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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见度很差,因为撞车的缘故,她的大灯也坏了,所以只看见一个人影走过来,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不过从男人的体型来看,貌似有些高大。   她车内没有开灯,那人也看不清她的样子,他皱紧眉头检查了一下他的车尾被撞伤的情况,然后扬起手对车内的木槿比划了一下。   木槿知道,这是让她下车的意思,她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她这真是背啊,不仅撞了人家的车,貌似还打扰了人家车震的雅兴,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要她赔偿精神损失费呢?   下车前,她拿了张名片,推开车门即刻朝那人走近,白色的衬衫黑色笔挺的西裤,近乎完美的身材,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冷漠和傲慢,拒人千里之外却又带着自身王者的气息。   怪不得觉得有几分面熟,是在走近距离不到一米时才发现是真熟,因为她在伸手要递出自己的名片时才赫然的发现,这男人居然是——   好吧,是和她结婚三年的老公,是她要和他庆祝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男人——   方逸尘! ☆、车震女门的男女主角   而他的身后,此时也跟着下车来的,居然是她曾经的好友——孟若雪!   “噼里啪啦!”天空中突然响起几个连环雷声,即刻就把木槿给劈得完全的怔住了,半响没有回过神来。2   那俩人就站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男人英俊帅气器宇轩昂,女人花容月貌百媚千娇,晃眼看上去,倒是极其般配的一对。   只是,他们俩此时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于她安木槿来说,无异于阳光明媚的三月天瞬间转化为大雪飞扬的寒冬腊月,直接跳过了夏秋两季。   而她,整个人好似瞬间由温暖的床褥直接跌落于冰天雪地的阿尔卑斯山,那刺骨的寒气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迅速的把她包裹住,让她的血管在瞬间凝结为冰,四肢百骸几乎都在一瞬间冻僵,连一丝丝的热气都找不到了。   还有没有比这更戏剧化的时刻?   方逸尘站在那里,当看见手里拿着一张名片却整个人都僵住的她时,也完全的愣住了。   到底是生意场上的男人,反应总是要比木头呆快速很多,只见他一边快速的用手扣着自己的衬衣纽扣一边忍不住对她低吼了一声:“啊槿,你是怎么开车的啊?我记得你的车是帕沙特,今天怎么开了辆奇瑞瑞虎了?”   木槿这才完全的反应过来,正欲开口,可方逸尘身后的孟若雪却已经面带微笑的开口给她打招呼了。   “木槿,没想到是你的车碰到了逸尘的车,我们已经把车停在很靠边的地方了啊?”   孟若雪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不过话里却明显的带着某种责备,意思是你怎么这么不长眼睛,这不是摆明了破坏我们的好事吗?   木槿从来都不曾知道,现在的女人当小三居然都可以当得如此的理直气壮了,她和别人的老公在车上玩车震,居然还有脸来责备人家当正妻破坏了她的雅兴。   孟若雪之所以如此的有恃无恐,不外乎就是涨着这个叫方逸尘的男人对她的宠爱,而这个男人,明明是她安木槿的老公。   木槿的视线从孟若雪的脸上移到方逸尘的脸上,这张帅气得几乎能让所有女人在瞬间迷失自己的脸,这张能在瞬间捕获女人芳心的脸,明明依然剑眉星眸,挺鼻薄唇恍若雕刻师的鬼斧神刀给雕刻出来的一般仪表堂堂。   然而,此时此刻,在木槿的眼前,却恍如正呲牙咧嘴的魔鬼般狰狞。   而他身边孟若雪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化成一支利箭,连声招呼都不打,就那样以掩耳不及速雷之势朝她射来,一剑封喉,痛得她喊都喊不出来。   咬唇,瞪目,退步,转身,一连串的动作,安木槿几乎是一气呵成。   然后想都没有想,直接朝着刚刚驶来的方向跑去,朝着更深的黑暗跑去...... ☆、不是出租租车   原本黑沉沉的天空依然火闪雷鸣,眼看暴雨即将来领,前方的路越来越黑暗,她像一个身处丛林失去方向的孩子,就那样茫然的向前奔跑着。2   前方有一辆车迎面缓缓开来,即使在如此黑沉沉的天空下也隐隐约约能看见,因为那车是红色的。   这是辆出租车,这是木槿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接着升起的第二个念头就是,她要打车离开这个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起来的地方。   石岩开车在路上,今天因为工地上出了点事情去了郊区,回来的路上居然遇到了这该死的鬼天气。   黑沉沉的天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偏偏他最不喜欢的雷声还不停的在耳边响起,闪电在天空拉出一道又一道刺眼的光,噼里啪啦,电光火石一般,让他不由得担心这闪电会不会和他的车来个亲密的接触,让他直接在这车里触电身亡。   就在他在心里咒骂着这鬼天气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道光亮,他本能的一惊,当发现不是闪电而是人影时,慌忙的踩下了急刹。   “吱”汽车急刹后轮胎和路面摩擦的声音,他吓得本能的把头扑向方向盘,心里不停的喊着完了完了,这一下估计是撞上人了,不,估计是被人给直接撞上来了,他怎么这么不走运?   半响没有反应,抬起头来,前方没有人,心里忍不住疑惑刚刚看见的难道不是人影,他撞邪了,难不成今天还遇到鬼了?   正想推开车门下去看个究竟,旁边副驾驶室的车门却在这时被人拉开,一个面容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扭曲的女人一下子就坐了进来。   “喂,我这不是出租车,”他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这女人好像就是刚刚那影子,忍不住又问了句:“刚才,没有撞到你吧?”   “不是出租车你弄个红色做什么?”女人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语气非常不好的低吼着:“不是出租车我招手你还急急忙忙的停下来?”   石岩当即就楞住了,谁规定的只有出租车才能是红色的啊?再说了,他这也不是出租车的大红色而是枣红色好不好?   还有,刚刚她是在招手吗?他怎么看到好像是她在朝他的车跑过来呢?他是担心自己的车撞上人了才踩的急刹好不好?   被女人这一顿抢白,貌似还真的是他自己犯贱停车的,都是这该死的鬼天气,让的他眼睛又犯了闪光的毛病。   于是不再就这个问题和她争辩,想着反正要开车进市区,这鬼天气的,估计她也打不到出租车,而且眼看暴雨就要来了,他就算做一次好事,顺便带她一程算了。   于是,他又迅速的启动车,然后侧脸看了一下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淡淡的问了句:“去哪里?” ☆、大庭大广众之下   去哪里?她茫然,其实此时此刻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2   可是,在独钓沙,她已经订好了最佳的观光位置用于和他庆祝三周年的纪念日,而今,总不置于就这样白白浪费掉吧?   沉思半响她才叹息着吐出一句:“去独钓沙酒店,”   石岩一声不吭的开着车,他刚好也要去独钓沙,算是顺路,好在不需要因为这个女人绕道,他倒也懒得和她计较她的无理。   木槿坐在车上,眼睛盯着车窗外,即使窗外黑沉沉的,能见度极差,可因为这车开得慢的缘故,她依然在车路过刚才自己撞车的地方看见了那对狗男女。   刚刚的她一直还坚强的忍着,可当车驶过这段路时,当她坐在车里看见车窗外那依偎在一起的那对狗男女时,她一直坚持着眼泪,终于还是无法抑制的滚落了下来。   外边原本就黑沉沉的天空,在这一刻却下起了雨,暴雨来势汹汹,从四面八方扑来,明明她坐在车里,却有置身狂风暴雨中的错觉,好似那些雨不是洒在这辆车上,而是直接打在她的身上,把她从头到脚湿了个遍,透心的凉。   而她的眼泪也像那顷刻而至的暴雨,毫无保留的滑落下来,迅速的模糊了她的双眼,只觉得窗外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前方并没有因为暴雨来临黑沉沉的天空就明亮起来,依然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密集得像珠帘一样的雨帘遮挡着前方,车的大灯几乎都刺不穿这黑暗,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她忍不住用手抚摸上自己的双眼,明明是温热的泪水,为何却在滑落出来的瞬间演变成冰冷的雨滴,浸泡着她那颗鲜血淋漓的心。   她真是愚蠢,真是睁眼瞎,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为了这样一个婚姻还在努力,甚至,还想着今晚和他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石岩侧脸看了眼副驾驶座位上低着头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忍不住皱了皱眉,淡淡的开口:“小姐,要哭也麻烦你躲到无人的角落去哭好吗?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泣,即使你不在乎影响了我的心情,可这也影响了你的形象是不是?”   大庭广众之下?   木槿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目光在车里扫视了一下,这个车就这么大的空间,而车里也就只坐着她和他而已,这也算是大庭广众了么?   这顶天了也就是一巴掌大的角落好不好?她在一个巴掌大的角落整理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吗?   于是,她非常不高兴的瞪着这个自以为是的,看上去貌似极有花心本钱的男人,忍不住提高声音道:“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关你屁事啊?你开车不看前方的路况而看人家哭泣的么?不知道开车时注意力要集中吗?开小差容易撞车不懂啊?” ☆、坏脾气的女人女   石岩被她这一通抢白,当即皱眉,原本想要反驳几句的,可在看见她那一张哭得眼睛红肿的脸后终于还是心软的闭紧了嘴。   一个女人能伤心成这样,估计也是被别人欺负得很惨,而一般能伤害自己的人,都是自己在乎的人。   木槿见这陌生的男人不吱声了,转过头来,刚刚擦干的眼泪却又在瞬间倾盆而至,她即刻掏出纸巾来擦干,她真的不能这在‘大庭广众’下哭泣了,以免被人看笑话。   手机是在车开到独钓沙酒店门口时有短信铃声提醒的,此时安木槿已经没有哭泣了,听到铃声,她稍微一愣还是掏了出来。   拿出手机,按开未读信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跳出来,老公!   老公,多么讽刺的备注,此时此刻,他到底是她安木槿的老公还是那孟若雪的老公?   再也没有勇气按开那名字后的内容,于是抓起手机,“摁”的一下,用力的朝前狠狠的砸去。   “啪”手机砸在挡风玻璃上清脆的声响。   石岩做梦都没想到身边的女人会突然发飙,吓得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随即一脚踩下急刹,侧转头来,刚想朝她发火,她却趁他停车的瞬间,即刻推开车门下车,然后直接朝独钓沙大门走去了。   石岩忍不住自认倒霉的叹息了一声,这女人脾气好坏,居然拿手机砸他的挡风玻璃,而这手机也好品质,居然把他的挡风玻璃——   等等,挡风玻璃前轻微的蜘蛛网是怎么形成的?他不记得这辆车的挡风玻璃有被砸过的痕迹啊?难不成是这个女人刚刚用手机给砸出来的。   坏了坏了,这可是谷雪的车,他的车因为跑了长途在做保养,今天刚好要去郊外办事,临时借了谷雪的车,没想到今晚就遇到这一女人,居然还用手机把挡风玻璃给砸出裂痕来了。   他气得瞪了那独钓沙酒店一眼,既然她进了独钓沙,那他就不愁找不到她,何况——她的手机还在他车上不是吗?   迅速的把车开到独钓沙酒店地下停车场停好,然后看了眼那只罪魁祸首——手机,稍微皱眉,最后还是弯腰捡了起来。   手机早已经因为用力过大砸在挡风玻璃上四分五裂,电池都跳了出来,屏幕的液晶泄露,黑黑的,看上去跟哭泣一样。   他忍不住摇摇头,现在的女孩子,果真个个都脾气暴躁,看看这火发得,几千块钱的手机说扔就扔了。   捡起这破了的手机,随便把电池后盖什么的扣上,随即他的手机响了,赶紧掏出来,果然是乔子轩,刚按下接听键,乔子轩的声音就迅速的传来:“石岩,你到了没有?我们哥几个可就等你了啊?”   “我已经到了,”他回答了这句,迅速的掐断电话,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独钓沙酒店的VIP电梯走去。 ☆、被色狼狼盯上   独钓沙酒店,滨海五星级酒店之一,而独钓沙酒店又比一般的五星级酒店有名,因为顶层的旋转餐厅设置成一座半月形,整个餐厅被海水包围着,好似一座弯月的岛屿一般。2   而这座人造的岛屿上不仅有从海里运来的真正海水,同时还有人造的沙滩,让人在高song入云的空中享受着蔚蓝海岸的风情。   端木槿坐在最佳的观光位置,身边的一瓶拉菲城堡干红葡萄酒已经去了大半,而桌上的菜却是纹丝未动。   这是她悄悄的准备的结婚纪念日,仅仅因为三年前他曾说过:啊槿,等我们结婚三周年时我要带你去独钓沙看海豚。   窗外,人造沙滩下的池子里,海豚正在驯养师的手势下此起彼伏的跳跃着,逗得围观的群众一阵一阵的笑声和欢呼声。   而她却独自坐在这里,对面的位置空无一人,她给那酒杯里斟满了酒,轻轻的和那杯子磕碰了一下,却,说不出一句祝福的话来。   方逸尘,这个她认识二十年,结婚三年的男人,居然在背后和她大学的同学兼闺蜜滚到了一起,这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过的事情。   是她魅力不够吗?   还是,他们俩功力太深?   大学时,她和孟若雪同住一个宿舍,刚开始关系也就一般,后来有次方逸尘来看她,恰好孟若雪肚子痛,在床上打滚,把木槿给吓坏了,赶紧让方逸尘背了孟若雪下楼,开车送她去了附近的医院。   那一次,木槿还以为孟若雪是来月事疼经,送到医院才知道是急性阑尾炎,她整个人都懵了,当时孟若雪也没有钱,最后还是方逸尘垫付的。   自那以后,孟若雪和她的关系好了起来,木槿这才知道她来自外市的小镇,家庭生活也比较困难,于是方逸尘垫付的钱她也没有让孟若雪还了。   三年前,她大学毕业,刚好父亲病重,便让她和方逸尘结了婚,而她最好的朋友兼闺蜜孟若雪,还给她做了伴娘。   孟若雪是两年前去方逸尘公司上班的,当时孟若雪一年内换了几家公司,一直在抱怨那些公司领导待她不好,待遇也不高什么的,后来恰逢方逸尘的一名秘书助理辞职了,木槿便对方逸尘说让他把这个职位安排给孟若雪。   想到这里,木槿忍不住苦笑起来,她多么的傻,人家深怕老公和外边的女人有染,一般都想方设法的把老公身边的女人给调开,她倒好,蠢蠢的把女人往自己的老公身边送?   她的确是蠢,愚蠢到家,愚不可及,怪不得最近一年来孟若雪和她联系少了,她还以为她是真的因为升迁了首席秘书工作忙没什么时间,原来,她的时间,都用到泡她老公上去了。   这世界上,估计没有比她更笨的女人了吧?怪不得橙子叫她木头,她可不就是根木头?连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闺蜜搞上了都还不知道。   木槿一杯又一杯的灌着这瓶原本用来庆祝她和方逸尘结婚三周年的红酒,却不曾注意到,旁边有三四个浪荡的男人已经悄悄的盯上了她。 ☆、她是老我老婆   石岩上了独钓沙酒店的顶层,旋转餐厅,直接去的最佳观光位置的卡位,因为今晚是乔子轩30岁的生日,所以几个平素要好的朋友都已经在场了。   萧天阳明显的对他的晚到不满,他刚坐下,即刻就给他倒了三杯酒,让他自罚三杯,然后才有开口说话的资格。   他有些无奈,遇到这帮不讲理的狐朋狗友,他又的确是晚到了半个小时,自知理亏,只能把这三杯酒给喝下去。   好在萧天阳嘴里嚷得厉害,不过手下还是给他留了情,这三杯罚他的酒,明显的是低浓度的果汁酒,只不过和红酒是一个颜色而已。   他忍不住投给萧天阳一个感激的眼神,萧天阳回报他一个我这可是还了你的人情了的眼神,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2   乔子轩30岁的生日,原本应该高兴的,可乔子轩一直在抱怨着家里父母逼得紧,说是要让他相亲什么的,他最近烦死了。   “喂,石岩,你呢,我听你妈前几天给我妈打电话,好像也有要让你相亲的意思,”萧天阳忍不住问正埋头吃菜的石岩。   “我妈是有那心思,不过我最近工作比较忙,估计没有时间去照顾我妈的心思,”石岩嘴里含着菜,模糊不清的回答。   这群家伙已经是在吃晚饭了,而他可是忙得连中午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吃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东拉西扯的边吃边聊,石岩因为忙了整整一天有些疲倦,于是趁大家聊别的话题时偷偷起身准备到餐厅外边的吸烟区去吸烟。   路过一间卡位时,突然听见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喊着什么,扭头一看,赫然发现,居然是晚上那个强行把自己私家车当出租车来坐的女人和四个男人拉扯在一起。   女人好似喝醉了,正用力的推拒着那几个男人,而那几个男人显然不愿意放过她,正拉扯着她出卡位,看样子想要带她离开。   她遇到麻烦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他不能让她被这些败类给欺负了,这是他脑海里迅速涌起的第二个念头。   于是,就在这四个男人和她拉拉扯扯走出卡位时,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就迎了上去,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即刻把她给硬拉了过来。   “哥们,不要多管闲事,”四个男人中的一个显然不高兴到手的小鸟又飞了,于是阴冷着一张脸警告着。   “她是我老婆,”石岩黑沉着一张脸,冰冷的目光像利剑一样打在这四个男人的身上:“麻烦你们找女人也先弄清楚她的身份,否则的话,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老婆,谁能证明?”另外一个更加嚣张的叫了起来:“我们关注她很久了,她一直就是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她和我吵架,一个人来这里买醉你有意见吗?”石岩冷冷的瞪了那人一眼,随即又用手轻拍着怀里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女人:“老婆,走,我们回家!” ☆、你怎么在这里么   再厚重的窗帘也遮挡不住强烈的阳光,何况只是浅色明媚的清新系列纱窗,夏日的太阳有恃无恐的穿透窗帘照射进来,直接把床上原本睡得慵懒的女人刺醒。2   柔软的大床上,慵懒的女人因为被强烈的光线照射的缘故幽幽的醒转过来,睁开朦胧的双眼,在接触到强烈的光线后又即刻的闭上,然后抬起手柔软眼睛,这才又慢慢的睁开,终于适应了室内的光线。   视线里呈现着一片陌生的装饰以及家具,米色的落地窗因为阳光照射的缘故显得格外的耀眼,吊顶的天花板下挂着时尚的水晶灯,同样米色的流苏沙发在大床边安静的待客,米色的梳妆台,还有米色的床以及床上用品。   这陌生的一切都无声的说明,她现在不是在自己的家里!   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安木槿本能的打了个激灵,那这又是在哪里?   这是谁的房间,是谁的床?她又是怎么睡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里,她即刻翻身从床上弹跳起来,却在薄被滑落的一瞬间发现自己居然只穿了贴身的衣裤,而自己的外套却不翼而飞了。2   轰隆隆,头顶好似在瞬间连着响了几个霹雷,直接闪得她耳鸣目眩,窗外明明是阳光灿烂,可她却在瞬间有种置身冰天雪地的错觉。   “吱”浴室推拉门的声音把呆愣在当场的木槿拉转过来,她本能的的将头转向浴室的方向,这才发现一张陌生的脸的,不,应该是略微还有些印象的面孔在自己的视线里呈现。   她几乎是本能的拉扯过床上的薄被把自己只穿了贴身衣服的身子裹住,然后紧张兮兮的盯着那连衬衣纽扣都没有扣的赤果着胸膛的男人,几乎结巴的问了句:“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来你的确是清醒了,”男人的脸上表情略微有些淡漠,看着她那紧张到用薄被裹住自己身子的动作又略微有些不快,忍不住讥讽的道:“那么紧张做什么,就你那干瘪的身材,我......还真没看上!”   安木槿暗自松了口气,忍不住冷冷的道:“谢谢你的没看上,我现在问的是......你怎么在这里?”   “那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在这里让你很失望是吗?”男人眉头一挑,看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讥讽:“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昨晚那四个男人同时在你的房间里,或者——在你的床上?”   “四个男人?”安木槿瞪着眼前这个昨晚见过一面的男人,忍不住愈发的疑惑了起来:“什么四个男人,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不记得了?”男人愈发的疑惑,用手在她的眼前晃动了一下,“你该不会是醉酒后就失忆了吧?昨晚在独钓沙酒店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当时你喝醉了......” ☆、谁愿意服侍酒疯服子   喝醉了???   木槿的大脑好似被一块重物狠狠的砸了一下,终于把记忆拉回到了昨晚独钓沙的场景。   她记得昨晚在独钓沙一杯一杯的喝酒,想到自己对方逸尘10年的感情,想到他和孟若雪对自己的欺骗,她的心就好似有人用利刃在不停的猛扎着,钻心的痛。   她并不擅长喝酒,其实平时顶天了也就能喝两杯啤酒,至于拉菲这种陈年干红葡萄酒,她估计只能喝半杯。   可昨晚她却喝多了,好像一瓶酒都完全喝了下去,喝到最后,连她给对面座位上斟满的那杯象征着方逸尘的酒也都端过来喝了。   后来,她好像大脑有些不停使唤了,可她还记得这里是独钓沙,还想着自己应该回家去,虽然方逸尘和孟若雪车震了,可他总要回家的,她得和他好好的‘谈谈’。   她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只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就有几个男人上来了,他们满嘴的酒气,嘴里说着下流的话语,还问她是不是一个人寂寞,他们可以陪她什么的。   她虽然醉了,迷迷糊糊的,可也知道这几个不是什么好人,于是不耐烦的伸手赶他们,让他们滚开,她要回家去什么的。   只可惜,那几个人好似铁了心跟她耗上了,居然过来把她朝卡位外边拖,她当然不肯去,于是就和那几个人拉扯了起来。   她是很想挣脱这几个流氓的手,可她头胀痛得厉害,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明是在拼命的挣扎,可依然还是轻容而已的就被这几个人给拉出了卡位。   后来......后来......   她用手按着太阳穴想了想,后来好像在卡位外边碰到人了,而那人她有几分面熟,然后......再然后......   “是你把我从那几个人手里抢下来了是吗?”木槿猛的反应过来,冲口而出这句后见石岩皱眉,于是又赶紧补充道:“不是,是你昨晚救了......”   木槿那个我字还没有说出来,随即想到自己现在身上只穿着两块贴身的遮羞布,于是一下子又愤怒起来:“是谁让你给我脱衣服的?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利?你昨晚对我做什么了?”   “咋咋,”石岩砸吧了两下嘴巴,非常不高兴的道:“我还不想给你脱衣服呢,你喝醉了,像个疯子似的又哭又笑又吵又闹,不仅把你自个儿吐了个全身污秽,还把我身上的衣服都弄脏了,你以为谁愿意服侍酒疯子啊?”   木槿被他这一通抢白,原本满腔的怒火稍微的平息了一下,又想到他刚刚说的对她没有兴趣,心里略微的放松了一点点。   “那个,我的外套呢?”木槿再次开口,语气客气了很多,却也冷淡了不少。 ☆、天价服务服费   “那边,”石岩用手指了一下床边的晾衣架,“你衣服上的污秽我勉强用水帮你冲洗了一下,酒臭味应该不会太明显了。2”   “谢谢!”木槿嘴里说着谢谢,抓着被单的手却死死的拽紧,目光盯着石岩,略微清了一下嗓子道:“那个,你可以离开了吗?”   石岩浓眉一皱,对这个女人明显的赶人非常的不悦,既然这个女人对他如此的没礼貌,那他对她也就没必要客气。   于是,他干脆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一张纸和一只笔来,在茶几上迅速的划拉了几下,然后抬头用手敲了敲这张纸。   “这是我昨晚为你花的费用,房间698,我昨晚已经垫付了,还有你强行打我的车,按出租车收费是120元,你用手机砸烂了我的挡风玻璃,价值1800元,昨晚因为你和别人打架,我的手机从裤袋里掉出来给摔坏了,价值2380元,还有你把我外套吐脏了,西服是新买的,价值3998元,另外照顾你的服务费,这个不算多,按照顾神经病的服务费200块钱一个小时算,9个小时勉勉强强算1800块,”   石岩说完这句话起身,看了眼站在那里发愣的女人:“对了,我的名字和银行卡号已经写到那张纸上去了,麻烦你记得把这些钱给我转进卡号里去。2”   “你的意思是,我要付你10796元?”木槿秀眉紧锁,完全是一副自己听错了的神情。   石岩略微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来,讥诮的道:“你的数学还不错嘛,这么快居然就把总数给算出来了。”   木槿没有理会他这明嘲暗讽的话,此时她只想着他赶紧离开这里,因为她要去换衣服,而让他快速离开的最好方法当然是激怒他。   于是,她冷冷的道:“打车费120我自然会付给你的,至于你说这酒店的房费吗?对不起,我并没有要在这酒店住的意思,我原本是要回家去的,是你硬把我拉来住的酒店,这个房费我不可能来付,至于你说我用手机砸烂了你挡风玻璃的事情,很遗憾,麻烦你想要钱也挑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还有你的手机坏了,我怎么知道那是你因为我跟别人打架摔坏的?没准是你自己接电话手机没拿稳掉地上然后再被自己一脚踩坏的呢?当然,说到我把你的西服吐脏了这回事,好吧,现在这个社会杜绝浪费提倡节约,我答应帮你送到干洗店去洗干净,洗衣费我来付,”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那男人原本一张冷清的脸已经黑沉了下来,不过还没有移动脚步朝门口走的意思。   于是,她又下一剂猛药:“还有,你说你照顾醉酒的我要看护费,那么,我想问问,擅自带我到酒店来开个房间,还擅自脱掉我身上的衣服算什么行为?我是不是可以按骚扰或者是性骚扰来......” ☆、没有人情味的男人没   “够了!”石岩低沉的嗓音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他冷冷的瞪着她愤愤的道:“我昨晚一定是发神经了才会救你,早知道,就让你被那四个男人带走算了。2”   话落,即刻转身朝走向门口,猛的拉开门,连头都没有回,就那样走了出去,显然是被木槿给气得不轻!   “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吓得木槿抓住被单的手都抖了抖,被单直接从手上滑落,不过好在男人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木槿长长的吐了口气,迅速的从晾衣架上抓了衣服去洗手间,此时此刻,她得赶紧回家才行,估计今天的班也不能上了。   想到上班,她才想到还没有给公司打电话请假,总监李明辉虽然说对她还不错,也算是她的老师,可这不去上班怎么着也还是要请个假才行的。2   木槿洗漱完毕后拿了包要走出酒店,在路过茶几的一瞬间,还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捡起了茶几上那张男人留下的讨债条。   讨债条上白纸黑字倒也算是龙飞凤舞,也许因为写的有些急的缘故显得有些潦草,纸上林林总总写着她该付他的钱,最后是他的名字和银行账号。   石岩?她的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这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果真是人如其名,真就跟块石头样硬邦邦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看看,还挡风玻璃破裂,该死的,见过钱没有?怎么不直接写个手机把汽车给砸得报废了?   还照顾她的看护费?   人能不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当然,昨晚的房费打车费什么的她肯定还是会转给他的,至于被她吐脏的西服吗,好吧,她陪给他一件算了,等下抽空去银行给他存一下。   这样想着,木槿胡乱的把这张纸塞进包里,一边走出酒店的房间一边去包里掏手机,想着要给公司打电话请假来着,毕竟她不可能穿这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去公司上班。   只是,她的手在包里掏了个遍,依然没有摸到手机,这才猛的想起,那个男人说她用手机砸烂了他的挡风玻璃。   Oh!Mygod!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是否砸烂了他的挡风玻璃,但是她却知道,此时此刻,她的手机肯定还在他的车里。   于是迅速的奔向电梯,直奔楼下,想要寻找他那辆红色的车,只可惜,独钓沙地下停车场倒是有几辆红色的车,可她无法确认哪辆车是那男人的。   最终当然是找不到,万不得已只能到酒店的前台借电话打过去,只是,她刚开口‘喂’了一声,李明辉的声音就急急忙忙的传来了:“木槿,你在哪里?香樟园那边的样板间出事了,据说刚好砸到了看房的客人......”   木槿的头当即就‘轰’的一下大了起来,再也无法开口说自己请假的事情,在电话里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出酒店打车直奔香樟园。 ☆、出事了事   香樟园是创科公司旗下新推出来的一大楼盘,因为前期造势得好的缘故,据说上个月拿了销售冠军,创造了这一年里前几个月的最佳业绩。   而木槿是创科的设计师,香樟园的这几个样板间都是她亲自设计的,现在出了事,她当然要赶过去,因为这牵涉着是否和设计有关的问题。   等木槿赶到香樟园时,李明辉已经带着陈跃玲在现场了,而创科销售部经理也在场,出事的样板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出事的样板间是一个两层楼的复试,而那看房的客人刚好走到弧形楼梯的后方,恰好那弧形楼梯上有很多人上上下下,于是那楼梯居然就被踩跨了,楼梯上的人直接随着楼梯掉下去,受了轻伤,而楼梯下那个人,却直接被楼梯和掉下去的人给活活压死了。2   李明辉和香樟园售楼处的负责人一脸的凝重,创科公司售楼处的员工和保安们正在安抚着情绪激动的人群,救护车已经把伤员拉走了,可那些看房的人都不愿意离开,而且刚刚下了定金的人在嚷着退钱,说什么豆腐渣工程的房子谁敢买来住?   创科的售楼中心整个儿一个乱,警察和派出所的民警等赶来维持次序,两边僵持不下,一直就这样闹到了下午。   木槿昨晚喝了酒,原本头就还疼,早上又没有吃早餐,现在被这一通闹腾,头就更大,下午还是在警察维护下,她和李明辉陈跃玲才得以走出售楼中心,然后开车回公司。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望一下伤员?”木槿对正在开车的李明辉开口:“现在虽然不清楚责任究竟出在谁的手上,但是,人家明明是高高兴兴来买房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个时候去医院?那不是送去给人家打啊?那死者的家属,伤者的家属这个时候能理智的和我们说话吗?”李明辉白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说:“这个事情公司会处理的,当然也会做调查,最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我们设计图的问题还是方氏家家顺装潢公司的施工问题,还要等调查结果出来了知道。”   “木槿,我记得这香樟园的样板间好像都是你设计的吧?”陈跃玲明知故问的在后座问着,语气里明显的带着某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木槿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淡淡的道:“是,不仅样板间是我设计的,香樟园B区的洋房一共九栋楼全都是我设计的,但这并不能说明今天样板间的出事就是我设计上出了问题。”   “不是设计图的问题,那就是方氏家家顺装潢公司的施工问题,”陈跃玲又接过话去,耸耸肩膀不无讥讽的道:“方氏家家顺的总裁不是你老公方逸尘么?于你来说,还不都一样?” ☆、昨昨晚去了哪里   木槿没有理会陈跃玲的话,如果这事发生在昨天之前,或许于她来说是一样的,因为不管是谁的责任,都和她有关。2   只可惜,这事出在今天,而她已经不认为家家顺装潢公司的事情和自己有任何的关联了,方逸尘是方逸尘,安木槿是安木槿,绝不能混为一谈。   回到公司,木槿刚走进办公室,林莉就急急忙忙的过来找她:“木槿,赶紧给你妈打电话回去,她都快要把我们办公室的电话打爆了,她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你,对了,你的手机呢,你妈妈怎么不打你手机呢?”   “我手机昨晚掉了,”木槿随口应了一句,然后迅速的走到电话机边拿起电话给自己的母亲打过去。2   电话刚接通,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母亲邵敏之的声音就焦急万分的传了过来:“木槿,你昨晚去哪里了?逸尘在君悦酒店摆酒宴庆祝你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邀请了一大堆的宾客,而你这个女主人却不来?手机还关机?......”   轰隆隆,木槿头上当即响了几个霹雷,差点直接被这消息给霹晕过去。   昨晚方逸尘在君悦酒店摆结婚纪念日的酒宴,还邀请了宾客,为什么方逸尘在这之前没有告诉她要摆酒宴庆祝结婚纪念日的事?   而且,她记得一周前就通知了方逸尘,她在独钓沙酒店定了最佳的观光位置,烛光晚餐,用来庆祝他们三周年的纪念日。   何况,昨天的日子有多特别他又不是不知道,当然,如果他是一个随意许下承诺却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人,那又另当别论。   昨晚方逸尘没有来独钓沙,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喝酒然后差点遭遇色狼玷污。   而他呢?却假模假样的去君悦酒店摆酒宴,这不是摆明了欲盖弥彰,要把婚姻破裂的责任推给她么?   挂了母亲的电话,她怒不可遏的即刻就又给方逸尘拨电话,一接通,不等方逸尘‘喂’那一声,她就率先开口:“方逸尘,你昨晚在君悦酒店摆酒宴请宾客是什么意思?趁机羞辱我吗?你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   “啊槿,现在是上班时间,”方逸尘在那边略微有些不耐烦的提醒着她:“不要忘记了,香樟园的样板间出事了,我听说那样板间的设计图是你画的,我想你还是......”   “我的设计图不可能会有问题的,”木槿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冷哼一声道:“我也听说,那香樟园的样板房是方氏家家顺公司施工的,你也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木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心里迅速涌上的不是一时口快的舒畅,而是钻心的痛。   她从来都未曾想过,她和方逸尘之间,居然也有走到对立的一天。 ☆、谁的责任的   木槿的电话挂得很响,大家都忍不住抬头朝她这边望来,她瞪了那些人一眼,然后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工作卡位上。2   她是设计组的组长,在办公室的第一个大卡位,坐下来后,后面的人也不敢吱声了,然而她知道,恐怕大家都知道香樟园的事情了。   她用手揉nīe着还有些胀痛的头,原本今天还打算回去休息的,现在出了这样一件事情,下班前她得给组里的人开个会,让大家都不要心慌,在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不敢说是设计图的问题。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召开小组的会议,李明辉就让人把她找过去了,当然是开会,香樟园出了这样一件大事,整个创科从上到下各部门都在开会。2   走进会议室才发现,原来是家家顺装潢公司施工部的经理蔡大新到了,见到木槿进来,蔡大新开口就推卸责任:“我们都是按照贵公司提供的图纸施工的,”   木槿明显的皱眉,蔡大新这什么话?意思是问题是出自她的设计的图纸么?   这话是蔡大新的本意还是他老板方逸尘授意的?   看了蔡大新一眼,随即淡淡的道:“我还是那句老话,该我负责的我一定不推卸责任,不该我负责的我也绝对不去顶着,我相信我们公司会请质监局的人来调查的,而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不做任何评论。”   李明辉点点头,用手阻止蔡大新让他不要再说了,然后看着蔡大新说:“蔡经理,麻烦回去转告方总,就说创科公司下午开会决定,明天会邀请质监局的人过来做调查,我们等质监局的结果,所以,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们可以不必过来了。”   蔡大新听李明辉这样一说,心里略微有些不安起来,刚才还信心满满的他,此时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木槿。   木槿略微抬眸直接把目光投向天花板上的吊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蔡大新只能恹恹的起身告辞,嘴里和李明辉说着客套的话语。   一个楼盘样板间里复式楼梯垮塌了原本是件小事,当然,前提是这楼梯没有压到人的话。   而香樟园样板间楼梯垮塌不仅压到人了,而且还压死了一个人,这就成大事了。   现在虽然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当然创科公司希望是装修公司施工的问题,但是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抱这种侥幸心理。   所以,下班后,整个设计部的人都留下来开会,李明辉黑沉着一张脸说,这一次的影响非常的不好,而且质监局的人来了之后,很可能不仅仅只是调查样板间的装修质量问题,完全有可能彻查整个香樟园楼盘建筑的质量问题。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质监局的人一介入,整个香樟园就将面临全面停工的可能,这对创科公司来说,是一笔不能忽略的损失。 ☆、吃霸霸王餐   李明辉这个会议开得很久,木槿还是昨天中午吃过饭的,昨晚就在独钓沙喝了酒,没有吃东西,而今天直接从酒店奔香樟园的工地,以至于到晚上都还粒米未沾。   走出创科公司,已经是晚上八点,正想着要去路边拦出租车,却见柳橙橙在对面向她招手,她赶紧迎着她走了过去。   “丫的,你昨天不是借我的瑞虎了吗?车呢?”橙子见她空着手走过来,忍不住瞪着她问。   “昨晚撞车了,”木槿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橙子不提起,她今天忙一天,还没有把昨晚扔在路边的那辆车给想起来。   “撞车了?”橙子瞪大眼睛看着她,然后点点头道:“行啊,木头,你丫现在是越来越能耐了啊?你自己的帕沙特被人家给刮伤了,送4S店还没有取出来,这会儿又把我的车给拿去撞了,你丫说说,你一个人要多少辆车才够开?”   “我不知道,”木槿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然后又求饶似的望着她:“好了,橙子,我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会儿胃痛得要死了,你能不能先让我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再说?”   “啊,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啦?”柳橙橙听她这样一说,即刻不忍心再说了,于是拉了她的手:“走,那边就是面点王,赶紧去吃碗面条吧,热乎乎儿的,吃下去保管你胃就不痛了。2”   木槿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一声,她和橙子是好朋友,可在饮食方面却切然不同,橙子喜欢吃面食,而她最讨厌的就是面食,尤其是面条。   不过,古话说人饿了什么都好吃,这话还真不假,木槿和橙子走进面点王,一人要了碗刀削面,木槿要的炸酱,橙子要的牛肉,俩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稀里呼噜吃得也香。   “看看,还说不喜欢吃面条,”橙子用筷子敲着木槿已经把面吃完的碗口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那是因为你没有饿,你才觉得面条不好吃,这不,饿你一天,你就吃嘛嘛香了不是?”   木槿赶紧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等她话落了,然后又低声的问了句:“那个,我还能来碗菠菜粥吗?”   “噗......”橙子当即就笑得差点把嘴里的面条给吐出来,好不容易吞下去了才说:“当然能啊,面点王里的东西你想吃什么去拿什么,反正你买单,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怎么又是我买单呢?”木槿忍不住低声的反驳着:“我已经连着买了五次单了,如果今晚还让我买单,那就是六次了。”   “谁让你是总裁夫人啊?”柳橙橙对自己吃霸王餐一点羞愧都没有:“你是有钱人,我是穷人,有钱人请穷朋友吃个小餐馆什么的那不是很正常的么?又不是每次都在吃大餐?” ☆、十年之年痒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今晚我就不用买单了,”木槿非常淡定的把点餐卡递给她:“不好意思,我很快就不是总裁夫人了,我和你一样,是平民老百姓,所以这次该你买单了。”   “木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橙子没有接那点餐卡,而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木槿:“你和方逸尘怎么了?”   “我要和他离婚了,”木槿这话说得极其的淡然,就好似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离婚?”橙子的眼睛越发的瞪大了,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了一下木槿的额头,“你丫没发烧啊?应该不会头昏吧?你们俩昨晚不是还在庆祝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么?今儿个怎么就闹离婚了啊?我可只听过七年之痒,还没有听过三年之氧的说法。”   “去,七年之痒算什么?”木槿对橙子的话不屑一顾:“拜托,我和方逸尘不是三年之痒,我们认识二十年了,我们是二十年之痒好不好?”   “晕,二十年前你才6岁,你6岁就嫁给他了?”橙子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人家说的几年之痒是指结婚后或者是谈恋爱之后好不好?”   “那我和方逸尘就是十年之痒了,”木槿非常肯定的说:“十年前,我才十六岁,青葱一棵,就和他谈恋爱了。”   “哦,好吧,十年之痒,”橙子点点头,然后言归正传的说:“可是,你和他还没有离婚不是吗?至少你现在还是有钱人太太的身份,所以,今晚这单,还得是你买,如果哪天你真离婚了,成了方逸尘的下堂妻,你的一日三餐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木槿气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忍不住愤愤的道:“橙子,你这话我可记住了,等和方逸尘离了婚,我就直接办你家住去,丫丫的,到时你不给我管吃管住,我就把你丫直接扔南极去喂企鹅。”   吼完这句,即刻拿了点餐卡直接去点餐台,既然是自己买单,那当然就不用跟自己客气,即使要打离婚战,也得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   喝粥的时候,橙子还问她,“木头,你真舍得和方逸尘离婚么?”   当时她嘴里含着刚喝进去的粥,于是含糊不清的回答:“嗯嗯,有什么舍不得的?不就是一个不算很有钱的男人么?这世界上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大街都是?”   橙子就忧郁着一张脸说:“两条腿的男人的确满大街都是,可关键是,青年才俊却是凤毛麟角啊,你扔了方逸尘,又去哪里找像他这样的英俊帅气又多金的青年才俊啊?”   方逸尘是青年才俊么?   她肿么从来就没有把方逸尘和青年才俊划等号呢?   是她OUT了吗?还是,她根本就没用弄清楚青年才俊的意思? ☆、你给的惊喜够大的了够   刚走进家门,恰好父亲安峥嵘从二楼下来,看见她本能的阴沉着脸低问了声:“昨晚去哪里了?手机为什么关机?”   “昨晚和朋友聚会去了,”木槿淡淡的说着下午对母亲说过的搪塞词:“手机不小心掉地上摔坏了,明天去买个新的。”   “昨晚和朋友聚会?”安峥嵘的脸越发的黑沉下来:“你跟什么样的朋友聚会?你哪些朋友我怎么一个都不面熟?”   “我......”木槿语塞,猛然间发现父亲手里拿着报纸,即刻知道怎么回事,于是赶紧说:“爸,我昨晚在独钓沙喝酒,的确是遇到坏人了,那几个是流氓,我没有和他们怎样,他们当时只是纠缠我,然后......然后独钓沙酒店的保安过来把那几个坏人给拉走了。2”   “木槿,昨天是你和逸尘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你都忘记了吗?是和朋友聚会重要还是和逸尘庆祝三周年的结婚纪念日重要?孰轻孰重,你分不到了?”   安峥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手在茶几上一拍,就好似惊堂木响起似的,完全是一副审问的架势:“还有,逸尘说你昨晚并没有回家,说,你究竟去哪里了?”   “我昨晚住在橙子那里,”木槿很镇定的撒谎,因为已经和橙子说好了,不怕串供,接着又淡淡的解释着“爸,我在昨天下午五点多时和方逸尘碰过面的,当时他并没有跟我说晚上要庆祝结婚纪念日,我以为......他忘记了。”   “你和他五点多见过面?”安峥嵘眉头明显的一皱,看着自己的女儿:“可他是六点多给我们打电话的,当时你妈妈都把晚饭准备好了呢,他打电话之前没有跟你商量吗?”   木槿正要开口解释,门口就传来了‘叮咚’的门铃声,她回头的瞬间,母亲已经过去开了门,方逸尘走了进来。   “爸,妈,”方逸尘面带微笑的给安峥嵘夫妇打招呼,然后又低声的对木槿道:“你要回娘家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是我把木槿喊回来的,”邵敏之在后面替木槿回答,介于爱护女儿的缘故,忍不住冷冷的说了句:“你昨晚要在君悦酒店摆酒宴庆祝你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不也没有给木槿说么?”   方逸尘脸微微一红,看了眼木槿,然后赶紧陪着笑脸低声的解释道:“昨晚我事先的确是没有跟木槿说,是到了君悦酒店才给她打电话的,原本想要给她个惊喜,只是......”   “你昨晚给我的惊喜已经很大了,”木槿淡淡的把话接过来,冷冷的看着方逸尘道:“就算你昨晚在君悦酒店摆酒宴也还是比不过那之前给我的惊喜大吧?” ☆、你给我我的是惊诧   方逸尘的脸当即就红成了猪肝色,他不断的给木槿使眼色,意思是,这件事情,我们私下里去谈好吗?   只可惜,木槿还没有开口,安峥嵘已经在一边开口了:“逸尘,你昨晚究竟给了木槿什么样的惊喜?说来听听看?”   安峥嵘虽然因为三年前因为一场重病退休了,可到底也曾是律师界的泰斗,他从女儿女婿的对话中,已经听出了浓浓的火药味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爸,木槿跟我生气呢,”方逸尘赶紧陪着笑脸,然后又解释着:“我哪里有什么惊喜给到她,唯一想要给她的惊喜......”   “哦,是我说错了,”木槿迅速的截断方逸尘的话,淡淡的说:“你昨天下午给我的不是惊喜,是惊诧,好吧,当时我惊呆了。”   “木槿,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峥嵘的脸已经变得黑沉了起来,他自己的女儿他非常的清楚,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木槿,爸身体不好呢,”方逸尘急急忙忙的抢在木槿前面开口,然后又用手抓住她的胳膊低声的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不要打扰爸妈休息了,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商量着解决了就好了,何必劳动爸妈也跟着参与进来呢,你说是不是?”   木槿正欲挣开他的手反驳他,邵敏之在一边开口劝解着:“木槿,听逸尘的话,先回去吧,时间真的不早了呢,何况你的手机摔坏了,也得去买个新的不是?赶紧回去吧。”   木槿略微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父亲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轻声的跟父母告别,随即和方逸尘一起走出安家。   只是,刚走出门,她即刻就用力的甩开了方逸尘的手,随即咚咚咚的朝楼下跑去,完全没有等他一起走的意思。   方逸尘到底是男人,腿长脚快,木槿又是穿的高跟鞋,所以刚到楼下就被他给追上了。   看着路过他车边完全无视的木槿,他终于忍不住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道:“你什么意思?没见我的车吗?”   “你这是——公交车吧?”木槿的声音里明显的带着讥讽,稍微用力甩开他的手道:“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对公交车没有兴趣,我还是去打出租车回家吧。”   公交车?方逸尘是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于是忍不住低声的吼着:“啊槿,你闹够了没有?昨晚我的确是不对,但是,你在独钓沙酒店和别的男人鬼混,甚至是彻夜不归家,难道就是对了么?”   木槿就那样挺直背脊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认识二十年,明明恋爱了十年,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看上去,是那般的陌生? ☆、我们无话可话说   英挺的剑眉,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还有,性感的薄唇,明明,都是记忆中的样子,可为什么,看上去,却是那般的不协调了呢?   “方逸尘,我们离婚吧,”木槿稍微平息一下,随即才淡淡的开口,看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他:“我希望,越快越好!”   方逸尘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才低声的道:“啊槿,别闹了好吗?昨天......我的确是错了,可是,后来我也知道错了,我原本想要摆酒宴请宾客来,我是打算给你道歉来着,可是你......”   “再说一遍,我要跟你离婚,”木槿没有要和他讨论昨晚的意思,依然坚持自己的话题:“你看我们俩是直接去民政局还是找律师代办?”   “啊槿,”方逸尘终于忍不住提高声音喊道:“你这得理不饶人了是不是?我刚刚已经说了,昨天是我错了,我承认对不起你,可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就算拉平了吧,你又何必得了不饶人?”   “你的意思是——”木槿冰冷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嘴角边扯出一丝浅浅的讥讽来:“方逸尘,你昨天傍晚和孟若雪在你的宝马车上的确是在车震吗?还有,我为什么会去独钓沙酒店你不知道么?你当真是说过的话当着泼出去的水,在你心里,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吗?”   方逸尘稍微一愣,一时语塞,他三年前的确说过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要带她去独钓沙酒店庆祝的,只是,她没有提起,他以为她早已经忘记了,何况他早就没有了那方面的闲情逸致,以至于就直接的选择了忽略。22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一直都记得,而且昨晚在独钓沙酒店还遇到坏人了,刚刚她在跟安峥嵘解释时,声音有些大,他在门外已经听见了。   木槿倒是笑了,声音淡漠而又疏离,不等他回答,接着又轻声的道:“方逸尘,我们认识二十年,恋爱十年,结婚三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方逸尘的脸色微微一变,双手在袖口下逐渐的握紧,然后避开她的问题,轻声的央求道:“啊槿,别闹了好不好?今天香樟园的样板间出了事,我想我们俩都比较烦心是不是?这些事就不能......回去再说吗?”   “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木槿淡淡的接过他的话来,随即点点头道:“当然,我还是要回去的,毕竟,我的东西还在那里,我并没有大方到什么都不要的地步,你知道我这人一向小气。”   话落,她即刻转身就朝小区门外走去,对于方逸尘,对于方逸尘的车,她都已经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 ☆、缘分分啊   如果,他昨晚没有做出摆酒宴邀请宾客的举动,如果,他昨晚还记得三年前的承诺追到独钓沙来,那么,她或许——会找个借口原谅他!   只可惜,他没有,他把对她的承诺抛在了风中,在他自己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后,他首先想到的是怎样的保护他自己和孟若雪,而不是来追她,甚至都不担心她一个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跑走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2   由此可见,在方逸尘的心里,她安木槿占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或许,是根本连一丁点的位置都没有。   昨晚在君悦酒店,究竟去了多少宾客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在那些宾客的眼里,她安木槿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就算是夫妻吵架,也不能置前来恭贺他们结婚三周年的宾客不顾吧?。2   她刚走出小区门口,方逸尘的车已经停在路边等她了,见她沿着马路走,并关注着出租车,忍不住又摇下车窗喊着:“啊槿,先上车好不好?”   “我说过我不坐公交车,”木槿依然淡漠而又疏离的回答,目光却看都未向方逸尘看,而是紧紧的盯着路上往来的车,寄希望有一辆出租车能快点开过来。   只可惜,你越急就越没有,她忍不住烦躁起来,而方逸尘却却因为前面是十字路口又恰逢红灯停了下来,推开车门正迎着她走过来。   她当然是转身就朝回走,却在刚转过身来的瞬间发现一辆黑色的雪佛兰就在方逸尘旁边一辆车的后面停下来。   她即刻冲上前去敲车窗,驾驶室里的人本能的扭头过来,当发现是她时,即刻就按开了车门窗,随即吐出一句:“上来吧。”   木槿顾不得看这车里究竟是谁,甚至因为慌忙连这声音略微有些熟悉都未曾注意到,就那样急急忙忙的拉开车门,上车,关车门,坐下,一气呵成。   当方逸尘追到车边时,恰好红灯变成了绿灯,男人的车已经迅速的随着前面那辆车朝十字路口直穿过去,让那已经伸过来想要抓他车门手柄的大手落了个空。   “谢谢!”木槿喘息未定的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过头去,却在瞬间惊得连安全带都差点系不稳,忍不住惊讶失声:“怎么又是你?”   石岩的嘴角露出一丝好看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却明显的带着讥讽,他嘴唇略微朝两边拉扯了一下道:“你以为随便一个人都会为你停车么?”   木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打着哈哈:“这说明你还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   “错,”石岩即刻一本正经的纠正着她的话:“用小品大师范伟的话来说,这就叫缘分啊,你看,昨天我从南边路过,能遇到你拦错出租车,今天我从西边路过,还能遇到你拦错出租车?” ☆、你欠我的命我   “谁跟你有缘分了?”木槿即刻瞪了他一眼:“我们这叫冤家路窄好不好?”   石岩忍不住用手做了个夸张的擦汗动作,然后低声的提醒着她:“小姐,据说,冤家路窄是和缘分划等号的。”   木槿懒得理他,直接把手伸向他:“我那手机呢?你不说砸你车玻璃上了吗?总不至于把挡风玻璃砸了个洞,直接飞出去了吧?”   石岩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接着冷哼一声道:“想要手机啊,那得把我那10796块还给我。”   “你敲诈啊?”木槿当即就不高兴的吼了起来,随即非常英雄气概的吼了一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嗤......”石岩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她那气呼呼的样子,粉嫩的脸颊鼓起来跟刚出笼的馒头样新鲜,怒目瞪眼的,跟小孩子闹别扭似的,于是幽默的说了句:“那成啊,那我就要你的命好了,而你的命不就是你的身体么?看来你是打算肉偿......”   “你做梦啊!”木槿气得忍不住又低吼了一声,随即长长的吐了口气,一副认输的样子道:“行行行,我自认倒霉,昨晚拦个出租车能遇到你,今晚又拦出租车,居然还能遇到你,看来这笔钱是老天在帮你讨债,估计是上辈子欠你的,等下前面找家银行的ATM柜员机停下来,我取钱给你总成了吧?”   石岩稍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低声的道:“我想好了,那钱我还是不要了,我觉得比起要你的钱,要你的命更有意思一些。2”   木槿忍不住一惊,回过头来,看着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男人,忍不住不满的反驳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出尔反尔的?”   “我哪有出尔反尔啊?”石岩耸耸肩膀,一副无辜的样子:“刚刚不是你自己说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吗?我现在只不过是遵从你的意思而已。”   木槿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吐血,看着身边的男人,忍不住讥讽的道:“你上辈子一定是属章鱼的。”   “哈哈哈”石岩忍不住大笑起来,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一边笑一边给她纠正道:“错,我不是属章鱼的,我是属老虎的。”   木槿看着他点点头,冷冷的道:“我看也像,要不就这么的狂妄霸道呢?”   石岩忍不住汗了一下,他狂妄霸道了么?他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停车!”木槿看着前面不远处有个ATM柜员机,忍不住喊了一声:“前面靠边停车!”   “你到了?”石岩朝车窗外看了看,眉头一皱:“这里是商业街,你在住商业街吗?”   “我住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有ATM柜员机,我可以取钱给你,”木槿非常淡定的说。 ☆、最大的笑大话   “那就不用了,”石岩并没有把车靠边,更没有把车停下来,而是继续朝前开着:“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要你的命,所以,你现在欠的不是我的钱而是我的命。2”   木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古话没有说错,人倒霉喝凉水都要塞牙齿,看来她这的确是倒霉透顶了。   撞个车能撞出个老公和闺蜜车震,打出租车能遇到一辆红色的私家车,去独钓沙独自庆祝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居然还能遇到色狼拦截,而且还不止一个。   好吧,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英雄救美的男人,原来却是个敲诈勒索的,上辈子没准是她的克星,居然一连两天都在她眼前晃。   “安小姐,住哪里啊?”石岩把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忍不住侧脸看着还在生闷气的女人,用手指了一下前方:“我往那边转?”   “右边,”木槿没好气的回答了句,随即猛然间醒悟:“你怎么知道我姓安?”   “昨晚原本想用你的身份证登记开那个房间的,”石岩淡淡的解释着:“后来又怕你醒来迟我走的早,万一你没钱结账,最终还是用了我自己的。2”   木槿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车刚转向右边不远,她用手随便指了个楼盘:“路边停车吧,我到了。”   石岩扫了一下那个全新的楼盘,这个楼盘好像是新开盘的吧,貌似还没有业主入住吧?她居然能撒这样的谎?当他是白痴吗?   明知道她撒谎的,不过也没有揭穿她,而是非常绅士的把车靠边停过去,随即拿出一个荧屏破了的手机递给她:“后会有期,我等着要你的命!”   木槿狠狠的瞪他一眼,气呼呼的连谢谢两个字都懒得说,即刻推开门下车,再‘砰’的一声关上门,随即转身就佯装朝那楼盘的大门口走去。   等木槿折腾一圈再拦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0点钟的样子了,不过方逸尘没有回来,她也没有心思去猜想他究竟去哪里了。   推开卧室门走进去,房间里还是昨天下午她精心准备的样子,枣红色厚重的落地窗没有被拉开过的痕迹,床上三年前结婚时母亲送的流金岁月的床上用品崭新如画,昨天下午才刚刚铺呈上去的。   镶着金线的丝绸被面,上面绣着龙凤呈祥,滚着荷叶边的枕头上一对鸳鸯戏水,床前并列两双同款色的软拖鞋。   床位柜上,一对红色的手臂粗的红烛正安静的等着主人划上火柴点燃,而旁边那盒米白色的,镶着蓝色磷粉的火柴,和蜡烛遥相呼应,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她用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明明告诉自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看着这些,她的眼泪,依然还是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你疯够够了没有   三年,1095天,她是怎么等过来的?又是,怀着怎样的一种期待?   三年前的今天,她和方逸尘举行婚礼,而他的母亲,却在这一天撒手人寰!   他是南粤人,守孝三年,她没有意见,因为,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又何必在乎多等个三年?   三年前,他满怀歉意的说:“啊槿,对不起,我们的洞房花烛,要移到三年后。”   她点点头,安慰着伤心难过痛苦的他,没关系,不就三年吗,眨眼间的功夫而已。   的确是眨眼间的功夫,她对他们的洞房花烛还在满怀期待,而他却早已忘在了九霄云外。2   三年前,他说过的每句话,她都铭刻心尖,而他,想必从未放在心上。   她用手按着胸口,明明已经放下,明明已经做了决定,明明——自己非常的坚强。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看见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看着自己等待三年的愿望最终落空,心,居然还是那样的痛?   走过去,一步一步,虽然极慢,可最终依然还是走到了床边。   伸手,抚摸上这滚了金线的被子,丝绸细滑的感觉自手心手心传来,明明带着冰凉,却在接触到她手心时如火般滚烫,几乎烫伤了她的手,也,烫伤了她的心。   再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画面,因为这画面太美好,而美好的东西,他不值得拥有,所以,她就无需保留。   想到这里,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转身,拉开梳妆台下方的抽屉,拿出三年前结婚时买的那把剪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开始剪着这刺眼的红,这期待了三年却最终落空的床褥。   被子,床单,枕头,以及那两双软拖鞋,安木槿咬紧牙,一剪子又一剪子的剪着,撕裂着。   整洁漂亮的被子,在她的剪刀下迅速的撕裂成碎片,洁白的羽绒飞出来,片刻后,满房间都像是飞舞着鹅毛般的大雪......   方逸尘走进房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漫天飞舞着鹅毛般的大雪,而大雪中坐在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她坐在大床中间,身下原本整片刺眼的红,却在她挥舞着剪刀的瞬间碎裂成细细的条,像红丝带在风中飞舞。   他从来都未曾想过她有这样发狠的一面,也从来都未曾想过,她有如此疯狂的一面,更加没有想过,她会如此的憎恨——憎恨着他!   那些剪刀明明是扎在被子上,扎在枕头上,可不知道为什么,恍然间,他居然有种错觉,好似,那一剪子又一剪子,全都扎在了他的心上。   随着她不停的手起刀落,被子和枕头里飞出的羽毛越来越多——   而她的身上,她的头上,全都被羽毛所覆盖,晃眼看去,就好似被大雪所覆盖一样。 ☆、自己己的伤口自己舔   他的心几乎是本能的抽搐了一下,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流过,这一切,明明是他所期盼的不是吗?   为何,真到了这一天,他又会在瞬间心生出一丝不忍来呢?   当看见她俯身去抓起那双属于他的软拖鞋猛扎时,他再也忍不住的窜了过去,伸手就去抓她的手:“啊槿,你疯狗了没有?”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用力的举起剪子扎过来,却,没有扎到他的手上,而是,扎到了她的手边上。   “啊槿,”他惊呼出声,一把抢掉她手里的剪子扔在一边,然后惊慌失措的喊着:“啊槿,你在出血,赶紧到外边来,我去找医药箱帮你包扎一下。”   “不用!”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从头到脚的羽毛把她的脸衬得愈发的冰冷白皙,她把那不断冒血的伤口送到嘴边,就那样舔着。   是谁说过,自己的伤口只有自己舔,这话没错,她这会儿就在舔自己的伤口。   而她需要包扎的,也并不是手边沿的这一点点伤口,因为这一点伤算不了什么,伤不了她,也要不了她的命,甚至留不下多大的伤疤。   她真正需要包扎的,需要自己舔的,其实是心里的伤口,那个地方,不知道天下最好的良药能不能让其复原。   方逸尘看着一脸冰冷的她,心里不由得颤栗了一下,忍不住轻声的问:“啊槿,你非要这样吗?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   “谈什么?”木槿的声音冷漠而又生硬,不待他回答又笑了一下道:“谈你和孟若雪在车上不是玩车震她只是脱了你的裤子帮你检查长全了没有么?”   “啊槿,”方逸尘忍不住恼羞成怒的低吼着:“你这是得理不饶人了是不是?昨晚你在独钓沙和几个男人拉扯在一起,我都没说什么,你现在居然就揪住我这一点不放,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你在却在外边留恋往还,难道你就做得很对么?”   “我昨晚在独钓沙酒店喝酒,”木槿的眼眶不争气的涌上了温热的液体,可她倔强的不让这些液体化成泪珠落下来,于是,她睁大眼睛死死的撑住,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方逸尘,我和你认识二十年不是两个月,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清楚,昨晚我在独钓沙酒店喝酒的确遇到了流氓,但是,我最终在酒店保安的帮助下脱险,我为什么不回来你不知道么?我又怎么知道你昨晚会回家来?你不是......经常出差不回来的么?”   想到他的时常出差,她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心酸和难过,以前的她要有多天真才会相信他的那些鬼话?要有多爱他才会日日夜夜的独自守住空房还当着在守幸福一般? ☆、今今晚就洞房花烛   方逸尘微微一愣,忍不住低声的辩解道:“好了,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么?我今天已经撤了她首席秘书的职位了,把她调到了别的部门,以后......我不会和她来往了。2”   “这个,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木槿的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捏着这只受伤的手的伤口,就好像是谈论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你和她在一起也好,和她不来往也好,都无需跟我说起,因为,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说到这里,木槿忍不住笑了一下,带血的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其实我说错了,我们——从来就不是夫妻!”   “从来就不是夫妻?”方逸尘的心在猛然间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的醒悟过来,深邃的目光几乎本能的看向眼前这个恍如站在冰天雪地里的女人。   他原本是不屑于碰她的,因为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碰,可是,眼下,香樟园的样板间,而创科公司是他最大的客户,他绝对不能丢掉。   现在虽然还不清楚香樟园样板间的出事究竟是谁的责任,可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而眼前这个死心塌地爱着他的女人,却是最好的——替罪羊!   于是,他只在心里权衡了三秒的利益关系,便慢慢的朝她走过去,趁她低头查看那只被扎到手的伤口,很自然的拿起她的手,然后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啊槿,我记得我们三年之约,”他的声音温柔而又低沉,带着近乎致命般的蛊惑:“我也记得我们的洞房花烛,昨晚我并不是没有回来,我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我希望......我们一起回到这个属于我们的房间......一起......把我们的洞房花烛点燃......”   痴情而又动听的情话,如果是在昨晚她撞破他和孟若雪车震之前,她一定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投入他的怀里,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递给他,然后还会傻乎乎的问,你看红不红?   只可惜,时间是个无情的东西,明明才过了短短的二十多个小时,而她却早也找不到激动的理由,再也,无法被他所感动。   见她没吱声,也没有反抗,他心里忍不住窃喜,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发脾气而已,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死心塌地的爱着他的。   于是,他就愈加的大胆,干脆把她拥进怀里,略微低头,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在她耳边吐着热热的气息。   “啊槿,”他的声音越发的温柔,甚至带着一丝丝因为激动的颤抖:“啊槿,让我们今晚......把属于我们的洞房花烛点燃......好不好?”   他嘴里问着好不好,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缓,而是迅速的把她打横抱起,就放在那张已经被她剪烂成碎布的床上,俯身,就要把自己的薄唇朝她粉嫩的,嘴角边还带着血迹的唇瓣压去。 ☆、我不需要我   只可惜,他的唇在距离木槿的唇还有三厘米不到的地方被她用手给拦住了,她冰冷的目光像冰刀打在他的脸上。   “方逸尘,你以为你是谁?”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只要你想要的,别人都一定会欢欣鼓舞甚至是感激涕零的给予吧?”   他眉头一皱,直接忽略她这个问题,而是略微有些生硬的答道:“我们是夫妻不是吗?做这种事情,天经地义。”   “可你和孟若雪不是夫妻,不也在正大光明的做这种夫妻间的事情么?”她趁他不注意间用力推开他,即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的身子就那样僵硬在空中,看着已经跳下床的女人,对于她如此尖锐的问题,他却是,半响都回答不上来。   而木槿显然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直接去拉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给取了出来,背对着他,淡漠而又疏离的开口:“方逸尘,我今晚就搬出去住,离婚的事情,如果你不能拟好协议,那么我自己来拟......”   “我会把她赶出公司去,”方逸尘迅速的切断她的话,满房间飞舞着的羽毛本能的让他有些难受,甚至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于是又迅速的许诺道:“还有,我会重新布置好我们的房间,重新......给你一个浪漫的洞房花烛夜!”   “我不需要,”木槿已经把自己当季日常换洗的衣服取了下来,她今晚时间仓促,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带走,所以就只能暂时带走一些。   看着抱了那些衣服走出卧室的女人,他稍微迟疑一下跟了出去,恰好看见她从储物室里拿了个小型的行李袋走出来。   “啊槿,你这是闹上劲了不是?”方逸尘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行李袋丢得远远的,忍不住提高音量喊道:“你究竟——要怎样才不闹离婚?”   木槿就那样看着他,看着满脸愤怒的他,因为刚刚在卧室里呆过片刻,他头上和黑色是西服上,都飘着鸭绒,跟雪花一样,配上他因为愤怒略微有些扭曲的面孔,显得无比的滑稽。   她看着那被他丢远的旅行袋,苦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问:“方逸尘,你还想留着这个婚姻做什么?”   方逸尘当即语塞,是的,三年来,他和她的婚姻一直都是有名无实,如同虚设,而他,甚至从来都未曾去想过,她是他的妻子,他应该尽最起码的一个丈夫的责任和义务。   “我以后......我会尽量多回家来,”他的语速很慢,大脑却在尽快的运转着:“还有,我母亲三年的忌日已经过了,我会......对你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和义务。” ☆、我的要求很高求   木槿听了他这样的话,没有一丝半点的欣喜,只觉得无比的心凉,忍不住讥讽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方逸尘努力的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然后的了,于是就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然后,我们就恩恩爱爱过天下普通夫妻的日子啊。”   “那么,你不打算把孟若雪赶走,”木槿抬眸,冰冷的目光和他略微有些不耐的目光对上:“你打算,让她继续生活在我们之间是吗?”   “她的要求很低的,”方逸尘几乎是急急忙忙的表白着:“你完全可以当她不存在,而我也不会让她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们的生活......”   “可是我的要求很高,”木槿迅速的抢断方逸尘的话:“我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话落,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既然他不让她拿衣服走,那她不拿就是了,几件换洗衣服而已,她再去买不就成了。2   “啊槿,”方逸尘追到门边,她已经拉开了门,看着正在门口换鞋的她,忍不住皱眉问道:“你,当真是铁了心要离婚?”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木槿头也没抬,直接把鞋换好,直起腰来,淡淡的扫了眼一步之遥的男人,优雅的转身,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安木槿,你会后悔的,”方逸尘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会吼出这样一句话来,直到那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还靠在门框上,喃喃自语着:“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木槿头上身上都盯着雪白的鸭绒,跟个从大雪飞扬的雪地里走出来的一样,自电梯开始,但凡是见到她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而她对这些异样的目光直接选择了无视,就那样直直的走出了小区,来到街上,迅速的拦出租车直奔橙子的家。   当橙子看着从头到脚都沾满鸭绒的木槿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瞪大眼睛盯着她:“木头,你这是......去屠宰场杀了鸭子回来吗?”   木槿懒得理会她,接过她找出来的衣服直奔洗手间,鸭绒沾在衣服上还算简单,最麻烦的就是沾在头发上那些,她光洗头就洗了半个小时。   等她把自己收拾好,橙子已经榨了两杯果汁放茶几上了,看着用毛巾揉头发的她,忍不住低声的问道:“你还真是说离就离,当真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木槿摇摇头,端起这杯果汁喝了下去,“不再考虑了,也没什么考虑的,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优柔寡断一向不是我的作风。”   说完这句话,不再理会橙子,然后推开她的门就直接走进了卧室,看着那张床,直直的扑了上去,她真的是——太需要一张床让自己躺下了。   这一觉其实睡得并不踏实,主要是橙子的床太软,而她这人或许是读书时长年住校在宿舍里住硬板床的缘故,所以对于软床一点都不习惯。 ☆、孟若雪来雪了   早上起来觉得背痛,橙子瞪了她一眼说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她把自己最好的床让给她,居然还说腰酸背疼,于是懒得和她啰嗦,拿了到楼下买回来的小笼包和豆浆让她吃早餐。   “喂,我的车呢?”吃了早餐,俩人一起下楼准备上班,橙子忍不住用手拍着她的肩膀问:“你丫撞车了该不会直接把我的车给撞没了吧?我那车可是刘昊给我买来代步用的,过两天刘昊出差就回来了......”   “我的车今天可以提车了,先借给你代步,”木槿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有气无力的说:“你的车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前晚撞车后我就跑了,也不知道那车......他让人拉去修没有。”   橙子听她这话不对劲,忍不住追问了句:“木槿,你究竟——撞到谁的车了?”   “撞到方逸尘的车,”木槿的声音有些自嘲:“当时,他正和孟若雪在车上玩车震。2”   “什么?”柳橙橙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正想再追问个详细,可木槿已经拦下出租车,然后迅速的拉开车门上车去了。   木槿赶到公司,即刻就感觉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从大家的目光中,她隐隐约约的知道,估计跟昨天样板间的楼梯垮塌有关。   果然,刚上班一会儿,李明辉就让人把她找了过去,然后阴沉着一张脸对她说,质监局的人今天上午会去工地查看,介于楼梯砸死人的缘故,质监局已经要求创科的香樟园工地全面停工了。   当然,在质监局的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敢说就是她设计图的责任,但是,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占了50%。   李明辉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万一真的是设计图的问题,那么不光是她,还有他这个设计部的总监也都要负连带责任。   从李明辉的办公室出来,木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再次把香樟园样板间的设计图翻了出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实在是没有找出什么地方有漏洞。   下班了,她想着自己要去买个手机,所以就没有像往天那样叫外卖,只是意外的是在电梯里碰到了陈跃玲,她脸上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即使是极力掩饰也还是隐隐约约的表露了出来。   木槿和她是创科公司设计部两个最被看重的设计师,每一次有什么项目都是从她们俩的设计图里挑选出一个人的图纸去竞标。   香樟园样板间的设计图,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陈跃玲以为她的设计图肯定能稳操胜券,最终却败给了木槿,于是她心里一直把木槿当着自己潜在的敌人,竞争的对手,是拦住自己跟前的山峰,是必须要搬到的一个。   木槿对于她虚假的笑容没有理会,也没有和她说话,心里只想着快点去找家手机店买手机。   然而,刚走出大厦门口,却远远的看见孟若雪在朝她招手,很显然,她是特地来找她的。 ☆、孟求若雪求情   木槿直接无视她的存在朝前面走去,可孟若雪显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迅速的追了上来,然后在她身边低声的喊着:“啊槿,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她本能的皱眉,侧脸看着她,忍不住讥讽的道:“孟小姐,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你想要那个男人,我已经把他大方的让给你了,难道方逸尘没有告诉你,我已经提出和他离婚了?”   “啊槿,我今天来不是找你谈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孟若雪的声音略微有些着急起来:“我们找家咖啡厅坐坐好吗?”   “不是谈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木槿眉头皱的更紧,断然的拒绝道:“对不起,孟小姐,我认为除了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别的事情可谈了,你要是没事可以去逛街购物压马路,我事情还多着呢。2”   “啊槿,我是为了家家顺来找你的,”孟若雪见木槿转身走开,又赶紧跟了上去:“啊槿,我想你也知道,香樟园样板间楼梯垮塌了,我听说,香樟园那垮塌的样板间是你画的设计图......”   “你这话什么意思?”木槿本能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她。   “啊槿,我想你也知道,香樟园的样板间是逸尘公司施工的,”孟若雪急急忙忙的开口:“今天上午,逸尘一个人锁在办公室里无比的烦躁,我知道他在担心香樟园的事情,如果质监局的人查出来是施工问题,那么,家家顺这一次就麻烦了,从今以后......”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木槿再次切断她的话,没有心情听她继续啰嗦下去:“我想孟小姐这是找错庙门了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孟若雪迅速的解释着:“木槿,样板间楼梯垮塌无外乎是两种情况,一是设计图的问题,另外就是施工的问题,而只要你去跟质监局的人承认是你设计图出了问题,那么,家家顺就不会......”   “你以为我头上长包啊?”木槿终于明白了孟若雪的目的,冷哼一声道:“孟小姐,别说我要跟方逸尘离婚了,就是我现在和他关系很好,我也不会去干这种抹黑自己的事情。”   “可是,你那么的爱逸尘,你也不愿意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装修王国就此垮了是不是?”孟若雪继续不死心的跟了上来:“啊槿,你如果去跟质监局的人说是设计图的问题,那么受到的损失只是你一个人而已,而如果是施工的问题,那么,受到损失的就不止是逸尘一个,还有他的家家顺公司,他这么多年的心血......”   木槿就那样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孟若雪,她还真没有想到孟若雪爱方逸尘爱得这么深,居然为了方逸尘,求到她的跟前来了。 ☆、莫莫名被人打   只不过,别说她现在已经不爱方逸尘了,即使还爱,恐怕也还是不可能做出那种违背原则性的问题吧?   “我这人向来薄情寡义,”木槿冷冷的拒绝着她:“我等质监局的调查结果,如果是设计图出了问题,我自然会承担责任,如果不是设计图的问题,我也不可能傻傻的去说那是设计图的问题,再说了,质监局的人又不是傻瓜,他们也不会听我一面之词的。”   说完这句,不再理会孟若雪,而是迅速的转身朝外边的大街走去,她这会儿只想去买一个手机,别的人和事,她都没有心情去理会。   下午没什么事,因为香樟园停工的缘故,整个创科公司的员工都显得很压抑,原本要准备的新区设计图计划,也被李明辉通知暂时搁浅。2   李明辉说,如果香樟园这次的责任出在设计图上,那么对整个创科公司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打击,接下来将会是怎样一种整改都还是未知数,而新区竞标的事情恐怕是连投标的资格都没有了。   木槿原本以为香樟园样板间楼梯垮塌的事情要等质监局的调查结果出来才知道她要不要负责任,然而,有时候,却总是有些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下班的时候,她和林莉一起下楼,刚走出大厦门口,突然一群人一下子围了上来,看见她和林莉,其中一个胖胖的女人就很冲的问了句:“谁是安木槿?”   木槿稍微一愣,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我是安木槿,请问......”   “啪”一个力度极大的巴掌直接甩在了木槿的脸上,当即就把她还没有说完的话直接给打了回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第二个巴掌又甩下来,直接打得她在原地转了两个圈。   “同志们,就是这个女人画的香樟园的设计图,是她的设计图失败才让楼梯垮塌的,才让我们的亲人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这个创科公司还不认账,不赔偿我们的钱,而且还不把这个女人交出来,我们狠狠的打她,看她以后还画不画害死人的楼房了......”   随着这个胖女人的喊声,一群人迅速的围上来,大家对着站不稳的木槿就是拳打脚踢,很快就把她推倒地上去了。   “喂,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啦?”林莉忍不住惊慌失措喊出声来,即刻冲着大厦里大声的喊着:“保安,快点出来,外边有人来打我们公司的安设计师了,赶紧来帮忙啊!”   大厦里的保安听林莉这样一喊,即刻奔了出来,迅速的冲了上去,那一群人都是些中年妇女,倒是很快就被年轻力壮的保安给拉开了。   只是木槿,手无缚鸡之力的木槿,被这几个中年妇女拳打脚踢之后,已经双手抱头蜷缩着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好在总监李明辉这时从大厦里跑了出来。 ☆、我要跟方逸我尘离婚   “林莉,赶紧把木槿扶到我车上来,要送医院,”李明辉迅速的对自己的两个员工喊了一声,然后又赶紧去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   木槿是被林莉扶到李明辉的车后才把抱着头的双臂放下来的,她因为被那个胖女人重重的甩了两个耳光的缘故,脸颊红肿嘴唇破裂,看上去跟猪八戒差不多了。   而她身上,腿上,全都是被踢出来的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触目惊心,林莉忍不住眼泪都出来了。   “质监局调查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怎么会有设计图出了故障的谣言呢?”林莉用手扶住木槿,忍不住自言自语的问了句。   “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追查的,”李明辉说话间已经把车开进了医院,他一边停车一边对林莉说:“你先扶着木槿去急救室,我去挂号。”   虽然说并没有什么伤口,可那群女人下手又狠又重,木槿的伤都在肉里面,踢伤,红肿,淤青,幸亏没有骨折之类的   不需要住院,医生给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叮嘱她在家休息几天,尽量不要上班或者运动什么的,因为有些肌肉伤到了。   木槿昨晚是在橙子那边住的,今晚原本还打算去橙子那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李明辉坚持要送她回去,她也不好意思让李明辉送到橙子那边去。   于是,她就让李明辉送她回安家,李明辉略微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多嘴问什么,只是依言把她送回了安家。   邵敏之见她鼻青脸肿嘴唇破裂的回来,吓了一大跳,赶紧问她怎么了?好好的上班,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她把公司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安峥嵘听了后眉头皱紧,本能的问了句:“既然质监局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那些人又是从哪里听说是设计图出问题的呢?”   “我不知道,”木槿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按说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敢编造这样的谎言。   “既然样板间是逸尘的公司施工的,那逸尘那边有没有人闹事呢?”安峥嵘在一边追问着,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木槿刚要摇头,恰好邵敏之给她揉脚手重了点,痛得她呲牙咧嘴脸都扭曲了。   “那你被人打的事情给逸尘说了吗?”邵敏之赶紧把木槿的一条腿放开,然后又抬起另外一条腿来给她揉着。   “我的事情已经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了,”木槿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父亲安峥嵘:“爸,我要跟方逸尘离婚!”   “离婚?”安峥嵘的脸明显的一愣吗,其实昨晚他从木槿和方逸尘的对话中隐隐约约的已经猜测到两人之间的不和谐,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到离婚这么严重的地步。 ☆、我要跟方逸尘离离婚1   “你已经想好了吗?”安峥嵘提醒着自己的女儿:“啊槿,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的,而且你和逸尘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一天两天建立起来的,我觉得,在你做决定前应该多方面的考虑一下,不能仅仅因为逸尘前晚摆酒宴没有提前告诉你而一气之下就要和他离婚。”   “不是因为这个,”木槿摇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爸,如果只是因为这么点小事我就要跟他离婚的话,那也显得我太小题大做了。”   “那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和他离婚呢?”邵敏之终于帮她把腿揉好,一边帮她把裤脚放下来一边关心的问。   “因为我和他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木槿很平淡的回答,看着自己的父母说:“所以,我觉得和他的婚姻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了。2”   “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安峥嵘用手揉着自己的头,他不能急,一着急就头疼,可他依然忍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啊槿,你从小就喜欢逸尘,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随便说出感情走得尽头这样的话来,人与人之间不可能不产生矛盾,也不能一直都是和谐美满的,遇到问题时我们首先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刀切,不能因为某件事直接把他给全盘否定了。”   “你爸说得对,”邵敏之在一边接过话来,然后又语重心长的劝着自己的女儿:“啊槿,妈妈是社区主任,平时遇到家庭纠纷也非常多,很多人要离婚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只要把原因理顺了,大家误会解除了,也就没什么过不去的桥,你说是不是?何况你跟逸尘之间还不存在婆媳关系,你们俩又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非要弄到离婚的地步?”   “因为,他在外边有女人了,”木槿一咬牙,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然后苦笑了一下道:“爸,我不怪他,也不恨他,我只想和他解除婚姻关系,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安峥嵘和邵敏之都愣住了,他们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原因上去,因为方逸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在他们的心里,方逸尘是女婿,也是儿子。   木槿没有想到,她离婚的要求首先遭到父母强烈的反对,即使她说出了她撞破方逸尘和孟若雪的车震,可依然还是无法得到父母的支持。   父亲说婚姻不是儿戏,不能凭一时脑袋发热想怎样就怎样,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   邵敏之说,头痛治头,脚痛医脚,哪里出了问题就解决哪里,你不能因为腿上长了一个疮就要把整条腿都锯断是吧?   木槿知道父母说的都是生活中的大道理,而且这些道理她都懂,可是她的感情接受不了,何况,方逸尘已经不爱她了,她留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何用? ☆、方逸逸尘被人打   木槿在家休息了三天,也和父母僵持了三天。2   父亲骂她没有大脑,离婚对她有什么好处?她退出岂不是要把方逸尘拱手让人?   方逸尘是安峥嵘从小培养出来的人才,是他心目中最佳女婿,人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在安峥嵘的心里,方逸尘相当于他一个儿子。   邵敏之到底是当妈的,心痛女儿,知道女婿在外边有女人,当然也忍不住咒骂了方逸尘几句。   不过骂了之后,她还是劝木槿忍了算了,说他只要以后不犯糊涂就是了,人生一辈子,哪个男人不犯几次错误的?何况逸尘还是事业有成的男人?   再说了,方逸尘不过是和一个女人在车上,这错误又能有多大?你就当是他腿上长了个疮,而你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把他那疮烂脓的地方挖掉,而不是因为他腿上长疮就不要他这个人?   木槿知道,在父母的心里,方逸尘和她占有同样的位置,她是父母的女儿,而方逸尘却是父母的义子,12岁那年来安家,是安家供他上中学上大学,就连他开公司,也还是父亲给了他二十万的创业基金。   她在家里休息了三天,方逸尘并没有来安家看她,当然她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而她不想被人打扰,手机这两天干脆关机,所以他也无法打给她。   第四天,她恢复得差不多了回公司上班,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坏消息等着她,可走进办公室,看见的却是同事们春风满面的笑脸。   林莉看见她,高兴的对她喊着:“木槿,恭喜你啊,质监局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虚惊一场,问题出在施工方面,我们创科公司没有任何问题了,而且所有的房子也都过关了,主要是样板间的施工有问题......”   木槿听了这话点点头,却并没有真的高兴起来,既然是施工方面出了问题,那就是家家顺出了问题,而家家顺是方逸尘的。   中午快下班时,她左思右想,还是主动给方逸尘打了个电话,手机关机,她并没有多想,又给家家顺方逸尘办公室打电话过去。   这一次倒是有人接了,不过却不是方逸尘本人,而是他的助理,那人在电话里告诉他,香樟园的质监结果出来后,那死者的家属一早就带了一大帮人过来家家顺闹事,当时方总出去给那些人解释,却直接被打成了骨折。   木槿做梦都没有想到,方逸尘居然会和她有一样的遭遇,只不过她是在质监局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而方逸尘却是在质监局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   她撒了个自己要去医院拿药的谎找李明辉请假,李明辉或许是因为结果不是出在设计图的问题高兴的缘故,二话没说就给她准了一个下午的假。 ☆、病房里病的一幕   她是直奔的医院,然后在医院门口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和一篮子水果。2   虽然要和他离婚了,可到底,现在还没有离婚,他还是她的老公不是吗?   因为方逸尘的手机关机,她联系不到他,于是在住院部查到了他的病房号,然后一手抱了鲜花,一手提了果篮直接寻着房号走去。   1219,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是单人病房,她到的时候,房门并没有关死,是虚掩着的,而她两手不空,也就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进了进去。   只是,一步跨入后,整个人却被眼前的情景给完全的震住了——   不远处的病床上方逸尘一动不动的躺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手术后麻药效果还没有消,而孟若雪却拿了脸盆和毛巾正在给方逸尘擦洗身子。2   孟若雪工作得无比的认真,就连方逸尘的内裤都褪下了,正用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洗着方逸尘的分身,那神情无比的专注而又投入,就连此时有人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木槿只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非常的可笑,手里的果篮和鲜花因为震惊的缘故掉在地上,终于惊醒了那无比认真工作的女人。   孟若雪抬起头来,当发现是她时首先是一脸的惊愕,然后才猛的反应过来,接着迅速的用手帮方逸尘把裤子穿好。   木槿没有再往前走一步,也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于是迅速的转身就朝病房门口走去。   “安木槿,”孟若雪迅速的喊住了她,然后满脸愤怒的道:“承蒙你的‘关照’,香樟园的问题是家家顺施工的问题,这下,你满意了吧?”   木槿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眼前愤怒的女人,淡淡的道:“孟若雪,我听不懂你这话里的意思,香樟园样板间最终的结果是质监局调查后给出来的,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质监局调查的结果?哼!”孟若雪冷哼一声,迅速的追到门口,声音忍不住提高八度道:“安木槿,你安的什么心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不想和逸尘离婚么?不就是以为把逸尘整垮了,让他变成了穷光蛋我就会离开他了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木槿觉得她大脑有毛病,明明是质监局调查出来的结果,孟若雪今天是被疯狗咬了还是怎么的,说话都分不清方向了?   “我告诉你,我爱逸尘,就算他变成了穷光蛋我也还是爱他,”孟若雪显得非常的激动,声音也因为激动而颤抖着的响起:“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哪怕是他变成了穷小子,哪怕是他穷到沿街乞讨,我都会跟在他身边!”   “你要表白应该对方逸尘表白,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木槿忍不住也低吼了回去:“我又不是方逸尘!” ☆、不的走运的她   “你是方逸尘的老婆,可是逸尘被人打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孟若雪的声音带着极度愤怒的响起,用手指着木槿哭喊着:“逸尘被人打断了一根肋骨你知道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亏逸尘待你那么好,而你却不肯为他付出一点点,你是不是渴盼着他早日垮台?”   木槿瞪大眼睛,看着又哭又闹的孟若雪,此时此刻,她和孟若雪的关系好似颠倒了过来,好像她才是那见不到人的小三,而孟若雪浑然变成了正妻。2   她只觉得这场面十分的搞笑,而她站在这里也就是一个十足的笑话,于是迅速的转身朝门外走去,只是,她一脚刚跨出门,身后孟若雪已经‘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她瞪大眼睛盯着这扇冰冷的门,只觉得血往上涌,她听说他公司出事了,听说他被人打了,急急忙忙的跑来看他,只是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   他受伤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而守在他病床边的人,替他擦洗身子的人不是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他车震门的女主角孟若雪?   在他的心里,他妻子的位置,想必从来都不曾是她安木槿吧?   摇摇头,正欲转身离开,病房门却在这时又被人从里面猛的拉开,然后是一束鲜花和一篮子水果扔了出来。2   “拿着你的鲜花和水果滚,我们不稀罕!”孟若雪的声音很大,完全是一副正妻赶小三的作风,喊完,又‘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门。   鲜花就直直的砸在她的身上,玫瑰花上的刺,砸在她的手臂上,穿着凉鞋的脚上,当即就刺出隐隐约约的血迹,刺眼的红。   而满地滚落的苹果,明明只是砸在冰冷生硬的水泥地板上,此时,却好似个个都砸在她的心上一样,痛得她喊都喊不出来。   她蹲下身去,用手捡起一个滚落到脚边的苹果,那苹果原本水嫩得能滴出水来,却在被重重的砸了之后烂裂得苦逼着一张脸。   “需要帮忙吗?”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这才发现,隔壁病房的门被拉开,走出一个人来,而这个人,居然就是那个号称只要她命不要她钱的男人——石磊!   她要不要这么不走运?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他?   她摇摇头,用手把这些苹果一个一个的捡起,就好似捡着自己的珍宝一样,旁边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大家都看着这个狼狈的捡着被人扔掉苹果的女人。   她捡得很细心,因为这是她满腔的热情和心血,所以不容践踏,即使要丢掉,也必须是她亲自丢掉。   石岩好似知道她的心思,蹲下身来帮她把滚远的苹果捡起来,捡回篮子里,然后又把那一束鲜花捡起来递给她。 ☆、冤家路家不宽   “谢谢!”她接过鲜花,提着这篮子苹果,然后快步的走向垃圾桶,稍微迟疑,再狠狠的丢了进去。   众人兼是愕然,大家见她捡苹果以为她是舍不得,毕竟那苹果一看就是纯进口的,一篮子估计得一两百,价格不菲呢。   可谁知道,这女人辛辛苦苦捡起来,却是朝垃圾桶里扔。   既然要扔何必还要捡?当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也难怪人家不要她的东西呢。   “想哭就哭吧,”石岩开着车,侧脸看了眼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没关系,你就当我是空气,我高度近视,看不见的。”   木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高度近视没戴眼镜能开车么?交通局的局长是你爸还是你妈?”   “哈哈哈,”石岩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摇摇头道:“看来你被男人甩了也并不痛苦,由此可以看出你的承受力度的确很强。”   “你怎么知道我不痛苦?”木槿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只是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泣罢了。”   石岩稍微一愣,接着又笑了起来,不再和她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随即伸手按下车载CD,一首不知道是谁的歌曲飞了出来:   “你的绝情让我寒心/受伤的心渐渐清醒/已看透了所谓爱情/只怪自己爱太深看错人/伤的是如此之深……”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比的伤感,偏偏每一个字还咬得如此之清楚,就好似要穿透人的灵魂才能引起共鸣。   “啪嗒”木槿想都没有想直接就伸手按下了开关,而早就暗自发誓不再流泪的眼眶此时居然涌上了温热的液体。   该死的,这石岩肯定是故意的,放的这什么鬼歌曲?看错人看错人,她认识方逸尘二十年,恋爱谈了十年,居然——还是看错人?   石岩明显的皱眉,显然对她如此坏的脾气有些不满,这是在他的车上,他爱听这首歌不行啊,她凭什么连意见都不征询一下就给他关掉了?   正要伸手去在去按下CD键,却听见有手机铃声响起,他稍微一愣侧脸过来,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已经从包里掏出手机在接听电话了。   电话是奇瑞4S店打来的,通知她车前面的保险杠已经修好了,让她抽空去提车。   她挂了电话然后对驾驶室的石岩说:“靠边停车吧,我要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送你去4S店吧,”石岩刚刚听了她讲电话,知道她是去提车,“刚好我要路过那片区,也算顺路。”   木槿点点头,也不和他争,轻叹一声道:“那个,把你的账号再给我一个吧,那天你在独钓沙留下的那张纸我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不用了,我已经说过要你的命了,”石岩淡淡的开口,侧脸看着她,戏谑的道:“所以,在我面前,你不用担心你的钱,你时刻要担心的是你的命!” ☆、我哪死里管他的死活   木槿气得脸青墨色,忍不住怒目瞪着他:“石岩,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聊?”   “我无聊么?”石岩只觉得万分委屈:“是你安大小姐自己说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现在人家要你的命了,你又说人家是无聊,那怎样才算不无聊,要你的身体么?”   木槿直接给气得无语了,干脆不理他,好在奇瑞的4S店到了,石岩的车刚停稳,她即刻就推开门下车去了,因为生气的缘故,连谢谢都懒得跟他说了。   石岩看着她那气呼呼的样子笑了一下,随即迅速的启动车朝前面开去,他今天的事情其实蛮多的,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呢。2   木槿在4S店提了车,这车是刘昊买给柳橙橙的,好在买了全保,所以虽然换了保险杠什么的,不过倒也没有花一分钱就提走了。   下午已经请假了,她没什么事,直接把车开到了橙子上班的地方,恰好橙子这会儿没事,于是她迅速的把她的车换了回来。   “听说香樟园已经复工了,你没事吧?”橙子站在她的车边,见她要开车离开,赶紧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不是设计图的问题,”她摇摇头,拉开车门的时候又说了句:“不过,据说是家家顺施工方面出了问题,所以,方逸尘被人给打了。”   “什么?”橙子大吃一惊,忍不住瞪大眼睛望着她:“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上午,”木槿说话间拉开车门上车,却在启动车的时候,又把车窗摇下来,看着橙子半响,终于还是开口轻声的问:“那个,你家刘昊回来没有?”   “你想做什么?”橙子即刻警惕起来,“告诉你,我家耗子可不干违法的事情啊,你别打他的主意。”   木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让耗子问问他爹,那个质监局的人能不能再仔细的查一下,看问题究竟是出在工人施工的技术上面还是出在材料上?”   橙子瞪大眼睛把她看了又看,然后忍不住讥讽的道:“你不是要和他离婚了吗?那你还管他的死活做什么?管他是施工问题还是材料问题,总之不是你设计图的问题就OK了。”   “我哪里是管他的死活啊?”木槿赶紧辩解着:“我这不是还没有和他办离婚手续么?而家家顺是我们共同的财产,他破产了,我离婚的时候岂不是一分钱都分不到?没准还要分一堆债呢?我这是为了不让自己人财两空好不好?”   橙子白了她一眼,又用脚踢了她的轮胎一下:“安木头,你可以滚了,以后,我不认识你,居然把主意打到俺家耗子身上来了,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陌生的来来电   木槿就笑着启动了车,她知道橙子这是答应了,虽然说刘昊不是质监局的,不过刘昊的父亲却是质监局的主任,何况,她这也不是要质监局的人作假,只是要求他们查到更彻底一点而已。2   原本要开车回家去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回安家的,可刚把车开出橙子的公司不远,手机就又响了,而且还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她以为又是那块臭石头,于是想都没想就挂断了,可那陌生的号码非常的执着,没几秒钟就又打了过来。   如此几次,她终于给弄得没有脾气了,于是只能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喂一声,电话里即刻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请问,是方夫人吗?”   方夫人?木槿稍微一愣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回了句:“我是安木槿,请问你哪里找?”   “方夫人,我是惠城养老院的,方建新先生不行了,麻烦你通知方先生赶紧赶过来......”   方逸尘的父亲不行了?而方逸尘此时正在医院,别说他手机关机她联系不到他,就是他手机没有关机,断了一根肋骨刚做了手术的他,恐怕此时也无法赶回惠城去的。2   于是,原本她迅速的调转车头,直接朝着惠城方向开去,虽然她和方逸尘的婚姻走在了破裂的边沿,但是,她现在还是方家的儿媳妇,公公方建新不行了,她不可能做到置之不理的。   方逸尘的父亲方建新,她还是在三年前见过的,当时她和方逸尘刚结婚没有几天,由于方逸尘的母亲死在他们的婚礼上,所以烧成骨灰后她就和方逸尘一起送他母亲回了一趟他的老家。   方逸尘的父亲是个残疾人,有一条腿不知道怎么受伤过,使不上力,所以平时无法正常走路,以前是方逸尘的母亲在家照顾他,后来方逸尘的母亲死了,于是,方逸尘就把他送到了养老院。   这三年,木槿也曾跟方逸尘提过要去惠城养老院看望他父亲,可方逸尘好似跟他父亲关系极不好,所以总是非常冷漠的说不去看他,同时还不让她跟她父母说他父亲还活着的事情。   滨城到惠城足足开了两个小时,等她赶到养老院时,方建新的房间里已经围满了人,当然都是养老院的老人和工作人员。   木槿找了工作人员,亮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工作人员领着她来到方建新的房间,方建新因为病重已经昏迷过去了。   “为什么不赶紧送医院?”木槿忍不住朝这里的工作人员低吼着:“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让他躺在这里?”   “他已经没钱了,”旁边一个管事的人开口解释着:“他的生活费上个月底就到期了,今天已经是五号了,他的生活费都还没有过来,而方先生的手机也一直都打不通,所以......” ☆、方逸尘的父亲逸死了   木槿明白了,最近香樟园样板间出事,这让方逸尘也头疼,估计他一着急就把自己父亲的事情给忘记了,所以养老院这边才会出现缺钱的情况。   “赶紧叫救护车,钱的问题我来解救,”木槿迅速的吩咐着,然后又对那些围在这里的老人说:“麻烦你们先出去好吗?大家围在这么小的房间里,空气不流通,对病人也不好。”   养老院的工作人员知道她是方夫人,即刻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木槿把养老院的钱交了,然后又开上车紧随着救护车一起直奔医院。   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口,即将要推方建新进急救室时,他却意外的醒过来,木槿赶紧上去,低声的喊爸,然后又说自己是安木槿,逸尘的媳妇,他的儿媳妇。   方建新也不知道听清楚她的话没有,只是愣愣的看着她,手指动了动,大概是想要抬起来,却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木槿即刻把手伸过去,方建新原本攥紧的手却在此时松开,然后把一枚细细的,金色的环放进了木槿的手心里。   木槿稍微一愣,抬头看他,却见他努力的想要给她一个笑脸,估计是太痛,那笑容没有在他脸上成型,她的鼻子忍不住一酸,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方建新是急性脑血管病,也是脑溢血,要手术,需要家属签名,而方逸尘是不可能赶过来,最终是木槿咬牙在手术单上签的名。   手术做了整整八个小时,最终却在凌晨三点被告知手术失败,病人死在手术台上,因为全身麻醉的缘故,所以病人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   方建新死了,他唯一的儿子不在身边,而方逸尘的手机关机,也联系不到他,于是处理后事的事情也就落在了木槿一个人的身上。   天亮后,木槿给公司打电话请了几天假,说自己有点事情要办,然后又给母亲打了电话,因为方逸尘不让她父母知道他有个父亲的存在,所以她没有说方逸尘父亲的事情,于是撒谎说公司派她出差,估计要几天才能回来。   方建新在医院停尸房里放了两天,而木槿趁这两天去养老院把一些手续给办理了,原本第三天要拉去殡仪馆火化的。   但是,却被养老院里的一群老人给阻拦了,他们说那天的日子不好,所以非要等后天日子好了才能去火化。   木槿知道这些都是迷信,但是养老院的老人一般都是无家可归的或者是儿女太忙没人照顾的,他们平时在一起生活久了,相互间也有感情,方建新死了,他们少了一个伴,其实这些老人也是很难过的。   乡下的规矩总是多的,木槿按照这些老人的要求,给方建新举行了所谓的告别仪式,而她以方建新儿媳妇的身份,一直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前。 ☆、遭撞遇撞车党   火化的时辰看在第五天下午,当时养老院的老人都来了,木槿又按照当地的规矩,买了答谢礼等。2   火化完之后,当然没有下葬,因为这是方逸尘的父亲,木槿不知道方逸尘准备把他父亲安葬在哪里,所以决定把这骨灰给他带滨城去。   连夜开的车上路,偏偏又遇到下雨,八月雨水总是特别的多,又恰逢是长途的省道,也许是因为连续下了很久雨的缘故,路况不是太好,而且两边的路灯也坏了不少,天空也十分的暗沉,能见度也极差。   木槿一直在提醒自己,开慢点,不赶时间,惠城到滨城也就两个多小时而已,她大不了拿四个小时来开车,今晚也能开到滨成的。2   然而,很多时候,你就算是再小心,也还是有出意外的时候,当她发现前面有辆车踩急刹时自己也迅速的踩急刹,可因为是下坡路,又恰逢路面滑,她的车依然毫不例外的亲吻上了人家的屁股。   她忍不住揉额头,这几天在惠城因为忙方建新的事情,天天晚上住旅馆原本就没有睡好,今晚连夜开车赶回去,就是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可谁知道,她这么不走运,居然又撞车了。   等木槿从车上下来,她才知道自己不走运得有多么的厉害,因为她不仅撞车了,而且还撞到了一辆宝马。   明明只是擦破了点皮,可对方不依不饶的,非要她赔五万块钱,她说自己的车买了保险,要叫保险公司过来,可对方不肯,非说自己赶时间什么的。   原则上的事情,她当然不肯让步,何况她身上也没五万块钱,原本卡上有一万多的,这几天因为方建新的事情已经都花得差不多了。   宝马车上有三男一女,对方见她是一个人,于是人多势众吵得厉害,她烦躁不已,本能的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师兄黄睿之打电话,谁知道黄睿之居然关机。   黄睿之是父亲的得意门生,现在滨城律师界有名的律师,平时见着她还小师妹小师妹的喊着,这会儿真要找他了,却是连个电话都打不通。   她烦躁起来,又给柳橙橙打电话,那丫倒好,手机没关机,才响两秒就接起来了,不等木槿开口,橙子的声音就放低的传来:“木头,不管什么事今晚我都没空,我家耗子此时在浴室里洗澡呢,我在床上穿着性感睡衣等他......”   木槿挂了电话忍不住低低的咒骂了句,见色忘友的东西,以后再也不要理她,随即看着自己的电话,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打给谁了。   最后想了想,还是咬牙拨下了方逸尘的电话,电话意外的开机了,不过却一直响着没人接听,好似手机不在人身边似的。 ☆、关时键时刻   她头疼不已,正惆怅要不要给自己父亲打电话时,恰好有电话打进来,她激动得没有看清来电就按下接听键,然后不等对方开口就急急忙忙的把自己遇到的情况给语无伦次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逸尘,这帮人不讲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撞车党的,他们车上四个人呢,又不肯让我报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木槿是说完这一通话后感觉到手机里半天没有反应才惊觉起来,赶紧把手机拿下来一看,这才发觉不是方逸尘的来电,而是一组略微有些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是谁的号码。2   正在疑惑,手机那边终于有声音传来了:“安木槿,你现在哪里?”   木槿听这声音才想起来,这打电话来的人居然是那个嚷着要她命的人石岩,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把自己所在地说了一下。2   石岩听她说了地方后又赶紧安慰她,让她先稳住,不要乱了阵脚,他马上就赶过来,如果真是撞车党,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木槿不知道石岩有没有说大话,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是相信了他,于是按照他吩咐的那样对这辆宝马车上的人说她已经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了,钱马上就送过来。   这帮人见她一个弱女子,刚刚打电话的确也在说钱的事情,也就相信了她,大家一起站在路边等木槿的朋友送车过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石岩的车终于开到了,木槿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从那辆宝来车上下来的石岩,一瞬间,只觉得他的形象无比高大威猛起来。   石岩朝她走过来,那四个人即刻围了上来,看见石岩就问:“你是不是帮她送钱过来的?”   石岩眉头皱了一下,无视这些人的问题,而是径直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把她那略微有些发抖的身子揽进怀里。   “别怕,”他的声音温柔的在她的头顶响起。   木槿只觉得鼻子一酸,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涌上眼帘,冰冷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他温暖的怀抱靠了靠,点点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石岩抬头看着眼前几个男人,随即冷冷开口道:“她的车买了保险的,我们不报警可以,但是我们的保险不能白买,所以我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现在,保险公司的人应该赶到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即刻有汽车靠过来了,那车上赫然写着某某保险公司现场勘查的字样,而这辆车的后面,紧随而来的是警车,交警已经赶到了。   这四个撞车行骗的人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载在一个弱女子的手上,在警察面前,他们不得不老实下来,只能假装配合警察说车被撞的经过。 ☆、1740要气死你死   木槿简单的把自己撞车的经过给警察说了一下,让警察拍了照,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上来勘查了一下,然后就说她可以走了。2   雨依然淅沥沥的下着,路况依然不是太好,不过木槿的心情却非常的好。   因为,石岩那辆别克车就在她车前面,他车的尾灯一闪一闪的,像是漆黑海面上的灯塔,牵引着她驶向回家的方向。   或许是因为一路上进跟着石岩车开的缘故,所以他车停下来时,她也就跟着在后面停下来,心里正在疑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却见他已经下车走了过来。   “怎么了?”她赶紧推开车门下车去,略微有些紧张的问:“你车出故障了么?”   他用手指着前面的群星大厦:“已经到我住的地方了啊。”   木槿脸上一囧,不由得红了起来:“你怎么不提醒我呢,那我先开车回去了,谢谢啊,那个,改天请你吃饭。”   “这么晚了,你回哪里去啊?”石岩靠在她的车头上:“还有,你准备把他带回你家去么?”   木槿稍微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车后座上,还放着一个骨灰盒,而那骨灰盒里,装着的却是方逸尘的父亲。   她知道方逸尘父亲活着是三年前的事情,而在那之前,她和自己的父母一样,一直以为方逸尘早就死了。   她不知道方逸尘为什么不让自己的父母知道他父亲活着的事,不过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知道,那她向来就不是多事之人。   三年前,方逸尘的父亲还活着,她都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而今,三年过去了,方逸尘的父亲已经死了,她觉得更加没有让自己父母知道的必要了。   “我去找家旅店住吧,”木槿终于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身上白色麻纱布料的服装和手臂上的黑纱,这样子回去的确不妥。   其实她开车去惠城时身上穿的是一条浅紫色的裙子,可后来方逸尘的父亲死了,她总不至于还穿浅紫色的吧?   于是,按照当地的风俗,她买了这白色麻纱的衣服,其实说穿了就是孝服,披麻戴孝嘛,而她自己的那条裙子,因为这几天忙的缘故,最终是遗忘在旅店里了。   “都已经凌晨三点了,你还住什么旅店啊?”石岩白了她一眼,然后用手指了一下楼道口说:“走吧,住我那里,反正我这公寓是租的,你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房东不知道,不存在忌讳的问题。”   “这......不好吧?”木槿依然有些迟疑,她和他虽然见过几次,可到底还是不太熟。   石岩有些恼了,看着她忍不住讥讽的道:“你不要那么自信好不好?就你那干瘪的身材......” ☆、我又不是狼又   “好,那我今晚就住你这里了,”木槿不等他说我,即刻带头朝楼道里走,她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身后那双戏谑而又得逞的眼睛。2   石岩租住的公寓在14楼,而门号刚好是1404,木槿看着这门号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忌讳。”   “忌讳什么?”石岩没在意的掏出钥匙开门:“我半个月前来租房子时就说了,尽量要价格便宜的,于是人家就给了我这间租金才1740的,可以吧?”   “这么便宜?”木槿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可是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距离市政府又近,这里的租金据说是滨城最贵的,单房租金都要2000以上呢,何况,方逸尘的是一室一厅呢?   “这不是最便宜的,”石岩用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最便宜的是1414房间,听说租金也是1414元一个月,被另外一个不怕死的人租去了。2”   木槿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调皮的说了句:“得,在这地段,有这么便宜的房子租,就算是房东要气死你,给我,我也会不怕死的租下来的。”   “你又不缺房子住,你租下来干嘛?”石岩白了她一眼,然后从门后拉开鞋柜丢出两双男士拖鞋出来:“将就一下,我这刚租进半个月,你是第一个光顾这里的女生,所以,只能穿我的男士拖鞋了。”   木槿点点,一点都没跟他客气,直接把自己莹白秀气的小脚穿了进去,只是他的拖鞋太大,她的脚穿上去就跟小孩子穿大人鞋似的。   石岩的公寓并不大,典型的小公寓,大约六十平米的样子,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可以看出是典型的单身男士住家气息,阳台上晾着两件衣服纯男士,一点女性的气息都找不到。   客厅被他用鱼缸隔开来,一边是客厅一边做书房,茶几上倒扣着一个玻璃杯子,显得格外的孤寂。   他到餐厅的冰箱里拿了瓶凉茶给她,她摇摇头:“我晚上不喝冰的东西,白水就好。”   他脸上一囧,然后拿起茶几上倒扣着的那个杯子:“我这平时没有客人来,所以连一次性杯子都没有准备,这是我用过的杯子,你......别嫌弃。”   他说话间,已经在饮水机边放起水来,先放了半杯凉水,然后又放一些开水进去,兑成温水端过来递给她。   木槿脸上一囧,即刻接过杯子来,因为有些紧张,不小心又碰到了他的手,跟触电一般,接过来又差点没有端稳。   他笑言:“我又不是狼,你那么怕做什么?难不成今晚还能吃了你?”   木槿忍不住瞪他,一口气把这杯温水喝下去,回头看着那蓝色绒面发着蓝光的沙发,一下子跌坐下去,只觉得太过柔软,人一陷进去就好似连骨头都找不到似的。 ☆、已经经同床共枕过了   她打了个哈欠,窝在沙发里不想动弹,于是忍不住把双脚拿上去盘起来,舒服得迷上眼睛埋怨他:“你当初怎么不买个三人沙发呢?这两人沙发,我晚上睡的时候腿还得挂在外边。2”   他一本正经的道:“当初没想到你会来这里住,再说了,我也没有说今晚你睡沙发啊?”   “你的意思是你今晚要跟我抢沙发?”木槿即刻睁开微微闭上的眼睛,接着一副我的地盘不允许侵犯的样子:“沙发我今晚睡定了,谁也不许跟我抢。”   石岩见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淡淡的提醒着她:“我房间里有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完全可以睡得下两个人的。”   木槿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恼,瞪了他一眼:“石岩,你能不能正经点,现在还早吗?”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边给她找了新毛巾新牙刷出来递给她一边道:“我还不够正经的,要怎么正经?再说了,我们已经同床共枕过一次了,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同床共枕过一次了?木槿瞪大眼睛望着他,连他手里的毛巾都忘记去接了,忍不住恼怒的喊着:“你的意思是......那晚,你也睡在那床上的?”   石岩嘴角抿了抿,控制住肚子里好笑的因子,一本正经的点头:“你以为呢?那酒店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我能躺得下去么?”   “你......”木槿忍不住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和牙刷,忍不住又低吼了句:“臭流氓!”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她那恼怒时生气鼓起腮帮的样子很好看,于是忍不住戏谑的道:“我要真耍流氓,我们的关系还能如此的纯洁么?”   木槿哭笑不得,不再理他,在他的指点下朝浴室走去。2   只是,这套公寓的浴室设在卧室的最深处,她即使不想参观他的卧室,也不可幸免的要从他卧室里经过,随便也就参观了一下。   也就是从床位路过,目光随便的扫视了一下,典型的男人世界,黑白灰成了主调,就连床上那铺呈开的被子和枕头也都是灰白格子的,彰显着男人生硬。   在浴室门口停顿了一秒,回头望着站在卧室门口看她的男人:“里面有没有什么香艳遗迹啊,如果有,赶紧进去藏起来。”   石岩笑着答:“在这之前还真没有,因为你是第一个光临我这套公寓的女人,就连我妈都没有来过,不过,明天会不会有就不知道了。”   木槿脸一囧,本能的瞪了他一眼,伸手要推浴室门,他即刻喊了声等等,然后迅速的去拉开衣柜门,拿了套衣服走了过来。   --- ☆、孤男寡寡女共处一室   “这睡衣是我搬家来时刚买的,还没有穿过,你将就一下吧。”她略微迟疑,脸上不由得涌上红晕,急急忙忙的伸手接了过来,他已经帮她推开了浴室门:“我还有些工作要忙,你慢慢用,我不着急。”   她点点头,走进去随手关了浴室门,浴室很大,不过里面的东西却非常的简单,洗手池上方的台子上放着几样男性清洁用品,洗发露,沐浴乳,剃须刀,刮胡水等等。   她把水温调得偏热,在惠城小镇上的一个小旅馆呆了几天,她也需要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才好,否则一身都像被浆糊裹住了似的。   滚烫的热水浇在肌肤上,迅速的泛起一片潮红,轻微的灼痛后是无比的舒适,她站在淋浴下长长的吐了口气。2   等她洗澡出来,已经是四十分钟后,她身上穿着他的睡衣,明明短袖短裤的睡衣,可穿在她的身上,短袖好似中袖,短裤也好似短裤。   更滑稽的是,她的身材偏瘦,而他个子高大,睡衣原本就是宽松型的,现在穿在她身上,就好似罩上了一笼蚊帐似的。   她从浴室里走出来,在浴室门口穿上他大大的拖鞋,整个人看上去就好似动漫里走出来的卡通人物丑小鸭一般。   石岩刚好忙完从书房那边走过来,看见从卧室走出来的她,一瞬间,眼里闪过一抹亮色,好似黑沉沉的天空突然划拉出的那道闪电,震得他心脏不由自主的跳漏了一拍。   木槿莹白纤细的足穿在他那双黑色的拖戏里,因为鞋大脚尖朝前,十个莹白的脚趾齐齐的冒出头来,像十粒莹白的莲子一样。   披散着的湿头发垂在肩上,因为没有擦干的缘故此时发尖缀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一张蛋形脸或许因为洗澡时水温有些高的缘故此时泛起红粉,漆黑的眸子清澈透亮恍如流星一样璀璨生辉。   他的睡衣太大,穿在她的身上空空落落的,再套上那双大大的鞋子,愈发的把她显得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他知道她长得好看,只是没想到不施脂粉的她比略施粉黛的她更加的干净好看,就好似山谷间悄然盛放的那朵野百合,清纯洁净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个......能借我一床毛毯吗?”她轻咬了一下唇角,终于还是怯生生的开口。   他望着她,那紧张的抓住库管的小手,那穿着他大鞋子里因为紧张的缘故不安分的蠕动着的脚趾,他心里不由得一紧,一瞬间,好似有千万只螃蟹在横行。   明明开着26°的空调,此时他却好似身处36°的房间,身上居然隐隐约约有汗珠溢出,他忍不住快速的朝卧室走去:“毛毯我这没有,不过我可以把我的冷气被借给你。” ☆、孤男一寡女共处一室1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是风一样的从木槿的身边一闪而过,他必须要先一个人呆一个地方冷静一下,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来。2   木槿来到沙发边,虽然只是两人沙发,要蜷缩其实都有些难度,不过她觉得自己把小腿搭在沙发扶手外边应该完全可以将就睡一晚上的。   石岩进房间去了大约五分钟才把他的冷气被和枕头给她抱了出来,她接过时鼻子本能的抽搐了一下,即刻知道这就是床上铺呈着的那床。   “你都给我了,那你呢?”木槿即刻又递给他,她可不愿意夺人所爱。   “我那床单很大,完全可垫一半盖一半,”他赶紧接解释着:“我这里租下来半个月了,不过我自己住进来也才一周的样子,所以东西都还不齐全,你不要嫌弃就好。2”   木槿脸一红,她已经如此的麻烦他了,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他的东西?   于是,迅速的接过冷气被扔在沙发上,为了避免尴尬,她即刻转移话题:“那个,你手机是什么牌子的,我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不在身边。”   “诺基亚的,”他说话间朝珠帘后的书房走:“我记得你手机也是诺基亚的,充电器应该是通用的,你试试看。”   她接过充电器,拿出自己的手机,虽然型号不一样,不过充电器倒是可以插上去,她忍不住嘲笑他:“你开那么好的车,居然还用这么古老的手机?看不出来啊。”   “我手机是五年前买的,”他的声音很淡,“一直没有坏,而我这人的习惯是,还能用的东西就一直用着,没有坏就用不着换。”   木槿点点头,其实她也是这样的习惯,这次换手机,也是因为那手机坏了,而且她这人还守旧,偏偏还买了一个三年前同款式的手机,价格非常便宜,而且还耐用。   见她在沙发上展开冷气被,石岩转身走进了卧室,今晚时间真的不早了,他明天一早还要上班,而她也需要休息。   冷气被很大,铺在沙发上还剩了一半多,盖她身上足足有余,她把枕头放在扶手下方,勉强起个缓冲的作用,免得落枕。   她关了客厅的灯,过来头枕着沙发扶手躺下,落地窗已经拉拢,米黄色打底的落地窗并不怎么遮光。   好在她非常的困倦,拉过冷气被直接把头蒙住,鼻翼间传来淡淡的松木香,熟悉而又陌生。   她闭上眼睛,原以为要很久才能入睡,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她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吵醒她的并不是石岩,而是她那已经充满电的手机,她用手推开盖住头的冷气被,还没睁开眼觉得光线十分的刺眼,睁开眼来,这才发觉太阳光已经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了。 ☆、她上报报了   因为下午母亲在电话里下了命令,让她必须回家一趟,于是吃了面条后,她又让橙子陪她去买衣服,因为身上的衣服实在是不能穿了。2   因为要买件衣服穿着回家,所以并没有像平时那般挑剔,只是去了一家以前常去的店,挑了件当季的衣服就进了更衣室。   当她换好衣服出来,发现橙子居然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看报纸,而且还看的格外的认真,她走过去,用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橙子,你看我这衣服好看么?”   橙子这才抬起头来,把她从头看到脚,再看看手里的报纸,然后象征性的点点头,略微有些机械的开口:“好看,就这件吧。”   她虽然觉得橙子的神色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没有多去考虑,而是直接走过去,让店员帮她把新衣服上的商标取下来,把旧衣服装服装店赠送的购物袋里,这才付了钱,拉着橙子一起走出店去。2   “橙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看报纸了?”木槿是服了柳橙橙了,她去一趟服装店出来,居然还把人家的报纸给拿走了。   “木头,你昨晚究竟去哪里了?”橙子用一副审讯的目光盯着她,然后恶狠狠的问:“昨晚,方逸尘是不是摆酒宴庆祝你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而你,却缺席?”   “不要说这件事了,说起就是气,”木槿用手揉nīe着额头,然后略微烦躁的把昨晚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她撞到方逸尘和孟若雪车震以及她和石岩在酒店房间的那一段。   “汗哒哒,你一个人跑独钓沙喝酒去了?”橙子睁大眼睛看着她,然后把手里的报纸递到她跟前道:“看看,这是不是你?和四个男人在一起?”   木槿瞪大眼睛看着那报纸,整个人好似懵懂了一样,报纸上的一副小照片上有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的两边脸颊正被两个男人亲着,完全是一副玩4P的状态。   她记得昨晚是喝醉了,然后被四个男人纠缠着,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场面,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反抗和挣扎着不让四个男人靠近。   而这副小照片的标题上赫然写着:滨城家家顺公司总裁夫人方木槿结婚纪念日夜和四个陌生男人在独钓沙酒店狂欢。   “这哪里钻出来的狗屁记者,我一定要找他算账,”木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着,“这是诬陷,是诽谤,我当时只是被几个无赖纠缠而已。”   “得,你先别找记者了,”橙子赶紧把报纸塞他手里道:“你还是赶紧回家应付你妈吧,虽然说滨城晚报看的人不多,很多人都是随手乱扔的,但是你家那两位爱看报纸的老人,估计,这会儿应该是看到了。”   木槿点点头,也不再和橙子多啰嗦,即刻到路边拦了出租车回家。 ☆、离婚协婚议   她用手揉揉眼睛,看来她这一觉睡过头了,而手机还在饮水机边的柜子上不停的叫唤着,她不得不赤脚走过去,慌忙中连那双大拖鞋都没有穿。   抓起手机,这才发现居然是方逸尘打来的,她微微一愣,难得啊,他居然主动给她打电话。   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喂那一声,方逸尘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啊槿,你现在哪里?”   “我在......上班的路上,”她撒了个谎,不过,她也的确打算等下就去公司上班。   方逸尘对她的谎言显然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他接下来说的是:“那你赶紧给公司打电话请假,我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我在那边等你,你带上证件来一趟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   木槿整个人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随即淡淡的问了句:“方逸尘,你这是——要跟我离婚了么?”   “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方逸尘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温度的传来:“安木槿,我满足你的要求,答应和你离婚,你高兴了吧?”   木槿苦笑了一下,她高兴了?她有什么好高兴的?离婚,只不过是让她从已婚女人变成二手女人而已。   “我很快就过来,”她淡淡的应了句,随即挂断电话,然后又给公司打电话,看来今天上午还真的要请假了。   当然,即使不请假,今天上午她到公司也迟到了,因为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只是,她打电话到公司,李明辉却说已经有人帮她打电话请假了,而且还请的一天,他已经批了,所以她下午也可以不用来上班。   有人打电话帮她请假了?木槿稍微一愣,除了石岩,她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找出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虽然穿了一天,但是因为没有出汗的缘故味道并不明显,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开了车匆匆忙忙的赶到民政局婚姻登记处门口。   其实她身上只有身份证,结婚证户口本什么的都在家里,而她和方逸尘的户口在一个本子上,既然方逸尘说离婚,那他应该回带这些证件的。   木槿赶到婚姻登记处时已经是十一点钟的样子了,方逸尘和孟若雪等在那里,看来这俩人还在没有成为合法夫妻前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秀恩爱了。   木槿一脸的淡然,对于此时挂在方逸尘手臂里的孟若雪完全选择了无视,而方逸尘已经在等她的途中填好了离婚申请表,只等她的签名。   ---   亲们:文文前面做了小小的修改,也就是16章之后增加了一个木槿在独钓沙酒店被四个流氓纠缠的情节上报了,这个情节和后面她跟石岩结婚后有关联,所以下午就修改了一下,亲们有空可以从十六章后重新看一遍,不看也可以,知道有这个情节就成了。 ☆、应该说应谢谢的是我   木槿简单的看了一下这份双方自愿离婚的协议,非常简单,方逸尘除了给她20万,其实就是他当初创业时安峥嵘给他的二十万,别的就什么都没有给到她了。   方逸尘见她皱眉头,于是冷冷的解释着:“因为香樟园样板间楼梯垮塌的事件,家家顺最近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光是赔死者和伤者都是几百万,而且还有很多公司以为家家顺即将倒闭上门讨债,我还没有细算,不知道家家顺现在的情况会不会陷入资不抵债的危机。”   方逸尘言下之意,我没有给你任何财产,因为我已经没有财产了,如果你非要分割夫妻财产的话,估计,我分给你的只有债务。   木槿苦笑了一下,看了眼那得意着的女人,拿起笔,看着眼前两份他已经签好名的离婚协议,潇潇洒洒的落下了安木槿三个字。   她自小学美术,练就了一笔好书法,所以她的名签的龙飞凤舞,和方逸尘的签名放在一起,把方逸尘那三个字映衬得其丑无比。   方逸尘见她签好了字,拿着这两份协议,又示意她把身份证拿出来,这才拿了去复印,然后到窗口去办理离婚证。   孟若雪见方逸尘走开了,这才看着安木槿,低笑着轻声的道:“木槿,谢谢你的成全,刚刚我和逸尘还担心你不会签字呢。”   “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是我先跟方逸尘提出离婚的,”木槿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此时此刻,对于孟若雪,她居然连恨都没有。   “我知道,”孟若雪依然面带微笑:“可是,我还是担心你会因为逸尘没有给你什么财产而不愿意签字,其实,家家顺现在非常的困难,而你表现得如此的大度,我们,真的非常谢谢你!”   “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木槿的声音极其淡然,直视着孟若雪那张极度虚伪的脸,“谢谢你不知羞耻的做小三,让我知道他的感情是多么的虚伪,谢谢你不知廉耻的去爬他的床,让我只用了短短的三年时间就看清楚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比等三十年之后再看清,不知道要庆幸了多少倍。”   木槿说这话时,刚好方逸尘复印了她的身份证过来,所以,她这句话,就一字不差的落到了方逸尘的耳朵里。   “我也很谢谢你,”方逸尘的声音冷如天山上飘来的寒风:“谢谢你这一次在香樟园的表现,谢谢你在我被人打得肋骨都断了之后的表现,谢谢你让我有机会看清楚,你是个多么冷血的人。”   木槿听了他这话一愣,她冷血?她和他认识二十年,恋爱十年,她是不是冷血他难道不知道么?   正欲反驳,那边窗口已经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方逸尘,安木槿,过来签字按手印。” ☆、终于离离婚   俩人都是稍微的一愣,然后又一齐朝窗口边走去,工作人员已经把两本绿色的本子放到他们跟前,然后把一方红色的印泥也放了过来。   “想清楚,在没签字之前还来得及反悔,”工作人员非常公式化的提醒着他们:“婚姻不是儿戏,结婚前要想清楚,离婚前,同样也要想清楚。”   木槿的双手在衣袖下攥紧成拳头,看着方逸尘,这个她认识二十年,爱了十年,结婚三年的男人,这一刻,想到和他以后再无瓜葛,心,居然有着像刀划过的痛。   方逸尘看着她,眼神里明显的闪过一丝犹豫,然而此时,孟若雪却又在旁边用手轻轻的拉扯了一下他的手臂,柔声的喊着:“逸尘,快签字啊。”   他侧目,看着她身上一身白得刺眼的衣服,和丧服几乎没什么区别,她这是要埋葬什么?除了婚姻,她又有什么是可以埋葬的?   由此可以看出,对于这个婚姻,她已经死心,而且离婚是她提出来的,他只不过是满足她的条件而已,她不留恋,他就,更加没有什么是值得贪恋的。   一咬牙,终于拿起笔迅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好似,稍微多等一秒,自己就可能会出现后悔似的。   木槿见他签了字,也拿起笔来签字,然后是按手印,红色的印泥,跟血一样,沾在食指的指腹上,轻轻的按下,一如,三年前领结婚证一样。   绿色的离婚证,一人一本,从此以后,他们再无瓜葛!   走出民政局的大厅,意外的撞见跑来的邵敏之,当她看见木槿手上拿着的离婚证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晕了过去。   “妈,”木槿伸手扶住自己的母亲,赶紧道歉:“对不起,妈,让你失望了。”   邵敏之见事已至此,知道说再多也无力挽回,当目光看向方逸尘时,意外的看见方逸尘手臂上挂着的孟若雪,于是忍不住急火攻心,两步上去,扬起手就打了孟若雪两个耳光。   “你这个不要脸的骚惑,亏木槿以前还当你是朋友,”邵敏之愤怒之极的用手指着孟若雪怒骂着:“你连自己的朋友的老公都要抢,你还是不是人?”   “谁抢朋友的老公啊?”孟若雪显然愤怒了,扬起手就要打邵敏之的耳光,不过却被木槿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的手硬生生的停在空中不能落下去。   “方逸尘,这就是你爱着的女人吗?”木槿冰冷的目光冷冷的打在方逸尘的脸上:“她是我妈,同样,她也是你妈,别忘了,你12岁来安家,是谁供你上中学,是谁供你上大学,是谁给你创业资金创业?即使你和我离婚了,难不成我妈就不是你的干妈了?你就不是我父母的义子了?你还没有过门的女人就可以打你的干妈了?” ☆、为净什么让她净身出户   方逸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然后用手把孟若雪的手狠狠的拉下来,看着邵敏之淡淡的说:“对不起,妈,若雪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不要叫我妈,你已经和木槿离婚了,从此以后,我就不是你妈了,”邵敏之少有的激动和愤怒,用手指着方逸尘怒骂着:“昨天晚上,你到家里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等木槿出差回来,你们的事情再好好的商量着办,你还说好,说只要木槿不提离婚的事情,只要木槿愿意原谅你,你就不和她离婚,可今天一早,你居然就背着我叫木槿来这里办离婚手续,你这口是心非的东西,我今天要打死你......”   邵敏之怒骂着又要上前去打方逸尘,而方逸尘朝旁边一闪,即刻避开了她的手,邵敏之的身体朝前倾斜,木槿赶紧上前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臂。   “昨晚我的确是答应过你们,”方逸尘并不否认,随即又淡淡的说:“只不过,今天一早,我才知道我的家家顺没事了,香樟园出事的事情并不是家家顺施工的问题,而是那楼梯质量不好的问题,那弧形楼梯是创科公司统一定制的,所以......”   “所以,你要在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前和我把离婚证办了是吗?”木槿接过方逸尘的话来,脸上迅速的涌上讥讽:“既然不是你家家顺施工的问题,那又何来你赔偿死者伤者一说,又何来家家顺有可能资不抵债一说,你不想分钱给我,想让我净身出户就明说,用得着打这个时间差么?”   “我是不想分钱给你,因为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给你一分钱,”方逸尘对木槿的质问毫不否认,然后又义正言辞的说:“我承认我们结婚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的确是对不起你,可我后来也想过要弥补你,但是你不给我任何的机会,然后是香樟园出事了,你舍得为我牺牲一丝一毫吗?不舍得是不是?我被人把肋骨打断了,在医院住院六天,昨天下午才出院,你人在哪里?真的在出差么?为什么我打电话去创科公司,得到的消息却是你请假呢?”   木槿稍微一愣,正要回答,可方逸尘又开口了:“我为什么不分钱财给你,是因为如果这一次不是若雪帮忙,香樟园样板间的事情最终会定格为家家顺施工的问题,而正是若雪在四天前请质监局的主任吃饭,然后才又重新彻查材料问题的机会,这才救了家家顺,所以,这些财产都是若雪帮我找回来的,和你,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   亲们,胡杨很头疼,这篇文真的不好看么?钻石神笔鲜花没有就算了,就连咖啡和评论都很少,当然,收藏也少的可怜,如果真不好看,亲们能在留言区告诉胡杨么? ☆、骨灰盒的骨交接   邵敏之听了方逸尘的一通质问,刚刚对方逸尘满腔的怒火终于又转到了木槿的身上,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忍不住怒呵着:“木槿,逸尘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根本就没有出差,而是请假?那你这一周又去哪里玩了?为什么不去照顾逸尘?为什么在家家顺遇到困难时不理不问?”   木槿看着自己的母亲,用手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按了一下:“妈,你别急,我回去慢慢给你解释。2”   侧头,又看着已经走到另外一边准备开车的方逸尘:“方逸尘,等一等!”   方逸尘一愣,原本已经放到车门手柄上的手又落下来,看着两米之外的木槿,眉头皱紧,一脸不耐烦的问:“啊槿,你还有什么事吗?”   木槿没有回答,而是用钥匙按开车锁,拉开后车门,这才抱了个精美的骨灰盒子一步一步的朝着方逸尘走去。   方逸尘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木槿,看着她怀里抱着的那个精美的盒子,心里一紧,猛的意识到什么,忍不住迎着木槿走了上去。   “这是你父亲,”木槿站在方逸尘的跟前,一脸凝重的开口:“一周前,你被人打断肋骨的那天,我接到惠城敬老院的电话,你父亲不行了,我赶过去把他送到了医院,可因为时间送的晚,在手术里八个小时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木槿简单的把这几天的事情讲述了一下,方逸尘原本震惊的脸随即暗沉了下去,木槿把这个精美的盒子放到他的手里,然后倒退了三步,又朝那盒子鞠躬三下,这才转身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方逸尘就站在那里,怀里抱着这个精美无比的骨灰盒,一瞬间,像泥塑木雕一般的矗立着,好似没有反应了一样。   直到木槿按开车门,直到她的车倒退着从他身边驶过,他才鬼使神差的大声喊着:“啊槿!”   木槿原本正在倒车,听见他这猛的一声大喊,吓了一大跳,于是赶紧踩了刹车,朝窗外看了看,又低声的给自己母亲说了句‘等一下’,这才推开车门又下车来。   她看了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方逸尘,猛的想起什么,赶紧拉开后车门拿起自己的包,迅速的来到方逸尘的身边,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黑纱给他手臂上套着。   “爸走的时候......”木槿刚开口就就意识到自己称呼错了,于是赶紧改口:“不,是伯父走到时候是在手术台上,当时全身麻醉着,所以他并不是特别的痛苦,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木槿说完这句话,见孟若雪在一边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瞪着她,很显然对于刚才她自作主张给方逸尘戴黑纱不满,估计是想着木槿该递给她,让她亲手帮方逸尘戴上吧。 ☆、让父失母失望了   木槿完全无视她的愤怒,直接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她和方逸尘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从此以后,她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上了车,很自然的又倒车到中间时才弯弧度的把车开出民政局的大院,然后朝着安家的方向开去。   “木槿,逸尘的爸爸不是在20年前就死了么?”邵敏之在副驾驶座位上沉思了半天才问出口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木槿如实的说:“三年前我和方逸尘结婚,他母亲不是死了么,我跟他一起送他母亲的骨灰回去才知道他父亲活着的,他不让我告诉你们,所以,我也就一直没有跟你们说。2”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先不要告诉你爸了,”邵敏之想了想,然后又侧脸看着她说:“你爸上午接到睿之的电话,知道你和逸尘要离婚,在家气得差点晕过去,让我快点赶来阻挡,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没有阻挡得了。”   “妈,对不起,”木槿的声音无比愧疚的响起,侧脸看着因为伤心难过的母亲,低声的道:“我让你和爸失望了,我......真是不争气。”   “傻孩子,你在这场婚姻中又没犯什么错误,”邵敏之反过来安慰着她:“我虽然不希望你和逸尘离婚,因为离婚对于我们女人来说,无疑是最吃亏的一方,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离婚了,再说别的也于事无补,以后,再找个好的就是了。”   木槿听了母亲的话哭笑不得,邵敏之到底是社区妇女主任,还真不是一般的会做思想工作,就算她心里非常的难受,可她也知道怎样安慰自己刚刚失婚的女儿。   车刚开到楼下,就见黄睿之扶着安峥嵘下来了,看见她们回来,赶紧说:“木槿,赶紧去开车,我来背老师上车,他头疼病又患了......”   木槿点点头,即刻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边跑,邵敏之则迅速的上前去和黄睿之一起扶着安峥嵘朝木槿的车边走来。   安峥嵘12年前因为接手了一场官司,那场官司他打赢了,赢得了一笔丰富的酬金,同时那场官司的原告却因此嫉恨上了他,居然暗地找人把他给打了。   那一次,他不仅被人打得小腿骨折,浑身是伤,而且还被人重伤了大脑,造成了重型脑震荡,至此他的律师生涯提前结束,以后但凡生气动怒什么的,头部都会剧烈的痛。   好在医院不远,木槿的车又开得快,几分钟就到了,师兄黄睿之和母亲邵敏之一起扶着安峥嵘进的急救室。   木槿在急救室门外等着,父亲这是老病了,三年前她和方逸尘结婚那天复发过一次,当时他头疼欲裂,整个人几乎都站不稳,当时把她和邵敏之吓了一大跳,也是直接送的医院。 ☆、贬值成二手女二人   木槿是第三天去上班的,前天安峥嵘在医院里打了针就回家了,医生说问题不大,只要不要让他情绪激动,不要让他生气什么的,静养就没事了。2   正因为安峥嵘这样的情况,木槿和邵敏之才不敢把方逸尘的父亲最近才死了,而方逸尘和她离婚时没有分财产给她的事情告诉安峥嵘。   关于她离婚时净身出户的问题,邵敏之是不赞同的,木槿和方逸尘好歹也做了三年夫妻,而且方逸尘六年前创业还是安家给的他二十万,他凭什么一分钱都不分给木槿?   关于这个问题,木槿只能给母亲解释,说六年前给方逸尘的那二十万,安家没有说是入股,只能算借给他,当时也没说是放高利贷,所以没有任何利息,方逸尘把二十万还回来,这除了说他冷漠寡义外也不能说他别的,因为这不犯法。2   至于他没有分财产给她的问题,这个主要还是她没有弄清楚情况,当时被方逸尘骗了,以为他真的沦入了资不抵债的地步。   她签字的时候没有大方到要跟方逸尘说让他把债务分一半给她,那么,现在,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去问方逸尘要分手费了。   邵敏之气得骂她不争气,白长了二十五岁,一点心机都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方逸尘哄着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都不知道让人查一下家家顺的财务状况再说。   木槿就只是笑,她当时之所以那么干脆的签字,就是只想早点和他没有任何的瓜葛,以至于大脑里根本就没有去想过他的财产什么的。   于是,她反过来安慰邵敏之,说好歹她工资也还行,何况邵敏之是社区妇女主任,工资也可以,安峥嵘也有退休工资,方逸尘不把六年前那20万还回来了,一家人穿衣吃饭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高科技时代,信息传播得比病毒还快!   来到公司上班,刚走进办公室,即刻就成了聚光灯,大家的目光都打在她的身上,仅仅三天的时间,她就由曾经人人羡慕的总裁夫人贬值成二手女人了。   中午下班,她和设计组的人一起乘电梯下楼,原本想联系橙子的,可那丫手机转秘书台,不知道是不是又和领导闹矛盾请假了。   于是,她就和林莉一起去食堂吃饭,俩人刚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陈跃玲就端了个饭盒跟着过来了,在她身边空位坐下,随即讥讽的飘来一句:“这么说来,方逸尘又恢复单身了哦?”   木槿稍微一愣,然后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是啊,你如果想攀高枝的话,现在有机会了。”   木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曾经方逸尘来创科公司找李明辉谈装修事宜时请设计部的人吃了顿饭,而那一次,她是以方逸尘妻子的身份出席的。 ☆、二手女女人   那天晚上,她上洗手间时,陈跃玲就追到洗手间来,当着她的面说只不过是她比较幸运提前嫁给了方逸尘而已。   从那时起,木槿就知道陈跃玲对方逸尘有意思,只不过方逸尘这人好似很忙,除了那一次之外,就再也没有来过创科公司的设计部了,而陈跃玲暗地里有没有和方逸尘联系她就不得而知了。   林莉一直是跟木槿的,和木槿关系也好,见陈跃玲这个时候来打击木槿,心里非常的不满,忍不住冷冷的道:“陈小姐前段时间不是和李总监好上了么?怎么,准备找下家移情别恋了吗?”   陈跃玲脸红一阵白一阵,端起饭盒站起来,狠狠的瞪了林莉和木槿一眼,冷冷的丢下句:“谁和李总监好上了?道听途说的话都可以相信?”随即扭着屁股就走开了。   “怎么回事?”木槿觉得陈跃玲的话有些奇怪,等陈跃玲走开就忍不住低声问:“她和李明辉闹僵了么?”   “香樟园样板间出事是那弧形楼梯质量问题你知道吧?”林莉低声的问。   木槿点点头,她也是前天才知道的,当时还是刚和她办理了离婚证的方逸尘告诉她的。   “订做楼梯的事情原本是李明辉负责的,可李明辉交给了陈跃玲,然后陈跃玲不知道找哪家公司订做的,他们俩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钱呢,李明辉这一次估计脱不了干系,陈跃玲现在就想和李明辉撇清关系呢。”   木槿就这样听着,对于李明辉和陈跃玲之间的事情她以前听说过,不过她这人向来不喜欢八卦,所以也不知道他们俩究竟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下午依然没事,把以前的卷宗翻来看看,下班的时候,和设计组的人一起乘电梯下楼,虽然在电梯里见到了陈跃玲,她权当她是空气。   走出大厦,意外的发现一辆别克凯越停在广场外的路边。   她正在迟疑,石岩已经推开车门朝她走了过来,而她身边陈跃玲刚好路过,看见朝她走过来的石岩,忍不住讥讽的道:“哎呦,离婚才三天就找到下家了,样子长得不错,倒是可以和方逸尘抗衡,不过别克凯越却没有办法和宝马抗衡。”   木槿懒得理会她,权当是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了两声,迎着石岩走过去,低声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公司在哪里?”   石岩只是笑,也不回答她的话,而是领着她来到自己的车边,非常绅士的帮她拉开车门,微笑着请她上车。   “我自己有车呢。”木槿迟疑着:“要不,我开车跟着你吧,你这是......找我有什么事么?”   “麻烦支持环保,能用一辆车时尽量别用两辆车,”他略微推了她的手臂一下:“赶紧上车,你有很多同事出来了,正看着你呢。” ☆、我们俩的俩终身大事   木槿只能上车,刚坐好,还没来得急系好安全带,他就已经在驾驶室那边上车来了,同时迅速的启动车向外边大道开去。   “去哪里啊?”木槿见他的车朝她回家相反的方向开,忍不住有些急了:“如果只是想我请你吃餐饭的话,那就在我公司附近吧,我等下好回来自己开车回家去。”   “是要吃饭,不过,也要和你谈一件大事,”石岩侧脸过来看着她,“附近西餐厅不怎么好,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话,不会太远,只是几公里路而已。”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不再吱声了,反正她欠他的钱,欠他的情,他吃饭要挑地方,她总不至于反对吧?   石岩的车最终是在花木西咖啡厅前面停下来的,这并不是说花木西就比别的西餐厅好,而是花木西是才开没多久的西餐厅,装修环境好,顾客少,适合说话。   “想吃点什么?”石岩优雅的把精美的菜谱放在她跟前,示意她点餐。   “随便,”木槿连菜谱都没有翻一下就直接递给他了:“我这人对吃的不挑剔,一般能进口都都能吃。”   石岩笑了一下,随即翻开菜谱点着餐,给她叫了份照烧鳗鱼饭,他自己点了份牛排,随即示意服务员去准备餐。   “那你对什么挑剔?”石岩接着她刚刚的话微笑着问:“男人吗?”   木槿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听说你离婚了,”石岩并不绕弯子,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而离婚后的女人一般都要再找一个男人结婚是吗?”   “一般都是这样,”木槿点点头,回答他这没有营养的话题:“除非忘不了自己的前夫,甚至是一辈子忘不了,或者被婚姻伤害太深,以至于对婚姻产生恐惧不愿意再走进婚姻。”   “那你能忘记你的前夫么?”石岩依然浅笑着问。   “你知道我的前夫是谁?”木槿喝了口水,挑衅的看着他。   “呵呵,这样很好,”石岩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现在对婚姻很恐惧么?”   木槿眉头皱了皱,然后还是本能的摇摇头道:“没,我并没有做独身一辈子的打算。”   “那,你还记得你欠我的命么?”石岩突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木槿这才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道:“石岩,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聊?不就是一万块钱么?我转给你不就成了?”   “钱的问题我已经声明过了,此处不做第二次声明,”石岩的声音很淡很自然,“我今天找你,是要跟你谈一件关乎我们俩终身大事的事情。”   “我们俩的终身大事?”木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望着对面的石岩,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我们俩适俩合结婚   “没错,我未婚,你已离,我们俩外表看起来也还算般配,走在一起的的话,怎么着也算是郎才女貌,”石岩一本正经的回答:“所以,我觉得我们俩适合组合成一个家庭,也就是——结婚!”   “噗......”木槿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柠檬水直接给呛了出来,接着还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她很久没有被水给呛过了。   “慢点喝,”石岩站起身来,非常绅士的帮她拍着背,随即又戏谑着道:“即使离婚才三天就有人求婚,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啊?”   “......”   好在服务员端了他们刚点的餐上来,木槿暗自松了口气,不再理会石岩,中午因为陈跃玲的缘故,林莉又在她跟前八卦了一大堆,她根本就没吃好,这会儿倒真的饿了。2   吃完饭,木槿要回公司取车回家,石岩要开车送她回去,她迅速的拒绝着:“那不成,我明早上班也要开车的,我家距离公司不近呢,早上很难打车。”   “那我明天早上再开车来接你上班,”石岩坚持自己的主张,根本就不朝她公司方向开,而是侧脸问她:“是你自己告诉我你家的地址还是我让人去查?”   木槿直接无语了,他这真是强人所难,再说了,她一小市民,淹没在人海里谁知道啊?住的地方那么容易查到么?   于是,干脆不吱声,对于他给出的选择题拒绝回答。   石岩直接掏出手机,也不知道对谁说话:“我要曾经的律师泰斗安峥嵘家的地址,越快越好!”   木槿睁大眼睛瞪着他,把他从头看到脚,忍不住惊问:“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叫安峥嵘的?”   “小姐,我刚刚在西餐厅才跟你求过婚,”石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回答:“对于一名我打算求婚的对象,你说我能不把这些调查清楚么?”   “求婚?”木槿对他的话哭笑不得,忍不住讥讽的道:“拜托,你那是求婚吗?”   “难道不是么?”石岩眉头微微一挑,接着又叹息一声道:“那怎样才算求婚呢?一定是要在独钓沙酒店?一定要香槟玫瑰,钻戒么?”   独钓沙酒店?香槟玫瑰?钻戒?木槿一愣,这不是三年前方逸尘向她求婚时的场面么?   她的心情几乎在瞬间跌倒零点,三年前方逸尘向她求婚,虽然说那是自己的父亲示意的,可到底,他也还是准备的非常的充分。   当独钓沙酒店整个灯光都熄灭,当她一个人身穿白色的礼服坐在礼台上,当一抹光打在通道上,然后,她看着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手捧香槟玫瑰向她走来......   那夜星光灿烂,独钓沙顶楼的旋转餐厅全是透明的玻璃墙,坐在餐厅里就能望见外边的星星,而单膝跪在她跟前的方逸尘,那手上,就有一枚亮如流星的钻戒。 ☆、送她回家她   三年过去了,冷如一潭死水的婚姻早已经磨光了她对婚姻生活的激情,也早就让她忘记了三年前那个身穿白衣恍如中世纪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而今,被石岩这样漫不经心的提起,虽然是时隔三年之后,可回想起来,心,依然痛得窒息......   因为她的沉默,车厢里一时间出现安静,石岩没有开车载收音机,静谧的空间,隐隐约约的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石岩手机有短信的提示音,他嘴角微微上扬掏出手机来按开,随即侧脸看着副驾驶座位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木槿,轻笑一声道:“我已经知道你家的详细地址了。”   木槿气呼呼的侧脸瞪了他一眼,却惹来他一阵得意的笑声。   她气恼,干脆不理他,把脸扭向车窗外,看大道边连成串的路灯,好似谁不经意遗落下的珠贝一样。   不塞车,公司和她所在的家虽然不在同一个区,不过也并不是特别的遥远,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就到了。   “靠边停车吧,”木槿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路边:“我在那边下车就好了,不用开进小区去。”   石岩全当她的话是空气,完全没有理会,直接把车开进了小区大门,却在取停车卡时询问了一下她家所在的C区怎么走。   C区26栋,在小区中庭小花园的旁边,很好找,保安非常的热心,又因为车内没有开灯所以没有看到木槿,于是就给石岩说得无比的详细。   木槿气得忍不住朝驾驶室窗口边看了一眼,狠狠的瞪着那保安,完全有种要下车去把他直接给扔三米开外的冲动。   石岩非常礼貌的谢了保安,摇上窗户开车进去,这次木槿干脆连话都懒得说了,这男人果然是属老虎的,狂妄霸道得过分,她发誓,下次再也不坐他的车。   车终于在她家楼下停下来,还未停稳,她已经推开车门下车去了,匆忙间连谢谢都懒得跟他说,后面石岩好像在喊什么,她头都没有回,权当没听见。   安家的小区是十几年前的小区,楼也是十几年前那种只有五层的楼房,安家住三楼,木槿几乎是一口气直接跑上三楼的。   钥匙还没掏出来,门却在里面拉开了,她抬头望着母亲拉扯出一个笑容来,而邵敏之却丢过来一句:“刚刚送你回家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木槿稍微一愣,随即明白估计母亲在阳台上已经看见石岩的车了,想要撒谎说自己坐车回来的已不太可能。   “公司新来的同事,还不怎么熟悉,”木槿随口扯出一个谎言来:“他也住这片区,我车出了点故障,搭他顺风车。”   “哦,”邵敏之半信半疑,也没多加追问,转身要去厨房端给木槿留的饭菜。   “我在外边吃过了,”木槿赶紧喊住了母亲,随即朝父母的房间走:“我去看看爸。” ☆、抢手抢的二手女人   木槿昨晚并没有睡好,一个是父亲的头痛病还没有恢复,整晚都听见母亲在开关门的声音,客厅里时常能听见母亲走动的脚步声。2   另外一个就是脑海里总是莫名的跳出石岩的影子来,他的一颦一笑,亦正亦邪,还有死不要脸的说他昨天请她吃饭是求婚。   没有睡好,不过她依然起了个大早,母亲因为昨晚忙父亲的头痛病,她懂事的去厨房帮忙做早餐,父亲喜欢的八宝粥,母亲喜欢的葱花卷,她都做得极其认真。   早餐是和母亲一起吃的,父亲吃了药又睡下了,母亲吃饭时在念叨着今天还要带安峥嵘去看病。   “要我请假么?”木槿赶紧追问着,父亲头痛病患都是因为她,她已经自责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不用,你好好的上班就成了,”邵敏之摇头,“他这是心病,我今天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木槿当即无语了,父亲无法接受她和方逸尘离婚的事实,她和方逸尘虽然才结婚三年,可在父亲安峥嵘的心里,方逸尘却足足做了他20年的女婿。   当年方逸尘来安家,父亲收留他,那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女儿长大以后嫁给这个聪明能干的孩子。   吃了早餐下楼,转过一条巷子发现那辆别克凯越车她赫然愣住,这才想起,昨晚石岩说了要来接她上班的。   他还,真是说话算数!   石岩微笑着下车来,看着迎面走来的她,微笑着帮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安美女请上车!”   木槿气得瞪他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石岩,你用得着这么献殷勤么?我不过是一个二手女人而已。”   “抢手的二手女人,”石岩一本正经的在她的话前面加了抢手两个字。   木槿哭笑不得,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说:“那你还真不了解我,其实我长这么大,一直不遭男生待见,以前能嫁给方逸尘,完全不是因为他看上了我,而是因为我父亲要他娶我......”   “那我非常的荣幸,成了第一个待见你的人,”石岩切断她的话,迅速的把车驶出了小区。   “......”   木槿侧脸看窗外的风景,其实进ru市区后一般是钢筋水泥组合的森林,对于开车的石岩,她已经找不到话说了。   不,是不能跟他说话了,因为一说话,他肯定就离不了和她拉扯那方面的关系。   “中午一起吃饭?”石岩在她公司门外把车停下来,侧脸看着副驾驶室的她。   “我中午约了朋友,”她当即就拒绝了。   “那晚上一起去吃烛光晚餐?”他毫不气馁,脾气好得惊人。   “晚上公司有应酬,”她推门下车,迅速的朝大厦门口跑去。   “哎呦,跑那么快做什么?”陈跃玲看着跑上来的她,嘴角露出一丝讥讽道:“怎么,觉得找了辆别克凯越丢脸了?” ☆、你了丫成大款了吧   木槿完全当陈跃玲是空气,跑进大厦正好电梯门是开着的,她一个箭步冲进去,刚好是最后一个,等陈跃玲的高跟鞋赶到时,电梯门已经完全的关上了。   她略微有些黑眼圈,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同事们并不觉得稀奇,刚离婚几天的女人,能不失眠么?   上午依然没什么事情做,隐隐约约听说创科在调查李明辉,同事们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估计不久就要换新总监来了,当然,很可能就在他们设计部直接提一个人去做总监也不一定。   木槿对这些八卦消息没有兴趣,上午意外的收到橙子的短信,问她在哪里,她回了‘上班’两个字。2   中午和林莉一起走的,打算去食堂吃饭,刚走到大厦门口,就看见柳橙橙在门外朝她招手:“木头!”   她点点头,表示看见了,低声跟林莉说了声抱歉,然后迅速的走过去,刚到橙子身边,这丫抓住她手腕就问:“你和方逸尘离婚,他分了多少财产给你,你丫现在成大款了吧?”   木槿轻叹一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我一分钱都没有,净身出户!”   “什么?净身出户?”橙子因为震惊的缘故声音很大,当即就让周遭的人目光朝她看了过来,木槿瞪了她一眼,即刻拉着她朝外边广场走去,可依然能感觉到背后有追随的目光。   “究竟怎么回事?”橙子放低声音,这才又皱着眉头问:“家家顺不是没事了么?方逸尘凭什么不分财产给你?而你又怎么蠢得一分钱的财产都不要就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字呢?”   “不是我不要财产,我也没有那么清高,当时我并不知道家家顺没事了......”木槿淡淡的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一下。   “方逸尘当真是阴险卑鄙的小人,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伪君子一个,”橙子忍不住低声的咒骂了两句,然后又愤愤的说:“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我就不该跟我家耗子求情了,原本还指望着你离婚时能分一笔财产请我吃顿大餐,现在好了,居然还弄了个净身出户,估计是连大排档都吃不起了,真是费力不讨好。”   “你说什么?”木槿看着橙子,眉头忍不住皱紧问:“你的意思是刘昊跟他父亲说了这件事情,然后质监局的人才会再去彻查的?”   “不是刘昊是谁?”橙子白了她一眼,真是根木头,一点都反应不过来。   “可是方逸尘说是孟若雪请质监局的人吃了饭,听那话的意思估计还打点了一下,然后才有质监局重返香樟园彻查的事情......”   “方逸尘真这样说的?”橙子不等木槿的话说完,即刻就抢断了她的话,然后拉着她的手就说:“走,我们找孟若雪对质去。” ☆、当面当对质   “喂,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木槿是被橙子拖着上了她的车,看见她满脸愤怒启动车,忍不在低声的提醒她:“现在是下班时间,人家不一定在公司的。”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橙子的火爆脾气一上来,就十头牛也拉不回,木槿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开车前往方逸尘的公司。   家家顺才成立六年,虽然在装修行列里算数一数二的公司,可在滨城这座大公司遍布的房地产行列里,他也就只是一家小公司而已,甚至公司的办公室也只是群星大厦D座的19楼的一半而已。   橙子在大厦门口的路面停车场停好车,原本要拉着木槿直接上楼去找方逸尘的,只是,刚到大厦门口,就看见方逸尘和孟若雪俩人肩并肩的走了出来。   “站住!”橙子一下子冲上前去,双目瞪着眼前的两个人,忍不住讥讽的开口:“当真是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这才离婚四五天,居然就公开的出双入对了。”   方逸尘的脸一黑,随即看见橙子身后跟上来的木槿,忍不住讥讽的问:“啊槿,你这是......后悔了么?”   “后悔你个大头鬼啊后悔?”橙子不等木槿开口,即刻抢先开口,然后用手指着孟若雪冷哼一声道:“听说是你请质监局的局长吃饭,为此保住了这个禽shòu不如的公司是不是?”   “柳小姐,麻烦你嘴里放干净一点,”孟若雪的脸当即就阴沉了下去,然后愤愤的道:“逸尘的公司出事了,我不是没有去找过木槿,可她不愿意帮逸尘排忧解难,我总不至于坐视不理吧?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六年的心血白流么?”   “呵呵,真伟大,”橙子的声音讥讽的响起,然后冷笑着反问道:“孟若雪,你是不是想说你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小三呢?”   “木槿,你这什么意思?”方逸尘在一边看着木槿,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想要财产就明跟我说,我前天下午就打电话去了惠城养老院,知道你这一周在为我父亲的事情忙碌,我也不怪你冷血无情了,我原本还打算过两天找你,怎么着,也还是给你一笔钱,可没有想到,你居然......”   “该我的我就要,不该我的我不稀罕,”木槿淡淡的开口,迎视着方逸尘的目光,“今天不是我要来这里,是橙子要来,有些个事情,她要当面和孟小姐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孟若雪在一边接过话去,阴阳怪气的开口:“我和柳小姐貌似已经有两年没联系了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误会么?”   “你请了质监局的局长吃饭,那么,请问,质监局的局长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多大年龄?”橙子盯着孟若雪,当即挑明来意。 ☆、谁在撒在谎   孟若雪的脸一红,当然回答不出来,于是赶紧改口说:“我并没有请质监局的局长吃饭,我只是请了质监局的主任吃饭而已。2”   “那质监局的主任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你们那天在什么地方吃的饭?”橙子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完全是一副追根究底的架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孟若雪恼羞成怒的低吼了起来:“柳小姐,你想知道这些,自己去质监局不就行了?我又不是你的情报员。”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姓甚名谁,”橙子一针见血的指出来,接着冷哼一声道:“孟若雪,你估计连质监局的庙门都没找到吧?居然敢大大咧咧的在方逸尘面前编谎言说你请质监局的人吃饭什么的,居然还敢邀功,当真是做小三的人,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我没有请质监局的人吃饭,那质监局的人为什么会返回已经结束的香樟园重新彻查呢?”孟若雪恼羞成怒的喊着,她心里盘算着,反正质监局的人自己倒回来彻查,已经不是家家顺的事情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柳橙橙也不能推翻这个结果。   “因为......木槿让我找了我男朋友,”柳橙橙说话间,目光已经转向了方逸尘,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木槿再三求我,说她不想和你离婚时人财两空,所以才让我找我男朋友,而我男朋友的爸爸就是质监局的局长,这......够了吧?”   方逸尘的脸色特青,侧脸看着身边的孟若雪,一张脸冰冷黑沉,没有啃声,不过那眼神却明显的带着质问。   “你在撒谎,”孟若雪略微有些慌乱的喊起来,然后又摇晃着方逸尘的胳膊喊着:“逸尘,你不能相信柳小姐的话,我请质监局的人吃饭那天晚上,公司的蔡大新也在场的,他可以作证。”   木槿拉住欲再次开口反驳孟若雪的柳橙橙,然后看着方逸尘淡淡的道:“好了,橙子今天来这里只不过是想要告诉你这样一个消息,就是,她曾经找过她男朋友让其帮忙,仅此而已,至于方先生要相信谁的话,那方先生大可以自己做调查是不是?问问你的装修经理蔡大新,当晚请的什么人吃饭,没准,真是质监局的局长也不一定呢。”   话落,即刻拉着橙子转身,却在刚转过身来的瞬间,看见站在身后的石岩,她忍不住瞪大眼睛,几乎本能的问了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要进去,”石岩用手指了一下大厦门口,然后耸耸肩膀无奈的道:“你们四个人把这大厦门口堵得死死的,我没有办法,只能在你身后排队了,以为你也要进这大厦呢。” ☆、顺风车顺   木槿点点头,随即拉着柳橙橙让开,石岩朝里面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安小姐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刚好我朋友请客,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2”   木槿即刻摇摇头:“不用了,我和朋友一起去吃,你赶紧进去吧。”   石岩点头走开,木槿和橙子一起朝车边走去,背后却传来孟若雪略带嘲讽的声音:“木槿,刚刚这个男人是你新认识的男朋友么?我刚才见他开一辆别克凯越车呢。”   木槿的身子本能的僵住了一下,侧转身去,看着跟在方逸尘身后走向那辆宝马车的孟若雪,随即冷冷的道:“别克凯越怎样了?人家怎么着也是一辆私家车,总比有些宝马公交车好吧?”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拉开橙子的车门上车去了,以至于方逸尘那转身射过来愤怒的目光并没有如期的打在她的身上。   因为饿了的缘故,俩人是到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的饭,橙子是个性格直爽之人,尤其是中午和孟若雪干了一仗,于是吃饭期间,一直在跟木槿说:“跟方逸尘打官司,就找你师兄黄睿之,怎么着也要分家家顺一半的财产......”   木槿就这样安静的听着,其实在不知道橙子找刘昊帮了忙之前,她还觉得自己真没有必要去跟方逸尘争财产,因为方逸尘说得对,如果不是孟若雪想方设法帮忙,家家顺现在恐怕已经是陷入各种困局中。   可今天和橙子找了孟若雪对质,她才知道家家顺能脱离困境根本就不是孟若雪的功能,而方逸尘也没有不给她财产的理由。   中午和橙子分开,她直接回的公司,下午依然没事,她就在坐在办公室考虑着要不要找师兄黄睿之打这份离婚后的财产官司问题。   下午下班,毫无意外的看到石岩,不过却并没有开车,而是一个人手插在裤袋里,靠在她的车门上,就那样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她哭笑不得,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的车呢?”   “被人借去了,”他没在意的回答一句,随即看着她道:“这不,我没车,所以只能来你这坐顺风车了。”   木槿额头上当即冒出几颗汗珠来,忍不住提醒着他:“石先生,貌似我们俩的方向相反,根本不顺路。”   “哦,是吗,那你先送我回家,然后你再自己开车回去,”他见她按开车锁,霸道的拉开副驾驶室车门就上车,完全是一副坐霸王车的样子。   木槿真是服了他了,一边启动车一边教训着他:“你打车来我公司和你自己打车回家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在外边办事,打车来你公司只是个起步价,打车回我家,怎么着也得二十五块钱,这不,我节约了13块钱。”   木槿额头上当即掉下三条黑线来,他需要节约13块钱么? ☆、爽快的女人爽   “是直接送你回公寓还是先去吃饭?”木槿问了这句话后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刚刚石岩才说了只是来坐顺风车的。   果然,就听见石岩戏谑的声音响起:“我又不是钢做的,这忙一天了,晚上不吃饭怎么成?”   木槿气得瞪了他一眼,然后自认倒霉的问了句:“你应该不挑嘴吧?”   “挑,是个人都挑嘴,”石岩大大咧咧的回答,对于自己的挑嘴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木槿无奈,大脑里迅速的转动三秒,然后一本正经的点头道:“也是,我这人也从小就挑嘴得厉害,一般不喜欢的东西不吃。”   “哦,”石岩略显意外,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了句:“那你喜欢吃什么?”   “自助餐,”木槿看都不看他就回答,然后又赶紧补充道:“我最喜欢吃香香嘴自助餐了。”   “行,那今晚就依你大小姐的口味,去吃香香嘴自助餐,”   石岩非常大方的表示出自己的风度,接着却是一句非常没气度的话:“不过,今晚得你请客,我今天忘记带包了,付了出租车费后就剩下两块五毛钱了。”   怪不得打车到她公司呢,原来是成了穷鬼啊,木槿毫不犹豫的点头:“没关系,一顿晚餐而已,请得起。”   石岩心里还在诧异她的爽快,不过等车停下来时才大呼上当,原来木槿说的香香嘴是在一家以市场后面的自助火锅,19块钱一位。   “走啊,这里最好吃的就是锅底了,等下你多吃点,”木槿笑得没心没肺,丫的,她刚跟人离婚,连一毛钱的分手费都没拿到,石岩就想来敲诈她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石岩当真是有苦说不出来,这样的地方,平时打死他都不会进的,不过今天既然夸下了海口,说了依她,那就舍命陪君子呗。   自助火锅在顶楼,而且利用的是顶楼的露台做的大厅,没有下雨,有下玄月,木槿挑了个靠近边的位置和他坐下来。   “如果这儿弄一喷水池,再弄一堆沙滩,是不是有身居独钓沙的感觉?”木槿故意调侃他,然后微微仰头望着天空说:“看,手可摘星辰呢,只可惜今晚只有月亮没有星星。”   “你的意思是——”石岩仰头望着天空,随即一副我明白过来的表情,起身,毫不犹豫的走向食材自取区。   木槿见石岩去取食材的区域了,以为他拿食材去了,刚好有服务员上来摆位,问她要红锅白锅还是鸳鸯锅。   “红锅,”她毫不犹豫的点红锅,心里想着既然整蛊他,就要下手狠一点。   这里的红锅可都是潲水油,她是吃惯了的已经有免疫力了,像石岩这种从未吃过的,让他今晚吃了回去就拉肚子,最好拉过三天三夜,以后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 ☆、西兰花婚求婚攻略   服务员很快端了红锅上来,上面红洋洋的一片,花椒辣椒堆得满满当当的,而去食材区拿食材的石岩还没有回来。   木槿不仅起身,刚走出座位,就见石岩拿了朵西兰花走过来,正在疑惑,他怎么就取了一样,而且还用手拿?不是有碟子盘子篮子么?   还没有疑惑完,石岩已经来到她身边,当即单膝跪地,一手举着西兰花,一手举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菜藤编制的圈,然后诚心诚意的开口:“木槿,请你嫁给我好吗?”   木槿当即愣住,整个人跟吓傻了一样,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石岩会如此的幽默。   不,准确的说,是他居然如此的恶作剧。2   有人求婚,而且是用的传说中的西兰花,周围吃自助餐的人都起身围了过来,饶有兴趣的围着他俩。   木槿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低声的对石岩道:“你赶紧起来,别闹了好不好?你这么大一人,又不是孩子,求婚都能胡闹的么?”   “你说什么?”石岩完全一副没听清楚的样子,然后又自顾自的说:“哦,你说我没有买钻戒,可是,老婆,这钻戒好贵,一个动不动就几千上万呢,你知道我们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不足一岁嗷嗷待哺的孩子,我每个月才赚两千块工资,钻戒,先欠着,等以后我赚到钱了再买成不?”   “哎呦,小伙子,那你等买了钻戒才向她求婚嘛,”旁边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开口了:“你拿一西兰花就算了,可那藤菜编的戒指让人家怎么戴啊?”   这位大妈是这里的服务员,估计刚才石岩在食材区编制戒指时给她看见了,所以她一针见血的指出这戒指是藤菜的梗编制的。   “我原本也想等到买了钻戒才跟她求婚的,”石岩叹气了口气道:“可是,我们的孩子快一岁了还没有上户口,我妈八十岁了,最近身体每况愈下,她担心看不到我结婚,所以......我......”   石岩一副爱子孝母的好男人神色,即刻就博得了大家的同情,周遭已经有人在喊了:“哎呦,我说姑娘,你还等什么呢?这么好一伙子,何况你跟人家孩子都生了,看着孩子的份上,看在人母亲八十岁盼望儿媳妇的份上,就答应人家了呗。”   “就是啊,两口子就是过日子,虽然说西兰花没有玫瑰花好看,可人家实际啊,求婚后还能煮来吃不是?”   “西兰花是实际,可那戒指却是让人家女孩子怎么戴啊?”旁边有年轻的女孩子还是站着了木槿的角度说话:“再说了,女人一辈子就被人求婚一次,结婚也就一次,戒指是要戴在手指上的,是爱情和婚姻的象征......” ☆、情比金坚的戒金指   木槿即刻朝这姑娘投去感激的眼神,期待着她再帮她说说话,最好说出等买了戒指再求婚什么的,那石岩自编自演的这场闹剧就可以收藏了。2   哪知道,这姑娘接下来却说出一句:“戒指很重要,菜梗编制的环肯定不行,再不济,也要买一枚天桥上硬币打造的戒指,那个便宜,好像才六块钱一枚。”   木槿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好在是六块钱,石岩说他身上只剩两块五毛钱了,那他今晚肯定是买不起那硬币打造的戒指的。   只可惜,她这口气还没有松完,旁边那好事的大妈即刻又开口了:“妈的个脚,不就六块钱的戒指么,大妈我帮你们买了。”   说话间,这大妈就要转身朝电梯跑去,不过有比她更热心的一年轻小伙子跑得更快:“大妈,你就算了吧,这大哥的求婚戒指我去帮他买来,都是赚钱少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女人肯嫁给俺们这些人做老婆,不容易啊。2”   木槿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很想抬起脚狠狠的踹单膝跪在她跟前的男人两脚,可周遭这么多人围着呢,她这要动粗,岂不是要给众人留下一个泼妇形象。   于是,气急败坏的她,就想着要把事情的真伪告诉大家,可在接触到石岩的目光时她又迟疑了,因为石岩就那样面带微笑的望着她,他已经用他如此深动的形象感染了众人,恐怕这会儿她说出真伪来,众人也不会相信,还以为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甚至不顾老人孩子的肤浅女人。   事态就这样僵持着,她不说答应嫁给他,石岩也就在那一跪不起,众人以为他们是在等戒子,也不着急,就那样耐心的等着。   大约十分钟后,那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手里举着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毫不犹豫的塞进石岩的手里:“大哥,用这个,这是硬币打造的,那个打造硬币戒指的人说,这材质比黄金还硬呢,证明咱情比金坚。”   石岩点点头,接过来时还用手拍了拍的的肩膀:“多谢了,兄弟,你可真是了解你大哥我,情比金坚,就用这个求婚了。”   木槿哭笑不得,看着石岩又举起手里的西兰花和那枚硬币打造的戒指,然后深情款款的开口:“木木,请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吃苦?”   或许是因为刚刚他把自己的身世编的有些凄苦的缘故,此时他的求婚词已经改成‘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吃苦’了。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两拨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喊答应他的都是男的,喊我愿意的都是女的,用以提醒木槿开口说‘我愿意’三个字。   木槿都要逼疯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今晚会逆转成这样的局面,明明是她带他来吃低档自助火锅,明明是她诚心要整蛊他。   为何,最终被整蛊的人却是她自己? ☆、她哪点哪吸引你了   木槿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说出‘我愿意’三个字,只看见大家一片热烈的掌声,然后是石岩拉过她的手,把那枚陌生人花六块钱买来的硬币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众人见求婚成功,终于散去,大家继续吃这19块钱一位的火锅,石岩笑得像个孩子,拉了她的手在餐桌边坐下来,高兴的喊着:“老婆,你就坐着别动了,我现在去食材区拿食材,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木槿气得狠狠的瞪他,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她被他气都气饱了好不好?   可是石岩好似心情大好,胃口也不错,拿了不少的东西来,丢进锅里煮,捞出来吃,好似他好久没吃东西似的。   木槿象征性的吃了点烫出来的青菜,说实在的,这19元钱一位的自助火锅味道还是可以的,只不过锅底的用料不好,还有就是清洁卫生有所欠缺。2   终于吃完,最终当然是她买的单,因为他身上没钱,他拉着她的手走向电梯,还回头跟大家说谢谢,她用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怎么都挣脱不了。   一走进电梯,刚好没有别人,她气不过,抬起脚就朝他踢过去,他却是躲都不躲,任由她踢着,嘴里却幽幽的提醒着她:“不要忘记,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回去好好的和你父母商量一下,然后我们两家找个时间把这事儿定下来。”   “做梦!”木槿趁电梯刚到时狠狠的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然后在电梯门刚开时飞快的跑了出去,穿平底鞋的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而石岩却没有跑着追上来,她手忙脚乱的上车后才朝电梯边看了一眼,见石岩蹲下身子在揉他的脚,她刚刚那一脚用尽了力道,估计他痛得不轻。   活该!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即刻启动车就开走,连等他的意思都没有,反正这家伙有的是车,他身上不还剩下两块五吗,足够打电话让人来接他的了。   石岩望着那已经开走的帕沙特,咧嘴站起来,丫的的安木槿,当真不是个温柔的女子,好在她穿的是平底鞋,如果是高跟鞋,岂不是要把他的脚背给踩出一个洞来?   “你这是,唱的哪出?”旁边不远处走过来刚刚那帮忙买戒子的男子,伸手把他拉起来道:“何苦呢,一个求婚,弄得如此狼狈,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你以为我闹着玩的?”他忍着脚背传来的痛,一步一步的朝着这栋房子后面隐藏着的一辆辉腾走去。   “她哪点吸引你了?”刚刚那小伙子扶他上了车,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该不会是......她那张脸......”   石岩一道锐利如冰刀的目光射过去,小伙子即刻知趣的闭嘴了,他用手揉nīe了一下额头:“北平,开车!”   “是!”苏北平即刻应了一声,迅速的启动车,不敢就刚刚的事情再提半个字。   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岔道口,苏北平这才侧脸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口:“是回公寓还是回石家大院?”   “回公寓吧,”他用手按着自己被花椒辣椒折腾着的胃,他现在这个样子,腿上脚背上都是那根木头踢出来的淤青,回去怎么向爱唠叨的老夫人交代? ☆、方逸尘要要复婚   木槿略微有些烦躁的开着车,对于今晚石岩的表现非常的不满,她不就是欠他一万块钱么,不就是欠他一次人情么,他用得着这样恶作剧么?   真是的,明天开始再也不要理他了,她明天就去换个手机号码,他来公司楼下她也装着不认识,他们两相互间什么都不了解,居然就搞这样的求婚闹剧。   他也许只是想要博她一笑,她又这样想,可是,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哪里是博她开心,分明就是陷她于无比尴尬的境地。   气呼呼的开车回家,刚下车来就被从楼道里走出来的方逸尘拦住了,她正在气头上,忍不住对拦住她去路的方逸尘低吼了一句:“好狗不挡道你不知道啊?”   “啊槿,”方逸尘没想到一向脾气好的木槿居然是满脸怒气,忍不住眉头皱了一下道:“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2”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木槿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讥讽的道:“该不会是良心发现,想要把家家顺一半的资产分给我吧?”   方逸尘的脸微微一红,不过依然没有动怒,而是顺着她的话说:“家家顺你原本就有一半的资产好不好?”   “得得得,有多远滚多远?”正在气头上的木槿连和他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伸手把他推开,直接就朝楼梯上走去。   “啊槿,我有话跟你说,”方逸尘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喊了声。   “我没时间听,”她头也没会就那样烦躁的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迅速的朝楼上跑去。   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去,恰好母亲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她回来了,问她吃饭没有,说厨房里给她留了饭菜呢。   她赶紧说吃过了,随即目光在房间里打转一圈,然后又轻声的问:“爸呢?睡了吗?”   “在书房看书呢,”邵敏之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木槿觉得母亲今晚的笑意有些别有深意,又想着刚刚在楼下碰到的方逸尘,心里即刻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吞咽了一下唾液道:“妈,刚刚,方逸尘是不是来过?”   “逸尘的确来过了,”邵敏之点点头,然后看着她道:“逸尘说他错怪你了,有些事情没弄清楚,现在他很后悔。”   “他这什么意思?”木槿被母亲的话弄糊涂了,眉头皱了一下:“是要给我们一笔钱么?”   “不是这样的,”邵敏之轻叹了一声道:“逸尘的意思是,他还是觉得你好,所以......想要和你复婚。”   “复婚?”木槿睁大自己的眼睛盯着邵敏之,见她点头才确定自己不是弄错了,于是赶紧摇头道:“这不可能,让他断了这样的念头,我既然净身出户都跟他离了,又怎么可能回头?” ☆、方逸尘要逸复婚1   邵敏之听木槿这样一说,脸色黯淡了下来,随即又轻声的道:“刚刚我也跟逸尘说过了,你们这刚离婚没几天,大家应该冷静下来考虑一下,不过,说实在的,逸尘人是不错的,只不过最近几年可能是生意做大了的缘故,染上了一些恶习,他说了会改,以后绝对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妈,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木槿只觉得万般的头疼,她对邵敏之摇摇手道:“那什么,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是肯定不会和他复婚的。”   “啊槿,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好不好?”邵敏之过来拉着她的手臂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啊槿,你六岁就认识逸尘了,你们认识了二十年,这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堆积起来的,这要断,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断得了的。”   “妈,我和他已经断了,”木槿不想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于是略微有些烦躁的说:“我和方逸尘认识二十年,恋爱谈了十年,结婚三年,可是,我依然不是很了解他,我是六岁认识他,可他那时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了,别看只是六年的差距,六岁的孩子还天真烂漫连谎都不会撒,可十二岁的少年却早已经懂得隐藏身份隐藏心机伪装自己了。”   邵敏之稍微楞了一下,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说道:“啊槿,逸尘估计有逸尘的苦衷,我觉得他总体上来说还是个不错的孩子,今晚他来跟你爸认了错,我看他很有诚意的,你爸也有让你和他复婚的意思。”   木槿听了这话有些急了,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忍不住提高了几个分贝喊着:“妈,我在家才住几天,就这么碍你们的眼了么?你们就这么想要急急忙忙的又把我赶出去?”   “啊槿,你这说的什么话?”邵敏之也忍不住生气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一点点道:“我和你爸可都是为你好,逸尘于我们来说知根知底,无论长相身价配你也都足够了,你和他复婚好过你重新去嫁人不是?一个二手女人,重新再嫁,怎么也不可能比逸尘强不是?”   “你们母女俩在这吵什么?”书房的门被拉开,安峥嵘从书房里走出来,因为这几天生病的缘故,头发一下子好似白了不少,脸也瘦削多了。   邵敏之又坐回沙发,脸上因为生气的缘故涨红着,忍不住嘀咕了句:“女儿养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听劝了。”   安峥嵘看了妻子一眼,又看着站在一边的木槿,于是过来拍着她的肩膀轻声的劝着:“啊槿,我们可都是为你好,虽然做法有些欠妥当,但是,你应该明白我和你妈的心意。”   ---   PS:亲们,此文明天上架了,那啥,看过胡杨文文的亲们都知道胡杨这人嘴笨,没什么好说的,就一句:谢谢大家! ☆、时时间和新欢   木槿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眼眶里瞬间有温热的液体涌上,望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苍白的容颜,看着生气的母亲起伏的胸脯,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情绪,低声的对邵敏之说了声’对不起‘三个字’,然后转身就跑进房间去了。2   邵敏之望着那重重关上的门,忍不住叹息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在她身边坐下来的安峥嵘,低声的道:“你说啊槿这脾气......像谁?”   安峥嵘一愣,然后苦笑了一下,用手抚摸着妻子的头,轻声的道:“好了,敏之,啊槿这刚离婚没几天又让她复婚,她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是肯定的,多给她几天时间,让她冷静下来考虑考虑也成。”   房间里,木槿趴在床上,整个头埋在枕头里一抽一抽的哭泣着,心好痛,母亲说认识二十年知根知底,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如果有人诚心隐瞒,别说是二十年,就是一辈子你也不一定就能认清一个人的本质。   她知道,短时间内她肯定是忘不了方逸尘,那个给了她最美好纯真爱情的男子,那个同样把她从云端狠狠的推到泥泞里的男人峥。   不记得在哪里看见过这样的句子,一个人想要忘记一段感情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时间和新欢。   时间她耗不起,因为方逸尘在后面追着呢,那么,剩下的恐怕就只有新欢了,看来她要尽快的找到结婚的对象才能打消方逸尘自以为是复婚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依然没什么事做,因为李明辉不在了,而新总监还未上任,大家也都无所事事,陈跃玲也没有来打扰她客。   木槿还想着石岩中午会不会再恶作剧的来找她,如果他来,她就顺势说起昨晚他的求婚,只要他当真了,那她将错就错是了。   然而,中午下班下楼,走出大厦门口,却并没有见到预料中的石岩,反而见到了和她离婚一周的前夫方逸尘。   木槿看着站在距离自己一米之遥的方逸尘,他脸上变化不大,依旧英俊帅气,但是他的气质却变了很多,明明才几天的时间,她好似觉得他距离自己熟悉的那个方逸尘很遥远了。   木槿想把方逸尘当着路人甲完全不理会的从他身边走过去,根本就看都不看他一眼。   然而,事实上,她的双腿完全脱离了她大脑的控制,几乎是在地上生根了一样,想要迅速的挪开,可却怎么都动不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好似要把他给剖开来才能看个透彻似的。   方逸尘也看着她,薄唇抿紧,手插在两侧的裤袋里,其实已经暗自攥紧成了拳头,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明明离婚也才短短的一周的时间,木槿给他的感觉却是她变了,他虽然一时说不出她究竟是哪里变了,总之就是变了。   现在的木槿,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只要他给她一个微笑或者一个亲吻就能开心得跟什么似的木槿了。   方逸尘向前跨了两步,距离她半步之遥站定,低眸注视着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啊槿。”   木槿终于回过神来,瞬间觉得自己无比的狼狈,于是迅速的转身,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啊槿,”方逸尘即刻追了上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略微有些着急的喊着:“啊槿......我们谈谈好吗?”   木槿微微仰头,略微有些难受的闭上眼睛,他打电话要求和她离婚时那样斩钉切铁,连多让她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现在已经离婚了,他却是——要来和她谈谈了。2   “对不起,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木槿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是淡漠而又疏离的表情。   方逸尘的心几乎是本能的抽痛了一下,抿紧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这才又再开口:“啊槿......对不起!”   木槿的心几乎本能的窒息了一下,那天晚上看见他和孟若雪在车上车震,他看见她时没有说对不起。   后来她独自去了独钓沙,他却忙着摆酒宴羞辱她,没有追到独钓沙来找她,更加没有一丝一毫愧疚的心情跟她说对不起。   离婚时,他和孟若雪共同出现在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门口,看着身穿一身丧服的她,他没有说对不起!   而今,他们离婚了,早已成了陌路,她打算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他却来跟她说——对不起了!   45°仰望天空,逼退那些已经涌上眼眶里的温热液体,她并不是坚强的女子,伤心痛苦时也会流泪也会哭泣。   但是,此时此刻,她不允许自己在方逸尘面前脆弱,也不允许自己在他跟前软弱,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给她依靠的男子。   因为他的人,他的心,都已经给了另外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孟若雪!   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眶里温热的液体已经倒流回去,她的眼神已经冰冷无温,看着眼前的男人,略微点头:“方逸尘,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啊槿......”方逸尘看着她,嘴唇抿了抿两下终于开口:“那个,昨晚妈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木槿转过头来,原本已经被她逼退的液体终于再次涌了上来,她极力的控制着,可眼前的视线依然有些模糊,这一刻,莫名的,她有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   好可笑,方逸尘的行为真是太可笑了,把她安木槿当做什么?   玩具么?不要了就扔开,想要了就又来捡回去?   咬紧牙关,终于将那即将滚落下来的温热液体再次给逼了回去,冷漠的看着他,淡淡的道:“说了,但是,我不愿意!”   说完这话,她稍微用力甩开方逸尘的手,迅速的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朝着食堂的方向奔去......   “什么?方逸尘要跟你复婚?”橙子瞪大眼睛望着木槿,一副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样子,“他这是......什么意思?”   “鬼才知道呢?”木槿没好气的用叉子叉着跟前的披萨,其实她最不喜欢这种面粉里加水果蔬菜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还不如中国的馅饼好吃,而且还那么贵。   “喂,别糟蹋美食,”橙子即刻喊住了她,然后轻叹一声道:“那,木头,你是怎么想的,真要跟他复婚吗?”   “去,谁要和他复婚啊?”木槿白了她一眼,一点食欲都没有,干脆把自己的这半个披萨也推给橙子:“都给你,我气都气饱了。”   “得,别生气啊,”橙子倒是一番好意,看着她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父母也支持你和方逸尘复婚的话,我觉得你很难逃脱出来。”   “我想过了,时间和新欢,”木槿点点头道:“时间我估计是等不起,方逸尘在后面逼着呢,我得赶紧找个新欢才行。”   “新欢?”橙子瞪大眼睛,随即又一手拍在餐桌上:“好主意,那就新欢吧,我让我家耗子帮你介绍一个怎样?”   木槿眼神一亮,即刻点点头道:“行行行,当然可以啦,那就抓紧时间行动吧,越快越好,最好介绍个靠谱的,”   橙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觉得木槿这会儿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忍不住打趣道:“如果方逸尘非要跟你复婚,你找个男朋友估计不行吧?难不成你还想来个闪婚?”   “只要人靠谱,闪婚也无所谓了,”木槿幽幽的开口:“反正,我打死也不跟方逸尘复婚。”   橙子点点头,随即怕怕胸脯道:“好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家耗子虽然说交往不算广,不过认识几个靠谱的帅哥应该还是可能的......”   俩人在必胜客吃了披萨,其实木槿没有吃多少,都是橙子在吃,这丫最近食欲好像不错,走出餐厅后木槿忍不住问了句:“你丫最近是心情好还是吃了健胃消食片了?怎么胃口大增?”   “呵呵呵,你不知道吧,我怀孕了,”橙子突然得意的笑出声来,“叮铃个当,叮铃个当,我要当妈咪了。”   “真的?”木槿忍不住睁大眼睛盯着她那平坦的小腹,“你这......不像是怀孕的啊?”   “去,怀孕初期,是看不出来的啊?”橙子白了她一眼,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道:“怀孕才五周呢,耗子已经跟他们家里人说了,我们准备结婚呢。”   “恭喜啊,”木槿有气无力的开口。   三年前,她和方逸尘结婚时,橙子和刘昊才认识不久呢,而今,她和方逸尘已经分道扬镳了,橙子和刘昊却要结婚了,而且,还是奉子成婚。   橙子没有开车来,她说怀孕初期万事要小心,所以她就连车都懒得开了,于是木槿又兼司机把她给送回去。   从橙子家开车回去,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在心里祈祷着,父母最好就已经睡了,她可不想再被他们唠叨着。   祈祷有时候还真是很管用的,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房间里果然静悄悄的,她暗自松了口气,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房间。   木槿不知道,其实安峥嵘和邵敏之这会儿并不在家,附近开了家头部按摩店,邵敏之下班回来路过,咨询了一下,晚上吃了饭后带安峥嵘过去体验一下。   橙子的性格向来都是风风火火的,而且还言出必行,说要帮木槿介绍男朋友,即刻就行动起来,第二天一早,木槿还在上班的路上,就接到她的电话了。   “木头,搞定了,陈明亮,男,30岁,大学本科毕业,家境不错,也算是一小开,有房有车,身高172,耗子的朋友介绍的,我和耗子都不熟,不过耗子的朋友说人不错的,挺大方的......”   木槿就在电话里听着,直到最后,橙子问她今晚有没有空,如果有的话,就和对方约好了,晚上见面。   木槿赶紧说有空,她现在工作不忙,几乎天天都有空,晚上见就晚上见,让橙子约好,然后把时间地点发给她,她晚上下班直接开车去就成了。   木槿原本以为今天也和昨天一样不忙的,然而事实上并不是那样,今天倒是蛮忙的,因为新总监派下来了,给大家开会,然后又说公司要参加三个月后大运城的竞标,希望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苦战三个月......   新总监穆枫,三十五岁,据说是创科公司找猎头公司去国外某家建筑公司挖回来的人,听说国外某座高达一百层的宏伟建筑就是他做的主设计师。   开了一个上午的会,中午又把木槿单独留了下来,说他在来公司前就已经听说过她的大名了,香樟园的房子设计得不错,希望她能当好他的左膀右臂。   木槿没有想到,婚姻不顺事业还算顺利,这新总监一来,连考核都没有考核一下,直接把她提成了助理。   总监的助理,也就是设计部的二把手,虽然设计部人原本就不多,不过好歹也有三十多个,她一下子就成了一人之下,咳咳,三十人之上了。   下午又给设计部的人开了会,当然是传达大运城竞标的事情,她在台上开会的时候,陈跃玲正用敌意的目光看着她,显然是非常的不服气。   她完全无视陈跃玲的敌意,她自认为没有得罪过她,至于她为什么总是看她不顺眼,她的确的找不出原因来。   橙子中午就把约会的地点以短信的方式发她手机里了,地方有些远,估计是那个小开定的,所以下班的时候,她几乎是第一个走出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和总监的办公室直接隔着一条不太长的走廊,也就是说她和总监的办公室门对门,她刚从办公室走出来,就看见陈跃玲从总监办公室出来,脸上明显的带着一丝恼怒和不甘。   看见她,陈跃玲冷哼了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升上去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离婚后这么开放了?”   “你在说什么?”木槿的脸当即阴沉下来,冷冷的看着陈跃玲,“你再说一遍?”   “再说还不是那么回事?”陈跃玲好似并不怕她似的,丢下这句,扭着屁股就走开了。   “算了,不要理她,”林莉从后面走过来,低声的劝解着她:“李明辉走了,她现在设计部没有靠山,跟条疯狗似的乱咬人。”   木槿点点头,不再去纠结陈跃玲的事情,和林莉一起下楼,随即开上车,朝着橙子短信中的地址驶去。   下班高峰期,路上塞车,木槿想快也快不起来,以至于等她把车开到约好的酒店门口时,已经是七点过三分了。   木槿把自己的帕沙特停好,这辆车是三年前她和方逸尘结婚时方逸尘帮她买的,离婚时方逸尘没有要回去,而她也的确没有别的车代步,以至于现在也还是只能开这辆车。   在保安的指挥下把车停进车位,临下车前把后视镜扳过来一点点查看了一下子自己的妆容,午饭后补的状,这时候看上去并不花,她也就没有再补妆了。   走进酒店大厅,由门口的侍应生带领着来到早已经订好的包间百合厅,对方已经在坐了,梳着三七分的头发,典型的小眼睛,鼻子不是太挺,不过皮肤很白,有句话叫一白遮百丑,所以看起来也还算是长得不错。   对方显然对她很满意,见到她即刻站起身来,非常绅士的伸出手来和她握了一下,又面带微笑的自我介绍:“安小姐,我是陈明亮。”   ---   亲们:今天上架第一天,将会两万字更,所以后面还有三更哦! ☆、你在相在亲   面带微笑的自我介绍:“安小姐,我是陈明亮。”   “安木槿,”木槿点点头,随即收回手在他的对面沙发上落座。   “安小姐喜欢吃什么?”陈明亮手来拿着精美无比的食谱:“来只龙虾怎样?”   “不用了,”木槿连忙摆手,接着又迅速的解释着:“晚上吃龙虾不消化,还是来点清淡的吧。”   “那成,”陈明亮答应得很爽快,然后就听他对服务员开口道:“蟹黄豆腐,清蒸排骨,上汤豆苗......峥”   木槿开始听他都点的很普通的菜,也就没怎么在意,可她一晃神的功夫,就听见陈明亮在说:“给我一蛊极品天九翅,再给她也来一蛊鲜果捞官燕。”   “喂,不用点那么贵的吧?”木槿急急忙忙的开口,想要叫住已经朝门外走的服务员。   “不贵不贵,就这样上吧,”陈明亮朝服务员使个眼色,服务员即刻拉开门走了出去客。   木槿有些拘谨,说实在的,她从来就未曾相过亲,从小到大,身边就两个人,一个是师兄黄睿之,另外一个就是方逸尘。   16岁那年,她高一,有次收到一封情书,其实她自己不知道是情书,回家打开来看时才知道,结果被方逸尘发现了,他气得脸都青了,审问了她整整一个小时,直到她赌咒发誓的说的确和男孩子不熟他才饶过她。   “安小姐在哪里上班呢?”陈明亮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在一家建筑公司,”木槿如实的回答,随即问了句:“那你呢?”   “建筑公司啊?”陈明亮一副惊讶的表情:“建筑公司女孩子很少的吧?安小姐不觉得累么?”   “还好,我自己从小就学的这个,”木槿端起餐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我比较喜欢画图纸,喜欢的工作也就不觉得累了。”   陈明亮点点头,看着木槿甚是满意,于是微笑着开口道:“我是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的总经理,其实我对妻子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因为我工作比较忙,很少能顾到家里,所以希望能找一位知书识礼的,懂的人情世故的,不要因为点鸡毛蒜皮就吵翻天的,毕竟我在外边免不了应酬之类的......”   “我是一个离婚了的女人,”木槿迅速的打断他的话,然后干笑着说了句:“貌似你对妻子的要求也很高的,估计,我很难达到你这样的标准。”   木槿对第一次见面就讨论婚姻非常的反感,她办公室也有几个在相亲,可听她们说,相亲第一次不都是简单的认识了解一下么?   陈明亮明显的楞了一下,随即又面带微笑的开口道:“现在这个社会,离婚已经不算新鲜了,何况安小姐并没有嫁给我,怎知自己达不到我的要求呢,没准你完全可以胜任......”   “......”木槿彻底的无语了。   好在服务员很快就端着他们点的菜上来了,恰好打断了陈明亮的自作多情。   到底是高档酒店,就是货真价实,每样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陈明亮还要了红酒,说喝点酒衬托气氛。   木槿不是不会喝酒,设计部偶尔也有应酬,只是她酒量不大,一般半杯红酒就好,不过今晚她还要开车回去,所以就说自己不喝酒了。   “不喝酒那是不给我面子,”陈明亮坚持给她酒杯里倒酒,木槿伸手去拦住,可因为动作有些大,最终红酒从酒瓶洒出,却喷了点在她衣服上。   “我去洗手间弄弄,”木槿略微有些狼狈的起身,好在包间里就有洗手间,她迅速的走了进去。   木槿皱眉看着镜子里自己白底条纹衬衫上的红酒印迹,红酒喷洒得非常的不巧,刚好就在左胸下一点点,用沾水的湿巾擦拭一下更明显,湿了一大片,贴着肌肤,把她胸前的伟岸显得愈加的明显。   她懊恼的叹气,没有办法,于是只能勉强把衣服拉扯一下,用纸巾把湿了的地方再擦了擦,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拉开门走了出去。   陈明亮已经帮她的酒杯里倒了半杯红酒了,看见她出来,一双眼睛意味深长的在她那湿了的胸前停顿了半秒,随即用手示意她赶紧坐下。   “安小姐,认识你很高兴,”陈明亮举起酒杯跟她碰杯,“半杯酒醉不了安小姐吧?”   “虽然我要开车,不过半杯酒倒无妨,”木槿端起酒杯,算是给面子的把这半杯酒喝下去了,觉得味道有些辛辣,和她以往喝过的红酒不一样,心里忍不住腹诽这酒店太过黑心,这葡萄酒八成是假酒。   酒味道很差,不过这里的菜的确是做的不错,尤其是最后端上来的燕窝,一勺子鲜果汁浇上去,半天的都化不开。   木槿是在低头吃燕窝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头有些晕,她本能的以为是包间没有开窗只开空调的缘故空气不好,站起身来就要去开窗。   然而,她还刚走了两步,却被陈明亮一下子给拦腰抱住了,她心里本能的一惊,即刻用手去推拒着他,嘴里本能的呵斥着:“陈先生,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明亮一把搂抱着她朝沙发边走一边轻笑着回答:“你一个离婚了的女人,难道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放开我!”木槿终于火大了,即使头有些晕,可她并没有糊涂,即刻反应过来,迅速的挣扎着:“陈先生,小心我控告你!”   “控告?”陈明亮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控告我什么?控告我把你整治得很舒服?控告你在我身下很享受?”   “无耻!”她用力的扭动着自己的头,可女人和男人天生力量的悬殊,她还是被陈明亮推压到沙发上,而且陈明亮的双手控制着她那不停扭动的头,喝了酒臭烘烘的一张嘴就那样压了下来。   好臭,臭死人了,木槿咬紧牙关,死活不让他的舌头钻进她的嘴里去,陈明亮没有办法,只能展示放弃她的嘴,随即伸手去拉扯她的衣服。   而木槿的嘴一旦得到解救,即刻就大声的呼救:“来人啊,这里有色狼!”   “救命啊”   “啪!”重重的一拳打在木槿的脸上,当即起了红红的五指印,接着是陈明亮气急败坏的低吼声:“你个被男人踢出来的二手女人,老子肯上你都已经是一种荣幸了,你TM的不要不识好歹......”   “救命啊!”木槿再次大喊起来,这一下把陈明亮气急了,他忍不住又朝木槿狠狠的摔下一巴掌:“不要叫了,乖乖的给老子躺好,让老子弄你,保证比你老公弄懂还舒服!”   连续两个巴掌,木槿果然不喊了,不,是她直接被打晕过去,根本就喊不出来了。   陈明亮见木槿老实了,心中大喜,迅速的从木槿的身上下来,手忙脚乱的去脱自己的裤子,至于沙发上女人的裙子,他就懒得脱了,反正等下掀起她的裙摆拉下里面的遮羞布就可以搞了。   木槿大约是三秒钟后醒过来的,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在弯腰褪自己内裤陈明亮,她忍住自己晕得厉害的头,一下子从沙发上起来,想都没想,抬起脚就朝着陈明亮的胯下踢去。   “哎呦!”陈明亮大喊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胯下,痛得弯下腰去,抬头的瞬间发现木槿抓起包去拉门要走,他有忍着痛跑上去,一脚朝着木槿的臀部踢过去。   “该死的女人,把老子给踢伤了就想逃跑!”陈明亮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响起:“老子今晚非要把你这个臭婊/子送到夜总会去让几个男人弄死你不可。”   陈明亮因为胯下痛,又因为他已经把皮鞋脱了是赤脚踢的这一脚,所以力道并不是特别的大,木槿忍着臀部的痛,头也没回,一下子就把门给拉开了。   可陈明亮到底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抓住木槿的手就朝包间里拉,木槿当然不肯跟他进去,于是一手扳住门框一手和陈明亮较劲着。   就在木槿头越来越重手也越来越没有力气眼看又要被陈明亮拉进包间的时候,突然旁边响起一声厉喝:“安木槿!”   木槿即刻侧脸一看,居然是石岩。   她即刻喊他:“石岩!”   石岩在看见她被人拉着一只手,胸前衣衫不整时几乎本能的大怒,即刻伸手,一下子抓住她另外一条手臂,稍微用力,直接把她整个人拽了过去。   木槿被他拽得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直接撞在他身上,头却撞在了他硬实的胸膛上。   陈明亮本就被木槿踢了一脚,正欲把木槿拉回包间好好的整治一翻,眼看就要成功,没想到这到手的人又飞了,顿时爆燃大怒,于是一下子窜上来,伸手就去推攮着石岩:“你***吃饱了一边凉快去,别在这多管老子的闲事,老子教训自己老婆你***也想插手是不是?”   石岩听了这话大怒,不等他第二次推攮的手沾到他的衣服,迅速的出手,他的动作极快,几乎在瞬间就揪住了陈明亮的领带,接着提起往外一甩——   只听得“砰”的一声,陈明亮那不算矮小的身体直直的飞出几米开外,撞到走廊的栏杆上,接着是‘咔嚓’一声,一条栏杆断裂的声音。   陈明亮在地上挣扎了半天,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满手是血,忍不住用带血的手指着石岩低吼着:“你给老子记住了,下次见到你老子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进派出所,”石岩说话间掏出手机来,“我这就报警。”   “算了,别惹事,”木槿即刻伸手拉着他的手,随即低声的道:“我是来和他相亲的,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相亲?”石岩暴怒,连陈明亮都顾不得惩治了,直接拉了她的手就朝楼下走,紧绷着一张脸,即使路人甲乙丙丁都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他在生气。   “喂,我自己有开车来的!”木槿见他拉着自己朝他的车走,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可石岩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直接把她拉上自己的路虎,木槿虽然头晕得厉害,可依然还是认出了这不是他以前开的那辆车,因为这一辆是越野车。   “哦,换车了啊?”她摇摇晃晃被他推上副驾驶室:“你以前那辆别克凯越呢?”   “闭嘴!”他低吼一声,迅速的上车启动自己的车。   木槿这一下是真的闭嘴了,其实是她不闭嘴都不行了,因为胃里翻江倒海,其实没吃什么,红酒也就只喝了半杯而已。   “你究竟喝了多少酒?”他一边开车一边侧脸看着难受得小脸都皱成一团的她问。   “半杯,”她晕得厉害还没忘记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半杯而已。”   “半杯老白干啊?”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不知为什么,想着刚刚的情形,他只觉得无比的恼火。   他不敢去想,如果不是他今晚恰好路过那地方,那她被那陈明亮拉回那间包房去,后果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惨状。   他只不过是三天没有去找她而已,她这就闹腾着相亲了,气死他了,该不会是,她以为他的求婚根本就是闹着玩儿的?   其实这三天他可被折腾惨了,那天晚上木槿带他去吃那19块钱一位的火锅,当时吃的时候还不觉得,回去就坏道了,拉了三天的肚子,差点拉得他起不了床了。   今晚他原本没打算来酒店吃饭的,是乔子轩打电话给他,说穆枫从国外回来了,而且还在本市找到了工作,让他无论如何要出来庆祝一下。   他因为下午下班时有些事情给耽误了,所以来迟了点,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刚走上三楼,远远的就看见有个人在门口拉扯着,他觉得有几分面熟。   走过去果然面熟,居然是三天不见的她正好男人拉扯着,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她这不长眼的又遇上坏人了。   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进包间,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真是不长大脑,她上次在独钓沙还没有吸取教训么?   “诶,”木槿在一边打了气哏,用手捂住自己的胃,显然十分的难受。   他怕她要吐,于是迅速的减慢了车速,然后又关了空调打开车窗,让晚风吹进来,看能不能让她的酒醒一点。   她如此难受,可人还没有完全糊涂,侧脸过来看着他,居然还彬彬有礼的说:“谢谢!”   “安木槿,你在相亲?”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啊,”她答得很自然,或许是醉了,于是又笑嘻嘻的道:“我那前夫又良心发现,居然要回头来吃我这根被他遗弃的草,我这不......为了不跟......他复婚么?”   她说到后面舌头打结了,说得有些不太清楚,不过石岩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生气的低吼:“我不是跟你求过婚了的么?你该不会把你的准老公都忘记了吧?”   “准......准老公?”她已经醉的越来越厉害了,一张脸红白交加,舌头也越发的转不圆了:“谁啊......”   他气急,想要发飙,可侧脸看她,确实难受得太过厉害,终于忍住,于是脚下油门不由得又加大,迅速的朝着自己的公寓开去。   木槿终于是彻底的醉晕了,迷迷糊糊中,她好似听见有人的手机响了,她想要起来接电话,可是浑身无力。 ☆、有些东西已变经质变了   然后,又有人的手机响了,然后有人在接电话,在低声的说着什么,好像有事,不能来了之类的话语。2   等她再度醒过来,已经是半夜零点了。   睁开惺忪的眼睛,用手揉捏着醉酒后还在疼痛的头,迅速的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黑白灰的主调,灰白相间的落地窗帘,雪白的墙壁,就连被子都是灰白格子的。   这不是她的房间,她几乎本能的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坐起来,却在扭头的瞬间,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好似已经睡着了。   哦,买糕的,这个男人她认识,就是那个恶作剧跟她求婚的石岩峥!   石岩在这里,那这是石岩的房间,她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怪不得有几分眼熟,上次她来她公寓住了一个晚上,那一次她去洗澡时曾路过他的卧室,顺带着参观了一下他的房间。   而这一次,她居然糊里糊涂的睡到他床上来了,她迅速的从床上跳下来,因为动作过快,头又有些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身后是衣柜,挡住了她摔倒的身体客。   只是她身体撞上衣柜的声音把趴在床边睡着了的石岩惊醒了,见她站在床边,即刻起身走过来:“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她点点头,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头不怎么晕了,我要回去了。”   “都快零点了,”石岩看看表,“今晚就住这里吧,我去外边沙发躺几个小时,床让给你。”   “不行,”她即刻拒绝他的提议:“我没出差,如果不回家我爸妈不放心,我爸最近因为我离婚的事情闹腾得身体又不好,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石岩点点头,她的手机在车上就响过无数次了,后来他怕手机吵着她睡不好,干脆开了静音,虽然没有声音响起,可他知道有不少电话打进来。   木槿拿了包,掏出手机来,有近十个未接来电,其中一个是橙子的,一个是师兄黄睿之的,另外八个都是自己家的电话。   石岩再次开车把她送回酒店,她的车还停在那里,她给石岩说‘谢谢’随即推开车门就要下他的车。   “我把你从色狼手里抢下来,又为你忙活一个晚上,你觉得‘谢谢’两个字就够了吗?”石岩适时开口,喊住了刚推开车门还没有下车的她。   “那......改天请你吃饭?”她侧脸过来看着他。   他的嘴角本能的抽搐了一下,她上次请他吃的自助餐让他记忆犹新,害的他拉几天肚子,她的饭他可是再也不敢吃了。   “还是......我请你吃饭吧,”他半响终于吐出这句,随即又幽幽的问了句:“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啊?”   “砰”木槿下车关车门的声音,然后是她高跟鞋踩着水泥路‘吱嘎’‘吱嘎’的声音。   石岩侧脸看着那走向那辆帕沙特车的背影,脸上不由得涌上一丝笑容,明明是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质。   看见她启动车开走,他迅速的踩下油门悄悄的跟上,这深更半夜的,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何况她又是酒后,万一像上次那样遇上撞车党了呢?   木槿开车回到家,已经是零点了,她用钥匙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想着不要惊动自己的父母,可没想到,邵敏之已经从房间出来了。   “木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邵敏之即刻过来,看见她衣服上那一片被酒浸染过的痕迹,脸色即刻一变“去哪里了?跟什么人在一起?”   “公司来了新上司,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木槿可不想让父母知道晚上的事情,所以随口扯了个谎言。   “可橙子说你晚上相亲去了,”邵敏之毫不留情的揭穿她的谎言:“我晚上打电话你不接,深夜你又不回,我是担心你才给橙子打电话的。”   木槿即刻不啃声了,怪不得橙子也给她打了电话,黄睿之也给她打了电话呢,估计是她太晚没回家,又没给家里打招呼,父母着急找她呢。   “相亲的对象怎样?”邵敏之没有继续责备她,反过来倒是关心她相亲的事情了。   木槿摇摇头:“不怎么样,极其差劲!”   “我猜就是这样的情况,”邵敏之一副意料中的神色,接着又语重心长的开口:“啊槿,不是当妈的唠叨,这二手女人就是贬值不少,你要去相亲,还不如跟逸尘复婚呢?你今晚见那男人能赶上逸尘吗?”   当然不能,木槿在心里说,方逸尘最近两年虽然待她凉薄,可到底也还是个君子,绝对不可能做出今晚陈明亮那种龌龊的举动来。   邵敏之见她不啃声,知道说到她心坎上去了,做妇女主任的向来会做思想工作,知道此事不能急,于是又温和的道:“那赶紧去洗澡睡觉吧。”   木槿点点头,叮嘱母亲也早点睡,然后才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当推开自己的房间门时,一颗紧张的心才终于彻底的放松下来。   昨晚上了陈明亮的当,估计那半杯酒是白酒里只添加了一点点红酒,所以那酒喝起来才有辛辣的感觉,以至于她最后才差点被陈明亮玷污了。   昨晚出了那么多事,又折腾得很晚才回来,后来又被邵敏之做了一会儿的思想工作,以至于木槿早上起来头都还在痛。   她洗漱后对着镜子里的两个黑眼圈,最终还是掏出平时几乎不用的眼影来描了几下,只是黑眼圈太大,眼影不能完全遮掩住,只能勉强起到让那黑眼圈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邵敏之做的早餐,典型的中式,豆浆油条外加锅贴,当然还有安峥嵘的白粥。   木槿最喜欢吃锅贴,邵敏之已经很久没做了,她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所以饿得厉害,一连吃了五个锅贴后,又夹起一根油条啃。   “啊槿,昨晚我和你说的考虑得怎样了?”邵敏之见她能吃,以为她心情好,于是就微笑着问她。   考虑?木槿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昨晚她回来邵敏之好像跟她说让她和方逸尘复婚的事情。   “逸尘总的说来还是个不错的孩子,”安峥嵘在一边开口了:“他昨天还来看了我们,说当时糊涂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不能一下子就把他给拍死在沙滩上了。”   木槿听父亲这样说,貌似她再不答应给方逸尘机会就是无理取闹了,于是点点头道:“嗯,那成,复婚毕竟是一件大事,我不可能即刻就答应他的,这样吧,我答应再和他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如果真的还对他有感情,而他也有诚意,再谈复婚的事情也来得及。”   “这就对了嘛,”邵敏之听木槿这样一说,即刻高兴起来,然后又夹了一个锅贴放她碗里道:“我昨天也是这样跟逸尘说的,这马上就去复婚不太可能,木槿肯定不能接受,让他再和你处一段时间,只要相互间都还有感情......”   木槿是在母亲的唠叨中吃完早餐的,然后因为时间的问题她背了包快速的跑下楼去,这昨天才来新领导,她今天可不能迟到了。   好在路上不塞车,她要真着急起来车速也还是能开到80以上,所以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没有迟到。   有新领导了就是不一样,而且最新的任务也下来了,是拿下大运城的竞标,这是为六年后滨海要举行大学生运动会修建的体育项目的各项设施。   这对木槿来说是一个新的挑战,所以一个上午都在查世界各国各地的跟体育有关的项目,想着自己可以在这一次中能单独设计一个场馆也好。   大运城的主设计师是穆枫这是毫无疑问的,她和设计部的人只是辅助穆枫,当然更多人是不能署名上去的,她只希望能在主设计师后附带着署上她的名字。   或许因为有了新任务,设计部闲散了几天的人都精神抖擞起来了,大家都说还是有事情做好,人太闲了都会闲出病来。   木槿也觉得有事情做好,所以一整天都在认真的工作,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接了橙子一个电话,当然是问她昨晚相亲怎样。   她把昨晚的情况简单的给橙子说了一下,橙子在那边气得哇哇大叫,直嚷着晚上要审问耗子,这都介绍的什么人?   木槿赶紧拦住了她,说也别就这事刘昊吵了,何况也不是刘昊认识的人,是他朋友认识的不是吗?刘昊也不了解那人的实际情况。   下午她继续在查阅各地的大运会的建筑体,没想到下班前却接到了方逸尘的电话,他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请她吃顿饭,说好久没有和她一起吃饭了。   木槿只觉得难受,她和他离婚了,他倒是记得好久没有和她一起吃饭了,可她和他有婚姻在身时,他从来都不曾记得有多久没有和她一起吃过饭的事情。   因为答应过自己的父母和他相处一段时间,所以她还是答应了他的相约。   木槿原本想把地点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的,可方逸尘却说要去惠竹轩,因为他们俩第一次动情,第一次拥吻就是在那的,他希望他们能够在那里重新开始。   木槿略微沉思了一下便答应了他,毕竟人家诚心诚意的约她,用父母的话来说,也是诚心诚意的回心转意,她总不能一直都那样杠着。   想起昨晚的相亲,她心里就又对和方逸尘复婚增加了几分期待,如果离婚后只能和陈明亮那一类的人相亲亦或是结婚的话,那么,还真不如和方逸尘复婚呢?   木槿的公司距离惠竹轩有些远,下班高峰期,又塞车,她车技一般,又不太敢去和人家抢道,最终也就被堵在路上死死的。   晚上,七点半,方逸尘第N个电话打过来,问她到哪里了,她把自己塞车的情况如实的说了一下,最后说:“我不知道要塞到什么时候,前面的车纹丝不动,我尽量赶,如果在晚上八点之前还没有到,那估计就赶不过来了。”   挂了方逸尘的电话没几分钟,前面倒是开始松动了,她暗自松了口气,车终于可以动了,虽然说行驶缓慢,可怎么着也比一动不动的好吧?   终于,她赶到惠竹轩时刚好八点过两分,她心里长长的吐了口气,希望方逸尘还能多几分耐心在餐厅等她,虽然,已经过了她所说的八点了。   把车停到惠竹轩餐厅的后面停车场,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从后门走进餐厅,刚来到餐厅的大厅,突然看见不远处靠窗的位置上某个男士正在买单,只见他匆匆丢下一张红色大钞就迅速的朝大门口走去。   木槿以为他是因为她超时间没有来所以不等了就要离开,迅速的跑上前去,刚要张嘴喊他,却又在这时发现餐厅门口走来了孟若雪。   孟若雪见到方逸尘,很自然的又转身和他一起朝餐厅门外走去,而方逸尘是背对着她的,以至于她看不见方逸尘的表情。   不过,她能看见孟若雪的表情,那分明就是一个心爱的女人终于等到自己心仪男人的幸福和喜悦。   她本能的把身子靠在墙边,侧脸看着大门外的路面停车场,方逸尘和孟若雪在车边说着什么,方逸尘一直是背对着餐厅的,但是孟若雪的的脸却向着餐厅。   大约说了两三分钟,孟若雪突然用手捂住肚子,身体慢慢的弯下去,一脸痛苦状,然后木槿就看见方逸尘手忙脚乱的开了车门,用手扶孟若雪上车去了。   木槿即刻掏出手机,给方逸尘打电话,声音淡淡的问:“你还在惠竹轩么?我马上就到了。”   “我有点事先走了,”方逸尘的声音传来,“啊槿,我们明天再约吧,今天我见你八点都还没到以为你塞在路上来不来......”   木槿挂了方逸尘的电话,在方逸尘刚刚坐了的卡位上坐下来,有服务员问她要吃点什么,她淡淡的说要份‘三鲜锅巴’。   服务员非常礼貌的对她说:“对不起,你点的这个菜我们这里没有,小姐你还是点别的菜。”   她固执的要三鲜锅巴,坚持说她十年前在这里吃过的,服务员有些无奈,转身去找自己的经理。   然后是经理过来给她解释,这餐厅虽然还是叫惠竹轩,不过老板已经换了几茬了,菜单也都换了几次了,以前这里是做川菜的,现在这里做客家菜了。   她的心就那样的难受起来,惠竹轩依然还是惠竹轩,甚至连装修风格都没怎么变,外边古色古香的装修依然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她还在固执的坚守着什么,可,很多东西只不过是留了表面,实质上里面的东西已经质变了。   第二天中午,方逸尘又给她打电话,这一次,她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秒就断然拒绝了,说她已经有了新欢,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下午方逸尘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晚上回去家里也一片平静,父母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木槿暗自松了口气,想着这件事情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吧?   周五,安峥嵘的生日,邵敏之操办的,定在山水人家,此餐厅位于滨城的梧桐山脚下的一个叫着圆山的旁边。   餐厅位于此处很清静,而且餐厅都是用仿古木的材料修建的,一走进去,恍然间给人一种走进山寨大院的感觉。   这家餐厅主营客家菜,符合安峥嵘清淡的口味,木槿下午特地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提前走,因为山水人家在郊区,距离她市中心的公司有些远,她又不想被塞在路上,让父母久等。 ☆、新欢旧爱登齐登场   赶到山水人家时刚好晚上六点多,这个时候客人并不多,木槿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到了母亲定的望山谷包间。   刚到包间门口,隐隐约约的听见有略微熟悉的年轻男人声音,推开门走进去,果然有熟人,方逸尘赫然在座,正和父亲安峥嵘聊着什么呢。   “爸,妈,”木槿喊着自己的父母,走过去,看了眼坐在那里正看着她笑的方逸尘,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睿之师兄怎么没来?他以前每年都来的啊?”   “睿之中午打电话来了,你爸说头疼不做生日给推了,”邵敏之在一边接过话来,然后又看了方逸尘一眼再看向木槿,意思是,你应该明白的。   木槿心里一沉,她记得前天昨天中午已经在电话里给方逸尘说得很清楚了,可她没有想到,方逸尘居然还不死心,他明明还在和孟若雪纠缠着,又来安家找她复婚,他这究竟是为那般峥?   “来来,啊槿,”安峥嵘显得少有的高兴,拉着木槿在他右边座位下来,而方逸尘在他左边,刚好是木槿的对面。   安峥嵘把一份计划书递到木槿跟前,声音略微有些兴奋的道:“这是逸尘家家顺公司的最新计划书,他说这几天已经把家家顺装潢公司正式更名为家家顺设计装潢公司了,现在正抓紧时间成立一个设计部出来,他说你那么喜欢设计房子,却总是在别的公司上班,受气,还不如他为你专门成立一个部门,让你来当设计总监,以后,家家顺设计部就是你的天下,一切都你说了算......”   木槿听着父亲的话,心里不由得又痛起来,猛然间回想起三年半前,她大学最后一个学期需要实习,于是就想着去家家顺客。   然而,方逸尘轻描淡写的一句:“啊槿,你是学设计的,家家顺是搞装潢的,你来实习不对口,还是找家专业对口的公司去实习吧。”   而今,她已经在创科公司站稳了脚跟,甚至是总监的左膀右臂了,他却突然要专门为她成立一个设计部门了,这——究竟是走的哪步棋?   “啊槿,你说话啊,”邵敏之见木槿整个人不在状态,忍不住用手推了推她的手臂:“逸尘问你什么时候去家家顺上班,他这部门都成立了,就等你这个总监去走马上任呢。”   木槿终于回过神来,随即冷冷的看着方逸尘,淡漠而又疏离的开口:“方先生,可能不好意思了,我并没有要离开创科的打算,所以方先生如果要找设计总监的话,估计还是要到人才市场去招聘才成。”   “啊槿,”方逸尘的脸上明显的尴尬之色,不过却没有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我这是专门为你做的一切,我知道过去的我做法有些欠妥当,也曾在某些地方对不起你,可现在......我希望我们夫妻能联手起来把家家顺经营好。”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不是夫妻,”木槿淡淡的提醒着他:“方先生,我记得我和你已经离婚了。”   方逸尘当即脸红筋涨,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安峥嵘。   安峥嵘即刻会意过来,于是侧脸看着自己的女儿道:“啊槿,我们都给你说过了,给逸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不能把你们俩的路堵死了,我觉得......”   “爸,不好意思,我已经答应别人的求婚了,”木槿温和的接过安峥嵘的话,然后又看了眼邵敏之道:“我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了。”   什么?三人都是大吃一惊,大家面面相觑,一瞬间几乎都没有消化过来。   “啊槿,你和逸尘这才离婚十天,你怎么可能就要结婚了呢?”邵敏之的声音因为震惊的缘故有些颤抖,“你该不会是......搪塞我们的吧?”   邵敏之完全可以这样猜测,木槿因为不想和方逸尘复婚,于是就想出一个要结婚了的理由来,其实就是不想给她自己和方逸尘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啊槿,我刚刚已经说了,过去的我的确很混帐,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犯一次错就把我定在十字架上了是不是?”方逸尘的声音少有的诚恳,望着木槿,无比真诚的道:“我记得你小时候说最喜欢画大房子,于是就在家家顺成立了设计部,我知道我的能力不是很大,但是,我在竭尽全力......”   “够了,方先生,”木槿迅速的抢断方逸尘的话,然后又看着自己的父母道:“爸,妈,我真没有要搪塞你们的意思,我的确是有新的男朋友了......”   “既然你都要和人家结婚了,为什么爸的生日都不带他来呢?”方逸尘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完全是一副你别编谎言了来欺骗我们的神情了。   “是啊,木槿,”邵敏之在一边反应过来,也侧脸看着自己的女儿道:“啊槿,虽然说一婚由父母,二婚由自己,可到底,你这人家都求婚了,你怎么着也得让你父母知道你这二婚究竟要嫁给谁是不是?”   邵敏之此时的语气倒完全是一个做思想工作的社区妇女主任,其实她也没有完全要偏向方逸尘的意思,只是站在她的角度认为,木槿要另外找人嫁,很难再找到强过方逸尘的。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再嫁给方逸尘?老瓶装老酒,多好?   安峥嵘对木槿此时的态度有些生气,虽然说木槿这脾气像他年轻时,一旦认定了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他又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像自己年轻时那样走那么多的弯路吃那么多的亏。   于是,他开口道:“啊槿,你的心情爸爸理解,但是,你也要理解逸尘的心情,当时他之所以和你离婚,是因为他被人打了你没有去医院,然后家家顺最困难的时候连你的人都找不到,他是在一气之下才冲动的和你离婚的,现在,他已经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甚至特地为你成立了设计部......”   木槿知道,看来今天不找个人出来,估计他们三人都是不会相信的,而且方逸尘一定以为她这不过是对他用的欲擒故纵的方式,其实就是想多折磨他一下,最终还是会跟他复婚的。   尽管作为木头呆的她到现在都不清楚方逸尘究竟为什么要和她复婚,当然,仅仅因为他知道是她找橙子帮忙的事情是完全不够的。   但是,她必须要打消他的念头,让他死了这条心,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和他复婚的。   于是,她掏出手机,稍微迟疑一下给石岩打电话,因为此时此刻,除了这个男人,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救得了她。   电话在响了将近五秒后被接通,首先传来的是有些嘈杂的声音,然后才是石岩明显带着惊奇的声音:“啊木,你打电话给我?”   阿木?木槿差一点没有反应过来,她长这么大,熟悉的人都是叫她啊槿,而和她关系好的人如师兄黄睿之和橙子则叫她木头,还从未有人叫过她啊木。   “今天我爸生日,”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前几天不是给我求婚了么?”   石岩是多么聪明之人,木槿这话才开了个头,他即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赶紧追问了过来:“那咱爸现在什么地方庆祝生日?不介意多我一个人多一双筷子吧?我马上就开车过来,你把详细地址告诉我。”   木槿挂了电话,然后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和方逸尘道:“他说马上就开车过来,那我去厨房通知慢点上菜。”   木槿说完这句,也不等自己的父母答应就即刻起身朝门外走去,她心里堵得慌,有一种被逼上绝路了的感觉。   转身拉门的瞬间,眼泪已经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她低了头迅速的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因为行色匆忙又低着头的缘故,以至于撞上了刚从洗手间出来的一个人。   “喂,你这人怎么走路的?”被撞上的是一位身穿名牌服饰的女人,自己被人莫名其妙的撞上来显然不满,忍不住呵斥道:“不长眼睛啊,这路这么宽你都看不见吗?”   “对不起。”木槿即刻抬起头来道歉,语气带着十分的真诚:“我不是故意,我刚刚是眼里进了沙子,我低头揉眼里的沙子呢。”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从这看似高贵美丽的妇人身边侧身闪了过去,因为低着头,连那妇人看见她因为震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都没有发现。   “林夫人,走吧,”旁边有女人叫这个高贵的妇人,妇人这才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已经没有人的洗手间门口一眼,迅速的转身和刚刚叫她的妇女一起走开了。   木槿在洗手间呆得有些久,因为难受的缘故,以至于忘记了去通知厨房部慢点上菜,等她在洗手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再出来,手机响了,原来石岩已经到门口了。   木槿赶紧去山水人家门口,看见从车上提着礼物下来的石岩,深吸一口气,故意面带微笑的道:“怎么这么快?还没半个小时呢?”   “来给岳父过生日嘛,当然要快一点了,”石岩脸上带着微笑,其实原本他今晚也在山水人家用餐,接到木槿的电话,只不过是开车出去买了点礼物过来。   当木槿领着石岩走进包间时,安峥嵘和邵敏之都明显的楞了一下,他没想到人居然来得这么快。   而方逸尘的脸却是一沉,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人他见过,就是在他公司所在的大厦门口,当时木槿和橙子来找他和孟若雪。   “爸,妈,”石岩天生的人来熟,木槿刚介绍完,即刻就面带微笑的喊上爸妈了,而且这声爸妈喊得极其自然,好似已经喊过千百回似的,一点儿都不别扭。   而对于方逸尘,木槿没有介绍,不过已经不需要介绍了,因为那天在群星大厦门口,石岩已经见过方逸尘了。   当然,木槿的新男朋友来了,方逸尘也不好意思还在这里坐着,即刻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就离开了。   石岩毫不客气的在方逸尘刚才的位置上坐下来,就好似,他理所当然的应该坐这里似的。   木槿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起来,她没有想到石岩居然会直接喊爸妈,在她的认知里,他和她都还没结婚,石岩应该称呼自己父母为伯父伯母才对的。   安峥嵘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对于女儿突然领一陌生人到自己跟前非常的不高兴,虽然说这石岩长得并不比方逸尘差。   木槿刚想开口给父母解释,石岩即刻给她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来解释。   石岩非常礼貌的起身,刚好服务员送了新茶进来,他拿起茶杯给安峥嵘和邵敏之倒茶,然后又讨好的道:“这是我让服务员泡的六安瓜片,爸妈尝尝看味道咋样。”   安峥嵘依然黑沉着一张脸,看了眼那茶水,却没有端起来品尝,也,没有吱声。   气氛一下子显得非常的尴尬,木槿略微有些着急,正不知如何打破僵局,就听石岩又笑着开口:“爸,妈,我叫石岩,石头的,岩石的岩,我是上周跟木槿求婚的。”   “上周求婚?”邵敏之明显的一愣,侧脸看着自己的女儿:“木槿,这究竟怎么回事?这些天,我怎么就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件事情呢?”   邵敏之的语气有些急切,当然也略微带着责备,求婚是多大的事情,她怎么能不跟父母商量一下呢?而且,前两天,她明明还答应......   “妈,”木槿低了头,用祈求的眼神望着邵敏之,低声的道:“其实......我......”   “木槿,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安峥嵘的表情格外的严肃,声音也略微有些冷硬:“是和逸尘离婚后还是离婚前?”   木槿听了这话一愣,即刻意识到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自己的父亲是律师,如果她说是离婚前认识的,父亲一定会认为是她诚心不想和方逸尘过了。   “是离婚后,”木槿咬咬牙撒谎,打死她都不能说自己是离婚前认识石岩的。   “离婚后?”邵敏之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这离婚才多久?十天都不到,而这石岩还说上周求婚的,该不会刚认识就求婚吧?   “石岩,你......是不是也离过婚的?”安峥嵘的锐利的目光打在石岩的脸上,对于他如此快的求婚显然很生气。   “我没有,”石岩即刻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一直是单身,跟木槿结婚的话也是第一次结婚。”   “就算是第一次结婚,也该知道婚姻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吗?”安峥嵘的脸上明显的有了怒气,语气也加重了好多:“婚姻不是儿戏,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步,你们怎么能如此草率的就决定了呢?”   “爸,妈,我们并没有要把婚姻当儿戏,”石岩非常真诚的望了望安峥嵘和邵敏之,然后又含情脉脉的望着木槿道:“虽然我和木槿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双方的性格也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拿出认真和负责的态度来经营这段婚姻,来对待这段婚姻,我认为认识时间的长短不是个大问题,古时候的很多人在结婚前连面都见不上呢,可古时候休妻的人绝对不会比今天离婚的夫妻多。”   木槿听了这话一愣,她今晚明明找他过来只是演戏搪塞自己的父母打发方逸尘那厮的。   可石岩这会儿的语气和态度,倒是抱了十二分的诚意要和她结婚一般。   -------   亲们:胡杨今天更新够给力了吧,两万字更奉上了,么么大家! ☆、现在后得悔还来得及   安峥嵘和邵敏之听石岩这么一说,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笃笃笃”,门外响起礼貌的敲门声,大家稍微一愣,扭头的瞬间,大堂经理已经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安先生,请问你们的菜现在可以上了吗?”   安峥嵘他们来了一段时间了,木槿走开时服务员曾来问过一次要不要上菜,当时大家都在等木槿新欢的到来,说让厨房押后。   这会儿大堂经理亲自来问,可安峥嵘的心情不太好,于是不啃声,邵敏之一向以老公为重,也不敢擅自做主。   木槿当然就更加不敢做主了,抬头起来,恰好石岩朝她看过来,俩人的视线在空中对碰一下,顷刻间又迅速的撤离开去榭。   “安先生,如果再不上菜,那海鲜估计就凉了,”大堂经理依然非常好脾气的提醒着他们:“海鲜凉了就腥了,吃起来味道就不怎么好。”   安峥嵘沉着一张脸,看了看木槿,又看了看石岩,终于扭头过去看着那大堂经理开口:“那就......上菜吧。”   大堂经理暗自松了口气,即刻点头说好,转身又迅速的走出去了圻。   菜其实不是安峥嵘和邵敏之定的,而是方逸尘为了讨好安峥嵘和邵敏之提前预定的,都是安峥嵘邵敏之和木槿喜欢的菜。   其实石岩在进来之前已经找人打听过了,原本想着换一桌菜的,可后台说都做好了,再说了,他在没有见到木槿的父母前就擅自做主换掉人家的菜单,怕给未来的岳父母不好的印象,于是就只让人安排泡了一壶六安瓜片的茶送进来。   山水人家的菜是非常有名的,厨师全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厨,所以菜做得色香味美,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或许是石岩刚刚的态度和那几句话说得特别的诚恳,安峥嵘和邵敏之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虽然说不像对方逸尘那样熟络,不过相比刚刚见到他时明显的要温和了不少。   用餐中,石岩非常有礼貌,用公筷给岳父母夹菜,倒茶,又低声的赔罪认错,说自己给木槿求婚前应该先拜访伯父母的,可当时气氛很好,于是就买了花和戒指求婚了。   还说自己到底是年轻人,又是第一次想要跟一个女孩子结婚,当时因为激动的缘故就没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希望父母能理解年轻人的感情。   安峥嵘听他这样一说,瞪了他一眼,估计是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冲动,嘴角难免涌起一丝难掩的笑意。   而邵敏之则差点笑出声来,说实在的,虽然刚和这石岩接触二十来分钟,可他一口一个爸妈的叫着,而且他的嘴也甜,又彬彬有礼,又懂得讨她和安峥嵘的欢心,她不仅多看了自己女儿两眼,觉得她眼光还是不错的。   用餐途中一直很愉快,直到这餐饭用完,安峥嵘的脸已经没有冰冷黑沉了,邵敏之更是面带笑容,很显然是接纳了石岩这位新女婿。   途中石岩出去了一趟,说是去洗手间,而服务员则送上了餐后水果和甜品,木槿赶紧懂事的给自己的父母拿水果端甜品。   “啊槿,你......真打算和这石岩结婚?”安峥嵘眉头皱紧,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儿。   木槿心说,原本是没有打算的啊,这不,都是被你们和方逸尘逼的,现在,她还怎么说?   不打算?不打算就得和方逸尘复婚!   于是,她用力的点点头,轻咬了一下嘴唇,“嗯。”   “哎,”安峥嵘叹息一声,然后轻声的道:“啊槿,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的幸福是爸爸最看重的事情,爸爸一直觉得逸尘不错,但是,你和逸尘呢......”   安峥嵘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轻叹一声又道:“好吧,这一婚由父母,我已经替你做了一次主了,当然,是以失败告终的,而这二婚由你自己,希望,你这一次真的找对了人,能......和他像他说的那样过一辈子。”   木槿咬着嘴唇不啃声,邵敏之在一边叹息了一声道:“事情既然都这样了,你自己又答应了人家的求婚,那,让他安排他那边父母,我们双方家长见一面吧,总不能糊里糊涂的连自己的女儿嫁个什么样的人家都不知道吧?”   邵敏之的话刚落,石岩就推门进来了,估计是在门外听见了邵敏之最一句话,他面带微笑的道:“爸,妈,我母亲在我很小时就去世了,我爸现在的的妻子是我后妈,我叫她容姨,我容姨最近两天不在家,家里现在就只有我爸和奶奶,我刚给我奶奶打了电话,奶奶听说我要结婚非常高兴,问你们明晚有没有空,说明天晚上请爸妈吃顿饭,大家见一下,商量一下我和木槿结婚的事情。”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头都大了,现在这事情的发展跟她今晚最初找石岩过来搪塞自己父母和方逸尘的打算完全是背道而驰,她根本就没用想过要把这事儿给弄成真的。   “这个......恐怕不太好吧?”木槿即刻开口反驳,同时暗地里狠狠的瞪了石岩一眼,意思是你不要太过分了。   “有什么不好呢?”邵敏之倒是在一边接过话来了,然后看着石岩说:“那成吧,既然你奶奶诚心相约,而你和木槿又都是认真对待这次婚姻,我看......就见见吧。”   石岩脸上即刻笑得跟捡了宝似的,对于木槿那暗地里愤怒的想要杀了他的眼神完全视而不见,他只顾着和安峥嵘夫妇讨论明晚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情。2   话题谈得差不多,水果和甜品也吃完了,一行人起身准备离开,木槿这才要按铃叫服务员来买单,石岩赶紧说别按了,刚刚他已经去买过了。   安峥嵘和邵敏之对视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大家一起朝包间门外走去。   木槿的车停在山水人家的左侧门边,而石岩的车停在右侧门边,石岩的意思是要送安峥嵘夫妇回去,可安峥嵘夫妇不让,说时间晚了,何况木槿有车,他们坐木槿的车回去就成了。   石岩也没有坚持,只是叮嘱木槿开车小心些,又把刚刚买的礼物放木槿的车上,轻声的祝爸生日快乐!   木槿终于启动车,慢慢的开出山水人家的停车场,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其实石岩的车一直跟在她车后面,一直,跟到她家小区门口为止。   她的心再次划过一丝异样,恍然间又想到了她在惠城那晚遭遇撞车党的情形,当时石岩赶过来,那晚,他在她车的前面,不远不近,也就几米的距离牵引着她。   而今晚,他却在她车后面,同样不远不近,几米的距离,却一直都在——保护着她!   木槿心里逐渐的涌上一丝暖意,当然,她不会想到,在后来很久的岁月里,她和石岩之间,也就是这样不远不近,几米的距离!   终于回到家,安峥嵘见邵敏之和木槿手上提着那些石岩买的礼物,轻叹一声,想要说什么,可见木槿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终究不忍心再责备她了。   木槿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好似被抽了经似的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手机里有短信提醒,她掏出来,居然有近十条短信,都来自同一个号码,方逸尘!   她看都没有看,直接就选择了删除。   石岩开车回到郊外的石家大院,石老夫人还没有睡,此时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他。   石岩小心翼翼的走进大厅去,看见坐在那头发花白的奶奶,忍不住低声的唤道:“奶奶,怎么还不睡呢?”   “好不容易听说你要结婚的消息,我这高兴得能睡着吗?”刘琴调侃的看着自己的孙子,然后又感叹一声道:“你说你小子,前段时间还让你相亲来着,你死活不肯,这段时间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真要——结婚啦?”   石岩点点头,在刘琴身边坐下来,伸出手臂搂着刘琴的肩膀道:“这不是奶奶所盼望的么?现在真给你娶一孙媳妇回来了,还不高兴?”   “高兴,能不高兴么?”刘琴是真高兴,忍不住侧脸看着自己的孙子:“对了,那姑娘长什么样子?有......漂亮不?”   刘琴说话中打了个哏,那个名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直接问了漂亮不三个字。   “明晚见了不就知道了,”石岩放开刘琴的肩膀,一边起身朝楼上走一边淡淡的问了句:“我爸和容姨呢?都睡了吗?”   “你爸还没回来,估计有应酬,你容姨倒是先睡了,”刘琴看着朝楼梯走的孙子,稍微沉思一下又问了句:“那个......明晚要你容姨去吗?”   “不用,”石岩头都没回的回答。   明晚是双方家长见面,容姨不是他的家长,自然没有去的必要,他是这样理解的。   刘琴轻叹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孙子能听她的劝乖乖的结婚就不错了,她还真担心他为了那个女人这辈子都不肯结婚呢。   第二天上班忙的一塌糊涂,一早就被穆枫叫到办公室去,说大运城的主体先要勾画出来,就是外形很重要,就好像鸟巢一样。   木槿点点头,这一点她也知道,她和穆枫一起讨论了世界各国的各大城市大运城的构造和形体,然后又结合滨城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等。   大运城是创科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据说上面的意思是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所以设计部的重任就可想而知。   因为任务重,时间紧,中午下班木槿都没有去吃饭,而是直接让林莉帮她在食堂打了盒饭,她必须要把穆枫要求的世界各大城市大运城的外形构造都研究完。   下午依然忙碌,木槿是一个对工作极其认真之人,以至于她忘记了今晚自己的父母要和石岩的家人见面。   直到快下班时,石岩来电,问她是他开车去接安峥嵘夫妇还是她自己回去接,她才终于把这事儿给想起来,于是赶紧说她自己回去接吧。   挂了石岩的电话,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也没心情工作了,干脆去给穆枫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一会儿。   她在设计部也算是有功劳的设计师,请假的事情倒是很容易就得到批准了,她开车回家去接自己的父母,石岩则把晚上吃饭的地点发在了她的手机上。   木槿在车上已经给父母打了电话,等她车开到楼下时,安峥嵘和邵敏之已经在等她了,她即刻下车来帮父母开了车门。   “啊槿,这一去和石岩的家人见面,事情可就是定下来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安峥嵘坐在车上提醒着自己的女儿。   木槿轻咬了一下嘴唇,半响吐出三个字:“不后悔!”   安峥嵘和邵敏之听她这样一说,随即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何况石岩的外在条件并不比方逸尘差,看样子也是个能干的小伙子,即使现在比方逸尘穷点也没什么,方逸尘以前也是个穷小子,也就是最近几年做生意赚了钱起来了。   聚会的地方是在滨城的海悦酒店,典型的客家餐馆,安峥嵘是南方人,口味清淡,喜欢客家菜,尤其喜欢海悦酒店的客家菜,石岩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木槿车刚开进海悦酒店停车场,石岩就已经过来了,他已经提前帮她预留了车位,然后又非常绅士的帮岳父母开车门。   石岩如此有礼和体贴,让安峥嵘夫妇心里非常的舒心,虽然他们以前很中意方逸尘,但是方逸尘在这方面,倒是不能和石岩比了。   石岩引领着他们一家三口上楼,是二楼豪华大包间,石岩的奶奶刘琴已经在坐了,见他们进来,即刻起身来迎接。   “亲家,亲家母,坐啊,”刘琴非常热情的接待了安峥嵘,然后又赶紧自我介绍:“我是石岩的奶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奶奶,我爸呢?”石岩眉头一皱,他下楼去接木槿一家时父亲石洪峰都还在的,这会儿倒是没见到人影了。   “你爸刚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点急事要他去处理,所以先走了,”刘琴赶紧解释了一下,然后又看着安峥嵘夫妇说:“亲家,亲家母,石岩他爸让我给你们道歉,请你们一定要原谅,他说改天一定亲自登门给你们请罪。”   “既然是有急事,当然要先去处理事情,这没什么的。”安峥嵘淡淡的答,原本对没有见到石岩的父亲略微有些不高兴,可听刘琴这样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石岩的奶奶刘琴很热情,石岩安排的菜式都是安峥嵘喜欢的,而且刘琴看见木槿就很喜欢,当即就给了一个古玉镯做为见面礼。   安峥嵘对石岩和她***态度非常的满意,不过他还是如实的对刘琴说:“奶奶,我不知道石岩有没有跟您老人家说过,我女儿木槿......这里刚离婚不久。”   刘琴的脸上明显的一愣,这个情况的确是她所不曾预料到的,在看见木槿的一瞬间,她即刻知道自己的孙子为什么要和木槿结婚,因为那张有着五分相似的脸。   可是,这刚离婚,很显然,就说木槿已经不是姑娘身了,而是一个二手女人。   二手女人多掉价啊?像石家这样的背景,石岩这样的身份地位人品相貌,要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啊?轮落到娶二手女人这一步了么?   “奶奶,昨晚跟你说过的啊,”石岩在一边用手抓住刘琴的手臂摇了一下,像是撒娇,嘴唇凑到刘琴耳边低语了一句:“如果不让我娶她,那我这辈子就不娶了,你看着办。”   刘琴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她自己的孙子她非常的理解,他这话可不是说着完的,他说不娶可就真不娶的。   于是,刘琴脸上即刻又堆上笑脸,看着安峥嵘和邵敏之道:“哎呦,现在都什么社会了,离过婚就离过婚呗,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木槿的前夫不懂得珍惜木槿,这么好的姑娘,居然还要和人家离婚。”   安峥嵘和邵敏之没想到刘琴如此的大度,而且最后那句话说得让他们非常的受用,木槿是二手女人,人家一点不嫌弃,还说木槿的前夫不珍惜木槿。   没有比这更好的见面结果了,安峥嵘因为石岩的父亲走了的那一丝不快都因为刘琴如此的大度和热情给冲得烟消云散了。   石岩的奶奶刘琴平素最爱研究养身之道,知道安峥嵘头疼,即刻就和他讨论起养生来,又叮嘱邵敏之平时要多注意安峥嵘的睡眠等。   最终当然是讨论结婚的事情,刘琴的奶奶是个急性子,主要是她那一帮年龄相仿的朋友都抱孙了,而她还孤零零的,所以就说既然双方没意见,木槿又答应了石岩的求婚,就让他们赶紧结婚算了。   安峥嵘原本想要再等等的,可邵敏之却低声的对他说,就怕时间长了方逸尘那边又纠缠不清,既然木槿愿意,就让他们结婚吧。   最终,婚事敲定下来,刘琴说要摆婚礼,安峥嵘和邵敏之即刻就反对了,理由是木槿这刚离婚才半个月,就又摆酒宴结婚,这,怕是不太好。   于是刘琴就说,那得了,让他们去国外结婚吧,可木槿没有签证,最终只能选择在国内结婚,为了简便起见,刘琴说让他们俩去旅游结婚算了,现在流行这个。   至于婚礼,这是肯定不能少的,不过为了木槿的名誉和安家的面子,决定推到半年后才举行。   在父母和石岩的奶奶讨论婚事时,木槿一直是苦不堪言的,她根本就不曾想到自己和方逸尘离婚才半个月就又要结婚,更加不曾想到会是和石岩结婚。   终于讨论完毕,皆大欢喜,一行人最终一起走出海悦酒店,刚到楼梯口,却意外的遇到一位穿戴名牌服饰的中年妇女,看那穿着打扮,很显然是一有钱人家的太太。   石岩看见那贵妇一愣,然后礼貌的喊了声‘林伯母’。   “小石,你这是......”顾欣怡目光的迅速的在这一行人身上扫视一下,当看见刘琴时,正面带微笑的想要打招呼,却在看见安峥嵘时即刻变了脸色,身子几乎是本能的朝后退了几步,然后用颤抖的手指着安峥嵘,像见到鬼似的脸色苍白着,半响才吐出两个字:“峥嵘......”   安峥嵘显然也认出了顾欣怡,在片刻的震惊后即刻别过脸去,根本就不看她,邵敏之在看见顾欣怡的那张脸后瞬间明白过来,然后赶紧对石岩说:“石岩,那你就送你奶奶回去吧,我和木槿先送你安伯伯回去了,他头痛病又患了。”   石岩见安峥嵘脸色的确有些不太好,即刻说他亲自送岳父母回去,奶奶等下他让朋友开车过来接一下就成了。   木槿已经注意到刚才那个贵妇用手指了下父亲,脸都变色了,而自己的父亲脸色也变了,她知道估计是曾经认识的人。   于是,她赶紧对石岩说,不用他送了,她自己开了车过来的,让他送他奶奶回去就成了,毕竟是老人家,年龄大了,早点送她回去休息。   木槿的董事让刘琴很高兴,对于刚刚见到顾欣怡的那丝不快都被冲散了,她亲自送安峥嵘夫妇上车,又叮嘱木槿开慢点。   木槿安静的的开着车,后排座位上的安峥嵘和邵敏之也都没有说话,车里格外的安静,可这种安静又让人觉得无比的压抑。   木槿只觉得有些压得喘不过气来,终于在车开进小区大门口时没忍住,看着后视镜里的父母问了句:“爸......刚刚那个贵妇你认识是吗?”   其实这话问得有些多余,因为那女人明显的喊了‘峥嵘’两个字,而且俩人的神态也都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不认识,”安峥嵘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了来,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自然,语气也变得平淡:“可能是以前我做律师时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不过我不记得她了。”   既然安峥嵘说不认识,木槿也就不再多问了,好在车也开到楼下了,她即刻把车停到自己每天固定的车位里去。   下车来,木槿迅速的去帮父母开门,邵敏之扶着按峥嵘上楼,木槿则在后面把石岩奶奶送的礼物提上,然后跟着上去。   刚到家,石岩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问他们到家没有,一路是否顺利,还说送的礼物里有安神补脑的营养品,让木槿记得转告妈给爸吃。   木槿挂了石岩的电话,从阳台走进客厅来,刚想去父母的房间看看父亲,恰好邵敏之从房间里走出来。   “爸,睡下了吗?”木槿的头朝里面看了看,不远处的床上,安峥嵘好似已经睡着了。   邵敏之点点头,拉了木槿的手走向客厅的沙发,母女俩分两个沙发坐下。   木槿懂事的给母亲倒了杯水,然后轻声的道:“妈,爸爸是认识那个女人的是吗?”   “我也不太清楚,”邵敏之喝了口水,然后深深的看了木槿一眼道:“木槿,有些事情爸爸不想让你知道有他的道理,不过你要知道,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快乐,能幸福,过去我们的做法或许有些欠妥当,但是,我们的心意你要理解。”   木槿沉吟了一下,望着邵敏之,轻声的道:“妈,我都明白,只是......我实在是不想和方逸尘......”   “好了,逸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邵敏之抢断女儿的话,然后意味深长的道:“木槿,以后你和石岩结婚了,夫妻间要相互让着一点点,相互理解一点点,另外,就是,如果再遇到今晚那个贵妇人,就......躲远一点点。”   木槿点点头,既然母亲都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好再多问了,让父亲见了就不高兴的人,她自然是不会去和人家拉近关系的,哪怕是石岩的亲戚也一样。   这个夜晚,木槿睡得并不好,这倒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婚事,而是因为她知道父亲睡得不安慰,客厅里时常传来母亲走动的脚步声,不是给父亲拿药就是给父亲倒水。   第二天,她顶了个黑眼圈去上班,刚到公司就接到石岩的电话,问她上午有空没有,她赶紧问他什么事情,石岩说当然是去办理结婚证。   木槿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他真是说风就是雨的,这说结婚就结婚,还真是不掺假,不说是旅游结婚的么?   石岩就笑着说,旅游结婚归旅游结婚,可这结婚证得先领了啊,万一你过几天反悔了呢?拿了结婚证保全一点不是?   木槿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不过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领了结婚证,就可以让方逸尘完全的死心了。   木槿说证件没有带呢,明天吧,明天她上班把证件带出来,然后就和他去把结婚证办了。   石岩说明天也才成,最后要挂电话时叮嘱她一定要带户口本,然后还小心翼翼的问:“你户口是挂在你家户口本上的吧?”   石岩不问木槿还没有想起这件事来,这一问,木槿才猛的想起,她的户口没有和自己父母的在一起,三年前和方逸尘结婚,户口挂方逸尘的户口本上去了。   她略微有些着急,把这个情况给石岩说了一下,然后非常头疼的说,方逸尘肯定不会拿户口本给她去分户的。   