眸光,她竟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眉眼低垂着,一直紧紧的凝着自己的脚尖,霍沐汎也不说话,静静的陪她站着。   直到前方传来几声喇叭的声响,温凉快速的朝萧南希开着的车走去,脚步之快,竟让她有种以为自己要远远逃离的感觉。   温凉坐在副驾驶座上,萧南希转过头去问她,“我都没想到还要弄这么久,冷坏了吧?”   温凉点了点头,没说话。   萧南希打着方向盘,“这么晚了,要不给首相打个电~话,就说出了点事,还在我那里,马上就回去了?”   温凉凝着萧南希握住方向盘的漂亮手指,“不用了,他知道我去了哪里?”   “啊?”萧南希没太听得懂,可是温凉提醒着她专心开车,她便也没出声询问了、。   萧南希拿驾照几年了,技术还算是不错的,车子很平稳的在路上开着。   三更半夜的时间,在这样偏僻的路上行驶,温凉多少有些担心,所以没怎么敢睡,一直睁着眼睛,帮萧南希看路。   萧南希笑她,“都是路痴,帮我看路有用么?”   温凉脸一红,“导航自然会告诉你该怎么走,我只是帮你看一下前面有没有障碍物之类的。”   “行了,我又没近视,也没喝酒,你安心睡吧,到了我再叫你。”萧南希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凉捏了捏眉心,靠在车椅上,其实睡不着的,此刻,可是却偏偏觉得很累,所以,闭上了眼睛。   后面,霍沐汎不知是因为喝了许多酒的原因,而睡着了还是怎么样,也一直安静着。   温凉和萧南希不再说话之后,这整个车厢便很寂静。   手机声响的声音将这片宁静打破了。   不是温凉的,不是萧南希的。   手机一直在响,停了一会再响,霍沐汎一直没有接。   温凉和萧南希相互对望了一眼。   电~话来的那么急,持续了那么久,也许有什么急事。   终于在手机响了不知道第几遍之后,也许是换了个人打来,霍沐汎最终还是接听了。   “兰姨。”霍沐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为低沉沙哑。   电~话那边似乎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很急,温凉其他的都没听清楚,唯独最后一句,她却听得尤为清楚了。   ——少爷,老爷现在在XX医院,你一定要过来。   挂了电~话,车厢里又恢复了寂静,这样的安静,似乎有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是能清楚的听见的。   更别说,其实霍沐汎越来越重的呼吸了。   温凉看了萧南希一眼,萧南希对她点了点头,方向盘一拐,车子掉头行驶。   在医院门口停下的时候,温凉转过头去看霍沐汎,“到了。”她轻声提醒着。   霍沐汎高大的身体恍然一震,慢慢的将眸光抬起来,放到车窗外。   他此刻的目光非常复杂,心里必定是更为复杂的。   就像是他这么多年来与他父亲之间的关系一样。   明明是骨肉至亲的两父子,可是却像是仇人一样的生活着。   但其实心里都很在乎对方,可是又好像被什么阻隔了一样,总不能好好地坐下来说话。   霍沐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萧南希重新发动了车子,将车平稳的开出医院大门时,她道,“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在乎他的父亲。”   温凉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萧南希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倦意。   温凉到底没让萧南希一人开着车回去,到了首相府,她让萧南希将车开到停车库放好,吩咐了司机送她回家。   看着萧南希离去,温凉才进了屋子里。   外面很冷,可是里面却因为开了暖气,很暖和。   大厅里还亮着灯,温凉将紧紧围住的围巾脱下来,上楼的时候,顺手将灯给关了。   卧室里面还亮着她刚刚离去留下的一盏灯,温凉对着微弱的灯光,有一刻的闪神,容湛没回来么?   她开着门,站在门口的,下一刻,一只大掌握上了她纤细的肩膀,“站在这里做什么?”   温凉走了进去,容湛也迈开脚步走进去。   他手里还端着东西。   将杯子放在温凉面前,“姜汤,喝点。”   温凉鼻子是真的红红的,被冻得。   端起热乎乎的姜汤,她将两只手都捂住,好像这样喝还太热了,她用小嘴轻轻的呼着。   床的这一边动了动,容湛在她旁边坐下,抬眸往她,“温凉。”   温凉就转过头去看他。   “关于今晚,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温凉没有回答,而是道,“你呢?有什么要问我的?”   容湛先是怔愣了一会,缓缓笑开。   这也是一种进步不是?他们之间关系的进步……   起码在他这样问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回他一句,“没有。”   而是,将问题丢给了他。   那么,也就是她在向他坦白,表明她心里也是有些不舒坦的,也是由疑问的。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和沟通。   往常他们之间似乎恰恰就是缺少了这两样东西。   而今,似乎正在慢慢地回归。   “今天是楚笙的忌日。”容湛漂亮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道。   温凉拿住杯子的手一僵,就听到容湛继续道,“我去看她了,陪了她一天,后来,云茜也来了。”他不习惯解释什么,所以对她说的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但是却道出了全部的事实。   温凉记得前几天容湛对她说的,他也不喜欢圣诞节这个节日。   原来是因为这个节日承载了他这么多的痛。   温凉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容湛修长的指握住她的手腕,“先把姜汤喝了。”   他们说了一会话,这姜汤也凉了下来,温凉一口喝完了,有些刺鼻的感觉,她忍不住鼻子一皱。   容湛低下头来,轻吻了一下她皱着的小鼻子。   温凉一怔,手臂顺势环上他的肩膀,微微仰着头,去承受他细密的撩人的吻。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扇动,睁开,气息已经微乱,“容湛,霍沐汎喝了酒,出了点事,他当时醉过去了,身上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警察根据他最后的一通电~话记录找到我,通知我过去的,我叫了南希陪我……”   她剩下的半句话还没说完,唇瓣便又被容湛攫住。   他很认真的吻她,带着丝小心翼翼。   温凉在很认真的回应他。   他只是吻她,并没有其他进一步的动作,吻了她许久,才离开她的唇瓣,可是却依旧抱着她,“从外面回来,还要再洗一次澡么?”   温凉摇了摇头。   容湛松开了她,“那我进去洗。”   温凉点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竟有种很窝心的感觉。   *****   霍氏的最高掌权人,霍老中风了。   这是这几天的新闻上报道的,大片的记者包围着风行,医院。   新闻上,霍老多年的助手,霍氏的发言人被大片的媒体拦阻,他口风严,媒体也没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霍氏的唯一继承人霍沐汎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甚至连霍老唯一承认过的儿媳妇,张曼迪也在这几天淡出了公众视野。   虽知道霍老中风,但是不知道进一步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再加上霍老一进医院,情况突然,来势汹汹,于是,霍氏底下的其他人便开始虎视眈眈。   在这几天内,霍氏所有的股票竟然一路往下跌。   这是近年来,从未有过的现象。   造成大片的股民恐慌。   更有霍氏的其他成员曾公开发表言论,霍氏很有可能会分离开来,因为霍老曾说过,如果霍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霍沐汎不和张曼迪完婚的话,他将会失去所有。   他作为唯一的合法继承人的资格都被取消了,那么霍氏将会四分五裂、   ……   三天了,霍沐汎都没有出来面对公众媒体,于是,更多的议论声,从未消停下来。   霍氏家族作为C国最具财富的家族,它的一举一动关乎国家的经济命脉,所以这些天,尽管太子大婚将近,它的关注度远远高于这场婚礼。   ……   “有钱人家的生活真的是勾心斗角的,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和睦的霍氏家族,竟然在一夕之间每个成员都变成了豺狼,就想在这中间分的一杯羹。”萧南将电视关了,缓缓说道,“霍沐汎能应付的过来么?”   温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霍沐汎不会退缩。   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的,他都会出现来面对。   ☆、118、你有两年的时间,让自己幸福   118、你有两年的时间,让自己幸福   陆展鹏从墓园上下来,眸中带着丝惊喜,望向温凉,“她真的在老夫人的墓前。”   温凉点点头,刚想上另一辆车离开。   陆展鹏却喊住了她,他的声音有些支吾,“霍总说他马上下来了,他问您能不能等他一下,他有些话和您说。”   温凉的眸光轻抬,那抹高大的身影正从墓园上走下来,长长的阶梯,他走的十分缓慢,藏尽了寂寥。   …钏…   “温凉,你过得开心么?”霍沐汎静静的靠在椅背上,突然出声。   也许是多日未睡,他的声音里带着丝沙哑和低沉。   温凉一怔,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只是还没说话,霍沐汎就伸手为两人倒了茶糅。   是用C国特有的茶叶泡成的茶,在一个透明精致的小茶壶里煮着,下面一直有小火温着。   温凉喝了一口,顿时茶香弥漫在整个口腔之中,淡淡的,却很是沁人心脾。   霍沐汎也喝了一口,淡淡出声,“温凉,大概你不知道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的母亲是在我面前开枪自杀的,原因是我父亲的花心,我母亲不断地原谅他,原谅到自己的心被刺都扎满了,原谅到她终于承受不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时候我九岁,我的父亲抱着我母亲渐渐冰冷的尸体,在痛苦的呜咽,喊叫……我知道他很爱我母亲,但是却不能对她从一而终,我很恨他,从小就恨,母亲离开之后,我再也没有喊过他一句爸爸,这么多年来,我不相信这世上的女人,还有婚姻,所以我一开始那样对你,后来,你慢慢走进我的心里,直到现在,不可自拔……”   “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我有过结婚念头,厮守一生的人,所以也许你不知道,在知道你和容湛之间订了两年的协议之后,我是怎么样的心情……”   “我父亲曾对我说过,如果我不和张曼迪完婚,我将会失去所有,我知道他这么做是在他认为的为了我好,但我当天几乎就将整个霍家摧毁,我不在乎我手上有没有霍氏给我的一切,我怨恨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妥协,也许是这样,他更害怕了,到最后,你知道他和张曼迪想出了什么法子来想要逼我就范么?”   温凉摇头。   霍沐汎揉揉眉心,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张曼迪觉得她怀上孩子,我就会心甘情愿乖乖和她结婚了,我父亲也同意了,于是,你去警局保释我的那天晚上的前几个小时,我以为她是你,我们做了,所以,你知道他们联合起来做了什么事么?……”   温凉一震,然后缓缓点头。   下了药吧……   包厢里一直很安静,大家都没有说话。   霍沐汎将手撑住额头,闭上了眼睛,“被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设计了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轻轻一笑,“就像是被他在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狠狠的刺上一刀,疼痛蔓延四肢百骸,我原以为我恨他,至死方休,并且永不肯原谅的,可是我赶到的时候,他的生命明明在一点点的消逝,可是他依旧苦苦坚持,等我到来,我看到他很痛苦,并且一直在对我伸出手,他想我能过去握住他一下,我站在他面前,他对我说,他这一辈子都错了,愧对我母亲,也愧对我……我后来没没有握一下他的手,我看着他慢慢的合上眼睛,耳畔回响着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逼你,但是……保住霍氏……’……”   温凉震惊的看着他,不是说霍老是中风了么……   霍沐汎点着了一根烟,道出事实,“他死了……”   霍沐汎的眸色深邃且冰冷,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放在烟灰盒里摁灭了,“温凉,我依旧记得你和容湛的两年之约的,你有两年的时间,尽量让自己幸福,不然两年一到,你不幸福的话,我还是会从容湛身边将你抢回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一如之前的强势霸道,让温凉有些错觉,其实她在墓园看到的那个寂寥的身影,并不是他霍沐汎。   他用了三天的时间沉淀,然后,他将所有的伤痛掩埋,他让自己又恢复了生机。   温凉耳边静静的回响着霍沐汎走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外面没有关上门,长廊处的冷风灌进来。将温凉的思绪拉了回来。   *****   12月29日,距离太子大婚,还剩下两天的时间。   霍氏家族唯一继承人霍沐汎,在消失了四天之后,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公布了霍氏家族最高掌权人霍老的死讯,除了这一消息,还公布了两大消息。   一、承认了和张曼迪是未婚夫妻关系,说本来打算在近期完婚的,但是父亲逝去,他要遵守A国世代传下来的民俗,为父亲尽最后的一点孝心,三年内,不会和张曼迪结婚。   二、从新闻发布会日期,他将全面接手霍氏,成为新一代霍氏最高掌权人。   发布会结束前,霍沐汎携带着张曼迪向对着镜头深深的鞠躬,对这些天来造成对股市的影响,还有让股民惊慌表示抱歉,并承诺霍氏正式交到他手上之后,他会将霍氏经营的更加好,而霍氏股市暂时的低迷期,他将会尽最大的努力,使股市恢复起来。   电视上,霍沐汎高大的背影是这场新闻发布会结束的最后一个画面。   萧南希从沙发上站起来,“凉凉,我决定了,明天起,我要到风行去面试。”   温凉无奈的摇头,“你今天不是才去面试么?那家公司还录取你了,你忘了?”   “我没忘,我是觉得我在风行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瞧瞧,霍沐汎那阵势,我以前真的是小瞧他了,我以为他不过是因为命好,含着金钥匙出身,其实他没多大能耐的,今天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估计张曼迪在心里都哭成不知什么样子了,可是表面上还得陪着霍沐汎演戏,张曼迪今年多少岁?25了吧?再等三年,她都28了,这回她可亏大了……”萧南希的话里,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温凉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一向知道你不太会看人的,没想到你远在我想象之外   听她的话,估计以前是将霍沐汎当成草包来看待了。   萧南希捂着脑门喊疼,正巧看见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林静玉,“阿姨,凉凉欺负我。”   林静玉温柔的笑,“那你欺负回她……”她说着还准备回厨房,又转过头,“南希明天是要去上班了么?”   “阿姨,我不去了,我准备跳槽了。”   林静玉不能理解,这还没去上班呢,怎么就算是跳槽,炒了老板了?   ……   从温家回来,萧南希回到家,先是躺在沙发上一会,然后想起了自己明天准备去风行面试的事情,便从沙发上跳下来,回到房间里,打开衣橱,准备从里面挑一件正式的套装来,去面试。   那套装是之前她还在国航上班买的,可是此刻她竟然穿上了,拉不上链子的感觉了。   萧南希对着大大的全身镜,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围,捏出了少许的肉,是真的想要哭了。   她发现了一个让她伤心欲绝的消息,她胖了!   肯定是因为最近一直闲坐在家,没事学学厨艺,下下厨,犒劳犒劳自己,或者是到温家蹭饭吃,林阿姨觉得她前段时间瘦的厉害,拼命的煮好吃的给她吃。   她也吃的高兴,什么都忘记了。   所以,后知后觉的,到了今天才发现自己胖了。   这件套装是穿不上了,可是明天还得到对服装要求严格的风行面试,先解决眼前问题要紧。   萧南希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七点多,时间还早。   她当机立断,换了衣服,拿起包包,便往国都最大的购物广场赶去。   这是国都最出名的消费天堂,在夜幕的折射下,有一种美焕美仑,但是却丝毫不真实的感觉。   萧南希自己一个人购物也能自得其乐,乐呵乐呵的,明媚的脸上满是笑容,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的男士回过头来看她。   她却旁若无人的走过,丝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   手上已经拎着好几袋子了,她依旧不能满足,却觉得累得慌,突然觉得购物这时候,还是得叫个苦力出来帮忙拎东西的。   她是很想继续买下去的,无奈,她实在没多少力气了,便拎着东西走出了大楼。   摩天大楼上,巨大的广场处,悬挂着很大的一个电视屏幕。   那里往常都会直播这个城市亦或者是国家的最新消息。   霍沐汎那些事情过去之后,太子的婚期临近,这里便又从早到晚,一直在跟踪着太子大婚的消息。   甚至开设了一个专题,从婚礼准备的细节,到婚礼准备的情况,到新郎新娘的一些情况,都做了跟踪报道。   广场处站了些人在观看。   萧南希拿着东西,本想立刻就离开的,但是此刻广场处却回响了一首音乐曲子。   是轻音乐,先是舒缓动听的,在侵入人心扉的时候,变得撕心裂肺一样。   萧南希生生顿住了脚步,然后,双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再也迈不开一步。   四年了,她四年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   因为这首曲子从未发表过,所以也没有所谓的流传。   这是一首钢琴曲。   有关于它,那些萧南希以为早已经远去的记忆在脑海里翻腾。   记忆中,那个男人那一天很神秘的样子,说要送一个东西给她,他带着她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翻墙,跨入国都大学音乐系,推开了音乐教室的门。   那里配备了各种的乐器。   他选择了钢琴。   看到他一本正经的坐在钢琴面前,萧南希笑弯了腰,她说,“你分清钢琴有多少个键了么?”   他就对她笑,将盖子翻开,想要下手,却又收了回来,双手交握,使劲的揉了揉。   她笑得更欢了,几乎要倒地。   但很快的,音乐声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   是她从未听过的曲子。   一曲结束,她眼前有白雾遮挡,他就站在她面前,唇角的笑容肆无忌惮,淡蓝色的眸子笑意张扬,“萧南希,这是我为你做的曲子。”   后来,萧南希想,她何德何能,让一国太子为了她,也能演戏演成那个样子。   他多不容易,给她做曲子,三更半夜的带着她爬墙,为的就是给她演奏一首曲子……   他多不容易,和她挤在那么小的房子里面,经常在半夜被蚊子咬醒,没有收入的时候就吃方便面,也能笑意呵呵……   他多不容易,总是和她挤着公交车出行……   可是,这么多年了,萧南希依旧没能明白的过来,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怎么他严爵就偏偏挑上的是她萧南希呢?   偏偏要在她萧南希面前演戏……   她曾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她告诉自己:萧南希,你该自豪,也该觉得荣幸的,因为陪她演戏的人是谁啊,那是C国当今的太子殿下。   她多荣幸啊?是不是?   曲子也结束了,画面上又切播开了,是主持人甜美的笑容,还有她清美的声音,“这首曲子是太子殿下在四年前做的,这里面代表了太子殿下对爱情的全部诠释……”   对爱情的全部诠释……   萧南希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敛了敛心神,拎着东西,她转身就走。   却在转身的瞬间碰到了个人,她手上拿着的各种袋子,瞬间撒了一地。   “抱歉。”   “没关系。”萧南希轻声说着,低下头去捡东西。   在她低头的时候,她没发现,那本来撞着她的男人,速度很快的扯住了她跨在肩上的包包,却没能扯得开。   萧南希被扯得跌倒在地上,磕到了膝盖与手臂,她本能的伸手捂住包包。   男人眼明手快的将她推倒,终于将包包拿到手,撒腿就跑。   “抢……”萧南希从地上站起来,话还没说出来,后面已经有人追了上去。   萧南希盯着那人的背影,渐渐地,渐渐的,觉得寒气从脚底蔓延,传到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到何时,何时才能摆脱的了那个男人……为何到现在,她身边还有那个人的人?   萧南希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站不住,有好心人将她扶好了,还从地上捡起来她撒落着的东西,递给她,“小姐,你没事吧?”   萧南希摇头,眸光依旧紧紧的盯着前面,那男人离去的身影。   旁边有人道,“刚刚那人真勇敢,就这么追出去了。”   勇敢……   萧南希忍不住就笑开了。   他们知不知道,那个男人,他是从小精挑细选出来的,跟在太子身边的人物?   ☆、119、是不是得……死?(5.2加更)   119、是不是得……死?(5.2加更)   萧南希一点也不怀疑她被人抢走的包包会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男人最终将包包递到她手上,“萧小姐……”   看见萧南希接过包包了,他才道,“萧小姐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少。”   “不用了。”萧南希拿着东西转身就走。   东西太多太重,萧南希身穿快十厘米的高跟鞋,转身的时候太过用力,脚扭了一下,东西差点再次散落钋。   “南希……”男人连忙上前,想要将她扶好。   萧南希对着他,扯了一下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柯木,不叫我萧小姐了?”   被叫做柯木的男人尴尬的笑了笑,“你车在哪里?我帮你把东西拿过去。罴”   “不用了,你回去帮我问问太子殿下,问我萧南希身上还有哪点值得他这样下心思或者值得利用的,你问问他,怎么才能放过我。”   “南希,不是,这次真的不是太子殿下叫我来的,只是我回来了,想着许久都没有见过你,所以才想来看看你。”   萧南希脚步一顿,终于是回过头去看柯木。   这个男人,曾跟在严爵的身边,以朋友的身份,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好到极致的朋友,所以,她也曾将他当成朋友一样。   后来,她总算也是明白了,也许严爵当时为她做的事情,全是柯木在背后帮忙的。   因为柯木是从小跟在严爵身边的人。   “柯木,你这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看我,还是以严爵侍卫的身份过来看管我?”萧南希唇角一扬。   “以朋友的身份……”柯木定定的看着她,“你信么?”   “信。”萧南希终是越过他,离开,然后转过了头,“可是柯木,我们不再是朋友,四年前就已经不是。”   柯木呆立了许久,终还是追了上去,欲言又止的模样,“南希,太子他从没打算让你逃开,你自己小心点……”   萧南希笑了,唇角隐约勾勒出了些荒凉的意味,“可是柯木,他严爵想要做的事,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小心才能逃离开来?是不是得……死?”   “死”这个字眼,萧南希咬的特别重。   *****   1月1日,A国太子严爵举行了盛世婚礼。   当天晚上七点左右的样子,在国都最高的摩天大楼处,绽放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烟花。   所有的国民都仰头观看了。   唯独萧南希盖着被子,捂着耳朵在睡觉。   她总在做梦,梦到了那个盛夏,她刚刚认识严爵的那个盛夏,严爵曾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她脸上的笑容明媚,说,“什么样的婚礼,我不介意,但是婚礼上必须得放烟花,满天的烟花,我从小就幻想的。”   后来,梦境一转,是那天,严爵知道她将小孩打掉的那天,整张脸都变得狰狞可怕,他狠狠地勒着她,要将她弄死。   他说,“萧南希,死亡都不能让你从我的身边逃离。”   而后,可怕的笑声一直在她耳畔回响着,从未停止。   萧南希从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她整张脸。   她尚未从梦境中回神,眼神空洞。   一双柔柔的小手探过来,搁在她额头上,“南希,你做噩梦了么?”   萧南希才回过神来,握住了温凉的手,“凉凉,我梦到了严爵,他说死亡都不能让我从他身边逃离开……”   温凉已经分不清从萧南希脸上流下来的是汗水还是泪水了,只知道她的整张脸都是湿湿的。   温凉用纸巾帮她擦干净了。   “南希。”温凉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只是做梦,严爵他结婚了,今天结婚了,他不会再纠缠你的……”   可虽然温凉是这么说的,但是其实她心里也很没底,也很慌。   何况,萧南希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一个梦的,她肯定在近来遇到了什么事。   是不是严爵又找上她了,还是怎么样的,温凉不知道。   今天晚上严爵婚礼的宴会,她看着满天的烟火,心里就是觉得不安,思索再三,还是往萧南希这边来了。   她有萧南希家里的钥匙,所以她直接开门进来,还没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就听到了萧南希在梦中的呓语。   来来回回只有三个字,“别碰我!”   萧南希窝在她的怀中,很久都没有说话,一直沉寂着,让人心慌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萧南希渐渐地睡着,温凉帮她拉上被子,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心中微叹一声,拉上了灯离开。   夜晚的寒冷,让温凉一走出去就打了个寒颤。   一辆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温凉上了车,“结束了么?”   “嗯。”容湛轻声应道,将车窗都关了。   温凉的眉心一直紧皱的,容湛用指尖点了点,“很担心?”   温凉抬眸看他,缓缓点头。   “别说南希,我自己也总有种感觉,严爵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逃离他的身边。”   容湛在打着方向盘,“别想太多,也让萧南希别想太多,生活该是怎么样过的,还是怎么样过,这世间的事情,没有解决不了的。”   温凉想了一下,觉得道理也是摆在那里的,确实是像是容湛所说的那样。   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容湛漂亮的手从方向盘撤了下来,握住了温凉放在腿上的小手,声音低醇的诱人,“来,笑一个。”   温凉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的和她说话,呆愣了一下,“容湛,不是想笑就能笑得出来的。”   可是容湛依旧对她勾起唇角,“乖,对我笑笑。”   他此刻就像是在哄小女孩般,温凉本还想严肃那么一下下的,可是被他温柔的眉眼还有表情逗笑了,没忍住,笑开了。   “多好看。”容湛揉了揉她的手。   看她笑开了,容湛才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如果实在走到了那一步,明确了严爵还对萧南希抱着那样的心思,可以利用上他妻子……”   温凉一怔,“H国的公主?”   容湛纠正她,“现在是太子妃了。”   温凉点头,继续问道,“怎么说?”   “就看严爵到时候,权势和萧南希,他到底选择哪样了,如果他真的舍弃了权势,选择萧南希的话……”容湛顿了顿,抬眸忘她。   温凉懂他的意思,要是严爵舍弃权势,选择萧南希的话,他失去了所有,还有什么能力为所欲为?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现在严爵已经完婚,他对萧南希的占有欲再强,也暂时还不敢这么的明目张胆。   所以,暂时来说,萧南希还是安全的。   他毕竟,还要忌惮的东西很多。   比如他,比如他妻子背后的强大背景。   温凉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容湛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新年快乐。”   温凉差点就忘记了今天不但只是A国太子大婚的日子,还是新年的第一天。   她也回望着他,柔声道,“新年快乐。”   然后她趴在车窗处,望着外面的夜色,一个人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情是有些烦躁的。   容湛看出来了,他以为她还在为萧南希的事情而烦心。   他的手伸过去,轻揉着她的长发,“怎么了?”   温凉一直没有回头,很久了才回过头去看他,眉眼低垂,“容湛……”   “你说。”   温凉别了别长发,转回了身体,慢慢的看他,轻声道,“我的经期晚了二十天。”   *   ☆、120、我能不能请求你   120、我能不能请求你   温凉一直没有回头,很久了才回过头去看他,眉眼低垂,“容湛……”   “你说。”   温凉别了别长发,转回了身体,慢慢的看他,轻声道,“我的经期晚了二十天。”   容湛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紧紧地凝着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开车绪。   温凉眼看就要撞上公路的围栏了,赶紧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容湛,小心!”   容湛这才回过神来,将方向盘一拐,车子停在了路边。   温凉心魂未定,一颗心跳的厉害,她伏在车台上,平复心跳。   可是她很快的被容湛揽住了肩膀,转过身体去患。   容湛的眸光紧紧的将她锁住,带有一丝不确定,“你刚刚说什么?”   温凉看他,“容湛,我经期晚了二十天,我不知道……”   “去王室医院看看。”容湛的声音是微微的低哑,眸光还带着一丝喜悦。   温凉无奈的笑,“容湛,现在是晚上。”她握住了容湛的手,“先回去吧。”   容湛很快的反握住她的手,将她轻柔的带进怀里,“温凉如果怀孕了……”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将问题丢给了她。   温凉纤细的身体在他怀中僵了一下,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似在思索着这个结果,这个其实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确定的结果。   她经期虽然不是特别规律,往常也有推迟或者来早了的情况,但是都是几天的样子,像是这样推迟了二十天,是从没有过的。   所以,其实早在前些天,她心里就隐隐的不安,也有些感觉到了,但是从A国回来之后的这段日子,她被各种的事情缠身,一直还没来得及去做最后的确认。   今天,安静下来细细的计算了一天,才发现时间竟然是晚了二十天了!   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容湛不准她吃药,说对身体伤害很大,可是知道她不想怀孕,便一直都做事前措施的。   怎么会……   温凉不能想的明白。   她安静的呆在他怀中许久,才缓缓抬眸,去看他俊美的脸孔,“先去一下药店吧。”   先买一张验孕棒或者是验孕纸来看看,确定一下也是好的。   容湛轻声道,“好。”   车子停靠的地方,前面不远处就有一间药店,温凉看见了,“我去一下。”   因为刚刚参加完严爵的婚礼,她身上穿着单薄,除了一件小礼服之外,肩上就只有一条小披肩了。   容湛眉心轻皱,握住了她的手腕,“在车里等着,我去。”   他要去药店,买那种验孕的东西……?   温凉觉得不妥,刚想叫住他,可是他已经开了车门,往药店的方向走去了。   在车上等了一会,大概是因为时间有些晚了,她竟又觉得困了起来,揉了揉双眼,看见容湛已经走出了药店。   外面真的很冷,以致于他回到车里的时候,身上都带着寒气,他并不敢太靠近温凉,就怕将自己身上的寒气传给她。   然后,他将手上的一个小袋子递给温凉,“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这些……   温凉打开了小袋子,发现里面光是验孕棒就买了好几根,还有验孕纸什么的。   温凉抬眸,柔声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容湛的手搭在方向盘,很久才憋出一句,“要是一根不准怎么办?”顿了顿,“我觉得,要多试几次……”   “……”温凉本来心情挺复杂的,不知道自己在想这些什么,感觉什么都在想,可是听容湛说了这么一句完全就不像是往常的他会说的话,所以,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眼眸弯弯的,里面是藏不住的笑意,“那也不能一根根的试,试完验孕棒又试验孕纸吧?”   容湛轻咳了一下,才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可是他在药店的时候,知道了哪些是验孕棒和验孕纸之后,他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万一试一次不准怎么办?   于是他就拼命的揽了这么一堆回来,去付款的时候,店员也是瞠目结舌的。   ……   重新发动了车,往首相府的方向开去。   容湛这一路上想了很多东西,可是都敌不过心中的那两个字——喜悦。   在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温凉是那样的抵触再生一个孩子,所以尽管他是多么的想再拥有一个孩子,但是因为不想逼迫于她,这些个念头便一直被他压在心中。   就像是他自己所说的,只要是温凉不想做的事情,他都不想强迫她。   包括要不要怀孕这件事。   车子在首相府门口停下,陈彤等佣人就站在门口等他们。   门被打开的时候,他们都瞠目结舌的,因为他们的首相竟然是抱着夫人走下去的。   tang   陈彤看到温凉手上拎着的一双细跟高跟鞋,顿时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脚下踏着的高跟鞋被容湛脱下,不能让她光脚踩在地上,所以就抱着她下车,走回去。   这是陈彤不太明白,那双高跟鞋还完好无缺的样子,也断根也没怎么样,首相怎么不肯给夫人穿呢?   陈彤又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夫人扭伤了脚,于是她上前,“阁下,要不要叫国医?”   容湛一怔,温凉的脸更红了,“陈管家,不用了,我没什么事的。”   进了屋内了,地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的,温凉想下来,可是依旧没松开她,而是直接抱着她上了楼。   ****   容湛先洗了澡的,看着温凉拿着验孕棒进去,他坐在沙发上,一颗心都跳的厉害。   容湛觉得自己没出息,唇角扬起了自嘲的弧度。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待的时间本来就有些长,在容湛的心里便更长了。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头是从没有过的烦躁,又有些担忧,不知温凉会不会用,或者是在浴室里面出了什么事。   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往浴室走去,在门口听了一下,然后敲门。   里面一直很安静,连水声都没有。   半晌,温凉轻柔的声音才从里面传了出来,“我还没弄。”   容湛盯着浴室白色的雕花大门看了一会,知道此刻温凉的心情,其实远比他还要复杂的。   他便不再去敲门或者打搅她,而是站在浴室门口,一直等着。   浴室里面,温凉手里捏着验孕棒,觉得触手凉薄……   深呼吸一下,她才撕开了验孕棒的包装纸,仔细的研究用法。   她其实真的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因为上次怀孕的时候,她是晕倒被送到医院才检查出怀有身孕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她得亲自来验证。   温凉在等结果,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又觉得浴室里面的空气都稀薄了,她的呼吸被紧紧的掐住。   到了可以看结果的时候,她手里拿着验孕棒,迟迟没敢放在眼前观看。   尽管其实心里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了,但是她总还怀着希望,希望自己真的是经期推迟了,而不是怀孕了。   她不想怀孕,因为她害怕几年前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那种触目惊心,痛到极致的感觉,一次就足够。   她真的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它……   同时,她和容湛之间,尚且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果有一个孩子的话……   闭了闭眼,她望向浴室的那扇门,她知道一门之隔,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正在等结果。   担心她,但是又不想造成她心里的负担,便一直在静静的等着。   温凉闭了闭眼,将验孕棒拿到眼前看。   两条线……   怀孕了……   温凉将验孕棒握在跟前,靠着浴室冰冷的墙壁,在用力的喘气,呼吸。   极重的呼吸,显示她此刻极乱的心。   又在浴室呆了一会,也没能平复过乱的心,她终还是将浴室门打开,走了出去。   容湛一直靠在墙壁上的,看见她出来,对她笑了笑。   可是此刻温凉回不了他笑容,即使是扯动着唇角,也是极为勉强的。   她咬唇失神的模样,让容湛已经能猜得出最后的结果了。   果然,温凉将验孕棒递给他,轻声道,“两条线……”   在药店买这东西的时候,容湛问过店员,知道这两条线代表的便是怀孕。   他是激动地,惊喜的,可是她完全和他相反的模样,是复杂的,无措的。   她苍白着脸,险些就要跨不过浴室的门槛,小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容湛揽住了她。   将她抱到床~上,他站在她面前看了她一会,然后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温凉喝了点,然后将水杯放在床头柜,她的眸光不知道聚焦在哪个地方,只是纤手一直在紧紧的扣着床单。   容湛在她旁边坐下,低哑唤她,“温凉……”   她纤长的睫毛轻颤一下,抬眸看他,忽的伸出小手拽住他衬衣的一角,“容湛,明天再去医院确认一下好么?”   她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利刃那样刺入他的心脏处。   哪怕容湛现在再痛,可是他都勾起唇角,对她轻笑,然后道,“好,我们再去确认一下。”   他其实很想问她,如果确认了怀孕了,她想怎么样?如果真的是验孕棒出来问题,她确实没怀孕,她   又会怎么样。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从在普罗旺斯第一次发现她吃避孕药,对她打发雷霆,问过她为什么吃那些药的时候,她就对他说过,不想怀孕,不想生孩子。   后来,无论是在她行动上,还是话语上,都足以证明她确实不想让自己再怀上小孩。   他慢慢的也就渐渐地明白了,她其实是在害怕,不是害怕生他容湛的孩子,而是害怕再度怀孕。   所以刚刚容湛没有问出来,因为他知道她此刻心里一点都不比他好受。   容湛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揽着她,嗅着她身上的特有馨香,这样似乎能让他安静了那么一点。   然后他抬手,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丝,他说,“睡吧,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   “夫人,恭喜您怀孕了。”   “多久了?”温凉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三十五天。”   毫无意外,几乎已经确定了的结果,只是她不死心,还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希望验孕棒真的是出了错的。   容湛开车带着温凉回首相府的时候,陈彤带着整个首相府的人在等候。   温凉怀孕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回去,他们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   可温凉的脸上却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   佣人们面面相觑。   温凉下了车,径直的往楼上去。   陈彤看着她的背影,走到容湛面前,“阁下,夫人早餐吃得少,要不要端点东西给她?”   容湛似乎也一直在盯着温凉的背影,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一样。   很久了,直到温凉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容湛才缓缓收回了眸光,声音低沉,“叫厨房弄点清淡的,我端上去就可。”   “是。”陈彤带着佣人离开,留下容湛一人看着那楼梯。   ……   楼上,卧室,温凉将自己整个身体都窝在了床褥之间。   苍白无力的感觉蔓延她全身。   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突然到她不知所措。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还会怀孕的,可是老天似乎总爱和她作对。   她是关着门,关着窗的,所以即使现在是大白天的,卧室里面也还是漆黑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光亮透了进来。   熟悉的味道和脚步声向她靠近。   温凉不用睁开眼睛,都能知道进来的是谁。   容湛先是揉了揉她的眉心,他知道她没睡着,她心里乱成了麻,怎么能那么容易就睡着?   温凉果然也就睁开了眼眸,清美的水眸望着他。   容湛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拉开了窗帘,英挺的身影侧过去,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早餐吃的少,先吃点东西。”   温凉眉心轻皱,她不想吃东西,可是容湛一直在凝着她。   他的眼神此刻有种无形的压迫力,到最后她是怎么样乖乖的端起碗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喝完了粥,容湛将她手上的碗放好。   深邃的眸光凝着她,容湛优美的唇角轻勾,他似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发现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到最后,他只是道,“温凉,我母亲逝去之后,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两件事是我认识了一个叫温凉的女人,还有,这个女人成为了我的妻子,并且怀上了我的孩子。”   “所以,温凉,我能不能请求你,留下这个孩子?”   温凉的心狠狠地一颤,她闭上了眼睛,很久,才道,“容湛,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于是,容湛离去了,门被关上了,偌大的卧室里又只剩下温凉一个人了。   她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腿。   手机响了很久她才听到的。   是萧南希,她今天去风行上班了,做的是温凉原本的那个职位,打电~话过来是想和温凉说说的。   可是温凉一直沉默着,到了快结束通话的时候,她才轻声道,“南希,我怀孕了、”   ☆、121、陪,天涯海角也陪   121、陪,天涯海角也陪   于是,容湛离去了,门被关上了,偌大的卧室里又只剩下温凉一个人了。   她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腿。   手机响了很久她才听到的。   是萧南希,她今天去风行上班了,做的是温凉原本的那个职位,打电~话过来是想和温凉说说的绪。   可是温凉一直沉默着,到了快结束通话的时候,她才轻声道,“南希,我怀孕了、”   *****   温凉又做梦了,还是以前那个一直缠绕着她的梦,很可怕很可怕的梦患。   鲜血不断的从她的两腿~间冒出来,将她纯白色的裙子都染红了。   还流了一地……   那么多,那么红的血……   “不要……”温凉额前满是冷汗,喊叫一声,从床~上惊醒了。   房间还是她熟悉的简单、低调,却又显露奢华的摆设,窗帘被拉开了一点,光线从外面透了进来。   温凉转过了头,才发现深深正趴在她的床边,一双大眼睛此刻正灵动的转着。   看见她醒了,蹭着小脚,往她床~上爬上了些,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妈咪,你有小宝宝了是不是?”   温凉怔了下,估计深深一回来,就听到首相府的人说了。她揉了揉深深的额角,“嗯。”   深深拍着小手,很高兴的笑了一会,继而又将脑袋凑过去,“那妈咪,你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现在还不知道。”   “哦——”深深在很认真的点头,“妈咪,刚刚外婆给你打电~话了,你在睡觉,爹地帮你接了,外婆问你能不能回家一趟。”   林静玉来首相府,毕竟多有不便,所以,她往往有贴己话想要对温凉说的时候,就叫她回去温家。   而她告诉了萧南希她怀孕的事情了,想必萧南希也很快就告诉了温家人。   萧南希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很高兴,可是温凉许久没有说话,让萧南希也疑惑,问了句她怎么了?   她只说,“南希,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更别说萧南希了……   “你爹地呢?”   “去国府了。”深深道,“妈咪,你要回去么?”   温凉还没应她,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毫无意外是林静玉的。   挂了电~话,温凉穿上了外套,抱着深深回她的房间,刚出门的时候,便撞上陈彤,她连忙去接深深,“夫人,您现在怀着孩子,深深小姐让我来抱吧。”   温凉看着陈彤,看样子她一直站在她房间门口的。   她笑了笑,没有拒绝,“陈管家,你带深深去换上一件厚点的衣服,我在下面等你们。”   下楼的时候,温凉打了容湛的私人号码,他似乎在忙,接电~话的并不是他,而是莫子凌,可是莫子凌一接到她的电~话,就叫她等会,然后电~话就交给了容湛。   这大抵是容湛交代过的吧,无论他在忙什么,她的电~话都要在第一时间给他听。   往常温凉知道他忙,所以也很少会在白天的时间给他打电~话的。   “起来了?”容湛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嗯。”温凉轻声道,“我去我妈那,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   “好。”   温凉便说了句,“那你好好工作。”   这通电~话持续的时间很短,温凉也并不是要告诉他,她要去哪里,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已经醒来,。   或许,能让他宽心那么一点点吧。   司机将温凉和深深送到温家。   温凉钥匙忘了带,按得门铃,开门的是温玉,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就拥抱住她,“姐,恭喜你。”   “谢谢。”温凉张了张嘴,许久才说出这两个字。   温玉心中微微的疑惑,但是什么都没问,而是弯下腰,将深深抱起来,关了门,往屋内走去。   厨房里面,林静玉和萧南希正在做着饭,她们的声音时不时还传出来。   “阿姨,放点这个吧,我听说对怀孕的人好,补身体。”萧南希的声音隐约带着喜悦。   “好,就放这个。”   “阿姨,你说凉凉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才三十五天,哪里知道的,男孩女孩都好,身体健康就好。”这是老一辈人心理最大的愿望。   身体健康,便是福分了。   “生个女孩吧,和深深有伴,但是生个男孩也好,一男一女嘛……”萧南希很纠结。   林静玉笑,“怎么好像   tang比你怀孕还要紧张似得,你也赶紧结婚,都生了孩子,让阿姨高兴高兴啊……”   “哎,好~~”萧南希倒是答应的很爽快。   温凉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有些怔然和无措。   似乎每个人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是她……   吃饭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包括温凉。   可林静玉时不时的抬眸看着她,因为她记得她几次劝说她生下一个属于她和容湛之间的孩子,但是她要不就逃避,要不就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她不会再怀孕生孩子。   林静玉那时候心里是忧心忡忡的,但知道那是她的心病,她并不想强迫于她,只能等她自己慢慢地走出来了。   如今,她怀孕了,林静玉不确定那是代表她走出来了,还是,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并不在她期待之下出现的?   林静玉不知道,但她观察了温凉许久,总是不能从她脸上发现其他的异样。   好像她真的是满心期待这个孩子的。   席上,大家都拼命的往温凉的碗里夹菜,都说她太瘦了,该多吃点,不然怎么熬得过剩下八个多月的时间。   温凉知道母亲在看她,所以她一直笑着,一点异样都没显露出来,直到最后,林静玉的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可温凉毕竟还是没瞒得过萧南希,所以晚饭过后,萧南希便拉着她去散步。   “凉凉,你怎么了?”萧南希望着她,“在我看来,你和容湛之间应该是美满幸福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还会有孩子,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反而心情很复杂?”   温凉眉心轻皱。   萧南希挽着她的手臂往前走,“我一直觉得你其实心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瞒着我,我从没问,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怀疑的,只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想说的秘密,所以你有权利保留这些秘密,但是要是你心中瞒着的这些事,会阻碍你往后的幸福,那你必须要抛弃了……”   温凉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南希,我怕自己保护不了他……”还有,和容湛之间的未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萧南希笑了笑,“我知道苏白在你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你怀深深的时候也遇到了很多阻难,这些都是造成你担忧的原因,但是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容湛,他怎么会让你们出事?”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温凉安静下来,什么话都没说了。   萧南希心里也没底,当天夜里她便给顾以北打了电~话,因为她知道顾以北是知道她心中所有事情的那个人。   ……   温凉开始呕吐了,早上一起来就吐,却因为没有吃东西,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什么都吃不下,可是看着容湛担忧的眉眼,她又什么都吃了点。   吃了还是吐……   一向精明能干的陈彤也不知所措了,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厨师在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让温凉闻到就想吐,更别说是吃了。   容湛英挺的眉紧紧的皱着,冷声让陈彤撤下了所有的餐点。   然后他揉着温凉的额角,“我们最后试一次,如果再吃不下我们就不吃了好么?”   温凉点头,说好。   她知道如果她再吐了的话,容湛会选择给她吊针,来维持营养。   总不能一直一点东西都不吃的。   容湛脱下西装外套,撩起了袖子,在所有佣人惊讶的眸光下,走进了厨房。   容湛熬得是莲子百合白果粥,一点肉末都没有放。   就怕会有少些的油腻,让她闻到了,再会吐了。   佣人跟在后面端了上来,放在温凉面前。   熬了很久的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容湛坐在她旁边,将粥盛了一点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碗处,凉了才给她的,“试试看。”   温凉点头,总算是吃下了第一口。   所有人都屏息,就怕她又会皱着眉心。   可是她终究是咽下了,又吃了第二口。   总算是吃下了东西,不再吐了,虽然吃的很少。   所有人心里的都雀跃的很。   众人想:还是首相有办法。   她吃过了东西,容湛又抱着她回房间休息,温凉看着他,轻轻地叫了他一声,“你不用回首相府么?下午不是还有事么?”   她知道他是在中午的时间,抽空回来的,马上又得回去的,哪里能由得他在首相府花费这么多时间。   “嗯。”容湛深邃的眸光看着她,放柔了一些,“不碍事,等一下赶回去就行了。”   “快走吧,不能迟到。”温凉催他,不得不撒个小谎,“我想睡觉了。”   其实她哪里睡得着,她现在几乎整天都是在睡觉的。   容湛将她安顿好了,出   了门。   那日之后,温凉的一日三餐便都由容湛包了,无论多忙,他都会抽时间来给温凉做吃的,只希望她能吃得下一点点。   严欢有一天来看温凉,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然后,不过几天的时间,所有人便都知道首相夫人怀孕了。   所有人都向容湛道喜,或真心或假意或奉承。   而在消息刚传出来的那天,严欢放学回到城堡,发现云茜冷着脸,在训斥一名佣人,原因是她在烫衣服的时候,将她的一件衣服给弄破了。   云茜作为一国之后,又怎么会去在意区区的一件衣服?又或者是怎会为了一件小事,和一名佣人动气,折损了自己的形象?   何况,往常也曾有佣人犯错的,云茜从不在意,佣人战战兢兢,她好声安慰,说不要紧。   每个人都说她胸襟大度,又聪慧得体,不愧为C国的王后。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严欢以为是一件特别珍贵的衣服,可是私底下去看了,才发现竟是一件很简单的连衣裙。   于是,严欢便更不明白了。   最后,还是因为云茜的妹妹云菲过来,这事才总算是过去了。   ……   温凉渐渐地能吃下一些东西,虽然有时候还是呕吐,可是已经大好了。   这天,她送容湛去国府,送深深去幼儿园,然后回到房间,眸光落在了沙发上,那里放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点她的简单行李。   她需要出去一趟,要点时间。   她并不打算让容湛现在知道,只打算到了再给他打电~话。   温凉拿着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陈彤敲门了,“夫人,有人找您。”   来人是多日不见的顾以北,他瘦了点,脸上挂着的依旧是温暖的破除冬日冰冷的笑容。   他展开了双臂,他说,“丫头。”   于是,温凉很自然的走过去,投入了他的怀抱。   如兄长一样温暖的怀抱。   温凉眼角有些湿润,“以北,你要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顾以北依旧在笑,“陪,天涯海角也陪。”   温凉眸光柔软,但带着些剧痛,轻声道,“以北,你说她愿不愿意见我……”她顿了顿,“可是我想她了,很想很想……”   **********   容湛在中午的时候,像是往常那样回到首相府,没有看见温凉的身影,陈彤说她回温家了。   打了温凉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又打了林静玉的电~话,林静玉说温凉没有回去,萧南希也说没有见到她。   是司机送她出去的,也真的在温家门口放她下来的。   但容湛想,估计她没有进到温家,而是离开了。   莫子凌凝着容湛紧抿着的薄唇,差点发动了全部的人出去找,容湛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温凉的电~话,那边,依旧是她清冷但却柔柔的声音,“容湛,我没事,只是去了一个地方,顾以北和我一起去的,不要来找我,我会回来的。”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容湛却凝着手机陷入了深思,他的唇角缓慢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苦笑,自嘲的弧度。   他允许她心中藏有秘密,可是不允许她为了那些秘密或者过去,一次次的消失在他面前。   她这样的在意她的那些过去,这样的痛苦……   他不允许……   所以,即便是他曾想过不干涉她的过去,只插足她的未来,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放任了。   他势必要弄清楚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   不然,他如何对症下药?   他如何能够完好的插足她的现在,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122、温凉的孩子……   122、温凉的孩子……   “夫人去的是一个南方城市,她的家乡,她出生的地方。”莫子凌是这样说的,“这三天她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哪里?”容湛抬眸问。   “墓园。”莫子凌沉寂了很久才说出这两个字。不知那里葬着的是谁,让她这样惦记着。   莫子凌的人没有跟着上去,每每都是在山脚下等着。   她每次待得时间都很长,然后第二天再去,而每次,顾以北都陪着她上去,又陪着她下来钏。   “她住在哪里?”容湛的眸光深邃晦暗,半晌,才出声问。   莫子凌推了推眼镜,“顾以北在那座南方城市还有一座房子,夫人住在那里。”   莫子凌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容湛陷入了沉静之中,他修长的指撑着额角,眸光不知道聚焦在哪一点上糅。   “阁下,要不要看一下夫人?”莫子凌终还是问了出来。   然后容湛看着他。   莫子凌笑了笑,“阁下,您等会。”   拿出手机走到落地窗那边和他的人联系,于是,手机这边传来视讯。   莫子凌回到位置上,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容湛。   容湛的眸光便一直落在手机屏幕上,再也移不开了。   很巧的是,温凉正从墓园下来。   南方城市其实并不比北方暖和多少,所以温凉身上依旧穿着的是厚厚的大衣,长发披在肩上,脚上踏着平底鞋。   顾以北走在她身边的,搀扶着她,从长长的阶梯上下来。   隔得比较远,容湛没能很好的看到温凉的脸,只觉得她似乎憔悴了不少。   直到温凉和顾以北上了车,这段视讯才算是结束了。   容湛手里还捏着莫子凌的手机,还盯着上面,很久才抬眸,“查一查今天最快的一班到这座城市的航班。”   莫子凌以为自己听错了,“阁下……”   容湛手里已经拿着西装外套穿上,站了起来,“我回一趟首相府,查到了给我电~话。”   于是,莫子凌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他走出办公室的高大身影,莫子凌回神,拨通了国航的电~话。   ……   容湛只身一人,在飞机上待了几个小时,抵达已经是凌晨两点。   站在机场,容湛深深的呼吸,告诉自己,这是温凉从小生活的城市,她此刻在这里,他也在这里,他们又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了。   走出机场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了零星小雨,很小的雨滴,却异常的细密。   伴随着雨滴而来的,是一阵寒风。   冻入人的骨髓的寒风。   容湛没有带伞,他拦了机场外的一辆计程车。   坐上了车,司机凝着他俊美如画的脸,问,“先生,到哪里?”   “XX大街XX号。”容湛轻声念着莫子凌给他的地址,“那儿附近有酒店么?”   司机忠厚的笑了,“有呢,那里正好有一家新开的酒店,只是,先生,你第一次来我们这么?怎么不事先定好酒店,这样会方便很多。”   容湛眸光凝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淡淡的笑,“来的比较急。”   是的,比较急……   迫不及待一样……   容湛来的匆忙,几乎没有什么行李,酒店的工作人员将他带到他所订的房间。   是一间很宽敞明亮的套房。   工作人员离开之后,容湛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   这儿只是南方的一个中小城市,容湛记忆中,自己是从没到过这里的。   可是刚刚计程车从机场大道开往这间酒店的时候,他靠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却有一种异常的熟悉感。   他甚至知道这条路过后,下一条路应该要往哪里走。   这样的感觉,让他恍惚间以为其实自己在这座城市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踏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凌晨三点的时间,除了通宵经营的夜市和酒吧之类的,商铺基本上都关了门,外面除去了偶尔经过的车辆发出的声响之外,很安静。   容湛站在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温凉住的那栋房子,里面已经全部熄了灯。   她睡了吧?容湛想,睡得好么……   又在窗前凝了一会,容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转过身,准备去洗澡。   可是手触及窗帘的时候,却顿了顿,还是舍不得将窗帘拉上,只是关上了窗。   这样,他能第一时间注意到温凉的动向。   ……   容湛是在温凉和顾以北上去了之后,他才踏上那墓园的阶梯的,。   极长的阶梯,一个个孤立着的墓碑,显得苍白而凄凉。   容湛并没有靠近,他远远的站着,看见温凉在一座墓碑面前蹲下,纤细的指尖一直在轻抚着那墓碑,眉眼温柔的,说了许多的话。   容湛听不清,但是能想象得到,她此刻的声音必定是极为温柔的。   顾以北没有打搅他,他站在旁边,不经意的转过身,抬眸,看见了远处一抹英挺不凡的身影。   容湛对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温凉。   顾以北笑了笑,也点了点头,告诉他,他的意思,他懂。   他听到背后有些声响传来,转过了身,看见温凉正从地面站起来,依旧对着墓碑温柔的笑,她说,“以北,我不想再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嗯。”顾以北淡淡的笑,“我已经去沟通了到时候她会和我们走。”   天空下起了些小雨,顾以北撑开了伞,来到温凉旁边,“下雨了,我们走了好么?”   “好。”温凉轻咳了一下,应道。   离开的时候,顾以北走在温凉的左边,高大的身躯一直遮挡住她这边,温凉的眸光一直看着前面,偶尔了,会问一句,“你说,她愿不愿意跟我走?”   “愿意。”顾以北永远都是这样回答的。   温凉便看着他,柔柔的笑。   天空的雨,依旧是这样的细密,将容湛全身都淋得湿透了。   看着温凉和顾以北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石梯处,容湛才迈开修长的腿,往那个墓碑走去。   黑色的墓碑,上面没有像其他的墓碑那样,贴着照片,也没有名字。   上面只写了些字:   ——卒于2009年。   ——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温暖美好亦或者是肮脏不堪?   写了死亡时间,并没有写出生时间,这一句话简单的话语,作为墓志铭。   2009年……   四年前……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容湛慢慢的蹲下来,仔细的看面前的墓碑,他向她打招呼,淡淡的笑,他说,“你好,我是温凉的丈夫,我叫容湛。”   这墓碑前已经被清理的很干净,连一点小小的杂草都没有的。   一阵阵的风吹来,雨越来越大,几乎是敲打下来的。   ……   回来的几天,温凉晚上都睡得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这里了,看见了那个人,和她靠的近了,温凉睡得也似乎特别好了。   顾以北离开之前,在客厅处留了一盏微弱的小灯。   关上了门,他将围巾围住,看了眼斜对面的灯火通明的酒店,迈开步伐往那里走去。   酒店的三楼是咖啡厅。   顾以北一进去,就有侍者上前问他是否已经预订了座位,他点头。   侍者将他带到一间包房。   那里面,早有一个人在等待着。   关上了门,顾以北走到容湛对面坐下,“阁下。”   顾以北不习惯晚上喝咖啡,只点了杯茶。   “她睡得好么?”容湛出声道,声音是沙哑的,并伴随着轻咳声。   “很好的。”顾以北应道,“阁下感冒了么?”   “没事。”容湛淡声道,“只是今天淋了点雨。”   顾以北想到了今天他和温凉离开墓园之后,车子行驶在路上,雨越下越大,让人有种错觉,以为这是一场夏雨,而不是冬雨。   “阁下来了多久?”   “昨天夜里两点钟抵达。”   顾以北点了点头,“阁下找我来,想知道什么?”   容湛的眸光深邃,薄唇轻吐出两个字,“全部、”   顾以北淡淡的笑了笑,“阁下何以认为我会知道全部的事实?”   容湛喝了一口咖啡,极长的睫毛垂下,又抬起,“如果顾先生都不知道的话,我想没有人会知道。”   顾以北怔了下,缓缓笑开,“可是我觉得这些事应该由温凉来告诉你,如果她愿意说了,她自然会说的,相反,如果她不愿意说的话,谁也不能强迫于她。”   “确实。”容湛点头,语气平淡的不夹一丝情绪,“可是顾先生不觉得她不该再陷在过去了么?”   容湛看似平静的眸光下,隐藏着波涛汹涌,他往往这样的眸光看人的时候,会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不愧是一国的首相。   顾以北在心里是这样想的。   “墓园里面,躺着的是谁?”容湛声音依旧低沉平静。   顾以北眉心轻皱,回望着容湛,“温凉的孩子。”   容湛握住咖啡杯子的手一僵,安静下来,一直都没有说话,很久了才抬眸,眸光带着一些不易觉察的颤意。   他闭了闭眼,想起了今天在墓碑上看到的那一行字。   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这世界,便离开了吧……   容湛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很痛,窒息的痛。   温凉经历的那些,也许远远的在他预想之上。   “死于2009年的11月18日。”顾以北轻声道,“8个月大的时候在肚子里死去的,当时去了医院,生下的,是死胎……”   “别说了……”容湛握住桌子的手,手指节节泛白。   饶是他以为自己经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他已经足够强大了,他此刻也没有勇气继续听着顾以北说下去。   温凉的过去,是满身伤痕的,至今还在流着血的。   他终于明白她为何总在梦中惊醒,怕是做的都是同一个梦吧?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她会那样害怕自己怀孕,她真的怕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她的孩子……   顾以北唇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诮,看着他霎时间苍白了几分的俊脸,心里觉得有几分淋漓的痛感。   温凉曾经的那些痛,他也应该经历。   他该痛的,狠狠的痛。   风将外面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顾以北将眸光转了回来,看向窗外,敛了敛神,平稳心绪。   “阁下,温凉不想再让她一个人待在那里,她想带她去国都。”顾以北收回眸光,“这间航空公司规定,不能携带骨灰上飞机。”   骨灰并非危险物品,一般的航空公司都是允许携带的,但是这间却不允许,顾以北专门打电~话咨询过。   他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唯一清楚的记得,电~话里面传出来的是客服的有礼的声音——很抱歉。   “什么时候的飞机?”容湛深邃的眸子抬起,问道。   “墓园那边还在沟通,应该还要两天的时间。”   “确定了航班之后,告诉我。”   *****   早上,温凉起来的时候,顾以北和往常一样,早已经将早餐准备妥当。   顾以北将早餐递到她面前,是清淡可口的小粥,“快吃早餐,我订了下午两点钟的飞机回国都。”   温凉搅拌着粥,“以北……”   “吃过早餐之后,我们就可以去接她回来了。”顾以北弯下腰来,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后起身向厨房走去。   “不是说,还要两天的时间么?”温凉望着顾以北走进厨房的身影,出声道。   顾以北在洗着碗,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后道,“让个朋友帮了忙,也就搞定了。”   有什么事是一个首相搞不定的事情……   温凉柔柔的笑着,开始喝粥。   回来的这些天,她一次都没吐过,让顾以北心情放宽了许多。   可是温凉手里捏着碗,想起了一件事。   她怎么就忘了安检的这件事……   顾以北在她的面前坐下,“没事,我都安排好了,我们一定能将她带回去。”   温凉点头,真的放心将一切都交给他的。   因为这个叫顾以北的男人,从不曾骗过她。   ……   容湛在酒店退房的时候,给温凉打了电~话,温凉那时候正从顾以北的家里出来,“容湛,我要回来了。”   容湛退了房,站在酒店大厅,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走上了计程车,淡淡的笑,“几点的飞机?大概几点到?我去接你好么?”   “别来,我去找你。”温凉手里紧紧的捧着骨灰盒,道。   她始终有她不愿意让容湛触及到的伤。   “好。”容湛在她坐着的计程车远去之后,拦了酒店门口停着的一辆车。   挂掉电~话,他对司机道,“麻烦到机场。”   两点钟飞往国都的飞机,开始安检,温凉的骨灰盒放在了背包里,她一直都是有些怔然的,直到顺利的过了安检。   容湛就站在她身后,排着队伍,看见她因为顺利过了安检,脸上而扬起一抹笑容时,他的心也霎时间化开了。   顾以北带着她离开,眸光似是不经意的往后一看,对他笑了笑。   同样是两点钟的飞机,在同一架飞机里,容湛坐的是最后的一个位置。   一个温凉很难发现他,而他可以很容易就看到温凉的位置。   ☆、123、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要他   123、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要他   容湛就站在她身后,排着队伍,看见她因为顺利过了安检,脸上而扬起一抹笑容时,他的心也霎时间化开了。   顾以北带着她离开,眸光似是不经意的往后一看,对他笑了笑。   同样是两点钟的飞机,在同一架飞机里,容湛坐的是最后的一个位置。   一个温凉很难发现他,而他可以很容易就看到温凉的位置。   …钕…   温凉一上飞机便睡了,睡得很安稳,靠着座位而睡。   顾以北将一条小毛毯盖在她身上,眸光微微往后放,看了眼身后远处的容湛。   容湛一直都在看着温凉的,这样子,两人的视线便交接在一起了凄。   顾以北淡淡的笑了笑,移开了眸光,看过来的时候,发现温凉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她正在看他,“还有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顾以北温和道,“再睡一会吧。”   温凉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累。”   “会不会有哪里不舒服?”她怀着身孕,毕竟身体不太好。   “不会。”温凉轻声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顾以北凝着她完美的侧颜,轻轻出声,“预备一直都这么的瞒着他下去么?”   温凉的眸光颤了颤,而后清浅的笑了笑,“我没有隐瞒他,只是,很多事情,他既然已经忘记,我何必强求他要记起来。”   “丫头……”顾以北轻柔的唤她,“他其实……很在乎你。”他顿了顿,似在想着些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如今你怀了孩子,有没有想过和他的未来?”   温凉纤长的睫毛轻轻的垂了下来,便什么话都不说了。   她不说话,顾以北也不想强迫于她。   温凉这个女子,看似柔弱的模样,但是却很有自己的想法。而容湛对她的好,顾以北也是看在眼底的,但是他想,他如今再好,就能掩盖住他过去给温凉留下的那些伤害了么?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可是伤害终究还是造成了。   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   可四年后,温凉重新遇到他,他却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的一干二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叫苏白,他的生命中,来过一个女孩,叫温凉。   他将那段过去抹得干干净净,温凉却被那段过去折磨了整整四年。   无论她怎么想忘记,可是却依旧在每个夜晚,被噩梦缠身,惊醒过来。   无论她怎么想忘记,11月18日这一天却是她心内永远的殇。   顾以北曾经想过,一个人要如何的强大,才能使自己承受得了命运带给他这么多的不公?   那甚至是一个经历过世间众多沧桑的男人都未必能承受的住的吧?   可是,温凉却生生的,那么坚强的让自己承受住了。   她有多困难,有多辛苦,旁人看不见,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而这一切,除了她之外,无人知悉,她瞒过了所有人,包括她的家人,无非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顾以北却又在想,温凉这女子,除去容湛,没有人能够给她幸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矛盾的想法,但是看着他们在一起,这些个念头就在他脑子里扎根了。   他想问她能不能和容湛好好的生活下去,因为他想看着她幸福,可是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她是怎么想的,那便怎么走吧,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   眸光往旁边看了看,温凉是闭着眼睛的,可顾以北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睡着。   果然的,很快的,她轻轻浅浅的声音便传出来,“以北……”   “我在听。”   “我昨晚做梦梦到她了。”温凉精致的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头发和深深一样,扎成了马尾放在后面的……”   温凉依旧闭着眼睛,似在回想她昨晚的那个梦,梦中她孩子的模样,“她开口喊我妈妈,并伸出小手,让我牵她,她在对着我笑,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的。”   顾以北也笑,“她长得真可爱。”   “嗯。”温凉点头,“这是我第一次梦到她的模样,梦中的她不再只是一个幻影,对着我哭……很真实,让我感觉到她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听她说着,顾以北脑子里也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和深深一样大的年纪。   很可爱很灵动的小女孩。   顾以北想起了昨天晚上,容湛问他——墓园里躺着的是谁。   他其实那个时候真的很想告诉他:   ——容湛,那下面躺着的是你的女儿,你和温凉的女儿,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未曾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就这样离去。   他当时多少都抱着些想让他痛的念头。   可是,那念头一闪而过,他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虽然心疼温凉,但是很多事情,他想还是该让她自己来做决定。   ……   飞机于傍晚的时候抵达国都机场。   顾以北带着温凉走出机场大厅,拦了机场外的一辆计程车。   计程车在驶出机场大道的时候,顾以北透过车窗看到身后,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容湛的面前。   顾以北轻轻地叹了口气。   温凉抬眸看他,“怎么了?”   顾以北将车窗摇上,“没有,我感觉我们走了几天,国都似乎更冷了。”   温凉微微一笑。   而后面,莫子凌在容湛上了车之后,坐到了驾驶座,“阁下,回首相府么?”   “先不回。”容湛淡声道,“去国府吧。”   温凉需要点时间,他给她,让她暂时不用面对自己。   莫子凌将车往国府的方向驶去,容湛闭目养神了一会,拿出了手机。   他打的是林静玉的电~话。   “妈,吃饭了么?”   “吃了。”那边,林静玉笑道,“容湛,你吃了么?出差在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肯定是不能让林静玉知道温凉去了哪里的,所以,他便告诉她,温凉只是应了A国三王妃边缘的邀请,过去几天。   之后,他也离开了国都,深深照旧的被送到了温家。   容湛身为一国首相,政务繁忙自然不用多说,所以林静玉从不会多问些什么。   “嗯,吃了。”容湛淡漠的声音道,“妈,我和温凉都回来了,晚点我过去接深深回来。”   “好。”   “妈,把电~话给深深好么?”容湛一共去看了温凉那个孩子两次,第一次他并不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第二次,顾以北和他说了,他知道了,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种感觉,很难说的出来,就像是心脏被人紧紧的掐住了一样,那么痛,痛到不能呼吸。   如果她能活下来,那么此刻她该是和深深一样的年纪。   他突然那么的想深深,想听听她的声音,想抱抱她。   “爹地。”电~话被深深拿着,她甜甜的叫了容湛一句,“你回来了么?”   “回来了。”容湛眸光柔软,“深深这两天乖不乖?”   “乖!”无论何时,无论是谁这样问深深,她肯定是这样回答的,“深深有好好吃饭,好好听老师的话,和小朋友好好相处哦。”   容湛忍不住就笑了,“好,再在外婆那里呆一会,我等一下去接你。”   “和妈咪一起来。”深深提要求了。   *****   陈彤看到温凉这么没有征兆的就回来了,怔愣住之后,她笑着对温凉说,“我这就通知阁下。”   “陈管家。”温凉喊住她,淡淡而笑,“可以由我和他说么?”   陈彤微微一笑,“夫人说的哪儿的话,当然可以了。”她转而吩咐佣人让厨房准备好晚饭,又担心温凉现在已经饿了,“夫人,您要先吃点东西么?”   “不了。”温凉轻声道,“我等会再吃。”   温凉上了楼,坐在了床~上,才将背包的拉链来开,从里面捧出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她小心捧起来,坐在了铺着厚重的地毯的地上,骨灰盒也被她放在了地上。   她此刻脑子里全是那个清美灵动的小女孩。   她对着她笑,仿佛她就在她眼前。   ……   温凉在房间里呆了很久,陈彤担忧,已经在她房间门外徘徊许久,刚想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门却被她从里面打开了。   温凉走了出来。   陈彤怔愣过后,很快恢复了,“夫人,晚饭煮好了。”   “好。”温凉微微一笑,走了几步停下来,“阁下回来了么?”   “阁下还没回来。”   温凉点点头,便再也不说什么,她在楼下餐厅吃了点东西,给容湛打了电~话,“我回来了。”   容湛早就知道……他笑道,“我回首相府……”   他话还没说完,温凉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在哪?我去找你。”她顿了顿,似在深深的呼吸,“我有话和你说。”   那边,容湛似是怔了下,薄唇才缓缓地说出两个字,“国府。”   容湛本来回来处理些政务,可是接到了温凉这通电~话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心思。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巨大的落地窗处站着,窗外夜幕渐渐地降临下来。   他慢慢的闭着眼睛,在想温凉过来找他时,会说些什么。   想的多了,想的久了,太阳穴处竟然隐隐的传来刺痛。   这是跟在他身上多年的坏毛病了。   脑子里只要想的东西过多,便会头痛。   从窗边离开,他在办公室找药。   从一个抽屉里找到他的止痛药,倒出来一颗,还没来得及吃下去,他的手上便被一只柔软,此刻却冰冷的小手握住。   容湛的心一滞,深眸微抬,凝着面前出现的温凉。   温凉将他手中握着的小药瓶抽走了,“不要吃止痛药。”   容湛唇角微微勾着,看她将手中的小药瓶拿走,没有在这找到垃圾桶,她便放在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打算离开国府之后,找到垃圾桶就扔了。   她就那样的站着,忽然感觉到有凉薄的气息靠近,她什么都没来得及思考,只觉得整个身子被人抱了起来。   容湛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她的脸,在目不转睛的凝着她看。   温凉由起初的不适应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她让他看,甚至于,纤长的睫毛微抬,回看着他。   容湛修长的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温凉就笑了,“又不是多久没有见到,只是一周……”   只是一周……   不……容湛想,其实只是三天,因为除去那三天,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她看不见,而他能看得见她的地方。   后来的这些天,即使能每天都看见他了,可他还是很想她。   温凉让他抱了一会,纤长的手指微微的往上,轻抚过他俊逸的脸孔轮廓,最后落在了太阳穴处,轻柔的按着,“以后少点吃止痛药,对身体不好。”   容湛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忽然就笑了。   他记得他那时候也曾说过类似的一句话,在发现她吃事后避孕药之后……   其实这些药物都或多或少的会使人对其产生依赖性或者其他更深层的危害,可是人,往往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害处的。   却会时刻的注意到什么东西会侵害自己关心着的人的身体。   她按揉了一会,容湛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拉下来。   饶是在暖和的室内待了这么久,她的手也没能暖和起来。   可是容湛一握住她的手,她就感觉到暖意从心里流淌着的。   她忽然轻轻地靠在他宽厚的肩膀处,“容湛,我有话和你说。”   “嗯,我也有话和你说。”容湛望着她恬静的侧脸,淡淡的笑了笑。   温凉闭了闭眼,“你想对我说什么?”   容湛的双手环绕住她的腰,往怀里抱进了些,让她能够舒舒服服的窝在他的怀中。   然后他说,“温凉,很多的时候,我经常在想,是不是我不够好,给不了你安心与温暖,所以才让你走不出那些充满伤痕的过去……”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的模样,“我想将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只为了换你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所以,让我牵着你的手,让我带你走出去,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的怀中,温凉纤细的身体一僵,她缓缓地坐起来,看着他的脸,轻声唤,“容湛……”   容湛低眉看着她。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想过不要这个孩子的?”   容湛没有骗她,“是。”因为他记得她不想再度怀孕的。   可温凉却笑着摇了头,“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他。”一点那样的念头都没有,哪怕她的思绪再乱,再恍然无措,她的脑子里都没有出现过一丝一毫这个念头。   ☆、124、永远都看不够   124、永远都看不够   可是容湛一握住她的手,她就感觉到暖意从心里流淌着的。   她忽然轻轻地靠在他宽厚的肩膀处,“容湛,我有话和你说。”   “嗯,我也有话和你说。”容湛望着她恬静的侧脸,淡淡的笑了笑。   温凉闭了闭眼,“你想对我说什么?”   容湛的双手环绕住她的腰,往怀里抱进了些,让她能够舒舒服服的窝在他的怀中患。   然后他说,“温凉,很多的时候,我经常在想,是不是我不够好,给不了你安心与温暖,所以才让你走不出那些充满伤痕的过去……”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的模样,“我想将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只为了换你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所以,让我牵着你的手,让我带你走出去,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的怀中,温凉纤细的身体一僵,她缓缓地坐起来,看着他的脸,轻声唤,“容湛……”   容湛低眉看着她。   她按揉了一会,容湛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拉下来。   饶是在暖和的室内待了这么久,她的手也没能暖和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想过不要这个孩子的?”   容湛没有骗她,“是。”因为他记得她不想再度怀孕的。   可温凉却笑着摇了头,“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他。”一点那样的念头都没有,哪怕她的思绪再乱,再恍然无措,她的脑子里都没有出现过一丝一毫这个念头。   容湛似是僵了一下,长指托住她的后脑,就这么的紧紧的凝着她的,想说话,可最后喉底处只发了两个字,“温凉……”   他喊她的名字,温柔蜷缩的,低沉如水的……   温凉清美的眸子里流淌着细碎的疼痛,她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间,“容湛,知道我这几天去哪里么?”   容湛一怔,修长的指揽住她纤细的肩膀,顺了她的话问,“去了哪?”   “南方的一座城市,我出生并且在那生活了多年的城市。”   “嗯……”容湛轻轻的应道,“想要回去看看么?”   “回去看一个人。”   容湛心中一痛,还是问了出来,“什么人?”   “我的女儿。”   饶是早就从顾以北口中听他说了,那墓园里面,躺着的是她的孩子,温凉的孩子,可是在亲口听她对自己说,容湛还是觉得疼痛从胸腔蔓延开来。   他细密的,慢慢的呼吸,不敢太过用力,就怕用力了,那种疼痛会来的更甚。   温凉看着他如画的脸,依旧对着他浅浅的笑,“她是在我面前死去的,8个月大了,只要再过两个月,她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了,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走了……”   “很长的时间,我一直在做梦,梦中是她鲜血淋漓的模样,她一直对我哭,什么也不说,就在哭……是我没有用,保护不了她……”   温凉淡淡的声音萦绕在容湛的耳畔,他凑过去,脸紧贴着她的脸颊,“我的温凉一直都很勇敢……”声音带着嘶哑,“不要把责任都归到自己身上,好么?……”   温凉抬眸,对着他微微一笑,眼角分明有一滴眼泪滑落的。   “她很寂寞的,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那里,除了顾以北,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长睡在那里,去看她的人,来来回回的只有我和顾以北,所以我每次都想多陪她一下,但我又怕时间太长了,我妈和温玉发现端倪……”温凉深深的呼吸,“一年前,因为温玉的病,我们全家都搬来了国都,抛下她一个人在那里……”   眼泪不断的滑落下来,流了整张脸。   这是容湛第一次见到温凉在她面前流眼泪,尽管她一直都是笑着笑着的,可是往往她弯着眼眸在笑得时候,眼泪就滑落。   容湛低下头,吻去了她脸上的眼泪,他低低的喊,他说,“温凉,别哭……”   温凉抓住了他的手,纤长的睫毛掀开,那上面已经满是泪珠,却被她抹去了,她轻声道,“容湛,她是个很乖的孩子,我回去看她了,和她说话,说了很久的话,昨天晚上,她又来到了我的梦中,她对我笑了,还让我牵着她的手,她说,‘妈妈,不要再为我难过,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所以,你活的开心点好么?我喜欢看着你笑,可是你从来没有真正的笑过……’……”   其实,还有一句话,那个孩子对她说:   ——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吧,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容湛俯首吻着她的眼角,鼻尖,满是疼惜的吻着,“我也喜欢看着你笑。”   温凉似是一怔,缓缓地握住他的手,灯光下,她的脸更显柔美,她看着他,而后对着他轻轻一笑,“容湛,曾经发过誓,不会再让这世上出现第二个她,所以……我那时很   tang害怕……”   容湛的眸光,骤然的动了动,他修长的指捏紧了温凉的指尖,“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她,无论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深深,他们都会平安、健康的长大,你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他低下头,和她四目相接,“所以,什么都交给我就好,你要相信我,能够护他们周全。”   你要相信我,能够护他们周全……   温凉在此时霎时间明白,她心底最深处是相信的,要不然她不会主动来找他,不会将那个孩子的事情告诉他。   她想给他们彼此之间一个机会,好好在一起的一个机会。   凭心而论,容湛在尽他一切的努力对她好,他想将她捧在手心里,他想带着她走出那些过去。   温凉不是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这些?   只是有的时候,人受的伤害太重了,就会下意识的想把自己封闭起来,让自己远离人群,以为这样就能远离伤害。   温凉顿了许久,终于伸出手紧握住容湛的手,轻声道,“我相信你……”她抬眸,“能给我们未来。”   容湛的眉眼霎时间就化开了,深邃的眸子里面满是潋滟的光芒,足以将温凉整个世界都温暖了。   他俯首下来,轻吻着她的唇角,然后托着她的后颈,深吻。   温凉手臂轻轻的往上抬,环绕他的脖子,回吻他。   气息微微平复之后,温凉道,“容湛,我想深深了。”   容湛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我也想。”顿了顿,他深眸望着她,“一起去你~妈妈家接她回来。”   “好。”温凉应道。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的时间,时间还早、   容湛牵着她的手走出办公室,上了车,帮她系上安全带的时候,想起了一事,动作也顿下了。   温凉有所察觉,“怎么了?”   容湛将安全带插好,坐直了,看她,“你带她回来了么?”   他明知道她是带回来的,而他其实也见过了她,可是如果温凉并不想让他知道一些事的话,那他也会装作不知道。   那天顾以北说过,其实他和温凉性子很像,很多事情,都习惯埋藏在心底,不让对方知道,只想着自己能够承担。   顾以北说,性子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其实是不应该在一起的,两个人想要永远的在一起的话,性子应该是互补的才对。   可是顾以北后来又笑着说,这世上如果你们都不能给对方幸福的话,那谁都不能给。   他问他,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矛盾,容湛说是。   但是顾以北不会知道,他心里也有一样的想法。   有种感情,当深入骨髓的时候,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当爱上了,无论现在两人是何种的煎熬,都放不开对方的手。   温凉的眉眼自然而然的弯了开来,“带回来了。”她声音轻轻,“我想给她找个地方……”   容湛抿唇淡淡的笑了笑,“我来。”   温凉点了头,他就问,“我可以见见她么?”   一丝水光浮上了温凉的眼眸,她的眼前被温热覆盖,眼圈红了红,“当然。”   他是她的父亲,她是他的孩子。   他当然可以见她。   温凉想,她肯定也是高兴的,她马上就可以第一次见到她的父亲了   她终于知道她的父亲长什么样的了。   温凉不爱哭,很多的时候,再大的打击,都没能让她掉一滴眼泪,因为她习惯了坚强。   可是容湛想告诉她,她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她的坚强,让人心疼。   女人如果太坚强了,那是因为她的背后,没有一个强大到她能够依靠的男人。   没有遇到他的时候,她只能坚强,遇到他之后,她从没想过向他靠近,自然,依旧想要坚强。   可如今,有他在她的背后,天踏下来了,有他撑着,她只需要安心的呆在他的怀中便可,什么都不用管。   有他便够。   容湛笑了笑,开始将车开出国府。   温凉看着他完美的侧颜,轻轻出声,“她还没有名字……”   她这是在将这一项权利赋予他,一项父亲的权利。   容湛怔了一下,笑开了,手熟练的打着方向盘,他思考了一会,转过头,“容澄,好么?”   容澄,澄澄……   “澄澄……”温凉柔柔的出声,唇角挂着笑,仿佛叫一次都远远不够,她叫了许多次。   直到容湛的手从方向盘撤开来,握住了她放在双腿上的小手,“嗯,澄澄……”   “改天我们一起去看她,她不会再孤独,我们一家人都陪着她……”   温凉反握住他的手,轻笑,“好。”   “冷么?”一月多了,国都的天气越来越冷,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   温凉摇了头,“不冷。”车里的暖气足够大,手还被他这样的握着,她不会觉得冷。   现在的容湛,很多的时候都喜欢这样的握着她的手,特别是在开车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就坐在他旁边,他只要一伸手便可以触及到了的原因。   起初温凉并不肯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握着的,总觉得他还是要小心开车才好,但是挣了几次都没能挣得开,也由着他了。   八点多到达温家的,深深正在温玉的房间里做作业,林静玉在客厅织毛衣。   温凉看见她带着老花镜来织毛衣的,便走到她身边对她道,“妈,现在都一月多了,等你织完都快暖和了。”   林静玉只有晚上的时间才有空,白天,她一般都是要去上班的。   “没事,我这特地将这毛衣织大了,让深深年末冷的时候穿。”   温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林静玉的手一顿,抬眸笑道,“本想着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织袜子的,刚好,现在织好了,他出生的时候,刚好是十月份,大一点的时候就可以穿了……可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温凉眸光轻抬,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容湛,两人相视一笑。   这是老人家的心意,温凉懂。   抚了抚林静玉脸上快滑落下来的老花镜,“那就等知道了再织,可是这时间还很长,您不用急,慢慢来。”   “那也是。”林静玉说着拿下了挂在脸上的老花镜,握了握温凉的手,“我煮了点宵夜,你去房里叫深深和温玉出来。”   “好。”   温凉起身往温玉的房间走去,打开了门,屋内一大一小的身影正背对着她。   温玉在安静专心的复习功课,深深知道她的小舅舅今年六月份要高考了,也乖,就待在他旁边画画。   温玉终于从书本中抬头,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而后看见深深专心的模样,揉揉她头发。   深深头也不抬,“小舅舅,你把我头发弄乱了,等会你要帮我扎辫子。”   这丫头……温玉无奈的笑。   站在门边的温凉也是,就这样的凝着他们。   显然,屋内的一大一小还没注意到她已经到来,还就站在他们的门边,此刻正打闹的欢。   温凉轻轻一笑,心暖暖的。   其实,她一直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有很好的家人……   容湛见她迟迟没出来,也过来了,“怎么了?”他问。   温凉看了看里面。   他们都站在这里说话了,深深和温玉还是没有注意到。   不能让放任这两人打闹了,温凉轻咳一下。   深深立马就回头了,大眼睛满是喜悦,“噌——”的一下从椅子上滑下来,“爹地,妈咪。”   容湛蹲下抱住了她。   深深先在容湛脸上亲了一口,在容湛将她抱起来之后,她又往温凉的脸上亲了一口,“深深好想你们。”   又鬼精灵的看了温凉的弟弟一眼,“小宝宝,姐姐也想你哦。”   她这一模样,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可深深很苦恼的样子,“妈咪,我要是知道你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就可以直接叫弟弟或者妹妹了。”   “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温玉关了灯走出来。   “弟弟妹妹都喜欢,要是能同时都有就好了。”   也就是要温凉肚子里怀的是龙凤胎。   ……   九点多的时候,容湛他们才开车离开温家。   深深玩的累了,想睡觉,眼睛都要阖上了。   如今温凉怀有身孕,路程有些远,她自然是不能再像是往常那样抱着她,让她睡在她的怀里了。   深深被容湛放在车后座,身上盖了一条毛毯子,她的脑袋搁在温凉的腿上,正睡得香。   温凉轻抚着深深的长发,唇角一直都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的。   容湛偶尔通过后视镜,看后面,,眉眼间的笑意,便越加的浓烈了。   他想,他此刻一定是像傻子一样笑,可是他喜欢自己这样的笑着。   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胸腔里流淌的东西,称之为暖流。   容湛抿唇淡淡的笑,觉得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其实就不过如此。   你的背后,有一个温暖美好的家庭,有温柔的妻子,有可爱的孩子……   他与温凉从小都没能在一个温暖美好的家庭中长大,没有幸福的童年……这些他们都缺失的东西,他想将之好好的给他们的孩子。   *****   容湛在房间里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骨灰盒,是黑色的,就放在桌子上。   温凉走进去洗澡了,容湛先是给莫子凌打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   这样的事实,那是莫子凌万万没有想到的,自从知道温凉去的是她出生的城市中的一座墓园之后,他心中做了无数种猜想,但是从来没有想过,那里面其实躺着的是温凉的孩子。   女儿……   和深深一样大的年纪,那么,是双胞胎么?深深留下来了,那个孩子死了?   这个问题,莫子凌没有问出来,只是在那么一瞬间,闪现在脑海里面的而已。   莫子凌呆住了许久,听到容湛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他才回神,“好的,阁下。”   挂了电~话,容湛捏了捏眉心。孩子姓容,他本来想将孩子葬在容氏墓园的,可是温凉不肯。   容姓在C国是大姓,何况容湛现在是一国首相,这样新增一个孩子的墓地,怎么的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些,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还是想这么做。   但是温凉坚决不肯,他沉寂了许久,才道,“是我欠考虑了。”   他这样的沉稳睿智的人,怎么会没有考虑到这些,温凉柔柔的笑了笑,牵起他的手,“我想让她安静些。”   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是,一旦引起轩然大波的话,林静玉和温玉,还有萧南希他们都会知道。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在容湛的政治生涯上添上一个污点。   最后,容湛道,“把她葬在楚笙的旁边好么?”   温凉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楚笙也很寂寞的,就让她们两个作伴,好不好?”   “好。”温凉垂下眼睑,沉思了一会,微笑道。   莫子凌很快的就办好了一切,并选了一个日子将骨灰下葬。   骨灰下葬的这一天,是国都连日来难得的好天气,天空不再是阴沉沉的了,虽然依旧很冷,可是却隐约有些太阳光透下来。   参加葬礼的,只有四人,容湛,温凉,顾以北,还有知情的莫子凌。   这一处安静很好,周围都是青山,只是,异常的偏僻,原本是只有楚笙躺在这里的,现下她的旁边多了一块小小的墓碑。   温凉蹲下来的时候,轻抚墓碑,在心里说,“澄澄,这是你的奶奶楚笙。”   她蹲在地上许久,站起来的时候,眼前有些发黑,容湛赶紧扶住了她,“怎么样?”   她摇了头,只是蹲的太久,突然起来才会这样,并没有什么事的。   回去的时候,容湛对她说,“等一下检查一下。”   温凉轻叹,“我没事。”   容湛的态度也很坚决,“那就当是让我放心。”   因为温凉怀孕,首相府里有专门的国医看着,所以一般,温凉不必要到王室医院的了,只在必须的时候才到那里去,因为很多设备,还是只有王室医院才有的。   温凉做好检查之后,国医当着容湛与温凉的面道,“阁下,夫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前些天过于劳累,慢慢调理就好。”   容湛眸光微涟,显然放宽心了的。   国医离开之后,温凉坐在沙发上,唇角挂着笑看着容湛,一眨不眨的,就看着他。   直到容湛走过去,“我只是想放心一下。”   温凉靠在他的肩上,轻轻出声,“可你也不能这样,看看你,几乎都让我做了全身检查了。”   容湛深邃的眸子带笑的凝着她,“我还觉得不够,还准备真的给你来个全身检查。”   温凉听不出他话里到底是开玩笑的语气,还是认真的语气,她皱了皱纤巧的眉心,“我真没事。”   容湛笑了,用额头去碰她的额角,“怕?”   “不喜欢那种检查。”   “嗯。”容湛俊逸的唇角带着一抹宠溺的笑容,“和你开玩笑的,这就够了,不用去。”   听到他这样说了,温凉就像是放心了一般,慢慢的就感觉到眼皮很重,她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睡着。   等她熟睡了,容湛才起身,将她纤细的身子揽在怀中,往柔软的床走去。   放她下来的时候,她醒了,半开着眼眸,“我怎么又睡着了。”声音微微带着丝懊恼。   她嗜睡的程度,让自己都羞愧。   她困意还是很浓重的,这么的低语了一句,竟又沉沉的睡去。   容湛被她弄得无奈,伸手将被子揽上,盖住了,他才离开。   一走出卧室的时候,他眉宇之间全是凝重,还有眸中那抹让人看不明白的深沉。   他走到了书房,刚刚替温凉诊治的女国医正在那里等着他。   “阁下。”女国医站了起来。   容湛在她面前坐下,眸光微抬,看了她一眼。   >   女国医脸色微滞,“阁下,夫人是不是曾经流产过?”   “四年前……”容湛声音低沉,“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大的时候,她曾经从楼上摔下来……去了医院,生下来了死胎……”   女国医一震,半响没有回过神,好不容易回神了,她才点点头,这就没错了,“那次的意外对她的身体伤害很多,尤其是子宫……阁下……”   女国医的声音很犹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知道容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夫人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孕育一个孩子,可是,拿掉孩子,对她的身体也会造成伤害……”女国医有些无措的,她不知道该拿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横竖怎么样,对夫人来说,都会造成伤害,而且,伤害还不小……   她从医十多年了,是妇科的佼佼者,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让她这么的无措的。   “我要的是解决方案。”容湛的声音已经低沉到冷肃了。   “对不起,阁下……”   容湛闭上眼睛,很久才睁开,“如果趁孩子还小,把孩子拿掉……会不会胜算大一点?”   “会好一点,毕竟孩子越大,对夫人身体伤害越大,但是,拿掉孩子,势必会将让夫人的子宫更薄,对她身体伤害之余,她很有可能……永远也不能再怀孕……”   ……   国医离开前,频频的回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容湛,只觉得那背影已经冷寂到一定的地步。   她低叹了一声,觉得都是自己学艺不精,给不了良好的建议。   她脸色不好,撞上了端着吃的东西上来的陈彤,现在温凉基本上都是少吃多餐,因为她饭量少,吃不了很多的东西,又经常吃了会吐,所以只能每餐吃一点点。   那饭量,就是小老鼠都比她强。   陈彤只觉得自己看着都心酸,心疼,可是偏偏在首相大人在的时候,她却愣是硬撑着自己吃的多些,为了就是让首相不担心她。   往往,在首相大人转身的瞬间,她就会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   陈彤经常是红着眼眶将毛巾递过去的,她在接过毛巾的时候,抬眸对她笑,“陈管家,我只是吃多了,你知道,我的胃一向不是很好,下次我注意点就行了,别告诉容湛。”   陈彤轻笑了点头,很想告诉她,并不是她不说,首相就不知道的,她的举动,首相都是一清二楚的。   有一次首相问她,“陈彤,你觉得我是不是不应该让她这么下去?”顿了顿,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还是不要让她知道。”   她以为她瞒过了他,她以为他不知道,那样她心里会好受一些,那他就陪着她一起演戏。   只是,后来,夫人的饭菜都会变得少量了,无论是首相在不在都这样。   首相对夫人说,少吃多餐,对她的身体会更好。   这样,她就不用在容湛面前,将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   有时候陈彤在想,人家孕妇怀孕了,都是饭量大增的,怎么的他们的夫人吃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了?   “陈管家。”国医看到陈彤,出声打招呼,又看到她手上端着的东西,眸光微闪,重重的叹了叹气。   陈彤也对她微笑着回应。   国医是从首相的书房出来的……陈彤的心里倏地更沉了……   她忽然有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   只觉得眼前白雾翻腾,她脚步也快乐些,生怕走慢两步,国医会对她说了什么他不想听到的事实一样。   刚刚她为夫人诊治完之后,她也在场的,她还说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的……   都是骗人的么?……   陈彤到了温凉的房间,才发现容湛就站在门口,一直站着,既不进去,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陈彤心里更酸涩了,可是她提醒着让自己扬起笑容来,于是她走过去,“阁下。”   容湛抬眸看她,半晌才出声,“我拿进去吧。”   “好。”陈彤将手上的小托盘递给他,并帮他打开了门,看着他进去,她才将门关上。   房间内,温凉还在睡的,容湛手里端着那个小托盘,站在床前凝着她恬静的睡颜,眸子里沉淀了整个夜色一样。   他看的入了迷,一时之间,竟然什么也都忘记了。   忘记了那些伤,那些痛。   此刻睡在他面前的是他的温凉,健康着的温凉。   温凉转了个身,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扇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她看见容湛正对着她出了神的模样。   于是,她坐起来,手撑着下巴,也回看着他。   可容湛似乎许久了都没发现她其实已经醒过来,她就轻轻的咳了一下,“看够了没有?”   容湛薄唇笑了笑,在床边坐下,凝着她粲若星辉的眸子,“永远都看不够。”   温   凉脸红了红,伸手戳了戳他,“等我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时候,看你还有没有现在这样的兴致。”   “嗯。”容湛边说话,边将粥吹凉了喂着她,“你满脸皱纹的时候,我也满脸皱纹的时候,我们就相互看着来数对方脸上的皱纹好了。”   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么……   听起来真不错……   地老天荒的。   “……”容湛觉得这很浪漫,可是温凉一时无语,相互数着对方脸上到底有多少条皱纹……   无不无聊……   容湛一口一口的喂着她,温凉笑眯眯的,很自然的吞下他给她吃的东西,还时不时说,“怎么拿上来的这么少?我都吃不够。”   容湛就揉了揉她的额角,“我不是说了么,少吃多餐。”   温凉脸上依旧带着笑,从床~上下来,吃着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这感觉真的不错。   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地上的地毯铺的也足够厚,容湛不怕她着凉,也便由着她了。   温凉踩着脚步跑到窗边,惊叹着外面下着的那一场小雪,“好想出去用手接雪花。”   她这话刚一出,后满就传来容湛的呵斥声,“不能去。”   温凉转回身子,轻笑,“我只是想想。”   “想想也不行。”   “容湛,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像是一个老父亲了,你都把我当你女儿管教了,来,让我看看,你头上有没有长白头发了……”温凉说着就低下头来翻看他的头发。   触感极好的发丝,哪里找的到一条白头发?   她本就是在开玩笑的,可是容湛却一本正经的问她,“找到了么?”   温凉咬了咬唇,身后拔了他一根黑发,“找到了。”   “我看看。”容湛说着要去碰她的手。   “一根白发有什么好看的。”温凉做贼心虚,将头发藏进睡衣口袋里。   容湛将她抱在腿上,“温凉,我就想把你当成女儿来疼爱。”   温凉失笑,“那你不是有两个女儿了?”她的眸光落在肚子上,“如果我生出了一个小女孩的话,那你就是三个女儿的父亲了。”   听了她的话,容湛的眸光也放在她尚未看得出来的腹部,眸光在那一瞬间,剧烈到颤抖,最后慢慢的苍白。   ☆、125、她是我的生命   125、她是我的生命   “你不是说不用去做检查了么?”温凉还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道。   “产检。”容湛边说边将她从床里捞起来,“乖,起来。”   “……”温凉翻了个身,背过去,继续睡觉,不理他。   怀孕的女人脾性大……容湛唇角轻轻的扬起,盯着她的背部看了一会,然后俯身下来,将她整个人从床里面抱了起来。   温凉很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每次不想起床,你就用这一招。钕”   容湛继续,“乖。”   温凉无奈,“容湛,我快二十三岁了。”   她的年龄,容湛丝毫不介意,只是挑了挑眉凄。   房间大,从床到浴室,还是有点距离的,温凉晃了晃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抓住最后一点时间,继续睡。   容湛摇了摇头,她倒是挺会利用时间。   到了浴室,容湛将她放下来,她软绵绵的靠着他而站,容湛一手扶着她,一手在漱口杯里装水,挤牙膏,眼看她快要滑下去,赶紧伸手去搂住她,然后拍拍她的脸,“来,刷牙。”   “唔……”温凉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拿牙刷。   容湛看她终于是睡意少了一些,能自己刷牙洗脸了,他就去换衣间帮她准备今天要穿的衣服。   容湛做好这一切往浴室走去,刚站在门口,还没走进去,就看到本来在洗脸的温凉,双手撑着洗手盆,在呕吐。   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只是干呕了一下。   可是那声音,却一下一下的拉扯着容湛的神经末梢,他的脸倏地就苍白了几分。   温凉往后看了看,确定容湛还没回来,低头洗手,收拾好一切。   容湛在墙后面,闭了闭眼,走了进去,此刻,他的唇角已经是挂着一抹笑的了。   “刷牙洗脸了没?”   “刷了,洗了。”温凉对着他笑,并且点头,“我衣服准备好了么?”   “好了,去换衣服吧,我在下面等你,快点下来吃早餐。”   “好。”温凉从浴室走出去,往换衣间走去。   容湛盯着她的背影,眸色忽明忽暗。   楼下餐厅,温凉换好衣服走下来,陈彤将她的早餐端上来,她先喝了一口牛奶,继而看向容湛,他正在打电~话。   离她很远的地方打电~话。   温凉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甚至都看不见他的脸孔,他的表情。   面对着她的,只有他英挺的背影。   不知为什么,温凉觉得那背影,异常的寂寥,就仿佛那里蕴藏着巨大的,她看不懂的痛楚。   温凉觉得心一酸,握住杯子的手也一颤。   “夫人,吃饱了么?”是陈彤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来的。   温凉看了一眼陈彤,轻笑道,“饱了,陈管家,把这些东西都收走吧。”   说话间,容湛已经结束了通话,回到餐桌前。   “很忙么?”温凉开口问。   “不会。”容湛淡淡道。   温凉也不再问,因为她知道只要是容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无论她怎么问,都于事无补的。   “走吧,司机在外面等着。”容湛拿起温凉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帮她穿上,又从陈彤手中拿过来手套,让她戴上。   王室医院只对王室成员、贵族和高官家属,普通人家是不能进去的。   司机在门口将车停下,容湛带着温凉下车。   来之前,莫子凌已经通知过了,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只等温凉了。   容湛在病房里面等,医生和护士带着温凉去做检查。   温凉是做过产检的,四年前。   所以她知道大概要做些什么,可是这次却多了许多项的检查,需要的时间有些长。   做完检查之后,温凉回到病房,等待结果。   过了一会,医生送上了结果,往回走的时候,温凉手里捧着那些纸张,都是医学术语,她看不懂,伸手就给了容湛,“你看看。”   容湛长指拿着纸张,给了走在后面的赵乔,伸手握着温凉的手,“回去看。”   温凉想起了一件事,“刚刚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你去找了医生么?”   “嗯。”容湛怔了怔,轻笑道。   “说了什么?”   容湛伸手揉了揉她的额角,“他说……孩子很好,很健康……”   温凉唇角扬起来,往容湛那边靠了靠,“等会你直接去国府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他陪她做产检,已经耽误了一上午时间了,温凉不想他再送她回去。   她的那点心思,容湛自然也是明白的,他看着她,笑道,“好,让赵乔和你一起回去。”   最近,赵乔经常被容湛吩咐跟着温凉和深深。   他们上了两辆车,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温凉靠在车窗处,看着容湛那辆车渐渐地离去,她才收回了眸光,却发现赵乔似乎正在闪神。   “赵小姐。”温凉轻声道。   赵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神,“抱歉,夫人。”   温凉摇了摇头,“赵小姐想什么想的这样的入迷?”   赵乔往常并不是特别喜欢温凉这个女子的,不是不喜欢她的性格,也不是不喜欢她的为人,而是因为她在容湛心中的地位。   而温凉在她心中,就只有四个字:红颜祸水。   可是很多的时候,她却又觉得自己是矛盾的,她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于靠近她,可另一方面,却又常常觉得,她尤为喜欢她的笑容。   怀这个孩子之前,她并不喜欢多笑,很多时候,都是清清冷冷的,可是怀了这个孩子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明显就多了。   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会感染每个人的笑容。   莫子凌曾说过,只有她才能让首相真正的快乐起来,那时候,她并不相信的,可是慢慢地,她是真的信了。   尽管她并不想承认,但是这却是事实。   她现在多半的时间都在跟着她,因为首相说她的身边需要个人,她表面上是听从的,可是首相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排斥的,他对她说过一句话,“赵乔,她是我的生命,你懂么?”   她当时震住了。   她早上会很早起来,和首相还有深深一起吃早餐,然后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开。   她每天都会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看书,听一些音乐,偶尔的时候会出门,回温家或者是去萧南希的家里。   有时候,温家人和萧南希也会过来看她。   她的生活很单调,可是她很开心。   经常的时候,笑得眼睛弯弯的,像一轮明月。   赵乔想,这应该是幸福的。   可是,不是,这只是表象……   她知道了一些事情,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陈彤也知道的,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怔了许久,也许这个孩子终究是留不住了。   那天,陈彤知道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陈彤一向精明能干,她从未见过她那样子的。   今天首相带她来做检查,其实是想最后确定她的身体状况,然后,手术……   赵乔抬眸间,看见温凉依旧对着她在清浅的笑,赵乔摇了摇头,“没有。”   她不想说,温凉自然没有再问。   今天萧南希休假,回到首相府的时候,萧南希给温凉打了个电~话,说过去看看她。   这边刚挂了电~话,陈彤就敲开了她的门,“夫人,萧小姐来了。”   温凉无奈,她什么速度……   萧南希窝在温凉房间的沙发上,对她讲诉这些天在风行上班的情况,讲的眉飞色舞的,市场部那群女人本来就经常聚在一起说各种八卦,那时候,温凉没少成为她们议论的对象,现在,萧南希坐了温凉那位置,又因为时尚靓丽的外貌和穿着,也没少被那群女人在背后议论。   可萧南希不是省油的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一次两次她可以忍,超过三次就不行了。   为此她想了很多法子整的她们再也不敢乱说别人的坏话。   萧南希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明媚的笑容,温凉见她说的兴奋,估计一会会口渴,她便给她倒上了一杯水。   萧南希总算是说完了,也真的口渴了,边喝水边望着温凉,“今天去做产检了吧?怎么样啊?”   “挺好的。”温凉笑道。   萧南希伸手摸摸温凉的小腹,“乖宝宝,我是你干妈。”   “……”   “不是南希姐姐了?”   “不了,我决定做他干妈了。”萧南希笑得明媚。   “身体怎么样?我前段时间听说你总是在吐,现在好点了么?”萧南希眉眼间全是虑色。   “偶尔还是会吐,不过现在已经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萧南希点点头,她也曾怀孕过,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也足够她体会那种辛苦了。   十月怀胎,真的不容易。   “你是不是该吃饭了?”萧南希知道她有这个“少吃多餐”的习惯。   温凉点点头,虽然还没怎么饿,可是她本来就已经吃的少了,必要的营养跟不上是不行的,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的。   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的在吃饭。   两人说罢,就准备往楼下餐厅去。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萧南希忽然看到前面的纤细身影在遽尔滑下来。   她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去接住温凉,还好地毯铺的足够厚,萧南希反应的也足够快,所以温凉也被她稳稳地接住。   “陈管家……!”萧南希手里接着温凉,朝着门外喊。   陈彤带着国医与护士很快的就赶到。   *****   萧南希咬唇再咬唇,几乎已经将唇瓣都咬破了,才能制止细碎的呜咽声从嘴里出来。   这个孩子可能就要拿掉了。   她的眼眶微红,唇瓣发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   容湛捏住了眉心,没有出声。   “拿掉了孩子,她就有可能再也不能怀孕了……”萧南希似在喃喃自语,眼眶越来越红,情绪也濒临失控。   莫子凌握住了她的肩膀,“南希,你别这样……”他说着,又看了容湛一眼。   萧南希明白,容湛是最痛苦的人,温凉好不容易才怀了孩子,却不能留下,而且很有可能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不把孩子拿掉,她就有生命危险。   老天,谁来告诉她,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眼泪已经滑落了整张脸,莫子凌把她抱进怀里,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剧烈的发抖。   萧南希抹掉了眼泪,眼眶红的吓人,深深的呼吸,“做最后的决定了么?”   容湛薄唇泛白,紧紧的抿着,“嗯。”   萧南希闭了闭眼,“什么时候手术?”   “孩子六十天大的时候。”容湛的声音低沉到沙哑。   萧南希点了点头,已经慢慢地缓了过来,不管怎么样,温凉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那个可怜的孩子……   萧南希不敢再想。   “萧小姐……”容湛眸子轻抬,“这件事不要对温凉说,还有温家……”   萧南希唇角扬起苦笑,“我知道的。”   陈彤过来敲门,“阁下,夫人醒了、”   容湛点头,站了起来,修长的腿迈开几步,似又想起了些什么,回过头,“萧小姐,你先呆在这里一会,等会再过去,子凌,你陪陪她。”   萧南希刚刚哭完,眼眶通红的模样,不能让温凉看到。   她得先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   “首相想怎么做?预备一直不让温凉知道么?可是她终究是要上手术台的。”萧南希问。   莫子凌眉宇之间也满是担忧,“首相想在她昏迷的时候手术,夫人她身体不好,就说孩子是自然流产了。”   这个法子自然是行得通的,总好过告诉她,孩子是被拿掉的,还有她以后兴许都不能怀孕的残酷事实吧。   可是,萧南希眼睛又红了,她捂着眼睛,那些眼泪就从指缝间滑落。   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了,她还要去看温凉,她这个样子怎么去看她?   ……   容湛指尖挑开温凉额前的碎发,“国医说你营养不良晕倒的。”   温凉轻轻的笑,“看来我吃的还不够多。”   “嗯,多吃点,让自己胃口好些。”容湛的声音和眸光都放柔。   温凉突然拽住容湛的手臂,“容湛,我觉得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容湛的手一顿,“怎么说?”   温凉眨眨眼,脸上是少有的调皮神情,“因为我刚刚做梦了,梦到了一个小男孩。”   容湛轻笑,“那小男孩长什么样?”   说着,顺势将温凉带进自己的怀里,深邃的眸子垂下,隐藏了所有的情绪,静静的听她说着话。   “和你长得好像,眼睛特别大,明亮亮的。”   温凉心里暖暖的,“深深昨天画了一幅画,画面有你,有我,除了深深之外,还有两个小孩,她说我肚子里的肯定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126、她从来不知道容湛有那样的过去   126、她从来不知道容湛有那样的过去   “南希,你眼睛怎么了?这么红。”温凉盯着萧南希看。   萧南希正在削苹果,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一会抬起头的时候,唇角挂着一抹笑容,“你刚刚突然晕倒,把我吓坏了,我就哭了……”   温凉轻笑了下,盯着她红红的眼眶看了许久,“我没事,只是营养不良。”   “那我之前不知道你是营养不良嘛,看到你突然晕倒,肯定会将我吓坏了的。”萧南希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欢快。   温凉眸光轻闪,“那你之前把孩子拿掉的时候,也曾晕倒在我的面前的,也把我吓死。”   萧南希听她这么说了,笑着看着她,“那你以后要多吃点东西,不能让自己再吐了,得保证充足的营养才行。患”   想了想,萧南希出声问道,“对了,孩子现在多大了?”   “一个多月……”   “我知道……嗯……具体的天数。”   温凉看了她一眼,“五十三天了。”   五十三天……   距离六十天还有一周的时间……   萧南希的心忽的沉了下来,很沉很沉的,沉得她快要压不过气来,她又觉得眼眶温热了,她很快的将削好的苹果放下来,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声音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温凉在她转身走向洗手间的那一刻,眸光往下放,落在了自己的小腹处。   她轻轻的呼吸,觉得满世界都是细密的疼痛。   唇角的那抹苦涩的笑容,在漫无边际的蔓延开来。   她自己,其实才是最好的演员是不是?   *****   温凉并不奇怪能在这里遇到严明轩,他是来看楚笙的,她明白。   严明轩见到她的出现,也并没有任何的惊讶或者异常的神色。   显然,澄澄被容湛安排葬在楚笙的身边,容湛已经告知了严明轩,只是不知道严明轩为何会同意了的。   因为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澄澄就是容湛的女儿。   在他们眼里,澄澄只是她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可是容湛就这样将孩子安排葬在楚笙的身边了。   而且,楚笙还是那样隐晦的身份。   她是容湛的母亲,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事实的人,没有几人,甚至连A国国王都是不知道的。   “陛下。”温凉走过去,出声道。   严明轩微微点头,眸光还是放在楚笙的墓前,半晌之后才移开来,看了看楚笙旁边的小墓碑,又看了看温凉,“来看她么?”   “嗯。”温凉轻轻的点头。   然后温凉就走到澄澄的墓前了。   严明轩先她一步离开的,可是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车还停留在外边。   有一人走到温凉的身边,“首相夫人,陛下邀请您一起回去。”   温凉怔了怔,点头清浅的笑,“好。”   赵乔本来就是跟着她而来的,见状,也想跟着温凉走。   那人就揽住了赵乔,“赵侍卫,陛下只邀请夫人一人。”   温凉回过头,对赵乔笑了笑,“赵小姐,你先回首相府吧。”   赵乔无奈,只得同意,她心里也明白的很,陛下这是有话要和温凉说,她在场,总不是个事儿、   温凉是怀有身孕的人,严明轩的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在她上车的时候,都不免多加的小心了些。   温凉倒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加长版的车,温凉面对着严明轩而坐。   车子缓缓开起来的时候,严明轩的眸光先是在温凉身上落了一会,然后在她的小腹处停留了几秒。   严明轩淡淡的出声,“听说你怀孕了?”   温凉点点头,语气不卑不亢,“回陛下,是的。”   严明轩就这样问了一句,却忽然不再出声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从楚笙的墓前那里回来,他的心情显得并不好。   眉心总是这样微微皱着的。   和她这样说了些话,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眉心皱的更紧了。   “欢欢说你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现在好了么?”最近严欢和温凉走的比较近,知道她无聊,只要一有时间,就去首相府探望她。   严欢本来就活泼好动,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往往都会在餐桌上说的。   严明轩为此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温凉的事情。   上一次严欢过来的时候,正好温凉身体不适,被她看到了,心里一直忧虑着。   “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好多了。”温凉声音依旧淡淡。   严明轩观看她的脸色,还是带着些苍白的,不自觉的眉心粥了皱,轻轻的叹了一声,最   tang后什么都没说。   可温凉心里还是疑惑的,楚笙是所有人心中一个隐晦的秘密,如今她知道了楚笙这个人,为什么严明轩好像并没什么在意似得。   ……   晚上,温凉靠在窗边,看外面。   容湛从国府回来,向她走过去,微微皱了眉,“怎么穿的这样少?”   “屋子里暖气开得足,不冷。”温凉回头,对他笑了笑。   她是这样说了,可是容湛也根本不由得她在这样的站在窗边,揽着她的腰,往回走。   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温凉对他道,“我今天去看楚笙和澄澄的时候,遇到陛下了。”   容湛的眸光一顿,微微的笑了笑,“是么。”   他好像并不在意一样,温凉也笑了笑,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独特的那股薄荷凉薄的味道,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缓下来一样。   “陛下的脸色不太好。”   容湛指尖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脸,“温凉,我知道你知道了楚笙的身份。”   温凉点了点头,“嗯。”   便又从他怀里离开,纤细的双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她是你的母亲。”   很早的时候,还在A国的时候吧,便猜出了楚笙的身份。   容湛缓缓笑开了,捏了捏她的鼻尖,“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里窝着总是不舒服,温凉想念宽厚的大床,她便捏了捏容湛的手臂,“来,抱我过去,我就告诉你。”   她最近总爱让她抱着的了。   容湛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二话不说就将她轻柔的身子从沙发上抱起来,向大床走去。   温凉被放置在柔软的床褥里。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睡下来,我和你说。”   他穿的少,身上带着凉意,不想这么靠近她。   温凉皱皱纤巧的眉心,“快点。”   容湛无奈,脱去西装外套,真的躺进去了,可是总是和她隔了一段距离,温凉不依,身子就向他靠过来了,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偎进他的怀中了。   容湛垂眸,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印下一吻,“我身体还凉。”   “互相取暖。”温凉柔柔的说出几个字。   只是简单的话语,可是在容湛听来,却满是温馨与温暖的味道。   “去年王后生日的时候……”温凉轻轻的出声,“那个生日宴会,你和她出去说话的时候,我自己躲在一处地方休息了,我听到了一些事……”   容湛恍然一怔,“关于楚笙的?”   “嗯。”温凉眸色平静温柔,“她们倒也是听说来的……除了极致描绘了一下楚笙的容貌之外,还说了一些二十多年前的事,国王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已经和凯瑟琳公主订婚了,后来还没完婚的时候,我们国家和A国便爆发了战争,战争过后,陛下却突然不肯娶凯瑟琳公主了,他说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温凉拉了拉容湛的衣服,“那个女人便是楚笙吧?”   容湛眸色暗沉,“是楚笙。”他低下头,额角抵住温凉的额角,鼻尖也和她的相触,眸光一闪而过的心疼,他开口,声音竟是带着些微微的沙哑。   温凉伸手就抱住了他,“容湛,别把你的伤口挖出来。”   她想,他的遭遇,楚笙的情况,也许远在她预想的范围内,她有预感,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会悲伤的故事。   她不想让他将这些伤口挖出来,在她面前展示。   她此刻甚至后悔了,她不应该和他提,她今天见到严明轩的事情的。   容湛双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摇了摇头,“关于我心中所有的秘密,我想和你说,让你知道。”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关于楚笙的身世,关于我的,你愿意听么?”容湛凝着温凉的眼睛。   温凉微微的笑了笑,“当然。”   容湛声音沉沉的,“她们说的并没有错,陛下后来不肯娶凯瑟琳公主的原因,确实是因为爱上了我的母亲楚笙……”   “楚笙这个名字,在整个A国都是一种隐晦,没有人知道A国还有一位公主叫楚笙……她是现任A国国王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楚沉的姑姑,这件事就算是在A国,也没多少人知道。”容湛轻轻说着,可声音分明带着几丝沉痛,他闭了闭眼,“因为楚笙的父母……是具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温凉的心一颤,双手去握住容湛的手。   “这样情况下出生的楚笙,被A国视为异物,是有悖伦理的,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人,除去了楚笙的父母,当时的国王,公主,王后,还有几名国臣,那几名国臣在国王的寝殿前跪了几夜几日,说楚笙见不得人,为了整个A国,理应将她……”   容湛说到这,轻轻的看了温凉一眼。   温凉心里一怔,那是当时王室的丑闻,楚笙自然是留不下的。   “后来,知道是谁开口救了她么?”容湛低眉问,“是王后,她虽然恨极……因为她爱了国王一辈子,可是国王却从没正眼看过她,她那时候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她在极大的怨恨中冷静下来,她想要以后控制住国王,便拿捏住他这个把柄,所以,楚笙活下来了……楚笙被送到一个地方来抚养,别说外面的世界,就算是太阳光,在十岁之前,她都是没有见过的,除了几个照料她的人,她见过的人便只有国王,还有她的一位哥哥,就是楚沉的父亲,他是无意中发现楚笙这个秘密的,从此,每一次国王去看楚笙,他都随他而去……”   温凉轻声问,“那……楚笙和陛下是怎么认识的?”   按说楚笙一直是被藏起来抚养的,又怎么会见到严明轩,最后还生下来容湛。   温凉想起来一件事,“一切是因为A国和国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是不是?”   容湛的眸光放的远远地,并没有直接回答,“十岁之后的楚笙,被送到了一个地方……”顿了顿,看向她,“A国的特种部队……战争爆发的时候,她被俘了,成了C国的战俘,最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陛下爱上了一名战俘……”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走,送去了A国的一座小城市抚养,我在那里渡过了十二年,我母亲只在每年的暑假才会去看我,后来,我被接回去了,以另一个身份回去的……成为哥战伯爵和凯特夫人的孩子,因为我母亲从小就见不得光,是孤独寂寥的,所以她希望我能活在阳光底下,我能面对所有的人,她请求我父亲答应她这样的一个请求……”   “我回去了,但她却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可是每次见到我,她依旧在笑,我虽然身在C国,和她相处的时间却远远比在A国的时候还要少……一年之后,她走了……”   温凉呼吸不稳,她心中虽然猜测出了楚笙的身份,但是她一直不明白到底为何在A国会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为何明明是A国的公主,却在楚姓族谱上找不到她的名字。   她心中想了无数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一种结果。   楚笙是那样子的身世,她活的那样的辛苦,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离去。   她心里突然很酸很疼。   她从来不知道容湛有那样的过去。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了容湛的手,她想对他说些话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个字符都发不出来。   容湛任由她握着,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这房间静的连一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很久,久到温凉以为过去了一世纪,容湛却转回了头,对着她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想看看楚笙的模样么?”   温凉点头,“想。”   容湛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房间里的一个柜子,翻开抽屉,修长的指拿了一张薄薄的照片走回来。   “这是我唯一一张和她合影的照片。”   其实说是合影,却也不算,因为此时的容湛还是个小婴儿。   “楚笙刚生下我的时候,陛下拍的。”   温凉静静的听着,眸光往下移,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这是怎样美的一个女子,唇角只是微微的弯着,却是勾勒出了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她的右眼角果然是有一颗美人痣的,长发轻轻的挽着。   楚笙穿着素净的长裙衣裳,略微的低着头,看的是怀中的小婴儿。   这应该是被偷~拍的。   ☆、127、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   127、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   温凉在对着楚笙的照片发呆,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弥漫。   微微叹了叹气,她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照片放回原先容湛所放的位置,然后把抽屉拉上。   她转回了身子,才发现现在天已经微微的黑了下来。   原来她已经对着楚笙的照片发呆了快一整天了。   她想了许多的事情,关于楚笙的,她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的,十岁之前竟然从没见过太阳光,更是完完全全的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的,怪不得容湛曾说过楚笙一直活在黑暗中的钕。   她明明就是A国的公主,可是却从未以公主的身份生活过,甚至在她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有人想将她弄死。   她明明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掌上明珠,可是她却一直被偷偷地藏着,不能见人的活着。   甚至还被安排进了特种部队,成了战俘,爱上了敌国的太子,她依旧要被藏在暗处,甚至,生下的孩子也如此桥。   这是怎么样的生活……   可是她虽然活的这样的辛苦,却依旧是觉得幸福的吧,虽然幸福没有维持多久。   虽然她自己的孩子甚至都不能养在自己的身边,每年才能见那么一次。   但是她依旧觉得很满足。   因为她遇到了严明轩,虽然他从来没有让她生活在众人的眼中,甚至连她死后,墓碑上都没有贴上她的照片。   也因为她生下了容湛。   其实从容湛带她进那栋C国最高的楼层开始,他就已经在暗示其实他的亲生母亲并不是凯特夫人。   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陈彤正在门口,本是想敲门提醒一下温凉,该吃晚饭了。   “夫人。”   “陈管家。”温凉淡淡而笑,“我正好要下去吃晚饭,陪我一起下去吧?”   陈彤点头,“好的,下面已经准备好晚饭了,刚刚首相大人打电~话回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我知道了。”温凉轻轻的应了一句,往下走的时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陈彤微微的看了她一眼,在心里轻轻的叹气。   她知道温凉这一整天了,都是对着首相大人母亲楚笙的照片发呆的。   陈彤的父亲是哥战伯爵的管家,所以,她跟着父母,都是住在伯爵府的。   陈彤还记得那一天天气特别的好,哥战伯爵将一个小男孩带了进来,十几岁的样子,眉眼如画,眼睛长得异常漂亮,可整个人看起来却异常的孤傲清冷。   她看着小男孩发了呆,还是她的父亲提醒她的,“这是小少爷。”   陈彤当时便愣住了,哥战伯爵和凯特夫人结婚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孩子,这点她是十分肯定的,这是现在哥战伯爵从哪里来的孩子?   后来,她问过自己的父亲,显然,他不愿意让她知道的更多,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小少爷从小身体不好,一出生便被送到别的地方去养病了,现在才回来的。”   陈彤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因为她很清楚凯特夫人没有怀孕过。   这么多年来,首相和凯特夫人也并不亲近,凯特夫人总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从未开口喊过他的名字。   别人只当是因为首相从小被送到别处抚养,很难见到凯特夫人,所以才对她并不热络的。   只有陈彤知道,并不是。   因为她曾亲眼看见过一辆车过来接他,车门一开一合之间,她分明看见了车里面坐着一个极美的女人,他上车之后,那女人很温柔的对着他笑。   首相回来的一年后,她有一次下课回来,别人和她说,小少爷失踪了。   他们找遍了整个伯爵府,都没有找到他。   最后,她在书房找到他的,他躲在高大的书架后面,一直在那里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而那双漂亮的眼睛,分明红的吓人。   陈彤那时候不知道哪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跟在容湛身边久了,她慢慢的也知道了一些事。   那是首相的亲生母亲,而那一天,正好是她去世的。   满世界都是圣诞的歌声,而他则躲在一处地方,承受那样痛苦。   *****   隔天,温凉去温家。   林静玉依旧忙上忙下的给温凉做好吃的,她其实并不知道温凉的身体情况,因为每个人都和她说,温凉很好,还没见过她这样好照顾的孕妇,吃的多,睡得好,每天都喜欢到外面走动一下。   只能说温凉的演技也是十分好的,完全让林静玉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温凉看着林静玉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思绪有些怔然。   温玉刚从学校回来,看见温凉正对着厨房,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便走过去,“姐。”   温凉抬眸,“回来了?”   温玉在她对面坐下,“姐,身体还好么?最近……小孩子……”他想了一下子,还是问了出来,“怎么样?”   温玉虽然平时话很少,多数的时候,都是被人在说话,他在微笑着倾听,但是温凉却知道,她这个弟弟,其实比很多人都聪明。   很多事情他都看得出来,可是他不爱多说,很多事情,他并不点破。   温凉垂下眼眸,“挺好的。”即使知道温玉或许已经能猜得出来些东西,但是温凉依旧不想告诉他们。   温玉望着她怔了怔,微微的笑,而后不再说话。   寂静了许久,他才道,“那就好。姐,无论你做何种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温凉轻轻的笑,点头。   回去的时候,是容湛过来接她的。   车子安静平稳的驶在路上,温凉靠着车窗,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容湛,孩子正在一天天的长大,已经六十天了。”   容湛的眸色有过一瞬间的变幻,可是很快的就恢复了淡然,“嗯,他正在你肚子里一点点的长大。”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似乎满是温柔与幸福的感觉。   可是只有他知道,那声线里带着些颤抖,无人察觉的颤抖。   六十天,意味着什么……   他正在想着东西,温凉却突然转回了身子,看着他,浅浅的笑,然后她出声,“容湛……”   容湛抬眸看向她。   温凉低眸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容湛本来握着方向盘的手,动作僵了一下,在霎时间已经知道她知道了一切。   他闭了闭眼,“温凉,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   温凉淡淡的笑,“我不会有事的,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的。”   “不行。”容湛缓缓出声,嗓音低沉。   他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只是说了这两个字,便不再出声,直接将车开回了首相府。   在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温凉望着他出声,“容湛,孩子也是我的。”   容湛依旧没有出声,在司机过来将车开回车库之后,容湛将她抱上了楼。   首相府的佣人对待面前的情况,早已经见怪不怪的了,但凡见到这样的情况,都很自觉的,齐刷刷的低下头,当做没看见。   等容湛抱着温凉上楼之后,有一个站在陈彤旁边的佣人,笑道,“陈管家,首相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陈彤勉强牵动了一下唇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能感觉到今天晚上的气氛大为不一样。   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也说不定。   将她放置在柔软的床褥里面,容湛起身去换衣间拿来了她的睡衣,又去浴室放了热水,这才走出来,来到她的面前,想要揽住她,“来,进去洗澡。”   可是温凉却侧身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她长长的睫毛轻颤,“容湛,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么?”   “没什么可谈的。”容湛的声音异常的冰冷。   是的,冰冷,他从来没有一刻,对待她,是用这样的嗓音的。   温凉感觉到丝丝寒意侵入身体,让她冷的发颤。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也知道,她知道容湛不会让她冒这个险,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决定——拿掉孩子。   但是温凉以为,她能说服他的,她想留下这个孩子,他以为他最终会妥协的。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他不会妥协的。   因为他用从没有过的态度告诉她——孩子不能留下。   他还是强行的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温凉也不挣扎了,任他抱着,她甚至靠在他的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声。   “容湛,澄澄走的时候,我曾发过誓,我不会让这世上出现第二个她,所以我不想怀孕了,嫁给你之后,我一直服用避孕药或者你做措施,我以为我真的不会再怀孕的,可是这么多的东西原来都阻挡不了这个孩子的到来……”   她声音轻轻的,虚无缥缈的,“你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什么么?”   容湛依旧没有出声。   温凉代她回答了,“你说过,我不再是一个人,你说过,你会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健康的长大的,你说过,你会护我们周全的,你让我相信你,我相信了……”   “可是在孩子和我面前,你选择了我,你抛弃了这个孩子,你不要他了,你违背了对他的誓言,这对他不公平……”温凉深深的呼吸,“容湛,你有没有想过,被亲生父亲抛弃的感觉是怎么样的?虽然他还没降临,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小胎儿,可你以为他并不知道么?他知道的……”   “如果我为了自己的身体那点情况,就要舍弃了他,那我算什么母亲?”   温凉说完,这里安静了许久,容湛才轻轻的捧起温凉的脸,“那你呢?温凉,你有没有想过我?”   “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温凉轻轻的拉着他的大掌,才发现,他的手掌是有轻微的颤抖的,她抬眸,对着他笑,可眼里分明有丝丝白雾的,“容湛,我不会有事。”   “这是一场赌注。”容湛轻道,“而赌注是你,赢了,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留在我的身边,而输了呢?你知道结果么?”   “我将失去整个世界。”容湛薄唇轻启,“我不会拿你做赌注。”   “拿你就要牺牲掉这个孩子么?”温凉轻轻的问,眼眶已经渐渐红了,可她依旧在笑。   容湛看见她这样的笑容,就觉得心脏处被尖锐的刀刺进来了一样,满世界都在疼痛。   温凉和孩子,多么艰难的选择,可是就算是这么艰难了,他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温凉,因为她是他的生命,他能拿她来做这一场赌注么?   他不能,一丝一毫也不能。   他们已经身处在浴室之内了,这里的热气将整个浴室都弄得白雾腾腾的。   容湛终于将她放了下来,低眸看她,很久才出声道,“温凉,我已经安排了手术,就在后天早上。”   温凉笑,“所以,你原先是想在我不知情,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将这个孩子拿掉的是么?”   她的眼睛里分明带着抹苦涩与嘲讽。   容湛转过了头,不否认,“是。”   温凉眼睛的泪水已经隐去,依旧在笑,“如果我执意不肯拿掉这个孩子呢?”   容湛深深的看她,“没有如果。”   温凉紧紧的握了握手,浑身都在颤抖,很久才回归平静,看他时也已经是沉静淡然的模样了,就仿佛他们刚刚在谈论的天气情况一样的平常。   “好,我知道了。”温凉应道,“你出去吧,我要洗澡。”   容湛深邃的眸子里漫过剧烈的疼痛,薄唇紧抿,看了她一眼,终是什么都没有,他走出了浴室。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在用力的呼吸。   他在她的面前,是那么坚决的态度,他告诉她,绝不会让孩子留下来,因为他绝不会拿她来冒险,来做赌注。   可是,谁知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心就像是被剜着,每一刀都那么的用力,毫不留情。   而这个侩子手,还是他自己。   他要亲手将孩子杀掉。   这个世界,大概也,没他这样的父亲吧?   容湛想。   打开了落地窗,容湛走出了巨大的露台处,外面依旧很冷,他穿的很少,只是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的。   温凉说过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子。   和他长得很像的男孩子。   容湛抬了抬眸,看向暗沉的天空,他的眼前慢慢的描摹出了一个调皮的小男孩模样。   他在对着他笑,对着他招手。   容湛伸出手去,他却在这一瞬间,对着他哭了。   容湛闭眸,脸色苍白。   对不起。   他轻轻的说。   ****   卡文,卡死了,哭瞎了,这几千字,写了好久…………   ☆、128、尽管叫我疯子,但不准叫我傻子   128、尽管叫我疯子,但不准叫我傻子   “阁下,阁下……”莫子凌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容湛的回应,他似乎从一开始就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到底怎么了?   莫子凌正疑惑着,却是想到了一件事,他微微叹了叹气,也清楚的知道容湛此刻是因为什么而这个样子了誓。   手术就在明天上午了,本来首相想瞒着夫人而进行的,可是夫人却是一早就猜到了这件事,她想将孩子留下来,可是首相的态度异常的坚决。   甚至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一样。   可是莫子凌却知道,他作出这样的决定有多么的痛苦和艰难。   他一直那么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可是到了最后却发现,孩子与温凉,他只能选择一个敦。   此刻是正在和内阁成员开会的,容湛却突然陷入了这样的沉默中……   莫子凌眉心轻拧,再度试图叫一个容湛,可是他还没出声,容湛却慢慢地抬眸,看了底下坐着内阁成员一眼,用极其清冷的声音道,“既然讨论不出什么结果,那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明天再继续。”   说罢,容湛已经先站了起来,朝会议室门外走去。   莫子凌和警卫员快速的跟上去。   容湛的脸色极其的冷然,让跟在他后面的内阁成员不禁都面面相觑,首相这些天这是怎么了?   后面的人正这么的想着,却不想,容湛英挺不凡的身体停了下来,随着他的眸光,那些人看到了议事大厅门外,正站着一个女子。   很美的女子,穿着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却丝毫没能隐藏住她的美丽。   此刻,她的唇角正噙着一抹笑,眉眼温柔。   “是首相夫人。”有些人认出来,低声道。   虽然温凉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但是她在很多人的心目中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前是因为她与前首相轰动全国的淫会视频,后来,则是因为首相对她的极其爱护。   听闻首相很爱很爱她,又听说她最近怀孕了。   这应该是很欢喜的事情来得才是,怎么的首相最近却好像心不在焉的。   难道出了什么事?   “阁下……”莫子凌上前一步,出声询问道。   容湛摆了摆手,“你们先走吧。”   背后跟着的人相续离开之后,容湛才迈开修长的腿,想温凉走去,“你怎么来了?”   她很少来国府的,更是很少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温凉淡淡道,“政务忙完了么?”   容湛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我想去看楚笙和澄澄,陪我去,好么?”   容湛收回眸光,语气清冷,“温凉,别想改变我的决定。”   温凉也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样,依旧盯着他漂亮如泼墨般的眸子看,“陪我去么、?”   容湛点头,吩咐警卫员准备好车,然后他开着车带着温凉离开国府。   “妈……”温凉对着楚笙的墓碑轻轻出声,“我怀孕了,可是容湛说我的身体不好,他要我将孩子拿掉……”   “可是,我想留下他,很想很想……”   容湛高大的身躯一震,有冷风吹来,他道,“外面冷,该回去了。”   温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容湛,我问你个事。”   “你说。”   “楚笙从小的身体都不好吧?后来她怀上你了,身体更是每况愈下,陛下也曾向你一样,想要她拿掉孩子的,可是楚笙同样的不愿意,你是她所有的希望,是她的骨血,她对陛下说过一句话——我有信心,我一定能生下这个孩子的,所以你也对我有信心好么?”温凉走过去,站在容湛的旁边。   严明轩今天找过她的了,该是早就知道了她身体的情况,他没有出声全她要打掉孩子或者坚持住,将孩子留下来。   他只问了她的态度,她是怎么想的。   她说,留下孩子。   严明轩长叹了一声,寂静了许久,才对她说,“我知道你也清楚了楚笙的全部事情,容湛是我和楚笙的孩子……当初楚笙身体不好,怀孕的时候,医生也曾建议我,为了楚笙的生命着想,最好不要让孩子留下来……”   他给她说了楚笙的事情,关于她怀上容湛之后,关于她后来生活的点点滴滴。   容湛知道楚笙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因为她经常生病,而且每次持续的时间都很长,她似乎在很用力的活着,想看着她的儿子长大。   可是她也只看到了他长到了十三岁,然后,遗憾的错过了他往后的所有人生。   可容湛却从来不知道楚笙在怀上他的时候,原来也曾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他不知道,他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让楚笙冒着生命的危险。   温凉轻轻   tang的握住容湛的手,“你错了,这不是一场赌注,所以没有所谓的输赢问题,最后的结果都是,我和孩子都会在你的身边。”   “你看,楚笙都这么有信心能将你生下来,为什么你就对我没信心呢?”   容湛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的凝着她。   温凉知道他此刻脑子里在想着些什么。   她手轻轻的一拉扯,捏了捏他温热的大掌,似在深深的呼吸一下,“容湛,你知道当初澄澄是怎么没了的么?”   容湛终于出声,“从楼梯上摔下来。”   温凉却摇了摇头,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当时我被人带到一栋房子里,他们要我待在那里,直到生下孩子,他们有些人在看着我,我在那里待了两天,第三天的早上……我却听到他们准备带我离开了,下楼梯的时候,不知是谁,伸手推了我一下……”   “温凉……”容湛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却发现她手掌冰冷。   “很多血,你知道了?”温凉慢慢的抬眸,看他,“真的很多,然后,她从我的身体里剥离开来,她慢慢的消失,那些人一直在冷眼旁观,他们要的是孩子,而这个孩子,没有了……”   “容湛,你知道那种痛苦么?你看着她慢慢的死去,却无力挽回,你看着她消失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以使她留下来……”   容湛抱着她发抖的身体。   “你说过,不会再让我陷入那样的境地,你说过你会护我和孩子周全的……可是现在你却不要他了……”温凉的双手慢慢的环上他的肩膀,“所以,容湛,你是想要我再次经历那样的痛苦么?可是我不能保证那样的痛苦,我还能不能经受第二次……”   “温凉,温凉……”容湛低哑着嗓音,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原以为手术这件事,他早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会坚持到底。   可是,她说这不是一场赌注,没有输赢,最后的结果都会是她与孩子同在他身边。   她让他相信她。   她说这样的痛苦,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第二次。   关于这个问题,容湛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所以他才想让她在昏迷,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手术,他就是不想她再一次生生的经历那种痛苦。   可是,原来她却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她没有声泪俱下的求他留下这个孩子,她只是告诉,要对她有信心,楚笙可以做到的事情,她一定可以做到。   容湛闭了闭眼,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也将自己的眸子掩盖住。   时间好像就此静止了,谁都没有说话。   容湛依旧在抱着她,而她就安静的任他抱着。   他们在楚笙的墓前,这样的抱着。   像是想给对方信心,也想给对方力量。   未来的路会是怎么样的,温凉想与容湛一起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温凉终于是抵挡不住这室外的严寒,她轻轻的咳了咳。   容湛眉心轻皱,将她放开,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然后拉住她的手,“回去了。”   温凉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   在车上,容湛将暖气开到最大,又去握了握她的手,感觉已经暖了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温凉却盯着他的大掌,轻轻而笑,“容湛,我没事。”看他紧张的样子。   容湛闻言,轻抬眼眸,看向他,而后,修长的指轻抚上她的脸,指腹间带着些薄茧,“还说没事,在室外站久一点,身体就会这么冷,你这个样子,怎么过剩下的七八个月。”   剩下的七八个月……   温凉先是一怔,随即缓缓笑开,她指尖捏住他捧着她脸的手指,“我只是比较怕冷。”   容湛挑了挑眉,“你还爱打开窗户,整个身体探出去,用手掌接雪花。”   知道这个男人在数落她的坏毛病。   温凉笑了笑,然后道,“容湛……”   “嗯。”   容湛拿开了手,已经准备开车回去了。   温凉的手却握住了他放在方向盘的大掌,轻轻地,“我会好好爱护自己,你们都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去?”   容湛唇角的笑容缓缓划开来,绘画成这世界最美的风景线。   温凉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一生只谈两次恋爱就好,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暖了岁月。   苏白惊艳了她的时光,容湛温暖了她的岁月。   这世界,如此的,美好。   她如此的幸福。   她要活的长长久久的,才能一直都这么的幸福下去。   “容湛,谢谢你。”趁他还没开动车的时候,温凉靠过去,抱着他。   容湛似是一僵,然后低低的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   容湛的手   换上她的背部,托着她的后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然后低头去寻找她的唇瓣。   没有深吻,只是浅啄,带着无限怜惜意味的,轻轻地吻。   然后他抵住她的唇边,“温凉,我相信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忽然顿住声音,缓缓而笑,“不,应该是绝望。”   温凉在心里微叹,她掀开纤长的睫毛,唇角轻轻的扬起,眼眸弯成了一股明月,“当然。”   *****   “饿了么?”容湛转回眸光,看着她。楚笙和澄澄长眠的地方比较偏僻的,回到首相府还需要点时间,她一向少吃多餐的,此时出来这么久,容湛怕她会饿。   温凉笑了笑,摇头,“我今天特地吃的很饱出来,不饿。”   “回去想吃什么?”容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准备给陈彤打去,让她准备温凉想吃的东西。   温凉拿过了他的手机,“你煮的”   容湛一怔,唇角轻扬,“好,要吃我煮的什么?”   温凉低下头,“你只会煮粥……”   “……”   意思是她没得选择,只能吃粥。   容湛愣了一下,他对厨艺这东西,本来就不敏感,可是他却很喜欢下厨给她煮东西。   因为看着她吃光,他会觉得欣喜。   可是到了今天,经她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貌似真的就只会煮粥。   各式各样的粥,这是他研究了好久,对温凉身体好的。   所以他几乎都是变着花样给她煮粥,就怕她吃腻了,又不想吃了。   她一直都很听话的吃饭,可是往往是吃下没多久,就会想吐。   近来情况似乎好了些,容湛将其归功于自己煮的粥,养胃。   容湛捏了捏她的鼻尖,“别小看了。”   温凉喘不过气来,皱了皱眉心,“你怎么也和顾以北一样了,这么爱捏我的鼻子?”   容湛淡淡一笑,将眸光转移开来。   车子缓缓发动,容湛直视着前方,笑容留在了他的唇角处,他眸色却异常的深沉。   顾以北……   也许,很多事情,他有必要再找他谈一下。   关于那个孩子,他一直以为她是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看来其中,还有些其他的隐情……   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   ……   温凉其实没冤枉容湛,他真的就会煮粥,所以晚上回去,他进了厨房,后来端出来的,依旧是粥。   温凉看着面前的粥,轻轻的笑,吃了一口,“厨艺越来越精湛了。”   等她吃饱了,上楼去,他叫来了陈彤,“等一下,你叫首相府的大厨来一下我的书房。”   “阁下……”陈彤是不解的,甚至带着些微微的震惊。   首相要见大厨,这是……   然而,陈彤是何等精明的人,她想了一下刚刚的事,突然也就明白了,便道,“我知道了,阁下,等一下我叫他上去找您。”   温凉洗完澡之后,去深深的房间,经过了容湛的书房,那里开着门,里面的灯光亮着。   温凉以为他一个人在这里处理政务的,刚想走进去,到了门口,她顿住了脚步。   书房里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首相府的大厨……   温凉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眼角酸涩,她轻道,“傻子。”   ☆、129、他不疼她,谁疼呢?   129、他不疼她,谁疼呢?   “抱歉,顾先生,让你久等了。”莫子凌推开了门,容湛走进去,顾以北已经在包间等着他了。   顾以北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阁下说的哪里话?我也是刚来不久,没有久等的意思。”   容湛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坐了下来,“顾先生,请坐。誓”   莫子凌看到两人都入座之后,才走了出去,并将门给关上。   容湛微微抬眸,看面前的顾以北。他正想找个时间和顾以北再谈谈的,没想到倒是他先找了他了。   他通过莫子凌找的他,明显的,他不想让温凉知道。   初初听到他有些事想找他说说,他确实是讶异了一会的,毕竟他是记得的,在那座南方小城市的时候,他试着让他说出全部的事情的,可是他到了最后只说了一句,“这些事该由温凉来告诉你。”   “阁下,我听说了温凉的身体情况了,她必定是不肯将孩子拿掉的吧?她不会向你哭,也不会向你闹,可是她总有法子让你折服。”   容湛喝了一口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顾先生倒是了解她。敦”   顾以北一怔,哑然失笑。   堂堂的一国首相竟然占有欲是这么的强的么?   可是顾以北怎么看容湛都是不像的是这样的人的啊……   顾以北笑了笑,只道,“阁下大概不知道,我和温凉是一起长大的。”   容湛轻笑,微挑着唇角,“嗯……如兄妹一般的感情,我能理解。”   顾以北怔了怔,看来首相大人的醋意不小啊。   “可终究有一件事,我是赢过阁下的……”   容湛挑了挑眉,眸光淡淡的看向他。   “我比你早认识她,从她一出生开始,对了,她还是小婴儿的时候,我还抱过她。”   这算不算是一个极其无聊的对话?顾以北想。   好在两人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   顾以北便问道,“所以,最后阁下也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是么?”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温凉必定不会拿掉孩子,而容湛……顾以北唇角扬起了抹笑容……太过在乎温凉了。   “嗯。”容湛轻轻的应道,“所以,顾先生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么今天找我是?”   “只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一下阁下。”顾以北顿了顿,“关于温凉身体的事情,H国有一位国医,叫裴亦,她是妇科的医学能手,在妇科的领域上,这世上如果她敢认第一,那么没有人敢认第二了……”   顾以北说到这,眸光抬起来,欲言又止。   容湛眸光微涟,“顾先生,话说到一半,可不是你的性格。”   顾以北微微的笑了笑,才继续道,“其实她还很年轻,三十几岁的样子,不过三年前的一场医学事故之后,她就辞退了国医的职位,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面,至今没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容湛想了一下,缓声道,“三年前的医学事故和她的亲人……?”   后面的字容湛没说出来,但是顾以北也是懂得的,“嗯,她的亲妹妹,所以阁下您可想而知,她受了多大的刺激……”   顾以北在说出这些后,眉眼是有些凝重的,温凉的身体情况真的非同一般,他是知道的,要不然没有被逼到了绝路,容湛也不会在当初被迫在孩子和温凉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便是国医,他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吧?只是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如今,他虽然决定相信温凉,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必定是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而且,随着温凉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这样的心情和煎熬会更加的厉害。   