石岩听她这样一说,在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道:“那个,不要着急,也不要去找方逸尘,我在派出所户籍办有认识的朋友,让他们直接给你分出来就行了,然后打印一本新的户口本给你。”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挂了石岩的电话还在想,石岩有没有吹牛,这分户口有那么容易么? ☆、‘风’光’再婚   木槿还想着石岩重新给她办户口本应该要一番周折,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之后吧?   可谁知道,第二天石岩就通知她去办结婚证了,说户口本已经帮她办下来了,她心里万分疑惑,请假过去的,等赶到民政局一看,石岩手里果然有她的独立户口本。   她对他的办事能力赶到万分惊奇,他倒是笑着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啊,原本把户口分出来也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把户口分出来的确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过前提是必须本人持户口本去派出所的户籍办办理。   而她自己本人根本就没有去,户口本也不在她手上,这就得走关系甚至是塞红包什么的了,这是中国的行情榭。   “那个,你给派出所的所长送礼了吧?”木槿和石岩在排队等复印,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花了多少钱?”   石岩的额头当即掉下三条黑线来,他就让人把她的户口单独分出来,这么点小事,也值得送礼,不就一句话的事儿?   “我不说了吗,我有朋友在户籍办上班,他只是在电脑上操作一下就成了,”石岩淡淡的开口,“对了,你改天去户籍办签个字,程序上的东西还是要补上的。垅”   木槿点点头,好在复印很快就到了,而在她来之前,石岩已经把两份结婚申请表填好,男方的名字他也签了,女方的名字只等她落笔。   她略微沉思一下,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貌似也没什么好考虑的,拿起那支公用的水笔,一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结婚证办得很顺利,没多久就出来了,工作人员叫他们过去在结婚证上签字按手印,同时还送来了一句祝福语——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也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三年前,她和方逸尘办结婚证时,工作人员也是这样祝福他们的,可她和方逸尘的婚姻到底是不可能走到一百年,只是走了短短的三年就到了尽头。   而今,她和一个叫石岩的男人又来办结婚证了,他们认识不久,甚至相互间都不怎么了解,她和他——   又能否走到百年的那一天呢?   木槿请了半天的假,而石岩则更忙,在办结婚证的途中,他已经接了几个电话了,结婚证办下来,他已经是不能再耽误了。   于是把结婚证塞给木槿一本,匆匆忙忙的说他要去处理一点急事,让木槿先回公司上班,晚上下班时他再去接她。   木槿看着手里红红的结婚证,再看着那匆匆忙忙开车远去的男人,今天的他依然开的是那辆别克凯越,而那晚她喝醉酒时曾记得的那辆越野车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好似,她看错了一样。   请了半天的假,现在已经是上午11点了,她就给柳橙橙打电话。   “橙子,出来一起吃个饭吧。”她的声音有些幽幽的。   “行啊,刚好我没有上班了,”橙子回答得很爽快,“你丫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大方请你姐姐我吃饭?”   “我结婚了,”木槿尽量放平自己的声音,可依然还是把橙子给吓了一大跳。   “木头,你刚刚说什么?”橙子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赶紧又追问了回来。   “我结婚了,”这一次,木槿用肯定的语气说:“所以,想请你出来庆祝一下。”   “结婚?”橙子终于是听明白了,忍不住在电话那边大声的喊了起来:“木头,究竟怎么回事?你丫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呢?真是闪婚啊?”   “你先过来吧,我在你最喜欢的必胜客等你,”木槿不想在电话里和她谈这事,说了这句话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半个小时后,她们俩坐在了必胜客餐厅的卡位里,橙子瞪大眼睛把木槿从头到脚的看了又看,最后手掌在餐桌上一拍,好似惊堂木响起:“丫的木头,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匆匆忙忙的又把自己塞进围城是为哪般?赶紧从实招来?”   木槿看她那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于是低声的提醒着她:“橙子,你现在可是孕妇呢,说话做事收敛一点,不要把我干儿子给教坏了。”   “闺女,闺女,”橙子赶紧给她纠正着:“给你说多少次了,我要生女儿,现在谁TM生儿子啊,生儿子不得把自己给累死啊?”   木槿就笑,橙子这丫稍微一激动就爆粗口,刚好有服务员拿了菜谱上来,听见橙子这句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点了餐,其实就是一人要了一个套餐,橙子一人还是要的披萨,木槿却打死都不要披萨了,在服务员的介绍下点了个石锅鳗鱼鸡翅饭。   “赶紧老实交代啊,”服务员刚一走开,橙子就又催着对面的木槿:“你和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突然就想到要结婚了呢?”   “我......”木槿想说我是拦错车认识的,可那晚在独钓沙酒店和石岩共处一室的情况的确是太过混乱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就是,前几天我相亲那晚不是遇到坏人了么,”木槿在心里迅速的组织着语言:“当时那陈明亮太坏了,给我喝掺了白酒的红酒,我醉得一塌糊涂,后来是他把我从陈明亮手里救下来的,然后......”   “然后,你们就酒后乱性,把那事儿给做了,于是就不得不走到结婚的这一步来?”橙子接过木槿的话,按照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木槿被她这狗血的猜测直接给弄得风中凌乱了,橙子这不上班是不是看狗血的网络小说看太多了,这样的情节居然也能想得出来?   木槿还在风中凌乱中,橙子可又说话了,用手指了她的额头一下道:“你可真是根木头,这样的事情现在这个社会算什么啊?你就因为一夜的湿身要去和那个男人结婚?这才几天啊,你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木槿摇摇头,无奈的看着橙子,也不去和她争辩她那狗血的猜测:“我不了解他,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去了解他。”   橙子听了这话气得,端起一杯水叽里咕噜喝了一大半,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训道:“木头,也真有你的,即使要闪婚也不用闪得如此之快吧?”   “闪婚嘛,速度......难免会快一点,”木槿略微有些艰难的开口:“这还不是方逸尘那厮在后面逼的,如果不是他头脑发热大脑发昏要跑回来找我复婚,我也不至于......”   “就算方逸尘在后面逼着,可你这样是不是也太草率了?”橙子对她的做法依然不赞同:“两个人怎么着也还是要交往一段时间,相互了解一下彼此的情况,就算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对方的人品家境什么的多少也要知道一点啊,你就不担心嫁个穷窟窿一辈子都爬不起来啊?”   “人家有车呢,”木槿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她,橙子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就算有车,万一是个不法分子呢?你怎么知道他那车是怎么来的?”橙子依然很生气,对于她如此草率的处理自己的第二次婚姻非常的不高兴:“木头,不是我说你,第一次婚姻失败了,第二次婚姻就该慎重又慎重,可你......”   看着橙子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木槿只是苦笑,也不再辩驳,因为她知道,橙子说的都是实话,她这婚姻,的确是有些草率了。   好在服务员很快端上来了橙子的披萨,终于堵住了橙子那张滔滔不绝的嘴,木槿见她这么能吃,心想孕妇到底是不一样呢。   橙子的确能吃,一个披萨套餐下去,她居然还没有饱,然后招来服务员,又毫不客气的点了一份黑椒牛排。   木槿看着那端上来的牛排,心都在滴血,橙子这丫果真是个吃货,这吃起来都不管她的死活了,她的荷包粉忧伤,她的银行卡也粉忧伤。   “来,你也尝一口,”橙子切下一块牛排放进木槿的小碗里:“必胜客的披萨和牛排都是最好的,每次耗子说出来吃饭,我都让他带我来这里吃。”   木槿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橙子,她又不是她的耗子,她这还不知道嫁了个什么人呢,真要像橙子所猜想的那样,万一是个穷窟窿,虽然有辆破车可欠了一屁股的债,那等着她的可是苦日子。   “你赶紧吃啊,”橙子见她发愣,嘴里咀嚼着牛排含混不清的催她:“你这石锅鳗鱼饭也不便宜呢,六七十块呢,你想白白浪费掉啊?”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木槿即刻拿起筷子,不再迟疑,她总不能让自己白花花的银子都打水漂了吧,吃一点少亏点啊。   她刚吃了一半,包里的手机响了,单调简单的铃声,几个简单的音符而已,她掏出手机来,虽然是一组数字,但是她已经认出是石岩的。   她看了橙子一眼,稍微迟疑一下按下接听键,“喂。”   “啊木,你回公司了吗?”石岩的声音在电话那边温润的响起,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还没,我在外边吃饭呢,等吃了饭回公司去,”木槿如实的回答。   “哦,你好悠闲啊,”石岩的声音带着几分羡慕的传来,木槿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又传来一句:“我还是昨晚吃过的饭呢。”   石岩最后半句略微带了几分可怜,好似要薄情别人的同情,木槿终于忍不住问了句:“那......你怎么不去吃饭呢。”   “我还在忙,等会就去吃,早餐午餐一起解决,”石岩的声音传来,接着电话那边好像有声音传来,木槿还没听清楚,石岩已经挂断电话了。   “哎呦,这还挺甜蜜的吗。”橙子调侃木槿,结果惹来木槿一记白眼。   中午和橙子吃了饭后木槿又开车送橙子回去,觉得橙子这也太小心翼翼了,不就怀个孕吗?就连车都不敢开了?   橙子说是刘昊的母亲叮嘱的,刘家有个亲戚就是怀孕时开车流产的,所以不让她开车,最近刘家在筹备婚礼,她估计也忙了。   “原本想让你给我做伴娘的,”橙子下车前还数落她:“结果你倒好,我第一次婚都还没有结,你这第二次婚就又结了,这一结婚,我的伴娘就又得另外找人了。”   木槿但笑不语,滨城很多人家都有讲究,伴娘一定要未婚女青年,离过婚的也成,但是有婚姻在身的却不行,所以橙子才会有此一说。   下午回去上班,她这已经是二婚了,而且又结得如此的仓促,自然是没有要向众人宣布的必要。   刚到设计部,就看见陈跃玲红肿着眼睛好似哭过了,看见她时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对她有很明显的敌意。   木槿被她这一眼瞪得稀里糊涂的,她什么时候又得罪她了?   过了会儿林莉才悄悄的对她说,陈跃玲上午穿的非常性感去穆枫办公室了,结果被穆枫给轰了出来,还勒令她回家去换了衣服再来上班,说她穿得跟个坐台小姐似的。   木槿听了这话只是苦笑了一下,这穆枫到底是从国外回来的,这对工作的要求和李明辉就是不一样,陈跃玲,估计在设计部没有以前那样如鱼得水了吧?   下午接到通知,香樟园的酒店今天开始装修了,她是香樟园酒店的主要设计师,所以必须去现场勘查一下,跟总监穆枫同去。   “香樟园酒店的设计图我看过,设计得非常的漂亮......”穆枫一边开车一边侧脸过来看她一眼,目光里有着赞许。   木槿倒是很谦虚的笑了一下,说自己来创科公司上班三年了,当初也还是多亏了前总监李明辉的指导,他虽然后来犯错了,但是他在设计方面的确也还是很出色的。   穆枫听她这样一说,越发的觉得她人品不错,据他所了解到的,李明辉其实最护着的人是陈跃玲,可陈跃玲在他跟前却总是说李明辉的坏话。   香樟园酒店装修的施工方依然是家家顺公司,施工部的经理还是蔡大新,木槿过去和他一起研究图纸,就重点要注意的地方用铅笔标注出来,再三叮嘱施工要精益求精,不能马虎大意,千万不要再出现香樟园样板间的事件了。   蔡大新点头,最后木槿说完,他才保证的说:“放心吧,这香樟园的合约来之不易,当初如不是你在创科公司,估计还签约不成呢,你是创科的设计师,又是我们家家顺的老板娘,我们那里敢马虎大意啊?”   “我和方逸尘离婚了!”木槿一本正经的纠正他,随即转身,却刚好撞到站在她身后的穆枫。   “你结过婚了?”回去的路上,穆枫一边开车一边很随意的问:“还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未婚女士呢。”   “已经离了,”木槿淡淡的答,原本还有一句:不过又结了,可觉得自己和穆枫之间并不太熟,又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也就没用说了。   回到公司,刚好是下班时间,她正在整理文件,手机就响了,是石岩打来的,让她赶紧下去,说在门口等她,要接她回家。   “我们只是领了结婚证,不是还没有结婚吗?”木槿坐上石岩的车,对于他说的要带她回石家略微有些诧异。   说了是旅游结婚,因为已经是九月中旬了,石岩说国庆俩人都有假期,所以国庆去旅游结婚。   “结婚证都领了,要怎样才算结婚啊?”石岩笑着答,不等木槿开口又解释道:“是奶奶知道我们俩领证了,让我领你回去认认门,怎么着,你也得知道你嫁的人家住在哪里吧?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俩就在那公寓结婚?”   木槿脸上一囧,石岩不说,她还真想着以后就和石岩住他那1740的的公寓了,对于石岩的家,她好似,还真没有认真去想过。   石岩的车并没有朝市区开,而是朝郊外开的,下班高峰期,路上并不是非常的通畅,一路走走停停,石岩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快了快了在路上,估计是石家人在催他。   而木槿则给自己的母亲打了电话,把石岩带自己去认门的事情说了一下,邵敏之叮嘱她要有礼貌什么的,说看石岩的奶奶就知道石家是知书识礼的人家。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石岩的车终于开进了一片以别墅为主的楼盘,而他的车在进入别墅区域后又行驶了三分钟,然后停在一个靠湖边的独栋庭院式别墅门外。   “这里......是你家?”木槿下车来,当看清眼前的环境时,整个人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石岩居然是大款。   “当然是我家了,难不成我还带你去别人的家?”石岩笑了笑,过来拉了她的手,“走吧,没见奶奶都出来了么?”   刘琴的确是从院子里出来了,看见石岩的车明显的皱眉:“你这开的谁的车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石岩也不解释,而木槿已经在乖巧的叫奶奶了,然后又送上石岩早就帮她准备的礼物。   “哎呦,还是我家木槿心疼我,不像我那坏孙子,没良心的,”刘琴嘴里夸着木槿,骂着石岩,可那语气,对木槿是客气,对石岩却是宠溺。   木槿和石岩一起跟着刘琴走进院门去,在庭院里一眼能看见门前的湖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湖水安静如潭。   这样的别墅,又是这样临湖的位置,根据当今的市价,估计没个三四千万下不来,石家,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款。   “走吧,以后慢慢观赏,”石岩见她看那湖,低声道:“以后,有空,可以在这庭院里钓鱼,水库里的鱼儿都是野生的,没人喂饲料呢。”   “我是不是......钓上金龟了?”木槿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她这声自言自语很低,不过还是被石岩给听见了,忍不住低笑一声道:“这说明你钓鱼的技术好啊。”   “谁钓鱼的技术好?”石岩的声音有些大,刚好走到前面的刘琴听见了,回过头看着他们:“木槿吗?”   “......”   木槿直接囧的不啃声了,却暗地里用手掐了石岩一下,痛得石岩呲牙咧嘴的,不过却是没有再喊出声来。   “哎呦,石岩回来了,”随着一声略微有些娇柔的声音,一个身材略显丰满,长相过于漂亮的女子从楼上走下来,她的面容几乎看不出实际的年龄,木槿猜测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这是容姨,”声音的声音淡淡的给木槿介绍,同时又看了那女人一眼道:“这是我老婆安木槿。”   白慧容看见木槿时明显的一愣,接着又迅速的涌上笑脸,看着木槿热情的打招呼:“原来这就是木槿啊,怪不得石岩如此急急忙忙的要结婚呢,原来长得......这么漂亮。”   木槿只觉得她这话有些矛盾,外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按石家这样的家境,石岩要娶比她漂亮很多的女人应该都不成问题吧?   那,石岩为什么要娶她呢?   木槿几乎在瞬间自问了这个问题?   却,自己找不到答案。   “晚餐都准备好了吧?”刘琴带着木槿和石岩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又看着白慧容问:“洪峰呢?不是让他早点回来吗?”   刘琴的话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顷刻间,一道略微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妈,我这不回来了吗?路上有些塞车。”   木槿瞪大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虽然她从来没有和这个男人见过面,但是她认识他。   不,全滨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认识他,因为,他就是滨海市委书记——石洪峰!   刚刚看到石家的庭院式别墅时,她就猜测到石家应该是有钱人家,可这会儿见到石洪峰,她才知道,石家不仅仅只是有钱,而且,还有权。   也难怪石岩那么快就把她的户口本搞定了,在钱和权的双重威力下,这根本就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木槿因为震惊石岩的父亲是市委书记,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在说什么,直到石岩用手臂推了推她:“木槿,这是我爸,以后也是你爸。”   木槿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慈祥的石洪峰,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开口叫了声:“爸。”   木槿的紧张和刚才震惊的表情石洪峰都看见了,他应了一声,随即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道:“石岩,你没有提前给木槿说我们家的情况吗?”   “时间紧张,来不及说,”石岩淡淡的应着父亲的问话。   心里话,这个能说吗?一说的话,木槿肯定不会答应嫁给他的,而且木槿的父亲安峥嵘肯定也不会答应的,他这叫先斩后奏。   石洪峰从自己儿子的语气里即刻听出了这层意思,忍不住朝石岩投去一记赞赏的目光,怪不得那天双方家长见面时那电话打得那叫个及时呢,估计都是自己儿子在后面搞的鬼,还真不愧是他儿子。   “吃饭了,”白慧容在餐厅那边笑盈盈的叫着:“等吃了饭再聊了,别把人木槿给饿着了。”   “好,走,吃饭去,”石洪峰站起来,带头朝餐厅走去。   餐厅里,刘琴坐首位,石洪峰和白慧容坐在一起,木槿坐在石岩的身边,对于身处如此豪华的家环境,对于餐桌上胜过酒店的美食,她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好吧,她是做设计的,也曾见过无数的样板间装修出来的豪华和奢侈,可那到底也只是样板间,和真正身居其中又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明明是美味佳肴,可到她嘴里如同咀蜡,白慧容少见的热情,给她夹了一堆的菜放在碗里,但是她根本就吃不下。   她无比苦恼的望着堆成小山的菜,然后侧脸看着坐在身边安静用餐的石岩,随即轻声的问了句:“石岩,我能分一点菜给你吗?我......吃不完。”   木槿的话一落,大家原本正吃饭的筷子都停了下来,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在石家,吃不完的东西可以剩下的啊?   石岩稍微楞了一下,侧脸看着那双正期待着他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软,随即点点头:“嗯,给我一点吧。”   众人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见木槿高兴的把自己吃不完的菜夹给石岩,又都默不作声,然后继续吃饭,就好似,刚刚那一幕不存在一样。   很久以后木槿才知道,其实石岩有洁癖,他从来不吃人家吃过的东西。   吃完饭,石岩带着她上楼,他们的房间在三楼,也就是别墅的顶楼。   九月中旬,南方还很热,石岩进房间就开了空调,舒适的26°。   可木槿依然觉得热,手心里都在冒汗,主要是她很紧张,对于楼上的一房一厅就更加紧张了。   房和厅都很大,沙发也很大,她心里明明紧张,可脸上却带着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朝沙发一倒,大声的宣布:“今晚我依然睡沙发。”   石岩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靠在白色沙发上的女人,然后幽幽的开口:“你想要把我们的洞房花烛安排在客厅里我不反对,但是,你确定那沙发够我们滚吗?”   木槿的脸当即黑沉,坐起身刚要发火,石岩却坏笑着扬了扬手里红色的结婚证:“老婆,老公有权利问老婆讨要正常的性生活。”   木槿刚刚鼓起的怒气一下子被他刺得瘪了回去,半响才开口道:“这种事情......要讲个你情我愿。”   “你的意思是......你不情愿吗?”石岩的声音明显的受伤。 ☆、糊涂的的木头呆   “你的意思是......你不情愿吗?”石岩的声音明显的受伤。2   他如此英俊帅气的一青年才俊,走出去多少女人会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上扑,想要上他床的女人排成队。   而家里这个女人,他合法的老婆,却不愿意跟他......   当然不情愿了,木槿心说,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虽然说也还是在动物的行业,可前提是感情啊,感情很重要。   而她和石岩这前前后后认识也就不到一个月,见过几次面吃过几次饭,当然,还在一个房间睡过两次觉.....槊.   靠,那也算睡觉?那根本就是在同一个房间里呆过而已。   当然,她不是这样回答石岩的,而回答石岩的话是:“我哪里会不情愿呢,关键,我是个二手女人不是,我怕......委屈了你。”   靠,这话说得真没骨气,她有种扭转身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的想法气。   石岩听了这话都快要笑出声来了,他知道她这是紧张中出的乱子,不过却依然一本正经的道:“我没有觉得委屈,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共赴云雨,我才觉得是天大的委屈呢。”   “......”   好吧,她终于承认,石岩这厮的确是属老虎的,什么时候都把她给吃的死死的。   貌似,今晚不和他同床共枕,就是,她冷落他了,是不服责任的妻子!   “好了,快去洗澡吧,”石岩见她坐在沙发上发愣,走过来用手轻轻的推了她一下。   “我没......带衣服。”木槿大囧。   他上午叫她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当时没有跟她说要带他回石家,只说下班来接她,她还想着应该是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   石岩这才想起这事儿,然后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穿我的睡衣,你的衣服等下脱下来洗了,我家有风干机的,很快会干,不影响你明天穿干净衣服上班。”   木槿无话可说了,只能跟着他走进房间。   石岩找了套自己平常穿的居家短袖t恤给她:“将就一下吧,明天带你去买衣服。”   “不用,我家有衣服,我明天去拿几件过来就成了。”木槿接过来时本能的又拒绝着他的提议。   石岩就笑,木槿脸一红,迅速的转身进了浴室,反手关上门的瞬间,背靠在浴室门上,一颗心却是砰砰的跳着。   这里不是他租住的公寓,而是他自己的房间,不仅卧室和客厅很大,就是这浴室都有些变态的夸张,那个浴缸分明就是夫妻俩可以并躺在一起的双人浴缸。   木槿当然没有选择用浴缸,而是选择了淋浴,男性的浴室依然简单生硬,洗浴用品都是男士的,好在洗头水沐浴露可以共用。   洗了澡,看着这浴室里的浴巾,虽然有两条,可都是男士的,而且,明显是他用过的,有他的味道在里面。   顾不了这许多,反正今晚他给她的短袖棉质t恤衫都是他穿过的,他的味道无处不在,她想要躲避也是躲避不了的。   擦干身,穿上他的衣服,依然肥大,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她这会儿是挂的真空,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也,没有东西来穿。   用沐浴露洗的衣服,因为他的浴室里没有洗涤用品,而他家的洗衣机也没看到,估计在一楼,石家的衣服应该都是用人洗的。2   石岩在阳台上抽烟,听见浴室门拉开的声响时回过头来,见她头上裹住一条毛巾,估计是洗了头怕滴水,只不过那条毛巾却是他平时洗脸用的洗脸巾。   他宽大的灰色t恤衫穿着她的身上,把她映衬得愈发的娇小。   她手里拿着已经洗净拧干水的衣服,莹白的脚赤足踩在漆黑发亮的乌木地板上,跟静潭里悄然绽放的白莲一样。   一瞬间,他心里好似有好几只螃蟹在横行。   “那个......烘干机在什么地方?”她见他走过来,连头都不敢抬,十只脚趾紧紧的缩着,生怕站不稳似的。   “给我吧,”他伸手过来拿她手里的衣服:“说了你也找不到地方。”   她本能的一滞,刚想要拒绝,可他却已经把她手里的衣服取过去了,而那衣服上,明明还有她的小可爱和遮羞布。   她的脸当即燥得跟罩上块红布似的,而他已经转身离开,然后是客厅那边传来拉开门的声音,估计是下楼去了。   她略微在门口站立了会儿,想着他刚刚说的话,貌似,她今晚还去沙发睡觉,就真的是有些——过于矫情了。   石岩的卧室也很大,当然那张床也是两米宽的大床,木槿站在床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乖乖的上床去睡觉。   当然是睡不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最主要是石家这样的家庭背景给她的冲击太大,她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把那个整天开着辆别克凯越的石岩和市委书记的公子联系到一起。   客厅里传来脚步声,应该是石岩回来了,她闭上眼睛背对着门口脸对着窗,假装自己睡着了,其实是不想和他面对面的尴尬。   石岩手里捧着一盘子水果切片,这是白慧容刚刚给他的,说他们俩没有吃餐后水果就回房了,让他拿上来给木槿吃,水果帮助消化。   可看着床上那背对着自己的背影,他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水果拿上来有些多余,即使知道她是装睡,他估计,也叫不醒她了。   木槿的确是装睡,所以石岩上楼来她听得清清楚楚,然后是他去浴室洗澡的声音,然后是他的脚步声朝床边走来的声音。   当然,最后是他上床来,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背后的床垫本能的凹下去一点点,再然后,身后多了一道男性的呼吸声。   她紧张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心里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双手握紧成拳放在胸前,一颗心紧张得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石岩侧身过来,看着那身子都在颤抖的女人,眉头本能的皱了皱,他真怀疑镜子是不是有问题,他是不是真的长得很恐怖?   她就,这么害怕?   当然,石岩不知道木槿还是黄花大闺女,如果知道,他就会对她此时紧张到浑身颤抖不足为奇了。   她如此的状态,即使他有那么一点点性趣也都被她这情况给摧毁得灰灰湮灭了。   他伸手按了壁灯,在她身上轻声的道:“睡吧,你不情愿,我也不勉强你。”   木槿那颗紧张得已经跳到嗓子边的心终于又平安的落了回去,她暗自松了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等身体不再颤抖了才慢慢的转过身来。   满脸愧疚的望着平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轻咬着嘴唇,低声的开口:“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想说,我是真害怕啊,那种事情,虽然也在生理书上,狗血言情剧里都有看过,可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啊?   而且,有次和橙子聊天,橙子无意间还说起这件事情,说她第一次跟耗子在一起,痛得差点背过气去。   当然,如果是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做那种事情,即使痛得背过气去也还是幸福的吧?毕竟,那是夫妻间必不可少的的功课呢?   可她和石岩之间,她觉得......总之,她还是没有准备好。   石岩看她那样子,知道她是没有准备好,就算她已经是个二婚女人了,可在这方面依然还不是很随便,也,并不是特别的放得开。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不是随便的女子,他的心莫名的有一丝兴奋,伸手过来,稍微用力,把她拉进了他的怀里。   用手拥着她,用一条手臂给她做枕头,然后笑着戏谑的道:“好吧,既然我们是夫妻,那就怎么着也得有点夫妻的样子,这,抱着你睡觉可以吧?”   木槿点点头,如果她连石岩抱着她睡觉都不允许的话,估计,这的确就是太过没有道理了,毕竟是夫妻,貌似,双方都有某种义务。   石岩见她点头,却是一脸的通红,忍不住轻笑一声,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木槿慢慢的闭上眼睛,头枕着石岩的臂弯,身子依偎在石岩的怀里,两个人的姿势亲昵而又暧昧,她甚至能听见他健康有力的心跳声。   她以为自己应该睡不着的,因为她二十五年来从来未曾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样睡过觉,这样的姿势,是她生平第一次。   然而,事实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困的缘故,她没有多久就睡着了,而且这一觉睡得特别的安稳。   第二天醒过来,石岩已经不在床上,她暗自松了口气,迅速的掀开被子,刚从床上跳下来,石岩就拿着她的衣服进来了。   衣服都烘干了,而且还熨烫得平平整整的,估计,是家里的佣人熨烫的吧?   早餐桌上已经没有了石洪峰,奶奶刘琴倒是起得早,已经吃了早餐去外边跟一帮老太太跳晨舞锻炼身体去了。   餐桌上很安静,容姨面带笑容的陪着他们吃早餐,木槿第一次来,不太清楚这家里的关系,跟容姨也不熟,只是微笑着打了招呼。   吃了早餐出门,石岩先开车送木槿去上班,木槿是在要下车时随口问了句:“那个,你在哪里上班啊?这......能赶上吗?都到九点了呢?”   “在展业,”石岩很自然的回答:“展业就在前面三公里处,几分钟而已。”   “展业集团?”木槿一下子反应过来,然后侧脸看着已经停下车来的男人,疑惑着半响才问:“展业集团的......石总?”   石岩就那样微笑的看着她,看她脸上的神色变白,看她那一副震惊到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猜测的表情。   木槿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二婚的老公,不仅是市委书记的公子,而且还是展业集团的总裁。   天啦,他每天开辆破别克凯越,她一直当他是某个公司的普通管理员,可谁知道居然是滨城地产新贵展业集团的总裁呢?   展业集团原本是国外的一家网络公司,两年前回到滨海,据说网络游戏公司依然还在继续经营,不过却在回国半年后大举进军地产行业,于去年上半年成功竞得南边一块地正式被认为是地产新贵。   展业集团的总裁英文名DEREK,只知道姓石,但名字不详,以前也听人传展业集团总裁叫石头什么的,但是她真没有想到是石岩。   从大厦到进电梯,木槿的头都是混沌的,她脑海里回想着第一次见到石岩的情形,当时天太暗沉,可他开的是辆红色的轿车,那辆车,当然不是凯越,可她想不起是什么牌子。   第二次,她从家里出来,不,准确的说是从她和方逸尘曾经的家里出来,在小区外边不远处的大道上遇到他,那时,他开一辆黑色轿车,可她依然没有记住是什么牌子。   该死的,她怎么就那么糊涂,那两次的车都没有记住品牌,然后是在医院那次,她觉得他那车好像是大众的,有些像新款的帕沙特,不过也没有特别的留意。   哦,买糕的,她用手捂了一下脸,前几次她都没有记住他车的品牌,只是后来,她遭遇撞车党他开了一辆凯越来,然后,每次出现在她面前的,也就都是这辆凯越了。   中午下班的时候她抽空回去拿了几套日常换洗的衣服,既然跟石岩结婚了,以后就要住在一起,她怎么着也还是要——夫唱妇随吧?   下午下班的时候,石岩依然开车来接她,只不过这一次开的车已经不是早上那辆别克凯越了,而是一辆黑色的大众车,木槿直觉认为这是帕沙特新款。   “哎呦,今天怎么换了辆帕沙特开了?”木槿一边把自己的行李袋放进石岩打开的尾箱一边调侃着的问。   帕沙特?石岩稍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啃声。   果然是个木头呆,他这是纯进口的辉腾好不好?价值两百多万呢,在她眼里居然是二十多万的帕沙特。   当然,他也没有点破她,既然她认为这是帕沙特就帕沙特好了,只要她坐上去高兴,别的,一点都不重要。   “喂,你开车去哪儿啊?”木槿发现他的车不是朝郊外开而是朝市区开,忍不住疑惑的问:“今晚,不回石家去吃饭么?”   “昨天是带你回去认门,以后我们周末晚上才回石家大院去住,”石岩淡淡的解释着:“现在去商场买点日用品之类,毕竟是结婚嘛,新婚,用品当然也是要全新的才是。”   “哦,那就好,”木槿暗自松了口气,住在石家大院她还真不习惯,于是侧脸看着他,打趣的道:“那,我们以后都住在你那租来的公寓‘要气死你’里面是吗?”   “嗤......”石岩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摇摇头道:“不是,‘要气死你’地方太狭窄了,我换了个大点的房间,不过还是在群星大厦楼上,在19楼,有100平米的样子,两房两厅,我想足够我们俩人住了。”   哦,怪不得要买日用品呢,原来是换地方了啊!   可换地方跟日用品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他以前在‘要气死你’里的日用品就不能用了么?   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就知道腐败!   ---   亲们,连续加更了三天,今天放松一下,过两天再加更吧。 ☆、方家的的戒指   石岩不知道木槿对他的这些腹诽,他很快把车开到一家大型综合商场楼下停好,然后侧脸看着她道:“赶紧下车吧,今晚买东西你做主,我给你当苦力,等下帮你提东西就成了。2”   木槿额头上当即就汗了一下,不就买点日用品么,能有多重,他还苦力呢?   可等上了商场木槿才知道,今晚要买的东西不少,因为石岩说新租的房子,床衣柜沙发等家具他下午倒是叫家具市场的老板送过去了,但是这床上用品等,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毕竟两个人要过日子,以后要一起用这些东西,所以还是决定让她亲自来挑选。   商场床上用品专卖区里各大品牌都有,木槿一家一家的看着,石岩就推了个大大的购物车跟在她身边,默默的看着她用手去抚摸那布料,然后和售卖员一起讨论材质的含量,最底能给到什么样的折扣等等。   木槿不是第一次来买全套的床上用品,因为三年前,她即将要和方逸尘结婚时,也曾亲自来商场的床上用品专柜买过床上用品槊。   只不过,那一次是她一个人来的,不,准确的说,和方逸尘结婚时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一个人买回去的。   当然,还包括了那栋别墅的室内设计,那是她作为设计师的第一幅作品。   那时,或许是想着要和方逸尘结婚,心里无比的兴奋,以至于一个人忙碌也高兴,却忘记了,在整个婚礼的筹备过程中,方逸尘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进来气。   而今,她和石岩结婚了,他带她来买床上用品,和她一起买东西回去布置他们的家,她心里突然觉得——   这样很好!   她和石岩或许并不相爱,但是,他们却都在认真负责的对待这段婚姻,即使是买床上用品这种小事,他也亲力亲为不打马虎。   木槿原本不是很挑剔之人,所以买东西时并没有挑最贵的买,而是挑了适合自己的,同时也是自己喜欢的来买。   要布置一个新家,要买的东西还真多,除了两套床上用品,沙发抱枕,还买了其它很多日常用品,如纸巾盒晾衣架等。   在买茶杯时两人发生了争执,木槿要挑选两个透明的玻璃杯,石岩不愿意要玻璃杯,非要两个印有小笨熊的瓷杯,还说那小笨熊像木槿。   木槿气得伸手要打他,他嬉笑着朝旁边一闪,差点把手里的瓷杯闪到地上,她手忙脚乱的抓紧瓷杯盖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却依了他。   日用品买得非常的顺利,木槿挑选完自己认为必须买的东西后觉得差不多了,最后问石岩要不要买点食材回去做饭吃。   石岩说今晚就算了,因为回去还要布置新家,不过厨房用具倒是应该买一些回去,虽然说租的那套房子里大型厨具如炉灶烟机什么的他都买了,但是锅碗瓢盆之类的也还是要买回去。   于是俩人又来到厨具区,对于厨具木槿是外行,她在家里都是母亲邵敏之做饭,她很少下厨房的,锅碗瓢盆她是根本就不会挑选。   石岩当然更加不会,所以厨具就按照了石岩的风格,只捡贵的买,用他的话来说,贵的东西再次也次不到哪里去。   俩人推了满满两大购物车去买单,好在不是周末晚上,而且正是饭口,商场人并不多,所以几乎没有排队就买单了。   两大购物车东西,花了一万多块钱,把石岩车的尾箱和后排塞得紧紧的,木槿看着满满的一车东西吐吐舌头。   “早知道就把我的车开来了,两辆车也不至于这么拥挤。”木槿把一个塞不下的抱枕抱在怀里上车。   “你把那辆车卖了吧,”石岩漫不经心的开口。   “卖了我用什么代步啊?”木槿白了他一眼:“我那车虽然不值钱,可好歹我想去哪里就能把我拉去哪里啊?”   “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上下班我接送行不?”石岩侧脸看着她:“我给你当司机,免费的苦力。”   “天天有你这个高富帅当司机我当然乐意了,”木槿笑着回答,接着话锋一转道:“可关键是我上班时还时常要去工地查看施工状况,你能保证随叫随到不?”   石岩稍微一愣,这才想起她工作的性子来,于是眉头略微皱了一下道:“那成,后天周六去车行挑车,给你买辆新车吧。2”   “我那车还能用啊,”木槿侧脸看着他疑惑的道:“为什么要买新车啊?多浪费。”   “方逸尘人还四肢健全呢,你扔他怎么没觉得浪费?”石岩突然冷冰着一张脸,非常不悦的反问着。   木槿稍微一愣反应过来,即刻不吱声了,估计石岩知道她那车是方逸尘买给她的。   好吧,她这重新嫁人了,还开前夫买的车,这让新夫非常的不爽,那她还真是要把那辆帕沙特卖掉才行,总不至于扔掉吧?   “我卖了车的钱可以花吧?”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石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言语,木槿即刻知趣的又说:“得,我还是给我父母花吧,我自己花自己的工资。”   石岩被她这自作聪明的理解给弄得哭笑不得,他又没说那钱她不能花,好吧,她不花更好,反正他养得起老婆。   因为没有买食材,所以选择在外边吃饭,俩人并没有刻意的去找高档酒店,只是路过一家西餐厅时把车停了下来。   木槿在车上并没有注意西餐厅的名字,等下车来才发现,居然是老树咖啡,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整个滨城,只有一家老树咖啡。   曾经,在很多年前,她还在上初中时,有个男生喜欢带她来老树咖啡写作业,那个时候,他已经在上滨大了。   她其实不想来老树咖啡,因为这里有曾经的记忆,可石岩已经带她朝里面走了,她又不好意思说不在这里用餐。   老树咖啡和别的西餐厅唯一不同的是沙发单独成半包围的,人一做进去,可以把整个身子窝进去。   石岩在点餐,问她想吃什么,她对西餐兴趣不大,而西餐厅做的中餐味道也极不好,于是就点了杯卡布奇诺和要了份猪扒饭,好歹是猪肉做的。   石岩点了什么她没怎么在意,只是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了两杯咖啡上来,她的是卡布奇诺,石岩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也没问。   咖啡杯边放了奶和糖,她都直接推开了,她不喜欢给咖啡里添加任何的东西,对于很多东西她都要求原滋原味,不喜欢掺和别的东西进去,总觉得掺和了别的东西就不纯了。   端起这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苦,几乎是苦不堪言,不由得让她想起莲子心中苦来。   曾经,她以为她的身边只会出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从小就占据了她的心灵。   曾经,她用嘲讽的眼神看待身边男男女女的分分合合,因为她的爱情一帆风顺得连波浪都没有。   曾经......   那么多的曾经,那么多的自信,那么笃定一辈子不会变的感情......   原来,世事无常,原来,风云突变不只是小说和言情剧,也适用于现实生活。   石岩就那样斜靠着沙发看着她,那个女人,明明就和他隔着一个餐桌,就在他一臂之遥的距离,可为何,他却总觉得很难再朝她走近一步?   服务员端了他们点的餐上来,木槿的猪扒套餐,一块铁板端上来,里面的食材还在吱吱的响,鸡蛋中间的蛋黄还在隐隐约约的晃动着,当真是糖心蛋。   木槿对不熟的东西兴趣不大,所以直接把那鸡蛋扒拉到一边,刀叉也并不怎么熟练,直接拿了刀把那块猪扒给率先切成小块堆在一边,然后把刀叉丢开,这才拿汤里的勺子来吃饭。   木槿的行动把对面的石岩给弄得笑出声来,他是第一次见女孩子这样吃西餐的,以前的那些个女孩子,即使不会用刀叉,在他面前也假装自己会,结果是经常弄巧成拙。   “笑什么笑,没见过中国人吃西餐啊?”木槿白了他一眼,“我没有直接用筷子夹起一大片猪扒当葱油饼啃就不错了,这已经非常文雅了。”   石岩听了她的话笑得干脆放下了手里的刀叉,他恍然间觉得,自己一手拿刀一手拿叉的在她面前吃牛排就显得有些崇洋媚外了似的。   木槿无视他的笑声,低头吃自己的晚餐,今天因为去商场买东西的缘故,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还真是饿了。   虽然这饭菜并不怎么对胃口,可人饿了倒是觉得吃什么都香,正吃得起劲,突然一声略微熟悉的声音略显惊讶的在身边响起:“啊槿,好巧啊,你......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木槿不用抬头听声音就知道站在身边的女人是孟若雪,还真是巧,她这么晚吃晚餐,而且还是石岩随便找的一家西餐厅,居然也能碰到孟若雪。   以为她身边此时站着方逸尘,抬起头来才赫然发现,居然是孟若雪一个人,还真是难得,她没有叫方逸尘陪她来用餐么?   “的确有些巧,”木槿淡淡的点头,随即推开跟前的铁板,站起身冷冷的丢下一句:“没想到在这西餐厅也能遇到这么大一只苍蝇,我恶心得只能去洗手间吐了。”   木槿说完这句就真的朝洗手间走去,对于蓝若水,她是真的不想见到她,所以干脆躲开算了。   然而,对于不要脸的女人,你有时候无法估计她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木槿刚上了厕所在洗手池边洗手,抬头的瞬间,就发现镜子里多了那只苍蝇的脸。   她皱眉正想开口,就听见孟若雪讥讽的道:“木槿,你不要以为逸尘回来跟你说要复婚你就得意起来了,我告诉你,他不过是为了能跟创科合作一起去大运城分一杯羹,你只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而已,而他真正爱着的人是我......”   “他爱的人是你就是你呗,跟我有什么关系?”木槿只觉得孟若雪这人好笑,于是冷冷的道:“不好意思,孟小姐,我对你和方逸尘这对狗男女的爱情没有半点兴趣,麻烦你不要像只臭苍蝇在我耳朵边嗡嗡的叫好吗?”   “怎么能跟你没关系呢?”孟若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两个分贝的喊着:“木槿,如果不是你要和他复婚,他最近几天又怎么可能不理我呢?我都怀了他的孩子了,他居然叫我去打掉,目的就是为了要和你复婚。”   “什么?你怀了他的孩子?”木槿听了这话也大吃一惊,然后盯着孟若雪那还平坦的肚子,不由得想起那晚在惠竹轩看见孟若雪弯下腰去一脸痛苦的场景。   “是,我怀了他的孩子,”孟若雪说话间眼泪都出来了,然后‘砰’的一声跪在木槿跟前:“求求你,不要跟逸尘复婚,我跟他孩子都有了,只要你坚持不和他复婚,他就会和我结婚的。”   木槿被孟若雪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身体本能的朝后退了两步,却又因为洗手间地面滑差点摔倒,她身体连着晃动了几下才稳住。   “喂,孟若雪,你这什么意思?”木槿见她还跪在那里,忍不住喊了起来:“你赶紧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方逸尘复婚了?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答应他的复婚要求,我都......”   “你怎么可能会没同意呢?”孟若雪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满脸委屈满脸泪水的喊着:“如果你不是想要跟逸尘复婚,你为什么拿着方家只传儿媳妇的戒指死活都不肯交出来呢?如果你不答应他复婚,他又怎么可能去把公司名更改成装潢设计公司呢?如果你不答应他复婚,他又怎么可能大手笔的在公司成立一个设计部出来呢?而且家家顺公司的员工都在传,设计部的总监是老板娘安木槿......”   木槿听着孟若雪这些话,恍然间好似听见了天方夜谭一般,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方逸尘复婚的事情,至于方逸尘更改公司名成立设计部什么的,那完全是他一厢情愿,跟她毛关系都没有。   她的脸逐渐的冷了下来,看着还跪在那里的孟若雪,并没有伸手去拉她,而是冷冷的道:“孟若雪,我没有心情跟你废话,我只说一句,我不会跟一个背叛我的男人复婚的,信不信由你。”   说完这句,她即刻侧身朝门外走去,孟若雪爱跪就让她继续在这里跪好了,关她何事,孟若雪喜欢下贱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只是,她刚走到孟若雪的身边,正想两步走过去,却被孟若雪一下子伸出手臂抱住了她的腿,然后就听孟若雪带着哭腔的祈求着:“木槿,求求你,把方家的那枚只传儿媳妇的戒指给我吧,你既然不跟方逸尘复婚了,就不是方家的儿媳妇了......”   “戒指?什么戒指?”木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于是忍不住一边用力抽自己的腿一边烦躁的喊着:“你放开我,我和方逸尘结婚时的戒指我没有戴了,都扔在以前的房间里,你要想要让他给你不就成了?”   “不是那枚戒指,”孟若雪大声的喊着:“安木槿,你不要装疯卖傻,逸尘爸爸死的时候明明给了你一枚戒指的,那是方家传给儿媳妇的戒指,你不是逸尘的老婆,你凭什么拿着那枚戒指?”   木槿听孟若雪这一说,这才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枚戒指。   于是,她一边用力抽着自己的腿一边烦躁的开口:“孟若雪,你放手,戒指不在我身上,就算在我身上我也不会交给你的,我改天会亲自交给方逸尘,你要那枚戒指找方逸尘要去。”   “我不放,”孟若雪愈发的抱紧她的腿,依然跪在那里,嘴里却喊着:“你不能把戒指交给逸尘,因为逸尘逸尘现在一心要和你复婚,所以,你只能把戒指交给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只负责把那戒指物归原主,”木槿烦躁的喊了一声,然后加大力度抽着自己被孟若雪抱紧的腿。   孟若雪在见木槿几乎使了最大的劲时突然松手的,而木槿因为用力太大,现在一下子稳不住自己单脚站着的身体,地面又滑,所以整个人就直直的朝前面扑下去,然后摔了个狗吃屎。   “咚!”木槿的额头直直的磕碰到坚硬的地板上,当即就磕碰出一条口子来。   孟若雪趁机站了起来,看见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她抬起脚朝木槿身上踹了两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这就是当小三的下场,让你当小三!”   刚走过来的是两个中年妇女,听孟若雪说这个摔倒在地上的女人是小三,刚刚涌起的那一丝同情心和爱心在瞬间消失。   原来是小三啊,怪不得被人打呢,现在的小三真是无处不在啊。   地面很滑,木槿挣扎着几下才爬起来,手心撑破了皮,正渗出血来,好在手掌在慌乱中撑在了地板上,这才减轻了额头磕碰在地板上的力度,以至于额头上那条口子并不深。   等她站起来时,孟若雪早就不见了,而那两个中年妇女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其中一个还说着风凉话:“活该被人打,谁让你没事跑去做小三呢?”   “是啊,刚刚这个正室还真是心慈手软,只是把她给推倒而已,如果我老公在外边找了小三,我一定要拿把刀把那女人胸前的两个馒头给削了,看她用什么去勾/引男人。”   木槿原本想要解释一下,说自己不是小三,刚刚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小三,是她破坏了自己的家庭抢了她的老公。   可是手心和额头传来轻微的痛,最主要的是,这个两个女人是陌生人,她解释估计人家也不会相信,还以为她是欲盖弥彰。   算了,跟两个陌生的女人计较犯不着。   稍微稳定了一下身子,然后慢慢的用手扶着墙壁走出去,刚走出门口,就看见石岩过来了,看见她时明显的吓了一大跳。   “啊木,你怎么了?”石岩即刻过来搀扶着她,关心的问:“是摔跤了吗?怎么会这样?”   木槿浑身发软,摇摇头道:“不是,是着了孟若雪的道了。”   孟若雪?石岩眉头一紧,就是刚刚跟她打招呼她说人家是一只大苍蝇的女人吗? ☆、你想让我结婚守就独守空房   因为木槿摔倒了,虽然不严重,并没有骨折或者扭伤拉伤什么的,但是手掌和额头都擦破了皮。   木槿的意思是去药店买点药油回去擦就算了,可石岩不放心,说现在天气热,容易感染什么的,最后还是带她去医院急诊室清理了伤口并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才开车回石岩在群星大厦的公寓。   走出医院急诊室就下雨了,而且还有些大。   因为没带伞,车又停在距离急诊室有近百米远的距离,石岩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顶在两个人的头上,和她一起跑向他的车。   即使石岩把大部分衣服都遮盖在木槿的头顶上,可依然还是让她的衣服淋湿了不少,而石岩则除了头一身全都淋湿了槟。   上了车,石岩即刻拉出两条刚买的毛巾来,丢了一条给她,“赶紧擦擦身上,小心感冒,过几天就去旅游结婚了,别当感冒新娘,我可不想在新婚夜照顾发烧咳嗽的病人。”   “.......”   木槿接过毛巾,因为掌心包扎了纱布的缘故,只能用手指抓紧毛巾擦拭身上被雨水淋到的地方,好在头发是干的,只是身上的衣服和裙子差不多都湿了,这雷阵雨实在是太大了壑。   石岩擦了擦头上的水,然后发现身上全都是湿的,他略微有些烦躁起来,胡乱的擦了两下,丢开毛巾,侧脸的顺过来,眼前一亮。   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一身也全都湿透了,那原本略微有些宽大的布料因为被雨水淋湿的缘故全都贴在她的身上,让她那平时被她用大一号的衣服巧妙掩盖着的身材即刻显山露水出来。   一颗水珠自脸上滑落下来,滴落在她的蝴蝶骨上,此时正在她蝴蝶谷上缓缓的滚动着,恍然间给他一种石家门口荷塘里清晨静静绽放的睡莲花瓣上的那一颗露珠儿的错觉。   原本被雨水淋了觉得有些冰冷的身体在瞬间燥热起来,小腹不受控制的绷紧,某个部位不争气的膨胀,隐隐约约有胀痛袭来。   该死!他忍不住在心里低低的诅咒了一句,平时萧天阳给他发那些果体美女的照片他看了都没任何感觉,此时居然见她蝴蝶骨上一颗滚动的水珠就如此的反应,真丢脸。   “给,把自己包裹起来,”他又从后面的套装床上用品里拉出出一张床单来丢给她:“快点,抱起来,最好是把湿衣服给脱了,小心着凉。”   “我不,”她拒绝接那床单:“这刚买的呢,还没用,你赶紧开车,等下回家我就有衣服换了。”   “你不把自己包裹起来我怎么开车?”石岩突然恶声恶气的低吼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的样子就是在勾/引我做坏事么?”   “......”   木槿这才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那胸前的伟岸正毫无保留的挺立着,而且随着她的呼吸正上下晃动。   她的脸当即燥得通红,一把抓过这条新床单,略微起身,即刻把自己从上到下的全裹住,恨不得把头都给包裹进去算了,要不要这么丢脸?   石岩见她那样子,嘴角朝两边微微上弯,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才迅速的启动车,朝着他的公寓开去。   依然还是群星大厦,不过在十九楼,大两房,石岩说一百平米,她看这应该是实用面积,估计建筑面积达到120平米左右。2   装潢的风格走简约欧式风格,象牙白做了主题色彩,米白色的沙发,漂亮的水晶灯,略微有些复古的家具,家具的色彩和墙壁的色彩以及灯光的衬托,整个房间处处透着温馨,而这温馨和他的气质又非常的搭配。   木槿身上裹着大大的被单,幸亏刚刚从地下室进电梯时里面没有遇到人,一路直接到的19楼。   东西比较多,他一个人跑了三趟才搬完回来,而她已经在房间里拿出衣服来了,正准备去浴室换衣服,他进来了,怀里抱了一堆的诸如浴巾枕头之类的东西。   “赶紧去浴室里洗个热水澡,”他见她手里拿着睡衣,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即刻吩咐道:“最好用热水泡一泡,这样才不至于感冒。”   “我没那么娇气,”她真是服了他了,然后扬扬自己包扎了纱布的手道:“医生说我这不能沾水呢,怎么洗澡,我去换身衣服就成了。”   “那怎么成?不洗澡......多不卫生啊?”其实他是想说不洗澡上床睡觉多脏啊,他有洁癖呢,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不洗澡就上床睡觉这件事情。   当然,她在他跟前已经两次不洗澡上床睡觉了,第一次是在独钓沙酒店,第二次是她相亲的那晚。   可那两晚她都是特殊情况,喝醉酒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我没有办法洗澡,”木槿略微有些不高兴的开口。   真是的,一个晚上不洗澡又有什么呢?真是公子哥儿那么多讲究,人家农村的穷人一个月不洗澡多的不是,他肯定是没有去过乡下。   “我帮你洗,”他很自然的开口,却把木槿当即惊得风中石化了。   她楞站在那里,看着朝她走过来的他,当他的手伸过来拉她的手臂时,她几乎是本能的朝后一闪,然后冲口而出:“不!”   石岩就那样看着她,眉头略微皱紧,然后闷闷的道:“啊木,我们是夫妻,早晚不得坦诚相见啊,我帮你洗个澡有什么呢?”   “不!”她依然坚定的摇头:“我不洗澡!”   “你今晚不洗澡,那你明晚呢?”石岩真是服了她了,忍不住提醒着她:“你的手一天两天还不能沾水,你总不能每天都不洗澡吧?”   木槿稍微一愣,随即轻咬了一下嘴唇道:“那,你等下送我回家吧,让我妈帮我洗。”   “回家?”石岩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回去让你妈帮你洗了澡我们再开车回来?”   “我的意思是我这几天住我妈那边,等手上和额头上的伤好了可以沾水了才回来,”木槿一本正经的给他纠正着。   “好,我明白了,”石岩很受伤的开口:“你就是想让我一结婚就独守空房。”   “......”   木槿直接无语,就那样和他僵持着,大约一分钟,他终于妥协,让开身:“还不赶紧去换衣服,湿漉漉的衣服穿着舒服么?”   木槿暗自松了口气,即刻把手里的睡衣丢开,再次从自己的行李袋里翻出日常的衣服来,转身迅速的奔向浴室。   浴室跟他在石家别墅的浴室差不多,变/态的宽大,整面墙壁的镜子,宽大奢华的双人浴缸,她顾不得观赏,迅速的换下湿透的衣服。   没有办法,里面连内衣裤都湿透了,她脱下来,因为手不能沾水的缘故,所以不能洗,只能用干毛巾草草的擦了一下,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木槿出来时,石岩正在阳台是打电话,或许是听见她拉开浴室门的声音,即刻收了线,走进来,看见她穿着中规中矩的衣服,美好的身材早就被大一号的衣服给掩盖得无影无踪。   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去衣柜拿了身衣服道:“稍等一下,我洗个澡再送你。”   木槿点点头,拿了自己的挎包,用一购物袋提上自己刚刚换下的湿衣服,然后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等他。   石岩洗澡很快,估计是也不想让她久等,大约五分钟的样子,他就拉开门出来了,裤子已经穿好,不过衬衣还没有扣上纽扣,露出健美的胸膛,刚洗的头发湿湿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清爽。   老天真不公平,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给了他英俊的容貌就算了,居然还给他尊贵的出生和气质,就连身材也都给得如此的完美。   老天,要不要这么偏心啊?你让天下男人情何以堪啊?   “怎么,看傻了?”石岩一边扣纽扣一边朝她走过来:“是不是觉得你老天特帅,有种貌赛潘安的感觉?”   木槿的脸颊一阵抽搐,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你的确是长得英俊帅气有气质,可你也多少谦虚一点啊,谦虚是一种美好的品质懂不懂?   她直接无语了。   “走啊,”石岩见她还坐在那里,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拉起她:“怎么,爱上我了,舍不得走,要不,我也搬你家去住算了,把你的闺房变成我们俩的婚房。”   “爱上你了?”木槿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倒是非常的甜美,不过接着吐出的话语却明显的带着讥讽:“你以为你谁啊?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爱上你?吴奇隆吗?安七炫吗?还是万人迷人民币呢?”   房间里瞬间寂静下来,石岩一双桃花眼注视着她。   木槿开始有些心慌起来,猛然间觉得自己刚刚有些锋芒毕露了,其实她应该委婉点的说,是爱上你了,老婆爱上老公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靠,那样的话她绝对说不出口!   大约半秒之后,石岩说话了,语气很淡:“怪不得你朋友叫你木头呢,你的确是不长眼睛,难道没有觉得我比吴奇隆更帅,比安七炫更有魅力吗?”   一个人可以自恋到这个地步,她实在是无语之极。   石岩又说:“至于人民币么,男女都爱,我可不想当一个男女都爱的人。”   “......”   木槿即刻内牛满面了,她还是律师的女儿呢,可凭她的智商和应变能力,此刻她深深的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和石岩的智商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她如果和他辩论一件事情,她注定是要以失败收场的。   于是她起身,准备朝房门方向走去,却在和石岩错身而过时,他突然伸出手臂一勾,她整个人还没来得急惊呼一声,人却已经落到了他的怀里,惊慌失措间,手里的购物袋已经跌落到地上。   石岩几乎是一个转身,直接把她放倒沙发上,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挣扎着起身的时候,人已经压了上去,迅速的攫住了她的粉唇。   她刚要惊呼,却给了他可趁之机,粗粝的舌头钻进她温热清香的口腔里,灼热的吻以强势之态攻城略地,迅速的席卷着她嘴里的每一寸肌肤。   木槿根本就没有半点防备,因为她和他认识以来,他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即使昨晚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他也只是搂抱着她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所以她很放心。   这会儿,她被石岩压在沙发上,防无法防守不能守,惊慌失措间傻愣愣的被他吃尽了豆腐。   她身上的衣服略微有些宽大,石岩急切的吻她时手已经迅速的伸进她衣服的下摆,把她的衣服一层一层卷起,并迅速的朝着她伟岸的山峰爬去。   木槿的身子几乎本能的颤栗着,甚至发热,他的大掌好似带着一把火苗,摸到哪里,那里的肌肤就能在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石岩凝视着她的脸,木槿清纯的脸上罩着一层青涩的暧昧,媚眼如丝,这让他瞬间困惑不已,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她此时的反应,根本都不像是个已婚的女子。   他明明定力非常,今晚却连着两度失控,这是为什么?   难道,紧紧只是因为她这张脸?   是的,这张脸,有多久,不曾和他在一起?   他的手几乎不受控制的朝她身下滑去,迅速的掀起她的裙摆,沿着她白皙细腻的大腿一路朝上,并摸到了她遮羞布的裤脚边沿。   木槿大脑随着大腿处传来异样逐渐清晰过来,身体不由自主的猛缩着,一张脸因为紧张害怕的缘故在瞬间变得苍白,恍如一只闯入陌生世界的小白兔一般。   木槿并不知道,此时她这副表情,这样的神色,却更是能激起男人想要狠狠蹂躏她的心思。   “嗤,”他抓住她遮羞布的裤脚用力。   “不要!”木槿几乎是本能的喊了一声,顾不得手上的伤,即刻伸手下去死死的护住自己裙摆下的那块遮羞布,语气无比坚定的开口:“不要。”   他的动作停住,跳跃着火苗的黑眸,却是以冰冷的方式凝视着她。   她想到和他是夫妻,猛然间又觉得自己这样不肯是不尽妻子的责任,于是害怕和内疚在心里纠结,脸色瞬间红白交显得煞是粉嫩。   “我......还没有......准备好。”她的声音很低,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能理解。   他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目光冷冷的凝视着她,看架势是想要强行讨要他该拥有的福利。   木槿气得脸红筋涨,于是放开自己护住的手,然后腿伸直闭上眼睛,银牙一咬:“来吧,既然你要,就拿去吧。”   房间死一般的寂静,唯有俩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大约半秒,他那原本抓着她遮羞布边沿的手突然松开,头却俯下来,薄唇迅速的覆盖上她粉嫩的唇瓣,温柔而又缠绵的吻着。   木槿的身体更是颤栗不已,25岁的她,曾经谈过七年恋爱做过三年人妻,却从未经历如此变/态而又强势的吻。   真是个狂妄而又霸道的男人,怪不得说他是属老虎的呢。   “我是谁?”他突然在她耳边低语着的问。   “石岩,”她浑身颤抖着,可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薄唇微启,含着她圆润细腻的耳垂,蛊惑般的低语着:“叫我的名字。” ☆、他看的是谁的   木槿的身体越发颤栗得厉害,可也深知,此时如果不顺着他,估计他又会像刚才一样兽性大发,于是即刻乖巧的的开口。   “石岩......”   “岩,”他在她耳边呢喃着纠正,声音沙哑低沉:“乖,叫岩。”   岩?单单一个字,靠,这不是狗血的言情小说里女主对男主的称呼么?   她又不是狗血剧里的女主?而且狗血剧里大多小三才这样叫男主的,正妻这样叫的貌似很少榍。   她不做狗血剧里的小三,于是她开口:“石头。”   他的身体本能的一僵,大约半秒才有反应,“声音低一点点叫。”   “石头”木槿听话的把声音放低一点点痘。   “声音柔和一点点,再轻一点点,不要那么生硬,”他继续纠正着她。   “石头......”木槿干脆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唤着她刚给他起的小名。   “嗯,就这样,”他很满意,“再叫一声。”   “石头......”木槿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很煽情很***,她当即燥得满脸通红,这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好不好?   神啊,为毛石岩今晚突然变得如此的陌生,她真怀疑是不是老天在瞬间给她换了个男人?   “嗯......再叫一声,”他细细的舔着她圆润的耳垂,继续蛊惑着。   她咬紧牙关,这次坚决不叫了!   真是,她又不是卖笑的,不,她又不是卖叫的,这一声又一声的叫石头是为哪般啊?   就在她刚咬紧牙关时,石岩原本正含着她耳垂的薄唇迅速的转到她粉唇上来,再次把她粉嫩的唇瓣占据,略显粗粝的舌头强势的敲开她那并不牢固的贝齿,激烈的掠夺着她的芳香和甜蜜。   石岩的吻又狠又急,恍如狂风骤雨一般,木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刚刚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理智在瞬间又被他吻得四分五裂,大脑好似被人抽了脊髓似的,一片空白。   就在木槿完全找不到北时,石岩的薄唇已经撤离了她粉嫩的唇瓣,沿着她小巧的下巴一路朝下,舔过她细腻的脖颈,来到她漂亮的蝴蝶骨,然后重重的在那里啃噬了一下。   “啊......痛”木槿忍不住轻呼一声,她的蝴蝶谷处可净是骨头没有什么肉,石岩这一口咬得很重,她当即痛得眼泪滚了下来。   平时看上去温润如玉的一谦谦君子,没想到接吻居然会如此的暴力和血腥。   蝴蝶骨传来的痛把木槿那被石岩吻得四分五裂的理智又以火箭般的速度凝聚起来,她即刻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妙,继续下去,今晚他估计真要把自己给办了不可。   于是,趁石岩正贪婪的在她蝴蝶谷处细细密密舔着的时候,她忍不住抬起一只脚,咬紧牙关狠狠的用力的一踢,把毫无防备的他直接给踢到沙发下去了。   “该死!”石岩忍不住低低的诅咒了一声,等他翻爬起来,木槿已经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了。   俩人站在沙发边对视着,木槿衣不遮体,因为上衣扣子都快被他解开完了,里面的小可爱也被他掀到了一边,好不狼狈,衣服上剩下一颗纽扣孤零零的还扣着,像是在苦苦的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木槿稍微停息了片刻,即刻用手去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低头用手去扣那纽扣,没想到刚扣上两颗,他又上前,伸出双臂再次抱住了她,三两下把她推到墙壁边上抵住。   木槿身体几乎本能的颤抖着,此时他们俩的姿势特别的暧昧,她衣衫不整而他却衣冠楚楚,在气势上,她就已经低了一大截,好似她就是被大灰狼抓到手里随时要被他吞食的小羚羊。   她不能当小羚羊,至少今晚不能当小羚羊,这样想着,她本能的挣扎起来,顾不得受伤的手掌,居然用力的去推拒着他僵硬的身子。   “别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不想被我吃掉就别动。”   这句话极具威胁力,木槿即刻就不敢再乱动了,推拒他的手也僵在空中,不敢再使力。   “这样很好,”石岩对她的听话非常的满意,不过目光却一直在她的脸上搜索着什么,寻找着什么,他的指腹甚至在她的脸颊上慢慢的抚摸着。   指腹的温度透过脸颊的肌肤传来,木槿本能的一颤抖,心里迅速的涌上惶恐和不安。   石岩的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松木香的味道,她对香水没有任何研究,因为自己从来不用,所以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牌子的男性香水。   肯定不是古龙水,这一点她倒是非常的清楚,因为方逸尘就是用古龙水的,古龙水不是这种味道。   石岩身上的松木香很淡,就适合他这个人的气质,而他的手在他脸颊上缓慢的摸索着,深邃的目光像他家门口那潭湖水在月光下的安静,让人根本望不到底。   他为何这样看她?   此时,石岩看她的目光不再是刚刚那样的兽性,而是带着某种淡淡的温柔,而那温柔中又带着让人窒息的专注和深情——   恍然间,她好似他心中的珍宝一般,那种灼热中带着呵护的神情让人不能忽略!   他看的不是她!这是木槿在一瞬间得出的结论!   那他看的是谁?   这里明明就只有他和她啊?   “石岩......”木槿试着小心翼翼的喊他,可他依然没有一丝反应,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心里忍不住发毛。   “石头!”她不得不提高声音,借以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想要把已经走神的男人唤醒。   “哦,”石岩终于回过神来,当看见木槿皱眉时才猛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即刻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来:“走吧,不是要回娘家么。”   石岩话落,已经放开了她,接着优雅的转身,非常绅士的从地上接起她刚刚跌落的购物袋,对她温柔的笑着:“走吧,被我吻傻了?”   木槿瞪了他一眼,暗自用手拍拍胸脯,该死的,她即使是变傻,估计也是被他给吓傻的。   俩人下楼,迅速的上车,石岩启动车朝安家开去。   并不是太远,晚上又不塞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石岩想要下车送她上楼,被木槿拦住了,说时间晚了,让他赶紧回去休息,她也想早点休息了。   说完这句,她即刻推开门逃也似的跑进了楼梯,却没有发现车上石岩那略带笑意的眼神。   其实她还真的怕石岩上楼,更怕他无耻的给自己的父母提出他要搬到这里来和她一起住的荒唐要求,更怕自己那好说话的父母还给答应了。   好在石岩没追上来,她跑上三楼连门都没敲就掏出钥匙开门,把正在看电视的安峥嵘和邵敏之给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回来啦?”邵敏之赶紧走了过来,轻声的问:“不说搬到石岩那边去住了么?怎么,这才两天就吵架了?”   “不是吵架,我手撑破皮了,”木槿赶紧把自己的手包扎了纱布的手伸出来,接着轻声的解释着:“医生吩咐不能沾水。”   “哦,”邵敏之恍然大悟过来,抬头的瞬间发现她额头上也贴着块纱布,眉头一皱:“你额头也受伤了?究竟怎么回事?摔伤还是怎么的?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撑破皮,”木槿见母亲那紧张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又走过去跟安峥嵘打招呼:“爸,什么电视那么好看?我记得你不爱看电视剧的啊?”   “《金婚》,前几天才开播的,”安峥嵘侧脸过来,看见木槿额头上的纱布,正要开口,邵敏之已经抢先解释了:“木槿说不严重,就是撑破点皮。”   “你这孩子,做事总是毛毛糙糙的,肯定又是在工地上撞哪根水泥柱子上了,”安峥嵘并没有追问,倒是按照他自己的推理猜测着。   木槿笑笑,也不做详细的解释,邵敏之已经去她房间帮她找了衣服出来:“赶紧到洗手间来吧,我帮你擦洗一下,时间不早了呢。”   木槿点点起身,不陪安峥嵘看电视,到洗手间门口嬉笑着说还是妈好。   邵敏之就故意板起脸的道:“你才知道啊?等你以后生了孩子,才更加能体会当妈的辛苦和不容易,那可不只是十月怀胎那么简单的。”   木槿就点点头附和着她,也不跟她争辩,俩母女俩在洗手间里嬉笑着,木槿怕痒,邵敏之给她擦洗背上尤其是腋窝下时免不了让她痒得发笑起来。   母女俩在洗手间笑闹了一阵,终于洗好出来,安峥嵘说的电视剧《金婚》也演完了,此时传来片尾曲:这一生还是你最好/曾经相约到永远/终点有谁知道/红颜已退白发飘......   还好父母没有再提方逸尘,也许是那《金婚》的确好看的缘故,邵敏之出来就追问安峥嵘她刚刚没有看到的剧情去了,所以他们俩也没有追问石岩家的情况,让她顺利的回到了房间。   手上的纱布提醒着她方家戒指的事情,她怕明天忘记了,于是临睡前就找出来放进自己的包里,决定明天中午亲自交给方逸尘。   第二天,木槿额头贴着纱布,两手心也包着纱布出现在创科公司设计部,倒是把同事们都给吓了一大跳,就连总监穆枫都关心的问她严不严重,需不需要请假休息?   她赶紧摇头说不需要,只是皮外伤,不妨碍她工作,她的手拿绘图笔一点不碍事。   原本打算把方家这枚戒指以快递的方式直接邮寄给方逸尘的,因为她实在不想和方逸尘见面。   可回头一想,现在的快递貌似不是很保险,万一快递弄掉了,倒时她又去哪里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赔给方逸尘?   最终还是给方逸尘发了条短信,说有东西要交给他,让他中午到她公司附近的西餐厅来一下。   方逸尘的短信倒是很快就回过来了,当然答应得非常的爽快,还说中午要给她一个惊喜。   木槿直接忽略了他短信里的惊喜,他和她已经是陌路人了,谁也给不了谁惊喜,恐怕连惊诧都给不了吧?   中午下班的时候,她提前两分钟下班,却意外的和陈跃玲同一个电梯下去,陈跃玲看见她额头上的伤疤忍不住嘲讽的道:“你这该不会是为了吸引穆总监的注意使出的招数吧?不过穆总监好像不吃你这一套,上午都没有叫你去他办公室呢。”   木槿直接当她是空气,懒得理她,干脆扭转身看不看她,林莉说陈跃玲正在努力的想要和穆枫拉近关系,不过穆枫对她不怎么感冒。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木槿第一个跨出去,和方逸尘约的西餐厅就在附近不远,大约三百米的样子,她直接甩两腿过去的。   方逸尘显得无比的绅士,早就到了,她刚走进西餐厅门口,他即刻迎了上来,还带着一束香槟玫瑰,把她震得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和方逸尘认识二十年,恋爱十年,做他的妻子三年,除了他在独钓沙求婚那次和结婚当天礼堂上的玫瑰花,她再也没有在和他相处的场合见过任何的花,玫瑰花那就更不可能。   以前,她以为方逸尘是一个务实之人,这辈子估计都不懂得什么叫浪漫。   而今,她和他已经离婚了,甚至,她已经嫁给别人为妻,他倒是浪漫起来了,居然,还给她送花?   她直接把他那一束花用手挡开,没想到方逸尘看见她额头上贴着纱布,却是明显的吓了一大跳。   “啊槿,你这是......怎么了?”方逸尘略微有些紧张的问,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连他手里的花木槿没有接都顾不得了。   “拜你心爱的女人所赐,”木槿的身体本能的朝后面退了两步,拉开和方逸尘的距离:“我今天约你是为了把你家的东西亲手还给你。”   木槿说话间就从自己的包里掏出那枚金色的戒指来递给他:“方逸尘,这是你父亲临死前遗留下来的,现在我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既然我父亲已经给你了,那就是你的,”方逸尘即刻把这枚戒指塞回她的手心里,语气急急忙忙的道:“啊槿,这是方家传给儿媳妇的戒指,我父亲当时给你,就是认定你是方家的儿媳妇......”   “关键是,我现在已经不是方家的儿媳妇了,”木槿略微有些恼怒的低吼了一声,用力挣脱他的手,又把这枚戒指塞给他:“方逸尘,你赶紧拿好。”   木槿说完这句话,即刻转身要走,却在刚抬起脚时又被方逸尘从后面拉住了手腕。   “啊槿,”方逸尘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祈求的味道响起:“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了么?”   “方逸尘,你放开我,”木槿对他拉着自己的手非常的不爽,用力一甩偏偏还甩不掉,于是略微有些不高兴的喊了起来:“方逸尘,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来纠缠我,而是应该对你心爱的女人负责......”   “我不爱她,”方逸尘急急忙忙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迅速的辩解着:“啊槿,我们的那三年,是因为你在守孝......”   “你爱不爱她跟我没有关系,”木槿迅速的截断方逸尘的话,根本没心情听他解释:“反正我和你是彻底的结束了,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复合,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木槿说完,稍微用力,狠狠一甩,直接把自己的手从方逸尘的握紧的手心里抽出来,就连包扎手掌的纱布被方逸尘的手拉扯掉了也不在乎。 ☆、中前秋节前夕   下午原本要去工地的,因为她额头和手掌都包扎着纱布,所以穆枫没有叫她一起去,反而叫了林莉和另外一个设计员。   下午刚上班不久,接到石岩的电话,问她想去大溪地还是想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木槿听后忍不住笑了,然后淡淡的提醒他,她没有签证,不管是大溪地亦或是马尔代夫,她都不能跟他去,要不,他一个人去算了,带上他们俩的照片。   石岩就在电话那边吐了一句骂人的鸟语,显然是对她没有签证有些不满,然后又无奈的说,那就选国内的吧,丽江还是三亚,这是国内首选度蜜月的圣地,其它的地方靠后。   木槿就说国庆啊大哥,人山人海的,你确定我们俩是去度蜜月而不是去开万人大会?行行好吧,在节假日去旅游圣地,还不如坐家里看电视榍。   石岩说,那总得去一个地方吧?虽然说婚礼没有举办,但是这蜜月怎么着也还是要度几天吧?要不,也太不像结婚了,而且,我也不能太委屈你了不是?   木槿听了这话就笑,然后想了想说,那行吧,如果你有兴致,去哪里都成,我自己到无所谓,实在不行咱们找省内一地方自己开车去玩玩就成了。   石岩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然后说得了,按你这样的要求就那里也去不了,还是我来做主吧,就去丽江了,我们29号就走,提前两天,这样也就不用那么挤了,你可以请两天假吧痘?   木槿就说29号是周六,30号是周日,不用请假,不过29号的人肯定也多,真要去丽江,还不如27号就走,这才是真正的提前两天。   石岩就说27号走肯定不行,因为他要出差,下午四点半的飞机,等下就要走了,最快回来也是27号晚上,所以即使提前也只能提前到28号。   木槿心里当即一沉,明天是9月25号,农历中秋节,中国人团圆的日子,他们也放假,外边的人都往家里赶,石岩却要出差?   她还想着今晚他是不是要接她去石家大院呢,中午还在网上查了一下看给石岩的奶奶买什么中秋礼物好,是传统的月饼还是别的更实际的东西。   “你这个差很重要么?”木槿沉吟半响终于开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能,推到节后么?外国人是没有国庆节的不是吗?我们的蜜月可以推后再推后的。”   木槿的话说的非常的清楚,节后是指中秋节后,至于国庆节,石岩要出差就出差好了,那只不过是放假而已。   而中秋节的意义不一样,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她和他这刚结婚,第一个中秋节,她不想和他天各一方。   石岩在电话那边沉吟了良久,估计是木槿这翻话让他为难了,木槿等了差不多一分钟,等不到他的答案,终于还是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就觉得有些难受,虽然和石岩没有什么感情,可到底,是他先向她求婚的,可到底,是他要和她结婚的。   她这已经是二婚了,虽然有些仓促,可她想要好好的经营自己的婚姻,想要和他多一些时间相处,多一些了解,增进双方的感情。   毕竟,是要做夫妻不是吗?   而一般的夫妻,其实也都还是要过一辈子的不是吗?   因为石岩的那通电话,木槿下午的情绪并不太好,以至于在纸上画了擦,擦了画,最终到下班时,却没有画出几笔像样的来。   明天是中秋节,今晚公司请客,因为创科公司很大,不可能整个公司一起去吃饭,所以就把资费分到了各部门,由各部门自行安排。   穆枫来这公司不久,新来的总监,正好接借个机会和大家拉进感情,于是他前两天就征求了大家的意见,然后定了天天渔港的海鲜自助餐。   设计部大多是年轻人,对自助餐也情有独钟,平时只恨天天渔港自助餐太贵,两百多块钱一位,今儿个公司请客,大家都乐得合不拢嘴。   设计部有车的人并不多,穆枫是总监,公司给配的一辆车,而陈跃玲和林莉等都没有车,于是就有人去蹭穆枫的车。   穆枫三十多岁,平时在办公室很严肃,不过下班倒是很活跃,两个刚到公司实习的小姑娘见陈跃玲去蹭穆枫的车,也大着胆子过去了。   木槿依然开的帕沙特,林莉好小马小何跟她关系都不错,所以过来坐她的车,小马还开玩笑的说,坐安设计师的车最安全。   木槿的脸一红,因为她车速开得比较慢,所以在公司得了个开车蜗牛的外号,于是她就辩驳着,她开车慢是因为把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天天渔港今天人群爆满,不仅创科公司设计部的人在这里定了自助餐,家家顺的员工也在这里定了自助餐。   而且家家顺的员工比他们早到,所以当木槿和林莉小马小何等走进天天渔港的大厅时,即刻有家家顺的员工认出了木槿。   “方夫人,你也来这里用餐啊?”方逸尘的助理林兴旺走过来,热情的拍着马屁:“我们总裁下班就去你家给你父母送礼了呢。”   “我已经不是方夫人了,”木槿眉头皱紧,对林兴旺此时的热情略微有些不高兴的道:“难道你们总裁没有对你说过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么?”   林兴旺稍微一愣,见木槿一脸的不高兴,即刻不吭声了,而蔡大新端了个餐盘过来,然后低声的跟木槿道歉,“对不起,今天上午方总裁安排他买花,他可能想多了。”   怪不得呢?木槿又看了林兴旺一眼,随即转身朝餐饮区走去,林莉和小何已经拿了盘子在取餐了,看见她来,林莉即刻把一个大闸蟹的腿放她盘子里。   “多吃点,两百多块钱一位啊,什么蔬菜之类的就坚决不吃了,今晚我们就只吃海鲜,怎么着也的吃够本才行。”林莉说话间又把夹子伸向了虾球。   木槿忍不住笑出声来,小马趁机又给她夹了几个沙白虾在盘子里:“还有这个,和基围虾不一样的,这是海水里的虾,肉很嫩的。”   好吧,木槿不用动手,这俩人已经给她夹了满满的一大盆,三人一起端着食物回到餐桌边,刚好有空出几个座位,不过偏偏都没有连在一起。   林莉和小马率先在距离穆枫远一点的位置坐下来,剩下的位置就穆枫右手边的位置,木槿也没怎么在意,轻声的问了句:“这里有人坐吗?”   “没有,”穆枫抬起头来,看见她满满一盘子海鲜,忍不住笑了一下,轻声的道:“海鲜是高蛋白的,胆固醇高,不容易消化,等下去拿点水果吃。”   木槿脸一囧,这都不是她自己取的好不好,都怪林莉跟小马,这会儿她满满一餐盘海鲜,把她显得跟没吃过海鲜似的。   穆枫见大家都取了食物回来了,即刻举起酒杯跟大家敬酒,当然说是能和大家在一起工作很高兴,希望大家以后通力合作,多多支持他的工作,最后是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虽然都是总监,但是穆枫比以前的李明辉年轻,又是从国外回来的,见多识广,而且说话也风趣,大家都比较喜欢他,所以这个聚会大家都吃得开心,喝得高兴,一个个的都跑来跟穆枫敬酒。   木槿向来不怎么喜欢应酬的场合,而且她也不爱喝酒,所以大家给穆枫敬酒时,她在埋头苦攻她那一盘子林莉和小马给她夹的海鲜。   因为手不能沾水的缘故,而且有只手上的纱布还掉了,所以她吃海鲜时特别的小心,深怕那螃蟹的爪子刺到她手掌的伤口了。   “来,安,我们俩喝一杯,”穆枫在一边举起酒杯,对正在苦恼着剥虾壳的木槿轻声的说。   木槿听见穆枫的声音才抬起头来,当看见穆枫端着酒杯时她才反应过来,随即赶紧摇摇头道:“我不会喝酒。”   自从上次相亲遇到陈明亮后,她就暗自下定决心不再喝酒了,因为喝酒坏事,那天晚上要不是遇到石岩,她估计就完了。   “就一杯而已,大家都跟我喝了,”穆枫依然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赏个脸吧,或者小小的意思一下也成。”   木槿听穆枫这样一说,貌似她再不举杯就真有些看不起总监的意思了,于是赶紧端起身边的高脚杯,和穆枫‘嘡’的砰了一下。   葡萄酒,度数很低的那种,她见穆枫一干二净,貌似自己不喝掉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也还是喝完了这杯酒。   穆枫放下酒杯,看着她两只手,于是笑了一下,戴上一次性手套,即刻就拿起她盘子里的虾帮她剥起来。   木槿受宠若惊,赶紧推辞着说:“我自己来就行了,我的手指没有受伤,只是剥起来有些慢而已。”   穆枫只是笑,帮她把盘子里的几颗虾壳剥完,把粉红嫩白的虾肉放她盘子里,轻声的道:“赶紧吃吧,你再不吃,等下好东西都被他们拿完了,你还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木槿摇摇头,满脸通红,低声的道:“谢谢,不用了,这就足够了,你不说这东西不消化吗?我还是少吃点好。”   穆枫笑出声来,即刻优雅的起身,非常绅士的道:“那我帮你拿点水果过来吧,这会儿好像有火龙果和猕猴桃了,我先去帮你抢点,等下真没有了。”   穆枫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木槿囧得不敢抬头,她知道有不少同事在看着她,尤其是陈跃玲,正用敌视的目光瞪着她。   陈跃玲就坐在穆枫左手边,可穆枫一直没有跟她说话,就连她跟穆枫敬酒,穆枫也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穆枫一走开,陈跃玲即刻窜到木槿的身边,然后面带微笑在她耳边低声的道:“木槿,我还真没有看出来,原来离了婚的你居然如此的放得开?”   木槿眉头一皱,正欲发火,陈跃玲却已经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慢点吃啊,虽然好吃也不要吃太猛,小心噎到了。”   陈跃玲一语双关,可木槿傻乎乎的并没有听出来,于是还一本正经的答:“我原本就吃得很慢啊?你两盘子海鲜都吃完了,我这一盘子还没有吃到一半呢,你都没有噎到,我怎么会噎到呢?”   众人听了木槿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陈跃玲不仅没有欺负到木槿反而还被木头呆给欺负了回来,正欲变脸,却发现穆枫已经端了两盘子水果回来了。   她即刻扬起笑脸,伸手就要去接穆枫手里的一个果盘,没想到穆枫淡淡的道:“我是帮安拿的。”   “你不是拿了两盘么?”陈跃玲脸上带着笑,并没有因为穆枫那句帮安拿的而退缩。   “另外一盘是我自己的,”穆枫并没有给她脸面,“你要吃自己去拿吧,那边还多呢。”   陈跃玲气得狠狠的瞪了木槿一眼,可穆枫就在这里,她又不好意思发作,于是只能踩着高跟鞋扭转身去。   “谢谢!”木槿接过穆枫递过来的果盘,轻声的道:“其实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你不是受伤了么?”穆枫云淡风轻的开口:“我这个当领导的总不能不体贴一下自己的下属吧?要不人家还说我高高在上呢。”   “......”   好吧,她这擦破点皮也是受伤么?   一群人吃得很晚,自助餐厅一直都热闹,大家也都一直在有说有笑,猛吃海鲜的同时又在讨论海鲜的功效,说海鲜是补肾的等等。   从晚上7点到晚上9点,整整吃了两个小时,大家都吃得再也塞不下任何事物了才终于用手揉着胃感叹太好吃了。   有些前两天就知道要吃自助餐的人真有点扶着门进扶着门出的味道,就连林莉都吃撑了,下楼时都还在不停的打嗝。   木槿忍不住骂她,丢脸死了,吃个自助餐吃得一点形象都没有,要不要这么夸张,你今晚吃了打算几天不吃饭啊?   林莉就笑着说,有什么丢脸的?我怎么丢脸也还只是吃了海鲜而已,不像有些人,又吃又喝就算了,这会儿还耍酒疯嚷着让穆总监送她回家呢。   木槿知道林莉说的是陈跃玲,她对陈跃玲不做任何的评价,好在很快到了一楼,木槿掏出钥匙朝自己的车走去,林莉和小马小何小张跟上来,打定主意要坐木槿的霸王车。   只可惜,刚到木槿的车边,木槿则赫然发现,石岩的车就停在她的车边,此时他正坐在他的车头抽烟,好像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   木槿稍微一愣,他不是出差了么?不是下午的飞机么?怎么还在这里?   石岩看见她过来,把手里的抽了一半的烟给扔地上踩灭掉,随即淡淡的问了句:“吃饱了?”   “......”   “吃饱了陪我去吃饭,我还没吃呢,”他转身帮她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非常绅士的邀请她上车。   “我自己有开车来,”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借给你朋友开吧,”石岩看见她身后的男男女女四个人,“他们中应该有人会开车吧?”   木槿点点头,随即掏出自己的车钥匙丢给小马,那家伙倒是会开车,只不过车速很快,她忍不住叮嘱了句:“开慢点啊。”   “你很心疼你那车?”石岩眉头一挑,一边帮她拉过安全带系上一边冷冷的问。   木槿稍微一愣,见他一脸的黑沉即刻反应过来,于是赶紧笑了一下道:“哪儿呢,我这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全么,大家晚上都喝了点酒。” ☆、中秋节前秋夕1   石岩听她这样一说,没有再吱声,而是绕过车头去驾驶室那边准备上车。   后面跟上来的小何没有弄明白情况还跑上来,对着车里的木槿稀里糊涂的问了句:“那个,总监说等下去唱歌,你不去了吗?”   “不去了,跟总监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木槿即刻摇头,身旁的石岩则已经启动车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石岩一脸的不高兴,他打了她多少个电话啊,每一次都打通,却一次都没有接过,他第一次知道她生气是这样的。   电话?木槿稍微一愣,这才从包里掏出手机来,汗哒哒,好吧,近二十个未接电话,有十多个是石岩打的,另外还有方逸尘和橙子打的榍。   “我上班时一般手机都开静音,”木槿略微有些歉意的开口:“今天下班稍微早一点,同事们一起走的,当时人多,大家东聊西扯的,也就把手机忘记了。”   石岩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吧,他还以为她是生他气故意不接电话的呢,害的他紧张了一个晚上,没想到这丫就是个马大哈。   “喂,你想吃什么啊?”木槿见他只顾开车,忍不住低声的提醒着他:“旁边就是美食街,中餐西餐小吃酒楼都有。督”   “哦,”他应了一声,不过并没有把车往美食街开,而是继续朝前开去。   木槿不再啃声了,反正是他去吃饭,她只是陪衬而已,何况她额头上还贴着快小纱布,怎么看怎么难看,难得他这比吴奇隆帅气,比安七炫有魅力的大帅哥不嫌弃。   车最终停在滨城老区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巷子两边种了很多的木棉树,两边的街铺就在这些木棉树下安静的待客。   一家老式的两层楼咖啡厅,也不知道开了多少年了,招牌上是英文,字迹有些潦草,又因为灯光太暗,她还真的一下子不能把这个单词翻译成中文。   石岩示意她下车,她车门边就是一棵木棉树,9月份,枝繁叶茂,她小心翼翼的推开车门,不敢猛的推开,怕车门撞到木棉树干上。   俩人一起走进西餐厅,灯光比小巷还要昏暗,空气中都弥漫着咖啡的味道,墨绿色的落地窗把整个空间显得无比的幽静,不知名的钢琴曲混合着咖啡的香味在空中流淌。   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东南亚风格的矮桌上点着蜡烛,桌子靠墙的地方搁放着一个仿青花瓷的碟,里面浅浅的水上飘着一些茉莉花的瓣,自然的香味扑鼻而来。   木槿是滨城长大的,按说对斌城也很熟悉,可她居然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有这么间古老的西餐厅,有这么一个幽静宜人的环境,她几乎是一进来就喜欢上了这里。   石岩在点餐,翻开略微有些历史的菜谱,他在问她要不要再吃点什么,她摇头,海鲜吃得太多,有些饱,所以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   “那就喝杯奶茶吧,”他很自然的替她做主,随即盖上菜谱就要递给服务员。   “不要奶茶,”她几乎是本能的开口拒绝,见他挑眉,赶紧又补充道:“那就来杯咖啡吧,卡布奇洛。”   服务员点头,微微弯腰,转身前礼貌的送上“稍等”两个字。   服务员离开,周遭又安静下来,她喜欢那碟里的花瓣,还有正游着的,筷子头那么细的小鱼儿,于是忍不住伸手去捞那花瓣。2   石岩就坐在那里,身体微微朝后仰,安静的看着他的小妻子调皮的去捞那仿青花瓷里的花瓣和小鱼儿。   她是画图的女子,手指纤细修长,肌肤很白,细腻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莹白得好似煮熟的鸭蛋刚剥了壳一般,看上去跟个瓷娃娃一样。   