本来顾以北也并不知道有那样的一个人,只是之前去那医学机构学习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些人谈起她,言语之间,无不是可惜。   这样的一个医学人才,可是却退出了医学界。   实在是不能不叫人惋惜。   现在,虽然是知道了这样的一个人,好像是一个希望,却不知道能不能成真。   首先,裴亦已经辞去了国医的职位,现在去了哪里,还是个未知答案,但是这好解决,容湛派人查查便行。   其次,就算找到了人,是生是死?   最后,就算她还在这世上,这已经到了最后的一步,她肯不肯随容湛来C国,经过那样的一件事,她怕是连手术刀都不能再拿起来了吧?   听说当年的事,极大的打击了她,她那时候悲叫一声之后,竟生生的把自己的手术刀给掰成了两段。   容湛在静静地听着,幽深如海的眸子低垂着,自然,顾以北想到的那些事,他在这一瞬间,也已经全部想过。   但那又怎么样?只要是有一丝的可能,他都会去做。   “顾先生,谢谢你。”容湛缓声道。   “好好照顾她。”时间不早   tang了,顾以北明天要去医院上早班,便不打算再留了,“阁下,告辞了。”   哪知他刚刚站起来,却被容湛喊住了,“顾先生,请等一下。”   顾以北眸光闪过疑惑,但他还是坐了下来,“阁下有话要问我?”   容湛轻握着手中的杯子,声音沉沉,“顾先生能给我说一下当时温凉流产的情况么?”   顾以北恍然一怔。他了解温凉那性子,她以前没告诉容湛,他就是苏白,是因为她放不开心中的结,而现在,不想告诉的原因却是——她觉得那怎么样的,都是过去了,不想再纠缠在那里,如果容湛能想起来便想起来,而如果他不能的话,她不会强迫想起来。   如果她真的决定和容湛在一起,过去是怎么样的,她想放下,未来就好好在一起。   容湛的眸光还在顾以北的身上,顾以北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大抵你已经了解了一些,温凉是在淫会视频出现的第十五天,晕倒了,送到医院才发现自己怀孕的,她说孩子不能留下来,是我陪她去的医院,后来,在手术的时候,她却推开了给她手术的医生,离开了手术室,她终是不舍得……”   “后来,温凉就辍学了,回到了家里,她本来已经做好全部的准备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可是有一天,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八个月的时候,那些人突然找到了她,将她带到了一个地方,我找了她很久,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才接到医院的电~话,送她正在医院急救,我赶到的时候,她正躺在手术室里,浑身是血……”事到如今,顾以北回忆起当初的画面,还是觉得那么不可接受,“你知道的,她很少哭的,可是那一天,当医生让我签下手术同意书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说要她的孩子……”   顾以北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眼泪的,好像把人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尽。而温凉则躺在手术台上,鲜血将床单都染得通红,他那时候脚底都在发酸,浑身颤抖。   她明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可是她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她求在,把孩子保住。   可是,怎么可能呢?   在那样的情况下,孩子早就在她肚子里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如今手术,只是要把孩子拿出来而已。   她满是眼泪和鲜血的脸,顾以北竟然不敢去看。   他签下了手术同意书,她被推进了手术室,她一直在哭,一直伸着手,想要抓住点什么。   那种情况下,她必定是痛极了的,可是,她却一直保持着清醒,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正离她远去。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残忍,更让人绝望的?   尖锐的酸涩袭上眼眶,容湛握着杯子边缘的手,骨节泛白,很久,他才抬起眼眸,声音却是平静的可怕,“深深不是她的孩子。”   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的。   深深不是她的孩子,不是……   那样的情况下,就算温凉当时怀的是两个孩子,两个必定都是保不住的。   何况,温家人这么多年来,竟然从不知道澄澄的存在,而如果她怀的是两个孩子的话,突然少了一个,温家人又怎么会丝毫不知情?   这个认知,他早在知道顾以北说那墓碑下埋葬的是温凉的孩子的时候,便知道了。   “是……”顾以北轻轻道,“她并不是温凉的孩子,澄澄才是……深深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抱养来的,这个人,温凉也认识……”那算是温凉和他之间共同的朋友,他和他的妻子刚刚生下孩子,从医院回去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而死,留下深深,他便将深深抱养过来。   当时那种情况,他们都没有法子。   “那个时候,林阿姨带着温玉去了别的地方几天,温凉不想让他们知道,于是,我们便说,孩子早产了……”顾以北的声音沙哑到极致,“后来,温凉整天都没有说话,他们都认为她是得了产后忧郁症,甚至每次看到深深,她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她这么辛苦,这么痛苦……可是她还是熬过来了……”   “所以……”顾以北深深的吸气,“容湛,你不要让她再受第二次这样的伤害,她的过去是鲜血淋漓的,我希望她的未来,能好好的……”   他用的称呼,不再是“阁下”而是“容湛”,他用平等的,郑重的语气在和他说话。   “我是她的丈夫。”容湛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深邃如潭。   所以,他不对她好,谁对她好呢?   所以,他不疼她,谁疼她?   *****   冷风吹得容湛的脑子有片刻的清醒。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是开着车窗的,冷风吹打在脸上,身上,他却丝毫不觉得冷。   原来,当心痛到   一定的程度上,这世上所有的知觉便都会麻木了的。   “子凌……”   “阁下。”莫子凌回过头,看后面坐着的男子。   “我要苏白的全部资料。”容湛一字一顿。   莫子凌怔了怔。其实他之前也曾调查过苏白这个人,但是很奇怪的是,就好像是从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样,他的所有东西都似乎没有留下来。   他没有档案,没有户籍。   “只要他曾经存在过,最后不管消失的多么的无影无踪,弄得多么的干净,总是可以有迹可循。”容湛这样淡淡的说着。   “我知道了。”莫子凌道。   “还有……”容湛再度出声道。   “阁下请说。”   “这是最重要的,调查一下H国的一个叫裴亦的女人,她曾经是国医来的。”   莫子凌大抵猜出来这是什么原因了,是为了夫人吧。   ……   温凉睡在深深的房间。   她本来是想给深深讲故事的,谁知道故事讲完之后,深深是睡着了,但是,她也困了,竟然就和深深挤在了她那张小小的床~上。   容湛放轻脚步走进来,从温凉手上抽出那本故事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帮深深将被子给盖上,俯身在深深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晚安,宝贝。”   他将温凉抱起来,往房间走去。   温凉一向浅眠,虽然怀孕之后,她很嗜睡,睡眠也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是他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依旧被惊醒了。   最初的惊醒,她意识还没回来,半眯着眼睛看面前的男人,似乎认了许久才将他认出来,随即缓缓而笑,“你回来了?”   “嗯。”容湛唇角扬着薄薄的弧度,“怎么在这睡着了。”   温凉往他怀里钻了钻,“我现在是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一句话,将她嗜睡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很忙么?”温凉略微担忧的问,“吃饭了么?”   “吃了。”容湛缓声道,随即将房间门给打开,抱着她往那张大床走去。   温凉刚躺在床~上,便想下来,“我去给你放热水。”   只是脚尖才触地,便被容湛握住了脚踝,他将她放在床~上,“先睡吧,我自己去就可以。”   温凉点点头,也没多说,只是凝着他完美的侧脸看了一会,总觉得今晚的他有些不一样,便出声,“容湛,你怎么了?”   容湛揉揉她如海藻般柔软的发丝,“没什么,只是累了。”   “来,我帮你揉揉。”温凉坐了起来,拍拍身边的床的位置,“坐这。”   她的按摩技术还不错,容湛果真坐到了她的面前。   她力道轻柔的帮他按着。   “容湛,明天王后邀请我去城堡。”她不太想去的,面对着云茜,并没能让人舒适。   可是,她也明白,她既然邀请了,她没什么事的话,她便不能拒绝。   容湛突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子凝了她一下,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然后他道,“让赵乔陪着你。”   温凉懂他的意思,便没有拒绝,只是轻点着头。   ☆、130、想到哪里去了?   130、想到哪里去了?   这其实是一场贵夫人的聚会。   云茜把C国所有的高官、王室的夫人都聚在了一起。   温凉过来之后,和云茜打了招呼之后,是独自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的。   也有不少人发现了她,因为她的身份,而上前和她打招呼,眼神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温凉都是轻轻一笑,回应了的钫。   而更多地,远远地站着,虽不敢光明正大,但是眼神依旧带着轻蔑和不屑。   她们对她的敌意那么明显,仅仅是因为她出身平凡,可是却手段厉害,一跃成为枝头凤凰,这在她们看来是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温凉在心里微叹,并不想多加理会翰。   她的眸光微抬,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云茜,她眸色平静,甚至于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从未消逝的笑容,时而和旁边的贵夫人聊两句。   就算是刚刚见到她的时候,也算是热络有加。   云茜心思深沉,对容湛的执念很深,经过上次她生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温凉和她算是挑破了最后的一层纸,她丝毫不在意温凉知道她对容湛的感情,可是此刻,她面对她的时候,却算是很平静的。   甚至,她刚刚还对她说恭喜,想必首相会很开心。   温凉淡淡的笑着回应谢谢王后。   温凉觉得自己在这些聚会中,显得格格不入,因为生活经历不同,出身不同,所以谈论的话题永远是南辕北辙的。   而她也没打算将自己融入其中。   她现在只能喝果汁,她喝了一口橙汁,将杯子放下,忽然觉得面前的视线被遮挡了一些,眸光轻抬,看到的是一张恬淡笑容的脸。   是云家二小姐云菲。   她似乎许久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温凉这样想着,云菲已经向她打招呼了,并且问,“首相夫人,我能坐在你旁边么?”   “当然可以。”温凉道,“云小姐请坐。”   云菲坐下后,对她笑了一下,眸光似是在她小腹流连了一下,“夫人,听说你怀孕了。”   “是的。”   “恭喜。”云菲拿起手中的杯子和她的轻碰了一下,在玻璃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声响之后,她似是在叹息一般,“容湛一定很开心吧?”   她说的是容湛,而不是首相。   温凉恍然怔了一下,云菲语气中带着微微的酸涩,那句话也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原来时至今日,云菲对容湛的感情还没放开来。   温凉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刚想出声,却发现此刻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云菲似是觉察到自己说的话,她略带尴尬的转过头,也不好意思说抱歉,总觉得那样不是更加的失态。   她轻抚了抚脸颊边的发丝,“首相夫人,你还没听过我演奏钢琴吧?”   温凉轻轻的摇了摇头,面前的这位云家二小姐,还在进修当中,从没公开表演过,但是听说钢琴演奏的极好。   她在钢琴领域上极其赋有天赋。   她将会是一名出色的钢琴家。   她将会在钢琴领域上大放光彩。   这是外界对她的评价。   “那么,我演奏一曲可好?”云菲浓密的睫毛轻闪,带着几分甜美与清新。   “好。”温凉本来和不太熟悉的人,话就不多,所以言语之间总是这样的简短,不失礼貌,却又不会过分热络。   这些人似乎也一早就知道云菲将要演奏钢琴的,见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众人的视线也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菲从小就是天之骄女,习惯了别人这样的目光,她一切都显得从容不迫。   钢琴被抬了上来,却是有两台。   云菲向大家致意了一下,然后她说了句“稍等”就走了下去,不多一会,她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上来。   那小女孩约莫四五岁的样子,身着白色上衣,黑色吊带裙,样子很清灵可爱,她跟着云菲一起向大家致意,然后各自走到了钢琴面前坐下。   温凉盯着那小女孩的模样,手指尖无意识的轻抚着桌面。   “那小女孩看不见东西……”旁边,不知是谁,出声道。   是的,看不见东西,一双眼睛很大,可是没有光彩。   这样的声音一出,大家便好像更是好奇了,都屏住呼吸,专心的看着前面。   小女孩虽然看不见,可是却不用摸索琴键,就能很自然的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键。   她们在合奏。   音乐声缓缓地从她们的指尖流淌出来,很自然的流进人的心间。   这音乐带着极致的穿透力和感染力,时而轻快,时而急促,可无论是怎么样的节奏都好,它总能紧紧的抓住人的心,让她们心情随着音乐而起伏。   一曲结束,掌声响彻整个宴会厅。   云菲牵着小女孩的手,“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在我们的身边有这样的一群孩子,他们或许眼睛看不见,或许耳朵听不见,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总之他们的身体在别人看起来是有些缺陷的,就是因为这样,他们遭受被亲人遗弃的命运,但是他们依旧很努力的生活着……就像是这个小女孩,这是我在我们国都残疾儿童中心认识的孩子,她看不见这个世界的,但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声音却尤为敏感,她有自己的梦想,想要成为一名钢琴家……”   大家都知道,这个云家二小姐云菲热衷于慈善事业,她是C国的慈善大使,所以在慈善领域中,总能看到她纤细的身影。   “我希望大家能够尽力去帮助身边的这样一群孩子,给他们温暖、力量、帮助与支持……”   云菲的话一结束,便是轰烈的掌声。   上流社会的人都热衷于慈善事业,或多或少的都会参加一些这样的宴会,拍卖会,在这些场合上说的激情昂扬,可是真的能到现场的却没几人。   有的或许是做做样子。   他们总以为给了钱就是尽了心意。   云菲刚刚就是在侧面说了这个问题,希望大家能够多些参与其中,去看望他们,而不是仅做表面的功夫。   现场的人或多或少的觉得脸颊微热,低下了头。   云茜在旁边看着,眸光轻挑,很是满意自己的妹妹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其实她事前并没有和云茜说过这样的一件事,所以当她和那个小女孩上来的时候,云茜也是微微吃惊的。   可,原来,她是这个目的。   云茜也没多少的爱心真的耗在这些问题上,可是身为一国的王后,这些所谓的慈善事业往往是不可少的。   只是,或多或少的都带了些做戏的样子。   在她看来,不过算是一种带头作用,一个国家的王后所必须要尽的责任而已。   自家的妹妹却从很小的时候,就会去孤儿院,老人院等地方,长大后,更甚,游走于世界各国的慈善领域。   和云茜不同,云菲是真的热衷于慈善事业。   小时候,她嗤之以鼻,而现在,只当成是一种责任。   她自认为自己是没有多少爱心的。   她并没有认为云菲刚刚说的话有多对,她之所以很满意,那是因为云菲挑在这样的场合说,给了她极大的帮助。   云茜也说了几句话。   人们便对这两姐妹的善心称赞有加。   云菲是真的有善心,而云茜……   温凉唇角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很淡,别人没细细观看,根本是发觉不了的,而且持续的时间很短,转瞬即逝。   宴会还在进行,云菲却又回到了温凉旁边的位置坐下。   云菲对她笑了笑,然后两人皆是安静的吃东西,并没有多少的话题聊,所以也就一直沉默着。   突然,云菲打破了沉默,“首相夫人将要迎来第二个孩子,想必你很喜欢小孩子的吧?”   “嗯,挺喜欢的。”温凉放下刀叉,清浅的笑了笑,回应道。   云菲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两人之间聊了一会有关于小孩子的话题,云菲问了温凉许多深深的事情。   然后又说了她穿梭在慈善事业上所遇到的事情,还有,那些孩子。   两人之间总算是热络了一下。   云菲待人一向热络,可是温凉不一样,她很难和别人打成一片。   云菲道,“夫人,过些天我们要去残疾儿童中心看那些孩子,你要去么?”她顿了顿,“公主也要去,我听说你现在都在家里待着,要不要出去看看,这样对你肚子里的小孩子也好。”   “好啊。”温凉并没有拒绝。   这是没有任何目的性,功利性的活动,温凉没有拒绝的理由。   *****   可是容湛现在把温凉当成了脆弱的瓷娃娃,总觉得放哪哪都不安全,恨不得将她装在口袋里,随身随地的带着。   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看的见她,才能安心的。   温凉之情戳着他的胸膛,显然对于他过渡的担心和保护很不满意,更不满意她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成为瓷娃娃。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只不倒翁的。   容湛对她给自己定义的不倒翁说法,很不赞同,笑得没能停下来。   温凉凝着他脸上带着魅惑的笑意,恍然一怔。   才记得,他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真心的笑过了。   他活的太过于深沉,性子又太过于凉薄,很难这样开怀的笑着。   就如她一样。   他们是这样的相似。   可是温凉决定了,以后要经常这样笑。   幸福就被他们握在手心里,他们为什么不能肆意开怀的大笑。   为什么不能告诉全世界——我很幸福?   容湛一点一点的,慢慢的的吻着她的唇瓣,两人气息微乱的时候,他抽掉了她别发的簪子,一头柔软的长发被放了下来。   本来,她长发及腰的,因为怀孕,留着这样的长发不合适,所以前些天将头发剪了,现在只到肩膀。   容湛的双手穿过长发,捧住她的脸,然后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深深吻住她,顺势将她抱起来,从沙发上起来,往大床走去。   有些意乱情迷的味道。   容湛今晚很不一样,他似乎在恋恋不舍。   温凉知道他心中有分寸,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所以,也便没有拒绝。   只是躺在那里,被他撩拨的在无助的轻喘着气。   “容湛……”她的声音绵软,让人听起来竟然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容湛低低的笑,已经躺了上来,从背后抱住她,薄唇轻贴在她的耳畔,“想我么?”   温凉的耳根一热,马上就反驳道,“不想。”   说的什么呢,她才不想……   谁像他一样,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种东西。   男人果然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温凉此刻是这么想的。   后面,传来容湛更是低沉到撩人的笑声,“想到哪里去了?”他轻捏着她小巧的下颚,“我有说过是那件事么?”   温凉瞪了他一眼,脸上又不争气的红了红,眸光下意识的转开来,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可是她又想,他除了是在说这件事,还有什么事,会让他问她会不会想他?   容湛像是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后天,我要到H国进行国事访问。”   这确实是早就定下来的行程了,所以那天顾以北对他说H国的裴亦的时候,他心中有几分雀跃。   他一定会找到裴亦。   温凉怔了一会,望着他的眼睛,“要去几天?”   “维持一周左右。”   “好。”温凉轻声道,“那你自己小心点,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怪不得他刚刚那样的吻着她,恋恋不舍的吻着她。   “这话应该是我说。”容湛低叹一声,“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可以出去走走,但得小心……”   他还要说下去,温凉却往前,轻咬了一口他的唇瓣,“我知道了。”他总当她是未长大的小孩。   可是她都快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薄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电流,传遍容湛的全身。   他凝着她的眸光,更为幽深了。   温凉了解他,主动的凑上前,吻着他的菲薄的唇,声音绽放在两人交缠着的唇齿之间,“我会想你的。”   容湛怔了怔,最后吻了她眉心一下,“我也是。”   他忽然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在温凉的怔然之间,将头贴在她还很平坦的小腹处。   温凉愣了很久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唇角别着一抹柔柔的笑,纤细的指尖轻抚着他的头,“容湛,孩子才两个月多点,现在还没有明显的胎动。”   伏在她小腹处的男人,动作似是僵了一下。   然后他抬眸,“我在和他告别,还有,让他乖乖的,不能让你辛苦。”   “嗯。”温凉只觉得眉眼有些酸涩。   ****   这章主要是做些铺垫滴~~~   ☆、131、是不是夫人出事了   131、是不是夫人出事了   容湛离开C国,去了H国的第四天,恰逢周末,云菲与温凉和严欢一起到了孤儿院。   这里位于国都的郊区。   黑色宾利缓缓驶入那条长长的小道,道路两旁是早已经脱光了叶子的高大树木,两旁载着的树木的树枝在半空中交缠在一起。   要是夏天,这些枝头长满叶子的时候,这条小道会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照射进来。   严欢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的凝着窗外,忽然她伸手拉了拉温凉的衣服,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温凉嫂嫂,你看,那些树枝上有些尖尖的,小小的嫩芽长出来了。钯”   温凉随着她的手,眸光透过车窗,往上看,果然看到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那些枝头上有些小小的,青葱的嫩芽。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   因为现在天气毕竟还很冷,这些嫩芽却这么早就出来了伴。   也难怪严欢会觉得那么的奇怪。   她生长于南方城市,那里一年基本上只分为两个季节:冬日和夏日,没有明显的春秋之分,便是在严寒的冬天,那座城市的树木,都是不脱叶子的。   整个冬天,叶子都是挂在枝头上的,随处可见的绿油油的一片。   “一月份快过去了。”严欢似是在自言自语,“春天却还要那么久。”   温凉怎么听都觉得严欢这语气带着些伤感的,这不符合她的性子。   她伸手揉了揉她纤细的肩骨,“三月份才算是春天。”   “是啊,好遥远……”严欢扭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又满怀伤感的叹了一句。   温凉不禁失笑,这个丫头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无缘无故这样的伤感,有时候会去首相府找她,多半的时候和深深在玩,静静坐下来的时候,总是看着她在发呆。   然后,时不时的感慨一下。   她和温玉之间,温玉没有说过,而她,最近事情那么多,也总是没有问的。   瞌睡从严欢总是看着她发呆,还有好几次说的都是同样的话,“温凉嫂嫂,我发现你和温玉两姐弟长得很像,真的很想,尤其是眼睛和鼻子。”这样的情况看来,他们之间多半不愉快。   也许还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温玉并没有参与其中。   温凉的眸光带着歉意的去看严欢的背影。   因为温玉回应不了她的感情。   黑色宾利驶过长长的小道,终于是在大门口停下了,那里早就等着一些人,带着老花镜的院长,旁边还站着几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师。   老院长的脸上笑容慈祥,没有任何一丝其他的杂志,声音也很平缓,完全没有带着刻意的讨好,她就像是在等着一个朋友的到来一样,“你们来了。”   “院长。”云菲和她早已经熟稔,一下了车,就往她那边走去,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我给你带来了两位朋友。”   云菲分别介绍她们,“这是温凉,这是严欢。”   其实在这里,有谁不知道她们的身份,老院长当然也知道,她凝着她们,点头,微笑,上前各抱了抱她们,“温小姐,严小姐,欢迎你们。”   “孩子们呢?”一起走进去的时候,云菲问老院长。   “都还在上课呢。”老院长笑着说,“要不你们进来坐,等孩子们下课?还是想到处走走?”   说话间,她们已经随着老院长走进了办公室。   严欢去了洗手间,云菲在和老院长说话,有关于这些孩子们的。   温凉插不上嘴,她的眸光透过窗外,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的,是一条长长的,铺着小石子的小道,蜿蜒着,一直往上……   她的眸光随着那条小道一直往上抬,终于还是没看到小道的尽头。   人都是有这些好奇心的,她便站了起来,本想往窗边走去的,可是老院长先一步觉察到她,“温小姐想去外面逛逛么?”   温凉轻点着头。   “我让老师陪着你……”   温凉拒绝了。   然后她打开了那老院长办公室的那扇复古油着深棕色油漆的门,走了出去。   这里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模样,是那时候特色的建筑,带着些老旧,却别有风情。   树木特别的多,到处都是,而且很高大。   房子就隐藏在这些高大的树木中间。   温凉找到了之前看到的小石子铺成的那条蜿蜒的小道,轻掀起长裙的裙摆,她慢慢的走上了这条小道。   如果是在春天或者多雨的夏天,这里必定满是青苔的,可是现在是冬天,这里便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小道的尽头,其实是一间小房子,有着尖尖的枣红色的房顶,白色的墙面。   外面看起来,会令人有无限的瞎想,可惜温凉靠近了那小窗户一看,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件杂物间。   浪费了这么好的地方。   温凉嘴角噙着笑,站在房子前面的,用木板铺着的笑露台,她手扶着那栏杆,看下面的景色。   和地面隔着几十米的样子。   温凉忽然回过头,向身后的人招呼,“赵小姐,这里是不是很美?”   赵乔一脸谨慎外加警惕的表情,很敷衍的回了一句,“是。”   不要怪她不懂欣赏,是她没那心思,也没那细胞。   这不过就是一处建在半山上的破烂杂物房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而且,赵乔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她要保证她的安全的,而不是成为她的同伴,随着她来游玩的。   “看,孩子们下课了。”温凉纤细的指尖指着下面。   果然在下一刻,赵乔就听到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声,然后,那些孩子三五成群的走出来教室。   赵乔又看到温凉提起裙摆,“赵小姐,我们下去吧。”   她的笑容温暖的能感染每一个人。   这样的路上铺着薄薄的雪,到底是不平滑的,她很小心谨慎,慢慢的,迈着轻盈的脚步往下走。   白色的麻布长裙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落,像是蝴蝶般轻盈飞舞。   云菲和严欢都已经出现了,送上她们共同的礼物。   严欢不见温凉的身影,刚想叫个人找找她,却看见她从那蜿蜒的小道上走了下来。   绝美空灵,纤尘不染。   这是严欢此刻脑子里面仅有的八个字,用来形容温凉的八个字。   哪怕是天地万物都要为她的美丽而让步。   她总是低调而安静的,可是每一次出现,总是能掐住每个人的呼吸。   就像……那个少年一样……   严欢嘴角别着一抹笑,站了起来,朝温凉招手,“温凉嫂嫂,这边。”   “来了。”温凉的声音很灵动   随着她的声音,云菲也抬眸看了看她,笑了,她伸手招呼着更多的小孩子过来。   她们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孩子太多,人手不够。   赵乔也便参加了进去,帮忙派送礼物。   温凉这边派出去了最后一份,是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拿到的,她很有礼貌,“谢谢阿姨。”   “不用谢。”温凉揉了揉她的额角。   弯着腰太久了,站了起来的时候,温凉揉揉自己的腰间,手下意识的去抚一下小腹。   抬眸向其他三人那里看过去,她们也差不多了。   她旁边的一人道,“温小姐累了么?要不要进里面休息一下?”   “好。”温凉知道自己的身体轻快,很快便答应下来。   温凉刚转了身,突然听到后面不远处传来喊叫声,类似于野兽一样的哀嚎,她下意识的转过头,而令她奇怪的是,发出这些声音的,竟然是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他像是一匹脱缰的小野马一样,手里好像还抓着条类似链子的东西。   癫狂了一般,不受控制的往前跑。   孩子们受了惊吓,都一窝蜂的拼命往后面跑去。   “小多……”后面跟着出来的人,嘶声喊他的名字,似是想喊住他。   可是晚了,眼看着他大喊着到处乱转,孩子们到处乱跑。   情况太突然,没人想到那孩子竟然往温凉所站的位置跑去……   赵乔站的比较远,她的身边又围着重重的孩子,她根本没能在第一时间到达温凉的面前,“夫人!”   温凉看那孩子向自己冲过来,双手下意识的抱住小腹,闭上了眼睛……   忽然,她被人往旁边一拉,然后两人一起往后面仰过去。   严欢刚送了一口气,往下看了看,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的,她们此刻站的位置比较高,下面就是一个阶梯,如果温凉被那小孩从阶梯推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严欢才刚刚这么想,她确是因为动作太快太急,扭到了脚踝,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人皆是身体一歪,温凉的脑袋一下子往身后的玻璃窗重重的一磕……   年代久远的玻璃那么的不经碰,一下子全部被引爆了一下,那些玻璃碎片散落下来,除了后脑剧痛外,温凉似乎还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刺进了尖锐的利物。   她觉得眼前一黑,身体遽然往下倒。   意识淹没之前,她听到了一道肝胆俱裂的声音。   “温凉!”   *****   一醒来,脑袋就传来剧痛,温凉下意识的想要用手去按一下,可是手抬起来了,她才发现那里缠着厚厚的纱布,将这个纤细的手臂弄得臃肿不堪一般。   昏迷前一秒的记忆回到她的脑海里,她一惊,手抚上小腹。   一双柔软的手握住她略带冰冷的小手,“孩子没事。”   是萧南希,她此刻眼眶是微红的,把下唇都咬肿了。   和她一样,她们都有一个不好的习惯,担心无措的时候,都爱咬唇。   温凉点了点头,喉咙干涩的厉害,她说不出来,靠着强撑着的一点意识,她看到了病房里的人。   一脸愧疚与担忧的云菲,她的母亲林静玉和她的弟弟温玉,还有……赵乔。   原来意识淹没前的那道声音真的是她的幻听来的。   她看了一眼温玉,温玉知道她的意思,走了过来,“姐,你别担心,她没事,只是扭到了脚。”   温凉点了点头,强撑着的那么一点意识终于是消散了,她又睡了过去。   林静玉看到自己的女儿明明是醒了过来,怎么会又突然昏迷过去的,“医生,医生……!”   ……   萧南希看着面前依旧昏迷不醒的女子,忽然觉得眼角那么的酸涩。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从下午醒过来一次之后,到现在,整整昏迷了十几个小时,中途再也没有醒过来一次。   后脑肿了一个很大的包,虽然没有流血,可是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而手掌因为撑在碎玻璃上,在掌心处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触目惊心,便是刚刚,都还在往外渗着血水。   因为温凉现在怀着身孕,医生不敢乱用药,在挑出玻璃碎片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用麻醉药。   她被疼痛弄得醒了过来,又被疼痛弄得昏迷了过去,这样的反反复复。   而由于伤口引起的高烧,直到刚刚才退了下来。   也没敢用药物,全靠人工降她身上的体温。   冰袋换了一个又一个,干净的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   “南希,温凉这里有我,你也跟着折腾了半夜,先去那边的沙发上眯一会吧,这天都快亮了。”林静玉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自己的女儿,伸手碰了碰萧南希。   “好。”萧南希站了起来。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走到沙发上休息。   她去了外面的长廊,外面的空气清冷的可以,她只要轻轻的一呼吸,就会寒冷的彻骨,然后浑身发抖。   萧南希觉得那中酸涩感在心头挥之不去,她看见温凉白天送来医院的样子到现在,就好像整整憋了一世纪那么长。   她也不知道脑子一热,还是怎么样,就将手机拿了出来了,按下了一个熟悉的,却许久都没有主动打过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通的,她不管那边是什么情况,“莫子凌,你给容湛的电~话号码我。”   她真的太难受了,很难受,因为看到温凉这个样子,就像是心里憋着许多的东西无处可宣泄一样。   莫子凌怔了怔,以为现在C国时间三更半夜的,她喝醉了,“南希,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你才喝了很多酒!”萧南希劈头给骂了一句,“我告诉你,我现在是意识清清楚楚的,我倒想问问容湛,他还要不要这个老婆了,他到底是怎么对她的,为什么她身上还会受到那么多的伤害?……你赶紧给容湛的号码给我。”   莫子凌终于觉得萧南希话里的不对劲了,她有些颠三倒四的话语中,她好像在抽抽噎噎,断续的说着这几句话,还是带着滔天的怒火的。   可是莫子凌听出来了,温凉出了事。   “南希,是不是夫人出事了?”   “混蛋,你们这些男人都是混蛋,把承诺当成是放P一样那么容易么?做不到的为什么要承诺?”   医院外面的长廊处,萧南希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一样,哭得倒在了地上,窝在墙角处。   温凉怀孕了,可是却被告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最好拿掉,她不舍得,终是留了下来,然后,才几天的光景,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她的脑袋肿了那么大的一个包,她的手还缝了几针,她的烧在刚刚才退下去的……   萧南希刚刚就觉得自己快要临近爆发的边缘了。   她现在就想哭,把人好好的骂一顿,然后大哭。   如果温凉要有点事怎么办?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点事,怎么办?   萧南希依旧在哭,手机那边却传来了另一道声音,带着急促的,不似平常的沉着冷静,“我是容湛,温凉怎么了?”   ☆、132、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132、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萧南希依旧在哭,手机那边却传来了另一道声音,带着急促的,不似平常的沉着冷静,“我是容湛,温凉怎么了?”   萧南希本想找莫子凌拿了容湛的电~话号码,就给他打过去的,此刻他自己拿着莫子凌的电~话,那更好。   萧南希问,流着眼泪问,“容湛,你爱不爱温凉?”   还没等容湛回答她,她就继续说,“温凉一直过的不好,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抛弃了他们,只留下他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她没有童年,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要被逼着听话懂事,因为她有一个生病的弟弟,后来遇到了苏白,苏白那个也是混蛋,给她留下一个孩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容湛知道,不止这些,温凉身上发生的远远不止萧南希说的这些…钯…   萧南希抹了一把眼泪,“我本来以为要让她忘记苏白,放下过去的最好方法,是找到另一个人,我以为你会是那个人,可是她嫁给了你,一样过得不好,你身份尊贵,她只是平民出身,所以这段婚姻注定从一开始,就被人定义成了‘耍手段’而得来的,她忍受了那么多人的谩骂,她身上总是出现各种状况,虽然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但是我知道,不会是自然发生的,很多都是人为的……”   萧南希现在的情绪已经慢慢地安静下来,她知道一切都不能怪容湛,她知道他一直在保护着她,不肯让她受一丝伤害的。   可是到底,她还是在这段感情当中,忍受了各种流言蜚语,身体上受到了各种伤害伴。   她不是在怪容湛,只是觉得难受,而现在好像越说越伤心了,眼泪啪嗒嗒的不断落下来,砸在手背上,“如果我知道她嫁给你之后,会受这么多的痛苦,那容湛,她当初遇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阻止,更别说让你们结婚……这样子,那个差点将她毁了的淫会视频就不会再次出现,她也不会在婚前几天被人砸破了脑袋,更不会被人说成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还有……”萧南希断断续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会怀孕,现在连能不能生下那个孩子都还是未知数,可是又遭遇了今天的事情,容湛,我去过那家孤儿院,你知道当时温凉站的地方有多高么?几十米的阶梯,她要是从那个露台上摔下来,她就必死无疑,而不只是失去孩子那么简单,可她现在也不好,她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她的高烧才刚刚退下去,她手掌心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口子,缝了好几针的口子……”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能做主的话,我一定不让她遇见了你,这样她就会和深深还有家人安安定定的过完这一辈子,她或许再也遇不到她想要在一起的人了,但是谁说那样又不好呢,起码她还好好的活着……”   萧南希自己这样说完,却完全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怎么说的,更不知道那手机是何时挂断的。   她现在就坐在长廊处的墙角处,红肿着一双眼睛,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哭得太厉害,身体还不能完全平复下来,还会一抽一抽的动着。   三更半夜,病房里面偶尔有人出来,皆被她吓了一跳,谁也不能想到,墙角里竟然坐着一个人。   这大概是萧南希最失态的一次了,可是她不在意,她现在不想回去,回去就会看到温凉苍白的样子。   她会更难受。   *****   容湛将手机塞回给莫子凌,脸色冰寒的拿起西装外套穿上,什么都没带,只拿了手机,吩咐莫子凌,“吩咐专机,我要立刻回国都。”   现在?!   莫子凌不敢置信的看着容湛。   现在是H国下午的五点多钟,他们总算是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刚回到酒店,莫子凌就接到了萧南希的电~话,隐约觉得不对劲,把手机给了容湛。   莫子凌不知道萧南希在那边说了什么,但是好像她一直在哭,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话。   容湛脸色一度降到冰点,薄唇泛白,紧紧的抿着。   他就知道,夫人出事了。   可是……   “阁下,明天是H国的新年,H国王室邀请您和国民共度的,您现在……”   “没听懂我的话?”容湛声音很冷,脸色冷厉。   “是,阁下。”   ……   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一下了飞机,车早就在专属机场外等待,容湛上了车,“去王室医院。”   早上八~九点的时间,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有些阳光从车窗外照射进来,本来冬日里的阳光会让人有种很舒适的,懒洋洋的感觉。   可是容湛却觉得那阳光格外的刺眼,刺得他眼角都酸涩了。   在飞机上呆的几个小时,他闭着眼睛,一刻都没有睡着。   眼前,全是温凉的模样,她笑得样子,哭得样子,安静的样子,难得的小调皮的样子……   那么清晰,就好像是早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了一样。   那一刻,痛彻心扉。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接到萧南希的那一通电~话,她不是拼命的在哭,在数落他,而是告诉他一句——温凉不在了,他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容湛不断的问自己,他怎么会那么的清晰的将温凉刻在脑子里,可他很快的也得到了答案。   因为爱。   “速度快一点。”容湛捏了捏眉心,低沉的声音吩咐。   “是。”司机应道。   莫子凌没有跟回来,他留在H国。   容湛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心里轻轻的说,“温凉,我回来了。”   *   四五点的时候,温凉醒过来一次,林静玉在整夜的照顾她,见她烧渐渐的退了,倦意袭来,也就是俯身在她床沿处睡着。   而萧南希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早上,这里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都是听闻温凉出了情况之后,过来探望的,皆被赵乔挡在了门外,原因是:夫人还需要休息。   赵乔站在病房门外,时不时的透过门缝看一眼里面。   只见那床上的女子还没醒来,她心里的愧疚与担忧便更多了一分。   她要保护她的,可是却让她出了这样的情况。   她的背后忽然出现一阵脚步声,很快的,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赵乔看上去,吃了一惊,“阁下……”   容湛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她,转身推开了门,。   林静玉听到了背后轻微的声响,转过身去,看见的却是容湛。   他一身黑色西装,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感觉,眼睛下方的那一片淡淡的青色告诉人,他应该是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的。   他这样连夜的赶了回来,林静玉有些心疼,眼睛也是微酸的,“容湛……”   “妈。”容湛迈开脚步向她走过来,“我回来了。”   虽是和她说着话,可是眸光却一直落在温凉身上。   林静玉微微的叹息一声,“四五点的时候醒过来一次,现在还没醒呢,烧倒是退了,她现在这个情况,医生不敢给她用药……”   容湛侧着头,一直在静静的听着,眸中那一抹浓重的黑越加的深沉。   “你们说说话,我出去一下。”林静玉知道他现在的心情,“陈管家熬了些粥,放在桌上,要是她醒过来了,可以喝点。”   “好。”容湛轻声应着,已经大步向床边走去,然后,他眸里,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林静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摸了摸眼角处的眼泪,走出了病房,并将门关上,将空间留给他们。   就像是有察觉一般,温凉竟然在容湛向她靠近的时候,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张了张嘴,刚想出声,可是容湛却靠近了,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唇瓣上,“别出声。”   温凉看着他如画的侧脸,竟觉得眼眶慢慢的温热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像是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昏迷过去,就听到了一道焦虑的声音。   原来人在心里深处最惊慌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个人才是你最想要见的人。   可是,手掌交握住,那些触感,那些温热的感觉,告诉温凉,她没有做梦,容湛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她不太喜欢哭,在这沉寂的四年里,她抗住了家里所有的担子,每每在物业梦回的时候,被噩梦缠身,她醒来的时候,无论天气有多冷,她身上都是一身冷汗的。   那时候,她疯狂的捏着自己手臂上的肉,她对自己说,“温凉,你要是觉得不快活的话,你哭一下,哭完了,心情就会好多了。”   可是,经常是将皓白的手臂上都掐出青紫色的痕迹了,她也只是眼角酸涩,睁着空洞的眼睛,却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哭”的这项功能。   她不会哭了,不会流眼泪了。   她以为自己不是个正常人。   可是决心接受容湛,和他好好生活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会掉眼泪的。   她在心里很难受的时候,会对着容湛掉眼泪。   萧南希说,那是因为她的心结正慢慢地放了下来。   而让她放下心结的那个人,正是容湛。   她的眼泪流了很多,从眼角滑落下来,几乎将枕头都淌湿了,可是温凉吸了吸鼻子,却是怎么都止不住那些凶猛而出的眼泪。   “温凉,我回来了。”容湛轻吻着她的唇角,一遍遍的喊她的名字,吻去她眼角处,脸颊处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温凉才渐渐地止住了眼泪。   “容湛……”她一出声,嗓音却很是沙哑。   红红的眼睛,似是要渗出水来。   容湛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带进自己的怀里,“痛么?”   温凉点头,每个人都怕痛,她也不例外,后脑处的,手掌心的,那些伤口,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可是真正让她觉得痛的却是,她以为自己没能保得住这个孩子。   这个存活的那么艰难的孩子。   她差点就要以为自己失去他了。   还好,他还在,还好,她终究没将他弄丢了。   容湛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处,低下头,很细心的去看她后脑处的那一处伤,很大的肿包,没有流血,可是那一个高高耸起的东西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容湛甚至都不敢伸出手去触碰,他就怕自己将她弄疼了。   如果不是这里撞击的那么厉害,那些玻璃也不会碎了开来,碎片也不会扎伤她的手掌心。   萧南希说,缝了几个口子。   容湛想想都觉得痛。   他拿过了她被纱布包着的左手,轻轻地伤口周围用指尖打着圈圈。   将她的手放下来的时候,他没敢用力。   温凉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她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她明明让赵乔不用通知他的。   她脑子里想的那点东西,容湛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让赵乔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么?”   温凉下意识的低下头,躲避他灼灼的眸光。   是,她就是知道他会这样,所以她才不想让他知道,既然她和孩子都已经平安了,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   温凉轻轻的偎进他的怀中,“容湛,我好害怕……”她深深的呼吸一下,“我怕自己又保护不了他,重蹈澄澄的覆辙,我怕我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我的面前消失,一样的情况你知道么,都是阶梯,很长很长的阶梯……”   “我知道。”容湛轻吻她的唇角,他听萧南希说了,几十米的阶梯,掉下去,连命都是会保不住的,更别说孩子能否留下了,所以,尽管萧南希那一刻说的话是语无伦次的,但是他总算是在她的话语里听到了她还在的事实。   温凉抬眸看了看他,似是疑惑他怎么会知道,渐渐安定下来的心,有些东西在脑子之间也就清晰了。   是萧南希将消息告诉他的吧。   她还想说些什么,容湛却轻捏着她的纤巧的下巴,“吃点东西好不好?”   她其实不想吃的,因为她不饿,真的不饿。   可是她喜欢他端起碗来,小心翼翼的喂她的样子。   所以张开小嘴,将他送到嘴边的粥吃了,容湛笑了笑,刚舀上第二口,温凉却出声了,“你昨夜一夜没睡么?在飞机上也没睡?”   她说完就后悔了,他必定是没睡的,因为听到了她的消息,他又怎么能睡得着。   温凉此刻在移位思考,如果今天的情况相反了的话,对象是他,整颗心都是吊起来的吧?又怎么能睡得着?   容湛指尖捏着瓷做的小勺子,忽然抬眸望向她,“没睡,一整晚都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什么问题?”温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她没受伤的右手被容湛轻轻的握起来,摊开了。   容湛食指在她柔嫩的掌心轻画着。   温凉念了出来,“我……”   只念了第一个字,到了第二个字的时候,她就怔住了,愣愣的看着他。   忽的眼眶微微的温热。   容湛在她掌心画完三个字之后,微微倾身过去,薄唇倾覆在她的耳畔,“温凉,我爱你。”   ******   今天我要去考驾照,求过啊~~我决定了,要是不过的话,我就买把刀子,在考场一刀抹了脖子就算了,再也不要回来了,因为我不想再到教练场去了啊,最近晒得比比煤炭还黑,呜呜呜呜~~~哭瞎/(ㄒoㄒ)/~~/(ㄒoㄒ)/~~   ☆、133、不是喜欢,是爱……   133、不是喜欢,是爱……   容湛食指在她柔嫩的掌心轻画着。   温凉念了出来,“我……”   只念了第一个字,到了第二个字的时候,她就怔住了,愣愣的看着他。   忽的眼眶微微的温热。   容湛在她掌心画完三个字之后,微微倾身过去,薄唇倾覆在她的耳畔,“温凉,我爱你。钯”   温凉在他说完这三个字之后,眼眸不争气的掉落了一滴眼泪。   在眼前满是白雾中,记忆绵延开来。   很多年前,也是同样一张脸,就对她说过这三个字伴。   彼时,她因为一点事和他吵了架,这是相处差不多半年来,他们第一次争吵。   她眼眸通红,他眸色冷冽,就这么的对峙着,一句话也不说,可是空气中的气氛越来越冷凝。   然后,他们各自转身。   她走了几步,没有见他上来追她,心里更加恼怒,眼眶更红了,吸了吸鼻子,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在这座城市里,她的朋友少的可怜,只有萧南希了,找了她,她不在之后,她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于是,她在华灯初上的国都大街上到处乱转着。   天空毫无预警的下起了大雨,她没有带伞,被突然而至的雨水淋了个精透。   找了处屋檐躲雨,透过风情小店门前的落地窗,她倒映在上面的影子,她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浑身湿透,长发乱乱的搭在肩膀上,上面还有水不断的地滴落下来。   拨弄了一下头发,她茫然的转身,发现雨越来越大了,而且,这处地方,偏僻的可以,根本没有出租车经过。   她的心情越来越低落,到了最后,茫然无措的想要哭。   靠在门上等着,可是雨却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她是怎么睡着的,她都不知道,下过雨之后的空气也变得冷凝起来。   她是被冷醒的。   打了个喷嚏之后,她幽幽的醒过来,发现雨已经不下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此刻,天竟然都开始泛白了。   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她觉得头脑沉重的可以,一个不小心,她磕到了地上的石头。   以为自己会落在地上的,可是,没有,她跌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看见他的脸,她心情也愉悦起来,可是终究抵不过昨夜的气愤,愣是将脑袋转过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她头昏脑涨的,身体是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忽然就变了脸色,指尖传来炙热的温度让他一时慌了神,要将她抱起来,她却死活都不肯。   和他倔上了。   他低叹了一声,指尖抚上她的脸颊,“温凉,是我错了。”   他好说歹说,到了最后倒是乖乖的上了他的背,只是依旧不肯和他说一句话的。   现在温凉想想,自己那时候,到底是有些矫情的,明明心里早就服了软,可是面子上却怎么都不肯松口。   她一路上不肯理他,他很无奈也很心疼,“我都道了歉了,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她用指尖戳着他的背部,往常是轻轻的,像是点醒一样,此刻是狠狠的,像是发泄一样,“苏白,你说你有几分喜欢我呢?总是这样的惹我伤心……”   他任她戳,痛了也不吭一声,只是在她发泄完了之后,背着她穿过那些让她迷路的大街小巷,清晨的国都尤为的清净,空气中都带了些甜甜的,清新的味道。   她心情也好了起来,决定不和他计较了。   身体上的不舒服,让她整个人都蔫蔫的,她伏在容湛的肩头上,闭着眼睛准备休息。   耳畔却传来容湛清冷的声音,“不是喜欢……”   她在激灵中醒来,“什么?”   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重复着刚刚的话,“不是喜欢……”   她的心一下子就荡到谷底,眼眶又一次被他逼红了,死死的咬住下唇。   他眸子像是藏着满天的星光一样,“不是喜欢,是爱……”   她在怔愣过后,反应来了,眼泪就掉了。   和此刻一模一样的场景,她至今依旧记得,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眸子会直视着她,唇角会微微上扬,声音动听到撩人。   温凉紧紧的攀着他宽厚的肩膀,指尖都在颤抖。   容湛却在低笑,大抵是笑她的没出息   温凉抹掉了眼角的眼泪,狠狠的瞪他,在怪他将她再一次弄哭了,他却笑着凑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什么话也没说。   等她将粥全部喝完了,容湛抽过纸巾,帮她擦嘴,手上忽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覆上,他回过头去看她,“你就这样子回来可以么?”   “不可以也回来了。”   “你现在赶回去吧,应该还来得及。”   “怎么,才刚刚见我,就要赶我走?不愿意见到我?”容湛失笑。   “……”温凉哑然,他明知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比他想象中的更想将他留下来,可是她清楚的知道,不行,他是一国的首相,既定好的行程,怎么能那样贸贸然的就回来了。   “你去机场,去H国。”温凉推搡着他。   容湛却顺势躺了下来,大掌拉着她身上过大的病号服,“我累了。”他想抱着她睡,“陪我睡一会。”   温凉本来还想将他拉起来的,可是被他一句话弄的手上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已经闭着眼睛了,极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上了一片阴影,在阴影之下,那分明就是一片青色。   温凉心头一酸,挨着他就躺了下来。   意识到她的动作,他薄唇不着痕迹的勾了勾,然后状似不经意的伸手一环,将她带进了怀抱。   她被她抱了个严严实实。   容湛睡了两个小时,十一点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将手臂从她后背轻柔的抽了出来,他站起来,拿过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   他深深地凝了还在睡觉的温凉一眼,扣上扣子之后,他俯身下来,在温凉的眉心处落下一吻。   他该启程回H国了。   是的,他要回去,除了和H国国王慕靖宵约好之外,更重要的是一个叫裴亦的女人。   他已经查到了她的住处,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拜访她。   他要将她带到C国,无论多困难。   走出门外的时候,赵乔应了上来,“阁下。”   容湛抬眸看了她一眼,“赵乔,好好照顾她,今天这样的情况,别再出现第二次,还有……”他顿了顿,眸色忽明忽暗,“调查一下今天在孤儿院发生的事情。”   赵乔一怔,她以为那是意外……   她很快的反应过来,“是。”   容湛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他说过,不会出现第三次,所有想伤害温凉的人,他必都不放过。   ****   温凉醒来的时候,容湛已经不在,不禁让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做了一个梦而已,她太想他了,想到做了那样一个梦,梦到他回来看他了。   眸光下移,她将自己的右手摊开,眸光移到掌心上,感觉到那里还遗留着容湛指尖的温度,可是却是一个梦。   林静玉开门进来,看见的便是自己的女儿对着手掌发呆的模样。   林静玉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怎么了,想什么呢?”   温凉摇了摇头,“没什么。”   林静玉见她不愿意说,心想那大概是她和容湛之间的事情吧,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保温盒,她拿起来看了看,“容湛都喂你吃完了……现在还饿么?”   温凉突然转过头,“妈,你是说,刚刚容湛回来了么?”   林静玉瞧着她的模样,失笑,“你不知道?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还真是……温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因为她陪着他睡了一下,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他回来了的,但是刚刚听赵乔说,他又赶回了H国……”林静玉忽的缓缓看她,“你也别怪他,他的身份不一样,他是一国的首相,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我们国家的,在H国这些事早就是已经订上行程得了,是不能缺席的,可他听说你出事了,连夜从H国赶了回来,说实在的,妈很惊讶,也很感动……”   林静玉说到这里,握了握她的手。   温凉轻点头,“你说的,我都懂……”   她怎么会去怪他呢?   “深深吵着要来见你,医院细菌多,她还小,抵抗力差,我没让她来,她就给我提条件,说等你醒来了,一定要给她打个电~话。”   温凉失笑,拿出手机,给陈彤打了个电~话,让深深过去接。   现在是中午了,萧南希一下班就往这里来。早上她从医院去上班的时候,温凉还没醒过来,她现在就想知道她醒了没有。   走的有些急了,还没靠近来,温凉就听到萧南希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踏、踏、踏”的声音。   萧南希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往病床看过去,看到温凉已经起来,坐在那里了,她走过去,“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萧南希昨天晚上哭得太厉害了,眼睛经过了一天,竟还是红红的,昨晚没怎么睡,她的黑眼圈极重。   温凉轻笑,拉过她的手,“我没事,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么?”   她虽然是这样说了,可是萧南希与她多年的好友,深知她的性子,“你每次都这样,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伤害,总不想让人知道,你自己能扛的下所有的事情么?”   萧南希说着,眼睛又红了一圈,看来这次真的把她吓坏了,温凉把她拉过去,声音柔柔的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别哭了啊,你看你再哭,眼睛都要比核桃还大了。”   萧南希嗔了她一眼,低眸看她,总算是发现了些事,“你眼睛怎么也红红的?你刚刚也哭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的荒唐事情,难怪莫子凌会以为她喝醉了。   看向林静玉那边,她向她微微点头,萧南希忽然明了,“首相回来看你了?”   温凉脸上忽的一红,心想萧南希果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她极其不情愿的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萧南希纤细妖娆的指尖轻捏着她的下巴,“瞧你这眼睛,明显哭得也不比我少,你除了对他哭,还会对谁这样哭,昨天快要把你疼死了,也没见你掉一滴眼泪。”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温凉脸颊,耳朵更热了。   还有这时候有人开门进来。   是温玉,扶着脚踝受伤的严欢走进来。   严欢身上还弄了个拐杖,可她明显不会用,尽管有温玉的搀扶,她还是走的极慢,而且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往前倒去一样。   萧南希看的胆战心惊的,赶紧也过去扶着她。   有了萧南希,她身上的拐杖就不顶用了。   严欢在温凉面前站定之后,笑着对萧南希说,“谢谢。”   萧南希对她的印象一向不太好,因为严爵,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后来,这个小公主又还得温玉进了医院,她更加不喜欢她。   以致于后面,她一直喜欢不上她。   可是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要不是她,温凉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萧南希一向将温凉当成亲人的,严欢救了她的亲人,她当然感激着她。   于是,在严欢向她道谢之后,她点点头,第一次对她发出了真心的笑容,“公主说的哪里话。”   严欢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林静玉,怯怯的出声,“阿姨。”   她知道林静玉讨厌她,很讨厌她,所以她往常就算是跟着温玉的后面,送他回温家的时候,基本都不敢让林静玉看到的。   今天心里太着急,虽然听了温玉说温凉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她还是想过来看看才放心。   心太急了,不免忘了许多的东西,譬如,林静玉也在这里。   林静玉极为僵硬的笑了笑,点头,却没有说话。   她对温玉那件事,没有那么快释怀,可是总也不能对严欢冷眼冷脸的,因为毕竟没有她,她的女儿现在也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了。   “欢欢。”温凉招呼她过去。   “温凉嫂嫂,你怎么样?”严欢走过去,漂亮的眼睛满是担忧。   “没什么事的,你不用担心。”温凉清浅一笑,看了一眼她的脚踝,“你怎么样?”   “我啊……”严欢嘟了嘟嘴,“脚很痛。”   她是真的怕痛的人,尤其是这脚扭到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像是钻心的疼,可是虽然这么疼,她却觉得很开心。   一是因为她救下了温凉嫂嫂。   二是因为这样,今天温玉在她的病房里带了许久,他不善言语,只是说,“谢谢你救了我姐姐,你住院的这些天,落下的课程,我来帮你补,可好?”   严欢当时就开心的差点以为要晕过去了。   ***   今天去澳门购物,所幸这些稿子我前些天拼命存好了,所以宝贝儿你们放心,不会断更的哈~~   ☆、134、远远不值这个数   “阁下,那个孩子叫小多,据孤儿院的老师说,小多在三岁的时候亲眼看见父母死在他面前之后,就不会说话了,他手上有一条项链,据说是他母亲给他留下来的,他每天下课回去,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抽屉拿出那条项链来看,夫人出事的那天,小多就是发现他的项链上少了一个坠子,这才那样叫着,从宿舍里面冲了出去……”赵乔娓娓道来,她本来也以为都是意外,但是一切却又太过于巧合。   赵乔又说了些事,容湛捏着眉心,低声应了一句,不多一会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接收到的图片,那是一只十分精致漂亮的耳坠,雨滴型的,周围点满了细碎的钻石。   容湛眸色变了变,低声吩咐赵乔,“别打草惊蛇,一切等我回来再处理。”   挂了电~话,容湛看了再次看了一眼手机上赵乔传来的图片,然后,眸色一敛,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将眸光放到落地窗外,他沉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男人,修长的指轻捏着高脚杯,在晃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俊逸的唇角在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望着容湛,“你还要对着那扇窗发呆多久?钰”   容湛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确实在走神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容湛与面前这位H国的国王慕靖宵还有楚沉,三人之间私底下的交情,坚不可摧。   容湛此次在官方上对H国进行为期一周左右的国事访问,白天那些事结束后,晚上聚在一起叙叙旧咬。   前两天,容湛突然回国,慕靖宵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更知道他回国一趟是为了什么。   今天晚上,容湛接到了赵乔的电~话之后,就一直在通话,通完话之后,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把慕靖宵晾在一边,慕靖宵才出声问他的。   容湛迈步往沙发那边走去,在慕靖宵的对面坐下。   “有新发现?”慕靖宵深邃的眸子凝了容湛一眼。   容湛想起那只耳坠,点了点头,“算是。”   慕靖宵看他表情,心中便猜到了几分,“我早就说过,男人太招桃花不好,看,是不是,差点你连老婆孩子都没有了。”   容湛抬眸,凉薄的看了慕靖宵一眼,“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听说你最近和你女儿的钢琴老师打的火热?”容湛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可这样开口的时候,往往一针见血。   慕靖宵俊美的魅惑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轻笑,然后他起身走到一旁倒了一杯酒,晃了一下,一口喝尽,又倒了一些,可是这会他却没有喝,而是将高脚杯轻轻的举起来,透过那些猩红色的液体,他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然后,那个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对着他巧笑倩兮,“慕靖宵,我满二十岁了,我可以成为你的妻子了,我们去民政局登记好不好?”   可是,画面忽的一切换,那张曾经总是对着他笑的脸,却满是泪水,她哀求他,她说,“慕靖宵,你放过我好不好?”   慕靖宵记得,这个身影,让他有多爱过,就让他有多恨过。   他眸色忽的一寒,将高脚杯从眼前拿了下来,那个纤细的身影也便在他面前消失了。   门外面忽然传进来一些吵杂声,男人的,女人的。   “苏小姐,陛下现在没时间见您,请您……”   男人的话音未落,门却“哗——”的一下被打开了。   一抹纤细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慕靖宵……”尽管女子一直在克制,但是声音里依旧是藏不住的颤抖。   这女人竟然直叫陛下的名讳,站在外面的几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面面相觑,有一个先是反应了过来,“陛下,苏小姐她……”   要是其他人进来,他们必定会拦得住,可是这个苏小姐不一样,陛下对她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复杂。   他似乎很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成是恨,但有一天,他们却亲眼看到陛下将这女子坻在墙上,狠狠的亲吻着她。   那日下着很大的雨,两人身上皆淋湿了,可是却像是浑然不知一样,那样的投入。   就好像是那种分别了多年的情侣,忽然重逢了,便再也抵挡不了心中的念想。   那情景那么美,让他们都看得痴迷了。   这位苏小姐是小公主的钢琴老师,本来就可以出入在宫殿内,往常见她挺恬淡,安静的一个人,今天晚上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完全失去了冷静的模样,那双异常漂亮的眼睛,红红的,眼眶周围都湿了,更是说要找陛下。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陛下亲自向她交代清楚一样。   慕靖宵没有转过身,苏唯久的眼眶又红了一圈,只是她强忍着没有落下眼泪,“慕靖宵,你什么意思?”   男人们见慕靖宵依旧没有要打理苏唯久的意思,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决定上前,将苏唯久拉开。   今天这样的场面,显然不应该让苏唯久呆在这里太久,因为这里除了陛下外,还有C国的首相在呢。   可是看这情况,苏唯久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容湛。   而容湛手撑在额前,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好像面前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注意到一样。   男人们已经上前,态度已经渐渐强硬,“苏小姐,请您马上离开。”   苏唯久站在那里,背影倔强,只是看着慕靖宵,就好像没有听到别人说话一样。   “苏小姐!”训练有素的警卫员已经决定动手将苏唯久撵出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慕靖宵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让她留下来。”   随着他的声音,慕靖宵慢慢的转回了身,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苏唯久,这样贸贸然的闯进来是什么后果,你知道么?还有,谁给你胆子,让你直呼我的名字?”   慕靖宵的声音冰冷的好像降到了冰窖里,在座的在,无不低下了头。   只有苏唯久,她依旧在凝着慕靖宵,甚至迎着他的眸光,看着他的眼睛,她缓缓地摊开了手,她的右手掌心中,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的,是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显然,是被她一路上捏住的。   她用手指慢慢的将那纸张打开。   原来是一张支票。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靖宵优雅冷漠的走近了,捏着那张纸张看了,忽然就笑了,“苏小姐认为这是我给你的?”   苏唯久咬了咬唇,“难道不是?”事到如今,他只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折辱了她是不是?她已经成为了他眼中这样爱慕虚荣的女子。   慕靖宵大笑,那笑意丝毫没有直达眼底,片刻之后,薄唇冷然的掀起,当着她的面,将那一张皱巴巴的支票撕成了碎片,“我是觉得苏小姐不适合担任我女儿的钢琴老师,但是同样的,以苏小姐的琴艺来看,你还远远不值这个数。”   苏唯久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近乎透明那样的苍白。他永远都懂的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将她的自尊践踏的丝毫不剩。   事到如今,苏唯久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一身琴艺,这么多年来,她走过很多地方,去过很多国家,每每她指尖跳跃在琴键上的时候,总能令很多人陶醉,可她从不登台演出,她只是弹给别人听,那些难民,那些老人,那些孩子,那些流离失所的人。   “我懂了。”很久之后,苏唯久才轻轻的点头,“明天一早,我会辞去这份工作,离开宫殿。”   她转身走了,刚开始脚步很慢,后来,脚步越来越快,好像逃离什么一样的离开了。   慕靖宵眸色寒冷,手一扬,就将手中的高脚杯砸了出去,撞到了墙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刚想说什么,慕靖宵却冷冽道,“所有的人都给我滚出去。”   容湛站了起来,往慕靖宵那边走去,眸色自若,“原来这就是你女儿的钢琴师,明天我该见一下这位苏小姐。”   容湛记得,那一天无意中见到裴亦的时候,这个苏唯久就是陪在裴亦身边的。   也许从她身上入手,裴亦会更容易随他回C国。   慕靖宵抬眸看了容湛一眼,“都说C国的首相很爱他的妻子,看来传言也并不真实。”   容湛唇角化开,只是淡淡一笑,什么话都不说。   *****   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我木有通过车试,我本想抹了脖子的,但是教练和同学们拼命的拦住,我就没抹脖子,这样一来,我又得往教练场跑去了,所以,加更什么的,你们懂得……   ☆、135、容湛很爱他的妻子   135、容湛很爱他的妻子   苏唯久懒洋洋的趴在窗台上,门上传来转动的声音,不多一会,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苏唯久看了一眼走进来却思绪飘远的女人,喊了她一句,“裴亦姐。”   裴亦这才缓缓回神,看向她,眉头紧皱,“怎么穿着这么少,还趴在这里?”   苏唯久状似不在意的嘻嘻一笑,伸手拉拉自己身上的外套,“穿的很多了。”说完,又将眸光放在窗外。   窗外,男人矮身坐进了车里钰。   “容湛很爱他的妻子。”苏唯久手托着腮,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然后就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了。   容湛昨天曾找过她,她从他口中听到了一个叫温凉的女人的故事,这是容湛的妻子。   苏唯久想,这必定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子咬。   而她,却和她一样,都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   而且,都是一个女孩子。   温凉的孩子是在八个月大的时候,死去的,而她的孩子,则是足月出生,可是到底是没存活下来。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苏唯久切身体会到。   最初的时候,她总觉得孩子还在她身边,而且,她似乎每天都能听到那孩子的哭声,她哭得很微弱的,每每哭两声,却像是噎住了一样,停顿一下,才会继续哭。   后来,她渐渐地从这样的幻影中走出来了,只是,依旧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噩梦缠身,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她记得她刚离开H国的时候,经常会在半夜的时候惊醒,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腿在哭,让同伴们都睡得极不安稳。   所以,她慢慢的,在梦中醒来的时候,就拉过被子,狠狠的咬自己的唇瓣,将所有的呜咽声都咬碎在自己的口腔内。   正是因为切身体会过,所以苏唯久很明白此刻的温凉是什么样的感觉。   容湛也丝毫没有隐瞒温凉的情况。   关于她失去的那个孩子,关于她现在的身体情况。   她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令人担忧,要是在三年前,苏唯久会毫不犹疑的劝裴亦过去的,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裴亦早在见到她的妹妹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起,就发过誓,不会再碰这手术刀。   苏唯久和裴亦在三年前就认识,后来,苏唯久远走了三年,前些日子她回来,重遇了裴亦,她们一个抛弃了一身的医术,成为孤儿院的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一个则是远走了三年,此刻回来,孤身无依的寂寥人,于是,很自然的住在了一起。   裴亦房子里一点关于她之前作为医生的东西都没留下,可想而知,她心中的结,被自己拧成了什么样。   那怕是死结吧。   容湛轻易说不动她的。   可是,苏唯久又想,从刚刚裴亦进来时的神色来看,她虽然不至于说是被容湛说动了,但到底还是因为他的话而动容了些。   裴亦今年三十四岁了,大了苏唯久整整十岁,还没结婚,也从没谈过恋爱,说到底,是因为她当年太过于痴迷在医学这一块领域了,以致于她错过了许多的事情。   有时候苏唯久甚至在想,裴亦应该常常忘记自己还是个女人的事实的。   正是因为她这样的热爱医学,这样的女人其实也是颇为孤傲的,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所以当她亲眼目睹自己的亲妹妹死在自己的手术刀下,才将她彻底的推入了深渊。   而容湛很聪明,知道这是深渊,但也是希冀。   因为容湛不从其他的方面入手,就从裴亦对医学已经痴迷的方面入手。   他深知虽然裴亦因为亲妹妹的死亡,一直在抑制,但其实,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想放弃医学,只是,她的结打的太死了,别人是解不开的,只有她自己能解开。   苏唯久从窗台上走下来,脚上踏着棉拖,向裴亦走过去。   裴亦听到了些声响,抬眸看向她,忽的想起了什么事,皱了皱眉,“你今天怎么不去宫殿?”   苏唯久似是怔了一会,然后唇瓣轻扬,似是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我辞职了。”   裴亦却是冷笑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苏唯久光洁的额头,“恐怕不是你自己想要辞职的吧……”她轻叹了一下,“算了,这样也挺好的,何必要去宫殿那里趟这浑水,那男人现在已经是国王陛下,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刚刚毕业,一无所有的慕靖宵了。”   “很多事情,过去了就不再回来,你也别想太多了,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苏唯久低下了头,不说话,裴亦说的这些,她怎么会不懂,多年后的今天,她回到了H国,从来也没想过要和他还有什么关联,而成为他女儿慕瞳瞳的钢琴老师,也只是意外的事情。   她回来,也不过是不想再这样的漂泊无依,这么多年来,尽管她去了许多的地方,认识了许多的人,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心却没有一点点安定下来,反而越加的茫然,越加的无措。   直到她踏上H国这一片土地,她才明白之前的那种感觉是为什么?   因为其他的地方都给不了她关于“家”的感觉,尽管这个“家”让她曾将满目疮痍,可是还是给了她别的地方给不了的温暖。   所以,她回来了。   苏唯久晃了晃裴亦的手臂,“明天容湛就要回C国了,裴亦姐准备和他一起走么?”   裴亦摇了摇头,咬牙,“我不知道。”   苏唯久眸子转了转,带着几分狡黠的光芒,“那我跟他回去了啊,我想去见见他的妻子温凉,你不用担心我的,也不用理会陆范哥交托你的话的,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嘛,哪用得着你照顾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是吧,放心好了,虽然我身体不好,经常感冒发烧什么的,但是我到了C国会好好吃药的,再也不会把药扔了的,安心安心……”   苏唯久说完,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趴着看她,话虽然说得大义凛然,可是眸光却显得异常的楚楚可怜。   裴亦明知她是这样的把戏,每次想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硬来,只会欺负她心肠软,就给她来个可怜兮兮的眼神,再将陆范搬出来,而每每这样下来,都是裴亦败下阵来。   谁叫她答应了陆范说要好好照顾她的呢。   裴亦忍不住仰天长叹。   “先声明了,只是陪着你去C国,你不准再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来强迫我做任何事情,知道了没有?”   苏唯久撇撇嘴,怎么说的好像她只会强迫她做事一样。   “知道了没有?”裴亦危险的靠近。   “知道了,裴亦姐。”苏唯久立马换上一副笑脸,笑的无比的好看。   裴亦又是一叹,心事重重,为自己的事,也为苏唯久的事情。   苏唯久想去C国也好,让她去散散心,而她,虽然说不会插手容湛的妻子的事情,可是她知道,没那么简单。   到了C国,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   “深深,你再表演一个刚刚那个舞蹈……”   首相府内,大家都坐在客厅内,深深刚刚唱完歌之后,萧南希还是念念不忘刚刚深深跳的那个舞蹈。   深深嘟了嘟嘴,显然知道萧南希在寻她开心,因为刚刚那舞蹈,她都还没练好,跳的有些手忙脚乱的。   可是萧南希就觉得她这样子跳着,特别可爱,拼命地想要她再跳一次。   深深不肯,萧南希就在旁边诱哄着她。   深深到底年纪小,抵不过萧南希的诱哄,又走出来,为大家跳舞了。   她跳完之后,大家都在拍掌。   严欢笑完之后,往温凉那边挨过去,“温凉嫂嫂,容湛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温凉也摇了摇头,她只知道他是这两天回来,但是确定的日子却没有给下来,所以她也并不知道。   萧南希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从门口处走进来的几人。   容湛,莫子凌,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人。   萧南希轻笑道,“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众人因为萧南希这句话都回过头去,果真看到容湛回来了。   深深很欢喜,手舞足蹈的跑过去,“爹地——”   容湛一下子将她抱住,深深就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爹地,深深好想你。”   容湛似乎丝毫不在意让别人看到这一幕,也在深深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爹地也想深深。”   站在容湛背后的苏唯久有些微微的吃惊,面前的小女孩,和慕靖宵的女儿慕瞳瞳差不多的年纪,长的一样的粉雕玉琢,可是,全然不同的性子。   慕瞳瞳因为身体不好,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疼,也许是因为这样吧,她的性子很是刁蛮任性,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把你捧上天,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毫不掩饰对你的厌恶。   而慕瞳瞳和慕靖宵之间,也并不像是容湛和他女儿这样的亲昵,有时候陌生的让苏唯久以为他们不是父女俩,而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苏唯久看到深深,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女儿,如果她还在的话,也是这个年纪了,想必,和深深一样的可爱,一样的讨人喜欢。   她低下了头。   一只手轻轻的握住她柔软的手,并且在上面按了按。   苏唯久手轻轻的动了动,抬眸看向裴亦,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自己没事。   温凉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容湛,柔柔的笑,“回来了。”   “嗯。”容湛轻轻的应了一句,朝她伸出手来,温凉很自然的就将手递了过去,被他整个大掌都包裹住。   温凉站在了容湛旁边,在他还没开始介绍裴亦和苏唯久的时候,对着她们友好的笑。   容湛说,“这是裴亦裴小姐,这是苏唯久苏小姐。”   温凉右手受伤,握起手来不方便,可是她还是伸出了右手,轻轻的握了一下裴亦和苏唯久的指尖,“裴小姐,苏小姐,你们好,我是温凉。”   裴亦本来就不擅长与人周~旋,只是点了点头,“夫人您好。”   倒是苏唯久,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温凉,唇角始终扬起一抹浅笑,眸子如两井古泉般清澈动人,她开口,说的是“温凉”,而不是“夫人。”   温凉恍然一怔,缓缓笑开。   *   这些天因为特殊情况,总是在中午更的,抱歉,明天回复早上更新`~   ☆、136、这一次,不是她   136、这一次,不是她   容湛带去H国的行李不多,佣人帮忙拿进来之后,温凉就坐在沙发上行李整理出来。   容湛一进来,看到的便是她这个模样,温柔而恬淡。   他走过去,轻握住她的手,翻开她受伤的右手掌看,“这些让他们整理就好了。”   温凉轻轻一笑,扬了扬手中的衣服,“你的行李不多,我一下子就整理好了,不用麻烦他们。”   她还要坚持,可是容湛却不许了,将衣服从她手中拿下来,他也坐在沙发上,并且靠过去,修长的指轻托着她的后颈,低下头来看她后脑处的伤口钰。   还好,本来高高肿起来的伤口,现在已经消退了。   “还疼么?”他嗓音有些低哑。   温凉摇了摇头,往他肩膀靠过去,“不疼了,都已经好了。”她闭了一会眼睛,“怎么你回来都没告诉我?咬”   “因为……嗯……”容湛慢慢的说着,“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好像是累了,声音也变得低沉而缓慢。   温凉微微转头,看到的便是他微微闭着眼睛,很安心的模样。   温凉或许不知道,去H国的这些天,容湛睡得也并不好,经常是睡不着的,而此刻,一回到这里,靠近她,闻着她身上那些独特的馨香,他异常的安心,多日以来的劳累,让他此刻一下子就放松了。   她靠近他,他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温凉没忍心叫醒他,而是任他这样的靠着,也不敢乱动,怕将他吵醒。   就维持这个姿势。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间,一呼一吸之间,属于他独特的气息全数萦绕着温凉,温凉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   她本来就没什么事,多的是时间来休息,前些天受伤了,更是几乎天天都躺在床上,所以,她最不缺的就是睡眠。   可容湛不一样,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关于这个国家的,关于她的。   两人这样靠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湛埋在她颈窝间的头突然动了动,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脑海里。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她,“我就这样睡着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不可思议。   “嗯。”温凉轻点头,朝他眨眨眼,“还睡了许久。”   容湛看了看时间,确实,他睡了好像有一个多小时了。   这样想着,知道温凉也一直任他靠着,都没有变换姿势,他的长指在她纤细的肩骨上捏了捏,“累么?”   温凉点头,老实承认。   容湛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然后站了起来,俯身下来,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现在换我。”   “什么?”温凉不是很明白他话里那四个字的意思。   容湛抱着她,大步往大床走去,将她放在床~上,“等我一会。”   温凉轻点头,可还是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他走进了浴室,不多一会,浴室传来些水声。   他这是在洗澡么?   过了一会,他手里端着一个小盆子出来,那小盆子里面装满了水。   将水放在她面前的地毯上,他将西装外套脱了,还松开了领带,手腕处的几颗扣子也被他解开,撩了上来。   那金属质地的扣子在灯光下,发出魅惑的光芒。   温凉怔怔的看着他,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在他双手快要碰到她双脚的时候,她往回一缩,“容湛,我自己来。”   可是容湛已经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脚踝,不由分说的脱下了她脚上踏着的棉拖,然后将她的双脚放进温热的水里,“你手脚在冬天的时候就冰冷,还是需要泡一下脚。”   他的指尖在她脚上游走。   温凉由最初的不适应到现在的慢慢适应。   她将脚从水里拿出来,用脚尖点了点他,“容湛,你也来。”   容湛只是淡淡一下,拿过一块干净的毛巾,然后再将她的脚从水里捞出来,放在毛巾里,擦干净。   他很认真的样子,温凉就笑他,“老爹。”   容湛手上的动作一滞,抬眸,薄唇轻掀开,“乖。”   将她的脚放在温暖的被窝里,他还顺势揉了揉她的额角。   温凉失笑,还得寸进尺了,真以为自己是她老父亲一样了。   他将水倒了,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温凉就从被窝里爬出来,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容湛,裴亦和苏唯久是什么人?”   容湛低眉看了她一眼,刚想说话,她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我猜猜,裴亦和苏唯久之中,有一个是医生吧?”   “嗯。”容湛唇角轻扬。   “别说,让我再猜猜。”   “好,你倒说说哪个是医生。”   “裴亦。”温凉不用想也知道,说完又仰起头来问他,“我说的对么?”   容湛低下头,在她唇瓣吻了吻,“对。”   她就睡在他的大~腿上,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对她的渴望……   他不是重欲的人,可是却异常的贪恋她的身体,每每沉沦在她的眼神,情到浓时,恍然无措的模样之中。   从知道怀上孩子到现在,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他没碰过她。   容湛只是吻着她的唇瓣,像是在纾解什么一样,他双手也没有触碰她的身体,就怕一个忍不住,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样想着,又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他的自制力竟然这么差了。   又或者说,只要碰上了温凉,他就完全没了自制力的。   温凉知道他心中所想,心中一动,在他的薄唇快离开她的唇瓣的时候,她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主动地将双唇送上去,深深的吻着。   毫无技巧可言,可是却深深的撩拨着他。   容湛化被动为主动,伸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忍着额前冒出来的薄汗,“温凉,别点火。”   温凉一怔,却笑了,“我在考验你的自制能力……看看你会不会临时刹车。”   她笑得很无辜,可是眼眸内分明带着一丝狡黠的意味,容湛低眉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明知道遇到你,我就没有自制力可言。”   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脖子处拿下来,“好了,睡觉。”   他估摸着要去洗个冷水澡。   才刚从床~上坐起来,温凉就搂住他的腰,“不准去洗冷水澡。”   她竟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容湛失笑。   这么冷的天,温凉有些心疼,她的鼻尖蹭在他的后背上,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下次再也不煽风点火了。”   她是懊恼到至极的声音。   容湛转过了身体,拍了拍她依旧不肯松开的手,“你再不放开,我身上的火会被你越点越大,到时候恐怕冷水澡都救不了我。”   他说的如此直白,温凉的脸上一热,赶紧将他放开了。   容湛躺了上去。   温凉在他熄火之前,再也不敢碰他。   孩子还没有三个月呢,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能存活下来的孩子,他们都不敢放松一点点。   容湛是这样,温凉更是这样。   温凉很高兴,还在在她的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可是容湛每每看到她的小腹,心头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比任何一个人还要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可是……   随着他的越来越大,很多未知的因数,也就越来越靠近。   裴亦虽然随他回来了,但是往后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都还是个未知数。   他一直睁着眼睛,脑子里思绪万千,没有注意到温凉也没有睡着。   她小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容湛,你是不是让赵乔调查那天在孤儿院发生的事情?”   容湛转过头来看他,薄唇轻抿着,“嗯。”   “知道是谁了么?”温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不是傻子,那天的事情,不会完全是一个巧合。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能下这样的狠手。   她和容湛一样,最初的心里都认定了一个人。   现在,只等容湛确认了。   容湛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如同海藻般的发丝,“温凉,所有想要伤害你和孩子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温凉恍然一怔,手指紧紧地攀着容湛的肩膀,她想起了之前云茜对她做的那些事。   容湛原谅她两次了,不知道这会不会是第三次。   “不会有第三次。”容湛低沉好听的声音萦绕着她,顿了顿,“而且,这一次,不是她。”   *****   云家。   天气明明还是很寒冷的样子,可是楼上传来的钢琴声,却显示正在弹奏的主人,心情很烦躁。   云先生与云夫人相互对望一样,都各自皱起了眉。   不知道云菲这段日子以来,到底是怎么了。   她一直都很乖巧的,很安静了,鲜少会这个样子。   云先生五十左右的年纪,很有书卷气与儒雅气质的男人,他坐在了沙发上,一言不语。   云夫人也一直在叹气,他们都知道云菲一直喜欢容湛,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早就该结婚,在一起组建家庭,可是谁料到,最后的结局,会是首相娶了别的女人。   还是一个那样声名狼藉的女人。   云夫人至今也不是很明白,她的女儿云菲,到底败在了哪里?   她哪点比不上那个叫温凉的女人了?   婚讯传出来的时候,云菲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都不肯见人,把眼睛都哭肿了,他们好说歹说,她才终于从那房间内出来。   后来,她慢慢的,似乎放下了,出国散心,去做她最喜欢的慈善事业。   他们两人,包括云茜,都说她放下了,很快会好起来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她便又有一些不一样了。   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可是却经常见到她发呆,然后嘴角会别着一抹冷冷的笑容。   这几天更是,经常都是心不在焉的感觉,而且还异常的烦躁,什么话也不说,就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刻不停的弹琴。   正当云夫人和云先生不知所措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老爷,夫人,首相大人来了。”   云先生和云夫人对望了一眼,心叹他怎么来了。   两人也算是看着容湛长大的,因为那时候,几个孩子玩在一起,经常都会来他们这边。   云夫人那时候觉得容湛这孩子孤傲的令人心疼,凯特夫人却从不管他,将他冷落在一旁,她对他倒是挺好的,看着云菲那样的喜爱他,想着他们长大后会在一起,所以心中更是欢喜。   可无奈,这世上的事,真是谁都料想不到的,原来容湛对她的女儿从来就没有那个心思,这么说,是他们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云夫人的心情便郁闷了,恨恨的说了一句,“他来做什么?”   “夫人。”云先生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做什么?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你何必迁怒于别人,再说了,他现在是我们C国的首相大人,你这样子,像什么话?!”   “赶紧请首相大人进来。”云先生吩咐管家,并拉着极其不情愿的云夫人站了起来。   云先生和云夫人到底是容湛的长辈,他出声,疏淡却很有礼貌的问好,“云叔叔云阿姨,你们好。”   “托阁下的福,我们过得很好,我们菲菲过得也很好。”云夫人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云先生拉了拉她的衣角,哪知云夫人一点儿也不领情,“别碰我。”   她可不认为自己需要向面前的男人怎么点头哈腰的,他们云家是整个C国最有声望的家族,是百年的世家。   她的大女儿现在是C国的王后。   而他容湛算什么?   不过是一国的首相,竟然还敢不要她的女儿!   云夫人想到这里就来气,完全没有想过她此刻所做的事情,一点也不符合他们家族的声誉。   云先生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   容湛唇角则一直别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对云夫人的敌意,视而不见一样。   “阁下请坐。”云先生说着吩咐佣人上茶。   “不知阁下这次来是?”   容湛优美的唇角轻掀开,“云菲在么?”   像是回应了他一样,他这声音一出,楼上就传来一阵钢琴声。   云先生低叹一声,“在呢,我这就让她下来。”   说着想要吩咐佣人上去叫云菲下来,可是容湛却出声制止了,“不用了,云叔叔,我上去找她便可。”   云先生怔了一下,最后也只得道,“好。”   望着容湛离去的那抹英挺不凡的背影,云先生与云夫人皆是懵然的模样。   容湛怎么会主动找云菲?   楼上的琴房,云菲闭着眼睛在弹琴,她弹得极快,有些人认为她这是熟练到家了,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看琴键,却将曲子弹奏的这么好。   可是,其实她是因为内心在浮躁,在不安,在愤恨。   ******   大米倾情预告:22号万字更。   不知道你们看过《殇璃》没有?以前一直听别人说,是个经典的虐文,当时一直没有去看,昨天在从澳门回来的时候,因为无聊,看了这本书,结果,把眼睛都哭肿了,现在心肝儿还在疼~~~   Ps:最近我满脑子的古文情节,突然想,是不是开个古文试试,哈哈~~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文都会很用心去写哒~~么么~~   ☆、137、温凉,你后悔过么   “云菲。”容湛的声音低低传来。   云菲手上的动作一僵,一个不及防,手指重重的按了一下琴键,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她怔怔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眸间闪过一抹光芒,而后,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弹琴。   很好听的曲子,也是云菲最喜欢,最常弹的曲子。   她一直一直都幻想着,有一天她能在坐在钢琴面前,弹奏,而她的背后,站着这个叫做容湛的男人。   可是,这真的一直都只是她的幻想,从未成真,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钶。   今天出现了,意味着什么?   云菲嘴角别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   本来,她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可是,每每看到温凉,她的心就异常的难受,那些妒忌心,一点一点的积累,到了这次回来,亲耳听到她怀孕的消息传来,她心里的那些一直被她抑制的东西,便突然“砰——”的一声爆发出来了闽。   于是,她知道,她再也不是众人眼中那个清澈灵动的女人了。   她变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她也想过要抑制的,可是,徒劳无功而已,她越是想要抑制,越是抑制不了,所以到了最后,她做出了那件事。   而且,她还嫁祸给别人了。   那个别人,竟是她的亲姐姐。   心肠真歹毒啊……   想到这,云菲又是一笑。   可到底容湛还是知道了,是啊,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其实,她也是一个挺好的演员,就像是容湛和云茜之间的事情,其实她早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那一年,容湛的母亲死去,云茜找了他整整一天的时候就知道了吧?十多年了,她竟然一直都隐藏的那么好。   云茜是容湛的初恋……   关于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妒忌过,也曾想过她要做些什么事,可是到底是觉得那是自己的亲姐姐,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她应该祝福的。   而现在想想,其实,也不是因为那是她亲姐姐的缘故,而是,到底觉得他们两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罢了。   事实证明,云茜是曾经在容湛的心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但到底是不是爱情,真的,很难说……   当看到云茜嫁给严明轩的时候,她心里很雀跃,雀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想,兜兜转转,容湛到底还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现在,没了云茜,他除了娶她,还能娶谁呢?   只能是她了吧?   可是为什么半路会出现一个温凉?   她心里的妒忌,在温凉怀孕的那一刻起,达到巅峰。   不是没有想过容湛知道后,会怎么样,他那样在意温凉,也许到了最后,她会一无所有吧,她也曾害怕过,可是到底是还是抵不过心中的那些想法,所以她便这样做了。   而且,她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即除去了温凉,也永远的将云茜屏弃在他的心房之外。   她差一点啊,差一点就成功了。   要不是严欢的话,温凉真的会死,会从那长达几十米的楼梯上跌落下去,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同死去。   她的琴声一直没有停止下来,容湛也没催她,就依靠在门边,看着她。   随着最后的一个音符传来,云菲的指尖长久的停在那琴键上,“容湛,知道么,这个场景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中,你站在我的背后,静静的听我弹琴,我很欢喜,每一个音符都在为你跳动着,连我的心,也是……”   容湛没有说话,他从不曾给过她什么承诺,也从来不曾向她靠近过,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原来对他的执念深的可怕。   所以,差点将温凉和她腹中的孩子也害死了。   容湛又想起了婚礼前几天的那件事,温凉在风行大厦前被人扔了小石子,狠狠的羞辱的那件事……到底还是因为她,让她受了那么多伤害……   所以,其实萧南希没有说错,她难受,也没有错,怨恨他,骂他也没有错,她身上所受的伤害,皆由他带来。   萧南希说,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如果她能做主,她必定不会让温凉遇到他,嫁给他,那么,她也不会遭受这么多。   可是,容湛想,如果时间可以倒转,他明明知道两人之间会生那么多的风波,他还是不会放开她的手。   因为,他舍不得。   云菲终于转过身,站了起来,朝他甜甜一笑,“容湛哥哥。”   她其实也是和温凉一样的年纪,比容湛小了五岁,那时候,她和严欢都喜欢叫他容湛哥哥,她们三个女孩子之后,只有云茜,从来不会这样叫他,总是容湛容湛的叫。   她想不明白啊,一开始,云茜明明是不甚喜欢他的,怎么到了最后,会那样的爱他?   而她呢,从第一眼开始,就总缠着他,跟在他身边,可是,原来他从没将她放在心上。   很多年了,从她成年开始了吧,她就再也没有这样叫过他。   而现在,也便只有严欢会这样甜甜的唤他了。   他是真的将严欢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可是她呢,有什么资格,做不成恋人,又不想成为亲人……她的身份都是那样的尴尬。   听她这样叫他,容湛也是一愣,但是他终是眸色平静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云菲,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   云菲微微一笑,长长的睫毛垂下,半晌才抬眸,“是要将我送到警察局?”   容湛拿出了手机,翻到了赵乔给他发的那张图片,然后将手机放在她的面前。   云菲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图案,然后笑了,“这是你送给姐姐的耳坠子。”   容湛薄唇抿了抿,“看来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和你姐姐之间的那些事情,。”这是云茜十八岁生日那天,他送给她的耳坠,不见得有多名贵,但是却是他亲手设计的款式,这世上,也只有这一对了。   云茜和他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公开来说过,可是原来云菲都知道。   云菲点头,“对,我早就知道。”   容湛勾了勾唇,深邃的眸子看向她。   云菲也丝毫不回避他的眸光,反而再次将桌上的手机拿起来,点开上面的图片来看,看着看着就笑了,“既然这是你送姐姐的耳坠子,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难道不见了,还是你怀疑我偷了。”   “你确实偷了。”容湛的声音温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你想要我怀疑到她,可惜,大概你不知道,你姐姐从来都不会带这双耳坠……”   “所以,因为她从来不带,你就怀疑到我来了么?”   容湛凝着她,眸光带着一丝凛冽,“那个小孩叫小多,患有自闭症的一个孩子,平时没什么事,但只要别人一碰到他母亲给他留下的那条链子,他就会发狂,孤儿院的孩子宿舍,外人进不去,可你不一样,你在那里十多年,和那里的院长,老师交情十分好,甚至于,你还有另一个身份——孤儿院的副院长,除了孤儿院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你这个身份,所以,云菲,你不是外人……耳坠,是你故意落在那里的……”   云菲也看他,似乎丝毫不畏惧,“你都说孤儿院外人进不去,难道我会不知道这项规定,而把姐姐的耳坠放在那里?”   容湛淡淡一笑,一字一顿,“在我今天说出来之前,你确实不知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能自由进入……”顿了顿,“孩子们十一点半下课的,你们在十一点抵达的孤儿院,十一点零五分的时候,严欢离开院长的办公室,十一点零八分的时候,温凉离开了院长的办公室,而你,在十一点十七分的时候离开了,你在那一段时间去的宿舍,你故意选择了在高台上发小礼物,为的就是制造出那一件事,赵乔被安排的远,出事的时候,那些孩子因为惊慌,一直往后退,将她团团围住,赵乔脱不了身,要不是严欢的话,温凉真的要出事了……”   云菲安静了一会,脸色已经苍白的近乎透明,可她还是道,“这都是你的猜测,你有证据么?”   “云菲,没有证据,我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容湛边说边站了起来,“警察估计在半个小时后到达,利用无责任能力的人犯罪的间接正犯,要承担所有的责任……,即使故意杀人未遂,你最少也要被判三年,我曾想过,如果温凉真的出了点什么事的话,我不会这么将你送如警察局,我会让你尝一尝一样的痛苦,她是怎么样摔下去的,你,就是怎么死的……”   云菲一僵,继而浑身冰凉,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一样,她颤抖个不停。   她看着容湛开门出去,终于出声喊住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容湛,你真的这么狠?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竟然要将我亲手推入监狱,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做,全是因为你?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   容湛没有回头,手握着门把,“那云菲,你在想着将温凉送进地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那是两条人命,哪怕你想过一点点,你都不会这么做,所以,云菲,你需要一个地方反省,一个安静的地方……”   容湛说完,将门关上,大步离开。   楼上,传来很大的声响,是东西被砸碎在地上所发出的声响。   云先生和云夫人担心的在楼梯口处张望,看到容湛下来,云先生指了指楼上,“阁下,我家菲菲怎么了?”   容湛对他礼貌的点了点头,“云叔叔,我先走了。”   楼上的声响似乎更大了,云夫人再也顾不得其他,奔到楼上去,云菲正坐在一堆被她摔得七零八碎的东西上,她的右手被瓷片弄到,流了许多的血。   “菲菲……”云夫人大骇,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叫医生!”   云菲的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菲菲,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云夫人凑近了才听到云菲所说的话。   “她,他要亲手将我送进监狱……”   云夫人大惊,一时之间回不了神。   *****   窗外,夜色正浓。   容湛站在窗前,手里捏着手机,“阿姨,您不用说了,云菲做错了事,那她就该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自己不放过她自己,事到如今,没有人能帮的了她,只有她自己……”   “对不起,所有想要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恕我无能为力……”   在容湛说完这句话之后,手机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很大的声响,是云夫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对着容湛大哭大骂。   云菲犯了这样的事情,又是容湛将她送进警察局的,没有人能帮的了她,即使是云茜,也不能,只有容湛能放过她,可是容湛却怎么都不肯,云夫人情绪都失了控,谋杀一国的首相夫人,这样大的事情,即使他们云家是百年的世家,也帮不了她……   容湛很耐心的等云夫人说完,然后才道,“抱歉。”   他挂了电~话,对着窗外,没有转身。   温凉将他和云夫人的全部对话都听在了耳内。   她是震惊的,原来这事情背后的黑手,竟然是云菲,她没想到,或者可以这样说,没有一个人想到的。   温凉永远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云菲时,她脸上很苍白,但是却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   是什么样的东西让她变成了这样。   可怕的执念……   温凉慢慢的走着,来到容湛的背后,伸出手轻轻的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   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知道容湛此刻不好受。   云菲毕竟与他一同长大的,她在他心中,也和严欢一样吧,像是个妹妹一样的存在吧。   这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湛缓缓地转身,将温凉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将她放下来,他俯身凝视着她,“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令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和伤害?”   他顿了顿,似乎很小心翼翼的,也似乎很害怕知道答案,但却还是问了出来,“温凉,你后悔过么?后悔认识我,后悔和我结婚,后悔决定和我在一起?”   温凉怔了怔,唇角噙着笑,双手缓缓往上,勾住他的脖子,唇瓣轻贴在他的耳畔,“没有,容湛,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遇到你……”   容湛高大的身躯恍然一僵,狂喜在心间蔓延。   他多害怕她说她后悔了……   因为这样,他会以为是他一个人在坚持……   他会以为是他在强迫着她……   也因为,他从来都不后悔遇到她,而且,他很庆幸……这一生,有她在身边……   *************   再说一下哟,明天有万字更哟,么么哒~~   ☆、138、拭目以待   138、拭目以待   这些天,铺天盖地的新闻全是关于C国最有声望的百年世家,云家二小姐被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起诉的事情。   几乎开了电视,看了报纸全是这样的报道。   这件事之所以在国引起这样大的轰动,一是因为云家在C国的影响力,二是因为云菲谋杀的对象,是C国当今的首相夫人。   在国民们眼中,其实这件事不难理解,不过可以用简单的一句话来理解: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因为云菲早在温凉出现之前,就是国民眼中,和容湛最相配的女子的,就是由于温凉,她才不能嫁给容湛钶。   国民们想,这样的她,其实早就怀恨在心了吧。   后来,温凉怀孕,这件事情便爆发出来了。   看到这样的消息出来,国民们无一不摇头叹息的,本来云菲是多美好的一个女人啊,怎么最后会踏上了这一条路闽。   这件事情引起的轰动那么大,几乎人尽皆知,她算是毁了。   这正是印证了一句话,往往当人站的越高的时候,摔得也会越重。   往常萦绕在云菲身上的光环太多了,出身名门,长得美丽大方,又有一身的才艺,还是C国的慈善天使。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她出来,她也不再是大家眼中那个清澈的灵动的女子了。   云菲这样的事情,影响至深,云茜作为C国的王后,自然要站在中立的态度,至少表面上要这样做做样子,所以当媒体采访她的时候,她只说,如果真的是云菲犯了错的话,她应该得到惩罚。   而云夫人早就没有了往常贵夫人的那种矜持与冷傲,她三番四次的给首相府打电~话,或者来到首相府,皆被人拦下。   她试过给容湛打电~话,容湛说无能为力,她便想着从温凉处入手,希望温凉能够放过云菲。   可她忘了,触犯了国家刑法,又怎么能私底下说解决就解决了呢?   何况,纵使温凉知道云菲会这样,是因为她太爱容湛了,但是她不认为这就能构成她狠心要将她和她的孩子毁灭了的缘由。   她不是圣母,不能宽恕每一个人,尤其是想要将她腹中的孩子害死的凶手。   她不会心软的想要去原谅。   所以,任由云夫人怎么闹,她始终被陈彤拦阻在首相府的门外。   这样的大闹,其实徒增的也只是云家和云茜的烦恼而已。   云菲被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起诉的第五天,云夫人又出现在首相府门前了。   这一次,她又在门口大闹吵着要见温凉,她的面前却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车,车门被打开,云茜缓缓地从车里走出来,冷眼的看着已经完全没有了往常模样的云夫人。   “妈,你给我回家去。”她指着车,让她坐上去。   云夫人看到是她,就嚎啕大哭,“云茜,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的妹妹都已经这样了,眼看着就要进监狱待几年,而你呢,竟然冷眼旁观,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将她回了的啊,我白将你养活的这么大了,你竟然就是这样的对待我们的……”   “那你呢?”云茜冷笑连连,“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在外人眼中,我是云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顶着无数的光环出身,我被你们捧在手心里,可是你们都该心知肚明,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事,我总是排在云菲的后面,只有等她挑完了,不要了,我才能要,你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对我多好,可是你抱过我么?亲过我么?哄过我么?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很多事情,要靠自己的手去争取……你其实也知道我和容湛之间的感情的,可是不巧的是,云菲也爱他,而我们两姐妹之间,有一个人必须要嫁给陛下,你为了云菲,竟然向我下跪……”   云茜一字一顿,“你-求-我-把-容-湛-让-给-她,你记得么?我不肯,你就几天都不吃饭……”她冷哼一下,“天底下有你这样的母亲也算是奇葩了,偏心到我都要以为自己是你捡来的,而不是你生的……”   “你口口声声说我冷眼旁观,你自己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能帮她么?证据就摆在眼前,我怎么帮她洗脱罪名?容湛也不是吃素的,她差点要了温凉和他孩子的性命,他怎肯罢休?!还有,你在说我没有良心之前,请您先想一想,在这件事上,云菲又是怎么对我的?她可是想要栽赃我,要致我于死地!”   云夫人整个人都颓然的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可她怎么都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管她……”   “我也是你女儿,你有想过要管管我么?”   云夫人恍然一怔,然后走过去紧紧的抓住云茜的手臂,“茜茜,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但是你救救菲菲好不好?”   云茜冷笑一声,抹掉眼角的眼泪,她又恢复了那个高贵冷艳的王后,“事到如今,没人救得了她,你别三天两头的来首相府闹事,只会给我们云家还有我丢脸,知道么?!”   她说着吩咐两人将云夫人扶起来,“现在,给我立刻回家。”   云夫人依旧不肯,可是哪里敌得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她被架上了车。   云茜抬眸望向首相府那道大门,精致的唇角冷冷的勾起。   温凉,你能不能生下那个孩子,且拭目以待。   ……   “陈管家,门外的是谁?”陈彤从门口进来,苏唯久问道。   苏唯久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一回来便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女人。   她知道有一个女人是云夫人,来C国几天了,倒也清楚了一些事情,只是年轻的那个女人呢?   “苏小姐,那是我们C国的王后云茜。”   “……”苏唯久了然的点头。   原来是云夫人的另一个女人,直觉告诉苏唯久,那个叫云茜的女人,也不简单。   苏唯久对新鲜事物都很好奇,每到一个地方,总要走遍那个地方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C国国都这样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城市,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所以,这些天,她几乎每天都出门。   可裴亦不一样,她比较喜欢安静,不爱外出,所以,她基本都是呆在首相府的、   她正往里面走的时候,温凉从楼上下来了,“久久,你回来了?”   苏唯久一看到温凉就扬起唇角,笑了,“是啊,我回来了。”   “今天去了哪里?”   “你们这里不是有一条风情大街么?我去了那里。”   要是往常,温凉一定有兴趣听苏唯久讲诉她的感想和所见所闻,可是今天她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然后什么话也没说。   苏唯久也觉察到温凉的不对劲了,她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只见那里苍白的可以。   “温凉……”苏唯久刚想出声,却看见温凉的身子摇摇欲坠的模样,她赶紧伸手去扶她,“你怎么样?”   “久久,我不舒服……”温凉很缓慢的说出这几个字,连带着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她一只手紧紧的扶着小腹。   苏唯久知道她的身体情况的,忙喊道,“陈管家,叫国医过来。”   温凉抱回了房间,她已经痛得快昏迷过去,可是却犹自忍着一口气,怎么都不肯睡过去,因为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她想确定孩子是不是会没事。   所有人都围在温凉的房间,包括裴亦。   国医正在为温凉做检查。   “情况怎么样?”众人的背后传来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   容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温凉,走过去,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望向国医。   国医眸光有些微微的闪烁,“阁下,夫人的情况暂时稳住了……”   只是暂时……   谁都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容湛轻拍着温凉的后背,“温凉,你听到了,孩子没事,先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温凉皱了皱眉,越来越紧的,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给她带来的疲倦,她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国医和容湛去了书房。   “阁下……”国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情况怎么样?你如实交代。”容湛的声音冰冷。   “随着孩子的长大,夫人的身体要承受的会越来越多,像今天的这种情况,以后会时有发生的……”她眉目敛了敛,“我本来不建议夫人将孩子生下的,可是如今孩子已经三个月大,再拿掉也已经不可能……”   国医绕来绕去,还是想说,她对于温凉的病,无能为力。   看容湛一直没有说话,国医壮着胆子道,“阁下,现在只能看裴亦有没有办法了,但是不知道她能不能……”   “你先走吧,我想静一下。”容湛在她还没说完,就淡淡的出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因为她要说什么,容湛都懂。   什么都懂……   他只怕自己,就算找来了裴亦,还是无能为力……   ***   佣人已经陆续离开,现在房间里,只剩下躺着的温凉,和站着的苏唯久,裴亦。   苏唯久走过去,去了浴室拿过干净的毛巾,帮她擦拭去额角处的冷汗,然后将她的双手都放进被子里面。   她没有转身,就这样对裴亦说,“裴亦姐,你能不能帮帮她?”   裴亦怔了一下,半晌才轻轻叹气,“久久……”   苏唯久知道裴亦的心结没那么容易放下来,可是她同时也知道,温凉的情况不能等了,她不是要逼她,而是,这已经没有法子了。   “裴亦姐,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个人情?”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可是裴亦自己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忘记,“记得。”   “那我如果说想你帮帮温凉呢?算是还我的人情好么?”苏唯久转过身,眸光带着祈求。   “久久,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发过誓……”   “我知道。”苏唯久浅浅的笑了笑,“但是裴亦姐,你以为你这个样子,你妹妹就安心了?你是最疼她的姐姐,她也想你好,她不想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三年前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身上?你以为这样子你妹妹会乐意见到么?你以为你这样子,她还会回来么?”   苏唯久一直是那种温温淡淡的人,很多的时候,总喜欢对着别人笑,她很少疾言厉色的和别人说话,只要别人不触及她的底线,她都好商量。   这是裴亦认识苏唯久这么久以来,苏唯久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有些事情已经闷在苏唯久心里很久了,她不是不想说,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说。   裴亦这样的人,不应该活在过去,她是这么有才能的人。   裴亦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苏唯久刚想说话,却忽然纤巧的眉心紧紧的皱着,裴亦觉察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事。”苏唯久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些颤抖,她唇角扯动了一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头有点晕。”   “怎么老是头晕,去做了检查没有,什么问题?”裴亦紧紧的凝着她。   苏唯久笑了笑,嘴角下有两个很浅很浅的酒窝,“不过是头晕,这点小事不用去做检查,我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见裴亦还是一脸的不相信,苏唯久无奈的叹叹气,伸出几根手指,“我发誓。”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注意点。”   “知道!”苏唯久点头。   “那裴亦姐,温凉她……”头还是传来一阵一阵的痛,苏唯久强忍着。   “我试试。”良久,裴亦才轻声应道。   ……   裴亦答应了下来,当天晚上就和温凉的医生讨论了温凉的身体情况。   很晚的时候,裴亦才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在苏唯久的隔壁。   路过苏唯久的房间时,那里还亮着灯。   苏唯久有黑暗恐惧症,从来不敢关灯让自己处在黑暗中,所以即便是夜里睡觉的时候,也一直开着灯的。   时光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它的洗礼。   他们都变了。   曾经的苏唯久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可是现在的她,满身的伤痕。   四年的时间,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先是失去了一个孩子,再来就是她相依为命的母亲离她而去,她被人当成疯子送进过疯人院,她患上了黑暗恐惧症,远走他国三年,她的笑容不再纯粹,总是带着淡淡的伤痛……   苏唯久总喜欢很晚才睡,一个人待到很晚,不知道在捣弄些什么。   可是今晚,也许是她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当裴亦打开她房间门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裴亦没有关灯,而是小心的将门关上。   *********   还有一更,中午或者下午出来。   ☆、139、那你会不会累?   139、那你会不会累?   苏唯久睡了许久,一整个早上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中午的时候,过来看温凉了,脸色却比温凉的还要苍白。   她是过来和温凉道别的,起来的时候,她就收拾好了为数不多的行李,订了机票,准备回H国了。   苏唯久走到温凉的床边,对她笑了笑,“温凉,好好保重身体,我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久久……”温凉皱了皱纤巧的眉心。   “裴亦姐,你留在这里,我走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钶”   裴亦没想到苏唯久这么快就要回去,而且这决定做的这么的突然,突然到她都觉得茫然和不可思议,“不在这里多呆一会么?”   “不了。”苏唯久笑了笑,“我已经在外面漂泊太多年了,我应该留多点时间去陪女儿和妈妈……”   “久久……”裴亦听得心头一跳,总觉得有些不安,想从苏唯久脸上找出些不对劲,可是她唇角却一直噙着一抹和煦的笑容闽。   放她一个人回去没有问题,可是苏唯久这丫头有一个坏毛病,身体不好,老生病,每次一生病,却不爱吃药,打针,陆范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托裴亦好好看着她。   现在她一个人回去H国,她人又在C国,隔得这么远,她怎么照顾她?   苏唯久看出裴亦心中所想,捏了捏她的手,“裴亦姐,你放心,我以后生病了,真的会好好吃药的,毕竟,身体是我自己的,我也想活的长久一点是不是?”   裴亦还是觉得不妥,刚想出声叫住她,可是她已经走出了温凉的房间,她的行李早就拎在手中了。   裴亦想跟出去,可是温凉却叫住了她,“裴小姐。”   “夫人。”   “让她回去了。”温凉定定的望向门口处的方向,然后吩咐陈彤让司机送苏唯久去机场。   关于苏唯久的事情,温凉曾经问过容湛,她也算是知道了一点,但不多。   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还有不想让人触及的那一块,所以,她从没问过苏唯久。   云菲第一次庭审的那天,温凉离开了C国。   这是裴亦建议的,温凉现在的身体情况,她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来养胎,她的身心需要得到放松,可是留在C国的话,终究是会发生太多的问题,总有一些顾及不到。   赵乔与裴亦随着温凉离开,这次选择的是A国的一个很具有古典风韵的小镇。   这里的房子全都邻着江河而建。   温凉现在住的房子,只要一打开窗户,下面便是清澈的江水。   容湛几乎是一周来一次,深深平时在温家,偶尔的时候跟着容湛一起过来。   裴亦每天都要为温凉检查一次身体,随行的营养师会搭配好温凉每天要吃的东西,等到容湛过来的时候,他就会亲自下厨煮东西给温凉吃。   经常的时候,招呼赵乔和裴亦她们一起吃,赵乔和裴亦就会将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般,首相大人的这等殊荣,她们可不敢随便享受,还是留给首相夫人吧。   温凉每天都要出门两趟,早上和晚上。   她喜欢这里光滑整洁的青石板路,还有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   尽管这座城市的经济已经很发达,可是位于这座城市的这个古镇,却依旧被保持的很好,几乎没有怎么被损坏。   温凉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张曼迪,这女人本来无论出现在哪里总是带着耀眼的光芒的,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身穿深普通的衣服,也没做什么打扮。   很平常的样子。   平常到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她就是那个在屏幕上光芒万丈的大明星。   张曼迪站在桥上的,温凉上了阶梯,便看到她了。   两人都怔了怔,当然都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彼此。   温凉想上桥去,可是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赵乔很小心谨慎了,拦在她面前,“夫人。”   温凉笑着摇了摇头,走上桥去。   张曼迪淡淡的笑了笑,“夫人,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她的眸光微微的下移,落在温凉的小腹处,应该是有四个月大的身孕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温凉身体太过于纤细的缘故,她的小腹却并没有很明显的看的出来。   “夫人,要去那边坐坐么?”张曼迪出声。   温凉点头,“好。”   张曼迪很明显的是过来散心的,只是为什么会选择的是这个其实并不十分出名的古镇,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邻着江边的一间很安静的雅间。   张曼迪望了一眼外面的景色,“夫人,你觉得这里美么?”   温凉由衷的喜欢这里,“美。”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   温凉一怔,原来张曼迪竟然是A国人么?   张曼迪看着温凉,“我是A国人,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改嫁,嫁到了C国,我十八岁的那年,从这里出来,去投奔了我母亲,那时候的心还很纯净,想要的也不多,只想好好的赚钱,回去给我父亲享福,可是在外面的世界待得久了,才发现自己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膨胀,到了最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我是很爱霍沐汎,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只是爱他这个人,我还爱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所以为了能让他不会一无所有,我想了很多法子,最后觉得也许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就会和我结婚,没想到这样造成他那样大的反击,霍老甚至也因为这样病发……”   “我太过于追求这些东西了,沉迷在这些世界里面,什么都不管不顾,明明当初从这里出来的时候,我曾在心里对自己发过誓,说要让我的老父亲过上好的生活的,可是,没多久,我竟然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刚开始的时候,我两个月回来看一次我的父亲,后来,五个月,再后来,一年……而这一次,距离上一次我见他的时候,已经快三年了,我竟然是回来参加他的葬礼的,夫人,你觉得我可不可笑……他生病近一年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我……”   张曼迪安静了许久,望向温凉,“夫人,对不起,和你说了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温凉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侍者将菜都端了上来,其中有一盘他们这里很出名的辣菜。   温凉一向吃不得辣的东西,现在怀孕了,更不会吃,这是张曼迪点的。   菜端上来的时候,张曼迪用筷子夹了满满的一碗,然后低头吃。   温凉光是看那颜色,闻着那味道都知道这菜有多辣,可是张曼迪吃了许多。   渐渐地,她嘴唇,鼻子都红了,眼角也慢慢的泛红,眼泪流了出来。   温凉将纸巾递给她,张曼迪接过纸巾的时候,看了温凉一眼,满眼的通红,她用纸巾捂住嘴,眼泪淌满了整张脸。   借着这些辣菜,张曼迪肆无忌惮的哭了出来,温凉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什么话也没说,等到张曼迪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对温凉笑了笑,“夫人,关于你和云家二小姐在前段时间的事情,我也有耳闻,现在在这里遇到你,我猜想你是过来养胎的,你放心,你在这里的消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也请夫人……不要告诉别人曾在这里遇到我,好么?”   温凉这时候还并不能体会张曼迪说这句话的意思。   今天是周五,时间不早了,她也该回去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容湛在晚上的时候,应该会到达。   这一个月里面,他都是这样来回跑动的。   有时候,温凉经常在想,还好这座小镇离交通方便,从市中心的机场到这里的路程也还好走,不然容湛得多累啊。   温凉原以为要晚点才能见到容湛的,可是没想到一进了家门,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已经嵌入骨血的英挺身影。   他正坐在客厅里面,在闭目休息。   温凉小心翼翼的靠近,无声息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本想吓他一下的,可是在她刚坐在他旁边的时候,容湛就醒来,结果是她没吓到他,倒是他将她吓到了。   因为她刚凑过去,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他就从沙发里起来,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脸去,毫无缝隙的吻住她的樱唇。   温凉真的被他吓住了,眼睛瞪大,小嘴微张。   哪知,正好是这样,就给他逮着机会,入侵她的嘴里,攻占城池。   温凉余光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赵乔和裴亦,她的脸狠狠的一红,伸手去推容湛。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在这么多人面前,就……就……   可是,其实在场的,似乎都对容湛这样的动作司空见惯了,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们都会很自觉的将头扭到别处去,脸上也没什么不自然的神色,倒是只有温凉极其的不自在。   “容湛。”推不开他,温凉就叫他。   容湛知道她的心思,低笑一声,“他们都看不见。”   “……”温凉无语,他当别人都瞎了不成,虽然看见过太多次了,他们在视而不见,可也不代表他每次都能这样的胡来啊。   她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肩膀,“我累了。”   果然还是这一招最有效,容湛立马句放开了她,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那进去休息一下。”   温凉当然是骗他的,所以先是闭着眼睛,任他抱着,上了楼才敢睁开眼睛,也不好意思和赵乔她们对望着的。   到了楼上,她才道,“深深没吵着和你来?”   “有。”容湛轻轻一笑,“但每次过来,两天又要回去,她还小,会累着她。”   “嗯。”温凉往他怀里靠了靠,赞成他的话,“那你会不会累?”   容湛唇角轻扬,“不会。”每次要过来见他,他就会很开心,怎么会累?   “骗人……”温凉轻轻的道了一句,每周这样来回的跑,怎么会不累……   她这样说,容湛也只是轻笑,并不反驳她所说的话。   温凉知道容湛每次过来都要去和裴亦谈谈她的身体情况的,所以在他将她放在房间内,离开去找裴亦的时候,温凉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其实精神好得很,只是容湛在那么多人面前,吻她,她觉得丢脸,才骗骗他,说自己累了而已。   开了窗户,她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   三月份的天气,算不上寒冷,可是也还没热。   温凉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是萧南希打来的。   萧南希都是在中午的时间给她来电~话的,每天一个,从不间断。   询问了她的身体情况之后,才会和她说其他的话,这一个月内,带来的消息,基本就是关于云菲的了。   可是今天,她有新的消息。   也不是她特意要传递给温凉听,只是她在打电~话的时候,刚刚办公室的那群女人趁着午休时间在讨论八卦,而刚好的,又在讨论霍沐汎和张曼迪之间的。   谈得兴起,吵吵嚷嚷的。   温凉听不清萧南希在说什么,便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怎么这么吵?”   萧南希随意的看了一眼正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的那群女人,翻了个白眼,“你也在这里工作了许久了,该知道市场部这群女人工作的时候,能力很好,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爱八卦甚于生命……”   “那倒是。”温凉忍不住就笑了。   “这次谈论的主角又到谁了?”温凉听这声音,便知道那边谈得有多兴奋。   “前两天还是云菲和你们的,今天就换了主角了,知道是谁么?”   “谁?”   “霍沐汎和张曼迪。”   听到萧南希说张曼迪,温凉就想起刚刚在外面遇到张曼迪的情况,总觉得她有些奇怪,不过她的老父亲刚走,伤心也是必须的,所以,那时候温凉也没多想。   再说霍沐汎了,她已经几个月没看到他了,关于他的消息,最近也是传出来的少。   这个霍少,以前,除了他的工作能力让各大报纸争相报道之外,他的花边新闻也曾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近来,他形势异常的低调,很少见到他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更别说那些所谓的花边新闻了。   人人都说霍少定性了,准备成家了,不再流连花丛了,而那个让他安定下来的女人,就是张曼迪。   “怎么了?”温凉问了出来。   “张曼迪怀孕了。”   温凉怔了怔,想到张曼迪刚刚还吃那么辣的东西……   “但是好像是不见了,经纪公司那边也找不到人,本来她的电影在这周开拍的,因为女主角没出现的原因,也挺拍了,还有各种广告啊,通告啊等……”萧南希娓娓道来,“张曼迪那么红的人,她这样突然消失了,所以你说啊,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也并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她的经纪公司已经出来证实了。”   ****   你们好好珍惜这几章的温馨片段哈,接下来会咋咋咋的,你们懂得,弱弱的问一句,我能求点道具么?最近你们都好安静,大米好忧桑~~/(ㄒoㄒ)/~~   ☆、140、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   140、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   温凉想到了霍沐汎那时候给她说的事,关于霍老和张曼迪合伙给他下药的事情。   孩子会不会是那时候怀上的?   那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   霍沐汎应该早就知道了,不知道他作何感想,他虽然厌恨张曼迪做了那些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既然已经怀孕了,孩子总不能不要的吧?   可是明显的张曼迪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这里钶。   温凉捏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呆,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已经答应张曼迪不会告诉别人,曾在这里遇到她,那就要遵守对她的承诺。   不管她是真心想避开其他人,还是怎么样的,都由着她吧。   她相信,霍沐汎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她觉得自己身上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实在没有精力去想他人的事情闽。   最重要的是,她要将身体养好,这样才能让孩子平安的出生,这是她答应过容湛的事情,也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她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这样想着,她脑子也不再有其他的想法了,本来萧南希给她说这些,也想让她当成八卦来听听的,萧南希可不想这些事情会影响到她。   温凉挂了电~话,刚想转身去看看容湛回来没有,不料却撞上一面铜墙铁壁。   她揉揉被撞疼的额头和鼻子,挺翘的睫毛微掀,去瞪那个将她撞疼的罪魁祸首。   可那罪魁祸首一点愧疚的样子也没有,反而笑得很妖孽,那笑容足以把人的呼吸都夺走。   温凉发现自己就这样盯着他的脸看,呼吸都有些紊乱,不由得暗骂自己没有出息,她将眸光移开来,刚想越过容湛离开。   却被容湛一把抓住,他心情很好地样子,修长的指捏了捏她的鼻尖,“裴亦说你这周很乖。”   温凉伸手去拍他的手背,“我一直很乖。”   “是么?”容湛的声音里,尾音特地拉长,显示他对温凉说的话表示很怀疑。   “那当然。”   “好。”容湛点点头,“既然你这么乖的话,我是不是该奖励奖励你?”   还没等温凉问他是什么奖励,他长指就托住她纤细的后颈,低下头来,“现在奖励你一顿下午茶怎么样?”   “不要。”又是吃的,温凉想也不用想的就拒绝,来到这里,她除了睡,就是吃,她显然的对他这个奖励很不满意。   容湛听到她这样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唇角反而缓缓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让温凉看的心惊。   她往后退了几步,刚想从他眼皮底下溜走,却被他眼明手快的一把逮住,扣住了她的腰身,然后矮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温凉有不好的预感,她拼命地挣扎,想从他身上逃离开来。   果然,他薄唇就轻贴在她的耳郭处,“我也觉得那奖励不好,不如我们换一个。”   啊——这人,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  “我不要。”温凉这会连瞪他都不起作用了,他依旧笑得妖孽。   本来房间也不大,窗边离那张大床也就十几步的距离,容湛却在这十几步之内,将她身上的衣服剥个精光。   他的眸光火辣辣的落在她裸~露着的身体上,温凉脸一红,动了动身,将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乖一点,你看你再乱动,宝宝可就要抗议了。”容湛低沉带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他原来还记得她有了宝宝啊,她还以为他此刻禽~兽的什么都忘记了。   她想什么,容湛都知道,半跪着将她放在柔软的床褥里,“刚刚我就是问了裴亦这个问题来了。”   “……!”温凉的脸狠狠的一红,他竟然和裴亦讨论这个问题,她还要不要活了?!   温凉觉得容湛这男人,平常挺正常的一人,怎么一到这些事上,就像只禽~兽一样,连脸皮似乎都不要了呢。   温凉脸上热的可以,她瞪了容湛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决定暂时不和这禽~兽说话。   容湛很快将她翻回来,“想不想知道裴亦是怎么说的?”   怎么还是这个问题,“不想。”   容湛还是笑,缓缓地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的唇角,“她说,最好不要。”   他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温凉听到他说的这句话,脑子“轰——”的一声,呆呆的看着他。   然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又被他耍了,故意做出这些事,误导她,让她以为他要行禽~兽之事,其实,他没有要那样做……   这男人,这男人……   温凉伸出脚去踹他,踢到了他的小腿上,弄疼的是自己,他握住她的脚踝,唇边的魅惑浅笑更深,“好了,老婆别生气,你一生气,老公就心疼。”   天——这是容湛所说的话么?   他叫她老婆,还自称自己是老公。   温凉觉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容湛这么的肉麻的?   温凉都觉得自己的脸红的烫的可以煮鸡蛋了,偏偏他还是一副戏谑的模样,看的温凉心里窝火。   容湛将温凉从被窝里捞出来,“其实吧,我想给你的奖励是,帮你洗澡,看吧,你又想歪了,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呢?思想太不纯洁了。”   温凉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听听,他还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他在误导她!   一从被窝里出来,温凉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意,她往下看,才发现自己浑身光溜溜的,又想溜回被窝里,却被容湛拉走了被子,“好了,该洗澡了。”   “时间还早。”温凉显然很不想要他这奖励。   “不早了。”   洗澡的时候,容湛磨磨蹭蹭的,将她的豆腐都吃了个遍,温凉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他说“不早了。”那三个字,按照他这样的洗澡速度,再给他几个小时,也不够啊。   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容湛的眸光落在她的小腹处,那么真的还没怎么显现出来,“孩子怎么都不长?”   温凉勾住他的脖子,“因为他长得像我,偏瘦。”   容湛摇头,“像你不好,瘦了会让人心疼。”   温凉失笑,任由他将浴巾披在她身上,“好吧,男孩子还是像你比较好,穿上衣服看起来颀长修挺,脱了衣服就……”   剩下的话,温凉没太好意思说出来。   她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容湛都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将她抱出来浴室。   温凉纤细的手指捏着他衬衣精致的钻扣,“我在想啊,我一定要增肥,最好能达到一百五十斤,然后还是天天要你抱。”   她意思是在说容湛现在几乎都不让她走路的了,都喜欢抱着她去哪去哪的。   原以为这样容湛肯定会说,不会再抱她的,可是容湛只是低眉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就算你变成三百斤,我还是喜欢抱着你。”   温凉眼眶微热,声音有些柔柔的,“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容湛轻笑,细细吻着她的唇瓣,“不是有这样的一句话么?”   “什么?”   “聪明的男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女人宠的无法无天,这样别的男人都受不了她的坏脾气,然后女人一辈子就只能属于那个男人的了。”   温凉一怔,唇角带笑,眉眼弯弯。   ……   在这座古镇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有温凉在身边,容湛总能睡得特别好。   可他依旧习惯了早早醒来,就像是在C国的那样。   起来的时候,温凉还在睡,容湛就低下头,给她一个早安吻,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然后醒来。   温凉迷迷糊糊的将他推开,还想补眠。   容湛将她从床上拎起来,“该起床了,懒猪。”   “容湛,我还困……”温凉的声音显得可怜兮兮的,尤为惹人心疼。谁叫他昨天晚上折磨了她一个晚上的,虽然他们没做那事,可是也差不多了呀。   虽然她还很想睡觉,奈何容湛是怎么都不让她睡了,逼得她刷牙洗脸,穿衣,然后下楼去吃早餐。   早餐的时候,赵乔传递过来一个消息,“阁下,夫人,等会镇上有活动。”   “什么活动?”温凉来了兴趣。   赵乔微微的笑了下,“庙会,夫人要去看么?”   温凉多数的情况下都是安静的呆在屋子里看书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也想出去放松一下,顺便了解一下这个古镇的风俗。   可她也知道,她能不能去的决定权在容湛手中。   于是,她只能看向容湛。   容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咖啡,“等会我陪你一起去,但是,不准松开我的手。”   庙会是这个小镇的风俗,容湛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将会怎么样举行的,但是必定是一个盛大的节日,街上人也一定很多。   温凉想去散散心,他能理解,但是,他也要保证她的安全。   温凉住的地方比较偏远,因为这里会更加安静。   所以热闹的庙会开始时,他们这里都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吃过早餐,容湛带着温凉出门。   温凉一袭米白色的麻布长裙,长发扎成了个麻花辫子,松松的披在肩上。   容湛是卡其色的休闲套装,一样俊美修挺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所谓的庙会,其实原先是由宗族祭祀衍伸出来的,在很久以前,他们举行这庙会,只是为了祭拜先祖,而后来,除了祭祀之外,还增添了许多的节目。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祭祀活动已经结束,也就意味着庙会正式开始了。   小镇居民临时在小镇中心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很大的棚子,入口处,就挂着各种各样的华灯,大多数都是红色的,寓意吉祥的鲤鱼,龙等的造型。   一进去就有很多的摊位,买各种各样的物品,大多数是这个小镇的特色东西。   温凉走到一个摊位面前,这里卖的都是纯手工制作的东西,有用瓷土烧成的小瓶子,做工一点都不粗糙,反而很精致,上面绘画着各种的花草。   温凉挑选了一个小瓶子,问摊主,这是什么。   摊主是一个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她似乎没有听到温凉问她的话,眸光一直看向别处。   温凉心里疑惑,随着她的眸光看去,刚好落在了站在她旁边的容湛身上。   因为温凉要看这些小东西,便央求容湛松开她的手,此刻他在她后面,这一路上来,两人也没交谈,或许别人以为他们是不认识的。   似乎是感觉到温凉正看着她,那小姑娘回过了头,脸一红,“这个,是我做的一个牙签盒。”   温凉一怔,笑了出来,做的倒是挺好的,怎么会是一个牙签盒,而是上面还没开小孔呢。   她将那个所谓的牙签盒放下来,眸光无意中又看到小姑娘,她的眸光依旧往前看。   温凉摇摇头,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明明身上有这样的一道目光,可是容湛却若无其事的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要买么?”   温凉摇头。   注意到小姑娘受伤的眸光,温凉捏了捏他的大掌,靠近了他道,“你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   容湛伸手狠狠的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然后揽着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原先的庙会只是这个镇上的居民或者是隔壁几个镇的居民过来参加的,后来,这个小镇慢慢的成为了著名的旅游景点,虽然现在是旅游淡季,但是也还是有很多的人,专门挑这个时间来看这里热闹的庙会。   温凉之前是从没听说过这个的,只觉得自己这回是赶巧了。   庙会持续两天。   在这个长长的棚子的最里面,有一个很大的也是临时搭建的戏台。   晚上会在这里表演节目……   温凉他们自然待到晚上,因为容湛觉得晚上会更多人,所以在大致逛了一下,便带着她回去了。   温凉现在特别爱吃甜的和酸的,回去的路上,容湛给她买了甜点和一些酸梅。   那些梅子,光是闻着就特别酸,温凉却吃的津津有味,还拿了一颗放在容湛的面前,“要吃么?”   容湛英挺的眉宇微微皱着,刚想摇头,不料温凉却一下子就踮起脚尖,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酸梅子塞进他的嘴里。   “不能吐出来。”   容湛眉心皱了又皱,才极其困难的将那颗梅子吞下。   温凉在一旁笑得,眼眸弯弯,唇边梨涡浅现。   这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画面会被定格了,于当天的晚上,就被发送到了别人的电脑前。   来回的翻看那一张照片,放大了又放小了,就想从中找到一点他们笑得那么开心的破绽。   其实是假象,是不是?   可是,找不到破绽!   云茜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太突然,也因为太用力,她碰到了桌面上的一杯水,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她门没锁,路过的佣人敲门后,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王后……”   她刚想走进来收拾东西,却被云茜摆手,“你出去。”   “是。”   “等等。”   佣人转回了身。   “陛下回来了么?”   “回来了,正和莫秘书长在书房谈话。”   云茜冷冷一笑,现在的严明轩倒是丝毫不在意容湛每周离开一次C国,表现的好似十分的在意温凉的身体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弥补么?会不会太晚了……   要是温凉知道四年前他对她做过的事情,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云茜这样想着,只觉得胸腔处那股炙热慢慢的淡了下来,望向电脑屏幕那张被她放到最大的照片,她忽然勾唇一笑。   *****   突然觉得我这章节名取得好隐忍遐想啊!   ☆、141、有你在,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141、有你在,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四月份,正是多雨的季节,而且,并不如夏雨那般,来的快,去的也快,而是一直都是细雨蒙蒙,连续很多天。   萧南希坐在窗台处,望着外面的雨滴打落在江水上,在慢悠悠的啃着瓜子。   她这是趁机休了几天的假,飞过来看温凉的。   萧南希哀怨的看着这天气,从窗台上跳下来,“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温凉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天气都是这样的。钹”   “本来还想着过来游玩一下这古镇的,哪知道会撞上这样的天气。”萧南希说起来,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温凉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来继续练字。   她现在白天的时间,一有闲暇,都会用来练毛笔字银。   练写毛笔字,可以修心养性,令心都安静了不少。   萧南希看见她在很认真的写字,凑过去,趴在桌上,眸光在她身上打转。   温凉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你怎么这么看我?”   “凉凉,我发现你变了。”   “哪里变了?变丑了?”温凉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是不是肥了?没法子,最近吃的太多太好了。”   “不是。”萧南希摇头,“我觉得你虽然是丰盈了一点点,但你现在身上总有一种光芒了。”   温凉失笑,“说的我好像是圣母玛利亚一样,身上有那种光芒是吧?”   “错!”萧南希缓声道,“是母性的光芒。”边说边啧啧叹,“原来要做妈妈的女人才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说着,又伸手摸了摸温凉的肚子,“小宝宝,你说干妈说的对不对呀?”   温凉无奈的摇头,实在不能理解萧南希的思想逻辑,逼着深深喊她南希姐姐,现在又要做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干妈。   这辈分,她听着怎么那么乱呢?   摸着摸着,萧南希就奇怪了,“都五个月大了,怎么你肚子才这么一点大呢,像人家三个月大的一样。”   对于这个问题,温凉也很奇怪,但是裴亦说没事,让她不用担心,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态的。   萧南希把手从温凉的小腹处撤离开来,坐在了温凉的对面,眸光无意中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面上是一个女子,站在满地的花海中,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在呼吸。   女子长发飘飘,长裙摇曳。   萧南希靠近了看,指着那幅画,“这是谁画的?”这女子明显就是温凉嘛。   温凉抿唇笑了笑,“容湛。”   就知道……萧南希撇撇嘴,“别说,画的还真好。”   萧南希觉得无聊,又不能出去,就满屋子的乱转。   温凉无奈的语气,“南希,你不能坐下来么?”   “不能。”萧南希老老实实的承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安静不下来的。”   她既然这么说了,温凉也不管她了,她无聊,就随着她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她一刻不停的身影,温凉想起了一件事,“张曼迪回去了么?”   萧南希像是找到了话题般,笑眯眯的凑过来,“没有,都说她失踪了,不过我想,以霍沐汎的手段,要真想找她回来,那还不容易,但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有张曼迪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温凉怔了怔,不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处想起了敲门声,是赵乔,“夫人,今天的报纸。”   赵乔将报纸放在温凉的桌上,便出去了。   反正也是无聊,萧南希就翻起报纸来看,目光顿在一处,然后带着嘲讽的出声,“云菲被判了三年,我们的王后倒像是没事人一样,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温凉微叹,“她毕竟身为一国的王后,做什么事都那么多眼睛在看着,再怎么样,她表面上也要做的过去。”   萧南希将报纸放在她的面前,指了指一处地方。   上面的头条:G国王后邀请多国王后做客G国。   下面有一张拍的很清晰的照片,云茜站在中间,一身枣红色的优雅套装,将她整个人显得尤为的光彩照人,吸引人的眼球。   “最近翻开报纸新闻都是她的消息,她在这一个月内到处访问,而云菲在这一个月内苦不堪言。”   温凉边练字,边和萧南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知不觉中,外面的雨竟然停了下来,天空也放晴了。   一束干净温暖的阳光从外面射了进来,因为是傍晚时分,这阳光显得特别的柔和。   萧南希很兴奋,这是她来这里三天了,第一次见到太阳光。   也就意味着,她不用再呆在这里了,她终于可以出去外面走走了。   萧南希要温凉作陪,却又想起了一件事,“今天周五,容湛会不会过来?”   温凉摇头,“他刚打电~话和我说了,今天内阁有一个重要的国会,他没时间过来了,他说明天再过来。”   其实温凉想叫他不要过来的,毕竟只是一周而已,可是容湛坚持,他说要亲眼看到她好,他才安心。   反正也是拗不过他的,温凉也只好答应,只说让他今晚要好好休息。   萧南希也出生并且生长在C国的一个小镇,可她家乡的那个小镇和这个小镇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这小镇有着古老的历史有深远的文化底蕴,可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那个小镇,却道出充满了腐朽与沧桑感。   和温凉一样,萧南希很喜欢这座小镇,她逛了许久,都不肯回去,直到天开始慢慢的黑了。   容湛在第二天很晚才到来,进门的时候,他的眸色带着几分凝重。   温凉准备好了吃的东西给他,他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晚上的时候,温凉拽着他的手臂,问他,“容湛,你怎么了?”他不似平常的模样,往常的时候,他看到她,唇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温凉不知道是不是政务上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她对这些一向不懂,却又觉得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忙。   也许她能做的,便是给他个安然舒暖的拥抱。   容湛朝她招招手,她靠近了他的怀里,“这周感觉怎么样?”随着孩子越来越大了,她身体承受的便要越来越多,容湛时刻都要关注她的检查报告,每天必然也要给裴亦打一次电~话。   温凉在他怀里摇摇头,轻声道,“我很好,宝宝在我的肚子里也很乖。”她柔软的双臂缓缓往上,圈紧了他,“但是你,怎么了?”   容湛低下头,对上她的脸,深邃的眸子像是黑洞般看不见底,“温凉……”他顿了顿,似在思考要不要说,或者是该怎么说。   “嗯?”温凉轻轻抬眸,与他的眸光相接。   容湛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云茜出事了。”   温凉一怔,眸子里有些不可置信,“出的什么事?”   “在G国失踪了。”容湛微微的皱了皱眉,半晌才缓声道,“今天早上的事情。”   云茜作为一国的王后,失踪了……温凉知道这样的事情有多严重,不仅会影响C国的民心,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她是在G国失踪的,一旦处理不好的话,那将会深深的影响两国的外交关系。   且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必然会引起人们的恐慌,认为恐怖分子竟然猖狂到这样的地步,连一国的王后都敢掳走!   所以,温凉知道,这件事出来之后,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封锁消息。   温凉双臂再次缠上容湛的脖子,将头埋入他的颈窝间,“知道是什么人么?”   容湛摇头,声音带着几丝黯哑,“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无论是G国还是C国,都已经派出人在秘密寻找和调查了,但是快一天过去了,一无所获,也许,只能等他们联系我们了。”   温凉点头,既然将云茜掳走,那么他们必定是有某种目的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目的。   温凉隐隐觉得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会牵涉到容湛。   有些害怕有些颤抖,温凉圈紧了他。   容湛捧着她的脸,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颊,“傻丫头,我没事。”   温凉拼命的摇头,眼眶都渐渐的红了,“不是,容湛,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还记得上一次我出事么?