而她浑然不觉他在看她,此时好不容易捻起一瓣莹白,于是淘气的嘟起粉唇,朝那花瓣轻轻的吹气,那莹白的花瓣和她的手指几乎浑然天成。   一瞬间,他看得有些楞了,那花瓣在她指尖好似正在逐渐的消融,和她的手指混成一体,有种几乎不能形容的美。   他大脑里一下子跳出“指若柔荑”这个成语,可几乎在一瞬间又觉得用来形容此时她手指和花瓣极不靠谱。   茅草虽然柔软却粗糙,怎么会像手指呢?像她这样细腻纤柔的手指,就正和她指尖的那花瓣一样,也许碰一下都会融化掉了。   烛光就在那碟旁不远处轻轻的摇曳着,映衬着她白皙如花瓣的脸庞,她亮如清泉的黑眸随着睫毛的颤动一闪一闪的,恍如林间精灵一般。   多年以后,每当石岩再来这间老式西餐厅,再坐在这同样的位置,当望着对面那空荡荡的座椅,才明白今夜是怎样的一种奢侈。   咖啡送上来了,一人一杯,她没有装模作样的用小勺子不断的去搅动着那杯,而是端起来就喝,结果太烫,她烫得连忙把舌头伸出来吐了吐,粉嫩的唇瓣嘟起,“好烫!”   他猛然间笑出声来,此时她的神情好似盛夏里热得吐舌头的小狗,可爱至极,让他忍不住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当然没有亲成,因为服务员已经把他的餐送上来了,蓝莓酱鳕鱼,木槿忍不住嘲讽他,哎呦,难道啊,我以为你只跟牛过不去,原来也跟鱼过不去啊?   他稍微一愣,随即淡淡的说,怎么也比你这种只跟猪过不去的好吧?   她赶紧说哪儿能啊,我今晚还跟海洋生物们都过不去呢,蟹啊虾啊贝啊吃了不少,真是罪过啊,死了肯定是要下地狱的。   他吃饭快,而她也并不健谈,几句话后又去捞那小鱼,估计是觉得自己手指太笨拙了不好使,这次居然改用了咖啡勺子去捞。   当然是没捞起来,只不过那小鱼也被她折腾得不行,他心里忍不住想,这只小鱼被她如此的穷追猛堵,今晚即使不被她给捞住,估计也要被累死。   终于吃完饭,其实他已经吃得很慢了,因为很喜欢这样的时光,用了四五十分钟,可他结账叫她走时,她还意犹未尽的说了句:“啊,你今晚吃饭这么快啊!”   当然是因为她还没有把那只小鱼捞上来的缘故。   再次坐上车,他才问她父母喜欢什么,说明天中秋节,他这个新女婿怎么着也还是要给自己的岳父母送点礼才行,要不就显得太失礼了。   月饼当然是俗气的,但是这个社会向来都是以大俗为主的,如果不俗就显得脱离了社会脱离了生活一般。   月饼不能少,这是肯定的,木槿的意思是买盒双黄月饼就行了,因为安家年年都是吃双黄月饼的,这是南方人的传统,而父亲是南方人,师兄黄睿之每年也是送双黄月饼的。   可石岩却说怎么着也得送点新意不是?既然年年吃双黄月饼,那今年让爸妈换下口味吧?总吃一种东西也会腻味的。   最终他买了大火腿月饼,七百多一盒,一盒其实就是一个大月饼,木槿嘴里说着这样太浪费了,不过心里倒也是感动的,毕竟,石岩是买来送给她父母的。   石岩给她父母买了中秋礼物,不能免俗,她也得给石家人买中秋节礼物,可她不知道石家人喜好什么,除了月饼,还得买点小礼物才行。   石岩说随便了,就是意思一下,他爸和容姨的他帮她准备了,爸是一只签字笔,容姨是一条刚上市的围巾,而***,则让木槿自己选一样。   木槿从未给老年人买过东西,所以拿不准,而保健品倒是琳琅满目,可关键是她对保健品不熟,怕万一弄巧成拙,最后石岩奶奶还不喜欢。   最终是在精品店里停了下来,选来选去,选了把梳子,牛角梳,导购说这防静电还能生发,功效说了一大堆,其实木槿没记住这两样。   最后是辨别真伪,这个她真不懂,还特地打电话问橙子,结果橙子比她还菜鸟,说年轻人几个用牛角梳啊,她都用木头梳子,而且牛角梳假的多啊。   不懂得辨别,于是挑了店里最贵的买,心里想着,好歹贵点也多少真一点吧,不是有货真价实这么个成语么?   石岩原本要去她家给她父母送中秋节礼物的,可在去的路上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木槿只听到他说了句:“好,我马上回来!”   “是你家出什么事了吗?”木槿见他一脸的凝重,于是小心翼翼的问。   他摇头:“不是。”   木槿不好再开口问了,因为他明显没有要跟她多说的意思。   她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他们俩虽然是夫妻,可他们俩——   到底,还是不熟!   石岩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她让他不要开进去了,因为他的脸色明显的意味着估计有什么急事要去处理。   石岩也没有坚持,只说明天上午来接她时顺便跟她父母送节,然后迅速的调转车头就开走了。   木槿站在小区门口,灯光依然昏暗,夜来香和茉莉花的香味混杂着,而石岩的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   抬头起来,皓月像个圆盘一样挂在天空,云层却不断的向月亮涌过去,晃眼看去就是月亮在云层里穿梭,而星星却是怎么也跳不出来。   她手里提着个购物袋慢慢的朝小区走去,购物袋里装的是明天她要送给石家三位长辈的礼物,小区的灯大多淹没在绿色下,显得格外的幽静。   她轻叹一声,不禁想起好多年前曾读过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面的白流苏在离婚后因为陪人相亲阴差阳错的邂逅了范柳原,然后俩人之间演绎了一段倾城般的爱情传说。   而今,她也离婚,也阴差阳错的遇上了一个男人,甚至还在极短的时间内和他结了婚。   只是,她终究不是白流苏,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画建筑图的女子,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当然也就无法在自己的感情道路上演绎一段白流苏似的的爱情神话了。   慢慢地低着头走回自家楼下,没想到楼下却停着一辆宝马X5,黑色的越野车,停在楼下空旷的地方,占据了好宽的位置。   方逸尘真到她家来了?她不由得想起晚上在天天渔港自助餐厅时碰到的林兴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还来这里做什么?   她不由得仰起头望了一下楼上自家的阳台,过去的那些年,每逢中秋节,方逸尘都是和他们一家人过的,他其实就是安家的上门女婿。   想到这里,木槿的心恍然间被什么给拉扯了一下,窒息的痛,虽然和他已经离婚了,可每每想起来,那颗曾经不顾一切爱他的心,依然清晰的揪痛着。   她曾把最初的,最美的爱恋都毫无保留的给予了他。   在她最美的年华里,所有的欢声笑语,所有的忧愁烦恼统统都给了他,换来他悉心呵护。   人生真的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走进楼道,慢慢的朝楼上走去,刚到门边就隐隐约约的听见门里有争吵的声音传来,她心里一惊,顾不得掏钥匙,即刻用手敲门。   门很快开了,是邵敏之开的,看见她一个人回来,还把头伸出来朝木槿身后望了望,确定她是一个人时,眼里又明显的带着失望。   木槿带着疑惑走进去,方逸尘果然在这里,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站在距离父亲安峥嵘不远的位置,俩人的脸色都并不怎么好。   “爸,怎么了?”木槿把手里的购物袋放沙发上,侧头过来,目光即刻清冷如斯:“方逸尘,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给爸妈送你,明天是中秋节不是吗?”方逸尘回答的非常自然,就好似今年和去年没什么区别一样。   “我们家已经不需要你送礼了,你赶紧回去吧,”木槿不知道父亲和他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不过父亲能生气成那样,肯定是方逸尘造成的。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方逸尘一副他还是她老公的神色:“明天是中秋节了,你不能总是住在娘家的。”   “方逸尘,你是不是神经病了?”木槿冰冷的声音当即就提高了几个分贝的喊起来:“第一,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第二,我没有答应和你复婚,所以我们连继续相处的必要都没有,第三......”   “第三,我妈把我们方家只传儿媳妇的戒指给你了,而且你当时也接受了,”方逸尘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这在我们方家,是比结婚证还要管用的一种方式,这等于是我们祖上已经认定了你是方家的儿媳妇,这个是不能更改的,所以......”   “那是你们祖上的事情给我没有关系,”木槿非常烦躁的抢断他的话,然后冷冷的瞪着他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让保安来轰你走。”   “先别赶他走,”安峥嵘在一边开口了,然后看着自己的女儿:“啊槿,方家的这枚戒指,方逸尘的母亲是哪一年给你的?”   木槿当时没有看方逸尘,如果她看方逸尘一眼,就会发现方逸尘正在给她使眼色,可惜她是看着自己父亲的。   “不是他母亲给我的啊,而是他父亲给我的。”木槿本能的回答:“我不是请假一周......”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安峥嵘的脸色都变了,猛的想起什么,即刻打住,可说出来的话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父亲?”安峥嵘的脸上苍白如纸,用颤抖的手指在站在那里的方逸尘,嘴唇颤抖着:“你父亲,不是二十年前就死了吗?” ☆、二十年前的那桩案桩子   方逸尘的脸上一囧,明显的露出一丝尴尬,半响才蠕动嘴唇道:“当时的确是以为他死了,可后来......他又回来了。”   “后来?”安峥嵘的身体愈发颤抖得厉害,苍白如纸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激动的缘故还是因为愤怒的缘故居然看着涨红,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后来是哪一年?”   方逸尘稍微楞了一下,然后还是如实的开口:“是十年前......”   “十年前?”安峥嵘的声音倒是没有颤抖了,不过整个人的身子却朝后倒下去,嘴里还呢喃着:“是他......怪不得......”   “爸!”木槿尖叫一声,迅速的奔上前去,可安峥嵘的身子还是直直的倒了下去,好在不是倒在地上,而是被沙发的护手给接住了棼。   “爸,”“爸”“峥嵘”三个人几乎同时喊出声,迅速的围了上去,安峥嵘一脸的死灰白把他们都吓住了。   “逸尘,赶紧背峥嵘下楼去,必须要送医院,”邵敏之此时顾不得方逸尘和安家的恩怨,即刻迅速的吩咐着。   方逸尘点点头,二话没说,在木槿的帮助下把安峥嵘背上,俩人快速的朝楼下跑去,而邵敏之在后面拿了点东西迅速的跟上广。   方逸尘的车宽大,直接上的他的车,木槿此时顾不得和他争辩谁是谁非,再没有比抢救安峥嵘更重要的事情了。   方逸尘在前面开车,木槿和邵敏之在后排照顾着安峥嵘,因为他已经昏迷,邵敏之不得不用手去掐他的人中。   好在附近就有医院,只是几分钟的车程而已,晚上不塞车,一路畅通无助。   木槿在路上已经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让其急救室准备好,所以他们的车一到,急救室的护士和医生都已经赶了出来。   用最快的速度推进急救室,木槿看着急救室的门关上,心却没有放松下来,因为紧张的缘故,双手攥紧成拳头,指甲轻容而已的掐进肉里才猛的想起自己的手掌昨晚还撑破皮了。   邵敏之愣愣的靠在急救室门口墙壁上,脸色都变了,当看见方逸尘走进来,她狠狠的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把他给捅了的眼神。   木槿望着方逸尘,又望着邵敏之,半响才疑惑着的问:“方逸尘,你们方家跟我们安家究竟有什么恩怨?或者准确的说,你父亲跟我父亲之间有什么恩怨?”   方逸尘望了邵敏之一眼,轻声的问了句:“阿姨,你......没有跟她说过吗?”   邵敏之摇摇头,“我自己也不太了解峥嵘和你父母之间的恩怨,只知道是一桩官司的误会,可究竟是什么官司也没有弄清楚,我跟木槿说什么?”   方逸尘苦笑了一下,略微仰望着天花板道,这就难怪了,看来木槿还真是听他的话,他让她不要告诉她父母她就真的什么都不说。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二十年前,在惠城出了一件比较大的***案,一个装修工的老婆被一处酒店的老板和其朋友轮奸了,于是这个装修工一怒之下告上了法庭。   其实这个案件非常的清晰,那几个所谓的老板就是发了兽性,干了不是人干的事情,这官司肯定是这装修工能打赢的。   然而,这个社会就是有这么奇怪的事情,装修工当然请不起律师,而那个酒店的老板和其朋友当时也请不到律师,因为他们想要的是无罪,没有一个律师敢接手这样的案件。   后来,有个大约三十岁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居然接下了这桩案子,并且成功的帮那几个畜生打赢了官司,硬说装修工的老婆是***了那酒店的老板和其朋友,说他们是无罪的。   “你的意思......我爸是那个无良的律师?”木槿睁大眼睛,她不相信这样的事实,父亲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是正直无私的,是刚正不阿的。   “二十年前,你父亲一举成名的案子,难道你没有去打听过吗?”方逸尘的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双手握紧成拳头,显然说到二十年前的事件还无比的愤怒。   “就算我爸是律师,可法院是公正的不是吗?”木槿依然摇头,望着方逸尘一本正经的道:“法院的人也不可能不根据事实宣判,如果你母亲的确是受害人,法院又怎么会判那几人无罪?”   “因为你父亲,都是你父亲,”方逸尘说到这里异常的激动起来,整个脸上是无比的痛苦和愤怒:“当时你父亲说只要我母亲承认自己是自愿的,那个酒店的老板不仅愿意双倍付装修费和材料款,同时还会付赔偿费给他们,这样比他们赢了官司还强十倍,如果不承认是自愿的,那么酒店的老板和其朋友肯定要坐牢,而他们都坐牢去了,你这包工包料装修出来的酒店也没人经营,他们都不经营了,谁来付装修费和材料费给你们?你们这是赢了面子输了里子,倒时竹篮打水一场空,反正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你打赢了官司也挽回不了事实和名誉,还不如捞点钱财来得实际。”   木槿当即不语了,这个是她不能评判的,毕竟二十年前她才5岁,而自己父亲究竟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帮那群畜生打的那场官司。   方逸尘的脸上已经是凄楚的笑容,他的声音几乎颤抖着的响起:“你知道吗?我父母是小小的装修工,我父亲一心想做大,承包了那家酒店来装修,谈好了包工包料,请了工人,原本想着要赚一笔钱,因为包料能赚差价,谁知道酒店完全装修好了,那酒店的老板不仅不付装修费,连他贷款垫进去的材料款都不付,那些工人整整帮我父亲一年,到头来连回家过年的路费都没有。   那时候,我父母整天打听那酒店老板的消息,那时通讯并不发达,能拿大砖头手机的人是凤毛麟角,而能戴传呼机的人也都是极其富有之人,当时那酒店的老板就有个大砖头手机,可我父亲在小卖部拿公用电话打给他,他听见我父亲的声音就挂断,而且还让人把父母和一帮装修工人从酒店里赶出来。   后来,我父亲辗转反侧打听到那酒店老板和几个朋友在一个宾馆开会,于是和我母亲一起去找他,当然是想要装修费和垫付的材料款。   只是,我父母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老板不仅是赖皮而且还是禽兽,不仅不付款,而且还把我父亲的手脚绑起来,让他亲眼目睹我母亲被他们四个轮奸。”   方逸尘说到这里几乎再也说不想去了,一双手攥紧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戾,牙齿咬得咯咯的响。   木槿整个心脏都在极具的收缩,这是她从来未曾想到过的事情,虽然当初父亲收留方逸尘,供他上中学上大学,她多少猜测到估计是父亲心里有愧,可万万没有想到......   “那后来呢?”邵敏之在一边问,“后来你父母要到装修款了吗?”   “后来,我父母听从那律师的话,官司打输了,原本以为可以拿到一大笔赔偿,然而事实上却是,不仅没有赔偿,而且连装修费和材料款都没有拿到,因为那个所谓的酒店老板一旦被宣判无罪就变了脸,而且他把刚装修好的酒店卖了,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人,我父亲付不出工人的工资,被工人给打断了腿,当时为了躲避材料款和那些装修工人讨要工资,他和我母亲做了假,说他出了车祸被撞死了,”   方逸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木槿,半响才又说:“当时为了让大家相信,我妈连我也骗了,所以我也以为我父亲真的死了,直到十年前他回来我才知道他没有死......”   “那你为什么又到我们家来呢?”邵敏之依然疑惑不解,“是谁告诉你我们家的地址?”   “是我妈,”方逸尘如实的说:“我妈说,当时那个安律师说了如果他们拿不到赔偿他就帮他们养儿子,所以我妈在气急怒急之下,就让我来找安律师,让我一定要......一定要报仇,他们认为当初是安律师害了他们,否则的话,那几个畜生不可能不坐牢的。”   二十年前,法制还不健全,信息也不发达,社会舆//论也不像今天这样普及,法院的法官也都是以被告和原告方的口述和仅有的证据等来审判。   整个案件最关键的地方是原告自己改了口供,把被迫和几个男人轮流发生性关系改成了自愿,这就直接让那几个禽兽不如的人从有罪变成了无罪。   木槿听了这样的故事心情非常的沉痛,她只见过方逸尘的父亲两次,也只见过方逸尘的母亲一次,而且还是他们结婚的当天,可那天方逸尘的母亲就去世了。   “你说的报仇......就是我们结婚后让我独守空房是吗?”木槿半响才回过神来,望着站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男子,用颤抖着的声音问。   如果这是方逸尘替母亲报仇的方式,那么,她不怨恨他,因为父债子还,父亲当年欠下的债由她来还是应该的。   而且,这样的报仇于她来说也算是轻了不是吗?她就当自己从来未曾嫁过人,就当那三年还是单身,虽然,那三年,她曾被他冠上方夫人的名。   方逸尘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吱声,他设计的报仇计划当然不是这样的,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甚至庆幸自己报仇方案被人给破坏了。   急救室的门这时被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说安峥嵘已经醒了,然后递出了单据过来让其去办理入院手续,这一次是真的要住院了。   方逸尘习惯性的去接那单据,不过木槿却抢先了一步,她和他之间原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又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还害过他的父母,她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以前还多少有些憎恨方逸尘,尤其是知道他和孟若雪的关系后,如今,她连恨他的心都没有了。   安峥嵘送进了病房,因为需要病情特殊需要安静,恰逢中秋医院里病房空了出来,所以要到了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   方逸尘要跟进病房去,被邵敏之和木槿给拦住了,让他回去,说他进去对安峥嵘于事无补,只怕让安峥嵘更加的激动,怕加重他的病情。   尽管方逸尘说起过去的往事好像都是安峥嵘的错,可不管怎么说,邵敏之毕竟是安峥嵘的妻子,而木槿也是安峥嵘的女儿,她们俩不可能站在方逸尘一边来指责安峥嵘的。   方逸尘原本还想对木槿说什么,可木槿这会儿没有空和他说话,他叹息了一声,离开前就说了一句:“啊槿,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你复婚。”   木槿苦笑了一下,直接推开病房门走进去了,不管方逸尘是真心实意的也好,是虚情假意的也罢,她都不可能去和他复婚的。   不说她已经和石岩结婚了,就是没有和石岩结婚,知道上一辈有这样的恩怨,她又怎么可能去嫁给一个一直憎恨着自己父亲的男人?   安峥嵘是醒了,不过脸色特别的差,看见木槿进来,即刻对床边的邵敏之说:“敏之,你回去帮我熬点粥过来,让木槿在这里就好了。”   邵敏之点点头,安峥嵘还没有吃饭,因为他们正准备吃饭方逸尘就来了。   等邵敏之走了,安峥嵘才看着床边的木槿,轻声的问:“逸尘是不是跟你说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木槿点点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的问了句:“他说的是真的吗?”   安峥嵘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点点头道:“基本上是真的吧,如果他没有胡编乱造的话。”   “那你......为什么要打这样的官司?又为什么......要害他们呢?”木槿的声音颤抖着,父亲一直高大的形象瞬间在心里倒塌。   “二十年前,我也是想要在律师行业出人头地的,可你知道有多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大型的案子都不可能找上我,而惠城出了这么桩案子,那老板找名律师都没人敢接,因为他要求高,一定要做无罪辩护,于是,我为了出名,就大胆的接了......”   二十年前法制不是很健全,最重要的一点是财产纠纷等更是一团糟,而方建新夫妇为了要自己的装修费和材料费,也是想尽了办法。   其实当初方建新是答应了那酒店老板让自己的老婆陪他睡的,因为那老板骗他,说只要他老婆陪他睡一次就付装修款和材料款给他,要不也不会带他老婆一起去宾馆,只是方建新没有想到,那酒店老板居然那么变态,不是他一个人上,而是连同他的三个朋友一起上,所以方建新就撕破了脸,而那酒店老板又耍赖不给装修费和材料款,于是就闹上了法庭。   这件事情,他作为律师帮那群猪狗不如的禽兽做无罪辩护的确有违天良,但如果方建新夫妇一方没有贪念,宁可不要装修费和材料款也要把那几个禽兽绳之于法的话,其实他也还是打不赢那场官司的。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个禽兽老板那么无耻,在开庭之前答应他会补偿方建新夫妇的,谁知道等判他无罪他就反悔了,以至于他害了方建新夫妇。   后来他凭借打赢这场官司在律师界迅速的崛起,找他打官司的富豪和大公司络绎不绝,大家都认为他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然而,他在成名之时对方建新夫妇也是无比愧疚的,后来听说方建新被他的工人打了甚至还被灌醉酒推到马路上被车撞死,他痛苦悔恨得差点自杀。   所以,当那个还未满12岁的,瘦骨嶙峋的方逸尘出现在他面前,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接纳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抚养着。 ☆、中秋月圆圆夜   这个夜晚,木槿没有回家去,而是在病房里照顾安峥嵘,因为他的情绪非常不好,尤其知道方逸尘的父亲这里才死没有多久,心情就愈加的糟糕。   木槿以为父亲是因为方逸尘的父母欺骗了他,作假死了让他帮忙供方逸尘读书,于是试着劝他,算了,就当那人在二十年前真的死了就得了。   可安峥嵘不啃声,也不说话,木槿多劝两句,他就用手按住自己的头,然后闭上眼睛,好似陷入某件更痛苦的事情中去了。   木槿见这样的情形,觉得事情可能还有隐情什么的,可她也不敢多追问,深怕自己的父亲病情加重。   晚上和母亲邵敏之换着照顾父亲的,前半夜是她照顾,后半夜是邵敏之照顾榛。   睡得太迟,又睡得既不安稳,以至于早上手机响时,她还躺在父亲病房里租来的折叠床上睡觉,而且睡得迷迷糊糊的。   手机响她听见了,从床上下来,连手机响的方向一下子都找不准,最终还是邵敏之帮她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塞她手里的。   “喂,”她迷迷糊糊的开口,因为实在的太困了,早上五点多才睡觉,这会儿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噎。   “啊木,你没有在家吗?”石岩的声音传来:“我在你家门口按好久的门铃了,一直都没人开门,你们一早就出门了吗?”   “我在医院,”木槿终于清醒了大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伸到嘴边打了个‘喝哈’,明显的没睡醒。   “医院?”石岩大吃一惊,略微惊慌的声音传来:“你在医院做什么?怎么了?伤口发炎了吗?”   “不是我,是我父亲住院了......”木槿简单的把昨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父亲二十年前那件案子的事情,只说方逸尘昨晚来了,争吵了几句,然后就把病给引发了。   “我马上开车来医院看爸,”石岩挂电话前说了这句。   木槿把电话扔一边,又打了个‘喝哈’,石岩马上要来医院,看来她这觉是不能睡了,再说了,现在已经快早上九点了,也该去帮父母买早餐了。   洗漱好去的食堂,医院食堂还成,今儿个中秋节,食堂的早餐还供应月饼,还说是食堂自己的做的,物美价廉,而且还号称是真正的双黄白莲蓉。   木槿对月饼没兴趣,何况家里也有月饼,师兄黄睿之昨天中午就送了月饼到安家,而石岩还要送火腿大月饼过来呢。   等木槿买好早餐回到安峥嵘的病房,石岩已经到了,看见她买的早餐,即刻笑着说他也还没吃,让她再去买一点上来。   木槿瞪他一眼道:“你这么大个男人,自己不知道去食堂吃啊?再说了,病房这么小,一堆人坐这里吃东西等下护士进来挂点滴都转不开。”   石岩即刻就说:“那你陪我去,我找不到医院的食堂在哪里啊,我第一次来这家医院呢。”   “.......”   木槿直接无语,他找不到可以问楼下的保安啊,这个还用她教他么?   邵敏之却在一边体贴的开口:“啊槿,你就陪石岩去吃早餐吧,我在这里照顾你爸就行了。”   “谢谢妈,”石岩即刻对邵敏之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即伸手拉了木槿的手腕,拖着她就朝门外走。   “喂,人家都没答应陪你去吃早餐,”木槿一脸的委屈,“我给自己买了锅贴呢,还在病房。”   “那又去食堂买,”他毫不在意的开口:“不就是一份锅贴,等下我买两份赔给你。”   结果等他们俩再到食堂时,锅贴已经没有了,食堂卖早餐的阿姨说只有炒粉和炒面,不要就没有了,炒粉炒面都不多了,马上就都卖完了。   好吧,就一会儿的功夫,其实就是上楼下楼加上往还的路程而已,也就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居然就差点吃不上早餐了。   炒粉和炒面,这两样东西都不是木槿喜欢的,而石岩好似也很挑嘴,虽然买了两份炒面,不过谁也没吃多少,最终没有为环保做贡献,都浪费了大半盘子。   吃了早餐,石岩又把木槿拉到清创室去清理了一下伤口,好在是夏天,已经开始结巴了,又只是皮外伤,所以医生建议不用包纱布了,说不包纱布好得快些。   因为是中秋节,石家和安家都要过节,按照石岩的安排,他和木槿中午在医院里陪着安峥嵘夫妇过节,晚上回石家过节。   所以他们俩上午都在病房陪着安峥嵘,中午在食堂买的饭菜,因为安峥嵘要吃清淡的东西,所以酒店的大鱼大肉什么的全都免了。   石岩的意思是要给安峥嵘换个豪华的套间,可木槿却拒绝了,说父亲住一间单人病房已经不错了,以前他住院还都是住两个床或者三个床的病房呢。   午饭后安峥嵘的病情稍微松了点,头没那么痛了,石岩还陪着他下了会儿围棋,直到下午四点多才走的。   邵敏之对石岩非常满意,看见木槿和他走出病房门后,才对安峥嵘感叹的道:“这一次好在啊槿脾气倔没有和方逸尘复婚,我看石岩这小伙子不错,挺好的。”   安峥嵘点点头,“是啊,希望石岩待我们啊槿一直都这样好,只要啊槿能幸福,我就是去了也安心了。”   “又说胡话了,”邵敏之即刻瞪他一眼,“你就只要啊槿幸福啊,难道我的幸福就不重要了?你可答应和我白头偕老的。”   安峥嵘看邵敏之撒娇的举动,忍不住就笑了一下,伸手拉了她的手过来握紧,欣慰的道:“敏之,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   邵敏之的脸一红,像少女似的害羞起来,她的手反过去握紧安峥嵘瘦骨嶙峋的手,一点点的感觉到那手的温暖。   木槿坐在石岩的车上,目光却看向车窗外,中秋节,或许是晚上大家都赶着过节的缘故,路上此时行人很少,所以石岩的车开得也有些快。   “你那辆车什么时候卖?”石岩突然开口。   “啊?”木槿回转头来,看着正把车在十字路口停下来的石岩:“你说什么?”   “我问你那辆车打算什么时候卖?”石岩略微有些不快的开口,真是,她明明就坐在他身边,可自上车后她就一直在走神,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快,他在她眼里这么没有魅力。   木槿终于明白过来,稍微沉吟一下道:“等过了国庆节吧,这几天我爸住院,估计要用车......”   “我先给你一辆车开,”石岩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沉着脸说:“你的车明天就开去二手车行卖掉,国庆节后就去买辆新车。”   “好,”木槿听他这样安排,淡淡的点头答应,既然新夫对前夫留给她的东西有意见,那她还是顺从新夫的意思好些,毕竟,她以后是要跟石岩过日子的。   木槿以为石家过中秋节和她家过中秋节差不多,也就是一家人团聚而已,而石岩的家人她已经见过了,所以没有上次那么紧张。   然而,等她到了石家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她所像的那样,原来所谓的石家团圆,并不是单纯的石洪峰一家,还有石岩的姑妈和石岩的叔叔一家,全都来石岩家过年了。   她在石岩家门口发现了那辆枣红色的小车,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辆车好像还是她第一次把石岩的车当出租车拦下的那辆。   她记得石岩说她的手机把挡风玻璃给砸烂了,于是,出于求证的本能,她低下头去看那挡风玻璃,却怎么都没有看到所谓的裂纹。   “噗......”身后传来清脆的笑声,接着是一声戏谑的声音:“哎呦,表嫂这是找自己当初的罪证呢,早知道我就不换这挡风玻璃了。”   木槿回过头来,即刻看见一漂亮的女孩站在自己的跟前,她正在疑惑,就听这女孩又自我介绍道:“我叫谷雪,是石岩的表妹,石岩的爸爸是我舅舅,我听外婆说表哥结婚了,今天特地来这里看表嫂的哦,表嫂比我想象中的漂亮好多。”   木槿向来脸皮薄,被谷雪这一夸赞,脸当即红的跟熟透的柿子一般,谷雪却是大大方方的,拉了她的手就朝里面走,连后面大包小包提东西的石岩都不等了。   石家这大团圆人还真不少,石岩的姑妈石心如,姑父谷建平,表妹谷雪,叔叔石洪源,婶娘方莹,堂弟石磊都来了。   石磊比石岩小三岁,今年二十七岁了,比木槿大,不过他依然叫木槿嫂子,当看见木槿时还特地夸张了一声:“哇,哥,你在哪里找的翻版?”   木槿稍微一愣,还没有弄明白石磊这话的意思,就见石岩在石磊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道:“你最近视力下降了是吧?我这是翻版的吗?我这是原装正版的好不好?”   “我看看,”石磊赶紧从石岩手上接过一张还未拆封面的碟片过去,然后一本正经的点头:“还真是正版呢。”   “哎呦,二表哥这眼睛是越来越不好使了吧?”谷雪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然后又对木槿说:“你不知道,二表哥的女朋友是越换越不怎咋的,我以前还一直纳闷着呢,没想到原来是视力下降的问题。”   木槿忍不住就笑,气得石磊哇哇大叫,直扑过来要打谷雪,谷雪当然不是那么容易打到的,她即刻朝旁边一闪,精灵一般的跳开转身就跑,石磊就迅速的追了上去。   “别理他们,他们俩从小就打惯了的,”石岩过来拉了她的手,对她扬扬手里的碟片道:“昨晚去子轩那边拿的,据说内地不会引进,晚上我们一起看。”   木槿点点头,正要和他一起上楼,刘琴就在一边喊了:“木槿,你给奶奶带礼物了没有啊?”   木槿这才想起,对石岩吐了吐舌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礼物还在车上呢,刚忘拿下来了。”   石岩即刻转身朝门外走去,“你先去陪奶奶坐着聊天,我去帮你拿进来。”   木槿点头,即刻就朝刘琴走去,石心如和方莹已经陪在刘琴身边了,三个女人一台戏,木槿这一走过去,三人的话题即刻就转到木槿头上来了。   “看看我们石岩,这说结婚就结婚了,还找这么漂亮一媳妇儿,多给咱长脸啊。”石心如伸手就把木槿拉到她身边坐下来:“就坐这儿,挨着姑姑坐。”   “得,你别跟我抢,”刘琴即刻板起脸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用手拍着自己身边的空位:“木槿,坐这儿来,挨着奶奶。”   木槿略微有些尴尬,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石心如即刻起身,一下子就坐到了刘琴的身边:“妈,你这太偏心了啊,自己闺女不让挨着还让孙媳妇挨着呢,心都偏出心房去了。”   “去,我等着我孙媳妇给我生曾孙子呢,”刘琴说笑着把石心如一推,然后又对木槿招手:“赶紧过来啊。”   木槿脸上一囧,这才起身到刘琴的身边坐下,方莹在一边看着刘琴另外一边空位打趣的道:“妈,你这边的位置是留给我家石磊媳妇儿的吧?”   “可不,你得让石磊给我抓紧了,”刘琴一本正经的开口:“再不抓紧我就该扁他了,婚姻大事都不放在心上。”   “二嫂,也还真该让石磊抓紧了,”白慧容面带微笑的端着切好的水果片走上来,一脸笑意的接过话去:“这木槿跟前夫三年也没开过怀,这跟我们石岩结婚能不能生还是个问题,所以,为了让老太太早点抱上曾孙,我觉得还是赶紧让石磊结婚的好。”   白慧容这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不过却像是像鞭子抽打在木槿的身上,同时也像是一颗冰弹扔了下来,让原本还很热闹的气氛当即就冷了场。   石心如和方莹明显的对视了一眼,她们昨天才知道石岩结婚了,是老太太打电话告诉她们的,可她们没有想到,这木槿是个二婚女子。   “二婚怎么就不能生了?”刘琴率先反应过来,即刻黑沉着一张老脸道:“木槿和她前夫没开过怀你就知道是木槿的问题?没准是她前夫的问题呢?有些人也就只嫁一次,不也照样没生出一男半女来?”   白慧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有想到这刘琴这么护着木槿,明明前晚石岩才带回来见了一面,这居然为了新孙媳妇宁可得罪她这当了二十年的儿媳妇。   “对对,这夫妻间能不能生孩子还真不是哪一方的责任,”石心如赶紧把话接了过来,然后又笑着打趣道:“现在什么社会了啊,结婚离婚多么稀疏平常的事啊,不好的男人我们就该一脚踢掉。”   “是是,我也没说木槿这二婚不好啊,”白慧容赶紧回过神来,然后又笑着夸木槿道:“何况木槿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是设计师呢,这在古代算才女了。”   “搁现代也算才女啊,”方莹在一边淡淡的把话接了过来,然后迅速的转移话题:“这石岩去帮木槿拿礼物怎么这么久还没拿进来,感情给我们准备的礼物太重了?”   木槿脸上越发的囧,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容姨刚刚那话的意思明显的是嫌弃她是个二婚女子,而且还暗指她有可能不能生育。   石岩的姑妈和婶娘倒是表现得非常的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可她也不是傻瓜,这些都是台面上的事情,也许都是顾忌着奶奶刘琴的面子在呢。   方莹是为了转移话题说到礼物上去的,可偏偏她只给石岩的奶奶和石岩的父母准备了礼物,这姑妈和婶娘她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准备。 ☆、花好月圆藕入泥好   “嗯,”石岩应了一声,接着朝浴室这边走来,对着浴室门问了声:“怎么了,要我帮忙搓背是吗?”   “不......不是......”木槿一紧张就结巴,舌头有些打结:“那个......能帮我拿一下睡衣和内裤吗?就在今天拿回来的行李箱里。2”   “不能,”石岩戏谑的声音传来:“还拿什么?不用穿就可以出来了,反正等下还要脱掉,省得麻烦。”   木槿即刻就被雷的里外都焦了!   石岩的外表明明是谦谦君子,给人的感觉也是温润如玉的,可为什么他说这事就那么自然呢?一点都不知道害燥棼?   石岩见浴室里没有声音了,正欲得意的转身,想着等下看她不着寸缕的走出来的样子,这时浴室里却传来发狠的声音:“你不帮我拿我今晚就不出来了,就在浴室里睡觉,看我们俩谁耗得过谁?”   石岩转身的脚步本能的停滞,好吧,他低估了小女人的决心和执拗,想起前晚她坚持要回家去的情形,他还是乖乖的去打开她的行李箱帮她拿遮羞布和所谓的睡衣。   大不了等下再帮她脱掉就是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倒是迅速的帮她拿了条睡裙和一条浅紫色的遮羞布出来瘩。   他记得前晚帮她洗的那条也是浅紫色的,看来她对浅紫色情有独钟,再看看她那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小可爱,却多以米白和肉色为主。   轻轻的在浴室门上扣了两下:“啊木,开门啊,给你拿来了。”   浴室门从里面拉开一条缝,接着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他赶紧把手上的睡衣递上去,原本想要趁机把门推开整个人挤进去的,可回头一想,怕吓住她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恶作剧的念头。   木槿把睡衣接过来,长长的松了口气,虽然是睡裙,好在她的睡裙都是中规中矩的,穿上去也很保守,倒也无所谓。   等她走出来,才发现卧室里并没有开灯,而是点了两只红色的蜡烛,因为卧室比较大的缘故,两只蜡烛的光线根本照不远,所以显得很昏暗。   “为什么不开灯?”木槿疑惑的问。   “灯管坏了,”他很自然的撒谎,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一句:真是个白痴女人啦,洞房花烛夜,哪个不是点蜡烛啊,还开什么灯啊?   亮晃晃的让他怎么下得了手?   “哦,”木槿不疑有他,灯管坏了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这么晚了,也不可能去买灯管来换上。   可是,不对啊,这房间吊顶了呢,那么多的灯,难不成都坏了?这样想着,她本能的去按墙壁上的开关。   还真是,所有的开关都按下,却没有一个灯能亮起来,估计不是灯管坏了,而是这个房间的线路出故障了吧?   好吧,时间已经快到零点了,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关心究竟是灯管坏了还是线路故障,只是打着哈欠在床上躺下来,心里想着要好好的睡一觉才行。   床位柜上的蜡烛跳跃着火焰,房间里的光线极其的昏暗,木槿昨晚照顾安峥嵘没有睡好,今晚又闹腾一个晚上,这会儿非常的疲倦——   可她,却睡不着!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知道他在洗澡,而今晚,她将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们要——   同床共枕!   想到同床共枕,她不由得侧转身,哦,买糕的,这张床上还真是只有一个枕头,只不过,这个枕头比平时的单人枕要长一些。2   她想起来了,这是那天晚上她去挑选的床上用品,当时说买来结婚用的,那售卖员就给她推荐了这套,好像叫什么‘爱之心语’,她当时只顾得看面料,没有注意枕头是什么的。   好吧,只有一个枕头,看来这不共枕都不可能了。   石岩洗澡的速度远比她想象的要快,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尽快睡着,然而事实上却是,她都还没有来得及睡着,石岩就已经来到床上了。   “没睡着?”石岩在她身边躺下来,伸出一条手臂,稍微用力,直接把她身子扳过去拉进他的怀里:“是不是在等我?老婆?”   木槿的脸一红,“谁在等你?”   “别乱动,”他把手臂放在她的脖颈间放好:“老婆,从今以后,你要习惯把我的臂弯当枕头。”   “可我觉得你的臂弯哽住我的脖子不舒服,”木槿如实的说,身子不由得挣扎起来,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那谁的臂弯让你的脖子舒服?”石岩的声音当即就冷了下来。   真是的,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呢,她居然嫌弃他的臂弯,有没有天理?   就算是二婚的女人了,也不能拿自己现在的丈夫和以前的丈夫去做比较的吧?   “我怎么知道谁的臂弯舒服?”木槿只觉得他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她又没有睡过别人的臂弯。   石岩一愣,木槿这话什么意思?她是故意不说出她前夫的名字么?   这样想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一下子就从身体里窜了出来,既然她觉得他的臂弯不舒服,那么,他倒要看看,她会不会觉得他在那方面让她更舒服些。   木槿见他冰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于是本能的用手推着他:“那个,我们各睡各的好不,这样子睡都睡不......”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岩的嘴就因为生气的缘故迅速的落下了,薄唇快速的堵住她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左手继续搂紧着她不放,而右手迅速伸过去扣住她的后脑,薄唇把她粉嫩的唇瓣压得死死的,轻轻的含着,柔软而又绵长的吮着。   长长的法式深吻,石岩因为生气的缘故用尽了力道,而他的肺活量很好,木槿当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在几秒钟后就透不过气来了。   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嘴,其实是想要呼吸,可是没有经验的女人殊不知,这个时候的张嘴,无疑是给对手最佳的入侵机会。   果然,石岩没有放过这样的机会,他略显粗粝的舌头迅速的顶了进去,在她清香满盈的嘴里肆意的狂扫着,好似要把她所有的津液全部都吞噬光一样。   木槿整个人开始迷糊起来,嘴里突然多出了一条粗粝的舌头,而那该死的舌头还拖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并且缠住就不肯放开,同时还在不停的辗转反则,好似要把两条舌头拧成一根麻花似的。   而她的呼吸通道全部被石岩堵住,她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喉咙间发出模糊不清的哼哼,这样的结果却是引来石岩更加的疯狂啃噬,只觉得不够,于是牙齿轻轻的落下,咬了她小小的舌尖,在她痛得即将惊呼的一瞬,他却又死死的拖住她的小舌,堵住她的小嘴狠狠的嘬,恨不得把她一口给吃下去。   木槿不由得害怕和担心起来,石岩今晚估计是疯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在中秋夜谋杀她吗?而且还是用如此——温柔的方式?   靠,这方式哪里温柔了?这分明就是如此暴力好不好?   于是,她的身体本能的朝后退着,想要退出他的怀抱,然而他控制得很紧,她根本就退不动,而他的嘴自始至终没有要放开她嘴的意思。   木槿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知道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石岩如果再不放过她,那她估计就要窒息了。   窒息而亡!这是她大脑在即将幻化时跳出来的成语。   可她不想亡啊,真的不想亡啊!   她才25岁,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没有虚度啊,这样亡了岂不是太难堪了?   于是,她几乎本能的用手去推拒着他的身体,推不动,她气急,正要狠狠的落下自己的牙齿去咬他那还在她嘴里狂扫的舌头,他却在此时放开了她的嘴。   木槿几乎在石岩的嘴撤离的一瞬间感觉到空气的美好,她张着嘴大口的喘着粗气,只是,她顾了自己的嘴,却无法顾到自己圆润娇嫩的耳垂。   此时,她圆润的耳垂就在石岩的嘴里,他正细细的,极具耐性的舔吻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垂传来,让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   “啊木,可以么?”石岩的声音很低很温柔,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却又近乎是致命般的诱惑:“阿木,可以么,嗯?”   “这......”木槿犹豫着,她虽然从未经历过那种事情,可她此时也知道他问的可以么代表着什么,毕竟,她并不是懵懂的少女。   虽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她依然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了句:“可以什么?”   “就是......我们共结连理,”石岩的嘴一直都没有放开她圆润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而他说完这句后,手也没有再闲着,而是趁木槿犹豫的瞬间,已经迅速的攀爬上她傲人的雪峰,隔着她睡裙薄薄的布料,由轻到重慢慢的轻佻慢捻,食指和拇指捏住雪峰之巅的茱萸,轻轻的揉捏,按压......   木槿原本就混沌不清的大脑,在石岩这一拉一扯一按一压中逐渐的清醒,而胸前的揉捏胀痛都在瞬间刺激着她的敏感神经,提醒着她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的脸,几乎在一瞬间就红透了,好似夕阳西下似天边的那片火烧云一般。   那是一个她听说过在狗血的网络小言里见过却从来都未曾经历过的世界,虽然她结过一次婚,甚至还和方逸尘做了三年的夫妻。   可是,那方面的事情她依然陌生,虽然和石岩结婚了,前天晚上他甚至兽性大发,可他最终也还是嘎然而止了,最终放过了她。   其实她也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在他带她去买床上用品时她就知道和他的婚姻肯定是跟方逸尘的婚姻是不一样的,而且,她也期待着不一样的婚姻到来。   只是,期待是一码事,现在真正面对又是另外一码事,虽然也知道夫妻早晚都要煮成熟饭的,那一关,早晚也是要到来的。   可是,只是,她依然无比的矛盾,毕竟,石岩她是不了解的,她有些担心,有些害怕,有些诚惶诚恐......   不知道,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了他,以后,会不会真的就能和他一直携手走到白头;不知道,以后长长久久的岁月里,她和他,是否真的就能像自己的父母那样相亲相爱,相敬如宾的过一生。   “啊木,不可以是吗?”石岩见木槿一直沉默,身体也僵硬着,忍不住用略微有些受伤的声音打扰着她的恍惚:“那个......如果你还是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   他铁一般硬度火一般热度的某物清晰的抵住她柔软的小腹,此刻正叫嚣着的生疼着,可他咬牙忍耐着,只是用专注而又执着的目光凝视着身下的女子。   他想要她,这无容置疑,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他都想要和她合为一体!   可想要是一回事,必须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给予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不想让他们的新婚之夜留下任何的阴影。   如果真的想要强要,他前天晚上就可以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了,根本不用等到今晚。   木槿的脸滚烫着,那片红晕从脸到脖子根,甚至到蝴蝶谷下的前胸,都是红粉的一片,她害羞得不敢抬眸看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好久好久,直到感觉到身上男人的耐心在逐渐的消失,甚至感觉到他手臂的力度在逐渐的减轻,她才终于抬眸起来,睁开眼睛,和他深邃的黑眸对视。   当在他黑眸里发现自己的影子时,她的心恍惚在瞬间闯入一只小兔一般砰砰的乱跳着。   “嗯......”她终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而整个人却又在瞬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他索要丈夫的权利,那么,作为妻子的她,理所当然的要尽那份责任和义务。   毕竟,他们是合法的夫妻!   虽然,她不知道和他的婚姻能不能像预期的那样长长久久,虽然,她对和他以后的生活依然迷茫。   可,到底,她这是第二次婚姻了,已经嫁第二个男人了。   结婚两次,如果还是个处的话,那么,说出去,恐怕丢脸那个是自己吧?   好吧,即使为了以后离婚时不被人嘲笑,她也愿意和他做名副其实的夫妻,哪怕,他们的婚姻中存在太多不能预期的东西。   石岩随着木槿这声细如蚊子的‘嗯’,他心里原本逐渐冷却的***又一下子沸腾起来,体内原本就燃烧着的火苗像是瞬间被人浇灌上一桶油,一下子熊熊的燃烧着,不停的朝着他紧绷着的小腹上窜。   再也按耐不住,头一下子俯下去,薄唇迅速的覆盖上她粉嫩的唇瓣,再次狠狠的吻住了她。   而原本正按揉着她雪峰的大掌逐渐的朝下移动着,掀起她睡裙的裙摆,然后在慢慢的,一点点的划过她大腿细腻的肌肤,慢慢的探入到她那条紫色的遮羞布里去......   上下不一样的感受,让木槿的身体里迅速的升腾起一股异样的,陌生的燥热,她心里多少有些明白,这或许就是狗血小言里所描写的反应。   她的身体居然有反应,她不由得努力的想要去想自己曾经看过的狗血小言和影视剧,每当这个时候,女主应该怎么做?   ----   PS:亲们,明后两天会加更,谢谢大家! ☆、你是二手人女人么   “啊......”方逸尘痛得大叫一声,原本控制住木槿头的双手即刻松开,整个人慢慢的弯腰下去,一双手迅速的朝着大腿中间抚摸上去。2   木槿就是在方逸尘放开她的一瞬间转身逃离出书房的,伸手抓起刚刚装好证件的包,撒腿就朝楼下跑去。   对于还在书房里惨叫的方逸尘,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跑,再也不愿意落到方逸尘的手里。   木槿的逃离仓惶中带着狼狈,因为刚刚和方逸尘拉扯的缘故衣衫也有些不整,她一口气从楼上跑下来,再迅速的跑到院门外的车边。   好在车钥匙在手上,她迅速的按开车门,即刻爬上车,然后再迅速的把车门锁死,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因为刚刚受了惊吓的缘故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半响都动弹不得棼。   该死的方逸尘,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他居然是个这样的人?和他认识二十年,恋爱谈了好几年,又做了三年的夫妻,在结婚纪念日之前,他在她跟前一直都是人模狗样的啊?   好在重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至于衣帽间里的衣服么,不要也呗,只是那雨花石有些可惜了,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一下子扔掉有些舍不得。   木槿在车上趴了会儿,稍微平息了一下喘息,正预开车离去,手机却在这时突兀的响起,她稍微一愣,然后赶紧掏出来贷。   居然是方逸尘打来的,她不由得把头朝院子里看看,没有发现方逸尘的影子时才犹豫着按下接听键。   “喂,”木槿是等了会儿发现那边没有声响时开口问的。   “安木槿......你给我滚上来!”方逸尘的声音颤抖着的传来,听上去好似很痛苦。   上去?木槿稍微一愣迅速的反应过来,然后冲口而出:“不,打死我都不上来!”   “你要不上来扶我下去......要不送我去医院......我这辈子成了太监......我就......我就......”方逸尘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电话里传来,最后两个字‘我就’重复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我就’出来。   而木槿却是吓了一大跳,她就算是昨晚才初经人事,可到底也知道成了太监是怎么回事。   感情,刚刚她那一脚飞毛腿踢得太正了?居然正中把心?   哦,买糕的,她心里不由得开始冒冷汗,如果她真把方逸尘踢成了太监,估计,她这辈子肯定没有好日子过,那方逸尘不定会杀了她的。   虽然对方逸尘的话似信非信,可她到底还是推开车门又下了车,为了防备他的诈骗,她在下车时拉开了中间的盒子,拿出了那把防狼用的弹簧刀。   推开院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在大厅门口朝里面看看,没有见到方逸尘的影子,于是她又沿着弧形楼梯慢慢的朝楼上走去。   刚到转角处,就看见方逸尘正用手扶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下来,而他脸色惨白,微微弯着腰,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痛苦。   木槿看他这个样子,即刻明白他说的不是假话了,稍微迟疑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扶着他,然后和他一起慢慢的朝楼下走去。   方逸尘或许是因为太痛的缘故,此时也顾不得骂她了,而她更是不敢怠慢,于是扶着他就朝自己那辆帕沙特车走。   方逸尘痛成这样还挑剔,要坐他那辆宝马X5,木槿当即就阴沉着一张脸:“我就开这辆车,你不坐就算了,我帮你打120,你在这里等救护车吧。”   方逸尘当然不肯等救护车了,他那个地方受伤,痛得他要死要活的,于是只能坐上木槿的帕沙特,然后让她开车送自己去医院。   木槿不敢怠慢,迅速的启动车,当然是方逸尘小区附近最大的一家公立医院,好在也不远,不用十分钟就到了。   把方逸尘扶进急救室,她原本想溜之大吉的,当然这不是她做人的原则,于是就又老老实实的去帮他挂了号,然后在急救室门口等消息。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方逸尘黑沉着一张脸出来了,而那医生也跟着出来,以为木槿是方逸尘的妻子,还耐心的交代,让回去用冰袋帮他冰,说红肿得很厉害,当然,最近半个月都最好不要有房事什么的。   医生说了一大堆,木槿根本没有用心听,只是最后问了句:“医生,他应该不会成为太监吧?”   那医生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可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当然不会了,只不过是最近半个月他要禁房事,半个月后他就没事了,你就忍耐半个月吧。”   “没事就好,”木槿根本没有注意到医生最后那句忍耐半个月什么的,她直接把病历拍在方逸尘手里,然后迅速的转身,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结果把后面的医生弄得云里雾里的。   木槿自然是开车回的安峥嵘所在的医院,她回去的时候安峥嵘和邵敏之正等她吃晚饭,见她把存折拿回来了,而且木槿说打电话查询了,里面的确转了二十万进来,于是也就放心了。   晚上不用回石家,木槿自然在医院里和母亲一起照顾父亲,邵敏之关心的问木槿石家人对她好不好,又叮嘱她要学会低眉顺眼,尽量不要跟石家谁有言语间的冲突。   邵敏之说,她以前和方逸尘只是两个人相处,所以她根本不用操心,现在嫁到石家不一样了,毕竟是大家庭,而且石岩的妈又是后妈,还有奶奶,这无形中就是两个婆婆,一定要小心的应对着,婆媳关系是最难相处的。2   木槿就安静的听着,石岩的奶奶她到没觉得什么,因为老人家盼望着孙子娶媳妇,虽然对她二婚的身份多少有些介意,不过这几次的相处,她倒是觉得石岩的奶奶已经接纳她了。   倒是石岩的后妈容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容姨对她有些虚情假意,脸上虽然随时带着笑容,可那笑容实在是找不出几分真诚来。   而石洪峰是市委书记,他很忙,估计也没时间关注家里的琐碎小事,所以她目前要小心翼翼对待的只有容姨一个人。   中秋节两天假期后就开始上班,国庆节的假期是1号至7号,于是木槿从27号一直上到月底30号。   原本以为石岩出差就几天时间,因为他说要去度蜜月的,可谁知道,直到30号晚上他都还没有回来。   当然,他去国外出差去了,国内的手机就打不通了,木槿没有他国外的电话,所以也就联系不上他。   石岩没有回来,她一个人不想回石家去,于是给石岩的奶奶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的父亲还在住院,所以她暂时不回石家去住了。其实安峥嵘只在医院里住了三天,28号就出院回家去了。   一连七天的假期,原本是定为和石岩出去度蜜月的,现在他人都没回来,看来去度蜜月的可能性很小,她一个人,只觉得这假期太长了点。   “安,放假准备去哪里玩?”穆枫因为下午和她一起开会,所以下班时他们俩走的最晚。   “这个......我估计会转转车市,”木槿如实的说,因为她打算把自己手上那辆帕沙特卖了,然后重新买辆车开。   “转车市?”穆枫眉头一挑:“你准备换车?”   她点点头,“早就想换了,只是一直没时间,这里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倒是可以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那你懂得怎样选车吗?”穆枫微笑着问她。   她一愣,然后如实的摇摇头:“不懂,我只是把车开得走。”   她这是实话,三年前的这辆帕沙特是方逸尘帮她挑的,说什么进口机头之类的,总之就是他觉得好,那她就要了。   “其实选车和选伴侣是一样的,”穆枫倒是热心了起来:“车的外表是一个部分,当然要大气上档次,不过内在一部分也不能忽略,否则的话,只选了个空壳,到时买到手上,你发现一堆的问题,那可就真的头疼了。”   “噗......”木槿听他这样一说,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戏谑的道:“听你这意思,貌似对车这一行还相当精通。”   穆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略微谦虚的道:“其实精通算不上,多少也懂一些,毕竟在国外自己买过几次车,有些经验。”   “那你明天帮我去看看吧,”木槿很自然的邀请,等说出这句才又恍然觉得不妥,于是又赶紧说:“那个,如果你没空就算了,我找我朋友陪我去,我朋友的男朋友应该懂得选车的。”   真是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着自己,说话做事一点都不经大脑,人家穆枫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当然要陪自己的家人了,哪里有时间来帮你挑车啊?   “怎么会没空呢?”穆枫很自然的开口:“我刚从国外回来,恰好也没什么朋友,正愁这么长的假期不知道怎么打发呢,你能让我去帮你挑车是我的荣幸。”   木槿当即默了,好吧,邀请是她自己发出的,现在人家又答应了,她总不至于又让人不去吧?   十一七天长假,很多人选择去旅游,所以十一这天大部分人在路上,而木槿则和穆枫在车行里。   他们上午是先去的二手车行,因为木槿首先要把手上的这辆帕沙特给卖了,三年前方逸尘帮她买的豪华版,花了二十几万。   只是,车贬值一向很快,虽然只开了短短的三年,可这二十几万的车卖给车行居然就只值十万块钱了。   穆枫说车卖给二手车行不划算,其实自己在网上发布一下,卖给那些需要买二手车的人,那你这车应该可以多卖两三万块钱。   可那样时间长,而且看车的人也不定时,她又要上班,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老公石岩见不到她这辆旧车。   最终还是以十万块钱忍痛卖掉的,这车三年来她保护得极好,平时的保养都准时做的,卖的时候心都在有隐隐作痛。   中午去吃的西餐,当然是她请客,穆枫也不跟她争,木槿以为从国外回来的穆枫应该很挑剔,所以特地选了上档次的西餐厅。   其实穆枫远比她想象中的随和,也很健谈,俩人聊起才知道原来是先后校友,都毕业于江苏那所名校,只不过穆枫毕业时木槿刚好考上大学,所以这先后同学就先后得有些远。   木槿对西餐一向不太感兴趣,因为不太会用刀叉的缘故,最终还是点了中餐,虽然也知道西餐厅里的中餐非常难吃。   下午去挑车,穆枫问她想买辆什么价位的车,她说买辆十万左右的车就可以了,就是代步用,何况车贬值快,十万左右的车没准三年后还能卖五万呢,到时还少亏点。   穆枫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起来,说早知道你是用卖了车的钱买车,那还不如不卖,就用你那辆帕沙特好了,就算是开了三年,可也比现在花十万买辆新车好啊?你又何必如此的折腾。   木槿就说那辆旧车是前夫买的,而她和前夫离婚了,也就不想开那辆车了。   穆枫听她这样一说,这才想起设计部有人在说木槿离婚的事情,他还以为那只是谣传,没想到,她倒是真的离婚了。   十万的轿车不是没有,其实一大堆,木槿坚决不买日系车,于是砍去了一大堆,而对于国产车,穆枫又不熟。   这天下午转了好几个车行都没选到如意的,因为稍微好一点的十万块钱都不够,于是穆枫就说:“得,你买辆二十万的车吧,如果钱不够我借给你,以后我用车时你能随时借给我就成了。”   木槿赶紧摇头,说自己不是钱不够,其实她二十万也是有的,主要是不想用刚刚卖车那十万块钱,她只想用自己这三年的工资买辆车。   三年的工资,她花得很少,也就是平时买买衣服什么的,方逸尘有给她家用,她又时常回安家蹭饭吃,所以那工资都存起来了。   穆枫真是服了她了,既然钱够为什么不买辆二十万的车呢?十万的车真不咋的,新车时你还不觉得,半年后你就会发现,那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木槿被穆枫这样说,不由得又想起三年前和方逸尘选车时的情景,当时她其实想买辆橙子那样的瑞虎,结果被方逸尘给狠批了一顿,然后按照他的意思买了辆帕沙特。   而今,她自己买车了,她不想再按照别人的意愿去买,于是,她坚持要买十万左右的轿车,穆枫拿她没有办法,于是帮她挑了一辆适合她开的国产车,什么弄下来还不到十万块钱。   对于这辆车,木槿很满意,穆枫很无奈。   木槿晚上原本还想请穆枫吃饭的,可她还在挑车的时候,穆枫的电话就响了,估计是他什么朋友来了,帮她把车挑完,穆枫就先开车回去了。   木槿是独自开车回去,邵敏之见她开辆新车回来,这才知道她把原来那辆车卖了,好在知道方逸尘现在和安家的恩怨,邵敏之倒也没有责怪她,只说换了也好。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橙子给她来电话,问她在哪里度蜜月呢,她和刘昊刚好也要出去玩,如果她玩的地方好玩,她和刘昊也来。   木槿赶紧说她在家里陪父母呢,蜜月因为石岩出差泡汤了,让她和刘昊去玩吧,不过叮嘱她小心点,最好就在附近玩玩算了,毕竟是个孕妇,小心她的干儿子。   橙子就在电话里连着呸了好几声,说她是个乌鸦嘴,她现在怀孕才两个月不到,她就总说是儿子,人家她是要生闺女的,到时如果真生了儿子,她一定要找木槿算账。   木槿就在电话里笑,和橙子作对,一在叫干儿子干儿子,气得橙子在那边哇哇大叫,如此嬉闹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十一七天假期,木槿原本以为她不用去石家的,没想到四号这天,石岩奶奶刘琴却打电话给她,说容姨生日,让她晚上过去吃饭。   容姨是石岩的后妈,可也算是长辈,既然是她过生日,她当然就要回去了,即使石岩不在,她也得回去参加容姨的生日宴会,这是起码的礼貌。   容姨过生日,免不了要买礼物,可她不知道该买什么,毕竟很陌生,于是忍不住又打石岩的手机,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打通了。   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嘈杂的声音传来,她正在疑惑是不是串号了,就听石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啊木,我刚下飞机,现在机场呢,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先打过来了,对了,你有空没,有空开车来接我,没空我就打电话给司机。”   “有空有空,”木槿赶紧回答着:“我正愁不知道该给容姨买什么礼物呢,好在你回来了,我来接了你一起去买吧。”   木槿挂了电话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因为安峥嵘夫妇这会儿都去公园里散步了,所以她就在开车时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个电话,把要回石家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放假期间城市道路车并不多,一路畅通无助,而安峥嵘所在的小区又在市区,所以四十分钟后她就到机场了。   一路上和石岩有电话联系,她按照他说的开到B楼门口,石岩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只是当她的车停下来时,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人还在朝后望。   她忍不住按了下喇叭,摇下车窗喊了声:“石头,赶紧上车啊,还楞着干什么?”   自从她叫他石头后,她就觉得石头比石岩顺口,所以现在一开口就叫石头了,石岩都不叫了。   石岩这才反应过来,瞪着这辆车,又瞪着她,半响也没有拉开车门上车。   “喂,警察要来了,”木槿真是服了他了,迅速的推开车门下车来帮他搬东西,嘴里还忍不住埋怨道:“你坐个飞机连魂都坐跑了是吧?”   石岩阴沉着一张脸上车,要不是真的看见警察来了他还不会上车的。   她刚启动车,他就没好气的开口:“你这开的是谁的车啊?”   “我自己的啊,”木槿见他一脸的不高兴,赶紧解释着:“不是你让我把那辆车卖了吗?车卖了我肯定要买辆车代步不是?这前天才买的,还没上牌呢,这里放假,等假期过了才去上牌。”   “上什么牌?退掉!”石岩的声音有些生硬。   “我刚买的,”木槿真是有些弄不明白他了,见他一脸嫌弃的眼神,猛的想起什么,然后又赔着笑脸道:“那个,这车是我这三年积攒下来的工资买的,和......和卖掉那辆车的钱无关,那辆车的钱我给我爸妈了。”   石岩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点,不过依然不高兴的道:“把这车拿去退掉吧,既然没有上牌,对了,我给你的车你为什么不开呢?还非要自己去买辆车开?”   “你给我的车?”木槿这一下子倒是糊涂了,他什么时候给她车了?   “车钥匙我放梳妆台的抽屉里啊,”石岩真是服了她了:“你那天起床来没有在梳妆台前坐么,你出门前都不梳洗打扮的么?我记得你的保养品什么的都放抽屉里的啊,只要拉开抽屉就能看见车钥匙啊,我把行驶证和车钥匙放一起的,而且还有张纸条写了那车以后就给你开了。”   木槿听了这话默了,好吧,那天早上起来她直接去了浴室,然后洗头洗脸漱口等,可她还真没有在梳妆台前坐,更加没有打扮什么的。   拜托,不上班她是不用保养品的,所以他放在抽屉里的东西就没有看见。   石岩见她不吱声,知道她肯定没有看见,算了,反正这就是一木头呆,他也别指望她能有多聪明,都不知道她当初那大学是怎么考上的,更加不知道香樟园的房子她是怎么画出来的。   俩人因为这个问题闹得有些不快,好在车已经进入市区,木槿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你容姨的生日,我买什么礼物好?”   “随便买套高档的化妆品就行了,”石岩没在意的开口:“反正她喜欢化妆的,别的上档次的东西她没准还不喜欢呢。”   木槿在心里腹诽了他两句,真是什么人他都看不上眼,算了,他说买高档化妆品就买高档化妆品吧,反正,他比她了解容姨。   在商场门口停的车,石岩说要抽烟不上去了,拿了张卡给木槿,让她上去捡贵的买就成了,木槿和他生气,连卡也没接,直接就上楼了。   石岩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明明是根木头,可这倔起来怎么跟头牛似的,不就说了她两句不该买这车,她就不高兴成这样。   木槿对化妆品的品牌一向不了解,于是在扶手电梯上打电话给橙子,问她知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好,她买来送人的。   橙子对化妆品也是个半灌水,可她又喜欢在木槿面前冒充自己是化妆品的专家,于是大大咧咧的给木槿介绍:“那个什么LOAY,L‘Oreal都不错的。”   橙子的英语发音不标准,木槿听得似懂非懂,然后让橙子把这两品牌发短信给她,她就在这两个品牌里挑选一个得了,希望这家商场有这么大品牌的化妆品。   别说,还真有,而且都还在比较明显的位置,木槿心里一乐,到底橙子比她知道得多,于是就在这两个品牌间看了看,然后买了L‘Oreal的护肤套装,花了她五百多个大洋,这是她有史以来买得最贵   等她下楼来,石岩的烟已经抽完了,而且,她的车旁边正停在一辆越野车,石岩靠在越野车上,而她车边,则站在一个略微有些面熟的小伙子。   “把你车钥匙给他,让他帮你把车开回安家去,”石岩淡淡的开口,又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车:“我们开这辆车回去。”   木槿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车钥匙递给那小伙子,那小伙子对她一脸的笑,她忍不住问了句:“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   “总裁夫人,”苏北平用手挠挠头,略微有些尴尬的喊她。   “我想起来了,”木槿听他的声音大脑里灵光一现,于是忍不住惊呼道:“你就是那个......那个去帮石岩买硬币戒指的小伙子是不是?”   苏北平吓得话都不敢说了,石岩给他使眼色,他即刻会意过来,迅速的跳上木槿的车,几秒钟就把那车开走了。   木槿扭过头来,瞪着眼前的男人,因为生气的缘故一张脸涨得通红,牙齿咬着嘴唇,半响才颤抖着的问出一句:“那天......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是不是?”   石岩的脸稍显尴尬,然后又赶紧辩解着:“啊木,那天去那里吃自助餐是你自己决定的,我怎可能提前安排好呢?”   “如果不是提前安排好,他怎么也会在那里呢?不要告诉我是巧合。”木槿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两个分贝的质问着。   石岩一愣,然后赶紧赔着笑脸解释着:“我当时怕你整蛊我不载我回来把我扔那里,于是就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开车来接我,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跑到楼上来了,然后......就看见我跟你求婚的那一幕。”   木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涎着笑脸帮她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开口:“阿木,我们之间的过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结婚了,现在是夫妻,我们要把以后的日子过好才是真的。”   木槿听了这话沉吟半响,然后还是半推半就的上了他的车,隐隐约约觉得这车熟悉,半天才想起,这不就是她相亲遇到陈明亮那晚石岩开的那辆车么?   “你为什么会向我求婚呢?”木槿坐在车上,半响才侧脸看着开车的石岩:“依你的身份条件身家背景以及自身的能力和财富,要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为何非要娶我这样一个二手女人为妻?”   “你是二手女人么?”石岩在红绿灯路口把车停下来,侧脸过来,嘴角带着笑意的看着她? ☆、温谦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离过婚的女人就是二手女人,”木槿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却避开他那戏谑的眼神。   “好吧,”石岩有些无奈的承认她的观点,然后又耐着性子的解释道:“其实不在于二手三手,重要的是适合,而我们相遇又相识,然后我觉得你的性格挺好的,刚好你又离婚了,离婚的女人一般需要再婚,而我也的确需要结婚,于是,我就觉得我们俩挺适合结为夫妻的。”   木槿眉头微皱,石岩这话说得好像挺在理的,而且他是从国外回来的人,据说西方人最在意的是俩人是否适合,而不会过多的去追究男女双方是第几次婚姻。   石岩开车快,在路上他接了两次电话,估计都是石家打来的,木槿就听他说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还说她也在我车上什么的。   木槿原本以为,容姨的生日在家里过,石岩的奶奶没有说是大寿,估计平时的生日也就一家人吃个饭而已棼。   然而,等石岩的车开到石家大院门外,她才知道自己的这个认知完全错了,因为石家大院门外停了好几辆车,而院里也站了好几个陌生的面孔,容姨正忙上忙下的招呼着。   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下车时差的忘记自己帮容姨买的礼物,还是石岩提醒了她一下,这才把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拿上。   刚下车,还没有走进大厅,就见一漂亮的女孩子穿着时尚的短裙跑了过来,一双漂亮的水晶高跟鞋,或许因为有些激动的缘故脸上红扑扑的单。   “石岩哥哥,”女孩子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娇柔,一双明亮的眼睛因为刷了睫毛膏的缘故显得比较大,此时正无比激动的站在石岩跟前,“石岩哥哥,你回来了?”   “嗯,”石岩淡淡的应了一声,相比较于女孩子在的激动,石岩显得冷清多了,他拉过身边的木槿给女孩介绍着:“婷婷,这是我妻子安木槿,也就是你的表嫂。”   那个叫婷婷的女孩子在片刻的惊愕之后是铺天盖地般的愤怒,她满脸通红的望着木槿,却是没有叫‘表嫂’两个字,而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又转身跑开了。   或许因为跑得比较急,又穿高跟鞋的缘故,那女孩差点摔跤,幸亏刚好朝这边走的谷雪看见了,即刻伸手扶了她一下。   可那女孩却不领谷雪的情,还狠狠的把谷雪的手甩开,然后又快速的跑进大厅里去了。   木槿正在疑惑,身边的石岩却淡淡的给她解释着:“白婷婷,容姨娘家的侄女,小时候每到假期就到我们家来玩,性格脾气有些古怪,你不要理会她就是了。”   木槿听了这话点点头,其实刚刚那女孩子明显的一副喜欢石岩的表现,不过既然是容姨的侄女,估计石岩也不太可能会喜欢上她的。   走进院门,即刻有几个年轻人围了上来,谷雪当然率先过来迎接她,还说几天不见,表嫂又长漂亮了。   木槿还来不及说话,旁边的石磊倒是把谷雪的话接了过去:“那倒是,没有我哥在身边,嫂子睡眠都好些,女孩子嘛,睡眠好自然就漂亮了。”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石岩脸上一阵尴尬,忍不住用脚去踢他,却被石磊给闪开了。   而石岩则给木槿介绍另外两个年轻人,乔子轩,萧天阳!   这两人一看就是出生良好的家庭,着装考究,言谈举止也都彬彬有礼,和石磊那种吊儿郎当的形象大相径庭。   乔子轩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来和她握手,还开玩笑的说:“刚刚我还和天阳在讨论,这石岩眼睛都长头顶上的人娶的老婆不定什么样的呢,没想到是你,真是让我们有些出乎意料。”   木槿只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于是愣愣的问了句:“我们见过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萧天阳就在一边含糊其辞的道:“嗯嗯,我们和你都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没有和你说过话,你没印象也是自然的。”   于是木槿就想,估计是她以前设计部出去应酬时在某个场合见过这两个优质的男人,当然,她这人一向不花痴,她没把他们记住也是正常的。   可关键的问题在于,她也就普通的一名女子,貌似任何场合都未曾变成主角,他们也又是怎么把她记住的呢?   乔子轩还想开口,石岩已经在狠狠的瞪着他们俩了,于是他和萧天阳即刻知趣,却用嘲弄的眼神回敬石岩。   石岩带着木槿继续朝里走,一路上免不了和来宾打交道,木槿都不太熟,好在也都上年纪,估计是长辈,于是就跟着认了下人,乔伯母,萧伯母等。   刚把人认完,木槿正欲去找容姨,恰好容姨从大厅里走出来了,而她的身边还跟着刚刚那个女孩子白婷婷。   木槿即刻上前,把自己买的L‘Oreal品牌的套装护肤品双手递给白慧容:“容姨,生日快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谢谢木槿,你还这么客气,”容姨满脸堆笑的接过去,随手就递给身边的女孩子:“婷婷,帮我拿上楼去吧。”   “拿什么拿啊,这种垃圾直接扔垃圾桶就行了,”白婷婷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一脸不屑的道:“这种低档货也送得出手。”   “婷婷,你在说什么呢?”白慧容即刻瞪着身边的女孩子,一脸严肃的教训她:“人家木槿不知道我用什么品牌,她肯定是按照她平时自己喜欢的品牌买的啊,礼轻人意重嘛。”   木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花五百多块钱买的化妆品套装,这是她25年来买得最贵的一次化妆品,居然被人说成是垃圾,而且还要直接扔垃圾桶里去。   而白慧容倒是一副护着她的表现,不过那话里却明显的听得出也是嫌弃她的东西,礼轻人意重,也就说明她送的东西很不值钱。   “不喜欢就拿给我,”石岩直接把那盒化妆品从白婷婷手上拿过来,然后黑沉着一张脸道:“嫌弃这里档次低可以去高档的地方,我又没有邀请你来。”   “石岩哥哥,”白婷婷见石岩这样护着木槿,当即气得都要哭了:“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嘛,我阿姨向来都是用雅诗兰黛的,你几时见她用过这种欧莱雅?”   欧莱雅,木槿这才知道自己买的这种化妆品中文名叫欧莱雅,可就算是欧莱雅又怎么了呢?一盒护肤品套装五百多很低吗?   “几时用过?”刘琴刚好从厅里出来,白婷婷的话她显然是听见了,然后冷哼一声道:“白慧容,我记得你没有嫁给洪峰之前,好像用的还是百雀羚和宝宝霜吧?现在商场也有百雀羚和宝宝霜卖,怎就不见你买了呢?”   白慧容稍微一愣即刻明白过来,赶紧又伸手去拿石岩手上的那盒套装,然后又赔笑道:“那个,婷婷这丫头她向来不懂事,她只不过见我梳妆台上有一瓶雅诗兰黛,就以为我都是用雅诗兰黛的,其实我也时常买玉兰油和欧莱雅的,木槿买的这套护肤品不错,我挺喜欢的。”   只是她的这番马后炮并没有让石岩解气,所以白毁容的手来拿的时候石岩并没有松手,而是冷冷的道:“既然这套护肤品档次低,那估计是配不上容姨你这么高档的主了,我们还是留着自己用的好。”   白慧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跟调色盘一样,而石岩则迅速的甩开她的手,然后带着木槿上楼,明显的没有给她面子。   木槿只觉得万分的尴尬,忍不住对石岩道:“你这样会不会把容姨给得罪了?刚刚她既然要收下了,我们是不是就该顺着梯子下了?”   “得罪了就得罪了,”石岩没在意的开口,然后拉着她进门道:“反正我们不用天天在家里住,一周也就回来住一两晚上,她看我们不顺眼,我们看她也不顺眼。”   木槿听石岩这样说,心里越发的难过,不管怎么说,那白慧容是她的婆婆,而她这新媳妇进门才几天,就把婆婆给得罪了,以后,这关系还怎么处?   于是,她忍不住又埋怨道:“都是你,只让人家买化妆品,也不告诉人家买什么品牌的,你要早跟我说......”   “她那该死的雅诗兰黛是在香港买回来的,”石岩没好气的说:“你没见她就长一副崇洋媚外的像么?即使你在滨城花五六千买一套雅诗兰黛的护肤品送给她,没准她也同样嫌弃呢。”   五六千?一套护肤品?好吧,木槿干脆不说话了。   别说她不知道雅诗兰黛这个品牌,即使知道了,那么贵的价格,她估计也不会出手的,她能接受的价格也就在一千元之内,而且还是送人的,她自己一般都用大宝就好了。   石岩刚坐了长途飞机,一身很疲倦,他去浴室里洗澡换衣服,木槿身上穿的是日常的便装,今天是容姨的生日,来宾都穿得比较正式,她也就换上了一条裙子。   等他们俩再下楼来,容姨已经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容颜,看见木槿还直道歉,说婷婷那丫头不懂事,不要跟她计较什么的,她已经狠狠的批评过她了。   木槿就赶紧客套的说她没有生气,一家人生什么气呢,既然容姨不喜欢那套护肤品,她自己留着用就是了,以后给容姨送东西前一定要咨询一下容姨喜欢什么才行。   白慧容听木槿这样一说当即楞了一下,然后赶紧说其实她什么都喜欢的,不必要那么在意,再说了一家人之间用不着送礼的。   木槿知道,容姨估计等着的是她改天买套雅诗兰黛来补送给她,可惜,很遗憾,她不可能买那么贵的礼物,因为五六千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她的确是小市民,大方不起来。   石岩带她到院子里来,乔子轩和萧天阳已经像模像样的在院子最前端的凉亭那里摆开架势开始钓鱼了,看见他们过来,乔子轩即刻就喊:“喂,嫂子,刚刚谷雪说你是钓鱼的高手,赶紧来,我这位置让给你。”   木槿听了这样的话哭笑不得,石岩过去曲起手指在他头上敲了两下:“钓你个大头鬼啊,她现在已经钓到金龟了,还钓鱼来做什么?”   木槿就忍不住笑,乔子轩却站起来看着木槿说:“金龟这东西是好看不好吃,我觉得吧,你完全可以再钓一条......”   “钓你个死人头钓?”石岩当即就把乔子轩的话抢了下来,说话间就要去抢乔子轩的鱼竿,而乔子轩赶紧扯起鱼竿就跑,石岩即刻追了过去,萧天阳就在一边笑得哈哈哈的。   木槿只觉得他们三人很好玩,石磊却淡淡的对她说:“嫂子,你可不要被外表给迷惑了,那乔子轩可是个天生的纨绔子弟,而萧天阳更是腹黑一枚。”   木槿当即就问:“那你哥石岩呢?”   石磊当即楞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我哥当然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啦,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么?”   木槿没有啃声了,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石岩的确是给她这样的感觉,他虽然有些霸道不讲道理,但他的确很护着她,尤其是刚刚在白慧容和白婷婷面前。   大家还没钓十分钟的鱼,那边谷雪就在喊开饭了,于是大家就都转身,踏着这条通往庭院的木头长廊走到院子里去。   木槿和石岩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白慧容惊喜的声音传来:“哎呦,林夫人来了。”   木槿顺着白慧容的声音望去,这才发现院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名牌服饰的贵妇,而那贵妇,居然——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晚在海悦酒店门口她就见过这个林夫人,当时,父亲的表现还让她误以为父亲和这林夫人认识。   林夫人看见木槿时也明显的楞了一下,石岩在一边非常自然的给她介绍着:“啊木,这是林市长的夫人。”   市长夫人?木槿没有想到这位林夫人居然就是本市林市长的太太,她即刻伸出自己的手去跟林夫人握手,脸上是礼貌而又客气的笑容:“林夫人好。”   林夫人的手握住木槿的手,木槿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颤抖了一下,而旁边的白慧容已经在替石岩介绍她了:“这是石岩刚娶的妻子安木槿,”   “哦,你好,”林夫人脸上终于涌上了笑意,也同样用极礼貌而又客气的声音跟木槿问好,同时松开了木槿的手。   木槿暗自松了口气,刚刚那林夫人不知道是不是习惯握手时用力,所以她觉得自己的手被她握得有些生疼。   白慧容的生日宴是自助餐的形式,专门从五星级酒店请来的厨师做的食品,中西餐都有,宾客们端着红酒祝贺白慧容今年四十九,明年二十九,当然,最好能活九十九。   木槿这才知道,原来这是白慧容的四十九岁,按南方人的规矩,女人应该是做满不做上的,也就是九不做生日,十才做生日,估计这白慧容不是南方人。   她跟大部分人不熟,而石岩又忙着应酬去了,于是她就端了个盘子去餐饮区取食物,刚用夹子夹了点罗卜炖牛腩,旁边突然飞出一块烧烤得很好的牛排到她的盘子。   她侧头一看,林夫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轻声的道:“这牛排很好吃的,你尝尝。”   木槿稍微一愣,随即点点头,淡淡的应了声:“谢谢林夫人,不过我这人不喜欢吃牛排,主要是我不习惯吃西餐。”   她说完这句,又把那牛排用夹子放回了装牛排的大盘子里,她可没有忘记母亲的交代,见到这个女人要躲远点,所以她的热情她选择了冷处理。 ☆、小别胜新婚小   或许是因为不习惯的缘故,木槿对这样人多的场合很不适应,她自己捡了点东西吃,勉强填饱了肚子,原本想着要偷偷溜回房间的,又觉得不妥,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客人呢。2   最终,她选择了去庭院外那条被长廊延伸到水里的凉亭坐坐,这里既能看见庭院里的一切,又能巧妙的避开热闹的人群,等下晚宴散席了,她还可以过去和石岩一起送客人。   凉亭不算大,不过四方都有大理石坐的条凳,她就坐在凳子上,因为今晚没什么风的缘故,湖水很安静,偶尔能听见有鱼在水里跳跃的声响。   有高跟鞋的脚步声传来,她本能的回头,却发现不是谷雪,而是容姨的侄女白婷婷,而此时,她正用一种近乎敌视的目光看着她。   木槿对她这样的目光非常的不解,她和这白婷婷今天才见面,以前从来不曾认识,白婷婷为什么就这么的看她不顺眼棼?   微微皱眉,正欲开口,白婷婷却抢先一步了,只听她冷冷的道:“安小姐,你是不是以为嫁给石岩哥哥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其实,你只不过是......”   “婷婷,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呢?”谷雪的声音从白婷婷的身后传来,恰好抢断了白婷婷还没有说完的话。   “我哪有胡说?”白婷婷对谷雪的指责显然非常的不爽,于是忍不住辩解道:“我只不过是......怠”   “够了,舅妈找你呢,还不快去,”谷雪的声音当即就冷了下来,随着冷下来的还有那张原本就有亲和力的脸。   白婷婷稍微一愣,随即跺跺脚,又狠狠的瞪了木槿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去了。   等白婷婷离开,谷雪才在木槿身边坐下来,然后笑着说:“婷婷这丫头是个花痴,她从小就喜欢我表哥,想借助她姑妈的关系嫁给我表哥,石白两家亲上加亲,只是我表哥一直都不喜欢她,今天下午她听说表哥结婚了还哭了一场,所以晚上看见你就不待见得厉害。”   其实谷雪不说她也看出来了,尤其是白婷婷喊石岩时那声‘石岩哥哥’让人听了都有些肉麻。   “以后白婷婷在你跟前说什么都不要相信,”谷雪又对木槿说:“你知道的,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嫉妒,免不了就想从中使坏,你可不要中了她的圈套。”   木槿听了谷雪的话笑出声来,点点头道:“放心吧,我有分辨能力的,既然她那么喜欢石岩,当然是想方设法要把我和石岩分开了,我才不会去上她的当呢,只是以后和容姨之间估计不太好相处。”   “没事,反正你和表哥也不常在家住的,”谷雪劝着木槿:“其实容姨那人就是有些爱慕虚荣,别的也不是太坏,当然,女人嘛,不可能十全十美的,而且容姨自己没有生到孩子,她自然也就不会对表哥太差,你是表嫂,她不会故意刁难你的。”   木槿听谷雪这样一说,想想倒也是,每个女人都有或这或那的缺点,既然白慧容在这家里呆了二十几年,而且刘琴和她关系总的说来也还算融洽,也就说明白慧容在某些方面肯定还是有她的优点。   谷雪还想再说什么,那边却有人在喊她,同时让她们俩赶紧过去,谷雪和木槿相视一笑,俩人遂起身走向院子。   原来是林夫人告辞要回去了,白慧容亲自送她到门口,两个都是官太太,自然说着台面上的话,木槿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候,白慧容表现得非常的出色。2   林夫人走后,其他的宾客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告辞离去,木槿像个木偶跟在石岩的身边,陪着他送这些客人,说着礼貌客套的话语。   终于,所有的宾客都离去,就连石磊和谷雪都走了,喧闹的石家终于安静下来,只是满地狼藉,佣人们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刚刚开了盛大聚会的庭院。   木槿刚走到大厅门口,就听见厅里传来刘琴的声音:“洪峰,你再忙也抽几分钟时间教育一下你的老婆,什么叫做起码的尊重,木槿买一套化妆品给她,即使不喜欢,也背地里悄悄的扔了或者拿去送人什么的,居然当着木槿的面子说这是垃圾,这像一个市委书记的夫人说话和处事吗?就算木槿是儿媳妇,也不能这么不尊重人家是吧?”   木槿吓得即刻把身子缩回来,躲到一边,只听白慧容的声音委屈的传来:“妈,我根本就没有嫌弃木槿买的东西,当时我就收下了,我只是没有想到婷婷她居然那么不懂事,说出那样的话来,我已经狠狠的批评过她了。”   “婷婷不是你教育出来的么?”刘琴显然是得理不饶人了,冷哼一声道:“我记得某人曾经还想让婷婷做我们石家的儿媳妇来着......”   木槿不敢再偷听下去了,深怕被人发现,于是悄悄的转身又朝院子里走去,至于后面刘琴还说了些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唯一知道的是,刘琴在这个家里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石洪峰当然是市委书记,他很忙,滨城的事情或许很多都是他说了算。   但是在这个家里,在石家,却是不管任何事情,都是刘琴说了算,白慧容,也只是所谓的石家女主人而已。   “怎么又走出来了,不进门去?”石岩刚好从院门口走过来,看见走出来的木槿,忍不住嘴角笑了一下,过来牵了她的手,在她耳边悄悄的问了句:“是不是在等我?”   木槿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这人是个自恋狂,果然,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他头上去,她根本就没有要等他好不好?   当她和石岩再次走进大厅时,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了,估计都回房睡觉去了,而她和石岩则得以顺利的回到楼上。   石岩回到楼上手机就响了,他去阳台接电话,木槿没有等他,直接去的浴室洗澡,所以等他接了电话回来,木槿已经洗完澡在床上睡下了。   等石岩洗好澡到床上来时,木槿好似已经睡着了,因为她的背对着他,可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闭上眼睛装睡而已。   他在她身边安静的躺下来,伸出手臂,稍微用力,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将她紧紧的拥住,薄唇在她耳边低语着问:“啊木,有没有想我?”   石岩的声音因为某种***的缘故变得有些低沉黯哑,却又带着某种致命的磁性,让木槿的心本能的跳漏了一拍。   虽然她没有吱声,可她身体的反应他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于是越发紧的拥着怀里的娇躯,薄唇从她的耳边慢慢的朝着她粉嫩的唇瓣移去,呼吸也略微有些急促起来。   木槿的身体几乎本能的朝后一缩,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他身体灼热的温度,而他把她搂得这样紧,以至于俩人的身体几乎是毫无间隙的贴在一起了。   “啊木......”石岩黯哑的声音在木槿的耳边响起。   木槿的心越发的紧张,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本能的想要推开他,可面对他期待的眼神时又无法拒绝和抵抗。   “啊木......”石岩的薄唇含着她小巧的下颌,慢慢的下滑,在她那白皙细腻的脖颈上烙下深深浅浅的诱惑,那是属于他专用的印鉴。   木槿已经没有第一晚那样惶恐,可依然还是紧张,不过既然和他做了夫妻,而且这种事情以后夫妻间肯定少不了,所以,她得让自己慢慢的去接受,甚至,去感受。   于是,在他声音越来越急促时,她微微的闭上眼睛,即刻的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慢慢的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然后将自己整个人都交付于他。   石岩是她的丈夫,是要和她携手走一生的人,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她要和他共进退,如果这种事情都不和谐,又何谈夫妻生活美满?   这样想着,她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双手,勾搭上他的脖颈,在他的薄唇从她脖颈间移上来时,她的粉唇主动的迎了上去。   石岩几乎是本能扑捉到了她的反应,薄唇迅速的覆盖上她粉嫩的唇瓣,几乎不费力就闯进了她清香满盈的嘴里,略显粗粝的舌迅速的勾住她的丁香小舌,辗转痴缠......   “呜......”木槿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吗,双手却在慌乱中扣住了他的后背。   而他却早已在她米糊中把她身上的睡裙给拉扯掉了,然后迅速的把自己整个人覆盖在她身上......   “啊木,叫我的名字,”情动深时,他忍不住在她耳边蛊惑着她。   “石头......”她微眯着眼睛,明明只喝了半杯红酒,可此时居然有喝了两杯的醉意,那声音居然让石岩觉得比女儿红还要沉醉.   “再叫......”他不满足的贪心,觉得‘石头’两个字从她娇嫩的嘴里喊出来别有韵味。   “石头......石头......”她一声又一声的唤着他的名字,在他情动最剧烈的时候,她几乎是娇喘着的喊:“石头.....”   原本空调开到26°的房间,因为小别胜新婚的夫妻剧烈运动的缘故,空气中的温度明显的飙升了好几度,以至于床上翻滚的俩人都挥汗如雨......   