我和霍沐汎一起遭受枪击的那件事,后来查出是前首相的女儿所为的,我担心,这件事,和他们有关,其实,他们的目的,是你……”   她这个模样,容湛看着觉得满心的疼惜,长指轻轻地捏着她纤巧的下颚,低下头来,缠绵的吻住她,空着的一只手一直在慢慢的拍着,带着安抚性意味的在拍着她的后背,“温凉,别想太多好么?”   温凉还是摇头,这事情关乎他,她不能不想太多。   她担心他,她害怕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他来的。   容湛吻着她的眼睑,额头,眉心,“有你在,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   温凉是在半夜的时候被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的,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半夜三点钟。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容湛已经背对着她,站在窗边讲电~话。   屋内没有开灯,容湛的背影在月光的凹陷下,更显俊挺。   温凉靠在床前,将灯打开。   霎时间,房间内光亮一片。   容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灯光而回过头看了看,看见她已经坐了起来,他朝她淡淡一笑。   开了落地窗的门,他走了出去讲电~话。   容湛的这一通电~话讲了许久,温凉也一直了无睡意,就这么靠在床头处,双眸紧紧地凝着露台处的那抹身影。   温凉知道,她之前所说的,所想的,成真了。   那些人确实针对的是容湛。   温凉觉得心里倏然一酸,她突然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到竟然不敢再去看他的背影,她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腿之间。   很久很久,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略带着凉意的大掌捏着她纤细的肩骨,将拉了起来,容湛眸中带笑,“怎么了?这是预备要做鸵鸟……”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接下来的动作给弄得完全僵住了。   温凉竟然猛地向前去,义无反顾的吻住他,技巧完全青涩的吻,在他菲薄的唇上辗转吻着,眼泪滑落,涩涩的,滑进两人交缠的唇舌中。   容湛高大的身躯狠狠的一僵,然后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肩膀,捧住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温凉温凉……”他一遍遍的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到暗哑,“不用担心,我会没事。”   温凉不想让他说下去,她不想听,她怕听太多了,但时候他没法实现的话,她会恨他的,真的会恨。   她拼命的摇头,容湛就笑,去吻她眼角处的眼泪,“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么?”   温凉柔软的双臂紧紧的圈住他,脸埋进他的怀里,“你不身上不能有一丝的伤,连掉一根头发也不行。”   很少能听到她这样充满霸道和占有欲的话,容湛轻轻的笑了,“好,为了你,我连一根头发都不会让自己掉的。”   温凉轻轻的点头,依旧埋在他的怀里,很久都不舍得离开。   其实前首相的那件事,在她和霍沐汎遭受枪击之后,她便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还有更深的陷阱在等着他。   他们筹备了四年,此次归来,又怎么肯轻易的放过容湛,可是他也不能不去,因为云茜还在他们手上。   而且,她因为他才被抓去的。   所以,明知前面是深渊,容湛还是会去。   温凉不想他去,但也明白,他非去不可,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作为一国首相的义务。   可是,每个人都有私心的,她只是想要容湛好好的而已,他们一家人好好的。   刚刚他在讲电~话的时候,温凉已经知道了,他们指名道姓的要容湛去,别人都不行,否则,云茜就有性命之忧。   已经大胆猖狂到如此地步了,容湛怎么可能不是在冒险?!   温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很难受,难受到快要绝望的地步。   “什么时候走?”很久,温凉轻轻的吸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明天早上。”   温凉颤抖着将双手放在他的脸上,细细的凝着他,然后闭着眼睛,去吻他的唇。   气氛渐渐地火热起来,几乎要将这间房间点了起来。   容湛很小心的将她放在大床的中央处,吻遍她全身,每一下撩弄,都带来她轻轻的颤抖。   可是她没有像是往常那样,闭着眼睛。   整个过程,她都是睁着眼睛的。   似要将他的样子都嵌入脑海里,骨血里一样。   *****   么么哒~谢谢阅读~~   ☆、142、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142、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楚笙,你会不会很恨我,我又一次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里了,如果可以我愿意代他去,可他走的那么快,无声息的,连我的阻止都来不及……”严明轩静静的站在楚笙的墓碑前,和她说着话。   他这一辈子都是愧对楚笙母子的,年轻的时候,明明深爱楚笙,可是最后还是被迫着娶了凯瑟琳,甚至都不敢对外说,他爱的女人是楚笙。   楚笙生下的儿子,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身边,为了能让他见得光,他将他安排给哥战伯爵收养,听着他喊别的男人做父亲,而他无能为力。   甚至,楚笙到死,这世上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是他严明轩最爱的女人,她为他生下过一个孩子,叫容湛。   这一次,因为云茜的事情,对方指明了要容湛前去,容湛之所以会答应,虽然不想因为他,而让云茜受累,其实更大的原因是,那人在电~话里说,如果容湛不前去的话,就会将云茜的衣服都扒光,挂着这世上最高的楼层,让每个人都能看到钹。   云茜是一国的王后,如若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整个C国的国民在今后都将抬不了头,甚至后代都要备受耻辱。   这些都是亡命之徒,做足了准备,他们不怕你找到他们的时候,会将他们碎尸万段或者是什么更惨烈的死法,但是在你抓到他们之前,他们会让你甚至整个国家都陪葬!   所以,尽管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候,动怒到差点毁了整个城堡,冷静下来之后,这些道理,他也明白银。   他本想阻止容湛前去,可是容湛的速度远比他的还要快,还没等他的人找到他,他便已经让人传回来了消息,他只说了一句话:相信我,我会将她带回来。   相信……   相信……   这是事关他性命的事情,他是他严明轩的儿子,是楚笙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如果他真的出了点什么事,严明轩想,他就算是死,楚笙都不会原谅他的。   这天气,眼看着就要下一场雨了……   不知道这场雨过后会不会天晴,又或者是这场雨过后,迎来的是更大的暴风雨……   严明轩定定的看着楚笙的墓碑,轻声问,“楚笙,你觉得会怎么样?”   *****   “容湛,容湛……!”温凉嘴里一直呓语着,她白皙的额角处留下很多的冷汗,她做了个噩梦,梦到浑身是血的容湛,那些鲜血将他纯白色的衬衣都染红了。   温凉哭着想要跑过去抱着他,可是她的背后,一直有一双手在紧紧的抓住她,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容湛对着她微笑,慢慢的,慢慢的远离她。   “容湛……!”   “凉凉,你醒醒。”萧南希和她睡在一起,被她的梦话吵醒,此刻正坐在她旁边,轻拍着她的脸。   温凉从梦中惊醒。   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打湿,她极其艰难的才能睁开眼睛。   屋内,灯光全亮着,她眸光微转,对上的是萧南希担忧的脸孔。   “凉凉,你做噩梦了。”萧南希轻叹一声,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坐着。   “南希。”温凉握住萧南希的手,有些颤抖,“我梦到他浑身是血,他对我微笑,可是怎么都不肯对我伸出手,不肯让我抓住。”   此刻的温凉,是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模样。   萧南希看的心都疼了,“凉凉,只是梦,只是一个梦,容湛才走呢,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不要自己吓自己。”   温凉拼命的在摇头,“南希,我真的怕。”   她的心情,萧南希又怎么会不明白和不理解,她将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不怕啊,没事的,你要相信容湛,他有了你,怎么还舍得让自己出事呢?他一定会让自己毫发无损的回到你的身边的……”   不知萧南希安慰了多久,温凉情绪才渐渐地稳定下来,半晌,抬眸去看萧南希,“南希,他真的会没事么?”   “当然。”萧南希的语气十分的肯定,“不信,我现在拨通容湛的电~话,他现在肯定很安全,真是只是你在做噩梦而已……”   “南希……”温凉刚想制止萧南希,可是她随手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   不多一会,电~话就接通了,容湛低沉带笑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出来,“怎么了?睡不着么?”   这是温凉的手机,他以为这是温凉给他打来的。   她担心他,他知道,可是她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将身体养好,如果因为担心他,连觉都睡不着的话,容湛是极其不愿的。   萧南希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并将手机递过去给温凉。   温凉咬了咬唇,才接过她手中的手机,“容湛。”   “嗯。”容湛的声音放柔,“睡不着?还是做了噩梦?”   温凉知道自己瞒不住他,便老实交代,“做了噩梦。”   容湛低叹一声,“温凉,我很好,今天他们还没找我。”   这意味着什么?那些人的意图真的是猜不到的,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要怎么对容湛?他们让容湛到了G国,可是却不联系他。   温凉捏着的手机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温凉。”容湛轻声唤着她,声音里充满疼惜,“来,和我说说,你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他知道此刻要是立刻叫她睡觉的话,她也睡不着,所以找些话题和她聊,聊别的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所以还是绕回了那个梦。   温凉靠在床头,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我梦到你,浑身是血,你要离开我……”   她说到这,容湛就低低的笑了,“我怎么会离开你?!”   温凉心里一颤,不说话。有时候不是他不想离开就能不离开的,这世上存在着那么多的不可抗力因素。   “温凉,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回到你身边。”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异常的坚定,“来,现在乖乖躺在床上睡觉好不好?你不好好休息,怎么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他的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温凉听在心里,似乎慢慢的也安定了下来,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她都点了头,“好。”   然后,她躺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容湛的声音再度传出来,“晚安。”   ……   可温凉没想到,他说的这句话没多久,就出事了。   消息传到温凉这边的时候,是傍晚,她正和萧南希在外面散步,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莫子凌的身影。   温凉的心一颤,站在门口,几乎不肯进去。   “凉凉?”萧南希不明所以。   莫子凌听到声响,慢慢的转回了身,向她走去,“夫人,首相大人他……”   温凉没有抬眸去看他,只是一直低垂着眼睛,她看起来很安静,可是只有萧南希知道,她整个人颤抖的有多厉害。   而莫子凌刚刚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饶是萧南希再迟钝,也该明白了。   她看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两个人,赵乔与裴亦。   她们都一脸凝重的样子,而赵乔跟在容湛身边的时间最长,一直忠于他,此刻的她,眼眶竟有些微微的红了。   莫子凌深知这个消息会给温凉带来沉重的打击,但是,她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告诉她,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想了一下,莫子凌缓缓张口,却在还没说出来的时候,被萧南希喝住,“莫子凌,你别说。”   莫子凌怔了一下,大家都安静了。   这个时候,温凉却慢慢地抬眸,声音轻到虚无缥缈,“南希,你让他说。”   “凉凉……”   莫子凌深深呼吸了一下,“夫人,首相大人他……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温凉的眼睛在慢慢的通红,很红很红,似乎要渗出血来,然后眼泪一颗颗的流下来,她问,一字一顿的问,“失去联系是什么意思?”   莫子凌一向沉稳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下落不明。”   “多久了?”   “昨天晚上到现在,陛下说您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所以……”   温凉的身体狠狠地颤了颤,吓得莫子凌不敢往下说了,“夫人,您还好么?”   温凉摇了摇头。   “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先他们一步找到首相大人的……”   莫子凌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温凉已经越过他,往房间走去,她走的很急,似乎要去干什么一样。   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只见她的背影慢慢的弯下了,然后,整个身体急剧的往下倒。   “凉凉……!”   温凉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   太阳光从窗外透进来,还伴着微风习习,本来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可是温凉却伸手挡住了眼前的光线。   她觉得这光线真的很刺眼,刺得她眼睛都酸了,涩了。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往窗边走去,将窗外打的更开了些,她就这样靠在窗台上。   明明是怀孕五个多月的人了,身影却还是这样的单薄,穿的还这样少,脚上也没有穿鞋子。   萧南希一将门打开,看到的便是温凉的这个模样。   她的鼻子狠狠的一酸,差点就要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赵乔跟在她旁边,“萧小姐。”   她在出声提醒她,在温凉面前,不要这个样子,因为她已经够难过了。   萧南希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我知道。”   赵乔点了点头,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   萧南希手里端着刚刚亲自下厨熬好的粥,走了进来,将碗放在桌上,她随手从椅子上拿过一件外套,走到温凉那边,给她披上,“醒了?感觉怎么样?小腹还痛不痛?”   昨天晚上,温凉的腿~间渗出了些血丝,吓坏了萧南希。   她在想,容湛已经出事了,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个什么事,温凉该怎么办。   还好,孩子没事。   只是裴亦望向她的眼神,特别的凝重,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了。   温凉没有转头,只是摇了摇头,“我没事。”   萧南希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那吃点东西好不好?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东西,粥是我熬得,我花了很多心血熬得,你吃点好么?”   温凉这时候转过了头,“是什么粥?”   “红枣鸡丝粥。”   温凉点头,很听话的往沙发上走去,端起了那碗粥,慢慢的喝了起来。   看到她这样,萧南希虽然吊着的一颗心微微的放了下来,但是心头的那股酸涩感却越加的强烈了。   温凉总是这样,无论在她身上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总是不想别人担忧她,她总是让自己坚强着,从来不会大吵大闹,甚至哭得伤心欲绝。   她会听话,甚至还会对你微微的笑着。   可是就是这样,往往令人更加的心疼。   萧南希抹了抹眼角滑出来的眼泪,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走过去,在温凉的对面坐下来。   温凉眉眼不抬,“莫秘书长呢?”   “他离开了,昨天半夜的时候,确定你没什么事,他便走了,他要去找容湛的。”说到这,萧南希顿了顿,握住了温凉略带冰凉的手,“他走之前,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温凉终于抬眸看向她了。   “他说,他一定会将容湛带回来。”   温凉怔了许久,半晌,才缓缓的点头。   “他那天和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回来,我……”温凉微微抬眸,“相信他……”   “嗯,我也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萧南希很用力的点头。   温凉别了别长发到耳后,“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和他说,他一定要回到我身边。”   萧南希揉了揉温凉纤细的肩骨。   温凉突然转过头去,对萧南希道,“南希,你知道么?他就是苏白……”   萧南希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禁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相信,所以再问了一次,“凉凉,你说什么?”   “容湛就是苏白,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从头到尾只有他而已。”   是的,只有他,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只有他。   是苏白,也是容湛。   是她爱着的男人。   萧南希用了许久的时间才将温凉的那句话给消化掉,可是问题接踵而来,她记得容湛在和温凉婚前的时候,曾找过她的,问过她,认不认识苏白。   既然他自己就是苏白,他为何要问她?   还有,他明明就是容湛,为何要化名苏白?四年前是什么目的?   “四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重伤昏迷着的,休养了很久才醒来,他说他叫苏白……后来,他离开了我,又有一些人找到我,说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才能放我离开。”温凉低垂着眉眼,慢慢的道来,“四年后,我重遇他,可是他似乎将之前的事情忘记的很彻底,我一直怨恨他,不想原谅他,心结打的太死,所以怎么都不肯开口告诉他,他自己就是苏白,我想让他自己想起来……也许我们之间误会太多了……”   ☆、143、还是你想一个人死在这里   “不要,不要……!!”云茜大叫着,从睡梦中醒来。   额角处的冷汗还在不断地滑落,眼泪似乎也流了整张脸,她都分不清现在不断淌下来的是泪水还是汗水了。   “醒了?”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给人异常的心安。   云茜猛地睁开眼睛来,很黑,只能借着月光看清楚这里的另一个人,她一直处于绝望的一颗心,像是被曙光照耀了一样,再也顾不得其他的,往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影奔去,然后,紧紧的抱住他,“湛……”   云茜一直给人的感觉是强势的,从不肯轻易的向人低头,即便是很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会让自己咬牙坚持住凳。   容湛还记得,就算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云茜也很少用这样柔软的声音,孤独无助的表情和他说话。   如果是很多年前,如果他们还在一起,他或许会因为她的服软而很高兴,他或许会回抱着她,给她安慰娲。   可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不是当初的眼里只有她云茜的容湛,而她也不是一心只为他容湛的云茜。   从她嫁给自己父亲的时候,他便断了对她的所有念头。   云茜曾问过他,很伤心欲绝的问过他,他如今这样的对她,是不是因为温凉的存在。   他说,“即便没有温凉,我们再也不可能。”   更何况,他如今有了温凉,心里也只有她。   “云茜,先放开我。”云茜身上有些伤,容湛身上也有,他不敢太用力,怕会将两人身上的伤口都牵扯到。   要是往常容湛这么说了,云茜必定会放开他的,因为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可是此刻的云茜,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都抛弃掉了,她只想回到几年前。   这个男人眼里只有她的几年前。   她甚至后悔了,她当初不应该嫁给严明轩,她应该遵守他们之间的诺言,她应该留在他身边的。   那么,现在也不至于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好,看着他将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捧在手心里疼爱着。   不,或许可以这样说,如果她没有嫁给严明轩的话,后来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甚至都是没有这个叫温凉的女人的出现。   是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那天说怨恨母亲在她和云菲之间,总是选择云菲,她说当初她们姐妹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嫁给严明轩,她说的是母亲逼她的,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很多事情,如果她不想,任何人也逼迫不了她。   说到底,最后还是她选择的。   可是,她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怨恨自己曾经做过的决定的。   她嫁给严明轩,是C国的王后,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以后她还能和容湛在一起,那也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因为,一国的王后与一国的首相……那将会是这个国家多大的耻辱。   可是,这一切她都是明明知道的,她却选择漠视,对权势的无限贪婪,终于战胜了一切。   所以,演变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是她活该么?   不!云茜在心里对自己说,就算是自己活该吧,但是,她还是要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付出多少的代价都好。   此刻,云茜是这样想的,但是她却忘了,容湛从来就不是属于她的,所以又何来拿回来一说?!   容湛想将她推开,可是云茜却越抱越紧,像是被吓坏了一样,怎么都不肯松开容湛。   云茜不知道自己碰到了容湛哪里,突然听到一声闷哼的声音,她怔了怔,松开了容湛,“湛,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云茜想起了她昏迷前的那场枪击,容湛该不会是哪里中枪了?   她惊了惊,望向容湛,只见他如画的脸上,很是苍白,就连薄唇,都是毫无血色的,她的眸光往下移动,借着月光,她看到了他白色衬衣上染上的血迹。   左肩上触目惊心的一摊血。   饶是云茜,也被吓得一时回不了神。   她紧紧地捂住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到她终于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是倾身上前,“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的手还没触及到他的肩膀,便被他的大掌握住,他抬眸望着她,语气是云淡风轻的,仿佛此刻受着那么重的伤,其实不是他自己一样,“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将她的手放下来,容湛靠在墙角处,突然想起了前些天,温凉半夜给他打的电~话,她说她做了个噩梦,梦到他浑身是血,梦到他说要离开她。   此刻,和她梦中的场景很像,他真的浑身是血了。   但是,他从来不敢忘记他答应过她什么,他一定会回去。   云茜身上也受了些伤,伤口虽然不大,都是些细小的伤,但是却遍布全身了,她一站起来,浑身都痛,特   tang别是,双~腿之间。   那些剧烈的疼痛,和刚刚那个噩梦……   云茜深深的呼吸,扶着墙,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强忍着才没让泪水滑落。   她云茜发誓,今日所受的屈辱,她一定会百倍的还给那些人。   擦干了眼角处的泪水,她往容湛那边走去,定定的望着他左肩上的那摊血。   感受到她的眸光,容湛慢慢的回头,勾唇一笑,“我没事,我答应过她会好好的。”   她……   她是谁,云茜不用想也知道。   在这一刻,恨意袭遍全身,云茜冷笑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神色。   她没有再动,只是看着窗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完全没有灯光的,所有的光线全都依靠外面的月光,云茜闻到了一阵腐朽的味道,周围也安静的可怕,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这里是什么地方?”   “废弃的工厂。”容湛轻声道,告诉云茜事实,“我们已经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云茜一怔,缓缓道,“现在怕那些人也在找我们吧?”   容湛眸色深重,点头,“附近的地形我们不熟悉,要想在晚上走出去,几乎不可能,再等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我们再走,到时候再想办法和莫子凌取得联系。”   “这个废弃的工厂很大,且很多通道,就算是金家兄妹知道我们在这里,也未必能快速的找的到我们,他们不敢大的动作,因为我们的人在盯着他们。”   容湛看了她一眼,“但是这也并不一定,他们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你也知道的,他们有多恨我。”   容湛的眸光幽深,唇角的笑意别有深意。   云茜下意识的将眸光移开,竟不敢与他对视。   是,四年前,为了能将前首相逼下台,她确实以容湛的名义做了许多事,最后将前首相逼死,让他们金家百年的世家毁于一旦。   但那又怎么样?金家这一家子留下来只会是他们以后的祸害,还不如趁早除了。   只是可惜,当初没有名头光明正大的将金家兄妹也除掉了,给了他们四年的时间来韬光养晦,现在反过来咬他们一口。   而且,他们竟敢如此对她……   云茜双手又紧紧的握住。   容湛一直在看着她,最后才出声,“现在还有几个小时天才亮,你先睡一会,天亮了,我叫你。”   容湛的声音很清淡,什么感情都没有,云茜此刻甚至在想,如果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温凉,他该不会这样吧。   他会走过来,他会紧紧的抱着她,他会轻声安慰她……   他甚至会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而让她呆在自己的怀中……   这就是差别啊,云茜想……   云茜靠在墙上坐下来,虽然累极了,但是却是不敢睡下去的,她怕她一睡下去,又会做那个噩梦。   而且,这里因为长期没有人来往,废弃了许久,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她为人对什么都很挑剔,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她都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安然的呆在这里。   容湛倒是闭上了眼睛假寐,他必须要养足精神,不然明天没有力气离开这里。   月光下,云茜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突然就觉得眼角很酸涩,其实她很冷,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荒郊野外,真的会冷,她多想他像是很多年前那样,他们一同遇险,他用一件大衣挡住了她所有的严寒,他将她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度过一夜。   她多想他过来抱抱她。   因为云茜一直都没有睡觉,所以当那些声响传来的时候,她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忍着双~腿之间的疼痛,到了窗边,看到了那些人,领头的是前首相的女儿金梦,她年纪还很轻,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云茜想起了白天的那一场枪击,金梦的哥哥金特似乎受了伤,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晚上金特没有出现。   金梦到底没有因为年纪轻,没有她哥哥的沉稳。   按照金特的意思,是想将他们活抓回去,可是太有用处,可以慢慢的折磨死他们,或者达到一些其他的政治目的。   哪能让他们这样轻松的死去?   可是金梦不一样,她只想尽快的将他们除掉,为他们金家报仇,她觉得时间一长,到时候反倒让C国的那些人找到他们。   金梦的心情浮躁,这工厂极大,手下找了一下没找到之后,她便冷笑一下,下了什么命令。   云茜一惊,本想回过头去叫醒容湛的,可是在这一瞬间,一个念头在她心里滋生。   她想起了刚刚容湛所说的那句话,那句说答应温凉会好好回去的那句话。   然后,她就定定的伏在窗前,什么也不做了。   死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   周围都浇满了汽油,用破布做成的火把,此刻正高高的被金梦举在手上。   金梦使了个眼神,她的手下立刻会意,将这周围团团围住。   好狠的心思……云茜心想,她这是要将他们都活活烧死,怕他们会逃脱,又将这里都包围住。   这下,他们是插翅都南飞了啊……   云茜不紧不慢的靠在那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心里有一种很大的满足感。   “云茜……”容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云茜一惊,回过头去,月光下,他的脸更添魅惑,可是眼神冷极了。   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跟着我。”他只简短的说了这句话,然后掉头往前面走去。   云茜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跟着他的脚步而走。   容湛带着她饶了许多的路,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因为那些味道越来越浓烈,金梦怕是已经开始点火了。   再晚一点,到时候就算不是被烧死的,也会被这些浓烟给呛死。   毕竟,火灾之中,其实浓烟才是杀害人的第一凶手。   容湛停了下来,前面没有路了。   云茜却笑了,“湛,看来我们要死在一块了,看来你实现不了你对温凉的承诺了。”   不知为什么,她此刻觉得痛快淋漓般。   心情很好,真的很好,没有一点死前的恐惧感。   “你知道刚刚我为什么不将你摇醒么?因为我在想,和你死在一块也挺好的,既然我们生前不能在一块,那就死后在一起,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我是很满足了。”   容湛唇角微勾,“我没有睡着,在你起身往窗边走去的时候,我已经起来……”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而是蹲下来,修长的指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只听“咣当”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他搬离了开来,扔在了地上。   云茜的双眸死死的瞪着那地上开出来的一个洞,照进来的一丝光亮,突然就笑了,也突然就明白了,原来他早就醒来,而且一直在寻找出路。   “要不要走?”容湛道,“还是你想一个人死在这里?要是你想这样,云茜,我绝不阻止你。”   云茜当然不想,刚刚想和他死在一起的念头,只是因为她被逼疯了才会有的。   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怎能死在这里?   这是一个下水管道。   因为废弃了许久的原因,下面弥漫了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   甚至,还有许多老鼠在爬行。   云茜强忍着,跟上容湛的步伐。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云茜看到老鼠,闻着那些味道已经麻木了一样,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   出来了。   又躲过了一劫。   容湛凝着云茜松了一口气的脸,“等大火烧过之后,他们会很快的发现其实我们并没有死在那里,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但同时,因为他们昨夜的一场大火,势必已经惊动了我们的人,所以现在,两处的人都会在这四周找我们。”   这点,云茜自然是明白的,她苍白着脸,点头。   打量四周。   天,已经开始蒙蒙的亮了起来,这是一条小河流,周围都长满了草。   因为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云茜判断不来,这附近有没有人居住。   *******   我已经虐了云茜,看出来了木有?看不出来也木关系,很快就给你们揭晓,我素怎么虐她滴~~~   ☆、144、一尸两命   萧南希的休假本来已经结束了,但是她放心不下温凉,于是就打了电~话回去请假,她刚刚才休了假,人事部自然不肯再让她请假的,她就打了霍沐汎的私人手机,亲自向他请假潼。   萧南希为人很健谈,只要她愿意,也容易和别人熟络,所以在风行工作几个月,早和霍沐汎熟悉。   云茜和容湛出事的消息,早就封锁了,并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来。   所以,霍沐汎自然是不知道的。   萧南希等电~话通了之后,直接切入主题,“老板,我要请假。”   “你不是刚休了假么?”霍沐汎捏了捏眉心,工作了一天,他已经有些匮乏。   霍沐汎不是别人,萧南希想了一下,便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道,“我想留下来陪她。”   那边,霍沐汎安静了许久,最后才道,“她怎么样?”   多久没有见到她了,久到霍沐汎都快忘记了时间。   四个多月了……   霍沐汎静静的靠在椅子上,这几个月,他让自己不要去想她,所以也从未出现过在她的面前,因为他说过,她有两年的时间,让自己幸福桎。   两年时间一到,如果她有一点不幸福的话,他会将她从容湛身边抢过来的。   他知道容湛很爱她,必然不会放她离开,但是他霍沐汎对她的爱,何曾比他少一分一毫?   他既然没有那个能力让她幸福,那就让他来。   可是,最后,很讽刺的是,张曼迪怀孕了。   可是,就算是她怀孕了,他也没打算要娶她,他说过,张曼迪想做他的妻子,还不配。   张曼迪本来心心念念要和他结婚,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是她手上的一张王牌,可是最后这张王牌,她都没用过,竟然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什么态度都没有表示,也从未对外说过一句话。   他虽然不会娶张曼迪,但是如果她选择把孩子生下了,那么他会把孩子接回来,尽一个父亲的本分。   而如果她选择将孩子打掉,他也不会拦阻她。   选择权在于她。   ……   萧南希抚了抚额,低声道,“我不知道,说不上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自从容湛出事后,温凉反而比容湛刚走的时候要安静,她夜里也不再做噩梦了,她每天都会早早起来,乖乖做检查,乖乖吃饭,乖乖散步,和她说话的时候,嘴角也总是带着笑容。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萧南希才那样的害怕。   这样子是代表温凉她很好,也一直相信容湛会平安归来么?   还是,她心里另有打算?   萧南希只觉得每天看在眼里,心里,很酸涩,无论是眼睛,还是心脏,真的酸涩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容湛出事的消息,就算是林静玉他们也是不知道的,所以,现在每天陪在温凉身边的,也只有萧南希了,她更是不能在温凉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的异样。   她要和她一起相信,相信容湛会平安回来。   可是,她真的害怕,这份信任,很快的被打破。   霍沐汎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竟也说不上话来,他想告诉萧南希,他想去看看温凉,可是转念一想,不好,正如萧南希说的,温凉现在不需要安慰,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相信容湛会回来的。   他这样贸贸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安慰,基本上是在告诉她,容湛没了……   萧南希笑了笑,“没事,我会陪着她的,你不用担心,一有情况我再给你说。”也许是气氛太过于凝重,萧南希有意要让两人的谈话轻快些,“别操心温凉这里了,有时间老板您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未婚妻吧?听说她还没找到呢,人家可是怀有你小孩的人,你就不怕有个什么闪失,搞不好一尸两命什么的?”   一尸两命……   霍沐汎怔了一下,便笑了,这女人,也不能说点好听的么?   笑过之后,霍沐汎却无比认真的道,“萧南希,其实你知不知道,张曼迪和你们待在同一个地方?”   “……!”萧南希一时之间瞪大了眼睛,“老板,你果然是知道张曼迪在哪里的?我就说了,以你的手段,能找不到她?她的经纪公司在翻天覆地的找她,你这样子不将她所在地告诉别人,存的什么心?何况,人家还有你小孩呢?”   三句不离张曼迪肚子里的小孩……   霍沐汎无奈的摇头,“她需要时间来思考自己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她有自己的选择权。”   那倒是,萧南希在心里点头赞成。   “好好照顾她,不然回来扣薪水。”   真是个无良老板……萧南希翻白眼,“我这算是带薪休假么?”   “算吧,照顾的好的话,再给你加薪水。”霍沐汎回答的倒是爽快。   萧南希笑眯了眼。   tang/p>   挂了电~话,萧南希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两点半了,温凉午睡该起来了。   她便从沙发上起来,穿了鞋子往楼上走去。   纯木搭建而成的房子和楼梯,萧南希走的时候,发出了些声响,这种声音,要是在往常,萧南希是很喜欢的。   她甚至会脱了鞋子,赤脚踩在这上面,感受两种不同的声音。   可是现在的她,完全没了那些心思,就连刚刚和霍沐汎拿看似的玩笑,也不过是自己强颜欢笑的。   萧南希轻轻的将温凉的房间门打开了一条缝,温凉还没醒来。   孕妇嗜睡,这点萧南希是知道的。   她的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拍,回过头去,是裴亦。   “裴医生。”   裴亦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跟过来。   萧南希将门关上了,跟着裴亦走到她的房间。   裴亦单独找她谈话,说实在的,萧南希挺紧张的,她怕从裴亦嘴里听到关于温凉不好的消息。   裴亦看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忍俊不禁,“萧小姐别担心,夫人身体没事,是我有点事……”   萧南希提到嗓子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一会,又看着她,“裴医生,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夫人的情况,这两天很稳定,我想回H国一趟,久久出了点事,我大概回两天,等我一个朋友从美国回来,我就会回到这里了,所以萧小姐,这两天麻烦你好好照顾夫人好么?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   原来是这样,萧南希想起了那个淡然若素的叫苏唯久的女子,忙点头,“裴医生放心。”   裴亦说完,对着她笑了笑,让后往房间里去,收拾些东西,准备往机场赶去了。   萧南希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本来以为是霍沐汎不放心又打电~话过来问问,没想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莫子凌三个字。   她怔了怔,突然想,这是不是代表容湛有消息了?   很紧张,怕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深呼吸一下,最终还是接听了,“莫秘书长,是不是首相有消息了。”   “嗯……”莫子凌轻声道,没有接着说,而是先询问了一下温凉的情况,从萧南希嘴里听到她最近情况稳定,才微微的放心,继续道,“昨夜一场大火,他们想将首相和王后活活烧死……”   “你说什么……”萧南希没等莫子凌说完,已经失声问道。   “南希,你听我说完。”   “好,你说。”萧南希也知道自己太紧张了,她就怕容湛有个什么闪失,温凉会支撑不住。   “首相带着王后逃走了,他们没事。”莫子凌顿了顿,“我们总算知道了他们的大概位置,所以,想让你转告一下夫人,我们会尽快找到首相的。”   萧南希眼睛一亮,但开心之余,倒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被那些人先一步找到呢?   只是……萧南希甩甩头,让自己不再想,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好消息,还要多亏那一场大火,让莫子凌知道了容湛他们大概的所在位置,不用再像是大海捞针一般,在G国四处找着。   只是,萧南希也是明白了,这个消息是一定要被封锁住的,所以,无论是莫子凌他们,还是G国派来帮忙的人,到底都是要秘密行事的,不敢太过于轰动,就怕这消息会透露半点风声。   因为事情就发生在G国,虽然这是C国他们自己内部的人因为寻仇,复仇而闹起的,但是C国毕竟还是附有很大的责任,因为这样的一支队伍在G国壮大起来,他们竟然毫不知觉。   而C国的一国王后,在受邀请做客G国的时候被俘,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国家该会被人怎么的诟病,而他们也清楚的很,如果王后出了一点意外,恐怕国家会不得安生。   “南希,那麻烦你和夫人说一下。”莫子凌轻声交代,挂了电~话之后,却有些茫然。   她叫他莫秘书长,他本应该叫她萧小姐,可是他依旧固执己见,不肯改口,总觉得叫她南希,会让自己感觉没有离她那么的远。   可是,其实他也是明白的,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只是如果这样能给自己一点希望,让自己好受一点,倒也未曾不可。   自欺欺人便自欺欺人吧。   ……   萧南希手里捏着手机,刚想去温凉的房间看看她醒过来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却不料想,一个转身,就看到温凉已经醒来,从房间出来,站在她背后了。   “凉凉……”她开口。   温凉对着她轻轻的笑了笑,“我知道了。”   萧南希叹了叹气,想来自己和莫子凌通话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了。   温凉说了这句话,就陷入沉默中。   萧南希上前握住她的手,“这是一个好消息是不是,也许这几天我们就能得到莫子凌说找到人的   消息了……”想起了什么一样,她摇了摇头,“不,或许明天,今晚!我们就有消息了。”   温凉看萧南希拼命的想要安慰自己,纤细的指尖捏了捏她的手指,“南希,我没事,正如你所说的,这是一个好消息,枪击和火灾,都没能将他的生命夺去,所以,他一定会平安回到我的身边。”   只是,这样致命的两场生死博弈,温凉不敢想象在他身上会有多少的伤口。   想想,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所以,她不敢想。   萧南希望着她,淡淡的笑了笑,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裴医生说孩子在你的肚子里长得很好,她有些事,要回H国几天,处理完了就会回来了。”萧南希并没有说是因为苏唯久的事情,因为她不想温凉担心。   而苏唯久的情况必定不好,要不然裴亦也不会在这个关头回去。   这样,便更不能说了。   温凉的脸色已经不似前两天那样的苍白,反而有些红润了,因为这两天她一直很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裴亦也和萧南希说过,温凉的身体比以前还好了,说完不禁微微叹息,说她这是想把自己照顾好了,让首相回来看到也会觉得安心。   有的时候,逆境,反而逢生。   *****   人,可以维持多长的时间不吃东西?   云茜算了算时间,从她被容湛救下,到现在,整整三天了,她只靠着喝水来支撑着。   她一会醒,一会又陷入昏迷。   眯眼看向容湛,只见他的脸色越加的苍白,白色衬衣上的那一滩血迹,早已经凝固。   她身上大多是细小的伤口,她已经这样的难受了,可是容湛不一样,他左肩上是中了枪击的。   他身体肯定比她更糟糕了,可是这样的情况,反而让他越加的冷静,面容越加的冷漠。   云茜相信他不会倒下去,别说三天不吃东西,就算是再过几天,他都要撑下去的,因为……她冷笑了一下……   因为他要活着回去,回去见那个女人。   那个叫温凉的女人。   有时候,在这样饥寒交迫和他眼眸对她冷清的情况下,真的想亲手狠狠的捏碎这一切,她只要走出去,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金特他们很快的会发现他们就躲在这里。   于是,他们必须会被带回去。   而且,很有可能死在一起。   这不好么?她一直想和他在一起,这就是她的愿望啊!   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这样做,并没有那么的畏惧死亡,而是怕死,他都不肯原谅她的眼神。   从地下水道逃出来,到现在已经一天了。   本来以金特和C国还有G国特工的能力,只是隐藏在这样的村子里面,又怎么会找不到他们?   但是,他们也各自有各自的畏惧。   他们都不敢太大声势。   金特畏惧C国和G国的特工,怕还没找到容湛,他们,自己就落入他们之手,这个时候,他的手上没有王牌,这些人不再畏惧,怕是会将他吞了。   但是,让他这样白白的将容湛和云茜送回去,他也做不到!   而C国和G国的人,则是畏惧动作太大,会将事情闹大。   两方僵持之下,容湛他们才能隐藏在这里,整个白天。   ******   我发现我的章节名又吓唬人了,哈哈哈哈~~你们有多少个说你们看到章节名想到的不是温凉和她肚子里宝宝的?\(≧▽≦)/   ☆、145、温凉,我回来了   仿佛睡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梦中的他周围都是水,他在不断地下沉下沉,眼睛睁不开,意识越来越混沌。   就在他快要陷入无边的黑暗中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脸,她对他说,“容湛,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是么?”   “是。潼”   洁白的大床上,薄唇轻吐着这个字,他倏然醒来。   容湛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修长的指掀开被子,想下来,无奈扯动了手背上挂着的点滴,他回过头去看了看,英挺的眉轻轻的皱了皱。   左肩上的伤口,已经不复之前的那些火烧火烧的疼痛。   看来,已经得到过很好的处理。   他深眸眯了起来,打量着这个房间,很干净整洁,窗户紧紧的关着,因为外面下着很大的雨。   说是狂风暴雨也一点不为过,雨点不断地敲打着窗户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桎。   窗外,树木摇晃的很厉害,枝头都快被吹断了。   他知道自己安全了,可能莫子凌还没赶得过来,但是外面已经站着他的人了。   他环视着四周,并挣扎着下~床,想找个电~话之类的。   他知道他无恙的消息,温凉或许已经从莫子凌的口中得知,但是他还是想亲自给她打个电~话,告诉他,他回来了,他没有食言,他真的回到她的身边了。   没有在这个房间里找到电~话,正想拔掉手上挂着的点滴,门被推开了。   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醒来,进来的医生和护士都呆了呆。   还是医生很快的反应过来,“容先生,感觉怎么样?”   容湛点了点头,“好多了。”   医生温和的笑了笑,又为他检查了一下身体,弄了一下他挂着的点滴,发现他白皙的手背上有点猩红色的液体渗出来,“容先生,你现在的身体还很差,左肩上的伤口虽然没有切中要害,但是也很深,流血过多,再加上一开始没有好好地处理,又泡了那么久的海水,恶化的很严重,我还以为容先生应该还要再昏睡几日,没想到只是睡了一个晚上便醒来,出乎我们的衣料,只是这点滴,容先生还是需要挂的,别扯掉了,不然像是昨晚那种高烧昏迷不醒的情况,还是会发生。”   容湛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轻轻的颔首,看着医生在本子上写字,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医生愣了一下,倒是他旁边的护~士替他说了,“容先生,这是隶属于G国的一个小岛,小岛离陆地有些远,我们岛上有二十多万的人口。”   容湛点点头,想起了一事,“和我一起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依旧是热心的小护~士替他解答,“容先生是想问云小姐么?”   “她住在隔壁病房呢,我们才刚刚去看过她,她还没有醒过来。”云小姐身上的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医生说是她受的惊吓过大,又在海里浸泡了一段时间,同样的也发了高烧,所以才会这样。   小护~士感叹,果然男女之间的身体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啊,容先生身上的伤比云小姐重多了,这么快就醒来。   “那容先生,你好好休息。”医生说完,带着护士离开了。   过了一会,门又开了。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部黑色的手机,“阁下,莫秘书长找您。”   容湛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男人开门恭敬的走了出去。   “子凌。”容湛缓声道。   “阁下,听闻您醒来了,子凌就放心了。”   “怎么回事?”容湛只记得昨夜里,他想到这,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是昨夜里……他知道他们不能再等,必须主动的想办法联系上莫子凌,因为他们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如若再等下去的话,他们应该就不是被抓到而死,而是会在逃亡的过程中活活的饿死。   再这样双方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妄动。   他在半夜的时候潜入他们藏身之处的一座小房子,自然,被当成了贼,在主人家大喊着抓贼的时候,其实,他已经不在那座房子里面了。   他要的只是制造这样的混乱,僵持着的双方便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他和云茜躲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听着那家主人边咒骂边喊着要将那个盗贼抓住,他四处的打量了一下周围。   确实,发现了他的人,当然,还有金特的人。   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然后,面前是一片海,他那时站的地方虽然不高,但是下面是一片海,跳下去的话,可能没命,可是,不跳下去的话,是一定会没命。   他要活着回去。   之后,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了梦一样,梦中的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温凉的脸。   是她支撑着自己。   莫子凌缄默了许久,“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   tang楚,只是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和王后已经跳下了,然后,我们和金特对峙起来,G国的人沿着海边去找你们,可是却没有找到,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接到了一通电~话……”莫子凌微微的笑了笑,“是A国三王子殿下打来的,他说了您具体的位置,还说他的人在保护着您,您现在很安全。”   是楚沉。   容湛薄唇轻轻的勾了勾。   “我本来想马上过去接您的,但是现在这样的天气,岛上很不平静,飞机不宜过去,三殿下就说等明天天气好了再过去,因为您现在是很安全的,而且,您需要休息,不能这么上飞机。”   容湛点了点头,原来外面的人是楚沉的人。   虽然他出事的消息对外一直都是封锁的,但是他在找云茜之前,就给他说了这事,   莫子凌还想起了一件事,“阁下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夫人打了电~话,告诉她,您的情况了。”   “嗯。”容湛轻声应着,听着莫子凌的声音似乎带着些沙哑,还有咳嗽,“子凌,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   温凉……   容湛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很快的拨了温凉的电~话。   五天的时间,仿佛已经轮回了一个世纪。   他没有一刻不是在想着她的,他总想着她淡淡的笑容,笑起来,如明月一样弯着的眼眸。   还有,那夜,知道他要离开时候的悲伧。   他是那么的想她,可是真的此刻到了电~话,快接通的时候,他却生了些怯意。   他不知道他离开的这几天,她好不好,安不安然。   是个陌生的号码,温凉在看到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容湛,她知道他安全了,他没事了,可是她找不到他,只能等他醒来给她打电~话。   她知道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给她来电~话的。   指尖有些颤抖,甚至差点没能划开屏幕上的触屏,“容湛。”   这是个陌生的号码,她却在第一时间就能知道这是他,容湛心暖了暖,“是我,温凉,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异常的让人心安。   霎时间,温凉只觉得眼眶温热,眼泪很快的流出来。   这些天来,她一直坚强,她一直相信他会回来的,所以,她从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谁能知道她内心深处有多害怕,有多担忧?   此刻,不过是他轻轻的一句,“温凉,我回来了。”就勾出了她全部的情绪和眼泪。   就像是一条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松了一下。   温凉眼泪流了很多,很久,一直都没有止住。   容湛在电~话的那一边,一直静静地,他的心揪着,可是他没有出声让温凉别哭,他知道,她坚强太久了。   直到那些细微的抽泣声渐渐地停住,他才一遍遍的唤她的名字。   ***********   还有一更,晚上奉上~~~   ☆、146、因为责任,因为人情   146、因为责任,因为人情   “容湛。”温凉慢慢的止住了哭声,叹息着一样的唤他,“我很好,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一直都很好,我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散步,检查……”   容湛轻轻的笑了一下,眼眸里的笑意,分明叫做温存。   原来他已经这样爱了啊。   不管红尘怎么流转,时光怎么消逝……   都不曾会淡化一分钶。   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加深刻。   深入骨髓。   “温凉,我很想你。”他从来就不会说太多的情话,只会说出心内的感受,可是往往是这样最真实的话语,让人的心充满了暖意明。   温凉靠在窗边,纤细的手指轻点着窗台处刚刚那场大雨落下的小雨滴,唇角笑意温暖,艰难的说出几个字,“我……也是……随后,”随后,很快的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虽知道他无恙了,但是总是觉得这样隔着千山万水来说话,也似乎觉得远远不够,她想亲眼看到他,想用手臂去抱抱他,感受到他是真的存在。   “明天,明天天气好的话,莫子凌就会过来接我了。”容湛应道。   温凉轻点着头,看了看时间,“吃饭了么?”   她知道他陷入险境三天,必定都是一粒米都没有吃的。   “饿太久了,反而吃不下。”容湛笑了笑,“打着点滴,也没有饥饿感。”   “不行,还是得吃点东西。”温凉摇头,轻道,态度很坚决。   “好,我等会就吃。”容湛发现自己无论何时都是拒绝不了她的话,哪怕其实她并不在他的身边,是看不见他到底吃没吃的,可是他还是不想敷衍她。   又和她说了些话,时间已经不早,他这边还是白天,但是她那边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便道,“你该睡觉了。”   温凉也觉得有些倦意,轻轻点头,“好,我去睡觉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现在是不能熬夜的。   而那边萧南希已经从浴室洗完澡,刷完牙,穿着一袭睡衣出来了,见她手上还捏着手机,便靠在柜子旁边,暧昧的看着她笑。   “晚安,宝贝。”   ……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   那扇门,开着一条门缝,不大,可是足够她看清楚和听清楚里面的人和声音了。   他坐在床~上,神情柔和,唇角的笑容,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线。   他的声音魅惑而轻柔。   他说,晚安,宝贝。   曾经,云茜在望着他清冷的背影的时候,想过,这个男人,会对她柔和到何种地步,他会像其他的男人那样,用这世上最轻柔和深情的声音和她说话么?   可是,他多数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清冷,清冷的让人心寒。   那时候,她便安慰自己,这男人一向如此,这是他的性子,他是这样清冷凉薄的性子,他对别人也都这样,不会过于冷漠,但也不会热情。   可是,她忘了那个时候,她并不是他的别人。   此刻,云茜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不是物是人非,而是你曾经以为你一直紧紧地拽在手上的东西,其实,从来没有属于过你。   就像是,其实容湛从来不曾属于过她。   她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却陷入更深一层的执念,怎么也走不出来。   她此刻的心是火烧火烧的,怒火与妒火,将她身体,她的心,都快灼穿了。   她闭了闭眼,再度张开的时候,眸底一片清明。   她在门上敲了两下,得到回答,她才走进去。   容湛靠在床~上,看着云茜向他走来,这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过大,更显得纤细羸弱。   容湛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身上那股强势高傲的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柔弱。   她的唇角一直挂着笑,眼眸却分明有着怎么都消散不开的恨意。   人的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   总觉得今日的云茜,已经变得太多,多到让人觉得她陌生,而且,吓人。   “你怎么过来了?”容湛记得前不久,医生还说她没醒过来的,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来到他的病房了?   她脸色很不好,怎么看都是硬撑着过来的。   容湛皱着眉,又看到她手背上,还有着猩红色的血液……把点滴都拔了是么……“身体还没好,先回去休息。”   云茜低下头,眸光黯淡了几分,“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好不好,毕竟你身上受的伤比我重多了。”   “我很好。”容湛薄唇轻启,眼神冷漠。   不管当初的他们,曾怎么样的在一起,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他已经放下,可是很明显的,云茜还没放下,而且,执念越加的可怕。   他没有忘记在被金特那些人追着的时候,她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   她想死,而且,还想和他一起死。   她因为他而遇险,他不想欠她的,带她脱险,还她一条命。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可是云茜,就在昨天,他们还没走出那个村庄的时候,曾死死地盯着他,问过一句话,“容湛,你还爱我吧?”   他没说话,冷漠的别开眼。   可她却笑了,像是对他说话,也像是说服自己,“一定是的,不然你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你为何救我?”   那一刻,他也笑了,“因为责任,因为人情。”   她却再也笑不出来,责任……因为他是C国的首相,必须为这个国家的荣誉而战,而人情……他欠她一个人情。   因为那年,在他母亲楚笙病重的时候,在前王后想将病中的楚笙除掉的时候,出手救过他母亲一命。   “云茜,先回去你的房间。”见她还陷入深思,容湛不得不出声提醒她。   “好。”云茜倒是没有做过多的纠缠,起来就往门外走去,却在手触及门把的时候,身体急剧倒了下去。   “叫医生。”   ……   容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将眸光移开,望向医生,“她怎么样?”   “身体太虚弱了,怎么到处乱走。”医生摇头叹息,“现在还发着高烧。”   医生边说边吩咐护士给云茜换上退烧点滴给她吊上。   “容先生放心,你身体也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嗯。”容湛点头,医生和护士出去了,他将云茜的被子拉上,刚想转身离开,云茜的手却在昏迷中,无意识的拽住他的手腕,“别走。”   容湛眸色微变,想将她的手挣开来,她却怎么都不肯放。   低头慢慢的打量着她。   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有没有意识,眼睛是闭着的,可是嘴里却一直在说着话,“容湛,别走,别离开我,你说救我是因为责任,因为人情,那一年,我救了你妈妈,你想还我个人情,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好心痛,容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放开你的手,我以为怎么样你都会在原地等我的,因为这么多年了,无论我怎么样的任性,你总是纵容着我,我以为这一次,你也能……”   她到底是没有睡着的,她是醒着的。   容湛凝着紧紧握着他手腕的手指,瞳孔幽深,“云茜,再说这些没有用。”   “我知道。”云茜似乎是竭尽全力的回答他,可是眼睛依旧不肯睁开,却满满都是泪水溢出来,“此刻,就是现在,你能不能再陪陪我,只陪我一会,我不想再这么孤独,让我偷一刻的幸福也好。”   安静了许久。   容湛将她的手拿开,“你好好休息。”   他是这样的冷漠,冷漠的转身。   云茜掀开了被子,再一次将手上的点滴拔掉,追着而去。   不料,下床的时候,由于身体太虚弱,“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也许声响太大,惊动了外面的医生与护士,开了门,吓了一跳。   容湛已经走到云茜面前,薄唇讥诮的勾起,“云茜,你想将自己弄死是不是?早说,我就不该带着你回来。”   *******   ☆、147、丢脸也是可以丢大的   147、丢脸也是可以丢大的   容湛脸色很淡漠,站在一边看着医生护士忙上忙下的。   云茜明明身体早就虚弱至极,却依旧紧张的望着他,就怕他突然离开。   自从她醒来,她今天已经够折腾的了,医生弄了一下点滴,“云小姐,不要再将你挂着的针扯开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   高烧不止的,怎么还能这么折腾呢?   医生从两人的表情还有刚刚的事情,大概也了猜测出了事情是怎么样的,男人并不爱她,何苦这样,怪只怪这女人执念太深钶。   医生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叹了叹气,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见云茜苍白着脸,躺在那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容先生,云小姐现在身体不好,情绪又这样的不稳定,你还是留下来陪陪她吧。”   容湛并没有说话,寂静了一会,一言不发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晚上十点的时间,今天折腾了一天,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医生和护士也都累了,看了眼病房内的男女,与护士一同走出去明。   云茜枕在被褥里面,整个人是趴着的,去看沙发上的容湛。   她此刻眸光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一眨眼,他就消失。   何时成了这样可怜而又卑微的人?   云茜心里是鄙视自己的,但是却感觉到自己怎么都心内的那些想法,她往常可以坚强的冷硬,但是现在,也许是因为生死大劫过后吧,她没与他死在一起,就那么渴望着活着能和他在一起。   然后,她的整颗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柔软,竟然为了能让他在她身边多呆一会,而求他,甚至为了能让他心软留下来,用了苦肉计。   拔掉自己手上的针头。   明知他最厌恶这些的,可还是想赌一场。   他果然是看出来她在故意的,所以问她是不是想弄死自己?不过,最后,他还是留下来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她今晚的目的也达到了。   云茜这样想着,就扯动了一下唇角,似乎是在笑,可是眼眸里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她能达到今晚的目的,那么以后的,只要她想要,都能达到。   她云茜是什么人?她对自己有信心,所以从小到大,尽管母亲都偏心云菲,可是,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她就没有拿不到的。   比如,利用父亲,利用祖父母。   所以,他们不止一次的骂过母亲,说她也是她的孩子,怎么能做的那么偏心呢。   是啊,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了云茜很多年,她也是她的女儿,怎么她能那么的偏心。   可是,没有答案。   *****   现在是温凉住的地方的早上六点钟,温凉因为胃里不舒服而早早起来,又不想吐,但是总觉得闷闷的,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昨晚吃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   可是,还是往常的事物。   她肠胃一向不太好,近来却算是好的了,不知怎么的又闹腾了起来。   萧南希还睡在她旁边,听见动静赶紧起来,因为她肚子或者哪里又不舒服,吓坏了。   温凉看着她大惊小怪的俏脸,笑了,“我没事,只是胃有点不舒服。”   萧南希还是放心不下,抓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真没事?”如果没什么事,怎么会这么早起来?   按说昨晚接到容湛的电~话,她应该会睡得更好才对的啊。   “你真的想多了,我真的没事。”温凉拍拍萧南希的脸,眸光却无意中看到自己放在床头柜上面的手机,想起昨天晚上入睡前,和容湛的通话,还觉得有些恍惚,也许,她今天就能见到他了。   萧南希盯着她的眸光,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暗叹了口气,谁叫她萧南希是她温凉肚子里的蛔虫呢?   拿过温凉的手机,三两下的就找到了那个号码,拨通了,放在温凉的耳边,“喏,快听。”   “南希,你做什么?”温凉没反应过来。   萧南希耸耸肩,“打了容湛的电~话。”   “……~”温凉白了她一眼,“现在是他那边半夜两点钟。”   “我知道啊。”萧南希眯眼一笑,唇角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她暧昧的凑过来,“但是我觉得他也肯定是睡不着的,既然你两都睡不着,那就通通话嘛,手快拿着手机,你慢慢说,我继续补眠去。”   说完,身子整个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温凉看她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才接过她手里自己的手机。   ……   云茜一直都没有睡着,因为她只要一睡着就会做那个噩梦,她不敢闭上眼睛。   她高烧退了下来,已经不打点滴了,掀开了被子,她穿上鞋子往洗手间走去,出来的时候,经过容湛的旁边。   她停了下来,站在他的面前,弯下腰,接着这个房间微弱的光芒,细细的打量着他。   她差点就要举起手来,用指尖轻轻的描摹他的脸部轮廓了。   忽然听到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的震动声,云茜皱了皱眉,本想着直接就将手机挂断的,可是却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拿起了手机。   按下了接通键,“喂……”   她的声音略带着沙哑,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有一种性感到撩人的感觉。   温凉怔了怔,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并没有错。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还想说话的时候,那边已经切断了通话。   温凉对着电~话长久的发呆,知道萧南希真的醒来了,她还坐在床边。   萧南希伸手戳了一下温凉的手臂,“怎么了?通个电~话而已,至于失魂落魄的么?再说,他要不今天,要不明天就过来了嘛。”   温凉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起身去了洗手间。   而另一边,云茜将手机上的这一个通话记录删除了。   再度俯下身,静静的凝着容湛的脸。   忽然轻轻的笑了笑,怎么办呢?容湛,我是这样的爱你,所以,应该会不折手段吧……   哪怕,其实刚刚她接了那通温凉打来的电~话,只是一个可笑之极的举动而已,可是,她还是做了,因为她想,就算是让温凉的心里疙瘩一下也好。   第二天的早上,天气异常的好,完全看不出昨天这里下过一场暴雨。   容湛打开了窗户,因为是早上,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青草的味道。   容湛唇角微微的勾起,显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因为这样子,意味着他马上就要见到温凉了。   这样的天气适合飞机飞行的。   听到背后传来些轻微的声响,他转过身,看见云茜也已经醒来,从床~上下来。   不同于昨天,她今天似乎精神状态很好,连脸色也变得好了。   容湛凝着她,最终轻轻出声,“早。”   云茜也笑了笑,“早。”   脸上并没有其他的异色,就好像是昨天那个脆弱的卑微,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并不是她一样。   她又是往日那个冷艳而高贵的C国王后了。   容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最后道,“莫子凌要过来了,他会先送你回C国。”   话外之音是,他还不打算回去。   云茜自然知道他要去见谁,只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起来收拾东西,容湛往门外走去,她忽然出声道,“温凉身体还好么?”   容湛脚步也不停,只是冷淡的道,“谢谢关心,她很好。”   云茜手指用力的握住手下纯白色的被单……很好啊,那就继续好好的照顾她吧……   ……   吃过晚饭,萧南希窝在沙发上啃西瓜,看八点档肥皂电视机。   很狗血的电视剧,可是萧南希一边看,一边骂真狗血,编剧真脑残,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情节。   温凉失笑,看她眼角不断冒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说人家狗血,说编剧脑残,可人家还不是把她虐哭了。   “呜呜呜……”正播到大结局呢,最后女主死了,男主也没能去看她一眼,女主在死之前的情景刺激到萧南希了,她干脆扔掉了西瓜,抱着纸巾盒在拼命的哭。   别看萧南希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要强的模样,可是心肠最软了。   经常看电视剧的时候,就是哭哭哭。   可她又爱看这些虐死人不偿命的电视剧。   就跟温凉一样,她怕恐怖片,可是又爱看。   萧南希明知那些电视剧会虐死人,偏偏又喜欢看。   温凉看着她哭得稀里糊涂的脸蛋,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她这个样子,温凉是见怪不怪,倒是把赵乔和裴亦吓坏了。   赵乔正在厨房收拾碗筷,裴亦在看书,两人听到客厅的一阵鬼哭狼嚎,都不约而同的从厨房,或者楼上过来。   萧南希哭得完全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温凉戳了戳萧南希,对赵乔和裴亦道,“她没事,看电视哭的。”   赵乔和裴亦顿时觉得眼前一群乌鸦飞过,裴亦伸出脑袋特意去看了一下那演的是什么电视,能让萧南希哭成这个样子。   一看,顿时更觉得汗了,“这电视已经播了好多次了。”   萧南希此刻终于拿着红肿的双眼看裴亦,“重播了三次,我都看了,每次到这桥段都哭。”众人扶额,做无奈状,而萧南希继续抱着纸巾盒,看着她未结束的电视剧。   温凉看外面的夜色正好,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出了门外。   赵乔要跟过去,温凉回头去看她,“我只在院子里走走。”   赵乔点点头。   这院子挺大的,有一条小路,也是青石板铺成的,一直通往大门。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的花草,还有两棵特别大的槐树,槐树中间吊着一个秋千。   这也是容湛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里的原因,因为他喜欢这个院子,他觉得温凉也会喜欢。   温凉走到秋千上坐着,她不敢用力的摇晃,只是当这秋千是椅子般的坐下来,闭着眼睛,   感受微风习习,吹在脸上的感觉。   忽然,秋千往下重了重,她的旁边坐上了一个人。   温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依旧闭着眼睛,“容湛。”   “嗯。”就像是穿越千年来到她身边的声音一样,清澈如水,回答的那么自然。   “容湛。”温凉再喊了一次。   “我在。”耳畔,是男人低沉带笑的声音。   温凉觉得双手被握住,十指紧扣的感觉,是生死相依。   “容湛。”   “我在。”   “容湛。”   “我在。”   她似乎是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叫他的时候,他都能这样快的回答她,告诉她,他都在她身边。   “容……”   这一次她没能喊出来,因为她只说出了一个字,唇便被温热封住。   辗转缠绵,唇舌纠缠。   这里的夜晚很寂静,天空中除了偶尔有小虫子的鸣叫声,剩下的便是两人的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温凉浑身无力,软绵绵的靠在容湛的肩膀上,意乱情迷的时候,却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她马上将脑袋撤离开来他的肩膀上。   双眸睁开,手放在他的衣服的领子上,就要去解那精致的金属扣。   容湛的手握住她的手,眸子带笑,“温凉,想不到你这么着急。”   温凉怔了怔,看着自己的手,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拍了拍他的手背,很轻的力道,只是将他的手拂开,“想什么呢。”   容湛很无辜的看着她,“是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   “想什么?”容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漂亮的眸子斜斜上挑,极为的魅惑人。   温凉被她盯得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了言语。   暗骂自己没有出息,她轻咳了一下,“看你的伤口。”   “回去慢慢看。”容湛唇角的笑意更为魅惑人,他忽的凑过来,在她耳畔轻声道,“想看哪里都行。”   这人,是在调戏她么?   温凉无奈的想到。   然后就撤了手,“那我不看了,谁稀罕。”   容湛忽然笑了。   温凉看着他,一脸郁闷,她实在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这么好笑么?   她抬眸,愤愤的,想要问他,笑什么。   可是话音还没出,双唇又被他封住。   他此次并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很深入,深入到温凉都觉得无措,只有喘息的份。   她紧紧地攀着他的手臂,仅存的意识告诉她,总觉得久别重逢,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的谈谈这几天发生的事么?   或者告诉她,他没见她的这几天,是什么样的心情。   最后的结果是,容湛抱着她回去,温凉余光中看到屋内的其他三个女人诧异以及暧昧的眸光。   终于知道,原来丢脸可以丢的这么大的。   ☆、148、看来你很纠结   148、看来你很纠结   她紧紧地攀着他的手臂,仅存的意识告诉她,总觉得久别重逢,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的谈谈这几天发生的事么?   或者告诉她,他没见她的这几天,是什么样的心情。   最后的结果是,容湛抱着她回去,温凉余光中看到屋内的其他三个女人诧异以及暧昧的眸光。   终于知道,原来丢脸可以丢的这么大的钽。   *****************   窗外的阳光正好,江面上的风,从窗户外吹进来,撩动着窗纱,在轻轻的飞舞着。   温凉微微睁开眼睛,又闭了闭,总觉得有股暖意在心间蔓延抉。   她抬手,在自己的眼前挡了挡,然后拿开,去看床边的位置。   那人已经不早。   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温凉笑着摇摇头,刚想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小腹上有些动静,   看到这情况,差点吓了温凉一跳。   容湛整个人正趴在温凉的小腹处,耳朵紧紧的贴着她的肚皮,在很认真的聆听着什么一样,好看的眉宇一会皱着,一会又松开,唇角一会微微的扬起,一会又垮下来。   她失笑,纤指往下,揉了揉他的发丝,“看来你很纠结。”   容湛抬眸,和她的眼睛对视,“我把你吵醒了么?”   温凉摇头,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只觉得自己要是在往常,早该醒了,只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   “你在干嘛?”虽然早就猜到他大概是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什么的,但是她还是想知道他这样纠结的神色从何而来。   她总觉得,很搞笑。   因为很少能见到他这样的神色。   温凉不禁想起,从她遇见他的时候,这个男人都是冷漠而不可靠近的。   他明明就站在你面前,明明就对着你笑,可是经常的时候,温凉还是觉得他那么的疏离。   后来,当他们真的决定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明白,这只是这个男人的表象,他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他是一个很好地情人,给你无限的包容,无限的宠溺,想将你捧在手心里呵护,情到浓的时候,就算是这个天上的月亮,他都想摘下来给你。   温凉一向脾气很好,可是她想,脾气再好,还是被他宠坏了,所以啊,她都没想到自己会吃醋,会因为他和别的女孩说多两句话而闷闷不乐。   当她这样吃着闷醋的时候,他往往后知后觉,很多的时候,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前一刻明明很开心的,可为什么马上就不想和他说话了。   所以,有一次,他再一次不明所以的追上来的时候,他就抱住她说,“温凉,我觉得你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嗯。”那时候,她的怒火还没怎么消失呢,就闷闷的回了一句,而且很老实,“被你宠坏的,现在怎么办?都没人肯要这样坏脾气的我了。”   他就笑得像只狐狸,“这就是我的目的,你只能呆在我的身边。”   回忆总是这样的美好,如果不是之后发生的事的话。   想起几年前的事,想起他的另一个名字——苏白,温凉决定和他好好的谈一谈。   她出事的时候,她曾对萧南希说过,他就是苏白,是的,他们之间也许真的是太多误会了。   她应该尝试着从被自己打成的死结中解脱开来。   容湛抬眸,一脸认真的表情,“我在和宝宝说话,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一会动了动,一会又不理我。”   原来是在为这件事纠结。   温凉扶额无奈的笑,她慢慢的坐了起来,纤长的指依旧搭在容湛的后颈上,觉得男人无论是多么聪明睿智的男人,一遇到这些事,都会这样。   他们从未刻意的去在乎肚子里的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温凉觉得是个男孩,因为他特别的好动,经常在踢她的肚子。   容湛本来不以为然,但是他现在也觉得是个男孩。   “其实我还是喜欢女孩的。”容湛自她小腹处抬眸,然后坐了起来。   温凉到底知道他的意图,就想着女孩可以无限制的疼爱,男孩子,到底还是不能像女孩子那样的宠溺着。   温凉点了点他的脑袋,决定不理他,走下~床,她在他的行李箱里翻翻,找到了在G国那个小岛上的医院里,医生给他伤口开得药。   坐回了床~上,她拉开他睡衣,解开扣子,“来,让我看看伤口。”   本来就想着昨天晚上看看他的伤口的,结果……   温凉的脸微微的热了热,好巧不巧的被容湛看见,他唇角微勾,俊美的脸低下来,“温凉,你脸好红……”   这人,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温凉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肩,“坐好,别乱动。”   容湛轻笑了一下,果真是乖乖坐好了,就像是一个好学生一样,正襟危坐。   温凉失笑,解开他睡衣的扣子,她知道自己此刻必须镇定自若,不能慌乱什么的,不然,又给机会容湛逮着来笑她了。   所以,她很冷静,好像也真的目不斜视一样。   温凉完全解开了他上衣的扣子,左肩处,那里贴着很厚的一块纱布,纱布已经微微的渗出血丝了。   温凉低叹了,都这个样子了,怎么都不吭一声。   她小心翼翼的解开纱布,伤口才刚刚开始愈合,可是又遭受了外力,崩开了些。   温凉看着那伤口,有些心疼,她抬眸看向他,“痛么?”   容湛抓住她的手,“痛,痛死了。”   本来还有些心疼的,听他这样说了反而觉得他在故意的,要真的觉得痛啊,昨晚为什么不肯让她给他的伤口上药。   她拍开他的手,轻轻的戳戳他的伤口,“我才不信。”   容湛只是笑,什么也不说。   温凉就低着头,专心给他的伤口上药,上好了药,又换上新的,干净的纱布,然后小心翼翼的贴好。   她眸光微微的下移,这个新的伤口下面,接近心脏的位置上,还有一处伤疤。   温凉知道,也是枪伤。   子弹穿过胸膛,差一点就进入心脏了,那他就不会在这个世上了,多么惊险。   温凉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他浑身是血的躺在苏爷爷苏奶奶的床~上,脸色是惨白的,直到现在她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也怪不得他会昏迷那么久。   现在这个伤疤虽然已经浅淡了许多,但还是很明显的就能看出来。   温凉伸出纤细的指尖去碰了碰,“这也是一个枪伤。”   他没听出来温凉说的是肯定句,他以为温凉是在问他。   淡淡的笑了笑,点头,“嗯。”   “记不记得我曾说过前首相派人追杀过我的事?”   “记得。”那时候她曾问过他,记不记得之前的事,他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温凉眸色微变,将手从他伤口处撤离开来,想了想,开口,“容湛,关于苏……”   她话还没说出来,手机在这个时候却响了起来。   是深深的。   深深很久没见爸爸,也很久没见妈妈了,这是趁着睡觉前,让陈彤给他们打得电~话。   “爹地,妈咪,深深想你们。”深深清澈的童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让人的心都温暖融化了。   温凉每天都有和她通话,但是容湛确实有好几天没有和她讲过电~话了,所以温凉将手机给容湛,让他们父女说话。   然后温凉就起身去洗手间,准备刷牙洗脸。   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床~上的容湛,她微微的笑了笑。   出来的时候,容湛已经不在房间内,估计是结束了和深深的电~话,下楼去了。   楼下,只有赵乔坐在客厅内,裴亦有晨跑的习惯,萧南希还没起来。   而往常,多数是赵乔做的早餐,可是今天……   温凉往厨房看了一眼,果然见到容湛忙活的身影。   她乖乖的坐在餐桌上,等吃的。   他其实已经学着做其他的菜式了,但是这熬粥却还是他的拿手好菜,温凉笑他,厨艺可以媲美五星级大酒店了,他笑,只煮给你吃。   *****   很快会回去C国,矛盾进一步升级   ☆、149、记住,我要活的   149、记住,我要活的   严明轩进来许久,云茜一直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都没有发觉。   直到他轻轻的咳了一声,云茜才似乎清醒过来,慢悠悠的转过脸,看向严明轩,嘴角带笑,“忙完了?”   严明轩点头,“在想什么,想的这样的入迷?”   “没有,只是在想云菲而已。”她撒了个小谎,只觉得自己现在都自顾不暇,怎么有精力去想云菲辊。   严明轩看的出来,却并不去拆穿她。   他知道她前些天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估计现在多半的时间都是在想那些事的,他试着去安慰她,想告诉她,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她似乎很安静,什么都不想,只说自己没事。   严明轩知道这得靠她自己走出来了,别人给不了她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回来几天了,她都是以身体不舒服,怕会将病气过给他为由,搬到了隔壁的房间入睡鹿。   严明轩也没阻止,随她而去。   很多的时候,他和云茜之间只是外表看起来感情很好,其实他们之间毫无感情,私底下可以说是相敬如宾。   就像是在做戏一样,戏演完了,便各自退场。   只是今天晚上为何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严明轩走近了看,“脸色不好,要不要叫国医?”   云茜淡笑着摇了摇头,“我睡一下就好了,陛下,我回来拿点东西,不用麻烦国医了。”   严明轩看着她走向换衣间,一会出来的时候,她手上多了一套睡衣。   “陛下,我先走了。”   严明轩总觉得云茜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严明轩大掌拖着下颚,在想,是了,害怕他的触碰。   本来他和云茜之间就没多少感情,她虽然在他的面前一直掩饰的很好,但是他知道,她嫁给他,也不过是有所图而已。   他给她名誉,给她权势,给她地位。   他们各取所需。   所以,往常的时候,严明轩是注意不到云茜这样的变化的,只是,昨天晚上她不小心将热牛奶打翻了,溅到了手臂上,那时候,刚好他在,心急之下,抓起她的手,想要撩起她的袖子,查看伤口的。   她反应的极为激烈,几乎是立刻的,就将他的手拍开,并且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就好像他真的会对她做什么事情一样。   严明轩冷静下来,便联想到这些天,她似乎都是能躲他就躲的,甚至不愿意挽着他的手一起出席各种活动。   他也当她是因为惊吓未过,只让她好好纤细。   现在,想了一下,倒真的觉得云茜这些天的反常,过了头。   “对了,陛下。”云茜手里拿着睡衣,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金特兄妹抓到了么?”   每个国家,私底下都养着特工,间谍或者雇佣兵。   当那些事摆不上台面,光明正大来解决的时候,便是这些人出动的时候了。   这并不奇怪,不然,如何维持他们的利益?   就像是古代的帝王一样,摆的上台面的,便明着判罪,砍头或者流放来解决,摆不上台面的,便由他们背后的暗卫解决。   金特他们,严明轩并不会明着处决他们,不然,那不相当于在昭告天下,C国的王后和首相曾遭人绑架与追杀?   那得引起多大的轰动?   严明轩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没有,只抓到了他们手下的一些人,但将他们的势力基本都摧毁了,他们就算是逃窜,再卷土重来,也相当困难。”   看见云茜不说话,严明轩以为她失望了,便又道,“你放心,用不了多久,金特兄妹很快也会抓住,他们逃不掉。”   显然云茜在意的不是这件事,她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最后才问道,“那陛下,抓到的是金特的哪些手下?”   对于这个,严明轩当然不会去关心,他只关心,抓到的是否是金特兄妹。   严明轩摇头。   云茜怔了下,随后道,“陛下,我明天能去看看么?”   见严明轩皱眉,云茜继续道,“毕竟,他们曾抓过我,也许我去看了那些人,能帮上点什么忙。”   云茜要是真的想去,谁也阻止不了。   严明轩也没打算阻止,只是看着她,眸中意味不明,“那好,明天叫几个人陪着你去。”   这是C国的秘密牢房,远离市区,远离人群的地方,建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处。   车子行了许久才到的。   云茜后面跟着几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她下了车,往那栋建的极为有特色的建筑物走去。   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外面有铁门围着,还养了许多的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其实是哪个富豪买的房子。   谁也没想到,这会是一座监狱。   tang   男人在一座牢房里停下,“王后,就是这里了。”   云茜吩咐两人在外面等着,然后自己带着两人进去。   不过一会,她便出来了,脸色难看极了,她很快的离开,后面的人也跟着她离开。   走在她最旁边的男人听到了她的话,“最帮得上金特忙的两个手下还没抓到。”   “威廉。”她眸光微微的往后看了看。   叫做威廉的男人立刻上前,“往王后。”   “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两个人给我带回来,记住,我要活的。”   威廉怔了怔,马上答道,“是,王后。”   ****   六月份了,各地都陆续进入了炎热的夏天。   温凉肚子七个月了,虽然还是比人家一般的孕妇看起来小了点,但是却让她走起路来足够吃力了。   她的脚也肿了,每天入睡前,都要泡泡脚,缓解一下疲惫。   这一个多月里,容湛往这里来,越来越频繁,她知道,他是看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所以越来越担心。   可温凉这一个多月的身体却出奇的好,不知道是不是体会到她的辛苦,孩子也特别的乖,安安静静的呆在她的肚子里,一点麻烦都不会给她找。   深深和萧南希会在周末的时候过来。   还有几天温玉就要高考了。   温凉想回去,容湛刚开始不准的,她觉得她应该留在这里安心的,安静的养胎,但是终是抵不过温凉的软磨硬泡。   温凉为此甚至有一段时间都不理容湛,他实在是受不了她对他不理不睬的,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妥协。   回去的那天已经是6月2号,学校提前放假让高三学生回家自行复习,一般这个时候,是学到什么就是什么的了,需要的是学生们自行调整心态,再查漏补缺。   昨天是儿童节,深深没有在幼稚园过,跟着容湛过来的,一家人一起过。   关于回去的消息,温凉谁也没告诉,甚至连萧南希都没通知。   专机抵达王室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容湛一手抱着深深,一手拉着温凉走在前面。   赵乔和裴亦走在他们的后面,最后面的几名警卫,拖着温凉这几个月来的行李。   六月的阳光很猛烈,即使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依旧还是能把人照的头晕目眩的。   温凉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长发扎好放在肩上,一袭碎花长裙,平底鞋,清新而迷人。   她肚子越来越大了,容湛小心翼翼的拉着她走下阶梯。   莫子凌的车直接驶入机场处,在候着他们,看见他们出来,过去将深深从容湛怀里抱过去。   深深在飞机上睡着了,还没醒来。   此刻被莫子凌抱过去,也只是嘤咛了一句,皱皱小眉头,依旧睡得很熟。   容湛没有带着温凉回首相府,而是往温家去了。   温家里,林静玉最近因为温玉要高考的原因,特地向主管说明,回来的都早了一些,给温玉煮饭吃。   她现在还在厨房忙活,听到门铃,以为是萧南希呢。   还在无奈,萧南希是有温家的钥匙的,只是这丫头,多半的时间是忘记带来的,经常都要按门铃。   她在围裙面前擦了擦手,然后对着门外道,“来了来了。”   一开门,怔住了。   面前站着的不是她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女嘛   林静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温凉轻轻出声唤住她,“妈,是我,温凉。”   “温凉……”林静玉太久没见温凉了,心情激动,竟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眼眶越来越红。   可又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因为现在的温凉明显的比几个月前丰盈了点,不再那样纤细羸弱的让人心疼,脸色也好很多了。   她上前,抱着温凉,“怎么回来了?”   “想回来看看温玉。”温凉从没见过母亲这样,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虽然每天都会和她通话,但是明显的,母亲很想念她,靠通话一点都不能缓解她思念女儿的心情。   “怎么都没通知我一声?”林静玉怪不好意思的,几十岁的人了,还在女儿女婿面前掉眼泪。   温凉轻轻的笑了笑,“想给你个惊喜。”   “肚子都这么大了,来,别光站在门外,快进来。”林静玉招呼着温凉和容湛,又从容湛手上接过依旧在熟睡着的深深,回到房间将她放下来。   深深对自己身在何处一无所知,她大概还以为自己还在飞机上。   吸着大拇指,睡得香喷喷的。   温凉在屋里看了一圈,   问,“妈,温玉呢?”   “在房间复习功课呢。”说到这,脸色微变,但是到底是没说什么,“你们刚下飞机,先休息一下,我进去把菜炒好。”   忽然听到一道清澈的女声,“你先把题解出来,回来再给我说,我去倒点水进来。”   温凉先是怔了怔,和容湛对望一样,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刚刚林静玉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了。   现在看来林静玉虽然依旧不太喜欢严欢,但已经是没有了以前的成见了。   要是放在以前,她甚至连家门都是不能让严欢走进的,而现在竟然让她进来了,还能和温玉一块复习了。   严欢上次的脚扭到了,也是许久才好起来,去的学校,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温玉便想着帮她将落下的课程补上来吧。   严欢手里拿着两个杯子,从温玉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人,她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容湛哥哥,温凉嫂嫂。”   “欢欢。”温凉向她招手。   严欢很欢喜的坐过去,将手中拿着的两个杯子放下来,挨着温凉,“温凉嫂嫂,你怎么回来了?”   似乎她回来真的给别人很大的惊喜,每个人见着她都问这个问题。   温凉嘴角弯了弯,“想回来看看你们,你们都要高考了,复习的怎么样?”   温凉知道温玉是想考国都大学的,不知道严欢怎么样。   严欢的眉头皱了皱,眼神黯然下去,“不怎么样。”   “有没有想好要报考哪里?”   “嗯。”严欢点头,“我想考国都大学。”   果然,温凉嘴角挂着了然的笑意,只是心里想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是她之前也担心的。   如果,到底最后的结果还是这样的话,如果这也是温玉的选择的话,那她虽然心疼他,也会支持他的。   温凉下意识的看着一眼容湛,他也正看着她,显然心里想的东西,正和她一样。   “温玉也要考。”严欢想了一下,说道,“不过,他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温凉揉揉严欢的长发,“给自己点信心,你也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么?”严欢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心情变好,随后又看向容湛,“容湛哥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欢欢这么努力,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要对自己有信心。”   “嗯。”严欢重重的点头,笑眯眯的看向温凉隆起的小腹,“嫂嫂,你肚子很大了,七个月了是么?”   “是啊,七个月了。”温凉随着她的眸光看向自己的小腹,点头。   她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芒,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温玉学习起来,是会自动将外界的一切都屏蔽的,所以就算他们此刻已经在客厅里面说了一会话,房间门又是开着的,但是也并没有影响到他。   他一点也不知道他亲爱的姐姐已经回来了。   “我进去叫一下温玉,顺便收拾一下东西,我也该回去了。”严欢道。   “欢欢,在这吃饭吧。”温凉拉住她的手。   “可是,我……”严欢下意识的看向正从厨房走出来的林静玉,她往常多数都是和林静玉避开的,她回来煮饭,她便会走的了。   “没事,刚好我回来,就当陪陪我好么?”温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捏了捏她的手。   林静玉什么话都没说,继续进入厨房。   “好。”严欢见林静玉没有反对的话说出来,想了一下,这才道。   她说完,小跑着走进去,叫了温玉出来。   “姐。”温玉俊美的脸上也满是惊喜。   *****   我下章要揭露一下云茜在G国的一些遭遇。   对了,最近特别想开新文,但是又在纠结开哪本,是楚沉和边缘的呢?还是慕靖宵和苏唯久的呢?   后来我主子差点没将我敲死,她说不准开,要等我将这本写好了才能开。   我默默地捂脸,哭,然后觉得还是写完再开,哈哈哈~~~   感谢你们一直的支持,大米给个香吻你们每个人~~   ☆、150、怀孕不该是喜事么   150、怀孕不该是喜事么   她被人用了强力的迷~药弄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   这是一辆很长的车,车窗周围用的窗帘是黑色的,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她的嘴被胶布封住,手脚都被帮助了。   她根本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只能“唔唔……”的叫着。   车前面坐着两名东方男人,身材皆很高大,听到后面有些动静,其中一男人回过头来,眸光在她身上流连。   她身上因为挣扎的原因,衣衫微微的凌乱,胸前的口子开得很低,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铄。   男人一边盯着她看,一边和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说话,然后,那个男人也回过头去看她了。   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生吞活剥了一样,又像是已经将她身上的衣服都剥落了,在赤~裸裸的看着她的身体,会让人浑身的颤抖。   她从未试过有这样深的恐惧感瑚。   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的大胆,公然掳走一国的王后。   她本想狠狠的质问他们的,可是奈何她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又急又怕,恐惧到了极点,脑子里便一片空白了。   一颗心随着车子的越走越远而越来越恐惧。   终于,车停了下来,副驾驶座的男人先下了车,他的手上有一个黑色的不跳,粗鲁的伸手抓她过来,然后用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被这两个男人架进了一栋房子,以极其狼狈的方式倒在了地上,她眼睛处蒙着的黑布条被人扯开。   眯了一会,才将眼睛完全的打开。   还没等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时,那人已经开口,“好久不见,亲爱的王后殿下。”   她一怔,随之,等看清面前的男人是谁之后,她的心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一样,不断地往下沉,用没有停止的时候。   这是前首相的儿子,金特,而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妹妹,金梦。   几乎在这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要是普通的恐怖分子,或许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而钱能解决的,恰好并不是什么问题。   可面前的人,是来寻仇的,复仇的,她哪有那么轻易就能逃脱。   金特在她面前蹲下,伸手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颚,“害怕么?”   她当然是害怕的,只是在这样的人面前,你越害怕,他就越得意,所以,她死活的瞪着他的眼睛,似乎毫无畏惧一样。   可她整个身体颤抖的却如同风中柳絮一样。   金特朗声大笑,眉眼却阴沉如鬼魅,“四年前,你和容湛将我们金家逼得家破人亡,父母都因为你们而死,家族因为你们而亡,你说,这笔账,我要怎么和你算?”   金特站了起来,似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过你放心,你不会一个人去死的,有人陪着你,你和容湛都该死……”   “将她带下去。”   有人上前将她拖下去了,余光中,她看到刚刚将她带回来的两个男人上前去和金特说了什么,金特往前看着他,笑得极其暧昧,他笑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她被关在一个房间,手上,脚下,嘴里的胶布依旧没解开。   没人给她送吃的来,她饿了一天。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昨天带她回来的那两个男人。   她趴在床~上,因为饥饿,她有些无力的抬头,对上的是他们贪婪,淫~秽的眸光。   关上门,他们一步步的向她走来,她一点点的向床边挪动,背后是墙,最后,退无可退。   她知道,金特没有让她活着回去的想法,所以,也从没想过要保全她。   既然,他的手下看上了,那便做个顺水人情。   她依旧手脚和胶布都被绑住,封住。   男人抓着她的力气很大,撕毁她身上衣服的力气更大,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暴露在他们的眼中。   她想呼喊,她想用手脚抗拒都不成,她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完全的裸~露在他们的面前。   巨大的恐惧袭击她,前所未有的绝望蔓延她的全身。   一个男人覆上了她……   然后,另一个男人又覆上了她……   一整夜了,她呼喊不得,就连咬舌自尽都不得,只有眼角流下来的眼泪告诉她,她此刻正遭受着什么样的屈辱!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男人竟然是又想听到她的声音了,将她嘴上的布条扯开。   她却是睁着空洞的双眼,看着天花板,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无论这两个男人怎么折磨她,她都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肯开口。   最初的时候,有想过自尽,但是终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发誓,只要她活着出去,她必将这两个男人碎尸万段!   眼前的是男人淫~秽,耳畔回响的是他们的笑声,她最终沉沉的昏睡过去。   ……   云茜嚯的从睡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屋内的一切摆设告诉她,她又做噩梦了,这个噩梦纠缠了她一个多月,每天晚上,做的都是同样的梦。   她怎么都摆脱不了。   脸上湿湿的一片,她知道,自己在梦中又流眼泪了。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她却是再也没有睡意。   掀开被子,赤脚走下来,靠着窗~边,她看向外面。   眸中的恨意,翻腾!   谁能想到,她堂堂的一国王后,竟然就在前几个月遭受了这样的屈辱,她无处可说,夜夜受这样的噩梦折磨。   放在窗台处的双手,不断地握紧,再握紧。   只要让她找到那两个男人,只要让她找到……   她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是威廉打来的。   这一个多月来,威廉一直帮着她在外面寻找那两个男人。   他会每天都给她报告一次消息,这样的半夜打电~话过来,倒还是头一次。   云茜知道,那两个男人,有消息了。   她瞬间,眼眸的颜色就变了,变得躁动,变得火红一般的。   “威廉,是不是有消息了?”   “是的,王后,抓住了这两个男人。”   “活着的吧?”云茜只关心这个,他们不能就这么的死了,她要他们生不如死。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将他们活抓回来了,等候您的处理。”   她被人用了强力的迷~药弄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   这是一辆很长的车,车窗周围用的窗帘是黑色的,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她的嘴被胶布封住,手脚都被帮助了。   她根本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只能“唔唔……”的叫着。   车前面坐着两名东方男人,身材皆很高大,听到后面有些动静,其中一男人回过头来,眸光在她身上流连。   她身上因为挣扎的原因,衣衫微微的凌乱,胸前的口子开得很低,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铄。   男人一边盯着她看,一边和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说话,然后,那个男人也回过头去看她了。   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生吞活剥了一样,又像是已经将她身上的衣服都剥落了,在赤~裸裸的看着她的身体,会让人浑身的颤抖。   她从未试过有这样深的恐惧感瑚。   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的大胆,公然掳走一国的王后。   她本想狠狠的质问他们的,可是奈何她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又急又怕,恐惧到了极点,脑子里便一片空白了。   一颗心随着车子的越走越远而越来越恐惧。   终于,车停了下来,副驾驶座的男人先下了车,他的手上有一个黑色的不跳,粗鲁的伸手抓她过来,然后用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被这两个男人架进了一栋房子,以极其狼狈的方式倒在了地上,她眼睛处蒙着的黑布条被人扯开。   眯了一会,才将眼睛完全的打开。   还没等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时,那人已经开口,“好久不见,亲爱的王后殿下。”   她一怔,随之,等看清面前的男人是谁之后,她的心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一样,不断地往下沉,用没有停止的时候。   这是前首相的儿子,金特,而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妹妹,金梦。   几乎在这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要是普通的恐怖分子,或许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而钱能解决的,恰好并不是什么问题。   可面前的人,是来寻仇的,复仇的,她哪有那么轻易就能逃脱。   金特在她面前蹲下,伸手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颚,“害怕么?”   她当然是害怕的,只是在这样的人面前,你越害怕,他就越得意,所以,她死活的瞪着他的眼睛,似乎毫无畏惧一样。   可她整个身体颤抖的却如同风中柳絮一样。   金特朗声大笑,眉眼却阴沉如鬼魅,“四年前,你和容湛将我们金家逼得家破人亡,父母都因为你们而死,家族因为你们而亡,你说,这笔账,我要怎么和你算?”   金特站了起来,似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过你放心,你不会一个人去死的,有人陪着你,你和容湛都该死……”   “将她带下去。”   有人上前将她拖下去了,余光中,她看到刚刚将她带回来的两个男人上前去和金特说了什么,金特往前看着他,笑得极其暧昧,他笑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她被关在一个房间,手上,脚下,嘴里的胶布依旧没解开。   没人给她送吃的来,她饿了一天。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昨天带她回来的那两个男人。   她趴在床~上,因为饥饿,她有些无力的抬头,对上的是他们贪婪,淫~秽的眸光。   关上门,他们一步步的向她走来,她一点点的向床边挪动,背后是墙,最后,退无可退。   她知道,金特没有让她活着回去的想法,所以,也从没想过要保全她。   既然,他的手下看上了,那便做个顺水人情。   她依旧手脚和胶布都被绑住,封住。   男人抓着她的力气很大,撕毁她身上衣服的力气更大,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暴露在他们的眼中。   她想呼喊,她想用手脚抗拒都不成,她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完全的裸~露在他们的面前。   巨大的恐惧袭击她,前所未有的绝望蔓延她的全身。   一个男人覆上了她……   然后,另一个男人又覆上了她……   一整夜了,她呼喊不得,就连咬舌自尽都不得,只有眼角流下来的眼泪告诉她,她此刻正遭受着什么样的屈辱!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男人竟然是又想听到她的声音了,将她嘴上的布条扯开。   她却是睁着空洞的双眼,看着天花板,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无论这两个男人怎么折磨她,她都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肯开口。   最初的时候,有想过自尽,但是终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发誓,只要她活着出去,她必将这两个男人碎尸万段!   眼前的是男人淫~秽,耳畔回响的是他们的笑声,她最终沉沉的昏睡过去。   ……   云茜嚯的从睡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屋内的一切摆设告诉她,她又做噩梦了,这个噩梦纠缠了她一个多月,每天晚上,做的都是同样的梦。   她怎么都摆脱不了。   脸上湿湿的一片,她知道,自己在梦中又流眼泪了。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她却是再也没有睡意。   掀开被子,赤脚走下来,靠着窗~边,她看向外面。   眸中的恨意,翻腾!   谁能想到,她堂堂的一国王后,竟然就在前几个月遭受了这样的屈辱,她无处可说,夜夜受这样的噩梦折磨。   放在窗台处的双手,不断地握紧,再握紧。   只要让她找到那两个男人,只要让她找到……   她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是威廉打来的。   这一个多月来,威廉一直帮着她在外面寻找那两个男人。   他会每天都给她报告一次消息,这样的半夜打电~话过来,倒还是头一次。   云茜知道,那两个男人,有消息了。   她瞬间,眼眸的颜色就变了,变得躁动,变得火红一般的。   “威廉,是不是有消息了?”   “是的,王后,抓住了这两个男人。”   “活着的吧?”云茜只关心这个,他们不能就这么的死了,她要他们生不如死。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将他们活抓回来了,等候您的处理。”   “是。”   *****   严明轩最近很忙,难得的一次在城堡里吃晚饭。   严明轩,云茜,严欢,还有严爵夫妇都在一起。   云茜问严欢,“欢欢,明天要高考了,放松心情,好好考,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嗯。”严欢朝云茜笑笑,答应道。   严爵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自己的妹妹,他是不懂,这丫头为何坚持要参加高考这东西,参加这东西有意义么?因为他们其实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学校与老师,为何要和那些国民一样,走过这一道坎。   他是不明白,但是严明轩却并不阻止,甚至还鼓励她。   还是严欢先发现云茜的不对劲的,“云茜姐,你怎么了?”   云茜什么话也不说,丢下刀叉,直直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   大家儿童节快乐,每天都开开心心哟~~~   ☆、151、而他留下,你们就必须死   151、而他留下,你们就必须死   云茜在晚餐的时候闹了这么一出事,大家也没再继续晚餐,都聚到云茜的房间,等待国医诊断的结果。   “王后怎么了?”严明轩首先出声问。   国医满脸的喜悦,“恭喜陛下,王后这是怀孕了。”   云茜第一时间抬眸看向严明轩,他的眸色巨变,只是,他向来也是个很会隐藏的男人,所以,他很快的将自己的情绪收了起来,只是点点头。   这倒是云茜预想中的结果钿。   严爵夫妇相互对望一眼,都没出声。   反而是严欢,差点没高兴地跳起来,“这么说,我会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她走到云茜的身边,“云茜姐,你现在身体会不会很难受?我记得温凉嫂嫂肚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呕吐呢,怀孕太不好受了,做妈妈太辛苦了,也太伟大了。匝”   严欢因为太高兴,有感而发的说了一堆东西。   而严明轩看着云茜,只见她嘴角微微噙着笑意,倒像是真的很为自己怀上这个孩子而高兴似得。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云茜说。”严明轩沉声道。   严爵夫妇很快的离开。   严欢不满的嘀咕,认为父亲太小气了,云茜姐一怀孕,就要独占她。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倒是也乖乖的离开。   等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了下来,严明轩才往云茜那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云茜,给我个解释。”   他虽然不爱云茜,但是现在到底这个女人也是他的妻子,他哪里会容忍的了他的妻子外遇,给他戴绿帽子,而且生下的孩子,还是别的男人的。   云茜抬眸看向他,他现在已经生气到了极点,脸色铁青,因为忍着怒气,他的眉宇紧紧的皱成了一块。   可是云茜并不害怕他的怒气,她既然敢将肚子里的孽种留下来,她就有把握,按着自己的路线来走,就算他是一国的国王又如何,他也有死穴。   从前,他的死穴是那个称之为楚笙的女人,现在,是楚笙生的儿子,容湛。   只要涉及到容湛,他什么都能妥协,因为,这是他欠楚笙的,也是他欠容湛的。   她看向严明轩的时候,嘴角那抹笑,甚至从未淡下去,“我以为陛下应该高兴的才是,所以我也不太明白陛下在生气什么?”   “不太明白我在生气什么?”严明轩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房间,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份文件,云茜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什么。   不过是严明轩的一份体检报告。   不过就算云茜知道,她还是慢悠悠的拿起来,翻看了一下。   严明轩并没有能从云茜的脸上看出一点点害怕的情绪,反而的,她很淡定。   严明轩不知道她为何能如此的淡定。   上面显示,严明轩早就做了结扎手术,也就是说,他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怀孕,但问题是现在云茜怀孕了,那意味着什么?!!   其实,对于严明轩身上的这个手术,云茜是早就知道了的。   “陛下。”云茜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眸色从容,淡定,“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大么?”   严明轩一怔,初初听到云茜怀孕的消息,他整个人都气糊涂了,那里顾及要去问问国医,她肚子里的孩子多大。   只是现在她开口问他……他心里有些不寻常的感觉。   “多大?”   “一个多月。”云茜轻笑着回答道,“算下时间,孩子是在四月多的时候怀上的。”   四月多……严明轩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等他想明白了,忽然觉得浑身一震,震得他快要站立不稳。   怎么可能……   他几乎下意识的反驳,“胡说八道!”   和她一样的反应呢。云茜笑道,“要是往常确实不可能,但是陛下别忘了,四月多的时候,我被金特抓走,容湛去救得我,我们在一起呆过几天,而且生死存亡的时刻,人因为绝望,难免做错事,况且,我知道对于我和容湛之间的事情,陛下是知道的,你知道我在还没嫁给你之前,曾和容湛在一起的,我说的对么?陛下。”   “怎么,你拐这么大的弯子,就是为了告诉我,孩子是容湛的是么?你觉得孩子是容湛的,我就会放过你?可是云茜,你别忘了,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这么的大方,妻子出轨了,还能将那个孩子留下来,何况我是一国之君!”严明轩冷笑连连。   云茜脸上的笑意未曾褪去,“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错,陛下当然没有要原谅我,或者留下我肚子里孩子的必要,所以,我今天只是告诉你事实,我不想瞒您,至于最后陛下的决定是什么,我不会怪你的,相信就算容湛知道了,也不会怪您的。”   她明显是将容湛搬出来威胁他!严明轩还从来未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怒火不由得一下子上升,恨不得狠狠的扇几巴掌面前的女人。   他是不爱这个女人,可是也不能忍受她给他绿帽子戴。   他一直瞪着她,似乎想想个什么样的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没有,一个法子都没有。   云茜确实是将他的心思都猜出来了,这件事,要是换的是其他的男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处决了那个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是容湛,他的儿子,就不行。   楚笙死去之后,这个世上,他唯一亏欠的便是这个儿子了,他不想连他最爱的儿子生的孩子都亏欠了。   严明轩闭上眼睛,似在平息怒火。   房间内,很久,都是安安静静的,他们没有再说话。   直到严明轩将眼眸打开,声音已经平静的毫无起伏,“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找个时间和容湛谈。”   “不,陛下。”云茜却摇头,“先不要告诉容湛,您知道的,现在温凉也怀着孩子,而且都七个月大了,我不想她因为这样出了什么意外,况且,破坏他们之间的幸福,不是我的本意,我还是那句话,要是往常,我们之间不会发生那些事,一切,都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所以,陛下,先对外声明,这是您的孩子吧,不然,这将会是王室的一件致命性的丑闻。”   严明轩此刻已经觉得心力交瘁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严明轩转身走出房间门的时候,云茜眉头一皱,再次冲进了洗手间。   她将今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才觉得严欢果然说的是没错的,这个时候,确实容易呕吐,不好受。   云茜极度的厌恶自己肚子里的孽种,可是她却还是必须要留下她,因为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大有勇气。   她觉得自己现在经常不能冷静了,就在刚刚呕吐的时候,她竟想着狠狠的捶几下小腹,问问那个孽种,能不能安静些!   不行,她要做回以前的那个自己,冷静的云茜。   在心里这样想着,她便深深地呼吸,慢慢的平复心情。   晚上的时候,威廉开着车,将云茜送到了那处极为隐蔽的房子面前。   有人在看守这那两个男人。   看见云茜和威廉到来,他们立刻上前,“王后。”   “情况怎么样?没让他们死吧?”   “没有,都是白天的时候将他们手脚和嘴都绑住,晚上的时候,再给他们灌下那药丸,这样子一整夜了,他们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连自杀都没力气。”   云茜点头,“带我进去看看。”   威廉知道云茜现在怀有身孕,走进去他担忧有什么危险,于是上前一步,“王后?”   “放心,没事。”云茜面无表情的道。   威廉低下头,知道阻止不了,也只能随她而去。   开了门。   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本来身材健硕高大的男人,现在竟然瘦弱成这样。   但是云茜看着这样,已经觉得不能解气,她现在甚至觉得这画面,一点也抚平不了心中的涟漪,因为她太恨了。   “你们上前,将他们拉开。”云茜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   “是。”男人虽然觉得恐怖,因为面前的场景实在太令人作呕,但还是听令上前去,四个大男人,两个人架着其中的一个男人,将他们强行的拉开。   四人用尽了力气,才能算是稍微的将他们拉住。   “把这个喂给他们吃,我要他们马上清醒过来。”   药效很快,他们吃下药之后,一会儿便清醒过来,不再像是刚刚那样死死地挣扎了,只是这样清醒过,身为男儿,看到自己这样的展示在众人面前,刚刚还有那样的一副场景,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咬舌自尽。   可是架着他们的男人速度更快,一下子便掐住了他们的嘴,怎么都动作不了。   将他们重新绑好,嘴里贴上胶布之后,云茜挥退了一屋子的人。   云茜向那两个男人走去,他们的眸光,足以将她凌迟,千刀万剐似得。   可云茜一点也不畏惧。   “我怀孕了。”她说的很冷静。   男人没想到她说的是这句话,皆是一怔,然后看向她。   “这是个孽种,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你们两人之间,哪个人的,我本想打掉他,但是现在我决定留下他了,因为他对于我来说,大有用处。”   云茜的嘴角缓慢的绽放出一抹妖娆的笑容,“而他留下,你们就必须死。”顿了顿,“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想将留着你们的命,好好折磨你们的,现在却要这么快的解决了,想想真不舍得。”   与其这样屈辱的,生不如死的活着,他们恨不得马上死去。   所以听到云茜这句话,都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云茜勾唇一笑,眼睛微微上挑,“怎么?听到自己的死讯,觉得很开心?不过,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快死去的,知道么?在中国古代,有一痛苦种死法叫做凌迟处死,就是将身上的肉,一刀刀的割掉,最后只剩下骨头,却不会让你立刻死去,会让你慢慢的尝试着死亡的味道……”   天下最狠毒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听到她这些话,两男人顿时就觉得严寒从脚底下开始蔓延开来。   云茜依旧笑得很美,那笑容,像是淬了罂粟花的毒一样,虽美丽,却致命。   “你们,就尝试一下这个死法吧。”   云茜从里面走了出来,威廉迎上去,“王后。”   云茜低声吩咐了威廉几句话,便往外走去。既然她决定留下这个孽种,那这两个男人就不能留,她可不能为自己制造祸端。   永除后患才是必要的。   威廉是一直跟随在云茜身后的,所以算得上是她最得力的助手,他几乎知晓她全部的事情。   一般,云茜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出手的话,都会吩咐他去做。   而他也很能干,从未让云茜失望过。   当然,这一次,也没有。   ***   6月7日,高考的第一天,天气特别的炎热,整个国都,几百个考点,每个考点处,都围着许多的家长,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的孩子出来。   温凉高考的那一天,温玉正好住院,林静玉没能分得出更多的精力去照料她,所以,她都是一人去考试,然后一人回来,准备着再考下一科。   林静玉觉得自己没能陪伴温凉高考是一大憾事,所以便想着能陪陪温玉。   可是温玉不喜欢别人这样的候着她,况且,现在还是这么炎热的天气,他心疼林静玉,不想她站在门外等候他一整天。   温玉不肯,林静玉也没法子,只好在家里等。   C国极为重视教育,所以高考这两天,除了特定的行业,基本上都会放假的。   所以,萧南希很闲,林静玉也很闲,温凉更闲,但又不想挤在温家那小小的房子里等温玉,觉得这样反而会给他更大的压力。   温凉现在肚子很大了,走动不方便,萧南希便到首相府混日子,将这两天混完了再说。   高考这两天终于过去,大家心里绷着的一根弦也终于松了开来。   最后的这一天的晚上,林静玉在家煮了饭,让大家过来吃。   快要开饭的时候,温玉才回来,一个人。   林静玉看了看他身后,一句话也不说,走进了厨房。   萧南希心直口快,“温玉,怎么严欢那个小跟屁虫没跟着你回来。”她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萧南希这话说的,好像是严欢一定要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样。   他一向淡漠的脸上竟然微不可见的红了红。   “啊啊啊~”萧南希眼尖,发现了,她觉得是一件惊奇的事情,太讶异了,话都说不出来。   用手肘碰了碰温凉,温凉看了她一眼,心里微叹,她当然也看到了,所以,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宿命这东西,真的逃脱不开来。   ****   端午节快乐,大家多吃点粽子哈~~~   上章被退稿了,估计是我写了云茜的遭遇……修改了提交的,就把那些省略了,只大致提了一下,希望你们也能明白~~   还有就是,大米在六一儿童节这天去补考驾考了,然后,我考过了,好开心,决定加更,咩哈哈~~也就是6月5日,有三更,共一万五字,么么哒~~~   ☆、152、我要她永远都站不起来   152、我要她永远都站不起来   六月,高考这件大事过去了之后,还发生了一件引起全国人民注意的事情。   公主殿下在参加一个宴会,被记者围堵,询问她高考成绩即将要公布了,她有何感想,会不会紧张,公主殿下回答的从容不迫,无意间透露了自己即将有一个小妹妹或小弟弟出现。   顿时哗然,这是不是意味着王后殿下怀孕了呢?   这还是国王与王后结婚将近五年,第一次有怀孕的消息公布出来。   于是,记者穷追猛打,媒体大肆报道,国民各种猜测钿。   最后,国王陛下于一天中,专门召开了记者招待会,亲口承认了这一事实,证实了王后殿下确实是怀孕了,且两个月了。   这不得不说是普天同庆的时刻,记者招待会的当天晚上,国都绽放了一个多小时的烟花。   这个即将到来的小公主或者小王子,引起了国民们最大的注意力,因为王室已经有多年,没有这样的喜事了匝。   萧南希在严明轩召开记者会的这天,正好在首相府,整个记者会上,严明轩所说的话,很少,基本就算是承认和证实了云茜怀孕这一事实,其他的,就算是记者再穷追猛打,他也半句话都没再说出来,只是由他的发言人在不断的回答记者的提问。   萧南希觉得奇怪,指了指电视,对温凉说,“凉凉,我觉得陛下不爱王后。”   温凉转头看她,“何以见得?”   “你看啊,陛下这样子,可是完全和开心搭不上边啊,看样子,他并不欢迎王后肚子里的孩子嘛。”   温凉笑笑,“你想多了。”   严明轩最爱的女人是谁,她心知肚明,只是他再不爱云茜,和她也毕竟是夫妻,现在她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再怎么没有爱情的存在,这夫妻之情还是存在的吧。   温凉想的没错,如果严明轩当初没做结扎手术的话,如果云茜怀上的真的是他的孩子的话,他会很高兴。   可惜,这个假设不成立。   因为首先前提就没有了。   这个孩子不是他严明轩的,这个孩子是他严明轩的儿子的。   他该叫这个孩子孙儿么?   “不管他了。”萧南希将电视按下了,回眸去看温凉的肚子,“七个多月了,眼看着就要八个月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还吃得消么?”   萧南希可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知道温凉身体情况的画面,那时,她真的以为孩子和她,必须只能选择留下一个。   做那样的决定,多么艰难,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孩子和温凉都能留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只是,虽然温凉的身体在裴亦的照料下,好了许多,但是还是不可掉以轻心,毕竟,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才是问题最严重的时刻的。   “放心,我很好。”温凉捏了捏萧南希的手,让她别担心。   “今天25号了,高考成绩也快公布了。”萧南希突然笑得贼贼的,“我是觉得温玉没有问题的啦,你觉得严欢呢?有问题没有?”   温凉清浅的笑笑,“也没有问题。”   “为何?”萧南希瞪大眼睛,“我觉得严欢的成绩远远追不上温玉啊?”   温凉笑弯了眼睛,“他们最终一定会考上同一所大学的。”   这几个意思?……萧南希眨巴一下眼睛,脑子不太好使,还是想了许久才明白过来,眼睛一亮,“你是说……温玉会……”   温凉点头。   “天,这造的什么孽啊。”萧南希拍拍自己的额头,“不过对于高考报学校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北有国大,南有遥大。遥城大学也还不错,算是紧追着国都大学之后的……”   温凉抿了抿唇。往常的严欢并不在意学习这一块,只是后来遇到温玉,再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学,才重新将学习捡起来,可是即使她很努力了,但是时间还是不允许,其实她成绩进步的这样快,已经让人很惊奇了,只是国都大学的分数线实在是高了些,几次模拟考试下来,她的成绩只够遥城大学的分数线而已。   她问严欢高考的第二志愿会报考哪里,严欢眼神暗了暗,说,“遥城大学。”她顿了顿,突然抓住温凉的手,“温凉嫂嫂,你说不会会有奇迹发生?”   温凉不说话,无意中回过头去,看到温玉正站在她们身后,若有所思。   成绩在6月27日这一天公布了。   紧接着,便是报考学校了。   考生们根据各个学校往年的录取分数线和自己的成绩来选择自己喜欢的学校。   严欢身上并没有所谓的奇迹发生,她发挥正常,也就是和平常模拟考试差不多的分数。   温玉发挥的也正常,毫无意外的,远远超出了国都大学往年的录取分数线。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严欢的性子倔,咬了咬牙,还是将国都大学作为自己的第一志愿,这张志愿表她本想就这样提交上去给老师的,温凉提醒她,还是写写第二志愿。   她摇头。   温凉纤长的指捏了捏志愿表,“总不能这么的空着,老师也不许的。”   那是,志愿表一般都必须填的满满的,不管最后的录取结果怎么样。   严欢点了点头,拿笔在第二志愿那里写上:遥城大学。   温凉当天回了温家,林静玉在厨房忙活,给温凉炖汤喝,温凉问,“温玉呢?”   林静玉指了指温玉的房间,“在房间呢,今天下午领了志愿表回来,就一直对着那张志愿表发呆。”   林静玉认为,国都大学这不是早就预想好了的么?还需要考虑的么?   只是她隐约中,好像也明白了温玉心里在考虑些什么。   她很想阻止,可是又觉得自己无力阻止。   温玉这孩子的性子和温凉何其相似,看似淡漠,可却很有自己的原则和想法,用一句话说,就是足够的死心眼。   认定了的事情,绝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她隐隐觉察到他和严欢之间,也许未来将要遭遇很多。   她心疼她的小儿子,觉得他从小饱受疾病的折磨,她不想他走入这趟浑水中,可是又觉得自己拉不出来。   温玉很孝顺,如果她硬逼着的话,比如,用自己的生死来逼着他,也许他会听话,可是她也明白,这最后无疑是会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   她不好过,温玉也会被她毁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的,最初,温玉并不喜欢她的,怎么会……   温凉看到了母亲微微皱起的眉头,伸手抚平了,“妈,如果路是他选择的,我们是阻止不来的,他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哎……”林静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话都不说了,转身走进了厨房、   温凉去了温玉的房间。   门没锁,只是轻轻的掩上。   温玉背对着她,趴在书桌前睡着了。   温凉走过去,桌面上,早就填好了的志愿表被他放在一边。   温凉拿起来一看,毫无意外的发现,温玉的第一志愿上写着:遥城大学。   淡淡的笑了笑,将志愿表放回去,温凉摸了摸温玉的头,“我会一直支持你的选择。”   温玉身体动了动,却没有醒过来,睡得很沉,梦中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样的场景,他精致的唇角慢慢的完成了一抹弧度。   虽淡,却很美。   也许是林静玉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吧,所以温玉在晚上和她说他第一志愿并没有选择国都大学,而是选择了遥城大学的时候,她很平静,只是看着他,“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妈妈不会拦你,只是未来的路是好是坏,你都得承受。”   *****   云茜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大了,严明轩特地在城堡举行了一场宴会。   温凉肚子八个多月了,容湛的意思是让她别去了,虽然温凉也不想去,可是觉得这样未免太引人注目,又不是生了孩子,而且自己这样还能走能行的,不参加说不过去。   这几个月以来,容湛其实推了许多让温凉出席的宴会,唯独这一次,因为是严明轩举行的,温凉觉得如果再推脱,会让那些人怎么看?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可她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容湛。   宴会上,温凉见到了严欢,自从高考志愿表的事情之后,她好久没看到她了,她似乎也没有找温玉。   她一袭抹茶绿色的抹胸长裙,整个人显得娇俏而玲珑,可是脸色抑郁,明显没有什么喜色。   甚至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拿着杯香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连温凉走过去了,她还浑然不知。   温凉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恍然回神,见到是她,脸上才出现了抹笑容。“温凉嫂嫂。”   温凉拿过她手上的香槟,“在想什么呢?都想的入了神。”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没……没有……”严欢的小脸红了红,不自觉的向旁边转了一下头,想回避温凉的眸光,哪知,正好看到个男人走过来。   “公主殿下,我给您拿了点小点心,是小曲奇,你吃点吧。”   “我不吃。”严欢皱皱小眉头,冷声道。   她这样冷的态度,但是男人好像也并不在意,就当她是小孩子心性。   注意到温凉正好看着他,他出声打了招呼,“首相夫人。”   温凉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所以对于面前出现的人,她其实不知道也不认识,但是能出现在这里,怎么也算是某个高官或者王公贵族吧。   温凉礼貌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严欢依旧气鼓鼓的,什么话也不说。   温凉觉得此时有些尴尬。   恰好容湛回来了,刚刚那男人向容湛也恭敬的打了招呼,然后将手中的小盘子放在严欢面前,嘴角噙着笑容,然后离开了。   容湛在温凉的耳畔道,“这是国防部部长的儿子,林南归。”   严欢在一旁,也听到了容湛的话,小脸霎时间白了白。   有什么念头在温凉的脑海里闪过,她似乎明白了些,就转头对容湛道,“这里闷,我想和欢欢去外面的花园走走。”   容湛深邃的眸光在她身上流连,又看向严欢,最终点头,“好。”   温凉就走过去拉严欢的小手,“走吧,欢欢,陪我出去走走好么?”   望着温凉和严欢离去的背影,容湛往外面看了一眼,赵乔很快的就跟上去,远远地保护着她们。   严欢的脸色比刚刚好了缓和了一点,依旧咬着唇,不说话。   温凉看了她一眼,“最近怎么都没见你?”   严欢点了点头,“没什么时间。”   “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吧?”   严欢点点头,嘴角的笑意苍白而无力,“这世上是没有奇迹的,遥城大学。”她想了想,本不想问的,因为答案昭然若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心里还抱着那么一抹希望,“温玉他,拿到的是国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吧?”   “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他?”   “温凉嫂嫂,你知道的,我……”严欢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其实挺怕看到温玉手上的那张录取通知书的。   她心里很幼稚的觉得,没看到,还能怀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可是要是看到了,那希望就完全破灭了。   她这样矛盾的心里,温凉自然是看的出来的,她只说,“自己去找一下他吧,这结果,无论是怎么样的,你最后都得接受。”   严欢想了一下,最终重重的点头。   “刚刚的那个男人……”   温凉还没问出口,严欢就答道,“那是林南归,我们在英国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父王想我和他……”   严欢没有隐瞒,因为这是事实。   而且,她认为,这只是严明轩想的,并不是她的选择。   ……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道声音,“欢欢,温凉。”   两人抬眸,看到的是云茜,她正坐在前面的小亭子。   温凉一怔,今天云茜是主角,竟也从宴会现场出来了……   严欢和温凉走了过去。   “王后。”温凉出声道。   “你们坐这。”云茜招呼道。今天晚上的她,身穿微微宽松的晚礼服,脚踏平底鞋,看起来脸色很好,和坐在她对面的严欢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茜眸光落在温凉的小腹上,眸内晦暗不明,“温凉肚子里的孩子有八个多月了吧?”   “是的。”温凉点点头。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8月中旬。”温凉怔了怔,总觉得云茜那眸光,让人浑身不舒服。   她不喜欢云茜,很不喜欢,因为她对容湛的执念深的可怕,所以总觉得她看自己身上的眸光,那么赤~裸裸。   毫不掩饰的。   温凉不想再和她在这里交谈下去,如果说里面的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话,这里的,就会让人窒息。   对云茜说了句,便和严欢往宴会大厅走去。   云茜对着她离去的方向,轻轻的笑了笑。   恰好,威廉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有一件事威廉不明白,“王后,您为何不直接对首相夫人说,孩子是首相的?”她把孩子留下不正是为了这个么?   “威廉,你不懂。”云茜看了他一眼,道,“只有当一个人在天堂了,才知道地狱有多可怕,我要她站的越高,越幸福,将来就摔得越狠,我要她永远都站不起来。”   *   ☆、153、看到你幸福,真好   153、看到你幸福,真好   怀孕有好几个月都不能侧躺着睡,只能平平稳稳的躺着睡,甚至不能怎么翻身。   温凉每每睡醒之后,就会觉得自己浑身僵硬酸痛。   容湛往往早上起来,就眉心轻皱的样子,很是心疼,所以经常在半夜的时候,就会起来,帮她揉揉小腿,大腿,或者肩膀。   刚开始温凉并没有发现他半夜起来,直到有一天,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在半夜惊醒,眼睛突然睁开之时,看到的正好是容湛迎着窗外的月光而凹现出来的脸。   他很认真,如画的眉眼低垂着,修长的指尖轻捏着她的小腿揠。   温凉觉得眼眶微微湿润了,这个男人,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她该怎么说他才好……   他们差点就要再一次错过了,还好,他们还在一起花。   她的手往前去,握住了他的大掌,十指相交。   容湛怔了怔,显然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   因为现在的她,睡眠已经好了许多,一般情况下,半夜都是不会醒来的。   温凉从床~上坐了起来,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声音柔软,“你白天还要上班,不要这样了,我很好,我不觉得酸痛,我睡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   “撒谎。”容湛的语气带着宠溺,很容易就点破了她的话。   他足够了解她,当然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我才没撒谎。”温凉嘀咕一声,更深的埋入他的怀中,觉得他的怀抱真温暖,会让人上瘾,入迷。   低沉的笑声萦绕她耳畔,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现在大热天的,也要取暖么?”   他指的正是她现在犹如冷坏了一般,拼命的往他怀里挤去的模样。   一句话就说的温凉的脸,腾地红了,欲挣扎出来。   他却伸手圈紧了,然后低头下来在她脸颊处轻轻地吻了吻,“睡了好不好?”   温凉点头,在他也跟着睡下去的时候,她往他那边挪了挪身体,“你以后不许半夜起来。”   “我不困。”容湛淡淡的笑了笑。   “不困也不许。”温凉的声音尤其的坚持,说真的,她很少用这样霸道的语气和他说话,这样子,透过月光可以看到她的脸,似乎气鼓鼓的,就好像是某个被人惹得生气了的小女孩一样,很是好看。   容湛觉得她长了点肉,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纤弱的让人心疼的样子了。   相比之下,现在的她,更让人宽心些。   她觉得她瞪着眼睛,两颊鼓起来的很搞笑,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嗯,脸也长肉了。   温凉没想到他会这样,眉心轻轻的皱了皱,手下意识的去拍他在她脸颊上作恶的手,“疼。”   容湛笑着搂过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处,鼻尖被她特有的馨香充盈着,觉得满心的愉悦和放松,他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将你养的肥肥胖胖的?”   温凉忍住去掐他的冲动,“那是猪。”   “嗯。”容湛轻轻的道,“把你养成一只猪是我的目的。”   “容湛……”温凉的声音微微抓狂了。   某人却仍然不自知,继续道,“猪多可爱,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又白又胖……”   在温凉快要咬牙切齿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直到后来慢慢地完全没了声音。   温凉讶异,从他怀里抬眸看向他,他双眼闭上了,睡着了。   明明在说着话,都能睡着,所以……   温凉惩罚性的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樱唇凑近他菲薄的唇,吻了一下,“所以,到底是谁在撒谎,骗子。”还说自己不累呢。   就算是超人,也会累吧?   他白天政务堆积,半夜起来,帮她按摩,一按就个把小时,早上还要早早起床,去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半夜醒来一次的结果是,第二天温凉没能像往常那样早早起来,她赖床了,不是故意的,但是就是睁不开眼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直到感觉身上一紧,是容湛托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床~上起来,“乖,起来了。”   往常容湛不会阻止她睡觉,但是今天要去王室医院,做产前检查。   “好。”温凉迷迷糊糊的睁眼,却依旧没什么动作,其实她思想是清楚的,为自己怀孕之后这样的嗜睡而羞愧,可是身体不停她指挥,她还是觉得困,还是睁不开眼睛。   容湛看她这个样子,俊逸的唇角无奈的勾了勾,弯下腰,将她整个人都从床~上抱了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这一抱,可把温凉吓坏了,脑子里的瞌睡虫全跑光,出于本能,她伸手勾住了容湛的脖子,“我现在很重。”   长了点肉,再加上怀孕了。   她都觉得自己重的吓人,可是容湛依旧喜欢抱着她行动。   反正每次她不想起床,或者起不来的时候,他都会用这招。   tang   刷完牙,洗完脸,换上了一身简便的孕妇装,温凉跟着容湛的步伐走下楼。   楼下,裴亦和赵乔早已经准备好,都在等着她。   温凉再一次为自己的嗜睡和贪睡而羞愧和汗颜。   她装作极其自然的和她们打招呼。   赵乔和裴亦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脸色也很自然。   温凉囧了囧,敢情是她自己多心了。   容湛早上吃很少东西,早就吃完,去给莫子凌打电~话,因为今天他要陪她去做检查,下午才能回国府处理政务,他有些事情要交代莫子凌的。   而温凉早上吃很多东西,还吃的慢吞吞的,所以,当容湛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喝着粥。   他站在她面前,正好,她将一碗粥给喝完了,就将空空的碗伸出去,“小二,再来一碗。”   他很自然的接过她递过来的碗,嘴角的笑意温暖,“客官,轻稍等。”   他们两人说的极其自然,丝毫也没顾忌旁人。   赵乔和裴亦对望一样,心想还好这场景,她们在A国那个古镇上已经见识的多了,所以打了免疫针。   可是陈彤不一样啊……两人同时往陈彤那边望去,他们做事有条不紊,极为精明能干的首相府女管家,此刻正一脸诧异的看着那对夫妇。   温凉自然知道身后的陈彤那表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丢脸的次数多了,倒好像是将脸皮也练就的厚了些。   她手托着腮,眯着眼睛打量西装笔挺,正走进厨房的容湛。   有这么好看的小二么?   车子在王室医院门外停下,医院一早接到通知,已经早早就准备好了。   温凉进去检查的时候,裴亦全程陪同。   最近温凉的身体真的在变好,所以毫无意外的,检查结果令人欢喜。   回程的时候,温凉坐在车上,眸光柔和,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宝宝,还有一个多月就能见到你了,妈妈是这样的欢喜,这样的期待着你的到来,你呢?在妈妈的肚子里会不会也想过妈妈长什么样?爸爸长什么样?”   容湛正和院长说完话,打开车门,刚好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他唇角噙着笑,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他肯定也很期待。”   温凉点头,眉眼弯弯的笑了。   这样的笑容,容湛觉得自己真的无法抵挡,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然后离开,“想去哪里?”   温凉看了他一眼,“我能选择么?”   “能。”容湛唇角微挑,“温家或者首相府。”   “……”一点也不意外,她真的只能去这两个地方。   所以,这算是选择么?   “温家吧。”温凉欲哭无泪。   下车前,容湛揉揉她的头发,“晚上我来接你。”   “好。”温凉很乖巧的应道,刚想打开车门,又转身,“顺便去接了深深再过来。”   林静玉去上班了,只有温玉在家,是他给她开的门。   因为从小就疾病缠身,温玉喜欢安静,很少出门。   因为他不喜欢外面太过于吵杂的声音。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温凉明显的从他眸子里面看到了少许失望的色彩,虽然很快的掩去,但是温凉还是看到了。   就好像是他正在等待着某个人,而她一直没有出现。   “看来某人不欢迎我。”温凉开他玩笑。   “姐,你在说什么。”温玉下意识的抓住了门把。   这样紧张……   温凉无奈的摇头,走了进来,随后道,“严欢没来找你么?”   紧随她进来的温玉,似是怔了怔,随后摇头,什么话也不说,走进厨房帮温凉倒了杯水出来。   温凉也愣住了,她还以为以严欢那性子,虽然犹豫,但是最后一定会来找温玉问个明白的。   竟然到了今天还没来么?   距离上次在云茜的宴会上,她和她说的那些话,现在已经过去好些天了……   温凉明显不相信,喝了口水,一脸狐疑的看着温玉。   温玉被她盯得,眸光下意识的移开,然后转换话题,“姐,你今天去做检查了么?”   “嗯。”温凉轻点头。   “怎么样?身体还好么?孩子还好么?”   “一切都很好。”温凉淡声打断他的话,“别想转移话题糊弄我……”   “我没有。”   “那好,严欢真没有来找你?”   “……”温玉又沉默了,每次一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   然后他站了起来,“姐,我还有副画没完成,我……”   温凉无奈的挥挥手,“去吧。”   温凉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见温玉的房间门是开着的,便   起身走到他房间,站在他背后,发现温玉根本没在画画,只是拿着画笔,对着画架在发呆。   温凉没有出声,但是温玉却已经知道她就站在背后,没有转身,道,“姐,你知道林南归是谁么?”   林南归……温凉怔了怔,想到了那天晚上云茜的宴会上,容湛对她说的话。   好像是国防部部长的儿子。   她微微的叹了叹气,看来温玉真的见到过严欢,而且还见到过林南归。   “知道。”温凉走到他身边,“你是不是见到过严欢了?”   这一次温玉没有回避,点头,“是,今天早上出去写生的时候,撞见的,那时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听她叫那个男人——林南归。”   温凉搬来一张凳子,坐下,“有一个消息,我想和你说说。”   温玉放下画笔,定定的看着她。   “这个林南归,是国防部部长的儿子。”温凉轻声道,“陛下貌似有意撮合欢欢和他。”   温凉说到这,紧紧的凝着他。   温玉只是点点头,然后转回身,拿上画笔,继续作画,好像浑然不在意一样。   可温凉知道,这样子的温玉其实更让人担心,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不过,她在心里笑了笑,她是相信严欢的,她不会放弃自己心中所想的。   话说,严欢还没知道温玉收到的也是遥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呢。   她见温玉很认真的样子,便也不打搅他,退出了他的房间。   外面,林静玉已经回来,在削苹果,然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两姐弟在房间里说些什么呢?”   温凉不想将严欢和温玉的事情说出来,让她担心,便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进去看看他画画,闲聊了一会,没说什么。”   林静玉点头,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今天的产前检查怎么样?”   “很好。”温凉咬了一小口苹果,道。   林静玉笑了笑,还想说什么,温凉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温凉接听了。   竟然是边缘的。   说起来,他们都快足足十个月没见面了。   边缘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她在一个月前生下了一个男孩子,过两天是她小孩子的满月酒,问温凉有没有时间过去。   温凉倒是很想过去,可惜……她凝了眼自己的小腹,这个样子,不适合……   便和边缘说明了情况,边缘先是怔了怔,继而笑道,“怎么这样的喜事都没和我说?现在都八个多月了,我才知道的。”   那边的边缘边说边看向门外,只见佣人退开之后,一抹高大英挺的身影走了进来,先是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在打电~话,便走向躺在她身边的小娃娃,俯下身,修长的指尖轻轻的碰了碰小娃娃的小鼻子。   换来宝宝的张牙舞爪,小手乱动。   “这么火爆。”楚沉满脸无奈。   边缘被逗笑了,忘了自己还在讲电~话,笑了出来。   温凉听那声音满满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她觉得真好,想到当初边缘对于这个孩子还另有打算,现在她和楚沉总算是定下来了么?   边缘见温凉一直没说话,便出声唤了她一句,“温凉,你想什么呢?”   “真好。”温凉眸光远眺,“看到你幸福,真好。”   边缘一怔,她幸福么?   缓缓地抬眸,看向楚沉,他也正好抬起眸子,和她的眸光相遇……   ☆、154、你……是不是在骗我?(一更)   154、你……是不是在骗我?(一更)   “容湛。”温凉在容湛牵着她的手走出那条温家门前那条小巷子的时候,轻唤着他的名字。   “嗯?”容湛疑惑的转头看她,今天的她,似乎心情很好。   “天气很好。”温凉伸手指了指天空。   太阳都快下山了,天空中折射出最后的一丝光芒,晚霞遍布下来。   深深本来趴在容湛肩膀睡觉的,听见她的话,如好奇宝宝一样睁大眼睛看向整个天空,“妈咪,天空是红色的。铋”   温凉揉揉她的脑袋,“深深觉得漂亮么?”   “漂亮。”深深大声应道。   这样说了,又觉得睡意袭上来,便重新趴在容湛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南。   温凉用手挡挡眼前的太阳光,那些光线从指缝之间倾泻下来。   容湛见她的模样,淡笑了笑,“没有话和我说?”   除了上午的产前检查报告,肯定还听到了什么好消息,所以开心成这样,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了心念许久的糖一样。   “没有。”温凉轻笑着摇头,手指却依旧紧紧的扣着他的大掌。   她不说,容湛也不会逼她,就这么的牵着她的手往一旁停靠着的车子走去。   回去的路程有点远,夜幕已经慢慢地降临下来了,深深在她旁边睡得很香,温凉就靠在车窗望着外面。   视线所及的地方,是容湛在前面专心开着车的样子。   她纤薄的唇,由始至终都噙着抹笑。   “容湛,你知道么?”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知道什么?”容湛顺着她的话问她。   “边缘生了一个男孩子。”她将眸光从窗外收回来,“一个月前生的,过两天都快满月了,她问我有没有时间去一趟A国,我是真的想去啊,可我现在不方便。”   她的声音里不无懊恼。   容湛失笑,“等你生了孩子,边缘会来看你。”   温凉点头,这样的场景想起来真好,边缘能幸福,真好。   “她和楚沉终于是走过这一关了。”   走过了……   容湛不这么认为,他想起了那个男人,据说是边缘初恋情人的那个男人,之前他见过一次,是个眉眼很清澈的,笑容很温和的男人,后来,也就是他和温凉参加楚沛婚礼的时候,他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眉眼之间的清澈已经荡然无存,取代而至的是眉宇之间的阴郁。   也许,楚沉和边缘之间真正的大风暴还没迎来……   容湛想着,便转头回去看了一眼温凉。   那他和温凉之间呢?那些风暴过去了么?   他们会一直这么的幸福下去么?   容湛想到这,不知怎么的,眉心竟然跳了跳。   他按了按眉心,只觉得伴随着眉心的跳动,他的一颗心也空挡的厉害,就像是突然被挖空了一般。   ……   车子在郊外一处很安静的地方停下。   严欢从车上下来。   “沈墨,你先回去。”严欢挥了挥手,眸光一直紧紧的凝着前面的人影,道。   “公主,这不妥。”沈墨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因为怎么的,他是公主殿下的侍卫,是要跟随她左右的,要不,万一她出了点意外怎么办?   他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严欢翻白眼,“让你回去就回去,啰嗦什么。”   沈墨委屈,“我远远跟着你们,行么?保证不打搅,真的。”   严欢推他,“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换下你,我不要你呆在我身边了啊、”   果然还是这招最有效,沈墨立刻就胯下了脸,“别啊,公主。”   “那你给我立刻消失。”   也许是他们动静太大,在这里写生或者野餐的人都回过头去看他们,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来是这个男人在纠缠这个女孩。   “看吧,你还不走,人家以为你是流氓。”   “好,我走,公主您记住,千万别乱跑,有什么事您一定要打我电~话。”   “知道了。”   看到沈墨离开,严欢安然无恙,人们的眸光才收了回来。   严欢凝着远处的那抹背影,唇畔的笑容很无奈,他还真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外面怎么吵嚷,都不能打搅到他。   她慢慢的走近,在他旁边坐下,也不出声,更不打搅他,只是手托着腮在细细的观看他。   多久没见他了?   严欢在脑子里算了下时间,好像都有一个月了吧?   他的头发剪短了,额前的碎发被微风轻轻地吹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眼睛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的眸光是这样的毫无忌惮,一点儿也不知道回避。   忽然,身边的人,手中的画笔一顿,慢慢的抬眸,看向她,那眸子清澈如水,“你还要这样子看着我多久?”   严欢脑子轰的一下子,小脸涨得通红,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被逮个正着的孩子一样,她慌乱的将眸光移开,“我哪里有在看你,我是在看你画的画。”   温玉点头,手上的画一转,“我刚刚画的是什么东西?”   严欢的脑子又当机了一下,眼珠子不停的转,回想一下她刚刚在紧紧盯着他脸的时候,眸光有没有无意中瞟到他手上的画?   可是她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真的不知道他在画什么……   严欢干笑两声,想着打死也不能承认她在偷看他,所以就想糊弄过去,指了指远处正在玩耍的小孩子,“你看,他们玩的好开心。”   又眯眼看了看树顶,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透下来,“你看,天气也很好,还有风。”   温玉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性子,倒也不再追问,只是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严欢语塞,她总不能告诉他,她让人全程搜索他的身影吧?   她又不说话了,温玉对于她的出现,心中也有几分了然了,只是低眉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专心作画。   严欢在他身边坐着,百般无聊之下,眸光又不受控制的瞟向他了。   温玉会自动将那些眸光过滤,也不受她干扰。   严欢不甘心被他这样的晾在一边,他永远都是这样,这么淡漠,很少能看到他情绪波动的时候。   她真的很想他,可是看来,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点异样都没有。   严明轩差点就将她软禁了,时时刻刻派人跟着她,就算是出门,身边还得跟上个林南归。   今天借口和林南归出去,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林南归,来找他的,他还是这个样子……   严欢在心里重重的叹气,见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画中,她拍拍身上的干草,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刚走了几步,身后的声音响起来,“遥城大学9月5日开学,别忘了。”   严欢一愣,脑子一片空白,他刚刚在说什么?   遥城大学9月5日开学,如果他手上拿的不是遥城大学的通知书,他又怎么会知道遥城大学是什么时候开学的?   严欢发现自己激动的快说不上话了……   她呆呆的走回去,然后呆呆的问,“你是不是?”   温玉转身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很搞笑,唇角勾了勾,“嗯。”   严欢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狂喜了,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他的成绩明明就远远地高出了国都大学分数线许多,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大概太过于喜悦,也大概太过于不敢相信了,她竟然感觉到眼眶有一股湿意。   捂住了嘴,她竟然哭了出来。   一抽一抽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温玉怔住了,实在是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哭了,“怎么了?”   严欢一个劲的摇头,想要说话的,可是哭得太厉害,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温玉将她拉下来,坐在草地上,从背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严欢把眼泪擦干净了,却觉得自己的样子丑,刚刚又哭得太大声,丢脸,低头将将自己整张脸埋入自己的双~腿之间。   温玉失笑,“严欢。”   别人都会叫她公主殿下,要不就是欢欢,只有温玉会叫她严欢。   她很喜欢他这样叫她,她觉得他的声音是这世上最好听的。   淡淡漠漠,清澈如流水。   “你会把自己闷死。”   好不容易温玉才将严欢扯出来,她一看见太阳光,就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那张脸本来就小,所以现在被她两只手挡住,倒也是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密密了。   温玉是彻底无奈了。   看来她是不打算见他了。   时间不早了,温玉收拾好了东西,“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指缝中看到温玉走在前面,忙跟上,就怕温玉会突然回过头来,一直捂着脸,就靠指缝那么一点空隙来看路,磕磕碰碰的。   “严欢,我不看你,把手拿下来走路。”   “不要,我现在好丑。”   “拿下来,要是跌倒了怎么办?”   “不要。”   温玉真拿她没法子了,只能随她而去。   在公交站等公交车,由于严欢已经坐了多次的公交车,对这公交车倒也没了当初的好奇。   只觉得依旧人多,她觉得人多,自己的眼睛哭得红肿的,更是不肯拿开双手。   这么执拗的后果是,她刚上车的时候,就磕到了阶梯,整个人都要摔倒了。   她没摔下去,因为温玉托住了她的肩膀。   一颗心跳动的厉害,都快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了。   赶紧抬眸,对上的是温玉带笑的眸子。   严欢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手伸上来就想挡住自己的脸,温玉却捏住了她的手腕,“来不及了,我都看到了。”   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丑,严欢懊恼的将头转开。   温玉放开了她,看到前面有个空位置,便让她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身边,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上面的拉环。   严欢百无聊赖的时候,又仰起脑袋去看他的脸了,“温玉。”   “嗯?”温玉低下头去看她。   “你……是不是骗我?”严欢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温玉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骗你?”   因为你在和我开玩笑……严欢本来想这么说的,但是想想温玉并不是这样的人,这么想着,心里就觉得甜滋滋的。   严欢觉得自己此刻一定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可是,她不在乎。   *****   七八月份是国都最炎热的季节,送走了七月份,还有八月份。   进入八月份,首相府进入了全城戒备的状况。   因为温凉的预产期在8月15日。   温凉看首相府一个个人紧张的样子,有些无奈,现在才8月3日,离预产期还有十几天呢,他们就这样的紧张了,到时候不是更可怕?   这天温凉收到了一个包裹,是边缘从A国寄过来的,里面是一沓的照片,全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王子的。   深深在陪着她翻看照片,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指着上面一张小王子在吸吮着手指的照片,“妈咪,这个小弟弟好漂亮。”   温凉揉揉她的额头,“深深喜不喜欢这个小弟弟?”   “很喜欢。”深深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她真的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弟弟呢?不知道她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会不会长成这样子。   像个瓷娃娃一样。   “妈咪……”深深将两只小手放在温凉高高隆起的小腹处,“你是不是快要生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了?”   “是啊,再过十几天。”   “哇……”深深很高兴,在拍着手掌,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大眼睛看着她,“那妈咪,你会不会很疼?”   疼……温凉想了一下,应该会很疼吧,有人说过,分娩的疼痛是这世界上最痛的。   可是温凉觉得,她一点儿也不害怕接下来的疼痛。   温凉正这样想着,陈彤敲她的房间门,说萧南希来到。   温凉一怔,萧南希最近升职了,似乎很忙,怎么有空这个时候到来,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让陈彤叫她上来这里。   今天的萧南希,很不一样。   本来,她的一头长发,是已经电成了卷发的,或者披在肩膀上,或者扎起来,无一不展现了她妩媚的气质。   今天,她的卷发却弄直了,柔顺的垂在背后。   不单只如此,她还穿上了长裙,脚踏淑女鞋,手上挎着一个米白色的编织包。   这打扮,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温凉也觉得很美,但是,她更觉得,不适合她。   萧南希在她和深深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怎么样?我这打扮,还可以么?我可是照足了你的样子打扮的,为了这一头直发,我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   “顾以北没和你说么?”萧南希将手上的挎包放下来,坐在她身边。   “说什么?”萧南希身上的打扮和顾以北有关?   萧南希将长发撩到肩膀后面,“他爸妈要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他不肯,一时口快,说自己有了女朋友……”   温凉了然,“所以,现在没辙了,找你假扮了?”   萧南希贼贼的笑了下,“那倒也不是他找我的,是我找的他。”   “你打什么主意?”温凉总觉得她笑得很不怀好意,萧南希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怎么这次自告奋勇了?   “你知道和他相亲的那对象么?”萧南希凑过来。   温凉摇头。   “在风行集团,我们是死对头,前些天,因为升职的事情,她还陷害过我呢,你说,有此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   今天早上一更,中午一更,下午一更。   不出意外的话,孩子会在今天到来。   ☆、154、又少了一个情敌(二更)   154、又少了一个情敌(二更)   “她怎么陷害你的?”温凉看萧南希一脸的义愤填膺,忍不住伸出纤细的指尖戳戳她的脸颊。   萧南希脾气好的任她戳,“就是,在最后一场比赛的时候,在我的茶水里下泻药,摆明了想要让我去不了。”   温凉一眼就看出萧南希那笑容有多狐狸,“你肯定最后没事。”   萧南希笑得异常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我最后回敬给她吃了,然后,她没出席,我不战而胜。”   看温凉盯着她,她摊手,“这不能怪我,谁叫她坏心肠,最后没整到人,反而把自己给弄到了,活该。铋”   “不说这个了。”萧南希幸灾乐祸的大笑过后,看向她,“说真的,我这打扮可以么?我在选衣服的时候,是拿着你的照片选的?还成么?”   “……”拿着她的照片选……   “南希,我跟你说。南”   “你说。”   “你为什么要打扮成我的样子?”自己原来那样子不是挺好。   萧南希挑眉笑,“还不是怎么顾以北都是我的雇主,他既然请我去扮演他的女朋友,我当然要宾至如归嘛,谁不知道他对你……”   “萧南希!”温凉捏了捏她的脸蛋,警告她。   她算是知道萧南希在打什么主意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萧南希一脸无奈,“而且我也觉得父母比较会喜欢你这种女孩啊,我就扮演你这种,到时候他父母喜欢了,就不会再逼她娶那个女人了,那就皆大欢喜了。”   “南希,我不赞成你这样。”   “为什么?”她觉得她这样很好啊,一定能将那女人气到,还能帮到顾以北,一举两得多好的点子。   “因为你本身就很好,没有必要打扮成我这样,你想一下,到时候你那个死对头会装扮成什么样?”   “肯定就温柔,娇滴滴的。”萧南希不假思索。   “所以,你要和她一样么?”温凉拍拍她的肩膀,“顾伯伯顾阿姨人都很好,你只要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就可以,然后再配合一下顾以北。”   “了解。”萧南希终于脑子开窍。   当天晚上,萧南希在九点钟的时候就给温凉来电~话,说自己扮演的很成功,顾伯伯顾阿姨很喜欢她,连顾以北都万分感激她,总算是将那个相亲对象给摆脱了。   不过萧南希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死对头整死,因为她又抢了她的职位,又抢了她的男人。   温凉就笑,她听萧南希这语气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她倒是觉得很兴奋的样子。   不过,萧南希扮演的这么成功,也有一个问题需要苦恼,因为顾伯伯顾阿姨实在是太喜欢她了,所以要她天天晚上到他们顾家吃饭,还要顾以北专门去接她过去,因为他们觉得顾以北以往太沉迷工作了,经常晚饭都没回来吃,这下好了,有媳妇儿管着了,他也不能再这样的任性妄为了。   顾伯伯顾阿姨还说,萧南希太瘦了,该多吃点东西补补,要不将来生孩子的时候,会不好受。   萧南希当时那个囧,回头一看顾以北,他俊朗的脸上也红红的。   温凉听了萧南希说的这些,被逗笑了,“那很好啊,这么得你未来公公婆婆的喜欢,这是多少媳妇儿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要知道,媳妇与婆婆这个矛盾,可是恒久就存在的。   萧南希翻白眼,“凉凉,你故意取笑我的吧?我是这样想着,要不我过两天就让顾以北回去说,他和我分手了……”   “你别乱来。”温凉实在无奈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这不是害顾以北么?你不能过河拆桥,达到整你那死敌的目的,就不管顾以北的死活了?”   “我哪有?”萧南希被点中了,依旧死不承认,“好吧,那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就按照顾伯伯顾阿姨那样,每天晚上都去顾家吃饭吧,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下班回去还要煮东西,很痛苦的么?现在好了,你可以去顾家蹭饭吃,就不用自己煮了。”   “但是他们要养肥我。”这是萧南希最在意的事情,她现在都觉得自己胖,再给养一下,那不真肥了,到时候还要减肥,麻烦,本想是想借机整整死对头的,没想到给自己惹祸上身了。   可是总不能推脱,不然顾以北不好做人啊。   萧南希想到这,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   “哎……”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去吧,大不了就减肥了,谁叫她是自己主动要掺和进去的呢。   听她叹气的声音,就知道她现在有多无奈了,温凉憋住笑,和她结束了通话。   容湛正从浴室出来,看见这女人就对着手机在笑。   边擦拭着头发,边向她走来,“笑什么?”   温凉掀开纤长的睫毛,看向他,然后将手机一放,起身去找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容湛却抓住她穿梭在他发丝上的手,“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在笑什么。”   “还不是南希……”温凉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容湛说了。   “这么说,萧南希要和顾以北成一对了。”容湛薄唇微勾,甚是欢愉,这样子,顾以北就不能再肖想他老婆了。   和他同样的年纪,到现在还没结婚,甚至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着实是不能不令他担忧。   “是演戏。”温凉提醒他。   可容湛丝毫不在意,“戏假成真。”   戏假成真……温凉怔了怔,真的会么,她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若是这样,还真不错。   那时候萧南希不是说过么,要不她和顾以北凑一对得了。   她还狠狠的敲了敲萧南希的额头。   现在想想,不错……   于是,这两夫妻,各怀鬼胎,都很有默契的沉默下去。   容湛是在想:他又少了一个情敌。   温凉是在想:别说,萧南希和顾以北还真相配。   然后,同一时间。   顾以北在书房,狠狠的打了个打喷嚏。   而萧南希则在泡着澡,也狠狠的打了个打喷嚏。   ……   温凉帮容湛吹完头发之后,容湛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还有十几天,就是预产期。”   “嗯,”温凉轻轻的应了句,小手往上,把玩着他睡衣前的纽扣。   忽然想起他的衣服上,那些衬衣,还是西装上,金属质地的纽扣都会刻上他的名字的第一个英文字母:Z。   不知道他的睡衣会不会刻上。   温凉这么想着,便仔细的翻看,没有。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无奈失笑,她觉得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温凉注意到容湛沉默下去,便知道他现在又在想着写什么。   伸手环抱住他,“容湛,我会没事的,我和孩子都会没事,看,这几个月来,我不是很好么?还有这么最后的一点路,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我知道。”容湛轻吻着她的发丝,他只是太过在意,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才会害怕……   可是从选择相信她,让她将孩子留下来之后,他们就没有退路了,只能不断的往前走,不能走回头路。   孩子,他要,温凉,他更要!   温凉淡淡的笑了笑,抬眸。   细碎的灯光照射下来,将他俊逸的轮廓都镀上了一层光芒。   温凉多喜欢他这个样子,她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出事。   将他的手拿过来,和自己的紧紧相握,“容湛,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容湛一怔,随后缓缓而笑。   那些记忆就像是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样,镶嵌在他的脑海里。   每当一回想起来,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么清晰,那么明目。   “记得。”容湛眉心动了动,表情温和柔软。   那天是什么样的日子?   是六月初的一天,前一刻太阳还很猛烈,但是容湛从国府出来的时候,天空中却下起了倾盆大雨。   莫子凌撑着伞送他到车上。   他在闭目休息,车子缓缓的驶出国府大门,大雨不断的敲打在窗户上,在啪啪的作响。   这样的天气,本来不适合将车开在路上的。   可是那一天,他有急事要往新闻发布会赶去,所以莫子凌也没敢在路上耽搁。   却忽然,容湛的身体被重重的往前一抛,他的额头磕在了椅子上。   睁开眼睛,对上的是莫子凌微微有些慌乱的眼眸,他说,“阁下……”   容湛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打开了车门,往前走去,一个身穿蓝色小裙子的小女孩倒在了地上。   他一凛,立刻蹲下来将她抱起来,检查她的伤势,还好,莫子凌刹车刹的快,车子并没有撞上她,只是她可能被吓到了,想要躲开车辆,不料却扭到了脚,摔倒在地上。   她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容湛眸子有些冰冷,这么小的孩子,父母怎么会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后面出现了一声尖叫,是小女孩的老师,在老师断断续续的解释中,容湛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幼儿园带这些孩子出外郊游,回来的路上碰上下大雨,在一旁躲雨,没想到这个孩子偷偷的走了出来。   有一个小朋友说,“深深是想给她妈咪买生日礼物。”   原来这小女孩叫深深。   老师看见深深晕倒了,一时之间慌乱无措,要上前抱走他,容湛隔开了她,声音清冷,“我送她去医院,你送这群孩子回去之后,通知她家长过来。”   将深深抱着走向车子,眸光无意中落在躺在一边的水晶球,其实,已经摔断了的。   容湛吩咐莫子凌,“把那个也带上。”   深深脚踝扭到了,淋了雨,发高烧。   容湛在小小的病床上,凝视着她因为发着高烧而红彤彤的小脸,她的小嘴不断的说着什么。   容湛凑近了听,才听到她在说什么:妈咪,你一直都活的不开心,卖礼物的姐姐说,这个水晶球能给让带来快乐……   ——妈咪,我喜欢看你笑……   那一刻,容湛不知道怎么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有些心疼。   他揉了揉深深的额头,走出病房,想去找医生聊聊她的情况。   楼梯的转角处,有一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撞上他,她摇摇欲坠,浑身湿透,很快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他眼明手快,才将她扶好。   她甚至连谢谢都没有说,就挣开了他的手,往前走去。   容湛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背影,穿的明显是上班的工作套装,脚下黑色的高跟鞋,有一边的鞋跟都掉了。   如此的狼狈……   容湛无暇顾及其他的,刚想转身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请问,温深深在哪间病房?”   当容湛再重新回到那间病房的时候,女人正坐在病床前,手紧紧的握着深深的,眼眶通红,一句话也不说。   深深还在说着刚刚的呓语。   而显然的,这女人已经听到。   那女人的背影纤细瘦弱,不知为什么,竟然让容湛觉得有些熟悉。   他慢慢的走进,声音平静,“医生说她没什么事,脚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要高烧退下来就可以了……”   他本来想叫她不必担心的,可是她的背影忽的一震,然后很缓慢的转过身,去看他。   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容湛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悸动。   肌肤如细瓷,唇角优美,轻轻的扬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可是,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看他的眸光,却有刹那的怨恨还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容湛还是发现了。   只是她很快的就敛下了情绪,便不再看他了,只是在盯着深深。   当时莫子凌也在他身边,他以为她怨恨的原因,是误会了容湛撞到了她的女儿,刚想上前解释,容湛却看了他一眼。   很明显,并不是这个原因。   具体原因,容湛不懂,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面前的女人。   帮深深拉上被子之后,她站了起来,走向他,眸光再清冷不过,“谢谢你送我女儿来医院,医药费我明天还你。”   容湛微微皱眉,莫子凌更是为她的话而气愤了,她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她丝毫不在意他是谁。   ……   时至今天,容湛还记得她当时说话时,语气的冷冽,眼神的清冷。   也是到了今天,到了此时此刻,他才问她,“当初你为什么好似很怨恨我似得?”   温凉轻笑了一下,“容湛,其实你说错了,那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容湛怔了一下。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她突然没了声音,然后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很用力的。   容湛心中一紧,看向她,“温凉?”   “容湛,疼……”她咬着唇,很艰难的才将声音发出来。   容湛当下就反应过来,“是不是肚子疼?”   “唔……”温凉的额角处不断冒出冷汗,虚弱的点头。   孩子提前来了……   “别怕,我们去医院。”容湛抱她下来,往外面冲去,薄唇紧贴她的耳畔,低声安慰。   还有第三更,在晚上。   宝宝出生咯!!   ☆、156、你是我最勇敢的温凉(三更)   156、你是我最勇敢的温凉(三更)   “国家首相容湛于今天早上九点通过国家新闻部公布一则喜讯,首相夫人于凌晨三点在王室医院产下一名重约6.3斤的男婴,母子平安,各国王室及元首相续发来贺电。”   “我国首相的发言人莫子凌秘书长称,首相夫人因为产后虚弱,还没有醒过来,但是身体已无大碍,感谢国民与媒体的关心……”   “据称,首相夫人的预产期本来是在8月15日的,但是孩子却提前到来了……”   “……”   8月4日这天一大早,这样的消息便席卷了整个C国钿。   各大电视台,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一消息。   其实他们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只是知道温凉产下于8月4日这一天凌晨产下一名男婴,还知道孩子提前到来,其他的,便没有了。   王室医院外面守着大批的警卫,媒体记者是不能靠近的杂。   “醒了么?”林静玉进了医院,问在外面站着的萧南希。   萧南希摇了摇头,“阿姨,还没呢。”   林静玉身体摇晃了几下,萧南希赶紧扶住她,“阿姨,温凉没事的,你看,裴医生都说她只是身体虚弱了些,很快会醒来的。”   她在安慰着林静玉,也在安慰自己。   林静玉点点头,“容湛在里面?”   萧南希点头,默认,于是,他们便在外面等,不进去打搅。   昨天晚上接到的电~话,说温凉要生了,然后他们都往这里来,凌晨三点的时候,生下一名男婴。   医生明明说他们母子平安来着,怎么就还没醒来呢。   温凉的身体不好,裴亦怕她在生产的时候体力不足,所以一早拟好的方案,便是剖腹产。   又过了两天,温凉还是没有醒来,裴亦认真的检查了她的身体,发现真的没有大碍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没有醒来。   首相大人已经几天没有出国府了,甚至没有踏出王室医院的大门,国民们都在猜测,那所谓的母子平安是不是假的消息。   不然,为何首相大人会到现在都半步没有离开过王室医院呢?   而首相夫人或者那刚出生的男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任外面怎么猜测,病房里还是一片安静。   病房外愁云惨淡,但是病房内,容湛却一直很平静。   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透进来了一点,容湛走到病床前,凝视着温凉的睡颜,长指撩开她额前的碎发,“还没睡醒么?”   “你睡了好几天了,该起来了,你不想看看孩子么?你猜对了,是个男孩子,我还帮他取了名字,你起来,给我个意见好不好?”   敲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容湛道,“进来。”   裴亦和一名医生进来,那名医生已经不是原先温凉的男主刀医生了,换了一名女的,和裴亦差不多的年纪。   “阁下,可以了。”裴亦的手上有一瓶药水。   容湛点头,裴亦才走到温凉那边,换上了这一瓶新的点滴。   温凉是这一天下午的时候才醒过来的,她身上还好,除了头有点疼,明显就是睡多了的原因,还有就是小腹处因为剖腹产开得那一刀而疼痛,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慢慢地愈合结痂了。   她在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她旁边说话,说她该起来了……   还有母亲的声音,还有温玉的声音,萧南希的,严欢的……   还有孩子……   她在梦中也听到了他的哭声……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她直皱眉。   一双大掌搂住了她的肩膀,“刚醒来就让人不能安心。”   温凉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容湛……”   “饿么?”容湛将她重新扶到床~上躺好之后,问她。   “不饿。”温凉摇头,“孩子……”   “吃点东西。”容湛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从桌子上放着的保温瓶里倒出来一些粥放在碗里面,端过来。   温凉皱皱纤巧的眉心,“我不想吃,我想去看孩子。”   容湛的语气坚定而不容抗拒,“先吃东西。”   “……”在他的逼迫之下,她才张开嘴,吃了粥,然后迫不及待的再度想要从床~上起来。   “温凉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准你见孩子。”容湛的声音带有一丝的冷意。   温凉一怔,“容湛。”   “先好好休息。”容湛为她捻上被子。   “我睡了很久,不想再睡了。”温凉轻声道。   “那也不能到处乱动。”   “我没有到处乱动,我只是想去看看孩子。”   “不行。”   “那你抱孩子过来,让我看看。”   “现在不行。”   “霸道!”   “……”温凉总觉得这次醒来,容湛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多,很强硬,很霸道,似乎不准她违抗他的话。   他不准她去见孩子,又没给她说孩子的情况,温凉也是闷的很,转过身去不理他。   很快,温凉就知道是为何。   裴亦进来的时候,觉得房间内的气氛怪异的很,容湛坐在一旁,而温凉睡在一旁,两人都不说话。   但裴亦觉得还是松了一口气,起码温凉比她想象中的醒的还快。   “夫人,感觉怎么样?”裴亦走近了,问道。   “好多了,就是头有点晕。”   “可能是昏睡太多天的原因。”裴亦表示并没有大碍。   “很多天……”温凉眉心皱了皱,她以为自己就睡了一个晚上,再加上一个上午的时间而已。   “嗯,三天了。”   三天了,这么久……   温凉看了一眼容湛,只见他正在专心的翻看一份文件,好像是比较急的,因为刚刚听到他的电~话响,是莫子凌打给她的。   “我怎么会昏睡这么久……?”   裴亦笑了笑,“可能夫人您产后太虚弱了,夫人,您现在最好不要出去,外面的风比较大……”   温凉陷入沉思。   裴亦大概明白她在想什么,“夫人别担心,孩子很好,只是他现在还在喝奶,等会护士会抱过来的。”   裴亦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温凉去打量容湛的脸色,好像没什么变化,那他应该没有生气才是。   轻咳了一声,想出声叫他。可还没出声,门就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林静玉,萧南希,温玉和严欢,所以,温凉的声音卡喊容湛的声音卡在了喉底处。   看见她醒来,大家总算是安心了。   进来的人陆续离开,温凉才轻轻地出声,“容湛。”   他继续低头。   “容湛。”还装低头,不理她。   “容湛……”   这会他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可很快的,就将眸光转开。   “容湛……”温凉的声音有微微的委屈了。   容湛唇角微勾,他决定了,等她第五次叫他,他就过去。   “容……”她才说了一个字,后面的就没了声音。   容湛忙抬头,看见她正皱着眉,躺在床~上。   容湛又想起了她生孩子的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疼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看文件,赶紧放下来,往她这边来了,将她揽进怀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凉没说话。   容湛俊挺的眉宇紧紧的皱成一块,向门外道,“医……”   同样的,他的话也没说出来,因为温凉伸手紧紧的搂抱着他的腰,甚至还捏了捏,“我没事。”   容湛高大的身躯一僵,知道自己上她的当了。   低下头,她正笑得欢快。   还没发作出来,她又仰着脑袋,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吻,“不要不和我说话好不好?”   声音软软的,让人心里有什么样的火气都是发不出来的。   容湛微微叹息,觉得这世上真的是一物降一物,自己真的是栽在这个叫温凉的女人手上了,“我没有不和你说话。”   “那你也不能生我的气。”她知道她这些天没醒来,让他担心极了,他担心她出去了,再有什么事,所以刚刚才会不准她出去。   “我没有生你的气。”容湛将她圈在怀里,却不敢太用力,怕一个不小心会弄到她的伤口,可是又怕太轻了,会拽不住她。   她总是这样的让他担心,让他患得患失的。   明明就是躺在他怀中的,可是经常会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失去她了。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够好,所以才会让她经历那么多的事情。   所以,他每次都觉得自己会失去她。   可是,还好,她还在他身边。   他有什么资格生她的气?她是这么的美好,可是他给她带来的却是那么多的伤害……   就像是这一次,她的主刀医生……   他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她,和裴亦达成共识,都不会将这件事说给她听,就让她以为她真的只是产后虚弱,才昏睡了这么多天。   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撑在床~上,容湛在她的唇上落下炙热的深吻,他吻的很深入,她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在他耳畔回响,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开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感受到她还在他身边,那么真实的感觉。   她的身体触感温暖,她的心还在跳……   温凉的喘息越来越重,伸手坻在他的胸膛处,他也没有停止,他的吻长久深入而缠绵,她被折磨的唇瓣都麻痛了,他的动作却突然慢了下来,很温柔,只是轻轻的舔吻被他狠狠折磨过的樱唇。   很久,他才放过她,温凉靠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到底是将她埋入他身体什么样的地方?   所以才会让他这样的害怕失去她。   哪怕她有一点点不妥,他都这样的害怕。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还有轻咳声。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们,其实他们刚刚没关门,所以,他们的一切,此刻都映入别人的眼中。   温凉觉得脸上是火烧火烧的烫,可是容湛却很是从容不迫,淡定的松开她之后,道,“进来。”   温凉一直低着头,不好意思抬眸,护士在她面前停下,“夫人,孩子抱来了。”   温凉嚯的抬眸,护士将孩子放在她的怀中,她很轻柔的接过。   这个小小的人儿,是她的孩子,她的儿子……   宝宝刚喝完奶,此刻正甜甜的睡着,出生几天,已经没有了刚刚出生的浑身红红的皮肤,其他的地方都张开了一些。   容湛是第一次看刚刚出生的孩子,觉得那时候他……“他刚刚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时候,浑身皱皱的,很红,很丑。”   温凉失笑,“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   “嗯。”容湛轻声应道,俯下身来,手指放在宝宝的鼻尖上,不知道是不是宝宝感觉到有些痒了,手无意识的就紧紧的握着容湛的食指。   还挺有力气的。   容湛望进温凉的眼睛,“你做到了。”   “嗯?”温凉正抱着宝宝,看着他,忽然听到他这样的一句话,一时之间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容湛捏捏她的鼻尖,“刚刚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你让我相信你。”   温凉笑了,点头,“现在是不是觉得,还好你相信我、?”   容湛但笑不语,只在她眉心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你是我最勇敢的温凉。”   *****   “其实,陛下,关于这件事,我有一些见解。”   严明轩挑眉,“好,你说说。”   云茜便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有条不紊的,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严明轩虽没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来看,他很满意。   云茜这个女人,很有野心,所以,也很有能力。   从前严明轩不觉得有什么,他一向欣赏有能力的女人,可是自从她说她怀上了容湛的孩子,他便觉得这样的女人还是挺可怕的。   她的野心大的可怕。   严明轩的眸光又落在她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云茜,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五个月了吧?”   “是的,陛下,五个月了。”云茜丝毫不回避他的眸光。   “你的打算是什么?”   云茜一笑,“那陛下,您的打算是什么?这个孩子怎么处理?”   严明轩怒极反笑,这个女人竟然将这个问题丢回给他,如今,随着孩子越来越大,他能怎么办?等孩子出生之后,将孩子丢回去给容湛?还是就是这样,一直承认孩子就是自己的?这是一件多么大的耻辱,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可是偏偏他却要忍受了。   “还没恭喜陛下,您做爷爷了,听闻温凉产下的是一名男婴。”云茜笑着道。   这个消息严明轩早就知道,不可否认的,他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很是高兴,这是他的孙子,他第一个孙子……   不……不是第一个,他原本还有一个孙女来着……   只是……   “好好休息吧。”严明轩说完这句话,离开了。   不一会儿,威廉敲门走了进来。   “王后,听闻首相夫人醒了。”   *************   ☆、157、其实我们云家的人都是疯子   157、其实我们云家的人都是疯子   “王后,听闻首相夫人醒了。”   云茜慢慢的走到书桌前坐下,脸色很平静,语气更是笃定,“我知道。”   威廉微微怔愣住,看云茜的神色似乎早就预想到,也并没有其他的异色,他才放心了一点。   “我本来还以为那个蠢医生能够做出点什么来,最后还是前功尽弃了。”云茜慢悠悠的说,“可惜了,不过要是温凉真那样死了,也就不好玩了。”   她留下这个孽种是为了什么?游戏可不能这么快就结束铌。   温凉的那个主刀医生,其实曾经和云菲有过一段情,这次会出手,大抵也是为云菲抱不平了。   其实也没动什么手脚,只是在温凉平常吊的点滴中加了点东西,不会立刻要她的命,只会让她永远陷入昏睡,昏迷不醒,然后在梦中丢了自己的生命。   就类似于安~乐死一样桊。   只是容湛是什么人,他那样的紧张温凉,他身边还有个叫裴亦的医生,明明温凉身体并无大碍,却怎么都不肯醒来,她必定会怀疑的,既然怀疑了,便会一遍遍确认温凉的药。   很快便发现她吊着的药水和放在备用的药水,成分不一样。   这些天,除了她和温凉的主刀医生,没有人能近了的温凉的身,所以,要找出罪魁祸首的是谁,也不难了。   今天下午得知温凉醒来之后,她去了一趟监狱,去看望云菲。   这是云菲出事后,她第一次去看她。   云菲很喜欢她的头发,从小到大,都不会怎么去剪,所以那一头黑发留的极长,也很美。   可是如今的她,长而及腰的黑发被一刀剪了,留了个短发,脸色不似以前的红润,苍白苍白的,嘴唇干涸,泛起一层层的白屑,双眸不再清澈灵动,而变得无神,空洞,还有她的十指,本来纤细而修长,如今变粗了,还有一层茧子。   云茜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她那美丽的妹妹,如今成了个什么样子?   云菲见到她,也很平静,只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再来看我。”   确实,云茜承认自己是个很记仇的人,算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云菲在陷害温凉的时候竟然想将一切的事情都推给她,让她当那个替死鬼。   被自己的亲姐妹背叛是什么样的感觉?   云茜现在都不想回想。   她一直以为她和云菲之间虽然不似平常姐妹那样姐妹情深,相互扶持,但是她总也是认为她们之间至少还是能和平相处的,她因为她们没有利益冲突,就算有了,也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   可这一切不过是她以为。   所以云茜算是明白了,表面上越是温顺和蔼的人,其实内心里面都蛰伏了一只猛兽,只要打开那道***的大门,这只猛兽就会凶猛而出,伤人也害己。   云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出事的时候,容湛其实首先想到的背后指使应该是她,可惜,云菲恰恰是在自作聪明,她本想用那枚耳坠来达到陷害云茜的效果,却不料正好是这枚耳坠消除了容湛对云茜的怀疑。   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作茧自缚。   “从出事到现在,快六个月了。”云茜轻轻的叹了一句,“我们姐妹两竟然有六个月没见面了,而你在这里也呆了四个多月了。”   云菲的表情很平静,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云茜是微微错愕的,她本来以为这次见到云菲,她会大吵大闹的,她会哭着求她将她救出去的。   因为这牢狱生活可不好过,永远都有干不完的活不说,在里面稍微惹得别人不顺心,就会挨打,夜里还要经受同监狱的其他女囚犯的***扰。   云太太担心云菲受苦,动用人脉关系尽其所能的疏通,所以云菲住的是单人牢房,而不用同其他的女囚犯一起住,这免去了她将会遭受***扰的厄运。   可是她依旧要每天都是干活,劳动。   这对于从来没有受过苦的云菲来说,也是一件极其残酷的事情。   没先到,她都熬过来了,而似乎,还变得比以前更坚韧了,更淡然了。   云茜当时将温凉迟迟未醒来的原因如实告诉了她,她的眸子有一刻的颤抖,最后苦笑,“真傻,这些人真傻。”   云茜望进了云菲的眼眸,一字一顿,“你曾经还不是。”   一句话便牵扯出云菲曾经做的事,她眸光闪躲着她的,不说话。   “其实我们都是爱情中的傻子或者疯子,所以谁也说不得谁,只是各凭本事吧,看谁能是最后的赢家。”   云茜缓缓的站起来,云菲看到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有一刻的错愕,“你怀孕了?”   “嗯。”云茜笑得无比张狂,凑近了云菲的耳边,小声的说,“容湛的。”   云菲先是怔了怔,随后平静着带着一丝冷然,“你在说谎,孩子不会是容湛的。”从她锒铛入狱的那一天开始,恍然悔悟,温凉在容湛的心里,那已经是渗入骨血里的。   这样挨着温凉的男人,怎么可能背叛她?!   云茜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云菲的声音此刻在她背后响起,“姐,收手吧,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不能强求,我不想看到你再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住口。”云茜转过身,眸光冰冷,“云菲,你没资格说我,你曾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关于一年前,在国民和媒体中传出我们之间有暧昧关系的消息,是你传出去,我说的对么?”   云菲低下了头,确实,那件事的主谋也是她。   那是她刚刚知道原来容湛和云茜早就在一起了,而她,却一直蒙在鼓里,他们这样的欺骗她,在她的眼皮底下好了,所以她那时候一时气不过,才会想到要那样做的。   她不说话,也就是相当于承认了。   纵使云茜早就知道,但是亲眼从她这里证实,还是让她受了些伤害。   她最后丢下了一句话便离开,“所以说,我们云家的人,都是疯子。”为爱情而疯的疯子!   胃一阵不舒服,云茜下意识的将眸光看向自己的肚子,这几个月来,她被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折磨的很辛苦,有的时候真的想就这样解决他就算了。   可是想想又不甘心,她这么辛苦布这个局,不能这么的放弃了。   “威廉,你先走吧,我困了。”云茜摆了摆手。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她便和严明轩分房睡了。   她心里很清楚,维持她和严明轩之间平衡的那根弦已经被扯坏了,他们之间矛盾将会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激烈。   ***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生下孩子的一周后,温凉终于可以出院了。   林静玉帮温凉收拾好了东西,护士将孩子带过来,由容湛抱着,一家人就这么的走出了医院。   温凉已经好些天没有直接的接触到太阳光了,往常觉得刺眼,照的人皮肤疼的太阳光,原来她是这么的想念。   活在阳光下……这种感觉真好。   晚上,温凉洗完澡之后,头枕在容湛的大腿上,在翻看一本汉语词典,很厚很厚的一本,她看得很认真。   惹得容湛也好奇了,低下头,“看什么?”   “帮孩子取名字。”   原来是这样……容湛拿下她手中的汉语词典,“我取好了。”   “叫什么?”   “容洛,好不好?”   ***   先这么多吧,最近很不在状态,各种糟心   ☆、158、也是我的   158、也是我的   原来是这样……容湛拿下她手中的汉语词典,“我取好了。”   “叫什么?”   “容洛,好不好?”   容洛……温凉闭着眼睛念了一遍又一遍,忽然睁开眼睛笑了,眉眼弯弯的,“说起来我有三个小孩了,澄澄,深深,洛洛。”   容湛轻笑,俯身下来在她唇畔印上一吻,“也是我的。钿”   然后将她的身体移到柔软的床褥中,“先睡觉,我进去洗澡。”   他身上还穿着西装,刚刚从国府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   他忙坏了,温凉有些心疼杂。   转了个身,盯着他的背影,慢慢的向枕头靠去,嘴角弯了弯,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温凉才从床~上起来,往楼下走去。   她还是那个习惯,觉得容湛工作一整天了,要好好睡觉,牛奶能帮助人的睡眠。   倒了一杯牛奶走上楼,容湛还在浴室。   温凉看了看时间,他已经进去了许久,怎么还没出来?   又等了一会,直到自己手上的牛奶已经完全的冷了下来,他还没出来,都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温凉疑惑,便将手中的牛奶放下来,走到浴室,侧耳听听,那里面还不断有水流声传出来,怎么洗这么久。   温凉在门前踌躇了一会,咬了咬唇,终还是决定伸手去敲门,敲了许久都没人应,温凉不得不大力些,“容湛。”   水声停止了。   温凉便有拍了拍门,“你在里面做什么?怎么这么久?”   其实现在虽然快要进入秋季了,但是今天的国都天气却还是比较热,洗澡洗的久一点也没什么,只是,温凉觉得他洗的太久了一点。   一个多小时了。   水声停了之后,便没了声音,大概在穿衣服。   不一会儿,容湛将门打开,饶是现在还没有进入冬季,可是容湛将门打开,出现在温凉面前的瞬间,温凉还是觉得一阵寒气被卷了出来。   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洗了这么久的凉水澡,身体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温凉越过他,走进浴室,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拉他到床~上坐下,想为他擦拭还在滴着水的头发,哪知,手才刚刚触及他的发丝,便被他伸手握住了手腕,“我来,你离我远点,我身上带着寒气。”   坐月子的女人要注意的事情很多,这点容湛还是知道的。   温凉点了点头,倒也没勉强,而是坐到了一边,看他擦头发,吹头发。   直到他都弄好了,她才靠近,容湛伸手揉揉她的额角,“睡吧。”   温凉点头,在床~上躺下,还不忘记提醒他喝了牛奶,“牛奶,喝了吧,会好入睡一点。”   容湛喝了牛奶,躺下来,现在他的身体慢慢地回温,没有像是刚刚那样带着浓重的寒气,他一睡下,温凉就习惯性的靠近。   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在容湛的鼻间萦绕,容湛只觉得身体一僵。   偏偏怀中的身体还不自知,在他怀里不断动来动去,就想寻找一个合适舒服的位置睡下。   容湛的身体已经僵硬成雕像了。   看来,等她入睡了,还得去洗一次冷水澡。   容湛这样想着。   只是温凉还没入睡呢,他就觉得身体内那股火越来越大,他轻咳了一声,不得不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别乱动。”   温凉一怔,安静下来,两具紧紧相贴的身体,他的身上有什么样的变化。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要去洗冷水澡了……   脸火烧火烧的疼,她用了很久才平复自己的心跳。   她不敢再乱动,只是微微抬眸,“你现在怎么样?”很辛苦么?   后面这句话她没问出来。   “嗯……”容湛似在调整状态,平复体内的那团火,“只要你别乱动。”   “好。”温凉真的一动不再动,他们都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她又不想他再去泡一次冷水澡。   这样维持了很久,久到温凉在他怀里,再也忍不住,睡着了。   容湛看着她的脸,为了不将她吵醒,又不能抽身去浴室,深深呼吸一下,觉得这个夜晚真漫长。   ……   小洛的满月宴在9月4日,遥城大学在9月5日开学,再加上从北到南,需要很长的一段路程,坐飞机也要几个小时,到了学校还要报道,注册,入学,所以温玉他们必须在8月末就要往遥城去了。   他们8月31日这一天走,前一天往首相府去看望快要满月的洛洛。   快一个月了,洛洛已经完全张开,五官遗传父母的优良基因,长得特别精致,有一对很大很亮的眼睛。   特别喜欢笑,看见谁都是笑眯眯的,舞着小胖手。   特别招人喜欢。   深深喜欢她这小弟弟极了,逢人便说,“我小弟弟很可爱。”   温凉早就听说温玉要提前走,所以当他和严欢两人一同出现在首相府,她也并不觉得奇怪,她让陈彤端上茶,“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温凉点点头。   严欢自从温凉出院之后,几乎每天都要跑来首相府看看孩子,今天没看到,她眸光在周围看了一遍,“温凉嫂嫂,洛洛睡了么?”   温凉看了看时间,“应该醒了,我上去将他抱下来。”   “夫人,我上去吧。”温凉话音刚落,陈彤便道。   洛洛果然是醒着的,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舞动着小胖手,在咯咯的笑着。   严欢可喜欢他了,只觉得一看到他,心情都会化开了一样,之前为了林南归的事情和严明轩闹了起来,心情郁闷,可是在看到洛洛之后,连日以来的烦闷和坏心情都消失了。   洛洛在妈妈的怀里,笑着更开怀了,两只黑亮的大眼睛,像是葡萄一样,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   “温凉嫂嫂,我抱一下。”严欢张开双手。   以前她都不敢抱他,因为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弄到,所以一直都没抱过他,每次见到他,只是逗着他玩,逗着他笑。   “好。”温凉起身将洛洛放在严欢的怀中,严欢忙伸手去接,可是两只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温凉便教她怎么样抱。好不容易抱得正确了,她整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看见洛洛安安稳稳的落在她的怀中,她可开心了,清美的水眸弯弯的,看向坐在她身边的温玉。   温玉也笑了,伸手去逗洛洛。   洛洛的小胖手便一下子抓住了温玉的食指。   温玉摸摸他的脸蛋,“姐,他很爱笑。”  温凉笑了笑,“他心情好的时候,很爱笑,等他觉得不开心了,哭起来也很厉害。”   严欢揉揉他的小脸蛋,“你笑什么呀?”   像是为了印证温凉刚刚说的话,洛洛前一秒还笑眯眯的,这一刻突然扁着嘴,放声大哭了,小脸儿憋得通红。   严欢极了,以为是自己刚刚捏疼他了。   “没事,来,给我看看。”温凉安抚她,从她手上接过洛洛。   检查了一下,温凉道,“该换尿布了,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我等一下再下来。”   还好不是自己将他弄哭的,严欢松了一口气。   又感觉到旁边有眸光,她转过脸,只见温玉正盯着她,嘴角的笑意,分明,他肯定在笑她……  严欢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不准笑。”   她霸道,温玉哪里管她,想笑便笑。   “你还笑,你还笑。”严欢盯着他的脸好一会,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温玉我发现,你原来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小梨涡,虽然很浅……”   严欢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在温玉脸上的笑容消散之前,伸手要去触碰那梨涡。   温玉觉察到她的意图,突地身体一转,严欢没碰到。   严欢怔了怔,看着自己刚刚伸出去的手指,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她脸猛地红了,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安安定定的坐好,再也不敢乱动了。   温玉也觉得有些尴尬,白皙的脸上也有些红,也没说话。   直到温凉抱着洛洛走下来,她感觉到温玉和严欢之间的气氛怪异极了。   坐下来的时候,发现两人的脸上都有些红,顿时也大概明白了些,很轻巧的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划开,“洛洛去小舅舅那里抱抱好不好?”   温玉倒是比严欢会抱小孩子多了,无论是姿势还是动作,都很熟练的样子。   严欢很不服气,温凉安慰她,“深深小的时候很黏温玉。”深深像洛洛这么大的时候,她都没怎么包过她,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得了产后忧郁症,只有顾以北知道,她怕见到深深,更怕碰到她,所以每一次看到深深或者是听到深深的哭声的时候,她都抱着头,浑身颤抖。   那个时候,深深是被林静玉带大的,还有温玉,他一放学回来,就帮着带深深,所以,其实他很有带孩子的经验。   这段经历,严欢不知道,但是在温家却是刻苦铭心的一段经历。   温玉听温凉这么说了,心里明白,他抬眸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微微的笑了笑。   严欢这才释然了,想想深深小的时候也是他带大的,怪不得他这么有经验。   “几点的飞机?明天早上我去机场送你们。”   严欢听她这么说,有点急了,“温凉嫂嫂,不用了,你还要带洛洛,我们自己离开就行了。”   温凉听她那急迫的语气,怔了怔,又看了一眼温玉,霎时间明白了一切,点了点头。   这一去,就要到新年那时候才能回来了,严欢挺不舍得的,咬了咬唇,清美的小脸上荡开一抹笑,“温凉嫂嫂,你保重。”   温凉点头,“遥城那边,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新的地方,你们可能要花点时间适应,反正有两个人一起,大家就多点照应。”   “知道了。”   此刻大家都在聊着,洛洛就在温玉的怀中,他今天似乎精神特别的好,从起床到现在都呆了许久,还不见累,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面前的三人在说话,一边吸吮着大拇指,眼睛在骨碌碌的转,刚开始他还挺有耐心的看着,可是现在他是一会儿蹬着小胖腿,一边发着嘤嘤嘤的无意识的声音,想要吸引面前三个大人的注意力。   可是,三人还是没有发现他。   他不由的下了重本,猛地一蹬腿,小胸膛一起伏一张嘴就娃娃的哭了起来,表示他对这三人将他忽略了的不满。   温凉忙将他抱在怀中,轻声哄着他。   躺在温凉的怀中,洛洛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可是精神依旧好,哭过也不想睡觉,依旧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舅舅和严欢。   而严欢此刻正和他对望着,他就向严欢砸吧一下小小的嘴,好像是在示威,严欢哭笑不得,捏了捏他柔嫩的小脸,“小坏蛋。”   不知道是不是呆在妈妈的怀中,心情特别好,洛洛也不恼,小嘴嘟着嘟着就笑了。   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珠,他此刻又笑得这么欢快了,将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严欢又伸手过去,想去抱他,可是这会他却嘀咕了一声,然后往温凉怀里更深的位置钻去。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拒绝。   严欢捂嘴笑,觉得这小家伙在和她故意抬杠似得,可是他还这么笑,怎么知道这些?   容湛今天回来的特别早,一进门就听到笑声从屋内传出来,他走过去,在温凉身边坐下,“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温凉很自然的将洛洛递给他,他也很自然的抱过去。   “温玉和欢欢说明天要去遥城了,今天过来道别。”   “这么快?”容湛也怔了怔,温凉捏了捏他的手,他了然的勾唇笑了笑。   洛洛看见爸爸了,笑得更欢快,又大又圆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容湛看。   容湛抬眸看了温玉和严欢一眼,“欢欢,如果有些事情,你决定了,还是早些说比较好。”   温玉和严欢皆一震,然后严欢低下了头,“我知道。”   *****   晚上,佣人在帮严欢收拾东西,用行李箱装好,在放严欢桌上的一些东西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上放着的飞机票,掉在了地上。佣人捡了起来,快速的扫了上面一眼,然后递给严欢,“公主殿下,机票。”   严欢似乎在想些其他的东西,听到她说话,轻轻的应了一句,然后伸手接过,塞进背包里。   第二天早上,严欢和严明轩,严爵夫妇,还有云茜道别之后,由司机送她到机场。   司机突然撞上栏杆,严欢被重重的往前抛了一下,揉了揉额头,疼死了,又碰了碰司机,确定他不会醒来,这才下了车,从车后箱拿过行李往对面的大街走去。   那里停着一辆车,沈墨见她过来,帮她将行李塞进去,看看时间,“公主,现在八点五十分,九点三十分的火车。”   “那还不快往火车站开去。”这里去火车站,起码要半个小时,严欢有些急了。   **********   ☆、159、你要杀了我来抵命么   159、你要杀了我来抵命么   严欢真的没有猜错,他们这里往火车站还要半个小时,再加上路上还塞了塞车,足足耽误了五分钟,加上那半个小时,一个三十五分钟了。   一下车,严欢就不断地给温玉打电~话,一直处于没人接的状态。   火车站的广播里已经一次次的在提醒她,该去检票上火车了。   严欢一直在火车站徘徊,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温玉已经上火车了呀?又打了他的手机,还是没人接。   她气馁极了,又怕严明轩的人在机场找不到她,会找到这里来铌。   正当她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她的手忽然被人拽住,她一惊,以为那些人找到火车站来了。   抬眸时,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她霎时间觉得整颗心都安定下来了桊。   温玉拉着她去检票,直到坐上了火车,严欢才出声问,“你去哪了?我打了你很多个电~话,你都没接。”她的声音里隐约带着些委屈。   她真的怕他不出现,又或者是见她迟迟没来,他一个人先走了,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严欢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隐约含了些泪花,温玉微微一笑,拿过纸巾递给她,“我只是在门口等你,你没出现,我不会走。”   严欢觉得心下一暖,“可是我为什么打你电~话,你没接。”   温玉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全是来自严欢的,他眸光微闪,“我刚刚……心情有点急,手机调的是震动,没注意……”   害她担心了这么久……严欢觉得有些愤愤不平,从温玉手上拿过手机,就将手机调成了有铃声的,把手机给他的时候,她笑得眼睛弯弯,“这样你就能每次都接到我的电~话了。”   温玉其实只是习惯,他的手机一直都处在这样的状态下,因为他喜欢安静,所以很多的时候,就想将一切声音都掩盖住。   严欢这样做,他也没制止,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他们买的火车票是卧铺的,而且,他们还在一个小房间里面,这里有两张床,床上面用来放行李,下面睡觉,窗边有一张小桌子。   严欢因为是第一次坐火车,心情难免有些亢奋,也不觉得累,就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景色不断的从自己的眼前飞掠而过。   再看看对面坐着的温玉,他正坐在床~上,手里翻看一本书,很认真的样子。   让严欢看着看着就笑了,她心里怎么觉得是和对面的男孩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样子呢?那个词语叫什么……   唔……私奔……   真的好像是一男一女私奔……   这感觉真不错。   严欢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脸上挂着傻笑,温玉抬眸看到的便是她这个样子,不由的一怔,他轻咳一下,想提醒她,她此刻的样子有多傻。   严欢回过神来,看到温玉正在凝着她,她脸一红,随手抓了一本书,打开,盖住自己的脸,就好像是在很认真的翻看书本一样。   其实她脑子里想的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玉眸光下移,长指轻轻的扣着桌子,“严欢,你喜欢倒着看书的么?”   严欢脑子轰的一声,只觉得脸颊处更烫了,索性趴在桌上,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了。   *****   不管温凉愿不愿意,洛洛满月宴这一天,还是异常的隆重,本国的王公贵族,高官商界人士,还有外国的贵宾,悉数到达。   这场景,让温凉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她和容湛结婚的时候。   此次代表a国过来的是a国太子楚沛夫妇,楚沉和边缘没有来   温凉有些疑惑,前些日子和边缘通电~话的时候,她还说一定会到达的,而且还会和小王子来的,现在怎么了?   温凉疑惑的看向容湛,他看了她一眼,“晚上再和你说。”   容湛这话,让温凉的心一颤,眉心不安的跳动,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满月宴过后,温凉帮洛洛洗了澡,哄他睡着之后,回到房间,容湛还要陪着那些宾客,还没回来,忙了一天,温凉累坏了,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闭着眼睛的时候,她又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关于楚沉和边缘的事情。   心里那股不安又蔓延上来。   她也顾不得累了,坐了起来,拿起手机就给边缘打过去。   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又打了几次,还是没有。   叹息了一声,将手机放好,还是等容湛回来将事情告诉她吧。   别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她实在是累极了,在床~上躺了一会,本来是想等容湛回来问问情况的,可是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她是被惊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呆在容湛的怀中,“醒了?先进去洗了澡再睡觉。”   温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扯出一抹笑,“你忙完了?”   “嗯。”容湛轻轻的应了句,眉宇之间有着挡不住的疲惫,他将她放下来,放了水,“你先洗,我等一下再洗。”   刚想离开,温凉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容湛。”   “嗯?”   温凉纤长的睫毛微微掀开,甚至是不敢看他的,“一起洗……”   容湛一怔,点了点头。   其实是没发生什么事情的。   温凉想让他一起来洗澡,是觉得他忙活了一天了,想他早点洗完澡去休息。   而容湛,一是因为她刚刚做完月子,二是今天两人都忙坏了,也根本没那心思。   出来的时候,温凉伸手套上睡衣,头发也洗了,容湛帮她用干毛巾擦拭了一下,然后找来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等两人都忙完之后,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温凉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靠在容湛怀里,很快便睡着。   可她做了个梦,梦到了边缘,倒其实是没什么事,只是梦到了去年去a国的时候,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一些事。   她们去游了医大,边缘给她说了一些她之前的事情。   可是温凉还是醒了,不是被惊醒的,只是那颗心跳动的厉害,睡得不安稳。   她知道,边缘答应要来参加洛洛的满月宴,便一定会来,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这事情,还并不小。   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容湛也是睁着眼睛的,显然,他没睡着。   容湛以为她做了噩梦,白皙修长的指抚了抚她的脸,“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温凉摇了摇头,“想到了边缘……”她抬眸,握住了容湛的手,“边缘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容湛的身体一僵,头低下来,和她鼻尖相对,“嗯,出了点事。”   “什么事?”   容湛沉吟了一下,“边缘在嫁给楚沉之前,有一个初恋男友。”   温凉点了点头,她是知道这件事的,楚沉一定也知道,“是不是和她那初恋男友有关。”   容湛转了个身,伸出手臂抱住她,“他死了,楚沉开枪打死的……”   “……”温凉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   她本想问,所以边缘想怎么样的,可是话到嘴里却怎么都问不出来。   她和边缘之间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长,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她却觉得她们好像是认识了好几年了一样。   那天晚上,当边缘和她说起她以前的那些事情之后,温凉能感觉到她的挣扎,她的绝望,她的悲哀。   她嫁给楚沉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是在这过程中,她不想沉沦,还是沉沦了。   她活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很痛苦。   温凉记得那一天,她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让她去参见小王子的满月宴的时候,她听她的语气,还是满心的欢快的,她以为,她和楚沉之间的问题终是得到解决,她以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还说,“看到你幸福,真好。”   可是,事情怎么会发现的这样快?快的让人完全都没办法接受……   那个男人一直横在她和楚沉之间的一根刺,如今,这根刺不敢没有拔出去,反而随着他的死亡,深深的扎入两人的心脏处,那些血,漫出来,染红了楚沉和边缘的未来。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温凉紧紧的抓住容湛的手腕。   容湛叹息一声,并不说话。   “边缘现在好么?”温凉安静了许久,问了出来。   肯定是不好的,温凉想想才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愚蠢。   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就会……   “温凉,你冷静一点。”容湛抚了抚她的脸颊,“她一直昏迷不醒着的,嘴里一直呓语,还高烧不止。”   温凉的脸色白了白。   “楚沉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去一趟a国,他说边缘从小没什么朋友,你和她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你们之间有很深厚的感情,他想让你去看看她。”   容湛双手捧着温凉的脸,“你想去么?”   温凉咬唇,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哑然,“我想去看看她,洛洛还小,坐飞机不好,我想这几天送他回温家,让我妈妈带一下。”   “好,我们明天一早就过去。”容湛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先睡觉,明天早上的飞机。”   温凉知道容湛忙,她握了握他的手,“你不用陪我,我去就可以了,你忙……”   容湛唇角轻轻的勾了勾,吻了吻她的眉心,“没关系,我已经许久没有休息了。”   容湛他们这次是以私人的身份,楚沉的客人过来a国的,并没有惊动a国的任何一家媒体,甚至连a国的国王也并不知道。   飞机抵达a国国都的时间,天空正下着蒙蒙的小雨,虽然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可是整个天空却黑沉沉的,就像是温凉此刻的心情一样。   和容湛走下阶梯的时候,看到楚沉站在飞机下面,他旁边的警卫员在为他打着伞,雨很小,却很密,还被风吹得毫无定向,所以,纵使是打着伞,可能是由于在这里等了许久的原因,雨水还是将他的发丝,衣服都打湿了。   温凉想起了去年,站在这里接他们的,是楚沉夫妇。   可是此刻,只有楚沉一人,想到这,她眼眶便热了热。   容湛大掌握了握她,安抚着她。   ……   边缘陷入无休止的梦魇中。   “边缘,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你和我说,还有,你别听他们的,你才不是小野种,你有爸妈的。”   “边缘,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   “边缘,不要害怕,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奶奶出事的。”   “边缘,不要回去,不要嫁给他。”   “边缘,我一直守着我们的誓言,我相信最后我们会在一起,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怀孕了,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边缘,你该知道,只要是你说的,我便信,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现在还爱我么?”   他在声声的质问着她,然后,脑海中的画面一转,伴随着她的尖叫,子弹穿过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她在尖叫过后,异常冷静,冷冷的看着楚沉,一字一顿,“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   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四个字,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开始撕心裂肺的,不断的捶打着楚沉的胸膛。   楚沉握着她的手腕,将枪交给她,“对,我杀了他,你要杀了我来抵命么?”   那一刻,她握紧了手中的枪,尽管颤抖,仍旧举起来,甚至扣动了扳机……   那枪口就对着楚沉的胸膛,楚沉闭上了眼睛。   可她在颤抖,浑身颤抖,她下不了手……   她悲伧的大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枪。   在她整个人快要滑落的时候,楚沉将她抱在怀里。   “我恨你。”她的声音像是死水一般的沉静。   “我知道。”   ……   边缘在梦中不断地摇头,眼泪不断的滑落,可是她醒不来,怎么都醒不来。   她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紧紧的揪着,快要将床单都撕裂了。   护士吓坏了,怕她会伤到自己,忙过去,想将她的手拉开,“三王妃。”   又一名护士看到楚沉带着两人进来,“殿下。”   楚沉的速度很快,他拉开了边缘的手,将她抱进怀里,“边缘,你醒醒。”   边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中,那些深埋她脑子的梦魇,怎么都驱赶不掉。   边缘慢慢的才安静下来,只是依旧醒不来,嘴里依旧不停的呓语。   温凉走过去,手指伸出去搁在边缘的额前,那里滚烫的厉害。   她抬眸看向楚沉,“她一直都发着高烧么?”   “断断续续的,退了又复发。”   又穿插了点边缘滴故事,因为容湛和温凉来a国会发生点事情……   ☆、160、这小狗叫猫儿?   160、这小狗叫猫儿?   楚沉将边缘半抱着,薄唇印在她光洁的额前,那里的温度烫的他的心都绝望了,他伸手挥落了一桌的东西,眸光冷冽的看向不安的站在一边的医生和护士,“她身上的高烧怎么还没退?”   “殿下,我们已经想尽了办法,可是三王妃她不肯醒来,所以高烧反复发作……”在楚沉的零度眸光中,医生已经哆嗦的说不出话来了。   楚沉眸光一凛,还要发作,容湛已经走到他的身旁,大掌握了握他的肩膀,“楚沉,我们先出去一下。”   楚沉看了一眼温凉,点了点头,将边缘放下来,站了起来,随着容湛出去了,然后,医生护士也出去了。   门被关上之后,这偌大的寝殿便只有温凉和还躺在床~上的边缘了铌。   边缘的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可是唇瓣因为发着高烧的原因,却一直都是嫣红色的,长发披散在枕上,纤巧的眉心一直紧紧的皱着。   她又开始呓语了,温凉靠近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才听清楚了她在说什么,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   想必,这些天,她说的都是这些,也想必,楚沉是听到的了桊。   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叹,温凉坐在了大床~上,纤手握住了边缘的,“边缘,我是温凉,我来看你了,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边缘依旧闭着眼,嘴里依旧是那些呓语。   她的额前有一些冷汗冒出来,温凉在这里没看到毛巾,便起身走去浴室,找来干净的毛巾,沾了水,走出来。   她还没走到边缘的床~前,却听到外面,门口处一片吵杂。   侍卫很无奈的声音,“杭景王子,您现在不能进去。”   明明还带着稚气的童音,可是在人听来,却自有一股不容别人抗拒的力量,“让开。”   外面没了声音,估计那些侍卫和温凉此刻一样,都怔住了。   又听到那道声音传来,“我说让开听到没有!”   门转了几下,没有打开,那小男孩又说了话,“帮我把门打开。”   “杭景王子,三殿下说您不能……”   “快点。”   “是。”   侍卫在应了这一句之后,门果然被打开了,一个小男孩身穿着黑色小西装,大约四五岁的样子,眼睛很有神,鼻子也挺翘,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估计是因为刚刚的挣扎,额前和鼻尖上都泛起了细小的汗珠,这孩子……简直就是楚沉的缩小版。   看着向床边的边缘跑过来的小男孩,温凉不禁一怔。   刚刚就是他在说话?还那么小的年纪,却有那样的气势了。   她听外面的侍卫叫他杭景王子,大约猜出来他的身份了,传言中楚沉和边缘结婚之前的一个孩子,母亲不详。   楚杭景这才发现寝殿里还有其他的人,他只是脚步顿了顿,什么话都没说,就往边缘走去。   床比较高,他年纪还小,身高不够,就垫着脚尖,想要看看边缘。   很吃力。   温凉看着不禁莞尔,她将毛巾放好,走过去将楚杭景抱好,放在边缘的床~上。   楚杭景怔了怔,回过头去,晶亮的眼睛看向温凉,显然不习惯理睬陌生人,所以他不说话。   温凉觉得这孩子,不但样子长得像楚沉,就连性子,也像极了,就像是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   楚杭景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张精致的小手帕,擦了擦手,这才去碰边缘,碰了一下她的额头,估计是觉得烫,小手立刻就收了回来,小小的却俊挺的眉头皱了皱,“这群庸医,烧怎么还没退下去。”   明明年纪还这样小,说出来的话却这样的老成,温凉听在耳边,忍不住笑了。   她明白刚刚侍卫不让他进来,估计是听从了楚沉的意思,他年纪小,边缘病的比较严重,不想让他进来感染到病毒。   可是楚沉不知道的是,侍卫拦不住他这儿子。   楚杭景也发现边缘的额头很多冷汗了,他想找东西拭去,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帕,他刚刚擦过手了,脏。   面前出现了一条干净的沾了水的毛巾,楚杭景抬眸,笑了笑,从温凉手里接过毛巾,“你是温凉?”   他低下头,很认真的在帮边缘擦汗,温凉搬来椅子,“杭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猫儿说的。”楚杭景眉眼不抬。   事实上,边缘在那天晚上和温凉通电~话的时候,楚杭景也在,看她和温凉说了许久话,楚杭景显然有些吃味了,等她挂了电~话之后,楚杭景便问,“刚刚那是谁?”   边缘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这是你温凉阿姨。”   楚杭景冷哼了一声,他都不认识这个女人。   “猫儿?”   “就是她。”楚杭景指了指边缘,“她睡觉的时候很像我以前养的一只小狗。”   小狗……然后……“小狗的名字叫猫儿?”温凉听到自己虽然试探但憋着笑的声音。   “是啊。”楚杭景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想了想,转身,大大的眼睛瞪起来,看样子是想做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吓人,反而很可爱,“你不准叫她猫儿,这称呼只有我能叫。”占有欲十足的语气。   温凉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忙点头,并且发誓,“我保证不叫她猫儿。”   楚杭景又瞪了她一眼,这才煞有其事的转过头。   温凉发现自己不能将楚杭景当成小孩子般对待,因为这孩子太聪明了,身上还有一种超乎同龄孩子的早熟,并且与生俱来的一种气势,就是现在很多成年人都比不上。   所以她可以想象刚刚楚杭景在门外和那侍卫说话的时候,那侍卫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楚杭景在很认真的帮边缘擦拭脸上的冷汗,然后将毛巾放下来,“猫儿,你睡了好久,你赶快醒来。”   “猫儿,刚刚我去看弟弟了,他在哭,他肯定想你了,你赶快醒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弟弟,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一起去玩。”   “猫儿……”   “猫儿……”   楚杭景说了很多话,渐渐地,声音小了下去,他靠在边缘身边睡着了,毕竟还是这样小的年纪,边缘现在身体病的严重,他确实不适合呆在这里太久。   温凉上前去将楚杭景抱下来,他摇了摇头,却没有醒来,只是嘴里说了一句话,“猫儿,你不能再睡了……”   看来楚杭景和边缘的感情很好,这倒是很难得,因为在一般的观念里,孩子总是对自己的后母抱有一种敌对的情绪。   门被敲了几下,医生带着护士进来,给边缘检查。   温凉看着他们进去,然后抱着楚杭景出去,外面,楚杭景的保姆在着急的等着他,看见温凉抱着他出来了,脸上一喜,走过去,“夫人,我来吧。”   温凉点点头,便想将楚杭景交给保姆,可是楚杭景双手却无意识的紧紧环着温凉的手臂。   要是他在这里醒了,一定会再回去陪着边缘的,温凉想了想,便道,“还是我抱他回去吧,你在前面带路就可以了。”   温凉抱着楚杭景回到他的房间,把他放下来,进入秋天了,晚上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温凉便帮楚杭景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子,走出去的时候嘱托保姆,“他还没吃晚饭,等会醒来,麻烦你给他吃点东西吧。”   保姆连声答应。   温凉不太认得路,所以想要回到边缘的寝殿,也只能照着原路返回来。   但是她这一次明显的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回去的时候,她迷路了。   现在是晚饭的时间,宫殿里的佣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忙活,温凉走了半天竟然都是没有发现一个佣人。   她在这走廊的尽头,还是那次的巨大露台处,发现了两抹高大的身影。   还没等她走近,她便听到了楚沉的声音,“不能做她心里最爱的那个,那便做她做恨的那个……”   温凉清楚的知道,楚沉口里的“她”指的是谁……   有些怔然之后,又有些悲哀,这三人,是将自己陷入什么样的境地里?可是现在随着那个男人的逝去,楚沉和温凉之间也只会越来越僵。   恐怕这辈子这根刺都是无法拔掉的了。   想到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边缘,想到在这里声音带着沉痛的楚沉,温凉的心就沉的厉害。   “夫人,您怎么在这?”   终于有路过的佣人,却是没有看到楚沉和容湛,而是发现了温凉。   “我……”   温凉的话还没说出来,楚沉和容湛已经从露台外面进来了。   容湛走到她身边,“迷路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被容湛在这么多人面前挑明了来说,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毕竟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个路痴。   “嗯。”温凉往容湛那边走过去。   楚沉用探寻的眸光看向她,“是不是边缘出了什么事?”   也难怪他会误会,因为温凉本来是在边缘的寝殿里的,此刻这样走出来……   “没有,是刚刚杭景在边缘的房间里睡着了,我抱他回去,然后……”   她话没说下去,容湛却笑了,“寝殿不在这个方向。”   温凉咬了咬唇,看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边缘的寝殿不在这个方向,只是她迷路了,走到这里了……   容湛看她一脸懊恼的模样,握住了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回去。”   楚沉已经先他们一步走在前面,他的脚步虽然稳健,可是却微微的凌乱,可以想象此刻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他很想边缘能够醒过来,满心的期待,可是却又害怕她醒来,他第一次那么害怕对上她的眸子。   他怕那会是一片死灰,那会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可是他还是失望了,边缘依旧没有醒来,依旧是不停的呓语,听到这些呓语,楚沉已经从最初的怨恨到现在的麻木了。   就算是在梦中,她想的还是那个男人。   即使他已经死了……   从床边站起来的时候,他高大的身躯忽然有些摇晃,眉宇之间是隐藏不住的疲惫,伸手探了探边缘的额前,发现高烧已经退了下来,对医生和护士道,“好好照顾她,有什么情况,让人通知我。”   “是,三殿下。”   楚沉知道她的高烧还会复发,他已经用尽了法子还是不能让她醒过来,他又想起了医生今天早上对他说的话,“殿下,并非是我们无能,是三王妃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兴许是她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当时他说了什么?他好像只说了两个字,“荒唐!”然后狠狠的踹了那个医生一脚。   这个世界,有她的丈夫,有她的孩子,她凭什么不想醒过来?!   现在想想,楚沉才真算想明白了,她是真的不想醒过来,因为这个世界上,她最在意的人已经死了,他,甚至于她刚刚生下不久的孩子,又怎么比得上那个男人?!   他累了,他真的累了,即使他这几天都听她在呓语,同样的话,即使他已经麻木了,可是原来是脑子麻木,心还是会痛。   楚沉吩咐了管家给容湛和温凉安排晚餐还有住的地方,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容湛和温凉食不知味的吃了点东西,容湛回房间,进去洗澡,温凉坐在沙发上,却怎么都安定不下来,虽说边缘的烧暂时退了下来,但是听楚沉说,随时都是会复发的。   她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容湛,我去看看边缘。”   容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让管家带着你去。”   他这是在担心她又一次迷路,温凉懂他的心思,出了门,没找到管家,就找了个佣人带着她去。   边缘的房间,医生和护士还没散去。   温凉走上前,“怎么样?”   “高烧暂时是完全退了下来,只是三王妃这样昏迷不醒……”医生很无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温凉有些心酸,也许是旁观者清吧,虽说楚沉认为边缘对他没有情意,也不在意他们生下的孩子,但是温凉并不这样想。   以边缘的性子,如果不在乎楚沉,她不会同意生下这个孩子,也许在最初的时候她有过迷茫,但是,她最后肯定是冲破自己的迷茫了的。   温凉问了旁边的佣人,“刚刚出生的小王子在哪个房间?”   佣人不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想做什么,可又不能不回答她的问话,“在三王妃隔壁的房间。”   温凉在她说完,便转身离开寝殿。   不一会儿,她手里抱着小王子回来。   佣人惊呼一声,夫人这是做什么?小王子还那么小,三殿下说过不能抱他过来这里的。   “你们先出去。”温凉冷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带该不该听她的,又听到温凉的声音,“有什么后果,我会承担的。”   *****   下章咱们就揭晓容湛和温凉来a国会遇到嘛事,其实我特别喜欢楚杭景,想将他和深深配对来着,但是想想不行啊,他们是亲戚,……嘤嘤嘤……梦想破裂……   ☆、161、我见过这个女人,左眼角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161、我见过这个女人,左眼角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带该不该听她的,又听到温凉的声音,“有什么后果,我会承担的。”   温凉都已经这样说了,医生和护士都没有法子,只能先行离开这个房间。   等到这个房间的其他都走光了之后,温凉手里抱着才两个多月的小王子走近。   现在是晚上七八点的时间,也许是白天睡得比较多,他自从被抱进来之后,竟然是醒着的,而且也不哭闹,就是睁着一双大眼睛黑秋秋的看着温凉,红红的小嘴张着,不断的发着声音,好像要和人说话一样。   其实这是婴儿的语言,还没满月的时候,洛洛多数的时间都在睡,后来,满月了,醒来的时间多了,就很喜欢这样望着别人,说着话铍。   说起来,小王子楚离熙已经快满三个月了,五官全部已经张开,眼睛和嘴长得像边缘,而鼻子和眉毛则长得像楚沉。   温凉抱着楚离熙走近,坐在床边,“边缘,我带离熙过来了,你应该有好几天没见他了是不是?”   “你快醒来,就算天大的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你不能一直这么的睡下去,这样子,离熙怎么办?他还这么小……枇”   刚刚还在笑着的楚离熙,此刻一躺在床~上,竟然就哭了,那哭声,让温凉心酸,他一边哭着还一边挣扎着要去拉边缘的衣服。   温凉伸手去抱楚离熙,“边缘,你醒过来看看离熙,他在哭呢?你听到了么?”   温凉发现边缘放在床~上的手指,似乎动了动,还有她的眉心,也皱了皱。   边缘再度呓语,温凉低下头去听的时候,发现边缘嘴里的呓语竟然变成了两个字,“离熙……”   听到她说这两个字,温凉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楚离熙还在哭,温凉将他抱起来走到门外,让他的保姆抱着他离开。   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坐在床边,握住她边缘的手,“边缘,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知道你辛苦,可是生活不是还要继续的么?”   她袅袅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房间里,“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么,关于我和容湛之间的故事,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不叫容湛,他叫苏白……”   ……   容湛走进来的时候,看见温凉正伏在边缘的床边睡着了,他将手上的拿过来的一件外套披在温凉的身上。   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楚沉高大英挺的身躯走了进来。   容湛唇角一勾,不是说累了么?不是说让佣人有事再通知他的么?怎么又过来了?   容湛轻手轻脚的将温凉抱起来,越过楚沉的时候,和他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   ……   温凉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就想望向床~上的边缘,可是她发现自己对上的是一张男性化的脸庞。   他们两挨得很近,容湛的呼吸都喷佛在她的脸上。   她昨晚不是在边缘的房间么?怎么回到这里来了?   她动了动,容湛也醒了,掀开长而挺翘的睫毛,望进她柔柔的水眸里,“醒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早晨刚醒来的几分沙哑。   “昨晚你抱我回来的?”   容湛盯着她微张的小嘴,眸色浓重欲滴,不点头,也不摇头。   温凉被她盯得脸一红,想要起来,却又发现他的手还搁在她的腰间,想将他的手推开,可他明明只是没有用任何力气的,但她怎么都推不开。   温凉看着他,有些恼怒,他却低笑了一下,低下头,再低,再低,然后在靠近她唇瓣一毫米的地方出声,“给我个早安吻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流氓痞子……”温凉在反应过来之后,横瞪了他一眼。   容湛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横在她腰间的手更加用力了。   温凉拿他没办法,脑子转了转,突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仰起头在他菲薄的唇上飞快的落下一吻。   这会反倒是容湛愣住了,因为她的速度快,他又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她吻了他一下,然后,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温凉一下子就推开他,下了床,往浴室里去。   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流氓。”   容湛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唇角绘画成一道最美的风景线。   温凉通过浴室的镜子看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还是昨天穿的,估计是容湛偷懒,都没发现她身上穿的不是睡衣,睡起来很不舒服的么?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容湛抱她回来的时候,想替她换衣服来着,可是手一触及到她的身体,她就很自然的转了个身,把自己往被子里卷进去。   怎么都拉不出来。   拉的累了,容湛就哄她。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来人,嘤咛一声,“我不喜欢穿睡衣睡觉。”   容湛,“……”   温凉在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刷牙,洗脸,因为心里惦记着边缘,她很快就弄好这一切,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去外面找衣服穿。   她找来角落里的两只皮箱,翻开了,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容湛正在窗边,回过头去,“衣服在衣柜里。”   估计是容湛让人将衣服整理进去的吧,温凉想。   她去衣柜里找来自己的衣服,又回了浴室去换,出来的时候,容湛也已经穿戴一新了。   温凉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更是郁闷,他自己昨天晚上穿着睡衣睡得舒舒服服的,而她就穿着那身衣服,怪不得好像是一整夜都喘不过气来。   以前容湛觉得她的心思很难猜,他自己心思深沉,他倒不是觉得温凉也是心思深沉,只是他觉得自己一直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后来,他发现,那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试着深入去了解她,也因为她心结打的太死,所以一直将他排斥在外。   可是他试着去了解,想要插足她的未来,而她试着放下心房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她的想法很好猜。   她不开心的时候,眉心会轻轻的皱皱,樱唇会抿着,开心的时候,眉眼会弯弯的,唇角也会梗着上挑。   容湛现在发现自己总能在第一时间读懂她的心思了。   所以,其实,心里面有些得意。   她此刻这样盯着他身上的衣服,容湛当然知道她脑袋瓜子在想着些什么,可他不点破,走过去揽过她的肩膀,“都怪我,我昨天回来之后都太困了,然后就睡着了,忘记给你换上睡衣了……所以……”容湛用鼻子去蹭蹭她的鼻尖,“原谅我好不好?”   温凉详装大方,“原谅你了。”   容湛嘴角勾起,觉得这姑娘真好骗,她怎么就忘了,要是他真的太困了,为什么他自己身上会换上睡衣了,而不帮她换?   温凉没心思管她,惦记着边缘,拉了门就走出去。   容湛人高腿长,大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走的这么急,你确定自己找的到地方?”   温凉脸一红,看了他一眼,“就会欺负人。”   容湛淡淡的笑了笑,“不要急,边缘醒来了。”   “真的?”温凉狐疑的看着他。   “去了就知道了。”容湛线条优美的下颚点了点,“看来你昨天带着离熙过去这法子还是行得通的。”   “你知道?”   容湛点头,没说话,眸色深沉了几分,他只是那时候走过去,看到的正好是保姆抱着楚离熙离开。   虚掩着的门,他本想推开门,进去看看情况的。   手刚触及门把的时候,她轻柔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遇见苏白的时候,才十八岁,和他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手指,很干净很修长,也很漂亮,他是我见过气质最好的男人,清清冷冷的,有一种矜贵的气质浑身而发……”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门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将门关上。   竟然不敢听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苏白,但却并不是向他诉说的。   苏白……那个和她有过一个孩子,那个她第一次爱上的男人,那个让她念念不忘了四年,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的男人。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门了,他便什么都听不到了,不知道她在里面会怎么描述苏白。   可是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清灵的嗓音,说起苏白二字的时候,眉梢浓的化不开的笑意,让他呼吸都重了几分。   昨天晚上,容湛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妒意,很强烈的妒意。   不是说他在意温凉有那样的过去,可是他妒忌那个男人曾在她心底扎根那么久,妒忌为什么温凉最初遇到的不是他……   ……   温凉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边缘,根本没察觉到身边容湛的走神。   可他就算是在走神,也有条不紊的将她带到边缘的寝殿。   温凉打开门,走进去,边缘果然是醒了的。   房间里,没有医生护士,楚沉父子三人都在。   楚沉远远的坐着,脸色并不好,眸光更是冰冷,因为自从边缘醒来,从头到尾都将他当成透明人一样。   楚离熙待在妈妈的怀抱里,笑得别提有多欢了,一双眼睛像是黑宝石般的晶亮。   而楚杭景呢,正大咧咧的躺在边缘的床~上,白白的胖脚丫一只被边缘放进被子里,一只他自己露出来,方便他自己踢被子。   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小西装,上身长袖,西装短裤,枣红色的蝴蝶领带不知道被他扯到了哪个角落。   他此刻在睡觉,还时不时的翻滚一下身体,发出满足的呓语。   看的旁边的保姆额角冷汗一直在冒。   保姆还是今天早上才发现楚杭景不在自己的房间的,找了很久之后,才知道他半夜起床去捣鼓吃的东西,翻箱倒柜的,抱走了很多东西,然后跑边缘这里来了。   怪不得厨师今天在厨房嘀咕,说昨天厨房是不是遭小偷或者是进老鼠了。   保姆却在边缘的房间地毯上发现了刀叉,筷子,还有碗碟。   而再看看楚杭景,他已经霸气的躺在边缘的身边了。   早上,楚沉进门的时候,想将楚杭景拎出去的,可是在这个时候,边缘醒了。   楚沉就怔住了。   边缘也没看他,只是在他拽上楚杭景衣领的时候,将快要掉下去的楚杭景抱进去一点,给他拉上被子。   虽然楚杭景很不客气的马上就踢开了,然后整个人向边缘贴过去,熊抱住她,小嘴念念有词,“猫儿猫儿,你真软……”   保姆现在还心有余悸,因为当时楚沉的脸色,那个黑啊……   边缘看到了容湛和温凉过来,她其实昨天晚上是听得到温凉在说话的,所以关于她说的那个故事,她全部听在耳边。   对温凉笑了一下,“温凉。”   温凉走过去,发现她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已经较之昨天好了许多,她刚刚扯出的那抹笑容,也是刻意的,那样的刻意,其实都带着苦涩。   “吃东西了么?”   边缘点头,“吃了,吃了点白粥。”   温凉能理解,她现在必定是对什么都没有胃口的,可是温凉依旧很高兴,因为她终究是愿意醒过来了。   她听她的话,什么事情,都不能这么消极的应对。   看来边缘喂过楚离熙奶了,楚离熙不用再喝奶粉,心情都大好,不断的吐着小泡泡。   温凉从她怀中接过楚离熙,哄了他一下,他就心满意足的睡了。   保姆将他抱回去。   边缘知道温凉他们还没吃早餐,便让他和容湛去吃早餐。   摸了摸楚杭景黑绒绒的头发,“温凉,帮我带他去洗澡换件衣服,然后去吃早餐好么?”   温凉点头,抱着楚杭景和容湛离开,房间里就剩下边缘和眉宇阴沉的楚沉。   楚杭景对漂亮女人没有抵抗力,这也是为什么昨天他肯让温凉抱他的原因,所以醒来的时候,看到是温凉帮他换衣服,竟然还脸红害羞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故作镇定,“那个,我猫儿醒了么?”   温凉捏捏他白嫩的小脸,“醒了。”   帮他穿好衣服,带上他又回来自己的房间,去拿她和容湛昨天换下的衣服,准备去洗衣房洗。   容湛的钱包忘记拿出来,温凉在拿起他的衣服的时候,钱包掉在地上,她浑然不知,还是后面的小跟屁虫发现的,捡了起来,“钱包掉了。”   等温凉回头的时候,听到他“咦……”了一声。   温凉在他面前蹲下来,楚杭景的小胖手指着钱包里面的一张照片,“这个女人我见过。”   温凉一怔,这照片上的是楚笙,楚杭景怎么见过?只当他是在开玩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便将钱包收好。   楚杭景以为温凉不信,瞪大眼睛,“真的,她的右眼角有一颗红色的小痣,我上网百度了一下,那叫美人痣。”   想起那个大美女,楚杭景就捂嘴傻笑。   *****   其实我觉得啊,像容先生这样的人,都会对老婆耍流氓了,看来真的是表面越正经的男人,其实心里越闷***,哈哈哈~~~   我一时忘记深深不是容湛的娃儿,所以我以为她和楚杭景不能配对啊,当时那个伤心,后来一美妞提醒了我,对啊,深深不是容湛滴娃儿,那她就可以和楚杭景在一起了嘛,而且而且,我想搞个三角恋肿么样?慕瞳瞳&楚杭景&容深深~~~哈哈哈,以上纯属作者闲得抽风,胡乱yy的,大家别介意哈~~   ☆、162、我是楚笙同母异父的姐姐   162、我是楚笙同母异父的姐姐   楚杭景以为温凉不信,瞪大眼睛,“真的,她的右眼角有一颗红色的小痣,我上网百度了一下,那叫美人痣。”   想起那个大美女,楚杭景就捂嘴傻笑瑚。   因为这照片的角度有些远,只能看到脸部轮廓,所以是看不到楚笙右眼角处的那颗小痣的。   可是楚杭景却说出了楚笙脸上的这点特质。   温凉将楚杭景带回房间,让佣人送来可以吃的东西,楚杭景乖乖的坐在一旁吃东西。   容湛正在处理工作,温凉向他走近。   一般情况下,当他在工作的时候,她是不会过来找他的,所以此刻他抬眸,对上的正好是温凉有几分慌乱,几分不可置信的眸子。   “怎么了?”容湛笔尖停顿,轻声问。   温凉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臂,“容湛,你过来。”   楚杭景正趴在沙发上,吧唧吧唧的吸着酸奶,看见温凉带着容湛神色凛然的走过来,他不禁好奇的的眨眨眼睛铄。   他正儿八经的坐好,然后正儿八经的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个大人,“说吧,你们有什么要问我的?”   容湛也看向温凉,疑惑她要说的事要从楚杭景嘴里知道么?   “杭景吃饱了么?”温凉看着桌上那半瓶酸奶,问道。   虽然不知道温凉接下来要问他什么,但是楚杭景还是乖乖地应道,“饱了。   温凉点头,这才拿出刚刚容湛掉下来的钱包,将钱包摊开了,露出上面的一张照片。   容湛眸色闪过几丝疑惑,没说话。   楚杭景又见到了楚笙的照片,眼睛都直了,小胖手托着腮,在眯着眼睛打量楚笙的照片,真美真美。   他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情歌。   容湛等着温凉接下来所说的。   可是温凉还没说话,楚杭景就将手从脸颊处撤下来,手指指着钱包,“这个是男士的钱包,容叔叔,这钱包是你的?”   容湛点头。   楚杭景就一脸怪异的看着温凉,漂亮的眼睛还带着几丝同情的色彩,然后语出惊人,“容叔叔,你怎么可以在外面包三儿?”   温凉怔住了,反应过来就囧了,“杭景,你别乱说。”   楚杭景冷哼一声,“难道不是。”都把漂亮女人的照片放在钱包里了。   “咱们先不说这个。”温凉无奈的抚了抚额,然后道,“你说你见过这个女人?”   “对。”楚杭景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角,“她这里有一颗小痣呢。”   “你在哪里见到的?什么时候见到的?”   楚杭景又拿起桌上的酸奶吸着,身体往沙发上舒舒服服的靠过去,眼睛转着,在想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就是去年,我刚回来的时候,经常去宫殿,发现爷爷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出去,有一天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车库,藏进了车后箱,爷爷去了一个地方,那里就有这个女人的……”   温凉看了一眼容湛,发现他眸色深沉的厉害。   “杭景,你说的是真的么?”   见他们不信的样子,楚杭景就哼了一声,“当然真的,我楚杭景从不骗人,不信就算了。”   ****   “容湛。”温凉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窗边,自从楚杭景离开之后,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容湛没有回头,声音清远飘渺,“我亲眼看到她在我的面前闭上眼睛的,我握着她的手上的温度也一点点的渐渐消失,我看着她下葬的……”   “第一把土是我撒的。”   温凉双手慢慢的伸到他的前面去,从背后拥抱住他,白皙的脸贴在他的背后,“容湛,我们去找一下楚沉好么,把这件事和他说,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所以,不能妄下定论。   但如若楚笙没死的话……   那就是这么多年了,a国国王楚征一直将她藏住了。   虽说他是楚笙的亲哥哥,心疼她,但是他这样子将楚笙带回去,他知不知道楚笙是什么样的感受。   因为楚笙爱的是严明轩,她还有儿子,他如何能将楚笙母子活活拆散了十几年?   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   温凉和容湛来到边缘的房间时,边缘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她手上也不再吊着点滴。   楚沉并不在她的房间。   看来这两人谈过话了,只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个房子的地毯上有一些狼藉,一套茶具被打落在地上,碎片铺满,地毯上还有些水迹。   显然,刚刚两人的谈话并不顺利,也显然,楚沉离去不久,所以这里都还没来得及叫人收拾。   但是看边缘的脸上,她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平静之下,隐藏的是什么,也只有边缘自己知道了。   温凉心里叹了叹气,这些事情,是楚沉和边缘他们两个的事情,旁人是插不进去的。   何况现在还有楚笙的事情,温凉还没出声,边缘已经觉察到他们的异样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温凉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边缘也怔了一下。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楚征就将楚笙藏了整整十五年了,他戒备了这么久,却没想到要去防备一个小孩子,而正好,是被小孩子撞见了这一切。   边缘了解楚杭景,知道他年纪虽然小,但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他是不会捏造出来的。   估计他本来可能也将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因为今天突然看见了楚笙的照片,所以又将事情想了起来。   容湛已经吩咐佣人去将楚沉叫过来。   楚杭景去了上课,回来的时候,管家在门口等待,很着急的样子。   楚杭景今天的眼角青紫了一块,因为他在幼儿园和人打架了,虽然还是像往常那样,有专门的人帮他在老师面前解决了,但是他此刻看到管家,以为自己干的坏事暴~露了,拽紧书包,下意识的就想趁着管家不在意的时候开溜。   人矮腿短……还没跑两步,就被管家给抓了回来,“杭景王子,三殿下找你。”   完了完了,楚杭景在心里哀嚎……   有一个女人刚好从另一个方向出来,她年约五十多岁,头发挽起来,岁月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她的脸无疑是动人心魄的,清美绝伦的,可是眉宇之间却过于清冷。   “杭景又怎么了?”她开口问身边的人。   “回夫人,我也不知道,只是三殿下让管家早早的等在门口,等杭景王子从幼儿园回来就带他上去。”   ……   管家抱他去的是边缘的寝殿,寝殿里坐着四个人。   楚杭景找了个离楚沉最远的位置坐下,二就是挨着边缘坐,心满意足的蹭蹭边缘的手臂,小声的叫了句,“猫儿。”   边缘揉揉他,注意到他的眼角有一块青紫的地方,楚杭景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意思是叫她别做声,别让他爸爸知道。   边缘的心酸了酸,抱过他,刚好挡住了楚沉的视线。   楚沉看楚杭景整个人都腻在边缘的怀中,只露出半个身子,半个脸蛋,冷眼扫过他,楚杭景往里缩了缩。   楚沉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管楚杭景今天的异样,只是两指间捏着一张照片,“楚杭景,你说这个人你见过?”   楚杭景没敢整个身体都移动出去,他怕自己露陷,只是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又是那个女人,“是啊,爸爸。”   容湛已经大致和楚沉说了,所以楚沉也是知道楚杭景是怎么见到的。   “那间房子有什么特征?里面有什么?”楚杭景一直躲在车后箱的,要想问他路上见到什么,是不可能的了。他既然看到了楚笙,那关于屋子里的东西,就算没认真看,肯定也有个印象。   楚杭景开始转着眼珠,回想一年前看到的东西。   一年前他才三岁,楚杭景觉得自己那时候的记忆力大不如现在,又加上爸爸让他回忆的是屋子里的特征,实在是苦恼了他。   是屋子摆设,又不是美女……   楚杭景托腮想了许久,终于有了点点印象,“那里面向海边,向南开着一个很大的露台,那时候我躲在沙发背后,还听到爷爷和那个女人说,到了冬天她可以到那里接雪了。”   容湛眸色苍白了一下……   温凉的心也一颤,她记得容湛和她说过,他的母亲也很喜欢冬天伸手去接雪,那时候,她还以为他的母亲就是凯特夫人……   “爷爷说了好多话,可是那个女人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应他,连看都没看他。”当时楚杭景还觉得爷爷真没面子。   整个寝殿只有楚杭景的声音,四个成年人都寂静下来,让楚杭景以为自己又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所以他在说完这一句之后,也安静了,睁着大眼睛来回的看着这四个大人。   心想:到底怎么了?   那女人不是容叔叔的三儿么?可是怎么会和爷爷在一起?   楚杭景今天真的累了,挨在边缘的身边又觉得心满意足的,竟然昏昏欲睡起来了。   直到感觉面前又有一道冷光投射在他身上,他在梦中都会醒的,边揉着眼睛边想,他一定不是楚沉亲生的。   “你在车里大概待了多久?”   楚沉问这句话,温凉和容湛都怔了一下,毕竟,一个小孩子,待在车后箱里无聊也就是睡过去的了,怎么会知道时间呢。   楚杭景回避着父亲的眸光,“大概一个小时。”他一直都有带手表的习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每做一件事之前,都会看一下时间,然后结束后又会看一下时间。   这习惯,还是因为他一岁多的时候就被送到国外,他身边除了几个照料他的人,没有其他的人,他每次都会问保姆,他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过来看他,保姆就说很快很快,于是,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懂得看表了,每次都在心里数着爸爸多久来,妈妈多久来。   楚沉会隔一段时间去看他,可是他的妈妈永远没出现。   “一个小时……”楚沉眸光浓重,“那应该还在国都这里,等一下我让人暗中找一下……”   楚沉的话音还未落,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是管家,“三殿下,夫人来了。”   管家说的是“夫人来了”,而不是“夫人找你”,大家心里便都有底了。   楚沉并不是当今a国王后所生的,他的母亲叫贝瑾,大家都叫她贝瑾夫人,但其实,她从没有嫁给楚征。   她喜欢安静,为人也冷清,从未出现过在任何的社交场合,即使是在楚沉的宫殿,她住的地方也很偏僻,因为她不喜欢被人打搅。   所以外界只知道有这样一位贝瑾夫人的存在,却从未见过她真实的样子。   又看了一眼容湛,容湛眼神和她对接了一下,于是,温凉明白了,其实容湛也从未见过贝瑾。   温凉来过两次a国,两次都在楚沉的宫殿处逗留了,可是也从未见过这位贝瑾夫人。   楚沉亲自去开得门,“妈。”   贝瑾只是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温凉第一眼看到贝瑾,便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眼熟,和她记忆中认识的人,也并不相像。   温凉脑子滞了一下,却突然白光一闪。   对了,楚笙,她的眼睛,很像楚笙的。   容湛眸色忽明忽暗。   大家都起来向贝瑾问好,贝瑾也只是清淡的点头,坐下后,吩咐佣人抱楚杭景离开,“带他去吃饭,然后用东西敷一下眼睛。”   楚沉这才发现楚杭景眼角的伤,还没说话,楚杭景一下子就从沙发上滑下来,快速的走出房间。   贝瑾坐下来之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了容湛几眼。   楚沉对贝瑾道,“妈,您找我们有什么事么?”   贝瑾没看他,只对容湛道,“容湛是么?”   容湛笑了笑,“是,贝瑾夫人。”   贝瑾点了点头,道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是楚笙同母异父的姐姐。”   屋内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对于众人的吃惊,贝瑾在意料之中,“我和楚笙的妈妈,先嫁给了我父亲,后来我父亲死了,她被接回了王宫,所以,才有了楚笙……”贝瑾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话。   “楚笙没有死,她当年被楚征救回来了,买通了那个楚笙的主治医生,让你们相信她已经死了,其实所谓的楚笙的墓地,里面是空的。”   贝瑾的嘴角噙着抹冷然又落寂的笑,“不知道这是不是遗传,楚笙的父亲恋上自己的亲妹妹,楚笙的哥哥楚征又恋上楚笙……而我只是个替身……”   后面这半句话,她似在自言自语。   四人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贝瑾已经拿过纸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上了一行字,“这是地址,如果可以,把楚笙带回来吧,她不开心。”   楚沉望着贝瑾离开的背影,终于是明白了,为何小的时候,父王为何经常对着母亲的时候,会流露出愧疚之意。   *******   交待一下楚笙没死,后面有重大作用,然后回国,差不多就要进入大转折了……   ☆、163、他只想让她幸福而已   163、他只想让她幸福而已   ————   ps:上章你们貌似被我绕晕了,抱歉抱歉,我当时想的是,贝瑾和楚征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是现在想想,原来是有的,我错了,因为贝瑾的妈妈也就是楚笙的妈妈,他们的妈妈是楚征的姑姑来的……,我去修改一下,改成贝瑾和楚笙没有关系,只是长得像楚笙,然后被楚征当成替身了而已,这样你们就不用纠结了,我也不用纠结了……   真的抱歉啊,有时候脑子不够用,一时想歪了……   你们原谅我,可怜的小眼神看着你们。   ———铍—   “夫人,您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外面风大,进来坐好不好?”佣人将一件外套披在临窗站着的女人。   她很美,绝世的姿容上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的右眼角有一颗朱砂小痣,像是一颗眼泪一样嵌在白皙的面容上杳。   女人像是没有听到佣人说的话似得,依旧望着外面,依旧一动不动的。   饶是跟着照顾了她许多年,佣人还是觉得自己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被迷住。   她的姿容永远停留在二十几岁似得,可是其实她已经五十几岁了。   佣人跟在她身边整整十五年,从没听她开口说过一句话,她永远这样安静,眸子永远没有波澜,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喜欢站在这里,这个向南开着的巨大露台上,下雨的时候,喜欢将手伸出去,接触雨水,出太阳的时候,喜欢用手去触碰阳光,下雪的时候,就会用手去接雪花。   这样的女人,她不笑的时候尚且这样的美了,要是她笑起来,那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有些人走了进来。   佣人在这里十几年,还未见过除了国王之外,其他的人进来,下意识的大喝一声,“谁?”   进来的首先是楚沉的侍卫,黑衣黑裤,面无表情,将整个屋子都围住了。   然后,两男两女走了进来。   这四人,皆是这世上最好的容貌,走在前面的男人,眉眼之间竟然和夫人有些相似!   佣人大吃一惊,挡在了女人面前,她很快的被拉走,屋内的其他佣人也全部被遣散了。   楚笙依旧临窗站立,一点也没有被屋内的情况打扰到一样。   她的背影纤细高挑,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容湛看着,就觉得眼睛被刺痛了。   十五年了,他以为她离开了他十五年,可是原来她还在这个世上……   容湛没走一步,都要停一下,再望向前面的楚笙,就怕他走的太快了,这是个梦境,他只是在做梦而已。   短短的一段距离,容湛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到他终于站在了楚笙的面前,他声音都颤抖了,“妈。”   楚笙身体先是一僵,而后转头看向容湛,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也像是不认识面前的人似得。   容湛握住楚笙的手,“妈,我是容湛。”   楚笙看了一眼容湛握着她的手,然后抬眸定定的看向容湛,半晌,嘴里才发出声音,“容湛……容湛……”   “小湛……”   那是很多年前,楚笙对容湛的称呼。   容湛将楚笙抱住,“妈,是我,我来找你了。”   楚笙的眼眸终于恢复了一点色彩,不再是像死水一般平静的了,“小湛……”   楚沉和边缘,还有温凉也走了过去。   容湛一一介绍了,“妈,这是您的侄子楚沉还有他妻子,边缘。”拉过温凉,眸光特别柔和,“妈,这是我的妻子,温凉。”   “妈。”温凉轻声道。   容湛将披在楚笙身上的那件外套给她穿上,然后握了握她的肩膀,“妈,我带你回去。”   五个人刚想往门外走去,门突然被推开了,楚征走了进来。   看样子是外面的人通知他的,容湛的脚步一滞。   楚征虽然年逾五十了,但是声音依旧洪钟有力,他手指指着楚沉,“楚沉,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来这里胡闹的?”   看见容湛站在楚笙的身边,他冷笑一声,“c国的首相怎么也出现在我的私人房子里?怎么,还预备将我的妹妹带走么?”   容湛沉静如水的眸子抬起,看向楚征,态度疏离而有礼,“冒昧闯进国王的住处,是在是情非得已,只是这里住着我的母亲,我只是想将她带走。”   “笑话,谁是你母亲?”楚征一直以为容湛是哥战伯爵和凯特夫人的儿子,还不知道原来他是楚笙生的孩子。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的母亲,她叫楚笙。”容湛一字一顿,眸光冷冽如冰,面前的男人将他母亲囚禁了整整十五年,他无需对他客气。   “胡说八道。”楚征厉声道,并且向楚笙招手,“来,楚笙过来我这边。”   楚笙很平静的看向他,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所以楚征也并不觉得奇怪,他刚想上前去将楚笙带走。   楚笙却在这时候抓住了容湛的手臂,嗓音轻柔,“小湛……”   楚征浑身如遭点击,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她会主动的对人说话,也会主动的去接触别人。   容湛对楚笙笑了笑,“妈,别急,我等一下就带你回去。”   楚征看着容湛的笑容,他就站在楚笙的面前,两人一对比,他才发现容湛的眉眼和楚笙的有多相似。   他以前一直觉得贝瑾像,会留贝瑾在身边也是因为她和楚笙有些相似,他曾宠过贝瑾一段时间,虽然不能娶她。   后来,楚笙被他带回来了,贝瑾便被他冷落了。   这么多年来,贝瑾一直是个替身,楚笙出现了,她便连替身都不是了,他知道自己愧对她,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只有一颗心,在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楚笙的时候,就遗落在她身上。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他的妹妹,后来,他的父王才对他说,这是你的妹妹楚笙,然后,他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黑暗了。   “你将她囚禁了十五年,如果我母亲是清醒的,她一定会恨你,因为你不知道她有多爱我父亲,多爱我。”   整个客厅里,只有容湛清冷的声音在回响。   “别再做出什么阻止我带她走的行为,因为你不配,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哥哥。”容湛说完这句话,拉着楚笙和温凉走出了这座牢笼。   楚征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有人上前问他,“陛下,夫人她……”   楚征闭了闭眼,摆手,“算了,让她走吧。”这终究只是他在痴心妄想而已,他已经偷走了她十五年,不想再偷走她更多的时间,他真的怕有一天楚笙清醒过来,会恨他的。   真的怕……   他其实只是想着,能每天见到她就好了,他知道她就算在c国也不开心,因为她爱着的那个男人,严明轩也无法给她唯一,他甚至让她见不了光,差点死去,所以他才会布了这样的一个局,将她带回来。   ***   回c国的时候,这一次,边缘和楚沉都出来送他们,当然了,还有一个小跟屁虫,楚杭景。   温凉抱了抱边缘,突然觉得心头有些沉重,她明白边缘和楚沉的问题,那是必须要解决的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解决。   温凉什么也没问,只道,“边缘,你要好好的。”   边缘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我会的。”   楚杭景站在边缘身边,看着楚笙走上专机的阶梯,扁了扁嘴,“猫儿,那美女就不能留在我们这里么?”   边缘揉揉他黑绒绒的头发,“杭景,那是你姑奶奶。”   楚杭景傻眼了,觉得猫儿真是胡说,那样的美女,怎么做了奶奶呢。   楚笙其实一直都很安静,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只记得容湛和严明轩,而且,容湛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还停留在他十三岁的时候。   所以,她对这两人之外的其他人、事、物,都不太上心,也记不得。   她会说话,会主动触碰人,但只限于容湛。   她不排斥温凉,但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反应。   她一直活在自己过去的世界里。   飞机抵达的时候,是半夜,是莫子凌去接的机,关于楚笙的事情,容湛在电~话里已经和他简单说了一下,所以当见到楚笙的时候,他也并不觉得奇怪,有礼的向她问好,“老夫人。”   莫子凌是知道楚笙的,也知道容湛的身世,但是他从未见过楚笙的任何一张照片,此刻见到她,终于是明白,容湛那模样,遗传了谁的。   回去的路上,温凉问容湛,“要告诉陛下么?”   容湛看了一眼安静呆在一边的楚笙,摇了摇头,“先不告诉吧。”在飞机上,他试探了一下,问她想不想见严明轩,哪知道他一提到严明轩,她反应就异常的激烈,拼命的摇头,甚至哭。   所以容湛想,她并不是不想见到严明轩的,只是她自己的潜意识里,在害怕,至于她在害怕什么,恐怕就是这十五年来,她所经历的一些事情了。   容湛转了转头,看见温凉略带疲惫的脸,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眉心,“累了?先睡一会,到了我再叫你。”   温凉摇了摇头,低下身,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很高兴,和你一样高兴。”   “嗯。”容湛唇角的笑纹加深,“我妈先住在首相府,至于她和陛下的事情,我不想阻止他们,但我想先让她将身体养好,将病养好,如果有一天她能记起全部的事情了,她想见他了,我会让他们见面,现在,她明显是排斥见他的,而且,陛下一直认为她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如果她突然又出现了,我怕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一切,还是等妈的病好了再说,看她的意愿。”   温凉懂他的意思,十五年前,严明轩以为失去了楚笙,而楚笙一直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这恐怕早已经成了严明轩心中的一种遗憾,所以,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楚笙还在他身边的话,他这一次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楚笙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身边。   他一定会借此告诉全世界,他爱的女人就是楚笙,楚笙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叫容湛。   而这样子,势必会引起很大的波澜,造成国民的不安。   首相府的人,都是陈彤亲自挑选留下的,所以不用担心消息会外露,一切都等楚笙病好了,看她的意愿再说。   容湛想,只要她愿意不顾一切站在严明轩的身边,他就敢为她牺牲一切。   他只想让她幸福而已。   首相府很大,除了一座主楼之外,旁边还有几栋房子。   容湛选了最安静,离主楼最远的一栋房子让楚笙住下。   因为楚笙喜欢安静,陈彤没有安排过多的人留在这里,只有两人负责照顾她的生活。   回来的第二天,容湛带着温凉和深深还有洛洛到了楚笙的住处。   告诉楚笙,这是她的孙女和孙子。   深深一点儿也不怕生,很快的就甜甜的腻在楚笙的身边,并叫她,“奶奶。”   楚笙竟然伸出手去轻轻的碰了碰深深的脸。   洛洛也在奶奶的怀里笑得开怀。   他们一家人会一起吃饭,白天的时候,温凉就会带着洛洛和深深去找楚笙,经常一起度过一天。   楚笙眸中的色彩也越来越多,虽然还是不太爱说话。   ……   进入十月份了,国都已经转凉了。   云茜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自己不去算时间,但是自有国医会时刻提醒着她,孩子多少周,多少天了。   六个多月了。   云茜又一次从医生那里听到关于她肚子里孩子的消息,让国医退下之后,威廉进来了,他是要提醒她,“王后,时间差不多了。”   肚子再大下去,并不是好事。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孩子不能生下来。   云茜更是明白“死无对证”的道理。   “我知道。”云茜倒是不慌也不忙,嘴角噙了一抹笑意,“我听说,最近我们的首相大人和夫人的感情越加的好了?”   威廉一怔,突然记起云茜说的那句话,“在天堂呆的久了,才会体会到在地狱的感觉。”   ******   最近萧南希天天都要去顾家吃饭,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都是顾以北去风行接的她。   整个风行集团的人都知道萧南希最近恋爱了,女同事就聚在一起聊顾以北,偶尔被萧南希听到的时候,女同事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拉着萧南希说,你男朋友长得很好啊,温文尔雅,听说还是个医生是不是?   而整个公司的男同事则在不断的叹息,自己是没机会追到萧南希了。   萧南希只能无奈的叹气的份,每天去顾家,顾以北的妈妈都拼命的给她夹菜,她觉得最近自己胖了好大一圈。   自己也想过不去顾家吃饭了,可是每每面对顾家父母的眼神,她就开不了口。   终于有一天,她要跑到温凉那里诉苦了。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胖的像只猪一样了。   ****   ☆、164、尤其是,澄澄的死……   164、尤其是,澄澄的死……   “有没有,这里有没有胖了?这里呢?”萧南希指着自己的小腹,大腿,胳膊,一处一处的问。   “没有没有,刚刚好。”无论萧南希怎么问,温凉都是这么说的。   萧南希瞪了她一眼,终于决定放弃问温凉这个问题,反正怎么问,她的答案都不会变的杳。   她泄气的坐下来,捏了捏温凉怀中的洛洛,觉得只有洛洛和她才是一个道上的,因为洛洛也在每天的长胖。   洛洛显然也有这种感想,对着他的干妈笑眯眯的。   萧南希突然安静下来,往温凉肩膀上靠过去,半晌才出声,“凉凉……”   “嗯?”温凉转过头去看萧南希,觉得她突然安静下来了,有些不寻常,“怎么了?”   萧南希闭了闭眼,“我是不是也该结婚了?”   “听你这样说,有对象了?铍”   洛洛这会儿倒是睡着了,萧南希点了点他的鼻子,不说话。   温凉招呼来保姆,将洛洛抱上楼去睡午觉,然后道,“怎么了?有什么话你说。”   萧南希动了动,几乎整个人靠在温凉的肩膀上了,“婚姻最好的姿态是以爱情为基础,但是这世上并不是没段婚姻都能以爱情为基础的……”   温凉安静的,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她还会往下说。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真的累了,我也想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个人,每天回家的时候,家里人都能坐在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买东西,还会讨论周末一家人该去哪里,又或者是和那个人去接孩子放学……”萧南希顿了顿,“温凉,我真的累了,我不想一个人了。”   “我知道。”温凉轻声道,是的,萧南希一直都是一个人,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曾经,她以为严爵会是她往后的一切,可是,严爵那男人终究是不属于她,她被严爵伤的体无完肤。   可能,爱情这东西之于她,已经没有多少的存在了,或者可以说,她是不敢再触碰爱情这东西了。   可是,她还是渴望亲情,渴望家庭的温暖,渴望过她从小都没有的生活。   萧南希语调缓缓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昨天,严爵的妻子来找我了。”   温凉一怔,就听萧南希带着笑意的声音,“你别担心,我并不是因为她才有这念头,而只是因为她,点醒了我,原来我一直这么渴望家庭的温暖。”   “她只是过来见见我,她想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她的丈夫每天夜里做梦都叫着我的名字,凉凉,你觉得可笑么?他现在每天做梦都叫我的名字……”   “那女人问我,怎么还不结婚,是不是还存在什么念想……我当时是觉得很好笑,然后就对着她笑了,她像是看疯子一样看我……刚好顾以北路过了……”   温凉拍了拍她的脸,“英雄救美。”   萧南希不再靠在她的肩膀上,起身倒了一杯茶,斜睨了她一眼,“可惜英雄救美这情节只出现在电视上。”   喝了口茶,突然很认真的对温凉说,“那时候我对你说,要不要和顾以北凑成一对,并不是完全在开玩笑的。”   萧南希笑了笑,“昨天,顾以北送我回来的路上,也问了我这个问题。”   “你们……”温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许我们该试着组建一个家庭,我不爱他,他不爱我,我们谁也伤害不了谁,我想要感受家庭的温暖,我想要家人,我想要把我所有的爱都分给我的家人。”   萧南希这样说,温凉忽然就明白了,以前莫子凌想要好好照顾萧南希,可是她不愿意,因为莫子凌到底是爱她的,如果他们在一起的话,首先就是对莫子凌的不公平,因为莫子凌付出的爱,萧南希是完全没有办法回应的。   可是如果和顾以北在一起就不一样,他们谁都不爱对方,可是他们谁都会做好一个妻子一个丈夫的角色。   在一段婚姻中,当岁月逝去,当初那些无论是轰轰烈烈,还是平淡如水的爱情,最终都会演变成亲情。   萧南希握着温凉的手,两人都安静的没有说话。   不能说萧南希这样的想法就是错的,反而她比很多人都看得清,她必定会珍惜自己渴望许久,且来之不易的家庭。   而顾以北,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但是温凉还是觉得不妥,虽然说她也想过要是萧南希和顾以北在一起也不错,但是她想的是,他们在拥有感情的基础上。   而不是这样。   “如果……”温凉想了一下,纤巧的眉心轻皱,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和顾虑,“如果你们在相处中,有一方爱上了对方呢?”而另一方不爱,这样爱的一方必定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这样会不会很辛苦?   萧南希怔了怔,笑道,“温凉,不会有那样的情况,我不会再爱人了,而顾以北,也不会……”顾以北从小眼里就只有温凉,可是这个人傻啊,温凉小的时候,他想等温凉长大,却眼睁睁的看着温凉爱上别的男人,他心中的那些感情,从来都没有对温凉说过。   后来,又想着,能守在温凉身边就好了,保护她所在乎的……   所以,其实他们在一起组建家庭是最好的选择。   萧南希已经这样说了,温凉只笑了笑,便不说话了,她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选择,是阻止不来的。   而萧南希,也真的累了,不想再一个人了。   顾以北无论是从父母身上考虑,还是从自身上考虑,他也是需要一个家庭的。   顾以北和萧南希,他们会是这世上相濡以沫的亲人,但却不会是相亲相爱的情人。   ……   顾以北开着车从顾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慢慢的黑了。   街上的路灯,都亮了。   萧南希吃的饱,趴在窗边,在舒缓着。   顾以北安静的开着车。   突然,萧南希转过了头,“顾以北,我们恋爱吧,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   顾以北怔了怔,缓缓笑开,“嗯。”   他还没说什么,萧南希再一次出声,“可我不想恋爱太久,我们当朋友这么多年了,已经足够了解对方,我们都不想要爱人,我们都想要亲人。”   “那现在去挑选订婚戒指怎么样?”顾以北比她更干净利落。   轮到萧南希愣住了,直到顾以北将车开在一间珠宝店停下,熄火,顾以北也不下车,转过头看着她,“想清楚了么?你自己是不是需要这样的一段婚姻。”   “那你呢,想清楚了么?”萧南希下巴扬了扬。   顾以北唇角的笑容永远温润,“嗯,我想清楚了。”   “顾以北,你会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吧?”   “会。”   “那好,我也会是一位好妻子好母亲。”   萧南希说完,就自己先下了车,直直的珠宝店走去。   速度还真快。   顾以北摇头无奈的一笑,下了车,紧随着她走进珠宝店。   销售小姐看着一男一女前后走进来,眼睛一亮,有戏,“请问先生,小姐想要买些什么呢?”   萧南希抬头看了她一眼,“把你们这里最新款式的订婚戒指给我拿出来。”然后转过头去,“来这边坐,我们慢慢挑。”   萧南希是这种人,怎么都不会亏待为难自己。   即使他们并不是因爱结合,可是男女结婚该用到的步骤与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少。   ……   走出珠宝店的时候,外面夜风正凉,萧南希心情好,在地上旋转一圈,放声笑着,“顾以北,我们订婚了。”   顾以北嘴角噙着笑,在后面安静的看着她。   男左女右,他左手上的戒指和她右手上的戒指,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同样的光芒。   萧南希笑得很开心很开心,可是笑着笑着,她眼泪就流了。   顾以北递上一条手帕,萧南希接过来擦了擦眼泪,“我这是高兴。”   “我知道。”   “顾以北你能抱着我起来转一圈么?这算是我们的订婚仪式怎么样?”   “好。”   说着他就真的倾身而下,将萧南希抱起来,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选择。   萧南希继续放声大笑,“要是现在下点雪就好了。”   “十月的天气,哪里会下雪。”   “顾以北,你不懂,下雪才有气氛,就像是韩剧那样,懂么?”   顾以北还是摇头。   “算了,你是根木头,和你说也没用,继续转。”萧南希下命令。   顾以北遵命了。   然后,无论是走路路过的人,还是开车经过的人,走驻足停下,看街边的这两个疯子。   最后,警察以他们两阻碍交通为由,将他们请进警局里喝茶。   两人被这样带进来,警局里的其他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萧南希一看那眼光,就知道这群同样被带进来的人脑子里在想这些什么,无非以为她和顾以北,一个是妓~女,一个是嫖~客而已。   他们甚至还认为他们真是胆子肥得很,现在正是“打黄扫非”的非常时期,他们竟敢顶着风头作案。   啧啧,不可小瞧了。   有几个痞子,是警察局的常客,还在局里吹起了口哨,直到被警察拿着书本狠狠的敲了一下脑壳,“吵什么吵?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定呢,还有空笑别人!”   说起来,萧南希还在自己家里那个小镇读书的时候,高中都还和女同学打架进过警局,可是顾以北不一样,他肯定从小就是乖乖的三好学生,这必定是他第一次被请进警局喝茶。   可是顾以北这人就是这点好,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处境,他皆能泰然处之。   反倒是萧南希坐不住了,用手肘顶了顶顾以北,“叫谁过来带我们出去?”   顾家父母是不可能的了,不能让老人家担心,   顾以北从怀中拿出手机,“我叫我朋友过来。”   顾以北电~话还没打过去,萧南希的手机就响了,是温凉,她顺便和温凉说了这件事,温凉与容湛不能亲自出面,温凉说会叫一个人过来,萧南希答应着,顿了顿,她道,“不要叫莫子凌过来。”   “好。”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容湛开着车带着温凉和赵乔离开首相府,往警局开去。   赵乔进去保释,并且将人带出来。   “电~话里说不清楚,到底怎么了你们?”温凉迎上去问。   顾以北脸上有些红。   萧南希也是,但是她还是慢慢的将右手伸出去,“那个,我和顾以北订婚了,然后我一时太高兴,就要在街上举行订婚仪式,然后就进了警局。”   “夫人,警察说萧小姐和顾先生阻碍交通。”赵乔憋着笑道。   “你们在街上大吵大闹了?”   “只是转了几个圈子。”   顾以北无奈失笑,只是几个圈子么?他怎么觉得自己的手酸的都快要掉了呢?起码有二十几个了。   这是顾以北二十几年生活中,第一次脱轨,也是他第一次进了警局,可是他却觉得感觉还不错。   ****   温凉带着洛洛和赵乔外出购物。   温凉用婴儿车装着洛洛,推着他在商场处,准备买些日用品。   赵乔推着购物车走在她旁边,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四处张望。   温凉失笑,“赵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有你在,我相信我和洛洛很安全。”   赵乔依旧不太喜欢笑,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在她的心里,温凉已经是和容湛一样的地位了。   她已经全心的接纳了她。   “夫人,外出还是需要小心一点。”   “嗯。”温凉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顾着说话,赵乔没怎么看前面的路,购物车撞上了个人,是个男人,很高大的男人。   也是赵乔认识的,但并不深交,只是退役前,两人在一个部门任职而已,她向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显然也认出了她,僵硬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站在赵乔身边的温凉,然后转身离开。   温凉却在刚刚那个男人那一眼中,浑身冰凉。   她像是个雕像一般的站在原地,不动,直到赵乔握了握她的手臂,“夫人,您怎么了?”   温凉的眼眶红了一圈,反应过来,就是往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到了商场的门口,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她也看不到刚刚那个男人了。   她靠在门上,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一样,差点就栽倒在地上。   赵乔抱着洛洛随后走出,将她扶好,“夫人,您怎么了?”   有一些片段在温凉的脑子里不断的放映,那些细碎的疼痛疯狂的拉扯着她的神经。她才明白,有些事情,只是她刻意去忘记而已,可是其实她从没忘记……   尤其是,澄澄的死。   ***********   ☆、165、原来他自己就是苏白(恢复记忆)   165、原来他自己就是苏白(恢复记忆)   赵乔抱着洛洛随后走出,将她扶好,“夫人,您怎么了?”   有一些片段在温凉的脑子里不断的放映,那些细碎的疼痛疯狂的拉扯着她的神经。她才明白,有些事情,只是她刻意去忘记而已,可是其实她从没忘记……   尤其是,澄澄的死。   见温凉没说话,赵乔再一次出声,“夫人?杳”   洛洛也张着小手,要妈妈抱。   温凉听到洛洛的哭声,终于回神,将洛洛抱过去,只是她的双眸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痛楚,她的脸上,苍白的透明,唇瓣也是。   赵乔心里担忧,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是看到了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么?不然怎么会这样铍?   赵乔不敢出声询问。   温凉在低头哄洛洛,赵乔就招呼来司机,这个时候,必定是没有任何的心情再逛的了,赵乔吩咐司机往首相府开去。   洛洛睡着了,温凉看着他的模样,就想到了已经死去的澄澄,她闭了闭眼,眼角有一滴清泪滑落。   赵乔递上纸巾。   温凉接过,擦拭了,半晌才转过头,“赵小姐,刚刚在商场和你打招呼的那人,你认识么?”   赵乔一怔,随即点头,“以前我们在一个部门的。”难道夫人今天的反常和他有关?   温凉清美的脸上苍白未退去,她犹自扯出一抹笑,“怎么好像你们并不热络?”   “我和他不熟悉,他早些年是跟着陛下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哥战伯爵选上,跟着首相大人了,后来碰到,也只是打个招呼,何况,几年前,他就不在安保部上班了,也不负责陛下的安全问题了,听说他出国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又回来了……”   他早些年是跟着陛下的……   温凉死死的咬着下唇,纤长的指紧紧的扣着车椅子,她小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夫人……”赵乔注意到她的异样,慌了,忙将洛洛抱到一边放下,然后轻拍着她的后背,“夫人,您怎么了?别吓赵乔。”   可是温凉的眼泪开始滚落,就像是一个哮喘的人一样,怎么都找不到方法来让自己呼吸顺畅过来。   她右手紧紧的抓住心脏处,那里疼的她坐都坐不了。   前面的司机也注意到异样了,“赵侍卫,夫人怎么了?”   “不知道,夫人突然就这样了。”赵乔急急地应了一声,“把车开到附近的医院。”   等不及了,这里回到首相府还要许久的时间,只能在这里的医院了。   赵乔在这里打容湛的私人手机,可是他开会的时候,手机一向不带,由助理保管。   助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帮忙接电~话。   赵乔又给莫子凌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赵乔急的汗水一直在流。   还想再次打过去,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赵侍卫,到了。”   司机将温凉抱进去,赵乔就抱着洛洛紧跟着。   医生护士随后走出来,温凉被放置在推床上,那些轮子摩擦在地面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赵乔越加的担忧,不得已找来温凉的手机,给萧南希还有林静玉打去了电~话。   萧南希是和顾以北一起过来的,“凉凉怎么了?”   赵乔脸色灰败,“我也不清楚,夫人好像见到了个人,然后就这样了。”她想,应该是那个人勾起了夫人心中的某些回忆的。   所以她才会这样。   躺在赵乔怀中的洛洛被惊醒了,没有看见温凉,他小胸膛一起一伏的,哭了起来。   萧南希抱过去,哄着他,转头对顾以北道,“洛洛还小,留在这里不是办法,你开车,我们送洛洛回首相府。”   “赵小姐,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给我。”   容湛的助理先前去整理一份文件,容湛的手机一直被他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回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检查容湛的手机。   发现许多的未接来电,全是夫人的,他心下一凛,马上拨了回去。   心想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告诉夫人,首相大人正在开着会,如果有急事的话,便通知首相大人。   温凉的手机一直在赵乔那里,看到容湛的号码打过来了,她心一喜,立刻接听了。   助理挂了电~话,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没有犹豫的,他立刻就离开了办公室,往会议室走去。   ……   容湛薄唇紧抿,从会议室走出去。   莫子凌紧随而上,“阁下,会议还在进行……”他怎么能当着那么多高官的面就这样离去?   莫子凌觉得不可思议。   容湛脚步没停,他的声音冷的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莫子凌,给我准备一辆车。”   “阁下!您知不知道您现在在做什么?!”   容湛终于停下了脚步,却一个转身就将莫子凌的衣领揪住,眸色狰狞的铁青,“我让你准备车,听到了没有?!”   莫子凌从没见过这样的容湛,他的脑子停顿了几秒,都忘了怎么样运转了,恍惚间似乎明白了,首相大人这样,应该是夫人出事了。   他恢复了冷静,打了电~话吩咐司机将车开到国府门口。   容湛脚步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那些政界高官,望着容湛离去的背影,脸上交叉着茫然和特意压抑住的愤怒。   黑色宾利在国府门外等候,容湛没让司机跟着,他自己开着车离开了。   车速很快,容湛也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多少迈,只是觉得窗外的景物在飞速的变化着,他的神经末梢一直在吊着。   容湛已经不记得助理闯进会议室,将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所以,他后来做什么,凭的全是自己的本能。   车子驶上了高速,往助理说的那间医院开去。   容湛车速太快,以致于他没能看到下了高速之后,那些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也没能看到路边拉起了的长长的警戒线,更没有听到那个站在他不远处的警察的声音,“绕道,绕道,听到没有。”   意识在这一刻回笼,他踩煞车似乎已经来不及,用力的拐了一下方向盘,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车辆转在道路栏杆处发出的巨大声响……容湛额前重重的磕在方向盘处,紧接着,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他好像坠入了一个深渊中,眼前像是被人拉上了黑布,他什么都看不到,一直往下掉,然后,黑布被扯开,他见到了很多的景象。   那些景象,以前从来没有存在他的脑海中。   ……   警察迅速的靠拢,“先生,先生……”   容湛搁在方向盘处的手先动了动,他的眼前,景象还很模糊,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他的耳畔回响着许多的声音。   可是有一道声音,异常的清晰,像是嵌在他脑子里了一样。   “我是南方人,在十七岁之前,我从没看过下雪。”   “我不喜欢叫你苏白,我能不能叫你小白?”   “小白小白,,我和你说,我有一个弟弟叫温玉,他也很喜欢画画,你改天教他好不好?”   “小白,我害怕……”   “小白,有你在,我就不会觉得冷。“   “苏白,你说你有几分喜欢我呢?总是这样惹我伤心……”   “小白,我怀孕了……”   “小白……”   “小白……”   ……   ……   “先生,先生……”有人在用力的拍着他的脸,他的额前被一块帕子捂住,可是血还是不断的流下来,“叫救护车!”   容湛在这一刻清醒过来,奋力的挣开了那些人,他站了起来,天地之间似乎还在摇晃,眼前还在泛黑。   “先生,你额头处流血很多,你别乱动!”   容湛却好像没听到一样,拿出手机给莫子凌打了过去。   ……   “阁下,你的伤口……”莫子凌通过后视镜看到那张纯白色的帕子都被鲜血染红了,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的。   容湛的手捂着帕子,声音冰冷,“再开快点。”   “是。”莫子凌咬牙,将车速开到最大。   容湛的到来,吓坏了每一个人,来的路上,他额角处的鲜血已经干涸,那伤口也不再冒血了,帕子被他丢了。   因为流血,他脸色也白了几分。   “温凉呢?”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抑制之后的颤抖。   *****   有时候,上天就是喜欢这样子开玩笑。   在他满心的妒忌那个叫做苏白的男人时,他才发现,原来他自己就是苏白。   那个让温凉第一次懂得什么是爱情,却在她怀孕的时候抛下她的男人。   那个让温凉爱极,最后恨极的男人。   所以,澄澄是他的孩子,他与温凉的孩子。   澄澄才八个月大,还没来得及见这个世界一面,就这样死在了温凉的肚子里。   那个是他的孩子……   他可怜的孩子……   容湛觉得自己身上的每根神经都在撕扯着,每个毛细血管都在透着疼痛。   原来他是苏白,原来他自己就是苏白。   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么?   容湛想笑的,却终究嘴角扯出的是一抹殇。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的恨自己,原来温凉身上所有的疼痛皆由他带来,他还曾经可笑的认为,为什么温凉最先遇到的那个不是自己?   他认为,如果温凉最先遇到的是自己,那她身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伤痛了,她也不会在年仅十九岁的时候,就经历了殇子之痛,她也不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可原来,她遇到的就是他。   他是那个罪魁祸首,是她所有伤痛的源头。   而他带给她那些伤痛之后,却理所当然的将这一切都忘了,忘了他生命中曾经有一个叫温凉的女孩,忘了他曾经叫苏白,忘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共同的回忆。   ……   门在敲了几下,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回应,林静玉和萧南希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林静玉和萧南希对望了一眼。   容湛已经不知道在窗边站了多久了。   他额角上的伤还没经过处理。   伤的挺严重的,就怕没及时处理,伤口会感染。   温凉还没有醒来,医生说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刺激,等她醒了便好了。   林静玉走过去,“容湛,你额前的伤口需要处理,先去处理伤口吧,温凉这里我来照顾。”   许久,容湛才转身,他的眸子有些泛红的血丝,看了床~上的温凉一眼,才轻点头。   莫子凌还在门外,看见容湛出来,跟上来,“阁下,您的伤口需要处理……”   ……   容湛额角处的伤口真的挺严重的,挑开了头发,清洗了伤口,还缝了几针。   因为累极,再加上额上的伤口流血过多,容湛在医生处理了伤口之后,陷入了昏睡中。   梦中,他回到了五年前。   他第一次见到温凉的时候,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手里捧着书本,没有撑伞,从那条小道上走回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注意到她了。   所以,当她的书本掉在地上的时候,他帮她捡起来,并不是巧合。   他把书递给她的时候,她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那时候,他觉得,就是春天里盛开的百花也比不上她的分毫。   他们在同一所房子里生活了许久,却一直没有交集。   直到那一天晚上,后来,她生日,喝了点酒,人也变得调皮起来,她说,她不喜欢叫他苏白,能不能叫他小白……   小白这名字,像是宠物的名字一样,他不太喜欢,可也没有去纠正过她,她便叫上了瘾一样。   总是小白小白的叫他……   很多的时候,她在这样叫他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她的宠物。   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是他亲手将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他的女人……   可他最后消失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了。   再度见到她的时候,他说,“温小姐,你好,我叫容湛。”   她眼中的恨意与痛楚在他眼前不断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容湛低喘一声,从梦中惊醒。   额角上依旧是钝钝的疼,抹了一把脸,他才缓缓的完全清醒过来,他竟睡在了椅子上。   容湛手撑在额前,重新的理了一遍五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一夜,他在模特公司的门外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温凉出来,后来,从里面出来了两个女人。   从她们的谈话中,他才知道温凉被经纪人带走了。   他赶到的时候,温凉用剪刀扎伤了自己的大腿,正和房间内的一个男人对峙着。   那时,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前首相。   怪不得那男人在看到他闯进来的时候,会一脸震惊,因为他曾派人暗杀他,他以为他已经死了。   也是那时候,他的踪迹暴~露……   过了两天,他在外出的时候,接到了温凉的电~话,她说他有话要和他说,在他问了许久之后,她才慢慢的说,她说她怀孕了。   那时,他满心的喜悦,在街边拦车往住处赶。   他还未上车,便被人从后面狠狠的打了一棍。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记起来了一切的事情,却独独忘记了他和温凉在一起的半年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叫苏白。   *****   恢复记忆啦啦~~~   宝贝儿们,给点动力大米好不?   ☆、166、澄澄,我是爸爸   166、澄澄,我是爸爸   莫子凌有很长的时间处于石化当中,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记得容湛曾经叫他调查过那个叫苏白的男人,那个曾经在温凉心中占据了几乎整个生命的人物。   给了她刻骨铭心的爱,也给了她噬骨缠绵的痛。   莫子凌永远记得,当他将一个关于苏白的消息告诉容湛的时候,他的反应。   眸色那样的冷,让人不寒而栗。   他知道他很在意那个叫苏白的男人,他也很妒忌那个叫苏白的男人铍。   可是,老天怎么会这样子的开人玩笑呢?原来他自己就是苏白。   “阁下……”莫子凌很长的时间都还不能说服自己相信这一事实,“那这么说,您当时消失的半年……”   “我受伤很严重,脑后面也伤到了,昏睡了很久才醒来的,之前的记忆消失了。”   “是一对老夫妇将受伤的我带回去的,当时温凉在他们家租房子。”   原来是这样。   莫子凌低眉深思了半晌,他记得当时是王后通知他,说容湛回来了,他去看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医院里。   容湛醒来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大选。   所以,容湛消失的那半年的记忆在回来之后,就没有了么?   是人为的,还是……   莫子凌抬头看向容湛,询问他的意见。   “叫人去查一下,就从我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查,从云茜那里着手。”他了解云茜,如果他真的是她带回来的,那么,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去了解他在消失这半年所发生的事情,知道他这半年和温凉在一起,她肯定会想法设法涤除掉他的记忆,如果这事是她做的话,那么,温凉被人推下楼,澄澄逝去的事情……   想到这,容湛的眸光一颤……   “还有,查一下温凉几年前流产的真相。”   “是。”莫子凌郑重的点头,他知道,可能在容湛心里隐约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需要确切的答案,而不是靠他自己的猜测。   莫子凌离开之后,容湛又在这里待了许久,他知道温凉已经没什么事,可是他忽然却错失了全部的勇气。   他竟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去见她。   他是苏白,她恨着的苏白。   她在心里必定是怨着他,恨着他的,不然为何这么久以来,从来不肯告诉他,他就是苏白。   她心里的结打的太死,都不肯解开,更不肯让他触碰。   容湛到底还是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外遇到了赵乔。   “阁下,您怎么样?”   “没事。”容湛深邃的眸子轻抬了一下,“今天是你陪夫人出去的?”   “是。”   “她怎么会突然这样?”医生说她是受了些刺激才会那样子。   “不知道夫人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那个人。”赵乔在回忆着当时在商场上的事情,她在和那个男人打完招呼之后,夫人的脸色就苍白了。   还追了出去,后来还询问了有关于那个人的一些事。   “什么人?”容湛的眸色一变。   “我以前的同事,早些年是跟着陛下的一个侍卫。”   容湛的眸色因为她的话而愈加的冷冽,几乎要结冰了一样,“一会你去找莫子凌,将你今天看到的,还有那个人的资料给莫子凌。”   澄澄是温凉心中一道永远的殇,所以经过赵乔刚刚的一说,容湛猜想温凉是因为澄澄的事情才会有那样的反应,如果是的话,那么赵乔口中的那个男人一定是当时做了点什么事。   “我等一下马上去找莫子凌。”赵乔怔了一下,还是很快的答道。   “阁下是要去看夫人么?”   “她醒了么?”容湛一直没回话,良久才轻轻的问一句。   “不知道她此刻醒了没,她母亲还有萧小姐在病房陪着她。”   **************   温凉其实睡得并不安稳,她已经许久不曾梦到澄澄了,可是刚刚再一次梦到。   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额前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林静玉正帮她用拭去,见她睁开眼睛,林静玉笑了笑,“醒了?”   “嗯。”温凉从床~上坐起来,“妈,让你担心了。”   林静玉没说话,只是从萧南希的手中接过刚刚首相府管家陈彤送来的粥,“来,你睡了一下午了,都没吃东西,吃点吧。”   温凉接过了那个精致的小碗,“妈,洛洛呢?”   “南希下午就带他回首相府了。”   “那就好。”温凉轻声的应着,然后低下头喝粥。   她听到了细碎的抽泣声,抬眸的时候,看见林静玉的眼眶通红。   温凉有一些慌了,“妈,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的性格很要强,这点她作为她的女儿,很清楚,二十几年了,她一个女人亲手将他们两姐弟拉扯大,什么磨难没见过,她都能咬牙挺过,最困难的时候,也没见她落一滴眼泪。   此刻却红了眼眶,眼泪像是永远也止不住似得。   温凉将手中的碗放下来,用纸巾去擦她的眼泪,“妈你别哭,我没事的,医生不是说我没什么事么?”   “医生说你是因为突然受了刺激。”林静玉幽幽的道,眸光深深的落在她身上。   温凉手上的动作一滞。   “你刚刚做梦了,梦中一直喊一个人的名字。”   “澄澄……”林静玉缓慢而极其艰难的道,“你说,是妈妈不好……”   温凉撇开头,眼角流出眼泪,在母亲口中听到那两个字,她再也装不了坚强。   “凉凉。”萧南希坐在床~上,将她抱进怀里。   林静玉扶着心口,“当年你到底遭受了什么?你一个字都不说……”   “我应该明白的,你那时产检明明说你腹中的胎儿很稳定,怎么会突然早产,还有深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早产的婴儿……”林静玉的眼泪掉的更凶,“我怎么这么糊涂,这么浅显的事实,我怎么到了今天才弄明白。”   “我怎么这么糊涂……”这是这么多年来,自从丈夫离开他们之后,林静玉第一次这样的失控,她总是也以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也总是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可是到了今天她才明白,没有。   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义务和责任,女儿遭受了那样大的伤痛,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时至今日,她此时此刻才知道原来她的女儿,她可怜的女儿曾失去过一个孩子!!   她原本以为五年前的淫~秽视频,在十八岁的时候遇到一个将她伤到底的男人,已经是她巨大的苦难了,可是,原来,远远不止。   她一直以为那个时候她是因为产后忧郁症才会那么害怕见到深深,她以为她是因为怕见到深深就会想到深深的父亲,那个男人,却不曾想过,原来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原来是因为深深的出现正是要顶替她的亲生女儿,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考虑她的想法,为了不让她担心,也不让她心疼,她就选择用另一个婴儿来骗她。   而她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整整四年了。   她到今天才知道,她的亲生外孙女已经死了。   早就死了。   “温凉,是妈不好。”林静玉嘶声道,“妈妈保护不了你,也保护不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会让她没了,是妈不好……”   “妈……”温凉颤抖着握住林静玉的肩膀,“你在说什么……这不关你的事,是我……”   “你那时候肚子都八个月大了,我怎么能离开你,我怎么放心……”林静玉的声音听来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她已经将全部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了,她觉得都是她不好,所以才没能保护好温凉,所以才让她从小到大都受了那么多的磨难。   小的时候,因为没有父亲,也因为生活贫困,她要遭受许多人的白眼,远远比同龄孩子早熟。   长大了,又遇到那样的一个男人,未婚怀孕,孩子却没了。   林静玉觉得自己已经心疼到绝望的地步。   “妈,你别哭。”温凉抹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又伸出手去帮林静玉擦去,“我已经走出来了,因为澄澄她说我要好好的生活,不能再为她伤心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林静玉摇头苦笑了一下,那些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如果你已经走出去了,你今天不会在医院里,你一定又遇到了什么,而且和那个孩子有关,温凉,你不要再骗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凉已经止住了哭声,只是一双眼睛红肿的吓人,她咬着唇,几乎要将唇瓣都咬破了。   “阿姨,我来说。”萧南希的眼眶也红红的。   “四年前,就是你带温玉去外面治病的那段时间,有人闯进你们家,将温凉带走了,那些人将她带到一栋房子里,说她生下孩子才能离开,后来,却不知怎么的,又要将她带走,出事的那天,是11月18日,温凉在下楼梯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推下去,地上好多血,那些男人见孩子没了,就离开了,是顾以北将她送到医院的,孩子生下来了,可是,是个死胎……”   已经八个月大的孩子,完全已经成型了,所以生下来了,可是在腹中的时候却已经死了。   和顾以北在一起之后,有一天萧南希不知怎么的提到了温凉已经死了的那个孩子,顾以北将她带到那个孩子长眠的地方,告诉她,那个孩子叫容澄,也告诉了她,关于那个孩子的一些事情。   顾以北说,那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浑身青紫色的,小小的嘴唇尤其青紫的厉害,医生将孩子抱过去,对温凉说,“和孩子做最后的告别吧。”   温凉一遍遍的抚着那个小小的,已经冰冷的身体,“这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医院的工作人员要上来将孩子带走,她却死死的抱着孩子,怎么都不肯让孩子离开。   “所以……”林静玉一字一顿的,极其艰难的道,“孩子死在了腹中是么?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见这个世界一面……”   “四年了,我从来没有去看过她一眼,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没了,她一定很孤独……”   萧南希看着面前的母女,心痛的无以复加,在之前温凉被云菲害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她曾经打过一个电~话给容湛,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温凉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就是苏白。   可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了,要不然在时隔四年之后,温凉怎么会再一次遇到容湛。   所以,和她有了这后来一系列的纠缠。   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萧南希已经不敢再去想。   ***********   外面下雨了,雨很小,却很细很密。   容湛开车去了澄澄的墓地。   现如今,他知道楚笙没有死,原本以为她们两人在一起的,现在,这里也只剩下澄澄一个人,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容湛记得自己初初随着温凉的踪迹去到那个南方城市,第一次见到澄澄的时候,他说,“你好,我是温凉的丈夫。”   而现在,他才知道,他不只是温凉的丈夫,他还是澄澄的父亲。   容湛没有打伞,细密的雨水将他身上都打湿了,雨水顺着头发滴落下来。   容湛蹲了下来,修长的指轻抚着冰冷的剔骨的墓碑,一开口,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澄澄,我是爸爸。”   “我是你爸爸……”   “对不起,我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是你爸爸……”   “对不起……”   *   容湛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首相府,他和温凉的房间了。   他动了动,才发现左手被人握住。   眸光往下看,温凉黑柔的发丝映入他的眼帘,将手从她掌心中抽出来,轻揉着她的额前。   温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幽幽转醒,和容湛的眸子对上,“你昏睡了一天了。”   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   “有伤口,怎么还出去,下雨又不打伞。”温凉轻声道,并站了起来,将手贴在他的额前,试探温度。   烧已经退了下来了。   在她的意识中,除了她刚刚见到他的那一晚,他重伤高烧昏迷,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容湛。   原来再强大的人,也会倒下来。   莫子凌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慌了神。   昏睡了一天,还好他醒来了。   容湛的手却忽然快速的握住她的手,拉下来,手臂搂过她纤细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圈的那样的用力,就怕她会突然从这世界,从他身边消失了一样。   真好,她还在他怀中的感觉真好。   有她在身边,容湛觉得就算是全世界,都比不上她分毫。   可是,他发现自己是苏白之后,却那样的害怕。   害怕他失去他。   *****************   厚颜无耻滴求道具……   ☆、167、我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的恨过我爱你   167、我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的恨过我爱你   他的不安让温凉也慌了,她挣了挣,却换来他圈的更紧,温凉将手搭上他的肩膀,“怎么了?”   容湛搁在她发顶处的头摇了摇,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的肢体语言来告诉她,他到底有多害怕失去她。   他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孤独寂寥的,怕被抛弃的孩子枇。   温凉的心一酸,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也太累了。   那个已经昭然若揭的答案折磨了她好几天,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如果害死澄澄的那个人真的是严明轩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和他以后该怎么相处。   澄澄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死结。   没有人能解得开。   温凉将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处,“容湛,我好累。”她的声音脆弱无助的让人心酸铍。   容湛的眸子正缓慢的缀上点点痛楚,他将她从怀里拉开,指尖有些颤抖的抚上她的脸颊,薄唇印上去,声音在她的唇角处绽放,“我在这。”   他是她最坚强的后盾,他得时刻记得,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给她依靠,所以,他不能让自己有丝毫退缩的时候。   “累得时候就抱着我。”   “嗯。”温凉轻点着头,紧紧的环着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自己心中的慌乱好像也突然得到了安抚一样。   他们就像是两个溺水的人一样,紧紧的抱着,相互取暖。   没有人能给她们温暖,只有他们自己。   所以,紧紧的抱着。   **   催眠……容湛心中念着这两个字,忽然觉得那么的讽刺。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方法来使人忘掉自己的记忆的,还真是神奇。   云茜为了自己的私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连这样的方法她都知道了。   从没和催眠术这种东西打过交道,以前听到的也不过就是以为可以通过这样的途径来治病或者是窥探一些别人未知的秘密,原来还可以将人的记忆都消除掉了。   而且,依照催眠师的方法,独独剔除了一段记忆,而不是全部。   这就是云茜,变得连他都觉得陌生,念着她的名字,他都觉得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少年的时候,他曾经以为云茜这两个字,会伴随着他的一生。   他以后,无论平顺,巅峰,亦或是跌到谷底,都和这个名字紧紧的相接。   所以,那时候,无论他经历什么,只要念着她的名字,想着她就在身边,他就会觉得很安心。   即使后来两人没在一起,他彻底对她死心了,但是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念着她的名字,会觉得这样的厌恶,还有不寒而栗。   她生生的让自己演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这就是她要的?   ……   莫子凌站在旁边,脸色也有几分凝重,调查出的结果,是他花了许多的精力与结果才得来的,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也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原来催眠能使人丧失了记忆的。   而且,这件事还是王后做的。   “还有一件事……”容湛慢慢的自窗边转过身,深邃的眸子看向莫子凌,“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孩子的事情,是谁做的?”   “阁下,当时将夫人带走的人……是陛下的人……”莫子凌抚了抚眼睛,“他们将夫人带到了一间房子,后来,夫人也是在那里失去了孩子的。”   “而那天夫人与赵乔看到的那个男人,是当时那几人中的其中一人,夫人必定是认得那人的,所以那时候,夫人见到他,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莫子凌说完之后,这间书房,很久了,一直都这样的安静着,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所以,他一早就知道我是苏白?所以,那些人是他派去的,我的女儿也是因为他而死么?”容湛嘴角挂着一抹隽永的嘲讽的笑。   “夫人。”在容湛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门口便传来一道声响。   容湛走了出去,刚好看到温凉夺路而去的纤细身影。   温凉走的很急,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她“砰——”的一下关上了门,然后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她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温凉失去血色的唇瓣颤抖着,巨大的疼痛从心脏处出发,迅速的传遍全身上下。她极其艰难的呜咽出一声,然后伏在了地上,再也发不出声响了。   只是剧烈的喘息着。   门被用力的撞开。   门一被打开,容湛便看到倒在地上的那抹纤细的身影,她一手抚着心脏处,一手紧紧的扣着地毯。   “温凉。”容湛走过气,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温凉……”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能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他不知道除了这样,他还能怎么样。   最难过的时候,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声音就好像被卡在了喉底的最深处,她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符。   只能死死地揪着心脏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容湛一遍遍的抚着她的背部,她就在他的怀里剧烈的颤抖着。   不知什么时候,才停了下来,她才安静了下来。   可是容湛不敢松开她。   依旧这样的抱着她。   温凉却用力挣开了,她不要他的怀抱,不要……   他的怀抱那么的冰冷,她再也感觉不到她想要的温暖了。   她曾经那么眷恋着他给她的温暖,如今都成了笑话么?   温凉深吸一口气,紧紧的咬了咬唇,“所以,你知道了你是苏白?”   “是,我知道了。”   “你知道死的那个是你的女儿么?”   “我知道。”容湛伸出手去,想要握住温凉,可是她却躲过了。   “害死她的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容湛……”温凉缓慢的道出了事实,“我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的恨过我爱你,也没有一刻这么的恨,我遇见的是你……”   “如果我遇见的不是你,如果我不爱你,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温凉的声音近乎绝望的支离破碎。   容湛终于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他的眸子也猩红的恐怖,他能理解她所有的感受,因为那也是他的女儿。   可是他保护不了她,他在他们母女俩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她们。   无论这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这都是事实。   温凉抹掉眼泪,“容湛,我在遇见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听赵乔说他早些年是跟着陛下的时候,我都还在想,也许这是误会,因为这么多年了,也许赵乔看错了,真的看错了,他是当年将我推下楼的那个人,但并不是陛下指使的……”   “可是我从你口中听到了原来那时候,那些人,真的是他派去的,他明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他也明知道那是他的孙女,他怎么能那么狠心?”   “狠心到……”胸口里的剧痛险些让温凉哽住了呼吸,“要将他的亲孙女都害死……”   温凉用力的咬着下唇,死死地,直到满口腔里都是咸淡的血腥味。   容湛心一慌,修长的指用力的扣着她的下巴,“温凉,别咬自己……”他将袖子拉上来,手臂递过去,“咬我。”   温凉纤长的睫毛上还满是泪珠,巍颤颤的掀开时,那些炙热的眼泪滚落下来,看了他一眼,她真的将他递到面前的手臂紧紧握住,然后用力的一咬。   