明明是秋季,房间里却是一室的春光旖旎,男人好似沙漠里徒步了几千里的旅行者,终于找到甘甜的泉水,于是就畅快淋漓的酣饮.......   清晨,并不是太深色的落地窗帘被晨曦照了进来,房间里空调还在安静的吐出舒适的凉风,让那落地窗帘微微的拂动着。   木槿缓缓的从睡梦中醒过来,侧脸看着拥着自己熟睡的男人,脸上微微涌上一丝红晕,甚至隐隐约约有些发烫。   她和他是真正的夫妻了,这种感觉和八月十六醒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昨晚,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尽量的去迎合他,在适应他,并且体会到那种事情的愉悦,这和第一晚只是他不停的索要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身旁的男人,目光专注,这还是她和石岩认识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着他。   她不得不承认,石岩长得很好看,浓黑的眉毛,鼻梁高挺,而且他的眼睫毛还有些长,好在也不是特别的长,当然更加不会像女孩子那样还朝上翘。   她看见他微微颤动着的睫毛,刚想伸手去恶作剧的触碰一下,没想到某个熟睡的男人却闭着眼睛开口了:“看够了么?石少夫人?”   木槿脸上一囧,这才知道他醒了,于是赶紧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毕竟此时俩人都一丝不挂,等下四目相对难免尴尬。   当然是挣脱不了的,因为石岩的手紧紧的扣着她柔软的腰肢,而另外一只手却又搂着她的肩膀,所以她根本就没用一丝逃离的机会。   “喂,天亮了,”木槿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你不起床可我得起床啊,要不让婆婆觉得我是个懒媳妇多不好?”   “嗯,没事,”石岩半眯着眼睛没在意的应了声,原本扣着她腰肢的手却逐渐的朝下滑去:“她不会责怪你的,我们再睡会儿。”   再睡会儿?她哪里还睡得着?何况是在这样光线明亮的房间里,彼此间又是这样的姿势?   “那个,我饿了,”木槿赶紧找借口,同时用手去推他:“我要下楼去吃早餐了,你饿不、”   “饿,肯定饿了,”他终于睁开眼睛,嘴角勾起某种诱惑的笑容,低头在她嘴角边亲了一下:“昨晚我们那么大运动,能不饿么?”   “既然饿了,那就赶紧起床啊,我们一起下楼去吃早餐,”木槿白了他一眼,真是的,饿了还在床上赖床做什么?   “吃早餐还用下楼?”石岩的嘴角弯起了好看的笑容,身子不由得朝她挤压过去,某个晨起的火热正抵住她臀部下方,坏笑着低语:“这不,我们彼此都有现成的,吃饱了再下去......”   “吃......吃饱了?”木槿稍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可等她反应过来时,某人已经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开始享受美味可口的早餐了......   “唔......”她还没有来得及洗漱的嘴被另外一只同样没有来得及洗漱在嘴给堵住了,而且还堵严严实实的,就算她想要抗议,可他也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光线明亮的房间,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木槿望着在自己身上奋力驰骋的男人,他眼神专注而又深情的看着她,让她本能的有种错觉——   他,好似很爱她......   木槿这一顿早餐注定是吃不成的,因为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今天的天气显然很好,窗外估计是阳光明媚,因为挂着米黄色落地窗帘的房间里居然都是亮晃晃的一片。   扭动头来,身边早已经没有了石岩,好吧,男人的体力总是比女人要好,可做这种运动时,明明是石岩用力多过她,为什么最终累趴下的却一直是她呢?   轻叹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到浴室把自己清洗了一遍,虽然不像第一晚那样浑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痛,可到底也还是一身都有些痛,尤其是脖颈上和身上都被他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迹。   他上辈子一定是属狼的,她在心里愤愤的想着,望着镜子里脖颈上的那些印迹,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又一次给自己的脖颈上系上一条丝巾。   拉开浴室门,却发现石岩已经进来了,看见她脖子上那条丝巾,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声的喊着她:“石少夫人,我上来接你下去吃午饭了。” ☆、出得厅堂入得厨厨房的男人   木槿站在石岩的车边等石岩,因为他们下午要回公寓去住,石岩和她一起走出院门的,只是刚到门口又被刘琴给叫进去了。2   她掏出手机来给橙子回短信,其实橙子的短信是上午发的,可她这会儿才看到,问她明天能不能陪她去试穿婚纱礼服什么的。   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猛然听见身边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响起:“哎呦,不是结婚了么,怎么那手指上什么都没有戴呢?石岩哥哥该不会连一枚戒指都舍不得买给你吧?”   木槿其实不用抬头都知道是白婷婷,因为这女孩昨晚就住在石家根本没有走,今天中午吃饭时还在餐桌上遇到过。   她是按下发送键才抬起头来的,看着白婷婷淡淡的道:“有没有戒指重要呢?关键是有没有结婚证不是吗?现在的社会上好多女人手指戴着男人花钱买的戒指,可她们和男人却没有一个合法的关系,据说,这种女人被人们称之为小三。棼”   “你......”白婷婷被木槿一通抢白当即面红耳赤,正要再开口说什么,却发现石岩已经从院子里走出来了。   白婷婷跺跺脚,然后嘟起小嘴走向自己那辆红色的小车,木槿则在石岩按开车门的一瞬间拉开车门上了车。   “以后不要理会她,”石岩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的对她说:“她就是个孩子心性,过几天就没事了。担”   木槿点点头,附和着石岩的话道:“嗯,我理解的,这就好像原本她认为是她的蛋糕,一直舍不得吃,突然某一天发现,她一直笃定是她的那块蛋糕居然被别的人吃了,于是,她就免不了要生气的。”   石岩当即就默了,木槿这比喻,哎,到底是学理科的,一个比喻都打不好,也不知道当年的语文有多差,他是块蛋糕么?   俩人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石岩说:“啊木,我们赶紧研究明天去哪里度蜜月吧,趁还有两天的时间。”   木槿听了这话笑着摇头道:“得,两天时间还出什么门啊?再说了,我答应了我朋友明天陪她试穿礼服的,她要结婚了,我总不至于说话不算数吧?”   “那我们的蜜月就不度了?”石岩略微有些闷闷的,接着看见木槿那一脸的沉默,又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前几天去国外刚好事情有些多,原本计划31号之前回来的,可谁知道事情忙都忙不完,最终就给耽误了。”   木槿深明大义的说:“当然是工作要紧了,蜜月完全可以推后的,何况国庆期间去度蜜月,人山人海的,也度不出什么名堂来,还是等以后有空了再说。”   于是,度蜜月的事情暂时搁浅,晚上只有他们俩个人,石岩心血来潮,说要不我们去超市买了食材回来煮饭吃吧,你煮给我吃。   木槿当时就囧了,赶紧声明:“那个,我的厨艺非常的一般,估计煮出来的东西你吃不下去,要不,今晚就先别煮了,等我去买两本食谱回来,练习熟了再煮给你吃吧。”   木槿这完全是实话,因为她从小几乎没有进过厨房,当然了,家里有个厨房能手的母亲,她偶尔进厨房也都是打打下手,所以基本上没什么厨艺。   石岩听了她的话就忍不住苦笑,他说得,那我们去买了我煮给你吃吧,我的厨艺也还马马虎虎,你应该吃得下。   木槿当时就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石岩是谁啊?市委书记的公子,展业集团的总裁,美国哈佛大学硕士,货真价实的青年才俊一枚啊,人家居然还能下厨房?   石岩的确能下厨房,而且他说手艺马马虎虎其实是有些谦虚了,他们俩去附近超市买了菜回来,然后他就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木槿当然不敢怠慢,声称自己要学厨艺,于是屁颠屁颠的跟着跑进去,见他洗切摘剁等样样行,而煎炸炖炒就更加不在话下了。   “我看那些狗血的小言里写有钱人的公子哥都是奉行‘君子远庖厨’的啊,”木槿站在一边看着腰上系着围裙剁肉的石岩,忍不住疑惑的问:“你咋就不奉行这句话呢?”   “你看谁写的狗血小言啊?”石岩头都没有抬,两把菜刀剁得笃笃笃的响。   “那个不入流的胡杨三生啊,”木槿即刻就说:“你不知道,她有本狗血的小言《空房》,那里面的男二就是奉行这个信条的,和女主买了食材回去让女主煮给他吃,他自己则‘君子远庖厨’啥也不会。”   “哦,怪不得他是男二呢,”石岩用刀把案板上的肉翻了一下再剁:“如果他像我这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他就成男一了,男二永远都没有娶女主的机会哦。”   “可他最终抱得美人归了,”木槿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而且,那些个读者都觉得他比男一好。”   “得,以后别看那个作者的狗血文了,”石岩一本正经的批评着那个作者:“我觉得她肯定不了解现实生活和社会上男女分化的情况,你想想看,现在的男人比女人多了将近三分之一,在竞争如此激烈的情况下,哪个男人敢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除非他不想娶老婆了,现在的女人那可都是公主,娇贵着呢。”   木槿听了石岩的话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厨房通往阳台的门敞开着,此时夕阳的余晖照射进来,刚好照到石岩的脸上,那一刻,她觉得他的形象在瞬间高大起来,比胡杨三生《空房》里东子的形象都要高大。   东子不会下厨啊,她心里想,而她的石头,可是真正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呢。   “得,你不做菜,赶紧去客厅里看电视吧,这里没什么你需要帮忙的了,”石岩用手推着她:“厨房油烟重,老婆大人皮肤娇嫩,赶紧远离油烟重地。”   “......”   木槿果然到客厅里看电视,其实她对电视一向不感冒,这会儿一般都是些少儿节目或者电视电影之类的,她无聊的用遥控器翻着,却是一个台都没有选定。   石岩的动作非常麻利,紧紧二十分钟时间,他就端出三菜一汤出来了,西红柿炒鸡蛋,韭菜花炒瘦肉,蒜蓉炒菜心,还有一个香菇肉丸汤,而那肉丸却是他用菜刀亲自剁出来的。   石岩的手艺真的不耐,木槿忍不住就好奇:“你家里有佣人,而且还有奶奶和容姨,你在石家应该连碗都不用洗吧?你在哪里去学的厨艺啊?”   石岩就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国内的确的是这样,关键是到了国外,我一个人总不至于还去请佣人吧?可刚去国外又吃不惯西餐,没有办法,只得自己买了食材买了菜谱在家里慢慢的学着做,然后,做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怪不得呢,都说是生活锻炼的人,看来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木槿夹起一个肉丸往嘴里送:“以后我也跟着菜谱学,争取向你看齐,也入得厨房出得......”   “哎呦,”木槿话还没有说完就喊了一声,然后赶紧把刚咬到嘴里的肉丸吐出来,因为磕到牙和石头了,一个生硬的东西。   “吐出来只觉得是个金属,用筷子扒拉了几下,这才发现居然是一个银色的环,最主要的是,那环上还镶了一颗粉色的,亮晶晶的东西。   戒指?居然包在肉丸里?   好吧,她在橙子推荐的狗血小言里见过有戒指藏在蛋糕里的,却从来未曾见过有包在肉丸里的,他也不怕她一个不小心囫囵吞枣整个儿把肉丸吞下去了,那岂不是要害死她?   石岩在一边笑着,捡起那枚戒指去厨房洗了洗,然后走过来,拉过她的手,缓缓的朝她无名指上套。   “这是我补给你的求婚戒指,”石岩解释着。   “求婚时你已经给我戴了一枚戒指了,”木槿赶紧提醒着他:“那枚戒指我一直都收藏着呢。”   石岩就不好意思的笑,然后又给她夹了个肉丸道:“好了,吃饭吧,尝尝你老公的手艺。”   木槿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又拿起筷子吃饭,其实对于戒指她没什么研究,只知道三年前方逸尘送给她的是钻石戒指,那钻石跟泪滴一样无色的,晶莹剔透。   而石岩送给她的这枚,估计是红宝石的吧,她这样想着,不过因为有颜色估计是太过招人眼球了,她上班肯定还是要取下来的。   第二天还刚起床,手机就铃声大作,她一边刷牙一边从洗漱间里走出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橙子的,估计是催她,于是又赶紧跑进洗漱间去加快速度。   石岩靠在床头,看她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就皱眉道:“你那么着急做什么呢?才上午十点多,一天的时间试穿婚纱礼服还不够吗?”   上午十点多还早?   她原本和橙子约好十点钟在婚纱礼服店见面的,这会儿倒好,都十点多了,她这都还没有出门呢。   “都怪你,”她瞪了床上的男人一眼。   其实她是调了闹钟的,八点半醒,谁知道闹钟把她闹醒的同时也把石岩闹醒了,于是这厮即刻就又拉住了她,然后再次把她当成早餐给吃了,最终俩人再睡,就到十点多了。   石岩就得意的笑,见她背包出门了才慢悠悠的从床上起来,既然不能去度蜜月,小女人又要去陪朋友试穿礼服,那他还是跟乔子轩他们去水库边钓鱼好了。   木槿紧赶慢赶到了橙子指定的百合婚纱礼服店,橙子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见她来,忍不住抱怨她:“木头,你这不上班怎么也这么慢腾腾的?谁绊住你起不来?”   木槿的脸一红,谁能绊住她,当然是她那精力无比旺盛的老公,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你还不去化妆呢?对了,你家耗子呢?怎么是你一个人过来的?”   “刘昊原本陪我来的这里,刚刚他接了个电话,好像有急事,于是就又匆匆忙忙的开车走了,估计要等把急事办了才过来。”橙子没怎么在意的开口,然后又用手指着自己脸上长出来的斑苦恼的说:“你看,我这些斑怎么办啊?这结什么婚照什么婚纱照啊,不定多难看呢。”   木槿就白了她一眼道:“几颗斑有什么呢?有道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嘛。”   “切,你知道我这人最不喜欢诗啊词啊的,你这文绉绉的我能听得懂吗?”橙子白了她一眼,然后又冷哼一声道:“木头,我可记得你是学理科的。”   “学理科的人不代表语文就不好啊?”木槿真是服了她了,于是叹口气说:“好吧,那说句你能听得懂的,斑显人更靓,你赶紧让化妆师给你化妆吧。”   “真的啊?”橙子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即刻在镜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自己脸上那几颗不太明显的雀斑没有让自己变丑,反而越发的让自己显得可爱了些。   橙子因为怀孕才两个月的缘故,腹部根本看不出来,所以身材还是相当不错的,而她皮肤又好,经过化妆师的鬼斧神工就越发的显得美了。   只是,试穿婚纱礼服时,她又不忘骂木槿,说她不够人性,都不等她先结婚了再结婚,现在她得另外去找伴娘,烦都烦死了。   木槿就只是笑,反正孕妇的脾气总是有些反常,何况橙子的脾气一向都不太好,所以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橙子要试穿的婚纱礼服多,好在今天婚纱理发店人不多,所以大家都围着橙子一个人转,两个多小时后,她倒是都试穿完了。   刘昊的不用试穿,男人嘛,永远是西装衬衫领带,倒时他买两套跟她的婚纱礼服相配的高档西服就可以了。   试穿完婚纱,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橙子直嚷着饿,而木槿早上不仅没有吃早餐,还被石岩当早餐给啃得一干二净,此时就更是饿得前胸贴着后胸了。   木槿和橙子刚在附近的西餐厅吃完午饭刘昊就过来了,于是木槿就省了送她回家的麻烦,还笑着跟刘昊打趣,说这要娶了橙子,以后估计就要被橙子管着了。   橙子就在一边得意洋洋的说,“我家耗子心甘情愿的让我管他呢,要不他怎么会愿意和我结婚呢,还是他跟我求婚的呢。”   刘昊就在一边不好意思的点头,附和着橙子的话道:“是,我不被你管那被谁管去呢?你天生就是我的管家婆呗。”   橙子听了这话越发的笑的得意,在刘昊的搀扶下上了他的车,而木槿在恍然间觉得,橙子脸上的笑容近似幸福。   橙子和刘昊走了,她这才打车回安家,因为她后天要上班了,而上班免不了要用车代步,她得回安家把自己那辆车开过来。   打车回去,没有在自家楼下看见自己刚买的那辆新车,她没太在意,以为父母借给谁家临时用去了。   安峥嵘和邵敏之都在,看见她回来,还问怎么是她一个人,石岩呢?   她说石岩没有跟她在一起,她今天是陪橙子去试穿婚纱礼服的,然后就问自己的车是不是被谁借走了?   邵敏之听了她的话瞪大了眼睛,然后本能的说:“你的车不是退给车行了么?”   “什么?”木槿大吃一惊,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母,略微失声的问道:“我的车什么时候退的啊?谁去退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昨天啊,一个姓苏的小伙子来我们家了,把你购车的发票拿走了......”邵敏之看着木槿道:“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同意了的呢,石岩在电话里说那小伙子是他的助理。” ☆、第一次次争吵   木槿是带着愤怒的心情回公寓的,其实她从安家下楼就给石岩打电话,可石岩的手机居然是关机状态,于是不得已,她就只能打车回公寓来找他。2   只是,她到了公寓才知道,自己还没有公寓的钥匙,她居然,进步了这家门。   好吧,她和石岩结婚后,就在这公寓里住了一夜,不,准确的说,是在这公寓里住了一会儿,因为当她她手掌和额头撑破皮了,最终是回到了安家去住的。   她用手按着门铃,只希望石岩此时在家里,然而非常的遗憾,按了将近二十分钟的门铃,可那门依然是纹丝不动,很显然里面是没有人的。   她气恼的下楼,已经是傍晚,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石岩,因为除了石家所在的鹭湖山庄的庭院式别墅和这套公寓,她不知道石岩是否还有别的地方住樯。   就在她正万般头疼的时候,突然一辆红色的车开了进来,而那人看见站在楼下发愣的她,即刻就把车停下来,然后摇下车窗喊她:“总裁夫人。”   木槿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居然是石岩的助理,母亲说他姓苏,于是赶紧两步走上去问:“你知道石岩去哪里了吗?他的电话打不通。”   “他好像和乔总他们钓鱼去了,”苏北平挠挠脑袋说:“可具体在什么地方钓鱼我也不太清楚,他只是交代我把这辆车开去保养。烬”   “这辆车是石岩的吗?”木槿看着苏北平开着的这辆车,是大众的标志,好吧,以她的眼光来看属于帕沙特,只不过是红色的,她只知道石岩有辆黑色的帕沙特,没想到还有辆红色的帕沙特。   苏北平稍微迟疑一下,然后点点头:“是啊,买了两年多了,从来没有开过,只是定期在做保养而已。”   “那你有没有跟他一起去钓鱼的人的电话,我这会儿急着找他,”木槿见苏北平要开车去地下车库,于是忍不住又叫住了他。   “这个......他晚上会回来的。”苏北平有些为难,因为不是工作时候,一般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作为助理的是不能随便去打扰到总裁的消遣,尤其是他钓鱼亦或是他打高尔夫的时候。   “关键是我进不了门啊,”木槿有些着急起来了,于是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那你下车,这辆车先给我开,我回石家去,总不至于让我坐门口等他吧?万一他一整晚都不回来呢?我岂不是要在门口坐一晚上?”   苏北平这才知道木槿居然没有家里的钥匙,好吧,他赶紧掏出手机来找乔子轩和萧天阳的电话,虽然他不常跟他们联系,可有时为了方便找到石岩,他手机里也还是存了他们的电话。   木槿见苏北平下车来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忍不住气恼,真是的,她就找石岩回来,让他说这么个事情,他也要背着去说。   没两分钟,苏北平回来了,他笑着对木槿说:“那个,总裁已经知道了,他说马上赶回来,我明天就去帮你配一把钥匙,以后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是你把我的车拿去退了的?”木槿又叫住准备启动车的苏北平,一脸不高兴的质问着。   “是总裁的意思,”苏北平赶紧解释着,他可不替石岩背黑锅,看样子这总裁夫人是要问罪的了。   木槿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又朝大厦楼道里走去,既然石岩马上赶回来,那她还是上楼去门口等他的好。2   石岩这说马上还真就马上,大约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就赶回来了,看见蹲在门口的木槿,他赔着笑脸道:“对不起,阿木,忘记你没有钥匙了,我手机出门时刚好没电了,于是放家里充电呢。”   “你凭什么把我车退了?”木槿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对于石岩的道歉没有理会,而是开口就质问这件让她非常恼火的事情。   “你那车太那啥了,”石岩一边开门一边解释着:“我都跟你说了,我会帮你买一辆车的,我只不过是晚几天回来,谁知道你居然急急忙忙的就去买了辆车呢?”   “我既然已经买了那就买了呗,为什么非要你买的啊?谁买的车不是一样的开啊?”木槿因为生气的缘故声音就有些高了:“你知道吗,一辆新车提出车行退回去就要折旧三成,我一辆将近十万的车,这一去退掉,就白白的要亏损两三万,你说值得吗?”   “我把那两三万给你行吧,”石岩没想到木槿居然会如此的火大,于是赶紧涎着笑脸说:“好了,不退都退了,明天我就带你去选车,另外买一辆。”   “不要,”木槿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拒绝了,“我明天去把那车给领出来,我不退了,凭什么折腾来折腾去的,非要折腾掉几万块钱舒服啊?”   “啊木,那车你开不合适,”石岩见她一副不听劝的样子,声音忍不住也提高了一点点:“你现在是我石岩的老婆,而不是你一个单身女子,你开的车多少和石家有关系,你整天开一辆不到十万的车,让人看见了怎么说我啊?”   “哦,说穿了你就是为了你的面子?”木槿终于弄明白了石岩退车的原因,忍不住大声的喊了起来:“那你在退车之前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呢?你的面子很重要?我的尊严你就随便可以踩到脚下是不是?”   石岩当即一愣,他昨天让苏北平去安家开了车去退的确是没有跟她打招呼,因为当时在石家,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怕她不同意,因为他知道她的性格多少有些执拗。   原本想着先斩后奏,反正不退也退掉了,她不接受也得接受,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居然把尊严都提上来了。   “啊木,我只是......”   “不要说了,”木槿盯着石岩,因为生气愤怒的缘故脸红筋涨,她一字一句的开口:“石总裁,你的面子很重要,所以,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附属品,我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难道你就不想想,那是我辛辛苦苦去挑选,去试驾,在众多的车辆中挑选出来的一辆车,而你居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给我处理了?你处理这辆车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木槿喊完这句,即刻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迅速的拉开门,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石岩是稍微愣神了一下赶紧追出去,到底是他人高腿长,在电梯边追到了正在猛按电梯按钮的木槿,一手过去,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木,”他低声的喊着她,神态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啊木,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也不能因为这一点事情就把我全盘否定了是不是?我们先回去,有话好好说行不?你这生气就走了,可问题还是要解决啊?”   “那你的意思答应我去把那辆车给取回来是吗?”木槿瞪着他,没好气的开口。   “啊木,那车已经退出去了,再要回来不太可能,”石岩略微有些艰难的开口,然后又拥着她一边朝家门口走去一边低声的道:“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跟你道歉了吗?以后你的任何东西,我一定不擅自做主好不好?”   木槿瞪了他一眼,因为生气的缘故没有吱声,鼻子吸了两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终究还是咬着牙做45°仰望天花板的动作没有让那液体滚落下来。   走进门来,木槿坐在沙发上生气,石岩赶紧过去挨着她坐下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又低声的道:“啊木,我们俩认识不久就结婚,这相互间的脾气性格什么的估计都还不太了解,我承认做这件事时欠缺考虑,但是,为了我们俩以后的夫妻生活能够和谐美满,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石岩态度很好,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嬉皮笑脸的哄着,就算你有再大的气也不好意思继续生下去了,最终还是只能向他妥协。   “算了算了,退了也就退了,我以后天天打车上下班就是了,”木槿有些无奈的开口,反正石岩是不会同意她去把车拿回来的,如果继续闹下去,这肯定会影响到夫妻感情的,她也不想在这结婚才十天就和他闹得不快。   “打什么车啊,我不说了明天另外去买一辆吗?”石岩真是服了她了,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道:“好了老婆,为了给你赔罪......”   “你不是还有辆车闲着没开吗?”木槿突然想起今天碰到苏北平时看见的那辆红色帕沙特,于是迅速的抢断石岩的话道:“今天小苏帮你开去保养那辆帕沙特就可以啊,小苏说你那车买两年多了,一直没有开过,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让给我开算了。”   石岩原本还嬉皮笑脸的脸在一瞬间僵住,他没想到木槿今天会碰巧遇见苏北平开那辆红色的辉腾去保养,更加没有想到,木槿居然提出要那辆车。   “啊木,”他略微有些艰难的开口:“那车买了两年多了,我觉得有些旧了,你是我的新媳妇儿,我肯定要买辆新车给你开是不是?”   “旧什么旧啊?我看挺新的啊,而且从来没有开过的车能旧到哪里去?停在大厦楼下车库里和停在停车行有什么区别呢?”木槿并没有注意到石岩的神色,只是根据事实来说:“何况,现在人人都讲究环保,提倡节俭,你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是不是?我买一辆车都还没开就去退掉亏损两三万,现在一辆车放车库里从来不开还要定期做保养,这不仅浪费钱,还浪费公共资源,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开呢?我又不嫌弃它旧。”   石岩当即就默了,他知道她不嫌弃,可关键不是她嫌弃不嫌弃的问题,她根本就是根木头,而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那车不能给她开的原因。   木槿见石岩不吱声,以为他是舍不得,于是略微烦躁的道:“算了,我原本还想着你开一辆黑色帕沙特,我开一辆红色帕沙特,每天早上我们一起开出去上班,开在路上,跟情侣车一样,既然你不愿意,那我明天还是去把我那车拿回来好了,开我自己的车,心里还舒坦一些。”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起身,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拉开门出去,而是直接去的卧室,她愈发的觉得,她根本就弄不懂石岩了。   她买一辆车又没让他掏钱,仅仅只是因为他的面子问题就擅自做主给她退掉,现在他自己空着一辆车放那里闲着,也不让给她开,车又不是房子,放着都升值,这车是越放越贬值好不好?   石岩见她进卧室去了,稍微迟疑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推开门,见她在卧室的布艺沙发上坐着发呆,看见他进来也扭头不理他。   他双手在袖下握紧成拳头,牙齿暗自咬紧,好似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终于,大约两分钟后,他还是转身去了书房,然后打开了保险柜。   一把钥匙,那辆车的钥匙,在这保险柜里放了两年多,他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会,最终还是咬牙站起身来又朝卧室走去。   木槿以为他走出去是煮饭去了,而她今晚则没心情去厨房给他打下手,起身来到窗边,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霓虹灯,她心里却愈加的茫然。   “阿木,”石岩在身后叫她。   她回过头来,这才发现他的手已经伸过来了,然后,慢慢的展开,一把车钥匙就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她愣神,望着他手心里的钥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拿着啊,”他见她那木头呆的神情倒是笑了,拉过她的手来,把这钥匙放在她的手心里:“这是那辆红色......帕沙特的钥匙,以后,你就用这辆车代步吧。”   “你刚刚不是不愿意么?”木槿有些气结的开口。   “没有不愿意,”石岩赶紧解释着:“你是我老婆,我人都给你了,还有什么是不愿意给你的呢?”   “......”   “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去做饭吃,我钓了鱼呢,”石岩赶紧趁火打铁,半推半拥着她朝卧室门口走去:“晚上我们吃了饭早点睡,明天早上我们去梧桐山看日出,这多少也可以弥补我们没有去度蜜月的遗憾。”   木槿点点头,好吧,石岩态度如此的好,她也就顺梯子下了,再继续僵着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于是和他来到厨房,他还真钓了鱼回来,虽然不大,不到半斤的两条,但是足够他们俩今晚吃的了。   石岩的手艺好,木槿又给他打下手,所以俩人倒是很快就把晚餐做好了,两条鱼烧的汤,那汤浓白得跟牛奶似的,上面又撒着草绿色的葱花,闻着都香。   晚餐非常的愉快,吃了饭木槿就说要先去试一下车,毕竟是一辆新车,她得先去熟悉一下,要不后天上班开着还手生。   她让石岩陪着她去试车,可石岩说他还要整理一下文件,虽然后天上班,可明天要去爬山看日出,估计明晚回来很累,所以今晚提前准备一下工作的事情。   木槿也不勉强,拿着车钥匙高高兴兴的下楼去了,兴奋中的她没有回头,如果她回头,就会发现,那个男人眼里有种某种她看不明白的失落。   木槿开着这辆红色的帕沙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辆帕沙特比以前她那辆帕沙特要好开一些,而且声音特别小,坐在车里几乎都听不到。   该不会是心情的缘故吧,现在和方逸尘离婚了,于是,就连带着觉得他以前买给她的车都不好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她怎么会一下子就喜欢上这辆帕沙特呢?难道也是因为心情好?   可为什么心情会好?明明她下午还在因为石岩擅自处理她的车和他生气呢? ☆、无法复制制的美好   木槿是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双手松开的,然后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其实并不大,不过依然还是把她给惊醒了。   她睁开还有些模糊的眼睛,这才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有少些的晨光透过浅紫色的窗帘照进来,朦朦胧胧的的,并不明朗。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转过头去,身边的已经没有了石岩的影子,而衣帽间传来轻微的声音,估计他此时正在换衣服。   她即刻掀开冷气被赤脚下床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未着寸缕,身上青紫的吻痕彰显着昨晚男人的战绩,她的脸本能的又羞红了。   慌乱中赶紧捡起地上的睡裙手忙脚乱的套上,这才又朝衣帽间走去,只是刚到门口,石岩已经穿戴好走出来了樯。   “吵醒你了?”石岩看着睡眼朦胧的她,于是伸手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揉了一下:“再去睡会儿,我去做早餐,等下做熟了叫你起来吃。”   木槿脸微微一红,按说这些个事情都应该她来做的,因为在安家,父亲是从来不下厨的,一直都是母亲在厨房里忙碌。   “我来给你帮忙,”木槿自告奋勇的开口,然后又补充着:“我虽然不太会做饭炒菜,但是早餐还是勉强会一些的,比如煮个稀饭啊,在微波炉里加热包子馒头之类的。烬”   石岩听了她的话差点笑出声来,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老婆,再去躺会儿,今天我们要去爬山呢,等下需要体力,而你昨晚并没有睡好,我怕你等下爬不动。”   木槿见他脸皮厚的说起昨晚,气得又狠狠的瞪他一眼,想到他的索求无度,猛然间觉得他去煮早餐给她吃都是应该的。   石岩见她站在那里还没动,只不过一脸涨的通红,忍不住又略微低头,在她耳边戏谑的道:“如果你真不睡了,那么,我就不去煮早餐了,反正你比早餐要好吃......”   石岩的话还没有说完,木槿已经一个转身就朝床上跑去了,等他抬眸看向床上的时候,木槿已经拉过被子连头都给蒙住了。   他轻笑着摇头,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今天说了去爬山的,当然也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那观音山虽然不算高,不过也还是要些体力来爬的。   其实木槿这个回笼觉并没有睡踏实,一个是被吵醒了再睡的确是不太能睡得着,另外一个是时间短,在她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快要睡沉的时候,石岩又在叫她起来吃早餐了。   于是她又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略微有些不舒服,便去浴室简单的洗了个澡,等她洗漱好换了衣服出来,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   拉开卧室的落地窗,让早上的新鲜空气吹进来,晨风凉凉的吹拂在脸上,干净而又清新,她微微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猛然间觉得这个早晨很好。   等木槿来到厨房,石岩已经在厨房忙得差不多了,只见他正在平底锅里烙饼,旁边餐台上的盘子里已经有一个了,黄橙橙的,看上去非常的漂亮,让人看一眼就有食欲。   木槿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石岩的动作熟练麻利,只见他端起平底锅稍微用力一抛,那个饼就直接给翻了过来,而刚刚那个抛锅的动作居然跟电视剧里的大厨有得一比。   “把这弄好的端出去啊,”石岩侧脸看着她,忍不住又问了句:“是不是觉得你老公烙饼的动作都很帅?”   木槿就笑,点点头,一边伸手去拿那盘子里已经烙好的饼一边说:“动作倒是蛮熟练的,只是不知道这饼好不好吃。2”   话刚说完,饼已经送到了嘴边,嘴一张,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点着头:“嗯,还不错,有胡萝卜有鸡蛋有葱花,比面点王里面的好吃很多。”   石岩就那样看着她,明明她是在吃饼,可那张粉嫩的小嘴因为刚刚咬饼的缘故,唇瓣上沾上薄薄的一层油,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娇嫩。   他即刻关了电磁炉的开关,回头的瞬间,她又再次拿了饼准备朝她那已经空了的嘴里送,他当然没有给她机会,他略微低头,迅速的把自己的薄唇覆盖上了她那张粉嫩油光的唇瓣,略显粗粝的舌头像火腿片一样送进了她的嘴里,迅速的捉住她的丁香小舌,和她一起辗转纠缠。   木槿就那样傻愣愣的由他吻着,直到他的舌头拖住她的舌头时才反应过来,鼻翼间传来他因为做早餐微微出汗的汗味,那汗味略微带着松木香,真实而又好闻。   好一会儿,石岩终于把她放开,看着她那张被他吻得红扑扑的脸,脸上不由得涌上一丝笑意,在她的唇瓣上狠狠的嘬了一下,轻声的道:“我一身油烟,先去洗一下。”   木槿见他转身去了洗手间,迅速的回过神来,看见餐台上他做好的几样早餐,即刻动手,一一端到餐厅的餐桌上去摆放好。   等石岩从洗手间出来,木槿已经把他做的早餐分好了,并且在冰箱里拿出了她昨晚试车时买回来的牛奶。   俩人一起在餐桌边坐下来,一起享受石岩做的早餐,蛋饼,烤面包片,火腿肠和牛奶,营养而又丰盛的早餐。   今天去爬山,所以俩人都一改平时的正装,穿着休闲服出门,木槿是穿的运动系套装,白色的套头t恤衫和长裤,帆布鞋。   而石岩则穿着浅灰色的运动系套装,同样是套头t恤衫和长裤,只不过他的鞋是专门的登山运动鞋。   而他的头发今天早上才洗过,并没有用吹风机吹干,只是用干毛巾简单的擦了几下,略带着几丝凌乱,晃眼看去,居然有韩国某个明显的味道。   木槿愣愣的看着他,不由得又想起他曾经脸皮厚的自夸,说他比吴奇隆还帅气,比安七炫更有魅力,今天这身打扮,还真是不算自夸了。   “怎么了?”石岩见木槿一直看着他,即刻紧张的问了句:“我哪里有不对劲吗?”   “没有,”木槿赶紧回过神来,然后笑着说了句:“你的确是——有些帅。”   “哈哈哈,”石岩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头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又自夸了句:“那是当然,如果不够帅,又怎么配得上我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木槿当即就脸红,石岩明明就并没有说情话,可这借着她来夸他自己的话却让她听了非常的受用。   石岩开的他那辆黑色帕沙特,一起来到山脚下,今天是国庆假期最后一天,人多,他们俩提着简单的购物袋就朝山上走。   一路上随时能遇到手里拿着香的人,石岩就笑着说,要不我们也买把香吧,等下到山顶了,也进去拜拜菩萨什么的。   “随便你啦,”木槿对烧香拜佛没有兴趣,不过对爬山兴趣还是满浓的,毕竟平时锻炼少,偶尔爬爬山什么的,也算是锻炼身体。   寺庙在山顶上,要烧香拜佛自然要爬到山顶上去,其实木槿的身体一向很好,而且曾经读高中时还和橙子等同学来爬过这山的,所以一路上和石岩都轻轻松松的,俩人神清气爽的朝上走着。   木槿原本打算一鼓作气爬到山顶上去的,因为说实在的这座山并不算高,更高的如梧桐山她都是爬过的,而且对她来说并不费力。   然而,在离山顶不远的地方,他们俩遇到了一堆小情侣,只见那女孩子娇弱的拉着她男朋友的胳膊撒娇的喊:“斌,人家走不动了嘛,你背人家上去好不好嘛?”   只见那男孩子宠溺的笑了笑,然后把手上提着的袋子递给女孩子,蹲下身来,背上那女孩子就继续朝山上走。   木槿突然觉得那女孩子好幸福,而她和石岩虽然说结婚了,可这到底也是第一次出来玩,她这是不是应该学学人家小女孩子,在男人面前有点小女人的味道什么的?要不太强悍了他还以为她没有女人味呢?   这样想着,木槿突然走到石岩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浑身一软就靠了过去,这把原本正气定神闲爬山的石岩下了一大跳。   “啊木,你怎么了?”石岩略微有些紧张的问她,赶紧用手扶着她站稳。   “我腿疼,爬不动了,”木槿即刻学着刚才那小女孩的娇弱的语气,可怜兮兮的望着石岩:“石头,你背一下我好不好?”   木槿说完这话,心里即刻就鄙视了一下自己,真是的,什么叫东施效颦,她这还真就是东施效颦,虽然极力的在模仿,可还是学得一点都不像。   石岩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刚刚不都好好的吗?我看你很有劲的啊?”   木槿脸一红,不过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她总不能打退堂鼓吧,于是银牙一咬:“反正现在就是走不动了嘛。”   石岩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稍微迟疑,终于认命的蹲下身来。   木槿极力忍住心里得逞的好笑因子,迅速的爬上他的背,双手接过石岩递给她的两个购物袋,里面是水,面包牛奶和一把香。   石岩背着她继续朝上走去,木槿的前心贴着他的后心,感受到他健康有力的心跳,有那么一瞬,她有种错觉,好像她的心和他的心跳在了一起。   被人背着上山真的非常的甜蜜,一路上无视羡慕的目光,只不过木槿的甜蜜并没有维持多久,大约几分钟的样子,一个从山上下来的,大约七十多岁的老大爷看见他们俩时,即刻就义正言辞的教训起石岩来。   “喂,我说小伙子啊,不是老人家我说你啊,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就连我这老头子都知道有病要去医院,你倒好,这老婆生病了不送她去医院反而是背她来山上烧香拜佛,你以为这是古代啊,以为烧香拜佛什么的能把病治好?我告诉你,那是封建迷信,现在的人烧香拜佛只是求心安的,这有病了还是得去医院才行,赶紧回去吧,不要再往上爬了,真等你老婆的病拖严重了,我看你到时哭都来不及......”   木槿听了老大爷这话,当即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人家说画虎不成反类犬,她这到真的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学人家又学不像,哎,早知道就自己爬了,背什么背啊,自己又不是走不动。   现在怎么办,赶紧滑下去走路,那老大爷岂不是又要说她没病为什么不自己走,还要人背,该不会神经有问题?   就在木槿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时,只听见石岩笑嘻嘻的对那老大爷说:“大爷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老婆不是生病了,她只是头晕,浑身无力,又总是呕吐,这是害喜了。”   木槿听了石岩的话,当即被雷的里酥外焦了,好吧,她没有想到石岩居然会想出这样的一条理由来帮她开脱。   那老大爷听石岩这样一说,即刻又笑眯眯的对石岩竖起了大拇指:“小伙子,好样的,现在这个社会,像你这样爱老婆的可不多了,既然老婆有喜了,那赶紧背她上去求个平安符吧,愿她们母子平安,祝你们一家幸福......”   木槿在石岩背上羞得都不敢把脸抬起来见人,倒是石岩,却是一本正经的跟老大爷话别,然后又继续背着她朝山顶上走。   好在原本距离山顶就不远,刚到山顶,木槿即刻就让石岩把她放下来,在石岩那双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的目光注视下,木槿羞得低下头去,脸在瞬间像是飞上了一片红云,这下到的确是女人味十足了。   石岩就那样看着她,娇羞的脸庞在阳光的照样下显得无比的娇嫩,粉嫩的唇瓣因为不好意思的缘故由莹白的牙齿轻轻的咬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刚谈恋爱才和男朋友亲密过的小女生。   许久以后,当他一个人再来到这山上,当他独自默默的数着阶梯却再也寻不到一丝她的影子时,他才明白,今日的时光美好得根本无法复制。   终于上了山顶,而山顶其实除了那座据说很灵的寺庙根本没有什么风景,他们也带了香,当然也就随大流去烧香拜佛。   很多虔诚的人都在一本正经的跪下磕头,木槿和石岩显然没有到那个地步,他们只是点上三炷香,双手合在一起微微弯了三下腰,就算是拜佛了。   上香完毕,然后木槿见有人去抽签,于是也就来了兴趣,拉着石岩兴高采烈的道:“走走,我们也去抽个签看看。”   “哦,”石岩想着反正也没事,于是就跟着她一起朝求签处走。   “石头,你想求什么?”木槿看着他问。   石岩稍微一愣,随即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反问道:“那你想求什么啊?”   “当然是求财运啊。”木槿很自然的回答,“我希望今年能发大财嘛。”   石岩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牵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戏谑的道:“啊木,你都已经嫁给我了,你还求什么财运啊?我不就是你的银行吗?”   木槿听了他的话白了他一眼,这男人还真是不自谦,于是就又追问了句:“那你求什么啊?”   “不告诉你,”石岩故意逗她。   木槿忍不住嘟了一下嘴,丢出一句:“没意思,不告诉就不告诉呗,来这里的人十个有八个不求财运就求姻缘,剩下两个求平安,赶紧抽签吧,”   结果两人都没有抽到上上签,而且木槿还抽了个大凶,她略微有些气恼,早知道不抽了,这不是明显的影响心情嘛?   “抽签就是个形式,不用放在心上的,”石岩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赶紧安慰着她:“走吧,我们先找地方吃东西,然后休息会儿就下山。” ☆、这个夜个晚   8号上班,设计部最大的新闻不是创科公司老总在国庆假期间又攀上了某座高峰,而是陈跃玲辞职了,而且是当即辞职当即走人的那种。2   陈跃玲和木槿差不多时间进的创科,木槿当时是凭着自己设计的作品层层过关考核进来的,而陈跃玲是凭什么进来的,这个倒是不太清楚,因为陈跃玲比她先一个月进创科公司。   陈跃玲走了是一个大新闻,而更大的新闻则是,陈跃玲这一走不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听说人家是找到更好的公司去高升了,而且一去那家公司就是设计总监。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莉在木槿对面说得口吐白沫:“木槿,你知道陈跃玲去的哪家公司当设计总监吗?”   木槿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没有关注过公司的事情,也没有跟同事联系过。樯”   “是家家顺啊,”林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人也真是的,不关心陈跃玲也就算了,难道连你老公的公司也不关心了吗?”   “前夫,前夫,”木槿曲起手指在林莉跟前的餐桌上敲了敲:“姑娘,记住了,我和方逸尘离婚了,现在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关心他做什么啊?”   “哦,也是,我把这茬给忘记了,”林莉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摇摇头道:“家家顺这次肯定要吃亏了,那陈跃玲会什么啊?以前的设计图其实都是李明辉帮她画的,她自己唯一会的估计就是张口两条腿侍候男人呗。劲”   木槿听了这话不吱声,陈跃玲对设计的确不是很专业她知道,但是她不知道方逸尘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个人招进去做总监,这根本就是拿他的整个设计部开玩笑。   下午有些忙,因为香樟园酒店要赶在明年五一前开业的缘故,所以装修工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而木槿作为当时香樟园酒店的主设计师,免不了要去工地上勘查装修情况。   做为设计师,最担心的是装修工人偷工减料,不严格按照设计的图纸来装修,这样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所以下午的时候,她又去了一趟香樟园酒店的工地,负责装修的经理依然是家家顺的蔡大新,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方逸尘居然也在这里。   当她头戴钢盔走进正在装修的酒店时,恰好看见正在和蔡大新讨论装修事宜的方逸尘,只见他一手拿着图纸,一手指着一个角落正在和蔡大新讨论着什么。   而木槿也是来找蔡大新的,因为她明显的发现两条电线的线路和光纤的线路走向跟她设计图有出入,而这在装修过程中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她刚喊了一声蔡经理,方逸尘就和蔡大新同时转过身来了,当看见是她时,他的眼里明显的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   木槿直接避开方逸尘的眼神,自从上次她把他给踢伤后,她就不想再看到他,尤其是想到他那天的恶劣行为,她就对他愈加的鄙视。   “二楼转角处和三楼消防处的走线有问题,请蔡经理跟我去查看一下,”木槿面无表情的对蔡大新说,然后又用手指着他手上的图纸道:“我已经在图纸中注明,如需改动什么地方,请提前知会,我们会现场勘查,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做修改......”   蔡大新无奈,然后和方逸尘一起跟着木槿来到这两处地方,电工的确是根据自己平时做工的经验改了线路,这样表面上看是要节约不少电线和工程,但是,同时也增加了不少的隐患,而这些隐患会带来很多负面的影响。   木槿义正言辞的跟蔡大新说这些地方不能偷工减料,更加不能只图自己做工顺手和方面,因为这不是装修一个小小的房间,这关系着整个酒店的照明和用电安全,来不得半点马虎。   终于把整个工地勘查完,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木槿再三叮嘱了蔡大新,然后就准备离开工地开车回公司。   方逸尘跟着她下楼,走到远离工人的地方时,他忍不住喊了她:“啊槿。”   木槿稍微一愣,刚想停下来转身,可回头一想,她十天前才把他给踢伤了,他现在喊她,该不会是要找她算账吧?   这样想着,她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因为慌忙的缘故,在下到二楼转拐时还差点摔倒,不过她稳住身子后迅速的跑下楼去。   方逸尘跟着她追下来,最终追到停车场时,却发现她迅速的上了一辆红色的轿车,而这辆轿车并非他三年前送给她的那辆帕沙特。   他本能的愣住了,他记得十天前,她回曾经他们的家去拿东西时还开的那辆帕沙特,这转眼也不过十天而已,她居然就换了辆红色的帕沙特了?   不,她开的不是帕沙特,方逸尘是在木槿的车开向出口时才看出来的,她开的这辆车晃眼看上去有些像新款的帕沙特,其实根本就不是帕沙特,而是——   好吧,木槿现在开着的这辆车,不管他多么的不愿意承认,可他必须要面对现实,那就是才和她离婚一个月的妻子,现在所开的是一辆纯德国进口的,价值两百多万的辉腾。   木槿出工地就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偏香樟园回创科公司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等她赶回公司也就只有不到半个小时就下班了,而半个小时几乎做不了什么事情,于是她就给穆枫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下午就不回公司了,这半个小时算请假。   穆枫很好说话,当然,以前的李明辉也还是比较好说话,所以她的请假穆枫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批准了。   她是在路过一家大型超市时把车开进去的,想着今天她下班早,就买点食材回去做饭,怎么着也得学着一点,不能天天都让石岩做给她吃吧?   这家大型超市距离他们的群星广场还有些远,不过这家超市因为大的缘故里面东西齐全,木槿推了购物车,直接上的二楼生疏区。   对于做菜,她是真的不会,所以看着摆的满满的蔬菜,她茫然得居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最终不得不给自己的母亲邵敏之打电话。   邵敏之在电话里听说她要买菜做饭,倒是调侃着她说,得,你做什么饭菜啊,干脆你和石岩每天下班都来我们家吃饭算了,反正我每天也都要做饭的,只不过是多做两个人的而已。   木槿赶紧说那可不敢劳母亲大驾,你每天要上班,又要照顾父亲够辛苦的了,我还是自己学着吧,你赶紧告诉我,什么菜最简单好做,我先从简单的做起。   于是,邵敏之就在电话那边说了几个简单容易做的菜,什么紫菜炒鸡蛋啊,芹菜炒香干啊,蒜蓉炒时蔬啊,还有西红柿蛋花汤啊等等。   木槿掏出包里的便签本和笔记录了下来,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好吧,她今晚就做这三菜一汤吧。   刚把电话放进包里,抬头的瞬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她稍微愣神一下反应过来,居然是市长夫人林夫人。   “啊槿,买菜呢,”林夫人先给木槿打招呼,一脸的和蔼可亲。   “嗯啊,”木槿淡淡的点点头,随即礼貌的问了句:“林夫人也在这买菜么?”   “我在磨房等磨粉,”林夫人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XX磨房,然后又非常热心的问:“你要不要来一盒?这个是美容养颜的。”   “不用了,谢谢,”木槿的态度依然淡漠,随即推了车走向旁边的时蔬区,开始去挑选那芹菜。   只是芹菜有两种,一种是西芹一种是香芹,她不知道炒香干用那种,刚好旁边有位大妈在买菜,她即刻请教:“大妈,这炒香干用哪种芹菜好啊?”   大妈也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和陌生人说话,根本就没搭理她,她正在惆怅要不要再找个人问一下,林夫人又走到她身边来了。   “炒香干用香芹比较好吃,”林夫人说话间已经帮她挑了一小把香芹放她购物车了了,然后还细心的教她:“挑选香芹的时候要看叶子是否新鲜,另外要看这梗是否都是完好无损的,有些被压破了炒出来就没那么香了。”   “谢谢,”木槿依然淡淡的道谢,然后又转身去挑选时蔬,这个她倒是懂一些,素炒蔬菜嘛,自然是越新鲜越好。   “石岩喜欢吃芦笋,”林夫人又在一边用手指了下芦笋,接着又把一把龙须菜放进她购物车里:“石岩也喜欢吃龙须菜。”   木槿忍不住疑惑的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明显的带着疑问,你怎么这么清楚?你又不是石岩他妈。   林夫人显然被木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赶紧解释着:“我们林家和石家关系比较好,平时走得比较近,石岩也曾到我们家吃过几次饭,我留心观察到的。”   “哦,那谢谢,”木槿说话间推着购物车朝着卖豆腐那边走去了,因为要买香干嘛,而且刚好鸡蛋也在那边。   对于林夫人,她没有回头再去看她,也没有跟她说过多的话,她始终记得母亲说见着这个女人要躲着走。   好不容易把食材买回去,幸亏石岩还没有回来,她即刻动手摘洗切起来,然后按照母亲电话里说的那样,先摘捡后是洗,洗了然后才是切。   切菜很容易,因为毕竟要隔开那么远,所以她还觉得比较轻松,而且以前在家里也帮母亲洗过菜之类的。   当然切豆腐和打鸡蛋也不难,难是难在怎样把这些东西弄熟,其实母亲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可她到底还是没有把先后顺序记清楚。   家里没有菜谱,她不得不去石岩的书房,书房里有电脑,她想在网上查看一下,只是她在开电脑时才赫然发现,根本开不了,因为那电脑居然设置了开机密码。   好吧,石岩的电脑不能用,而她的手提电脑还在安家,早知道就带过来了,现在临时回去拿显然不太现实。   于是只能又给自己的母亲邵敏之打电话,好在邵敏之脾气好,不厌其烦的在电话里教她,而她则用笔记录下来,然后再来厨房里按照步骤操作。   平时见石岩做菜挺麻利的,轮到她上手,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手生,当油倒进锅里时,她居然连锅边都不敢站,等油热得直冒烟时,她把香干倒下去,人却跑到一米开外,生怕那油溅起跳到她脸上了。   好在这些情况都没有发生,只是她一个人有些手忙脚乱的,又因为不太敢靠近那煤气炉,所以最终那芹菜炒香干黑乎乎的,紫菜炒鸡蛋干脆就是两面都糊焦了,根本就是看着都让人没有食欲。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锅西红柿汤和那个菜心,因为这两个都不用炒的,所以做出来的西红柿蛋花汤和香油拌菜心看上去还有几分卖相。   等木槿把这一起忙完,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她这才惊觉,石岩居然还没有回来。   她赶紧给他打电话,手机转秘书台没人接,而她又没有石岩所认识的人的电话号码,偏偏那天她又忘记了问苏北平要他的号码了,现在她连他的助理都找不到。   好吧,他不回来,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先吃,于是只能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按开电视遥控,开始翻找着电视剧看。   其实她平时不看电视剧的,因为电视剧都是连播的,一晚上放两集,不能让人看过瘾,而且在关键的时刻还卡住吊胃口,让人不能一次看个痛快。   可今晚实在是找不到好看的节目,星期一嘛,连综艺节目都没有,所以只能看电视剧,偏偏每一部电视剧都放到中间来了,前面的情节没有看过,她根本看不进去。   最终干脆躺在沙发上,随便停在了一个频道,看了大约十多分钟才看明白,原来这就是自己父母追的那部电视剧《金婚》。   好吧,她没有看出这部电视剧哪点好看了,因为她只看见文丽和大庄老婆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争吵,而且还吵得不可开交。   也许是一个人看电视无聊,也许是困了,她躺在沙发上,最终居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是门铃声突兀的响起把她给惊醒的,睁开眼睛一看,电视还开着,可早已经不是电视剧了,而是在放着广告,而电视下方赫然显示已经是晚上23点多了。   门铃还在持续的响,她终于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迅速的从沙发上起身,跑向门口,却又因为腿脚有些麻木的缘故差点摔跤。   把门拉开,这才发现门外站在的是苏北平,此时他正搀扶着面色惨白的石岩,她即刻大惊,伸手去把石岩接过来,又赶紧追问了句:“他怎么了?”   “喝醉了,国外来了客户,没办法推却,”苏北平简单的交代,见木槿扶石岩进去,又在后面喊了声:“总裁有胃病,你找点胃药给他吃。”   “哦,”木槿应了一声,把醉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石岩扶到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又非常紧张的问:“你的胃药在哪里啊?”   “床头柜,”他艰难的开口,一手按住自己的胃部,整个脸苍白如纸,好不吓人。   木槿迅速的冲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着,石岩睡的这边没有,于是又到她睡的那边去找,却只有一个空瓶子。   她急的满头大汗的拿着空瓶子跑出来,看着他着急的说:“这瓶子里已经没药,你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胃药啊?”   一脸苍白的石岩望着她摇摇头,“没有了,我这病......很少发的。”   “那你在家里等着,我马上就去给你买胃药,”木槿喊完这句,即刻就跑了出去,滨城是全国一线城市,很多药店24小时营业的,群星大厦对面就有一家。   药店果然没有关门,她即刻冲了进去,把空药品递给服务员,让其拿一瓶一模一样的卖给她。   她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跑来回的,等她再度回到房间,石岩已经靠在沙发上了,而沙发跟前,却吐了一堆的白沫,估计全都是酒,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非常的懊恼,和石岩结婚也半个月了,可她居然不知道他有胃病,这也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妻子的失职。   那卖药的说这药要饭后吃,于是她赶紧又去盛饭,这才发现居然是干饭,该死的,胃痛成这样还怎么吃干饭?   她气恼,只能去冰箱拿了瓶牛奶放微波炉里开了小火加温,等她拿了已经不冰的牛奶过来,发现石岩靠在沙发上死死的捂住胃部,惨白的脸上非常的痛苦,额头上冷汗直冒,整个人看上去好似病危一样。   见他如此的痛苦,整个人好似没有一丝力量一般,木槿不由得自责起来,心也跟着难受,即刻把那牛奶端过来送到他嘴边,哄着他慢慢的喝下去。   石岩喝了牛奶,手依然还按着胃部,木槿坐在他身边,用手搂着他,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冷颤,甚至在抽搐。   她的心也就跟着抽搐了起来,划过一阵莫名的痛,于是想要扶他起来:“石头,我们去医院挂急诊好不好?”   石岩摇摇头,惨白着脸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道:“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   “你都痛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一会儿就好?”木槿真是服了她了,明明是斥责他的话,可却因为心疼的缘故说出来带着哭腔。   石岩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糟糕,而且看他此时的样子就知道他非常的难受,这么强壮的一个人,突然一下子病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在你怀里,那种对内心冲击的力度是非常大的。   木槿的心抽搐着的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这样的石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去抚平他此时的痛苦和难受。   按说石家的家庭背景如此的良好,石岩小时候应该没有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而且石岩的奶奶非常的在乎石岩,她又怎么会允许石岩得如此严重的胃病呢?   木槿用毛巾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等时间过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样子,即刻把那胃药倒出几颗来,塞进他的嘴里,又把温水杯子送到他的嘴边。   病了的人倒是很乖,的确是像个孩子,她给他药他就吃药,给他水他就喝水,然后又任由她紧紧的搂抱着他。   好久好久......   终于,他的身子不再那么颤抖,不过人却没有说话,只是靠着木槿的肩膀枕着,好似个睡着了依偎着母亲的孩子。   木槿略微有些担心,见他眼睛微微闭上,以为他睡了过去,于是忍不住轻声的喊他,可一连几声石岩都没有答应她。   木槿这一下是真的着急了,以为他昏迷过去了,于是用手硬搀扶着他想要把他扶起来,准备送他去医院看急诊。   石岩却在这时用双手抱着了她的腰肢,轻轻的用力把她拉扯着坐下来,低声的道:“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刚刚喝了温牛奶,又吃了胃药,此时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真的没事了吗?”木槿用毛巾替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石岩抬起头来,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对她摇摇头,轻声的道:“真没事了。”   “哦,没事就好,”木槿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又用手拉他:“那没事我们就去吃点饭吧,你这估计是空腹喝了酒的缘故,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即使有应酬,也要先吃点东西垫垫底才喝酒,要不你的胃受不了......”   木槿念念叨叨中把石岩扶到餐桌边坐下来,然后又赶紧把餐桌上早已冷了的饭菜拿去加热,好在家里厨具多,微波炉也能帮忙,没几分钟就都热好了。   她在厨房热饭菜的时候还在想,石岩的胃病这么严重,明天她得去书城买几本关于胃病患者的食谱回来,然后好好的研究一下,每天早上给他做了饭菜让他用保温饭盒带公司去吃才行。   不是有句古话说么,胃病不是病,可疼起来要命,据说胃病还是治不好的,必须要靠调养。   而她一定要帮他把胃病调养好,以后再也不让他发病,再也不让他受今夜的痛苦了。   石岩看着她端出来的三菜一汤,却都是满满的,根本就动都没有动过,于是忍不住疑惑的问:“你晚上做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家就我们两个人,剩饭剩菜不好吃的。”   “哪里多啊,”木槿一边把盛好的饭放在他跟前一边很自然的解释着:“我还没吃呢,我们俩吃这么点菜应该不会剩下多少吧?”   “什么,你还没吃?”石岩抬起头来看她,见她点头时忍不住生气的大怒:“你是猪啊你,这么晚了都不吃饭?诚心想把自己饿出胃病是不是?”   木槿原本正在盛饭的动作本能的停了下来,望着那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做了饭菜等他,然后他又那样要死不活的回来,她为了他的胃病楼上楼下的奔跑着,最终他居然还骂她是猪。   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委屈和心痛一起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她扔下手里的碗筷转身就朝卧室跑去,一下子趴在床上,却是难受的哭了出来。   石岩是在看见她流泪时慌了神的,见她转身即刻起身跟了进来,看见趴在床上哭泣的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   良久,他才在床边坐下来,用手把她的身子板起来,再用略微粗粝的指腹抹去她脸颊上晶莹剔透的泪滴。   “啊木,对不起,”他低声的道歉,“我不是真的要骂你,我只是觉得你不要这样等我,如果我八点钟都还没有回来的话,估计就是有应酬之类的,你把做好的饭菜给我留一份就是了,自己要先吃,我已经有胃病了,你不能再有胃病,否则的话,咱们俩都犯胃病,倒时谁来照顾我们啊?”   木槿只觉得难受,好不容易忍住眼泪才又低声的辩解道:“我不知道你这么晚才回来嘛,打你手机又转秘书台,你助理的手机我又不知道号码,我们毕竟是夫妻,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情况下,肯定要等你的啊。”   石岩听了这话心里涌上一丝异样的感动,即刻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一边给里面输号码一边道:“那个,我把北平的号码告诉你,晚上有应酬或者和什么客户见面时我一般不开手机,到时你找不到我可以打他电话的。”   木槿点点头,等石岩把苏北平的电话存进她手机后才又跟他一起走出房间来,餐桌上摆放着她做出来的卖相极差的三菜一汤。   卖相不好,味道已经不能用一般来形容了,因为紫菜炒鸡蛋的确是盐放多了咸,而香干又放少盐了没味道,唯一能吃的只有西红柿蛋花汤和那拌菜心。   即使是这样,石岩也非常的给面子,吃了两碗饭,还直夸她的菜心拌得好吃,说就是少了点,不过按照她这种方式,估计两斤菜心才能拌出一盘来,因为她就真的只摘了那点心。   晚餐后,石岩要去洗碗,木槿赶紧推他去洗澡,说他一身臭烘烘的,别把厨房给熏臭了,还是让她来洗碗吧,他负责把自己洗香香的就可以了。   石岩就笑着在她耳边低语的道:“那我洗香香了在床上等你啊。”   木槿脸一红,而他则得意的走向房间去了,木槿赶紧去收拾残羹剩饭,时间真的不早了呢,明天可是要上班的。   等她收拾好回到房间,石岩早就洗了澡在床上躺下了,不过这次却没有等她,估计的确是太过疲倦了,他人已经睡沉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刚下班就接到橙子的电话,说她在她们公司附近的书城买书,问木槿有没有空陪她去选几本母婴书籍。   木槿赶紧说自己有空,中午两个小时呢,刚好她也要买几本书,于是午餐都顾不得吃,直接开车前往橙子所在的书城。   等她赶到书城的时候,橙子果然在母婴区挑选书籍,而她的篮子里已经放了好几本了,什么好孕280天,什么十月怀胎,什么幸运妈咪等。   木槿把这些书拿起来粗略的翻了一下,然后就迅速的丢开了好几本,只给她留了一本,弄得橙子哇哇大叫,说她都要买的。   于是,她就一本正经的对橙子说,这些个书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分别,你要那么多本做什么?其实看一本就够了,再说了,你一孕妇等下拿那么多书不累么?累着你我不心疼,累着我干闺女我可不饶你。   好吧,这话橙子爱听,尤其是木槿说她肚子里的是闺女,她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于是买育婴书籍的事情就由木槿替她做了主,只买了一本全面而又实用的。   买了橙子的书,木槿又去生活实用区买菜谱,橙子倒是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出声:“木头,你真要学着煮饭?”   “当然啦,”木槿很自然的开口:“我总不能一直都让他做饭给我吃吧?他工作也忙,事情也多,我平时不加班回去可以先做好饭菜等他。”   “你的意思是他会做饭?”橙子愈发的惊奇了,拉着木槿的手摇晃着:“木头,你这一次是不是捡到宝了?”   木槿就笑,然后点点头,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道:“嗯啊,他很能干,是真正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我觉得和他生活在一起很越快的。”   “是吗?”橙子听木槿这样说就放心了,然后又追着问:“那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呢?你和他总共认识也才不久啊?这闪婚真的可以闪来好老公么?”   木槿就忍不住笑着说:“爱上哪里那么容易?我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生活很好,至于是否会爱上他,估计,还要慢慢的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吧?”   木槿心说,爱一个人那么难,而忘记一个人也同样是那么的难,她想她不会再轻易的爱上任何一个男人的。   在书城买了几本食谱,当然主要都是以养胃为主的食谱,石岩有胃病,她得帮他调养一段时间,她可不希望昨晚那样的场面再次发生。   下午还没下班,就收到了石岩的短信,他说他下班会去买菜,让她就不要买了,今晚他做饭给她吃,因为今晚他不加班,也没有应酬。   木槿心说,他今晚倒是不加班,不过她的工作却很多,因为穆枫要求在这两周把大运城主体的外形结构给勾画出来,然后交给上级审批,审批下来就得准备模型了,这个工程可不小,主要是大运城不小。   下班不用去买菜,但是她还是去一趟商场,当然不是买菜,而是去了日用品区,然后找了两个最好的不锈钢保温饭盒。   她是这样想的,既然中午她和石岩都在外边吃饭,而外边的饭菜都难吃,她这段时间抓紧练习怎样做菜,等周六周日回母亲家去让自己母亲教自己,然后她早上就可以做了午餐的饭菜用保温饭盒装了和石岩带去公司吃了。   石岩果然说话算话,等她提着两个保温饭盒回去时,他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看见她提着饭盒回来还略微有些诧异。   她赶紧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一下,他倒是笑着说,嗯,这个方法不错,得了,你别学厨艺了,以后早上我早点起床来做就成了。   木槿说那怎么成呢?刚开始几天你做,等我学会了当然就是我做了,或者一人做一早上的来,男女平等,工作平分嘛。   石岩很喜欢她这个工作平分论,吃了晚饭后,木槿就走进书房去了,把自己的图纸拿了出来,因为今晚她得把大纲勾画一下才行。   她正画得起劲的时候,石岩进来了,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你要用你的书房吗?如果你要用的话,我就去客厅的茶几上画好了。”   “我今晚不用,你用就可以了,”石岩见她那样子,又笑着用手揉着她柔软的头发说:“啊木,我们是夫妻,以后不要说你的什么之类的话了,这个家里,所用的东西都是我们共同的知道吗?”   木槿抬起头来,朝他点点头,随即又低下头去画自己的图纸,今天下午她看了世界上好几个城市的大运城的外形结构,结合滨城的人文历史,她已经找到灵感了。   石岩就站在她身后,低眸看着她画的那图纸,脸上不动声色,不过心里却忍不住惊叹,木槿的这个构思真的是太好了,乔子轩可没有想到这个构思呢。   看来,他得提醒一下乔子轩,这样想着,他不由得又多看了木槿的图纸两眼。   第二天一早,石岩果然起早来做午餐,木槿当然也不敢怠慢,她起来帮他打下手,夫妻俩在厨房里忙碌着,觉得时间过得快而充实。   中午的时候,当林莉来叫木槿去吃午饭时,木槿得意的把自己的保温饭盒拿出来,高兴的道:“以后俺就不用吃快餐了,也跟食堂永别了。”   “哇塞,你这离婚了的日子比没离婚还过得好哦,”林莉忍不住羡慕起来,接着又猛的想起什么,于是追问道:“对了,是不是中秋节来接你的那个男的?你跟他谈恋爱了?”   “结婚了,”木槿轻声的纠正着林莉的话,却把林莉惊在了当场。 ☆、石岩去里哪里了   这个星期,虽然一般都是石岩在做饭菜,不过木槿也都一直在帮他打下手,而且她拿出了她买来的食谱,让石岩做那些菜吃,说是养胃的,她也会学着做。2   好吧,石岩有些无奈,他知道那些菜是养胃的,可关键是有些菜并不怎么好吃,可木槿坚持要做,而且坚持让他吃,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做出来而且还要吃下去。   木槿发觉,学做菜其实远没有所想的那么困难,尤其天天跟着石岩在厨房里,慢慢的也就学会了。   周五晚上,石岩又加班,她独自一个人在厨房,看着菜谱,居然也做出了三菜一汤,而且还相当有卖相,石岩晚上回来着实夸了她一番。   周六下午原本是要回石家大院的,可邵敏之打电话过来了,说让他们回去吃饭,而木槿也一周多没有见到父母了,怪想的,于是就答应了,石岩也没说什么榛。   木槿回自己家随便惯了,可石岩却不肯,他说去看爸妈怎么着也得带点东西才行,于是坚持要买礼物,木槿又坚决反对。   最终,在俩人反复的争论下,然后买了些高档的水果拎回去。   木槿和石岩到安家的时候,邵敏之正在厨房忙碌着,而安峥嵘今天身体情况还不错,此时正在沙发上翻看晚报耶。   见他们回来,邵敏之和安峥嵘倒是很开心,安峥嵘还小心翼翼的问石岩,你爸爸是市委书记石洪峰?   其实木槿没有给安峥嵘说过,只给邵敏之说过,邵敏之还是今天才告诉安峥嵘的,倒也还是把安峥嵘给吓了一大跳。   石岩就点点头,然后赶紧声明,父亲是父亲他是他,他并不是靠着他父亲过日子的,他自己有家小公司,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是让木槿衣食无忧还是可以办到的。   安峥嵘当然知道石岩这是谦虚的话,可女婿如此谦虚他倒是非常的喜欢,怎么着比那浮夸的好吧?   石岩来了,安峥嵘放下报纸问石岩会不会下象棋,石岩当然会,于是安峥嵘就拿出象棋来摆开,翁婿俩一边下棋一边就在当下的时事新闻和社会的发展以及滨城未来的开发走向等瞎聊。   而木槿则跟着自己的母亲进厨房,邵敏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青菜没有洗,一块瘦肉没有切。   木槿自告奋勇,要帮邵敏之切肉,这倒是让邵敏之非常的惊奇,木槿赶紧说跟在石岩的身边学了一些,应该可以切肉了。   邵敏之这才知道自己的女婿居然还会下厨房做菜给自己的女儿吃,于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直夸木槿眼光好,说这石岩比方逸尘那小子好多了,幸亏当初木槿坚持着没有跟方逸尘复婚。   木槿就微笑着听母亲夸石岩,然后小心翼翼的切着那瘦肉,说实在的,瘦肉不好切,因为很软,于是她一刀一刀动作比较慢,但是在邵敏之的指点下,总算是切得有几分样子了。   “啊槿,石岩带待你好吗?”邵敏之关心的问着女儿。   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找一个好的伴侣,虽然从他们俩回来的神色看大约也知道答案,可到底还是想让自己的女儿亲口告诉自己,这样是否才放心一些。   “石岩待我很好,我跟他很合得来,”木槿侧脸看着母亲,她这说的是实话,石岩各方面都让她很满意。   当然,也有一方面让她有些怨言,那就是他精力太好了,一般晚上一次还不够,早上起床前也都还要吃她一次才肯放过她。   “他待你好我们就放心了,”邵敏之满足的叹息一声,她和安峥嵘,这辈子都把希望放在木槿身上了,女儿过得好不好都牵动着他们的心呢。   “另外,石岩家是官宦之家,他们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吧?”邵敏之知道石岩待她好,接着又担心起石岩的家人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安家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安峥嵘虽然说曾经在律师界很有名,可那是十年前的了,现在的安峥嵘,只是普普通通的滨城市民。   官宦家庭一般都比较讲究,尤其还有门第观念什么的,而木槿不仅只是普通的人家的女孩子,她还是个二婚女人,这对于官宦家庭来说是个忌讳,所以她才如此的担心。   “妈,石家人都很好的,”木槿赶紧对自己的母亲说:“他们没有什么门第观念,也没有瞧不起我的意思,而且石岩的爸爸还说要抽空和你们见个面两家人聚一聚,他在家里根本没有市委书记的架子。”   木槿说的这都是实话,石洪峰还真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石岩的奶奶人也挺好的,唯一容姨有些那啥,不过她表面上也都是挺好的,只是她娘家的侄女或许因为吃醋的缘故对她的敌意表现得有些明显。   “哦,那就好,”邵敏之听木槿这样一说,倒是真的放心了,女儿能嫁到这样的家庭已经是运气了,而且还能遇到这么好的家人,那的确是太幸运了。   邵敏之厨艺好,手脚麻利,再加上木槿在旁边打下手,这顿丰盛的晚餐倒是很快就做出来了,而且还做了几个适合有胃病的人吃的菜。   饭菜非常的好吃,石岩忍不住夸岳母手艺好,乐得邵敏之跟什么似的,一高兴就说,要是喜欢吃,那以后天天回来妈做给你们吃都成。   安峥嵘就在一边说,得,他们开车来我们这边要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呢,这天天来回不说烧油多少钱,就是时间也耽误不少啊,吃你这无钱人的饭,耽误人家有钱人多少工啊?   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一餐饭也就吃得其乐融融的。   开车回去的路上,石岩直说吃得太饱了,忍不住就叹息着说,早知道就该把房子租得离你们家近点的地方,这样就经常可以回你妈家蹭饭了。   木槿就笑,说你想得美呢,我妈是社区妇女主任,工作可忙了,整天调解那些家庭纠纷什么的,你当真以为她每天很空闲来给我们做饭啦?   于是石岩就嘀咕着说那就算,我还是自力更生吧,好在现在老婆也勉强会做饭菜了,俩个人一起做饭不累,而且还可以增进彼此的感情。   俩个人做饭的确可以增进彼此的感情,这一点木槿还真是体会到了,因为她和石岩做饭时非常的有默契,当然偶尔也有争执,不过一般都是谁说的有道理就按照谁的去做。   这个星期天,他们俩没有回鹭湖山庄的石家大院去,石岩带着她钓鱼去了,说去一个山上的果场鱼塘,那里的鱼都是野生的,而且钓上来就可以在那农庄里煮来吃,味道特别的鲜美,让她去尝尝。   石岩这话还真没有一点点夸大其词,他们来到一座不高的山上,在没下车时木槿还在想,山上怎么可能会有鱼塘呢?鱼塘这东西应该在山脚下不是吗?山上有的应该是果树或者菜地之类的。   然而,等她下了车才知道,山上真的有鱼塘,而且这鱼塘不在山顶上,而是在斜坡上,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人工挖出来的。   的确是人工挖出来的,不过这鱼塘挖得很好,因为正好是山顶上的山泉水路过的地方,于是,这鱼塘里的水都是山泉水。   当然,鱼塘最巧妙的地方就在于并不是一个封死的鱼塘,而是一个活水潭,鱼塘的下方有小小的出口,也就是鱼塘里的水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就会自动的流下去,这样整个鱼塘的水每天都是新的,并不是一潭死水。   鱼塘的四周种满了花草和树木,大家各自在鱼塘边的树下阴凉处找好位置,然后把钓鱼用的专用工具摆开坐下来,倒的确是正儿八经钓鱼的架势。   男孩子们钓鱼,女孩子们则坐不住,忍不住在这鱼塘边玩耍,或者给鱼塘里扔一块小石子把要上钩的鱼儿给惊跑,故意不让人钓起来。   当然,扔石块的人是谷雪,木槿过去的时候,正看见乔子轩追着谷雪哇哇大叫,嘴里还嚷着“谷雪小丫头,中午你不允许吃鱼,你这个搞破坏的家伙。”   大叫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木槿也跟着笑,而谷雪还在不远处吐着舌头做鬼脸,完全是一副我才不想吃鱼的表情。   木槿正笑着,见谷雪朝她招手,她即刻朝她走过去,谷雪说男人们就喜欢钓鱼啊什么的,真郁闷,我看下周得让他们去打保龄球才成。   木槿正想男的打保龄球有什么看得?其实要说打球,她觉得男人打篮球和踢足球远比打保龄球啊,打高尔夫啊来得好看。   只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传来略微熟悉的声音:“打什么保龄球,我得给石岩哥哥建议,下周让他带我们去打高尔夫,他好久没有陪我打高尔夫了呢。”   木槿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她的听觉一向很灵敏,而且这个女孩子说到石岩时叫的是石岩哥哥,她嫁给石岩后也就只见过一个女人见石岩叫石岩哥哥的。   谷雪看着白婷婷那张脸皱着眉头说:“我哥现在哪有空陪你打高尔夫啊,他就算要打高尔夫也得陪我嫂子不是?”   “呵呵呵,安木槿,你会打高尔夫吗?”白婷婷完全是一副挑衅的神情,而问木槿这句话的语气和表情里明显的带着某鄙夷和嘲讽。   木槿笑了笑,淡淡的开口:“我为什么要会啊?别说我不会,就是会我也要装着不会啊,这样才好让石岩教我不是吗?如果我会了,他岂不是教别的女人去了?那样于我有什么好处呢?”   “哈哈哈,”谷雪忍不住笑出声来,朝木槿竖起大拇指道:“嫂子,到底是钓金龟的高手啊,这招我可记下了,以后遇上自己喜欢的男人,就用这招这去钓他。”   白婷婷气得脸红脖子粗,她原本想要嘲讽木槿的,没想到反被木槿嘲讽了,遇上忍不住愤愤的道:“安木槿,你得意什么呢?石岩哥哥只不过是看上了你这张脸而已。”   木槿原本打算和谷雪离开的,听了白婷婷这话,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淡淡的道:“石岩看上我这张脸就够了呀,这说明我这张脸还蛮有吸引力的嘛,难不成石岩看上你的不是你那张脸,而是你的屁股?”   “你......”白婷婷气得跺脚,而谷雪这一次却是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木槿却是云淡风轻的转身,对于白婷婷的挑衅她还真没放在眼里,白婷婷对石岩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这种女人几乎连情敌都算不上,因为石岩对她没那个意思。   等木槿回到石岩身边时,石岩已经钓上两条鱼来了,其中有一条鱼肚子红红的,身体扁扁的,牙齿尖尖的,看上去倒是非常的好看,不过木槿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鱼。   “这什么鱼啊?”木槿见那鱼漂亮,忍不住要用手去捞,只是手刚伸进桶里就被石岩给抓住了,然后直接给拉了出来。   “别抓那鱼,”石岩赶紧对她说,“那鱼好吃不好玩,等下让山庄里的厨师做了给我们吃,你现在和谷雪去玩就成了。”   “这山上没什么玩的,”木槿这是实话。   不就是一个果场吗,里面大多是龙眼树,芒果树,这个季节龙眼和芒果都没有,全是树叶,火龙果和黄皮也下架了,唯一有的是木瓜,可那树一棵比一棵高,她也够不着那木瓜。   “哦,好吧,那你坐这里看我钓鱼好了,”石岩即刻起身,把自己钓鱼用的坐凳让给她。   “我要学钓鱼,”木槿一下子来了兴趣,伸手要去拿他手上的钓竿,没想到他即刻就把钓竿移开了。   “你学钓什么鱼啊,”石岩开玩笑的说:“你有钓金龟的技术就够了,钓鱼这种小儿科,别学了。”   “哈哈哈,”乔子轩刚好走过来,听见石岩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到大方的把自己的钓竿递给木槿道:“嫂子,给,我教你钓鱼。”   “滚,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石岩即刻把乔子轩手上的鱼竿给拉扯过去,一下子丢到老远:“你那破技术还教人钓鱼,别把人给教坏了。”   萧天阳就在一边笑着把乔子轩的鱼竿捡了过去,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石岩说的是,这钓鱼是技术活,像乔子轩这种只会在浴缸里捞金鱼的人他哪里懂得什么叫钓鱼啊,看看,这鱼钩上连诱饵都没有。”   萧天阳这故作一本正经的话,却把大家都都乐了,谷雪在一边笑着说,“子轩这是想学姜子牙呢,人家是愿者鱼儿上钓,谁让他的名字和姜太公的名字有三分之一相似呢?”   听谷雪这样一番调侃,乔子轩就气得哇哇大叫着追谷雪去了,原本安静的山坡因有了谷雪和乔子轩显得格外的热闹。   中午在果场里吃的饭,石岩钓的那条好看的鱼果然红烧来吃了,肉质非常的鲜嫩,木槿只觉得好吃,还吃了不少。   晚上回去,她和石岩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中午那条鱼来,于是不由得又问了句:“对了,那鱼叫什么名字呢?挺好吃的,我以后也去超市看有没有卖的。”   石岩就微笑着看着她,然后轻声道:“那鱼叫食人鲳,超市没有卖的。”   木槿听了这话,当即一愣,紧接着胃里一阵难受,想着中午那鱼的肉,猛然间觉得,那哪里是鲜嫩,简直就是恶心。   自那以后,木槿发誓不跟石岩去钓鱼了,而且还严格要求他不要再吃那种鱼了,说听那名字都觉得不舒服,何况想到电影电视里的食人鱼,就觉得反胃。   石岩就说,你这人也是太奇怪了,食人鲳是吃人的,但是它落到我们手里就该我们吃它了,再说了,那鱼塘里的食人鲳,它有人可食吗?   木槿听了他这歪论一愣,自是不和他辩解,反正她也辩不过他的,和比自己厉害的高手过招要避其锋芒,她和石岩过招,自然也就要避其锋芒了。   因为在两周内要把大运城的外部勾画出来,以至于木槿接下来的一周都非常的忙,好在石岩这一周倒是不怎么忙,也没应酬,所以晚饭一般都是他在做。   而木槿一般会直落,也就是人家下班了她还要再上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才下班,晚上她也会把图纸带回去,因为穆枫说她的构思非常好,而穆枫对国内尤其是滨城文化不熟,于是大运城的主体交给木槿来画。   吃了晚饭后,木槿一般都是直接去的书房,而石岩则收拾好厨房才去书房,为了方便木槿工作,石岩特地在书房里增加了一张书桌。   很多的时候,木槿画图,而石岩则安静的看书或者上网打游戏什么的,他即使上网玩游戏也不会开音响,因为不想吵到木槿。   木槿时常想,这样的日子其实挺好的,她和石岩之间相互信任,又彼此默契,尤其是坐在书房里时,她甚至有种他们俩已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了。   穆枫原本要求两周出来的主体图纸木槿却用了三周才画出来,当然这不能怪她慢,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要求高,所以才会把图纸一改再改,而且准备了两套方案,最终用了保守的那套方案。   因为赶着主体工程模型,这周六设计部加班,中午下班的时候,林莉突然到她办公室来了。   “怎么了,还不去吃饭?”木槿刚把饭盒拿上来,看见林莉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陈跃玲让我帮她画一副商厦大楼的设计图,她说给我十万块来买。”林莉终于说出来了来意。   木槿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估计家家顺想要竞标郊外一双地铁口的一块地,那块地据说建成商厦竞争性比较大,而陈跃玲去了家家顺,据说还是设计总监,方逸尘估计就把这任务交给陈跃玲了。   但是陈跃玲那根本就是半灌水,说实在的连一些比例都算不好,就更别说画图了,于是陈跃玲就想到买图纸这上面来,然后找到了林莉。   也许在陈跃玲看来,林莉可能还画不了一个大型的建筑群体,但是几栋大型的商厦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可陈跃玲不知道,林莉来这创科公司不久,也就半年多的样子,而且木槿带的她,木槿知道林莉画一栋商厦应该没问题,关键是群体,还有相互间的连同配搭等,林莉根本就完成不了。   “你很需要钱么?”木槿眉头皱紧,林莉是她的手下,但是平时也就是工作上交谈,私下里来往并不太多,所以林莉的情况她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好像不是本市人。   “我孩子做手术要15万块,”林莉轻咬了一下嘴唇道:“我自己的存款不到五万块。”   “孩......孩子?”木槿这一下是真的震惊了,她一直以为林莉没结婚,不,林莉的资料填的也是未婚,平时林莉的表现也看不出像是个已婚女人。   “我是单身母亲,”林莉的声音很低,低着头不敢看木槿:“孩子才两岁,平时放我妈那里,我妈在外市,我两周回去看一次。”   “你先出去,这件事情我想想,”木槿只觉得头疼,她真没有想到林莉的生活是这样的,平时见她很乐观的,还以为她是个没谈恋爱的姑娘呢。   下午她和穆枫在研究模型,大运城整个设计很大,现在只出了主体外形,而模型要制模,这也不是件小事,所以他们俩又研究了一些地方,最终还是敲定了按照木槿的方案。   用穆枫的话来说,他的方案显得更精致,但是木槿的方案显得更大气,而最主要的是木槿的画的主体带着滨城的历史韵味。   敲定方案后穆枫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笑着说:“要不要晚上一起吃过饭庆祝一下,主体弄出来了,剩下的工作也就简单多了。”   木槿赶紧摇摇头说,“今晚不行,我有点事要去忙,改天吧,等把整个大运城都画好了,所有的模型也都做出来了,再去庆祝也来得及。”   穆枫就点点头,也不勉强,他觉得和木槿合作很愉快,原本想和她一起吃饭聊聊天的,既然她有事,那也就只能改天了。   木槿原本是没事的,不过因为中午林莉来找了她的缘故,所以才临时有事的,于是她下班后翻出方逸尘以前的电话打了过去。   这是自她那次踢伤方逸尘后第一次打方逸尘的电话,她还在想着如果方逸尘不接怎么办,只是没想到,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方逸尘,我想见你,”木槿开门见山的说:“就这会儿,你有空没?”   “有空有空,”方逸尘连着在那边说了两个有空,然后又赶紧问:“那约在哪里?惠竹轩好不好?”   “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就在你公司附近的名典咖啡厅吧,”木槿淡淡的拒绝着方逸尘的提议,接着又补充了句:“我正开车来你公司的路上,你在咖啡厅等我就行了。”   挂了电话,才发现车该加油了,于是很自然的把车慢慢的开向靠路边的车道,因为她记得前面不远处就有个加油站。   说到加油,她又想起半个月前和石岩去山上果场里钓鱼的那次,那晚他们回来,在途中一加油站加油。   当时加油的车多,大家都在排队,石岩尿急,等不到加油,于是下车去上洗手间了,由她慢慢的开着车排队等候加油。   刚排到她,摇下车窗,把车钥匙递给加油的小弟,很自然的对小弟说:“加93的”   小弟点点头,拿了93的枪就要给这车加油,刚好石岩上了洗手间回来,看见那93的枪要朝他车的加油孔里放,即刻一个箭步就跑了上来,一下子就抓住了那杆油枪。   “我的车加97的,”石岩对那加油的小弟开口:“麻烦你换97的油枪好吗?”   小弟稍微一愣,随即还是遵循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换了97的油枪给这辆车加油。   木槿白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得了,人家奔驰宝马才加97呢,你这帕沙特加什么97啊,我以前的帕沙特都加93的油好不好?真是腐败!”   石岩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也不跟她争辩,只是笑着对她说:“媳妇儿,这车吃油和人吃饭是一样的,吃得好点自然也就长得好点,记住了,你开的那辆红色车也要加97的油,千万别加93的啊。”   想到这里,木槿就摇摇头,好吧,反正石岩那厮有钱,虽然展业集团才在滨城成立不久,也属于房产新贵,不过展业集团人家是从国外搬回来的,据说国外的网络游戏还在做呢,粉赚钱的。   加油站到了,为了爱护石岩这辆帕沙特,她还是加的97的油,再说了,他给了她一张加油卡的,不用白不用,反正加的是他的钱。   