再多疼痛都比不上左胸腔处的痛,那里的整颗心都似乎要破膛而出了一样。   容湛轻轻的呼吸,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温凉揽进怀里,他吻着她的发丝,薄唇紧贴在她耳畔,“温凉,我也痛,不比你少一分一毫……可是我能不能请求你,不要说后悔遇见我,爱上我,因为我是这样的庆幸,这样的感谢上天让我遇见的是你,爱上的是你……”   温凉松开容湛的手臂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个咬的极其深的牙印,牙印周围都冒着血珠。   温凉的嘴唇,嘴角都流着血,有她的,也有容湛的。   容湛低下头,捧起她的脸,指尖轻轻的帮她将唇瓣与唇角处的血拭去,她的下唇有一道很大的口子。   她还是这样的坏习惯,一觉得疼痛,觉得不安的时候,就喜欢咬自己的嘴唇,将嘴唇咬破了,尝到那些浓重的血腥味了,她才肯停下来。   就算他动作再轻微,再谨慎,还是不小心弄到了她唇瓣处的伤口,她轻轻地往里一缩。   容湛眸光放柔,“很痛么?”   温凉抬起眸光,幽幽的望向容湛,她已经不流泪了,只是眸子红的吓人。   眸光似乎也恢复平淡,声音也平静了,她挣开他的手,一根一根的将他的手指掰开,慢慢的站了起来,一字一顿,“容湛,是你父亲害死了我的女儿……”   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容湛的心被狠狠的一掐,声音哽在喉底。   举上来的手,尚还没握住她,她已经转身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   严明轩也听说了容湛前两天突然国会上离开的事情,这件事情在引起的轰动不小。   后来还是由他出面才能将事情平息下来。   回到城堡的时候,他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又是因为温凉的事情,所以容湛才会那样。   他很想叫他过来好好的训他一下,可是想想,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他尚且是这个样子,又怎么能让他的儿子不要这样呢?   他扪心自问,如若楚笙还在这世上,他会为楚笙做到哪一步?可能也是倾尽所有吧、   当年,为了楚笙,他还不是曾想过抛弃所有,也要和她在一起,最后会妥协,是因为他的父王,前一任的国王将楚笙抓走,用她的性命来要挟他,让他必须可凯瑟琳公主完婚。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楚笙是他的死穴,他的父王就是抓住了他这样的一根软肋,将他紧紧的掐在手中,他半点都反抗不得。   ……   “几天没有见到洛洛了,倒是有些想念他。”云茜在帮严明轩端咖啡进来的时候,这样说。   经她一提,严明轩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洛洛可爱的小脸,他的心霎时间都柔软了不少,是啊,几天没见他了,是真的想念了。   往常的时候,温凉也会带洛洛过来城堡,虽然不能告诉他,严明轩是他的爷爷,但是也总让洛洛接触他。   有时候严明轩想念他的时候,也会让人带他过来的。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严明轩便让人去首相府接洛洛过去一下了。   温凉还在昏睡中,已经容湛也不在首相府,往常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陈彤便让洛洛的保姆带着他而去了。   嘱托她要好好的看着洛洛。   保姆连声答应。   洛洛离开后,陈彤让人准备点清淡的食物上楼,敲了敲温凉的房间门,过了许久那里才传出声音,“是陈管家么?”   她的声音里有几分的沙哑。   整个首相府的人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首相和夫人昨天吵架了。   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只知道,很严重的样子,昨天首相都睡在客房,没有回他与夫人的房间睡。   今天夫人还没出过房间,首相也一早就离开了。   众人都觉得气氛压抑,也隐隐的担心着,总希望他们快些和好,因为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的心里,是很喜欢这两位主子的。   “夫人,是我。”陈彤原以为她还没起来的,现在她能应她,总有些惊喜的。   “进来,陈管家。”   陈彤便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后面的端着食物的佣人,然后两人一起进去。   “夫人,您已经一个上午没吃东西,我让厨房准备了点清淡的食物,您吃点好么?”   温凉的脸色憔悴的吓人,她摇了摇头,扯出的那抹笑,也荒凉至极,“先放在那里吧,我不饿。”   “夫人……”陈彤有些慌,想起今天早上容湛离开的时候,吩咐她一定要端东西让她吃的事情,“不饿也还是要吃点东西的,您这样,身体会熬不住的。”   “我知道……”温凉轻轻道,她坐在床边,沉思了一下,突然站起来,“我去看一下洛洛。”   “夫人,小少爷不在府里。”   温凉一怔,“他去了哪里?”   “就在刚刚,陛下说想念小少爷,派人来接他去了城堡,说一会会让人送他回来,我已经让保姆跟着去了……”   温凉却突然颤抖了一下,“陈管家,帮我准备车,我要去带洛洛回来。”   “夫人……”陈彤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子,以前也曾遇到这样的事情,陛下都会准时将小少爷送回来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管家,别问为什么……”   “好,我让司机在门外等着。”   温凉很快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坐上车,让司机往城堡的方向开去。   ***********   ☆、168、为什么要对她这样的狠心?   168、为什么要对她这样的狠心?   陈彤心里始终是不放心温凉的,她总觉得今天的温凉有些不一样,因为往常小少爷也曾这样的被接过去城堡,并且陛下怕小少爷会哭或者怎么样,也很快的就会送回来的。   今天也是一样的情况,怎么的她就这样的担忧呢?   甚至要坐车到城堡去将小少爷接回来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彤望着温凉的车子越开越远,走进首相府,拿出电~话给容湛打了过去。   *********   去城堡的路上,温凉的心跳的一直很快,她很慌。   从前,她知道严明轩是容湛的父亲,所以一直敬他,后来洛洛出生了,也一直刻意的让洛洛靠近他这个爷爷。   虽然严明轩一直不待见她,但是她都觉得没有关系,因为确实是她名声狼藉在外,不管他信不信,那个淫~秽视频始终都是存在的,她还是来自民间,还是未婚生子,嫁给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这世间,任是哪一个父亲都会觉得心里受堵铍。   她一直能理解他,也一直觉得清者自清,时间会给她最好的证明,所以,从来没有向他解释过什么。   她也一直以为他是不知道容湛就是苏白的事,不知道她和苏白的事。   直到昨天,她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愚蠢。   原来,这个男人一直都知道,知道他的儿子的过去,为了他儿子的未来,甚至不惜将他的亲孙女害死……   她已经害怕了,真的害怕,怕洛洛再会向是澄澄那样,她怕自己再一次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时隔四年,她怕自己的能力一点儿也没有变得强大,她怕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没有用的母亲。   所以,她要去带洛洛回来,她不能让他待在严明轩身边,不能……   他那样的可怕……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能下得了手……   温凉想到这,已经觉得不寒而栗了。   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她满心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连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遍也没听到。   另一边,容湛挂了电~话,眉眼深沉,抓起放在办公室椅子上的外套,边穿上边吩咐莫子凌,“我去一趟城堡。”   **   城堡里,洛洛正待在严明轩的怀里,他现在醒着,心情也似乎不错,一个劲的望着他爷爷在笑。   他在说着别人都听不懂的婴儿语言,说的兴起的时候,还手舞足蹈的,小嘴冒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泡。   “这小子,真爱笑。”严明轩低叹一声,从云茜手中接过手帕,帮洛洛擦拭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严明轩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洛洛的时候,很想抱他,可是又觉得自己抱不了他,那样小小的身体,他怕自己没有抱好,会摔了或者怎么样。   可是他满心的愉悦,因为这是他的孙子。   他与楚笙的孙子。   温凉看出他的心思了,将洛洛抱到他身边去,对他说,“陛下,您要不要抱一下?”   他还在犹豫,可是温凉已经将孩子递到他的怀中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洛洛,认真的打量着他,孩子长得很好,有一副好的容貌,还在温凉的腹中的时候,似乎也被照料的很好,所以他出生的时候,才能这样的健康、   他第一次觉得,真的难为那个叫温凉的女人了,虽然这句话他最后没有对温凉说出来,但是却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是啊,真的很爱笑呢,长得这样的好看。”云茜听到严明轩说话了,抬眸望了一眼。   严明轩本来也就是逗着洛洛,心情好,看见旁边坐了个人,就随后出声,当云茜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他恍然一怔。   眸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云茜高高隆起的腹部,若有所思的转过头。   如果云茜肚子里的孩子是容湛的话,那么就和洛洛是兄弟了。   严明轩不说话,低下头逗着洛洛,云茜微微的笑了一下,眸光落在洛洛身上,她也伸出手去,往常洛洛在别人这样做的时候,都会咯咯的笑着,然后去握住别人的手指,,今天的洛洛却没有这样做,他甚至在云茜伸手过来之时,张着小胳膊,没什么意识的将她的手推远。   云茜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变,很快的就恢复过来,拿着桌上的一个小玩具递到洛洛面前,“洛洛要玩这个么?”   洛洛还小,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对玩具也还没有那种认知,只是睁着大眼睛望着她手中的小玩具,舔着小手。   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的,洛洛看着看着却突然小胸膛起伏了,张开小嘴大哭了起来。   温凉在城堡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洛洛的哭声了,未等佣人去告诉严明轩,她便往里面走了去。   温凉的速度很快,在别人都还没有反应到她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将洛洛抱在怀中。   严明轩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洛洛已经从他的怀中被温凉抱走了。   他眸色一变,“容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旁边还站着些佣人,管家带着这些佣人下去了。   偌大华丽的客厅里便只剩下严明轩,云茜,温凉和洛洛了。   洛洛哭闹的厉害,温凉轻拍了几下他小小的背部,可他还是哭,将洛洛紧紧的护在怀中,温凉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看严明轩,转身就离开。   严明轩何时曾经受过这样的对待,伸手挥落了一桌的茶具,那些陶瓷摔在地上,清脆刺耳的声响回荡在这个客厅里。   “温凉,你给我站住。”   温凉没有停下来。   严明轩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极反笑,“温凉,你以为城堡这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温凉的脚步顿下,紧紧的抱着洛洛,却没有回头。   严明轩此刻心里真的是窝着火,就在刚刚,他甚至都想到了她,他渐渐地觉得容湛娶了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起码,他们相互爱着。   起码,他们不会像是他和楚笙这样,生死相隔。   以爱结合,这是多好的选择。   可是,这一刻,这个女人是多么的不知好歹,他想见一下孙子,无可厚非,而她呢,竟然在得知儿子在他这里之后,二话不说就闯进来,把还在他怀中的孩子抱走。   连招呼都不打,就想离开。   哪里那么容易?!   她此刻的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孩子在他手中多一刻就会受到什么伤害一样,她当他是什么人?他可是孩子的祖父,他疼自己的孙子都还来不及了,怎么会伤害孩子?!   洛洛依旧在哭,温凉轻声的哄着他可是不知道他是饿了还是改换尿布了,依旧哭个不停,保姆快速的上前,想从温凉手里抱过孩子,看看怎么回事。   温凉却抱着洛洛躲过了保姆的触碰,她的孩子,她自己会照顾,她不要别人碰她的孩子……   “温凉,把孩子给保姆。”严明轩厉声道,他的声音惊动了管家,管家又带了几人上来,想将孩子带走。   可是温凉紧紧的抱着,怎么都不肯松手。   “夫人,您先松开手,我们只是想看看小少爷是怎么回事……”   “夫人……”   严明轩脸色已经冷的铁青了,管家与佣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一抹高大英挺的身影疾步而来。   “阁下。”   “温凉。”容湛揽过温凉纤细的肩膀,“把孩子给保姆去看看好么?”   温凉摇头,将洛洛抱得更紧,就怕她一个松手,洛洛就会消失了一样。   洛洛哭得久了,声音已经渐渐的沙哑了。   “温凉,洛洛在哭。”容湛轻声劝慰着她,她慢慢的抬眸看向他,他便继续道,“你听,他在哭,把孩子给保姆看看好不好?我在这,我们都在这,洛洛不会有事。”   温凉慢慢的看向自己的怀中,洛洛哭得小脸都通红了,黑亮的眼眶处满是眼泪,小鼻子一皱一皱的……温凉的脸霎时间白了,她的眸光恍惚了一下,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她在做什么……   洛洛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她在做什么……   “来,松手。”容湛伸手从她怀中慢慢的抱过洛洛,然后递给保姆,“你去看看,孩子怎么回事。”   “是,阁下。”   保姆带着洛洛上了二楼,他的哭声也渐渐的小了下去。   温凉一直在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眸光一刻也不曾远离。   经过这么的一闹,严明轩的脸色更加的冰冷铁青,他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会意,再次将客厅里的佣人带走。   然后,当这里再一次回归平静之后,严明轩才开口,“温凉,那是我的孙子,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是不是我想见一下我的孙子都不可以?”   她看他的眸光,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孩子带走的情景,让严明轩大为光火。   这女人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温凉突然笑了一下,毫无预警的笑了一下,她抬眸看向严明轩,“陛下,你还有一个孙女的,记得么?”   严明轩抿着唇,不说话。   “陛下,我的女儿是你害死的,她死在你手上,那也是你的亲孙女,你都能这样,所以,我还能指望你对我另一个孩子有多好?”   严明轩狠狠的一震,他下意识的看向容湛,看见容湛的眸子里并无半点诧异或者是疑惑,有的是冷然,看来,他早就恢复记忆。   他知道自己是苏白了。   和严明轩一样反应的,还有云茜,怎么会……容湛怎么会恢复记忆……   云茜有些慌了,眸光一直在闪烁变幻。   “陛下,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温凉轻声的,一字一顿的道。   严明轩嚯的抬眸,他想反驳的,可是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确确实实那些人是他派去的,为了容湛的前途着想,他只是想抹掉他曾经叫苏白的那段过去。   他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他。   那时候,他不了解温凉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怕她会拿孩子来做文章,这样容湛的前途就会染上黑点。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也因为那个孩子是他们严家的孩子,怎么也不能让她流落在外,他才会让人带她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想让她将孩子生下后再放她离去,他准备给她一些补偿的,然后,让她离孩子远远地。   可是,才几天的时间,他的人就回报他,说孩子没了……   他当时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追问之下,才知道温凉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所以孩子才没了。   他只是想温凉生下孩子,然后由他的人将孩子带回来,从没想过孩子会这样没了。   所以,现在温凉在对他说,孩子是他害死的,他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因为他虽没那样的心思,但是孩子确实是在那个时候没得。   温凉轻轻的吸气,“所以陛下,你最没有资格说刚刚的那些话,请不要再以一个爷爷的身份自居,因为你没有资格……”   “我的孩子走了之后,我天天晚上都在做梦,我梦到了她,不知道陛下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梦中有没有她出现,她有没有对你哭?她有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要对她这样的狠心?她其实只是一个那样无辜的小生命,可陛下,你都容不下她……”   “够了!”严明轩大喝一声,再也听不下去,她说的这些话就像是剜在他心上一样。   是,她说对了,他确实是曾经做过那样的梦,梦中有一个小女孩,哭着叫他爷爷。   这是从未有过的称呼,他第一次听别人这样的喊他,虽然是在梦中。   醒来的时候,他就满头大汗。   这几年来,每当他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了当年的事情之时,他就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   保姆将洛洛抱下来的时候,洛洛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尿布,睡着了。   温凉从她的手上接过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容湛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洛洛的身上,然后拥着温凉母子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容湛突然顿住脚步,他转身,眸光冰冷的看向严明轩,“我与我家人的事,请陛下不要再插手。”   严明轩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容湛。   他与他家人……   那他呢?他是什么人?   他明明是他的父亲不是么……   他是他与楚笙的儿子,他是他的父亲,可是这么多年来了,他从没听过他开口叫过他一声父亲。   他一向都是疏离而有礼的叫他一声“陛下。”   从来都是这样子而已。   ***   ☆、169、你依旧在我心里,只是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你   169、你依旧在我心里,只是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你   回去的路上,洛洛安静的呆在温凉的怀抱里,睡得很香。   温凉看着他熟睡中的小脸,觉得自己刚刚不安的心情终于得以平静下来。   她抱着洛洛,和容湛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她不肯靠近他,只是下意识的远离,容湛知道,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悄然生长着。   以快的惊人的速度在滋长着。   正在将他们两个隔开,远远的隔开梵。   他用尽全力想要将她抓住,可是她不要他伸过来的手,她不要他的温暖,什么都不要。   到了首相府,温凉将洛洛抱到他的房间里去,放在小床~上,她轻揉着他的头发,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铌。   在城堡里闹了许久,她也觉得累极了,脱了外套,她便躺下来,和洛洛一起午睡。   容湛上了楼,打开~房间门看了一下,洛洛小小的房间里,两母子睡得正好,那样的安心,他不忍心打搅。   过了一会,他便将房间门给关上了。   正逢陈彤上来,“阁下。”   “夫人今天吃东西了么?”   “没有。”现在是下午三点了,“夫人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陈彤上来就是想说这件事的。   容湛眸色一变,“怎么都没拿东西给她吃么?”   陈彤苦笑,“我让厨房准备了些清淡的东西,可是夫人都不肯吃,她说不饿,后来又听说小少爷被抱到城堡里去了,她便急匆匆的赶去那里,所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厨房有什么吃的?”   “我让厨房准备了夫人最爱喝的小米粥。”   “让人端上来。”   “是。”   ……   佣人将小米粥端了上来,然后容湛将洛洛的房间门打开,径直走了进去,在床边停下,容湛弯了腰,大掌轻拍着温凉的脸,“温凉,醒醒。”   温凉只是皱了皱眉,没有醒来。   倒是洛洛,也皱了皱小鼻子。   母子俩对被打搅到睡觉时是一个反应的。   两人靠的极近,洛洛的胖胖小身体都挨进了她的怀中,母子俩都是牛奶白一样的肌肤,模样像极了。   容湛怕自己再这样的叫着温凉,会将洛洛吵醒,于是,便轻柔的将温凉抱起来,往门外走去。   陈彤手里端着粥,跟在后面。   进了他们的房间,陈彤将粥放下来,便离开了。   温凉被容湛放置在沙发上,她似乎真的累坏了一样,往常都是很容易被惊醒的,可是今天被他这样抱着走了一段路,她都还没醒来。   这在她生下洛洛之后,是很少见到的情况。   他还以为,她生下洛洛之后,嗜睡的习惯已经改了。   “温凉,醒醒,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容湛开始唤醒她。   温凉梦中只感觉到一直有人在和她说着话,一直不停的,她不得已被吵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容湛几近完美的侧脸,他薄唇轻抿。   温凉发现,她此刻正躺在他的怀里。   这个认知,让她狠狠地皱了皱眉。   很快的,她便坐了起来,而且,不着痕迹的伸手将容湛推开,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的反应,让容湛眸色深深,可是他什么话都没说,   将陈彤端进来的小米粥放在她的面前,同样也是因为休息不好,让容湛的声音里带着丝沙哑,“陈彤说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吃点吧,别饿到了。”   他声音里的沙哑,温凉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怔了一下,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额前,那里还贴着纱布的。   温凉不想这样的,可是她的心不受控制的酸涩,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受控制一样,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纤长的指尖已经轻贴在他额前的伤口处了。   她的眸光一颤,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检查他的伤口。   他没换药,没好好照顾自己。   伤口没有得到很好地处理,所以愈合速度很慢。   在容湛握住她的手腕之前,她已经站了起来,熟练的找来他伤口处要用到的药,将纱布小心的撕开,涂了药,小心翼翼的换上新的纱布。   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一次她的手没能撤开,容湛紧紧的扼住了她的手腕。   他将她锁在自己的眸光之下,再也不能让她逃离开来。   两人的眸光对视在一起,她想移开,可是容湛哪里由得她移开,只一下子,便捧住了她的脸。低下头,和她眉眼相接,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两人唇瓣贴的极近,只要谁稍微的动一下,便能准确无误的擒住对方的唇。   “温凉,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明明在关心着他,可是却怎么都要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样。   不肯和他说一句话,不肯给他一个眼神,不肯接受他递过来的手。   他好不容易才再次打开她的心扉,好不容易才进到她的心里,不要这样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打回原形。   不要这样就将他紧紧的丢弃在她的心房之外。   温凉纤长的睫毛微掀,不将他推开,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就着这样的角度来看他。   很久,她才轻轻出声,“容湛。”   “嗯。”他很自然的便应了。   温凉的手微微的上抬,摩挲着他完美的下颚,“你依旧在我心里,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每次一看到你,就会想到你的父亲,一想到你的父亲,我就会想到澄澄,想到澄澄躺在我怀中,小小的身躯,浑身冰冷,泛着青紫色的模样……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只是我以为自己释怀了而已,所以,在知道是你父亲将她害死的事实之后,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说服不了自己还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照样心安理得的和你过的好好的……”   “尽管你是澄澄的父亲……”温凉深深的呼吸一下,眸光已经在颤抖,“可是她却是因为你而死,你父亲都是因为你才会想要将她弄死,都是因为你,你知道么?所以容湛,你告诉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要怎么面对你?我要将你置于什么样的处境?看见你时,和你说话时,和你相处时,我要用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如果时间还能回到一年多的话,如果我早就知道凶手是你父亲的话,我就算是死,都不会嫁给你,容湛……”温凉轻轻地垂眸,半晌才苍白的扯动了一下唇角,“可是现在,处境却是这样的尴尬,你已经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我甚至和你还有了一个孩子……”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要面对这样的处境,这样艰难,不知所措的处境。   在这一刻,她也终于是明白了边缘那时候说的一句话:   ——我现在是迈不开脚步往前走,可是也回不了头了。   是这样的处境,她和容湛该怎么样?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   容湛长指轻扣着她的纤巧的下巴,微抬,俯身印上她的樱唇,狠狠的,带着绝望气息的蹂~躏着她的唇。   是,她不能心安理得的和他过的好好的了,他们已经被打回原形了,他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他也想问,谁来告诉他,他们该怎么样的相处……   他也想问,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他的父亲?   所以,他和温凉被生生的掐入这样的境地了,回不了头,也迈不开步伐往前走。   自从知道了当年的那些人是严明轩叫过去的事情之后,他也快要处在绝望的边缘,一闭上眼睛,就是当年的画面。   一遍遍的在他的脑海里回放着。   如果说,当年,他和温凉有多幸福过,对未来有多期待过,那么,现在的他们就有多绝望,对未来有多惶恐。   死的那个是他的女儿,还是因为他而死,谁能告诉他,他该如何自处?他该怎么面对所有的人。   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他的父亲?如果那个人不是他的父亲,他可以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报复,如果那个人不是他的父亲,澄澄就不会是因为他而死,兴许她现在就还会好好的,兴许他还能听到她叫他一声爸爸。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二字,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澄澄没了,是他的父亲害死的……这就是事实。   所以,他和温凉之间的问题,永远横在那里。   所以,温凉问他,她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和他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知道,自己也不能心安理得的了。   因为他的女儿因他而死,而他,大概这辈子,都不配得到幸福了。   温凉没有推开他,任他吻着,滑进两人交缠的唇舌之间的,是浓重的血腥味,不知是谁的唇瓣破了。   很久,容湛坻在她的额前,在微微的喘气,调整呼吸,“所以,我们这辈子,大抵都要这样过了,即使相互纠缠到死,可是也放不开彼此的手。”   容湛松开了手,高大的身躯也离开了她身上,他站了起来,走出这间房。   温凉精神恍惚了许久,总觉得他已经离开了很久了,可是他的声音却一直还回响在她的耳畔。   她双手无助的握住自己的脸,紧紧的,眼眶红了一圈,深深的呼吸的时候,连鼻尖都红了。   ***************   容湛晚上在书房待得很晚,即使工作已经处理好了,他还是待在书房里。   门突然被推开了。   是深深踮起脚尖将门把拧开了,她手里抱着一个小黄人的布娃娃,站在门口处,朝里面张望。   容湛正低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门边站了个小身影。   深深皱皱小鼻子,小心翼翼的喊,“爹地。”   容湛这才回神,朝深深招了招手,“深深,过来。”   深深这才小跑着走过去,过大的小黄人被她抱在怀中,差点就绊倒了他,还好容湛手快,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座位,在她摔倒之前,将她抱进怀中。   整个小黄人隔在深深和容湛之间。   深深不满意,将小黄人放下了,伸出小小的胳膊,抱住了容湛的脖子,在他的脸侧亲了一口,“很晚了,爹地还在忙么?”   “没有了,已经忙完了。”容湛揉揉她的小脸蛋,“怎么你也没睡?”   深深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样子,“睡不着。”   小孩子很少失眠的,深深的睡眠特别好,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她睡不着,容湛不由得想到底是什么事,“和幼儿园和小朋友闹矛盾了?”   “没有。”深深顺势偎进她爸爸的怀中,“我和小朋友处的可好了。”   这倒是,深深的性格活泼开朗,每人见了都会喜欢她的。   深深虽然还小,但是她也是顶聪明的一个小女孩,晚饭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父母之间有问题了,后来,问了照顾她的保姆,才知道她爸妈好像闹矛盾了。   所以,他们都不说话了。   深深想起在幼儿园有个小朋友,父母就是因为闹了矛盾,要离婚,然后那个小朋友就变得很可怜了。   她不想她和小弟弟也变成这样子。   这个问题困扰了深深一整个晚上,她睡不着,溜下床,抱着小黄人走出来,本来想到温凉和容湛的房间的,可是经过书房的时候,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她这才决定开门看看。   然后,容湛果然还在里面。   “爹地,你和妈咪闹矛盾了?”深深思考再三,终于如实的问了出来。   容湛一怔。   深深的小手捧起容湛的脸,“爹地,你们不要闹矛盾好不好?我喜欢你们在一起,我喜欢妈咪笑,她在还没有遇见你的时候,都不怎么笑得,我知道那时候妈咪不开心,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开心,后来她嫁给你,生下小弟弟了,我知道她很开心了,她经常笑,可是今天她好像又不开心了……”   容湛将她抱起来,走出书房,亲亲她的小脸蛋,“深深不用担心,我和你妈咪没事的,只是有时候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不懂……”   “那你们会离婚么?”   “不会。”容湛笑了笑,摇头,“深深可以放心。”   深深甜甜的笑了一下,终于放心,她靠在容湛的肩头上,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容湛失笑,“深深回去睡觉好不好?”   “好。”点了点头,深深抱紧了小黄人,“我今晚要和爹地一起睡。”   她知道妈咪和小弟弟一起睡了,爹地没人陪,多可怜啊,她要陪着他。   ****   大家都在等简介那里咩?简介那里还要再等等,因为还有些事要交代下,过渡也要自然些,至于加更,我这周六要去考长途,但我不会断更哒,也会尽快存一下稿子,在这周加一下更,让你们等这么久,真的很抱歉~~香吻你们每一个人~~   ☆、170、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170、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容湛帮深深拉上被子,揉揉她的额头,“深深先睡吧。”   深深趴在枕头上,望着容湛从床~上下来,盯着他的背影出声,“爹地,你呢?”   容湛回过头,对她笑了笑,“爹地今天忙了一天,还没洗澡,先去洗澡,深深乖,自己先睡觉。”   深深在床~上翻滚了一下,对着小黄人说了一会儿话,不时的往浴室看去,她还不想这么快睡呢,她想等爹地一起。   眼皮都要阖上了,可是深深硬是要撑着,甩了甩脑袋,用小手将眼皮撑开,继续等着梵。   容湛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的便是深深一边和小黄人说着话,一边用小手硬撑着眼皮的模样。   他将手中的毛巾放好,上了床,“深深怎么还没睡?铌”   深深小脑袋一掉一掉的,几乎快睡着了,听到声音,猛地又坐起来,扑到容湛的怀中,“爹地,你洗完澡了?”   “深深不困么?”   “困。”   “怎么不睡觉?”   “我想等爹地一起。”深深变戏法似得,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本童话书,“爹地,给深深讲故事。”   “好。”容湛把枕头垫在深深后背,然后让她靠在那里,他边泛着童话书,边道,“深深想听哪一个?”   “这个。”深深伸出小手,指了指书面。   容湛看了她一眼,便开始讲了起来,深深很认真的在听着他讲故事。   听他讲完了,深深甜甜一笑,“爹地,我是你的小情人,是妈咪的贴心小棉袄。”   容湛一怔,随即缓缓笑开,是了,他也曾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是爸爸的小情人。   低下头,发现深深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是累得不行,睡得很沉了。   容湛在她脸颊处轻轻的吻了吻,“晚安,我的小情人。”   如果他的另一个小情人活下来了的话,现在也有深深这样大了……   容湛闭着眼,只觉得胸腔处那些密密麻麻的疼痛又蔓延出来了。   ……   温凉半夜的时候去了深深的房间,发现她不在,问了保姆之后,才知道她今晚去和容湛睡了。   门没有上锁,温凉轻轻的就拧开了。   她脚步放轻的走了进去,来到床边停下来,深深靠在容湛的手臂上,他们身上盖的被子都滑落下来了。   温凉帮他们拉上被子,就站在床边,看了他们一会,忽然觉得有些眼角有些酸涩,走了出去,关上~门,她靠在门上,有些无助的喘着气。   ********   国都最高级的会所门口。   一名挺着大肚子,带着墨镜的女人从黑色宾利走下来,她的身边跟了几个人,其中一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在她下了车之后,走到她旁边道,“王后,他已经到了。”   云茜点了点头,精致的唇角微微的扬起来,往前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往后看了眼,“威廉呢?”   “今天都没见到他。”男人恭敬道。   云茜收回眸光,并没有太在意,怀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走进了会所,坐上电梯。   今天容湛找她了,主动找的她。   这多么令她意外和惊喜。   即使她知道容湛会在此时此刻找她,目的不简单,但是她想,那又怎么样?她云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什么都不害怕,她唯一害怕的是,自己在乎的,失去了而已。   她在乎容湛,所以用尽一切手段想将他挽回来,留在自己的身边,无论牺牲了多少人,也无论为了挽回他,要做多少的事情。   她不在乎。   所以,她不在乎今天容湛找她来,目的不简单,因为她想的是,他是主动找她的。   来到容湛指定能的地方,门口处站了些人,他们将门打开之后,云茜走了进去。   容湛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他额角处还贴着纱布,可是这一点也不损他优雅凉薄的气质。   他依旧是她当年见到他的那个模样。   只是经过时间的洗礼,他在她心里变得更加的隽永深刻了而已。   云茜扶着大肚子,一步步的走到容湛的面前,在他眸光微微抬起只是,她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找我?”   容湛弧度优美的下颚轻轻的点了点,看了云茜许久。   云茜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几下,“有话你就说。”   容湛将眸光移开,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知道我找你何事么?”   云茜微微一笑,“不知道。”顿了顿,“但我知道并不是好事,可是就算我事先知道了并不是好事,但是听到你主动约我出来,我还是很开心,容湛,你说我为何会对你执念这样的深?”   容湛静静的听她说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云茜准确无误的扑捉到了,而后,她自嘲的笑了笑。   厌恶……   他现在连听她说一句在乎他,喜欢他的话都会觉得厌恶……   他们之间演变成了这样……   不能不说,云茜其实也觉得挺可悲的,可是他越是这样,她便越觉得不甘。她曾经是那样的在乎她,他曾经的眸中,心中,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为何,现在会这样?   所以,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样想了,便会想尽一切法子,来挽救,来改变这样的结果。   这就是她云茜,她承认自己很疯狂,可是,连她自己都阻止不了自己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行动。   她能怎么样?怪只怪她,对容湛的执念太深。   “我曾经叫苏白,你知道么?”   云茜怔了怔,心绪乱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回神,“原来你曾经叫苏白?”   容湛盯着她,只觉得好笑,“云茜,五年前,我消失了半年的时间,后来,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我?”   “五年前,你被前首相追杀了之后,下落不明,他们都说你死了,连前首相都相信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的人一直在找你,可惜,原来你一直都在国都,从没离开过这里,而我的人却将视线放在了国都之外的地方,后来,是你自己暴露了行踪,这点你应该有印象,被前首相发现,我是叫了一些人暗中注意他们的,你有消息,我自然也就知道了。”云茜不慌也不忙,娓娓道来。   容湛眸光一凛,“想听我说说事实么?”   “你说。”   “事实是,当天我听到温凉告诉我怀孕的消息之后,本想回去的,可是拦了计程车,还为来得及坐上去,便被人从背后打晕了,而打我的人,正是你叫去的。后来,我失去了半年的记忆,我全部的记忆都完好无缺,就是缺失了那半年我叫做苏白的记忆,那是因为你叫人将我催眠了,所以醒来后的我,不知道我曾经叫苏白,更不知道我的生命中曾经有一个叫温凉的女人的出现。”   云茜的脸色白了白,可她状似不在意的笑了笑,“容湛,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有证据么?说我剔除了你半年的记忆,有证据么?”   云茜的话音刚落下,包间里的门便被打开了,莫子凌先走了进来,他点头向两人问好,然后看了眼背后,一男人押着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被押着的那男人是闭着眼睛的,似乎没什么意识。   只一眼,云茜便认出了那男人是谁,她低呼一声,“威廉?”   这个时候的威廉并没有应他,莫子凌搬来一张椅子,让威廉坐在上面。   云茜看了容湛一眼,“你要做什么?”   容湛唇角微勾,“我们来看一场戏怎么样?你不是喜欢催眠术么?都将它运用到我身上了,那就试试将他用在你身边人的身上,看看他会说些什么,会不会说出我想要的答案。”   云茜一惊,容湛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威廉走去。   此刻的威廉已经是被催眠的状态了,根本认不得什么人,只会老实交代自己所听到的,所看到的一些事实。   “威廉,你跟了云茜多少年?”容湛的眸子平静,声音沉静如水。   “十年。”  容湛看向云茜,淡淡的笑了下,“据我所知,他可是跟在你身边最长久的人了,你生性多疑,身边还没能留一个人这么长久的,看来,你确实很信任也很看重他。”   云茜轻抿着红唇,没有说话。   容湛看了眼莫子凌,他会意,点了点头,便上前,由他发问。   “五年前,王后是怎么找到首相的?”   “王后在前首相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先他一步将首相带了回来。”   “带回来之后,王后对他做了什么?”   “催眠,王后请了神秘的催眠大师给首相催眠。”   “为何要这样做?”   “王后说要将首相那半年的记忆剔除了,让他自己不记得那半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   云茜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甚至很自然的看着威廉,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场戏一样,可是她握着杯子来喝水的手,在颤抖,尽管她可以的遏制了,可是从身体而上的颤抖,她是怎么也不能完全控制住。   容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她不经意抬起的眸光和容湛的相撞在一起,他眸光平静,深沉,有种似乎要将人都拉进去的感觉。她就这样看着他的眸子,都觉得自己整个人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她轻微的变化,容湛却准确无误的扑捉到了。   还没等云茜有任何的反应,莫子凌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五年前,轰动一时的淫~秽视频是怎么回事?主使人是谁?”   “是王后,她认为这是个一石二鸟的方法,既能打击到前首相,又能将那名叫温凉的女孩毁了。”   云茜从最初的慌乱,到了此刻,反而平静下来了,她微微的笑了笑,“容湛,我承认这些事情是我做的,反正在你的心里,我早就已经狠毒到了极点,我无所谓再让你知道多一些我曾经做过的事情。”   “在你容湛的心里,恐怕就只有你们家温凉才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吧,其他的女人算什么?!”   云茜冷冷一笑,“可是容湛,你别忘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用尽一切手段,使尽一切方法,都只是为了一个人,一个男人而已,那个男人是你,容湛,你不可能不知道。”   “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容湛幽冷的道,“我承认,这中间或许有一些你是为了我而做的,但是其实你心中最大的目的是想铲除异己而已,金家和你们云家一向水火不容,且一直压在你们云家的头上,如果再让前首相连任,对你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你要连根铲除他们,而对温凉做的那些事,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你心胸狭窄,看不得别人过得比你好,你觉得曾经的我,只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就要一辈子放在你身上,所以你不能忍受我爱上温凉的事实,你便要将她也毁灭了,你清楚的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将一个女人彻底的毁灭……”   “有意思么?”容湛淡淡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的问她。   “很有意思。”云茜轻轻一笑,“怎么不有意思?既能将金家铲除了,又能将温凉毁灭了,怎么没有意思?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她能那么的坚强,明明就被打压的快要站不起来了,她却还能活下来,而且又遇见了你,这是我唯一没有想到的。”   容湛冷冷的看着她,声音更是冰冷无情,“云茜,我曾经觉得你有多好,此刻我就觉得你有多么的令人生厌。”   云茜恍然一怔,随即开始大笑,她爱的男人,用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男人说厌恶她,这多可笑。   笑着笑着,她眼角就划出眼泪了。   容湛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疯狂的样子,等她终于笑完了,他才站了起来,“云茜,我曾经欠你一条命,现在两清,别再做任何伤害我妻子和我孩子的事情,否则我绝不饶你!”   云茜盯着他清冷的背影,眼角酸涩的眼泪都要滑落下来,她突然出声,“容湛,你欠我的,这辈子你也还不清。”   前面的背影没有停下来,云茜就急急地站起来,挥落了一桌的东西。   “十八岁时,你深陷险境,凯瑟琳公主要致你于死地,是我替你挡了一枪,我当时几经困难才从鬼门关里回来,我昏睡了那么久,容湛,你欠了我一条命,二十六岁的时候,哦……就是今年,我今年二十六岁,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么?”   云茜快步的走到容湛的背后,“你不是让人催眠了威廉么?你怎么不从他口中问多点东西,他可是我的心腹,他知晓我的一切事情。”指了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么?”   ☆、171、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171、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云茜快步的走到容湛的背后,“你不是让人催眠了威廉么?你怎么不从他口中问多点东西,他可是我的心腹,他知晓我的一切事情。”指了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么?”   容湛优雅的转身,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用毫无感情,毫无温度的眸光看着她。   他在等她接下来的话梵!   云茜缓缓地,妖娆的一笑,“事实是,连我也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知道这孽种是怎么来的么?”   容湛依旧没出声,只是眸子越见的泛起凉薄的冷光。   云茜心里恨极了,真的恨的厉害,说起那些事情就让她作呕,即使已经将那两个男人凌迟了,撕裂了,最后只剩下骨头了,也不能解她心里面的怨气。   她将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   不!是容湛将她陷入的,是他!所以,是他欠她的。   “孩子是四月份的时候怀上的,那段时间,记得吧?我和你经历了什么,你应该都清楚的记得,因为你的缘故,我被金特兄妹掳走了,知道我曾遭遇了什么事么?我被人QJ了,是两个人,金特的手下,孩子就是那时候怀上的……铌”   莫子凌的眉心一跳,他的眸光缓缓的下移,落在云茜高高隆起的小腹处。   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是这样来的。   “所以,在你找到我之前,知道我遭遇到什么了么?”云茜冷冷一笑,“容湛,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遇到这些,这是我这辈子遭遇到最大的侮辱,竟然是因为你,所以我说……”她的声音缓了下来,忽然很慢很慢,很轻很轻,“我十八岁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最美的年华,我帮你挡过一枪,我差点死在我最美的年华里了,二十六岁的时候,我因为你,被两个男人QJ,容湛,你欠我的……这一辈子你都还不清……”   “所以,你别妄想和我撇清关系,因为你永远也撇不清。”   容湛冷冷的抿着唇缄默不言。   云茜一步步的向他靠近,像是痴迷了一样,伸出纤长的指尖,想抚上容湛的脸,却在还没碰到他的时候,被容湛紧紧的扼住了手腕。   此时此刻,他丝毫不掩饰他眸中对她的厌恶之情。   云茜一笑,如艳丽盛开的牡丹花,“怎么,你也觉得我很脏了?脏到我连碰你一下都不可以了么?我变得这么脏,还不是因为你!”   容湛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的一推,她后退了好几步。   容湛就站在几米之外,冷然的看着她,“一个人,无论身体多脏,但是她的心灵是干净的,她就是美好的,而你,云茜,你并不是身体脏,你是心灵都脏了,脏到散发着恶臭。”   云茜的心脏被狠狠的一刺,那里传出来的疼痛几乎要令她头晕目眩,从来的从来,便只有面前这个男人能让她有这样心痛的感觉。   可是,让她有这样感觉的男人,心,却不在她身上。   他的心,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而且,貌似她永远都找不回来他的心了。   可是,就算是找不回来了,她却也不甘心就这样放手了。   容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心胸狭窄,看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她看不得曾经只对他好的人,转而眼里心里有的是另一个女人,所以,哪怕是倾尽她所有,她也要逆转这样的形势。   哪怕到了最后,会两败俱伤,她也在所不惜。   谁叫她是疯子,她们云家的人都是疯子呢!   她一直奉承着一句话:她云茜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现在,此时此刻,在云茜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的是多年前的那一幕,她骑着马不小心闯进树林的那一幕,他来找她,一件外衣,就挡住了她所有的严寒。   他是这样凉薄的一个人,可是却是除了父亲之后,第一个真正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   在她心里,她一直怀念这一副场景,这也是这么多年了,每当她过的不快活,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回想的场景。   这个场景,更是引起她心里不甘的源头。   因为和现实对比之下,相差的太远了。   她每次越是回想,心里就越是不甘。   可是曾经那样对着她的少年,如今却站在她的面前,用那样清冷和厌恶的声音对她说:她很脏,不是身体脏,而是心灵脏,脏到散发着恶臭。   “哈哈哈~~”云茜伤至极,便笑了,像个疯子一样的大笑着,“容湛,你知道我看到温凉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么?”   容湛静默着,不动声色。   “我在想,我怎么当初不彻底毁了她呢,将她杀了的话,太过于便宜她了,我有一万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最后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比如,就像是我现在一样,我叫几个人将她QJ了不就行了……”   容湛眸光终于在这一刻迸发出冷冽的剔骨的光芒,他靠近,“有一种感情,是渗入人的骨血中的,你即使当年让人对我催眠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再一次爱上温凉,所以,你当年要是对温凉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总有一天还是会想起她,她要是突然消失了的话,我会从头查起,你让她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我就会加倍偿还给你……”   “别以为今天我叫你出来,只是要将我早就恢复记忆的事实告知你,你对她做的事情,我很快会让你感受到你该接受什么样的结果。”   “结果~~”云茜只是这样子的喃喃道,“所以,容湛,你很恨我?”   “不。”容湛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下。   对无关紧要的人,是连恨都没有的,只是厌恶而已。   所以,云茜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她真的觉得自己被容湛逼上绝路了,她已经回不了头。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下来,她很快拭去,“从我们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做噩梦,精神一直处在恍惚的状态中,直到我觉察到自己怀孕了,已经错过了拿掉他的最好时期,所以我必须生下他,生下这个耻辱,容湛,因为你,我忍受了什么,而今你却这样的对我!”   容湛已经离开了,听闻她这样说,脚步顿下,“云茜,你心里有怨气,都冲着我来,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你要是觉得我亏欠了你的,都从我身上讨回来,但别碰我的家人,一根头发都不可以。”   门被打开了,容湛和莫子凌离开了这里,很快的,又关上了。   云茜听着那关门的声音,忽然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退后几步,倒在地上。   她的眸光紧紧的落在那扇关着的门背后,在不停的说着话,又似在喃喃自语,跟着她来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终于决定上前,一男人低下了头,才听到她在说什么:   ——容湛,我能对你做什么呢?我舍不得,所以,只能从你身边的人下手。   “王后。”一男人见她一直都在盯着那扇门背后,且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不由得出声轻唤道。   云茜恢复的很快,前一秒似乎还处在意识恍惚中,这一秒,她脸色已经恢复平常,且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毫发无损,脸色冷凝,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王后。   C国最尊贵的女人。   她看了眼身后坐着的威廉,眸光落在随着自己而来的那两个男人。   他们会意,立刻就上前来。   “把威廉解决掉。”云茜指了指椅子上坐着的威廉,轻声道。   在她看来,威廉已经算是背叛了她,虽然这并非威廉所愿的,但是背叛了就是背叛了,这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不懂得防备,她留不下背叛者。   即使是无意背叛她的人。   她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两个男人心里皆一慌,即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不由的脸色一白,他们都清楚的明白,威廉到底跟了王后多少年,为她做了多少的事情,可是,在王后看来,这些竟然都抵不上他现在犯的一个错,而且,还不是自己愿意犯的。   面前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到何种地步。   想到这,他们都觉得不寒而栗,可是,谁都没有那个胆子来为威廉求情,也正是因为这样,使他们明白了,跟着王后,任何一步都不能踏错,不然,她是没有任何情分可以讲的。   王后,可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   到了首相府,司机将车开到车库,容湛下了车,却并没有直接回到主楼去,而是去了那栋地处安静,偏僻的小楼。   温凉还是会像往常那样每天带着洛洛和深深来到楚笙这里,只是,他和她们不再一起出现过就是了。   以前,他们会坐在一起吃晚饭。   可是,现在,没有了。   大门是开着的,他刚一踏进这里,就听到里面有钢琴声传出来。   这是他很多年前听到的曲子,这是楚笙自己创作的,她被关了很多年,所以,闲暇的时间一直很多,她学了很多东西,无聊的时候,便会自己作曲,自己演奏。   容湛记得,这是在每年见到他的时候,都会给他演奏的曲子。   楚笙说,这是因为思念自己的孩子而作的。   那是楚笙那时候最爱弹奏的,多少年了,容湛才再一次听到,却没有一点的久违感,依旧那样的亲切,就好像是在昨天,楚笙还在为他弹奏过这曲子一样。   容湛慢慢的靠近,旁边的两名佣人看见了他,刚想出声,却被容湛用眼神制止了。   他在钢琴附近的沙发上坐下,闭着眼睛,静静的聆听。   慢慢的,琴声停了下来。   容湛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楚笙的面前,坐在她旁边,楚笙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看向他,绝美的脸上竟然挂着一抹轻笑。   “妈。”容湛唤她。   楚笙看着他。   “妈,我累了。”容湛的唇角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可是却慢慢地演变成为荒凉的笑容,“我只能对你说,我累了。”   他不能对谁说,谁都不能说。   他只能对自己的母亲说。   他知道她听得懂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也不需要她有任何的表达,他只是在此时此刻,想要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听他说一些话而已。   他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有自己在乎的人,所以他用尽了全力想要护他们周全,可是他也是人,他也有累的时候。   他也想在自己觉得累的时候,有个人能待在他身边,哪怕她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只要她能静静的待在他身边就可以。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不会再是温凉了,他们已经回不去。   再也回不去了。   “小湛。”楚笙突然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手背,“别害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呢。”   她不断的安慰着他,就像是小的时候,每一次他做着噩梦,惊醒的时候,她都坐在他床边,第一时间的给他温暖。   容湛看了看楚笙的手。   小的时候,他的手掌还很小,而她的手掌很柔软,很温暖,轻轻的就将他的手裹在她的手掌之内。   现在,她的手依旧柔软温暖,可是他的手掌已经比她大许多。   但是那份温暖依旧没有变。   以前是她一直在守护着他,现在换他来守护着她。   “妈,我很想温凉。”这一句话,他说的很轻,在说的时候,心里闷痛闷痛的。   他很想她,即使她就生活在他身边,即使他每天都能看见她。   可是,他们再也做不到亲密无间。   他们变成了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看我时的眼神,想念她的声音……真的很想   很想……”   楚笙微微一笑,只是握紧了他的大掌,并不说话。   ……   门外。   温凉靠在门上,眼睛微微泛红,唇瓣颤抖着慢慢的变得苍白。   她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嘴。   她现在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早在容湛说出那一句:我很想温凉,她已经觉得绝望的感觉从心底袭上来。   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全身。   容湛,我也想你……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   眼泪挂在眼角处,愣是没滑落下来,一双小手扯了扯她的衣角。   是和她一起来看望楚笙的深深的小手。   “妈咪……”深深担忧的看着温凉,她不明白怎么她突然这样了,深深最见不得温凉不开心,她觉得她不开心了,她也不开心。   “妈咪,你别哭,深深在这呢……”   说的话和楚笙的一模一样。   温凉的心更酸涩了,她蹲了下来,抱住深深,将她小小的身子埋进自己的怀中。   ***   听说最近在派银子,就是那些币,好像是安卓客户才有滴,登陆还是下载就能收到一千币哟,还挺不错的,宝贝们都赶紧去哈,快去领银子咯~~~   ☆、172、别躲,温凉,我不会让你再躲开了   172、别躲,温凉,我不会让你再躲开了   温凉的眸光一直放在窗外,当车子在一处安静,偏僻的地方停下的时候,她转过头,轻轻地握了握林静玉的手臂,“妈,到了。梵”   林静玉微微的叹了叹气,点着头,然后跟着女儿的脚步走下车。   这里位置很偏僻,就算是将车停在这里了,他们还是需要走挺长的路,温凉领着林静玉在一块墓碑面前停下来。   “妈,就是这里了。”   “澄澄就睡在这里了。”   温凉蹲下来,微微的笑了笑,“澄澄,这是你外婆,她来看你了,澄澄高兴么?”   ……   回去的路上,林静玉的情绪很低落,她的眼眶还红红的。   她们照样又走了很长的路,走在半路的时候,林静玉突然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澄澄待在车么偏僻的地方,肯定很寂寞……”   温凉挽上林静玉的手臂,微微的点了点头,以前将她葬在这里,是想着这里埋葬着她的奶奶,以为她和楚笙能在一起作伴的。   现在才知道,楚笙那墓碑的下面,是空的,所以,她还是一个人铌。   林静玉拍了拍她的手,又往前走了,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要是她还在的话,和深深一样,四岁了,我总觉得她的性子肯定和你一样的,喜欢安静,我还记得她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就很乖,别的孕妇孕吐反应都很强,可是你倒是没什么反应,身体也还好……”   “是个乖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呢,可惜,和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的……”   是啊,温凉想,澄澄终究是和他们有缘无分的,所以,才只能和他们相处了八个月,而没有更长的时间。   温凉揽着母亲的肩膀,两母女就这样搀扶着走下去。   回去的路上,林静玉问,“你那天情绪那样的激动,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当年害澄澄的人?”   “嗯。”温凉并不想让母亲太过于担心这件事,但是她既然已经这样问了,她又知道自己回避不了。   “是谁?”   温凉不说话,萧南希只告诉了林静玉关于澄澄的事情,却并没有说容湛就是苏白,也没有说澄澄的死和谁有关。   关于这点,温凉还是比较庆幸的,林静玉和容湛之间的关系一向比较好,她并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这份和谐。   毕竟这件事说出来,除了徒增她对容湛的怨恨与矛盾之外,真的是别无它用。   就这样吧,温凉想。   这两姐弟是一个样,没当遇到不想说的话的时候,就会沉默下去,林静玉无奈的叹气,“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得出来,是苏白的人吧?那些人是苏白叫来的吧?”   “妈,不是他。”确实不是他,只是是他至亲的人罢了,只是说到底,澄澄还是因为他而死罢了。   “那是谁?”   温凉垂下长长的睫毛,再次沉默下去。   “那必定也是和他有关的。”林静玉无奈的苦笑,“罢了罢了,你不想说我不强迫你,你之前遇到了苏白那个男人,他带给了你那么多的伤痛和苦难,你还为他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你遇到的是容湛,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走下去,妈相信,容湛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   “妈很庆幸,你现在遇到的是容湛。”   温凉心里颤了颤,她其实不知道容湛就是苏白,如果她知道的话……   温凉不敢往下想。   林静玉忽然握住温凉的手,紧紧的,声音异常的坚定有力,“所以妈希望你能完全的忘记苏白,就算是恨,也不要再有,因为恨,也是需要有一定的感情作为铺垫的,所以,你只当你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苏白那个人的存在,心里面就只有容湛就好,你和他,还有深深,洛洛好好的在一起。”   良久,温凉才对着母亲扯出一抹笑。   如果澄澄不是严明轩害死的话,他们还能像是林静玉所说的那样,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可是,现在的事实,却容不得他们回头。   她不可能心无芥蒂,而容湛,她知道,也不可能。   ****   “洛洛睡着了么?”   “嗯,睡着了。”温凉边走进萧南希的房子,边道。   她在玄关处换鞋子,萧南希从背后一下子抱住她的腰,嘀咕道,“做妈妈的真不容易,想找你一下,都要等你给孩子喂了奶,哄着睡着了才行。”   近距离的接触,温凉才闻到萧南希呼吸之间都是酒味。   “你喝酒了?”温凉把拖鞋换上,把自己的鞋子放进鞋柜。   “嗯哪,喝了。”萧南希老实承认,就喝了那么一点点红酒。   一点点……温凉是不相信她才喝了一点点,看她的脸色红彤彤的。   “到底怎么了?和顾以北闹矛盾了?”温凉将她扶稳,来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走进厨房帮她倒了杯水,放点蜂蜜进去。   看来萧南希还真是没有醉,知道那是蜂蜜水,怎么都不肯喝,“我这就是要醉的,我喝蜂蜜水做什么?”   “你也知道顾以北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我把天给捅破了,他也不会责怪我一句,脾气好成那样,能和别人闹矛盾么?”   那倒是,温凉赞成,“那是怎么回事?”   “我要搬出这层公寓了,要搬进顾家住了,我要告别单身了,我高兴,所以喝点酒庆祝一下。”   萧南希趴在温凉的肩膀上,“温凉,你相信我,我高兴,我真的高兴,我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   温凉怔了怔,“你高兴就好。”   “我今年24岁,顾伯母说这是我的本命年,不能结婚,等明年我25了,就立刻和顾以北结婚了,所以我还得再等等再等等,然后顾伯父和顾伯母说我一个人住在外面他们不放心,就要我搬到顾家去住,他们说这样就可以好好的照顾我,他们还是觉得我太瘦了,可我真的胖了……”   萧南希自言自语的说了许多的话,然后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温凉笑了笑,任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没有将她移开来。她看了眼这层公寓,想当初,他们因为温玉的病,刚来国都的时候,还曾在这里住过几天,后来找到了住处才搬走的。   这房子是萧南希租来的,现在也要搬走了。   房子里都摆放着行李箱,看来萧南希已经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温凉刚想将萧南希放在沙发上休息,她在这个时候却转醒了,眸子也清明的很,一点都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萧南希用脑袋轰轰温凉的脸,笑嘻嘻道,“欢迎来到我的告别单身派对。”   温凉失笑,“就两个人的派对?”   “够了。”萧南希一本正经,从沙发上溜下来,跑到厨房将冰箱打开,从里面拿出好几瓶红酒,抱着回到客厅,都放在茶几上,“我觉得红酒还是冰着好喝,我特地冰的,就等你来喝了。”   萧南希将两个高脚杯放在桌上,开了红酒,就将两个杯子倒上了,自己端上一杯,还递了一杯给温凉,“来,陪我喝酒。”   温凉皱皱眉,“南希,你喝的很多了,别喝了。”   萧南希喝了一口,又推着酒杯道温凉的唇瓣处,“我难得高兴,你陪我喝嘛。”   温凉无奈,只能喝了一口,萧南希又和温凉的杯子碰了一下,“温凉,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我是十七岁那年认识你的,六年了。”   “人生有多少个六年……”萧南希喃喃自语,又举起了杯子,“凉凉,我很高兴在这六年里我认识了你,虽然后来你消失了,但是很庆幸的是,我们还是重遇了。”   温凉笑了笑,拿起杯子和她的碰一下,然后喝了酒。   萧南希倒在了沙发上,“我小的时候啊,每次看到别的小孩子有爸爸妈妈牵着他们的手,我就特别的羡慕,因为这个问题,其实那些小朋友没少在背后或者当面说我也野孩子,没有爸妈疼的野孩子……”她笑了一下,“然后我就会上前和他们打架,所以啊,我很小的时候,打架就很厉害了,以为这样,我舅舅和舅妈还骂过我,说我不像是个女孩子……”   温凉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可是现在还不是长成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千娇百媚的女人……”萧南希嗤笑了一声,“但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自己的家了,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一定会把我从小都没有得到的东西都给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疼他,好好爱他,不会让他受委屈,也不会让他感受到孤独的……”   “嗯,我相信南希你能做得到。”   “凉凉,你们,你和容湛怎么办?”   “……”良久,温凉才轻轻的应了一句,“不知道……”说完之后,她将杯子里的红酒都喝下了。   容湛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回来的时候,洛洛与深深在客厅的地毯上玩,不见温凉的身影。   陈彤告诉他,夫人下午出去了,还没回来。   陈彤的话音刚落下,他的私人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阁下,我是顾以北,丫头在南希的公寓里。”他顿了顿,抬眸看了眼醉的睡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两女人,“她喝醉了。”   “我知道了。”   容湛吩咐陈彤照顾好孩子,拿起桌上放着的车钥匙就往门外走去。   开车来到萧南希的公寓,停好车,熄了火,他没来过萧南希的公寓,但是刚刚听顾以北说了是多少栋,几号房。   按了门铃,开门的是顾以北,他边往里面走边道,“都醉了。”   容湛随着顾以北的脚步走进去,果然看到萧南希和温凉都倒在了沙发上。   顾以北已经将萧南希的东西都搬到了车上,然后他俯身将萧南希从沙发上抱起来,萧南希嘤咛一声,“我还要喝……”   “别喝了,都醉了。”顾以北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容湛道,“阁下,我们先走了。”   容湛点了点头,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他才朝温凉走去。   她就靠在沙发上,外套已经被她脱到一边,整个人都蜷缩着,容湛从来没有见过她喝醉,也不由得站着看了一会。   她白皙的脸颊上因为醉酒,有些酡红,红唇微张,纤巧的眉心微微的蹙着,模样别说有多诱人。   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有人靠近,她伸手推了一把,“南希,我不喝了,我要回去了,不知洛洛醒了没……”   她又醉死了过去。   容湛眸色深深,他将她的长发撩到肩膀后,然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帮她床上,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十一月的天气了,国都已经进入了深秋。   容湛抱着温凉刚走出公寓的时候,一阵寒风便吹来,他不由的揽紧了温凉身上的外套,加快脚步往停车场走去。   将她搁在副驾驶座上,系上了安全带,开了暖气,往首相府开去。   回到首相府,将她放在床里,拉上被子,让她好好睡觉,然后他就去看了深深和洛洛,他们都在保姆的照料之下,睡着了。   容湛晚上没吃饭,他吃了点陈彤帮他准备的食物,然后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将房间里的灯都开了,修长漂亮的指往上,松了松领带,突然想起,这已经是第几天了,他和温凉都没有待在同一间房间了。   床里的那一抹身影,本来是在安安静静的睡觉的,突然就坐了起来,赤着脚半眯着眼睛,摩梭着往浴室走去。   容湛英挺的眉心轻轻的一皱,他已经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   走进浴室的时候,她果然在对着马桶呕吐。   容湛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终于吐完了,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往洗手台走去,拿起漱口杯装了水让她漱口,然后用毛巾帮她洗脸。   温凉皱着眉,抗拒毛巾在她脸上乱动。   “乖,先洗脸再睡。”   他还想拉她洗个澡,可是看样子她是不会肯的了,只能用毛巾在她身上擦了一下,这样她已经很不乐意了。   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容湛才将她从浴室抱了出来。   放在床~上,她身体动了动,眉心一刻都没松下来。   容湛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眉心,“怎么喝那么多酒。”   “难受……”不知道她是说自己现在难受,还是在回答容湛的话,因为难受才喝那么多酒。   因为她这句话,容湛心里也难受,他倾身而下,长指绕过她的脸庞,扣住了她的后颈,微微拉上,坻在自己的额前,轻吻她的唇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掐住了她的呼吸,她无措的嘤咛一声,下意识的就想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躯推开,脑袋也偏过去,就是想躲开。   容湛将她的脑袋扶正了,坻在她柔软的唇瓣处沙哑出声,“别躲,温凉,我不会让你再躲开了……”   “害死澄澄的,不是我的父亲……”   “我会帮澄澄讨回公道……”   ☆、173、到时候你丢了老公可别找我哭(温馨甜蜜+一更)   173、到时候你丢了老公可别找我哭(温馨甜蜜+一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掐住了她的呼吸,她无措的嘤咛一声,下意识的就想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躯推开,脑袋也偏过去,就是想躲开。   容湛将她的脑袋扶正了,坻在她柔软的唇瓣处沙哑出声,“别躲,温凉,我不会让你再躲开了……”   “害死澄澄的,不是我的父亲……梵”   “我会帮澄澄讨回公道……”   温凉被萧南希灌了太多酒了,只是觉得难受,吐出来了也不好受,还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似得,又觉得头晕晕沉沉的,她想睡觉的了,可是貌似有人一直在她耳边说着话。   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有个镌刻的影子在她眼前晃动。   “容湛……”她下意识的叫一声,柔软的手臂伸出去,抱住他,就往他怀里靠过去。   “容湛……铌”   “我在这。”容湛吻了吻她光洁的额角,哑声道。   “我难受……”她的鼻子酸涩,柔软的双手伸出去的时候,也在颤抖,声音更是孤独无助,此时此刻,她想起了那天容湛对楚笙说的话,“容湛,我也想你。”   只有喝醉了,她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清醒着的她,哪里肯这样子对他说话。   容湛觉得自己心头的某一处坍塌了,柔软的不成样子,可是也酸涩的很。   她说,容湛,我也想你。   所以,她肯定是听到了他和楚笙所说的话。   所以,她现在在告诉他,不是只有他在想着她,她也想他,很想很想。   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她这样主动的去抱着他了,久到容湛都忘记了时间,所以她此刻的主动靠近,让他都颤抖了一下,然后他回抱住她,低下头去寻找她的樱唇,狠狠的封住。   他不会让她在这样的远离他了。   她无助的颤抖一下,嘤咛一下,被夺去呼吸的时候,伸出手去抵挡一下,可是被他拉了下来,他浅笑一下,只觉得眼角更为的温热。   他修长的指慢慢的往下,将她睡衣的扣子一颗颗的解开,直到她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她起身,主动的缠住他,像是藤蔓一样的紧紧缠住他。   容湛几乎不敢相信她的主动……   *******别退我稿子****************   温凉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重物碾过了一样疼痛,而且,因为宿醉,她头也疼痛的厉害。   转了转身,双~腿处的疼痛,让她紧紧的皱眉,她难受的呜咽一声。   温凉纤长的睫毛微抬,意识渐渐的回笼,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些片段。容湛也转了身,手臂就搂着她的腰,因为他这一转身,他的脸也低了下来,清浅的呼吸喷佛在她的脸上。   温凉就这样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看。   容湛可没有喝醉酒,而且他睡眠一向很浅,被她这样盯着的看,怎么也得醒了,他唇角不着痕迹的勾起,却没有睁开眼睛。   他大大方方的任她看,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还在不着痕迹的靠近。   等到她有所惊觉,伸手想推开他的时候,已经被他掐住了纤腰,然后似乎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就擒住了她的唇瓣。   她声音都来不及发一下,就这样被他吻个严严实实。   她伸手去推他,他就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头顶上,抵着她的唇瓣出声,“早安吻。”   “不要。”温凉偏着头去躲。   容湛就咬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到性感,“你记不记得昨晚的你……很热情……”   温凉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火烧火烧的烫了。   昨晚有一些片段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她记得了一些,而记得的那些,正好是她紧紧缠住他脖子的模样。   她恨不得敲自己几下。   伸出脚去踹他,还是被他握住了脚踝,容湛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肩膀,一手抓起床头柜放着的手机看时间,“才早上六点钟,时间还早。”   温凉的脸上又是一热,她怎么会不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可是看情况,他不打算放过她了。   “容湛,我浑身都疼……”   “这次我轻点……”   “不要……”   “乖……”   ……   ……   温凉被容湛抱进浴室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漓,浑浑噩噩的了,她意识都不太清楚,只觉得浑身酸痛。   整个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大大的浴缸里面已经放满了水,她被放下去的时候,才终于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些酸痛舒缓了一下,靠在浴缸边缘,她是动也不想动了。   又觉得水溢出来了一些,是容湛也下水了。   这浴缸很大,两个人坐在这里,空间还是剩下许多。   温凉只想泡澡,什么都不想管了,她现在疼痛的厉害,她甚至不想动手去洗澡。   容湛看着她蔫蔫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么多天了,他们之间维持了那些冷凝的状态那么多天了。   快要将他们两个都逼上绝望的境地。   容湛从背后将她揽起来,她皱着眉,不想起来,容湛就哄着她,“时间不早了,洛洛该醒了。”   洛洛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   这话果然凑效,她像是激灵了一下,立刻就听话的坐了起来,手无力的去拿浴球的时候。   简直可以说是巍颤颤了。   她此刻的模样让容湛想起了八十岁的老太太。   温凉狠瞪他一眼,手上搓了泡沫,撑他不备的时候,就将自己整只手往他的脸上一拍。   他满脸的泡沫。   他也不介意,只是在她恶作剧之后,想要逃离的时候,紧紧的捧住她的脸,带泡沫的脸往她的脸一蹭。   她也满脸的泡沫。   “容湛,你太可恶了。”她抹了抹脸,伸手去戳他的胸膛。   容湛深深的看着她的样子,慢慢的靠近,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瓣,“温凉,我们别再折磨彼此了好么?”   温凉靠在他怀里,身体一颤。   “我们这样子,自己过得很痛苦,澄澄看到了也不会开心。”   温凉眼眶温热,深深的呼吸,没有说话。   容湛不想逼她,帮她将身上洗干净之后,抱着她出了浴室。   容湛找来干净的毛巾将她的头发擦干,又用吹风机吹干了,从换衣间拿来她的衣服递给她,“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温凉点头,将衣服都穿上了,刚穿好衣服,门外便响起洛洛保姆的声音,“夫人,小少爷醒了。”   门没锁,“你抱他进来。”   洛洛在她怀里,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温凉捏了捏他的鼻子,“洛洛是不是饿了?”   像是回应她似得,洛洛张开小胖手,就往温凉身上窜。   温凉想给洛洛喂奶,可是这房间里还有容湛,本想抱着洛洛回到他的房间再给他喂得,可是洛洛小嘴一扁,马上就要哭给她看的模样。   温凉无奈,只能背对着容湛,将衣服撩开。   洛洛吃饱喝足之后,大大的打了个饱嗝,等温凉将他放在床里的时候,就在那儿咯咯的笑着,四肢一起伸展。   温凉不经意的抬眸,看见容湛手里正握着领带,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眸光落在他们两母子   身上。   也就是说刚刚那一幕,他是看在眼里的。   温凉让洛洛一个人在床~上自娱自乐,她走到容湛的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领带,微微的踮起脚尖,帮他将衬衣的最上面的几个扣子扣上,然后打上领带,捏了捏领带,顺了一下,“好了。”   她刚想将手撤开,容湛却反握住她的手腕,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   温凉怔了一下之后,不安的动了一下。   容湛埋首进她的颈窝间,“别动,让我抱一会。”   听到他说这句话,温凉刚刚往上的手,便又垂了下来,慢慢的不由自主的往前,回抱住了他。   洛洛此刻不再是四脚朝天的了,他趴在了床~上,在用小嘴啃着枕头,吧唧吧唧的吸着,还觉得挺有味道,又用黑亮灵动的大眼睛在不断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整一个好奇宝宝。   ……   深深正在啃着手中的三明治,听到楼上有声音传来,她就好奇的张望,然后整个人都呆立一样。   因为她看见容湛和温凉一起从楼上下来了。   这些天,他们都是先后下来的,从来不肯一起下来呢。   所以也怪不得深深这样的惊奇了。   她连自己最爱的三明治都顾不上吃了,放在盘子里,擦了擦小手,然后从过高的椅子上溜下来。   小跑到温凉和容湛面前,“爹地,妈咪。”   她伸手握了握洛洛胖胖的小脚丫,“还有小弟弟。”   温凉拉过深深的小手,“深深赶紧去吃饭,吃完就该去幼儿园了。”   一家人围在餐桌上的时候,深深趁温凉不注意,小手扯了一下她爸的西装袖子,然后整颗脑袋凑过去,“爹地,你和妈咪和好了?”   “我本来和你妈咪就没事。”容湛也低下头。   “骗人。”深深才不相信,过了一会又道,“妈咪昨晚没和小弟弟一起睡,一定和你睡一块了。”   她这根本就不算是悄悄话,因为哪怕温凉不想去听他们父女俩的对话,可是这声音还是大到硬是飘进她的耳朵里。   这句话传进温凉的耳朵的时候,她正拿起杯子喝着牛奶。   闻言,不由得被一噎,剧烈的咳嗽。   然后她整个早餐时间都没有再抬头。   ******   医院。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子的,南希姐姐你懂了么?”深深故作老成的拍了拍萧南希的肩膀。   萧南希斜睨了深深一眼,“你今天点名要让我去接你放学,就是为了找我支招的是吧?”   “是啊。”   “我就知道你,说什么很想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我之类的,小骗子。”萧南希狠狠的捏了捏深深挺翘的小鼻子。   深深在椅子上站起来,抱住萧南希的脖子,啪嗒的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我也想南希姐姐,真的想。”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相信了。”   “那爹地妈咪要怎么才能和好?”深深可想他们还像是从前那样了。   “这就得培养感情。”萧南希眨眨眼,低下头,“深深我跟你说啊……”   “这样就可以了么?”深深的眼睛一亮。   “嗯。”   “南希姐姐,你真好。”深深又亲了萧南希一口,小嘴甜的像是吃了蜜糖似得,可萧南希就受用。   深深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顾叔叔怎么还没回来?”   深深一直望着办公室的门口,顾叔叔说去看一下病人才能下班,然后就请她和南希姐姐去吃好吃的,可是她都等了这么久。   “饿了   ?”   “嗯。”深深重重的点头,她是真饿了。   “来,我这有面包,先吃两片。”   深深边吃着面包,边看向门外,顾以北的身影在门外,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护士,那小护士看着顾以北的眼神,都似乎会发光。   深深看了眼萧南希,她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都好像没注意到顾以北已经回来了。   顾以北进了办公室,抱歉的看着沙发上那坐着的一大一小,特别是看到深深在啃着面包,他更愧疚了,走过去揉揉深深的额角,“深深再等顾叔叔一会,马上就可以了。”   顾以北拿上桌上的病历表,又走了出去。   真忙啊~~深深心想。   她看了看门外,大眼睛骨碌的转了转,对萧南希道,“南希姐姐,我去上厕所。”   “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   深深说完就跑到门外,在办公室的外面,那个小护士正和别人说着话,深深拍了拍自己的小脸,然后做出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走过去扯了扯小护士的衣角,“姐姐……”   小护士一低头,就看到一个长得粉嫩可爱的小女孩,她的大眼睛泪水汪汪的,看得人心都软了。   她便蹲下来,用纸巾帮她擦着眼泪,“小妹妹怎么了?”   “我找不到爸爸了,我想找爸爸。”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姐姐带你去找好不好?”   小护士的话音刚落,顾以北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深深?”   “爸爸~~”深深的声音可欢喜了。   小护士瞬间石化。   顾以北看着深深热情过了头的向他奔来,又听到她嘴里叫着“爸爸”,他也呆了,许久之后才伸手接过深深。   “顾医生,这是你的……女儿?”小护士扯出一抹笑,比哭还难看。   深深埋进顾以北的颈窝间,声音小小的,“顾叔叔,你是我干爹。”所以,她叫他爸爸有什么不对的。   “是啊。”顾以北怎么会不知道这小丫头打的注意。   小护士一脸沮丧的离开了。   深深觉得自己打了个胜仗,脸上的笑容又欢又甜。   萧南希站在背后,将这一切都收归眼底,走出医院,顾以北去取车的时候,萧南希斜睨了深深一眼。   深深大无畏的挺起小胸膛,说的正义凛然,“我这可是为了你,南希姐姐,你傻乎乎的,到时候被人抢了老公,你别找我哭。”   萧南希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额头,“那还真是谢谢你帮我抢回了老公了。”   “不客气。”深深摆摆手。   *   ☆、174、你见过哪个弟弟会夺走他姐姐的初吻的?(二更)   174、你见过哪个弟弟会夺走他姐姐的初吻的?(二更)   周末。   “深深小姐,材料我都买好了,就放在冰箱里。”   “啊~~”深深皱起小眉头,“陈阿姨你都将材料给买好了啊?”   “对啊。”陈彤笑道,“不是深深小姐说幼儿园给小朋友布置一向作业,和爸爸妈妈一起做一件事的么?深深小姐你说要和你爸妈一起做蛋糕的,你忘了?”   “我没忘。”深深点头如捣蒜,凑近陈彤那里,扯了扯她的黑色裙角,陈彤蹲下来,深深就对着她的耳朵小声道,“陈阿姨,我想和爹地妈咪还有小弟弟一起去商场挑选材料,你明白了么?铌”   陈彤霎时间明白了这小丫头心里在想着什么,然后她就觉得愧疚了,“抱歉啊,陈阿姨本来想帮你准备来着。”   “那现在怎么办、?”陈彤试探着问梵。   “陈阿姨,你把材料先收好,我就说你忘记替我们准备了。”深深朝她眨眨眼。   陈彤捂嘴失笑,“好,我懂了。”   陈彤起来离开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折了回来,“下午我会让佣人少些出现在主楼。”   深深一听就笑眯眯的,摇晃着陈彤的手臂,“陈阿姨,你可真好。”   不愧是爹地的管家,想问题真周到。   深深看着陈彤离去的背影,赞叹道。   “深深。”温凉抱着洛洛从楼上下来了,把洛洛交给旁边的保姆,“妈咪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么?”   “爹地呢?”深深在屋子内看了一圈。   温凉想了一下,“可能还在书房,你爹地可能很忙,妈咪和你做好不好?”   “不行。”深深一口回绝,“幼儿园的老师说这是亲子活动,一定要和爹地妈咪一起完成,不能偷懒哦。”   深深正说完这话,容湛从外面进来。   “爹地,你回来了。”   容湛揉了揉深深的额角。   深深跑去厨房,突然那里传出她的一声尖叫,温凉和容湛对望一眼,快速的走到厨房,“深深,怎么了?”   深深嘟着小嘴,指了指冰箱,“陈阿姨忘记替我买材料了。”   温凉也觉得挺可惜的,可是没有材料就做不成蛋糕,于是她劝着,“那深深,我们下次再一起做蛋糕好不好?这次先一起做其他的,例如我们可以画一幅画。”   深深拒绝的话刚想说出来。   容湛已经出声,“我开车带你们去超市买。”   温凉一怔,深深已经欢呼起来,拉过她的手,“我们一家人要出去了。”   温凉抬起来的眸光和容湛的相遇,他勾唇浅笑了一下,已经走出厨房,去拿车钥匙。   既然是一家人行动,洛洛自然也要去的。   车子在国都最大的超市停下,现在虽然临近冬天了,但是由于是白天,而且又是周末,超市人还是比较多的。   容湛停好了车,就将深深抱下来,她像是树袋熊一样的挂在容湛的身上,晶亮的大眼睛看着四周,别提有多兴奋了。   温凉抱着洛洛走在后面。   深深将小脑袋靠在容湛的肩膀上,“一家人出来的感觉真好,爹地,你真懂我的心。”   “你都做到那份上了,要是我还不懂你,怎么做你爹地。”容湛俊逸的唇角满是宠溺的笑。   深深瞪大眼睛,支支吾吾,“深深没做什么。”   容湛失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看到你让陈彤将她帮你准备好的材料收好了。”   “爹地,我是为了你好。”深深讨好的靠过去,“我是为了让你同我妈咪能够更好地培养感情。”   最近她可真累啊,做的都是这样的事情。   帮南希姐姐赶走情敌,留住老公,帮她爹地制造机会。   深深觉得自己成了电视上的小红娘一样。   深深坐在购物车上,手里翻着做蛋糕需要的材料,然后指挥着容湛推着购物车行动。   洛洛也对这超市感兴趣极了,不断的张着小手舞动着。   深深朝后面看了两眼,“爹地。”然后努了努小嘴。   容湛轻咳了一下,突然脚步一蹲下,转回身,然后揽住了温凉纤细的肩膀。   温凉一怔,反应过后脸微微的一红,“你别这样,现在在超市。”人这么多……   容湛就紧紧的钳住她的肩膀,“你离我太远了。”   温凉无奈,嘴角轻掀开,“我离你近点就是了,你先放开。”他们最好还是低调点,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购物,要是真的被认出来了,难免会引起***动,这也是为什么她站的远远地缘故。   因为那父女俩已经太引人注目了。   同样出色的外貌。   容湛知道她脸皮薄,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要跟上来,不然我又要去抓你了。”   “知道了。”温凉咬咬牙,觉得他现在真是霸道极了,偏偏自己还一点法子都没有。   容湛的眸光转回来,看见深深正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还竖起了大拇指。   容湛霎时间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超市除了选择做蛋糕要用到的材料之外,还买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回到首相府的时候,洛洛由于已经玩了一整天,睡着了,温凉就让保姆抱着他上去睡觉。   然后走进了厨房。   首相府因为人多,有一个很大的厨房,并不在主楼里。   这主楼里的这个,是一个小小的厨房。   想当初,温凉怀孕的那会,容湛就是经常进这厨房给她煮东西吃的,只是最近他事情太忙,又和温凉之间有了系隔阂,所以似乎也许久没有进厨房了。   他换了一身简便的休闲服,依旧修挺俊逸。   温凉撩起袖子,又帮深深搬来一张小凳子,因为她身高不够,只能让她站在小凳子上。   深深扯过厨房墙壁上挂着的两条围裙,递了一条给容湛,“爹地,你帮妈咪系上围裙。”   “我自己来。”温凉笑了笑,就要拿过围裙,哪知容湛却接手了,扶正她的身体,“别动,我帮你系。”   帮她系上了,又将另一条围裙递给她,“到你了。”   深深在一旁贼贼的笑。   温凉觉得这两父女一定是故意的,都串通好了。   容湛扬了扬手中的围裙,眸光轻挑,还在等着她给他系上围裙呢。   温凉心有不平的扯过围裙,围裙要穿过他的头,挂在脖子上的,可是他太高了,温凉即使踮起了脚尖也够不着,“头低一点。”   容湛唇角微勾,真的照做了,她这才能将围裙的挂进他的脖子,然后系上后面的带子。   在做这些的时候,她还在心里犯嘀咕,明明他往常进厨房的时候都没见他带过围裙,今天就是故意的。   她因为踮起脚尖许久,小腿都酸了。   第一次觉得男人太高了,也不好。   容湛漂亮如泼墨的眸子紧紧的凝着温凉,然后他眸带笑意的低下头。   温凉脑子空白的,怔怔的看着他低下头,竟然忘了有所反应。   “开始了开始了。”深深欢呼一声,将两人的意识都给唤了回来。   深深拿起鸡蛋,往容器里打鸡蛋,她觉得那鸡蛋碰在玻璃容器边缘上发出的声音,特别好玩,一连的将几排鸡蛋都打光了。   “深深,太多了。”温凉想制止已经来不及。   深深拍拍手,那小小的肉肉的手掌里满是鸡蛋清,她看了眼料理台上,鸡蛋都被她打光了,好像是真的太多了,“妈咪,深深错了。”她想了一下,“那妈咪,我们今晚就吃鸡蛋大餐好不好?”   &nb   sp; 鸡蛋大餐……也只有深深能想的出来。   “要搅拌鸡蛋了。”深深又伸着小手拿来搅蛋器,一只手不够力气,要两只手才够力气,她觉得可好玩了,搅拌的很起劲,忽然想起萧南希和她说的话,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搅拌器,“我累了,爹地妈咪,你们先做,我先去休息一下。”   说着从椅子上跳下来,拍了拍小手,就往客厅里去了。   最后演变成的结果是,深深在客厅看动画片,所谓的亲子活动便成了夫妻活动,容湛和温凉在厨房里忙活。   深深看完动画片就到了楼上,看见洛洛醒了,又让保姆将他抱下来,在客厅的地毯上,两姐弟玩的欢乐。   于是,这厨房不断的传出来声音,“容湛,你放多面粉了。”   “容湛,这蛋糕要烤这么多分钟么?”   “你用的这图案不好看,重新画一个……”   ……   客厅里,深深用玩具逗弄了洛洛,“洛洛,你说爹地妈咪这算是和好了吧?以后都不吵架了吧?”   洛洛咿呀咿呀的在说着只有他能听得懂的婴儿语言,然后蹬着小胖腿,整个人趴在他姐姐身上,伸手想去抓深深手中的玩具。   “洛洛想要么?”深深扬了扬手中的玩具,“不给你。”   洛洛张着小胖手拿不到,似乎有些生气了,圆滚滚的身体往后一挪,他本就压在深深身上的,这么一动,就整个人往上一动,然后~~~   “啊~~~”   容湛和温凉忙从厨房出来。   洛洛的小嘴正有滋有味的啃着她姐姐的嘴。   他现在觉得他姐姐的嘴巴比那玩具吸引他多了,他一定想不到,他这么一啃,把他姐姐的初吻都啃走了。   所以多年后,当某个高挑少年从少女唇瓣离开的时候,看着少女红彤彤的脸蛋,“深深,这是你的初吻吧?”   那少女就想起多年前的这个下午,她的初吻被一个不到半岁的小家伙夺去了,她便扁了扁嘴,“不是。”   那少年漂亮的眼睛似乎要喷火了,恨不得掐死她,“是谁,你的初吻给了谁?”   少女难为情极了,“我弟弟……”   “……”   *****   温凉忙上前将洛洛抱开,可是洛洛正啃着有滋有味的,哪里肯这样就放开深深。   小手一直拽着深深的衣领,不肯放手,他力气不够大,终是被温凉抱着离开了,他双手空了,看着深深的小嘴,就哭了,小胸膛一起一伏的,哭得别提有多带劲了。   所以,后来,当洛洛变成容洛的时候,他对容深深表白,容深深错愕之后,咬牙切齿,“容洛,我是你姐姐啊。”   容洛说,“你见过哪个弟弟会夺走他姐姐的初吻的?”   所以,容洛对他姐姐的爱,就从这个吻开始萌芽的,这是他多年后总结出来的。   深深从地上快速的爬起来,扑到容湛的怀里,嚎啕大哭,“爹地,我的初吻,洛洛夺走了我的初吻……”   容湛和温凉相互对望一眼,实在是想不明白深深这样小的年纪怎么会知道“初吻”二字。   容湛将深深抱起来,“没事,深深,弟弟亲你的,那不叫初吻,那是他喜欢你,才亲你一下。”   深深依然一抽一噎的,“可是小朋友说一男一女的嘴第一次碰到了一起,那就是初吻。”   容湛和温凉再一次对望,心里此时都在想,是不是该给深深换间幼儿园了。   两姐弟都哭得厉害,容湛就抱着深深在安慰她,温凉就哄着洛洛,最后当两人都睡着了的时候,容湛和温凉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温凉闻到厨房里有一阵焦味,她忙扯了扯容湛的衣服,“蛋糕!”   两人迅速奔到厨房,已经来不及了,刚   刚因为听到深深的尖叫,容湛忘记设定了时间……   蛋糕被端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黑乎乎的了,还有一阵焦味传来。   累了一天,什么都没做成。   温凉有些沮丧,但是容湛却丝毫不在意,他本来意图就不在这。   他的意图,就是深深的意图。   哪里有什么亲子活动,这都是深深受萧南希的教导,瞎掰出来的,他看见对自己有好处,于是也不点破她。   吃完了饭,温凉累得靠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不想动。   容湛洗完澡之后,在她旁边坐下来,揉揉她的长发,“进去洗澡。”   “好,等一下。”她随意的应了一句,继续躺在沙发上。   “很累?”容湛薄唇轻贴在她耳畔,道。   “有点。”主要是今天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先是逛了超市东西回来,然后做蛋糕,两姐弟哭闹,又把厨房给毁了,抢救厨房。   容湛修长的指往下,捏了捏她纤细的肩骨,然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可是我今天很开心。”   温凉怔了怔,想到这两父女今天一整天都在使坏心眼,她就气不过。   “你们父女俩合起来欺负我。”   “怎么会?”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在使眼色。”   “我看到了,我还听到你们在说话了……”   “别想骗我,我都知道……”   温凉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最后完全没了。   竟然这样说着话就能睡着,容湛看着她恬静的侧脸,不禁失笑,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   这是第二更哟~~   那个小少年,你们猜,是谁?   原来深深和洛洛之间也有基~情~~哈哈哈哈,谁叫他们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滴呢,朝夕相处,是会有电暧昧的哈~   ☆、175路痴也是由权利开车的   进入十一月了,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国都也快要迎来了又一个冬天。   这几天,国都都是阴气沉沉的天气,好不容易今天的天气好了一些,还难得的出了太阳,刚好今天林静玉又休假,于是她就早早起来,想将整个房子都大扫除一遍。   早上,在温玉上课之前,林静玉和他通了电~话,温玉说他在遥城大学过的很好,让她不用担心自己,也让她自己保重身体。   林静玉忽然觉得她这个孩子也长大了,才想起严欢和他一个学校呢,便又问了一些严欢的事情。   温玉支吾了许久,似乎是不好意思,才回答道,“挺好的,妈,我先挂了,该上课了。毂”   林静玉失笑,“好,你就好好去上课吧。”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温玉今天早上没课,只是和某人约好了要去一个地方,她在外面已经等了许久,所以他才会急急地挂了电~话铨。   要是林静玉知道了是这样的情况,估计会敲着温玉的脑门,“男大不中留。”   结束了通话,林静玉便开始行动了,她先从房间开始,从温玉的房间开始,收拾好了,把该洗的被子都拿了出来,擦了房间各个角落,然后洗了地板,完成了。   再来就是轮到温凉结婚前住的房间。   她打开了衣柜,准备把被子都拿出来,在她拿起被子的瞬间,从衣柜里也掉下来了一个盒子。   温家是没有铺地毯的,只听到盒子掉在地上,哐当的一声,被打开了。   是个木盒子。   里面的东西也都散落了一地。   有照片,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林静玉将被子放在床里,然后蹲下来,想将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前几张照片都是温凉的单人照,林静玉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五年前的温凉,素颜,是在冬天照的,尽管她冻得鼻子都通红了,可是她嘴角的笑容却像是可以破冰的暖阳一样。   而且,眉眼之间也全是笑意,眼睛里倒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林静玉知道,这个拿着相机的男人,必定是那个叫苏白的男人了。   这个盒子里面,是属于温凉和苏白之间的共同回忆吧?原来她还保留着苏白的东西……   这是不是代表她心里还有苏白……   林静玉忽然觉得惆怅起来,这孩子怎么这样的执着啊,她都已经和容湛在一起了,怎么还是放不下苏白呢?而且那个男人曾那样的伤害过她……   她叹息了一声,继续捡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有一枚戒指,那大概是苏白买给温凉的。   还有一些其他的属于他们之间的共同回忆,林静玉都一一的捡起来,放好了,离她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张照片,林静玉便起身去捡。   照片拿在手中,林静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   她便瞬间僵住了身体。   那些其他的照片的背面都写了一些字……林静玉便将这张照片翻到背面,她只觉得耳畔好像轰烈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了。   这张照片的背后写着:小白不肯照相,这是唯一一张我和他之间的合影。   然后,她浑身颤抖。   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她又将照片的正面翻看了一下,如此来回的看了好几遍。   她死心了,也确认了,这张照片上的男人,确实是容湛。   原来……容湛就是苏白……   林静玉怎么就觉得这么的可笑呢,她一直以为的负心男人竟然在四年后一直都呆在她女儿的身边。   她不是傻子,也没有老糊涂了,容湛对她女儿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如果真的爱,为什么四年前,他要那样对温凉?   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悄然离去?为什么后来都能狠心的不回来看一眼她?他知不知道她怀孕了?怀的还是他的孩子。   如果不爱,为什么四年后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要倾尽所有的对她好?   还有澄澄的死,她之前就知道那是因为苏白的原因的,而今,原来苏白就是容湛,那么澄澄的死,也是和他有关的么?   林静玉觉得自己现在很乱,乱的一塌糊涂。   她一个人呆坐了许久,觉得自己该是老了,所以许多事情也是想不通,其实温凉的性子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似柔弱,却倔强的很。   她自己的性子,她懂,这样的人,很容易陷入死胡同里,被自己的想法捆绑住,在自己设下的圈子里怎么都绕不出去。   坐了一个上午,她是连午饭都没有吃。   想的事情太多了,关于她年轻的时候的一些事,后来温凉的父亲离开的时候,她独自抚养两个孩子,那时候,她也还很年轻。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很多辛苦都是可想而知的,很多人都劝她再嫁人,找一个对孩子好的男人再嫁过去,这样她就不用那样的辛苦了。   可是她总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绝了。   一个原因是她不能保证嫁过去之后,那个男人会对她的两个孩子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实在是不想再触碰类似爱情这种东西了。   她的爱情没有了,随着那个她爱过,最后恨着的男人而死去。   所以,此刻林静玉唯一想明白的就是一点。   那就是如果容湛不是苏白的话,她不会嫁给他。   不管她怎么样说服她自己,如果容湛不是那个人,她不会嫁。   这就是温凉,性子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爱上一个人之后,就算最后不爱了,恨了,也很难爱上第二个人。   她一直不知道容湛就是苏白,她也曾暗自庆幸过,到底温凉还是不像她的,起码,她接受了容湛,也爱上了容湛是不是?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容湛就是苏白,他们是同一人。   所以温凉还是和她年轻时候的性子一样。   还有澄澄……   那个孩子又是怎么没的?   林静玉忽的捏紧了手中的照片,等她有所察觉的时候,手上的力道松下来,但是照片已经被她折了一个角。   她展平了,然后将照片放下来,起身去外面打电~话,给温凉打电~话,让她下午抽个时间过来一下。   将洛洛嫁给保姆照顾,一个人过来就好。   *****   温凉在洛洛午睡之后出门,交代保姆在他醒来的时候给他喂奶粉。   洛洛人虽然小,但是却是吃的比较多了,所以整个人也圆滚滚的,长得异常可爱。   萧南希常说,这孩子在这样吃下去,会不会将她和容湛给他的优良基因给吃没了?   因为一个小胖子,就算原先的五官再好,也会被肥肉挤压的给变了形吧?   可是温凉不担心这个问题,小孩子还是圆圆的可爱,而且,她总对他们家的优良基因很有信心,以后就算洛洛怎么能吃,一定能保持好身材好样貌。   萧南希当时听到这话就戳她脑门了,“你行啊你,凉凉,对你家基因那么有信心啊?小心他真的长成一个小胖子。”   温凉笑了,“这个还真不担心。”   而事实上,温凉的自信确实的对的。   只是,当多年以后,她盯着自己家的那只老是招蜂引蝶的妖孽儿子的时候,倒还真想还不如长成一个小胖子得了。   司机在外面等着温凉,温凉坐上车的时候,在想,改天她一定要去考个驾照。   以前是根本没心思也没时间想这个,现在每天除了带洛洛,也就剩下去幼儿园接深深了,空闲的时间大把。   而且,等洛洛再大一点她就该去工作了,到时候更是没时间,还不如趁现在去考个驾照,自己想去哪里也方便点。   路痴也是有权利开车的。   让司机在门外等,温凉也觉得不好,于是到了温家的小巷门外的时候,温凉让司机先回去了,说到时候她想回首相府的时候,会给他打电~话。   温凉走到家门外,从挎包里拿出钥匙的时候,突然觉得母亲今天有些不对劲,声音不对劲。   她怀着不安用钥匙打开了门。   “妈……”   “我在你的房间,门没锁,你进来。”   温凉一进去就发现了林静玉的不对劲,神色不对。   她走近了,坐在床沿边,“妈,你怎么了?”   林静玉探身出去,在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温凉的那个木质的盒子,“我今天看到天气很好,本来想拿出你们的被子洗一下的,在你的衣柜里发现了这个盒子。”   温凉缄默,她知道母亲已经看过盒子里面的东西了,要不然也不会叫她回来。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早该扔掉的,可她也不知道像是着了什么魔一样,五年前从国都回去的时候,抱着这个盒子,那时候大抵是心有不甘,总想着留着这个盒子,有一天要是遇到苏白的时候是不是能问问他为何不辞而别。四年后,又来到国都的时候,还是带着它,也是因为心里的那种执念作祟。   林静玉轻轻地将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我看过了。”   “嗯。”温凉的声音带着克制之后的冷静。   “温凉,我只想问你一句,他当初知道你怀孕么?”   温凉一怔,时间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刚刚买了验孕棒回去,看到上面显示的是两个字的时候,她很慌,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然后他说,“温凉,我马上回去。”   温凉敛下眉眼,“知道。”   “那他为什么离开?”   “后来除了点事,然后他被带回去了……”温凉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妈,在你心里,容湛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林静玉一怔,她懂温凉的意思,“我从来不怀疑他对你的真心,只是……”林静玉眼眶泛红,“我想到了你这几年来过的,我就……”   “还有,那个孩子的事,是不是和他有关……?”林静玉当初认为是苏白不想要孩子,怕孩子出生会给他带来灾害,现在知道了容湛就是苏白,她想了想,也便将问题想通了。   容湛不会这样对他和温凉的孩子。   温凉知道再也瞒不过了,很多的时候,母亲其实是很聪明的。   “是因为他的父亲。”   *******   我21号不是去考长途么,然后夜里在那边住了一晚,嘤嘤嘤,教练给找的地方好破旧,好多蚊子,空调到半夜还坏了,然后因为我的血型问题,我被蚊子***扰了一整晚,到凌晨五点的时候才睡着的,六点半的时候被教练喊醒……所以昨天我一回到家就睡了一整天,起不来码字,所以今天只能出这么多了……26号,也就是周四,我会万更的,抱歉,原谅大米。   PS:我不知道是我写的毫无悬念还是毫无吸引力,又或者你们都太安静太低调了,所以我的评论区冷清的厉害,你们再这样安静,我可就……可就……   ☆、176他只是输给了温凉可怕的执念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温凉从温家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黑了,她没有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她,而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拦了计程车离开。   回到市区的时候,她下了车,没有回首相府,而是在外面走着毂。   外面已经很凉了,温凉下意识的伸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辆车从温凉的旁边驶过去。   “陛下,那不是首相夫人么?”司机的声音带着丝惊讶。   严明轩今天一整天都在去了楚笙的“墓地”,此刻正在车后面闭目养神,听到司机的话,看向了窗外。   自从上次温凉满怀怨气的从城堡将洛洛抱走之后,严明轩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虽然他没有再见过她,但是他底下总是有些人将容湛的消息传递给他的,他知道,她和容湛之间这些天来处的并不好。   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便会特别多的感慨。   王室的水太深,太黑,他走到今天,也忘记了自己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而上来的了,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正如他,出生在这王室之中,很多东西,不是自己想不想做的问题,而是出生在这,他便没有了选择的权利铨。   他只能往上爬,才能保护身边的人,不然,便是尸骨无存。   他一度以为自己是没有感情的,直到遇到了楚笙。   后来,楚笙走了,给他留下了容湛,他便将所有的感情放在他身上,他想给他最好的,但到底是给不了,他明明是王子,可是却注定他这一辈子都是见不了光的。   如果要将他的身份曝光在众人的眼中,那么他私生子的身份也会扣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永远都见不了光的身份。   他不能让“私生子”的称呼落在他身上。   所以,他尽力从另一方面来对他好。   包括,帮他铲除他前途道路上的阻碍。   从前他太在意云茜,他不想他被感情所束缚,便向云茜提出结婚的条件,这样其实多少带了些试探的意味,云茜便是这样嫁给他的。   后来,关于他苏白的那个身份,关于他的第一个孩子,他首先想到的还是他的前途问题,所以才会让人将孩子接回来。   他没想过那个孩子会因为这样就没有了的。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第一次觉得自己兴许是做错了。   也许当初他不应该让人强行将温凉带走,那样兴许孩子就还在。   他今天去找楚笙,和她说了许多话,他也问楚笙,他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可是他从楚笙那里得不到答案。   “把车停下,去请首相夫人上来。”   “是。”   温凉正想去路边拦车的,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个人,“首相夫人,陛下请您上车。”   轻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车,温凉突然想起刚刚母亲所说的话,“人的心怎么能自私成那样子,为了保全儿子,而将自己的孙女都能杀害么?”   “你告诉陛下,我没时间,下次再去城堡看望他。”   男人拦住温凉,面露难色,“夫人,您别令我难做。”   温凉不明白此刻严明轩叫她过去是什么意思,她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杀害她女儿的凶手。   她咬了咬牙,跟着男人走去。   严明轩的车子是加长型的,后面的车厢与前面的位置有一块隔音玻璃,严明轩在她坐上来之后,将隔音玻璃摇上去。   车后面很宽敞。   温凉和严明轩对面而坐。   “不知陛下找我来是为何事?”温凉的声音极其的冷淡。   她声音里的疏离和冷淡让严明轩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总觉得她不应该这么的对她丈夫的父亲,这样想着,他又觉得微微的惊讶,原来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已经将温凉当成自己的儿媳妇了。   还记得当初听说容湛要娶得是她的时候,他是何等的反对,只是最后都敌不过容湛而已。   他一向知道,他管束不了容湛的,而将他交给哥战的时候,似乎也失去了管束他的权利。   哥战才是他光明正大的父亲。   “温凉,说说五年前的事吧。”   温凉惊讶的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半晌又低下头,唇角带着苦涩,“陛下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孩子是那时候没得……   “五年前确实是我让人将你带走的。”   温凉的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握紧,紧紧的拽着裙子下摆。   虽然早就知道当初纳西人是受严明轩指使,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严明轩承认这一事实。   原来,亲耳听到,那些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严明轩观察了一会她的神色,不动声色的道,“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吧,你被带到那栋房子时候的情况。”   温凉的笑意有些冷,“关于当时的情况,陛下你应该一清二楚才是。”因为房子的各个角落都装上摄像头,而且每天都有人将她的情况汇报给他。   这点温凉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当时她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而已。   “但楼梯口没装上。”严明轩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想了一会道。   “陛下你让人带我离开原先禁锢着我的那栋房子的时候,孩子没了的……”   “等等。”严明轩浓眉深蹙,若有所思,“我从没有让人将你带走,我的意思是让你一直住在那里,直到你生下孩子。”   温凉嘴角却染了抹嘲讽,“这么说,陛下的本意是想留下孩子?可我怎么就会被推下楼,孩子怎么就会死了呢?”   严明轩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了问题在哪里,原先他以为不过是场意外,是温凉想要逃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的情况。   当初他派去的三人,皆是他的心腹,跟了他多年的心腹,所以他一直不曾怀疑到这几人上面,现在才知道,原来问题就除在这里。   “不管你信与不信,孩子我始终是想留下来的,那到底还是我的孙女,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夺走她的生命。”   温凉看向他。   “我的人当中出现了问题。”   “我会给你个交代,也会替我的孙女讨回公道。”   这句话……   温凉觉得有些耳熟,不知道是谁也曾在她耳边说过……   温凉许久没有说话,严明轩开口,“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想自己回去。”她现在思绪很乱,她一直认为凶手就是严明轩,现在他却告诉她,他原本是想将孩子留下来的,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还有,杀害她孩子的凶手到底是谁?   严明轩没有勉强她,让司机在一旁将车停下来,放她离开。   温凉又在街上驻足了许久,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直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放在挎包里的手机已经响了不知道第几遍了,她也一直没有听到。   她的手腕被人拽上,温凉仓惶之间连忙抬头,看见的是一张邪魅的俊颜。   是许久不曾见过的霍沐汎。   霍沐汎近一年来,多半的时间都不在C国,他已经将投资目光放在中国内地了,他觉得那边的发展前景很好,所以这一年来,他几乎都在中国。   萧南希还差点被调到了中国那边。   差不多一年了,他才回到C国没几天的,今天饭局难得的早早结束,项目谈成,他心情好,一个人开车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碰到温凉。   即使是一年的时间没见,霍沐汎还是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眼就发现她。   “霍沐汎……”温凉看见他,有些呆。   “太想我了,看见我出现,都傻了?”霍沐汎勾唇一笑。   温凉坐在长椅上太久,冷住了,鼻尖都有些通红,而她的手腕被霍沐汎拽住,那些寒意从他掌心的皮肤传上去。   他俊挺的眉心紧紧的皱了一下,“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不知道。”温凉是真的不知道,她本就没看时间的。   霍沐汎看了看腕表,“吃饭了没?”   温凉又摇头。   在温家,林静玉没心思做饭,她也没心思吃饭,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严明轩,更是忘记了自己晚饭原来还没吃的。   看她这样,霍沐汎眸子染上了几分怒意,“你这样子我会认为你是被抛弃出门而无家可归的小媳妇。”   温凉被逗笑了。   “来,去吃饭。”   “不想吃。”   “那当陪陪我行么?我都一整天没吃饭了。”其实霍沐汎真的很饱,他刚从饭局里出来。   “……”   “好了,走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   霍沐汎点了一桌的东西,可惜他看着就觉得饱了。   温凉也吃不下,随便对付了几口便没再下筷子了,可惜了一桌的好菜。   叫服务员买单的时候,霍沐汎看了温凉几眼,“温凉,你这样子我会认为你过得不好。”   温凉没说话。   “听说你生了个儿子?”   “嗯。”温凉轻声道。   这女人总算是开口说话了,“那应该过得很好才是……怎么,和容湛闹矛盾了?还是真的像我所说的,过得不好?”   服务员将单据和霍沐汎的卡拿了回来,温凉便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   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突然吹来了一阵风,温凉轻咳了一下。   霍沐汎的声音在背后不紧不慢,半开玩笑的响起,“温凉,你这样子我会开心的,看到你和容湛闹成这样,我会很开心的,懂?”   他走在她旁边,“我永远都记得我们有个两年之约。”   一年前,似乎也是这个地方,也是刚刚的那个包间,霍沐汎对她说过一句话:   ——你有两年的时间来让自己幸福,如果你不幸福的话,我还是会从容湛的手中将你抢走。   温凉直直的往外面走去,霍沐汎拉住她,“在这等我,我去取车。”   温凉终于回过头,“霍沐汎,陪我走走吧。”   “天寒地冻的,走路?……”霍沐汎不太乐意,可是温凉已经挣脱他的手,往路边走去。   得,他霍沐汎一遇到她,就没辙的,他也承认了。   霍沐汎人高腿长,温凉又走的慢,他几步便追上了她。   “霍沐汎,你说老天是不是很喜欢开玩笑?”   她这语气……霍沐汎蹙眉,脸色也正了几分,“温凉,你到底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出来。”   “霍沐汎,你知不知道深深并不是我生的?”   霍沐汎一怔。   “她是我抱养来的,当初我的孩子死了,我就想抱养一个来让我妈和温玉都安心。”   “孩子是怎么死的?”   “在我的肚子里死的。”温凉看了眼星空,“我一直以为凶手就是那个男人的父亲,可是今天他告诉我,他原本就想将孩子留下的,他从未想过要将孩子害死……”   霍沐汎脑子有一刻是恍惚的,忘记思考的,可是他毕竟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久,他的脑子很快的就运转起来,将一些片段连起来,心里便猜测出来了,“容湛就是苏白?”   温凉投过去的眸光有些微微的诧异。   霍沐汎笑了笑,“你以为我真的是在公园里巧遇你的?其实更早,你从陛下的车里下来的时候,我便跟着你了,只是你一直走,又在椅子上坐了许久……”   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陛下是容湛的父亲,这点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正好我是知道的人其中之一,那个男人的父亲既然是陛下的话,那么那个男人就是容湛……”   霍沐汎将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怪不得……”   “怪不得你会嫁给容湛,原来竟是这样。”霍沐汎有些烦躁,烟吸了几口便掐灭了,转身去看温凉,“温凉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死心眼,执念有时候到了可怕的地步……”   在霍沐汎的心里一直有些不甘心,他以为自己明明是先遇到温凉的,可为何温凉就肯嫁给容湛,而偏偏看不上他。   他从小养尊处优,想要的,哪样不是随手就到了他手里,偏偏是温凉让他尝尽了失败的滋味。   现在才知道,他不是输给容湛,只是输给了温凉可怕的执念。   两人走着,一直没有再说话。   霍沐汎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温凉的身上,“还要走下去么?这天气越晚就越冷。”   他低头帮温凉将外套上的链子拉上。   “谢谢。”温凉哑着嗓子道了谢。   “客气什么。”霍沐汎转回身,也就是这么的一转身,温凉的眸光得以放在前面。   不远处的树底下,停着一辆黑色宾利,男人站在车门前,昏黄的路灯在他身上投下一层光影,如梦幻般不真实。   他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霍沐汎还想说什么的,见她停下脚步,他便微微的讶异,看过去的时候,心被刺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抹不甚在意的笑容,拍了拍她纤细的肩膀,“我还的是一年多说的那句话,走吧,去找你的容湛。”   *******   下章迎来一个小高~chao,期待的大高~chao也很快便要到来咯~~   ☆、177他的萧南希被他弄丢了(小高潮)   温凉走到容湛面前。   容湛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让她坐上去,然后自己上了驾驶座。   他帮她系上安全带,拉扯安全带覆在她身上的时候,眸光忽然驻足在她身上的外套上,定睛看了一会,男人古龙水的味道在封闭的车厢中若有似无的弥漫着。   容湛还捏着安全带,修长的手指蜷缩在一起,手中的动作也停顿。   忽然将安全带甩开,然后动手解她身上的外套,链子拉开,外套从她身上脱下,他打开了车窗铨。   一阵冷风灌进来,那外套就被他扔在了车窗外。   容湛一向修养极好,性子也深沉内敛,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在他身上毂。   他本来也没想过这样,只是回到首相府,司机说她出去许久了,没有叫他过去接她,他打了她的手机一整晚了,都未接通,他便开车出来找。   他看见她和霍沐汎走进餐厅,然后看着他们出来,看着霍沐汎脱下外套替她穿上。   她坐上车时,她的身上还带着霍沐汎的味道。   这些味道就像是导火线一样,点燃了他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   温凉静坐着,任他动作,什么话都没说。   容湛也没再看她一眼,将车开回了首相府。   温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容湛还在书房。   她将自己的挎包拿过来,从里面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了几十通的未接来电,划开屏幕上的锁,全是容湛的。   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她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床褥之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她觉得累极了,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容湛很晚才回到房间,半夜的时候,温凉迷迷糊糊的,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床的另一边塌陷了进去,然后有温暖靠近她。   她下意识的伸手排斥向她靠近的温暖,然后转了个身,抱紧了身上的被子。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她纤细优美的肩骨微微的拉扯着,幻成了一个极美的弧度,她黑柔的长发披在在肩上,还有一些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   他们之间隔了一点距离。   容湛的手指伸出去了一会,觉得无力,今天晚上就这么一点距离,他却拉不近。   也是觉得有些累了。   他也便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而睡。   **   “找到了没有?”容湛的声音低沉,望向面前的莫子凌。   莫子凌摇头,他也觉得奇怪,当年那个陛下派去的三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人,只在那天在温凉面前出现了一下,然后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其实容湛在那天将威廉催眠了之后,还问过关于澄澄的死,到底凶手是谁?   容湛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也认为那人是严明轩,但是后来他冷静下来,联想了温凉在商场上见到的那个男人。   据说是将温凉从楼梯上推下来的那个男人。   真的就是严明轩这样吩咐的么?   他很快便推翻了自己心中的结论,如果真的是严明轩做的话,他不会让那个男人再有机会出现在温凉的面前。   所以,这摆明就是嫁祸和挑拨离间。   背后的人明显知道赵乔认识那个男人,只是要通过赵乔的口来告诉那个男人当年到底跟随的是谁,这样,所有的人就会将眸光落在严明轩身上了。   他怀疑的是云茜,所以,催眠威廉的那天,他也问过威廉这个问题。   但是很可惜的是,威廉对这件事不知情。   所以他便让莫子凌暗中找到那个男人,只有找到了那个男人,才能知道背后是谁指使的。   容湛的长指轻敲着桌面,莫子凌望着他,想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可是他一时半会都没了消息。   莫子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窗边去接,容湛抬眸望去,亲眼看见莫子凌的脸色一点点的白了起来。   他深眸微眯。   “好,我知道了,我会立刻通知首相大人的。”   容湛看着莫子凌走过来,听着莫子凌艰涩的开口,“阁下,陛下病重,正在抢救。”   ……   严明轩一向有心脏病的,这几年饮食控制的好,生活规律也还不错,所以近年来发病的几率很小,只是去年的时候在A国和楚征谈及楚笙的时候才病发过一次。   这一次是什么原因?   容湛带着温凉赶到王室医院的时候,全部人已经到齐。   严爵夫妇,王后云茜,还有严明轩几个心腹高官。   云茜看起来并不好,挺着个大肚子,已经快八个月了,她脸色苍白如纸,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   据说是严明轩在书房突然病发,还是佣人开门进去擦发现的。   严明轩进去的时间很长,从下午到半夜凌晨三点,医生才从手术室出来。   云茜首先过去,“怎么样?陛下怎么样?”   医生的脸色并不好,“发现的时间比较晚,只能说陛下暂时保住了生命,但是他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不可能!”云茜失态的大喊一声,“这几年陛下的病控制的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会这样?”她抓住医生的袖子,“换心脏吧,行不行?”   医生摇头,“以陛下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行,如果强行要做换心手术的话,成功率百分之十都没有。”   众人都明白医生话里的意思,如果现在让严明轩这样,他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而且也有苏醒的可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但是如果强行做换心手术的话,他便很有可能死去了。   ……   旁边还有些人在说着话,温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混沌的厉害。   还记得前些天,严明轩才对她说:   ——我会给你个交代,也会帮我的孙女讨回公道。   这才几天的事情,怎么他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世事就这样无常么?   抬眸看向容湛,他正看着伤心欲绝的云茜,眸光讳莫如深。   回去的路上,因为一整夜都没睡,呆在医院里,心情也沉重,温凉和容湛都没有开口说话。   温凉靠在座椅上,眸光微掀,容湛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指节有些泛白,他唇角抿成直线,五官深刻而隽永。   温凉本来放在大腿处的手,往上,握住他的大掌。   却发现,一向温暖的大掌,很冰。   男人眸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前方,没有回头。   温凉望着他紧绷着的侧颜,纤细的指尖轻轻地划了一下他的手背,哑声道,“容湛。”   男人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也似乎在这个时候才听到她的话,回过头,眸子漆黑如墨。   “陛下他前些天找过我。”   容湛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说他只是想让我将孩子生下来,从没想过要夺走她的生命。”   “他让我等等,他说他会给我一个交待,他说他会为自己的孙女讨回公道。”   容湛的眸光闪了闪,握住方向盘的大掌终于动了动,回握住她的纤手。   “嗯。”容湛唇角牵动,“我也相信不是他。”   温凉将眸光放在车窗外,只觉得眼角有些酸涩,“我还在等着他给我的交待呢,可是他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不知什么时候苏醒,还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幸而现在楚笙生着病,如果她是清醒着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消息了。   回到首相府的时候,容湛去了楚笙的住处。   无论外面怎么吵闹,但是在楚笙这里,永远都是安静的,她也活的很安静。   容湛望着她恬淡的脸,觉得她要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也挺好的。   他想要她能够快乐。   被楚征囚禁的那十五年,她不快乐,回来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她是快乐的。   如果她一直都是这样,记不起严明轩,不知道他的事情,也好……   *****   11月20日这一天,对C国国民来说,无疑是混沌的一天。   先是国家新闻部发出了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那就是他们的国王严明轩因为心脏病发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再来就是下午的时间,王后云茜通过国家新闻部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将全面接手严明轩手中的权利,直到严明轩苏醒过来。   C国自从开国开始,政策一向清明,历代就有许多的女官,而今,更是有许多的女政客活跃在政坛上。   而云茜在之前就多放参与政务,甚至国内外媒体还曾多方报道,说她将会成为C国史上最出色的女政治家。   云茜接手政务,国民们并不是说不能接受,只是心存疑惑。   因为她毕竟挺着个大肚子,还将要生产了,而旁边不是还有个太子殿下么?   既然是太子殿下,那就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国君,现在只不过是先一步将权力让到他手上而已,为何国王陛下会绕过他,直接交由王后?   尽管心存疑惑,但这却已经成为了事实,因为国王严明轩的首席律师和首席发言人也出现在那场记者招待会上,表明了这正是国王陛下的意思。   虽然他病发的突然,但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一早就安排好了这些事。   据首席律师的意思,就算是陛下因为心脏病突发死去,太子殿下也还是不能直接掌权的,必须先由王后执政几年,才能转交他手。   国王这样做的具体原因,无人得知。   有人猜测,那是因为太子殿下还不具备成为一名国君的能力,所以还不能将整个国家交由他手上。   而相反,王后云茜则很有治国能力。   ……   电视机前,男人一把按住遥控器,将电视关了,忽然觉得异常的烦躁,手一扬,就将遥控器狠狠的往墙角甩去。   随着“啪——”的一声,遥控器摔在地上,成了两半。   男人尤还觉得不解气,伸脚踹了旁边的椅子几下。   “殿下——”屋子内的另一男人在椅子往自己那边砸去的时候,闪过了一边。   严爵盯着凌乱的房间,淡蓝色的眼眸怒气怒火越盛。他真不知道他这个太子做来有何用,毫无实权,他的父王就是这样防备着他的么?他清醒着的时候,架空他的幸福,就连后面的事情竟然都想好了,还是不想将权力交到他的手上。   严爵不禁问自己,他到底哪里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他要这样的对他。   如果严明轩有第二个儿子的时候,严爵毫不怀疑太子的位置并不会轮到他坐上。   “殿下不要生气。”男人试着相劝。   可是严爵的怒火已经越烧越盛,哪里还能熄灭?!   于是男人看向屋内的另一个男人,那男人会意,悄然的走出了这间房间,不一会儿,门开了,一女人走了进来。   枣红色的长卷发,眼角微微的上挑着,白皙的脸上尽是明媚的笑容。   “殿下。”她踏着高跟鞋走进来,声音娇媚入骨了。   严爵正背对着她的,听到这声音不禁皱眉,只是转身之后,看着她走来,眼前的女人和那个女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然后,他像是回到了五年前。   只是五年前的她,头发还是扎成马尾,披在肩上,喜欢穿帆布鞋牛仔裤和白T,脸上从不化妆,是玲珑剔透的美。   女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且大胆的扑进他的怀中,“殿下,你怎么了?”   严爵的脾气并不好,也只有这个女人敢如此的大胆了,其他人哪里敢这样的对他。严爵的两个心腹相互看了一眼,果然这个女人的那张脸皮起了很大的作用。   房间里只剩下严爵和那个女人了。   严爵盯着女人的脸看,五官长得很像,可惜了,这声音,不像。   萧南希何曾试过用这样娇媚的声音对他说话。   严爵伸手捏住女人娇俏的下巴,“再叫一声。”   “殿下……”女人的声音越加的娇媚了。   “名字,叫我的名字。”   女人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慌,这样的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字好么。   “叫!”   “严……严爵。”   严爵的眼眸眯起来,嘴角别起一抹冷笑,他伸手轻拍了拍女人的脸颊,“你终究也就是个替身。”   不是她,不是他的萧南希……   他的萧南希被他弄丢了,他找不回来她。   ******   王室医院。   距离严明轩病发已经几天了,他情况渐渐地稳定下来,只是根据他的主治医生所说的,他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想着严明轩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就带着洛洛过去看一下严明轩。   走到门口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侍卫向她问好。   “首相夫人,王后在里面。”   温凉点了点头,她并不想和云茜打照面,抱紧了洛洛,便准备离开。   “温凉。”   云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温凉顿下脚步,转过身,云茜身着宽松的衣服一步步的向她走来,“过来看陛下么?”   温凉笑了笑,“是。”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云茜还站在门外,“过些天陛下就该回到城堡了。”   温凉没有说话。   云茜往外看了看,“差不多也是午饭时间了,温凉和我一起吃个饭好么?”   *****   好吧,云茜大姐又在动坏脑筋了~~~~   ☆、178如果我说容湛早就知道呢?(摊牌+一更)   温凉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因为云茜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拉着她的手臂往外走去了,外面停着她的车。   温凉记得,那车原本也是严明轩的,他生病后,原来车都归入她的手中了么?   两个男人站在车前,将车后门都打开了,“王后,首相夫人。”   云茜先矮身坐了进去,温凉看了一眼她,抱着洛洛也坐了进去骟。   车子开到国都最出名的餐厅,餐厅经理早就接到电~话,替他们在顶楼开好了包间。   云茜抚着大肚子走在前面,洛洛在温凉的怀中,他今天似乎精神特别好,一路上都没有睡觉。   温凉除了自己给他喂奶,不在的时候或者带着他外出的时候,一般都会喂他奶粉。   包厢很大,可以容得下二十人左右铪。   一坐下,云茜负责点菜,经理亲自伺候在一旁,介绍着这里的特色菜式,另有一人在旁边写菜单。   温凉从挎包里拿出来洛洛的奶粉,奶瓶,问服务员拿来水,冲了奶粉。   洛洛一看到他的奶瓶大眼睛就发亮了一样,伸手小手臂要去拿,温凉挡开了他的手,在手心试了温度,觉得可以了才将奶瓶递给他。   洛洛抱着他的奶瓶,吧唧吧唧的吸着,竟比看见亲妈还高兴。   云茜不知何时已经点完菜了,经理也带着他的人退了下去,包间便只剩下云茜,温凉和洛洛三人。   云茜看了洛洛可爱的样子一会,轻笑道,“洛洛三个多月了吧?”   洛洛的生日是8月4日,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末,“快四个月了。”   “洛洛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来,给我抱抱。”   温凉的态度疏离而有礼,“王后正怀着孕,肚子这样大,抱孩子不方便,要是因为这样让王后有点什么事,温凉担当不起。”   云茜的手还伸在半空中,空气中有些尴尬的气氛。她的脸色一变,只是很快的就恢复常色,“你说的也对,我现在肚子这么大了,也确实不适合抱孩子。”   她不动声色的斜睨了洛洛一眼,这孩子一向不爱待在她的怀抱一样,每次他被接来城堡,她想抱他一下,他却在她一接触到他,就哭闹。   云茜觉得自己不该和一个小婴孩置气,可是她每次见他,他都是这样,抗拒她的怀抱,让她极为没有面子。   只是她一向这样,再生气,一般也不会表现出来。   严明轩每每看到洛洛这个样子,也并没有往深处想去。   “温凉,你不必要这样的戒备,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再说了,外面不是还站着赵乔么?”云茜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话。   温凉轻轻一笑,她想说云茜真的想多了,她既然答应和她出来吃饭,就并不担心此刻她会对她做出什么事,因为她跟着她走,是许多人都看见的事情,而且,赵乔一向负责她的安全。   她会跟着她来,只是因为她根本就没给机会她拒绝。   而且,温凉也想知道,云茜这样带着强制意味的找她过来一起午饭,到底是何目的。   但也只是想想,温凉并没说出来。   她觉得很多话,她和云茜沟通不来。   门在外面被敲了几下,然后经理带着侍者将菜端了上来。   吃完饭之后,云茜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温凉你这样聪明,一定知道我带你出来是有话和你说吧。”   温凉将筷子放下,“王后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云茜笑容依旧,慢慢的拿起另一张椅子上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袋,放在温凉的面前,“打开了看看。”   温凉眸光轻闪,将洛洛放在餐厅自备的婴儿车上,然后拿过自己面前的文件袋。   她眸光轻抬,望向云茜,云茜下巴点了点,示意她打开。   不知道为什么,温凉有种预感,这文件袋里面装着的东西,将会颠覆她的所有。所以她此刻将缠绕在文件袋上的线一圈圈的解开时,指尖因为紧张,竟都有些不利索了。   文件袋终于解开了,薄薄的纸张露了出来,温凉抽出了纸张,最上面的几个字体进入她的眼帘:体检报告。   将纸张完全的抽了出来,放下文件袋,温凉的眸光往下移动,姓名那一栏写着:严明轩。   完全专业的医学各项指标,也许温凉看不懂,但是忽然她的眸光在一处驻足,然后她恬静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云茜不慌不忙的,慢慢的坐在一边等着她,看到她此刻的反应,就知道她看到了重点了。   温凉指尖颤抖着将《体检报告》放了下来。   “这是陛下体检报告。”云茜嘴角微微的绽放,“他其实早已经做了结扎手术,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嫁给他几年了,一直都未怀孕。”   温凉直觉的觉得不想听云茜接下来所说的话。   “温凉,我怀孕几个月了?”   “八个月了,也就是我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云茜的笑容越发的娇媚和柔美,“四月份,我四月份怀孕的,孩子是在我被金特兄妹掳走的那时候怀上的,你觉得孩子的父亲是谁?”   温凉慢慢的安静下来,深呼吸,“原来王后找我来就是对我说这件事,王后是想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容湛的么?”听到云茜旁敲侧击的说是一回事,可是温凉发现这句话由自己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被针在心脏处扎一下。   “是。”云茜红唇简单的吐出几个字,微微的挑眉,“那温凉,你是想告诉我,你并不相信么?”   包间的气氛在这一刻发生巨大的改变。   门外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云茜的脸色依旧,笑容依旧,且好像越加的美了,“进来。”她朝门外应了一句。   经理带着侍者将饭后甜点端了上来。   侍者一边上菜,经理在一边介绍着这甜点,然后甜点被分别摆上了两人面前,经理注意到温凉的脸色,担忧的出声询问了一句,“首相夫人,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温凉这才回神,摇了摇头。   那边云茜搅拌着甜品,忽然道,“我发现我怀孕了之后,就不喜欢吃这些甜点了,经理,你们这里有没有酸的东西,拿点给我吧。”   经理脸上连忙堆上笑容,“是啊,王后怀孕了,是会比较爱吃酸的东西的,正好我们这里有酸的梅子,我这就让人下去拿上来。”   酸梅子端上来之后,包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洛洛吃饱喝足,躺在温凉的怀中睡着了。   温凉的眸光落在那放在精致小盘子上的酸梅子,忽然记起来在A国古镇的那段生活,她和容湛从庙会回来的时候,容湛就是给她买了酸梅子。   现在看看,颜色竟和那些是一样的。   云茜将小盘子往温凉那边移了一下,“温凉,你也要吃么?”   温凉抱着洛洛站了起来,“王后,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洛洛已经睡着了。”   “温凉,你给我的感觉是,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   这四个字狠狠的刺激到了温凉。   她抱着洛洛,没有转身,声音带着几分冷冽,“如果王后怀的真的是容湛的孩子,为何不去找他,找我有何用?”   云茜似乎是完全忽视了她声音的冷意,“如果我说,容湛其实早就知道了呢?”   “温凉你也不想想,如果孩子不是容湛的,陛下会让我留下孩子么?我还能端坐王后这个位置么?还有,陛下的身体是由专门的国医负责的,就算是体检这样的事情,也是,难道温凉你不知道么?几个月前,就是我查出怀孕的时候,陛下却突然换了他的国医,知道为什么么?只是陛下演的一场戏,因为他身体情况,除去他自己和我,还有那名国医最清楚,他不过是借机将那人送走,就是避免有一天这个把柄被人抓住,陛下动这么多心思,到底是为何……温凉你还想不明白么?”   当初那件事闹得挺轰动的,陛下卸下了跟着他许多年的国医的职务,原因不明。   如果我说,容湛早知道呢……   这句话就像是梦魇一样,回荡在温凉的耳畔。   云茜的手指拿过酸梅子,轻轻的咬了一口,“还记得四月份的那个夜晚么?就是A国三王子将我和容湛救出来的时候,我们被送到一个小岛,因为天气的问题,在那里渡过了一个夜晚,你后来打电~话过来的,我接到的,记得么?”   “你觉得我那么晚了为什么还在容湛那里?而且还刚巧接到你的电~话……”云茜的眸光平静,“孩子就是在那时候怀上的。”她那时候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怀上那两个男人的孽种,接温凉的电~话也只是存着让她心里有些疙瘩的想法,没想到当初的那个电~话,此刻会起了这样大的作用。   温凉眉心跳动,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回想到那一个夜晚。虽然是短短的一声“喂?”可是此刻却像是咒语一样的,将她的心扎的生疼。   “那天晚上只是个意外,我们在经历过生死别难之后,难免心情有些激动,再加上,我们之前是有情的,所以醒来之后,大家的脑子都不清醒,才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后来很后悔,我也没想过我自己会怀孕,原先是想将孩子打掉的,但终究是舍不得,陛下也劝我将孩子留下来……”   云茜不知什么时候从座位站了起来,来到温凉旁边,她纤长的指尖轻轻的摸了摸洛洛的小脸蛋。   温凉心里惊了一下,将洛洛紧贴在自己的颈窝间,然后快速的避开云茜的触碰。   就像是避开魔鬼一样。   云茜的嘴角绽放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温凉你也不会这样的防备着或者是仇恨着我,你该知道,以我和容湛现在的身份,我们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只是我不舍得将这个孩子拿掉罢了,而我选择告诉你实情,只是因为孩子到底是容湛的,他们到底是父子俩,虽然不能明着相认,但是私底下肯定是少不了接触的,我希望你能别插手这些,还有,这么久了,你自己心里也该清楚容湛对你的感情,那天晚上只是个意外,孩子会生下来,也是因为他到底是一条生命,人生在世,有许多东西都是不能如愿的,所以你还是需要做到糊涂一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孩子的事,别干涉,容湛还是你的,其实没有变化,只是容湛要分一些父爱给我的孩子而已,而他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   她说了这么多,温凉第一次觉得很可笑,听听,多大义凛然的词汇,还真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呢。   她想笑的,可是她笑不出来,扯动唇角的时候,反而觉得眼角酸涩的厉害。   好像有滚烫的液体要滑落。   温凉深吸一口气,揽紧了洛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下来,“很晚了,我该走了,谢谢王后的款待。”   温凉还是不习惯穿高跟鞋,平底鞋踩在她脚下,她手上还抱着洛洛,却走得极快。   赵乔在后面追上来,“夫人,把小少爷给我吧,我来抱。”   温凉没有说话,甚至都没看赵乔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上了车,温凉和洛洛坐在车后座,而赵乔和司机在前面的座位。   赵乔回过头去,其实是想询问一下温凉刚刚是不是和王后谈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想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她只是道,“夫人,是不是要回首相府?”   “赵小姐,我想先去另一个地方。”   “哪里?”   温凉报出了萧南希现在的住处,顾家的地址。   车子缓缓的驶在路上的时候,温凉望了一眼窗外,竟然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温凉是那样爱下雪的人,可是这一场雪,却似乎让她整颗心都像是被重物压着一样的沉重,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温凉将洛洛放在椅子上,手轻点着他的额头。   如果洛洛真的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话……   她的心里一阵绞痛。   靠在车窗处,她的思绪混乱的很厉害,她此刻是怎么理都理不顺一样,她拼命的让自己不要想,可是还是往那里想去。   *****   下章应该就差不多进入大高~潮了,今天是万更,别忘了还有一更哈~然后这里有一个小剧场,大米抽风写的,大可以家看一下   小剧场:   大米:太子殿下,南希妞,有读者宝贝请求我开条小路让你们绕回去呢,对此你们是怎么看的?   萧南希:别啊,米妞,就让我留在顾以北的怀里吧,我不要再回去和严爵这禽~兽在一起。   严爵冷笑:笑话,我堂堂一国太子殿下,需要你开小路么?劳资要光明正大的将萧南希抢回来。   大米:混账,别忘了我才是作者,不要小路是吧?成,萧南希是顾以北的了。   严爵吓得哆嗦:别啊,米妞,米姐,米小妹,米大神,求开小路,我爱小路,大道什么的不是我的风格。   大米笑眯眯滴:这样吧,殿下,你要是能刨条地道,追上萧南希的话,我就把她给你了。   严爵:……   ***   好吧,纯属YY的,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觉得很冷,而不觉得搞笑,主要是大米看将要进入大转折了,简介的内容也来了,咳咳,接下来会怎么的,你们懂得,然后我就想放点东西来娱乐娱乐~~   ☆、179洛洛不害怕妈妈在这(大高潮+二更)   顾家,因为今天是周末,顾爸爸和顾妈妈有事出去了,不在家。   顾以北要参加一个研讨会,也不在家。   当萧南希打开门的时候,看见温凉抱着洛洛站在门外,她惊喜了,这是搬来顾家这么就,温凉第一次过来呢。   她将温凉拉进来,然后,才发现温凉的神色不对骟。   顾家还有一名佣人,“少奶奶,我去沏茶吧,首相夫人爱喝什么茶?”佣人有些拿捏不准,毕竟对方的身份太尊贵。   “不用了,李婶。”萧南希摆了摆手,从温凉的手中接过洛洛,上了自己房间。   萧南希在顾家自己有一间房。   将洛洛放在自己的大床~上,拉上被子,房间里开足了暖气,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温凉正坐在地毯上铪。   萧南希挨着她坐下来,“凉凉,怎么了?”她注意到她的眼眶很红,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一直憋着没哭出来。   经她这么的一问,萧南希原以为温凉的眼泪会像是止不住一样的滚落下来,可是没有。   温凉没有哭,她只是轻轻的靠在萧南希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很久才道,“南希,云茜说她的孩子是容湛的。”   “……!”萧南希被噎了一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温凉初初在听到云茜所说的话时,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   可是那么多证据摆在她的眼前。   萧南希震惊过后,动了动身体,“凉凉,你是怎么想的?”   温凉摇头,没有说话,从餐厅出来到现在,她的思绪一直处在混乱当中,她怎么都理不清她的思绪,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萧南希重重的叹气,“到底怎么回事,你给说说。”她这个模样,萧南希觉得心疼。   温凉缓缓地将云茜所说的话说了出来。   萧南希惊讶的瞪大眼睛,“陛下竟然是不能生育的么?”   温凉觉得眼睛疼得厉害,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萧南希安静下来了,按说陛下那样的人,如果孩子不是容湛的,他怎么会让云茜留下来,毕竟那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扣下来,要是寻常的男人,尚且不能接受了,何况,他还是整个C国身份最尊贵的男人。   可是萧南希静下来想想,容湛是那样的人么?但是容湛和云茜原先的那一段情却是摆在那里的,还是男人都是一个样的,都会犯这样的错误?   萧南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这样的结论。   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可是按照温凉所说的,那些证据却是摆在那里的。   首先严明轩这态度就说不过去。   萧南希捏了捏温凉的手,轻声道,“凉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态,我听到你说的这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可又听你说的那些证据,所以我自己也说不准,也许我该相信容湛对你的感情的,可是……”   “总之,这一切我们是不是先不能妄下定论?”萧南希小心翼翼的问,她就怕温凉会先钻入死胡同里,先把容湛的罪名给定下了。   那么以温凉的性子,如果成真,一切都不能挽留了。   她性子烈,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儿,是绝对容不下这样的事情的发生的。   “南希……”温凉轻呼吸一下,“我知道,也许我该问过容湛,如果这是事实,我也是该从他嘴里亲口听到的……”   “还没问过他之前,我该相信他的。”一滴凝重的眼泪砸下来,落在萧南希的手背上,让萧南希有种错觉,那眼泪好像是带着很大的重量的,竟然砸的她手背生疼。   “可是,如果这真的是事实呢?”温凉没有伸手去抹眼泪,看向萧南希。   一句话问的萧南希哑口无言。   如果这是事实,温凉必定和容湛是走不下去的了。   可是孩子呢?怎么办?   萧南希觉得心情异常的沉重,她伸手去将温凉轻轻的抱过来,“凉凉,你先别哭,回去问问容湛,他会告诉你答案的,到时候我们在做决定好么?”   现在除了这样,她还能有其他的办法么?   温凉靠在床沿边,忽然觉得很累,漫天的黑暗向她袭来。   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泛黑了,萧南希的房间开了灯,洛洛应该早就醒来,已经不在房间里。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顾家人都回来了,顾爸爸顾妈妈,还有顾以北。   晚饭刚刚做好。   “凉凉醒了,还想着让南希去叫你下来吃饭呢。”顾妈妈在和洛洛玩,无意中看到温凉正从楼上下来,笑呵呵的道。因为温家和顾家以前一直是邻居,所以顾妈妈已经习惯了这样叫温凉。   顾爸爸在一旁看晚报,闻言,将报纸放下,摘下眼镜,慈爱道,“凉凉,过来这边坐。”   萧南希帮忙李婶上菜,顾以北在厨房逮着萧南希,“丫头今天怎么了?”   事情还没定下来之前,萧南希并不想多说,她笑了笑,“没事,找我聊天不行么?”   “……”顾以北了然的点头,也没再追问,只是发现萧南希手中的菜挺烫的,“我来吧。”   顾妈妈笑眯眯的,“小北就是会心疼媳妇。”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顾妈妈还整天小北小北的叫,这是顾以北最抓急的事情,他无奈的喊了一声,“妈,别叫我小北……”   萧南希还是到了顾家住下才发现顾以北有这名字,她喜欢看顾以北吃瘪的样子,露出标准的六个牙齿,笑,“顾小北,好好端着啊。”   *****   本来天色就不早,吃了晚饭出来,竟已经八点钟了,本来今天下午是小小的雪花,此刻已经下大了。   顾家地处比较偏僻安静的郊外地段。   谁都没有想到,回去的路上,雪会越下越大,这还没到十二月份呢,第一场雪,竟然都这样大了、。   离首相府还有些路程,温凉和洛洛待在车后座,都睡觉了。   温凉在睡梦中感觉自己一直在下滑,那感觉那样的清晰,就好像这不是个梦……   不是梦……   温凉惊醒过来,扭头看向车窗外,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   温凉眉心一跳,突然意识到,他们的车从公路上滑落了下来!   赵乔的声音在车子和路面的摩擦中显得特别的混沌难辨,“夫人,将小少爷抱好,系上车后座的安全带。”   温凉迅速的将洛洛抱在怀里,然后系上安全带。   洛洛已经醒来,正在哭着。   温凉觉得天地之间都在旋转,她记不清自己身上到底哪里碰撞到了,好像浑身都在疼。   她的耳畔不断的回响着洛洛的哭声,她唯有将洛洛拼命的护在怀里,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觉得所有的东西都颠倒了一样。   她浑身疼的快要麻木,用力的抱紧洛洛,不知道他有没有碰撞到,“洛洛不害怕,妈妈在这。”   虽然车子滑落的速度极快,整个坡面也很陡很长,所以给了一点他们缓冲的时间。   赵乔在慌乱过后,告诉自己要安静下来,她双眸一直看着外面,在想法子应该怎么让车子停下来。   司机似乎是慌到了极点,手忙脚乱的,拼命的想要踩住刹车,可是却因为慌乱,踩错了油门,一踩到底,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往下冲去。   “放脚!”赵乔厉声道。   司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看见自己踩到了油门,更为慌乱,那里还懂得将脚收回来。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砰——!”的声响,他们的车子直直被抛上空中,翻了个身,直直的坠落在地上。   霎时间,玻璃四射,车子的零件也向四周飞去。   温凉只觉得额头被重重的撞击,眼前渐渐地被一块黑布笼罩住一样,所有的景象渐渐的模糊……   耳边,洛洛的哭声已经止住了。   洛洛……   昏迷之前,她本能的伸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双臂,感觉到洛洛小小的身体,她想和他说说话,告诉他妈妈在这儿。   可是她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车子四人都陷入昏迷。   赵乔最先清醒过来,窜入她鼻间的是浓烈的汽油味,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汽油……   她突地惊醒过来。   她现在被卡在座椅上,她咬牙,将唇瓣都咬破了,忍着痛,拼命的转动自己的身体,小腿处一阵钻心的痛传来,让她的鼻尖都冒起了细小的汗水。   她向后看过去,“夫人,小少爷、。”   赵乔知道时间不多,她拼命的向外爬起,每移动一下,小腿处就像是被刀砍一下,痛的她的神经都似乎要麻木了。   “啊——”她凄厉的大叫一声,硬是将自己的腿从卡着的地方拉扯出来,那里活生生的卡出来了一些血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赵乔终于从车里挣脱出来。   她拖着自己残缺的腿让自己快速的动作,找来一根铁棒,走到车后座,大力的敲打早就碎的不成样子的车窗,“夫人,醒醒。”   没有人应她。   赵乔咬着牙,用铁棒狠狠的撬着车门,把座椅移开。   冰天雪地,天寒地冻,可是赵乔额头却冒起了冷汗,浑身都是,慌乱到了极致的时候,赵乔反而安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赶在车子爆炸之前,将夫人和小少爷救出来。   “咔——”的一下,赵乔将座椅撬开了,她终于接触到温凉,便摇着她,“夫人,赶紧醒醒。”   温凉的意识回来了一点,她的脚扭到了,不能动,赵乔一手扶着她,一手抱着洛洛,大步的往前面走去。   背后,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车子发生了爆炸,他们掉下来的地方,上方有一座不大不小的石桥,随着车子的这一下爆炸,那石桥被也炸毁了,霎时间,石块滚落下来。   温凉只听到耳边“轰隆——”的一声巨响,面前炸开了许多纷沓的东西,最后的意识让她惊叫一声,然后咬牙将依靠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往前一扑,将洛洛整个人都护在怀中。   她的意识在一点点的幻灭,可是却并不是马上就消散了一样。   她的眼前出现了许多的画面。   ——妈妈别哭,我们不要爸爸,你有我和温玉。   ——妈,我考上国都大学了。   ——我叫萧南希,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个宿舍的了,你叫什么名儿啊?   ——不是喜欢,是爱……   ——以北,我不能让我妈和温玉知道我没了孩子,我想抱养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他刚出生的时候,浑身通红,皮肤皱皱的,很丑。   ——妈咪,你别哭,深深在这呢……   ——所以,我们这辈子,大抵都要这样过了,即使相互纠缠到死,可是也放不开彼此的手。   ——你觉得我那么晚了为什么还在容湛那里?而且还刚巧接到你的电~话……   ……   无边的黑暗向她袭来,她再也撑不住了,手一松,眼睛阖上。   雪花,片片的飘落下来,越来越大。   ****   容湛在书房的椅子上本想假寐的,不料却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然后从梦中惊醒过来,揉了揉额角,他修长的指松开领带,闭上眼睛,只觉得梦中的场景太过于真实。   他梦到温凉出车祸了。   他抚上左胸房,那里隐隐的心悸,闷闷的疼痛,且眉心跳动的厉害。   门在外被敲了几下,深深抱着小黄人走了进来,“爹地,妈咪和小弟弟怎么还不回来?”   容湛抬腕看了看表,快十点了。   他知道她去了萧南希那里,因为八点多的时候她曾经个发过一条短信,说很快回来,还说她有事要和他说。   “深深过来。”容湛朝深深招了招手,深深小跑过去,爬上他的腿上坐着。   “深深不用担心,我给妈咪打个电~话。”   “嗯。”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手机里不断的回响着这句话,连深深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爹地,是不是找不到妈咪?”   容湛又拨了顾以北的电~话,得到的消息是温凉在八点多的时候已经离开。   心脏跳动的越加的厉害,心悸的也越加厉害,像是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果然,下一刻,容湛的手机就响了。   “阁下,夫人出事了……”   “他们乘坐的车子从公路边滑落下去,车子发生爆炸,造成石桥坍塌,夫人,小少爷,赵乔现在都被埋在石块下,消防员正在抢救……”   ******   简介内容在下章到来,在此大米想说一句话,要相信大米,我是一个和蔼可亲滴亲妈,酱紫,你们就能淡定了,又或者其实你们很淡定什么的,只是我想多了……   ☆、180如果我能活着走下手术台我们离婚(简介内容)   雪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   “快点,雪会越来越大。”消防队长厉声道,他第一个人先走了下去,此刻他的脑子都还有些混沌,那下面躺着的竟然是首相夫人和首相府的小少爷。   “把这个石块搬开,人在这下面。”   “小心点!”   整个天地一片苍茫的白色,凛冽的冷风呼啸而过,将人的皮肤都刮得生疼。   莫子凌薄唇紧抿,定睛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只觉得眼前都是橙色的人影在晃动,消防队长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铪。   整个道路被封锁了,除了特定的车辆,其他的都不能通过。   警笛的声音传来,警察也到来了。   还有大批的记者,媒体全数被拦在了外面。   距离事故发生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但是这里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又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   “阁下,听闻事故的主人翁是首相夫人和小少爷……”   “阁下,您认为这起事故是意外事件,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阁下……”   “阁下……”   莫子凌知道那人来了,他撑着伞往前走,“阁下。”   容湛挡开了他递过来的伞,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前面,那些石块下,被埋着的人渐渐地露出了模糊的影响。   他眸中的血丝一根一根的浮现,最终他的眼眸布满血丝,他像是疯了一样的冲向那些身着橙黄色衣服的消防人员,“走开,你弄疼她了!”   那么大力,那么大力的将她从地下拽出来。   她会疼……   温凉会疼的……   洛洛也会……   消防员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是谁,“阁下……”   容湛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俊脸上散发出铺天盖地的肃杀,那满是血污和泥迹的纤细身影在他脑中不断的晃荡,疯狂的拉扯着他的神经末梢。   莫子凌看向身后的几人,然后他们上前去将容湛拉开,“阁下,您别过去,他们是专业的急救人员……”   容湛渐渐地冷静下来,被几个男人拽住,他丝毫不得动弹,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的盯着前面的场景来看。   消防人员的速度很快,几分钟的时间,三人被救了出来。   救护车早就等候在一旁。   容湛跟着坐上救护车。   直到此刻,温凉怀里还紧紧的护着洛洛,母子两人紧紧的相接在一起,好像怎么都分不开一样。   他们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血污和泥迹遍布全身,容湛就坐在推床旁边,他觉得眼角涩的酸痛,伸手想去触碰一下温凉和洛洛。   可是他颤抖的厉害,他控制不了自己。   绝望似乎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温凉……”他轻轻地呼吸,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去碰她的脸颊。   温凉的指尖慢慢的,轻微的在颤抖,“洛洛……”她伸手想要去抓住点什么,洛洛就在她的怀中,可是她好像把他弄丢了一样。   因为她清楚的感受到怀中的小身体,生命力在慢慢的消逝,温凉感受到整个天空都塌陷下来了一样,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她盯着自己身下大片大片的鲜血,一直流一直流。   她的孩子,孩子……   “洛洛……”嘶喊声被卡在喉咙底下,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的,她的孩子没了,她知道的……   *******   洛洛终是被强力从温凉的怀中分开了,哪怕她用尽全力都抓不到他。   滚烫的眼泪像是怎么都止不住似得,不断的滑落,耳畔是林静玉撕心裂肺的声音,“温凉,你要撑住,不要丢下妈,你一定要撑住……”   “凉凉……”萧南希的声音已经调了。   眼前的灯光刺得温凉眼睛肿痛,她就瞪大着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一直看着,一动也不动。   身上也好像不痛了,因为她浑身都麻木了,渐渐地,她也感觉到眼泪都不流了。   “温凉,你撑住……”   撑住,她要怎么撑住……   她还要怎么撑住……   澄澄死了,洛洛也死了,他们都在她的面前死了,她是这样失败的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她还要撑住做什么……   一只大手握住了温凉的手,她维持着最后的一点意识看向面前的男人,他满身的污迹,连脸上都是,双眸猩红的吓人,薄唇苍白。   温凉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还有后来,他惊艳了她时光的模样。   这个男人牵扯了她一生的疼痛。   如果她从没遇见过他就好了……   他问过她后不后悔遇到他,爱上他,她说过的,她从不后悔,可是现在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时光可以倒流么?   可以回到五年前么。   如果可以,那么她一定蒙上双眼,护住双耳,不让自己看见一个叫苏白的男人,也不让自己遇见这个叫苏白的男人。   “容湛……”温凉很艰难的才能发出声音。   “温凉,我在这。”容湛低下头去,“你想说什么?”   “如果……”她剧烈的咳了一下,一大口血从她嘴角滑落下来,吓得林静玉大叫一声。   “温凉别说话。”容湛惊骇的肝胆俱裂,声音嘶哑,“你别说话、”   “我……希望……从没遇见过……你……”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断断续续的说了许久,也不完整。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从没遇见过你。   这是她的话,容湛解读出来了。   他浑身就像是窒息般的疼痛,“温凉,不要……”不要说这样的话,不要说……   纷沓的脚步声,推床的轮子摩擦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刺入温凉的耳中,几欲将她的耳膜都刺破。   在温凉涣散的眸光中,她看到了金属制的大门上的几个红色的大字:手术室。   容湛最后的抱住浑身是血的她,在剧烈颤抖,“温凉,我求你,不要出事。”   温凉已经奄奄一息了,似乎连抬起眼眸那样简单的事情对她来说都那么的难,“容湛,如果我能活着走下手术台,我们离婚。”   ……   大门被“哐当”的一下关上了。   手术室外,红色的灯亮了起来,显示正在手术中。   容湛站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开着的窗外,大片的雪花飘进来,他伸手去接,冰冷的雪花被接在手中,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外面的夜色被苍白的雪光折射出来,好像整个天地之间都被铺上了一层冷肃萧杀的气息。   寒风吹进来,刮在容湛的脸上。   他丝毫不觉得疼痛。   耳畔,不断的回响着她被推入手术室前的那一句话,“容湛,如果我能活着走下手术台,我们离婚。”   离婚……   容湛在疼,连骨髓都在疼的在抽搐。   容湛觉得四周冷寂的可怕,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他好像是被这个世界隔绝开了,只听到了洛洛的哭声,不断的哭声。   他唇线抿直,往回走,撞上了个人,“阁下,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看看洛洛。”他要去看看他的孩子……   “阁下,小少爷已经……”莫子凌声音凝重。   *****   莫子凌将白色的手套递给容湛,容湛带上了才拿起放在桌上已经作为证物的东西查看。   那些东西被装在透明的塑胶袋中。   “阁下,查过了,车子的性能都是完好的,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莫子凌站在容湛的身后,轻声道。   容湛手中的动作一滞,长指微曲,而后他向后看了看,“司机死了么?”   几天几夜没睡觉,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不行,眼眸中布满血丝。   “车子在当场爆炸的时候,就被烧死。”   容湛点点头,“赵乔怎么样?”   莫子凌眸光黯淡了些,“半条右腿都被锯了,昨天进行第二次手术,抢救过来了,但现在还在昏迷。”   容湛将手中的证物放下来,解开白色的手套,捏紧了。   莫子凌也很不甘心,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明,这场车祸,只是一场意外,并不是人为的,连司机都当场死亡。   而虽然警方还在取证当中,但莫子凌知道,不过是走个形式,时间一到,自然就会对外公开,此次的车祸,纯粹是意外。   虽然牵涉的人物重大,但是意外就是意外。   走出去的时候,容湛突然回头,眸中安静的可怕,也冷寂的可怕,“司机有没有家人?”   首相府雇用人这些事一直都是陈彤在管,只有她清楚她雇佣的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   莫子凌怔了怔,“我打电~话问一下陈管家。”   容湛深眸半眯,“叫她来见我。”   ……   “阁下,那名司机姓朱,家里有妻子和两个孩子,大的孩子在九月份的时候被送出国读书,小的还在读高中……”陈彤缓声道,“前几周无意中听朱太太说过,朱司机打算十二月份也将最小的孩子送出国,只是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陈彤也觉得挺可惜的,她和朱家一家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很乖巧懂事,朱司机为人忠厚,朱太太人也和善。   “陈彤,重新清点一下首相府的佣人,司机,其他的人员,还有……”他想到了住在小楼处的楚笙,“多注意一点太太。”   ……   陈彤离开后,莫子凌才出声,“阁下,是不是问题出在司机身上?”   容湛眸色漆黑如墨,没有回答他。   ******   是萧南希先发现温凉醒过来的,她惊喜的快要说不出话来,“阿姨,凉凉醒了。”   林静玉立刻从这间病房的里配备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连忙过去握着温凉的手,一触及温凉的肌肤,她便感觉到寒意,她鼻尖酸涩,眼眶迅速的红了,“温凉,你醒了。”   她昏睡了半个多月。   在这半个月以来,天和地似乎都颠覆了。   “阿姨别哭,凉凉醒了我们该高兴才是的。”萧南希眼眶也微红,轻拍了拍林静玉的手。   林静玉伸手擦了擦眼泪,她点头,可是想到洛洛,她心里就沉重的喘不过气来,温凉是醒了,她在手术前也知道了洛洛的情况,但醒过来还是需要面对现实的,能不能撑得过去,又是另一回事。   萧南希将病床摇高了,在温凉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温凉当时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胸部肋骨骨折,胸腔出血,手术整整持续了一夜,她被推出手术室到现在,昏迷了半个多月。   而赵乔,被锯了半条腿,期间进行了多次手术,到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医生说她还未度过危险期。   萧南希不敢将这消息告诉温凉。   林静玉轻抚了一下温凉的脸,“温凉,你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到有人说话,温凉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眸光如死水般安静,里面什么色彩都没有。   “凉凉……”萧南希有些慌了,“你还认得我们么?”   温凉只是看着他们,不摇头也不点头,更不说话。   她是醒过来了,可是却成了这样。   连日以来的紧绷,再加上所受的打击,女儿醒过来了,可是却成了这样,让林静玉的情绪一下子处于奔溃的边缘,她呜咽一声,痛哭了出来。   “温凉……”   温玉和严欢刚开门进来,本来看到温凉醒来,很是高兴的,可是却突然听到林静玉痛哭的声音,他们相互对望一眼。   温玉转身去找了医生。   医生帮温凉检查了一番,叹息道,“首相夫人承受的打击过重,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了,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医生,有什么办法让她好起来?”林静玉着急的问。   “这是她的心病,我们做医生的无能为力,只能依靠你们这些亲属朋友了。”医生没有将话点开,首相夫人的心病是什么,那便是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眼前了吧?   “温凉,我是妈妈,你怎么会这样?你明明醒过来了,怎么会这样?”林静玉整个人都已经失控。   可无论她怎么说话,温凉都只是安静的看着他,那眸光像是在看一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一点感情都没有。   林静玉知道,她心死了。   两个孩子都在她面前死掉,她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妈,你别这样。”温玉上前拉开林静玉,严欢将纸巾递过去。   温玉将林静玉带了出去,他知道她现在的心境,要是再让她留在这病房,她真的会失控,她看着温凉这样子,她情绪会崩溃。   *****   大米觉得,我要不要顶着锅盖逃跑~~   其实如果你们不跳章订阅,或者看的认真的话,就会发现我在前面已经给你们留了线索,也留了暗示了,那么你们就不会想要拍死我了……嘤嘤嘤……   要是真觉得虐了,那就攒文吧,真相很快揭露,让我先虐虐容湛先,我做好准备,这几章渣订阅的了,哭死……   ☆、181谁也不能将你从我的心里挖走时间也不能   “凉凉……我是南希,萧南希……”萧南希坐在床沿边,轻声道,“你知道我么?我们认识七年了,记不记得我们见面的时候,第一句话是我说的,我其实不太爱主动接触别人,但是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想交你这朋友,所以我走到你的面前,我说……”   “你好,我叫萧南希,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宿舍的了,你叫什么名儿啊?”   “记得么?”   温凉依旧只是看着她铪。   萧南希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她吸着气,去握住温凉的手,“凉凉,我知道你难过,我们都难过,每一个人都难过,但是撑下去好么?你还有深深,还有阿姨,还有温玉,还有我们,深深她每天都在等着你醒过来呢,她刚刚还过来看你,还问我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凉凉,你一定要撑下去……”萧南希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她真的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除了叫她撑下去之外,她还能说什么?可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却那样的残忍,老天怎么会对她这样的不公!   她亲眼感受到洛洛在她怀中慢慢的失去生命力,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了。   可是,她却经历了两次骟!   洛洛在前两天下葬了,她还在昏迷中,没有出现在葬礼上,她连洛洛最后的一程都没有送他。   萧南希知道,这必定又会成为她心里的一大伤痛。   也许温凉不知道她已经昏迷了十五天,萧南希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洛洛已经下葬了,她错过了洛洛的葬礼。   萧南希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她的手背覆上了一只手。   温凉的手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她紧紧地捏着萧南希的手,眸子终于恢复了色彩,“洛洛呢?”她问,一字一顿的问。   “凉凉……”萧南希怔了怔,“洛洛他……”   “他在哪?”温凉用力的握住萧南希的手,“他在哪?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洛洛,他醒过来要是没看见我,他会哭得,他会找我的,我要去找他……”   温凉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她还吊着点滴,脚上还有伤,行走不便。   她起来的动作很大,差点就从床~上滚落下来,萧南希一惊,连忙扶住她,可是她却不要萧南希递过来的双手,看见了门口,就想往那里走去,嘴里不断的念着,“我要去找洛洛,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凉凉,你别去,洛洛他……”   “洛洛他怎么了?”温凉瞪大眼睛,“你告诉我,洛洛他怎么了?”   温凉拼命的摇晃着萧南希,不断的问,她已经将手上的点滴扯开了,用力的将萧南希推开,要往门口走去。   萧南希阻拦她,她就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的推她。   两人都跌倒在地上。   “我要去找洛洛,你放开我。”   萧南希觉得难受极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抱住温凉,不准她乱动,“凉凉,我求你,你别这样,不要这样,洛洛他死了……”   温凉的身体一僵,眼睛瞪着很大,好像是不认识萧南希一样,紧紧的看着她,然后大声道,“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我的洛洛怎么会死,他还好好的,他怎么会死……”   “你这个骗子,你就在骗我,我的洛洛不会死的,他不会死,我还要陪着他长大,看着他上学,我说过我一定会保护我的孩子的,我一定会保护他们的……你不知道,好大的火,然后爆炸了,好多石块,痛……洛洛在痛,我抱住他,我紧紧的抱住他,我和他说话,我说:洛洛不痛……可是他肯定很痛,所以他一直在哭……”   “他一定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他,让他痛了,所以才不肯见我,一定是的……”温凉的嘴里念念有词,“可我想见他,我好想见他,我要去见他……”   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满是泪水,也顾不上擦拭了,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萧南希阻拦不了她,反而被她推了一下,额头磕在床栏处,她意识恍惚了一下,想伸手去拦住温凉,可是已经来不及,温凉已经往门外走去了。   萧南希惊骇极了,连忙站了起来,刚想往门外走去,却听到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放开我,你放开我……!”   温凉一向都是恬静的,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发出过这样的声音,可是传入萧南希耳朵的,却确确实实是她的声音。   萧南希的心像是被堵上了一样,闷痛的厉害。   林阿姨看见温凉醒过来时候的模样已经崩溃了,如果看到的是这样,她不知会成了什么样。   萧南希觉得自己也快要崩溃了。   她的温凉怎么会这样了,她可怜的温凉。   萧南希奔到门外,看见容湛正将温凉抱着走回来,路过萧南希的时候,容湛道,“帮我叫医生过来。”   萧南希神色一紧,点了点头,往门外走去。   “放开我,我要去找洛洛,放开我……”温凉厉声大叫,拼命的捶打着容湛。   容湛抚上她的脸,眸子里碾过一丝疼痛,哑声道,“温凉,安静下来。”   现在的温凉哪里能听得懂他说的话,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觉得洛洛还在她身边,还像是往常那样呆在她身边,她怕他醒过来了会找他,怕他饿了会哭。   她觉得自己好久都没看见洛洛了,她也好想他。   真的好想。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不让她见她的洛洛?   为什么他们会说洛洛已经死了……   骗人,都是骗子,她的洛洛怎么会死……   温凉抬眸,看不清也认不得面前的男人,但就是觉得所有阻挠她去见洛洛的人都不是好人。   这男人紧紧的钳住她的肩膀,她根本动弹不得,他的手在她的脸上流连,带着怜惜意味的轻抚,却让她觉得厌恶极了。   她张开小嘴,一下子就狠狠的大力的咬住了容湛的手指。   她的眸子是恢复了色彩,可是却带着一丝癫狂。   她真的咬的很用力,且牙关闭的越来越紧,牙齿刺破他的肌肤与血管,猩红色的鲜血溢满温凉的口腔,还从嘴角流了下来。   容湛没有躲,任她咬,也丝毫不觉得手指有什么痛的,因为心脏处的疼痛早就盖过了一切的疼痛,那些疼痛会让人窒息,所以,和这相比,手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这样子,能让温凉舒服一点点,那就算将他的手指都咬断了,都可以。   看见温凉这个样子,他只是心疼。   他伸出另一只手,想将她纳入怀中,可是温凉的警觉性很高,松开了容湛的手,大力的挡开容湛伸过来的手,恨恨的,充满戒备的看着他。   她不认识他了。   这一认识窜入容湛的脑海中,让他的一张俊脸以极快的速度泛白,最后毫无血色。   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她说过一句话,她说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希望自己没有遇见他。   现在她真的将他忘记了。   原来被人忘记是这样的感觉,容湛终于清楚的体会到了。   可是他却曾经整整的将她忘记了五年。   “啊~~~”温凉大声的哭喊,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双腿,将头也埋了进去。   容湛大骇,怕她再乱动的话,会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都牵扯开来,他抓住她的手腕,摁在床~上,又用膝盖紧紧的扣住她的两只腿。   “温凉,别动,别乱动……”   此刻的温凉动弹不得,她就开始在抽搐,浑身抽搐,她咬自己的唇瓣,拼命的流眼泪。   不一会儿她的唇瓣上鲜血斑驳。   容湛眸色深深,俯首下来,吻住她的唇,禁止她再这样的对待自己的唇瓣。   萧南希带着医生过来的时候,几人都被面前的场景惊呆了。   这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   萧南希最先回过神来,“医生,快点。”   “好。”医生连忙应道,走上前,轻咳了下,“阁下。”   容湛离开温凉的唇瓣,牵扯出一丝惊骇的血丝,他依旧紧紧的钳制住她的手腕,“她情绪很不稳定。”   医生点头,然后示意护士将镇定剂拿来,打进温凉的手臂处。   温凉的眼睛慢慢地阖上,最终昏睡过去。   好不容易才醒来,可是现在却再一次的昏睡过去了。   萧南希紧紧的捂住嘴,再也看不下去面前的场景,她快速的奔了出去。   在门外萧南希撞到了一个人,她后退了好几步,失魂落魄的,也忘了和来人道歉,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的思绪很乱,满脑子都是刚刚温凉的模样,她连自己此刻正经历着什么事她都不知道。   忽然她的面前站了个人。   影子被冬日里的微光拉的极长。   是个身高很高的男人。   萧南希这才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抬眸,只是匆匆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扶着额角,此刻才觉得那里隐约传来疼痛,绕过那男人,她往前走,没走几步,她的手腕就叫人拽住。   萧南希一惊,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危险向自己靠来,这样熟悉的气息,让她梦里都不得安生的气息,她怎么会忘记?!   萧南希手腕动了动,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他向后退了几步,男人圈住她纤细手腕的力道却越加的大。   “放开我……”萧南希用另一只手去掰男人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徒劳无功,“严爵,放开我。”   对了,就是这样的声音。   萧南希只会用这样的声音和他说话。   严爵觉得有片刻的恍惚,眸光微挑,落在她额前高高肿起的大包上,修长的指尖往前一动,刚想触碰到她的额角,萧南希却往里面一缩,整个人躲避开他的触碰。   她的刻意逃避,让严爵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她越是这样,严爵越是不肯放过她,拽着她的手就往医务室走去。   萧南希在后面拼命的掰着他的手。   男女之间的力气相差太大,她怎么都挣不开他的钳制。   萧南希觉得浑身无力一样,她厌恶这个男人的触碰,可是怎么都逃不开一样。   “南希。”一道温润的声音在两人的背后响起。   萧南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顾小北。”   顾以北走到严爵面前,眸光微微的落在严爵还在紧紧的握住萧南希的手上,“殿下是不是想带我的未婚妻去医务室?有劳殿下了,不过这里我比较熟悉,还是不麻烦殿下了,而且太子妃也在等着殿下呢。”   顾以北的声音刚落,H国公主的声音就响起,像是回应了顾以北的话一样,“爵,你怎么了?”   顾以北伸手去握萧南希的手。   严爵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顾以北,下颚线崩的极紧,许久之后,冷笑,然后,一点一点的松开萧南希的手。   “走吧。”顾以北揽过萧南希的肩膀,“那殿下,我们先走了。”   医务室里,顾以北帮萧南希上药,凝了一眼她通红的手腕,下巴点了点,“那里痛么?”   萧南希扬起一抹自嘲的笑,“不痛。”   “顾小北。”   “嗯?”顾以北正将手中的消毒药水放好,他一身的白大褂,将他整个人衬托的空灵俊秀。   “我恨他。”   顾以北怔了怔,向她走来,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南希,就算是恨,都是要有一定的感情为基础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恨一个人。”   *********   病房里。   温凉被打了镇定剂之后,陷入了昏睡。   容湛坐在床沿边,帮她将被子拉上,手指握住她的指尖,往上提了提,吻了吻她的手背,“温凉,赶快好起来。”   容湛望着她绝美的苍白容颜,心脏在不断地收缩,眼角酸涩的他快要睁不开。   和半个月前的情景一样,温凉刚刚在医生打入镇定剂,意识慢慢的淹没,她眼睛快要阖上的时候,只记得一句话,其实只是两个字,“离婚……”   容湛将她被子下的手执起来,放在他的心窝处,“温凉。”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这里五年前就住进了一个人,后来,红尘流转,时光消逝,我将她忘了……”   “可是四年后,我遇见她,再一次爱上她……”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于是我明白了,谁也不能将你从我的心里挖出去,连时间也不能。”   “我容湛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她叫温凉。”   容湛将她的手放下来,倾身过去,在温凉的眉心印下一吻,“温凉,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给。”他长指轻挑开她额前的碎发,“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只是想你好好的而已。”   ***********   看了《变形金刚4》回来,166分钟啊,九点的电影票,看到快十二点了才结束,回来才码字的,大米码字是龟速,所以又熬夜了,三点才爬到床的,补眠去了,香吻你们~~~   ☆、182你的两个孩子都死了我的孩子却还在   容湛感受到手上动了动,他惊醒了过来,抬眸望去,温凉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眸子已经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了之前癫狂的色彩。   也不是死水一般的,只是安静骟。   什么都不在乎的安静。   容湛将她的床摇高,对她微微的笑了笑,“吃点东西好么?”   温凉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他来,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缓缓点头。   容湛给她倒了点燕窝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一小碗粥,温凉却吃了很久。   严欢回城堡里照顾严明轩了,温玉带着林静玉回来,开了门,看见里面这情景,谁也不忍心打搅。   林静玉还是觉得眼眶雾气腾腾,她捂住了嘴,细小的呜咽声从嘴角弥漫出来。   温玉上前拦住她的肩膀,轻拍着她。   刚巧萧南希和顾以北走了过来,萧南希眼眶还是微红的,她突然无比的庆幸,还有林阿姨没有看到温凉刚刚的模样,要不然不知道该心疼到什么地步铪。   他们都没有进去,将空间留给容湛和温凉。   温凉竟然将一小碗粥都喝完了,容湛帮她将嘴角擦了擦,“还喝么?”   她清美的眸子看了他一会之后,转开,还是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这个模样,感觉是这个世界怎么了,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她的注意了。   容湛将手中的精致小碗放下来,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缩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温凉……”容湛的声音依旧黯哑低沉。   温凉纤长的睫毛轻颤,这一次醒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洛洛葬在哪?”   容湛手上的动作一僵。   温凉一点点的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轻轻吸气,“我想去看他。”   窗户好像没关紧,容湛起身去将窗户拉上,然后长指一直弯曲在那,半晌才道,“好。”   ……   温凉这个时候其实不适合走出医院,但是容湛知道如果她执意要去的话,谁也阻挠不了他。   她怕冷,容湛帮她穿上了厚厚的大衣,她行动不便,容湛就将她抱了出去。、   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容湛将她带出去,可是,同样的,谁也阻止了不了他。   莫子凌将车停在医院外。   走出医院大厅,外面的雪光将天地之间都折射出一片苍茫的白色。   温凉觉得刺眼。   雪花不断的飘落,她不再觉得欢喜,她觉得厌恶,觉得苍白无力一样。   就像那一天晚上,国都下的第一场雪的那一天晚上,他们出车祸了,洛洛离开她了,永远的离开了。   车子在墓地停下来,容湛将温凉从车上抱下来。   苍茫的天地间,只有洛洛的这一块墓地在这里,显得孤零零的。   温凉的眼角一酸,手紧紧的拽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艰难的呜咽出声。。   ……   回来的时候,温凉更安静了,无论容湛和她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抬眸看一下都没有。   即使知道她是没有回应的,容湛还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轻吻着她的发丝,就这样的抱着她,什么动作都没有,什么话也不再说。   就好像是最后一次的拥抱一样,他在给以她最后的温暖,也在努力的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到一点温暖。   可是容湛知道,他们似乎都已经回不去了。   **   温凉的脚伤慢慢的好了起来,身体也渐渐的好转,不用再吊着点滴了,她走起路来虽然不方便,但是拄着拐杖也可以自由的行走了。   赵乔还没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只是医生说她的情况已经慢慢的稳定下来了,总算是度过了危险期。   温凉几乎不开口说话,每天都要去看一下赵乔,有时候坐在赵乔的床边,一坐就是半天的时间。   温凉又去看赵乔了,在那里坐了许久,直到容湛去找她,扶着她从赵乔的病房里出来。   “去走走好么?”容湛低声道。   温凉安静的走自己的路,没说话,也没拒绝。   容湛已经习惯了,只是她脚上的伤,仍然需要多加行走的,所以他每天都会陪她走一段时间。   她从来没有拒绝,就当他是陌生人一样。   陌生人的存在与否,和她毫无关系。   容湛刚扶她来到外面,就接到了莫子凌打来的电~话。   关于车祸的事情,有新一步的进展。   “阁下,找到朱司机家人所在的地址了,也查到了关于朱司机近期一些资金的流动,大约在一个半月前,朱司机二十岁的儿子账户上被转入了一大笔的资金,一个月前,朱司机为自己买了伤亡保险,还有……”最近容湛都在医院照顾温凉,莫子凌一般的情况下都是和他电~话进行沟通或者是来到医院,所以莫子凌这一次也还是想像是往常那样,在电~话上和他详细的说。   可是通过这一工具,到底沟通的有限,所以容湛便打断了他的话,“我过去国府一趟。”   “是,阁下。”   容湛握了握温凉的肩膀,“温凉,我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温凉眉眼低垂,冷风将她的发丝吹乱了一些,容湛将她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拉紧她身上的大衣。   眉宇中一片深沉,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说什么呢?无论怎么说话,温凉都不会对他有任何反应。   他现在之于她,仅是一个陌生人一样而已。   赵乔昏迷了,容湛另外叫了两人跟着温凉,他们看见温凉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上前道,“夫人?”   温凉很少说话的,在他们眼里,温凉是因为痛失亲生儿子而致使精神有些恍惚,所以出声询问了,也没想过她会回答,但是首相大人却教他们要保护好首相夫人。   温凉拄着拐杖往前走,声音清冷,“我想一个人,就在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挂着讶异,是因为他们跟着首相夫人这么多天了,从未听过她开口说话。   因为担心她的安危,两人便远远地一直跟着。   温凉只是觉得难受,她现在虽然还一直将自己埋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她看到了身后的两人,就会想到还在病房里躺着的赵乔。   如果车祸没有发生的话,现在一切都还是原来那样,赵乔也会像是往常那样的跟着她。   温凉在楼梯口的一处长椅上坐着。   不知又坐了多久,前面走来了个人,挺着大肚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温凉。”   温凉听到声音,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还未看清眼前的人长得模样,她小腹处的高高隆起便映入她的眼帘。   温凉怔怔的看着她的肚子。   她想到了她在怀着洛洛的时候,肚子这么大的时候,几个月了?洛洛一直是个好动的孩子,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很喜欢踢她,似乎特别喜欢和她玩一样,当她将手贴在肚皮的时候,他就不会动,将手拿开的时候,他就会继续踢。   他在和她玩捉迷藏呢。   温凉只有在想起洛洛的时候,唇角才会扬起笑容。   “八个多月了。”   身旁突然传入声音,将温凉的思绪打断。   那样突兀的声音,温凉厌恶,她微微的皱了皱眉。   温凉的手叫人握住,然后,她的手被拽着往前去,“要摸摸么?”   温凉抬眸,看着面前的女人,浑身而发的优雅,精致的妆容,即使大着肚子,除了小腹处,身上没有一处显得她是臃肿的。   “温凉,我是云茜。”云茜的唇角微勾。   温凉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扇了扇,眸光往下,落在她的大肚子上。   “来,摸摸他。”云茜的手还在拽着温凉的手,微一用力,就往前拉去。   温凉像是惊醒了一样,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可是云茜的力气使得很大,拽着她的手紧紧的贴在她隆起的小腹处。   一贴上她的小腹,温凉就忽然安静了下来,用心的感受着一样,然后掌心处有轻微的声响。   是胎动。   “他很好动,医生说他是个男孩。”   温凉继续低着头。   “你说,他会不会和洛洛长得很像?因为我记得洛洛也是很好动的孩子……”   洛洛……   温凉听到洛洛的名字,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要将手收回来,可是云茜却紧紧地握住了,不由得她挣脱。   她手上的力气大,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温柔依旧,“温凉,洛洛死了,我也很难受,毕竟那也是容湛的孩子是不是?”   “我的洛洛没死!”   “你不是前几天才去看了洛洛的墓地么?怎么这会又不肯接受他死亡的消息了?”云茜微微一笑,“温凉,我知道你难受……”   “不过还好,容湛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温凉瞪大眼睛看着她。   “温凉你忘了,我肚子里的也是容湛的孩子。”   紧紧的扣着椅子,温凉摇头,剧烈的喘气。   云茜的身影刚好挡住了温凉,所以跟着保护温凉的那两人只看到两个身影在那边,却不知道温凉此刻的情况怎么样。   因为隔得远,他们也没听到她们的对话。   云茜身边的人也站在他们旁边,所以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云茜用手轻轻地撩开温凉额前的碎发,声音轻柔可亲,“温凉,我早和你说过,我是恨你的,也告诉过你,为了容湛我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你现在这样了,我也不怕告诉你……”   云茜的唇角缓缓的绽放,像是染上了罂粟花的毒汁一样,嘴角的笑容异常的妩媚,“洛洛是我害死的……”   “所谓的车祸,是出自我的手……”云茜一字一顿,“车子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司机被我收买了而已,他用了他的生命,换他家人下半辈子的富裕生活……”   云茜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不断的回响,温凉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晚上,赵乔让她系上安全带,让她抱紧洛洛。   她知道,赵乔在想办法。   可是还没等赵乔想到办法,司机就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让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滑去。   她以为他是惊慌失措才会那样的,原来不是……   她的洛洛死了,赵乔还躺在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   “温凉你知道么?你才是我最大的隐患,我本想将你们车里的人都弄死的,可惜的是最后你和赵乔都活下来了,尤其是你……”   “你也不用再怪我,其实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就算我得不到容湛,我也不会让他属于任何一个人。”   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   温凉此刻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她呜咽着,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被云茜紧紧的拽着手,一刻也不肯松开来。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云茜状似亲昵的凑过去,轻拍着温凉的肩膀,“你的另一个孩子,听说是个女孩子来的,听说她后来也生出来了,但可惜是个死胎……”她莞尔一笑,“她也是我害死的,陛下只是派人将你带走,他想在你生下孩子的时候,让孩子回到严家,从未想过要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为了永绝后患,才买通了陛下的心腹,让他将你推下楼的……”   “温凉,你的两个孩子都是我害死的,死在我的手上,别说我残忍,我只是忍受不了容湛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我也不能忍受容湛属于别的女人。”   “呜……”温凉紧紧的抚着心脏处,艰难的发不出声音来。,她嘴角颤抖的厉害,眼角的眼泪拼命的滑落开来。   “很难受吧?”云茜手依旧在她的背部轻轻拍着,“可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温凉,你该知道,不该想的人,你便不应该贪心的想要去拥有,所以这些后果也不是你能接受的。”   云茜轻轻的笑了起来,将她放开,最后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你的两个孩子都死了,而我的孩子还活着,这对于你来说,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云茜放开她之后,慢慢的往楼梯走去。   所有的场景在温凉的面前晃荡,澄澄死的时候,洛洛死的时候……   刺激的温凉的脑子一阵阵的混沌,她的心难受的快要窒息了。   ——你的两个孩子都死了,而我的孩子还活着……   “啊……”温凉凄厉的大叫一声,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云茜奔过去。   情况发生的太快,别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云茜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在医院里。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云茜已经躺在了地上,她双腿~间流出来的鲜血将医院白色的地砖都给染红了。   所有的人蜂拥而上,将云茜团团围住,“快,把王后抱起来。”   “医生……!”   温凉静静的站在楼梯口处,冷眼的看着这一切,背影纤细瘦弱的让人心疼。   没有人看到,云茜苍白的唇角处,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   ************   下章章节预告——《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要她的孩子留下来》   ☆、183无论用什么方法我要她的孩子留下来(虐渣)   血,好多的血,流了一地,将白色的地砖都染得通红。   温凉冷眼的盯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却有一种淋漓痛快的感觉。   她的两个孩子都被云茜害死了,所以她也应该尝一下这种亲眼目睹孩子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她的孩子没了,凭什么她云茜的孩子就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   温凉在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澄澄,也看到了洛洛,然后她扬起右手,嘴角噙着一抹笑骟。   ——妈妈帮你们报仇了。   所以,现在的事实是,她杀人了。   温凉摊开自己的双手看了看,她就是用这双手将那女人推下去的,她用尽了全力将她推下去的。   所有的人都觉得很诡异,因为他们目睹温凉将云茜推下楼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慌张,甚至慢慢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笑,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反而是她的解脱一样铪。   因为温凉身份的特殊,他们并不敢直接将她带走,而是将她强制的带回了她原本的病房。   ……   “温凉……”林静玉已经哭得眼睛都红肿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杀害王后,这是什么样的罪名……   “别哭。”温凉微微的笑了笑,还抬手将林静玉脸上的眼泪擦干,“我的两个孩子都是她害死的,我帮他们报仇了。”   “温凉,你在说什么?”林静玉不可置信。   “阿姨,我相信凉凉,肯定是当时发生了什么刺激她的事情,要不然她不会那么做。”萧南希脸色凝重的道。   整间病房的人便都微微的白了脸。   萧南希的意思,他们都懂,也就是说,也许真的如温凉所说的,她的两个孩子都是云茜所害。   严欢拽紧了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很乱。   在她认为,云茜肚子里怀的毕竟是她父王的孩子,也就是她的弟弟,可是却教她的温凉嫂嫂推下楼了,孩子有可能就没有了。   而刚刚又听温凉嫂嫂说,洛洛是云茜害死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样的纠缠,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严欢脑袋都懵了一样,看了一眼温玉,“我去看看云茜姐。”   温玉点头,他知道她这段时间都不好过,先是她的父王昏迷不醒,再来就是这一系列的事情,今天又是这样的事情。   温玉能理解她的感受,但是他不会陪着她去看云茜。   容湛在第一时间赶回来了医院,在温凉病房门口的时候,那两个他后来叫着跟着温凉的男人走了上来,“阁下,对不起,都是我们的失职,才会让夫人……”他们本来想着夫人这些天都不说话,跟着她就是担心她自身的危险,没有想到她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容湛看了两人一眼,眸色冷的发青,“当时你们离她多远?”   “两百米左右,当时夫人和王后在聊着天,我们以为她们只是说些平常的话……”没想到原来王后一直在说着一些刺激夫人的后,所以才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两百米……”容湛重复着这几个字,勾了勾唇,唇角染上冷意,猛地揪起其中一个男人的衣领,“所以,我要你们何用?!”   “阁……阁下……”容湛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能把人的骨髓都冻着了,所以那男人一直在哆嗦着。   容湛冷眼的看着他们,然后手上的力道撤去,男人猛地跌倒在地上,“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跟的容湛久了,也摸清了他的性子。   他是凉薄,深沉而又清冷的男人,很少动怒,就算是动怒了,也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有解决,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还是第一次从他的身上看到。   莫子凌将门打开,容湛走了进去。   病房里,除了温凉之外,还有林静玉母子,严欢刚刚出去去看云茜了。   容湛只在门口处站着,并没有向温凉走去,因为他知道,温凉不会想要他的安慰或者是怀抱,他只做了她认为对的事情。   哪怕是将云茜推下楼,那也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而走。   容湛在看着温凉,温凉也在他走进来之时,就抬眸看向他,清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波澜。   温凉此刻的脑子里想的是云茜和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温凉,你忘了么?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容湛的。”   她还说,“你的两个孩子都死了,我的却还活着。”   *****   云茜觉得自己很痛,她的下身痛得好像被活活的砍断了一样,一拉一扯之间,她身上的每条神经都紧绷着。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痛了,她也想扬起嘴角来微笑一下。   <,“我说,孩子还在,很健康,也很平安。”   “不可能!”云茜听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样,“他明明就死了!”   “他没死,还在呢。”严欢以为她是受了刺激才这样子,“他就在婴儿室里面。”   “不可能,不可能……”云茜嘴里一直念念有词,那个孽种明明就死了的,他怎么还会在?!   等下午的时候,护士将孩子抱了过来,云茜瞪大眼睛盯着那躺在护士手中的小婴孩,终于相信了严欢的话。   孩子现在被护士放在她的病床上,她的隔壁。   严欢小心翼翼的带了他一下之后,出门去看温凉了。   这间病房里面便只有云茜和那个小婴孩。   云茜盯着他熟睡的小脸,就好像回到了八个多月之前,回到了那时候的场景。   她所受的侮辱,清晰在目。   她咬牙切齿的,面部肌肤也变得狰狞,右手忽然往上,放在小婴孩的小脖子上。   只要她轻轻地一转动,孩子的整颗脑袋都会被他移了位,然后没了呼吸。   她受伤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收紧,孩子喘不过气来,整张小脸憋得青紫色,眼睛还没能睁得开,就睁开嘴巴,大声的哭着。   云茜却最终还是撤开了手。   不是因为她下不了手,而是现在她不能动手。   这个孽种一生下来,在世人的眼中,便就是一王子,他已经为全国甚至为全世界所知道,如果他现在死在她的手上,她必定是会出问题的。   可是这个孽种只要存在一天,她就要饱受当时受侮辱的记忆的折磨。   “护士,护士……!”云茜朝门外大声的喊着。   护士推开门,“王后。”   “把他抱走,立刻抱走。”她不要看到他,一刻也不要!   护士将他抱走之后,云茜的情绪还不能稳定下来,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崩溃了一般,不能下床,她随手就拿起床边的东西拼命的砸过去。   一时之间,杯子,花瓶,保温瓶,什么都系都被她砸了。   她像是个疯子一般,一刻也停不下来,将整间病房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直到她的手臂上也被注射了镇定剂,直到她昏睡过去。   **   温凉将云茜推下楼的这件事,是许多人都亲眼目睹的,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生护士,都可以作证。   且他们都可以证明,温凉就是故意的,因为她是后来才追上去将云茜推下去的。   新闻媒体在这几天大肆的报道这件事,因为牵涉的人物实在太重大,影响力也大,警方在第二天开始就介入调查。   温凉也被带走。   整件事看起来,就是一件故意杀人的案件。   而让国民们觉得戏剧的是,在之前,王后云茜的妹妹才想将首相夫人推下阶梯的,只是最后没有做到。   现在,却是同样的情况了,只是换了首相夫人作为那个实施者了。   在警方经过调查取证之后,检察院正式以故意杀人罪的罪名对温凉进行起诉。   所有的证据矛头都指向温凉,她似乎真的是翻不了身的了,定她的罪也似乎是迟早的事情了。   第一次庭审之前,容湛去看温凉。   两人之间隔了一张长长的桌子,那距离怎么都逾越不了一样,容湛静静的看着她,她也静静的回望着他。   “温凉,你为什么这么做?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是么?”容湛相信,以温凉的聪慧,她不可能不知道云茜就是在刺激她,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她那时候还是顺着云茜给她下的套子钻进去了。   *********   ☆、184情到浓时情转薄(离婚吧)   温凉精致的唇角微微的一勾,脸上的笑容美极了,“是我推她下去的。”   这两天,无论是谁和她说话,他说的便只有这一句话。   容湛定睛看了她好一会,才道,“云茜和你说了什么?”   温凉也回望着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容湛微微一笑,然后眸底里的笑容一点一点的结成细碎的冰粒,“她说,澄澄是她害死的?她说,车祸也是她造成的?她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骟”   让温凉会做出那样反应的,其实也不能猜得出云茜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容湛另一只手撑在桌子边沿,眸里藏不住的自嘲,“其实更早之前,就是在车祸的那一个晚上,她就对你说了孩子是我的了吧……”所以她才会给他发短信,说有话问他,这些天他将前后事联想了一下,总是想明白了,“所以,你相信了?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了?铪”   温凉眸中升起的一点点光芒,也慢慢的淹没,最后那里是安静,无所谓,“是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终于开口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二句话,可是却是这么刺人的一句话。   他们最终演变成了这样。   容湛胸口有莫名的酸涩,疼痛牵扯着神经,他闭了闭眼,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她的手伸直了放在桌面上,他其实将手伸直了,也能触碰到她的指尖,在睁眼的那一瞬间,他也确实有那种冲动,他想像往常的每一次那样,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给她温暖,让她别害怕。   可是容湛此刻也明白,她不会想要他给的温暖与力量了。   所以他的手改成我在桌子边沿,“第一次庭审在两天后举行,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果没有意外,第一次庭审之后,你就会被释放。”   容湛在缓缓的说完这句话之后,见温凉还是低垂着眼眸,他便喊了一声,“温凉。”   她是抬眸了,可是看向了窗外,“下雪了。”她说。   然后,她站了起来,往窗边走去,女狱警看见了,立刻紧张起来,要将她从窗户边带回来。   容湛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女狱警便咬了咬牙,不再动了,毕竟,这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   容湛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她身边,终是拿起她的手,将窗户打开了一些,将她的手放出去,小雪花飘落在她的指尖。   温凉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可是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朝他笑了。   那笑容,美丽的好像令天地之间万物都会失色。   可是容湛却眉心一跳,隐隐不安,总觉得她那笑容,有种回光返照的意味,果然,容湛这时候有的感觉,并没有错。   *   尽管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也早就和林静玉打好了招呼,说温凉会没事的,可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温凉会绝食。   她一个人住着的独立牢房,送去的饭菜一点没动,全数倒了,所以狱警一时也没觉察到异样。   还是温玉和林静玉去看她的时候,发现了。   无论他们怎么劝她,怎么和她说话,温凉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抱着她自己的双腿,甚至想捂住耳朵,将自己和外界的声音隔绝开来。   林静玉已经哭得快要断气,她双手握住温凉的肩膀,“温凉,你不要这样,你看一下妈妈好不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叫妈妈怎么办?”   饶是林静玉再坚强,看见女儿接二连三的的出事,她也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如今,温凉连生存下去的欲念了都没有了。   林静玉看见她这样,也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一样。   “姐……”温玉哑着嗓子,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你这样妈会很难过的,她只有我们两个了……”   温凉的手指动了动。   她慢慢的抬眸,眸色苍白,“好好照顾妈。”   她的澄澄和洛洛,什么都没有,他们那么孤独,她要下去陪着他们,有她陪着他们,他们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温凉……”林静玉情绪已经处于崩溃的状态下了,她嘶声大喊,拼命的摇着头,让她不要这么说,她这样子就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她不想活下去了,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林静玉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来唤回温凉的求生意志,如果洛洛还在的话,如果洛洛还在,她一定会活下去的。   可是洛洛不在了,她想下去陪着她的一双儿女。   林静玉伸着手巍颤颤的去触摸温凉的脸,那里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温凉,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   林静玉和温玉当天回去的时候,就去找了容湛,说明了温凉这一情况。   那样子,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她已经认了罪,且所有的证据矛头都指向她,谁都帮不了她。   刚刚容湛还做梦了,他梦到温凉在法庭上,梦到所有的人都对她咄咄相逼,她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多的人,慌乱无措到拼命的摇头,后退,然后被逼的蹲了下来,抱着头大哭,“是我,是我,是我将云茜推下去的,我想她死……”   他就站在观众席上,被法警紧紧的拦住,他一步也跨不出去,他想到她身边,可是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认罪,看着她崩溃,再看着她被带离法庭。   最后的画面是,监狱那扇铁制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将他们都隔绝开来,他在外面,而她在里面,一步一步的朝牢房走去。   “姐夫,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姐姐撑下去么?”   温玉的一句“姐夫”将容湛的思绪全部唤回来,这一称呼忽然让他的心都被拉扯着,他站了起来,微微的笑了笑,“也许,你该改口了。”   温玉和林静玉皆一怔。   改口……   他现在叫他姐夫,改口了,也就是从此之后,他不再是他的姐夫,他姐姐的丈夫了……   容湛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深深在门外徘徊了许久,她其实早就看到外婆和小舅舅过来的,但是她知道他们在书房里有事要谈,且应该是她妈咪的事情,所以她不敢打搅。   她一直在门外等着,等的时间长了,就睡着了。   容湛一开门就看到靠在墙上,坐在地上的小小身影,他走过去,“深深?”   深深听到声音,揉着眼睛醒来,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的容湛,她整个人都扑上去,“爹地。”   容湛揉揉她的额角,“深深怎么睡在这里?”   “爹地,我想妈咪了,妈咪什么时候回来?”深深眼眶已经红了,紧紧的抱着容湛的脖子,“他们都说妈咪回不来了,爹地是真的么?”   “不会,深深,我答应你,你妈咪一定会回来的。”   “嗯。”深深含着泪重重的点头,“可是深深好想妈咪,我都几天没见她了。”   “爹地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好。”   *****   刚刚林静玉和温玉将温凉绝食的消息告知容湛的时候,他已经打了电~话,让莫子凌去处理,将温凉强制带到医院,通过吊点滴的方式将营养液打进她的体内。   莫子凌守在病房门外,看见容湛带着深深过来,“阁下。”   “怎么样?”   “在里面。”莫子凌眉色凝重。夫人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消极的应对,所以当带她来医院,她也没反抗过。   也许不认识的人都会以为她妥协了,但是容湛知道,她只是觉得只要她不想活下去的话,谁也拦不住她。   她外表是那样柔弱,性子却这样的刚烈。   门外还守着几名警察。   容湛一手抱起深深,一手将门打开,走进去。   温凉没有睡觉,一直都睁着眼睛,侧着睡得,她在看着窗外,这些天一直都在下雪,进入十二月份,国都正是进入冬天了。   今年似乎特别的寒冷,雪一直下一直下。   窗户是关上的,可是窗帘却一直被打开,温凉的眸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户落在外面。   容湛将深深放了下来,深深跑着向温凉奔过去,“妈咪。”   她站在床边,用小小的手去包围着温凉的手,“你冷么?”   温凉的眸光还是在外面,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屋内进来了两人。   “妈咪,我是深深。”深深也不会因为温凉不理她而觉得伤心,她知道妈咪因为小弟弟不在了而心情不好,妈咪不开心,她要懂得体谅她。   深深脱了鞋子,爬上温凉的病床,小小的身子慢慢的朝里面移过去,小小的手臂紧紧的圈住温凉的腰,“妈咪,深深好想你的,我想听你讲故事,我想和你睡觉,妈咪,虽然我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知道妈咪生病了,妈咪你要赶快好,这样就能出院了……”   深深和温凉说了许多的话,一直说一直说,说了她这些天在幼儿园的事,说了她现在的事,也说了在以前,他们相依为命的事。   深深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累,脑子里也一直都记得那些事情,所以都能清楚的表达出来。   容湛站着,看着她们母女俩个。   “妈咪,你不要离开深深……”说了这么久,温凉一直没有反应,深深终于哭了,她哭得肝肠寸断的,一张小脸上全是泪水,她想到了在那些人说的话,说她的妈咪出事了,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她害怕,她真的害怕极了。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她要她的妈咪陪在她的身边。   深深的眼泪将温凉的胸襟的衣服都浸湿了,她哭得嗓子渐渐沙哑。   容湛伸手抚了抚眉心,忽的敛下,然后他看到温凉的手慢慢的抬了上来,似乎想要抚摸一下深深。   容湛眉眼一敛,上前去将深深抱走。   温凉的手僵在半空中,“深深……”她发出极为沙哑的声音,想要伸手去拉住深深的衣服。   容湛却向后退了一步,大掌揽进了深深,“温凉,你不是不想活下去了么?那你还关心深深做什么?”   深深本来哭得一喘一喘的,突然又被容湛抱离开来,她的哭声一下子就停止了,刚开始不太明白容湛这样做的意思。   现在听他那么一说,她小脑袋瓜子忽然就灵光一闪。   她睁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她爸一眼,然后迅速的转向温凉,“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使出浑身解数,“爹地,你放开我,我要妈咪,呜呜呜……”   容湛又后退了几步。   深深手脚并用,四肢伸展,拼命的想往温凉那边爬去。   那模样别说有多令人心酸了。   “深深,深深……”温凉整个人都在细微的颤抖,她伸着手,想要抓住深深,可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就抓不住。   她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脚下一软,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手上吊着的点滴也被她扯落下来。   容湛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眸色加深,他差点就忍不住上前去将温凉从地上扶起来了。   “妈咪……”深深大声的叫着,她看见温凉跌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慌了。   “深深……把深深还给我……”温凉就算站不起来,她也爬着往容湛那边走去。   她脸色苍白如鬼魅,长长的头发凌乱的垂在肩膀上,被她生生扯出来的点滴,手背上的针孔上,有些药水还带着些血丝。   整个病房里回荡着深深的哭喊声和温凉沙哑不成音符的声音。   “把深深还给我……深深……”温凉的声音极为的虚弱,飘散在空中,一下子就消失了。   给人的感觉是,好像她从未说过话一样。   容湛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温凉向他爬过来,然后她的手紧紧的拽着容湛的裤脚,一字一顿,“把深深还给我。”   容湛深深的凝视着她,抱着深深蹲下来,深深的脚一触及到地面,整个小小的身体便向猛地向前一动,扑进温凉的怀中。   温凉伸着手臂,将深深紧紧的纳入自己的怀抱中。   容湛的手握住温凉纤细的肩骨,沙哑出声,“如果你存了要死的心思,恐怕我是怎么都防范不了,所以我也不阻拦你了,只是我想告诉你,只要你一离开这个世界,我就会将深深送进孤儿院,我不会将她留下来,也不会让温家人将她领回去。”   温凉睁着空灵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半晌,才开口说出三个字,“你不会。”   你不会……   容湛的眸光一掠,“那你就试试,我到底会不会,温凉,你的孩子,你要对她负责,如果你都不要她了,那她就是孤儿了,所以我将她送进孤儿院有什么不对的?”   温凉下意识的将怀中深深的小身体抱紧。   他说得对,深深也是她的孩子……   “温凉,你现在就可以试试看,你还没咽气,我就会将她送走,你相不相信?”容湛将她的脸抬起来,动作轻柔的撩开她脸侧的碎发。   温凉眼睛红肿的盯着他。   然后容湛突然伸手一把将深深揽了过去,“不要……!”温凉厉声大叫。   深深也突地大哭。   “深深……”   “妈咪……”   “温凉,这是你的孩子,你还要她么?”   “要,我要深深……”温凉眼角不断滑落下来滚烫的眼泪,她连忙点头。   “那就好好活下去。”容湛将深深往前抱了抱,温凉立刻抱着深深,再也不分开了。   “妈咪,不要离开深深。”深深断断续续的,哭得久了,话都快说不出来,她只紧紧的抓紧了温凉的衣襟。   “妈咪不会离开你……”   母女俩抱着哭成一团,直到深深在温凉怀中睡着了,容湛才将她们两人一起抱回到病床~上,叫来了医生,帮温凉重新吊上了点滴。   温凉躺在床~上,深深就睡在她的怀中。   她闭着眼睛,可容湛知道她是没有睡着的。   “温凉。”他轻轻开口,像是往常的每一次那样唤她,总是带着些眷恋的味道。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我就和你离婚。”   他顿了顿,再也说不下去了一样,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和你离婚,还你想要的生活。”   “之前我不明白一句话的意思,那句话叫做——情到浓时情转薄,现在我明白了,经历过太多的东西,也许我们都累了,再也找不到撑下去的理由,一段感情换来的是彼此被伤的千疮百孔,也许我们都该放手了。”   “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   “温凉,我们离婚吧。”   ☆、185这一场爱恋穷途末路   法院门口。   记者一直守在门口,这一场庭审持续的时间很长。   这是关于首相夫人蓄意谋杀当今C国王后的案件,由于涉案人员重大,社会影响深远,这案件被送到了C国最高人民法院审理。   自从首相夫人被抓了之后,到现在一周,在这一周时间之内,媒体大肆的报道这一事件,更有所谓的跟踪报道。   今天,除了本国的媒体之外,还有许多的国外媒体等候在这里铪。   国都大批的警察都出动,来这里维持治安。   下午两点半左右的时间,法院的大门缓缓开启骟。   记者们像是突然看到了曙光,精神都为之一振,拿好手中的工具,做好一切的准备,等待那从法院里走出来的人。   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男人,这男人他们也都认识,霍氏集团现任的掌权人霍沐汎。   随着他的出现,跟在他后面的人也映入众人的眼中。   那不是首相夫人温凉么?   她在这个时候从这里出来了,意味着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懵了一会,但也总算是理解了这其中的意思——首相夫人被无罪释放了。   然后这一认知在众人的心中,脑子都像是炸开了了一样,本来在他们的心里,温凉是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的了,而首相大人这些天好像也没有任何的行动,他们都以为这是因为首相大人也认为温凉这一场牢狱之灾是避免不了的了,所以才没有动作。   在C国,故意杀人罪是重罪,而如若对象是王室成员,高官贵族的话,那将不受一般的平民法典所约束,而将直接适用王室法律。   C国是没有死刑的。   这些天,甚至有所谓的专家预测,说首相夫人温凉因为故意杀人罪未遂,将会被判处10到20年的有期徒刑。   如今,温凉却从那高高的大门走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者们蜂拥而上,只是,在法院那长长的阶梯面前,他们便是警察拦住,不能靠近,但是他们的问题也一个一个的丢来。   温凉还是不习惯面对这一切,只觉得那不断扑闪着的镁光灯将她眼睛都弄花了一样,面前是一道道的白光。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并且后退了好几步,又退回了法院里面。   霍沐汎眸色冷冽的看着面前的记者,又往后看了一眼,伸手摘下了自己鼻梁上的墨镜,大步的向温凉走去,将墨镜架在她的鼻梁处,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走吧。”   这一举动,无疑又让众人沸腾起来。   他们可没忘记,霍家公子早在一年前,是和这位当今的首相夫人传过绯闻的,只是后来,不了了之了而已。   而且,当时的首相大人也对那件事丝毫没有回应,只说,相信他的妻子。   然后事情便这么的过去了。   现在,时隔一年,他们以这样亲密的状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首相大人呢?   按理说,妻子被无罪释放,不应该是丈夫陪在身边的么?   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突然有人说了一句,“首相大人出来了。”   然后,众人的眸光都落在了霍沐汎和温凉的身后,那名英挺不凡的身影上,他眉宇之间尽显凉薄的味道。   容湛深邃的眸光缓缓地落在了温凉身上,两人的视线不过接触了一下,然后各自转移开来。   其实,最可悲的莫过于物是人非。   容湛说得对,情到浓时情转薄,在他们身上是最好的体现了,所以温凉此刻想,她最终和容湛演变成今天的地步。   最熟悉的陌生人。   温凉忽然觉得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感觉涌了上来,不为什么,只因为她曾耗费半生的心血去执着一场爱恋,最后却发现那一场爱恋,是穷途末路的,将人伤的千疮百孔的。   她与容湛都没能从这场穷途末路的爱恋中幸免,而还将伤害波及到其他的人。   也许他们都错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本就不该走在一起。   五年前错过了一次,五年后又错过了一次。   所以,他们都为此付出了那样惨痛而又撕心裂肺的代价。   是时候该说再见了,为自己的过去说再见。   他们彼此的未来,都不会再有对方的身影。   温凉隐藏在墨镜之下的眸光,最后一刻的停留在容湛身上,然后转移开来。   眸光收回来的时候,霍沐汎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她此刻不适合说话,所以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任由霍沐汎揽过她纤细的肩骨。   霍沐汎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她耳畔,“走吧。”   他揽着她转身,一点一点的将容湛的身影隔绝开来。   温凉在走下阶梯的时候,感受到镁光灯在拼命的闪着,霍沐汎帮她挡去了大半的了。”   见云茜不说话,男人胆子便更大了,继续道,“曾经沧海难为水,王后,依属下认为,他们不可能在走在一起了,就算是首相大人有那种心思,但是首相夫人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   云茜凝思了一会,缓缓抬眸,“你倒是很清楚这些事。”   听她不阴不阳的这么说了一句,男人立刻道,“属下只是将心中所猜测的说出来。”   他其实很想问一句:王后,这难道对于你来说,不是一件好消息?   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胆子问出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   云茜敛下眉眼深思,真的是这样子的么?容湛就在这么轻易的就放手了?他们竟是真的回不去了?   还是容湛心里另有谋划,再甚者,可能他们两离婚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麻痹她的视线?   云茜知道自己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而这个漩涡,还是她亲自让人搅拌而成的。   她和容湛将在里面斗个你死我活。   她是疯子,但她不是傻子,她做的那些事情,她不会想着能瞒得过容湛,她之前对温凉说的一句话真的就是她的心声。   她是觉得,她云茜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她和容湛回不到过去,她也不会让容湛和别人有了未来。   她便亲手摆上一盘赌局,无论别人愿不愿意,她都压着那些人和她赌,她将全部的东西都压了上去,作为赌注,身家性命,权势……   都无所谓。   赢了,她会维持现状,而输了,她将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这个赌局,云茜有预感,即将达到最后的一层。   想到这,她体内的兴奋因子竟然在上下的跳窜着。   *****   国都时间下午四点半。   国家新闻发布中心。   容湛面对这万千的媒体和记者,还有通过镜头观看这一场记者招待会的C国全部国民,他深深地鞠躬,然后缓缓道:   “各位媒体朋友们,C国的全体国民们,大家下午好,我是C国的现任首相容湛,今天召开这个记者招待会是想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他顿了顿,凝神看向镜头,“我和温凉已经离婚……”   离婚……   这一消息再一次在人们的脑海里炸开,怪不得在法院的时候,他们两人就怪怪的,两人明明是夫妻,却形同陌路。   最后,温凉还和霍沐汎一同离开了。   原来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两人已经离婚。   “那首相阁下,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庭审的前一天。”容湛淡淡道。   “请问你们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在他们看来,两人才经历了殇子之痛,不是应该相互扶持走过去的么?怎么在这样的关头上偏偏要离婚?   还有,他们竟然是在庭审的前一天离婚的,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感情不和。”容湛对于前一个问题,只用了这四个字回答,然后,记者们再怎么围绕这一问题展开追问的时候,容湛就一个字也没再说了。   “请问阁下,关于离婚这个问题,是您先提出来的还是她先提出来的?”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深度,因为现在谁都知道温凉被释放出来的原因,既然是那样的情况,又怎么能提出来离婚呢?也不可能说接受离婚,更别说是两人共同商讨出来的结果。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在很久之前便达成共识了,只是后来发生了这些事……”   容湛用的是很久之前……   旨在告诉大家,他和温凉早已经感情破裂……   ……   霍沐汎手里端着咖啡回到温暖的车上的时候,正好听到容湛的声音从车上的广播里传出来。   他将一杯咖啡递给温凉,“喝点,暖暖身体。”   温凉似乎这个时候才觉察到霍沐汎已经回来,伸手接过纸杯,“谢谢。”   霍沐汎喝了一口咖啡,“现在去哪里?”   温凉始终不爱喝咖啡,她只是轻抿了一口,“送我去首相府吧,我想收拾点东西,再带深深出来。”   一年多前,她嫁给容湛,住进首相府的时候,只带了深深过去,现在,她与容湛离婚了,离开首相府的时候,还是只有她们两人。   霍沐汎将手中的咖啡一下子喝尽,修长的指轻拭去嘴角残留的那点咖啡迹,然后重新发动了车子,“未来有什么打算?”   温凉盯着自己的放在大腿处的双手,“我想先离开国都一段时间。”她其实没有那么坚强,一座带给她无数心伤的城市,她没有办法让自己这   ☆、186先留下来好么?明天一早再走   霍沐汎和温凉在外面吃了晚饭,将近八点钟的时候,霍沐汎将温凉送到了首相府。   温凉一走进去,陈彤就迎了上去,“夫人,你回来了。”   温凉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陈管家,我已经和你们的首相大人离婚了。”   这个陈彤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已经叫了一年多,且在她的心里也只认同温凉,所以让她一下子改口,还真的是挺困难的。   可是陈彤也明白,有些事情,就算是困难也要做,所以她几经困难,还是改了口,“温小姐。骟”   温凉刚想说话,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笑声。   她恍惚了一下,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首相府里听到笑声了铪。   这笑声是深深发出来的。   陈彤看见她在发呆,便道,“夫……温小姐,首相大人和深深小姐在厨房里做蛋糕。”   温凉在门口站了一会,终还是移动脚步往餐厅走去,餐厅里竟然坐着的是楚笙,她嘴角噙着笑,正看着厨房里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听到声响,楚笙转回了头,对温凉笑了一下。   深深像是有感应的一般,突然从厨房里转过头,小脸上满是蛋糕粉,可笑的开心极了,“妈咪,你回来了,我和爹地正在做蛋糕。”   温凉回来就是收拾东西,想将深深带走的,可是看见她那样开心的样子,她一下子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将深深叫过去,她张了张嘴,声音却还是咽了下去。   她准备先上去将东西收拾好了,下来的时候再带深深离开,就让她多玩一会儿吧。   她刚想走出餐厅,往楼上走去的时候,面前却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容湛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深邃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他忽的低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先留下来好么?陪深深做完这个蛋糕,明天一早再走。”   温凉看了眼他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又抬眸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酸涩的无以名状。   她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   容湛眸子闪过一丝灼痛,不用她用力,他自己将手收回来,只是依然盯着她,还在等着她的答案。   温凉又看向还在厨房里的深深,因为不够高,她的脚下踩着凳子,正充满期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温凉深深的呼吸,低下眸光,“好。”   深深几乎要欢呼了,一个劲的向她招手,“妈咪,你赶紧过来。”   容湛先她一步走进了厨房,温凉跟在他身后,转身的时候,将眼角处不经意而滑出来的眼泪擦干,也走进了厨房。   他们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终于将蛋糕做了出来。   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做的很成功。   蛋糕是小黄人形状的,深深最爱的动画人物。   容湛负责将蛋糕端出去,深深跟在他后面,突然记起来了什么一样,“我去找蜡烛。”   深深在客厅里寻觅了许久,一根蜡烛的影子都没看到。   陈彤笑道,“深深小姐,我来帮你找。”   说完像是变戏法一样,手上就多出来一包蜡烛,深深笑眯眯的懂陈彤手中接过蜡烛,“陈阿姨就是厉害,连魔术都会变了。”   陈彤揉了揉她的脑袋,深深拉着她的手回到餐厅,大家一起将蜡烛点上。   这也并不是谁的生日,可是却将蜡烛给点上了,还不知道点多少根,所以深深干脆将一包蜡烛都给点上了。   把一屋子的人熏得够呛。   吃完蛋糕之后,深深和容湛一起,去将楚笙送回去她的小楼去。   温凉上了楼,放水洗澡,出来的时候,深深已经在她的房间了。   她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空行李箱,幽幽开口,“妈咪,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么?”   她的声音里是隐藏不住的哀伤,温凉走过去,将她小小的身体揽过去,“深深不舍得么?”   “嗯。”深深重重的点头,站起来,整个人揽住温凉的脖子,“深深不舍得爹地,不舍得奶奶,不舍得陈彤阿姨……”   “可是深深要跟妈咪你离开,妈咪你去哪,深深就去哪。”   温凉亲了亲深深的脸蛋,“我们去洗澡了好么?”   “好。”深深心情不好,一直低着头。   帮深深洗完澡之后,换上睡衣,深深扯着睡衣的裙角,连睡衣都是小黄人的,“妈咪,今晚爹地会睡在哪里?”   温凉一怔,才发现她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以前她和容湛的房间,“她大概会睡在客房吧。”   “妈咪,我能不能去看看爹地?”深深觉得很哀伤,还没离开她就已经舍不得了,可是她觉得自己又不能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因为她怕温凉会不高兴。   “可以。”温凉笑了笑,将深深从地上抱了起来,“深深今晚想和他一起睡么?”   “想。”深深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道,眼睛晶亮晶亮的,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妈咪,可以么?”   温凉淡淡一笑,“可以。妈咪现在就带你去。”   “谢谢妈咪。”深深在温凉的脸上亲了一口。   容湛果然是在客房的,温凉敲门的时候,他也正洗完澡,看见站在门口的两母女,他恍然一怔,两人都还没说话,深深已经伸展开四肢,要容湛抱她。   容湛将深深抱了过去。   温凉轻声道,“深深今天晚上想和你睡。”   容湛眸光微闪,“好。”   温凉走过去亲了亲深深的额头,“深深,晚安。”   “妈咪,晚安。”   容湛抱着深深站在门口,看着温凉离去,直到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转角处,才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深深今天心情不好,满是离愁的情绪,趴在容湛的怀里,连平常睡觉前最爱听的故事也不听了。   “爹地,妈咪真的要离开。”   “我知道。”容湛唇角微微一勾。   深深忽然翻了个身,坐了起来,盈盈大眼睛已经有了泪光,“可是深深不舍得爹地。”   容湛指尖拭去深深眼角的眼泪。“我也不舍得深深。”   “妈咪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深深想起了一件事,“爹地,你们离婚了是么?”   容湛没有回答她,而是扶住了她的小肩膀,“深深,你妈咪可能会带你离开国都,答应爹地一件事好么?”   深深擦了擦眼睛,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爹地你说。”   “无论你们去了哪里,你都要好好照顾你妈咪,别让她不开心……”容湛摸了摸深深的头,“爹地知道深深能办得到。”   这么说着,深深又觉得哀伤起来,她重重的点了头答应容湛之后,忽的整个小身体扑到容湛的怀中,抱着他又哭了许久。   **   温凉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这个房间里到处弥漫的都还是容湛的气息,生活在一起一年多了,到处都是她和他的影子。   她把放在地上的空箱子拿过来,摆放好,然后从换衣间里拿出来属于自己的衣物,放在箱子里,又收拾了一些她的东西,然后把箱子拉上拉链。   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一点钟了,可是她却了无睡意,在床~上躺了一会,她一直在翻转,终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房间门走了出去。   在洛洛的婴儿房停下来。   车祸之后,她一直都住在医院,后来,又被带到看守所,这是车祸之后,她第一次回到首相府。   刚刚回房间的时候,她就经过了洛洛的婴儿房,可她没有勇气进去,甚至看一眼都不敢,而是加快脚步越过那间房间。   可是现在她终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她还是想去看看,看看洛洛生活过几个月的房间。   温凉的手触及到门把,还没将门打开,门就从里面被打了开来。   里面的人在看到温凉之后,愣了下,“夫人。”   这是洛洛的保姆。   温凉也怔了怔,“你怎么这么晚也还没睡?”   保姆回过头去看了一下房间,“我辞职了,明天就要走了,睡不着,就想着过来看看小少爷生活过的地方……”   “你有心了。”   “夫人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我也想过来看看。”她何尝不是和她一样,只是想来看看洛洛住过几个月的地方。   “那夫人,我先回去了。”   “好。”   温凉在保姆离开之后,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上了锁,就让她和洛洛在这个房间里安静的呆一会,谁也别来打搅他们。   房间里的一切摆设还是一个月以前的模样。   墙面刷成天蓝色的,婴儿床上面挂着一个小铃铛,旁边放着婴儿车,淡蓝色的婴儿地毯上放着小木马,各种玩具。   温凉的面前出现了一幅画面,深深和洛洛在这间房间里玩的很开心的画面。   温凉沉浸在回忆中,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深深就起来了,她昨晚哭了许久,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   外面天气冷,容湛帮她将外套穿上,食指按了按她的眼睛,“看,眼睛都肿的像核桃了。”   深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心情极为低落,嘟着小嘴不说话,她怕她一说话,自己又哭了。   容湛将她抱起来,“深深记得昨晚答应过我什么么?”   “记得。”深深声音糯糯的,“我会照顾好妈妈的,我不会让妈妈再哭了,我要让她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容湛优美的唇角慢慢的勾了起来,揽紧她,“来,去看看你妈咪起来了没有。”   深深没在主卧发现温凉的身影,急坏了,连忙下楼去和容湛说着这事,容湛想了一会,拉起深深的小手,“我知道她在哪。”   洛洛的婴儿房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容湛叫陈彤拿来备用钥匙,将门打开了。   温凉果然在里面。   她靠在洛洛的婴儿床沿边睡着了。   房间里虽然一直开着暖气,但是她就这样睡了一整夜,身上也没盖着被子或者是其他的衣物,容湛的眸色深了深。   “妈咪……”深深过去轻摇着温凉的手。   温凉纤巧的眉心轻轻的皱了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刚想说话,却轻咳了一声。   容湛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在温凉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大掌就紧贴在她的额前,探了探温度,“有点烫。”   温凉知道是昨晚自己睡在这里,着凉了,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还觉得脑子有些晃荡。   容湛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陈彤备好感冒药。   “先换了衣服吧,下去吃了早餐再将感冒药给吃了。”   走出去的时候,深深握紧温凉的手掌,“妈咪,你怎么样?”   “没事,深深不用担心,等一下我吃了药就好了。”温凉对她笑了笑。   容湛转身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将眸光移开,“行李,收拾好了么?”   “好了。”温凉点头。   “我让人帮你将行李拿下去。”   “谢谢。”   谢谢……   容湛嘴里念着这两个字,忽然,嘴角染上一抹自嘲的笑,然后,他走出这间房间,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凉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发现她的行李和深深的行李全部都摆在了客厅里。   早餐摆在餐桌上。   吃过早餐之后,陈彤将感冒药和温水端了上来,“温小姐,吃药吧。”   “谢谢。”温凉从她手上接过水杯和感冒药,吃了下去。   温凉发现,吃完早餐之后,首相府里的佣人竟然全部都出现在客厅里。   人数太多,也许她不能一一的叫出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的每张脸孔,温凉却都是认得的,毕竟,大家一起生活了一年多。   她向他们点了点头,微笑,告别。   行李被放上了容湛的车,陈彤抱着深深,送她们出去。   车子缓缓的开走的时候,温凉透过车窗,看向门口,陈彤带着佣人们都站在了那里,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   深深也一直趴在车窗上。   静谧的车厢里,容湛低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药吃了回去睡一觉,如果情况还不好转,记得去医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一点的异样。   他此刻的样子,就好像是,他们还在一起一样。   温凉抬眸看了他的侧颜一眼,终是道,“我知道。”   回去温家的路程有些遥远,温凉吃了感冒药,整个人都显得昏沉沉的,她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像是往常的每一次那样,到了温家的小巷子的时候,容湛就会将她叫醒。   温凉睁开眼睛,恍惚之间好像忘了一切,忘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嫌隙,以为一切都还是以前那样,洛洛也还在。   她揉了揉眉心,半撑着额头,“到了?”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竟然有几分性感。   容湛紧紧的握了握方向盘,长指微曲,“嗯,到了,我先去后面把行李拿下来。”   温凉恍然清醒过来,将深深从车上抱下来,容湛拿着行李走在她们后面。   站在温家门口的时候,容湛将行李放下来,将深深抱过去,深深亲了一下他的脸,“爹地,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深深。”   “温玉在家,行李我叫温玉拿进去就可以了。”温凉轻声道,“你要进去坐坐么?”   容湛摇头,“我先走了。”   “好。”   温凉拉着深深站在门口,看着容湛消失在那条小巷的转弯处,她才按了门铃。   温玉开的门,帮她将行李拿进去。   林静玉在厨房,萧南希也在,她知道温凉今天回温家,特地请假过来的。   萧南希从沙发上站起来,抱住了温凉,“凉凉,我想死你了。”   一个月了,自从车祸后,温凉情绪一直不稳定,沉浸在洛洛的死亡中,可是昨天开始,庭审结束后,萧南希她们都知道,温凉活过来了。   她振作起来了。   ……   吃过饭之后,温凉因为感冒睡了一个下午。   出来的时候,林静玉带着老花眼镜在客厅里织毛衣。   温凉想起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林静玉也是在织着毛衣,那场景就恍如昨天一样。   当时洛洛还在她肚子里的,如今,洛洛却已经不在了。   温凉的眼眶微热,走了过去,在林静玉对面坐下,“妈,你怎么又弄这东西了?”   林静玉将架在鼻子上的老花镜拿下来“起来了?怎么样?感冒好些了么?”   “睡了一觉,好些了。”   “深深和南希呢?”   “南希带着她去顾家了,说今晚在顾家吃了饭再送她回来。”   温凉点头,伸手握住林静玉的手,“妈,我想带深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林静玉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另一只手覆上温凉的手背,“想去哪里?”   “中国,霍沐汎在那边开拓了市场,我想先去那边工作一段时间,带着深深去。”   “也好。”林静玉拍拍她的手,“出去散散心也好,妈支持你。”   ☆、187将整个云家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霍沐汎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温凉收拾好了东西,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看了赵乔,她还没苏醒过来,依旧躺在病床。   温凉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和她说了一会的话,临走的时候道,“赵乔,我希望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你已经醒过来了,依旧像以前那样,好好的活下去。骟”   回到温家的时候,林静玉煮了许多的菜,大家来为温凉饯别。   顾以北和萧南希,温玉和严欢都出现在温家。   一顿晚饭,大家吃的尽兴又开心,只是想到温凉要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众人又觉得有些伤感。   晚餐时间持续到九点多,都该散了,温凉和深深明天一早还要坐飞机,只是萧南希实在是不舍得,怎么都不肯离去,她喝的醉的七七八八了,就拽着温凉的手,“凉凉,凉凉,我不舍得你……”   温凉揉揉她的肩,“我会回来的。”   “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顾以北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南希,我们该走了,很晚了,丫头她也该休息了。”   萧南希紧紧的拉着温凉的手,可怜兮兮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我想留下来和凉凉睡,明天一早再送她去机场。铪”   “南希……”顾以北无奈了,萧南希酒品不好,喝醉了酒,就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耍着小性子。   “以北,你先回去吧,让她留下来和我一起睡。”温凉笑道。   “好。”顾以北只能这样了,刚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来嘱托萧南希,“南希,你记得今晚要乖乖的睡觉,可不能吵丫头,也不能一直缠着她和你说话,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南希一巴掌推过去,手掌正好拍到他的脸,声音戛然而止,“知道了知道了。”   她也只是口头上答应着,她留下来本来就是想和温凉说说话的,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可惜,萧南希的想法最终还是落空了,顾以北走后,她回到温凉的房间,趴在床~上,就不想再动了。   她喝了太多酒了,醉的一塌糊涂,就像是她仅存的想清醒过来,她的身体也由不得她。   温家把被子帮她盖上,走出了房间。   林静玉还没睡,还在外面坐着,看见她出来,“南希睡着了?”   “她醉的厉害。”温凉笑了笑道,在林静玉面前坐下之后,发现她两鬓之间添了些白发,她伸手抚了抚,“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静玉拍了拍她的手,“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才是,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觉得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回来,你要记住,妈一直都在等你。”   温凉眼角涩了涩,“妈,我知道。”   母女俩说了许久的话,林静玉看了看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就让她赶紧进去睡。   萧南希虽然醉的厉害,但是可能潜意识便知道温凉是早上九点的飞机,所以她一早便都醒了过来,顾以北也过来了,大家都到了机场。   温凉一一和他们道别,霍沐汎耐心的等候,等她走来的时候,一手抱着深深,一手托着行李,“走吧。”   临上飞机,霍沐汎的手机在关机之前,发了一条短信:九点的飞机,飞往中国璟城,地址我随后发给你。   然后他关了手机。   看过去,温凉正帮深深将安全带系上。   霍沐汎望了眼机舱外,“现在过去,正好赶上中国的春节。”   春节……   温凉笑了笑,她曾经了解过,中国有农历,正月初一是新年。   “听说他们新年过的很热闹。”   “舞龙,舞狮,唱戏,家家户户贴春联,放烟花,都有……”   “舞龙是什么?”深深一听就来兴趣了,稚嫩的童音传入两人的耳中。   “是中国的一种传统节目,有龙具,有特定的音乐,很多人都手执着龙具,做各种动作和套路……”霍沐汎承认自己解释的很不好,不知道深深能不能听得懂。   深深依旧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霍沐汎就知道她没懂,他伸手揉了揉深深,“到了中国,霍叔叔带你去看舞龙和舞狮。”   “好。”深深应道,忽的又问,“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像《驯龙记》里面的‘无牙’?”   “无牙……?”   “对啊对啊,无牙,它的皮肤黑黑的,很光滑,头大大的,会飞,还会喷火,很可爱的。”   “可爱……”霍沐汎点头,还是疑惑,“可为什么要叫无牙?”   这部动画片上映的时候,温凉陪深深看过,“龙在中国人的心里能兴*利万物的神异动物,是他们的图腾象征,和你在   ☆、188这声音……就是她的洛洛……   的唇角微勾,“温凉,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洛洛回来了。”   是,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洛洛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温凉心里会觉得隐隐的不安起来?   晚饭的时候,霍沐汎帮深深夹了一筷子的菜,抬眸望向温凉,“洛洛回来的事,最好先别说出去,就算是你妈妈还有萧南希也一样,先别和他们说。”他握住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明天我请的保姆就会到来,帮忙你带孩子,白天你还是照常去上班。”   “霍沐汎……”温凉的眉心轻轻的一皱。   霍沐汎的神色依旧轻松,“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只是不想你太累,别拒绝,至于……”   “我知道了。”温凉轻点了点头,如果说刚刚她心里还在隐隐的不安起来,现在,她心里不安的弧度却是在无限制的扩大起来。   霍沐汎一定知道了什么,而且和容湛有关的,可是温凉知道,霍沐汎是不会和她说的。   ***   吃完晚饭之后,霍沐汎呆了没多久,就回去了。   深深和洛洛都睡着之后,温凉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那里轻轻的闪着光亮。   温凉点开来看,是信息,萧南希给她发的,温凉回了一条,手里握着手机,在发呆。   她点开了数字键,手指熟悉的按下一串数字之后,她却顿住了动作。   盯着那个一连串的数字组成的号码,许久,她咬了咬唇,还是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床头柜。   ……   保姆在第二天就到来,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大概20岁左右,很喜欢小,干净的脸上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酒窝。   兴许是霍沐汎教过她什么,所以她一见面就向温凉问好,而称呼是,“温凉姐好,我叫小庄。”   温凉浅笑着点了点头,在看着小庄的时候,却想起了赵乔,还在昏迷着的赵乔。   温凉交代了小庄一些事,便将手中的洛洛交给她,“麻烦你了,小庄。”   大概是小庄的笑容感染了洛洛,所以洛洛竟然也不怕生,伸出小手就让她抱了。   “小庄,我去上班了。”温凉拉着深深的手,往外走去,去上班的时候,顺便送深深去幼儿园。   “温凉姐,我送你们去吧。”   “小庄,你会开车?”   “会啊,那驾照都两年了。”   “不用了,你在家照顾洛洛就行了。”   “可温凉姐,你不是不会开车么?刚好我会开,这样也能方便些。”   “小庄,我前几天刚拿的驾照。”温凉声音缓缓,慢慢的看向小庄。   “可……”小庄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那温凉姐,你开车小心点。”   “好。”温凉点了点头,看着小庄抱着洛洛往回走,开口,“小庄,你家乡在哪?”   “是一条小村子,说出来温凉姐也是不认识的。”小庄呵呵的笑道。   “我们先走了。”温凉拉着深深的走走出去,她一直在想着事情,直到深深的声音传来,“妈咪,你忘了按负一层了。”   “抱歉,妈咪在想事情。”温凉指尖按了一下电梯上的“-1”。   “妈咪,你是不是在想小庄姐的事情?”   温凉揉了揉深深的额角,没有说话。   小庄对她的情况似乎挺了解的,知道她之前不会开车,还有她说她来自一条小村子,可她的模样不像,而且,如果来自那里,才二十出头的样子,就拿了驾照两年了……   倒不是说温凉怀疑小庄动机不纯,如果她怀疑她了,就不会将洛洛交给她,因为他信得过霍沐汎带来的人。   只是这个小保姆,有些奇怪。   “妈咪,我觉得小庄姐很可爱,她笑起来很好看。”   到了地下停车场,温凉拉着深深的手走了出去,“妈咪也觉得她笑的很好看。”   温凉确实是刚刚拿到了驾照,只是……   所以,一路上,全靠深深指点,“妈咪,往右拐,不是上一条路,是下面一条……”深深不慌不忙的小手托着腮,道。   到了幼儿园的时候,深深临下车亲了温凉的脸一下,“妈咪,你记住,从这条路一直走,不用拐弯,什么也不用,直走,就到你的公司了,别走错了。”又从车台上拿出导航,“我给你把导航也开着了,你慢点开。”   “知道了。”温凉也亲了一下深深的额头,然后看着她从车上下来,由在门口的老师牵着手走进去,她才重新发动了车,按照深深指点的路线往风行开去。   小庄是陆展鹏带过来的。   霍沐汎在这个时候给她打了电~话,“怎么样   ☆、189你的心小的就只容得下他容湛么?   云茜正在接电~话,脸色慢慢的变了,还没等电~话结束,她手一挥,便将电~话往墙角砸去,只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电~话被砸碎了郎。   她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眸光中似乎看到开着门的房间外站着一个人,畏畏缩缩的,“谁在外面?”   “王后。”佣人手里抱着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小王子哭了,想找您。”   云茜本来心里就一阵的怒火,看到那个孩子,只觉得自己的头都疼了起来,她指着门口,“抱出去,抱着他滚出我的视线!!”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云茜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她坐回了床~上,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忽然又听到些声音,云茜抬眸一看,是看着的电视,在播放新闻。   今天的新闻头条就是直播国都市长大选的情况,这已经是大选之后的了,原先的市长没能继任,另一名候选人当选,还很年轻,23岁,云茜盯着电视屏幕上的那名男人,想到了五年前,容湛也是23岁的年纪,当选了C国的首相。   C国史上最年轻的首相大人。   而这名即将要成为新市长的男人,也被称为史上最年轻的国都市长。   云茜从来没有小瞧过容湛的能力,所以,他身边的人,也每个都是顶尖的。   而这位,无疑就是容湛那边的人,而没能继任前市长,便是他们云家的人锎。   这几个月正好是换选的时刻,他们云家的人连续下任,别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云茜心里有数,容湛想逐一瓦解他们云家的势力了。   自古以来,大选除了和民众支持率捆绑在一起,也需要财富的堆积。   可是这几个月以来,云家在商界屡屡战败,投资什么,就失败什么,商界吃不开,没钱支撑政界,自然,下任或者落选。   更有的,在任的一些云家官员,在这几个月竟然频频的被人捏着证据,然后,下马。   这些举动,在C国甚至世界都引起了极大的注意力,有国外的媒体甚至称,C国政坛正遭受有史以来最大的变动。   ******   晚上的时候,小庄正在喂洛洛吃奶粉,深深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而温凉则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C国的政坛最近几个月变动的如此之大,就算是温凉远在中国,也能每天都从电视新闻或者报纸上读到消息。   应该说不只是政坛,财经新闻上,也在密切的关注着C国各大企业的变动情况。   每天,都有他们的报道出现。   有资深的新闻人分析,认为自古以来,政商密不可分,而C国最近政界和商界变动这样的大,都和C国的一个家族有关,所以,云家成了这次事件的主要矛头。   还有新闻人说,兴许有人要讲云家彻底撂倒了。   可是云家到底是一个声望大族,它现在就像是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一样,错综复杂,由于存活的时间长,它的根早已经在地底下扎的深且牢固,在半空中的树枝更是茂盛,甚至很很多的枝节已经伸展到了别的树上,挡住了别的树的生长。   国内外不止一家媒体都对容湛做了详细的报道,认为这整件事背后的指使人,便是C国当今的首相大人。   他要对C国进行一场大的革新,所以首先的矛头便指向了云家。   这到底是为了自己在政坛上的权势,还是真的是为了C国好?   而C国的国王陛下自从昏睡之后,便将手中的大权移交给他的妻子云茜,所以,容湛和云茜这场战争,到底谁会是胜利者?   而C国的太子殿下呢?他到底在这件事上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会站在其中的一遍还是会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C国内政出现了问题,在这期间,也有其他的一些国家想要进行干涉,可是且始终干涉不到其中来,因为C国外交手段始终强硬。   还有一些国家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无奈,还是插不进手。   ……   温凉靠在沙发上,双眸落在了电视上,那个男人英挺,从容的身影上。   他越加的冷漠了,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的温暖了。   他从记者招待会离开,后面还跟着大片的记者,有警察将那些记者隔开,最后的画面,是他矮身坐进了车里的那一刻,凉薄的眸光突然往上的一抬,看了一眼对着他的镜头。   温凉一直觉得他的眼睛会说话,只是他最后看向镜头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温凉捏了捏眉心,按着眼睛,将遥控器放下来,从小庄手里抱过洛洛,放在沙发上,洛洛就在她身上打滚。   吃饱了的洛洛,心情异常的好,就会在咯咯的笑,小手飞舞。   温凉心里柔软,请捏了捏洛洛的小鼻子,“洛洛,告诉妈妈,你在笑什么?为什么这么开心?”   温凉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洛洛怎么就活过来了,现在洛洛和她睡,她半夜经常醒来,就是为了看看洛洛是不是还在。   经历过那样的生死大恸之后,她总是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只是她因为太思念儿子了,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幸好,洛洛一直都在。   洛洛刚回来的那天晚上,她问过霍沐汎是怎么回事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他,霍沐汎也没有提过这个问题。   洛洛是回到她的身边了,可是她对当时的事情一无所知。   霍沐汎说得对,洛洛回来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所以,她也不想去深究了。   怎么样都好,她的家人还在她的身边就好。   这比什么都重要。   ……   霍沐汎下飞机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洛洛和深深都已经睡着了,小庄也去睡了,温凉还坐在客厅里对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门铃响了,她疑惑了一下,摘掉了小巧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放在茶几上,透过猫眼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   温凉开了门,“这么晚了,你不回家,来我这里有事么?”   霍沐汎换了鞋,往里面走去,“钥匙丢在C国国都的家里了,现在太晚了,明天再叫人去开。”   他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的样子,温凉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出来,他喝了一口,盯着她的笔记本看,“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温凉不着痕迹的将笔记本移开,淡淡开口,“没有,在游览网页。”   霍沐汎将杯子中的水一口喝干,唇角微勾,“就算是离婚了,还是放不下吧……”   霍沐汎的视力极好,就算是刚刚状似不经意的一瞥,他也看到了温凉游览的来不及关掉的网页,是什么内容。   温凉将笔记本合上,又将放在桌上的黑框眼镜放进眼镜盒里,“我去给你准备房间。”   她将笔记本抱起来,先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去整理客房,霍沐汎站在门口,看着她在房间里面忙活的身影,他修长的指往上,松了松领带,靠在门边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颓废苍凉的美。   温凉整理好床之后,感受到背后霍沐汎那两道灼热的视线。   她平静的将手中的被子一角顺好,然后转身,越过霍沐汎的时候,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便被压制在门板上,霍沐汎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温凉,你已经和他离婚了……”   温凉柔美的眸子安静的看向他。   “可你还是放不下他。”   温凉依旧不说话。   “你的心……”霍沐汎长指点了点她左胸膛,“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可怕?小的就只容得下他容湛么?”   温凉定定的看着他,“霍沐汎,你没喝酒,也没发烧,说什么胡话?”她试着去挣脱他,“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该休息了。”   可是她真的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温凉挣的累了,索性也不动了,就任他钳制住她的手,就看他想干什么。   霍沐汎突然低下头,在他的唇快要触碰到温凉的唇瓣之时,温凉将头转开了,他的呼吸就轻抚在她的耳边,“温凉,我会继续等,就算你的心是冰做的,我也要把它融化了,就算你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我也会将那个人驱赶出去。”   他一字一顿,“我可从来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我给过你两年的时间,可你不幸福,那我为什么还要将你交给别人?!”   说完,也不等温凉说话或者挣扎,就自动将她放开了,往浴室走去。   温凉盯着他的身影,在发呆,突然茫然而不知所措。   ……   霍沐汎洗完澡出来客厅的时候,碰到睡不着,起来去厨房倒水喝的温凉。   霍沐汎将她手中的水杯拿开,“温凉,明天周末,不用上班,陪我喝点酒吧。”   他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我知道你的酒量还不错,一个人喝酒太无趣了,你陪我喝。”   其实霍沐汎喜欢喝啤酒,因为他曾经很叛逆过,离家出走过一年,那段时间,飙车,打架,泡吧,什么都经历过。   和一群古惑仔混在一起,经常喝酒闹事,而喝的酒,便是啤酒了。   那时候总是一打一打的叫,猜拳,玩骰子。   温凉看了一会屋子,“我这里没有酒。”   “等会。”霍沐汎将擦拭了头发的毛巾搭在一遍,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不过一会的时间,一打的冰镇啤酒就被送了过来,速度快的令人咂舌,所以说,这世上,果然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霍沐汎开了一瓶罐装的啤酒,递给温凉,然后自己再开了一瓶,“来,干杯。”   温凉和他的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四月份,璟城已经开始隐隐热了起来,但晚上,还是挺凉快的。   霍沐汎建议将“战场”搬到阳台外面。   在外面的桌子放下啤酒,两人对面而坐,霍沐汎将啤酒都分好了工,“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八瓶,你四瓶。”   四瓶啤酒还在温凉的酒量范围内,“嗯。”   “你和容湛……”霍沐汎顿了顿,微微一笑,“或许我该说你和苏白,是怎么认识的?”   “五年多前,他受了重伤,昏迷在我租住的房子面前,当时的屋主苏爷爷和苏奶奶救了他,醒过来后,他们说他叫苏白……”温凉纤长的睫毛微垂。   听他这么说了,霍沐汎大抵也猜得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容湛确实失踪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怪不得他们找不到他,原来是因为他已经化名为苏白了。   “你知道么?”霍沐汎又开了一瓶啤酒,“我以前很不甘心,我一直一直都认为,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可是为何最后你却会选择嫁给容湛,直到前几个月,你告诉我,容湛就是苏白,我才知道了,我真的输给了时间,我比他晚了好几年的时间……”   温凉只是笑了笑,“爱情从来就和时间没有关系。”   早几年和晚几年遇到,其实没有任何的差别,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可是真正对的那个人,不一定比其他人早到。   有些人,一生的等待,其实也只是为了遇到对的那个人。   有些人,在经历许多的人,都是为了遇到对的那个人。   而对的那个人,却并不一定会是给你爱情的那个人。   就像是她和容湛,其实他们都不是对方的那个人,可是他们都曾执着的深爱过对方,只是,终是走不到一起而已。   “爱情从来和时间没有关系……”霍沐汎嘴里轻声的念着这一句话,然后缓缓的靠倒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半晌才睁开,深深的望着温凉,“温凉你知不知道,容湛真的很爱你……”   温凉恍然一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也不明白他在现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霍沐汎也在说完之后,将手中的啤酒喝完,然后望向夜空。   温凉盯着他的侧脸,想到了一些事,“你最近,好像经常回C国。”   霍沐汎看了她一眼,“总公司在那里。”   “不,你跑的频率太快了……”温凉摇了摇头。   霍沐汎手指握了握温凉手上的酒瓶,“你想说什么?还是说你脑子在想什么?怀疑什么?”   将温凉的脸扳过来,撩开她脸颊处的碎发,“我只告诉你,云家的那些事,我确实参与了,其他的,你想知道,去问容湛。”   温凉捏了捏手中的酒瓶,冰凉的感觉慢慢的褪去,瓶子上面就遗留了许多的水珠。温凉将上面的一层薄薄的水雾抹开了,手上是冰冰凉凉的感觉。   *******   “这是什么情况?王后,这就是你的实力?你们云家的实力?我选择和你站在一边,你就让我看到这么一面,我还能和你合作下去么?”严爵一走进云茜的书房,就大声道。   他淡蓝色的眼眸发着冰冷的光芒,唇角噙着冷笑。   云茜从电脑前抬眸,“太子殿下就这么沉不住气么?”   严爵冷冷一笑,“现在不是我沉不沉的住气的问题,而是王后你们云家这几个月无论是在政界,还是在商界,都被打的一败涂地,你们连一场胜仗可是都没赢过,再这样下去,就算我想站在你这边,我的人也不允许吧?”   严爵往云茜桌前的椅子一坐,“你别告诉我,当初我的选择是错的?”   云茜唇角妩媚的勾起,“太子殿下这样睿智的人,怎么会选择错,不是有个成语叫做—一网打尽么?我不这样做,怎么知道到底哪些人是容湛的,现在这么一闹,我对容湛的底了解的透彻了,到时候容湛一下台,他的人也会跟着倒……”   严爵眸光微闪,沉思了一会,笑道,“舍得将他拉下台了?”   云茜眸光微冷,“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严爵无畏的耸耸肩,“大家心知肚明,王后你和他的那点事,以为真的能瞒得过众人?”   云茜在这一刻眼眸冷冽,严爵丝毫不在意,伸手敲了敲桌子,“好了,说说你接下来想怎么样。”   “陛下的权力,现在由我接掌,在我们C国,内阁对首相负责,而首相选举产生之后,由国王任命,所以国王有权弹劾首相的,你忘了么?”   “那我倒是没忘记,可首相是有一次申述机会的,只要超过三分之二的议员投了支持票,他就能恢复职位,怎么,王后忘了这点?”   “内阁成员必定是全部都投支持票的了,但是容湛想要这三分之二的票数,还真的不容易,殿下,议员的里面,不是有很多是你的人么?”   严爵的眸光一寒,低了眼眸,过了一会,才笑开,“你说的对,那王后,看来我们得要好好找个弹劾的理由了……”   云茜慢慢而笑,眼角微微挑起,嘴角也弯起来,眉眼极致的风情,可是严爵却隐隐从她的眸光中发现了一丝癫狂的色彩。   狗急了,也会跳墙……   容湛说的没错,所以,他们现在正让这只“狗”慢慢的着急,逼着她跳墙……   而到时候,他们就会在墙外设下一个圈套围捕她。   严爵往常一直看不清云茜,也觉得她不足为患,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这女人的心机,深沉的可怕,一点也不输男人。   ☆、190容湛和一个女人……   “4月12日下午,C国国会上,王后云茜称当今C国首相容湛和其内阁大臣置国会的要求于不顾,缺席参议院委员会,多次违反C国宪法,以此为由,对容湛提出弹劾,弹劾议案当天在国会上表决通过,按照C国宪法,容湛有一次申述机会,申述会议将于C国时间4月17日下午三点半举行……”   “妈咪,那是爹地……”璟城最大的购物中心摩天大楼上,正播放着午间新闻。   温凉和深深出来购物,现在正坐在摩天大楼对面的餐厅上。   深深一眼就认出来了巨大屏幕上的那个人是谁。   温凉随着深深的声音望向摩天大楼,画面上,容湛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神色冷峻,即使是此刻,也丝毫不见慌张锎。   他从来都是藏得这样深的一个人,情绪也几乎不外露。   深深手里捧着汉堡,小脑袋凑过去,“妈咪,爹地怎么了?郎”   温凉回神,“没事。”   “不是,那么多人围着爹地……”深深放下了手中的汉堡,转向透明玻璃窗外,“上面那写的字,C国首相容湛遭……”   深深皱着小眉头,“妈咪,后面那两个字怎么读,那个是子弹的‘弹’字么?可是后面那个呢?”   弹劾……   温凉眸光一暗,樱唇轻掀开,在心里默念。   “深深不用担心,以前你爹地不是经常这种情况么?把汉堡吃了,我们该回去了。”   深深将眸光从大屏幕上收回来,点头应允,“好。”   ******   4月17日,大批的记者和民众守在国府外面。   里面的情况还暂时不知道,记者就采访外面顶着大太阳等在外面的民众,这些民众多是容湛的支持者,手持白色大横幅,额头上绑着红色的袋子。   民众很激动,在采访中称,如果今天的申诉会议失败,他们首相面临下台威胁的话,他们将会直接冲进国府里面进行抗议。   民众称,容湛执政五年,落实了很多的政策,将他们C国带领的越来越好,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他会遭受弹劾。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支持容湛到底。   外面正闹的如火如荼,国府里面,申诉会议正在进行,已经进行了投票了,内阁成员由容湛选举产生,自然全部投了支持票。而议员已经有一半进行投票了,全部投了反对票数,还有一半……   云茜看向严爵……   严爵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点了点,唇角的笑意,越加的玩味……   他从座位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   下午五点半的时间,申诉会议结束,国府外爆发一阵欢呼声,民众将手中的彩旗都高高扔起来,头上带着的红带子也解了开来,往天空中扔去。   只因为,申诉会议成功了。   *****   “云茜的眸光能杀人。”严爵对着电脑屏幕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太子殿下不用操心。”容湛缓缓一笑。   在结束了视讯之后,严爵将电脑关了,他的心腹上前,“殿下,我们这样的帮助首相,到时候他的权势越来越大,恐怕会直接威胁到你……”   严爵心情还算好,站起来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一个的来,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云茜的问题,至于容湛,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外面的夜空很好,天上还有星星,可以想象,明天的天气一定很好。   他走出了外面,吩咐别人给他拿来酒,他一个人坐了下来,面前却摆放了两个高脚杯,倒了红酒,他拿起其中的一杯和那杯子碰了一下,然后喝光。   这样重复的坐着这个动作。   其他的人不明白严爵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柯木明白,他无奈的苦笑一下。   ……   其实外面的时间很还早,容湛结束了和严爵的视讯通话之后,走出了书房,他站在楼梯处,看到了一楼。   偌大的首相府,虽然人数没有减少多少,但是现在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一片的。   他大掌握着楼梯扶手,漠然的看着在下面穿梭的佣人。   面前的景象几经翻腾,场景也换了。   他好像听到了客厅里传来深深的笑声,还有温凉的声音,洛洛的哭声。   “阁下……”   面前的景象一下子被打破,容湛的意识回来,他捏了捏眉心,“怎么了?”   “阁下,您从回来到现在还没吃晚饭,要不要下去吃点?”陈彤关切的问道。   “嗯。”容湛淡然的点头,“把饭菜送到老夫人那里吧,我想去她那里吃。”   “好的。”陈彤答道,下了楼,吩咐佣人将饭菜端到楚笙所住的小楼。   正好,照顾楚笙的佣人说楚笙晚上也没什么胃口,晚饭到现在还没吃。   容湛招呼她一起过去吃,给她盛了饭,夹了菜。   楚笙现在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不再像是初初回来的时候,那样的抗拒生人,她会试着接触,虽然还是不喜欢说话。   她竟也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容湛碗里。   吃过晚饭,楚笙在弹着钢琴,容湛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她的琴音,慢慢的,全身心放松,睡了过去。   他被身上的一点动静惊醒,楚笙正将一张薄毯子盖在他身上。   容湛醒了就没有睡意了,他抬眸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钟,晚上九点的时间,还太早,他往常都不会在这个点上睡觉的。   刚刚只是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没想到睡着了,看来他最近真的是太累了,这么容易就睡着。   容湛将身上的毯子拿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妈,你坐这里。”   楚笙应允坐过去之后,容湛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那两名佣人,她们会意,随后便离开。   “妈,我知道你还记得严明轩……”容湛缓声道,“他因为心脏病发,昏睡了快五个月了,医生说他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楚笙听他说完,身体一颤,绝美的脸上缓缓的苍白。   容湛握住她的肩膀,“妈,你想去看看他么?”   楚笙抬眸看向他。   *****   云茜最近因为政务忙的焦头烂额,很多的事情都顾及不上,这一天晚上,她才忙完政务,稍微放松了一点。   捏了捏肩膀,想到不久之前的申诉会议,她脸色就变得冰冷。   很好,严爵原来早已经选择了容湛那边,却一直假装站在她这边。   她真是蠢,竟然被他们合起来骗了,现在想想,她这几个月屡战屡败其中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门外站着一个人影。   云茜眸光移过去,是城堡的管家,“进来。”   管家得到应允这才敢进来,“王后陛下。”   “什么事?”云茜慢悠悠的问,语气忽地又凌厉了起来,“是陛下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城堡出了什么事?”   “不是陛下……”管家连忙道。   “那是城堡了?”云茜话语一转,“到底什么事,说出来。”   “是是。”管家低眉道,“这段时间,首相大人几乎每天都过来看望陛下。”   “容湛……”云茜眼眸微微眯起来,“就他一个人?”   “没有,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是个女人,但是因为太晚了,样子看不太清楚。”   “女人……”云茜心中的疑惑更深,容湛到底想干什么?带一个女人过来……   “都什么时候过来的?”   “每天晚上很晚的时候,首相大人绕过城堡的佣人,有人带路,从后门进去的。”管家恭敬道,“首相大人似乎不想被人知道,只是有一次我半夜睡不着,到花园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后来我又半夜起来几次,发现首相大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   云茜眸中的光芒慢慢的冷凝了起来,语气更是冰冷,“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就我发现到现在,已经一周了,不知道之前还有多久。”   云茜将眸中的光芒敛去,“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插手,也别和任何人提起,现在出去吧。”   “是。”   管家离开之后,云茜打了一个电~话,“明天约一下陛下的主治医生过来。”   ……   依旧是云茜的书房。   云茜和严明轩的主治医生对面而坐,佣人上茶了之后,离开。   主治医生先开的口,“想必王后是想问陛下的身体情况吧?”他话音顿了顿,“我也是正好想要告诉王后好消息的。”   云茜神色平静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请说。”   “陛下的身体最近好转,他心情很好,想要醒过来的意识很强烈,再这样下去,我觉得陛下很快就可以醒过来。”   云茜眸光一转,“你说的很快是多久?”   “其实我也不敢保证陛下一定会醒来,但是如果情况像是现在这样一直好转的话,不出半个月,估计陛下就能醒过来。”   云茜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陛下昏睡了这么久,我原以为他不知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经常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他是醒不过来的了,还好,我终于等到了。”   ……</   云茜今天晚上没有睡意,但是她却早早的上了床,熄了灯,在黑暗中,她的双眸一直紧紧的盯着上面华丽的天花板来看。   她一直没有闭上眼睛,直到眼睛都酸涩了,她眨了眨眼,然后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十二点多了。   她从床~上下来,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边,将薄薄的窗纱撩开,她的房间,正对着花园,外面,月色正好,安静极了。   几乎是没有什么声响的。   有一个人影晃入了她的眼中。   那服装,不正是城堡里佣人所穿的服装么?   她的后面跟着两个人,容湛和一个女人……   太晚了,样子,真的辨认不清楚,因为她太熟悉容湛了,所以能一眼认出来,而那个女人,兴许是没见过的……   但是却隐隐有些熟悉。   他们往花园的一条小路走去了,容湛在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的时候,似乎抬眸往她这边看了一下。   云茜只觉得心一凛,下意识的就将窗纱拉上,再撩开的时候,那三人已经走远了。   云茜又在房间了坐了一会,将时间都估算好了,才打开了房间门走出去。   城堡里所有的人都已经入睡,但在长廊上都挂着一盏盏的灯光,不亮,却能看清路。   云茜手里捏着手机,往严明轩的房间走去。   他昏睡之后,房间就被搬到了城堡的一处安静偏僻之处,就是为了方便养病,这是医生的建议。   云茜其实每天都会过去看他,别人都以为她和严明轩这样是鹣鲽情深,只有她知道,她是每天都要过去,亲自确认严明轩还没醒来。   如果他醒来,她什么都毁了。   更早以前,她还会每天都向医生询问了解他的情况,只是最近太忙了,所以即使她依旧每天回来的时候仍旧去看看严明轩,却没时间询问医生他的身体情况。   这样子,却给了容湛可趁之机。   这条路,由于每天都走,她十分熟悉,所以即使是在夜晚,她也能很快就走到。   严明轩的房间,里面有光亮透了出来,门被关上了,云茜轻轻的将门给打开了,容湛并没有在里面……   云茜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容湛的身影,眸光又再度落在房间里面,她这才发现,落地窗外露台上,有一个英挺的身影。   真是容湛。   他想将空间留给严明轩和他带过来的那个女人。   云茜这样想着,心都觉得微微的颤动,那女人,究竟是谁?   女人一直背对着她,手握着严明轩的手,可是却从不说话。   云茜等了许久,那女人还是没有将脸转过来。   突然容湛从露台外面进来,不知道和女人说了什么话,女人点头,然后转身。   云茜有一瞬间是忘了该怎么呼吸的……   很美的女人……   白皙的几乎剔透的脸,微抿的红唇,头发披在肩上。   云茜知道他们该是要离开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进行欣赏或者在这里认真的辨认那女人到底是谁。   她庆幸自己刚刚将手机带了过来,于是,快速的按下快门,无声的将那女人的样子收进了手机里面。   她先容湛他们一步离开。   云茜回到房间里,还觉得心在跳动的厉害,因为她走的太快了。   她倒在了床~上,一下一下的抚着左胸膛处,慢慢的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她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女人的模样……   那样美的女人,究竟是谁……   云茜将手中的手机握了起来,点开照片库,翻开刚刚照的那照片。   还好,她并没有因为手忙脚乱而降照片拍的不清晰,这张照片,还是挺清晰的。   她盯着屏幕上的女人看,眸光落在了女人眼角处的朱砂红色的美人痣,她脑中灵光一闪,这照片上的女人,和她记忆中的女人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的苍白。   她记起来那女人是谁了。   楚笙。   容湛的母亲,她曾随着容湛去见过她一面,因为长得太美,让人一眼就很难忘记,尤其是她眼角处的朱砂美人痣,更是令人印象深刻,那美人痣,是她独有的标志。   所以,即使这么多年了,她依旧能记住。   可是,楚笙不是死了么?   怎么会……   云茜觉得慌乱极了,才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再一次剧烈的跳动起来。   只因为她真的是觉得太不可置信了,死去的人,怎么会活过来?她是陪着容湛去参加楚笙的葬礼的,还看着她下葬,每年,到了她的祭日,容湛都会到那里去看望楚笙,而且,经常一坐,就是一天的时间。   楚笙的祭日是在圣诞节,所以容湛从来不过这个节日。   云茜觉得不可置信,所以才一次将手机翻开到照片库,仔细的盯着上面的照片看,可无论她看多少次,照片上女人的美人痣依旧清晰在目。   就是楚笙,她刚刚看见的就是楚笙……   楚笙怎么还活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这些天出现在城堡的,就是楚笙,楚笙没死,容湛可能在一早就已经找到了楚笙,一直将她藏在某个地方,而现在,因为想让严明轩醒过来,所以才会每天晚上都带楚笙过来。   怪不得,医生说严明轩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   楚笙没死,这对严明轩来说,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严明轩必定是迫不及待想要清醒过来的。   他一旦醒过来……   云茜的眼眸眯了眯,她该为自己的下一步进行打算了。   ……   城堡的另一间房间里。   严爵正站在露台处,眸光微挑,望向远处,那三人离去的背影,神色安静,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殿下,首相大人究竟想做什么?他不让您插手,可是这些天了,天天晚上带着一个女人过来看陛下,那女人究竟是……”   严爵摇了摇头,那女人的来历,他也不清楚。   “殿下,要不要去查一下?”   “不用了。”严爵慢慢的将眸光收了回来,“先静观其变。”刚刚他才收到容湛的短信,他说,“鱼儿上钩了,该将鱼竿收回来了。”   所以,静观其变,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191云茜疯了你知道么?   整个城堡都在说陛下身体情况在迅速的变好,听闻他很快就要醒过来了。   连公主殿下听到这消息,也专门从遥城赶了回来,找陛下的主治医生再三询问过后,确定这是一个真实可靠的消息。   陛下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且他要醒过来的意识很强。   这是主治医生告诉严欢的话。   严欢请了许久的假,因为她想在家里,亲眼的看到严明轩醒过来。   …锎…   云茜自从知道楚笙每天晚上都过来看望严明轩之后,便采取了行动,收买了严明轩的护士,让她每天在严明轩所打的针里面加入了些东西。   那些东西不会令严明轩立刻死去,但是只要坚持一段时间,便会使严明轩的肌肉酸硬,大脑停止运作,先是陷入了脑死亡的状态,再来便是身体的各个功能坏死,直到死亡。   这药水,短期之内,是任何人都觉察不到的。   云茜原本以为这次一定会成功的,可是等了一周,等来的消息,却是严明轩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起来,甚至严欢还回来了。   云茜急了,想着用更快速的办法将严明轩给解决了。   其实如若云茜现在还能像是以前那般清醒的话,她早该知道,自己的药没出现问题,为什么严明轩身体反而好转?   她也应该早就会就这个问题进行仔细的研究,那么她只要心中存有疑惑,她也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可惜,她早就被蒙蔽了双眼。   容湛和严爵就是抓住了她这点,想要使她快点自寻死路,便要将她逼上死路。   狗急了,会跳墙……   她眸中的癫狂色彩,在一天天的深邃,直到将她摧毁。   她身边的人当然是意识到了这点,只可惜,怎么都不能将云茜劝回来,她一意孤行,让人替她准备好了更直接的药。   云茜带着她的一个心腹,于半夜的时候,走进严明轩的房间。   她将房间里的灯开了,在灯光渐渐的亮起来的时候,手伸向后面,心腹从带着的袋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支一根手指那么粗的针筒递到云茜的手上。   云茜望向手中的针筒,唇角诡异的笑了笑。   她望向大床~上躺着的严明轩,一步步的朝他走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也算是和严明轩做了六年多的夫妻,虽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将他害死,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都是严明轩逼她的。   谁叫他要先一步觉察到当年他派去将温凉抓走的那三名心腹中,有一名心腹出卖了他,而背后的指使人,正是她。   他心脏病发,她冷眼看着他,甚至将他手中的药抽走。   他陷入昏睡,医生说他很有可能醒不来,如果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她不会做什么?   可是为什么,他要醒过来?   他醒过来,她什么就会毁了。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   云茜手里紧紧的握着针筒,终于坐到了严明轩的床~上,拿起他的手臂,撩开了袖子,尖尖的针头往下,刚想用力一刺……   几乎在一瞬间,她整个人被推倒了在地上,针筒随着她的跌落,摔到了地上。   她看了一眼身后,她的心腹也在同一时间之内,被制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门口,容湛和严爵,还有严欢,慢慢的走了进来。   严欢瞪大眼睛,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云茜是她父王的妻子,为什么……   云茜看到面前出现了个人影,他缓缓的朝严明轩大床边的桌子走去,长指微曲,在花盆里摸索了一会,出来之时,严爵的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个小小的针孔摄像头。   云茜死死地盯着严爵手上的摄像头,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容湛,突然大笑起来……   *****   云家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垮台的。   云家的大女儿,当今C国的王后,云茜,因为涉嫌谋杀国王陛下,而被当场抓获。   云茜被抓捕的第二天,她犯下的全部罪行,被公之于众,包括之前,她买通首相府的司机,造成的车祸……   随着云茜的锒铛入狱,云家的势力土崩瓦解,这个在C国存活许久的声望大族,从此消失。   C国太子殿下严爵在几天后召开记者发布会,提供了云茜所生的儿子资料,证明了那孩子并非王室血统,并非他们C国的小王子。   其真正的父亲,不详。   消息一经公布,瞬间引起轰动。   也就是说,云茜出轨了……   几个月后,云茜的审判结果出来了,她被判了无期徒刑,将在监狱里渡过她的下半生。   而讽刺的是,云茜入狱的那天,云家的另一个女儿,云菲,之前因为故意杀人罪未遂,而被判三年,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被减刑,提前出狱。   云茜疯了,审判结果出来的那天就疯了,总是吵着要见容湛,要见云家人。   首相自然不会来见她,而云家,如今早已经四分五裂,她的父母,在云家垮台的那一天,相续自杀。   所以,这就印证了一句话,当一个人站的越高,他摔得,会越重。   就连云家这样一个声望大族也一样,他们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了,摔下来的时候,每个人都粉身碎骨。   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   云茜每天都在大吵大闹,大哭大笑,她等着别人来看她,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   她刚出狱不久的亲妹妹,云菲过来了。   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窗,云菲看着已经疯癫的云茜,一时无言。   现在,整个云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在监狱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父母很久没有来看她了。   她让人将她出狱的日期告诉云家人。   她以为她出狱的时候,父母,还有她这所谓的姐姐都会在外面等着她的。   可是,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之后,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监狱位于半山,没有一辆车辆经过,她走了许久,到了山下,才拦到的士,回家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们云家没了……   她的父母没了……   她的姐姐入狱了,疯掉了……   来看云茜之前,她才从父母的墓地回来。   云菲拿起电~话,云茜呵呵的笑了一下,竟然也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了电~话。   “姐。”云菲的声音沙哑,眸光空洞的看向云茜,“你知不知道我们云家没了?”   “哈哈,没了……没了……”云茜眼珠子四处乱转,“没了……”   云菲看着她疯癫的样子,眼泪流了出来,“都是你,云茜,你为什么疯了,你应该清醒的活着,承受着这一切,你这个疯子……”她艰难的呜咽,“你为了自己疯狂的爱恋,赌上自己也就算了,可是你凭什么将整个家族都压上来?!”   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可惜云茜全数听不懂,看着她流眼泪,还觉得是很好玩的事情,笑的更欢了。   云菲吸了吸鼻子,“整个云家都被你赌输了,你高兴了么?”   “高兴,高兴……”云茜似乎是听懂了这个词语的意思,一个劲地点头,“高兴,真的高兴……”   云菲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觉得更加悲哀了,他们云家怎么会沦落至这样的地步?   突然从云端跌下地狱,这感觉,几乎要将人给逼疯。   也怪不得云茜会疯掉了。   云菲此刻想,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被送进了监狱,已经尝试了这种滋味,若她也和云茜一样,一直都处于高高在上的姿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是会疯的。   云菲对着透明玻璃窗,看着云茜,怔怔的出声,“你疯了倒好,什么都不用再想了,其实我也想像你这样,可是我回到了云家,面对了一切,我还是没疯掉,所以,没疯掉的我,就要面对,承担接下来的一切。”   “疯了倒好,疯了倒好……”云菲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没疯,我没疯……”哪知云茜在听完她说的这句话之后,大声的反驳,有时候在疯子的世界里,她会认为除了自己,所有的人都是疯子,也觉得自己最正常。   “我没疯,我真的没疯,我还记得好多事呢。”云茜看见云茜突然站起来,“你别走啊,我有事和你说,我真的记得好多事,我没疯,我没疯……”   云茜拿起电~话,对着云菲呵呵一笑。   云菲为蹙着眉心,想了一下,还是重新拿起了电~话。   ************   从监狱下山的这条路,云菲再熟悉不过了。   刚刚上来,她是走上来的,下来,也靠着自己的双脚走下去。   她曾经是名门千金,出入都有自己的司机,如果她不喜欢司机跟着的话,她也可以自己开车,她有专属于自己的司机。   可是现在,她一无所有。   下了山,她也不能打的回去了,费用太大,她现在都靠走路或者坐公交车来代步。   云菲转了好几趟的公交车,才到首相府。   她今天很巧的,容湛难得的在首相府。   陈彤过来告诉他的时候,他打开了书房的门,走下楼。   云菲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整个人纤弱的好像被风一吹就会倒了似的。   她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容湛走下楼,慢慢的向她走来。   忽然觉得那么怨,那么怨……   面前的男人,是这世上最深情的男人,却也是这世上最绝情的男人。   她做错了事,他一点旧情都不念,亲手将她送进监狱,她在那个黑暗的让人窒息的地方,深刻的觉悟过,然后,她不恨她了,因为本来错的就是她,是她妄想将他最心爱的女人害死。   所以,她该得到惩罚。   可是,出狱之后,得知自己整个家族都毁在他的手上的时候,她恨了,怨了……   她内心恨意翻腾,可是面色却异常的平静,甚至在容湛终于在她面前站定了之后,她轻轻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一句,“云茜疯了,你知道么?”   ……   没几天的时间,云茜在监狱里自杀了。   云茜一个人住的牢房,平时几乎不和外人接触,而她自杀的工具,来自于饭碗,碎了的饭碗,她割腕自杀的。   其实,不知道算不算自杀,兴许她的死亡,源于她无意识的行为。   因为她白皙的手臂上,全是疤痕,其中的一条疤痕,割到了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当警方准备将云茜死亡的消息带给她的妹妹的时候,才发现,云菲早已经不知所踪。   *****   洛洛一岁零一个月了,刚刚学会说话。   洛洛开口的第一个词语,是“爸爸。”   深深当天晚上兴奋极了,不断的教导他,想要他说更多的话,于是,她指着温凉,一字一顿,“妈—妈——”   “咩咩……”洛洛小手一拍,自认为自己说的很对。   “是妈妈不是咩咩……”深深捏着他的小胖手,“妈咪又不是小羊,怎么能叫‘咩咩’?”   “来,洛洛,跟着姐姐再说一遍,‘妈妈’。”   “妈—妈—”洛洛倒是挺聪明,第二遍的时候,已经能准确念出这两个字了。   “到我了。”深深指着自己,“洛洛,我是你姐姐,叫姐姐,姐—姐—”   深深说完,很是期待从洛洛的嘴里听到“姐姐”二字。   可是她等啊等啊,洛洛就是望着她,不说话。   “洛洛,叫姐姐。”   洛洛还是不说话。   深深认为洛洛这是歧视她这个姐姐,不开心,嘟着小嘴在生闷气。   温凉从厨房两姐弟晚上要喝的东西,“深深,不用着急,咱们慢慢来……”   温凉话音一落下,一道稚嫩咬字不清的声音传来,“深深。”   那是……洛洛的声音?   母女俩不可置信的望向洛洛,洛洛小胖手一扬,“深深。”   真是洛洛说的话,不肯叫深深姐姐,却要叫她名字。   深深更是严重的认为,洛洛这是次刺裸裸的歧视。   “洛洛最讨厌了,不理你了。”深深等了那么久,才等到洛洛会说话了,她就是想听他叫她姐姐,哪知她怎么教他,他都不肯叫,出声了,开口了,竟然叫的是她的名字!   深深端着自己的牛奶,将脸撇向一旁,决定不理洛洛了。   温凉莞尔一笑,从桌上拿过奶瓶,递给洛洛。   洛洛抱着奶瓶,吧嗒吧嗒的吸了一阵,然后就将奶瓶给扔了,扑向他姐姐,手脚乱舞,“深深……”   深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洛洛他不肯叫我姐姐……”   洛洛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住深深,深深就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洛洛,我讨厌你,讨厌你,真的讨厌你,你还笑……”   “口水流出来了。”深深用手指去擦拭洛洛的嘴角。   洛洛咯咯的笑,像是叫上了瘾一样,“深深深……”   趁深深抓狂的时候,又往前一扑,啃住了深深的小鼻子……   “……”   深深显然对这场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洛洛对她的鼻子情有独钟……   温凉无奈的将洛洛抱走,洛洛占到了便宜,乖乖的让温凉抱着。   深深还在为洛洛不肯叫她姐姐,而叫她的名字介怀,无精打采的从沙发上滑下来,“妈咪,我先去睡了,明天我要开学了。”   深深五周岁了,本来上学就比一般的孩子早,所以深深已经读完了幼儿园的所有课程,明天开始上小学了。   “小庄。”温凉叫了一下,“你帮我带一下洛洛。”   小庄过来之后,温凉将洛洛递给她,然后拉着深深的手走进她的房间,“深深你进去刷牙,妈咪帮你收拾明天要上学要用的东西。”   深深上小学,收到了每个人的礼物,外婆的,小舅舅的,南希姐姐的,顾以北叔叔的,严欢姐姐的,还有……   温凉的眸光落在了桌面上一个小黄人笔盒上。   她拿过来,将笔盒打开,里面有两层,都放满了笔,有蜡笔,有铅笔,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神社不知何时已经从浴室里出来,站在温凉身边了,她小手指着小黄人笔盒,笑容甜甜,“妈咪,这是爹地送我的,里面的笔也是他买的,好看么?”   温凉将笔盒合上,“好看,很好看。”   深深躺在床~上之后,温凉亲了亲她的脸蛋,“晚安,深深。”   深深却突然抱住了温凉的脖子,“妈咪,我好想爹地,我觉得我都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了……”   温凉一怔,很久很久……   有八个月了吧。   她来中国多久了,就有多久了……   深深暑假的时候,她曾带深深回去过一趟C国,那时候,云茜已经锒铛入狱了,她早在之前,已经隐隐的猜到了全部的事情,所以,当云茜的威胁不再的时候,她才敢将洛洛还活着的消息带给大家,也敢将洛洛带回去。   那时候,深深很想去看看容湛,可惜的是,容湛那段时间,并不在C国。   她们呆了也没多久的时间,就再一次回到了中国。   晚上,温凉下班,去深深的学校接了深深回来,电梯门开了的时候,温凉看到他们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温凉站在电梯口,忘了该怎么做……   而深深则惊喜的大叫了一声,“爹地。”   然后,温凉看到那个身影慢慢的,慢慢的转了回来。   ☆、192容先生更正一下你们离婚了   深深和洛洛两姐弟坐在地毯上看动画,洛洛挪动着小屁股朝深深不断的靠近,然后将头靠在深深的肩膀上。   显然,洛洛的注意力并不在电视动画片上,而深深则因为注意力太投入动画片上了,完全没注意到她弟弟又在占她的便宜了。   今天是除夕,温凉又准备包饺子了,她和小庄在厨房里准备包饺子要用的材料。   温凉之前就隐隐知道小庄可不单只是一名保姆这么简单,可她一直以为小庄是霍沐汎找来的,后来才知道小庄其实是容湛的人。   说起来,还是赵乔的同门师妹郎。   和赵乔一样,会武功,厨艺好,唯一不同的是,赵乔不爱笑,而小庄特别的爱笑,性子很开朗。   电~话响了,温凉一边接电~话,一边忙活锎。   “温凉,你给我滚回来。”   “……”   萧南希的声音之大,就算是在一旁的小庄都听到了。   温凉将手机拿开了一点,确定萧南希的声音已经渐渐的小了下去,才重新放回耳畔,“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以北么?”   “他才不敢欺负我,欺负我的人是你。”萧南希的声音委屈极了,好像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我和你隔了个太平洋,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还说你还说,你说你都到了中国一年了,不是,是一年零七天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不会真打算就在中国生活下去了吧?”   “我觉得这挺好的,暂时还不想回去。”   “温凉!”萧南希只有在被惹急了的时候,才会叫温凉的全名,“你现在都已经知道当时容湛和你离婚的原因了,你还不准备和他复婚啊?”   小庄拍了拍温凉的手,小声的示意这里她来就可以,让她到外面专心接电~话。   温凉笑了笑,拿着手机到了露台外面。   “他自己都没提过这个问题,你倒好,替他着急了。”   “他没提过,可不代表他心里不着急,你赶紧和他复婚吧,然后就回到C国来,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在外国做什么呀?”   “南希。”   “嗯?”萧南希以为她妥协了,声音都带着几分惊喜。   “我发现现在你都在帮容湛说话了,你以前不是说过,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你会捂住我的双眼,不让我遇见他的么?”   “有么?我有说过这样的话么?”萧南希到现在准备来个死不认账,两人说笑了半天之后,萧南希的语气突然就正经了起来,“凉凉,我想你幸福。”   她突然正经起来,而且说话变得煽情起来,温凉觉得自己不适应,她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南希,很多事情,我想顺其自然,我和他最终会走到哪一步,便是哪一步……”   “凉凉……”萧南希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经历的那些事,也让我发现,其实我和容湛之间是存在很多问题的,我们之间没有足够的信任和沟通,所以横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才会从不起眼的裂缝,到后来的大爆发,我不够信任他,而他,很多事情总不和我说,即使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伤害还是造成了,也不是说痊愈就能痊愈的……”   温凉轻轻的呼吸,然后一笑,“所以,我们就这样吧,能在一起便在一起,不能在一起的话,他依旧是我的一个亲人,我孩子的父亲,你觉得呢?南希。”   萧南希在那边无奈的扶额,“你心里早就有想法了,何必问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你么……”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和以北结婚?”   说到这个,萧南希就烦躁,“我有时候在想,要不我干脆和顾小北私奔得了,怎么在他们顾家结个婚要那么麻烦,本来想去年结的,上半年因为你的事,真的没有心思,下半年想结吧,他奶奶从老家飞奔来到国都,说下半年都没有好的日子,还得等,说不等吧,老太太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萧南希是彻底无奈了,“顾小北他爸妈都是挺开明的人,怎么他奶奶就这么迷信这东西……”   温凉失笑,“顾奶奶什么都好,就是太迷信这个了。”   “那倒是,还真是一个可爱的老太太,七十多岁的人了,还特别喜欢粉红色,而且,爱看韩剧……”   听萧南希的讲诉,满满都是无奈,但是温凉却能从中听到她是开心的。   真好,她的南希,正在幸福着。   **   小庄的速度很快,在温凉和萧南希通电~话的时间,已经一个人将全部的饺子都包好了,当温凉回到里面的时候,小庄已经在厨房下饺子了,还有一些她用来做蒸饺,因为容湛不爱吃水饺,爱吃蒸饺。   门铃声响起,深深穿上粉色棉拖,“爹地来了。”   洛洛看见她起来,也跟在她屁股后面,欢快的朝门边跑去,走的还很不稳,小身板一摇一晃的,看的深深惊心胆战的,“洛洛,慢点。”   洛洛可爱的小脸上堆满笑容,回过头朝温凉雪亮一笑,然后火速的抓住深深的裙摆后面,跟着她而跑。   这么做的后果是,当深深急急忙忙的将门打开的时候,洛洛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在地上。   还好,进来的人眼明手快,迅速将洛洛扶住。   “爸爸。”洛洛伸手抱住容湛的脖子,咬字已经十分的清晰了。   温凉从厨房里将头探出来,“深深,是不是霍叔叔来了?”然后,看到进来的人,声音突然停止,“你怎么会来?”   其实这几个月,容湛都会在周末的时候,过来。   但是今天虽然是除夕,可并不是周末,他怎么会来?   容湛一手抱着洛洛向里面走去,一手牵着深深,神色平静,“今天是除夕,明天是新年。”   “……”温凉无语了一会,“C国人不过新年。”   容湛俊逸的唇角微勾,语气凉薄,“但是我过。”   “……”温凉转回了厨房,发现小庄正在将蒸好了的蒸饺端上来,霎时间,她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一切,“小庄,你早就知道你们首相会过来?”   “啊……”小庄怔愣了一会,随即做贼心虚的转开头,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没有啊,温凉姐,首相大人过来了?”   温凉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蒸饺……弄的挺好。”   小庄欲哭无泪,“温凉姐……”   “端出去吧。”温凉轻声道,,望着小庄的身影,她无奈的笑,卧底啊卧底。   饺子还烫,还要再放一下,温凉想起来了还没贴春联。   拿出早已经买好的春联,她今年特地买了手写的春联,她喜欢的毛笔字,小庄帮将梯子摆好后,在下面扶着,温凉踏上梯子。   小庄看着梯子左右摇晃,心惊胆颤,“温凉姐,要不我来吧?”摔着她,小庄觉得自己会问题很严重的。   “不用了,来,你将春联递给我。”   小庄一手扶着梯子,一手将春联举高,递给她。   “温凉姐,要不我们让首相大人来吧?”   “他好像进去洗澡了。”   温凉将春联顺好,贴了最前头,慢慢的弯下腰……   脚下一个不稳,她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从梯子上摔下来之前,她听到小庄尖叫,“温凉姐!!”   她没摔在地上,倒是被人给接住了。   温凉一颗心还跳动的厉害,就听到旁边有微微怒了的声音,“怎么自己就上去了?”   容湛此刻都还在抱着她,温凉睁开眼眸,发现小庄已经回到了房子里面,而洛洛则牵着深深的小手,跑到门外来了,两姐弟都古灵精怪的模样,竟然用小手捂住眼睛,手指间明明就叉开了大的缝隙……   好像他们真的在这里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深深又牵着洛洛的手,“洛洛,我们回去看动画,这里少儿不宜。”   连“少儿不宜”都会说了,温凉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有必要深刻的反思一下她对深深的教育。   容湛刚刚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的,头发还未干,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幽香,若有似无的窜进温凉的鼻尖。   让她的意识也有一刻的恍惚,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是整个人都像是树袋熊一样的挂在容湛身上的。   温凉挣了挣,“容湛,放我下来。”   “嗯。”容湛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句,却显然,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意思。   温凉掀开眼睫,看向他,语气加重了,“容湛。”   容湛终于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扶住她,让她稳定下来,等温凉在地上站定之后,容湛已经从地上拿着春联,爬上梯子了,他净身高有187,所以只是站在梯子的两层之处,便够得着了。   温凉觉得她没必要帮忙,本来想回去的,可是他好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图一样,先一步叫住了她,“温凉,扶住梯子。”   “……”   温凉抚了抚额,还是上前扶住梯子。   不过一会的时间,容湛就将春联贴好了,“可以了。”   温凉站远一点来重新看一遍这春联,眯了眯眼,而后,很严肃的告诉他,“容湛,你春联贴错了。”他把左右联倒了过来贴。   不能怪他,因为他不是中国人,不明白这春联是从右往左读过去的。   “等会。”容湛霎时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把两幅春联都撕了下来,然后重新贴好,“可以了么?”   “可以了。”   “那进去吃饭,我饿了。”容湛一手拿过梯子,一手很自然的揽过温凉,且由不得她挣脱,紧紧的将她钳制在自己的怀中。   一进去,屋内的三人又大惊小怪了。   饺子已经全部都端了上来,小庄还炒了几个菜,熬了粥,炖了汤,这团圆饭,很丰富。   温凉给洛洛坐上了高高的椅子上,揉了揉他的脸蛋,“洛洛想吃什么?”   “饺子。”洛洛看见饺子快流口水了,等温凉在碗里盛了几个,放在他的面前,他就从温凉手里夺过勺子,“自己吃。”   “行,让你自己吃。”温凉对于洛洛这一行径,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很早之前,他就开始要自己吃东西了。   那时候他勺子都还拿不稳,吃东西的时候每每不是将东西直接送进嘴里,而是不小心塞进了鼻孔里的。   可即使是这样了,他也不肯让别人喂,一定要自己掌握勺子的主动权。   小庄看着他的样子,还说过一句话,“温凉姐,洛洛这么小就懂得自力更生了,是好事。”   是不是好事,温凉不知道,可是她知道的是,洛洛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能在深深面前表现一下。   所以,现在,当他拿到了勺子,他从碗里舀起一个饺子,不是先送入自己的嘴里,而是直接就给了深深,言语简洁明了,“深深,吃。”   作为回报,深深也从自己碗里夹起一个,放在他的碗里,“给你,洛洛。”   小庄只觉得这两姐弟真是多此一举,这饺子不是都一个样的么……就是有两种不同的馅而已……   “你们先吃,我打个电~话。”温凉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拿着手机往窗边走去。   容湛看了一眼她,只觉得她号码还没按出去多久,她便看向门那边,与此同时,门上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怎么这春联不等我回来贴?”霍沐汎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进去的时候,霍沐汎看到餐桌里坐着的容湛,先是微微讶异了一下,然后笑道,“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霍沐汎各自和深深,洛洛打过招呼之后,坐在了温凉旁边的位置,正好是和容湛坐在了对面,“容先生最近来我们家来的很勤快啊。”   “你们家……”容湛嘴角微微一勾。   “对啊,我们家。”霍沐汎点头,然后看向温凉,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形象,“凉凉,去给我拿副碗筷。”   温凉起身进了厨房,霍沐汎将眸光收了回来,“容先生最近好像好悠闲的样子,一个星期过来一次。”   容湛眸色平静,“霍总好像对我的行踪很了解。”   霍沐汎眉毛微挑,“我只是对我们家里人的行踪比较了解。”   “我的女儿,我的儿子,我的妻子……”容湛微微一顿,“他们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里人?”   “容先生,更正一下,你们离婚了。”   ……   餐桌上的火药味瞬间蔓延,两个小朋友依旧自己吃自己的,苦的是小庄,她硬着头皮吃了口饺子,又抬眸看看这两男人,看见温凉出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温凉姐……”   “你的碗和筷子。”她将一副碗筷放在霍沐汎的面前。   “还有醋。”   “……”   “我爱吃醋。”霍沐汎拍了拍温凉的手臂,“进去给我拿点醋过来,顺便也给容先生拿点出来,我想他也喜欢。”   “想吃自己去拿。”温凉可不由着他了。   “瞧瞧,这性格。”霍沐汎边说,嘴角边挂着宠溺的笑,“行吧,我进去拿,容先生,你爱吃醋么?”   容湛看了他一眼,“谢谢,我不爱吃那种东西。”   温凉总算是闻到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药味了,一直都知道他们合不来,现在更是,碰撞到了一起。   洛洛和深深已经吃饱了,小庄看到他们放下了筷子,就像是如遇大赦一样,急忙丢了筷子,抱着洛洛,牵着深深,逃离战场,“小庄姐帮你们洗澡去啊。”   “我还要放烟花。”洛洛第一个抗议。   “我也是。”   “……”小庄可不放开他们,带着他们就上了二楼去,“乖,咱们洗了澡再去放烟花。”   霍沐汎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碟子醋出来,黑色的食用醋,容湛向来不喜欢这味道,皱了皱眉,可霍沐汎吃的香。   这两个男人虽然没说话,但是空气中的气氛,温凉觉得丝毫没有降下来,反而大有冷凝的趋势了。   怪不得小庄要逃离。   她也还是远离吧。   忙活了一天,发现自己也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几个饺子,发现就吃不下了,饭量比洛洛还小。   她站起来,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却在端回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汤洒了下来,溅到了手背上,其实这汤放了很久,已经不是很烫了,只是温凉出于身体的本能,在汤洒下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瓷碗摔在地上,碎了。   容湛和霍沐汎同时站了起来,两人的手向前一伸,同时握住了温凉的手臂,更是异口同声,“怎么样?”   这两人……温凉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缩回了自己的手,“汤不烫,我的手没什么事,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她就上了楼。   餐桌上此刻只余下容湛和霍沐汎了,容湛先坐了下来,继续安静的吃着饭。   霍沐汎也不甘示弱,进行用饺子蘸着他最爱吃的醋,放进嘴里。   “霍总很喜欢趁人之危?”容湛眸光凉薄。   “容先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那里是趁人之危?你们可是离婚了,对于温凉,我们可是都有权利追求的,还是容先生你对自己没信心,觉得会输给我?”   “那我们拭目以待。”   “好,拭目以待,公平竞争。”   ***   明天是10号哟,还是按照原本说好的,万字更新啦,有两更。   那个,明天我还是来点小肉肉吧……   还有,我准备还是先开楚沉和边缘的文了,我会认真努力的写好每一个故事的……   ☆、193容湛你还可以再无耻点么(小甜蜜+一更)   温凉和小庄带着洛洛和深深下来,容湛和霍沐汎竟然吃完饭,在阳台外面喝起酒来了。   “烟花……”洛洛对洗完澡之后,要放烟花,可是念念不忘。   “小庄,你去把烟花拿出来吧。”温凉转头吩咐小庄。   小庄点头,转身去置物柜里面拿出了一包烟花。   璟城禁烟花炮竹,大型的烟花会必须经过政府的批准,所以他们只能放些小小的烟花,就是小孩子玩的那种,点燃了只会有一点小烟火郎。   现在是一月末,正是璟城一年四季中最冷的时候,外面不比里面,里面有暖气,可外面寒冷的很。   所以温凉帮深深和洛洛都穿上了保暖的羽绒服,才肯让他们出去锎。   温凉招呼小庄,“你带他们出去阳台那玩吧,我就不出去了,注意安全。”   小庄怔了一下,看了眼外面正坐着的两个男人,突然明白过来,“我知道了,温凉姐。”他们现在难得的和谐坐在一起,温凉要是出去了,肯定会将这份和谐给破坏了的。   且不论他们现在所谓的和谐是真还是假,但是起码在表面上看,还挺和谐的,也不用像是刚刚在餐桌上的那样暗潮汹涌。   小庄带着深深和洛洛出去了,温凉就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这是中国人在除夕这晚,必备的节目。   现在播放的正好是一个小品,挺搞笑的,将观众的眸光都吸引了过去,现场一片欢声笑语。   可是温凉却看的兴趣索然,她眸光是落在电视屏幕上,但是她此刻心里想的却是刚刚回到房间看到的情况。   容湛这次过来竟然带来一个小行李箱,里面装满了他的衣服,生活用品。   看来他这次过来是打算在这里度过一个小长假了。   可是,这是人家中国人的节日,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都不用工作的么?   他平常那么忙,怎么能离开这么久。   而且,还将行李都挪到她的房间里了……   *********   春节晚会要持续到凌晨十二点,还要跟着倒数。   温凉今天没有什么兴趣看完这晚会,早早的就将电视给关了,等深深和洛洛将小烟花都给放完了,就带着他们回去睡觉。   洛洛和她一个房间,在她房间之内有张小床。   洛洛今晚精神特别好,在他的小床~上翻滚了许久才肯入睡的,等他睡着,温凉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觉得整个人都筋疲力尽。   她想,还好她刚刚洗了澡,所以现在不用到浴室折腾了。   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整个人都不想动了,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却隐约听到房门传来转动的声音。   恍惚中,似乎有人进来了。   有人……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是熟悉的那抹高大身影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你进来做什么?”温凉这才记得自己睡觉之前忘记上锁了,“你的行李我已经和小庄搬到你的客房了。”   因为他经常过来,所以这里都有他的房间了。   容湛自黑影中慢慢的走出来,可能因为了喝了酒的缘故,他此刻整个人看起来神色慵懒极了。   他慢慢的走向温凉,在床边停了下来,倾身而下,“我头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   容湛很少喝醉,平常喝也是在交际应酬的场合才会喝一点,所以温凉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到底怎么样。   不过从他身上发出来的酒气来看,他倒好像真的喝了不少酒。   但是他的语气却这样的正常……   他在说话的时候,呼吸若有似无的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酒气,温凉觉得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升了起来。   她伸手推了推他,“回去洗个澡再睡觉会舒服点。”   容湛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他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眸子熠熠有光,哪里像是喝醉的样子。   “房间里的浴室花洒坏了,出不来水。”   “不是还有水龙头么?你放水在浴缸里就可以了。”温凉将头转过一点,她觉得他们现在靠的太近了一点,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在说话的。   “我不喜欢泡澡,我喜欢淋浴。”   “……”听听,这话,这语气,像是喝醉的人么?   “一楼有公共浴室。”   “那里太远了,我喝醉了。”   “……”温凉倒在床~上,决定不和他废话,“那你进去洗吧,洗完之后帮我将房间门关上,还有,小声点,别吵到我,还有洛洛。”   温凉说完就闭上眼睛,可是半晌了,她也没听到声音,她疑惑的睁开眼睛,还以为容湛走了,没想到他……   温凉此刻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或者恨不得敲晕自己,怎么早不睁开双眼,晚不睁开双眼,正好是这个时候。   容湛竟然在房间内就将衣服脱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好脱去身上最后一件所谓的衣物……   虽说现在房间里灯都关了,但是今天外面小区还有路灯照进来,虽不清晰,可是往往,这种朦胧的灯光才是最要命的……   他身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银光,皮肤在暗淡的灯光下,像是上好的美瓷一样细腻光滑,壁垒分明的身材……   温凉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她赶紧闭上眼睛,一个枕头就朝容湛丢了过去,“容湛,滚进去洗澡,要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去。”她已经隐约觉得自己鼻间温热了。   这倒是第一次看到温凉是这样的反应,容湛觉得挺新鲜的,忍不住就笑了。   低沉的笑声传进温凉的耳畔,她只觉得脸颊更为的燥热了,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直到笑声消失了,隐约传来浴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还有水声,她一颗心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本来不想将被子拿下来的,因为容湛衣服丢在了房间,浴巾貌似被她收到了洗衣间,等一下他肯定又是光着身体出来的。   