等木槿赶到名典咖啡厅时,方逸尘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她来,非常绅士的问她要吃点什么,而且把菜谱送上了。   木槿原本就不是来和他吃东西的,所以直接把菜谱推开,然后对那服务员说了声:“给我来杯白水就可以了。”   服务员点点头,随即又看向方逸尘,显然方逸尘不能也要一杯白水,因为白水是免费的,他们俩要在这里坐会儿,还全都要免费的怎么成?   “一杯拿铁,给这位小姐来杯卡布奇洛。”方逸尘自作主张的给木槿点了杯咖啡,他记得她很喜欢喝卡布奇诺的。   木槿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对服务员说:“那就把卡布奇洛换成皇家奶茶吧。”服务员点头离去。   方逸尘略微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忍不住说了句:“啊槿,我记得你最喜欢喝卡布奇洛的啊?”   “社会都在进步,人也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原地一成不变不是吗?”木槿的声音淡淡的,随即迅速的转移话题道:“你要竞标郊外那块双地铁口的地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方逸尘略微有些意外,他这刚做出来的决定,还没有在家家顺公司公开宣布,没想到木槿居然知道了。   木槿听了他的话苦笑了一下道:“你的设计总监花十万块钱找我的手下买设计图呢?我手下画不出来,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方逸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知道陈跃玲没什么能力,像香樟园那种花园小区什么的肯定画不出来,不过他估计让她画几栋大厦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可没想到知道陈跃玲居然左脚到这个地步。   “十万块钱,”木槿看着方逸尘那张脸,然后冷漠而又疏离的开口:“方逸尘,我画给你,但是你必须要给我十万块钱。”   “啊槿,”方逸尘听了木槿的话非常的难受,然后赶紧说:“如果是你帮我画的图,又何止值十万呢?就是三十万五十万......”   “我只要十万,”木槿抢断他的话,然后又迅速的纠正道:“不,是我员工需要十万,她急用钱。”   方逸尘当即就默了,他这才想起,木槿现在嫁了有钱的老公,展业集团的总裁石岩,她现在开一辆车都两百多万呢,又怎么可能缺十万块钱花?   服务员很快端了拿铁和皇家奶茶上来,木槿原本想走的,可皇家奶茶既然已经端上来了,而且她也的确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就端起来开始喝。   “啊槿,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是吗?”方逸尘望着对面女子,明明认识了二十年,明明闭上眼睛就能想出她的容颜,为何,现在却如此的陌生。   他和她,离婚也才将两个月而已啊?为什么,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属于了别人?   木槿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皇家奶茶,看着对面的方逸尘,淡淡的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已经结婚了。”   “可是,你依然可以离的是不是?”方逸尘听她说结婚了心就痛得窒息,忍不住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腕,脸一下子凑到她的跟前,语气急促的开口:“啊槿,我们相爱了那么多年,过去的我是因为仇恨才那样对待你的,可我父亲死后,我回去收拾他的遗物,发现了他的日记,我这才知道,当初并不都是你父亲的错,我知道我错了,可是......”   “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木槿迅速的抢断方逸尘的话,对于他距离自己太近有些不习惯,正想起身离开,没想到方逸尘的嘴唇却迅速的朝着她的嘴印过来。   木槿惊慌失措,迅速的把头扭向一边,方逸尘的嘴没有落到木槿的唇瓣上,不过却落到了木槿的脸上,木槿迅速的用手把他的头用力的推开。   只是,他们俩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咖啡厅的某个角落,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刚刚方逸尘去亲木槿的动作被迅速的抓拍了下来。   女人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迅速的找到自己前几天才打听到的号码,然后把刚才拍到的图片以彩信的方式发了过去。   木槿迅速的把方逸尘的头推开,忍无可忍的开口:“方逸尘,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我现在是有妇之夫,麻烦你学着尊重别人。”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起身就朝门外走,真是的,方逸尘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原本还想着这是公共场合呢,没想到他连公共场合都这样,以后绝不能单独一个人来见他了。   木槿是带着满腔的怒气开车回家去的,可她到家时石岩居然没有回来,今天是周六,他应该不会加班的啊?   于是,她又给石岩打电话,居然是关机,好吧,他的手机最近半个月都是能打通的,今天却意外的关机了。   该不会是回石家大院去了吧?她猛的想起,她和石岩好像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回石家大院了,昨晚刘琴还打电话来问他们今天要不要回去呢。   这样想着,她即刻又给石家大院打电话,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而且接电话的人是容姨,当听到木槿的声音时明显的有些吃惊。   “容姨,石岩是不是回鹭湖的家了?”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对于容姨,她要拿出十二分的心去对待,因为就怕一个闪失把这婆婆得罪了。   “没有啊,”容姨的声音明显的带着惊讶:“今天是他的生日,原本要给他过生日的,可他说要和你单独过......”   什么?今天是石岩的生日?   木槿挂了电话开始着急了,她这才想起,今天早上出门时石岩还让她下午早点回来,说要带她去个什么地方,只是因为中午林莉来找她,然后她就把这茬给忘记了。   石岩没有回石家,而且手机又关机,那她去哪里了呢?   她迅速的翻出苏北平的电话来拨过去,倒是很快接通了,苏北平在电话里告诉木槿,石岩今天提前半个小时下班的,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啊。   木槿说家里没人,石岩手机也打不通,苏北平说那他就不清楚了,因为他所知道就是石岩今天过生日,他还以为他那么早回来是和她庆祝生日的呢。   就连苏北平都不知道石岩去哪里了,木槿这一下真的是着忙了,他的生日,她没有准时回来,估计他是生气了。   可他生气会去哪里呢?她又该去哪里找他? ☆、天荒地老的地错觉   滨城,硅谷别墅社区,一栋名为晨晞苑的别墅内。2   “啪”随着清脆的声音,只见一部原本大屏幕的手机在瞬间碎裂成几大块。   而这堆碎片的旁边,站在一个满脸近乎愤怒的男人,不远处还有两个为之震惊得面面相觑的男人。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大约两分钟之后榛。   乔子轩走上前来,蹲下身捡起那些碎片,然后苦笑着摇摇头道:“石岩,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呢?你明知道,他们有二十年的情感,不是说断就真的能断得干干净净的,何况,他们也没有做多出格的事情不是?”   “这还不叫出格那什么才叫出格啊?那可是公共场合,除了接吻,他们也没办法做别的啊?”萧天阳在一边接过话去,然后又迅速的转过头来劝着石岩:“好了,你这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她毕竟是安木槿,而不是晞晞,不是那个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你又怎么能对她有那么高的要求呢?”   “说的也是,”乔子轩把那破碎几片放在一边,然后拉石岩在吧台边坐下来道:“算了,你和她也就是过日子,再说了,人家俩人曾经是从恋人到夫妻的,初恋,初吻,初夜都相互拥有过,只不过是在餐厅的一个吻而已......腋”   “初夜你个狗屎啊初夜!”石岩狠狠的瞪了乔子轩一眼,或许因为生气的缘故,此刻的他一改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居然爆粗口。   乔子轩和萧天阳都是一愣,好吧,石岩这家伙自从和安木槿结婚后,貌似很久没有爆粗口了,而且也逐渐的走出忧郁变得开朗起来了。   他们俩曾经还暗自庆幸过,虽然知道安木槿于石岩来说只是个影子,但是他们也庆幸有这么个影子,至少让石岩重新活过来了。   今天是石岩30岁的生日,前两天他们俩就在问他怎么过生日,毕竟30也算是整寿了,还以为石家会开盛大的派对什么的。   谁知道石岩却说不在滨海过,他要带木槿去G市,于是,他们俩当即就心知肚明的默了,然后谁也不问他生日的事情,因为对于石岩来说,没有比去G市更重要的事情了,虽然,他已经两年没有去过了。   可谁知道,下午七点多,他们就接到石岩的电话,让来硅谷别墅的晨晞苑喝酒,当时他们俩都非常的吃惊,因为石岩曾在和安木槿结婚前说过,以后永远不来晨晞苑了。   晨晞苑,石岩为林晨晞筑的爱巢,原本用来和林晨晞结婚的别墅,却因为两年前的那场变故,现在成了一座空荡荡的鬼屋。   他们到晨晞苑时,石岩已经在喝酒了,他们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喝酒,他们猜测可能是和安木槿闹别扭了,也不好多问,只是陪着喝。   可谁知道,这酒喝了还不到几分钟,石岩的手机就有短信提醒,石岩懒得连手机都不看,还是萧天阳拿起来按开送到他跟前的,结果却是——   安木槿和其前夫方逸尘在某家餐厅里,俩人正隔着餐桌接吻,从画面的角度看上去,安木槿貌似很享受,她的手抬起来好像要朝方逸尘的脖颈挂的样子。   石岩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而吧台的上方,是林晨晞面带微笑的脸,就好似她此时正安静的注视着他。   那张脸,晃眼看去和安木槿的脸有几分相似,但是仔细一看,其实却大不相同,尤其是五官,眼睛鼻子嘴巴其实都不怎么像。2   木槿开着车,茫然的在街头转来转去,她和石岩结婚一个多月了,可她却在瞬间发现,她对他的了解居然少得可怜。   平时大多是他打电话给她,她除了知道石家大院和那套他们租住的公寓居然不知道他还有哪里可去。   公司,这是她唯一知道的,毕竟展业集团也不算很小,虽然才从国外搬回来一年多,但是发展倒是很迅猛的。   虽然苏北平说石岩早就下班了,但她还是想着他会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又返回公司去了,于是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开车前往。   只是,很遗憾,保安无情的告诉她,总裁下班后就没再回来过,这会儿整栋大厦一个人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   展业集团没有人,这一下她就更加的茫然了,因为她居然不知道找谁去问,甚至,她连他那些亲朋好友的电话都没有。   最终,还是给苏北平打了电话,小心翼翼的问苏北平知不知道那些人的电话,或许给她一个石家人的电话也成,比如谷雪的或者石磊的。   苏北平说谷雪的电话他没有,不过有石磊的,于是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苏北平还是把石磊的手机号码发到了木槿的手机上。   石磊开车到硅谷别墅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当他走进晨晞苑时,石岩已经喝得有些醉了,不过好在有乔子轩和萧天阳作陪,倒并没有醉的一塌糊涂。   石磊走进去,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来,萧天阳在里面调酒,他很自然的开口:“给我来一杯蓝色火焰。”   萧天阳嘴角勾起笑意,很自然的调酒,石磊侧脸看着一脸阴沉着的石岩,云淡风轻的开口:“哥,跑这喝酒呢,我就说嘛,你一个三十岁的生日,能去哪里呢,除了晨晞,你还能想到谁呢?”   石岩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嫌他嘴多,石磊今晚却好像看不懂石岩眼神似的,居然继续自己的话说下去:“哥,我觉得吧,你今天心情不佳肯定和嫂子有关,于是嫂子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时,我就骗她说你去东冲找找看,我哥那人其实诗人气质满浓厚的,又恰逢他三十岁生日,没准他夜晚去海滩散步感叹人生了呢。”   “啊,你跟嫂子说石岩去东冲海滩啦?”乔子轩在那边把话接了过去,然后又背地里对石磊做了个竖起大拇指的动作,然后故意的道:“石磊,真有你的啊,东冲海滩那可是还未开发的原始海滩,那地方即使有人去也都是自驾游什么的,今年夏天就有个女孩子在东冲海滩支起帐篷过夜,然后晚上被人给轮了,据说那女孩子长得还不咋样,而嫂子长得这么漂亮,你让她一个人晚上去东冲海滩......”   石岩阴沉着脸站起来,转身就要朝外边走,石磊忍不住在心里暗呼一声,终于成功了,可没有想到,石岩一个转身,狠狠的一个拳头朝他挥过来,石磊想躲来不及,直接被石岩打在肩膀上,痛得他大喊了一声:“我的肩胛骨。”   看着石岩急急忙忙走出去的身影,石磊按着自己的肩膀骂骂咧咧了一句:“靠,这什么人嘛,人家好心给他当和事老他还打人家,下次再也不要理会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了。”   萧天阳和乔子轩相互看一眼,随即都不吱声了。   滨城的东冲海滩是属于原始海滩,尚未开发,但是这不代表这里的海滩就没有人来,只是说没有那开发出来的海滩人多而已。   东冲海滩很美,美就美在它的未开发和原始,来这里的人大部分是滨城住久了的人,而且一般都是自己开车来玩的,据说海滩上还能捡贝壳呢。   东冲海滩白天人还是有一些的,毕竟现在的人越来越喜欢原始的东西,对于人工打磨过的东西越来越不感兴趣了。   但是晚上的人就很少了,尤其现在是11月份,晚上海风吹来很凉,所以在海滩支起帐篷过夜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只有零零散散的,从市区开车前往的游客,游水累了,又想明天一早在海滩看日出,于是就在沙滩上扎帐篷或者弄烧烤什么的。   当然,这个地方不要钱,而且晚上没有城管什么的,所以晚上也是流浪汉的聚集地,尤其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直接就把这海滩当成了他们的家,把大海当成了他们的浴池。   滨城市区到东冲并不近,即使晚上走高速不塞车也要四十多分钟。   木槿到东冲时非常的着急,把车随便停路边就跑下去了,晚上的海滩很暗,尤其是没开发的海滩,根本没有大灯,只有不远处的路灯照下来,整个海滩都显得朦朦胧胧的。   木槿着急着寻找石岩,于是顾不得这地方黑暗,只是沿着东冲沙滩走,因为看不清人,她匆忙中下车忘记带手电,于是就边走边喊:“石岩......石岩......”   一路上只有寻着她声音望过来的目光,却没有人走上来找她,她开始着急起来,东冲足足一千二百多米的沙滩,她来来回回的寻了个遍,可就是没有发现石岩的身影。   午夜的海风嗖嗖的吹来,她因为着急的缘故并没有带多衣服,此时在沙滩上瑟瑟的走着,整个人不仅是身冷,因为找不到石岩的缘故,心也开始逐渐的凉了起来。   找不到石岩,该怎么办呢?   他是不是没有来东冲?亦或是他来了又走了?或者是,他这个时候还在海水里泡着没起来?   这个时候海水里的确还有人在游水,因为整个海面黑沉沉的缘故根本看不清人,但是可以听到声音,刚刚还有人在说有两个不怕死的还在海水里泡着。   木槿走得精疲力尽,她早已脱了上班穿的皮鞋提在手里,最终在距离海水最近的,隐隐约约能听见海里传来扑腾声的沙滩边坐下来。   沙滩不远处随时有情侣的在走动,或者共同躺在沙滩上,或者并肩坐着沙滩上,拥抱,亲吻,更有甚至,早早的爬进了帐篷,从帐篷晃动的情况来看,估计在里面不知道有多激烈。   木槿望着漆黑的海面休息了会儿,拿出手机,已经快11点半了,石岩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不得不给家里打电话。   没人接听,这意味着石岩还没有回去,她不由得烦躁起来,就算是他的生日,就算她回去晚了,就算他要和朋友庆祝生日,可他,总也该回家吧?   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这个生日,她注定是不能帮他过了,除了一声对不起,她可能没有办法做到别的补偿。   而且,她隐隐约约的有种预感,石岩肯定是因为在家里等不到她回去所以生气了,其实她下班只是去见了一下方逸尘,回去的路上塞了一会车,晚了大约一个钟的样子。   仅仅一个钟,他就生气不理她,还关机了,这气性,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大约十分钟后,海里的两个人也上岸了,不是石岩!   她终于失望的起身,提上自己的鞋子慢慢的沿着海水边朝回走,海风呼啸着吹来,已是晚秋,又是在海边,夜里风凉,木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本能的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低着头朝前走,直到看见跟前一双鞋子时才猛然抬头,却在一瞬间愣住,因为此刻站在她跟前的居然就是——石岩!   海滩依然朦朦胧胧的,如果不是这么近几乎辨认不出谁是谁,她就那样傻愣愣的望着他,而他也同样看着她。   俩人都没有说话,就那样彼此注视着,仿佛等待了千年,只为这一刻的相见!   寻寻觅觅,兜兜转转,终于寻到了彼此的身影!   木槿原本凉了的心在一瞬间开始变暖,怦然加速,刚刚的担忧和惶恐都在瞬间烟消云散,一切,好似都不那么重要了,即使,她的脚底被贝类的壳划伤了无数道口子,都变得无所谓了。   第一次,有一种和他在天涯海角相遇,于是就要跟他天荒地老的感觉!   而石岩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这让她不由得又开始迷惑起来,他的目光里跳跃着的火焰,是因为生气,亦或是因为激动?   在她还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时,石岩却迅速的一步来到她的身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双臂已经迅速的拥抱住了她的身子,木槿心里一慌,手上的手机和挎包都滑落到沙滩上。   正想开口,石岩当然没有给她机会,因为他已低头,薄唇迅速的覆盖上她被海风吹了略显干燥的唇瓣......   又急又速,又猛又狠的吻,几乎是像龙卷风般的袭来。   石岩一手搂着木槿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薄唇狠狠的在她的唇瓣上吻着,粗粝的舌头在木槿错愕的瞬间迅速的冲撞了进去,拖住她的丁香小舌就一通辗转纠缠,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木槿闭上眼睛,紧紧的抓住石岩的肩膀,好在她是赤脚站在沙滩上,如果是穿高跟鞋的话,她估计肯定稳不住自己的身子。   而石岩这个吻凶猛无比,就好似要把木槿给活生生的吞下去一般,他的舌头在她的嘴里肆虐的狂扫着,恨不得把她的舌头都给拖到他嘴里去生长着一般。   木槿承受不了他这疯狂的力度,身子本能的朝后仰着,而她的身后是黑漆漆的海水,这样的姿势让她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   石岩,你要吻也该选择一个安全的姿势是不是?这样吻下去,难不成是想我们俩还到海水里去扑腾一番?   俩人的身子贴得很紧,而他的昂然此时正耀武扬威的抵住她小腹,那火一般的热度和铁一般的硬度正向她传递着某种信息。   而石岩的吻又狠又急,又深又重,木槿开始心慌意乱,因为整个人朝后仰的缘故头发也垂直下去,她有种今晚要被他吻死在这东冲海滩的感觉。   就在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时,石岩终于放开了她的嘴,不过他的薄唇却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而是沿着她的脖颈而下然后在她的蝴蝶谷和胸口处游离着...... ☆、牵手看看晨晞   木槿的身子不由得颤栗起来,脚踩在沙滩上,只觉得自己站不稳,好似马上就要倒下去了一般。   木槿只觉得他压下来得太厉害,腰酸疼着,她真怕继续下去自己的腰会断掉,不由得双手攀住石岩的肩膀,好不容易直起身子来。   这样石岩不方便吻她的胸口,不过却又突然袭击她的唇瓣,弄得木槿苦不堪言,她想如果自己再不稳住自己的身子,肯定会被石岩给吻死在这海滩上的。   明天一早,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展业集团的老总和其新婚一个半月的妻子东冲海滩打野战,因为精力旺盛直接把其妻子吻死在东冲海滩。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这辈子都没有上过报纸(当然学校里得奖上校报不算)难不成这死了还要上一次报纸,然后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柄榛?   这样想着,她迅速的用手推开石岩头,努力的把自己的嘴从石岩的薄唇下解救出来,然后瞪了他一眼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发情也要注意一下周围环境不是?”   “今天是我生日,”他闷闷的回答,“我的生日礼物呢?”   木槿这才想起这茬来,于是赶紧辩驳着:“我又不知道是你的生日,你早上出门没有跟我说,所以我就没有准备礼物。衣”   木槿这是实话,可石岩不干了,即刻搂住她就又要吻下来:“那就把你送给我,赶紧的,只有二十分钟就到零点了。”   现在?这会儿?海滩远处还有人在烧烤啊?不远处还有拥抱着坐在沙滩上的情侣啊,人不多,到底也是真正的大庭广众之下啊。   “我们回家去不成吗?”木槿小心翼翼的提议着,打死她也不肯在海滩上演活春宫。   “等我们回到家就是明天了,”石岩不耐烦的给她纠正着:“明天不是我生日。”   木槿当即就默了,好吧,这厮讨要他的生日礼物呢,而她除了她自己,这会儿貌似也找不出别的东西来送给他了。   “是租帐篷还是去车上车震,”石岩见她不啃声,即刻给了她两个选择,“快点,时间等不起!”   到底是时间等不起还是他等不及?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帐篷她肯定不愿意,那帐篷才多宽啊,两个人睡进去,石岩牛高马大的,精力又好,到时没准把那帐篷都给折腾坏了呢。   车上呢?车震?   想到车震她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撞到方逸尘和孟若雪车震那次,那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所以打死她也不愿意和他去车震的。   她抬起头来,避开石岩那双跳着火焰的眼眸,扭头,发现不远处亮着灯的地方,靠海边居然修建了小木屋,她眼前本能的一亮。   “去那里,”她用手指着那小木屋,声音中几乎带着惊喜的喊着:“我们赶紧去问问那小木屋多少钱......”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岩已经拖着她的手迅速的朝着那小木屋奔跑而去了。   东冲的小木屋其实是一家酒店来修建的,很小很小的一间,就是一张床带洗浴室,价格却贵得惊人,一个钟都是120,一个晚上居然要998,木槿看的咂舌。   石岩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即刻掏出一千块丢了过去,“给我们房钥匙,快点,没时间等你啰嗦。”   那服务员原本要给他介绍一下详情的,不过见石岩这钱都扔过来了,即刻闭了嘴,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那边最顶端的一间,名字叫海溪阁的......”   服务员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岩已经从她手上抓过钥匙拉着木槿转身就跑开了。2   木槿赤脚跟着他跑,另外一直拿着包和鞋子,脚下因为不平的缘故,又太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开门进房间,墙壁上挂着灯,还有五分钟到零点,木槿暗自松了口气,刚把手里的鞋子放下,石岩已经从后面扑了上来,直接把她扑倒在床上了......   好吧,生气发火的男人格外的愤怒,而愤怒中的男人又特别的好精力,偏偏还要赶在零点前要自己的生日礼物,房间里的场面就可想而知。   木槿的衣服当然不是用脱的,因为脱太浪费时间,直接被他拉扯着撕裂了扔到一边,在她来不及反抗时,他已经迅速的把她据为己有,强行的把自己的生日礼物要了过去。   小木屋外海风呼啸着的吹,海浪一波高过一波,在他们离开沙滩后居然涨潮了。   而小木屋内,热潮也一浪高过一浪,石岩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变着花样把木槿要了个遍,最终在她无法承受只能流着泪求饶时才放过了她。   激情终于过去,俩人都满身是汗累得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木槿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浴室,可连着试了两次居然都没成功。   刚刚石岩把她压在床沿折腾她时差的没有把她的腰肢给撞断掉,这会儿整个人像散架了似的的没有一丝力气了。   石岩侧脸看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女人,这才幽幽的开口:“下班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   “我有回家啊?”木槿本能的辩驳着,可在石岩那双冷冷的眼神下即刻又心虚起来,赶紧如实的交代:“我下班去找方逸尘了......”   木槿把今天的事情给石岩陈述了一遍,最后才略带歉意的说:“那个,我回家时只不过晚了一个小时而已......”   “一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了,”石岩脸上的怒气未消,“我们俩刚刚如此的折腾,还没用一个小时呢,只不过才四十分钟而已。”   “......”木槿干脆不说话了,这男人精虫上脑,想个时间都能想到这上面去,怪不得刚刚在沙滩上就差点把她给办了呢。   “既然和他去餐厅谈图纸的问题,为和又和他那么亲热呢?”石岩见她不肯说,接着又审问。   “我哪里有和他亲热啊?”木槿只觉得石岩这人莫名其妙,一个她不要的男人,她还去跟他亲热,这不是贬低她的尊严吗?   “如果在餐厅里接吻不算亲热,那么在你的意思里什么才是亲热呢?”石岩见她还否认,心里即刻就又不舒服了,忍不住酸溜溜的问:“难不成要像我们俩刚才这样?”   “接吻?”木槿稍微一愣,猛的想起来,方逸尘当时的确是想要吻她来着,可是她躲开了,于是她即刻就说:“我和他没有接吻,当时......”   石岩听了她的解释,猛的想到那张照片,好像是从侧面拍出来的,他即刻明了,那是借位拍摄法,而那照片直接发到他手机邮箱,看来,是有人蓄意想要破坏他和木槿。   这一下子想通,猛然间觉得自己好蠢,真是太蠢了,木槿和方逸尘做了三年的夫妻都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会自贱到又回去跟方逸尘偷情?   何况他又不是对她不好?   真是事后诸葛亮啊,可当时看见那画面的确是气得不轻,居然连手机都给砸了。   他这是怎么了?吃醋了么?   他居然为木槿吃醋?他们俩从认识到现在也才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他居然会为她吃醋?这是为什么?   因为木槿是他的妻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亲昵的举动,何况那个男人还是木槿的前夫。   他迅速的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心里一阵轻松。   侧脸看着起不来的女人,他摇摇头,好吧,刚刚他的确是太狠了点,因为生气的缘故恨不得整死她,所以一点温柔都有。   他起身,去浴室拿了毛巾,眉头皱了一下,又觉得这毛巾是公用的不卫生,于是用纸巾草草的给自己擦拭一下,穿了衣服出门去,他车上有毛巾的。   木槿已经累得没有半丝力气,又被石岩一番审问,这会儿更是筋疲力尽,对于石岩走出小木屋去哪里都顾不得追问了,心想,大不了他还在生气把她一个人扔这里了,无所谓,她明天早上自己开车回去就成了。   好在石岩很快就又回来了,他在车上拿了两条毛巾进来,然后主动过来抱起她去浴室,弄得木槿尴尬不已,他却笑着说既然她都送给他了,那自然就由他照顾了。   他的确很会‘照顾’她,给她洗澡搓背,到最后,免不了在浴室里又把她给吃了一顿,弄得她直接走不出浴室来,只能由他抱回床上。   这一次,木槿是真正的睡过去了,头枕着石岩的臂弯,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耳边是海风吹着海浪的声音,还有他好听的呼吸声。   木槿是被石岩推醒的,迷迷糊糊中听见他在说:“啊木,赶紧起来陪我去看晨晞。”   木槿睁开眼睛,发现小木屋依然还是漆黑一片,只有那缝隙里好似有一丁点光亮,但是外边肯定没有亮。   “晨晞有什么看的啊?”她打了个哈欠:“人家都说看朝霞,这会儿太阳还没有从东方升起呢,再睡会儿吧,六点多起来去看海上升旭日。”   “晨晞就是破晓啊,是东方第一线曙光,”石岩说话间已经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了:“赶紧的,穿衣服去,五点钟了,晨晞马上就出现了,快点快点。”   “哦,好吧,”木槿打着哈欠,介于昨晚她耽误了他的生日,于是不想再惹他生气,只能将就着他,下床来捡起自己的衣服。   可是不能穿了,昨晚被这等不及的男人给撕裂成了两大块,这让她怎么穿上去?   石岩即刻递上自己的衬衣:“穿我的,我在车上拿下来的。”   木槿白了他一眼,接过他的衬衣,好在牛仔裤结实,昨晚没有被他给撕烂,勉强可以穿上,只是套上他长长的衬衣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凌晨五点,夜露很重,拉开小木屋走出去,一股海风吹来,木槿只觉得冷,身体本能的朝木屋里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石岩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然后牵了她的手朝前走去。   海边安静得只能能听见海涛的声音和他们俩彼此的脚步声,从小木屋到旁边一块观赏朝霞的岩石,大约有700米的距离。   五点多,东方果然破晓,第一线曙光出来了,慢慢的升起,逐渐的泛白,木槿并不觉得这有多好看。   可是,石岩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丝白光,她也不好意思破坏他的兴致,只是依偎在他怀里,陪他默默的看着那缕晨晞。   二十五天后,木槿才明白晨晞于石岩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时,她才知道,她今天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东方的那道鱼肚白在慢慢的放大,天际已经有了亮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逐渐的能看见旭日正在逐渐的升起。   木槿觉得,这旭日不是从东方升起来的,而是直接从海上升起来的,那太阳一点一点的从海平线上冒出来,逐渐的发出光芒,满满的渲染着那片白。   以前念书时曾和同学一起爬山去观赏过朝霞,但是却从来未曾到海边来看过海上升旭日,因为在大家的思维里,一般认定的是海上升明月。   此时此刻,她觉得海上升旭日比海上升明月还要好看,于是兴奋中的她一边掏出手机来拍照一边对身边的石岩说:“看看,我说吧,这海上升旭日是不是比你那什么破晨晞要来得好看?”   石岩明显的一愣,沉默了一下,接着淡淡的道:“都好看,各有各的美。”   “是啊是啊,”木槿附和着他,此时才没有心情和他就这个问题争论呢,而是忙着不停的拍照,想着要把今日美好的一面都留下来。   石岩就看着他那小妻子像个孩子似的在岩石上奔来跑去的,换着角度对着那海天一色的地方拍着那冉冉升起是旭日。   他不由得看过去,猛然间觉得海上升旭日还真的好看,只是,一年后的今天,他一个人来到这里,坐在这岩石上等旭日升起时,却再也看不见那个手里拿着相机的女子。   “喂,石岩,过来,”木槿站在岩石边朝他招手。   “怎么了?”他走了过。   “帮我照相,”她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他:“赶紧,这会儿旭日已经升到一半了呢,东方已经有霞光了,好漂亮,我要照相。”   他点点,接过手机,对准她,看着视频里的她,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恍然间亮过她身后美丽的朝霞。   他迅速的按下拍摄键,将她美好的容颜定格在手机屏幕上。   木槿跑了过来,看见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大喜,于是忍不住对他喊着:“石头,我们俩合照一张好不好?”   石岩稍微一愣,接着欣然答应,于是俩人站在一起,背着朝霞站着,他的手臂长,把手机伸到很远,因为是背对着屏幕的,只能凭自己的感觉来拍摄。   好在感觉不错,拍摄出来的画面很美,他用手搂着她,而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背后是冉冉升起的旭日和美丽无比的朝霞,典型的情侣照。   而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   旭日终于完全的跳出来了,朝霞布满了整个海面的上空,沙滩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人,石岩牵了她的手往回走。   从岩石到小木屋,只有700米的距离,木槿笑着说七是个吉利的数字,七十年后,如果我们俩还能来这里牵手住小木屋就好了。   石岩就用手揉着她的头说:“怎么不能?七十年后,我刚好一百岁,咱们约定,到那时,你这个九十五岁的老太婆要搀扶我这个一百岁的老头子来看海上升旭日。”   只是,木槿没有想到,她和石岩甜蜜美满的婚姻,却只是维持了短短的七十天.   七字头,从来就不是吉利的数字。   ---   PS:亲们,中秋节快乐!合家团圆! ☆、深夜响起的电话响   木槿接到橙子的电话时,她正在和穆枫整理大运城的模型,因为要竞标,又防止创意被泄露出去的缘故,所以整体模型只有她和穆枫两个人做,而且不允许其他人参观。   尤其是主体的造型,是采纳木槿的方案,所以设计部其他的成员,大家都没有见过主体的造型,只是做一些别的附加场地设施等的设计和创作。   大运城的竞标在明年的四月份,现在已经进入12月初了,也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而他们所有的设计要在一月底之前交给创科公司的核心部门审核,如果审核不通过,或者什么地方不如意,都要再做修改。   电话响起,木槿眉头微皱,看了穆枫一眼,穆枫点点头:“你先去接电话吧,我把这一块装上去就成了。”   木槿点点头,拿了手机走出来就朝洗手间方向走,刚按下接听键,橙子的声音就架天的响起:“木头,你死哪里去了,这都多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啊,你把老娘我给忘记了不是?榛”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木槿赶紧赌咒发誓的保证着,接着又迅速的解释道:“我最近工作比较忙,你橙太后不是在养胎吗?孕妇少带手机好,据说有辐射......”   “呵呵呵,这样说来,你不给我打电话还是关心我啦,”橙子笑着抢断了她的话。   木槿当即了默了,好吧,她怎么着也得为自己找个借口吧遗?   最近她的确没有给橙子打电话了,仔细算来,有二十多天了,严格的说,是石岩生日之后,她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当然,忙工作是一回事,毕竟大运城这个项目来不得半点马虎,另外就是帮林莉给创科公司画那副图,毕竟林莉等着钱用,林莉是她的手下,她不能见死不救。   当然,木槿只是凭着自己的热情在帮林莉,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给方逸尘画的这副图还给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差点让她有了牢狱之灾。   方逸尘要竞标的那副图倒是不难,对于她这样的设计师来说,其实也就是加班了几个晚上而已,画好后她给方逸尘打了电话,约了见面的地点,不过她自己本人却没有去,而是让林莉自己去的,并且再三交代林莉,要一手交钱一手交图。   前天林莉请假了,说回去给自己的孩子做手术,木槿就想她肯定是拿到钱了,而这件事情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叮嘱她好好的照看孩子,等孩子好了才回来上班。   当然,帮林莉画图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她的空余时间都被石岩占据得满满的,下班她得赶紧回去,不敢再犯他生日那天的错误,生怕他又生气了。   而最近三周的周六都是回的石家大院,毕竟石岩奶奶年岁高了,每周想见到孙子孙媳妇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所以木槿也不能不跟着石岩回去。   好在最近三次回石家大院都没有遇到白婷婷过来,所以木槿倒也觉得日子非常的写意,上周还和石岩在他家庭院前的凉亭里学钓鱼,只不过她技术太烂,是一条都没有钓上来,倒是谷雪还钓上来两颗小虾,让她羡慕不已。   唯一的空闲时间就是每天中午那两个小时,她吃了饭又想午休会儿,毕竟白天上班累,而晚上石岩精力又好,所以她是白天黑夜都累,于是中午的时候就不肯浪费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木头,问你话呢?”橙子在那边半天等不到木槿的回答,忍不住大喊了一声。2   “哦,你刚刚问我什么了?”木槿终于回过神来,赶紧追问了句,她刚刚的确是在走神。   “我问你和你老公过得好不好?”橙子气得在那边咬牙切齿的开口,忍不住愤愤的道:“臭木头,你接我的电话居然敢三心二意,说,除了老娘,你心里还想着谁?”   木槿忍不住就笑出声来,赶紧说:“得了,除了你我当然还得想我老公不是?你要跟你的耗子过日子,我也得跟我的老公过日子不是?”   “哦,居然想老公了?”橙子在电话那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却是一句暴呵:“木头,你大白天的想你老公做什么?该不会是昨晚他没有xxoo你?”   木槿忍不住就汗了,于是赶紧低声的对着手机说:“橙子,你可还是未婚的大姑娘啊,你怎么能满脑子都黄色的东西呢?我说大姑娘,注意你的形象啊。”   “姑娘你个死人头啊,我都要当姑娘她妈啦,”橙子终于笑了起来,声音也终于变得愉悦了起来:“喂,木头,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木槿听她说好消息,即刻想到了什么,赶紧追问了句:“是不是你已经查出你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了?”   “去,就你嘴巴臭的,人家怀的是闺女!是闺女好不好?!”橙子在那边哇哇大叫起来。   木槿就忍不住笑,接着橙子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来:“木头,我和耗子的结婚日期选出来了,是1月19号,耗子说这日子吉利,119啊,我们要长长久久啊......”   “119?那不是火警吗?”木槿忍不住反问着。   “火警你个死人头啊火警?人家是要要久啊,”橙子在电话那边纠正着:“结婚吗?谁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能一直到永远呢?永远就是永久啊,所以我们才119啊......”   挂了橙子的电话,木槿还在想,1月19号这个数字还真的是吉利,而她和石岩结婚呢,貌似连日期都没有看,就那么随便的就去领了结婚证了。   木槿忘记提醒橙子了,1月19号,她怀孕都快五个月了,那时肚子都大了,也不知道穿婚纱是否好看呢?   为什么不这个月19号呢?这个月19号,橙子的肚子不是还没有凸起,看不出来,穿婚纱礼服也要好看一些啊?   当然,那到底是人家橙子和刘昊的事情,再说了,12月19号,日子未必就吉利呢?1219,貌似也不怎么顺口。   下午她和穆枫为了把模型整体给弄好,又直落了半个钟,所以等他们俩下班时,设计部的同事都已经下班走了。   木槿和穆枫一起下的楼,穆枫依然开的公司配给他的那辆马六,而木槿还是那辆红色的帕沙特。   “你买的那辆车呢?”穆枫看见木槿用钥匙按开这辆车时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问。   这辆车他发现有两个月了,平时也都停在这地下停车场,偶尔也和他的车离得有些近,他一直误以为是某个非常低调的领导开的车呢,却是做梦都未曾想到是木槿的。   “让他给退了,”木槿说到这个就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红着脸说:“对不起啊,当初让你帮我挑了那么久的车,可他回来后看着就不喜欢,硬让我去退掉了,然后就给了我这辆帕沙特开。”   帕沙特?穆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看着木槿,她脸上的神色却是非常的自然不做作。   好吧,他还以为她故意这样说的呢,不过看那神色,估计她是真的不知道这辆车是什么车,所以才会说是帕沙特。   “你嘴里的他是你的男朋友么?”穆枫很随意的问,他所知道的是木槿离婚了,最近大家都忙,他没想到她居然还有闲暇的时间来谈恋爱,他以为她跟他一样都快忙出火来了呢。   “是我老公,”木槿很自然的回答。   “你又结婚了?”穆枫大吃一惊,接着又赶紧解释着:“那个什么,我刚来公司时,听人说你好像离婚了的。”   “嗯,那个时候的确是离了,”木槿如实的回答,接着又道:“不过离了半个月就又结了,就在中秋节的前几天结婚的。”   中秋节的前几天,那不就是国庆节之前的一周么?   怪不得国庆节她说要卖车,然后买新车,他当时还在疑惑,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弃旧迎新了,而他,还曾以为国内的女孩子节拍都很慢的,谁知道在这方面,倒是一点都不输欧美。   木槿和穆枫分开后原本要直接开车回家的,最近二十多天她都是下班就回家去的,因为石岩晚上会回来吃饭,而她得回去和他一起做饭,虽然大多数时候炒菜什么的都是石岩在操作,可他喜欢她在厨房里打下手,说两个人一起合作煮出来的饭菜才香。   俩个人煮出来的饭菜的确是香,因为大家会商量着做,而且石岩渐渐的也喜欢上了她买的菜谱上那些调养胃部的菜,他的胃病这一个多月来都没有再犯过了。   然而,她车刚开出公司不远,就接到了母亲邵敏之的电话,说安峥嵘身体有些微恙,让她回家去一趟。   木槿挂了电话就心慌了起来,她最近三周都没有回家去了,没想到父亲的身体居然又不舒服了,于是赶紧给石岩打电话,说她今晚回不去了,要回安家去看父亲。   石岩接了电话也吓了一跳,然后赶紧说让她先开车回去,他马上就开车朝安家赶,这三周没去安家,还真是他的疏忽,只顾得回石家了。   木槿因为着急,所以车开得有些快,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灯时,她扭头的瞬间,发现一辆车里好似有个略微熟悉的身影,正欲看清楚,前面绿灯亮了,那辆车已经迅速的开出去,她也就没有机会再看了。   等她赶到安家,师兄黄睿之已经在安家了,此时正陪着安峥嵘聊天,而安峥嵘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看样子估计是头痛病又患了。   “爸,你怎么啦?”木槿放下包就走了过去,在安峥嵘的身边坐下来,关心的问:“你有没有去医院啊?医生怎么说啊?”   “没事了,”安峥嵘赶紧用手拍拍木槿的手臂,反过来安慰着她:“没什么大事,其实就是你妈想你们了,说三周都没有回来了,于是就想着让你们回来吃餐饭来着。”   木槿听了这话心里略微有些生疑,忍不住扭头去看黄睿之,黄睿之笑笑,给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她这才稍微放心一点点。   父亲没事,她即刻去厨房给母亲帮忙,邵敏之倒是真的弄了一堆吃的,看见她一个人回来,忍不住低声的问:“石岩呢?你跟他闹矛盾了?”   “没有,”木槿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赶紧说:“闹什么矛盾呢,我和他都忙,我们周一至周五都是早出晚归的,各自忙工作,晚上下班回去还要一起做菜,周六周日又要回石家大院,一家子在一起,哪里有时间闹矛盾啊?他等会儿就过来了。”   “哦,没闹矛盾就好,”邵敏之放心了,而木槿却有些不放心,赶紧追问安峥嵘身体的事情,她总觉得应该不是安峥嵘说的那样简单。   “你爸今天白天去了一趟市中心书城,我呢要上班没有陪他去,晚上回来我见他脸色不好,于是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没什么,只说好久没看见你了。”邵敏之如实的说,然后又补充道:“当然,也好久没有看见睿之了,于是他又给睿之打了电话,让睿之来家里吃饭。”   木槿点点头,不再和母亲讨论这个问题,一边帮母亲做菜一边聊起了家常,邵敏之说起了小区的一些事情,木槿顺着她的话插上一两句,母女俩倒是聊得很开心。   石岩赶到时,邵敏之母女俩都已经做好饭菜了,他倒是非常的客气,带了不少的补品来,弄得安峥嵘忍不住批评他,说这都是浪费,补品有什么用,下次不许这样了,来岳父这里用得着客气?跟回自己家是一样的。   石岩就赶紧点头说是,以后再也不带东西来了,态度非常的诚恳,安峥嵘又忍不住笑了,然后给石岩介绍黄睿之。   黄睿之以前虽然没有见过石岩,但是展业集团他是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师妹离婚半个月后就又结婚了,但是没想到她二嫁居然嫁的这么好,老公竟是展业集团的总裁。   黄睿之的大名石岩也有所耳闻,毕竟是律师界有名的人物,三人在一起倒也非常的健谈,安峥嵘高兴,拿出酒来要跟自己的弟子和女婿喝一杯,不过却被木槿和邵敏之挡住了。   安峥嵘不能喝酒,这是医生下的死命令,而石岩和黄睿之也知道这个情况,于是都劝住了他,然后说以茶代酒就行了。   晚餐吃的其乐融融,石岩很懂礼数,给岳父夹菜,给岳母添饭,而且对木槿也非常的体贴,叮嘱他要吃多点,说身体比身材重要。   晚饭后,又在安家陪安峥嵘夫妇聊了会儿天才开车回去,好在也不是特别的远,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   回家后木槿才知道石岩已经做了饭,菜都切好了,只是还没来得急炒,估计是她的电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一切都跟往天一样,木槿先洗澡,石岩后洗澡,木槿把头发吹干,石岩也就洗完澡出来了,他赖皮,要木槿给他用毛巾擦头发。   木槿恶作剧,在给他擦头发时故意擦到他胸口去,而他腰间只围了条浴巾,然后就在他浴巾的位置一上一下的擦拭着。   石岩当然经不住她如此的逗弄,三两下把她手里的毛巾丢开,然后就地把她压在沙发上,手脚熟练的把她身上的衣服尽数去除......   手机响起的时候,石岩正把她压在床上挥汗如雨,所以根本就顾不得那手机,最终石岩还是把自己忙活完了才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手机来的。   只是,石岩看着那个号码整个脸色都变了,慌忙得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只用浴巾把自己腰部裹住就拿着手机跑到外边阳台去了......   ---   PS:亲们,木槿甜蜜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哈。 ☆、一动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木槿不知道石岩在阳台上讲了多久的电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床上来睡觉的,或者,他有没有再回床上来她都不知道。   因为等她醒过来时,身边早已经没有了石岩的影子,伸手去摸他睡过的地方,也已经是冰冷的一片,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她打了个哈欠起床来,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石岩喜欢锻炼身体,偶尔早上也起来去晨跑,所以他不在床上也是很正常的。   她像往常一样,洗漱后去做厨房做早餐,石岩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已经很熟练了,烙饼,煮鸡蛋,磨豆浆,做起来得心应手。   等她把早餐弄好端到餐桌上,石岩还没有回来,她忍不住疑惑,他以往晨跑也不至于这么晚的啊,一般他晨跑回来,她早餐都还没弄好呢榛。   于是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她稍微一愣,迅速的跑进房间,以为他手机还在充电。   然而,房间里没有他的手机,客厅里也没有,又去书房找,还是没有,她忍不住疑惑起来,石岩一大早关机做什么?   也不知道晨跑是不是把手机从袋子里掉出来摔坏了,她自己为他找着关机的理由,抬头看看时间,真的不早了,再不吃早餐就要迟到了呢倚。   好吧,他大少爷晨跑起劲了,他是当老板,不存在迟到早退的问题,但她是做员工,肯定是不能迟到,所以等不到他就只能先吃早餐。   木槿把早餐吃完,石岩还没有回来,她拿了包准备去上班,在等电梯时又给石岩打电话,还是关机,此时已经是八点半了呢。   好吧,他大少爷今天兴致来了,这晨练究竟要做到什么时候?八点半还有人晨练吗?他是不是锻炼得忘记时间了?   上午的工作依然很忙,大运城毕竟是一个群体工程,有很多的附属楼和一些专业运动场所的地方,这些虽然有下边的设计师在做,但是木槿必须要监督,审核,而且还要做指导和修改等。   中午的时候,她才又给石岩打电话,还是关机,她心里当即就有些慌乱起来,石岩有胃病,他不会是早上晨跑时胃病患了吧?   于是又给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她越发的着急,赶紧给他的助理苏北平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石岩先在哪里?他手机一直关机。   苏北平这才告诉她,石岩出差去了,早上六点多的飞机飞美国,他还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怎么,石总没告诉你吗?   木槿愣住了,石岩出差去了,一大早就走了,可他的确没有告诉她,而且昨晚他们还去安家吃了饭,他并没有说要去美国出差的事情啊?   难不成是昨晚那个电话?美国那边公司出什么事情了?所以他今天早上才要急急忙忙的赶过去?   六点多的飞机,他不到五点就要从家里出发,那个时候她睡得正香,估计是不想吵醒她,所以他居然选择悄声无息的走了。   为他找到了理由,她的心倒也轻松起来了,不过想到他这再匆忙也该给她留个纸条不是?害她白担心呢。   石岩出差去了,她下午下班回去,一个人对着空空荡荡的厨房,做着一个人的饭菜,猛然间就觉得,一个人真的好孤单,有他在这里真好。   好吧,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她习惯了和石岩一起做饭,习惯了和他一起坐在餐桌边吃饭,俩人简单的聊着家常,那日子温馨而又自然。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她就觉得越发的孤单,原本这张一米八的床因为有石岩睡在上面的缘故每天都觉得有些拥挤,因为他总是捣乱,弄得一个床都嫌小似的。   而今,她一个人躺上去就觉得空荡荡的,好似一米八的床,她一个人连三分之一的位置都占不了,而剩下的三分之二空在哪里,显得莫名的荒凉。   石岩要出差多久木槿不知道,打电话问苏北平,苏北平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说他也不清楚,因为石岩没有明确的说几天,只说大约一周左右。   一周左右?木槿想起来了,她和石岩刚结婚时,中秋节后石岩也出差了,而那一次也是一周的样子才回来。2   好吧,去美国原本就远,何况他那边还有网络分公司,他一个当老板的,怎么着也得把工作处理好了才回来吧?   石岩出差去了,她倒是有空闲的时间了,周六周日她一个人也不想去石家大院,刚好橙子要去逛育婴店,于是便约了她作陪。   木槿对婴儿用品一概不懂,而橙子也是半灌水,好在售卖员非常的热心,给她们俩介绍着,橙子在售卖员的推荐下倒是买了一些。   陪橙子买好婴儿用品,俩人都逛得脚痛,于是橙子嚷着要吃哈可颂坊的蛋糕,而且还嚷着让木槿请客。   “凭什么让我请客啊?”木槿只觉得郁闷,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又轮到她情况了呢?   “因为你是我闺女的干妈啊?”橙子理由充分,然后肚子一挺,用手轻拍着肚子:“闺女,说,是不是要让你干妈请你吃可颂坊的蛋糕?”   木槿哭笑不得,好吧,橙子这丫是赖上她了,连闺女都利用上了,好在她前两天领了工资,可颂坊的蛋糕虽然贵,不过她也还不至于请不起。   距离他们最近的可颂坊蛋糕店位于万象城中,这是滨城高端商贸城,据说绝大部分是进口货,橙子悄悄的跟她说,万象城最便宜的一条裤子都要两千五以上。   木槿承认,万象城这地方她倒是来过一两次,但是却从未出手过一次,两千五一条的裤子,打死她也舍不得拿钱来买的,将近三分之一的工资啊。   橙子也舍不得那钱,所以俩人没有逛万象城,直奔可颂坊蛋糕店,今天虽然是周末,可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所以她们去的时候刚好有位置。   要了一个百香果慕思蛋糕,6号的,一百一十八块钱,木槿对蛋糕不是很感兴趣,其实她对甜食都不怎么感兴趣。   可橙子感兴趣,她爱吃甜食,尤其爱吃各种各样的蛋糕,这怀孕后貌似胃口越来越好了,看她吃蛋糕的样子,木槿差点以为她在吃饭呢。   俩人正吃着,身边突然冒出一声略显惊讶的声音:“哎呦,这不是表嫂吗?表嫂也来可颂坊啊?”   木槿略微抬头,就看见白婷婷和白慧容走了过来,她礼貌的起身,给白慧容打招呼:“容姨好。”   白慧容一脸亲切的笑容,“好,木槿,怎么不回家来呢?昨晚我还特地给你准备了汤呢。”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谢谢容姨,石岩出差去了,昨天我父亲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回娘家去了,这周一定回来。”   白慧容点点头,又叮嘱两句要注意身体,蛋糕好吃但也不要吃太多,甜食吃太多也不好,尤其是冰激凌蛋糕要少吃,现在天凉,吃了怕拉肚子。   木槿谢了白慧容,而那边白婷婷已经买好了蛋糕,她们拿了打包好的蛋糕出门,木槿正要收回目光时,白婷婷突然扭头回来看她。   木槿只觉得白婷婷那眼神有些复杂,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明显的带着嘲讽。   她没有理会白婷婷的眼神,知道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所以对于她嘲讽的眼神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叮嘱橙子少吃点,说孕妇吃甜食太多也不好呢。   橙子又吃了半个小时才吃完,而且还吃撑了,木槿原本要回去的,因为这家伙撑了的缘故,只能陪着她再走走帮助消化。   万象城她原本不喜欢逛的,因为这里东西太贵买不起,橙子就说买不起看看总可以吧?人家又没说看都要钱。   木槿想想也是,这么早回去一个人也没事,回安家去吧,父母不定去公园玩还没有回来,于是就又陪着橙子转。   路过一家大牌店时,橙子看见了一条裙子,忍不住拉木槿站了一下,用手指着模特身上那裙子说:“怎样,漂亮吧?”   “漂亮,真漂亮!”木槿由衷的回答,世界大牌就是世界大牌,这看上去就知道价格不菲。   其中一个售卖员只看了她们两眼,然后又到试衣间门口等着去了,另外一个见她们俩看那件衣服不走,最终还是走上前来。   “俩位喜欢这裙子是吗?喜欢可以试穿一下,”这名售卖员的声音很是礼貌客气,却少了应有的热情:“不过,这条裙子两万八,你们可得有心里准备。”   “两万八怎么了?”橙子当时被那售卖员的语气给弄得火大了:“不就两万八吗?谁买不起啊?”   “橙子,”木槿即刻拉着要走进去的橙子,然后对那售卖员摇摇头说:“对不起啊,我们......”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试衣间的门被拉开了,接着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见木槿时即刻惊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喊了声:“啊槿。”   木槿侧脸过去,这才看见站在试衣间门口的林夫人,此时她身上穿着一件刚上市的法国礼服裙子,看上去高贵而又典雅,居然有几分明星的气质。   “林夫人,”木槿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的给她点了个头。   “啊槿,你喜欢那条裙子是吗?”林夫人倒是显得很热情,朝木槿她们走了过来:“你如果喜欢......”   “我不喜欢,”木槿迅速的切断林夫人的话,然后拉着橙子的手,一边转身一边说了句:“我不喜欢穿裙子,我只喜欢穿裤子。”   说完这句,也顾不得大牌店里售卖员的惊愕和林夫人的尴尬,即刻拉着橙子的手就迅速的离开了。   “喂,木头,你认识那个女人啊?”橙子睁大眼睛看着木头,然后又疑惑的道:“我怎么觉得你长得和那个女人有点像呢?”   “谁跟那个女人像啊?”木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我长得像我妈好不好?”   “得,你说你长得有点像你爸可信度还高一点,”橙子非常无情的指出来:“你跟你妈长得一点不像的,你妈是圆盘脸,典型的居委会主任脸,而你是瓜子脸......”   “我妈那是年龄大了,发福长胖了,”木槿迅速的切断橙子的话,然后没好气的说:“你再等二十年看我,那就是我妈现在这个样子了。”   “得得得,我不跟你争,你说像你妈就像你妈呗,”橙子首先举起白旗,然后又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再说了,当女儿的长得像妈也是很自然的啊。”   木槿就笑,见橙太后先软了,也就不再和她争论,迅速的领了她去上车,然后开车送橙太后回去,橙子这丫怀孕就不开车了的。   周三中午,她正准备下楼去食堂吃饭,因为石岩不在家,她一个人也就没有做饭带到公司来,所以最近一周都是吃饭堂。   然而刚把办公桌收拾好站起身来,穆枫就敲门进来了,看见她,面带微笑的开口:“安,晚上有空吗?”   “晚上?有啊?”木槿稍微迟疑一下,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因为石岩不在,晚上不加班她都有空的。   “那一起去听场音乐会吧,”穆枫说话间已经把一张票递过来了:“郑云龙钢琴音乐会,我朋友送我两张票,我没有别的朋友送这张票了,你帮帮忙吧。”   木槿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了,郑云龙是钢琴大师,据说才从美国回来不久,能拿到他钢琴演奏会的门票是一种荣幸。   只是,木槿没有想到,下午居然接到谷雪的电话,也说有票让她去听郑云龙的音乐会,她即刻说有朋友已经送她票了,她晚上会去的,所以谷雪的票就用不上了,让她转送给别人吧。   这还是她和石岩结婚两个月来谷雪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居然是邀请她去听郑云龙的音乐会,还着实让木槿感动了一把。   不过,当她听完音乐会后才明白谷雪的用意,也才知道这完全是某个人的安排。   郑云龙钢琴音乐会晚上8点开始,木槿和穆枫是吃了晚饭才过去的,所以紧赶慢赶,在音乐会开始的前一分钟终于到场。   音乐会开始,整个大厅的灯光都熄灭了,只有舞台上那一束灯光,而钢琴大师郑云龙在名主持人的介绍下身穿一袭黑色的燕尾服缓缓登场。   大师就是大师,那钢琴演奏得如行云流水一般,一首首名曲在他的指尖下飞舞,每当一首曲子演奏完时,全场都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当然,郑云龙也有邀请嘉宾助演,主持人在上面用煽情的声音宣布:“郑云龙大师今天所邀请到的嘉宾是他的小师妹,如果爱听古筝的粉丝们一定不会忘记曾经的古筝公主林晨晞......”   林晨晞来啦?众人都是惊讶,甚至前面距离舞台近的粉丝在大声的发出疑惑的声音:“林晨晞不是退出古筝乐团了吗?你这该不会是框我们的吧?最终让一个模仿秀上场来?”   “当然不是模仿秀,”主持人微笑着回答这粉丝的话,然后又深情的说:“很多人都知道这两年多林晨晞淡出了大家的视线,不曾在任何音乐会场见到她的身影,然而大家不知道两年半前,林晨晞和其未婚夫遭遇了一场车祸,那是距离他们婚礼还有12天的日子,他们俩去一家餐厅吃饭,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遇到一辆刹车失灵的大货车,当那辆大型货车不受控制的撞向他们,就在那千金一刻之际,林晨晞义无反顾的推开身边的男友,而自己却难逃厄运,被货车撞飞到两米开外,最终因为伤势太过严重昏迷不醒长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两年半......”   主持人的声音很煽情,当说到林晨晞推开男友的举动时,居然潸然泪下,声音哽咽着的说:“我以前从来都不相信爱情,也从来都不曾知道有人为了爱情可以无私到这个地步,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首先最爱的人是自己,尤其是在遭遇危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其次才会是别人,但是,林晨晞却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大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当你爱一个人爱到骨髓里的时候,你会把他看得比你更重要,把他的生命看得比你的生命重要......”   木槿听着这煽情的句子略微有些感叹,这林晨晞的确是爱情的楷模,那个被她爱着的男人真是幸福,估计她这样的举动,世界上没几个女人做得出来。   她不仅又想到了《泰坦尼克号》里的JAKY,他当时为了ROSE不也是宁愿自己在海水里冷死吗?难道林晨晞和她男朋友就是中国现代版的《泰坦尼克号》?   木槿正在想着这些时,就听见台上的主持人用鼻音很浓的声音在宣布着:“现在,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林晨晞的未婚夫送她上台来!让我们见证爱情的奇迹!”   木槿随着众人一起鼓掌,只是,她鼓着鼓着就再也鼓不下去了,因为台上缓缓的走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一身白衣恍如《天龙八部》里的神仙姐姐小龙女,而男的也一身白色的西装,恍如中世纪走出来的王子。   只是,那王子,分明就是她那出差一周的老公石岩,此时,他和那林晨曦十指紧扣的站在一起,脸上是少见的柔情和幸福。   她的心在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周遭的欢呼声和掌声她都听不见,她倏然起身,迅速的朝着门口走去,此时此刻,她居然,再也无法看下去。   穆枫稍微一愣,随即意识到不对劲,迅速的起身跟了出去,整个大厅依然很黑,不过木槿走得很快,深怕再多停留一秒,她就会晕倒过去。   此时此刻,响在她大脑里的不是大厅里的掌声和主持人煽情的声音,而是那天石磊见到她时喊的那声:“哥,你从来哪里找来的翻版?”   在东冲海滩,石岩的声音回响着:   “阿木,赶紧起来陪我去看晨晞。”   “晨晞就是破晓啊,是东方第一线曙光,”   晨晞!晨晞!   原来,她多么的糊涂,还说晨晞没有海上升旭日好看,却从来未曾想到,晨晞于他,具有多么深重的意义? ☆、我不伤伤心   木槿直接走出音乐厅,就那样迅速的朝前走着,音乐厅外边是小广场,而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并没有停留,就那样茫然的朝前走着。   穆枫见她不对劲,迅速的跟上来,可她走得很快,眼看要横穿马路,而此时居然是红灯。   穆枫吓了一跳,迅速的追上前去,一把抓住正要闯红灯过马路的木槿。   “这个时候是红灯,很危险,”穆枫忍不住对她吼了一声:“安,你连红绿灯都分不到了吗?”   木槿回过头来,茫然的望着他,说实在的,她大脑很乱,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着的是石磊那句翻版和石岩说晨晞是东方第一线曙光,以至于穆枫刚刚对她吼的什么她都没听清楚榛。   穆枫见她这茫然的脸色,猛的想起她那辆红色的辉腾,在联想到刚才木槿看见林晨晞和石岩的表情,就是傻瓜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何况他也并不傻。   “你老公是石岩对不对?”穆枫把她拉到广场一角落的木条椅子上坐下来,这地方偏僻,周遭几乎没有人,适宜谈话。   木槿轻咬一下嘴唇点点头,脸上依然是木然的表情,她从来都不曾知道,石岩,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居然隐藏着如此深的心机倚。   “哎,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穆枫叹息了一声,然后摇摇头道:“石岩和林晨晞,七年前相爱,好像是一见钟情那种,他们一起去了国外留学,两年多前他们出车祸,林晨晞成植物人,石岩守在她床边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终被强行拉去挂营养针。”   “怪不得他有胃病,”木槿木讷的接过一句,声音空洞而又茫然:“既然他们那么相爱,可他为什么还要结婚呢?他应该守着林晨晞才对不是吗?他这不是做了负心汉了吗?他这样,对得起人家林晨晞吗?”   穆枫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她,半响才摇摇头提醒着她:“安,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和他的婚姻要怎样?而不是他是否对得起林晨晞?”   木槿这才完全的反应过来,心在瞬间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石岩和林晨晞有七年的爱情,而她和石岩才......七十天的婚姻!   七十天和七年?这是怎样的一种距离?   而她又怎样用自己短短七十天的婚姻和人家七年的深爱抗衡?   “你和石岩关系很好吗?”木槿听他说石岩的事情,这才想起他们可能是朋友,或者是好朋友。   “不是很好,一般的朋友,”穆枫如实的说:“我和他的朋友乔子轩关系不错,我们是同学,今天这场音乐会的门票就是乔子轩给我的。”   “哦,怪不得呢?”木槿终于明白过来。   乔子轩给穆枫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潜意识是想穆枫会不会给她一张,看来在这之前,乔子轩已经打听出她是穆枫的助理了。   不过,估计还是不太放心,怕万一穆枫没有把票给到她,于是,下午谷雪又问她要不要音乐会的门票,其实就是打听她晚上是否会去那场音乐会。   音乐会石岩陪林晨晞出场,大概就是给她一个人看的吧,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和林晨晞爱得有多深,爱得有多真,然后——   然后,当然是想让她知趣的退出,让她放手成全,毕竟,他们才是一对情深意重的爱人!   而她安木槿呢?却什么都不是!   有手机铃声响起,是她的不是穆枫的。   机械的掏出来,虽然只是一串陌生的数字,但是因为下午接过,她知道是谷雪的,估计,此时谷雪想要追问她的感受和决定吧?   她直接掐断了电话,然后毫不犹豫的关机。   此时此刻,她没有心情接任何人的电话,也没有心情见跟石岩有关的任何人。   穆枫陪她坐了很久,直到音乐会结束,直到广场上几乎没有人,直到街头只留冷冷清清的路灯寂寞的照着,她才去地下停车场开自己的车。   穆枫很担心她,此时她这样糟糕的心情开车肯定很危险,于是坚持要送她,所以让她坐了副驾驶室,他上了驾驶室。   “他对你还算不错的,毕竟给你的车都两百多万呢。”穆枫漫不经心的开口,很自然的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帕沙特哪要两百多万啊?”木槿听了穆枫的话只觉得好笑,侧脸看着他说:“帕沙特最贵的也不会超过三十万吧。”   “可你这不是帕沙特啊,”穆枫侧脸看着她,然后轻声的问:“难道他没有告诉你,这是德国纯进口的辉腾吗?”   “辉腾?”木槿越发疑惑了,“这不是大众的标志吗?VW啊?大众轿车不就是桑塔拉和帕沙特吗?”   穆枫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他摇摇头道:“安,你还真是不开窍,这不是一汽大众,这是德国大众,辉腾是大众的顶级轿车,两百多万一辆,我只是不明白石岩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个。”   两百多万一辆?大众轿车里的顶级轿车?   怪不得她说要这辆帕沙特时他犹豫好久不愿意给,怪不得他说这车要加97的油,怪不得......   她还曾说他开一辆黑色帕沙特,她开一辆红色帕沙特,这样在路上就是夫妻车......   呵呵,原来她闹了如此多的笑话,想必在他的心里,她安木槿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吧?   穆枫送她到群星大厦时已经是零点了,她独自上楼回家。   推开家门,果然漆黑的一片,他没有回来,想必,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木槿木然的去洗澡上床睡觉,一切都和往天石岩出差没回来一样。   只是躺在床上睡不着,就那样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最终是怎样睡过去的其实她不知道,估计是熬不住睡着的,早上起来和往常一样去厨房做早餐,一个人,动作熟练而又机械。   等把早餐做好,等端到餐桌上,等把碗筷摆好,等在餐桌边坐下来,她才赫然发现,她居然做了两份早餐,摆了两份碗筷,可是——   这家里原来只有她一个人!   好笑了不是,昨天她看见他了,于是就以为他回家来,做早餐时居然能如此的糊涂,居然还给他做了早餐?   或许,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未曾把这里当成是他的家,从来都未曾把她当成是他的妻,从来都未曾——   是的,这不是他的家,这是他租的一个地方!   是的,她不是她的妻,她只是他爱人的一个影子!   她和他的故事,只不过是他事先写好的剧本,他一直都在按照剧本的情节演戏,而她却傻乎乎的全都当真?   木槿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吃早餐,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楼的,她甚至忘记了要去上班,也忘记了还要开车......   她就那样走出群星大厦,走上大街,走在路上,大脑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或者是该去哪里?   很久以前,曾在某本杂志上看过一个这样的故事,一个贫穷的女人死了五岁的儿子,被一个附近的贵妇知道了,于是这个贵妇就去看她。   贵妇去的时候,以为那个贫穷的妇人一定会哭得死去活来的,可谁知道,她走进贫穷妇人的茅草屋时,发现那妇人一颗眼泪都没有,只是木然的在喝一碗青菜汤。   那贵妇就想不通,她问贫穷的妇人,你儿子死了怎么还吃得下啊?我三个月的女儿死了我都哭了三天三夜,一直守着她小小的尸体,后来她下葬了我也茶不思饭不想的,每每见到她的照片伤心不已,一个月瘦了五斤,最后还去外地度假了三个月才好一点点。   那贫穷的妇人木然的说,就是啊,你看看,你女儿死了你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守着你女儿的尸体,而我儿子死了如果不赶紧埋掉还得交停尸费,你茶不思饭不想瘦五斤还能去度假,而我如果不吃东西估计明天爬起来做工的力气都没有,你有钱度假,而我只有青菜充饥,你可以伤心,怎么伤心都成,但是我不伤心,因为伤心需要资本,而我没有那资本!   “我就是那个死了儿子的贫穷妇人,”木槿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橙子说:“石岩就是我那死去的儿子,我不伤心,因为我没有资本!”   “木头!”橙子气得忍不住大吼一声,眼泪在瞬间滚落了下来,她抓住木槿的肩膀用力的摇着:“木头,你哭啊,哭出来就好了,你哭啊,用力的哭啊!”   “我不伤心,我哭什么啊?”木槿木然的摇摇头,望着眼前的柳橙橙,倔强的道:“我不哭。”   “好了,木头,我找了你好久,”橙子吸了一下鼻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声音哽咽着的开口:“我昨晚虽然没有去看那什么鬼音乐会,但是早上我看见报纸上那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手机打不通,又打你公司电话,说你请假没去上班,我就一路找过来,从上午找到下午,才在这里找到你......你走了多久?”   “不知道,”木槿如实的开口:“我就一直这样走,一直走,向前走,一直向前......”   橙子听了她的话眼泪越发的汹涌,她知道木槿向来坚强,可她越坚强,她的内心就越脆弱,只是她从来不肯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木头,现在的你必须要振作起来,不要就这样轻容而已的就被打退了,”橙子擦干眼泪迅速的开导着她:“不管怎么说,你才是石岩合法的妻子,你必须要和那个女人竞争,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把自己的老公拱手让给别人。”   “怎么竞争?”木槿苦笑了一下,“我今天看报纸了,林晨曦,弹古筝的明星,古筝四小花旦的领军人物,今年25岁,父亲是滨城林市长,她是市长千金。”   “那又怎么样呢?”橙子几乎愤怒的吼着:“现在的人已经不在乎门第观念了,石家要是在乎门第观念,当初也不会答应你和石岩的婚事。”   “不是门第观念的问题,”木槿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是先来后到的问题,她和石岩有七年的感情,而我和石岩,只有七十天的婚姻......”   “七十天的婚姻怎么了?”橙子显得非常的激动,用手拍着餐桌说:“我告诉你木头,这一次你还真不能就这样算了?石岩他未婚妻没有醒过来时拿你当替身,醒过来了即刻就把你抛开,这算什么男人?还情深意重?我呸!”   “不算了怎么办?”木槿茫然。   现在她在石家的境地,还有得选择吗?   “争啊?!”橙子瞪了木头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正室,她是小三,这世上哪里有正室让小三的道理?打响你的婚姻保卫战?”   “这怎么打啊?”木槿只觉得一点底气都没有:“人家是弹古筝的,而古筝是音乐,音乐是艺术,人林晨曦是搞艺术的。而我呢?我虽然是个画图的,可画的是建筑图,不是油画国画山水画,和艺术根本就不搭边,平时还时常带着钢盔去工地转悠,说穿了就是一搞建筑的,搞艺术的是高雅人士,高建筑的是粗人,这差距有多大?”   橙子一下子语塞,被木槿问得回答不出话来。搞技术和搞建筑,貌似是天囊之别呢。   而木槿也不需要她回答,只是端起水杯猛的一口喝完那杯水,然后又深吸了一下鼻子道:“你说,石岩会放弃那神仙姐姐般的古筝公主不要?而来要我这个建筑女工吗?”   “几乎不可能,”橙子如实的回答,可接着又迅速的抓住木槿的手说:“但是,木头,我们不能就这样输了啊?我们凭什么被他们欺负啊?我们和他们一无冤二无仇的,就这样被人给欺负了,你能忍下这口气吗?”   “当然不能,”木槿想到自己被石岩骗了,想到自己只是林晨曦的替身,想到他每一次和她的亲热都把她当成了林晨曦,她的心就好似被人用锥子死命的钻着,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不就得了,”橙子一咬牙,然后一巴掌拍在餐桌上说:“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就跟那姓林的拼个你死我活,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只要功夫深,铁棒都能磨成针啊,我就不信你一正妻还拼不过一小三?”   没准,在林晨曦的心里,我才是插足在她和石岩中间的那个小三呢,”木槿小心翼翼的提醒着橙子,她才是那个后来插/进去的人。   “小三就小三,”橙子正在气头上,也不跟木头争辩这个,她像个谋划策略的军师对木槿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没有拆不散的家庭,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啊?你努力就行了啊?”   “......”木槿无语了,半响,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橙子,我和石岩才是家庭呢。”   “哦,对对对,”橙子终于反应过来,然后拍着自己的头说:“都是你,说自己是小三把我给搞混淆了,那你就这样,没有拆不散的爱情,只有不努力的正妻,你现在就给我努力拆散他们。”   “人说宁修百座桥,不拆一座庙,”木槿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叫你拆散他们俩,不是叫你去拆庙,”橙子瞪着她暴怒:“你能不能有出息点?他们是一座庙吗?”   “哦,”木槿终于被橙子这破嗓锣的声音给吼得恭顺听话了:“他们不是一座庙,他们是一对奸夫淫妇!”   ---   那啥,胡杨貌似不会写虐文了。 ☆、小三中的小中三   “哦,”木槿终于被橙子这破嗓锣的声音给吼得恭顺听话了:“他们不是一座庙,他们是一对奸夫淫妇!”   “对嘛,这形容词用得多好啊,”橙子拍着自己的大腿称赞着木槿:“奸夫淫妇,对,他们俩就是奸夫淫妇,你给我拿出降妖除魔的勇气来,把那对奸夫淫妇给拆散了去。2”   “可我怎么拆啊?”木槿望着橙子,一脸无助的道:“如果石岩跟我提离婚,我用什么理由不离啊?”   “感情没破裂啊,”橙子白了她一眼:“真是一点大脑都没有,我真怀疑你那些图是不是你画出来的。”   “可我跟他没感情啊,”木槿幽幽的开口:“感情都没有,有什么破裂不破裂的啊?榛”   橙子当即就默了,这才想起,木槿和石岩认识不几天就结婚,这结婚也才两个多月,七十天而已,还真是,说不上什么感情。   “那石岩当初找你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啊?”橙子眉头皱紧,望着对面的木槿问:“那个,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结婚吧?他两年多都等过去了,难不成后面的日子就不能等了?”   “好像是他奶奶逼的,”木槿想了想说:“据说是他奶奶羡慕人家都有曾孙,四世同堂,而她没有,于是就催着石岩赶紧结婚,想早点抱曾孙,而他是石家唯一的子孙,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移”   “这就对了嘛,”橙子即刻拍着桌子对木槿说:“怀孕了嘛,你说你怀孕了,石岩他总不至于跟你离婚吧?就算他肯,估计他奶奶也不会答应的吧?”   “关键是我没怀孕啊,”木槿白了橙子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上个月还来过月经呢。”   “上个月来过,这个月没来就行了啊?”橙子白了她一眼:“你真是个白痴啊?女人如果有了男人,然后月经突然不来了,那就是怀孕了啊?”   “我经期还没到,”木槿真是服了她了,“还有三四天才到呢,现在怎么知道怀孕了没有呢?万一晚上回去,石岩回来就跟我说离婚呢,我怎么办?怀孕也得有证据啊?我哪里去找证据啊?”   “哎呦,这到是个难题,”橙子用手撑住自己的头,沉思半响,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我想起来了,我不就是个孕妇吗?我把我的尿液用瓶子装一点给你带回去,然后你去药店买个验孕棒,明天早上在洗手间按照验孕棒的说明书操作,然后就把那验孕棒给石岩看......”   “这......这不是欺骗吗?”木槿瞪大眼睛望着橙子:“万一过几天我月经来了呢?那我怎么说啊?”   “你死人啊?一点大脑都没有?”橙子真是服了她了:“如果你来月经了,那你就假装和他打架啊,或者假装走楼梯摔倒啊,总之,弄出小产的迹象不就成了,就说流了啊?”   木槿瞪大眼睛看着橙子,然后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橙子,你牛,这么好的办法都能想出来,我怀疑你是不是小三中的小三?因为听说小三才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去,我们现在是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小三,”橙子把她的大拇指直接打趴,然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我这叫举一反三,借小三之手段惩罚小三,是正妻中的正妻好不好?”   “正妻中的正妻?!”木槿微微皱眉,总算是服了她了,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说:“那就先用这办法吧,总之先把离婚的事情往后拖。”   “对嘛,我们要走一步看一步,”橙子听她这样说,即刻就高兴了起来,然后迅速的高谈阔论道:“邓爷爷说,要摸着石子过河,我们现在就是摸着石子过河撒?”   “......”   “表哥,表嫂的手机关机,今天她也没去公司上班,她的同事说她请假了,”谷雪望着石岩,轻叹一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安家呢?”石岩皱紧眉头,望着自己的表妹:“没准她回安家了呢?”   “这个,那我就不知道了,”谷雪耸耸肩说:“一,我没有安家的电话,二,我没有安家的地址,再说了,我一陌生人找到安家去,我也怕把表嫂父母给吓住了啊?”   “这个事情就应该你自己去,”石磊在一边瞪了他一眼道:“你想跟人离婚,怎么着也得跟人父母一个交代?人女儿嫁给你才两个多月,人女儿是二婚了?二婚才两个多月就离婚,你不得想想,人能接受吗?”   “昨天的音乐会很成功,大家都被你和晨晞的爱情感动了,”谷雪在一边接过话去说:“我想表嫂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着也算是知识分子,她应该也会被你们这份感情感动着,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和表嫂说清楚,当然是请她原谅,然后再让表嫂去跟她父母做思想工作,这样可能好一些。”   石岩轻咬咬牙,点点头,苦笑了一下道:“看来只能是这样了,好在今天的报纸只登了晨晞的照片,我特的给报社打了招呼,禁止他们登我和晨晞的合影,我已经让报社不要把我的名字写上去了......”   “这些都是对的,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嫂子,”石磊打了个哈欠说:“好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离婚你自己去折腾,我们这几天忙累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虽然和嫂子结婚不久,但是,不要亏待了人家。”   “这一点还用你来交代我?”石岩白了石磊一眼,又看看手表道:“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刚刚打电话回去家里还没人接呢,手机一整天关机,也不知道她回去了没有。”   “没回去就是回安家了,自己去找吧,”谷雪也觉得困了,然后起身,和石磊一起走了出去,为了石岩这件事情,这两天他们可真没少操心。   石岩用手揉了揉眉心,事情走到这一步是他未曾预料到的,如果不是半年前晨晞的医生告诉他晨晞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他也不至于去和木槿结婚的。   原本,和木槿结婚,他也是带着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甚至准备过一辈子的心情去结的,可谁会想到,晨晞又醒过来了呢?   既然晨晞醒过来了,他当然不能负了晨晞,所以,另外一个要负的人,只能是安木槿。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他面临的是二选一的选择题,他除了给木槿说抱歉,其它的,也真的没有办法了。   只是,想到要和她离婚,想到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她的身影,想到从此以后要和她做陌生人——   心,居然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我这是怎么了?”他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了一句。   明明是一个替身,明明是一个影子,明明只相处了短短的两个多月,明明......   为什么,在即将要和她离婚的这一刻,却觉得每一天都是那么快乐,觉得每一天都那么美好,甚至,好似每一天都值得珍惜?   石岩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家,刚走出电梯,手机就响起。   熟悉的铃声,他稍微迟疑一下接起,果然是林晨晞温柔的声音软糯糯的传来。   “岩,你回去了吗?”甜美得能让人心醉的声音,听着就特别的舒服。   “嗯,刚到家,”石岩靠在家门口的墙壁上,对着手机宠溺的道:“你怎么还不休息,你身体不太好,要好好保重,赶紧睡觉了,乖,听话......”   “你还没给人晚安吻嘛,”晨晞的声音撒娇的传来。   石岩的脸一囧,然后对着手机吧唧了一声,接着又笑道:“好了,已经吻过你了,赶紧睡啊,明天如果是黑眼袋我可不饶你。”   “知道啦,人家不是关心你嘛?”晨晞的声音带着小小的撒娇:“你和她谈了吗?她能理解我们的爱情吗?”   “我还没见着她,”石岩赶紧开口,接着又迅速的道:“晞晞,我跟你说过,她是个读书人,还是设计师,她知书识礼,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你不用管我和她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知道你的能力啦,人家只是......只是......只是有些难受嘛?”晨晞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说话的声音好似轻咬着嘴唇吐出来的:“岩,我只要想到曾经有别的女人做过你的妻子......我就......我好难受......”   “对不起......”石岩轻声的道歉,抬头的瞬间,发现过道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朝这边走来。   他稍微一愣,即刻挂断了电话,然后迎着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果然是安木槿,她满脸红红的,一身的酒气几乎能熏翻天,他看着就生气,忍不住抓住她摇晃的身体低吼着:“啊木,你这去哪里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啊?”   木槿眯起眼睛,身体还在摇晃着,看着眼前的男人,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谁啊......你站稳别摇了行不?”   石岩气得差点吐血,明明是她自己在不断的摇晃,她居然说他在摇?   算了,这女人喝醉了,她糊涂了,他不跟她计较!   迅速的掏出钥匙开了门,一只手臂把她夹在腋窝下连拖带拉的弄进门去。   木槿已经醉的认不清人了,他没有办法跟她说话,只能把她抱紧房间,放到床上,三两下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她的衣服很脏,估计是吐的,污秽很多,而且还臭气熏天,浓烈的酒味刺鼻,差点让他都吐了。   他把她这些衣服悉数扔到门外的垃圾桶去,又把她抱到浴室的浴缸里去洗澡,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死人样,任由他照顾着她。   他气死了,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宁愿她骂他,宁愿她打他,哪怕是气不过砍他两刀都成,也不要糟蹋她自己的身体啊?   想到她醉酒后胃部难受,他又下楼去买了粥上来,而她被他洗澡后貌似清醒了一点点,当他用勺子喂她喝粥时,她总算把他给认出来了。   “你......石头,你回来了?”木槿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然后又笑了起来,张口嘴接着他递过来的那勺粥,咀嚼了两下道:“真好吃,比橙子给我的果汁好吃。”   他听了这话只觉得难受,听她说到橙子,他只觉得熟悉,因为她平时偶尔也会说到这个名字,好像是她的朋友什么的。   木槿好像是真饿了,石岩买来的一碗粥她都吃了下去,可吃完就困了,原本靠着床靠背的她直直的滑了下去,头一偏,睡着了。   他用纸巾给她把嘴擦拭了一下,然后给大厦门口保卫打电话,询问刚刚是谁送木槿回来的。   保卫说是一个女人扶着木槿进来的,而且还帮木槿按了电梯,他听见木槿在喊橙子什么的,看样子俩人应该是朋友。   他听保卫这样一说就放心了,想必木槿是突然知道他和林晨晞的事情有些难受,然后找自己的闺蜜诉说心事去了。   石岩把木槿忙完就忙自己去了,当然他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在这间主卧睡,以后,他和她,或许就再无瓜葛了。   木槿是听见卧室门关闭的声响才流下眼泪来的,从昨夜到今晚,她一直在跟自己说不哭,我不哭,她也一直坚持着没有哭。   可是,这会儿,她却是忍不住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湿了半个枕头......   她当然没有醉,因为这都是橙子的主意,怕石岩今晚就跟她提离婚,而她明早才能用验孕棒,所以今晚必须蒙混过去。   身上的酒是橙子直接泼她身上的,污秽是她吃了饭后又故意去闻路边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桶,然后恶心得忍不住吐出来的。   她以前从来未曾想过,这些小三才用的下三滥的手段,她今天居然全都用上了。   只是,她和小三的目的却不一样。   小三是想要破坏人家的婚姻;   而她呢,她是想要守护自己的婚姻!   因为昨晚并没有睡好,今天又走了一天的路,腿脚酸软得还真没力气,现在吃饱喝足,于是慢慢的闭上眼睛逐渐睡了过去。   木槿是听见敲门声醒过来的,石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啊木,起来吃早餐了。”   “哦,”她应了一声,心里却非常的难受,他现在和她已经陌生到这个地步了吗?   昨晚,他还帮她脱衣服抱她去洗澡给她换睡衣,今天,他却是礼貌得只敲卧室的门了。   当真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想必,他连离婚协议都准备好了吧?   想到这里,她迅速的从床上跳起来,拉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而这个药瓶里不是药水,而是橙子的尿液。   她握紧这个瓶子,银牙一咬,再从包里掏出那支昨天在药店买来的验孕棒,然后稳稳的朝着浴室走去。   石岩敲了木槿的门后又去了厨房,今天早上他起得很早,做了丰盛的早餐,想到这也许是和她的最后一顿早餐,他就特别的用心。   其实和她结婚后,更多的时候是俩个人一起做早餐,当然也有他一个人做早餐的时候,那就是他早上先把她当早餐给吃了她起不来的时候。   想到这个,他的心不由得拉扯了一下,昨夜他一个人在客房睡,居然,还失眠了。   好笑了不是?他和她明明在一起也就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而已,偏偏,还养成了抱着她睡的习惯,这一旦分开后,估计他要失眠好长一段时间才改得过来了。   不知道她习惯了他的臂弯和怀抱没有,如果也习惯了,那...... ☆、正妻中的的正妻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他回转身去,木槿已经穿着比较正式的职业装出来了,脂粉未施的脸上能明显的看见黑眼圈。   他稍微一愣,略微低头,然后端了刚做好的一盘食物走出去。   “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锅贴,”他把这盘子食物放在餐桌上,又面带微笑的开口:“还有你喜欢黑豆豆浆,我自己磨的。”   “谢谢,”木槿在餐桌边坐下来,拿了筷子夹了个锅贴吃,却在咬了一口后皱了下眉头:“好像有点变味了。”   “是吗?”石岩有些疑惑,用筷子夹了一个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问题,他也觉得的确有些变味了榛。   “明明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饺子啊,”他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昨晚才在商场买的码头三鲜饺子啊,生产日期还是前几天的,怎么煎出来就变味了呢?”   木槿当然不会告诉他,昨晚她把这饺子拿出来放阳台上了,今天凌晨五点多她起来上洗手间时才又丢进冰箱里去的。   事实证明,任何东西被风霜夜露侵蚀之后都会变味的,哪怕还是在保鲜期内,关键是,有没有放在保鲜的地方页。   木槿放弃锅贴,直接去拿蛋饼,这是石岩早上才烙的蛋饼,看上去黄黄的,木槿很自然的拿了一个送嘴里咬一口,一张脸即刻就变得跟苦瓜似的。   “这蛋饼怎么了?”