可是一直这样的蒙着头,久了,她觉得喘气困难,她只好将被子拉开,闭着眼睛,也许是累极了,没多久她就再次陷入梦境中。   不知过了多久,温凉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只感觉到床的一边好像陷了下去,被子的一角被人掀开了,然后有人躺了进来。   她觉得脸上有些痒痒得而感觉,以为是蚊子,可是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   伸手拍了拍,不知道拍到了什么,只听到“啪——”的一声,声音还挺响亮的,随着这声音,温凉也被惊醒了,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容湛正捂着额头,眉心紧皱的样子。   看来她刚刚拍到的是他的脸……   温凉皱了皱纤巧的眉心,刚想拉开他的手,去看看伤势怎么样,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容湛,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容湛揉了揉额角,“睡觉不在床~上,要在哪?”   这话说的真是理所当然,好像他一直都睡在这里一样,倒是显得她无理了。   温凉扯过被子,“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我的房间就在这。”容湛充分将“无耻”二字全面的诠释了出来。   他说完还再次躺了下来,伸手去拉被子,盖上自己。   “……”   温凉水眸紧紧的盯着他,微笑,“容湛,你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容湛也回以一笑,点头,“能。”   温凉一怔,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天旋地转一样,然后,她整个人被容湛往上一提,往下一压。   等她回神的时候,她身体上面已经覆上容湛沉重的身躯了。   温凉觉得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你做什么?起来。”伸手去推他,他却像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   容湛抓住她的双手,勾唇一笑,“在做更无耻的事情。”   温凉的脸一红,突然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挣扎的也更为剧烈了,“容湛,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的意思很清楚明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所谓的夫妻义务了。   容湛修长的指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谁规定离婚了就不能做那事了?”   说着他低下头,眸光紧紧的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她猛地将头一转,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容湛似乎也并不在意,但他还是不起来,就这样顺势揽过她的肩膀,两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最亲你的情人一样。   “老婆,我们复婚吧。”   温凉轻轻的吸气,半晌,才看向他,“你这话本来就有语病,既然要复婚,就说明我们已经离婚了,既然离婚了,我们就不是夫妻,你也不能叫我老婆了。”   容湛握住她的手腕,淡淡一笑,眼角上挑,桃花妖孽的样子。   温凉发现,洛洛现在年纪虽小,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像极了容湛此刻的样子。   看来那孩子还是像他比较多。   就在温凉胡思乱想的时候,容湛淡然的声音传来,“可是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叫你老婆没什么不对的。”   温凉觉得心一颤,慢慢的抬眸看向他。   容湛的手伸到了后面,托住了她的后颈,“温凉,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不然我会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我的未来,你都在,你的未来,我都参与。”   温凉眼睑低垂,声音轻轻,“可是容湛,你不觉得我们之间,问题真的太多了么?”   容湛没有回答她,他知道她会继续往下说的。   “我们之间信任不够,云茜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她列举了所有的证据,逐一将我心房里对你的信任瓦解了,到了最后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竟然是相信她所说的话的,虽然很快的,我便告诉自己,也告诉她,我要从你的嘴里亲耳听到我才相信……”温凉的手慢慢的举起来,轻握住他宽厚的肩膀,“而你,很多事情,你喜欢瞒着我进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想将我护在你的羽翼之下,你想倾尽所有的保护我,所以为了我能安全,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我想知道你的所有事情,我不想你瞒着我去对我好,有关于我的,我有权利去知道一切,如果到了最后,只是为了我能平安,而让你失去一切,我会恨你的,你知道么?”   容湛安静了许久,才轻轻的揽过她,“所以,现在的你,是怎么样想的?”   温凉的身体转了转,“所以,我们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容湛轻念着这四个字,然后薄唇缓缓开启,“不行,你得给我个身份。”   “什么身份?”温凉总觉得自己正在被他引进他设下的圈套里。   “今天,霍沐汎说你已经和我离婚了,所以他和我都有权利追求你,他还说这里是他的家,我只是名客人……”容湛看了她一眼,才缓声道,“我当时虽然很气愤,可是冷静下来,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你现在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他确实有权利追求你,而我面对他对你的虎视眈眈,貌似还不能有意见,这样下去,你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么?”   “所以……”   “所以……”容湛嘴角扬起一抹魅惑倾城的笑容,“我们谈恋爱吧,温凉。”   容湛的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记不记得我说过,好想和你谈一场无所顾忌的恋爱?”   “记得。”温凉轻点头,那时候,是她刚嫁给他不久,他出国回来,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他想她,很想很想,还说很想和她恋爱。   所以,他们当晚便走进电影院了,后来,在路上走了许久的路,最后的结果却是,她冻着了,感冒了,躺了两天两夜。   “我是苏白的时候,记忆不完整,后来我再次遇到你,却从来没有和你恋爱过,就直接娶了你,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谈一场恋爱,所以,我说,我们恋爱好么?温凉。”   温凉静静的听他说完,就看着他,不言也不语,弄的容湛心里着急了。   “你有两个选择,一,和我谈恋爱,二,和我复婚。”   温凉趁他不注意,用力推开他,“霸道。”顿了顿,“我两个都不选。”他这哪里是在和她商量是,简直就像是土匪一样,拿着枪,硬逼着她做选择。   可是,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   估计错误,肉肉还没来……   昨天晚上我看了一部电影,《狼少年》,算是唯美的爱情片吧,很少看韩国电影的,但是这片子确实打动了我,哭的一塌糊涂,推荐给你们……   ☆、194都这样了还在乱来什么?(二更)   温凉的被子还没盖上去,就被容湛给扯下来,“不喜欢自己做选择题么?我帮你做怎么样?”   “不要。”她本来也就不觉得这是选择题了,让他帮忙做,就更不是了。   “嗯。”容湛把被子的一角折叠起来,“那你选。”   “我说了我……”   温凉的下半句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卡在了喉咙底下,只因为容湛将她从床~上半提起来,薄唇压住她的樱唇郎。   事情来的太突然,她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只是瞪大眼睛,紧紧的看向他。   他就趁她闪神之际,攻占城池,得寸进尺锎。   太可恶了!   温凉运用缓兵之计,先是让他吻,等到他以为温凉顺服了的时候,放松警惕,再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容湛吃痛,眉心紧紧的皱了一下,可是温凉显然是低估了她的无耻程度,他竟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气息外加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交缠的唇齿之间蔓延,他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到了最后,反而是温凉担心了。   她刚刚因为气愤,那一口用的力气还是比较大的。   “容湛。”温凉气息越加的不稳了,“先放开我……”   可是他哪里肯放开。   温凉就抓住他的衣领,用尽全力往他身上一推,容湛一个猝不及防,倒在了床~上,手臂搭在额头上,轻笑,“原来你比我还急迫。”   温凉脸一红,“胡说些什么。”   她下了床,将卧室里面的灯给开了,然后坐回了床~上,拇指和食指将他弧线优美的下巴挑高,低下头,看他的唇瓣。   果然很严重,下唇处有一条裂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温凉的眉心轻皱,“都这样了,还在乱来什么?”   “疼么?”温凉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   容湛抓住她的手腕,不答反问,“你心疼了?”   温凉拍了拍他的手背,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痛死你,活该。”   温凉穿上棉拖,想出去外面找找药箱,容湛却拉住了她的手,看穿了她的意图,将她重新带回了床~上,“说了不痛,我们还是继续刚刚的那个话题。”   “什么话题?”温凉装傻。   容湛唇角噙着笑,一步步逼近,“要我帮你做选择么?”   “好,我帮你选了。”根本就不给时间她反应,“我们复婚。”   “你……!”容湛这男人太无耻了,温凉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三两局就被他打败了。   可是温凉不觉得丢脸,因为他完胜,只是因为他的无耻。   容湛用手托住她的后颈,“再给你一次机会,恋爱还是复婚?”   “总之,无论我怎么样都逃离不开你的魔爪了是吧?”   “嗯,大概是这样子。”   温凉正和容湛在对峙着,全然没想到他的手其实正在慢慢的下滑,从她的颈间,移动,最后,一下子就擒住了她的纤腰,然后轻轻的一挠。   温凉立刻弯起身子来躲避,“痒。”   她越是这样,容湛就越是喜欢挠她痒,最后,是两只手一起,放在她的腰间,“说,恋爱还是复婚?”   “不说。”温凉已经笑的快要岔气了,可是依旧不忘了要紧守住自己的阵地。   不说……那容湛就继续挠,他们在一起许久,容湛清楚的知道她身体的敏感处,她怕痒,腰间和耳垂特别的敏感。   “容湛……你……可恶……”温凉真的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偏偏她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恋爱还是复婚?”   又是一阵用力的挠痒。   温凉剧烈的喘气,“恋……恋……爱。”   她一说话,容湛就将她放开了,可是她已经倒在了床~上,怎么都动不了了。   可恶的男人……   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他竟然这么的可恶,简直是可耻!   容湛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额头,“我也觉得还是先恋爱比较好。”   温凉慢慢的喘过气来,可是声音依旧有气无力,“可是你听说过哪对情侣是先生了孩子再恋爱的?”   容湛继续厚颜无耻,“我们不走寻常路。”   “……”   反正他是怎么样都能说的通的,温凉也不想再和他诡辩了,抓过床头柜的手机一看,发现他们这么一闹,竟然都一点多了。   她本来是真的很困的,可是现在……   “这个问题我们谈完了,你可以回房间去了,我要睡觉。”还是要剧烈抗议一下比较好,被他耽误了自己这么多睡觉时间。   容湛倒是安静了好一会,温凉也不管他到底离开没离开,闭上了眼睛,打算先睡了再说。   温凉略带烦躁的睁开眼,望着天花板。   “睡不着么?”   转过头,发现容湛正坐在床头上,双眸熠熠有光的看着她。   “你怎么还没离开?”她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早知道她不该睁开眼的,这样便能装睡下去,现在他知道她了无睡意了……   拥着被子往大床的另一边不着痕迹的移了移。   容湛更是不着痕迹的擒住她的腰,“我也睡不着,有时差。”   才怪,他一周都要来一次中国,就算是有时差,也早就被他倒过来了。   “我们来做些其他的。”容湛说完就去拽她身上的被子,“做的累了,也就能睡着了。”   什么叫做的累了,也就能睡着了……   这男人到底是有多不要脸啊……   容湛已经开始去解她身上睡衣的扣子了,一颗,两颗,……他解得特别的缓慢,让人特别的煎熬。   可是他就算是动作再慢,也由不得她挣脱开来。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将她身上的睡衣撩开。   雪白的肌肤被昏黄的灯光一点一点的渲染开来,他灼灼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要将人的皮肤都灼伤一样。   温凉恨不得拿东西去挡住他的眼睛。   哪有人这样看人的。   “容湛,我没答应你复婚……”在他解除她身上最后的一件束缚的时候,她咬着牙道。   “我知道。”他回答的云淡风轻。   “我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嗯”他尾音拉的机场,声音也显得极为的性感撩人,“这正是男女朋友之间要做的事情。”   话音刚落,狠狠地堵住她的唇瓣,身下同时往前一挺。   温凉紧紧的拽着床单,“痛……”   ……   温凉一直觉得天花板上面的灯摇晃的厉害,一上一下的,好像随时都有要掉下来的危险,她想明天要叫个人来弄一下了。   又觉得后背摩擦的厉害,隐约有灼灼的感觉。   整个人都处于头晕目眩的状态么,在恍惚中,她才明白,原来不是吊灯在摇晃,而是她自己在晃动的厉害……   温凉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她好像听到洛洛在转身的声音。   她才记起来,这房间里还有洛洛的存在……   她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手紧紧的拽上容湛的手臂,“停下来,会把……洛洛……吵醒。”她发现自己话都说不完整了。   容湛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认为,现在……我能停得下来么?”   看她紧张到不行的样子,容湛就觉得好笑,吻吻她的唇角,安抚她,“放心,洛洛睡得熟,听不见。”   “要是他突然醒过来看到了怎么办?”   “话真多。”容湛俊逸的眉心轻皱,不知怎么的动了一下。   温凉扬起头来,快要岔气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低下头,狠狠地咬了容湛的肩膀一口,用来抑制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声音。   ……   ***********   第二天早上起来,温凉只有一个感觉:痛。   浑身都痛,四肢像是散架了一样。   她坐都要坐不起来了,像是久病在床的人一样,半眯着眼睛,看向洛洛的小床,发现那里早就没有了他的身影。   现在还很早,洛洛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去哪了?   她想起床来穿衣服出去看看的,但是她除了浑身疼痛之外,还四肢无力,她根本就起不来。   极其艰难的翻转了一下身体,她痛得眉心紧皱。   她昨天晚上到底被容湛压榨了多少次?   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浴室里有水声传出来,过了一会,水声停下来,隐约传来衣服的窸窣声,然后门被打开了。   容湛朝她走了过来,在床边站定的时候,看到她痛苦的皱眉,想挣扎着起来,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很痛?”   “你—说—呢?”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他现在洗了澡,整个人显得清爽而干净,可是温凉觉得自己身上还粘稠粘稠的,极不舒服,因为昨夜实在是太累了,她是直接昏过去的,所以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完事了马上进去洗澡。   容湛低笑,“好像是挺痛的样子。”他伸手按住她,“痛就别乱动,再躺一会,时间还早。”   “我想洗澡。”温凉此刻整个人都显得可怜兮兮的,连语气都是。   “来。”容湛将她从被子底下捞起来,往浴室走去。   温凉脑子短暂的空白了一下,而后,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浑身光溜溜的。   可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的洗澡来缓解一下身上的疼痛。   ……   温凉泡了个很长时间的澡,终于觉得自己身上舒服了那么一点的时候,她才从浴室起来,裹上浴巾走了出来,容湛已经不在房间里。   温凉看了一下时间,才知道自己泡澡用了一个半的时间。   从七点半泡到九点。   换了衣服从楼上下来,洛洛和深深都已经起来,坐在了餐厅里。   “妈咪,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晚?”深深向她招手。   温凉的笑容极其尴尬,“妈咪睡过头了。”   小庄将她的早餐端出来,温凉喝了一口牛奶,忽然听到深深疑惑的声音,“妈咪,昨天晚上洛洛不是和你睡在一起么?”   “嗯,怎么了?”   “可是奇怪的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洛洛在我的床~上的。”   “咳……”温凉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容湛神色平静,如无其事的伸手去抚她的背,“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喝牛奶老是被呛到?”   还不是你……温凉瞪了他一眼,心情郁闷的拂掉他的手。   还好深深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可是小庄捂着嘴,眼睛弯弯的来回看这对男女,她绝对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昨天她半夜的时候,看到容首相偷偷的从温凉姐的房间里出来,还将洛洛放在深深的房间里了。   虽然小庄在心里默念的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可是她看温凉和容湛的眼神,暧昧极了。   温凉将一块面包塞进小庄的嘴里,再将她的脸转开。   温凉看一眼容湛,只见他正在极其优雅的用着早餐,似乎丝毫也不受这些的影响,反正每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时,尴尬的只会是她,他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妈咪,等一下我们是要去灵福寺么?”深深抬起小脸问,那是当地非常出名的寺庙,有很多信徒专门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听说它的历史已经几百年,所以,现在那里更是成为了著名的旅游景点。   大年初一,按照往年的习惯,灵福寺有很多活动,所以往往也会有很多人前去祈福。   深深早就听小同学说过这了,可是来璟城都生活了一年了,却从来没去过,所以在前几天便和温凉提过这个,温凉也答应了。   温凉对灵福寺有些了解,那里占地面积很广,多山多水,更是很多明清两代遗留下来的建筑物,游玩起来,是要花费很多时间的。   虽然说现在新年,她在放假,有大把的时间,可是……她腿疼……   她很想开口对深深说,能不能改天,可是看到深深一脸期待的表情,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微微一笑,她刚想点头的,容湛却先开了口,“深深,你妈妈今天不是很舒服,我们改天好么?”   “妈咪,你哪儿不舒服?”深深一听就急了,小手往前一探,放在她的额头上,“是感冒了么?”   她这么一说,温凉觉得脸更烫了,她总不能告诉她,她是腿疼吧?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温凉将她的手拿下来,“我们还是今天去吧。”   小庄那神色已经越加的暧昧了,尽管其实她一句话也没说……   容湛放下刀叉,“你确定你可以?”   温凉正了正身,用力点头,“当然。”   **   二更完毕,谢谢阅读。   那个,关于新文的事情,我本来想还是开楚沉和边缘的,后来,主子说我聿三少这文的简介,大纲啥的都弄好了,别浪费了,她让我先开这文,到时候看反响,不行的话,趁字数少,可能再换,我也很纠结,所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再等等吧,抱歉抱歉……   ☆、195准确来说是前夫   “今天好像很冷的样子。”温凉站在窗边,轻声道。   虽然外面不下雪了,好像也有些太阳光,但往往,这样子才是最冷的。   可他们今天却要出门。   洛洛和深深都没温凉怕冷,他们看见自己身上太过于厚重的衣服,都想脱下,温凉却不准,“外面很冷,不许脱。”   “可是妈咪,我已经穿了两件外套了,我能不能脱一件?”   洛洛也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拼命抗议锎。   容湛走过来,无奈的叹气,“温凉,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怕冷。”   “外面真的很冷。”   容湛蹲下来,将两个小家伙招呼过去,帮他们将身上的另一件外套脱去,“我看天气预报了,大年初一璟城的温度比往常还高一些。”   他这么说了,温凉也没办法了,冬天她真的不喜欢出门,她真的疑惑自己怎么会这样的怕冷。   “都收拾好了么?”容湛站起来,问小庄。   “好了。”   “那走吧。”容湛将洛洛抱起来,而小庄则牵着深深的手,温凉怕冷,容湛就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   哪知打开了门,不速之客正在门外。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容湛的不速之客。   霍沐汎刚刚到来,他将墨镜摘下,“要出发了么?”听他的语气,显然,他早就知道今天他们要去哪里的。   容湛眸光微微的一敛,他还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他们今天要出门去灵福寺。   “对啊,霍叔叔,你再晚到一点,我们就不等你了。”深深扬起小脸道。   霍沐汎弯下腰,轻捏了捏深深的脸蛋,“可是我还不是赶到了。”   容湛将温凉的车开出来,“上车吧。”他全然当霍沐汎是个透明人,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一家人的出行,他在心里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爹地,我去和霍叔叔坐一辆车。”   “还是深深最好。”霍沐汎心里美滋滋的。   温凉带着洛洛和小庄上了容湛的车。   霍沐汎的车上,深深爬上副驾驶座,已经自己会扣上安全带了,“霍叔叔,可以了。”   “好。”霍沐汎看了她一眼,检查过后,才开了车,跟着容湛的车后面。   深深觉得渴了,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牛奶,还不忘问一下霍沐汎,“霍叔叔要喝么?”   “不喝了,深深喝吧。”霍沐汎笑了笑道,“深深,我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深深点头,忽地又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问我妈咪的事情?”   “真聪明。”霍沐汎的眸光充满了赞赏。   “妈咪和爹地昨晚为了能睡在一起,把洛洛都抱到我的房间了。”   霍沐汎怔了一下,眸色幽深,明明说好公平竞争,容湛却利用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进攻!   “霍叔叔,你很喜欢我妈咪、?”深深睁着大眼睛问。   “当然。”霍沐汎回答的不假思索,突然低下头,“深深喜欢我么?”   “喜欢啊。”   “那你觉得霍叔叔和你妈咪在一起般不般配、”   “什么是般配?”可惜,深深弄不懂这个词。   “就是……”霍沐汎承认自己的语文水平不好,“合适,懂了么?合适……”   “噢,我懂了。”深深了然大悟,显然小学一年级的语文水平已经比霍沐汎高了,“不般配。”   “……”   “那你觉得你妈咪和谁在一起比较般配?”   “我爹地。”深深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深深,我觉得有有必要要和你好好的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你妈咪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霍沐汎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深深受他感染,将小身子坐正了,“我觉得我妈咪和我爹地在一起很幸福,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很幸福。”   霍沐汎还想说什么,深深斜睨了他一眼,“老师说过,破坏别人幸福的都不是好人。”   “霍叔叔,你想破坏我妈咪的幸福?”   “……”霍沐汎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被一个不满六岁的小女孩给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了最后他只能说,“我没想破坏你妈咪的幸福,我想给她幸福。”   他说这句话明显是底气不足,幸福来源于对方的感觉,如果她觉得不幸福,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给不了的。   到了最后,反倒是深深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霍叔叔,知道我为什么要坐上你的车么?”   霍沐汎挑了挑眉,“说说看。”反正他现在是认清了,这丫头绝对不是因为说喜欢他,而要坐上他的车。   “一,我觉得我们一家人在一辆车,你一个人开着车跟在我们后面,太可怜了。”深深伸出一根手指头,“二,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深深的小手捏了捏霍沐汎的毛呢大衣,“霍叔叔,你别来破坏我妈咪和爹地的幸福。”   霍沐汎,“……”本来是想趁这个小丫头在他的车上的时候,趁机收买他,没想到到了最后,反而被她说的他一句话都说不上,霍沐汎觉得自己丢人啊。   “深深,我说了,我是想给你妈咪幸福,怎么会破坏。”   “霍叔叔,难道你还不明白。”深深人小鬼大的,眼神充满同情的看着霍沐汎,“我妈咪的幸福,只有我爹地才能给。”   我妈咪的幸福,只有我爹地才能给……   是么?温凉的幸福,只有容湛才能给?   霍沐汎因为她这句话,愣住了,下一秒,听到了深深又恢复了童趣的声音,“到了。”   霍沐汎抬眸望向前面,今天果然的,很多人,灵福寺的前面有一大块用大理石铺好的空地,算是停车场,占地面积还挺大的,可是今天都摆满了车。   别人都是早早起床过来的,而反观温凉他们,本来就起的晚了,还在磨蹭了许久,所以到现在,他们就连一个停车位都找不到。   “人好多。”深深兴奋极了,小手指着前面“霍叔叔,我爹地往那边开去了,那里有人刚离开,有停车位。”   “好……”霍沐汎的心情低落,回答的有气无力的。   “你别这样霍叔叔。”深深安慰他,“这世上除了我妈咪,还有那么多好女人。”   霍沐汎边打着方向盘,边道,“深深,你真的是只有五岁多么?”   “是啊。”深深伸出一只手,摊开,“我弟弟一岁半,我五岁半。”   “我怎么觉得你有十五岁了……”这孩子真的是太鬼灵精了,不知道像谁,也许是像她真正的亲生父母吧。   将车停好后,霍沐汎抱着她从车上下来,朝温凉他们走去。   祈福活动过后,大家便准备游览一下灵福寺了。   这里真的很大,刚刚的祈福活动是在巨大的广场上举行的,那时候他们已经是爬了近百层的阶梯了。   广场上方是正殿,爬上正殿还需要爬近百层的阶梯,这会容湛和霍沐汎倒是一个抱一个小孩,走上阶梯。   “妈咪,听说里面有一个卧佛,很大很大的。”深深从小朋友那里看到过它的照片。   “真的么?”温凉累的快喘不过气来,她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爬了这近两百层的阶梯,她只觉得她的腿更疼了,两只脚颤抖的厉害。   “你们进去吧,我在这等你们。”温凉在离她最近的一张长椅上坐下,她需要休养生息,才能坚持走完余下的路。   洛洛和深深对那个大卧佛很感兴趣,容湛就想着带他们进去看看,温凉不要霍沐汎作陪,她想一个人留在这。   等大家都离开之后,温凉托着腮,眸光远眺,从高处看这灵福寺,由于正殿地处于灵福寺的最高处,所以在这里几乎能将整个灵福寺的景色都收归眼底。   只除了远处的,还有就是灵福寺很多百年的参天大树,所以,还有很多的建筑物都被隐藏在树的下面、   虽然容湛说今天的温度比前几天都高了,可是温凉还是觉得比较冷的。   她拉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的拍了拍,她疑惑的回过头来,看见的是公司的一名男同事。   “温凉,你怎么在这?”男同事脸上是隐藏不住的兴奋。   温凉向他打过招呼之后,道,“听说这里有祈福活动,所以就过来了。”   “是啊,这里每年的大年初一都会有祈福活动的。”男同事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我们家每年都会过来的,早知道你要是想来的话,就叫你一起了。”   “对了,就你一个人么?”   “没有,他们进去了,我在这里休息一下。”温凉指了指正殿。   男同事是知道温凉已经有了孩子的事情的,还有女同事后来也去过她家,看到她除了有一个女儿外,其实还有一个儿子。但是却从没见过她的丈夫,后来在女同事的追问之下,才知道她已经是离婚了的。   瞬间,全公司的男同事又恢复了士气,这代表她又恢复了单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机会的。   当然,这些人当中,也包括他。   虽然温凉已经结过一次婚,还生过两个孩子,但是还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男同事知道她家里有一个保姆,便下意识以为进去的就只是保姆和她的孩子,“那等一下我们一起走好么?”   温凉一怔,刚想拒绝,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道女音传来,“儿子……”   声音很大,男同事的脸闪过一丝尴尬,转过头,“妈,你小声道。”   妇女走过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回头率那么的高,“小声点我怕你听不见。”   随着中年妇女的脚步而来的,是一名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中年男人,和男同事长得很像,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   温凉看着他们,瞬间便明白了,这应该是男同事的爸妈和妹妹,她笑着打了招呼。   中年妇女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温凉的身影,她当时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安静恬然而又绝美空灵的模样,还有种被震慑住的感觉。   她还在想,这人真美,要是自己的儿媳妇就好了。   没想到她儿子竟然认识她,她当时心里就美滋滋的,所以这回迫不及待的赶过来,想看看什么情况,看看自己关键的时刻能不能帮自己的笨儿子两下。   “还不介绍一下。”中年妇女推了自己的儿子一下。   男同事很无奈,“这是温凉,我们公司从C国来的同事,温凉,这是我爸妈,妹妹。”   “伯父伯母,你们好。”   “原来叫温凉啊,这名字也这么好听。”反正她现在是怎么看温凉怎么顺眼,觉得她全身上下,每一处看起来都那么的顺眼。   “妈……”   妇女丝毫不理会儿子的抗议声,“温凉,你一个人么?”也没等别人回答,就擅自为温凉回答了,“那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对这里比较熟悉,带你到处逛逛,然后去我们家吃饭吧?我告诉你,你伯父可会烧菜了,保证你吃了一次还想着第二次,吃了第二次,就像永远吃下去。”   众人狂汗。   “伯母,我……”   她根本就没给机会温凉说话,自己自顾自的说完之后,就热络的伸手拉过温凉的手,“走吧,我们去那里看一下,让我为你讲讲这灵福寺的历史……”   男同事虽然不赞成自己母亲这种土匪的做法,但是总归是将温凉带走了,也勉强接受吧。   温凉真的觉得自己哭笑不得,她现在怎么也挣不开妇女的手,刚想拿出手机给容湛打个电~话,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个人。   男同事一家人一看向来人,就呆了。   从没看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那模样,就算是电视影星,也没有一个是比得上他的。   而且,这男人长得很高,身材修长英挺。   他手上抱着个精灵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一看到温凉,就张开手臂,“妈妈。”   男同事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明白了这一切。   可是他还是不死心,“温凉,这位是?”   容湛薄唇微勾,“你们好,我是温凉的丈夫。”   “准确来说,是前夫。”又一道凉凉的声音横入。   这一次来的人,男同事是认识的,他觉得背上冷汗冒了起来,半晌才硬着头皮道,“霍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男同事看了一眼温凉,只觉得温凉怎么和霍总挺熟悉的样子,是不是霍总也对温凉有意思?   他可不敢和霍总抢女人……   又觉得温凉的前夫也不好招惹的样子,浑身而发的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所以最后,他打了招呼,就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了。   洛洛此刻正在温凉的怀里,容湛低眉看了她一眼,旁若无人的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腿还疼么?”   温凉脸上嚯的一热,竟不敢抬头,“不疼了。”   “容先生,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竞争?”霍沐汎冷冷的声音传来。   温凉抬眸,只见霍沐汎眸色冷冽,显然对于容湛此刻的行为很不满,她只觉得额头又隐隐的疼痛起来,这两人,什么时候能不吵?   容湛神色平静,淡而悠然,相对于霍沐汎的冷怒,他整个人显得从容不迫。   霍沐汎声音更冷了,“放开你的手,前夫。”   容湛的手在温凉的肩膀上轻轻的转了转,“霍总,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还有另一个身份?”   霍沐汎预感不好。   “我和温凉正在恋爱,我现在是她的男友。”男友二字,他咬的特别的重。   霍沐汎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容湛竟然从这入手,可是他冷笑了一下,依旧不甘示弱,“那又怎么样?只是男女朋友,又不是夫妻。”   “你们够了没?”温凉抚了抚额,在两个孩子面前吵,成什么样子。   她挣开了容湛的手,抱着洛洛往前走,心想下次绝对不会让这两个男人碰在一起。   *****   灵福寺实在太大,他们游览出来已经近下午,深深照例坐上霍沐汎的车,这回便只有一个目的的,同情他,觉得他一个人坐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太可怜了。   霍沐汎望着在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小家伙,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他霍沐汎竟要一个小女孩的同情了。   白天温凉在灵福寺遇到男同事后的情景,无疑是一劲爆的消息,所以温凉当天晚上回去便接了无数个八卦女同事打来的电~话。   她一个个的接了,说了同样的话,快要觉得自己麻木了,到了最后的一通,她通话之后,直接就将原话给复制上去,机械的念着。   等她说完,电~话那边微微的愣了一下,“姐?”   是温玉的,他现在放寒假在家。   “温玉?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现在在C国那边已经是深夜。   “姐,妈她摔倒了,现在正在医院。”   温凉的脑子空白了一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她现在怎么样?”   温凉的声音微微颤抖。   “伤到了脚,头部也伤到了。”   ******   昨天的194那章,我也没写什么,竟然被退稿了,狂汗中……修改了,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下章,温凉就回国了,为你们带来下一个谜团……   ☆、196南希我看到有个女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小姐,你认识我么?”   面前的人和萧南希一模一样,太怪异了……   温凉也是缓了许久才回神,她微微的笑了笑,“对不起,认错人了。”   一样的卷发,穿衣风格也一样,甚至连脸上那抹明媚的笑容,都那么的像……   女人点了点头,“没关系。”便走开了。   温凉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着那女人推着购物车走远,她抚了抚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认了。   这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么?   没听说过萧南希有孪生姐妹。   她还在发呆之际,手臂被人握上,“凉凉,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萧南希找来了,她说了一句话,看见温凉没什么反应,便将音量提了些,“凉凉。”   温凉的身体震了一下,终于回神,“南希。”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老远就看到你站在这发呆。”   萧南希说着还将手搭上她的额头上,没发烧。   温凉将她的手拿下来,和她一起往收银台那边走去,“南希……”   “嗯?”   “我刚刚看到有个女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萧南希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怎么可能。”   虽然温凉很想自己是看错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所以我刚刚站在那里怔了那么久。”   萧南希脸上挂着明媚的笑,“这世上恐怕只有孪生姐妹才会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很清楚,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而且我又不是明星,她要是整容,也找个明星的版子整吧?”萧南希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肯定看错了。”   温凉不说话了。   两人排着队付款,突然听到旁边的队伍传来一声道歉的声音,然后听到女人说,“没关系。”   温凉的心一凛,下意识的看过去,又是刚刚的那个女人,确实是萧南希的模样。   “小姐,小姐,轮到你们付款了,你们要不要买单?不要的话就到后面去,我们都等了很久了。”   温凉将眸光收回来,才发现萧南希和她看的是一个方向,显然她也被震慑住了,所以两人都忘记了付款,后面的人见她们许久没有反应,早已经不耐烦。   而也正是因为这句话,那女人也将眸光移过来,看见站在温凉旁边的萧南希,她显然也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温凉和萧南希付了款走出来,尤还没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萧南希手里拎着东西,抬头看看四周,那女人已经不见了,她摇了摇头,“这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   ****   而刚刚那女人也同样在寻找萧南希她们。   她甚至想回去找找,可是她的面前出现了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韩小姐。”   女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和男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商场,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宾利,女人刚坐上了车后座,便被人伸手揽了过去,男人看了一眼她手上拎着的东西,“以后这些东西不用你出去买,你可以叫人买。”   女人笑了笑,顺势靠过去,“我也想去逛逛嘛。”   男人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会不会后悔跟着我?”   女人唇角绽放,“怎么会?能跟着你,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女人的头枕在男人的肩膀上,“我刚刚遇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男人把玩着她的手指,心不在焉。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男人的眸光一凛,俊脸在路边灯光的映射下,更显魅惑邪肆。   ……   回去的路上,萧南希整个人都在闪神,开着车也显得心不在焉的,她还在想着刚刚在商场上看见的那个女人。   温凉的手伸出去,握住她的手。   萧南希转过头,羽睫轻轻的扇了扇,“凉凉,我是觉得不可思议。”   温凉点头,同样的,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温凉现在住在温家,萧南希将她送回去之后,便自己开车回去了。   吃完晚饭之后,她和容湛出去外面走走,外面小巷昏黄的路灯将人的身影拉的极长。   容湛拉着她的手,走在路上,也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你怎么了?”   温凉轻轻一怔,转头看向他,笑了笑,“我今天,看见了个和南希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容湛的手指放在她的手背上,紧了紧,轻笑,“所以从回来到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是因为这件事?”   “嗯,”温凉点头,“南希她没有姐妹,可是这世上却有一个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不觉得奇怪和不可思议么?”   “也许……”容湛思索了一下,“她真的有一个孪生姐妹,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你不是说过,南希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么?真有也说不定。”   温凉想了一下,“她还有舅舅,但是也没听她舅舅说过这件事。”   “好了。”容湛笑着将她拉近,手指穿过她长而柔的黑发,托着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现在先别想这件事好不好?你不肯住在首相府,我每天就这么一点时间和你相处,你都要用来想别的事么?”   温凉笑了笑,回抱住他。   容湛轻吻着她的发丝,“温凉……”   “怎么了?”   “回首相府住好不好?”容湛都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对温凉说这话了,可是她每次都不肯。   她说他们这是在恋爱,哪能住在一起。   他就觉得她这逻辑不合理,谁说谈恋爱的人不能住在一起?   可温凉是铁了心不肯回去。   “不好。”温凉想也不想就回答,用手指整了整他的衣领,“等我们复婚了,我再回去。”   她现在要是在首相府里出入,那些媒体肯定会大肆炒作,虽说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是她厌烦整天被认证追着的感觉。   觉得生活也不得安宁。   她现在这样挺好的,住在温家。   媒体只知道她在一年前出国,还不知道她其实已经回来,最近更是有消息称,首相大人疑似有新欢。   无论媒体们怎么守株待兔,总捕捉不到首相大人“新欢”的模样,所以也一直得不到证实。   所以温凉的处境现在要多安全,就有多安全。   容湛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听到她这么说,也无所谓失不失望了。   他轻吻着她的唇角,“那你留在C国?”   本来也是不抱希望的,哪知道她竟然道,“好。”其实她会做这么一个决定,是因为回到C国的这几天,她想到了寒假结束后,温玉又要到遥城了,她不想让林静玉一个人。   她会孤独,也会寂寞的。   还是在家多多陪陪她。   其实她没告诉容湛的是,昨天她已经给霍沐汎打去了电~话,申请调回C国工作了。   虽然霍沐汎很不想批,可是在她的坚持之下,也只能随她。   只是挂了电~话,霍沐汎就在想,又让容湛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他和容湛之间的竞争,从一开始来看,就不公平。   深深还说不准他破坏她父母的幸福,要不然就是个坏人。   ***   容湛的提议是可以打个电~话回去详细的问问萧南希的舅舅,萧南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萧南希还没来得及打电~话,便有一个人找上了她。   她说她是那天在商场上遇到的那个人,问能不能和萧南希约个地方见见面。   萧南希下了班,开车去接温凉,去了女人指定的地方。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实在是太惹人注意了,所以女人订的是一个雅间。   萧南希和温凉到达的时候,女人已经坐在里面了,看见两人到来,她朝两人打了招呼。   点了菜,侍者离开之后,女人开始说话了,“你们好,我叫韩芊芊。”   萧南希介绍了自己和温凉之后,便听到韩芊芊的声音,“我相信在你们的心里,应该有和我一样的疑惑。”   萧南希看了她一眼,点头。   韩芊芊的眼神带着些期盼,“我是个孤儿,我的养父母和我说过,我是在六个月大的时候被送到福利院的,到了十岁的时候,养父母从福利院领养了我……”她笑了笑,“所以我看到萧小姐你之后,我就想,我们长得这样像,会不会……”   “我是叫了人打探到萧小姐的电~话的,希望你别在意,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人,所以才会这样急切,十岁之前,我在福利院过的并不好,我问过院长,我是怎么来到福利院的,院长说是有人将我放在门口,我就在想,放我在门口的,会不会就是我的父母?想的多了,这慢慢的就成为我心里的一个结,我对父母的抛弃无法释怀,所以小时候,我一直都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我梦到了我的亲生父母将我抱到孤儿院后就离开了,后来我的养父母就对我说,也许我并不是我的父母抛弃的,也许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又也许,我的父母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   韩芊芊笑了笑,“所以我一直想弄清楚当年的事情,萧小姐,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么?”   萧南希的声音有些飘远,“我几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开了我,但我在这之前,从没听说过我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更别说是   ☆、197南希你妹妹叫萧可宜   萧南希出来已经快八年了,就算是现在,她依旧记得自己当初逃离开那个小镇时的心境和情景。   她很用心的读书,成绩一向不错,所以她从小到大上学的学费基本上靠的都是自己的奖学金,很少伸手向舅舅要钱,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花费的大了,舅舅是不会让她继续读书的,尽管她知道,父母去世之前,还留了一些钱给她。   可是,由于她尚未成年,舅舅作为她名义上的监护人,这些钱便一直都在他的手里。   舅舅家里还有一个男孩和女孩,男孩比她大一岁,早就辍学了,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吃、喝、嫖、赌,仗着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孩,在外用完了钱就回家伸手拿,拿不到,就砸东西,打人,萧南希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曾遭受过他的毒手。   女孩和她一样的年纪,虽还在上学,成绩却一塌糊涂,在学校,她往往是要被拿做反面教材的,老师们说起她,总是和萧南希做对比郎。   那女孩为这事,没少和萧南希打架,而萧南希一向不是个随意让人欺负的主儿,她一欺负到她的头上,她就还手。   而往往到了最后,往往是萧南希赢了,可是这样的结果,就要让她在杂物间被关上一天一夜锎。   没有水,没有食物。   她断水断粮的饿上整整一天,夏天还好过一点,到了冬天,因为杂物间不在房子里面,而在院子处,那里窗户都是坏的,冷风就从四面灌进来。   她往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萧南希知道,父母给她留的钱,在舅舅那里早已经没了,她也没想再从他们那里拿到什么钱。   舅舅和舅妈总算是将她养大了,那些钱就当是这么多年的生活费。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她高考结束,她拿到国都大学的通知书,她也在那个月,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她成年了,她可以自主了。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离开这里,终于自由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先是遭人藏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的找了许久,最后在舅舅的女儿房间里找到,那通知书被她压在桌底下,但是庆幸,还是完好的。   没等她走出房间,门就被锁上了,她被关在了里面。   舅妈说,等国都大学开学后,再将她放出来。   舅舅想着她是自己姐姐留下来的孩子,还是有些心软的,想将她放出去,可是舅妈却一巴掌摔上他的脸,她听见舅妈说,“你吃撑了吧你,要是让她走了,谁替我们干活?”   所以后来,无论她怎么求舅舅,他都只是将脸转开,一副无助于衷的样子。   她被关上了整整十天,到了第十天的时候,房间门却被打开了。   是隔壁男孩趁他们不在,撬了锁将她放出来的。   逃离小镇的时候,她满身的狼狈,她发誓,从此之后不会再踏上那个小镇一步。   可是现在,时隔快八年的时间了,她却要再一次踏足那片土地,只为了求证一个结果。   她想知道,这个世界上,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存在。   萧南希没有将自己要回去的消息告诉顾家人,包括顾以北也是不知道的。   她请了假,订好了机票,准备一个人回去那个小镇。   搭乘了计程车到了机场的时候,温凉和容湛在机场的入口处等着她,温凉手里还拿着机票,朝她扬了扬,“想一个人回去?”   萧南希拿过她的机票看了看,竟然和她的是同一班飞机,“你也要和我一起走?”   “嗯。”温凉轻笑道。   “可是洛洛……”林静玉现在腿脚不方便,也帮忙不了照顾他。   温凉指了指容湛,“这些天先让小庄带着他回首相府,那里人多,可以帮忙照顾。”   容湛走了过来,“好了,快到时间了,先上飞机吧。”他低下头,旁若无人的亲了亲温凉的耳鬓,“小心点。”   “好。”温凉应声道,拉过萧南希的手,往检票口走去。   萧南希的家乡也是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市,只是和温凉家乡不同的是,温凉家乡临海,而萧南希的家乡到处都是环绕着大山。   真的很偏僻,坐了近三个小时的飞机之后,只是到了那个省份的省会,回去小镇所在的城市,还需要坐车。   没有高铁,只有普通的火车。   萧南希领着温凉购买了火车票,又去面包店买了好几包的面包,牛奶,矿泉水还有水果,装了满满的一袋子。   温凉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问,检了票,上了火车之后,她才明白为何萧南希买了那么多的食物。   原来她们的目的地是这趟火车的终点站,要两天的时间。   萧南希买的是卧铺,这让两人在接下来的旅程里会显得好过一点。   火车上的时间是极其难熬的,她们看着站点一个个的到来,旅客一批批的下去,而她们依旧要继续坐下去。   终于,两天后,火车到达了终点站。   时隔八年,这个小镇已经不复当初萧南希离开时候的模样,也开始渐渐的繁华了起来,只是,依旧让人感受不到人情味。   当她们踏足在这里,时尚的衣着,靓丽的外表,无疑是引人注意的,于是,镇上很多人在经过她们之时,都会看她们一眼。   眸光或许带有探寻,疑惑,呆滞……但是却没有欢迎和热情。   萧南希对这些人的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拉着温凉的手,找了一家酒店入住,将行李放下之后,两人先是好好的洗了个澡,吃东西。   温凉在饭店往外看,“南希,你们这这几年变化大不大?”   萧南希吃了一口饭,“挺大的,我都快要不认得了。”   温凉手中的动作一滞,“那你还记得你舅舅住在哪么?地址什么的,哪条街道或者哪条巷子,门牌号……”   萧南希轻轻的笑了笑,“地址我倒还是清楚的记得,毕竟都生活了十几年,只是这些年这里变化那么大,不知道拆迁了没有,就算是没拆迁,但是也不知道他们搬走了没有……”耸耸肩,“总之,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因为现在时间比较晚了,不适合找人,所以她们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的时候才出发去找人。   小镇上没有计程车或者是公交车,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骑着自行车或者是摩托车出行,外人来的话,一般都是坐人力黄包车代步。   这一点,倒没有变。   萧南希带着温凉坐上了黄包车,给拉车师傅报了地址之后,那师傅道,“小姐,你们要去乌衣巷?”   “对,师傅,是不是乌衣巷不在了?”   “那倒是还在,只是也快消失了,拆迁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就剩下一户人家在那里了,为谈不拢,一直不肯离去。”这就是俗称的“钉子户”。   萧南希当下便知道,也许她的舅舅一家早就离开了。   师傅问她要不要换个地址,萧南希摇头,还是回去看看吧。   萧南希依旧认得她住了十多年的房子,虽然还没有被拆,但是那面破烂的墙上却用红漆画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房子的门一直都是打开的,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什么东西都没有。   也就是说,舅舅一家人真的早就离开。   温凉走上前,站在萧南希的旁边,“我们或许可以去找找买下这块地的公司,看看它是对这些住户另外买了住处还是给了拆迁款……”   如果这公司另外找了住处的话,那好办,找到萧南希的舅舅就很容易。   但如果是给了拆迁款的话,这座小镇虽说不大,可是要找人,还是挺麻烦的。   萧南希点了点头,两人刚想离去的时候,从前面走来两人,一个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疑惑的看着两人,“你们找谁?”这里现在就他们一户人家了,可是他们也不记得自家人认识这两位女人。   “我想找住在这里的那户人……”萧南希的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中年妇女身边的年轻男人开了口,“你是……南希?萧南希?”   萧南希和温凉面面相觑,便抬眸看那男人,有些面熟,和记忆中的人物重叠在一起,她想起来了,是当年在半夜偷偷将她放出来的男孩。   “你是回来找你舅舅的么?”男人有些拘束的道,他一直呆在这个小镇上,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再次看到萧南希了,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差别。   “嗯。”萧南希点头,“但是看来他们已经搬走了。”   “是啊,他们早就搬走了。”   “原来是南希。”中年妇女也认出来了,沧桑的脸上堆着一丝讨好的笑,“你舅舅他们在好几年前就搬走了。”   “好几年前?”   “是啊,大约是在七年前吧。”   “那婶婶,你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么?”   “知道……”   *****   这在当年,是小镇上最好的住房地段,这一带,都是一栋栋独立的小楼。   萧南希没想到舅舅他们搬去了这里。   和温凉站在房子面前,萧南希深呼吸了一下,按了门铃。   第一次,也许是没听到,萧南希按了第二次门铃,才有人出来开门的。   面前站着的女人,和萧南希一样的年纪,穿着睡衣,踩着拖鞋,蓬头垢面,满脸的不耐烦,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声音扯开,“找谁啊你们?!”   屋内还有小孩子的哭声,温凉的眸光落在里面,只见一个和洛洛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正坐在地上哭。   应该是哭了许久的缘故,他的声音竟然渐渐的沙哑,眼泪和鼻涕流了整张脸。   女人听到他的哭声就觉得不耐烦,扭头就骂,“哭哭哭,就知道哭,饿了就忍着,你妈我还没吃饭呢。”   原来这女人是那小孩的母亲,只是做母亲做到这份上,倒真的是让人心寒。   “你们到底找谁?”女人转过脸,吼了一句,却忽然,眼神一凛,她将披散下来的头发拨开,“你是萧南希?”   萧南希点了点头,女人的脸经她这么将头发一拨开,倒是露了出来,萧南希也认得她了,那是她舅舅的女儿,她的表姐。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南希和温凉,阴阳怪调的笑了一下,“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好嘛?怎么,傍上大款了?”   萧南希和她这表姐一向话不投机,虽然事隔多年,她始终记得当年她将她录取通知书藏好的事实。   “舅舅和舅妈呢?”萧南希走进去,将手中买的东西放在堆满东西的茶几上。   女人走过去翻了翻萧南希买的东西,“看来发财了就是不一样。”   萧南希冷眼看着她。   女人悻悻然的耸了耸肩,“出去了,还没回来。”   那小孩子依旧在哭,温凉从桌上买来的水果里拿出一个苹果,洗干净了,来到那孩子面前,将苹果递给他,看到苹果了,小孩子立刻止住了哭声,双手捧着苹果,笑了。   温凉从挎包里拿出纸巾,帮他将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擦干净了,孩子倒是很懂礼貌,“谢谢阿姨。”   萧南希没有找地方坐下,只是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   其实,房子本身很好,只是他们早就将房子弄的一塌糊涂,屋子很脏,到处都是衣服,还有些随意丢弃的垃圾。   整间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萧南希皱了皱眉心,“表姐,能给舅舅舅妈打个电话么?我有点急事找他们。”   女人正在咬着一个苹果,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一只手伸过去。   萧南希怔了怔。   “手机。”   萧南希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女人,她打了电~话之后,手里还在拿着萧南希的手机,这摸摸那摸摸的,显然爱不释手的样子,“这款手机不就是那个i……i什么么……”   ************   萧南希的舅舅和舅妈很快也回来。   那扇门被打开的时候,就伴随着舅妈的大嗓门,“哎哟,我们家南希回来了……”   舅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时愣住了,眼珠子左右转了一下,低下了身去抱住正在逗弄孩子的温凉,“南希啊,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舅妈这几年可是天天在念叨你呢,哎哟,南希啊,我的乖孩子……”   萧南希怔了一下,冷冷的笑了一下。   女人用脚踢了舅妈一下,“妈,那才是萧南希。”   舅妈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只是那张胖脸很快的就堆满了笑容,放开了温凉,朝萧南希走过去,张开双手就想抱一下她,她退后了两步。   “舅舅,舅妈,我这次回来有件事想问你们一下。”萧南希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切入话题。   一向胆小的舅舅开口,“什么事?”   “舅舅,我想知道,我妈妈当年是不是就生了我一个孩子?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姐妹?”   萧南希话音一落,舅舅和舅妈就面面相觑了一会,舅舅刚想说话,舅妈却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并且瞪了他一眼,舅舅一向怕老婆,这次也不例外。   舅妈呵呵的笑了一下,“南希啊,你不知道我们家这几年过的有多辛苦,你舅舅年老了,身体又不好,很多工作都干不了了,你表哥他又快结婚了,我们辛辛苦苦的攒了一点钱准备让他结婚用,哪知道他全部都输光了,现在还欠了别人很多钱,你表妹她前几个月又离婚了,现在就住在我们家……”   “表哥欠了别人多少钱?”   “三万……”舅妈脱口而出,想想又觉得后悔了,“不,五万……”   萧南希从挎包里拿出钱包,取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舅妈,这里有十万,密码是我的生日。”   舅妈看到那张卡,两眼发光,迫不及待的就伸手将卡拿在手上,然后用手肘顶了顶丈夫,“你还不赶快将你知道的都告诉南希,说不定南希有急事呢。”   舅舅叹了口气,“南希,其实你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大约六个月大的时候,她被人贩子抱走了,你父母一直在找她,出事的时候,也是因为有人对他们说,你妹妹可能在国都,他们乘坐的那班火车出事,他们刚好在里面……”   萧南希心中震了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么多年,你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她的事……”   舅舅低下了头,“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萧南希笑了一下,带了几分冷意,眼眶却有一丝红,“是,对于你们来说,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对于她萧南希来说不一样……   那是她的妹妹,亲生妹妹……   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亲人……   “南希,你等等。”舅舅说完转身走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紫色的首饰盒。   盒子打开,里面的竟然是两条金手链。   舅妈眼睛一睁,刚想伸手去拿,被舅舅横开了,舅妈怒瞪他一眼,“你……你竟然从没告诉过我……”   舅舅拿出手链,“这是你父母留下来的,当年的时候,打了两条手链,你一条,你妹妹一条。”他把手链翻开,“你看,这上面还刻着你们的名字,你的这条刻着‘希’字,你妹妹这条刻着‘宜’字,你妈妈那时候很高兴,还说和你爸爸去国都,将你妹妹带回来,到时候你们姐妹俩就各带一条手链,只是,手链还没给你们戴上,就出了……”   “对了,南希,你妹妹叫萧可宜。”   萧南希有些颤然的接过手链,她对父母的记忆停留在三岁之前,她只记得那天妈妈将她送到舅舅家,说很快回来接她,还说,会给她带来个大大的惊喜。   可是,她没有收到惊喜,却被告知,她的父母,永远都回不来了。   ****   萧南希和温凉出来的时候,舅舅追了上来,“南希,我们这边当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一般很少去医院的,你妈妈是在家里生的你和你妹妹,当时镇上就几个接生婆,现在也都还在,你可以去问问……”   萧南希手里还拿着两条小手链,“好。”   舅舅笑了一下,“南希,当年你舅妈把你锁在房间里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你不应该再给那么多钱我们……”   萧南希眸光微敛,“舅舅,你这些年过的好么……”不管萧南希怎么怨过都好,这毕竟,是她的一个亲人,和她与母亲有着血缘上的联系。   “好……好……”舅舅的笑容有些苦涩,“南希,你呢,过的还好么?”   “挺好的。”   “那就好,嫁人了么?”舅舅不等南希回答,随后又道,“应该嫁了吧,当年那男人对你那么好,听到你不见了,着急的从国都找来了我们这地方,看起来对你紧张极了……”   “舅舅,你说谁来找过我?”   “我也不认识,那男人长得很好看,对了,眼珠是淡蓝色的……”   萧南希一震,脸色都白了,“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是你离家之后的一年左右吧,这房子还是他给买的,他说他惹你生气了,知道我们是你唯一的亲人,怕你到时候回来,还住在那里受委屈,他还给了我们一笔钱……”   温凉握住萧南希的手,发现冰冷的吓人,“南希。”   **   舅舅还站在门口,看着萧南希离去的背影,舅妈从屋内走了出来,“想不到萧南希真的发财了……”   舅舅没理会她,她又喃喃自语,“最近怎么这么多人问你姐姐还有没有另一个女儿?”她用手肘顶了顶丈夫,“对了,前面过来问这个问题的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舅舅走回了房子。   “哎……你这个……”舅妈刚想骂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银行卡,想起了一件事,“你知不知道萧南希的生日日期啊?”   ****************   ☆、198容湛你趁人之危   走出舅舅家住的那个小区之后,路上遇到了几个踩着黄包车的师傅,问她们要不要坐车,温凉摇了摇头,无声的拒绝了,安静的走在萧南希的身边。   萧南希一直没有停过,一直走一直走郎。   不知走了多久,萧南希才停下,抬眸,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天寒地冻的,瞬间面前是白雾了,“天气真冷。”   温凉微笑着走过去,靠在萧南希的肩膀上,“南希,我多怕你还要这样子走下去啊,你知道我怕冷的,还走下去,我估计很快就会变成雪人。”   萧南希失笑了,伸手捏了捏她小巧通红的鼻子,“我想让你变成雪条。”   温凉挽着她的手臂,“南希,中午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吃完饭我们再去找找那几个产婆。”   从她舅舅家出来,萧南希就一直走,到现在都中午十二点多了,该吃饭了,早上她们也没吃什么。   萧南希点头,“好。”她抬眸看向四周,“看,前面那里有个火锅小店。”   学生时代,她们最爱吃的就是火锅了,两人看到那小店,都异常的兴奋,现在天气冷,吃火锅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要吃辣子么?”萧南希扬了扬手中的菜单锎。   温凉当下就回绝,“不要。”虽然爱吃火锅,但是说实在的,她吃不得辣的东西,所以萧南希那时候总是敲着她的头,“无辣不成火锅,你这叫爱吃火锅么?”   今天,萧南希倒是没有勉强,她照例要了个鸳鸯锅,辣的那一边的汤底对着自己,不辣的那一边对着温凉。   可显然,萧南希今天吃的太辣了,不但只是火锅汤底是辣的,她还叫来老板,给她弄些自制的辣椒,蘸着菜来吃。   饶是她再能吃辣,眼睛也生生地被辣的通红,温凉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南希,你别吃了。”   萧南希对着她笑了一下,转头道,“老板,来四瓶啤酒。”   萧南希这样的状态下喝酒是极容易喝醉的,所以温凉按住她的手,“不,老板,两瓶就好了。”   两瓶啤酒被送了上来,萧南希拿起一瓶,和温凉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不一会儿,啤酒被她喝的过半。   萧南希将啤酒瓶子放在桌上,突地笑了一下,“顾小北说过,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恨一个人,就算是恨,都要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的……”   “可就算是这样,我依旧要说,我恨他,凉凉……”   好半晌,温凉才反应过来她嘴里的“他”是谁。   “我认识他至今为止,七年了,每当我以为他快要从我生活中消失了的时候,他却一一次像是鬼魅一样的出现……”   萧南希说了些话,仰头将手中的啤酒喝完,伏在桌上了一会,起来,用纸巾擦了擦嘴,还有通红的眼眶,慢慢的展开微笑,伸手拉起了温凉的手,“好了,饭吃完了,我们走吧。”   她又恢复了笑容,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刚刚的那种情绪。   可是,这样的萧南希让人心疼。   温凉忽然觉得心情低落,她觉得萧南希过的太苦太苦了,她以前虽然偶尔听她说过一两句关于她舅舅的那一家人,可是今天亲眼见到,她才知道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六个月大的时候,亲妹妹不见了,三岁的时候,亲生父母双双离去,她在舅舅那样的家庭中长大,她受尽了磨难,可是她依旧很喜欢笑。   温凉第一次见到萧南希的时候,也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脸上笑容温暖人心。   当时,温凉就想,拥有这样笑容的女孩子,她的经历一定是一帆风顺的,她一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人,她一定有一对很疼她的父母。   后来,她才知道,萧南希其实在之前,过的比她更加的辛苦。   两人去收银台买单的时候,老板看到萧南希通红的眼眶,“姑娘,你真是我见过最能吃辣的了……”   萧南希笑了笑,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掏钱买单。   走出火锅店的时候,萧南希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吃了辣子,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冷了,甚至想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温凉穿。   温凉赶紧拉住了她的衣服,“你再乱来我就先回酒店,不陪你去找那几个产婆了。”   “好凉凉,你得陪我去。”萧南希笑眯眯的说。   温凉伸手去捏捏萧南希的脸,伸手拦了黄包车,拉着她上车,“走吧。”   “地址你知道么?”温凉转头问。   “知道,刚刚舅舅给我来了电~话,说帮我打听到了,”萧南希将手机放进挎包了,“哦,对了,他说完话,舅妈就把手机抢了过去,问我的生日日期……”   温凉轻笑,“我说你准备好这银行卡,就是回来给他们的吧?却把生日设成了自己的密码,他们要是不记得的话,就别想用了。”   萧南希抚了抚卷发,笑道,“我在他们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每年的生日我都是自己给自己过的……他们养了我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生日,只是记不记得,又是另外一回事,记得的话,他们就可以轻松的拿到钱,不记得的话,除了问我,倒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一个日期一个日期的试,也不是很困难嘛,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三十天,反正他们知道我和他们那女儿同一年出生……”   ***   当年镇上有四个产婆,萧南希和温凉找到第二个的时候,从她那里证实,她母亲当年生下的确实是双胞胎。   也就是说,她真的还有一个姐妹。   奔波了一天,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萧南希进去洗澡,温凉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先睡一会的时候,想起一件事,便从床~上起来,拿出手机,给容湛打过去,让他帮个忙。   隔天一早她们就去火车站,买了火车票。   到了机场的时候,萧南希刚想买回国都的机票,温凉却握住了她的手,“我们买去宁城的机票吧?”   萧南希疑惑的看向她。   温凉轻轻一笑,“韩芊芊的养父母住在宁城。”   萧南希的父母当年得到的消息并不加,萧可宜当年确实是在国都的一家福利院,只是后来被韩氏夫妇领养了,带回了宁城。   韩芊芊的养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当地大学的教授,所以韩芊芊被领养之后过的挺好的,这一点萧南希听到后,觉得欣慰,她庆幸她的妹妹童年虽然不尽美好,但是后来总算是安定舒顺。   韩氏夫妇说韩芊芊在国外留学归来之后,在遥城的一家外企工作,一个月前才听她说自己到了国都。   ……   温凉和萧南希这一趟来回,花费了两周多的时间,超出了她们的预算,本来打算是回去两周的,但是因为去了一趟宁城,所以用多了些时间。   飞机上,萧南希将那两条小手链拿出来,反复摩擦上面刻着的名字。   这手链很小,现在的她们,根本戴不上。   可是萧南希觉得,这是父母留给她们最后的一点东西,她会将一条给了韩芊芊,另一条自己放着,好好珍藏。   温凉转过身,看了萧南希一眼,指尖也轻轻的碰了小手链一下。   “凉凉,我想见她,我想回去就见她,我要告诉她,我是她的姐姐,我们是这世界上至亲的姐妹,我还要告诉她,当年爸妈并没有抛弃她,还有,他们一直都在找她……”   温凉握了握她的手,“好,你把一切都告诉她。”   ……   下了飞机,两人在等顾以北过来的时候,萧南希去买咖啡,温凉随手拿过机场大厅的一份报纸来看。   翻开了第二页的时候,眸光立刻被版面上的标题给吸引住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读,甚至仔细的看了眼上面的照片,可惜照片拍的太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女人的样子,只是那男人的样子,很清晰,是严爵,没错。   “怎么了?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萧南希手里捧着两杯咖啡回来,就站在她的面前。   温凉随手想将报纸折叠起来,萧南希的动作却远比她要快,将咖啡递给她,从她手中抽出报纸,“让我看看离开的这些天有什么新闻……”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底下,眸光只是大致的游览了一下,然后将报纸放了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些天最大的新闻,无非是关于太子殿下有了新欢,于是,关于他和太子妃之前感情很好,坚不可摧的传闻,自然不攻自破。   而且太子好像对这位新欢很是宠爱,多次拍到他送她出行,和她游玩。   虽然侍卫在一旁,记者拍不了那女人近面的照片,所以也并不知道那新欢长得什么模样。   对此,记者也曾采访过太子妃,她毕竟身份尊贵,出身H国公主殿下,就算当初是因为联姻而走在这一块,但是太子这样堂而皇之的将自己在外面的女人展露在外人眼里,算是给她好不留情面的,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对于记者的采访,太子妃尚未做任何的回应。   严爵以前尚有顾忌,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发的毫无顾忌了,将云家的势力都瓦解了之后,他暂代了严明轩的权力,在政坛上能与他抗衡的,如今只剩下容湛了。   大权在握,所以似乎也不再忌惮太子妃背后的靠山,H国这边。   “南希,丫头。”顾以北终于来了。   萧南希瞪了他一眼,“顾小北,你怎么这么晚?”   顾以北温润的笑了笑,“抱歉,这个时间段路上堵车,我已经提前出发了,还是晚来了。”   将两人放在地上的行李拿起来,对温凉道,“丫头,走吧,我奶奶在家里煮好了饭,先去我们家吃饭好不好?”   温凉本想去去首相府的,洛洛和深深在那里……萧南希揽住她的手臂,“凉凉,先去我们家吃饭,他奶奶煮的东西可好吃了。”   “丫头,去吧,我奶奶一直说多年没见你,很想你。”   “好吧,我和你们去。”   *****   萧南希和温凉当天下午就约了韩芊芊出来。   将事实都说了出来之后,萧南希从挎包里拿出那两条小手链,递给韩芊芊,“这是爸妈留下的,你一条,我一条,芊芊,我想告诉你,你是被人贩子抱走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他们一直都在找你。”   韩芊芊的眼眶红了红,伸手接过小手链,手上都有些颤抖,然后将手链拿在手里,反复摩擦,“原来我叫做萧可宜。”   “嗯。”萧南希笑了笑。   ……   温凉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姐妹俩说了许多的话,然后抬头望向窗外,二月份了,还在下雪。   她其实没有告诉容湛她回来的日期,所以就在刚刚容湛还给她发了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只回了一条:你猜。   “姐,我还有些事,我先走了。”韩芊芊在接了一个电~话,回来道。   “你开车来的么?还是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有人过来接我。”韩芊芊笑道,从椅子上拿出大衣穿上,“姐,温凉,我先走了。”   她看起来有些急。   萧南希果然在她刚离开就发现了她的手机遗落在桌上。   萧南希和温凉买了单,拿起她的手机往外走去。   韩芊芊还在餐厅的对面等人,萧南希扬起手中的手机,刚想叫她,她的面前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一男人从副驾驶座走了下来,打开了车后座的门。   然后,韩芊芊坐了上去。   车子离开。   温凉觉察到萧南希的异样,她的手还维持在半空中,动作似乎僵住了一样。   “南希……”温凉碰了碰她。   萧南希才回神。   刚刚那个下车的男人,是柯木……也就是说……“严爵的新欢是芊芊。”   萧南希忽然觉得有一种悲凉的感觉从心脏处弥漫,她们姐妹两怎么遇到的会是同一个男人……   之前是她,而现在,是她的妹妹……   严爵有多贪恋权势,每一个人都知道……   他现在这样的宠着她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是她的妹妹,为什么不能是其他的女人……   “南希。”温凉看到萧南希的眼眶迅速的红了,她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她的声音哽在喉咙底部,根本发不出来。   温凉知道她是觉得悲哀,觉得不知所措,估计她在想,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该怎么样才能保护得了韩芊芊,她害怕她与她受的伤害会一模一样,或者是,更大。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对权势的贪恋之心,会越加的膨胀。   **************   容湛回到首相府,在洛洛的房间停下,门开了一条缝隙,他刚想打开,一抹纤细的身影晃入他的眸中。   霎时间,他觉得心中的某块地方柔软了起来。   打开门,只见她正在逗洛洛玩,深深就趴在地毯上,画画。   深深先发现的他,但是他将手指放在唇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深深会意,大眼睛朝他眨了眨,然后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装作在画画,其实她的眸子一直在往上挑。   容湛在背后抱住了温凉。   动作太突然,温凉被吓了一跳,回神之后,又想到了房间的两个小家伙,就用手肘顶了顶他,小声道,“先放开我。”   容湛淡淡一笑,一点都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深深将图画本收进自己的书包,拉起在地上玩着变形金刚玩具的洛洛,“洛洛,去我房间,姐姐陪你玩游戏。”   “噢……好……”洛洛别提有多高兴了,跟着深深后面,屁颠屁颠的小跑着。   “你们……”温凉已经完全的无奈了,怎么都帮着容湛……   容湛看着门被深深拉上,揽紧了她,笑的无比的妖孽,“好了,现在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为所欲为……   这说的是什么话。   还没等温凉说话,他就双手捧住温凉的脸颊,低下头,薄唇好无缝隙的贴上她的。   在温凉意识混沌的时候,道,“温凉,今晚留下来。”   温凉其实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所以也没说话,她只觉得她现在脑子缺氧了一样,一片空白。   <忽然觉得唇上一痛,她眉心轻皱,原来是容湛咬了她的下唇一口,“好不好?”   她这回总算是听清了,只是他说什么好不好的?   容湛又用牙齿摩擦着她的唇瓣,温凉觉得难受极了,就那么点头,回答道,“好。”   下一秒,她整个身子都被抱了起来,突然腾空的感觉,让温凉惊叫了一下,伸手紧紧的拽住容湛的衣领,“你干什么?”   “你刚刚说好的。”   温凉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她额头木了一下子,“你问我什么问题?”   “我问你,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容湛唇角微掀。   温凉脑子短暂的空白了一下,“容湛,你趁人之危。”   *************   我知道你们对于韩芊芊的出现,还有和严爵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只能说你们想错了……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现在这几章是过渡章节,从下章开始,估计就要进入最后的一次转折了,然后,咱们就正文完结了。   番外必定会有萧南希的,将会着重描写她,也会揭晓她最后情归何处。   ☆、199对不起我把深深给弄丢了   “萧南希的妹妹现在叫韩芊芊,她……”温凉踮起脚尖帮容湛将领带系上,“现在跟着严爵。”   容湛微微愣住了,抬眸看了容湛一眼,“这段时间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严爵的新欢是萧南希的妹妹?”   “嗯,双胞胎妹妹。”   容湛嘴角一勾,“严爵这男人活的挺矛盾的。”   温凉一愣郎。   容湛就握住她的手,“看来他是真的爱南希……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个女人,你在中国的那会,我看见过,眼睛和萧南希的长得很像……”   温凉的动作一滞,“我们这次回去了南希的老家,才知道当年严爵也去她老家找过她……”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严爵这男人活的很辛苦,也很悲哀,他分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他一面贪恋权势,一面又放不开南希,所以不断的找替身留在自己的身边,眼睛像的,鼻子像的,嘴巴像的,或许他都找过了,而这一次,遇到了一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女人,可惜再一模一样,终究还是两个人……锎”   “韩芊芊始终不是萧南希……他把对南希的感情转移到了韩芊芊的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实最终他会发现,这样很悲哀,他会觉得自己越来越空虚,不可填满的空虚……”   温凉话音刚落,容湛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都成了情感专家了。”   温凉伸手拍拍他的手,“严肃点,我在认真的说着话呢。”   容湛淡淡的笑了笑,将手撤开,“好,我也在很认真的听。”   温凉走到床边,将他的西装外套递给他,“我说完了,对了,等一下我带洛洛和深深回去。”   “温凉……”容湛眉心微皱。   “我坚持。”   最终容湛只能无奈的叹气,“吃完早餐之后,叫司机送你们回去。”   “好。”温凉在容湛的脸上吻了一下,“赶紧下去吃早餐,你要迟到了。”   ******   萧南希和顾以北晚上约好去吃韩国菜,所以将手头上的工作完成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下班了,萧南希就将桌子收拾一下,等着顾以北过来接她。   她的思绪飘远,又想起了那天在餐厅外面看到的情景,她的妹妹现在竟然跟着严爵……   她这些天都很混乱,在回来之后,她已经将全部的事实都告诉顾以北了,顾以北看她这几天心情都不好,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说晚上带她去吃韩国菜,顺便看电影。   萧南希听得时候,还挑眉,“你这算是和我约会么?”   顾以北笑了笑,“我们就是未婚夫妻,约会有什么奇怪的,要不要和我去约会?”   “当然。”   ……   “南希……”同事的手摆在萧南希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想的这么的入迷?连手机在响了都不知道。”   “她啊,八成今天晚上和男朋友有约会,在想晚上的约会吧。”另一同事调侃道   说罢,整个办公室都笑了。   萧南希脸色微囧,拿过在桌上震动的手机,走到窗边接了起来,“芊芊。”   “姐,今天晚上有空么?我们出去吃个饭好不好?”   “我今天晚上约了人……”她和顾以北约好了。   “那没事,我改天再找你。”   韩芊芊说完想将电~话挂掉,可是萧南希觉得她语气不对,连忙叫道,“芊芊,等会……”   韩芊芊没有将电~话挂掉,但是也不说话。   “芊芊,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姐……”韩芊芊的音调果然不一样,似乎带着些刻意压制住的哭音。   萧南希的心一凛,她知道自己猜对了,芊芊身上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放慢了语调,“我现在下班了,你在哪?我去接你好不好?”   “可姐你不是约了人么?”   “没关系,只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说说就行了,来,你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韩芊芊想了一下,“姐,我们就在上次见面的那家餐厅等吧,我自己也开车过去。”   “好。”萧南希急急忙忙的将电~话给挂了,然后给顾以北打了过去,说了今天的事情。   萧南希收拾好了东西,就离开了办公室,去停车场取车,开往那家餐厅。   将车停好之后,萧南希接到了韩芊芊的电~话,她说她已经到了。   还是上次的那个雅间,萧南希将门打开的时候,韩芊芊正背着她而坐,背影纤细索然,萧南希不知道这次发生在韩芊芊身上的事和严爵有没有关系,但是她想,应该多少都会有点吧,她有一对很好的养父母,所以她的家庭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芊芊。”萧南希出声道,走了进来,并将门关上。   韩芊芊转过头,显然哭过,眼眶红红的,“姐。”   萧南希的心一涩,走过去坐下,用手指擦了擦韩芊芊眼角快要滑落下来的眼泪,“芊芊,你怎么了?”   似乎也正是因为萧南希问了这一句,韩芊芊的眼泪滚滚的落下来,砸到了萧南希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要将她的手背都烫伤了一样。   萧南希有一些慌乱,连忙擦她脸上的眼泪,“芊芊,你先别哭,有事你就和姐姐说,先别哭,无论什么事,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萧南希不知道哄了韩芊芊多久,她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声,哭的多了,眼睛高高的肿起了,还红的吓人。   萧南希用纸巾擦了擦她的脸,“别哭,芊芊,姐在这呢。”   韩芊芊接过纸巾,点了点头,然后低下来,声音也似乎低到了尘埃里,“姐,我怀孕了。”   萧南希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芊芊,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   韩芊芊将头抬起,唇角别着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我的月经一向来的很准,这个月迟来了十几天,今天中午我去的药店买的验孕棒,两条线……”   萧南希觉得脑袋木木的,显然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去医院检查了么?”   韩芊芊摇了摇头,“还没,准备明天再去。”她忽地握住萧南希的手,“姐,你知道我现在跟的是谁么?”   “太子殿下。”萧南希迟疑了一下,才道。   “你……”   萧南希苦笑了一下,“那天我看到他来接你。”   韩芊芊点了点头,“我是两个月前在宁城遇到他的,他对我很好很好,他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跟着他来国都了……我刚开始以为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行了,我什么都不要的,因为我知道会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他不可能娶我的,但我只求呆在他身边,可是我忘了,所以他问过我后不后悔跟在他身边,我说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可是我忘了一件事,我也会有孩子的,有了孩子怎么办?他会是个私生子,我知道王室最在意的就是血统的问题,所以我生下的孩子,未来肯定是个私生子,是永远见不得光的,他的未来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注定好了,他什么都毁了,被我毁的……”   萧南希握住了她的手,“芊芊,先别想这么多,也许……验孕棒出了差错,你其实没有怀孕,一切等明天去做了检查我们再做决定好不好?”   “好。”   ……   萧南希回去就对顾以北说了这件事,准备明天带韩芊芊到他所在的医院里,让他帮忙约一个好点的妇产科医生。   *****   萧南希请了一天的假,开车带着韩芊芊到医院去。   顾以北在医院大厅等着她们,第一次见到韩芊芊,只觉得她和萧南希是他见过长得最像的双胞胎。   不过,两人身上的气质还是有些差别的。   萧南希偏活泼的那种,而韩芊芊则可能显得柔弱一些。   韩芊芊从萧南希那里听过顾以北,所以一见面便道,“姐夫。”   萧南希的脸一红,“还没结婚呢。”   顾以北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她只是将称呼提前喊了。”对韩芊芊点头,“我约好了医生,现在她正在办公室等你们,我带你们过去。”   顾以北找的是妇产科的主任医师,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她先是询问了韩芊芊一些问题,然后让护士带着她去做检查。   顾以北还有事要忙,就先离开了,让萧南希有什么结果再给他打电~话。   萧南希陪着韩芊芊在外面等结果。   护士将结果送出来的时候,韩芊芊手里捏着检验单,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将纸张打开,看了看上面的结果,她眼眶就泛红了。   看韩芊芊的反应,萧南希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还是将检验单拿过来看了,果然,真的怀孕了。   45天……   “姐,怎么办?”韩芊芊的眼泪啪嗒的滚落下来,她昨天晚上本来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的,希望她买的验孕棒出差错了。   可是现在这检验结果摆在她的面前……   她真的怀孕了……   怀了严爵的孩子……   “我该怎么办?”在医院的走廊处,韩芊芊哭倒在了萧南希的怀里,她整个人已经显得慌乱无措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她竟然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芊芊,别哭……”萧南希也急了,在这里实在是太引人注意,她便一边安慰着韩芊芊,一边拿出手机给顾以北打过去,她需要借他的办公室一用。   顾以北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急匆匆的赶过来,带着萧南希她们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顾以北按了按萧南希的肩膀,再看一眼哭的不知所措的韩芊芊,“好好和她说说。”   韩芊芊在顾以北的办公室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萧南希正坐在她的床边。   韩芊芊的心情低落,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栏边,不说话。   萧南希握紧了手,“我去找一下他……”她倒要问问严爵到底想怎么样,他到底想对她妹妹做什么。   手腕被人拽上了,萧南希低下头,发现韩芊芊正慢慢的扬起眸,“姐,你们以前在一起过吧?”   萧南希一震,喉咙干涩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韩芊芊的脸色几近透明,她扯了扯唇角,“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之后,他的眸光黯淡下去,他说他认错人了……”   “我看见你的时候,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说了那么一句话,我和你长得太像了,难怪他会认错,同时,我也知道了……他爱的是你……”   萧南希苦涩的笑了笑,在韩芊芊的床沿处坐下,“别胡说,我和他,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萧南希握住了韩芊芊的手,“其实,芊芊,你离开他好不好?别和他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姐……”韩芊芊垂下眼睫毛,“其实我很爱他,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我真的很爱……我现在心里真的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芊芊安静了一会,从床~上下来,穿上了鞋子,“我想回去了。”   “芊芊。”   “姐,让我安静的想一下,给我点时间,现在孩子才四十五天,我知道,我还有一点时间……”   “你也别去找严爵好不好?我还不想让他知道。”   *****   两天了,韩芊芊没有联系萧南希,萧南希给她打去的电~话,她也不接,只是在最后,才会给她发去一条短信,“姐,我没事,只是想安静一下,想想我该怎么走下去。”   萧南希答应韩芊芊不去找严爵,所以她在第三天的晚上找了柯木,了解了韩芊芊的一些情况。   柯木倒是全和萧南希说了,只是在最后,欲言又止。   萧南希看向他,让他有什么话就直说。   柯木苦笑了一下,轻声道,“我跟在殿下身边十多年了,其实他活的一直都挺辛苦的,南希,你知道么,和你在一起的那半年的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时光。”   顿了顿,“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柯木离开了,留下萧南希一个人,萧南希在这间雅间里逗留了很久,从白天坐到夜晚,看着外面天黑了起来,她才站起来离开。   她开车过来,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接到了温凉的电~话。   “南希,明天周末,我想带深深和洛洛出去一下,你和芊芊一起来好不好?”萧南希前两天就将韩芊芊的事情告诉了温凉。   萧南希想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出来。”   “我给她打电~话,这样一直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   温凉最终说服了韩芊芊和她们一起出去。   萧南希开着车,韩芊芊坐在副驾驶座上,温凉和两个小家伙坐在车后座。   深深想去游乐场,可是冬天其实游乐场也没都少人的,而且现在过去,都是露天的,人真的会很冷,所以她这一提议被否决了。   温凉看了眼深深略带失望的眼神,笑了笑,“商场不是也有游乐场么?还是封闭的,我们去那好不好?”   “虽然没有外面的游乐场好玩,但也是不错的。”韩芊芊终于出声了。   “好吧。”深深道,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   温凉付了钱,带着两个孩子进了游乐场,在旁边看着他们,而萧南希则带着韩芊芊去购物。   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最适合购物了,这是萧南希总结出来的。   洛洛和深深玩了许久,终于将游乐场里面的各个设施都玩遍了,这才肯罢休,回到温凉身边。   温凉拧开了保温板,让两姐弟喝水,然后从挎包里拿出纸巾帮他们擦汗。   “开心么?”温凉揉揉洛洛红彤彤的脸蛋。   “开心,妈妈,那个好玩。”洛洛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只觉得兴奋极了,喝了水,休息足了,还想再去玩一次,被问了从背后抱住了他胖胖的小身体,“洛洛乖,我们下次再来,现在该去吃午饭了。”刚刚萧南希给她打来电~话,说在商场的五楼餐厅里了,点了菜,让她带着两个孩子上去。   洛洛吃东西的样子特别的霸气,要自己掌握勺子的主动权,技术还是一点都没长进,全部把东西都忘自己的鼻孔塞,偶尔有几颗肉粒掉进嘴里。   洛洛最听深深的话,听她说话了,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她一会,慢慢的将小手递过去,把勺子给温凉。   深深吃饱了,从椅子上滑下来,“我想去洗手间。”   温凉看了萧南希一眼,“南希,你陪深深去一下。”   韩芊芊放下刀叉,“还是我陪深深去吧。”   韩芊芊牵着深深的手,往洗手间走去。   她们去了许久,洛洛都已经吃饱了,温凉买了单,她们还没回来。   萧南希拿出手机,“我打给芊芊问问。”   手机在身后响了起来,萧南希回过身,只见韩芊芊一个人站在后面,她的手里还捏着手机,脸色苍白。   温凉没看到深深一起回来,当下就心中一凛,“芊芊,深深呢?”   韩芊芊脸色更白了,手一颤,手机也掉在地上,“对不起,我把深深给弄丢了。”   温凉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怎么回事?”   “我先出来的,深深说她还没这么快,我就在外面等她,打了个电~话,走远了几步,电~话结束后,我回去找她,里面就没有了她的身影,我到处找了,都没找到,我以为她会回到这里来……”   ****   ☆、200你还能把我杀了?谋害太子可是死罪   韩芊芊脸色更白了,手一颤,手机也掉在地上,“对不起,我把深深给弄丢了。”   温凉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怎么回事?”   “我先出来的,深深说她还没这么快,我就在外面等她,打了个电~话,走远了几步,电~话结束后,我回去找她,里面就没有了她的身影,我到处找了,都没找到,我以为她会回到这里来……郎”   温凉将洛洛递给萧南希,“我去找一下。”   温凉在这一楼层的厕所,一间间的找,一间间的打开门,甚至将整栋楼的厕所都找了。   “深深……”   “深深……”   可是到处都没有深深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手有些颤然的拨通了容湛的私人手机号码锎。   ……   容湛在赶往这里来的路上,已经让商场保安将所有的录像都调了出来。   他到了的时候,看见温凉还在一刻不停的找着深深,走过去,揽住她纤细的肩膀,“温凉,随我来。”   让萧南希先将洛洛带回去,容湛拥着温凉跟着商场经理往监控室走去。   里面的人早已经将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就等他们到来了,监控录像一个个的放,容湛指着画面,“这里,放大一下。”   画面显示,深深当时已经晕厥过去了,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在怀中离去,而在商场外面的监控器则拍摄到少量的画面,那男人抱着深深走出商场外面等候的一辆黑色路虎,将她放进去,车子扬长而去。   容湛将眸光收回来,对莫子凌道,“追查一下那辆路虎的车牌号码。”   开车回去的时候,温凉的眸光一直落在外面,容湛的手从方向盘撤了下来,去握住她的手,只见她指尖冰冷的可以。   “温凉。”容湛的声音有些嘶哑。   温凉慢慢的将头转了回来,眸光空洞的吓人,“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小庄要跟过来的,我拒绝了,如果我让她跟过来就好了,也许深深就不会出事……”   看她将全部的责任都忘自己身上揽,容湛觉得心疼,捏了捏她的手掌心,“不关你的事,别胡思乱想,我会将她找到的,她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好么?”   温凉的眸光微微的一颤,看向他,而后,缓缓点头。   *   温凉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昏沉的厉害,她抬眸看了一下房间,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首相府里容湛的房间。   昨天发生的事情,清楚的放映在她的脑海里。   “深深……”她掀开被子,几乎是从床~上跌落下来的。   容湛正好抱着洛洛走进来,看见她跌坐在地毯上的身影,眸光一凛,忙将洛洛放下来,走过去将她扶起来。   温凉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紧紧的拽住他的衣服,“深深,找到了么?”   容湛的动作一顿,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温凉将眸光移开,“容湛,她还那么小,还没满六岁,我怕她会受委屈……”   容湛修长的指尖轻抚上她的脸颊,“你答应过我,不胡思乱想的。”顿了顿,“你妈妈现在在下面,你下去陪她吃点早餐好么?”   洛洛也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抱住温凉的小腿,用脸蛋蹭蹭温凉,“妈妈。”   容湛将她放开,走到换衣间,拿出外套,“我下午会到H国一趟。”   温凉嚯的将眸光扬起,“是不是深深有消息了?”   容湛将外套穿上来,淡淡的一笑,“嗯,我给慕靖宵打去了电~话,订了下午的机票。”他走过去,薄唇轻吻了吻她的耳畔,“乖乖在家,等我好消息。”   ……   林静玉脚上的石膏拆了,但是行动还不是很方便,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中午的时候,容湛没有回来吃饭,吃完饭,洛洛缠着要外婆陪着他玩,林静玉便和洛洛回到他的房间。   温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她刚刚才给容湛打去了电~话,容湛在国府吃了饭,订了下午三点的飞机。   又接了萧南希打来的电~话,说她一会就会过来。   温凉就在客厅等着她。   可是还没等来萧南希,倒是先等来了另一个人,韩芊芊。   陈彤将韩芊芊带到她的面前,“夫人,这位小姐找你。”   温凉将眸光抬起,看见韩芊芊正朝她走来,然后在她面前站定,“温凉。”   温凉怔了怔,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韩芊芊将眸光垂下,“我想来看看你,深深怎么样?有消息了么?”   温凉的眸光颤了颤,在空中的某一点顿下,然后飘散,她轻摇了摇头,“容湛去找了。”   韩芊芊在温凉身边坐下,有些无措的样子,伸手握住温凉放在腿上的双手,“温凉,对不起,都是我,要是我没将深深放在洗手间,要是我没离开打电~话,深深就不会有事,至少我要是看见了,我叫了,也许,那些人就没能得手……”   “都是我……”韩芊芊轻声说着,到了最后,空灵的大眼睛满是泪水。   温凉拿过纸巾,递给她,“芊芊,不关你的事……”   韩芊芊接过纸巾,吸了吸气,“不,都是因为我,对不起,温凉,对不起……”   温凉现在整个人都觉得浑身无力的,听她不断的在自己的耳畔道歉,一声声的对不起,快要将她的耳膜都戳破,她觉得头疼的厉害。   “芊芊,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很累,我先上去休息了。”   温凉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哪知,温凉刚刚上楼去,还没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韩芊芊就挡住了她的路,泪水流了整张脸,“温凉,我知道,都是我该死,将深深弄丢了,你不原谅我也是对的,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温凉觉得头晃动的更加厉害了,看了她一眼,就想往房间里走去。   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韩芊芊扯住了裤脚。   温凉一惊,往下一看,发现韩芊芊竟然跪在了她的身后。   “你这是做什么?”温凉弯下腰,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温凉,都是我该死……”韩芊芊的脸色越加的白了,温凉这才想起韩芊芊还怀着小孩的,“芊芊,你先起来,你可是有身孕的人。”   韩芊芊总算是被她从地上拉起来了。   可是,事情发生的太快,温凉只看见身穿一身红衣的韩芊芊从楼梯上不断滚落的身影,她站在楼梯上面,一时忘了反应。   直到首相府的佣人的尖叫声传来。   温凉才回神,往楼下看去。   只见韩芊芊倒在血泊中,身下流出来的血,将纯白色的地毯都染红了。   陈彤也匆匆赶过来,看到面前的场景,呆滞了一会,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刚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但是温凉已经从楼上下来,“来不及了,立刻让司机送她去医院。”   韩芊芊整个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体在轻微的抽搐,身下的血似乎还在流,一刻不停的流。   温凉脑子都空白了,她的手上身上都还沾着韩芊芊的血迹。   有些无力的拿出手机,给萧南希拨了过去,让她不用过来首相府了,直接过去医院便可。   萧南希愣住了,“凉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温凉抚了抚额,“芊芊出事了,从楼梯上滚下来……”   那边萧南希安静了许久,似乎也没将电~话挂了,温凉只听到一声很大很刺耳的刹车声。   “南希!”   “我没事,我现在就往医院赶去。”   *****   韩芊芊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她刚被推进去,护士便带来了这一消息,并且询问谁是病人的家属,需要签署手术同意书。   萧南希从未想过她和韩芊芊刚认回没多久,她第一次以一个亲人的身份为她做的事,竟然就是签署手中捏着的这一份手术同意书!   她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有温热的液体快要滚落下来。   “南希。”顾以北握了握她的手,提醒她。   萧南希伸手将眼泪擦干净,“我没事。”然后,不再犹豫的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护士走了进去,她抬眸望向手术室外的那一盏红灯亮了起来,纤长的羽睫一眨,还是有一颗眼泪滚落下来。   ……   韩芊芊不知怎么的在手术刚结束就醒了过来,麻醉药也不能使她昏睡多久,她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一直在哭闹。   萧南希走了上来,握住她满是血迹的手,“芊芊……”   “姐,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死了……”韩芊芊凄厉的大哭。   “芊芊,你别这样。”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经不起她自己的这样折腾。   萧南希觉得面前被黑影覆盖住,她微微抬眸,看见眉色阴沉的严爵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医院。   韩芊芊的情绪在看见严爵之后,完全失控,不断的晃着他的手臂,“爵,对不起,是我没将孩子保护好,我还没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孩子,孩子就没了,对不起……”   严爵的脸色很冰,眸色冷冽的快要发青。   韩芊芊忽然抬起手,指着温凉那边,“温凉,我已经对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我知道是我不好,将深深弄丢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将我推下楼,将我的孩子害死,他那么无辜……”   “芊芊!”萧南希惊骇极了,“温凉不会那么做……”   “姐,就是她,就是她,是她将我推下楼的……”   韩芊芊的情绪越来越失控,手脚乱动,到了最后,不得不叫来医生才将她止住,而她在哭闹过后,突然大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芊芊!”医院的工作人员推着韩芊芊进入病发,萧南希跟着而去。   严爵没有跟进去。   他浑身而发的冰冷,让人犹如掉进了冰窖里一样,他一步步的向温凉走过来。   而温凉的脑子还处在一片混乱当中,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韩芊芊说是她将她推下去的。   不是……   虽然事情发生的太快,但是她只是想将韩芊芊从地上扶起来而已,她没有要将她推下去,她还不至于将女儿失踪的事情怪到韩芊芊的头上。   可是韩芊芊竟然一口咬定是她将她推下去的,只因为她在责怪她弄丢了深深。   而当时,首相府的许多佣人都看见了韩芊芊倒在了血泊中,她这是不是叫做百口莫辩?   怎么这世上的事情这么的可笑,当初,云茜刻意激怒她,设了了圈套摆在她面前,她当时是明知她的意图的,可是她以为洛洛走了,所以才会让自己钻进她的圈套里。   而现在,同样的事情,韩芊芊也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温凉用手撑着额角,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她知道自己没有伸手推她,也没有所谓的错手,本想扶她,变成将她推下去,她只是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不知怎么的,韩芊芊脚下一拐。   她当时就伸手去,想拉住她的。   可是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她根本拉不住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不断的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直到,倒在血泊中。   直到,佣人在尖叫。   “殿下!你干什么……”   温凉听到陈彤的惊叫声,恍惚中刚想抬眸,只见面前出现了个人影,然后,在她还没有任何的反应之时,她已经整个人被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狠狠地往墙上一撞。   温凉觉得后脑处传来剧痛,眼前昏昏沉沉的,眼眸睁开之时,看到严爵淡蓝色的眼珠上跳动着火焰。   “把我的孩子杀了,那你就要抵命。”严爵的声音绷得极紧,话语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崩出来的。   “太子殿下,你放开夫人!”陈彤大叫。   “夫人!”严爵冷冷一笑,“我怎么记得她其实已经和你们首相离婚了呢?所以,她是哪门子的夫人?”   严爵的手指慢慢的上拢,然后,突地伸手掐住了温凉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往上提。   力道在慢慢的收紧……   韩芊芊已经昏睡过去,病房的门没关,萧南希听到了外面有争吵声传来,她想了起来严爵没有进来。   心下一凛,她赶紧走了出去。   面前的场景,让她的脸色都白了,顾不得其他,她赶紧走过去,伸手去掰严爵放在温凉脖子上的手指。   那力气,对严爵来说,其实毫无作用,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温凉的脸越来越红,似乎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萧南希心中大骇,抓住严爵的手臂,低下头,狠狠地往他的手臂上一咬!   严爵吃痛,当下就松开了温凉,手臂往外一甩,萧南希被甩到了地上,后脑磕到了墙壁上。   力道似乎真的太狠了,萧南希从墙上慢慢的跌落下来的时候,白色的墙壁上都印出了丝丝血迹。   温凉靠在墙上,意识已经快要淹没,她伸着手,“南希……”   “萧小姐。”陈彤惊骇的道,“医生!”   严爵的眸光一暗,蹲下了身,将陈彤推开,揽过萧南希的肩膀,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他的眸色也赤红了起来。   萧南希不要他的触碰,整个人明明疼的要死,手去拽住了他的手腕,眸色清冷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总爱和我作对?!”严爵咬着牙,一字一顿。   “叫医生过来,把她带走。”严爵对自己身后的人吩咐道。   “我不走。”萧南希知道严爵此刻是认定是芊芊的孩子是温凉害死的,他会杀了温凉,为他的孩子报仇的。   他真的会……   “由不得你,带走!”   严爵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果然再次往温凉那边走去。   “太子殿下,不要。”陈彤想护在温凉的身边,哪知她也被人架开。   严爵将温凉从地上拽起来,还没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忽然他的额头被东西抵住。   C国对枪支的管制很严格,除了特定职务或身份的人能带枪,平民是禁止带枪的。   而特定职务的人,除了军人,警察之外,在C国还有一类人是可以携带枪支的,那便是这些侍卫们。   所以,当初赵乔能携带枪支,而现在的小庄也能。   只是这枪却并不是小庄拔得,而是容湛,那速度很快,快的小庄都反应不来,容湛是怎么样从她身上拿出枪支的,然后,又是怎么样将枪支抵在严爵额头上的。   “严爵,放开她。”容湛的眸光冷冽,声音更是冰冷。   严爵慢慢的转回头,冷笑,“我要是不放呢?你还能把我杀了?谋害太子可是死罪!”   容湛轻轻一笑,“那太子殿下要不要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开枪将你杀了?”   这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啊。众人只觉得都胆战心惊……   严爵的双手紧握成拳,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威胁与屈辱……   容湛,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给了他这样的威胁与屈辱,他记住了。   严爵一点一点的松开温凉,温凉整个身体一软,往下一滑,容湛连忙将他接住了。   温凉看了他一眼,晕倒了在他的怀中。   容湛看到她脖子处的一条红色的痕迹,触目惊心,转头吩咐陈彤,“叫医生过来。”   ****   哎呀,终于写到了两百章,我那个开心啊,哈哈哈……   求道具,嘤嘤嘤,最近你们都不送我道具了……   ☆、201你再叫大声一点最好把她吵大醒   “怎么又把自己的头弄破了?”顾以北修长的手指拿着棉签沾着消毒水,撩开萧南希后面的长发,然后清洗着她的伤口。   “疼。”萧南希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纤巧的眉心也皱着。   “要先消毒,清理伤口,才能上药。”顾以北低叹一声。   萧南希咬了咬唇,轻点了点头,“对了,凉凉怎么样?”   “没事,我听陈管家说,后来容湛赶到了。”顾以北小心翼翼的帮她将伤口都清洗了,上了药,贴上了纱布,“这几天都不要碰水。郎”   “先别洗头。”   萧南希正在想事情,耳边一直回响着顾以北的声音,她皱了皱眉,“知道了,顾小北,你真啰嗦。锎”   顾以北站在她面前,“还嫌弃我啰嗦,你说说你哪次有听我的话,总是我叮嘱完了,你转身就忘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顾以北微微的笑了笑,“南希,照顾好自己。”   萧南希故作轻松的笑,伸手戳了戳他,“我不会照顾好我自己,不是有顾小北你照顾我么……我相信你,会将我照顾的很好的。”   她的声音顿下来,纤长的睫毛轻闪了闪,“对了,我去看看芊芊还有凉凉。”   她想站起来,顾以北却握住了她的手,“先别去,刚刚我去查房的时候,顺便去看了看她们,你妹妹还没醒过来,丫头那边有容湛在,过一会再去,你自己头上还有伤,现在这里休息一下。”   萧南希怔了怔,点头。   顾以北看见她安静下来了,以为她是因为伤口痛,“怎么了,很痛么?”   他刚伸出手去,想看看萧南希的伤口,哪知萧南希却忽然抱住了他,她把头埋进了他的肩膀上,整个人显得孤单无助的。   顾以北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南希。”   “什么话都别说,肩膀借我一下。”   顾以北将手放下来,想了一下,又环上去,揽过她纤细的肩膀,轻轻的拍着,顺着她的后背。   顾以北的办公室有暖气,他只在里面穿了一件衬衣,外面套一件白大褂,只是两件薄薄的衣衫,只是一会,他便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上湿湿的感觉。   萧南希的眼泪透过他的衣服,落在了他的肌肤上。   顾以北知道她这几天实在憋的太辛苦了,现在哭出来反而更好,所以他没有让她别哭,就如她所说的,将肩膀借给她,让她哭出来。   “顾小北,芊芊说是凉凉将她推下楼的。”不知过了多久,萧南希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可是心情依旧低落,靠在他肩膀。   “那你相信么?你相信丫头会是这种人么?”   萧南希摇了摇头,“不相信。”   顾以北抬起她的脸,拿过纸巾,帮她将眼泪擦干净,“哭出来是不是会好一点?”   “嗯。”萧南希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顾小北,我难过的是,事情怎么最后会变成这样,深深不见了,芊芊没了孩子,她还误会是凉凉将她推下楼的……”   “我帮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了,我看见芊芊被推进手术室,浑身是血的样子,然后我看着她被推出来,她哭的撕心裂肺的,她说,姐,孩子没了……那一刻,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可是,后来,她还说,孩子是被凉凉害死的,是凉凉推她下去的……”   “好了。”顾以北反握住她的双手,“别想那么多了,你自己也还需要休息,现在先休息一下好不好?晚点我再陪你去看芊芊和丫头。”   “脑袋后面还有些疼,侧躺着吧。”顾以北的办公室里面就有一张床,他平常中午用来午休的,帮萧南希将床整理好,他轻声道。   “你还要出去?”   “没有,我就在外面,明天早上有一个手术,我还要看看病人的病历。”顾以北说完,在萧南希的眉心吻了一下,然后帮她将被子拉上。   而外面,柯木正从韩芊芊那里过来,看见严爵站在这里,他走近了,“殿下。”   严爵似乎这才回神,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往前面走去。   柯木微微疑惑,紧跟着他的脚步离开,走上了前,出声道,“殿下见到了萧小姐了么?”   严爵在医院的长廊处停了下来,眸光微挑,“柯木,还记得和萧南希第一次见面么?”   柯木一愣,不明白严爵怎么突然出声询问这个问题了,他想了一下,“记得。”   严爵的手抬起来,搁在窗户处,声音飘渺,“我也记得,永远记得。”   **   温凉轻咳了一声,手抚上脖子处,幽幽转醒,容湛就站在窗边打电~话,听到背后有些声响,他转过头,看了温凉一眼,然后继续通话。   陷入昏迷之前,严爵盛怒的脸孔浮现在她脑中。   韩芊芊竟然说是她将她推下去的……   温凉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头刺刺的疼痛,想起了什么,她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下午五点的时间,也就是说容湛已经错过了飞往H国的飞机。   那深深怎么办?   她的深深……   容湛结束了通话,朝她走过来,“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没上飞机?”温凉的手紧紧的拽住容湛的衣服,她现在说话,声音还带着一些嘶哑。   “陈彤告诉我,首相府出了事……”容湛揉了揉她的长发,“我怎么还安心离开?”   “深深……”   容湛微微的笑了笑,“别担心,那是慕靖宵的国家,他刚刚就给我打来电~话,说已经有深深的行踪,他让我们等他的好消息,找到深深之后,他会亲自将深深送回来。”   听到这话,温凉这才放宽心一点,只觉得喉咙仍旧涩的厉害,她轻咳了一下。   容湛走到桌子旁帮她倒了杯水过来,在床边站住,“来,喝点水。”   温凉接过水杯将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她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点,话也终于能说的完整了,“南希怎么样?她的头好像受伤了。”   “顾以北带着她回去处理伤口了。”容湛低声道。   ************   萧南希醒来,顾以北陪她去看韩芊芊,韩芊芊也正好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萧南希走进病房的时候,严爵也坐在沙发上。   她没看他,直接走向韩芊芊的病床前,将她从床~上扶起来,“芊芊,你觉得怎么样?”   韩芊芊什么话都不肯说,一醒来就哭。   她这个样子,萧南希觉得心疼“芊芊,你别这样,你这样总是哭,会将自己的身体都哭坏的,姐姐知道你伤心,不好过,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是不是?”   严爵从沙发上站起来,也朝这边走来了,韩芊芊一看见他,哭的更加厉害了,严爵就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韩芊芊整个人都抱住了严爵的腰,依偎进他的怀中,“爵,对不起,是我没将孩子保护好。”   严爵的眸光微闪,“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韩芊芊抱得更加的紧了,“是姐姐陪我去做产检的,知道了有孩子,我除了高兴之外,我也担心,因为这个孩子注定是个私生子,他的身份在他还没生下来就被注定了,所以我才那么的慌乱无措,我想给点时间自己思考一下……”   她说到这,看了萧南希一眼,而后又突地扑进严爵的怀中,“爵,我想了很多天了,我离不开你,我不想离开你。”   韩芊芊抬起泪眼汪汪的眸看向萧南希,“姐,对不起。”   萧南希一怔,觉得呼吸滞了滞,果然,严爵在这个时候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眸光冰冷的似乎要将她整颗心都剜出来。   “我应该早点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你的,那样也许我们的孩子就不会出事……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温凉要那么做,仅仅是因为我不小心将深深弄丢了么?我已经向她道过歉了,为什么她还要那么狠心,要将我的孩子害死……”   韩芊芊还想往下说,萧南希越听越觉得胆战心惊和不可思议,打断了她的话,“芊芊,你别胡说,这肯定是个误会,温凉不会那么做……”   韩芊芊的眼睛红肿的吓人,“姐,你也不相信我是么?你是我的亲姐姐,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连你都不相信我……”   萧南希急了,“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   韩芊芊却轻轻的笑了笑,“而是什么?姐,你要想一下,我和温凉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编造事实来害她?那样对我有何好处?”她说到这,声音似乎也悲凉了下去,“说到底,你和温凉认识多年,就算我是你的亲妹妹又怎么样?还是比不上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芊芊,你……”萧南希想说,正是因为她认识温凉多年,所以对她的性子了解的一清二楚,她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她到底还是没说出来,现在韩芊芊已经固执的认为是温凉将她推下去的,她说多无益,反而让她觉得她是在完完全全的为温凉辩解。   可,没有做过的,何须辩解……   “我先出去一下。”萧南希觉得自己再呆下去,难保不会同韩芊芊争吵。   萧南希说完,将空间留给严爵和韩芊芊,自己走了出去。   门没有被关上,外面,站着一个人。   萧南希初初见到她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凉凉。”   温凉微微的笑了笑,“南希。”   萧南希拉上她的手,“她醒来了,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先别进去,陪我去走走吧?”   温凉点头,“好。”   其实,现在已经是夜晚了,今天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温凉和萧南希走到了医院外面的花园里去。   萧南希望了一眼天空,“深深怎么样?有消息了么?”   “有了,容湛说她被带到了H国,本来要将她带到一座小岛,在上游艇的时候,被慕靖宵的人拦下……”   “慕靖宵?”萧南希疑惑。   温凉转头看了她一眼,“H国的国王,就是苏唯久的丈夫。”   萧南希瞪大眼睛,“苏唯久……”顿了顿,皱着纤巧的眉心,“之前我们见到苏唯久的时候,她好像是未婚的,而且,那时候H国的国王早就结婚了吧……”   温凉拉着萧南希在公园里的一张长椅子上坐下,“听说,他们从学生时代起,就是恋人来的,后来被迫分开了,慕靖宵娶了别的女人,而苏唯久又回来了……”   “所以慕靖宵在苏唯久回来了,就和他的妻子离婚了,和苏唯久结婚了?”   “你真是,估计整天就翻看娱乐杂志了吧?”温凉点了点萧南希的额头,“国际间这样的大事,那些天,报纸不都在报道这件事么,还说H国会因为这件事,整个政坛都会动荡……”   萧南希有些汗颜,声音小下去,“我又不是要从政,干嘛要看时事,政治……”   温凉笑着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事,盯着萧南希的后脑,“南希,你伤口没什么事吧?”   “没事,只是磕破了点皮,顾小北已经为我上药了,好多了。”   萧南希想到了严爵今天下去的事情,那让人害怕的模样,似乎在两年前,他知道她怀孕,又将孩子打掉的时候,也曾那样的愤怒过。   他当时也是,想将她掐死。   温凉脖子上的那道痕迹因为太用力了,还没能那么快就消散。   *****   容湛过来带温凉回去,萧南希今天晚上留下来陪韩芊芊。   医院饭堂里的饭菜,顾以北知道萧南希吃不惯,所以在下班之后,特地赶回去将顾奶奶煮的饭菜带过来。   萧南希在顾以北的办公室,还没打开保温盒,她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深深的呼吸一下,“我的胃口就是被奶奶给养叼的。”   顾以北淡淡一笑,帮萧南希装上饭,倒了一碗汤,“要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先抓住女人的胃,这说明我成功了。”   萧南希正夹了一块肉放嘴里,“说反了吧,那说的是男人,而且,抓住我胃的又不是你,是你奶奶,我每次一遇到你煮的饭菜,就反胃。”   “……”   “吃饱了。”萧南希将碗筷放下,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顾以北觉得萧南希这姑娘其实很好哄,也很容易满足,只要让她吃好吃饱,她的心情就会跟着好。   看看她,今天下午还一脸愁眉的样子,吃完一顿他奶奶煮的饭之外,心情立刻就变好了。   所以,顾以北觉得自己在下班高峰期的时候,选择走高速回去,怕她饿到了,饭也没吃,再开着车飞奔回来,是值得的。   ……   韩芊芊今天累了一天了,所以早早就入睡了。   萧南希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可是萧南希却因为太喜欢吃顾奶奶做的饭菜,一不小心吃多了,所以被撑着了,睡不着。   她在沙发上翻滚了几下,还是觉得肚子撑得很,一把掀开自己身上盖的被子,还是决定到外面走走,散散胀气。   实在不行,跑个步,做一下运动什么的。   萧南希走出病房的时候,帮韩芊芊将滑下的被子拉上,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   她竟然饱了快两个小时……   医院里九点钟就不能让人进来探访,所以现在估计很多人都睡着了,到处静悄悄的。   萧南希在长廊上来回的散步,虽然胀气是散了,但是也没觉得自己有睡意。   她靠在栏杆处,抬头看向外面。   不知站了多久,她觉得渐渐有了寒意的时候,伸手抱了抱手臂,突然,她觉得身上一暖。   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已经披了间男性的外套。   她以为是顾以北突然又回来了,惊喜的叫了声,“顾小北……”   可是,这称呼过后,她看清了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所有的声音也便卡住了,怔愣过后,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回去给他,“谢谢太子殿下。”   她转身的速度很快,就是不想和严爵单独待在一起。   严爵拽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似乎毫无波澜,“萧南希。”   可是他手上的动作远不是这样的,他放在萧南希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然后收紧,将她拽着离开。   萧南希一慌,“严爵,你干什么?”   严爵突然回头,“这是在你妹妹的病房外面,你再叫大声一点,最好把她吵醒。”   萧南希转过头看了一眼病房门上的门牌号,心里虽然觉得悲愤极了,但终是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可是正如严爵所说的,她声音再大点,会将芊芊吵醒。   严爵将她带到的是转角处的一处长椅上,这里有些隐蔽,周围也没有病房,就算是白天也不会有什么人经过吧,更别说是晚上了。   等他们一坐下,萧南希狠狠地一甩严爵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   最近很多看盗版的来我文下留言,你们让我说什么呢?……   正版阅读,这是对一个作者一个故事最大的支持,如果你们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你们谈不上喜欢这个故事……   在写这个故事之前,我自己完全是个读者,我也有自己喜欢的故事,虽然我喜欢的很少,但是每一个我想看的故事,我都会正版阅读,如果是出版了的话,我也会买实体书,我从来不会在盗版网站看书,我认为那是对一个故事一个作者的亵渎。   我最喜欢的一个作者是乐文的墨舞碧歌,我接触她的第一本书是她的《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当时,这个故事刚刚完结,我追完了之后,她的《路从今夜白》其实已经完结许久了,网上到处都是盗版,也实体出版了,最后我还是在乐文订阅了,虽然我没有从头到尾的看完,虽然我跳章订阅了,因为我虽然写的是现文,但其实我这个人喜欢看古文……   我知道现在网上盗版很多很多,虽然看着订阅,我有时候会很抓急,偶尔也会很伤心……但是,这不妨碍我将每一个故事好好的讲下去,感谢每一个正版阅读我的故事的读者们,感谢给以我最大支持的你们……   ☆、202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转折前奏奏)   严爵定定的看着她,忽然低下头,揽过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体,萧南希惊得大叫,“严爵,你放开我。郎”   面对着他的时候,她从来不畏惧他的眸光,她敢直视他的眸光,她敢和他对峙,可是这样背对着他,萧南希觉得心里不安,非常的不安。   就在萧南希慌乱无措的时候,严爵只是将她的头发撩开,查看她后脑处的伤口。   “伤口怎么样?”   萧南希松了一口气,悲愤的挣开他,“很好,对了,我得感谢你,又在我身上添了一处伤口!”   萧南希原以为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严爵应该会生气,哪知道他竟然笑了,笑容将他的脸部线条都柔化了,“对,你身上很多处我弄的伤口,所以也不在乎多这一处。”   他伸手想要碰一下萧南希的伤口,被她躲开了,她依旧反应激烈,用力的拍一下他的手,“别碰我。”   严爵竟然觉得自己的手背被她拍的有些麻,皱了皱眉,“萧南希,你就是一刺猬,就喜欢到处扎人是吧?”   萧南希把眼睛一瞪,冷笑,“那你倒是错了,我遇到别人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只有遇到了你,才会变成刺猬,专喜欢扎你,把你扎的血流满地最好。”   严爵勾唇一笑,“真恶毒。”   “彼此彼此,轮恶毒的话,你严爵称得上第一,没人敢认第二。”萧南希回以他一句话锎。   严爵盯着她的模样,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他也经常和她斗嘴,斗嘴内容也都是这些,最后他还会说一句什么:   ——那我们都这样恶毒,这是不是叫做天生一对?   她就会用手肘一顶他的胸膛,脚下狠狠地用力一彩,然后一字一顿,“想得美,谁和你天生一对?”   可是就在今晚,她对另一个男人说,“我不会照顾好自己,不是有顾小北你会照顾我的么……”   此刻,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萧南希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这样安静的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她以为自己每次和他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状态的。   在知道芊芊怀孕的时候,她真的想过去找他,问他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对她妹妹怎么样……   可是现在孩子没了,他就在她旁边,她却不想问了,问了都觉得乏力……   这世上的事情不是每一样都要求得结果的,而且,严爵做事向来不求结果……   可是萧南希明白,韩芊芊和他在一起,迟早会受到伤害,今天这些,只是一个开始,不会是结束。   她如果再和他在一起,迟早会像她一样,被伤的千疮百孔。   这是萧南希最害怕见到的。   “严爵,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你放过芊芊好不好?”   严爵低下头,嗤笑,“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来和我说话?”   萧南希将拳头拽紧了,“你已经结婚了,你有家庭了,你是一国的太子,未来的国君,你要什么有什么,你何必要这样的对待一个女人?”   严爵眸色冷冽,可是却笑了,冷笑,“你刚刚也听到了,是你妹妹韩芊芊说不能离开我,再说,我对她哪里不好了?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想要去哪里,我就让她去哪里,我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你以前不是说过我对你不好么?那我就对你妹妹好,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萧南希定定的看着他,然后嘴角勾起了丝丝苦涩,“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萧南希抚上自己的额头,突然觉得苍凉,也突然觉得悲哀……   姐妹俩都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萧南希,我两个孩子都没了,以后说不定都不会再有了。”严爵突然打破沉默,道。   经他这么一说,萧南希想起了几年前,她怀的那个孩子,三个月大了,被她打掉的孩子,她声音清冷,“太子妃会生下你的孩子。”   那两个孩子都是私生子,从他们出现,这样的身份就已经是注定好的了,也只有太子妃帮他生下的孩子,才能是名正言顺的。   私生子在王室的出现,会受尽人的排挤,以后,穷尽一生,都是无法摆脱这样的身份的,所以这样说,还不如不出现。   容湛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因为见不得光,所以陛下才会为他找一个身份,所以才会将他送到哥战伯爵身边抚养,为的就是让他能光明正大的活在太阳底下。   严爵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萧南希,你告诉我,一个从没被人碰过的女人,她也会怀孕?”   萧南希怔了怔,一个从没被人碰过的女人……   这些都和她无关……萧南希站了起来,“很晚了,我回去了。”   这一次严爵并没有拦住她,只是在长椅上看着她慢慢离去的纤细背影。   *   温凉刚在房间接了来自萧南希的电~话,说是韩芊芊已经没什么事了,出院了。   温凉想起韩芊芊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在乎的人相信她就行了,其他的人,无所谓。   “她心情不好,那你最近多陪陪她。”韩芊芊这个女人,终究也是不简单的,她们到底没能融在一起,所以,也成不了朋友。   结束了电~话,温凉刚想换了衣服下楼去的时候,她听到房门被敲了几下,以为是洛洛,“洛洛,门没锁,让保姆阿姨帮你将门拧开。”   进来的是三个小身影。   其中有一个是……深深……   消失了三天的深深……   “妈咪。”深深向她奔来,抱住她。   “深深。”温凉双手捧住她的脸,确认了这是自己的女儿,真的是她的深深,深深回来了。   幸好深深身上没受什么伤害,也幸好,她并没有收到过大的惊吓。   深深松开温凉的手,拉过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和深深一样年纪的小女孩,“妈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慕瞳瞳。”   慕瞳瞳……慕靖宵的女儿?   “慕叔叔的女儿。”深深又补了一句。   不似深深的活泼好动,慕瞳瞳显得有些怕生,抬头看了温凉一眼,水晶般的大眼睛眨了两下,“阿姨好。”   温凉揉了瞳瞳的头一下,“瞳瞳好。”   洛洛也走过来,朝深深挨过去,“深深。”   深深几天没见洛洛,本来是很想他的,听他这么的叫自己,她所有的热情都似乎一下子被他给浇灭了,“洛洛,你为什么不能叫我姐姐?”   洛洛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深深。”   瞳瞳觉得这小孩长得圆圆的,很可爱,“深深,这是你小弟弟么?”   深深无奈的扶额,“对啊,小弟弟,可惜他从不肯叫我姐姐。”   瞳瞳主动打起招呼,“洛洛你好。”   “瞳瞳姐好。”看到小美女,洛洛着实害羞了一小会,脸蛋红了那么一下下。   深深一听,怒气就上升了,这分明是小看她啊小看她,眼睛朝洛洛一瞪,“容洛,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姐姐我。”   洛洛将脑袋转开,抱住温凉的小腿,笑眯眯的看着深深,“你不是我姐姐。”   “……”深深被噎了一下,最终决定不和这小孩计较,拉过瞳瞳的手,“瞳瞳,我们去玩,不和洛洛玩了,他都不肯叫我姐姐。”   哪怕是受到深深此等的威胁,洛洛依旧不肯将自己对深深的称呼改过来,可怜兮兮的抱着温凉。   温凉失笑,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捏了捏他的鼻子,“深深是你姐姐,怎么就不肯叫姐姐?”   洛洛还是摇头。   温凉也不勉强他了,她早就对他做过众多的思想工作了,就是想弄清楚他为什么不肯叫深深姐姐,可是无论怎么样,他还是要叫她深深。   这孩子太固执了。   “深深,你爹地呢?”   “和慕叔叔在书房。”深深已经拉着瞳瞳准备离开了房间,闻言,回头道。   深深和瞳瞳离开了,洛洛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胖小手揽住温凉的脖子,“妈妈,我要小弟弟。”   他想要一个小弟弟陪他玩,他强烈的想要小弟弟,一定要小弟弟,不能是小妹妹。   他觉得,女人,麻烦。   “妈妈有你和姐姐就可以了。”一男一女挺好的,可是这父子俩都还想她再生。   容湛说还想要个女孩,洛洛老是说要小弟弟。   “妈妈,我觉得小弟弟好。”   “好。”温凉抱着他站了起来,“小弟弟等你南希阿姨生,现在我们先下去看看晚饭煮什么好不好?”   今天首相府有客人,晚餐还需要看看。   本来送深深回来,慕靖宵可以叫自己的人送回来的,但是这次他亲自过来,应该是还有其他的事要找容湛。   两人在书房谈了许久。   饭菜都摆了上餐桌,温凉和三个小孩子都坐在上面。   瞳瞳因为从小身体都不好,所以很小出远门,这次来C国,还是因为有深深求情,再加上苏唯久在旁边说话,她保证自己会乖乖的,慕靖宵才肯带她来。   所以瞳瞳今天一整天都很兴奋,到处东张西望的。   此刻,还是她先发现容湛和慕靖宵从楼上下来。   “爸爸下来了。”   随着瞳瞳的声音,温凉抬起眸光,只见容湛身旁站着一个男人,堪称完美的外貌,只是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冷漠。   这是苏唯久爱着的男人。   他也是爱着苏唯久的吧,只是,这其中的故事,又是百转千回的了……   *****   “谁在外面?!”柯木冷喝一声。   一抹纤细的身影慢慢的出现,走了进来,她的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   严爵看她的眸光有些冷,“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韩芊芊因为他冰冷的眸光,眼眶有些红,声音带着些委屈,“我……睡不着,我想下去倒杯牛奶喝,我看到你书房的灯光还亮着,我以为你还在工作,就顺便给你倒了杯牛奶,我没想到你们在……”   严爵捏了捏眉心,摆了摆手,“柯木,很晚了,你们先离开吧。”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严爵躺倒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韩芊芊等了许久,终于是移动着脚步,朝他走去,在椅子后面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双手,替他揉按着太阳穴。   严爵并未出声阻止,这代表他是默许的。   “爵,你很累么?”   “嗯。”严爵随意的回答。   “首相大人他……”   韩芊芊话还没问出来,手腕咻的被人扼住,她惊得尖叫一下。   却是严爵已经睁开了眼眸,淡蓝色的眼眸紧紧的凝着,“你听到了多少?”   韩芊芊觉得严爵从来没有这样的对待过自己,她有些委屈,“没……多少,只是刚好听到了你们说首相大人是……”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严爵一眼,“陛下的孩子。”   严爵依旧在凝着她,眸中的光芒意味不明,似乎是在心里估量她说的话,有几分准确。   韩芊芊被他这样的眸光吓到了,“爵,你别这样的看着我。”   她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却怎么都不肯让眼泪掉落下去,而只是让眼眶越来越红了,继而,鼻子也红了。   “爵,我觉得自从孩子没了,你就开始冷落我了……”   在严爵的记忆中,和面前的女人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孔的一个女人,还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和他争吵了,也经常是这样,就不爱在他的面前掉眼泪,宁愿让自己憋得眼眶通红,鼻子通红,就是不肯在他面前示弱。   现在的韩芊芊,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肯示弱,可是到底是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根弦……   他揉了揉她的手腕,低声道,“好了,别哭了,我只是最近比较多的事情忙,没有冷落你。”   韩芊芊顺势坐在严爵的大腿处,深深的吸了吸气,埋在他的颈窝间,“真的么?”   严爵拂过她的长发,“真的。”   “那你相信我,刚刚不是故意过来听你和柯木的谈话的么?”   “嗯。”   韩芊芊在他的怀中动了动,“爵,你们说的话是真的么?首相大人真的是陛下的儿子么?那这样,他不就是你的兄弟,你的太子之位会不会……?”   严爵的眸色忽明忽暗,“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   严明轩已经昏迷了一年多了,正如他的主治医生所说的,他不知何时能够醒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之前,是为了将云茜引入瓮中,才说他的病情,身体在好转。   而后,近一年的时间,他都是这样的状态,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因为,虽然他没能醒过来,但是起码,他的身体,他的病情没有进一步的恶化。   可是,最近这几天,听闻他的身体出现了变化,情况恶化了起来,连公主严欢都从遥城赶了回来。   情况到底有多严重,不得而知。   严明轩现在已经住进了医院,他再一次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容湛去医院待了一整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英挺的眉心是藏不住的疲倦。   温凉知道他应该是没吃饭的,特地留了饭菜,看他回到房间,她就下楼去厨房端了她留的饭菜上去。   “没吃饭吧?吃点吧?”温凉将饭菜放在桌上。   容湛本来是躺在床~上的,听到他的话,睁开了眼睛,从床~上下来,走到沙发前坐下,端起碗,吃了一些。   “陛下怎么样?”   容湛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温凉就知道情况并不乐观。   她双手握住了容湛的手,“要不?让顾以北试试?”都是心脏的问题,当年温玉也是由顾以北主刀,成功的做了换心手术,这几年也并没有什么排异反应。   而经过这几年,顾以北的医术越来越好,也许他有办法。   虽说现在严明轩不适合做换心手术,但是也许顾以北会想到更好的方案……   容湛微微沉吟,“严爵不会让我插手这件事,要从欢欢那里入手。”一,严爵不会让他插手,二,以顾以北现在和萧南希的关系,在严爵那里更是一层避忌。   只有从严欢那里入手了。   “我明天和欢欢说一下。”温凉轻声道。   “嗯。”容湛点头,继续吃饭。   温凉准备进去给他放水洗澡,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   开了门,是陈彤站在门外。   温凉刚想询问怎么了,陈彤的背后走出了个人。   “妈,你怎么来了?”楚笙几乎从来不会走出她的那栋小楼。   她今天晚上过来,温凉知道不简单,而且可能是因为严明轩的事情,可是她几乎足不出门,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楚笙其实现在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只是她喜欢安静,所以依旧住在那栋小楼,而且她很少和人接触,也很少说话。   楚笙对她笑了笑,“温凉。”   陈彤出声道,“夫人,老夫人说有事想找您和首相大人。”   容湛也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妈。”   楚笙在沙发上坐下,“小湛,妈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容湛其实知道是关于严明轩的事情,点了点头,“妈你说。”   楚笙慢慢的抬起眼眸,“他怎么样?别瞒我,实话实说。”   ****   正文估计这个月就能完结了,然后是番外,番外现在还不能说多少字,可能会有至少两个番外。   然后,我一直想开新文的,可是新文没想到好的开头,无数个开头都被自己否决了……   然后楚沉这娃子的性子应该怎么样描写,我也还在纠结,应该是那种很腹黑的,但是和容湛是不一样的,容湛偏清冷,也和慕靖宵不一样,慕靖宵偏冷漠……   ☆、203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尾声①①)   楚笙在沙发上坐下,“小湛,妈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容湛其实知道是关于严明轩的事情,点了点头,“妈你说。”   楚笙慢慢的抬起眼眸,“他怎么样?别瞒我,实话实说。”   容湛一时没有说话,楚笙就道,“我知道他今天进医院了,你去医院待了一整天,你知道他的情况的。”   温凉和容湛面面相觑郎。   容湛缓声道,“妈,如果他情况没有恶化的话,就不会被送进医院……”他抬眸看了楚笙一眼,“今天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可是也并不乐观。”   温凉注意到楚笙的脸色在听到容湛所说的话之后,立刻变得苍白,她低下了眸光,似在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锎”   “妈,你别急。”容湛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她手掌的冰凉,寒冷的剔骨。   楚笙上一次见到严明轩,已经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情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小湛,我想去看看他,陪陪他,如果……他真的撑不下去了的话,那起码,我还见了他的最后一面。”   温凉听着楚笙语气中的悲凉,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下沉,她想让她别说这种丧气话,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世上的事情暗含了太多的未知因素了,而严明轩的情况似乎真的并不乐观,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撑下去,就算顾以北参与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救得了她。   她怕,现在给予楚笙太大的希望的话,到时候终究会演变成失望,而且,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妈,我明天带你去见他。”   容湛让陈彤送楚笙离开,温凉在房间门被关上之后,看向容湛,“你准备怎么带妈去见陛下?”恐怕严爵会守在医院里,就算他不在,还有严欢……楚笙的出现,太突兀了。   容湛的眸光微微远眺,声音低沉,“还是我和严欢说顾以北的事情吧,你带妈去看陛下,如果严欢看见了妈,就说是陛下的一个朋友,就算她现在心存疑惑,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她心情混乱,也无暇顾及太多的事情。”   温凉想了一下,缓缓点头,从桌上拿出手机,“那我先给以北打个电~话,和他说一下这件事,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参与了,你明天便和严欢说。”毕竟,严明轩不是别人,他是一国之君,C国的国王陛下,他的生命,往往关乎政局的动荡与否,而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必定也要承担比一般医生多出许多的议论与压力。   通话结束之后,温凉告诉容湛,顾以北是愿意的。   第二天早上,温凉先是给严欢打了电~话,得知严爵并不在医院,容湛就开车带着她和楚笙到医院去。   容湛和严欢到医院后面的花园里去谈话,温凉就带着楚笙走进严明轩的病房。   严明轩的病房外面守着许多的人,进去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那些人原本是严明轩的心腹,都认得温凉的,所以这才放行。   开了门,走进去,温凉将房门给关上。   楚笙站在门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严明轩,就像是有些人近乡情怯一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迈开脚步朝严明轩走去了。   温凉伸手轻按了按楚笙的肩膀,“妈,过去吧,过去看看他吧。”   楚笙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缓缓点头。   病房很大,楚笙走进里面,外面还有一个客厅,温凉看着楚笙进去之后,才到客厅里的沙发坐着等她。   ……   楚笙其实没有多少的时间和严明轩说话,毕竟如果现在让她被严爵或是其他有心人士看到,多少会对她的安全构成威胁。   温凉看了看时间,发现楚笙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估计容湛和严欢也快回来了,她便走进去,在门上敲了敲,“妈,我们该走了。”   楚笙一直是安静,很淡然的那种人,可是这一刻,温凉在敲门之后,她似是颤抖了一下,然后迅速的低下头。   温凉却在那一瞬间,看到她眼角滑落下来的眼泪。   她转过头,将眼泪擦干。   温凉却觉得心头酸涩,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有很多人,明明相爱着的,可是要遭受这么多的苦难。   更甚者,是穷尽一生都无法在一起的。   就譬如严明轩和楚笙,他们从一开始在一起,就遭受了那么多人的阻碍,错过了那么多年,而现在,就在严明轩病危的时候,楚笙想见他一面,都还是这么的困难……   而且,时间还这么短……   此时此刻,温凉想起了容湛对她说的那句话:   ——这么多年了,这里只住进你一个人,谁也不能将你从我的心里挖出去,连时间也不能。   这句话,用在严明轩和楚笙身上,又是那么的合适。   十多年了,就算楚笙生病着,忘记了很多事,很多人,但是她始终还记得严明轩。   而严明轩呢,一直以为楚笙已经逝去,用尽一生去想念她,无论她在不在这个世上,他觉得,她一直都在他心上,从未远去。   楚笙站了起来,放开严明轩的手,将他身上的被子拉上。   动作一顿,再一次看他,“你一定要撑下去。”   温凉站在门口,看着她将严明轩放开了,朝自己走来,然后她对她轻声道,“温凉,走吧。”   温凉分明看到她眼眶微红。   她对她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两人就这么的默默走出病房,在外面,容湛也和严欢谈完话了,他也看到了楚笙的变化。   容湛握住她的肩膀,转头对温凉道,“顾以北在办公室等我们。”   容湛觉得现在楚笙的情况,不适合去听有关于严明轩病情的话,所以就让小庄先带着她回到车上去,他就和温凉到了顾以北的办公室。   顾以北在昨天晚上答应温凉之后,他连夜就翻看了一些资料,今天就等着容湛给他将严明轩的资料送过去,他再做研究。   *   严爵书房。   “怎么样?”严爵轻敲了敲桌面,缓声道,“有结果了没?”   柯木点点头,“有了,今天去医院和之前去首相府看陛下的是同一个女人……”顿了顿,柯木抬眸看向严爵,“证实了她的身份,叫楚笙,是首相的母亲,也是陛下……最爱的女人。”   “最爱……”严爵薄唇轻掀开,念着这两个字,忽地嗤笑一声,“我一直都觉得我父王不爱我母后,他爱的是其他的女人,可是我问过我母后,她总是说我想错了,我不该这么想他,说他是爱我们的……”   严爵手指轻压在桌面上,“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另有所爱,甚至还和他的‘最爱’有一个儿子,我此刻才知道,我母后也真的很悲哀,她应该是明知道这一切的吧,可是倔强如她,却要一直骗着自己,骗着我们,我父王是爱她的,也只有她一个女人……殊不知……”严爵摇头浅笑。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父王对我母后的情意是假的,他们都说我是唯一的继承人,这也是假的……”严爵冷笑连连,“我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我父王一次次的支持容湛,每次我和他的意见有什么分歧的,他总是想也不想的就支持他,我原以为那是因为他和哥战伯爵是至交好友,容湛是哥战伯爵唯一留下来的儿子,所以他才对他格外照顾,可是,原来只是因为容湛是他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是他最爱的儿子,仅仅是这一缘故……”   严爵抬眸看向柯木,“可是柯木,我也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会这么对我?”   柯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殿下……”   严爵将眸光收回来,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倒在椅背上,他闭上了眼睛,一副颓然的模样。   柯木总觉得严爵这人,对有些东西太过于执着,往往忽略了很多的东西,这样的人,活的很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其实严爵这个人没有朋友,很小的时候被送往英国,后来长大了也一直在英国,22岁的时候回国,遇到的萧南希。   只有那段时间,他才拥有真正的快乐,可是他一直不知道去珍惜,珍惜萧南希这样的女人。   柯木一直觉得遗憾,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可偏偏,严爵却又不信这个邪,总还想抓住那段感情。   其实这样,也往往只会将萧南希往更远处推。   很多的时候,柯木都想出声问问他,“殿下,你到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么?”   可是,总是话到嘴里,就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的身份问题,也因为严爵这个人,说不动。   柯木说不上严爵叫他做的事是对还是错,只是他和赵乔,各司其主。   “那殿下,你想怎么做?”柯木迟疑着出声。   “就……”   严爵还没说话,他的书房门便被人大力的拍着。   “什么事?”严爵眉心拧着。   今天严爵睡在城堡里,他没有到韩芊芊的住处。   进来的是H国的公主和严欢。   “哥,刚刚医院打电~话过来,说父王他病危……”   *****   严明轩情况已经不容乐观,这一次被推进手术室的时间很长,出来的时候,情况更差了。   严欢知道已经不能等,温玉那次动手术,她也是在的,她对顾以北的医术也有几分的把握。   严明轩一直这样的保守治疗,情况非但得不到好转,反而越加的严重了,一次比一次更加频繁的被推进手术室,然后问及他的主治医生,还有什么办法之时,他要不就是一脸的茫然,要不就是支支吾吾。   严明轩的病历资料是严欢通过容湛交给顾以北的,她自己也和顾以北交谈过,顾以北的意思是主张做换心手术。   虽然一年前,严明轩突然心脏病发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主张维持原状,不支持做手术。   但那时候,以严明轩的身体情况,成功率确实是低,可是现在不一样,严明轩已经没得选择,再等下去,恐怕真的会没命。   还不如,放手一搏。   严欢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严爵听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反对。   严欢的态度也异常的强硬,“总之,我决定了,就将现在的主治医生换了,换上顾以北,做换心手术。”   严爵冷笑,“严欢,如果父王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由你负责?换心手术的成功率那么低,要是父王熬不过来,就在手术台走了,怎么办?”   严欢怔了一下,坐到了椅子上,一时也没了注意。   她渐渐的冷静下来,想到了严明轩被推出手术室时的情况,她就觉得心像是被刀割了一般。   如果不进行手术,她的父王的连存活的机会都不知道有没有,如果手术了,还有一丝生机。   就算失败了,起码,他们还努力过,而不是在等死。   “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害怕,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为了父王,我们只能这样了,手术吧?不然父王一点存活的几率都没有了,他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严爵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闭了闭眼,“好,我同意。”忽然睁开,“但是我不同意由顾以北担任父王的主治医生。”   “你疯了!”严欢惊叫一声,“你明知道他是最适合不过的,温凉嫂嫂的弟弟也曾有心脏病,还是顾以北救回来,他的医术我信得过。”   “我信不过。”相对于严欢的激动,严爵显得异常的冷静,也似乎没有任何转弯的余地一样,转身走出了这间空着的病房。   手触及到门把的时候,他出声道,“这两天我会让人找到合适的心脏,一找到我们就动手术。”   严欢追出去,“哥,哥……”   他们兄妹俩在里面已经谈了许久,可是看严欢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怎么谈拢。   严爵已经越过容湛和温凉离开。   严欢走到容湛和温凉面前,“容湛哥哥,我哥他同意了做手术,可是不同意由顾医生做父王的主治医生。”   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早就料到了严爵不会轻易换上顾以北做主治医生。   “怎么办?”严欢急的快哭了,如果还是用回原先的主治医生,她觉得起步了多大的效果。   容湛和温凉面面相觑。   “我去和太子殿下说一下吧。”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三人都回过头来,只见顾以北和萧南希向他们走来。   “顾小北,别去。”萧南希总觉得严爵对顾以北抱有一种敌视的态度,她不确定顾以北过去,能不能劝得动严爵,而且她怕劝不动的话,不知道严爵会对他做什么。   顾以北回头笑了笑,“放心,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严欢其实早就隐隐知道了严爵和萧南希之间的事情,只是她从未开口问过,所以心里一直都存在疑惑,这次回来,她曾亲眼看见过韩芊芊,所以心里的那么一点疑惑,也全部消散了。   她一直以为她这位哥哥冰冷的没有感情,但是见到韩芊芊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错了,其实他也有感情,他深爱着萧南希。   而且,是这样的执着,这样的念念不忘。   可是,她也为他觉得悲哀,为他将自己唯一的爱情弄成这样而感受到悲哀。   想了想,严欢道,“顾医生,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   顾以北和严欢到底是成功的说服了严爵,合适的心脏也在两天后找到,顾以北在手术前和所有的医生开了个会议,手术被安排在第二天早上。   手术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门外等候,包括严爵和萧南希。   严爵看了萧南希一眼,“如果手术失败了,我会杀了顾以北,你信不信?”   萧南希微微一笑,并没有看他,双眸一直看着手术室的门,“他不会失败的。”   严爵冷笑,“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   萧南希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对他有信心,要对谁有信心?”   严爵眸光微凛,渐渐的结成细碎的冰渣,刚想说话,手术室的大门在经过快十个小时的关闭之后,终于被打开了。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看看他会不会令你失望。”   “一定不会。”   事实证明,顾以北真的没有令她失望,也没有令大家失望。   手术成功了,虽然严明轩还没有醒过来,但是起码他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严欢曾想过这换心手术的结果,最坏的,是她的父王在手术中就走了,一般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活下来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最好的,便是,手术成功了,他又醒了。   严明轩被推进了特殊病房,顾以北说,清醒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萧南希到现在才敢去问顾以北当初怎么说的动严爵,顾以北笑笑道,“因为我说,陛下活下来,我就活下来。”   “你疯了。”萧南希用手捶了顾以北的手臂一拳,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在严明轩手术的时候,严爵会对她说那么一句话。   顾以北握住萧南希的手腕,“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么?”   “疯子顾小北。”萧南希喃喃道。   ****   谢谢阅读,好像很久没有加更了……21号加更咯,一万字……   然后,我把楚沉故事的开头写好了,哈哈哈,给主子看一下先……   ☆、204没有谁对谁错只有你死我活(尾声谁②)   严明轩的身体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清醒也指日可待,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让人心情愉悦的消息。   可是就在大家都沉浸在这令人心情愉悦的消息时,首相府人人心情沉重,因为,只有楚笙不见了。   早上不见的,到现在已经傍晚了,依旧没有她的消息,也就是首相府的人寻找了一整天,都没能找到她。   小庄和赵乔将消息带回来的时候,顿了顿,“阁下,我们继续出去寻找。郎”   “不用了。”容湛眸色深沉,“现在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等他们联系我们。”   容湛没有说出来的是,那些人的目的是他,将楚笙抓过去,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威胁他。   容湛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温凉心里是明白的,雪亮的明白,那些人将楚笙抓走的目的就是容湛,不然,何必这样的大费周章。   温凉的眉心轻蹙着,看向小庄和赵乔,“你们也累了一整天了,先回去休息吧。”她们今天只能暗中寻找,并不敢大肆寻找锎。   小庄和赵乔现在就住在首相府里,在她们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之后,温凉跟着容湛上楼,进房间。   两人都心事重重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温凉低下头,盯着容湛的脚后跟,只觉得心里异常的酸涩,在进入房间之后,她突然抬眸看了走在她前面的容湛,然后伸出双手,从他背后抱住了她。   容湛僵了一下,双手握住她的手,而后轻声道,“怎么了?”   温凉将脸紧贴在他背后,深深的呼吸一下,“容湛,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   “嗯。”容湛状似随意的应了一句,他就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温凉就是会知道的。   她能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听他这么的应了,温凉觉得心情更是哀伤,她还记得两年前的时候,那时候金特兄妹将云茜抓走了,目的也是他,而且只要他一个人前往。   她就在那个小镇上等着他,一直等着他。   虽说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但是他是真的在生死关头徘徊了,那时候,如果一有什么差池,他真的会死。   可是,现在,还要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么?   “别担心。”容湛捏了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大掌托着她的后颈,将她揽进怀里,“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他淡淡的笑了笑,低下头,用额头去蹭蹭她的额头,“因为,我舍不得。”   他有一个这么好的妻子,两个孩子,还有母亲,他怎么舍得会让自己出事?   温凉心情没有因为他说这句话而好转起来,有些事情,不是他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不管他舍不舍得,可是都由不得他的。   她就怕,最后往往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时候,她怎么办?深深和洛洛怎么办?   还有,楚笙呢?   她动了动脑袋,将自己脑海中想的过多的想法甩去,手臂往上,更紧的环住了他,缓缓出声,“容湛,这次背后的人,有两个可能。”   容湛眸色漆黑如墨,“哪两个?”   “一是太子殿下,你们合力将云家铲除了,陛下的权力也交到他的手上,可是他觉得你依旧在牵制着他,他想用妈逼你……下台。”   “嗯。”容湛轻抚了抚她的耳畔,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仅是逼你主动辞去首相一职,让你下台就好,可是……”温凉抬起眼眸,那眸里好似波光闪动,“容湛,我觉得,他会不会早就知道了你并非哥战伯爵的孩子,他会不会知道你其实是陛下的孩子?”如果楚笙真的在他的手里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后面这一个,不然,他为何会知道楚笙,又为何将楚笙抓走,他定是知道楚笙的身份,所以才会知道楚笙能威胁的了容湛。   温凉的眸光颤了颤,也在那一瞬间苍白了起来,他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的可不单只是容湛下台,他一定会趁陛下还没清醒之时,将他铲除了,以严爵的个性,他不会留下一个对自己登上太子之位构成威胁的人的。   即使,其实容湛的身份摆在那里,王室最在乎的是血统,而容湛,只是陛下的私生子,没有什么可能会越过他,成为C国的下一任国君。   可是严爵还是会将他铲除。   这是最糟糕的状况,还有一个可能……   温凉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攀着容湛的手臂,“还有一个可能,抓走妈的是金特兄妹,他们这些年销声匿迹了一样,可是,越是没有消息,却往往越是可怕,说不定他们一直都在韬光养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卷土重来。”   想到这里,温凉觉得心里慌乱极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容湛都将面临了极为凶险的处境。   容湛盯着她突然煞白了的小脸,眸光微敛,修长的指,抚上了她的脸颊,“没事的,别多想。”   温凉突地抓住容湛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容湛,你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   容湛神色平静,微微一笑,拇指与食指移动了一下,改为捏住她的鼻尖,“我的温凉这么聪明,猜的当然是对的。”   “那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认为是严爵还是金特兄妹?”   容湛将手收回来,低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一会,“应该是严爵。”   温凉像是被突然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而且……”   “而且,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对不对?”   “他知道你就是陛下的孩子,楚笙是你母亲……”   温凉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突然慌乱而不知所措,这是最糟糕的状态,也是最可怕的一种可能,可是偏偏是这种。   容湛眉心轻皱,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温凉。”他伸手握住她放在沙发上的手。   “我承诺过我会好好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他嘴角弥漫着一抹自嘲的笑容,“可是似乎我总让你担心受怕,我从出生那天起,很多事情就被注定好了,后来,我当上首相,面临的东西便更多了,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怕面临这些东西,可是当我身边有你,有深深,洛洛,还有我妈的时候,我就怕你们会受到伤害……”   “以前我无畏无惧,现在我其实经常都在害怕。”   容湛握着温凉的手,紧了紧,“我其实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在我身边就好了,其他的,我不在乎。”   温凉觉得心脏处弥漫着细碎的疼痛,她转身伸手抱住他,“我也是,我只要你们在我身边。”   “所以,容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平安的回到我的身边。”温凉看着他,眼眸已经有泪光闪动。   容湛淡淡一笑,捏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好,我答应你。”   *****   房间的门口守着许多的人,严爵到来的时候,一男人将房门打开,恭敬有礼的道,“殿下……”   严爵转过头,“她怎么样?”   “没什么动静,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安静的待在房间里。”   严爵将房间门推开,走了进去。   女人背对着他,站在窗边,很安静的样子,也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这房间里进来了别人。   严爵想,这女人的性子倒是和容湛挺像的。   他也不打搅她,就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喝着刚刚佣人端进来的茶,这些茶产于中国,听说经过很多道工序才做成的。   他其实不太喜欢喝茶,总觉得这东西要细细的慢慢的品尝,可惜他从来没有那个耐心。   严爵今天异常的有耐心,他一边喝茶,一边抬眸看窗边站着的女人,他想知道,那女人能在窗边站多久,她会不会累,站得久了,会不会饿。   严爵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茶了,隐隐都有些饱胀的感觉,他英挺的眉心蹙了蹙,忽然又觉得好笑,看来他都想错了这女人。   果然坚韧。   说到底,其实他都还没有见过这个他父王据说最爱的女人,从他叫他的心腹将她带来,到现在,两天了,他才出现。   一出现,就似乎和这女人对峙上了,她背对着他,站在窗前,一直没有转身,他也不说话,就是想看看她能站在那里多久。   这女人消失了两天,除了第一天容湛让人找过而一无所获之后,首相府便一派安静了,他没有动作,容湛竟然也没有动作。   估计是猜到是他将人带走了,觉得他一定会先找他,而且,在达到他的目的前,他不会动这女人一根毛发。   严爵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慢慢的站了起来,决定去看看父王一直爱着的这女人,容湛的母亲,究竟长什么样子。   他站到了楚笙的身边,“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楚笙没有转身,“窗外没什么好看的,但是总比窗内的好。”   严爵在怔了一下之后,缓缓笑开。   楚笙也在这时候转过了身。   严爵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容湛的眉眼和她长得很像,眼角一点美人痣尤为的鲜明,五十几岁的年纪了,却还保留着二十几岁的面貌。   “楚笙。”严爵出声,“我父王最爱的女人。”   楚笙嘴角弯了弯,又将眸光放到窗外,对严爵的这句话,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   严爵此刻明白了,其实容湛真的和他的父王一点都不相似,容湛那男人,无论是从外表上看,还是从性子上看,像极了面前的女人。   严爵到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容湛的时候,他孤傲清冷的模样。   从第一眼起,他便对他不满,到后来,所有人的眸光都放在他身上,连父王也对他疼爱有加。   他总是活在他的光环之下。   “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我母后活的那么不快乐,为什么我父王会对容湛那么的好,直到一年前,我总算明白了,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父王只爱过你一个女人,他迫不得已娶了我母后,可是他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你,所以他对你生下的儿子,自然是百般疼爱,所以他一直看不到我的好,说到底,这么多年了,我和我母后一直活在你们的阴影之下,我们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活的很悲哀,你觉得呢?”   严爵在心平气和的说着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他和容湛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各自的位置与身份,他们是至亲兄弟,可也是天生的宿敌。   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斗个你死我活。   这世上的事,总是不尽完美,他与母后,是这个国家的王后与太子,看起来无比尊贵,可是其实却是两只可怜虫,得不到丈夫和父亲宠爱的可怜虫。   而容湛和他母亲,是见不得人的身份,可是却得到了严明轩所有的爱情和亲情。   有得必有失。   严爵知道,他没有退路,只有不断的往前走,不能回头,一回头,他就会发现,自己当初错过了什么,放弃了什么。   他怕自己一回头了,就会再也转不了身,迈不开步子往前走。   他,退无可退,已无退路。   楚笙将面前的窗户打开了一点,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将她的发丝都吹得飞扬起来,“我其实,见过你母后……”   “快二十年了,她那时所说的话,和你现在所说的一样。”   “她说我和她,只能有一个活下来,她叫我不要怪她,这是我们之间的宿命。”   楚笙纤长的指,轻轻的抚上窗台,声音飘远。   “太子殿下,我只问你一句。”   严爵点了点头,“你说。”   “容湛和你,是不是只能活一个?”   严爵的眉心轻轻的蹙起,很久才回答,“是。”   楚笙却轻轻的笑了一下,“可是我觉得,最后,你们都会活下来。”她顿了顿,“容湛有这个能力。”   ……   国会刚结束,容湛身后跟着莫子凌和内阁的一些成员,走出会议厅,在长廊的时候,迎面和严爵撞上。   两人都点头问好,如往常无异。   莫子凌在严爵那行人渐渐走远之后,上前了几步,小声道,“阁下,好几天了,太子殿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觉得时候还没到。”容湛缓声道,“再过几天吧,他会主动找我们的。”   “那老夫人会不会?”莫子凌担忧。   “不会。”容湛淡声打断他的话,“他不会对我妈怎么样。”   *****   萧南希一直都知道韩芊芊住在哪,自从她的孩子流掉了之后,她们姐妹俩便再也没有见过面,韩芊芊认定了自己的孩子是温凉害死的,也不能谅解萧南希对温凉的偏袒。   已经僵了些时日,萧南希不想他们姐妹再这么的僵持下去。   所以今天给她打了很多通电~话,本想约她出来,吃个饭,见个面,可是她的手机一直都没人接听。   萧南希将手机放下,坐进了车里,开往韩芊芊的住处。   之前她曾经送过她回来,只是没进过小区里面。   门口保安将她的车拦下,萧南希走下车,摘掉墨镜,保安怔了怔,“韩小姐,对不起,你换了车,我没认出来。”   萧南希摇了摇头,“我是她孪生姐姐。”   最后,萧南希因为她这张脸,被放行了,也因为这张脸,保安很热情的告诉她,韩芊芊具体在小区里的哪栋别墅。   萧南希道了谢,将车子开进去,找了停车场停下,然后按着保安所说的地址找到了韩芊芊的住处。   在门口,按了几下门铃之后,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小姐,你回来了。”   有一个人将她错认为韩芊芊了。   “阿姨,你好,我叫萧南希,是芊芊的姐姐。”   女人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双胞胎吧?”   “是的。”   “萧小姐,请进。”   萧南希进入里面,观看了一下四周,“对了,芊芊呢?”   “小姐今天上午出门了,还没回来。”   原来芊芊不在家,萧南希刚想告辞,却听女人突然说了一句,“萧小姐,你坐一会,小少爷可能醒了,我先上去看看……”   小少爷……   萧南希疑惑着,站在远处,过了一会,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小男孩走了下来。   大约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大眼睛周围还有未干的泪水,明星就是刚刚哭过,此刻抱着奶瓶在吸着。   “这是……”   女人找来小手帕将孩子的脸擦干净,“这是我们小姐收养的孩子,小名叫多多。”   芊芊收养的孩子……   多多……   见萧南希一脸茫然的样子,女人开口道,“萧小姐是我们小姐的的姐姐,不知道这件事么?都收养了四个月了。”想了想,“萧小姐以前应该一直都在国外,现在刚回来吧?不然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四个月……芊芊来国都也就四个月,也就是说她一回来就收养了多多……   萧南希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保姆,只是张开双手,“能让我抱抱多多么?”   “当然可以。”女人将多多递到她面前。   萧南希刚刚将多多抱过来,便听到门边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你在干什么?”   韩芊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了过来,从萧南希手里将多多抱走。   ***   明天加更哈,记得咯……   要等周一才能将新文给主子看,还有,我不会写简介,简介写出来估计很坑人……   ☆、205韩芊芊一开始就没打算将孩子留下来(尾声③+一没更)   萧南希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保姆,只是张开双手,“能让我抱抱多多么?”   “当然可以。”女人将多多递到她面前。   萧南希刚刚将多多抱过来,便听到门边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你在干什么?”   韩芊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了过来,从萧南希手里将多多抱走郎。   韩芊芊的反应过于激烈,萧南希被吓了一下,过后才道,“芊芊……”   手里紧紧的抱着多多的韩芊芊,眸子在看向萧南希的时候,那么冰冷而且带着一层深深的戒备,听到萧南希叫自己,她眸子里的冰冷和戒备才一点点的褪去,最后她笑了笑,“姐。”   萧南希依旧没从刚刚韩芊芊的反应中回过神来,“芊芊,你怎么了?我只是抱一下多多,你怎么反应这样的激烈?”   显然,就连保姆也被韩芊芊吓了一跳锎。   “姐,我……我只是……”韩芊芊将多多放在地上,“对不起,我反应是有些激烈了,因为多多比较怕生,他没怎么接触过外人……”   萧南希觉得多多其实并不怕生,就在刚刚,保姆要将多多递给她的时候,多多手里拿着奶瓶,都还朝她张开双手,显然是要让她抱她。   而韩芊芊过于激烈的反应,倒是让多多也害怕的抖了一下小身体。   见萧南希还在疑惑着,韩芊芊过来挽上她的手臂,“对不起啊,姐,刚刚吓到你了吧?我反应是激烈了点。”   萧南希摇了摇头,“没事,我倒没什么问题,估计多多都被你吓到了。”   韩芊芊摸了摸多多的头,又看向保姆,“把多多抱上去吧。”   “是。”   萧南希看着保姆过来,将多多抱走,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韩芊芊却拉着她过去客厅坐下了,“姐,你怎么会来?”她这会倒是一点嫌隙都没有了的样子,就好像是从没怪过萧南希当初选择相信温凉的话,而没相信她的话一样。   萧南希觉得心里安慰了不少,“很多天没见你了,不知道你从医院里回来,身体怎么样,所以就想约你出来见见面,哪知道打了你的手机很多次,一直都没人接听,之前送过你回来,知道你家的住址,所以就想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韩芊芊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我说你怎么会找过来……”   手里的挎包还没来得及放下,韩芊芊从挎包里拉开拉链,拿出手机看了看,“刚刚在外面,手机调了震动,不知道。”   说着,就将挎包放下来,走到门边换了鞋子,穿着棉拖走过来,“姐,今天晚上想去哪里吃饭?我请你吃饭吧?”   萧南希心里挺喜欢多多的,“带多多去怎么样?他整天这样待在家里,不和其他的小朋友接触也不是办法……”   “不。”韩芊芊再次谈到多多的时候,显然,语气已经缓了许多,只是依旧避忌的样子,“不带他去了,外面还是挺冷的,等改天天气暖和点了,再带他去吧,我怕他会冷着。”   萧南希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她所说的,“芊芊,你怎么从孤儿院收养了个孩子了?”   韩芊芊的眸光轻闪了一下,“我自从孩子没了之后,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总是做梦都梦到孩子,经常是在梦里哭着醒过来的,有一天我无意中路过一家孤儿院,我看到里面很多小孩子在玩耍,然后看到了多多,那么多的孩子在玩,他就一个人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玩,很不合群的样子,我当时心里被触动了一下,我就在想,如果我的孩子出生了,他会是什么样子,然后,我就收养了多多了……”   “……”萧南希怔了一下,“所以,孩子是你流了孩子之后才收养的么?”   刚刚保姆说韩芊芊已经收养多多四个月了……   “是啊。”韩芊芊喝了一口水,“怎么了?”   萧南希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你会收养一个孩子,毕竟你还年轻,孩子很快就会再有的……”   韩芊芊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有时候,缘分的事情,很难说的,这也算是我和多多有缘分吧。”   “嗯。”萧南希轻轻的应了一句,“严爵……太子他知道你收养了这个孩子么、”   韩芊芊点了点头,“他知道的,他最近很少来这里,很多事情他都给予我充分的自由,他不会干涉。”   萧南希满腹的疑惑,却知道韩芊芊好像很避忌一样,所以她到底什么也没问出来。   韩芊芊也不留她在家里吃饭,在客厅里,姐妹俩聊了一会,然后就外出去吃饭了,如韩芊芊所说的,现在外面天气冷,所以也便没有带多多出去。   萧南希总是觉得韩芊芊今天有些不妥,所以吃完饭,她们也没有出去逛街什么的,韩芊芊回去了,萧南希也没那个心思。   开车往顾家赶去的时候,她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韩芊芊对她知道多多的存在,诸多避忌,也不愿意让她多接触多多,她对自己过于激烈的反应,归结于多多怕生,可显然,多多并不怕生。   而且,她说多多是最近这几天才从孤儿院收养来的,可是保姆却说孩子是四个月前就收养了的。   她心里存着很多的疑问,所以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回到了顾家也是这样,连顾奶奶给她流了汤,叫她喝汤,她也没听到。   顾以北拉住萧南希,“怎么了?”   萧南希笑眯眯的从顾奶奶的手里接过汤碗,把里面的汤都喝完了,竖起大拇指,“奶奶熬得汤就是好喝。”   顾奶奶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我家南希丫头就是会讨奶奶欢心。”   萧南希呵呵的笑了一下,拽着顾以北的手往楼上跑去,模样太急了,看的顾家其他的人笑声一片,“这小两口,就喜欢二人世界,慢点,可别摔着了……”   萧南希的脸一红,差点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顾以北也喜欢逗她,“我不急,你慢慢来。”   “说什么呢。”萧南希踩了顾以北一脚,“我有话和你说。”   顾以北觉得脚疼了,这丫头力气真大,他坐到了床~上,“什么?”   萧南希也坐在了他旁边,“我今天去见芊芊了,发现她有些奇怪。”   “怎么了?她不愿意见你还是怎么的?”顾以北知道因为流掉孩子的事情,韩芊芊有些不能谅解萧南希。   “不是。”萧南希眉心轻轻的皱了皱,“她家里有个小孩,一岁左右的样子,叫多多,保姆无意中透露孩子是她四个月前抱回来养的,也就是她刚刚来国都的时候,可是后来她回来了,却说孩子是她最近才收养的,是她流掉孩子之后,还有,她似乎很怕我知道多多的存在,不喜欢我接触多多,而且,她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我抱着多多,她的反应很激烈……”   顾以北伸手抚了抚她紧皱着的眉心,“她的反应是有些奇怪,按说,孩子的事情,她不应该对你有避忌才对,保姆是无意中透露孩子是什么时候收养的,应该不会撒谎,可是芊芊却撒谎了,说孩子是她最近才收养的。”   萧南希握了握顾以北的手,“顾小北,我总觉得芊芊有些不对劲,自从上次她硬是要说是凉凉将她推下楼之后,我心里就隐隐有这样的想法,直到今天,因为多多的缘故,这样的想法更为的强烈了……”她顿了顿,眸子有些矛盾的光芒,“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她是我的妹妹,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可,我这样的怀疑她,我……”   顾以北淡淡的笑了笑,揉揉她的手,“别多想,可能她确实有些事情瞒着你也说不定,也不是说她存在什么其他的心思,而是,有时候一个人,做很多事情,都会是逼不得已的。”   “多多的事情,确实有些奇怪,我们先从他入手,查查看是什么情况。”   萧南希点了点头,“最近容湛的母亲也不见了,凉凉说应该是严爵动手的,但是他迟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我担心,芊芊瞒着的事情,会不会和严爵也有关……”还有,“容湛和凉凉他们最近很忙,我想请霍沐汎帮忙查查那孩子来自于哪一间孤儿院。”   顾以北也赞成。   ****   萧南希和顾以北从孤儿院出来,证实了多多确实是四个月前被收养的,而且,多多大约在八个月前被送来孤儿院。   谁送来的,没人知道。   所以说,韩芊芊确实是撒谎了。   她为什么撒谎?   这是顾以北和萧南希从那扇大门出来之后,首先想到的问题。   而且,韩芊芊一过来国都就收养了那孩子,显然很奇怪,按理来说,一个女人,刚刚去到一处新的城市,应该不会想到先要收养一个孩子。   而且,韩芊芊那时候是因为先认识了严爵,才过来国都的,这样更是说不过去了。   韩芊芊的这种动作,更像是因为早就认识了多多,所以想将他带在身边养着一样。   多多到底是她的谁?   萧南希觉得满心的疑惑,很快的,她又发现了一件令她震惊的事情。   她无意中在韩芊芊的挎包里发现一张预约手术单,是流~产手术的……   萧南希初初看到这薄薄的纸张的时候,以为自己看错了,她闭了闭眼,再张开,没有看错,真的是……   预约的时间正好是她流掉孩子的第二天,时间,主治医生,什么都确定好了。   也就是说,韩芊芊在一开始就没打算将孩子留下来……   可是她为什么骗他们,说孩子没了她那么的伤心,还说是温凉害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南希越想心里越觉得可怕,她的妹妹到底心里在想着些什么,怎么她想起她做的这些,都觉得不寒而栗呢?   萧南希将手术预约单重新放了回去韩芊芊的挎包里,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去。   然后将这件事和顾以北说了。   萧南希的脸色一直在苍白着,抚了抚额,忽然抬眸,“顾小北,你说,韩芊芊有没有可能不是我的妹妹?”   顾以北看向她,没有说话。   萧南希觉得很痛苦,这个想法,也是她想了些天的,她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想,但是她慢慢的,将很多的事情联系了起来,这个想法就越加的激烈了。   韩芊芊身上实在太多的疑点了。   比如,她为什么要嫁祸说温凉将她推下楼?   比如,多多明明是她四个月前收养的,为何要撒谎,说是前些天收养的?还很避忌她与多多接触。   比如,她明明不想要那个孩子,为何表现的那么的在乎?   ……   韩芊芊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她也会去问过舅舅和舅妈了,还有当初的产婆,韩芊芊的养父母,证实这世上她确实有个孪生妹妹。   她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韩芊芊不是她的妹妹。   可是现在这么多问题横在她的面前,她觉得无措,也觉得恍然,她想,她是不是该去做个……   顾以北到底是了解萧南希的,“你想做一下DNA检测?”   顾以北一语道破萧南希心里所想的,反倒让她觉得有些慌了,她纤长的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   她用力的咬了一下子下唇。   如果能证实韩芊芊不是她的妹妹,就可以从她身上入手,查一下她接近她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也许,会不会和云家有关?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她的妹妹呢?   这么做,又是什么目的?   萧南希拍了拍自己的头,思绪一片混乱,让她的脑袋都疼了。   “好了,别拍了。”顾以北握住她的手腕,“就先做一下DNA检测,出了结果再说。”顾以北想了一下,“从她身上拿到唾液或者是头发之类的,交给我,然后接下来的,让我来。”   “有了结果,我们再通知丫头和容湛他们。”   萧南希轻轻的点头,忽地拽上顾以北的衣服,眼眶红红的望向他。   顾以北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可是现在才知道,那个也许不是她的妹妹,而如果是她的妹妹,她接近她,却是有其他的目的的……   这些结果,无论是哪一个,都是那样的伤人,让人难以接受的。   顾以北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样安慰萧南希,觉得说什么都没有说,只能静静的待在她的身边,一切还需要等DNA检测结果出来,他们才能知道前面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   ****   还有一更,可别忘了哈……   看着我的字数,我觉得好自豪,自己写到这么多字了,可是我喜滋滋的时候,别人却来打击我了,说你自豪个毛线,人家哪个不是上百万的,我说我连番外也会有上百万的嘛,他们再一次打击我,说人家是二三百万,你是一……百万……   ☆、206检测结果可令你满意?(尾声④+二更更)   萧南希在顾以北的办公室等候,今天是DNA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顾以北去取检测结果,她在这里等他。   萧南希的眸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顾以北办公室的那扇门来看,双手用力的绞在一起,纤细的指节都泛白了。   门开了,顾以北手里捏着一张纸,回来了。   萧南希从他进门,眸光就一直盯着他手中的那张薄薄的纸张,不曾移开来郎。   顾以北搬来一张椅子,放在萧南希面前,然后坐下,他手里捏着的检测单摊开,又拿过萧南希的手,将检测单放在她手上。   这过程中,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做着这些动作。   萧南希的手有些颤抖,她看了一眼顾以北,顾以北对她点了点头,她才深深的呼吸一下,低下头,将手中的DNA检测单往上握。   直接就越过中间的那些专业的名词,看到结果一栏,然后她身体微微的一颤,慢慢的抬眸看向顾以北锎。   顾以北眸色深深,点点头,“检测结果显示,她是你的妹妹,亲妹妹。”   萧南希怔了许久,眼眶在这过程中,慢慢的变得通红,喃喃道,“顾小北,你说我看到这结果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悲哀?”   “她真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亲人,我的妹妹,我很高兴,就和第一次听到她存在的消息一样的高兴,可是我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样,听到她在这世上有一个姐姐,也会高兴的哭了……”   萧南希用力的捏着手中的DNA检测单,另一只手握住顾以北的手腕。   顾以北轻声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怀疑多多是云茜的小孩,而韩芊芊是云菲?”   萧南希点头,因为多多出现的实在太突兀了,而且,他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正好是云茜入狱的那段时间,云菲也消失了,云家一个人都没有了。   韩芊芊一回到国都,就去收养了多多,这举动,实在太奇怪。   萧南希不由得往那边想去,尽管她觉得不可思议,如果真是这样也太可怕了,云菲竟然改头换面的回来了,还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一个身份,是她的妹妹。   所以,她才会想要做一个DNA检测看看结果。   如果证实了韩芊芊和她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一切都又似乎合情合理,尽管不可思议,但韩芊芊接近他们的目的,便昭然若揭了。   只是为了复仇。   现下的结果却是,韩芊芊确实是她萧南希的妹妹,萧可宜,所以之前所想的一切便都又推翻了。   “首先,南希,你该高兴你还有一个孪生的妹妹存在这世上……”顾以北顿了顿,“她对多多的那些举动,还是很可疑和让人奇怪,所以我觉得,应该要从多多身上入手,查清楚多多和她的关系,也许很多问题就迎面而解了。”   萧南希觉得她现在整颗心都是混乱的,冷静下来想想,也确实是觉得顾以北说的对,所以她缓缓的点头。   萧南希是趁中午午休的时候过来的,她现在还要赶回去上班,顾以北看她心绪不宁的样子,拿上办公桌的车钥匙,说要送她回去,萧南希拒绝了,因为他等一下有个手术要做,还是留在医院比较好。   顾以北揉了揉她的长发,“那你小心点。”   萧南希笑了笑,“我知道。”   萧南希手里一直拿着检测单,走出了顾以北的办公室,走出了医院大厅,往停车场走去。   她的思绪很乱,慢慢的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停车场,手里还捏着检测单……她叹了叹气,准备将纸张放进挎包里,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道声音,“姐。”   萧南希有一刻忘记了反应,看着韩芊芊朝自己走来,站在她的面前。   萧南希想将检测单自然的放进挎包了,可是韩芊芊速度远比她要快,从她的手中一点一点的抽出检测单。   尽管她用力捏住了,纸张还是被她抽出去了,落在了她的手中。   萧南希的额头和鼻尖冒出了汗水。   韩芊芊将检测单摊开了,和她一样,眸光直接跃到了最后一栏的结果,然后她嘴角勾着一抹可以称之为冷笑的笑容,“这DNA检测的结果,可令你满意?”最后的几个字,是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我—的—姐—姐。”   “芊芊……”萧南希有些慌了,往前一步,而韩芊芊则盯着她,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就是要远离她一样。   韩芊芊手里捏着检测单,扬了扬,“萧南希,你竟然怀疑我不是你的妹妹?那你以为我是谁?我要不是你的妹妹,我接近你是什么目的?在你眼里,我竟这样的坏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可是萧南希,我觉得你才可怕……”   韩芊芊一字一顿,就像是在萧南希的心头上剜肉一样,让她疼的快说不出话来,“芊芊,我不是……”   哪怕萧南希再坚强,再乐观,被自己的亲妹妹这样的说,她也觉得快要崩溃了。   韩芊芊的眼眶也红的可怕,她点头,“我知道,我和你失散了二十多年,再有什么姐妹的感情,也淡了,何况,我们那时候还那么小,你根本就不记得有我这个妹妹,而我也不记得还有你这个姐姐,所以,我是真的比不上很多人在你的心里,所以,出了事,你首先想到的不是相信我,你觉得我心思叵测,我不简单……”   萧南希觉得自己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只有不断的摇头。   她想握住韩芊芊的手,可是却被韩芊芊用力的推了一下,“萧南希,少来这里假惺惺,你没将我放在心上,我也不稀罕你,我就当从来没认过你这个姐姐。”   “有什么了不起的……”韩芊芊边说边用力的将检测单撕了,撕得粉碎了,然后往半空中一抛。   韩芊芊抹了一把眼泪,“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这么多年了,我从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   韩芊芊转了身,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人一样,嘴里只会说,“谁都可以践踏我,谁都可以……”   萧南希捂住嘴,眼泪从眼角处滑落,滑进指缝中,进入到口腔中,那么涩,那么哭。   她睁着泪眼模糊的眼睛,紧紧的看着韩芊芊。   韩芊芊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横穿着过了马路。   萧南希觉得惶然,她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跟上韩芊芊的脚步,在后面叫着她,“芊芊……”   可是韩芊芊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对于她的呼唤,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南希整颗心都像是被吊起来了一样,她这样太危险了,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追赶上她。   萧南希眼看着一辆车要开往韩芊芊那边了,她脑中一片空白,尖叫了一声,“芊芊!!”   韩芊芊觉得自己被用力的往外一推,她被推倒在了地上,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韩芊芊整个人呆滞的坐在地上,直到司机下了车,“你们疯了?在路上玩什么?还好我来得及刹车……”   司机话还没说完,韩芊芊从地上爬起来,将司机推了一把,她看到了萧南希倒在了地上,脚踝处被卡在了车轮底下。   韩芊芊只觉得眼前一晃,她稳了稳心神,颤抖着拿出手机,打了120,然后,又通知了顾以北。   *   温凉赶到的时候,萧南希已经动完了手术,她左脚脚踝处的骨头碎了,动了手术,取出了碎骨,还好,正如那个司机所说的,他来得及刹车……   萧南希正皱着眉头,对顾以北说,“疼死了。”   温凉站在门边,没进去,她在想,这算不算是萧南希在向顾以北撒娇……   韩芊芊正坐在病房门外的长椅上,她脸色还有几分苍白,唇也没一点血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凉刚刚听顾以北对她说的事情的大概,知道萧南希是为了将她推开,所以才受的伤。   她走了过去,站在韩芊芊的面前,“不进去看看你姐姐么?”   韩芊芊这才抬眸,看向她,眸子闪现的光芒,意味不明。   然后韩芊芊站了起来,离开了这里,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温凉怔了怔,走进病房,萧南希还张着头,往门这边望过来,顾以北叹叹气,“我去看看她还在不在。”   温凉笑了笑,“韩芊芊刚刚走了。”   萧南希低下了头,眸光黯淡。   温凉心里有几分清楚了,也许萧南希和韩芊芊争吵了。   萧南希的脚肿的厉害,温凉在她旁边坐下,“南希,怎么样?”   萧南希苍白的笑了笑,“脚疼。”   温凉的眸光落在她高高肿起的脚上,“和芊芊吵架了?还是因为我的事么?”   “不是。”萧南希立刻抬起头,“凉凉,你别多想,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温凉定定的看着她,拉住她的手,“总之,南希,你要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好么?”   萧南希柔然一笑,“我知道,你放心,有事我一定给你说。”她说完又看了顾以北一眼。   萧南希还需要住院观察一下,温凉离开的时候,顾以北送她到外面,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以北,南希和韩芊芊究竟怎么样?是不是吵架了?”   顾以北将手插进白大褂里,“是吵架了,南希做了一个DNA检测,被韩芊芊发现了,她很生气……”   温凉一怔,“南希怀疑芊芊不是她的妹妹?”   “嗯。”   “结果怎么样?”   “是亲生的姐妹。”   ***********   第七天了,容湛才接到严爵的电~话,约他在外面见面,还说明了,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前去,不能带别人,连莫子凌也不能带。   温凉知道了,自然是不想让他去的,可是她也知道,楚笙还在他的手上,容湛怎么能不去。   她拦在了容湛的面前,就是突然想到了这点,便又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低下头,咬着唇,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容湛知道她心里所想,握住她的手,“温凉,别担心,也别害怕。”   温凉抬起清美的水眸,“连一个人都不能带么?”   “嗯,他说了,我一个人前去。”   “可是……”温凉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容湛捏了捏她的手,“温凉你知道么?他确实是不想让我活下去,但是他不会亲自动手,要是他就是这样动手,那是最蠢的方法,如果他那样做了,那就不是他严爵了。”   容湛又握住了她另一只手,交叠在一起,然后笑了笑,一字一顿,“所以,这次,我一定会没事。”   温凉听他这么说了,才勉强的笑了笑,笑意没有达到眼底,依旧心事重重。   容湛握了握她纤细的肩膀,“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我晚点再回来。”   “好。”温凉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   “傻丫头。”容湛揉了揉她的长发,“真的不用担心。”   温凉站在门口,看着他开车离开,她其实很想问一句,这一次没事,那么下次呢?严爵摆明了要抓紧时间,在严明轩醒过来之前,解决好一切的问题。   而容湛,能够成功的全身而退么?   ……   其实容湛和严爵私底下,很少单独见面,现在容湛想了一下,可能连这次,也不超过五次,而几乎每一次,似乎都在同一个地方,那就是这栋大楼的最顶层的餐厅,   往往,都是严爵先到。   这一次,也不例外。   容湛到了的时候,严爵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是柯木帮他开的门,“阁下,请。”   严爵背对着他而坐,没有转身,他在动手泡着咖啡,缓缓出声,“小的时候,我特别希望我能有一个亲兄弟,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那时候年纪小,愿望很单纯,很多问题根本不会去想,直到现在,知道我知道了我在这世上其实还有一个亲兄弟,容湛,我有过高兴的,你信不信?”   容湛在他面前坐下。   严爵已经将咖啡泡好了,倒在了杯子上,递了一杯给容湛,“尝一下。”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酷爱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小时候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这层关系的存在。   所以,让性格迥异的他们,也有了一个共同点。   容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很好喝。”   严爵也喝了一口咖啡,“容湛,这大概是王室的悲哀,也是我和你的悲哀,我们是兄弟,却也是死敌。”   容湛眉眼平静,波澜不惊,“我妈好么?”   “她很好。”严爵顿了顿,“你妈的性格和你很像。”   容湛点点头,然后,抬眸看向严爵,“你想要我怎么做?”   ***   两更毕,谢谢阅读……   ☆、207以叛国罪的罪名弹劾他怎么样?(尾声⑤⑤)   “2月23日早上九点半,国家现任首相容湛通过国家新闻部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称已于2月22日主动辞去国家首相一职。”   “记者在招待会上询问容湛辞职的原因,容湛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他在辞职前已经和C国现任的掌权人太子殿下慎重的交谈过,也希望下一任的首相会带领C国走向更好的一个未来。”   “近一年以来,C国政坛遭受频繁变动,政权几经变换,现在尚未稳定,容湛为何在这个关头上突然提出辞去首相一职?”   “C国首相容湛突然请求辞去首相一职,举国震惊。”   …郎…   容湛辞去首相一职的消息一经传出来,这些天,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媒体都在大肆报道,而且,天天占据头条。   C国国民们实在不明白,为何容湛突然要辞去首相一职,以至于这些天,国民的情绪都很不稳定,更有容湛的支持者,打着横幅,聚集在国府面前锎。   国都出动了大批的警察,都阻拦不了。   ……   严爵摸到了遥控器,将电视关了,他觉得太阳穴绷得紧紧的,将遥控器扔在沙发上,他轻捏了捏眉心。   还是觉得眼角酸涩。   韩芊芊换了住处,她新买的房子,是一层复式公寓,除了严爵知道她住在哪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萧南希。   她去医院看过萧南希一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萧南希和她说话,叫她,她也不应。   严爵依旧很少来韩芊芊的住处,只是今天刚好到了。   韩芊芊今天在家,她在楼上和多多玩,保姆上来通知她,严爵过来了,韩芊芊手里抱着多多下去,刚好看到的便是严爵将遥控器扔了,捏着眉心的一幕。   她将多多放在沙发上,来到严爵的身后,手指按住他的太阳穴,在轻柔的按摩着。   严爵半眯着眼睛,早已经注意到她的到来,却没有开口说话。   多多在沙发上自个儿玩耍,突然扔了奶瓶,转而抱住严爵的大腿,然后趴在他的大腿上。   严爵感觉到大腿上一重,伸手挡开了韩芊芊的手,然后将多多从沙发上抱起来,将他举高,多多高兴的嘴里都吐出了小泡泡,手脚乱舞。   严爵其实挺喜欢多多这个孩子,时不时过来的时候都会都他玩一会,所以多多和他也亲近,他一来,多多就喜欢爬在他身上,咿咿呀呀的要他抱,要他将他举起来,或者抱着转圈圈。   当初韩芊芊一来到国都没几天,就从孤儿院带回来了多多,韩芊芊说严爵不会有过多的时间过来,她害怕孤单,所以想自己养个孩子来陪陪自己。   严爵很少干涉韩芊芊做事,他给予她充分的自由,所以,对于她收养多多,也从来是,什么都不说。   尽管韩芊芊的举动很奇怪,一个年轻女孩子,怎么会因为害怕寂寞而去收养一个孩子,与其这样,恐怕她们更愿意的应该是养个小动物,比如小猫或者小狗之类的吧。   可韩芊芊却收养了一个孩子。   严爵逗多多玩了一会,然后将他放下来,韩芊芊在他旁边坐下来,“爵,你在烦这些天以来,国民因为容湛辞职而聚集在国府的事情么?”   严爵点了点头,不想说太多的话。   韩芊芊心里明白,容湛的突然辞职,和严爵脱不了干系,这些她都懂,虽然严爵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有提过有关于政治上的事情。   可是韩芊芊也不能明白,更没有想到,容湛在国民心目中威望竟然这样的大,去年四月份的一次弹劾,国民也是很愤懑,而今年的时候,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辞去首相一职的,可是国民们愣是认为其中有人用卑鄙的手段逼他下台,尽管他期间已经召开过一次记者招待会,表明自己辞职,没有受任何人的胁迫,纯粹是他个人的行为,可是难以安抚这些国民。   这些天,国都到处都是群众游行,大量的警察触动都镇~压不了群情汹涌的民众。   韩芊芊在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出门,因为走到哪里都是大批的国民和警察,实在是觉得人心惶惶的。   韩芊芊不再过问有关于容湛的事情,因为她知道严爵不会说。   严爵在这个时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芊芊,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当初为何愿意跟着我?”   韩芊芊脸色一白,然后她极其不自然的,装作害羞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跟着你……”   “芊芊……”严爵轻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爱我,这不是理由……”   听到严爵这么说了,韩芊芊脸色更白了,“我……我没有,我真的喜欢你,也真的……爱你,爵,你相信我……”   严爵轻笑了一下,“芊芊,谁对我真心,谁对我假意,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韩芊芊的脸色在这一刻已经煞白到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她心里慌乱,甚至不敢去知识严爵的眼睛,她总觉得那眼睛很可怕,似乎能将人心都看透。   她怕他看透她心内所想的。   她不想说,严爵也似乎只是随意的一问,倒不是很在乎她的回答一样,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纤细的肩膀,“韩芊芊,你不擅长说谎。”   他说罢将手撤离开来,揉了揉多多的脸,然后拿过放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上,离开了这里。   柯木开了车,在门外等着他,严爵上了车,“柯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柯木沉吟了一下,“殿下,似乎更糟糕了。”   “如果在这样,我怕会引起暴乱,很多国民也聚集在国府和宫殿面前,要殿下您给他们一个交代。”   “交代……”严爵嗤笑一声,将眸光投向车窗外,过了一会,缓慢出声,“柯木,晚上召开记者招待会,通知容湛出席。”   柯木的心一凛,“殿下,您想做什么?”   严爵眸光微敛了敛,“群情这样的汹涌,不能不制止……看来容湛刚刚辞职不过三天的时间,又要重新上台了……”   民众的支持,对一个执政者来说,极其重要,严爵想过民众对容湛的支持,只是从没想过,容湛在他们心里会是这样的,如同神祗一般的存在。   所以,让他主动辞职,这一步棋,走不通了。   ****   记者招待会在C国当地时间晚上七点钟召开,容湛宣布重新就职,将继续担任国家首相一职。   这消息一经传出来,C国全国举国欢腾,这几日以来的***乱才平复下来。   严爵看到这一场景,突然觉得很搞笑,他费尽心思将容湛逼下台,可是这是在做什么。   记者招待会结束之后,容湛回到了城堡,严明轩已经出院,回到这里有修养。   严爵去看他,替他将被子盖上,“父王,你生了一个好儿子。”   “每个人最先看到的都是他,即使他只是个私生子,只是你的私生子……”   严爵以为这个时候没有其他的人过来,但是他忽略了,最近这些天都是严欢在照顾严明轩,她在每天睡觉前都会来看一下严明轩,今天也不例外。   严欢刚刚将门打开,看到严爵坐在严明轩的床沿处,她刚想出声喊住他,没想到就听到了他这一句话。   严欢惊讶的瞪大了双眸。   严爵,她哥哥刚刚在说什么?他说,容湛哥哥,是父王的私生子?   怎么可能,容湛哥哥他不是哥战伯爵的孩子么?怎么又突然变成了父王的私生子?这到底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她?   严欢站在门边,想继续听下去,可是严爵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   严欢当天晚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睛,都是严爵说的那句话。   容湛也是她的亲哥哥?   第二天严欢本来亲自问问严爵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严爵一直很忙的样子,根本就没时间坐下来听她好好说话。   严欢只好到他的书房等他。   严爵回来了,进来了,严欢在书柜的后面看到了柯木和严爵的一些属下,她想这件事单独问问严爵,就想等这些人离开之后,她再问。   她一直躲在书柜背后。   从她这个角度来看,正好看到严爵坐在了巨大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眉眼间全是倦色。   严爵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   严欢就坐在书柜背后的地毯上,从书柜的最下面一层抽出来一本书,一边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边听听严爵在说什么。   最先说话的并不是柯木,而是另一个男人,“殿下,楚笙……首相的母亲,听闻照顾她的人说,她生病了。”   严爵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生什么病了?”   男人轻声道,“感冒。”   “医生过来了么、”   “来了。”   ……   严欢手里的书本差点掉落在地上,因为她太惊讶了,幸好她眼明手快,接住了书本。   刚刚他们再说什么来着?   楚笙……容湛哥哥的母亲……   可是容湛哥哥的母亲不是凯特夫人么?   而且听他们话里的的意思是,楚笙现在好像是在他们的手上。   严欢再也没了看书的心情,将手中的书插回到书柜上,小手紧紧的握住书柜的边缘,将脑袋探出去,就怕自己会错过一一点点的信息。   柯木终于出声,“殿下,现在首相已经复职,您的打算是什么?”   严爵慢慢的抬起眼眸,“知道么?柯木,原来民心的力量是这么的大……”   “容湛自上台来,就紧紧的抓获了国民的民心。”严爵话语一转,“所以,民心能将他捧得多高,也能让他摔得多重,我们就该从这里入手……”   “殿下的意思是?”   “以叛国罪的罪名,弹劾他……”他顿了顿,“怎么样?”   叛国罪……   严欢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要是容湛被扣上了叛国罪,他的一切都毁了,他在国民中的声望一落千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下半辈子会在监狱渡过……   “殿下是想利用楚笙?”   “嗯。”严爵的眸光远眺,“楚笙是A国人,我们国家和A国一向不和,这样一来,我便要将容湛的身份公之于众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道声音,抽气声……   “谁在哪?”严爵厉声道。   一道娇俏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来,认清来人之后,柯木和其他的几人都低下了头,“公主殿下。”   严欢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双眸紧紧的盯着严爵看,似是在看清楚面前的是什么人,怎么这样的可怕。   严爵淡声道,“柯木,你们先离开。”   房门被关上之后,严欢才走到严爵的面前,双手撑在巨大的书桌上,“哥,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   严爵很平静,“你刚刚不是听到了么?我想你也听清楚了,还要问我么?”   “你好可怕!”严欢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容湛哥哥也是我们的亲人,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我们是骨肉至亲,你却在谋划着,将他置于死地……”   严爵的脸色冷的可怕,“你从哪里听到的,谁告诉你容湛和我们……”   “你告诉我的,你昨晚在父王房间所说的话,忘了么?你说容湛哥哥是父王的私生子,我今天本来就是想问你这个问题,只是让我听到了这些而已,这么说,确实是真的了,容湛哥哥真的是我的亲哥哥,而你,却要谋害自己的亲兄弟。”严欢的手指,往上一指,直直的指向严爵的鼻子。   严爵冷笑一声,挥手将严欢的手打落,“严欢,你要弄清楚,现在站在你面前,和你说着话的是谁,我才是你的亲哥哥,容湛只是父王外面的女人生的私生子,他算什么?”   “我不管,容湛他是我的哥哥这是事实,不可改变,而你却要在知道这一事实之后,想法子弄死他……”严欢倔强的扬起小脸,“哥,之前容湛哥哥主动辞去首相一职的事情,也是因为你的胁迫吧?你抓了他的母亲,那个女人叫楚笙,你逼他下台,可是国民对他下台的反应,远远超过了你的预想,你害怕再这样下去会演变成为暴乱,所以你迫不得已再次召开记者会,宣布容湛哥哥复职……一计不成,你心里就再生了一计,想要用叛国罪将他拉下台,让他永生永世都翻不了身……”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容湛突然辞职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有蹊跷,容湛不是那样欠缺考虑的人,怎么会选择在C国这样的关头之下辞职,他要是真的不想当首相了,他也一定会在父王醒来之后,才会提出这一请求。   可是,他却毫无征兆的提出来了。   原来,原因在这里。   “你猜对了。”严爵也站了起来,如严欢一样,将双手撑在桌上,“严欢,我没有退路,我和他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存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希望,见到倒下来的那个是我?……”   “……”严欢的眼眶迅速的泛红,她的身体狠狠地震了震,并且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你们两,就不能共存么?你们都是我的哥哥,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为什么只能留下一个?”   “这是我们的宿命,严欢。”   “我才不相信这什么宿命!”严欢忽然抬起眸子,厉声道,“哥,如你所说的,容湛哥哥他只是父王的私生子,我们王室最在乎的就是血统,他的身世就算了曝光了,但是他对你的王位是构不成威胁的,你永远是第一继承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懂,为什么哥你就不懂,为什么要走这么一条路?”   “严欢,你也会说我是第一继承人,那意味着什么?”严爵淡蓝色的眼眸,光芒微闪,“意味着我只是‘第一’,但不是唯一,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这个国家就是容湛的了……”   “他不会!”严欢瞪大眼睛,第一时间就是反驳,“容湛哥哥不会对你做什么,他一定不会。”   严爵抽出纸巾,擦去严欢眼角滑下来的眼泪,“欢欢,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权势往往会吞噬一个人的心,我必须防患于未然,懂么?”他将纸巾放进严欢的小手中,“你年纪还小,以后慢慢的,你就懂了……”   他转身离开。   严欢朝着他的背影大喊,“我不懂,并且永远也不想懂,我不准你伤害他,他是我哥哥……”   严爵的身躯顿住,“严欢,你拿什么制止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他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母亲在我手上,我要他怎么做,他都会乖乖照做。”   “不要,哥,求求你,不要这么做……”   严爵离开了,房门被关上了,严欢哭倒了在地毯上,她像个无助的小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想制止这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就像是严爵所说的,就算是容湛什么都知道了,还是会乖乖的照着他给他的路走下去。   怎么会这样?   她的两个哥哥要相互厮杀。   而她,无能无力……   **************   最近上映了一部3D惊悚片,叫《京城81号》,我准备晚上去看,祈祷我不要被吓死,不然,我回不来码字,嘤嘤嘤……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认为芊芊是云菲,但其实她是真的韩芊芊,萧南希的妹妹……   至于云菲她去了哪了,很快为你们揭晓,估计下章……   ☆、208看来你过的也不好可是总比我好(尾声也⑥)   严明轩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照料,他现在的主治医生换了顾以北,所以顾以北每天都会来城堡一次。   严欢将房门打开的时候,护士正站在病床前,听到动静,“公主殿下。”   严欢的眼睛红肿的吓人,她摆了摆手,声音略带嘶哑,因为刚刚已经哭过很久的原因,“你们先出去吧。”   “是。”   在护士离开之后,严欢才搬来椅子,放在严明轩的病床前,她坐了下来,伸手去握过严明轩的手,“父王,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郎”   “父王,我才知道原来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哥哥的,是容湛哥哥,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关于这个,父王你一定是一直都知道吧?可是我哥他却对我说,他和容湛哥哥,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存活下来,你说怎么办?”   “父王,你醒来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制止哥哥的行为,他一点也不怕我将他的想法去告诉容湛哥哥,因为容湛哥哥的母亲在他的手上,所以他似乎肆无忌惮了一样……锎”   严欢说着说着,只觉得眼眶又热了,她吸了吸气,本来想不流眼泪的,可是到了最后,却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滴落在严明轩的手臂上,将他的衣服都浸湿。   严欢注意到了,连忙找来了手帕帮他擦干净,只是眼泪她自己都止不住一样,依旧啪嗒啪嗒的流。   她转过了身,将头抬起,高高的抬起。   等到眼泪渐渐的止住之后,严欢才再次转身,“父王,你知道哥哥要怎么对付容湛哥哥么?他好狠的心,他想将叛国罪的罪名扣在容湛哥哥的身上,这样他翻不了身的,就像一个被打进地狱的人一样,永远都翻不了身……”   “父王,你醒过来,帮帮容湛哥哥好不好?只有你才能制止这件事了,我们都没有办法,还有,父王,楚笙……”严欢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她在哥哥手上……”   这个据严爵所说的,是她父王最爱的女人。   ……   严欢和严明轩说了很多话,慢慢的,她哭的累了,说的也累了,不知怎么的就伏在了床沿边睡着了。   严欢在梦中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   梦中……   不,不是梦,因为那样的真实,不像是在做梦,是真的!   严欢惊得睁开了眼眸,坐了起来,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严明轩的眸子,不再是往常一样紧紧的闭着,现在,它睁开了,正看着她。   严欢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她的父王醒过来了,真的醒过来了,她没有在做梦,这是真的。   她又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很疼,所以,这是在现实,并不是在她的梦中,虽然她也曾很多次都做了同样的梦,梦中严明轩醒了过来,向她伸出手,“欢欢……”   可是每当她也伸出手,想要抱住他的时候,他就消失了,突然消失的,这一年以来,她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同样的梦,每次都是哭着醒过来。   她曾想过,如果她的父王醒过来了,她该是怎么的高兴。   可是现在,她哭了,好像很委屈,也好像是很高兴,总之,就是哭了。   “欢欢,别……哭……”严明轩伸出手去,擦去她眼角的眼泪,因为昏睡了太久了,他声音还是嘶哑的。   而严欢,因为哭太久,声音同样的嘶哑。   严欢咬着唇,点着头,反握住他的手,“好,我不哭,父王,我不哭……”   严欢将严明轩从床~上扶起来,被她后背处垫上一个枕头。   严明轩的脸色依旧苍白,他皱了皱眉,“欢欢,你说的那些话,我听到了,你说楚笙……”   “对,楚笙。”严欢重重的点头,“楚笙她在哥哥手上。”   “楚笙……”严明轩剧烈的咳嗽了一下,严欢去拍他的背,他才慢慢的缓过来,伸手将严欢拉回来重新的坐在自己的面前,“楚笙她还活着……”   严欢一怔,难道父王以为楚笙死了?但现在楚笙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了,不然严爵威胁不了容湛。   “对。”严欢点头,担忧的看向严明轩,就怕他听到这个消息会太激动,晕厥过去,他现在刚刚清醒过来,身体还没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严爵他想利用楚笙对容湛做什么?”   严欢看严明轩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父王,你先别激动,我先叫顾医生过来,等他来给你检查之后,我再把事情详细的和你说。”   严欢打电~话叫来了沈墨,让他去请顾以北过来,并且嘱咐他要绕开严爵的人,现在严明轩刚刚醒过来,他是唯一能阻止事情发生的人,他清醒过来的消息,先不能让严爵知道。   沈墨很快的就将顾以北带过来,顾以北为严明轩的身体做了详细的检查之后,确认他确实完全清醒了过来。   严欢才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严明轩。   顾以北还没有离去,也在一旁,是严欢要求的,因为就怕严明轩在听的过程中因为受什么刺激了,而再次发生意外。   别说是严明轩了,就是顾以北听完之后,也一脸的震惊。   严明轩听完之后,果真是气的浑身颤抖,身体差点就受不了而背晕过去,他当下就让人去将严爵找了回来,并且谁的话都不听,房间里只留下严爵和他,谁都赶了出去。   严欢因为担心,就站在了门外,不敢离去。   严爵初初听到严明轩醒来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没想到严明轩会这么快的醒过来,在他什么都还来不及实行的时候。   严欢既然是第一个见到他醒来的人,那么一定会将他将要对容湛做的事情说出去的,这点他丝毫不怀疑。   此刻站在严明轩面前,面对着他盛大的怒气,他依旧泰然自若一样,“父王。”   “你还有脸叫我父王?!”严明轩此刻真的是怒火中烧一样,吼叫了一声,伸手就挥落了桌面上的水杯,水杯掉在地上,“砰——”的一声就碎了,发出了清脆刺耳的声响。   严爵眉头也不皱,只是将眸光落在了地上,又转移开来。   严爵的样子,让严明轩的怒火更甚,“严爵,你说说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将楚笙藏在哪里了?”   严爵笑了笑,“我只是请她到一个地方做客,你放心,她现在很好,父王,你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是不是很高兴,听说,那是你最爱的女人,我母后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因为你将你所有的爱情都给了那个女人,我不过是,想看看她长什么样而已……”   “混账,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严明轩厉声打断他的话。   “马上将楚笙放出来。”   “对不起,父王,时候还没到,到了我自然会将她放出来,正如你所说的,你的事轮不到我管,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插手,尽管我觉得我母后过的是那样的悲哀……”   严明轩没想到严爵能这样光明正大,想也不想的就不听他的话,他瞪大了眼睛,“你所说的时候,指在你将叛国罪的罪名扣在容湛的头上之后?还是要看着他锒铛入狱之后?”   严爵一笑,一字一顿,“看着他入狱之后,我确保他永世不能翻身之后。”   严明轩又伸手挥落了一桌上的东西,“严爵,你以为容湛出事之后,我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了,就不能对你怎么样?所以你才敢这么的为所欲为是不是?”   “楚笙是你最爱的女人,容湛是你最爱的儿子,我算什么,父王到时候要想杀了我为容湛报仇也是可以的,只要您还能在我死后,有第三个儿子的话。”   “你……!”严明轩伸手指向严爵,“严爵,给你的权利,我也能收回来,你以为我清醒过后,你还能是国家的掌权人?”   “可惜父王醒过来的消息,只有我,严欢还有顾以北知道。”   严爵话音一落,严明轩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这个逆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严明轩有些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   他慢慢的冷静下来,知道了严爵肯这样的回到他面前来,必定是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对策,也做好的准备。   “严爵,那是你的亲兄弟。”严明轩语重心长。   严爵面向窗外,声音飘远,“父王,我知道。”   “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放过他吧,严爵,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他威胁不了你的地位。”   严爵闭了闭眼,“父王,我做到今天这一步,回不了头了。”   严明轩眼睛睁大,他剧烈的咳嗽,艰难的撑在桌面上,严爵走过去,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严明轩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严爵,容湛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   萧南希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请了很多天的假,明天就准备去上班了。   住院的那段时间,韩芊芊只来看过她一次,后来她出院了,韩芊芊也一次都没有来过,打她电~话也不接,让顾以北去她的住处找她,才知道她已经搬走了,不再住那里了。   萧南希怎么也想不明白,韩芊芊就这么的记恨她了么?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了……   她最近心情很糟糕,糟糕到整天都闷在家里,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韩芊芊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房间的地毯上,正抚着额想,要是这样下去,是不是该联系一下严爵了,严爵肯定是知道韩芊芊的住处的。   这么想着,也便拿出了手机,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机,她更不想面对严爵。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萧南希将手机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   “姐……”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萧南希的心一凛,“芊芊?”   “姐,是我,我在你家对面的公园里,你在家么?”   “在在在,我在家,我马上过去。”萧南希激动的立刻站了起来,不小心还是碰到了脚,她疼的叫了一声。   电~话那里一直都没有声音,很久了才传来韩芊芊的声音,“我等你。”   “好。”萧南希将手机放好,从衣柜里拿出外套穿上,一瘸一拐的走下楼。   “这么晚了,还出去?”顾以北最近比较忙,她出门的时候,他才回来。   看着她极为不方便的样子,伸手扶了她,“脚还没好呢,去哪?我载你去吧。”   “不用了,芊芊想见我,就在我们家前面的那个公园里面,没几步的路,我自己过去就行了,顾小北,你去洗澡休息。”   她这个样子,顾以北怎么能放心,心里也疑惑韩芊芊怎么在这个时候找她,便扶着她往玄关去换鞋子,“还是我带你去吧,你一个人不方便,回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再过去接你。”   *******   晚上比较冷,这个点了,路上很少人,公园里也没多少人。   这是个街边公园,停着一辆红色的奥迪,那正是韩芊芊的车。   韩芊芊正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等着她。   只有她一个人。   萧南希推了推顾以北,“顾小北,你先回去吧,等一下我再给你电~话。”   “嗯。”顾以北放开了萧南希的手,往回走,他在转角处观察了一下,确定并没什么异样之后,才放心回家。   萧南希坐在了韩芊芊的旁边,有些急促的样子,“芊芊,你找我?”   韩芊芊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就一直沉默着,她的双手放在大腿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萧南希先是陪着她静默了一会,然后伸手握住了韩芊芊的手,“芊芊,之前是我不对,你不要再这样避着我了好不好?”   她愿意来见她,是不是就代表了,她会原谅她?   萧南希不知道。   但她想,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一定会争取到她的原谅的。   出乎萧南希意料的,韩芊芊竟然反手握住了萧南希的手,她对她笑了笑。   晚上,路边的灯光并不明亮,萧南希只看到了她嘴角扬起来的弧度,却没看到她笑容的苍白。   “姐,你对我们爸妈有印象么?能给我说说么?”   萧南希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印象,我三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不过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可能是因为最后一次了吧,所以印象特别的深刻,那天早上,他们把我送到舅舅家,他们要去接你回来,他们要我等他们回来,可是我没等到他们回来,然后舅舅就说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韩芊芊靠在萧南希的肩膀上,“姐,你是舅舅舅妈养大的么?他们对你好么?”   今天晚上的韩芊芊总是有些奇怪的,怎么总是问她这样的问题,就好像要将她所有的过往都了解清楚一样。   萧南希只是心里疑惑了一下,她还是笑了笑道,“爸妈走后,留下了一笔钱给他们,可是他们没怎么用在我身上,我考上国都大学的那一年,舅妈怕我离家去上大学了,家里会少一个人干活,把我锁在房间里……”   韩芊芊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看来你过得也并不好,可是,总是比我好的……”   萧南希真的觉得韩芊芊今天晚上很奇怪,她说的这些话更是让人心里惶然,“芊芊,你怎么了?”   韩芊芊只是摇头,然后抬眸看向她,“我在孤儿院过了10年,这10年来,我过的很不好,我每天要忍受孤儿院其他小孩子的欺负,还总是做同一个梦,我梦到了爸妈,只是模糊的影子,我梦到我们的那个小镇,因为我是女孩,他们不要我,所以我才会辗转到了孤儿院的……”   “那10年来,我很恨他们,恨到了极点,我想我要是有机会见到他们我一定会质问他们,当初既然不想要,为何不直接将我掐死,也好过抛弃我。”   “后来,我十岁那年,孤儿院来了一对夫妇,看起来很有修养的夫妇,穿着也很好,看起来生活是不错的,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想跟他们离开,我也不例外,最后他们也确实是相中了我,因为他们觉得我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就这样,我跟着他们离开……”   韩芊芊顿了顿,“我一直很渴望有一个家,所以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我坐上他们的车,回头去看已经远去了的孤儿院之时,我有种解脱了的感觉,我想我终于有家了,我有爸爸妈妈了,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人疼爱了,我也不用再受人欺负了。”   “在别人的眼中,我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一个孩子,因为纵使我被亲生父母抛弃,但是我被韩家这样一个书香世家收养了,养父母都是大学里的教授,连我也认为这样,可是……”韩芊芊突然用力的拽着萧南希的手,“我只不过是往更加恐怖的一个黑暗深渊里跳去而已,我养父母本来之前有一个女孩子,生病死了,他们才想到收养我,我养母对我很好,可是我养父自从亲生女儿死了之后,便染上了嗜酒的恶习……”   **************   估计错误,还没写到云菲的去处,下章就写到了,由韩芊芊牵扯出来……   ☆、209韩芊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尾声会⑦)   “我还小的时候,他喝醉了酒,就打我,我身上经常一块青一块紫的,我受不了了,想逃,被他抓了回去,又是一顿毒打……”   “芊芊……”萧南希心疼极了,她抱住她,“芊芊你别说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了,现在你回到了姐姐身边,姐姐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的,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韩芊芊突然闷哼了一声,萧南希惊骇的抬起眼眸,仔仔细细的看她,看到她的脸上竟然满是冷汗,脸色苍白的像是鬼魅一样。   “芊芊,你怎么了?”萧南希伸手去握她的手,发现冰冷一片,“芊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揽住她,想要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来,我送你到医院去。”   韩芊芊却握住了她的手臂,不肯起来,“姐,你坐这里,我有话和你说。”   “芊芊,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再慢慢的说。”萧南希快急死了,拼命的去拽她,可是韩芊芊就是不起来。   “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韩芊芊突然皱了皱眉。   “芊芊!”萧南希惊骇的大叫,“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没有机会,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天天在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韩芊芊虚弱的对她笑了笑,拉着她坐下,“我的养父是个禽兽,总是变换着法子来折磨我,养母很心疼,可是也无能为力,后来,我交了个男朋友,起初他对我很好,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可他无意中发现了我和养父的那些事情,他骂我脏,毫不犹豫的甩开了我的手,开车离开……”   韩芊芊提起那段往事,还是泪流满面,“我在他车后面,追了他几条街,那时候天空下着雪,我一直追一直追,直到我晕倒了在地上,他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芊芊……”萧南希除了满心的震撼之外,还满是心疼,她快心疼死了,她一直以为韩芊芊尽管之前在孤儿院渡过了十年,但是她总算是在一个好的家庭中长大的,她以为她应该是幸福的,可她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遭遇锎。   萧南希还注意到了韩芊芊的手一直捂着肚子,她想伸手去触碰一下,“芊芊,是不是肚子疼?”   韩芊芊将她的手拿开了,重重的皱眉,声音都似乎快要发不出来,她额头上的冷汗流的更加厉害,可是她却硬撑着还要继续说话。   她终究是渐渐的没有了力气,萧南希松开她紧紧捂住肚子的手,将她大衣的扣子解开,接着路边的灯光,萧南希看到了她打底的衣服全都湿了,她深深的呼吸,用手去触碰了一下……   然后,摊开,满掌的粘稠,血腥味淡淡的在她鼻间弥漫着,萧南希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将手掌往上举。   那些粘稠的,猩红的液体,是什么?……   萧南希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那在她手掌心的,确实是血,是韩芊芊的血……   “芊芊,你别吓我,芊芊,你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眼泪流了萧南希整张脸,她哭着将韩芊芊从椅子上拉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姐姐送你去医院,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相信我,你相信姐姐……”   可是萧南希脚伤到底也还没好,用力过猛,她的脚重重的一跌,和韩芊芊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又听到韩芊芊闷哼了一声,萧南希觉得自己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她让自己安静,淡定下来,颤抖着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给顾以北打过去。   顾以北一直都在等她的电~话,准备过来接她回去。   可是电~话接通了,那边却传来萧南希哭到颤抖的声音,“顾小北,你快来……”   她话也说不清楚了。   顾以北的心一凛,“南希,怎么了?”   “顾小北,你过来,芊芊出事了,她受了很重的伤……”萧南希的声音细碎的快发不出来。   “南希,你别急,现在那边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顾以北放好了手机,拿过外套穿上就出门了,以极快的速度来到街角公园,看到萧南希和韩芊芊已经倒在了地上。   萧南希已经注意到他的到来,抹了一把眼泪,“顾小北。”   顾以北弯下腰,先将萧南希扶起来,然后是韩芊芊,他抱着她起来,来到她的车子,将车门打开,将韩芊芊放进了车后座,萧南希也坐了进去,“顾小北,快,开车去医院,最近的医院。”   顾以北已经看到了韩芊芊身上的血迹,还有萧南希手上的,他点了点头,将车子开出去。   “芊芊,你要撑住。”萧南希已经慌乱无措了,韩芊芊正伏在她身上,她能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弱。   她伤的很严重很严重,小腹上血肉模糊的样子。   到底是谁,将她弄的这么严重的……   眼泪不断的冒出来,将萧南希的眼前都弄的模糊一片,她抹掉了,眼泪再继续掉。   韩芊芊在她不断的说话的声音中,慢慢的醒了过来,极致艰难的睁开眼眸,看见萧南希哭的眼睛红肿的样子。   她剧烈的咳嗽了一下,用手去按住小腹上的伤口,那些血液还在不断的冒出来,穿透她的指缝。   “姐,我其实一直都很怨恨你们,爸妈和你,我觉得都是因为你们,我才过上了今天的日子,谁都不要我,谁都可以践踏我……”   “芊芊,你别说话了……”萧南希拼命的摇着头,“我求你了,姐求求你了……”   她这语气,就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她不想听,真的不想听,听到她满心的酸涩,满心的疼痛。   “其实你想的也是对的……”韩芊芊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抗议,“你一开始说的就是对的,你怀疑我也是对了,我真的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我以前过的那样的辛苦,所以我想你也过的一塌糊涂,我看见你和温凉的感情很好,你们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总是亲密无间,我嫉妒你们,所以就想着法子来破坏你们的感情……”   萧南希只觉得心疼,“为什么要牺牲掉自己的孩子来……”   “没有所谓的牺牲不牺牲,因为我一开始也没打算留下这个孩子,我不爱严爵,一点也不爱,他喜欢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利用他,来接近你……”   “我只是在想,我不想让你过的好,所以我想将你身边所有好的东西,好的人都破坏掉……”   “我就是这么的坏……”   “芊芊,你别这么说自己,你不坏,真的,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善良的……”萧南希握住她的手,不断的摇头。   韩芊芊的已经虚弱的快抬不起头来了,她整个身体都靠在萧南希的肩膀上,“姐,关于多多,我想告诉你……”   韩芊芊大口大口的喘气,血液从嘴角滑落。   “芊芊!”萧南希惊骇极了,“顾小北,你快点,开快点……”   她的芊芊快出事了,快撑不住了……   “姐。”韩芊芊白皙的手满是血,紧紧的拽住萧南希的大衣下摆,“多多确实是云茜的小孩,我知道你们都曾怀疑我是云菲……”   “但是,云菲已经死了……为救我而死的,我知晓了她所有的事情,她死之前让我帮忙照顾多多……”   “姐,我撑不下去了……也好,这个世界,我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是谁这么狠心,将你伤的这么严重?”萧南希抱住了韩芊芊的身体,“到底是谁……是不是你的养父……”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父亲,为什么他将芊芊领回家,却要那样的对待她,为什么要那样禽~兽的对待她……   “不是他……”韩芊芊的眼睛已经渐渐的要阖上了,声音轻到虚无缥缈似的,“我长大后很想亲手将毁了我的他送进监狱,可是……我养母她对我很好,所以……”   韩芊芊身体剧烈的一颤,大口的吐了一口血,“是金特,是他们……”   韩芊芊头一歪,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姐,我终于可以见到爸妈了,也可以问问他们当初的事了……”   “姐,你代替我……好好活着……”   “芊芊,芊芊,你醒醒,醒醒,不要睡,我们快到医院了……”   顾以北将车停在医院门口,他从车上下来,一边叫医生,一边将韩芊芊从车后座抱下来。   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韩芊芊被放置在推床上,医护人员很紧急的将她往手术室推去,脚步很急,很乱……   可是,他们却在手术室的门口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顾以北和萧南希。   因为,韩芊芊的手都垂了下来。   萧南希像是疯了般的疾奔上前,“芊芊,芊芊……”   顾以北拉住了她。   医生将口罩摘下来,“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挑开了韩芊芊身上的衣服,“都是致命的伤口……你们节哀……”   你们节哀……   你们节哀……   这四个字像是咒语一样的窜进萧南希的脑海里,快要让她崩溃,将她都逼疯了。   “芊芊死了……”萧南希先是这样的喃喃自语,很低很低的声音,不断的对着顾以北说这句话,再后来,她大哭,大吵,大闹……   最后的最后,她晕倒在顾以北的怀中。   **   温凉和容湛赶到的时候,萧南希还没醒过来,病房里除了顾以北,还有严爵。   看到温凉过来,三个男人很有默契离开了这间病房,将空间留给她们。   萧南希自醒来一直都很安静,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温凉靠近了,她也不知道。   温凉在萧南希的病床前站定,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南希,你还好么?”   萧南希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一直都是低垂着头的。   温凉坐了下来,将她的脸抬起来,“南希,你想哭就哭,我知道你很难过……”   萧南希这才似乎有了一点反应,她本来如同死灰一样的脸孔,慢慢的有了些反应,她嘴上下的动了一下,“凉凉……”   温凉抱住她,手轻拍着她的背部,萧南希的眼泪都流进了温凉的肩膀处,将衣服浸湿了。   “凉凉,芊芊死了,她真的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   “她就死在我的面前,我一点能力都没有。”萧南希哭的像个无助的小孩子,她只想好好的保护自己的亲人,家人,可是她发现到了最后,其实她什么都做不好。   她在这世上最后的血缘至亲,都在前一刻离开她了,她真的,就只剩下一个人,最后的一个人、   韩芊芊是她的亲妹妹,至亲的妹妹,可是她受尽了磨难,还这么年轻就死去……   她无能为力,真的无能为力……   “南希,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能将芊芊的死揽在自己的身上。”   “不……”萧南希只是摇着头,却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温凉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知道萧南希现在真的不好过,什么话都安慰不了她。   所以她一直都陪着她,直到萧南希再一次睡着。   温凉打开了门,容湛正在外面等着她。   看见她出来,容湛迎了上来,“她怎么样?”   温凉摇了摇头,轻叹气,“一直在哭,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你一直在这外面等么?”   容湛微微的勾了勾唇,摇头,然后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走吧。”   三月初了,外面还是很冷的。   容湛将她身上的衣服拉紧了,轻声道,“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温凉淡然的笑了笑,“好。”   容湛依旧习惯帮她将安全带系上,温凉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看,“韩芊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容湛将手收回来,眸光轻眺,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是金特做的。”   温凉怔了怔。   只听到容湛缓声道,“顾以北说最后韩芊芊提到了金特,所以估计韩芊芊一直在帮他做事,还有云菲,听说已经死了……”   “韩芊芊和云菲之间也有关?”   “云菲韩芊芊说云菲为救她而死,她帮她照顾孩子……”   “孩子?”没听说云菲有什么孩子?……   “云茜生的孩子。”容湛边说边将车开出医院,汇入车道,“现在在韩芊芊那里养着……”   外面下雪了,下着小雪,温凉靠在车窗处,看着那翩然飘下的雪花,轻轻出声,“容湛,这会不会是今年最后的一场雪。”   今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什么时候,一切才会回归平静。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幸幸福福的生活着吧。   这是温凉现在最希望的,风雨过后,就会见到彩虹,可是什么时候,这风雨才能过去?   容湛听着她的话,将车停靠在路边,昏黄的灯光下,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这会是最后的一场雪,这场雪很快就会过去了,然后,真正的春天就会来临。”   温凉朝他笑了笑,没能真正的扯开嘴角,笑的开怀,只是扯了扯嘴角的弧度。   容湛俯下身,扣住了她的后颈,吻了吻她的樱唇,浅尝,然后辗转深入。   温凉感觉到了他给以她的温暖,抱住了他,用力地抱住,然后回吻。   气息渐乱,容湛放开了她,她靠在他的怀中,慢慢的调整呼吸,纤长的睫毛轻轻的扇动着,“你刚刚和顾以北说话的时候,是不是严爵也在?”   就知道瞒不过她,容湛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对,他也在。”   温凉抬眸,“你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她这话,说的可是肯定语气,而不是询问语气。   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这协议,如果在她听来,就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   可是她也知道,他和严爵达成的协议,他不会告诉她。   容湛勾唇笑了笑,“温凉,总之,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彩虹,每个人都会好起来。”   “真的?”温凉还是心存疑惑。   “嗯。”容湛点头,并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保证。”   容湛又把车子开动了起来,在行驶的过程中,温凉发现他并不是往首相府的方向开去。   她敲了敲他的手背,“走错路了。”   他很淡定的回过头去看她,“你别忘了,我们是男女朋友,这都多久没去单独约会了,所以今晚我们去谈恋爱,先不回去了。”   温凉怔了怔,脸一红,“不行,深深和洛洛看到我们太晚回去,会担心的。”   容湛打着方向盘,“那你真的想错了他们,他们看到我们一同出去,一同晚归,心里不知道多开心,最好是我们今晚没回去,他们会更高兴。”   说着说着,容湛就将头低下,唇角勾着魅惑的笑,“要不我们今晚就别回去了吧。”   温凉的脸红的更加的厉害了,这男人,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不回去,睡哪?   “外面大把的房间可以睡,酒店,旅馆之类的。”   “容湛!”温凉实在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你还要不要脸啊?”   容湛眸光一转,“睡酒店是很丢脸的事情?”   “……”   温凉实在觉得自己没法和他沟通,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开车。”   容湛立马开车了,“想去哪?”   “回家。”   “不行,看电影吧?”   “不看。”   “逛街吧?”   “不逛。”   “吃宵夜?”   “我很饱。”被气饱的。   “我知道你最想做什么了。”容湛点头,“你现在是不是很困,很累了?”   温凉嗅到了危险的意味,“你想做什么?”   容湛的笑容异常的妖孽,“我们去酒店。”顿了顿,“睡觉。”   *********   这几天正文该完结了,感谢你们一路以来的支持……   不过,记得还有番外呀,和现在的更新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差别……   还有,冒泡好么,我的评论区一片死气沉沉的,大米也变得死气沉沉的了……   ☆、210是不是因为我……(尾声⑧⑧)   韩芊芊的葬礼过后,萧南希给顾以北发了条短信,说想要一个人散散心,让他不用担心,散完心了,她自己会回来。   萧南希一个人坐上了飞机,她去的是宁城,韩芊芊十岁之后生活的城市郎。   韩芊芊的墓碑上,萧南希让人刻上了“萧可宜”三个字,因为韩芊芊这名字压在她身上,让她实在承受了太多。   她是萧可宜,她只是她的妹妹。   她不是什么韩芊芊。   萧南希在飞机上睡着了,飞机降落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还是空姐叫醒了她的。   萧南希身上只有一个背包,她走到大厅的时候,看了一下四周。   她和温凉来过一次宁城,那一次是为了证实一下韩芊芊的身份,而今天到来,韩芊芊却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萧南希想到这,她就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痛,痛得她站都站不住似的,所以,她蹲在了地上。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她萧南希坚强了太多次了,这一次,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坚强锎。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她哭的不能自已。   她的肩膀被人从背后揽住,然后,她整个人被带了起来,“萧南希,别哭。”   这道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的时候,萧南希果真是忘记了哭,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狠狠的一震,便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了。   她背后的男人,是严爵,他怎么会来?   严爵拿出一条手帕,递给她,然后揽住她的肩膀,带她出了机场。   和她一样,严爵也是一个人来的。   萧南希看见了他,忘记了要怎么反应,任他将她带出了机场,带到了外面。   然后,严爵在机场大道上拦了一辆计程车,刚想让萧南希进去的时候,萧南希却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挣脱了他的手,“你怎么会来?”   严爵还带着墨镜,身上一点行李都没有,他眼眸的光芒,透过墨镜,落在她身上,“和你一样的目的。”   萧南希又是一惊,他知道她来做什么?   只是,就算他知道她来做什么,关他什么事?他也过来做什么?   如上次严爵所说的,萧南希就是喜欢和他作对,遇到什么事,总是喜欢和他对着干,就像是现在,也还是站在他面前,和他对峙,无声的对峙。   计程车司机早就不耐烦,“我说你们还上不上车了?”   “上。”严爵简短的应了一句,握住萧南希的手臂,将她纤细的身体都提到了车里面,根本由不得她反抗。   车门关上,车开动了起来,司机转过头问,“先生,小姐,你们要去哪?”   严爵也来过一次宁城,但是上次过来,有人跟着,其实他对宁城不熟悉,他摘掉墨镜,看向萧南希。   萧南希好歹也来过一次,也在这住过几天。   她咬了咬牙,报出了地址。   下了车,付了钱,萧南希往酒店大厅走去,全然想将严爵当成是透明人一样的,可是严爵这男人气场太过于强大,和很难让人把他当成透明人的。   下了车,严爵就重新戴上了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可是依旧吸引了大厅的大片人眸光。   萧南希开了一间房,严爵就要了她隔壁的一间房。   他们就像是两个闹别扭的情侣一样,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   严爵觉得这部电梯很好,空无一人,他和萧南希走了进去,里面便只有他们两人,他终于可以在电梯里光明正大的堵住了萧南希,“萧南希,韩芊芊的事,我也从顾以北那里听到了。”   “我遇见她的时候,也以为她有一个很好的家庭,我让人去了你的家乡,问过你的舅舅,所以我比你更早知道,她是你的妹妹。”   萧南希依旧不说话,严爵就继续道,“她的死,给你带来很大的打击,其实给我的打击也不小,我真的和你一样的目的,不管你信不信都好。”   萧南希看了看他,“我之前回过一次我家乡的那个小镇上,去过我舅舅家,询问我妹妹的身世……”萧南希本想问严爵多年前,他找来她舅舅家做什么……   可是,她想,时过境迁,到底是没什么可问的了……   她这次来宁城,只是想将那个曾经那样伤害过她妹妹的人,送进监狱,韩芊芊因为养母的关系,打消了将那禽~兽男人送进去的念头,可是她萧南希不用在意什么东西,也不用避忌。   那男人做了什么,便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凭什么能像现在这样的逍遥法外。   到达宁城的时间已经不早,萧南希在酒店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她很早起床,准备出门办事,打开了房门的时候,严爵已经等在外面。   萧南希越过他,没拒绝让他跟随,也没和他说话,只是将他当成是透明人一样,越过他,去外面找了地方吃早餐。   严爵也一直跟着她,走进早餐店,在萧南希的对面坐下,眼见萧南希点完了吃的东西,却没帮他点,看来真的是将他当作透明。   严爵没在民间生活过,对这些东西不懂,于是就指了指萧南希,“我要的和她的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萧南希去了警察局,报案,其实已经时隔这么久了,警察也说没什么证据的话,真的只能看着韩芊芊的养父逍遥法外了。   萧南希点头,她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   韩芊芊和她提过一个男人,那个韩芊芊爱过的男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男人,就是因为撞见了她养父对她做的那些事,所以才毅然决然的要和韩芊芊分手。   那个男人是目击证人。   萧南希还在韩芊芊的住处找到了一本日记,是她从小到大的日记,里面记载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所以,每一次她的养父对她施~暴,她这里都有记载。   韩芊芊虽然不在这个世上了,但是警察还是可以通过这本日记本来鉴定这到底是否韩芊芊的笔迹。   萧南希先是报了案,给警察提供线索,然后离开。   严爵不知在哪弄来了一辆车,在警察局外等候她,萧南希上了车,他转过头问,“那男人的地址,我已经让人查了出来。”   萧南希点头,严爵就开车将她带到那男人的住处。   那个韩芊芊曾经很爱很爱的男人,已经结婚,生了一个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   萧南希看着这一家人,忽然觉得很心酸,也很涩然,韩芊芊至死都还在爱着的男人,却能那么轻易的就将她给忘了。   她,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男人是懦弱的,纵使听到韩芊芊已经离开的消息,他有过一刻的痛苦,可是听萧南希说明了来意之后,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他不想惹麻烦,而且觉得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接下来,无论萧南希怎么劝说,他都无动于衷,到了后来,甚至想动手将萧南希和严爵赶出去。   萧南希这一刻才承认,也许她真的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韩家夫妇是当地的名人,韩家也是书香世家,在宁城的威望很大,很多人都不想得罪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庭。   而且,如果没有这男人的证词,那些事又过去了那么久,也许最后真的会因为证据不足而让韩芊芊的养父逍遥法外。   最后,严爵让萧南希在门外等他,他留下来和男人详谈,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最后的结果是,那男人同意了。   萧南希没有问严爵怎么劝服的那男人,只是从来到宁城之后,第一次主动开口对他说话,“谢谢。”   严爵笑了笑,“为了表达谢意,今天晚上请我吃饭。”   很熟悉的台词,由严爵嘴里说出来,令两人都为之一怔。   那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严爵为她解了围,萧南希伸手就揽过他的肩膀,“谢了,哥们。”   他当时说的就是现在的这一句话,一模一样的话,然后,萧南希为了那顿晚饭,用了自己做兼职要足足半个月的钱。   吃完饭,掏钱买单的时候,她觉得肉疼,拽着钱和服务员在较劲,两人的拉扯中,几乎将那一张薄薄的大钞都给扯碎了。   严爵那时候觉得丢人,用菜单捂住了自己的脸,从餐厅离开的时候,他都不想认萧南希。   可是现在,严爵想,要是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好好珍惜那样的萧南希,笑的明媚如阳光般的萧南希。   萧南希依旧请严爵吃了饭,比当初高级了一百倍的餐厅,可是谁都没有了当初的那些感感觉。   ********   萧南希在宁城待了些日子,直到看到韩芊芊的养父锒铛入狱的时候,她才离开。   离开之前,她去看了韩芊芊的养母,那个总算是在韩芊芊黑暗的人生中,带给了她一丝温暖与光芒的女人。   萧南希待在宁城的这些天,严爵也一直都在。   萧南希知道最近他和容湛的矛盾正处于白热化的阶段,她不明白他这样在意权势的男人,怎么会在这个关头离开国都,陪着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萧南希更不知道的一件事情是,在她认为,云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可是云菲当初怎么就救了韩芊芊,并且还因为她而死……   她想了这件事想了很久,连在机场候机厅的时候都还在想。   严爵去买机票,回来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一杯热咖啡,萧南希接过了,说,“谢谢。”   严爵老远就看到她一个人在发呆,离登机的时间还有些长,严爵就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在想什么……”   “我妹妹说,云菲当初也在金特的手上,还说她是因为她而死,死之前托她照顾多多……”萧南希喝了一口咖啡,“我只是想不明白……”   “我知道你想不明白什么。”严爵玩转着手中的纸杯,“云茜在死之前,将容湛是我父王的私生子的消息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云菲,而另一个是我,她想在她死后,让容湛也不能安生,容湛将云家连根拔起了,云菲自然会想着法子想要复仇,这也是金特兄妹找上她的原因,我猜他们最先的做法是,想让云菲整容成你的样子回来,直到遇上韩芊芊,调查知道韩芊芊是你的亲妹妹,而她又一直都对你带着敌意,这便更好做了,让她来到你的身边,怎么都比云菲好,因为就算是云菲整成了你的样子,但是血缘这东西骗不了人,现在医术这么的发达,只要做个DNA便什么都出来了,如果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   严爵看了她一眼,“你妹妹本来也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怎么斗得过云菲的百转心思,云菲在她面前死去,极大的触动了她,所以她将多多带回去养,所以她听从金特的安排,来到你的身边,因为她以为她恨你……”   萧南希紧紧的捏着纸杯,“她既然帮金特兄妹做事,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了她。”   严爵的眸光一敛,“我估计是……”严爵顿了顿,“他们想让她做什么,而她不愿意做,就是这样出事的……”   “想要做什么,而她不想做……”萧南希喃喃的说着这句话,而后,瞪大了眼睛,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片段,“是不是因为我……”   是的,因为她……   萧南希低下了头,她觉得头疼,她用力的抱紧了自己的头。   “萧南希……”   严爵想要用手去触碰她,可是萧南希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   萧南希觉得异常的难受,她满脑子都是韩芊芊死之前的模样,她坐在地上,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腿,不知过了过久,她觉得渐渐的好受了一点,才抬起头,就接到了严爵的电~话,她回了句,“我马上出来。”   去洗手盆洗手,开了很大的水流,拼命的用水拍到自己的脸上。   萧南希再一次抬眸的时候,镜子后面出现了一个人,正盯着她看,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她心一凛,下意识的移动脚步,手刚触碰到门把,她整个人就被往回一拉。   头重重的撞到了门板上,萧南希只觉得口腔和鼻间弥漫着一阵刺鼻的味道,然后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严爵听到广播在念他们的航班,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往洗手间的方向看去。   萧南希还没回来……   他觉得眉心重重的一跳,拿出手机,划开了屏幕,上面的那一红点,不断的移动,显示萧南希已经离开了机场。   来宁城的这些天,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在萧南希的身上装上了追踪器。   严爵走出了机场大厅,拦了一辆计程车,让司机按照自己报的地点和位置走。   然后,他按下了一个号码。   ……   *******   是严欢找到楚笙,并将她带出来的,之前她一直试着将楚笙找到,可是一直都没有办法,不知怎么的,这一次,在严爵离开国都没多久,她就找到了。   她依旧回到了首相府,深深和洛洛已经多天没有见到他们的奶奶,楚笙出现,他们别提有多高兴了。   温凉看向容湛,她知道,严爵要想将楚笙藏好,严欢找不到,而现在她找到了,估计也是容湛和他达成的某项协议的缘故。   可是不管怎么样,楚笙到底是回来了。   容湛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他看了温凉一眼,走到窗边接听,电~话内容很简短,“他们把萧南希抓走了。”   ……   容湛在结束通话之后,又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回到了温凉他们那边。   温凉抬眸看他,“不知道南希怎么样。”   萧南希去宁城的事情,她谁都没说,所以连温凉都是不知道,她也和顾以北一样,以为萧南希只是想去散散心。   萧南希就是太了解她和顾以北了,知道如果将自己的目的的说出来的话,他们两人中,一定有一人是要跟着她走的。   可是萧南希想一个人去宁城,所以她才没说。   容湛轻声道,“她多久没联系你了?”   温凉想了想,“三天前还联系了,我问她怎么样,她说很好,我没问她回来的时间,我知道她想回来了就会回来的……”   容湛握了握她的手,“嗯,她说了很好,那我想她也一定会很好,不用担心。”   温凉点了点头,看向楚笙那边,只见她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温凉将头凑过来了些,“妈她知道陛下醒过来的消息了么?”   容湛也随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应该知道了,以严欢那性子,一定在带她回来的路上,已经在她面前说了的。”   温凉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问,“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安排妈和陛下见个面?”顿了顿,“我觉得妈应该是想见见他的。”   “还有陛下,也一定很想见妈。”   容湛点了点头,揉揉她的长发,“这事你来安排。”   只要楚笙觉得幸福就好,她想怎么样都可以,她和严明轩之间的事情,他不会干涉……   谢谢阅读,嘤嘤嘤,你们最近真的太淡定了,好淡定,不肯冒泡,这是对一个快结文了的苦逼作者的抗议还是怎么样捏?   ☆、211活该断子绝孙最好(尾声⑨⑨)   严爵通完电~话之后,点开了手机屏幕,画面上的那个红点开始静止不动了,他抬起眸光,对司机道,“在前面往左拐进去。”   司机转回了头,诡异的笑,“是,太子殿下。郎”   严爵眸中一闪而过的锐利,最后缓缓而笑,“看来我的行踪早就掌握在你们金先生的手中。”   司机摘掉帽子,“我们金先生已经恭候太子殿下很久了。”   严爵所坐的这辆计程车,缓缓的往一条偏僻的小道驶进去,小道两旁都栽满了高大的树木,树木在阳光的照射下,带出了一片长长的树荫。   长长的树荫似乎没有尽头一样,严爵将眸光投向车窗外,心想,这地方果然是很隐密的,要是他自己找的话,都未必找得到。   终于走完了长长的树荫道路,路的尽头,便是一栋房子,司机在铁门前按了一下喇叭,过了一会,那扇大门缓缓被打开。   司机将车在房子门前停了下来,车门被早就等候在外面的人给打开,“太子殿下。”   门口站着的人见到严爵,也恭敬的点头,“太子殿下,金先生在里面等你。”   那些人并没有跟着严爵走进去,严爵一个人走了进去锎。   偌大的客厅里,死一般的沉静,一个人都没有,严爵眯着眼睛在四周打量了一下,刚想转身离去,他撞上了个人。   男人脸色很平静,脸上挂着的是机械般的微笑,“太子殿下,请。”   严爵眯了一下眼,“金特呢?”   男人像是没有听到他所说的,只是伸出了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严爵眉心拧了一下,然后顺着男人指向的方向而走。   男人将他带到了这栋房子的二楼,并且在一间房间面前停下,伸手为他将房门打开,“太子殿下。”   严爵看了他一眼,走了进去,那房间门在他走进去之后,便关上了。   房间里的窗户都拉上了,在门被关上之后,房间里便是昏暗昏暗的了,严爵隐约在床~上看到了一个身影。   严爵墙上的开关给打开了,霎时间,房间里便明亮了起来,他往床边走去,竟然是萧南希躺在床~上。   走的时候是被人迷晕了带离开的,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严爵低下身,用手摇了摇萧南希的肩膀,“萧南希。”   萧南希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下的药量挺重的,严爵环顾了一下四周,将床前边的窗户的窗帘给拉开,顿时,房间内明亮一片了。   将窗户打开,严爵的眸光投向窗外,这周围都没什么人,他来的时候,在下面站着的人也不见了,就算是刚刚他上来的时候,他也没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发现其他的人。   可是严爵知道没这么简单,他们正站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们。   床~上传来些声响,是房间内突然明亮,使得萧南希转醒了过来,开着的窗户,也让这房间里的暖气渐渐散去。   严爵将窗户重新关上,回到萧南希身边,“怎么样?”   萧南希半眯着眼,甩了甩头,“头疼。”   她用手撑着额头,机场里的一幕回到了她的脑海中,陷入昏迷之前,是那个女人诡异的笑。   她一惊,眼睛顿时瞪大了,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你怎么也在这了?”她此时此刻不禁怀疑那些人本来是想抓严爵的,只是刚好和他同行,所以就先从她下手。   “真倒霉。”她在心里犯嘀咕。   那女人药下的太狠了,她现在脑子还疼痛的厉害,而且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   她低声嘀咕的那句话,声音虽然小,严爵可是清楚的听到,他斜视了她一眼,“萧南希,要说我就说的大声一点,让我听到。”   萧南希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说我真倒霉,怎么能和一个身份是这么尊贵的人同行,明知道您到哪里都是一堆仇家,这次竟然还一个侍卫都没带。”   萧南希觉得严爵这次脑袋是不是被驴子给踢了,怎么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还把她也给拖下水了,她悔到肠子都青了,不应该和严爵这男人同行。   严爵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谁连累谁。”   萧南希被噎了一下,决定不和他计较,她觉得脑袋真的是疼痛的厉害,就伸手推了严爵一把,“你去视察一下敌情,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金特的地方。”   金特……萧南希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名字,让她恨之入骨,将她的妹妹害死……   “他在哪?”萧南希硬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自己力气都还使不上,却不知道想做什么,由于起来的过猛,她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的,严爵觉得好笑,走过去将她扶住,往床边带过去,“不舒服就乖乖躺着,乱动什么。”   萧南希挣扎,“我要去找金特。”   严爵拽紧她,“他会让你这么容易找到?”   “我不管,我要离开这间房,我要去找他。”萧南希想起来韩芊芊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刻,她问她是谁将她弄成这样的,她说是金特。   她现在就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韩芊芊最后的样子。   所以,她急红了眼眶,用力的挣扎着。   严爵一低头就看到她这样子,他知道那扇门被锁上了,她也是出不去的,倒不如让她自己死心,所以,就松开了手。   萧南希得到了自由,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往门边走去,手在门把上转动了一下,果然是锁着的,从外面被反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萧南希脸色都白了,身体都快倒在地上了,幸好是严爵将她扶住了,抱着放回了床~上,他刚想说什么,这间房的座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严爵走过去,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然后拿起座机。   “太子殿下,您好。”   “你是?”   “金特,把您和萧小姐请过来做客的人。”那边做了简短的介绍。   “金先生,你有什么话,出来说。”   “不,太子殿下,我可是准备了一份厚礼送给你,在你还没有享受这份厚礼的时候,我怎么能出面打搅你呢。”金特低沉的笑,“太子殿下喜欢我这份礼物么?”   严爵眼眸一转,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萧南希,瞬间便明白了他所说的厚礼指的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金特笑的极为的张扬,狂妄,那声音太大,让穿透电~话一样,连萧南希都听到了。   她觉得心里发毛一样,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太子殿下,希望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好好的享受我送给您的这份礼物,我知道太子殿下对这个女人格外的在乎,所以我才想到要在见面之前送您这样一份厚礼,至于我,就等您渡过这一个美好的夜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了……”   在临挂断电~话之后,金特却突然喊住了严爵,“对了,太子殿下,不用担心这间房间会有偷听器或者是摄像头之类的,没有,所以,尽情的享受吧。”   萧南希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什么尽情享受……美好的夜晚……厚礼之类的,她在听后便联想到了自己。   所以在严爵挂掉了电~话之后,她立刻就觉得严爵那眸光不一样了,她脑中出现了那些画面,这个男人强迫她,在她身上所做的那些事的那些画面。   她往床角移动,惊恐的瞪着他,“严爵,你别过来。”   她越是这样,严爵就越是欣赏她这样的姿态,他双手插进口袋里,慢悠悠的向她走过去。   萧南希就挪动着身体,一点点的往后去。   然后,严爵就算是速度放的再慢,也总算是到了萧南希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并且倾身过去,伸手要去抓她。   萧南希第一反应就是推他。   可是还没等她碰到他,他就拽住了她的手腕,“萧南希,爷要真想强要了你,你以为你反抗的了?”   萧南希背部一僵,因为他说了这句话,也因为他今天,或者说是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在她面前自称为“爷”。   萧南希反应很激烈,像是很讨厌他说这句话,或者是这个称呼一样。   伸手将他狠狠地往外一推。   严爵本来就看着她紧绷的情绪,想着逗她玩乐一下,放手一下心情,所以才那么说了,却没想到她反应是那么的激烈,根本就猝不及防,被她一下子就推到了在床~上。   然后,萧南希越过了他,往床下走去,来到这间房间的沙发处,躺在了那里。   *****   萧南希抱着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已经渐渐的黑了,严爵不在房间里头。   萧南希以为他出去和今天见面了,应该不会再回来,索性就想走下沙发,往床走去,因为沙发再怎么舒服,还是比不上~床舒服。   脚刚触及了地毯,她就听到了一道门被打开了的声响,浴室里传出光亮。   她立刻躺在沙发上,装睡,因为她实在是不想面对他。   严爵身上带着沐浴过后的清新气味来到她面前,“萧南希,进去洗个澡,睡觉会舒服点。”   萧南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装作没有听到,心里在嘀咕,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洗澡,现在可是大敌当前。   可是她在嘀咕着这件事的时候,全然忘了,刚刚她睡的有多想。   严爵见劝不动她,也没有强迫她,只是将房间里的灯给关了,然后,她听到了他上了床的声音。   她恨恨的咬牙,在心里骂严爵,一点也不绅士,竟然就让她睡在沙发上了,不是应该他来睡沙发,而将床让给她么?   萧南希起初警惕性挺高的,她就怕自己睡着了,严爵会在半夜对她做什么,可是慢慢的,她越来越困,合上眼的那一刻,她想起了他说的那一句话,算了,他要是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她还真的反抗不了。   ……   萧南希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自己是在床~上的,而且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严爵!!   萧南希在惊觉这一情况之后,瞌睡虫瞬间被吓跑了,她想也不想的,就伸出脚,狠狠地踢了严爵的小腿一脚。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踢错位置,她觉得脚……很痛……   严爵从床~上弹跳起来,抱着身体的某一处,在哀嚎。   萧南希看他抱着的位置,瞬间就知道自己真的踢错了位置,可是又觉得异常的解气,活该,断子绝孙,最好!   萧南希就在他惨叫声中,大摇大摆的去浴室,将自己整理好出来的时候,看到严爵还在床~上,抱着他那一处。   看见萧南希出来,他从床~上坐起来,恨恨的,冷冷的瞪着她。   萧南希耸耸肩,一点儿也不畏惧他的眸光,甚至还坐到了沙发上,和他对峙着。   严爵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萧南希,你知不知道是你自己半夜爬上~床的?”   听他这么说了,萧南希脑海闪过了一些模糊的映像,她半夜的时候,睡的极不舒服,于是就起来,想活动活动筋骨来着,后来,借着月光,意识迷糊的看到那张床了,柔软的不可思议,于是,她很自然的往那走去了,蹭掉了鞋子,爬上去……   “胡说八道。”饶是知道是自己爬上去的,但是她死活不肯认账。   严爵瞪了她一眼,从床~上起来,往浴室走去的时候,有些一瘸一拐的,看的萧南希心里又是一阵解气,差点就要拍掌叫好了,她这一脚,踢得真叫大快人心。   等到严爵从浴室出来了,两人面面相觑,话还没来得及说,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萧南希浑身的汗毛再一次竖了起来,先走进来的是昨天带严爵上来的那个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太子殿下,金先生邀请您一起早餐。”   “她呢?”严爵指了指萧南希。   “金特先生只邀请了您一个人,萧小姐在房间里吃。”说罢,男人看了眼身后,立刻有几名佣人打扮的人,手上端着托盘进来了。   桌上摆上了满满的早餐。   可是萧南希想要出去,“我也要去。”她要去见金特。   “金先生只邀请了太子殿下一个人。”男人依旧机械的回答。   “萧南希,待在这里。”严爵的声音微冷,低头看着她,冷声吩咐,“乖乖待在这,哪儿也不许去。”   萧南希一面对他,刺猬的心里就出现了,刚想反驳,说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   可是话到嘴里,她声音便咽了下去,因为严爵的眸光很锐利,也很强势,让人不得不听从一样。   “麻烦你带路。”严爵对那男人说。   房间里的人都离开之后,严爵走到萧南希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就在这等我回来,不用担心,也不要害怕。”   萧南希有些怔然的看着他离开,门被关上,听到外面传来反锁的声音。   这房间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桌上摆着早餐,还在冒着热气,萧南希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那一桌异常丰盛的早餐,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摸不准金特将他们弄过来究竟要干什么。   她想到了韩芊芊的死,心里就像是被捂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因为金特就在这房子里,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   严爵是见过金特的,他父亲还是首相的时候,他们小的时候就会待在一起,后来虽然没怎么交情,但是在金家还没倒下去的时候,总算也是会见面的。   金特兄妹都在楼下的餐厅等着严爵。   金家兄妹都有一张好看的脸,可惜金特长得却不高,和他妹妹金梦站在一起,竟然是一样的身高。   金梦身穿紧身红色包臀A字裙,站在那里就像是模特儿一样娇艳妩媚,从严爵下来到现在,她的眸光就一直流连在他身上。   “太子殿下,请坐。”金特站在比他高出许多的严爵面前,气势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   “金先生,很久不见。”严爵在坐下之后,连看都没看一眼金梦,声音微冷,“只是没想到我们再一次见面,金先生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我出现的。”   “其实金先生想见我,很容易,只要让人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   “那可不一定。”金特笑了一下,“我要是不用这个方法,可未必请的动太子殿下,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个大忙人。”   金特在说话间,有人将早餐端了上来,早餐都上齐了之后,金特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下带严爵过来的那男人。   “太子殿下可满意昨天晚上我送您的那份礼物?”   “很满意。”严爵现在还觉得身体的某一处隐隐作疼。   金特笑了一下,大家便安静的吃早餐,吃过了早餐之后,严爵被请到了金特的书房。   这一次,没有金梦在场。   金特开口也直截了,“这次请太子殿下过来,是想做个交易。”   严爵眉眼一挑,“关于容湛?”   金特笑了笑,“殿下不愧是聪明人。”   严爵修长的指印在桌面上,“说说你的交易,让我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   噗~我和你们说个事,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再看《古剑奇谭》反正我一向爱看这种魔幻类的电影电视,我每周都等这四集,等的快痛苦死了,然后可能一直处在这样的痛苦中,整天脑子就是古剑古剑的……于是,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穿越到了清朝成为皇太后,李易峰成了我的皇帝儿子,乔振宇成了我的侍卫,马天宇是我的小太监,我和我的皇帝儿子李易峰在吃饭,马天宇小太监刚给我夹了根菜心,我还没咬,闹钟就响了……   然后,我差点没把我的闹钟给摔了……   ☆、212这两人是不是联手了?联手对付容湛(尾声联⑩)   “太子殿下可满意昨天晚上我送您的那份礼物?”   “很满意。”严爵现在还觉得身体的某一处隐隐作疼。   金特笑了一下,大家便安静的吃早餐,吃过了早餐之后,严爵被请到了金特的书房。   这一次,没有金梦在场。   金特开口也直截了,“这次请太子殿下过来,是想做个交易。锎”   严爵眉眼一挑,“关于容湛?”   金特笑了笑,“殿下不愧是聪明人。郎”   严爵修长的指印在桌面上,“说说你的交易,让我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绝对是值得的,殿下对萧小姐的情意,让我着实很感动,尤其是经过昨天晚上之后,所以我想殿下也不想看到萧小姐出了什么事吧?”   严爵慢慢的抬眸,“看来金先生是想拿萧南希来和我做交易。”   金特也不废话,“所以,殿下认为这交易值不值得?”   严爵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那金先生想我怎么做?”   “正如太子所说的,我都是为了容湛而来,就是因为他和云家,我们金家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我父亲死了,我母亲也死了,我们金家也败了,在C国再也不存在了,现在纵使他们云家也跟着灭了,我们金家的仇也算是抱了一半,可是还有一个容湛,我金特这个人,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容湛将我们金家逼到这样的地步,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位居政权的中心,高高在上,他也是时候要对我们金家尝还了……”   严爵微微一笑,“金先生不过是想看到他过的不好,金先生你消息这样的灵通,难道不知道最近我和他之间的矛盾正处于白热化的阶段么?难道金先生会不知道他是我父王的私生子,我的兄弟,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存活,我想尽法子要将他拉下台,所以我将他的母亲也捉了去,只是他在国民心中的威望太大了,我迫于压力只好让他重新上台,现在我不是正想法子将他永除后患么?金先生又何必着急……”   “不。”金特摆了摆手,“太子殿下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不会懂的,容湛最后的结局就算是再怎么悲惨,但是如果不是经过自己的双手的,都没有那种报仇之后的淋漓畅快和释然,如果像您所说的,他最后只是栽在您的手上,而不是我的,我还是想亲自为我们金家做这件事,我只要他的命,所以……”他缓缓的抬起眼眸,“太子殿下,我们何不合作,您将容湛想办法弄过来交给我,我将萧小姐还给您,而且我还帮您除掉了容湛这个心腹大患,又不用您动手,这样您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您的父亲也不会因此而怨恨您,我觉得,这于殿下,于我,都是一件双方都获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严爵笑了一下,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这件事,金特也给他时间,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息。   然后严爵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我答应你,那金先生就等我的好消息。”他说完,忽地倾身而下,伸手拽住了金特的衣领,“好好对她,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   金特双手一摊,“自然,这一点太子殿下不用担心,萧小姐在我这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我保证你再见到她的时候,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严爵这才将他往后一推,并且放开了他,离开了这里。   严爵一离开,金特的手下就上前道,“金先生,殿下他会不会按照您所说的做?”   金特拍了拍自己身上被严爵弄乱了的衣服,眼眸一眯,“他会的,萧南希还在我手上,他对萧南希很在乎,还有……容湛是严明轩的私生子,这一身份早就将他刺激到了,他最近都在想尽法子来除掉容湛,现在我们给他提供了这一条路,他自然乐见其成。”   ****   萧南希被关在楼上,严爵离开了刚刚他和金特谈话的房间,转身上了楼,在楼梯转角处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是金特的妹妹,金梦,她伸手拦住了他,眼眸慢慢的上挑,妩媚极了,“太子殿下还记得我么?”   她的手抓在严爵的手臂上,眼波流转。   严爵的眼眸闪过厌恶的光芒,本想一下子将她的手打开,只是他脑中念头一转,最后便是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拿开,“金小姐特地在这里等我,可是有什么事?”   金梦心中一喜,激动极了,刚刚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无论金梦朝他使了多少眼色,他愣是看都没看她一眼,早就让她心里愤懑不平,没想到现在他不但和她说话了,还这样的语气。   金梦柔媚的笑,“难道没事就不能找太子殿下么?和太子殿下聊聊天也不行。”   严爵忍住心头的厌恶,“我和你哥还有些事情要做,实在没空和金小姐在这里聊天,改天有时间的时候再找金小姐吧。”   “哎,殿下……”金梦眼看他要离开了,情急之下,赶紧追上去,并出声叫他。   严爵也果真是停下了脚步,而且转回了身,看向金梦,“金小姐,能不能摆脱你一件事?”   “你说。”金梦心中的喜悦早已经超过了一切,眼眸紧紧的盯着他。   “金小姐能不能帮我看着点萧南希?”虽然金特那样说了,但是其实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很难说,而且,到时候他将容湛带过来了,金特只要保证一个萧南希在他面前就行了,至于她经受了什么,他才不管。   他事后再追究,也有些难。   还是以防万一,要保证萧南希的安全。   金梦听到他嘴里说出一个女人的名字,就想到了昨天她大哥让人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还有昨天晚上,听说大哥将他们都关在一起一个晚上了,她心中当下就不快起来,“太子殿下所说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嗯。”   “我大哥说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太子殿下是不是喜欢她?”   严爵勾唇一笑,“那个女人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但是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才觉得她重要,而是她是我一个朋友的未婚妻,我一定要将她安全的,毫发无损的带回去,否则我对不起我那朋友……”严爵顿了顿,声音微微上扬,“况且,金小姐见到她就会知道了,我要是喜欢也只会喜欢金小姐这样的***,而不是萧南希那样的清淡小粥……”   “真的?”   “真的。”之前和金梦见过许多次,在严爵的印象中,金特心思深沉并且缜密,而金梦则不一样,很多时候,脑子过于简单,全然比不上她的父兄。   况且,不知是谁说过,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智商几乎为零。   金梦本智商就不高,现在几乎不用思考就会相信他,照着他的话而做。   金梦顿时心中大喜,“太子殿下放心,我一定会让人看着她的,不会让她出事的,谁也别想靠近她,这样好么?”   严爵点头,“我希望她一直都在她的房间待着,等我回来。”   “好的。”   ……   严爵走进来的时候,萧南希正坐在地毯上,揉着自己的一边脸蛋,纤巧的眉心轻轻的皱着。   严爵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想要拿开她的手,看看她的脸,“怎么了?”   萧南希眼睛瞪向他,“被你的***扇的。”   MD,这女人出手也太狠了,一进来二话不说,就让人紧紧的钳住她,先扇了她几巴掌再说,她也不示弱,手不能动,她就伸脚,踹了那女人的小腹一脚。   力道之狠,差点让那女人爬不起来,等那女人刚想爬起来对她大打出手的时候,一个人进来了,“小姐,殿下回来了。”   于是那个女人就像是一只乖顺的小绵羊一样,赶紧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就这样赚了一脚,不过……脸有些疼……   不是一点疼,是很疼,好像肿了……   什么破地方,刚刚她翻箱倒柜了,都没发现一点药,她只好捂着脸在地上喘气,觉得自己像个苟延残喘的老太婆……   严爵眸光一闪,原来她都听到他刚刚和金梦的对话了,他用力将萧南希的手掰开,果然看到她的两边脸颊都红肿了,“我的***出手真的太狠了。”   他还伸手戳了一下萧南希红彤彤的脸蛋,疼的她想也不想的就伸出一脚,狠狠地踹向他。   早上受她一脚,现在还没好,严爵这下赶紧伸手去握住她的脚。   拍了拍她的肩膀,“萧南希,和你说正事。”   萧南希拿开他的手,“我听到了,你叫你的***照顾我,让我毫发无损,他们要你去做什么事是吧?”   萧南希揉揉自己的脸蛋,“严爵,他们要你去做的事是不是和容湛有关?”她早就听温凉说过,金家人是恨透了容湛的,一直都想将他拉下水的,而且她也知道前些天严爵一直在想法子对付容湛,这两个人是不是联手了?联手来对付容湛?   “你别管,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而且萧南希,你想管也管不了。”严爵沉声道,“好好待在这,我会回来带你走的。”   萧南希的刺猬性子出来了,“谁要你回来带我走?你和金特之间的拿点龌龊事情,自己解决去,凭什么将我拉下水?就算没有我在这,除掉容湛不早就是你的想法了么?干什么做出一副因为我才必须这么做的样子?!也不怕我觉得恶心?”   严爵伸手擒住她小巧的下颚,“那你还真错了,要没有你,我还真不一定按照他金特所说的来做,我和容湛之间有什么恩怨,那是我们的事情,我犯不着要和他金特联手。”   本来脸颊就疼,经他这么一捏,连下颚也疼了,萧南希拼命的伸手去拍他的手,严爵将她放开了,萧南希就背过身去。   她恨透了金特兄妹,她的妹妹被他们害死,现在她还要被他们囚禁在这里,而严爵却要和他们联手……   严爵就站在她背后,“我等一下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会尽快回来。”   萧南希背对着他,依旧没有说话。   然后,过了一点时间,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萧南希才转回了身体,严爵已经离开了。   萧南希抚了抚额,她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的眸光在这间房间里看了一遍,在沙发边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台座机。她的手机在不见了,应该是到了这里之后,被金特的人拿走的。   她坐到了沙发上,拿起座机,她记得昨天晚上这电~话,还能打的进来……她知道金特那样狡猾的人,怎么会给她留了一台能打得了的电~话,可是她还是想试一试。   她拿起话筒,放在耳边,又放下……这座机只能别人打进来,她打不出去……   她就知道……   容湛和温凉他们怎么办?   *****   温凉已经两天都联系不上萧南希了,打她的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的状态,她刚想去顾家找一下顾以北,问问什么情况,没想到顾以北就自己找上门了。   和她一样的情况,他也是两天都联系不上萧南希了,还想着过来问问温凉,萧南希有没有和她联系。   可是从温凉那里才听到,原来都是一样的情况。   温凉心里担忧极了,“南希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以北现在也不好定义,打她的电~话又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他敛了敛神,“今天晚上我回去再试试,要是再联系不上她,也到四十八小时了,到时候我们就报警。”   “好。”温凉轻声道,现在也只能只这样,而别无他法了。   他们在客厅说着话,容湛回来了,看见两人的脸色都不好,他出声询问,“怎么了?”   温凉摇了摇头,抿唇道,“是南希,她已经两天都联系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容湛眸光平静,“她不是说自己去散散心么?也许她想一个人静一下,所以才让没联系你们……”   温凉的眉心轻轻的蹙着,“南希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她想自己静一下,她也会事先和我们说一下,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很突然,而且毫无征兆。”   顾以北撑起下颚,抚了抚眉心,他想起了一件事,望向容湛,容湛回望他。   温凉留顾以北下来吃晚饭,吃完饭之后,温凉带深深和洛洛去洗澡,餐厅里只剩下容湛和顾以北。   “阁下,关于南希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顾以北试探着问,他也不是很肯定,全凭自己的猜测,只是他和严爵达成协议的那一天,他也在的,所以他才会这样的猜测。   容湛轻轻的点头,“萧南希去了宁城,韩芊芊之前的住处,她停留了那么久,是为了替韩芊芊讨回一个公道,将韩芊芊的养父送进监狱……”   顾以北了然,“严爵也在?”   “在的,他陪她一起去的。”   顾以北有些紧张起来,“所以南希遇到危险了么?出了什么事?”   “她现在在金特手上。”容湛沉吟了一下,“不过暂时还是安全的,不用担心,他们在我出现之前,不会对她怎么样。”   容湛这么说了,聪明如顾以北,他一下子就弄清了金特的目的,利用萧南希来牵制严爵,让他带容湛出现,然后他才肯将萧南希放了。   这么说,容湛需要冒险了……   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能不能赢,要是不能的话……   温凉怎么办?   顾以北刚想说话,容湛却在他先一步说了,“先别把萧南希的事情告诉温凉,就说她已经联系你了,是真的想静一下心,温凉她信任你,知道你对萧南希也很在意,她会相信你所说的,还有,我们今天晚上谈及的内容,也别告诉温凉……”   顾以北微微震撼,“你要瞒着她?”   容湛没有正面回答,“顾先生,我已经闻到了春天的气息,这一个冬天太寒冷了,幸好,它快过去了……”他顿了顿,“你觉得呢?”   顾以北也笑了笑,“但愿如此。”   ……   温凉下来的时候,客厅只剩下容湛一个人了,顾以北已经离开了。   温凉有些惆怅,“以北现在估计很担心南希。”就像她一样。   容湛揽过她,坐在沙发上,她帮深深和洛洛洗澡,身上也都还带着他们那些沐浴露的香味,容湛在她颈间闻了闻,“深深和洛洛睡觉了么?”   “睡了。”温凉觉得有些痒,伸手推了推他,可是没推动,他依旧用不大不小的力气抱着她。   “别担心萧南希的事情,也许她明天就有消息了。”   “嗯。”温凉随意的应着,说不担心是假的。   “还有。”容湛放开了她,倒在沙发上,“我要离开几天。”   “去哪?”温凉微微讶异,没听说他最近要出国访问,或者是有其他的行政行程。   容湛揉揉她的长发,似乎要将她的头发都弄乱了,“是临时决定的,就几天时间,我知道你会想我,但是我保证,很快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温凉就伸手掐了掐他的手臂,“谁会想你……”   “嘴硬。”容湛将她的头发弄的更乱,“别到时候想我睡不着觉。”   见过这么自恋的人没?   温凉无奈的拍拍额……   213生死边缘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正文大结局上)   几天后。   温凉将深深送到学校之后,站在门口看着老师带她进去,她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心狠狠地绞痛了一下,她伸手按了按心脏处。   却反而一阵抢过一阵的绞痛了……   怎么回事?   接踵而来的是,她纤巧的眉心也跳动的厉害锎。   会不会是容湛出事了?   她这么想了一下,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就更甚了,她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了,她拿出手机,有些颤抖的按下了一个号码,刚想给容湛拨过去,他的手机就来电了,是顾以北的郎。   “丫头,你在哪?”   “我在深深的学校,以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温凉皱皱眉心,“我这两天感觉都是心绪不宁的,早上起来到现在更是了,我不知道容湛是不是出事了。”   “你在那等我一下,我去接你,我们去机场。”顾以北什么话也没说,就说了这么一句。   温凉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错,真的出事了,她按了按额头,让自己的思绪稳定下来,然后深深的呼吸一下,给林静玉打去了电~话,让她负责照顾一下深深和洛洛,小庄也会帮忙。   林静玉听这事情来的这么的突然,她也是担心极了,忙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温凉自己都还说不上来,况且也并不想让她太过于担心,便说过几天回来再给她说,让她不必要太过于担心。   这两天她依旧没能联系的上萧南希,只是顾以北对她说过,萧南希联系过他,让他给她说一下,不用担心她。   容湛离开的这几天,温凉每天都会和他通话,就是昨天晚上,两人没有通话的,难道就出事了么?   还是容湛其实这次离开的原因就是和萧南希有关……?   温凉越想越乱,直到看到顾以北的车停在她的面前,她才让自己停下来,别再胡思乱想。   她上了车,看到顾以北的脸色同样的凝重,她没有出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怕从顾以北口中说出来的话,会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她真的怕……   顾以北一路上也没开口说话,只是专心的开着车,往机场开去。   莫子凌在机场,早就将一切给安排好了,他们搭乘的竟然是专机,而且,往H国飞去。   飞机起飞后,温凉尚还不能理清自己的情绪,她透过机舱,看向外面的天空,一颗心始终跳动的厉害。   飞机经过几个小时之后,抵达H国的国都,早已经有专车在外面等候他们的到来,上了车,司机就开走,然后在一间医院停了下来。   温凉跟着顾以北的脚步走下来,直奔手术室而去,手术室外,竟然站着许多的人,慕靖宵,苏唯久,萧南希看起来很不好,坐在长椅上,脸上也受了些伤,眸光空洞而苍白。   温凉看到了这么多人,可唯独就不见容湛。   她的容湛呢?   “您是顾以北医生?”手术室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是的。”顾以北点头。   “请跟我来,情况有些复杂,可能需要马上手术……”医生边说边带着顾以北离开,路过萧南希的时候,顾以北看了她一眼,眸带担忧。   苏唯久走了过来,“温凉,你来了。”   温凉像是失了魂魄似的,“容湛……”   苏唯久握了握她的手,“容湛受了伤……”   苏唯久话还没说完,她就注意到温凉的脸色在霎那间苍白了,身体颤抖,摇摇欲坠的样子。   “温凉,你怎么了?”苏唯久担忧极了。   慕靖宵走了过来,看了温凉一眼,“你来的时候,他们没给你说?”   说什么……   温凉全然不管其他的了,只是想着容湛,“他在哪?容湛在哪?”   *****   温凉站在门口的时候,手触及到门把,却顿住了脚步,她竟不敢进去了。   苏唯久觉得好笑,“怎么了?这又不进去了?”   温凉眼眶有些微红的样子,“久久……”   苏唯久握握她的肩膀,“进去吧,进去看看他。”   听她这么说了,温凉觉得心颤抖的更加的厉害,她深深的呼吸一下,才将门打开,苏唯久没有跟她走进来。   温凉在病房里没有发现容湛的身影,她的眸光在屋内看了一遍,病房很大,可是还是没有容湛的身影。   她走到病床边站着,伸手摸了一下床,那里还是温热的感觉,应该是刚刚离开不久,谁带他离开了?   他等一下不是要动手术么?   温凉现在倒是基本将事情弄清楚了,容湛受了很严重的枪伤,那伤口应该就在心脏处,所以,才会让莫子凌带上顾以北过来。   顾以北现在应该是和那些医生在开紧急的会议,讨论手术的方案。   可是,容湛呢?   她站了起来,刚想往门外走去,却听到了洗手间传来了一些声响,温凉觉得背后一僵,她就站在原地,没有转回头。   她听到有脚步声朝她走来,越加的靠近,然后,那人在她后面站住了,靠的太近了,温热的呼吸都洒在她的后颈处。   她浑身僵硬了,眼眶也慢慢的热了。   她纤细的肩膀被人搂住,低沉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绽放,“还不肯转身看看我么?”   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   温凉慢慢的转回了身,面前站着的就是容湛,她的容湛。   他现在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就在刚刚,在进入这间病房的时候,她想过的,也许他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才会将顾以北也叫来。   他现在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反而令她不敢相信了一样。   她真的不敢相信。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样子,反而令容湛觉得好笑,伸手在她脸上轻捏了捏,薄唇覆在她耳边,“傻丫头,你不是在做梦,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真真实实的我。”   温凉感觉到脸颊上有些胃痛,她往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就这样用力的抱住他,一直都不说话,像是在肯定,确认,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容湛,不是别人、   良久了,她才将他放开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的眸光往上移动,看见他的额头贴着纱布,“除了额头还有没有哪里?”   他肯定也是受了点伤的,要不然不会在这病房之中。   她紧张的样子,像只张扬的小老虎,容湛笑了笑,伸手弹弹她的额头,“还有手臂。”   “我看看。”她说完就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臂,“是这只手么?”   “嗯。”   温凉将他的袖子抡起,看到手臂处缠了很大的一层纱布,“怎么样?疼不疼?”   她想伸手触碰一下,可是又怕会将他给弄疼了,“也是枪伤么?”   容湛摇了摇头,薄唇轻抿,眸光流转在她身上,“不是,一个尖锐的铁管穿过整条手臂。”他没告诉她的是,医生说,差点他的这条手臂就废了。   温凉脸色一白。   容湛将她轻轻的揽过去,“就算是这条手臂没了,我还是能将你抱住,温凉,这辈子你别想逃,你到哪,我都能找的到你。”   她也没说自己要到哪……温凉伸手环住了他,她想了一下,“你没什么事?怎么要叫顾以北过来?”   她想到了萧南希刚刚的模样,到底是谁出的事、?是严爵?   容湛很快的给她带来了答案,“严爵,受伤很严重的是严爵,本来是萧南希的,他将她推开了,然后替她挡了一枪,伤口在心脏边缘,很危险,昨晚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了,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但是子弹还没取出来,还需要手术,所以才会叫顾以北过来。”他顿了顿,“你以为枪伤的那个是我?”   温凉点头。   容湛笑了笑,捏捏她小巧的鼻子,“你来的时候,顾以北都没给你说明情况的么?”   温凉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有些怒气,伸手在他的胸膛处打了一拳,“还说,每次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南希明明就是出事了,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可是你什么都不说,还有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严爵会和你们在一起?他怎么受的伤?”   “我们边走边说,看看顾以北和其他的医生讨论出方案没有。”容湛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揽过她的肩膀,往病房外走去,“萧南希不是去哪里散心的,她是去了宁城,严爵早就觉察都她的想法,担心她,跟着她而去,金特兄妹将萧南希抓住了,想要以此要要挟严爵,让他听他们的话,金特要严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我带过去……事情发生在H国海域,他让严爵带着我到他的游艇上……”   容湛低头看了她一眼,“细节我不说了,只想告诉你,金特兄妹已经死了,还有,金特不单只是想要我的命而已,他还想要严爵的,他打算在海里将我和严爵都解决掉。”   温凉一怔,所以最后,严爵和容湛还是联手了,还有慕靖宵,应该也参与了这件事,给以了他们很大的帮助。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外面,容湛脸色依旧不是很好,温凉心里担忧,“容湛,你身上也有伤,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我会通知你的。”   容湛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   听他这么说了,温凉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他,现在他们所有的人都站在严爵的病房外面,温凉找到苏唯久,“怎么样?”   “顾医生他们在里面还没出来。”苏唯久眉心一皱。   温凉点点头,放开了容湛的手臂,转身去看了萧南希一眼,她依旧坐在长廊上的那张椅子上。   温凉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她轻轻的唤她,“南希。”   萧南希似乎是怔了一下,然后,突然回过神一样,抬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凉凉。”   萧南希的额头和左脸颊贴着纱布,温凉伸手触碰了一下,不敢用力,怕她的伤口太深,弄疼了她。   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萧南希却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擦伤,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那就好。”温凉听她这么说了,自己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和你失去联系的那两天,真的把我和顾以北吓坏了……”   温凉抬眸看了一眼那紧紧关闭着的病房,“南希,他也会没事的。”   萧南希微微的笑了笑,“我曾经真的恨不得他死,现在他面临这样的关头了,我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   她顿了顿,看向温凉,“我对顾小北有信心。”   说到顾以北,他便到了,他边往这边走,边和另一名医生在交谈,显然,他们已经讨论好了手术方案。   路过温凉和萧南希的时候,顾以北停顿了一下,对她温柔的笑了笑,“南希,没事的。”   *****   萧南希推开门的时候,顾以北正靠在沙发上,手臂搭在额头上,睡着了。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刚刚的手术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   萧南希将门关上了,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看着他,只觉得他经历了长达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的手术,整个人都累坏了,所以,他的眉宇之间,一片青沉疲惫之色。   这个男人出身医学世家,有良好的修养,出色的外貌,总是给人一种俊秀尔雅的感觉,何时见过他这样子了?   身上还带着血的手术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睡着了?   萧南希凑近了看,得出结论,眼窝还深深的凹陷进去,她本来想用手去碰一下他眼底的,可是手又收了回去,还是让他睡吧,他累极了。   “南希,你要对着我的脸研究多久?”顾以北未睁开眼睛,声音已经出来。   萧南希没想到他早就醒来,那他不是知道她一直都在看他?   萧南希一巴掌拍上他的脸,使劲的揉戳,“顾小北,你竟然给我装睡。”   顾以北伸手去握她的手,避免她再去虐待他的脸,“我真的睡着了,是你的动静过大,一直这么的盯着我的脸看,我才醒过来的。”   萧南希瞪了他一眼,“我就看了你一眼,我哪里有一直……”   “好好好,没有一直,就只是一眼……”顾以北也知道自己是争不过她的。   萧南希听到他语气里的疲惫,“很累么?”   顾以北揉揉自己的眉心,“还好。”   萧南希伸手拉了拉顾以北身上的手术服,“你去换下这一身血腥的衣服,洗个澡,睡一下……”   血腥的衣服……   “在这里睡觉?不好。”这里毕竟只是别的医生的办公室,还是人家借给他休息一下的,他怎么好意思在这里洗澡,还在这里睡觉?   萧南希充分发挥她母老虎的形象,手一叉腰,大眼睛一瞪,“有什么不好的?你换不换衣服?你洗不洗澡?睡不睡觉?”   顾以北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被资本家严重压迫的工人,忙不迭的点头,特别委屈,“换,洗,睡……”   萧南希像是摸小宠物一样的,摸摸他的头,“真乖。”   ……   萧南希找来一张被毯,盖在顾以北的身上,然后开门出去。   她来到一间病房门口。   手术成功之后,严爵还要在监护室待了一个晚上,确定渡过危险期之后,才能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萧南希换了衣服,进去看他。   严爵还没有醒过来。   萧南希站在病床前,看他,脸色苍白,唇色几乎也是白的。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这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萧南希移动脚步,走到窗边,看白天与黑夜的交替,天空慢慢的亮了起来。   ……   严爵以为自己在做梦,光线太刺眼,他起初的时候,需要半眯着眼睛。   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的,是一名女子纤细的背影,她正抬起手,高举在头顶上,似乎想伸手握住阳光。   这画面太美,严爵不忍心打搅,便一直这样的看着。   直到萧南希觉察到他醒来了,她只是转头,微微的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你醒了。”   声音很平静,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感情。   她又在窗边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回来。   严爵的身体依旧很虚弱,似乎连抬眼看着她,都觉得很吃力,她的样子,在他面前,都是有些模糊的,像是在梦境一般。   萧南希等了一会才道,“严爵,谢谢你。”   严爵静静的看着她。   萧南希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想离开这个病房,却听到后面传来严爵的声音,“原来人,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萧南希听到他用极为缓慢的语调说,“萧南希……如果可以,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萧南希浑身僵硬,似乎要成雕像一样,然后,眼角滑下了眼泪。   她深深的呼吸,用手擦了擦眼泪,没有转身,她的语调听起来依旧平静无波澜,“严爵,我们打平吧,我不恨你了,我们之间,两清……”   然后,她拉开门,走了出去,严爵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至此,严爵才知道自己胡闹了半辈子,紧紧想抓住的东西,换来的是什么样的代价……   ****   下章,正文大结局啦,然后下下章,就是番外啦,会先写萧南希的番外……   我想说一下,关于我的新文,主子是介么说滴:   主子:这段改掉,未成年产子,三观不正。   大米:成年了呀,18岁生的。   主子:17岁怀的呀   大米:那我改为18岁怀的,19岁生的……   主子:……   214你是时光都盗不走的爱人(正文大结局)   萧南希站在韩芊芊的墓前,将一束花放下来,她经常过来看韩芊芊,每一次过来都会带一束花,所以她的墓前,总有鲜艳的花。   其实,萧南希想,她和韩芊芊虽然是血缘至亲的孪生姐妹,可是她们相处的时间那么短,老天甚至还没给时间她们来相互了解,就天人永隔了郎。   她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这些,都是她问过韩芊芊之前的养母的。   她喜欢花,从小就喜欢,小的时候,还在自家的花园里栽种了许多的鲜花。   所以,萧南希想,她会经常给她带来这些鲜花的,这是现在她唯一能为她做的。   从半山下来的时候,阳光正刺眼,萧南希从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来电的是韩芊芊之前的那个保姆。   萧南希对电~话那边说了一句,“我马上就到。”然后挂掉了电~话就往韩芊芊之前的住处赶去。   保姆给她开了门,多多在客厅玩,角落里放着几个行李箱。   保姆笑容有些僵,“萧小姐,韩小姐已经走了,我想我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家政公司又帮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可是这样一来,多多他……锎”   萧南希笑了笑,“我明白,还是谢谢你,我妹妹走后,你还留下来照顾了多多这么久。”   保姆点了点头,“韩小姐生前对我挺好的,所以萧小姐不用客气……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萧南希唤住了保姆,走到她的面前,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了所有的现金,放在保姆手上,“这点钱你拿着,当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韩芊芊走后到现在,实在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萧南希没有想起多多的事情,还是这个保姆一直在照顾着他。   萧南希觉得,多多已经没有上次她见到他的时候,那么活泼了,他在对着小火车发呆。   保姆临走之前,指了指多多道,“韩小姐走后,多多就这样了,总是一个人玩,还经常会吵着要找韩小姐,这毕竟已经相处了好几个月,哎……”   ……   保姆走后,萧南希走到客厅,这里,一切都是按照韩芊芊生前喜欢的风格来摆设的。   多多只见过她一次,但是隔了那么久,应该忘了,虽然不怕生,但是还是不熟络。   这是云茜的孩子,但是又被韩芊芊收养了,萧南希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将他怎么办……   正当萧南希在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门铃声,据萧南希所知,韩芊芊就算是在宁城都没有几个朋友,更别说是在国都了,她略微疑惑的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柯木,他看到萧南希的时候,显然也是一怔,“你怎么在这?”   萧南希下巴朝里面点了点,“保姆走了,叫我过来的,你怎么来了?”   “殿下让帮我多多找到了一家人,普通的小康家庭,夫妻感情很好,但是结婚多年了一直没有小孩……”   柯木还没说完,萧南希就点了头,“这样也好。”她相信柯木找到的那对夫妻,会好好的待多多的。   “你等一会,我上去将多多的东西收拾下来。”   “南希。”柯木拦着,“和我一起送他过去吧?”   萧南希点头,“好的。”   萧南希在楼上多多的房间收拾东西,多多的东西很多,她只挑了一些收拾进去,然后拎着走出了房间,还没下楼,她就听到了多多的哭声。   怎么了?   她的脚步加快了,往楼下走去,却在看到楼下那抹蹲下的身影时,僵住了。   多多拼命的拽着他的衣服,他正蹲下来,帮多多擦眼泪。   柯木先注意到了她,“南希。”   严爵抱着多多站起来,转过身,在萧南希到来之后,将多多递到她的怀里,然后转头对柯木道,“柯木,你送他们去。”   “是,殿下。”   可是在严爵转身的时候,多多就张着小手臂,向他的方向张着,大声哭闹,他刚学会说话不久,咬字还不清晰,“叔……叔……”   韩芊芊将多多藏得比较严密,多多从孤儿院出来之后,很少接触到外面的人,除了韩芊芊之外,他接触最多的便是严爵了,韩芊芊走了,他生命中消失了一个人,他看见严爵到来很高兴,可眼看着他又要离开,他便哭了。   多多还小,什么都不懂,最认得和他亲密的人,所以看到严爵转身离开,才会哭的那么的伤心。   他眼泪爬满了整张小脸,声音很大,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一直向严爵那边张着手,就是要他抱着,还使劲的扭动着小小的身体,想从萧南希的怀中挣开来。   严爵转过身来,萧南希就蹲下来,将多多放在地上,多多走路都不是很稳,摇晃着身体,四肢伸展开来的向严爵走过去,然后伸手抱住他的小腿,哭的更大声了,就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直到严爵将他抱起来,他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声,只是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还蓄满了眼泪,小小的鼻子在吸着气,看起来委屈极了。   然后又像是撒娇似的,伸手抱住了严爵的脖子,将小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   严爵伸手拍了拍他,眼眸看向萧南希,“他先跟着我吧,等他情绪安定了一些再做打算。”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所以萧南希点头,将手中的多多的东西递交给柯木,她指了指门外,“我先走了。”   这房子是严爵买给韩芊芊的,房产证上写着的是韩芊芊的名字,现在韩芊芊不在了,刚刚保姆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了萧南希,可萧南希不想将这房子留下来,只会徒增悲伤而已,便将钥匙交给了严爵,“房子的钥匙,还给你。”   严爵点头,从她手中接过钥匙,她自己开了车来,他便看着她开着车渐行渐远。   ***************************************************************************   温玉和严欢下了飞机便往首相府赶来,按了门铃,门开了之后,首先扑出来的是两抹小身影,“小舅舅,小舅妈。”   温玉本来看到两小外甥热情高涨的,可是听他们这后面的称呼,白皙的脸红了红,各自弹了弹深深和洛洛的额头,“别乱说。”   倒是严欢一点儿也不害羞,用手肘顶了顶温玉的手臂,“什么叫乱说,这是迟早的事情,他们只是将称呼提前了而已。”   “就是就是。”深深和洛洛同时点头。   严欢笑的更开心了,整张小脸红扑扑的,将行李箱塞到温玉手中,蹲下来,将洛洛抱起来,感觉自己快要抱不动,“洛洛,你又重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洛捂住了嘴,还紧张兮兮的看了深深一眼,坚决的摇头否认,“没有。”   深深伸出手指戳戳洛洛的小胖腿,“他就是重了。”   “温玉,欢欢,别在门口说话,快进来。”林静玉看见了他们,招手。   温玉看见客厅里空无一人,“妈,姐和姐夫他们呢?”今天刚好是温凉的生日,大家都聚在首相府里。   “你姐昨天晚上突然发了高烧,还在房间里睡觉,其他人都在花园里。”   “阿姨,有什么活动没?”严欢眨眨大眼睛问。   “烧烤,游泳,打球,下棋,你喜欢那样?”   “烧烤。”严欢还是对吃的比较有兴趣。   严欢来到花园,才发现,今天人真的挺多的,有顾家一家人,萧南希,她的父王严明轩,楚笙……   前面的草地上,莫子凌和小庄在打球,赵乔也在那,严明轩正和顾以北的父亲在下棋,楚笙和顾妈妈在一旁观棋,顾以北和萧南希负责烧烤,可是看起来萧南希并不成功,因为严欢看到萧南希旁边有几块被她烧焦了的牛排,而且她眼睛圆瞪,伸手去捏顾以北的手臂,“顾小北,都是你。”   顾以北温柔的笑,“自己忘记翻面,怎么怪我了?”   萧南希是明显的没想到顾以北会敢反驳她,更生气了,伸脚去绊他,顾以北忙躲避,看到温玉和严欢,“南希,温玉回来了。”   萧南希看到温玉,便又恢复了一脸知心大姐姐的脸色,“温玉,欢欢回来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不累?去那边坐一下吧,等一下我给你们烧牛排吃。”   严欢觉得萧南希的烧烤技术,自己无福消受,忙摇头,她抬眸看到泳池那边有人,好像是霍沐汎,还有个小不点……   正在奇怪的时候,她的身边窜出来了两条小身影,是已经换上了泳衣的深深和洛洛,他们身上都挂着游泳圈,正手拉着手往游泳池走去。   “深深,洛洛……”严欢想伸手去拉他们。   可是他们开心,跑的竟然比兔子还要快,“小舅妈,我们去游泳。”   “小孩子到游泳池玩太危险了。”严欢满脸的担忧。   “别担心,我老板在那。”萧南希终于将一块牛排烧烤好了,抬头看。   “你老板?”   “就是霍沐汎,他和他女儿在那边,说要教她游泳,顺便教教深深和洛洛。”   严欢正端着一杯橙汁在喝,闻言,差点喷了出来,从温玉那里接过纸巾之后,她瞪大了眼睛,“霍沐汎他……女儿?!”   她虽然人在遥城读书,可是总算是经常回到国都吧?没听说过霍沐汎他还有个女儿啊。   “是啊。”萧南希当初听到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可是她记起来了,温凉在怀着洛洛的时候,貌似张曼迪也是怀孕了,说起来他女儿还和洛洛差不多大……   后来一问之下,才知道,那小女孩确实是张曼迪所生,张曼迪这两年多以来,早已经淡出了演艺圈,现在就连狗仔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当初留下了孩子,也没告诉霍沐汎,霍沐汎还是最近才知道自己做了父亲,他的小孩是个女孩。   “我去看看。”严欢可好奇了,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严欢到了泳池边,一和洛洛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正趴在泳池边缘,大眼睛看着霍沐汎在叫洛洛游泳。   严欢坐到了那小女孩面前,伸手拉了拉她的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一点也不怕生,“一一。”   严欢抬头,“沐汎哥,你女儿名字不错嘛,好听。”霍沐汎只要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无论夸赞的是什么,都觉得无比的自豪,刚想说一句——“那当然,那是我女儿。”,可惜,他话还没说出来,严欢就说出了她的下一句话,“一听就知道不是你取的。”   ***************************************************************************   温凉大热天的盖着被子在睡觉,吃了药,捂出了一身汗,总算是觉得好多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是觉得头还有些重,身体还有些绵软无力的样子。   容湛看她浑身都是汗水的样子,知道她被捂着难受,他坐在床沿边,伸手去她额前探了探温度,高烧已经退了下来,便将被子从她身上拉下来一点,“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   “好些了。”   竟然在生日的当天感冒,温凉还是觉得有些窘迫的,早早大家就约好了的,今天要聚在一起搞的活动,她就因为感冒而参与不了了。   容湛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从昨天晚上睡到现在,都睡了这么久了,也有点饿了,温凉便点头,“好,喝点粥。”   容湛点头,拿出手机给陈彤拨去,让她将早就熬好了的粥端上来。   温凉边吃边抬眸问,“深深和洛洛呢?”   “在下面,霍沐汎说要教他们游泳。”   温凉有些好奇,“和他女儿?”   “嗯。”   温凉喝完粥了,感觉精神也好些了,竟有些迫不及待,“我想下去。”   容湛失笑,“你就预备这个样子下去?”   这个样子?……   温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身穿睡衣不说,刚发披散在肩上,刚睡醒,乱糟糟的,还有自己刚刚睡觉还捂出了一身的汗……   她脸有些红,看来得洗一个澡,收拾一下。   容湛揉揉她的额角,“我进去给你放水,洗完澡我们再下去,你再不下去,他们都想上来看你了。”   容湛走进浴室,温凉就光着脚踩在地上,来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了。她的房间正对着花园,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的一幕。   霍沐汎一个人教三个小孩子游泳,还没有帮手,把他累的够呛,偏偏严欢就坐在一旁,纯看戏,怎么也不肯出手帮他。   这三个小孩都是调皮小鬼,霍沐汎觉得自己快要筋疲力尽了,他显然的,已经开始后悔说要揽下这活了……   现在三个小朋友可是都上了瘾,对游泳这项运动充满了好奇心和喜爱心,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过霍沐汎,所以他们一直都要缠着他,还要他给教各种姿势的……   小朋友不知道有哪些,严欢趁机捣乱,“蝶式,蛙式……”   三个小朋友听严欢这么说了,各有意见,“我要学蝶式的。”   “我学蛙式的。”   一一奶声奶气的指着洛洛,“我要学和洛洛哥哥一样的。”   “……”   霍沐汎想开溜……   ……   下面的场景,欢乐的很,看的温凉都被都笑了,她觉得霍沐汎这叫自讨苦吃。   “在笑什么?”容湛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来到她的面前,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窗前傻乐。   温凉捂着肚子,指了指下面,“霍沐汎被三个小家伙纠缠,你看他吃瘪的样子。”   容湛随着她的眸光看下去,果然看到的是三个小家伙乐成一片,围着霍沐汎团团转的样子。   第一次看到霍沐汎这样吃瘪的样子,容湛觉得心里异常的开心。   这大概就是情敌的缘故。   温凉一直迟迟不肯和他复婚,霍沐汎虎视眈眈,不能不令他担忧。   容湛已经不记得自己又向她求了多少次婚,她说两人现在还处于磨合期,还是要顺其自然……   反正不管怎么问,最后的结局都是:顺其自然。   这有这四个字。   最近,霍沐汎不知从哪收到的风声,知道他求婚太多次都失败了之后,越加的猖狂了,就好像是故意要和他作对一样,多数时间都呆在了国都公司总部工作,很少去中国,甚至利用温凉和他在同一间公司,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对她展开猛烈的攻势。   这些的这些,不能不令容湛甚是担忧。   温听到身后没了动静,转过了身,看向容湛,只见他的眉心轻皱,她伸手碰了他一下,“怎么了?”   容湛还在想着霍沐汎的事,闻言,回神,对她的眸光正好撞上,她湛然柔美的眸子,正轻轻的看着他,像一潭古泉一样,让他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容湛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唇,温凉伸手抵住了他,因为她想起来了自己感冒未好。   可是容湛很快的就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的手顺下来,他拨过她的头发,到肩上,然后轻轻的覆在她的耳边,“温凉,嫁给我。”   容湛还以为她会像是往常很多次那样,拒绝他,可是这一次,她竟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唇角绽放点点笑意,眼眸柔光微放,“好。”   容湛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唇,无比郑重的开口,“温凉,谢谢。”   温凉微笑。   容湛牵着她的手,“谢谢我们还在一起,谢谢你让我的生命完整了……”   “你是我,时光都盗不走的爱人。”   ***************************************************************************   =============================米心言言==============================   正文在今天正式完结,下章开始更番外。   心里准备了好多话都想对你们说的,但是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好搞笑,这只是正文完结,还不是全文完结呢,所以咱们这本书还没完结……   接下来会有最少两个番外,第一个故事是关于萧南希的……   章节预告:215、番外(一):我可能不会爱你①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