石岩见木槿那张苦瓜脸即刻知道不对劲,赶紧拿一个过来咬上一口,好吧,真不是一般的苦,而且是苦不堪言。   “怎么会这样?”石岩这一下是完全的弄不明白了:“蛋饼怎么会变苦?鸡蛋明明是好的啊?面粉也是好的啊?”   石岩即刻觉得不对劲,不等木槿先喝那黑豆浆,他即刻端过来喝,只是一口,就辣得没办法再喝第二口下去。   他不傻,他辛辛苦苦做的早餐被她蓄意的破坏了,只是他不知道她是怎样破坏的,让锅贴变味,让蛋饼变苦,让豆浆变辣。   而整个早餐的过程,她并没有参与一丝一毫进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做,在那么用心的做,只想,最后还给她留个好印象。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她连和他一起安安心心的吃顿早餐都不愿意了吗?   木槿一脸无辜的起身,很自然的朝房间里走去。   而石岩也起身,朝书房里走去,既然她不愿意和他吃这最后一顿早餐,他这也只能算是尽力了,大不了以后,她见着他恨他罢了。   而他,注定是要辜负一个人的,而那个人,肯定不能是林晨晞,那么,就只能是这个做了他两个多月的妻子安木槿了。   木槿拿了包走出来时,石岩已经从书房出来了,看见她即刻说:“啊木,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也有话要对你说,”木槿看着他,不等他开口,即刻又抢着说:“我先说。”   石岩见她那小孩子抢着回答问题的样子,笑了笑点点头:“嗯,那你先说。”   木槿看着石岩,然后慢慢的把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抬起,再慢慢的送到石岩的跟前。   纸棒,好似一支笔似的的纸棒,上面清晰的两条红线在石岩跟前呈现。   石岩当即惊在了当场,望着那条纸棒,半响才蠕动着嘴唇喊了句:“啊木”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木槿的声音平淡的响起:“怎么,你不高兴吗?”   “高......高兴啊,”石岩的声音惊愣片刻后惊喜的响起,看着那纸棒,终于露出一丝激动的表情来,两步走到木槿的跟前,伸手拥住了她:“怎么会不高兴呢,我们有宝宝了是吗?”   木槿的身子在瞬间僵硬着,明明是他拥抱住了她,可是她只觉得好假,真的好假,假到她几乎都要受不了的地步了。2   她不着痕迹的退出他的怀抱,然后淡淡的道:“你刚刚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啊”石岩稍微一愣反应过来,然后轻声的道:“今天周五,奶奶要我们回石家大院去,我正想跟你说下班后我们去山姆会员店给奶奶买点进口的东西,因为这次出差匆忙,我忘记给她带礼物了。”   “那行,下班后我去山姆会员店门口等你,”木槿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然后一边朝门口走一边说:“那个,石头,我赶时间啊,再不走就迟到了,不等你了啊。”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在门外的鞋柜前换了鞋就迅速的朝着电梯方向走去了,她深怕自己再多停留一秒,就会忍不住把自己怀孕是假的说出来。   石岩靠在门框上,看着已经消失了的身影,看着木槿刚刚因为换鞋匆忙中掉在地上的验孕棒,不由得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捡起。   对于这次和她离婚,他已经做足了所有的功夫,也想过她有可能不答应离婚,不过他相信自己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她。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木槿怀孕这一条去,当真是他是疏忽,也是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引起的。   想来也是,他和她结婚后天天晚上在一起,他和她都没有采取任何的避孕措施,何况,奶奶等着抱曾孙呢,他也不可能还去采取那些措施的。   木槿怀孕了,他就是再无情也没有办法对她说出离婚两个字来,再说了,自己的奶奶知道木槿怀孕了,也肯定不会同意他和木槿离婚的。   该怎么办?要怎么办?他一下子完全失去了主见。   木槿依然还是开着那辆红色的帕沙特上班,不,是红色的辉腾,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这辆车是德国进口的辉腾了。   穆枫见她终于来上班了,暗自松了口气,当然没有问她一些私人的问题,只是亲自帮她煮了杯咖啡给她,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也是他的身份唯一能做到的。   木槿尽量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她不去想石岩,也不去想林晨曦,就当前晚没有去看过那场音乐会,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中午刚下班,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办公室手机就响起了,她原本不想接电话的,可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母亲打来的。   “妈,”她尽量让声音和往常一样自然。   “木头,昨天的报纸你看了吗?”邵敏之试探的声音传来,语气极其小心谨慎。   “没,我这两天忙着公司事情,哪里顾得看报纸啊?”木槿的声音非常的放松,然后还故意调侃着的问:“怎么了,妈,该不会是你买彩票中奖了吧?”   “去,我买彩票要能中奖就好了,”邵敏之听木槿说没有看报纸,即刻就放心了下去,然后赶紧说:“那你忙你的工作吧,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得回去给你爸做午饭了。”   挂了邵敏之的电话,木槿微微闭眼长长的吐了口气,母亲打电话给她,估计是怕她看见那张照片上的林晨晞吧,因为,她和林晨晞长得居然有几分相似。   林晨晞是林市长的女儿,而林晨晞长得像她母亲林夫人,偏偏,橙子还说她也长得有几分像那林夫人。   是有几分像,她承认,但是,她不认为自己和林家有什么关系,更不认为自己和那林晨晞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在心里迅速的否定着,她一建筑女工,怎么可能和古筝公主有任何的关系呢?   这样想着,心里舒坦了一下,去食堂吃午饭,因为石岩今天早上没有做午饭给她带过来,想必,以后他都不会做了吧?   橙子的电话是她吃饭吃到一半打过来的,她顾不得那剩下的半盒盒饭,即刻拿了手机走出食堂,来到一棵树下按下接听键。   “喂,木头,成功了没?”橙子的声音略微有些紧张的传来。   “成功了,”木槿有气无力的回答,然后又低声的道:“只是,早上我心惊胆战的,差点就给搞砸了。”   “怎么了?”橙子在那边紧张的追问了句:“是不是差点被他发现了啊?你怎么不小心点啊?”   “不是,”木槿赶紧否定着橙子的猜测:“是早上我手忙脚乱把你那装了尿液的药瓶给搞倒了,然后里面只剩下一点点尿液,不够淹到那笔的,于是我就又接了点自己的尿液进去混合,好在你的尿液很强,测试出来还是两条红线......”   “哈哈哈,”橙子在那边得意的笑了起来,然后兴高采烈的道:“这说明老娘我功力强盛吧?成功了就行了啊,我看他还敢不敢跟你离婚。”   “可我很担心几天后,万一我那该死的月经来了呢?”木槿说到这个就头疼不已。   “我昨天不都教你了吗?”橙子在电话那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细心的叮咛着:“记住了,要用小三的手段来对付石岩和那个林晨曦,要相信自己,当然,手段要软硬兼施......”   挂了橙子的电话,木槿只觉得悲凉,小三,她和橙子曾经最厌恶的一种人,现在,她居然,要学人家小三?   大脑一片混沌,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只觉得茫然,因为她深怕自己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没有那种全力以赴的决心!   下午她提前下班的,石岩说了要去山姆会员店买东西,既然他都不提离婚了,她当然也要把这夫妻关系尽量维持好才行。   因为提前下班,路上并不塞车,在一十字路口停下来,她只觉得旁边好似有人在看她,或者是看她的车。   凭直觉扭头,果然发现旁边一辆宝马车里的女人正朝她侧目过来,而那女人,只需一眼,她就认出来了,居然是林晨晞。   想必石岩已经把她和他的婚姻都给林晨晞交代了吧,到底是心爱的女人,什么都不瞒着,这份坦诚还足以让人信服的。   而他呢,却从来未曾给她说过他曾经的未婚妻什么的,这就是不爱吧,不爱的人,陌生的人,去说那些做什么呢?   绿灯亮起,她很自然的踩下油门,不管林晨晞看的是她亦或是她的车,她都毫不在意,她必须要先稳住自己的阵脚,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场以石岩欺骗她开始的婚姻保卫战,她打定了!   她还以为林晨晞会跟到山姆会员店来的呢,好在并没有,她停好车,很自然的来到山姆会员店门口,大约二十分钟后,石岩就到了。   他们俩像往常一样走进商场,石岩推了车,她跟在他身边,俩人一起随着护手电梯上楼,一切,看上去都和往常差不多。   只是,不再说话,甚至都不再交谈,或许,也找不到话交谈,就那样默默的走着,一直随着过道走着。   “到底要买什么?”在第三篇路过营养品专区的过道时,木槿终于忍不住了:“赶紧选吧,虽然山姆会员店的东西琳琅满目,看上去也让人赏心悦目,可到底,我们不是来参观山姆会员店的不是吗?”   石岩勉强笑了一下,点点头,来到一大品牌的营养品前,看了看递给木槿:“你看看,这个成吗?”   “我对进口商品不了解,”木槿实话实说:“我没有出过国,不像你们是海龟,我就一土鳖,你觉得土鳖会知道海里的东西什么好吗?”   石岩碰了一鼻子灰灰,于是不再问她了,直接拿了两样进口营养品放购物车里,然后又推着购物车来到一进口用品区。   “我这次匆忙,也忘记给你带礼物了,”石岩小心翼翼的开口:“你看有什么喜欢的,挑一样好吗?   木槿摇摇头:“我不识货,因为我平时都买国产货,再说了,这货架上有好多还是日货,现在不都提倡抵住日货吗?”   石岩听她这样说,直接不吱声了,于是俩人就买了两盒营养品去买单,然后一起提着东西去地下停车场。   木槿没有想到,石岩的车居然就停在她的车旁边,而她停车时两边明明都停了车的啊?估计是他开进来时旁边的车刚好开走。   “啊木,我们开一辆车回去吧,”石岩见她按开那辆红色的辉腾,赶紧叫住了她,然后还笑着说:“你不说要环保么?开一辆车更环保不是?”   “那我这辆车怎么办?停这里吗?”木槿眉头微皱,已经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什么,不过依然还是不动声色的问。   “嗯,我已经叫北平过来了,他会帮你把车开走的,”石岩说话间,苏北平已经从电梯那边朝这边走过来了。   “你是让他把这车开回我们的群星大厦楼下吗?”木槿看了不远处的苏北平一眼,然后又看着石岩问。   “这个......”石岩语塞,想了想才低声的道:“啊木,我们俩用一部车就可以了,何况你现在怀孕了,孕妇开车辛苦,以后我每天开车接送你上下班好吗?”   “可我上班时要去工地勘查的,”木槿声音平淡而又真实:“我公司没有给我配车,我没有车就非常的不方便。”   “这......”石岩只觉得万分的为难,然后咬咬牙才说:“啊木,这车......原本就不是买给你的。”   “我知道,小苏说你这车买两年多了,”木槿非常直接的回答,然后直视着石岩:“你原本也不是要和我结婚的,可你现在不也是我合法的丈夫吗?原本不是我的男人都成了我的丈夫,原本不是我的车成了我的车又有什么好稀奇呢?”   石岩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木槿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拉开车门上车,然后迅速的启动车开了出去。 ☆、妻子和情人的较量的   石岩就那样看着那辆朝着出口开去的车,脸上却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他以为自己用最直接的方式跟木槿解说了他和林晨晞的关系,他以为她会感动,会理解,会谅解,会成全......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让他头疼,木槿的怀孕,木槿的不肯让出这辆车,当然,她借不让出这辆车向他表明,她不会让出这个婚姻!   苏北平见木槿已经把车开走了,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他只是一个助理而已,老总的私事他一个做助理的肯定不方便去说什么的。2   石岩侧脸看了眼苏北平,给了他一个可以走了的眼神,然后无奈的上自己的车,今晚还得回石家去,而奶奶知道木槿怀孕后肯定是不会支持他离婚的。   当然,就算奶奶不阻拦,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木槿离婚的榛。   一个孕妇啊,让他怎么开得了口?他又怎么做得出来?   可是,不离婚又怎么办?   他和木槿又怎样继续相处业?   而他对晨晞,又该怎样交代?   木槿今晚的车开得有些快,石家大院她虽然没有单独开车去过,但是跟石岩一起去过几次,所以她很容易就把车开进了鹭湖山庄。   她的车刚进入石家大院的那条巷子,就看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朝她车跑了过来,她刚停稳,那女子已经迅速的来到车窗边,声音略微有些惊喜的喊着:“岩,你把我的车开回来啦?”   木槿推开车门下车,看着站在车边女子一脸的惊愕,看着她的脸由惊喜逐渐的转为苍白,她的嘴角扬起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   显然,林晨晞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到石家大院来,而且,还是开着这辆车来的。   “林小姐,石岩在后面呢,”木槿的声音礼貌而又客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是开黑色帕沙特的,而我这辆是红色的帕沙特,这地儿光线不好啊,树木太多遮住了路灯,以至于让林小姐您看花眼了。”   林晨晞的脸在瞬间煞白如纸,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她知道,这是和石岩才结婚两个多月的妻子安木槿。   她还以为石岩已经和她签署离婚协议了呢,她还以为这个女人和石岩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呢?   可谁会想到,这个安木槿,居然会在今夜来到石家,而今夜,石家明明是为她举行的接风洗尘宴,庆祝她重生的。   木槿淡淡的扫了林晨晞一眼,然后把手里的车钥匙装进包里很自然的朝院子里走去,谷雪看见她先是明显的一愣,接着迅速的换上一脸笑容迎了过来。   “哎呦,表嫂,你自己开车回来的啊?”谷雪明知故问,接着又笑着补充道:“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坐表哥的车来呢。”   木槿就笑,然后漫不经心的说:“石岩倒是想给我当司机来着,可他是总裁事情很多,又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兼顾,我这不是怕他累着了么?”   谷雪微微一愣,然后笑着说:“哎呦,看看,还是我们表嫂体贴我们表哥啊。”   木槿就笑得媚眼都弯起来了,声音柔和的道:“谷雪,你这不废话吗?我是他老婆,我不体贴他谁体贴他啊?再说了,别人体贴也不合法是不是?”   谷雪这一下是真的愣住了,扭头看看那站在院门口大树下的林晨晞,一下子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木槿这话了。   木槿也不需要她回答,而是迅速的转身朝大门口走去了,她得先上楼去,那是她的房间呢,总不至于,现在就让给别人吧?   石磊看着愣住的谷雪苦笑了一下,过来拽了她的手朝湖边走,低声的道:“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嫂子,以为她是温柔善良好欺负的小白兔,殊不知这兔子急了也咬人,我看哥这一次肯定是一个头来两个大了。”   石岩下车来,看着一脸苍白的林晨晞站在那里,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柔声的道:“怎么不进去呢,你身子弱,这才醒了多久?小心吹风着凉了。”   林晨晞先是眼泪汪汪的望着石岩,然后又盯着那辆红色的辉腾道:“这是我的车......是我的车......”   林晨晞小嘴一张,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想到刚才木槿从车上下来,她就觉得万分的委屈和难受。   这是她的男人啊,这是她的车啊!   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两年半时间而已,她的男人和她的车,都成了那个叫安木槿的女人的呢?   石岩见她流泪,只觉得难受,于是掏出手绢来递给她道:“好了,晨晞,我再帮你买一辆新的成吗?”   “买一辆新的和你那车是情侣车吗?”林晨晞一边擦眼泪一边用手绢捂住嘴,明明想要极力的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偏偏却又控制不了。   “那我把我的车卖了,然后我们重新买两辆车行吗?”石岩见她那伤心的小模样只觉得头疼,于是又赶紧建议着。   “那她怎么办?”林晨曦总算平息了一点点,好不容易收住自己的眼泪,然后又哽咽着的问:“你不说今晚她不会来的吗?可她怎么就开车过来了呢?而且还是开我的车?”   “晨晞,她怀孕了,”石岩略微有些艰难的开口。   “什么?怀孕?”晨晞忍不住瞪大眼睛望着石岩,见他一脸沉重的点头,接着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晨晞,你怎么了?”林夫人唐宛如从厅里走出来,语气带着浓浓的关心,过来就把女儿搂进怀里用手拍着她的肩膀轻声的安稳着:“晨晞,怎么了?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   “妈......石岩他欺负我,”晨晞的声音哽咽着的响起,因为伤心的缘故肩膀一抽一抽的,哭泣的嗓音抽泣着的吐出话语来:“石岩他说......他说他妻子怀孕了......”   “谁怀孕了?”刘琴也是听见外边的声响走出来的,刚走进林夫人身边,就听见怀孕了三个字,于是赶紧追问了一句。   “奶奶,是木槿怀孕了!”石岩在一边替晨晞做了回答。   “真的啊?”刘琴稍微愣神一下就惊喜的叫住声来,然后高兴的拉着石岩的手,略微有些激动的问:“是不是真的?该不会是你小子编出来框我老人家的吧?”   “肯定是真的了,”石磊在一边替石岩做了回答,然后耸耸肩膀说:“哥他再编造谎言,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编造这样的谎言吧?”   刘琴看了看那在林夫人怀里哭得抽泣的林晨晞,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然后乐呵呵的对林夫人说:“那个,宛如,我家木丫头怀孕了,我就要当曾祖母了。”   林夫人唐宛如稍微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道:“恭喜石老夫人,这可是喜事啊。”   “当然是喜事了,”刘琴只顾着自己高兴,完全忘记了林夫人怀里的林晨晞,她转身朝客厅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慧容,让厨房做几个适合孕妇的菜,木槿怀孕了,这营养一定要跟上。”   “是,”白慧容是见过世面之人,虽然说今晚原本是为林晨晞接风洗尘的,但是现在木槿怀孕的消息,对于石岩来说可能是件难办的事情,对于林晨晞来说是件痛苦的事情,但是,对于石家的老夫人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还有什么是比石家少夫人怀孕更好的事情呢?老夫人又不喜欢参与到年轻人的感情纠葛中去。   木槿很自然的上到三楼,走进属于她的房间,还好,房间一切依旧,虽然她已经一周多没回来了,但是,房间里并没有别的味道。   明明今天没做什么事,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工地勘查的工作都是穆枫替她去的,对于主体外的其它设计,她更是连笔都没有提一下。   可她觉得累,浑身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似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以至于她走进房间,连鞋都没脱就倒在了床上。   可这么累,却是睡不着,她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记得曾在哪里看过这样的句子:躺下闭上眼睛,即使不睡也是一种休息。   不知道躺了多久,其实也没多久,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伴随敲门声的还有谷雪的声音:“表嫂,吃饭了。”   “哦,”木槿应了一声,从床上起来,活动一下自己的脖颈,然后很自然的走出门来,却意外的发现,谷雪居然在等她。   “恭喜表嫂,听说你怀孕了,”谷雪的恭喜很平淡,听不出任何的真心实意。   “谢谢,”木槿的声音也很淡然,她和谷雪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原本就不熟,更加算不上是朋友。   “不过,我记得你上月好像是9号来的月经吧?”谷雪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着痕迹的提醒着她:“按28天的经期,今天才5号呢。”   谷雪无情的指出,她这个怀孕是假的,因为一个女人是否怀孕,应该是经期推迟一周才能测出,有些推迟一两天都不定怀孕呢,而她,还要等两天才到经期呢。   木槿稍微一愣,随即淡淡的道:“是啊,按传统的早早孕测试方法,的确是要等经期过了才能测出是否怀孕,不过现在有一种笔式的电子早早孕测试笔,怀孕三四天就能测试出来了,这个你可以去药店问问,或者上网查查看,以便你以后结婚了可以用得上。”   木槿的神色非常的自然,语气不仅没有辩驳反而还有一种告知,这让谷雪当即就弄了个大红脸,发觉自己刚刚的确是有些自作聪明了。   “呵呵呵,看来还是结婚了的女人懂得多些,”谷雪自己寻着台阶下,然后又笑着对木槿说:“谢谢表嫂,学习了。”   “不谢,应该的,”木槿的表情依然淡然冷清,跟随着谷雪一起朝楼下走去。   因为今晚人多,石家放了一张长长的餐桌,十几个人坐在餐桌两边,木槿只觉得跟她在设计部的会议室里开会差不多。   大家纷纷落座,刘琴高兴,让木槿坐她右手边,而其他的人依次坐下,木槿身边的位置自然没人敢去坐,当然,谁也不至于那么不知趣。   于是,当石岩领着林晨晞从院子里走进来时,整张桌子就只剩下木槿身边的两个位置了,很明显,那是留给他们俩的。   石岩便在木槿的身边坐下来,而林晨晞轻微的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在石岩的身边坐了下来,虽然心里万分的委屈,可此时此刻,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刘琴乐呵呵的站起来,端着酒杯对大家说:“今天,我要宣布的第一件喜事是我的孙媳妇怀孕了,我马上就要当曾祖母了。”   “恭喜,”“恭喜”大家都附和着老太太的话说着恭喜,不管怎么说,木槿怀孕,对于石家来说是一件大喜事。   刘琴笑得非常开心,然后又看着林晨晞说:“当然,第二件喜事就是林丫头醒过来了。”刘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感叹着说:“你不知道啊,林丫头,半年前,当听说你再也醒不过来的消息时,老婆子我心里可真是难受死了,现在看你生龙活虎的坐在这里,我是真高兴啊。”   “谢谢石奶奶,”林晨晞即刻懂事的站起身来,对刘琴微微弯腰。   “呵呵呵,不谢不谢,”刘琴高兴得脸上都的褶子都皱一块儿去了,然后又用筷子招呼着大家:“大家动手,家常便饭,大家就不用跟老婆子我客气啦。”   木槿一直低着头,对于身边的石岩看都没看一眼,何况她也是真的饿了,中午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她几乎没吃什么下去。   木槿跟前摆放了一份白切鸡,颜色非常的好,上面黄橙橙的姜汁闻着就香,于是她本能的伸筷子去夹了个鸡翅放碗里来。   木槿记得自己以前还是很喜欢吃白切鸡的,可没想到今天放嘴边咬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原因,她居然觉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本能的侧头,发现石岩刚好也在吃这份白切鸡,见他吃得很香的样子,于是,她想也没想就问了句:“石头,你觉得这白切鸡好吃吗?”   “嗯,还行啊,”石岩侧脸看了她一眼,他因为有胃病的缘故口味原本就比较清淡,而这道白切鸡是石家大厨最拿手菜之一,他以前也吃过的。   “哦,那我这个鸡翅给你吃吧,”木槿想都没想,直接就把自己刚刚咬了一口的鸡翅夹起来放进石岩的碗里去了。   顿时,整个餐桌边死一般的寂静,几乎只剩下众人的呼吸,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间聚集在石岩身上。   “岩他有洁癖,从来不吃别人筷子夹过的东西,”林晨晞率先反应过来,激动得脸红筋涨的开口,就好似那鸡翅是夹到她碗里了一样:“更别说是别人吃过的东西了,因为那上面有口水的。”   木槿听林晨晞这话一愣,脸微微一红,她还真没想到石岩有洁癖,她只知道他这人比较爱干净而已。   靠,他哪里爱干净了?那晚在东冲海滩,她浑身是汗和沙子,嘴唇也是汗和沙子,他跑过来,不也就那样吻住了她?   洁癖,他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洁癖了呢?   口水?他不知道吃了她多少口水呢,他每次吻她的时候,不都吃得津津有味的吗?   于是,抬起头来,迎着大家复杂的眼神,挑衅的看了林晨晞一眼,淡淡的开口道:“上面是有口水啊,我们这是间接接吻好不好?我们夫妻间的秘密,林小姐,你又知道多少呢?” ☆、我为什么要成全成一个骗子   石岩回来了?而且明显的跑在了她的前面。2   木槿的心不由得咚咚的跳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的涌上心头。   拿了副驾驶座位上刘琴给她的两瓶孕妇奶粉,迅速的上楼去,在电梯里心跳莫名的加速,她知道是紧张造成的,可她无法让自己不紧张。   门是虚掩着的,估计石岩刚进去没有多久。   她即刻推门进去,刚把门反手关好转身来,就看见他站在距她一米开外,而他的手里,此时正握着一个小小的药瓶榛。   木槿忍不住暗自喊了一声,主啊,你要不要这么残忍?   那是一个叶酸药瓶,而他们家不可能有这样的药瓶,因为叶酸一般是孕妇吃的,而她在那之前肯定是没有吃过叶酸这种药的。   最主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叶酸瓶子里装着尿液,昨天早上她太过匆忙,测试了验孕棒后,居然忘记把尿液倒进马桶,更加忘记把这个药瓶带出去扔掉叶。   石岩就那样望着她,一声不响的望着她,可那眼神却明显的带着质问:   安木槿,这是你的尿液吗?你是真的怀孕了吗?如果是,你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药瓶来装尿液呢?一次性杯子不能用吗?   木槿望着那叶酸瓶,半响冲上前去,一把从他手里夺下来,转身,拉开门,迅速的跑到走廊尽头的垃圾桶边丢掉了。   丢掉后站在垃圾桶边,掏出包里的纸巾来擦拭着眼眶里的涌上来的液体。   她不能哭,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即使他知道她的怀孕是假的,她也不能——就这样不打自退!   等她平息了自己的心情转身慢慢的走回房间时,石岩已经在茶几边等她了,此时,他非常有耐性的泡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   “啊木,”石岩低声的喊着她:“我想和你......谈谈?”   木槿走过去,在沙发边站着,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谈什么?”   石岩望着她,沉吟半响开口:“我跟晨晞......”   “我对别人的爱情故事没兴趣,”木槿迅速的抢断石岩的话,然后冷冷的道:“我自己的事情很多,最近工作也忙,每天工作上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就连看狗血小说的时间都没有,再说了,你的爱情故事有人家胡杨三生的狗血故事好看么?”   “啊木,”石岩见她不肯好好谈话,于是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好吧,我就不跟你说我和晨晞间的事情了,想必你也知道,她曾经为了我连命都不顾,现在她醒了,我不可能辜负她,所以......”   “所以什么呢?”木槿见他说了所以后停顿了下来,于是靠着墙壁双手怀抱着胸前淡淡的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我就只能辜负你,”石岩终于咬牙开口,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她道:“啊木,对不起,我们的婚姻真的无法继续下去,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会尽量在金钱方面给到你最大的补偿。”   “最大的补偿?”木槿脸上涌上一抹嘲讽的笑容,“最大的补偿是多大?说来听听?”   石岩微微一愣,望着木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嘴角边的那抹嘲讽,他的心微微一紧,瞬间知道,这场离婚谈判估计并不像现在所表现的这般容易。   可他依然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口:“啊木,虽然我们的婚姻才两个多月,几乎不存在什么共同财产,但是我依然会给到你两百万的分手费外加那部红色的辉腾车。”   “好大方,”木槿点点头,脸上的嘲讽不由得加大了几分:“石大总裁果然是财大气粗之人,一个结婚才两个多月的妻子也舍得给出四百万的分手费出来,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磕头拜谢呢?”   “啊木,我不是这个意思,”石岩略微有些难受的开口:“我只是希望......希望把对你的伤害降低到最轻。”   “呵呵,石大总裁还真是抬举我了,”木槿说到这里不由得笑出声来,“我想石大总裁应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你真正能伤害到的人都是你最亲近的人,是你最爱的人,陌生人你伤害不了他。”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眼前一脸愧疚的男人讥诮的道:“石大总裁,你刚刚说把对我的伤害降低到最轻,这是不是间接的表明,你已经把我列为你最亲近的人了呢?亦或是,你最爱的人了呢?”   “你......”石岩当即语塞。   他承认,他没有想到木槿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齿,而且,她此时的态度和语气都充分的向他表明,她不会答应跟他离婚。   他只觉得头疼,于是半响才艰难的开口:“啊木,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跟我离婚呢?只要你说个数,只要不太过分,只要我办得到,都成。”   木槿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靠在墙壁上的她干脆走上前来,在茶几的另外一边站定,略微弯腰,双手撑住茶几,脸就在石岩的跟前晃了晃。   “石大总裁,不好意思啊,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跟你离婚,”木槿的声音坚定而又沉稳的响起,撑住茶几的双手握紧成拳头,展示着她的决心。   “为什么?”石岩这一下倒是真的不解了,望着她,疑惑的问:“啊木,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觉得坚持这个婚姻有意义吗?”   “有啊,”木槿把探出去的身子缩了回来,脸上笑容跟朵花儿一样灿烂:“怎么没有意义呢?以前我觉得这婚姻非常平淡,我们俩过得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还真没什么意义,不过,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我觉得我的婚姻很有意义,看看,多像胡杨三生笔下的狗血故事啊?有前夫,有前小三,有老公,有现任的小三......”   “晨晞她不是小三,”石岩忍不住辩驳了一句,然后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啊木,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如果你觉得两百万现金太少,那我再添两百万,给你四百万外加那辆车行了吧?”   “当然不行?”木槿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拒绝了,接着淡淡的提醒着他道:“石大总裁,我想你可能忘记了我是理科生,而理科生最会做的就是算账,我和你两个月前结婚,你并没有做财产公证,也就是说,从我们结婚那天开始,你展业集团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你说我们这个婚姻如果被我四百万就卖了,你自己会不会觉得太廉价?你石大总裁的婚姻才值四百万?”   “那你说值多少?”石岩只觉得和她谈判精疲力尽,他一直以为她是块木头,不开窍得厉害,可没有想到,这真正上了谈判桌,真正谈判起来,她才展露出她律师女儿本质的一面——能说会道!   “当然是无价的啦,”木槿只觉得他这个问题好笑,脸上的嘲讽在加大:“石大总裁,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啊木,当初你和方逸尘离婚,可是净身出户的,”石岩不得不提醒她做人不要太过分了,“而方逸尘和你离婚后也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你当初都愿意成全他们,为什么......”   “为什么轮到你和林晨晞我就不成全了是吗?”木槿迅速的截断他的话,然后斜目望着他,“想知道原因?”   石岩点点头:“是。”   “好,那我告诉你,”木槿一脸的正气凛然,看着眼前的石岩道:“道理非常简单,方逸尘于我来说是初恋,是爱情,我爱方逸尘,我希望我爱的人幸福,所以我净身出户成全他!”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片刻,然后冷笑一声道:“而你呢?你于我来说是什么?是骗子,是一个地地道道骗子,是一个从最开始就挖着陷阱来坑蒙拐骗我的骗子,我为什么要成全一个骗子?”   石岩当即就被她质问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哑口无言。   是啊,他欺骗了她,现在,他又要求她来成全他真正的爱情,这的确让她无法接受。   有手机铃声响起,自然是石岩的,他看了木槿一眼,随即起身去阳台接电话,声音很低,其实不用问都知道是林晨晞打来的。   木槿则转身向门外走去,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石岩要怎样去安慰他的晞晞公主,那已经不在她操心的范围了。   时间尚早,她只觉得呆在家里没意思,而且石岩肯定不会在家里吃饭的,她一个人连饭都懒得做,何况家里还没有食材呢。   没有地方去,当然只有回娘家,她不由得又想起石岩出差这一周,她一个人晚上闲着没事看的电视剧《金婚》,女主文丽一和男主佟志吵架就回娘家去,她当时还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会儿她才知道,其实女人和男人吵架了,也就只能回娘家了,毕竟,娘家是自己最后的依靠和港湾不是。   前几次习惯了和石岩回去带点水果,所以今天在路过一家大型超市时她又很自然的把车开了进去,想着给父母带点水果什么的。   周六下午,超市的人还蛮多的,她推了购物车很自然的朝水果区走去,却在挑选苹果时意外的碰到了孟若雪。   自从孟若雪上次找她要方家的戒子和她在那家西餐厅闹了一场之后,最近两个多月她就没有再见过孟若雪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商场见到。   孟若雪带着帽子,看见她时明显的一愣,然后忍不住道:“你很高兴是吗?他让我把孩子做掉了,你是不是特别的高兴?”   “我为什么要高兴?”木槿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不要太过抬举自己了,你在我的生命中连一粒沙都算不上,你觉得你的事情能影响到我的心情么?”   孟若雪听了这话明显的一愣,她以为木槿会幸灾乐祸的,毕竟,她曾经破坏了她和方逸尘的婚姻。   而木槿已经转身离去,对于孟若雪,她要是不出现在她的跟前,她都快要想不起她来了。   而至于她和方逸尘婚姻的破裂,以前她或许会认为是孟若雪在中间搞了破坏,不过自从中秋节后,她就已经清楚的明白,那不关孟若雪的事情,那是自己父亲二十年前欠下的债。   买了黄金瓜和金帅苹果,她记得上次石岩买了这两种水果回去,父母都非常喜欢吃的。   想到这里,她又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怎么会这样,买个水果也能想到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一个骗子而已,一个骗子对她的影响有这么大么?   这样想着,即刻又把苹果倒回去,把黄金瓜也还回去,然后拿了袋子去挑香水梨,刚挑了五个,旁边就有人说,买梨自己吃还成,如果送人就不好了,梨和离谐音,有些不吉利。   她轻叹一声,然后把挑好的梨也倒掉了,最后干脆去拿了挂帝皇蕉装上,不再多想,直接称了称去买单。   等木槿开车到安家,邵敏之已经在做饭了,看见她就嗔怪道:“要来也不提前打过电话来,都没准备你们俩的饭呢?我还得添加点米才行。”   “就我一个人,等下煮几个饺子就成了,”木槿赶紧拦住了要舔米的邵敏之,她知道冰箱里随时都有邵敏之包好的饺子冷冻着的。   “一个人?”邵敏之看着她低声的问:“怎么了?和石岩闹别扭啦?”   “没,他今天有事,”木槿赶紧撒谎,然后笑着说:“妈,你是不是看《金婚》看得太投入了,动不动就想到闹别扭上去了?我和石岩又不是《金婚》里的文丽和佟志,你赶紧做菜吧,要我帮忙吗?”   “得,你跟石岩要是文丽和佟志,那不得让人操多少心哦,对了,你爸在客厅看电视呢,你去陪陪他吧。”邵敏之即刻拒绝了她的帮忙,看见她手里的香蕉又皱眉道:“你爸肠胃不好,香蕉是滑肠的你不知道?还买香蕉来?”   木槿稍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略微有些懊恼的道:“那,你带去你居委会给你的手下吃吧,我真忘记这茬了。”   “我看你就是糊涂,”邵敏之白了她一眼,把香蕉接过来放一边道:“赶紧去客厅陪你爸看电视吧,我很快就弄好饭菜了。”   木槿点点头,来到客厅,安峥嵘果然正在看养生节目,看见她回来,即刻高兴的说:“木槿,今天怎么回来了?不说要回石家大院去的么?”   “昨晚已经回了,”木槿很自然的解释着:“今天石岩有事,所以下午我们就回来了,他晚上要去忙事情,我一个人懒得做饭,就回家里蹭饭来了。”   “呵呵,还蹭饭呢?你妈巴不得天天给你做饭呢,”安峥嵘笑了起来,“就怕你没那么多时间回来。”   “我以后......会尽量多回来的。”木槿差点就说成也许会多回来了,不过好在反应快,至少目前,她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知道她的婚姻已经出现问题了。   这婚姻是她自己选的,也是她一个人坚持要结的,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她就必须一个人扛着,她不能,连累了自己的父母。   一个小时后,邵敏之把饭菜做好了,在厨房门口叫了声吃饭了,让木槿去厨房帮忙拿碗筷。   木槿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了门铃声,她脚步迟疑一下,然后还是先到门口来开门。   然而,当门拉开,看着站在门外的石岩,她整个人明显的愣住,她没有想到他还会来这里,她以为他这个时候应该和他的晞晞公主在一起。 ☆、不要那要么伪君子   石岩手里提着水果,看见楞站在门里的她,面带微笑的道:“啊木,你不让我进去吗?我不就来晚了点,你真生气啦?”   “石岩过来啦?”邵敏之从厨房里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女婿,即刻笑着迎了过来。2   “是,来晚了点,”石岩依然面带微笑的回答。   木槿赶紧让开,石岩把手里的水果递给邵敏之,而安峥嵘刚好从客厅走过来,石岩即刻礼貌的喊‘爸’。   “啊槿说你晚上有事,所以她一个人过来蹭饭了,”安峥嵘笑着说,“你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榛”   “嗯,一点小事,不亲自去又不行,”石岩顺着安峥嵘的话说,然后又主动的用手推推木槿:“还不去帮妈端菜,真等着吃现成啊?”   木槿这才去厨房帮忙,心里猜不透石岩此番所为何来,只祈祷着他不要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提离婚的事情才好。   晚饭餐桌上依然很融洽,木槿不得不佩服石岩,他的确是演戏的天才,在父母面前表现得一如既往,倒是把她给显得相形见拙了曳。   因为石岩来得突然,晚饭还真不够,木槿又去帮忙煮了点饺子出来,好在邵敏之的饺子很好吃,石岩也爱吃饺子,所以最终饺子都是被他一个人吃了的。   晚饭后又坐了会儿,大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电视里正在放《士兵突击》,许三多木讷的表情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邵敏之就笑着说:“其实我们啊槿是个女孩子,但是她小时候的性格有些像人家三多,说不听话呢,她又听话,说她听话呢,有时候还倔得不行。”   一句话,把大家都给逗笑了,木槿可不干了,拉着邵敏之的手撒娇道:“妈,人都是夸自己女儿啊,你这样贬低你自己女儿,石岩要是因为我的这些个臭毛病不要我了,我可得找你算账啊?”   邵敏之就笑了起来,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婿道:“石岩,你可记住了,跟你丈母娘我争口气,千万不能让木槿找我算账啊。”   石岩就笑着点头:“记住了,当然记住了,放心吧,妈,我肯定不让木槿找你算账,我只会让她找我算账的。”   “有你这句话,我今晚睡觉都踏实些了。”邵敏之一高兴,即刻又用牙签叉了块黄金瓜递给石岩:“多吃点,这瓜好吃。”   俩人坐了大约半个小时就起身告辞了,木槿走下楼才发现石岩并没有开车来,她眉头微皱,正欲开口,他却已经抢先了。   “啊木,”他过来喊着她,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想跟你开一辆车,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如果是离婚的话题,你就给我吞回去,我的决心没有改变,”木槿冷冷的看着他,语气坚定而又沉稳。   “不是说离婚的事情,”石岩赶紧开口道:“啊木,你下午走了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于你来说是一个骗子,你不想成全有你的道理,而我,也不能强迫你来成全我。”   “那就行了,”木槿按开车锁,拉开车门上车,她依然还是上的驾驶室。   石岩想跟她一辆车她不反对,但是如果想从她手上骗走车钥匙那根本就不可能,她安木槿的确是木讷笨拙,但是并不傻。   石岩看她没有让他去开车,只觉得她有些好笑,他如果真要强行把这辆车开走,根本不需要她手上这把钥匙,因为苏北平手里还有一把备用钥匙。   可他不会那样做,因为这车当初他既然已经答应给她了,如果要收回来就必须得到她的同意,既然她不同意,那么他就不会硬性收回来的。   正如这婚姻,当初是他求的婚,征得她的同意才结的婚。   而今,他想要离婚,也必须要她同意,她不同意,他也不会去硬性的用什么分居啊之类的行为来单方面的强行离婚。   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低到一个骗子的地步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再低下去。   “想说什么就说吧,”木槿开着车,侧脸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石岩,“除了离婚的话题,别的我都接受。”   “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那个......你怀孕的事情,”石岩稍微迟疑一下才说出来,“这件事情我觉得我们俩知道就行了,我不会说出去的,等你来月事了,我会跟奶奶说你摔跤流产了。”   “吱......”踩急刹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出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到底是进口车,一脚急刹踩下去,车朝前面只行驶了一点点就停下来了。   木槿侧脸望着他,眼神里全都是惊诧,她根本没有想到石岩会这样说,她以为,他会看不起她,她以为,他会鄙视她,会憎恨她。   “你不必惊讶,”石岩见她的脸色,即刻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然后苦笑了一下说:“我想过了,每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免不了要做一些小动作,撒一些小谎什么的,就好似当初我开别克凯越车来接近你一样。”   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难受,如果石岩就这样和她僵着,或许她会继续僵下去,但是石岩如此的善解人意,她倒是觉得自己如果一直杠在这里有些无理取闹了。   “谢谢你的理解,但是,你不要指望这样能打动我,”木槿咬咬牙,然后冷冷的看着他道:“做人不要太伪君子了好不好?”   石岩就笑,伸手过去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道:“我知道,所以我要对你说,既然你不同意离婚,那么这个婚姻我们就继续下去,但是,我要跟你说实话,婚姻的质量估计很难达到你所想象的那么美好,如果某一天你厌倦了,你想要离开我,我......”   “你当然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啦,”木槿开始听着还觉得好受,后面听着就火了,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石岩,别做那大头梦,不要硬的不行来软的,我告诉你啊,我安木槿还软硬都不吃。”   木槿因为生气的缘故脸红筋涨,睁大眼睛瞪着他道:“你说的婚姻质量是指我们之间还有一个人吗?那么,请问,你一周打算陪她睡几天呢?”   “啊木!”石岩当即就火了,一双怒眼瞪着她,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个分贝道:“啊木,你怎么侮辱我都可以,骗子也好,畜生也罢,猪狗不如都行,麻烦你不要侮辱晨晞,她那么美,那么纯洁,那么善良,你觉得,我会在没有给到她婚姻的情况下去和她在一起吗?那不是玷污她了吗?”   木槿就那样睁大眼睛望着他,虽然石岩说的很激动,也把那林晨晞夸得跟个仙女一样,但是,她还是听明白了一个主题,那就是,石岩不会在和她有婚姻的情况下去跟林晨晞睡觉的。   好吧,她这人思想就是龌龊,谁让现在狗血的小说和社会上的小故事总是误导她呢?那些狗血小说里不常常写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总是爱和那女人那啥那啥的吗?   “谢谢!”她冷冷的对石岩说了一声,然后看着他淡淡的道:“那你说的婚姻质量应该是说你心里会一直想着林晨晞吧?其实以前我不知道有这号公主的时候,你心里不也想着她的吗?这以后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啊?以前我只是蒙在鼓里不知道做了你那公主的替身,现在是知道做了你那公主的替身而已,你想就想呗,爱咋想咋想,大不了你和我XXOO时喊的晨晞而已......”   石岩气得推开车门下车,然后用力的一甩:“砰!”车门被重重磕上的声响,   木槿趴在方向盘上,瞪着那走向路边的男人,气得肺都要爆炸了,真是的,什么人啊,明明就一虚伪的骗子,还非要在她跟前装清高,装君子。   简直就是个伪君子!   石岩在路边拦出租车,只是,这条路有些偏,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他作怪,偏偏就没有出租车开过来。   木槿趴了大约十分钟,石岩还没有拦到出租车,她终于还是把车慢慢的开上前去,在他跟前停了下来。   摇下车窗,望着路边的男人,明明是他又凶又恶又欺骗她,可为什么,此时他表现得比她还要委屈?   石岩看了她一眼,最终叹息一声,还是拉开车门上车来了。   只是,接下来他们俩都没有再说话,或许经过刚刚的争吵,俩人都有些精疲力尽吧。   有手机响起,当然是石岩的,木槿目不斜视的开车,而石岩也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可那打电话的人不甘心,继续不停的打,木槿把车靠边停下,推开车门下车,她给他挪地方还不行吗?   石岩看了眼走到几米开外的女人,再看看手机不停闪动的名字,终于烦躁的按下接听键,然后那个娇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岩,你不说今晚过来陪我练琴的吗?”林晨晞的声音很温柔,以前他很喜欢听,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听到耳朵里没以前那么动听了。   都是被安木槿那破嗓音给训的,他心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却忘记了回答林晨晞的问题。   “岩,”林晨晞又在电话那边叫他。   “我今晚有事,”他略微有些疲惫的开口:“晨晞,以后你练琴自己练就成了,我最近工作也忙,等你开音乐会我会去的。”   “可我手指受伤了,”林晨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传来:“岩,琴弦拉破了我的手指,我......流了好多血......好痛......”   “那我等下过来看看吧,”他终于答应了,然后又低声的安慰着她:“你先找块止血贴贴上,我可能还要过会儿才能来。”   他说完这话,即刻挂了电话,然后移步到驾驶室去,启动车,这才朝着几米开外的女人身边开去。   好在回去的路已经不远了,石岩没几分钟就开到了,木槿推开车门下车,也没有等他,直接迅速的朝着电梯走去。   石岩在后面跟上来,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霎拉挤进来,见她把脸扭向一边,他嘴唇蠕动一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上楼后,石岩把车钥匙递给她,然后转身去了衣帽间换衣服,木槿也不问他去哪里,反正,他们的婚姻就这样僵住了。   木槿原本以为,这个星期天可以在家补充一下睡眠,因为她最近两晚都没有睡好了,昨晚石岩走了后有没有回来她都不知道,反正他已经不来她的房间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木槿以为石岩应该不会在家的,毕竟他的晞晞公主回来了,他前晚还把人给气着了,今天怎么着也得抽空去陪陪她吧?   可谁知道,第二天一早,石岩就来敲门叫她起床吃早餐了,只不过,今天的早餐却不再是他亲手做的,而是去楼下买的。   见她愣住,他淡淡的解释着:“我的手艺不好,做的东西不好吃,以后我们还是买来吃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把话说得再透彻不过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为她下厨,再也吃不到他亲手做的东西了。   她点点头,在餐桌边坐下来,买来的早餐并不差,因为楼下就有面点王,所以这蛋饼锅贴小米粥都有。   只是,再也吃不出以前的香味,就连两人坐在餐桌边吃早餐,也都安静得能听见彼此咀嚼食物的声音。   “今天是你的经期吧?”石岩吃完早餐一边用纸巾擦嘴巴一边淡淡的问。   “嗯,”木槿点点头,今天的确是她的经期,只不过还没来,估计要下午或晚上才来吧。   “那今天就把这孩子流了吧,”石岩在孩子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好,”木槿狠狠的咬下一口锅贴,看也不看石岩一眼。   石岩点点头,随即起身,然后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交代了句:“那今天你就不要出去了。”   “好,”她又应了一声,依然没有抬头去看他。   石岩走了,她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或者要安排什么,不过他既然让她不要出去,那她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中午橙子打电话过来,说曾经的高中同学罗玉玉回来了,要请客呢,问她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去罗玉玉家玩。   罗玉玉是她们高中的同学,不过没有考上大学,听说几年前嫁了大款,一起去了国外,这次回来,想必是要在同学面前显摆一番了。   她原本也还是想去的,毕竟老同学几年不见了,可想着石岩早上出门时让她不要出去,最终还是给推了,惹得橙子说她没情意。   或许是没有饿,或许是早上她一个人坐得无聊把所有的锅贴都吃光了,总之中午她一点都不想吃东西,于是干脆省了一顿。   然而饿一顿并不是那么舒服的,下午四点钟不到,她肚子就咕咕的叫,胃隐隐作痛,于是披上外套打算去楼下吃点东西。   然而,刚拉开门,就看见石岩正在外面准备用钥匙开门,而他的身后还站在刘琴和白慧容,这倒是让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哎呦,木槿,你起床来干什么呢?”刘琴见她站在那里,忍不住一下子走了进来,然后拉着她胳膊一边朝房间里走一边叹着气说:“你这刚流产,应该卧床休息,千万不要乱走,这要是吹了风以后可是会留下头痛病的。”   流了产?木槿明显的一愣,随即看着石岩手上提着的食材,那刚杀的鸡,还要红枣枸杞等。   好家伙,他这弄得还挺真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他奶奶说的,这刘琴居然也就相信了他? ☆、我破买了双破鞋   石岩在厨房里熬鸡汤,白慧容在指导他鸡汤里要放些什么,刘琴则在卧室里陪着她,并且一个劲的骂石岩。2   “不争气的东西,明知道你怀孕了还跟你生气,”刘琴嘴里说到孙子就是气,不过话反过来又说:“木槿你也是,和他吵几句就要回娘家这种行为也不对,你说你要不是和他生气要回娘家去,他也不至于吓得来追你,而你要跑也得坐电梯不是?这怀孕了还穿高跟鞋跑楼梯,这......让我怎么说你好啊?”   木槿躺在床上不吱声,心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反正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说够了不说了就行了呗。   刘琴见木槿一声不啃,就那样躺着,以为她是难受,于是说了几句也就不再说她了,只是叮嘱她要好好保重身体,孩子只有等以后再怀了。   两个小时后,石岩的鸡汤熬好了,他亲自端了进来,满满的一大碗,上面漂着红枣和枸杞,还有油黄黄的鸡腿檑。   他把这碗鸡汤端过来,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亲自把鸡汤送到她的手里,低声的道:“啊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的错了。”   木槿伸手把这碗鸡汤接过来捧在手里,微微抬眸望着他,他那愧疚的神情,还有手里这碗浓浓的,热气腾腾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钻的鸡汤。   他真是最佳的演员,真是最善解人意的男人,真是最贴心的伴侣,他把她想到的还没做的都全都给她做齐了,而且,还如此的逼真.....寺.   明明,她应该很庆幸他如此的配合着她;明明,她应该很高兴这一次的假怀孕在他如此关心‘体贴’下顺利的得以流产,甚至都不需要她亲自去摔跤演戏,连痛都不用痛一下就过去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如此的难受,可是,为什么,鼻子如此的酸涩,可是,为什么,这热气腾腾的鸡汤烟雾直往眼睛里钻?   任她怎样的坚强,这一刻,她依然还是没有忍住,眼眶里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一颗一颗的滴落到这碗滚烫浓香的鸡汤里......   “别哭了,孩子,”刘琴安慰着她,用手拍着她的肩膀低声的劝慰着她:“木槿,奶奶没有怪你,真没有怪你,这一次的确是石岩太混帐了,分不到好坏,不管怎么说,孩子是重要的,他这糊涂蛋,我一定要好好的训他......”   刘琴越是这样说,木槿就越难受,想到自己假怀孕欺骗了刘琴的感情,就愈加的难受,最后干脆哭了起来,弄得鸡汤也喝不下去。   白慧容见状,赶紧过来,低声的对刘琴说:“妈,我们还先出去吧,你越说,木槿就越难受,让她一个人静会儿。”   刘琴这才猛的想起,这个时候不应该老提孩子的事情,于是赶紧站起来,看了木槿一眼,又叮嘱她等下把鸡汤喝了,这才跟白慧容一起走了出去。   这碗鸡汤,木槿到底还是没有喝下去,毕竟一切都是假的,而且她哭了一场之后,整个人累了,最终就那样睡着了,以至于刘琴和白慧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木槿是被饿醒的,毕竟昨天午餐和晚饭都没有吃,所以她醒过来时才凌晨五点多,窗外还黑漆漆的一片,连鱼肚白都没有。   她很饿,在床上再也躺不下去,于是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首先去冰箱里找吃的。   冰箱里的确还有吃的,昨晚他熬的鸡汤,还有做的饭菜,估计都是因为她没有吃的缘故剩下的吧。   她已经顾不得跟他计较这是他做的了,而是迅速的拿了出来去厨房里加热,她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一个人身体都跨了,那他还怎么去战斗?   这周六她和石岩都没有回石家大院去。   她是因为‘流产’了,要在家里休息,虽然说事实上她每天都在正常的上班。   而石岩是因为她‘流产’了,要在家里照顾她,其实他真正照顾的是他的晞晞公主,昨天周六他一早就出去了,今天周日,她出门的时候,他好似也要出门了。   木槿是开车来到书城的,因为橙子这家伙突发神经又要买胎教书了,所以非拉着她一起来。   而她呢,反正闲着没事,在家里也闷得慌,来书城逛逛也好,看看能不能找两本书回去闲暇时翻翻。   一路上橙子那丫打了几个电话催她,也不知道孕妇哪里来那么好的精神,她真是服了她了,都四个月了,还整天的往外跑。   等她赶到时,橙子已经一手拿着牛奶一手拿着甜甜圈在书城外边小广场的木条椅子上边吃边等了,看那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悠闲。   “得,你个孕妇还真会享受,”木槿摇着车钥匙过去,看见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忍不住把手放到她腹部上象征性的拍了一下:“我干儿子今天乖不乖啊?”   “闺女闺女,”橙子白了她一眼,然后义正言辞的纠正着她的话:“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人家怀的是女儿,是女儿!”   木槿就笑,然后看着她手里的那堆食品道:“吃饱了没?不是要逛书城的吗?这打算消化完了才进去呢?”   “吃饱了吃饱了,这都留给你的,”橙子把另外一个小袋子里的一盒牛奶和一个甜甜圈递给她道:“赶紧的,你丫不说没吃早餐吗?”   “我刚刚在路上塞车的时候买了路边摊的小笼包吃过了,”木槿如实的说,不过说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反胃的道:“那路边摊的小笼包真难吃,以后不买了,不过这会儿我也的确是吃不下了,收着吧,等会逛饿了吃。”   “嗯嗯,”橙子点点头,提上她的一堆零食,俩人一起朝着书城门口走去。   “木头,你前天在电话里说已经顺利的‘流产’了是吗?”橙子一边按储物柜的密码条一边侧脸问身边的木槿。   “嗯,这事儿在他的帮助下已经顺利的过去了,”木槿嘴角涌起一抹嘲讽道:“他真是好心啊,好心得我都有些扛不住了。”   “我跟你说,千万不能软啊,木头,”橙子听她这样一说就着急了,“人家现在见硬的不行来软的,你以为他是真的设身处地的为你做想啊?错,他这是温柔的一刀,就是想要感化你,让你感动,让你心软,然后,一个不小心,就说算了吧,我答应离婚。”   木槿听橙子这样一说,稍微一愣,然后笑着说:“橙子,你都快成心里专家了,石岩现在的确就是这个攻势,我这‘流产’一周了,他也没提离婚的事情,而且每天早上还主动去买早餐回来俩人一起吃,就好似,林晨晞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叹息一声道:“如果古代有所谓的苦肉计的话,那么,石岩这种方式,不知道算不算苦肉计的一种。”   “切,他这哪是苦肉计,”橙子不屑的切了一声,然后冷哼一声道:“木头,她这就是苦情计,想着你善良,于是故意在你面前把温润感性理解体贴放大,放大到你承受不起的地步,把你心里的那一丝丝坚强彻底的压垮,再也没有任何的斗志。”   木槿点点头,抬头去寻书,因为橙子说要找胎教方面的书,可这会儿她所看到的居然都是革命书籍,这橙子究竟把她往哪里带呢?   正在疑惑,低头的瞬间,发现橙子居然给购物篮里放了本《论持久战》,她忍不住一愣,然后赶紧喊着:“橙子,你准备看这书做胎教?你想把你肚子里培养成未来的革命家?”   “去,我这是给你买的好不好?”橙子白了她一眼,然后把那书拿起来拍着封面对她说:“拜托,你看看这书名《论持久战》,记住了,你现在的婚姻,就是要和他打持久战知道吧?”   木槿看了看橙子又看了看那书,半响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道:“橙子,这持久战万一很持久呢?我怎么耗得起啊?”   “喂,你怎么就耗不起啊?”橙子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给她分析道:“你现在和石岩是婚姻是吧?而那个女人和石岩是爱情,你跟石岩耗着,怎么着耗的是婚姻,而那个女人呢,她耗的是青春,你用婚姻跟人家的清楚耗,你有什么耗不起吗?”   “可我和她年龄一样大,”木槿迅速的纠正着橙子的话:“她的是青春,我的不同样是青春啊?”   “你青春个啥呀你青春?”橙子白了她一眼,然后非常无情的给她指出:“木头,你再离婚,就已经不是二手女人了,是三手女人,三手女人就算和人家未婚姑娘一样大,在别的男人眼里,你也没有青春可言了?”   三手女人?!   木槿整个的愣住,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去想过,更加没有去考虑过。   “好了好了,不买这书就算了,我们去那边选胎教书去了,”橙子即刻把这本革命书籍放回书架,然后拉了木槿,用手指了指母婴书籍专卖区,不再和她讨论几手女人的问题。   胎教书籍很多,台面上摆的满满的,看上去五花八门,还真不好选,她们俩都没经验,翻来翻去,也不知道选哪本好。   最终还是依样画葫芦,见另外两个孕妇买的那种就买那种,木槿觉得这些书其实总的说来作用不大,只不过是橙子闲得无聊爱瞎折腾而已。   买了橙子的胎教书,木槿转身想去建筑区,她其实还是想买几本关于欧洲建筑的书籍看看,反正现在晚上也有空闲时间看书。   “喂,我们去那边买情感书籍,”橙子拉着她朝另外一边走,然后又低声的道:“帮你挑选几本关于如何惩治小三的书籍,你得加强这方面的知识才行。”   “橙子,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她不是小三,”木槿赶紧纠正着柳橙橙的话:“人家是石岩的前女友,我才是后面插进去的那个......”   “那就买小三是如何上位的,”橙子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见木槿脸色不好,又赶紧笑着说:“好了好,我也没说你是小三,我的意思,不管怎样,你要保住自己的婚姻啊?难道真想当三手女人?”   木槿只觉得这个问题让她无比的头疼,于是用手揉揉自己的额头道:“橙子,我头有些晕,你挑好了我们就出去了,这里面好像空气不好。”   “啊,头晕啊,你是不是感冒了?”橙子听她说头晕,于是赶紧点点头道:“那行,还是先出去吧,书城空气肯定不好了,今天是星期天,人又多。”   星期天人的确是多,收银处排起了长龙,估计不等个二三十分钟是买不到单的,木槿只觉得晕,她等不了,于是就跟橙子说她去外边等她。   橙子见她脸色的确有些不太好,于是连自己的胎教书籍都顾不得了,直接把购物篮放下,和她一起朝门口走去。   “木头,你究竟怎么了?”橙子看着自己身边的木槿,赶紧关心的问:“你是不是感冒了?刚刚在里面脸色都苍白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有点不......”木槿话还没有说完,又觉得胃里难受,于是迅速的跑到旁边的垃圾桶边弯下腰去。   明明觉得反胃,偏偏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她干呕了几下,然后对着橙子摇摇头说:“肯定是早上吃那地摊小笼包吃坏道了。”   “谁让你没事买地摊货吃了,活该,”橙子一本正经的训她:“那地摊上的东西能吃吗?卫生都没有保障,你胆子也大,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嘴里塞,小心哪天吃死你。”   木槿听了这话就笑,接过橙子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深呼吸了一下,或许是这小广场上空气流通,她这会儿又觉得没事了。   “没事了吧,没事我们去那边逛逛,”橙子用手指着另外一边的万象城道:“我们先去逛街,然后去吃塔可钟,那可是墨西哥风情餐厅啊,里面有很多好吃的。”   木槿即刻就觉得自己的钱包在变薄,橙子这个吃货,她怀孕前就爱吃,现在怀孕后,就更加爱吃了。   “那你请客,”她率先开口,“我今天没带钱。”   “没带钱带卡就行了呗,”橙子大大咧咧的开口:“塔可钟可以刷卡的啊,放心吧,那地儿不贵,就我们俩,不,我们仨,顶多也就吃个百八十块钱的。”   “真的?”木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橙子这丫的话有时候靠不住,尤其是她要求她请客的时候。   “当然是真的了,”橙子拍在胸脯保证:“我吃过的,一点不贵,还非常好吃,尤其那个玉米卷啦。”   “不贵就行,”木槿总算妥协,对于逛万象城她没兴趣,不过这会儿她自己也饿了,所以对于吃东西她兴趣倒是比较浓。   “木头,你觉得那鞋好看吗?”路过一家鞋店时,橙子用手指着里面一双高跟皮鞋,不待木槿回答,接着又忍不住惊叹道:“天啦,这鞋太漂亮了,如果你穿肯定好看。”   “是好看啊,”木槿也觉得好看,于是忍不住上前用手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对走上来的服务小姐道:“能试穿吗?”   “能啊,”服务小姐非常热情的让木槿坐下来,一边帮她脱鞋下来一边还恭维着她道:“你这脚好漂亮,这鞋穿上去肯定好看。”   “木头,你先在这试穿鞋,我上个洗手间就来,”橙子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尿急。”   “嗯,去吧,”木槿头也没抬,低头看着服务小姐帮自己系鞋带。   “小姐,穿好了,你站起来到镜子边看看,”服务员帮木槿把刚刚挽起一点点的裤脚放下,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大镜子。   木槿站起来,走到镜子边,看了看自己这只穿着新鞋的脚,别说,还真的好看,到底是大牌的东西,用料做工都非常到家。   于是微笑着转身过来,看着服务小姐道:“能把另外一只给我穿上吗?”   木槿刚问完这句话,即刻就发现,原来沙发的背面,林晨晞也站了起来,此时,她的脚上——居然也穿着一只这样的鞋子。   “服务员,另外一只给我,这鞋我要了。”林晨晞好似没有看见她一般,只是高傲着一张脸在喊卖鞋的小妹。   “哦,好的,”刚刚侍候林晨晞的小妹即刻侍候金主的站起身来,然后走过来对木槿道:“不好意思啊,这鞋就一双,林小姐她要了,麻烦你把这只鞋脱下来好吗?”   “我为什么要脱下来啊?”木槿反问了一句,然后淡淡的道:“不好意思,这鞋我喜欢,我要了,你让林小姐另外挑一双吧。”   “是我先试穿的,”林晨晞即刻朝她走近两步,一脸不高兴的喊着:“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排队也要讲先后顺序。”   “可我进来时没看见你,谁让你躲在后面不露面呢?”木槿完全无惧她的强势,依然以讲理的方式开口:“我进来时服务小姐说可以试穿的,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这双鞋子还没卖,如果卖了她也不敢让我试穿不是吗?”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这鞋子我买定了,”林晨晞一副不想跟木槿啰嗦的架势,然后迅速的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来递给服务员道:“开单,刷卡!这是展业集团总裁石岩的卡,”   服务员望了望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个,这位小姐,你看......”   “我给现金,你们店连手续费都省了,”木槿说话间把自己的包拉开,一边掏钱包一边问:“这鞋多少钱?”   “这双鞋两万八,”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传来。   木槿抬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旁边走了过来,她的胸前挂着店长胸牌。   “两万八?”木槿稍微一愣,然后又看了看刚刚摆放鞋的地方,接着无情的指出:“你这上面不是写的一万八吗?”   “一万八是卖给林小姐的,”这个店长一脸鄙夷的看着木槿道:“卖给你就要两万八,你买不买,不买给我把鞋脱下来。”   “两万八我肯定不买了,我又不是猪被你宰,”木槿不动声色的的在沙发上坐下来,从包里掏出钥匙串上小小的折叠水果刀,即刻就在这双鞋上狠狠的画上一条口子,然后才漫不经心的把鞋脱下来。   店长和服务员都被木槿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当看见她把鞋递过来时才反应过来,店长即刻恼羞成怒的喊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知道损坏东西要赔偿吗?”   “知道啊?”木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口,随即看了眼一脸愤怒得几乎要哭的林晨晞,然后淡淡的道:“你这墙上不贴了吗?损坏东西照原价赔偿,现在这双鞋,林小姐要买你可以卖给她,如果她不买,我照原价赔给你,原价是一万八。”   “你......你......”林晨晞用手指着木槿,气得眼泪都滚落出来了,几乎是颤抖着的喊:“安木槿......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木槿毫不示弱的看着她,“现在这双鞋已经被我弄坏了,你要,我让给你,你不要,我继续买下来。”   店长终于知道,这个穿着看似普通的女人原来是个横着走的,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她和林晨晞看在眼里。   果然是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横着走的!   于是,她只能对服务员说,给这位小姐开单,然后又给林晨晞道歉:“对不起,林小姐,下次本店来了新货一定给你留着,在你没有试穿之前肯定不给别人试穿。”   林晨晞没有办法,只能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却又因为气不过,把鞋子重重的丢了过来,嘴里还狠狠的骂了句:“安木槿,你发神经啊,花一万八买双破鞋回去?”   “我高兴,”木槿对她的咒骂完全不放在眼里。   而服务员已经开了单递过来给她:“小姐,麻烦你,一万八。”   “让林小姐刷卡,”木槿连单都没有接,然后又看着另外一位服务员道:“麻烦帮我把鞋抱起来,我赶着去吃饭呢。”   “安木槿,你自己买鞋为什么要我给你刷卡?”林晨曦气得差点要爆炸了,这安木槿简直是太过分了。   “因为你手里拿的是我老公的卡啊。”木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然后又看向服务员淡淡的道:“如果林小姐不肯刷卡,那就记石岩的帐吧,找展业集团总裁石岩收钱,就说他老婆我花一万八买了双破鞋。”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购物袋,然后昂头挺胸的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在风中石化。   ------   那啥,在亲们的一再强烈要求下,胡杨今天加更两千字了哦,谢谢大家的支持! ☆、前夫后夫大动干夫戈   硅谷别墅社区,一栋名为晨晞苑的别墅内。2   林晨晞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整个人趴在石岩的怀里,眼泪鼻涕弄湿了了石岩胸前的衬衫和敞开的西装。   “晞晞,别哭了,”石岩用手拍着她的肩膀,柔声的安慰着她:“不就一双鞋子吗?那鞋店的店长不说了吗?等新货到的时候给你留着。”   “不是鞋子的问题,”林晨晞双手抓住石岩的肩膀,整个人哭得泣不成声:“如果只是别人,我就让了,可偏偏是她,她抢了我的车,抢了我的老公,为什么,还要跟我抢一双鞋子?岩,根本就不是鞋子的问题......”   石岩当然知道不是鞋子的问题,木槿的性格向来遇柔则柔,遇刚则刚,他虽然没有在现场,不过也能猜测得到,如果不是晨晞先在某个地方惹到她了,估计她不会做出这么大的举动来橼。   花一万八买了双破鞋!这是她的原话吗?如果是,那她是不是借这双鞋在向他暗示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双破鞋呢?   他只觉得万般的头疼,怀里的女人还在嘤嘤嘤的哭泣,他或许是两年多没有哄过这种林妹妹似的容易流泪的女人了,或许是被安木槿那乐观的性格给训得没什么耐心了。   总之,现在,晨晞在他怀里伤心的哭泣着,明明是梨花带雨,明明是娇弱无比,可他却半天没生出多少怜惜来啬。   他用手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然后柔声的道:“好了,别哭了,我们去超市买菜吧,晚上在这里煮饭吃行吗?”   “真的?”林晨晞终于止住了哭声,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道:“那我们去买芦笋,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我做的芦笋炒牛肉了,今晚就做给你吃,还要买九节虾,蒜蓉开边九节虾,我最拿手的......”   石岩点点头,只要她不哭就好了,她很会做菜他知道,毕竟她去厨艺般学过厨艺,而且林夫人的厨艺也相当不错的。   方逸尘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跟着孟若雪身后走着,说实在的,他很不喜欢做饭做菜,一个大男人,最讨厌的就是下厨了。   可今天不成,孟若雪那女人死活不肯去外边餐厅吃饭,吵着嚷着要在家里吃,还一再说她这刚流产,外边的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她要自己煮饭吃。   他给孟若雪租住的房子就在这附近,一室一厅的公寓,孟若雪虽然几次暗示想要和他结婚,想要搬到他的别墅去,可他权当听不懂给敷衍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和木槿有婚姻时,他觉得和孟若雪在一起还蛮有激情的,尤其是这个女人会做一手好菜,自从给他当秘书后每天就做了饭菜带公司来给他吃,把他的嘴给养叼了,所以那时还时常往她的公寓跑。   现在和木槿离婚了,他反而不喜欢往孟若雪的公寓跑了,每天下班居然鬼使神差的回家去,可那家,却空荡荡的,再也没有木槿的影子了。   只有那些雨花石,木槿那天没有带走的雨花石,他把那些雨花石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缸里用水养着,放在卧室里,没事的时候就看看。   男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这句话是木槿曾跟他说过的一个狗血言情剧,是谁写的他不记得了,只记得木槿说那个男人好像叫什么天傲。   他想他大概就悲催的步了那个天傲的后尘,她离开他了,他才想她,却是,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机会,因为,她居然在最短的时间另嫁他人。2   孟若雪在挑蔬菜,对于身边男人的走神有些懊恼,但是她没有办法,现在这个男人肯陪她来超市买菜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面子了,她不敢要求太多,因为他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   孟若雪看见一把水嫩的芦笋,于是伸手去拿,只是她的手刚伸到芦笋边,却被另外一只白皙的手给抢先拿着了。   她略微有些懊恼,顺着那只手抬头看过去,却发现一个长得有几分像木槿的女人正拿了芦笋对身边的男人笑着:“岩,这把芦笋好嫩,我差点没抢到。”   石岩点点头,接过芦笋看了眼朝购物车里放,却在抬头的瞬间,发现自己的购物车前面居然被另外一辆购物车给抵挡住了。   “先生,麻烦你......”石岩的话还没有说完,即刻就闭嘴了,因为他赫然发现,此时挡住自己购物车前面的人居然是方逸尘,他脸上居然是愤怒的神情。   “她是谁?”方逸尘直接用手指着石岩身边的林晨晞,语气非常不好的问。   石岩还没来得急开口,林晨晞却已经抢先开口了:“我是林晨晞,是石岩的未婚妻,怎么了?”   “未婚妻?”方逸尘听林晨晞这样一说,当即就火大了,忍不住推开购物车就跨步上前,冷冷的瞪着石岩道:“你不是和木槿结婚了吗?怎么又有一个未婚妻出来了?”   “晨晞是我以前的未婚妻,”石岩略微有些烦躁的解释了句,随即拉了林晨晞一下:“我们走,去那边。”   林晨晞也看出方逸尘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心里想着估计是木槿的堂哥或者表哥什么的,看来是想要为木槿打抱不平。   方逸尘见石岩要走,一个拳头挥过去:“你TM以前的未婚妻?那你把木槿当什么人了?替身吗?”   石岩没有防到方逸尘会在超市里对他动手,这一下挨了个结实,当下也忍不住就火了,跟着一拳挥了回去道:“方逸尘,你TM什么意思?木槿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把她当什么,你管得着吗?”   “如果不是你,啊槿早就跟我复婚了!”方逸尘说起这个就是气,忍不住又一拳挥了过去:“都是你这个搞破坏的男人,破坏了人家的姻缘,现在娶到了木槿,又不好好珍惜......”   石岩是被他打出火来了,跟着也打了回去,忍不住冷哼着回敬他:“你好好珍惜她了?你如果好好珍惜她的话,她又怎么可能和你离婚?自己都不是个好东西,还有脸来说别人。”   “我跟你的情况不同,你***什么都不知道......”方逸尘怒火上升,尤其是看到石岩身边的女人长得像木槿,想到木槿去做替身时,他心里居然难受得无法呼吸。   于是,对石岩的拳脚就越来越重,而石岩显然也不会让着他,两人在蔬菜区打了起来,把蔬菜摊子都给打翻了,青椒,洋葱,土豆,茄子撒了一地都是。   孟若雪和林晨晞都吓傻了,呆愣愣的看着,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两个看似优雅的大男人,居然因为一个安木槿在超市里打架,而安木槿本人并不在这里。   还是旁边的服务员反应快,迅速的用对讲机叫来了楼下的保安,四个保安上来,才把俩人给硬拉开了去。   在蔬菜区打架,西红柿相互都扔了几个,所以俩人都显得无比的狼狈,而且还要赔偿超市的损失。   “损失算我的!”方逸尘的手被保安拉着,然后怒目瞪着石岩道:“你要敢对木槿不好,我不会饶了你。”   石岩也怒骂瞪着他,冷冷的道:“你一个前夫管自己的生活就是了,我的老婆用不着你来操心!损失算我的!”   “损失一人一半,马上跟我到楼下去算赔偿金,”保安队长发话,一锤定音,然后又看了他们俩人一眼道:“以后打架也找个宽敞地方打,至少不用赔偿损失不是?而且宽敞地方打也打得痛快一点啊?”   “你TM废话那么多干嘛?要赔多少钱赶紧说!”方逸尘和石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结果把这保安队长给呛了一鼻子灰。   林晨晞看着石岩和方逸尘跟着那保安队长走了,她白皙的手指握紧成拳头,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即使刚才石岩和那男人打架时只有只言片语,可她也获得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安木槿嫁给石岩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她是以二手女人的身份嫁给石岩的。   而刚刚那个男人,安木槿的前夫,看样子应该对安木槿还没能忘情,如果他继续追安木槿,石岩又冷落安木槿,没准,安木槿很快就会和石岩离婚了。   这样想着,她不由自主的朝孟若雪看了一眼,并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而是迅速的推着购物车追随着石岩的身影而去。   星期一,木槿起得很早,因为她吃不了食堂的饭菜,所以打算从今天开始,又做好饭菜带到公司去吃。   昨天和橙子去逛万象城,结果逛了一肚子的气回来,虽然后来陪橙子去吃了塔可钟,可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吃得也不怎么舒服。   倒是橙子那丫头,还着实把她给夸了一顿,送她回去的时候,她还拿着那双被她用水果刀划烂了的鞋赞叹着:“太漂亮了,尤其是这精美的一刀,这简直就是鬼斧神刀,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这么精美的一双鞋子了,这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知道这是橙子故意说给她听的奉承话,可她听了依然还是觉得无比的受用,不管怎么说,她对自己今天的行为都不后悔。   晚饭是在橙子家吃的,因为她准老公刘昊出差去了,所以,她又免费在橙子家蹭了一餐饭,自从在家当贤妻良母后,橙子那丫的厨艺倒是越来越精了。   回来的时候,路过超市,她就去买了点食材回来,想着还是要对自己好点,如果因为石岩的缘故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不值得。   昨晚石岩有没有回来她不知道,因为她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后来她因为累了早早的洗澡睡下了,而石岩现在住客房,即使回来她也不知道。   应该没有回来,她在厨房里洗菜时还在想,昨天林晨晞没有买到那双鞋子,不定多伤心多委屈呢,石岩就算说了不会在没有婚姻的情况下和她做那种事情,可他肯定也会留在她那边,怎么着也要安慰她,哄哄她然后带她去看电影吃情侣套餐什么的......   想到看电影,她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和石岩自认识以来好似从来未曾一起去看过电影,也没有去吃过什么情侣套餐,更加没有做过任何浪漫的事情。   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就是他生日那晚,他们住在东冲海滩的小木屋里......   靠,那哪里是跟她浪漫?   他带她去看晨晞呢?他那个时候,心里分明想的是他心爱的女子林晨晞......   “啊,”木槿不由得惊呼一声,刚刚因为回想着东冲海滩的事情太过走神,居然在切肉时没有注意,这一下把自己的手指都给切到了。   因为没有注意,又因为是切瘦弱,而且那刀一周没用有些钝,所以她刚刚切肉就有些用力。   明明切肉还总是切不断,可切她的手指居然就如此的锋利了,把她的手指拉出好长一条口子,她不得不用另外一只手握住跑去书房找创可贴。   她记得家里是有创可贴的,曾经有次石岩剖鱼,鱼刺把石岩的手给扎了条口子,当时她去楼下药店买了一包创可贴回来的。   她来到书房门口,可一只手受伤,另外一只手用力捏住受伤的手指,她居然没有办法拧书房的门锁,于是不得不低下头去,想用下颚和肩膀借力。   “啊木,你在做什么?”石岩从客房出来,看见木槿歪斜着身子,偏着头在书房门口,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啦?”   “我......我要找创可贴,”木槿赶紧直起身子,然后望着他道:“麻烦你帮我把门拧开成吗?”   “我问你手怎么了?”石岩盯着她的手,看着那握紧手指的地方居然有鲜血溢出,不待她回答,又紧张的追问道:“是不是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是,”木槿低着头朝旁边让让,又低声的解释着:“刚刚在厨房切肉,一不留神切到手指了。”   石岩气得狠狠的瞪她一眼,迅速的在书房里找出她买的创可贴来,拉了她的手来到沙发边,让她坐下,又赶紧去酒柜拿了瓶酒过来。   “你早上要喝酒啊?”木槿一下子没有弄明白他拿酒的动机,忍不住疑惑的问了句。   石岩白了她一眼,懒得回答她的问题,直接用起子开了酒瓶,倒了点酒在杯子里,然后又把那酒朝她受伤的手指上倒。   “啊!”木槿痛得大喊一声,然后怒目瞪着他:“石岩,你是要谋杀亲妻是吗?”   石岩忍不住笑了一下,一边拿出创可贴给她手指上贴一边低声的解释道:“你刚刚用手握了伤口那地方,我怕细菌感染了,虽然酒不是酒精,可到底也还是能起到消毒的作用。”   “可......你这是茅台酒诶,”木槿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茅台酒好贵的,用来给我的手指消毒,是不是太腐败了?”   石岩瞪她一眼:“是你的手指重要还是那茅台酒重要?你是猪啊?总是分不到孰轻孰重?”   木槿被他骂得一愣,然后淡淡的点点头道:“是啊,我就是一头猪,一头十足的蠢猪,我要不是猪,或者稍微聪明一点点,我也不至于嫁给你不是?”   “你......”石岩被她的话给弄得彻底的没脾气了,略微烦躁的道:“好了,以后做饭做菜的事情还是我来吧,是不是中午吃不惯外边的饭菜?”   木槿不吱声,只是把头扭向一边,石岩赶紧收拾了这里转身去了厨房,看着那砧板上和地上的血迹,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明知道她心情不好,而且又把手指切到了,他还骂她是猪,她能不生气才怪,以后他得少骂她才行。 ☆、石板房的人石生   木槿是中午下班时接到吴教授电话的,当时她正准备去洗了手回来吃自己带来的午餐。2   今天是周五,是她和石岩闹僵后第五天带饭菜来吃。   当然,饭菜都是石岩做的,因为她切到手指了,石岩骂她笨,切肉都不会,于是这么笨的人被他赶出了厨房,由他那个聪明的人取而代之。   手机响起时,她以为又是橙子那丫打来的,于是看都没看就按下接听键,不等对方开口就说:“喂,橙子,我这周没空......”   “橙子是谁?”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中年妇女声音传来:“我不是橙子,我是柚子。橼”   柚子?木槿稍微一愣才反应过来,然后略微有些惊喜的喊道:“吴教授?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吴悠的声音带着轻快的笑意传来,接着又道:“木头,楞着干什么呢?我柚子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请客?难不成等我请你?”   “当然是我请你了,”木槿赶紧反应过来,顾不得自己的饭菜,一边拿着外套朝门外走一边对着手机道:“吴教授,你在哪里啊?我马上就过来......谒”   “我在......”吴教授很快就把自己所在的地方说了出来,然后又叮嘱她慢点,别着急,她有的是时间。   木槿怎能不着急?自己最好的教授来了,而且还打电话让她过去请客,她这个当学生的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木槿风风火火的跑进电梯,这才发现穆枫也在,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她脸略微一红,低声的道:“我赶时间。”   “我也是,”穆枫笑了起来,然后又问了句:“是不是柚子教授打电话给你了?”   “你......你怎么知道?”木槿只觉得奇怪,她这刚挂了手机一分钟,穆枫就知道吴教授打电话给她了。   不对,他说的是柚子教授,而吴教授本名吴悠,在学校里学生们给她取了个外号叫柚子教授,意思性格脾气都特别怪。   “我们是先后校友啊,”穆枫笑着看她:“吴教授是你的教授,也曾是我的教授啊,她刚刚也打了电话给我,让我过去请她吃饭呢。”   “噗......”木槿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和穆枫一起走出电梯,她感叹一声道:“吴教授每次都这样,嘴里嚷着要人家请客,最终买单的可都是她自己。”   “她那是心痛我们小辈,吴教授是我见过最好的教授,”穆枫一边朝自己的车走一边问:“对了,我们俩是开一辆车去还是开两辆车去啊?”   “开一辆吧,”木槿想了想说:“反正等会儿还要回来上班的,就吃个饭而已,能少排放点废气就少排放点吧,咱们拼车。”   “那就开我的车吧,”穆枫说话间帮木槿拉开了副驾驶室车门,接着又戏谑的道:“你那车太招风了,等下吴教授还以为你发大财了呢。”   “有几个知道我那车值钱啊?”木槿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打趣的道:“没准吴教授也以为是帕沙特呢。”   穆枫笑笑启动车,对木槿的话不置可否,她以为人人都像她那么木?把辉腾当帕沙特开还自得其乐?   吴悠在上岛咖啡厅等他们,当他们俩开车到的时候,吴悠已经替他们点了两杯咖啡了。   “穆枫的皇家奶茶,木头的卡布奇洛,”吴悠面带微笑的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的两位学生,然后笑着说:“我可不是要崇洋媚外啊,我是觉得咖啡厅里环境稍微安静一些,适合咱们坐着聊天的。”   木槿赶紧打趣的说:“吴教授,我又没说你崇洋媚外,你这是故意解释给我听的吧?”   吴悠就笑,五十多岁的女人,或许因为心态好的缘故,看上去并不显老,也就四十五岁的样子,风韵犹存。   “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还能成为同事,”吴悠望着穆枫和木槿感叹着:“你们可是我最得意的两名学生啊,想当年,木槿这丫头可硬是放弃了公派留学的机会啊,可惜了。2”   “没有去海里游一遭,我不后悔,”木槿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对自己的老师说:“而且,我不认为土鳖就一定比海龟差,中国建筑博大精深,对称美和参差美各有所长,谁又敢说故宫比不上白宫呢?”   吴悠就笑,然后对穆枫道:“怎么样,我没跟你吹牛吧?这丫头在别的地方忒不开窍得厉害,不过在建筑方面那还真是难得的人才,总是能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吴教授,人家哪里不开窍了?”木槿赶紧反驳着自己的老师,声音无比委屈的道:“其实,人家真的不喜欢去美国嘛,主要是人家英语一般般,又吃不惯西餐,怕过去了各种不适应。”   木槿在毕业前有过一个公派留学的机会,学校两个名额,其中一个就是她,然而她自己放弃了,说不想出国,不喜欢崇洋媚外。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因为她是父母唯一的孩子,父亲的头疼病前几年特别严重,医生说随时有走的可能,所以她想要留在国内,毕业后回到自己父母身边,不想远离父母。   一餐饭吃的其乐融融,木槿依然没有点西餐,说实在的,牛排牛扒她都吃不惯,主要是用不惯刀叉,所以她点的中餐,西红柿炒鸡蛋。   穆枫是吴教授的得意门生,当年也是公派留学出去的,吴教授说他们俩的性格很像,在大学里都特别的刻苦,别的同学上网聊天玩游戏谈恋爱喝酒打架混社会,而他们都在努力读书,努力的画图和制作模型。   说起当年,穆枫就不由得感叹一声道:“我的人生是一栋正在修建的高楼,我不允许它有一厘米的差错,因为,我输不起!”   “你没有输,你一直都没有输,”吴悠非常满意的道:“你是我最最得意的弟子,在国外拿了那么多的大奖,我真替你高兴。”   木槿就低着头,一脸委屈的道:“对不起哦,吴教授,我辜负你的期望,没有去国外,又......没什么作为,现在......是碌碌无为。”   “哈哈哈,”吴教授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对穆枫说:“看看,她就是块木头,我觉得你们俩倒是挺配的......”   “吴教授我结婚了,”木槿赶紧打断吴教授的话,然后又低低的说:“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的。”   “哦,看看,我就说吧,你在某些方面也还是挺开窍的,”吴悠依然打趣着她,然后又一本正经的问:“对了,你在大学都没有谈过恋爱,也不跟任何男生走近,我那时还想,这块木头估计不懂得谈恋爱呢,那你跟谁结婚的啊?”   “冤枉啊,吴教授,人家16就开始恋爱了,”木槿赶紧喊冤,然后看了看身边的穆枫一眼,才低声的道:“我是典型的早恋啊,早恋,”   吴悠睁大了眼睛看着木槿,有些惊讶的道:“木头,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早恋的那一群,你就不怕那么早谈恋爱会影响到你的人生规划?”   “我的人生原本就没什么规划啊?”木槿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人生和穆枫的人生不一样,他的是一栋早就画出设计蓝图正在修建的高楼大厦,所有不能出现一厘米的差错;而我的就是一间很随意的西南山区的石板瓦房,柱子有点歪,但不至于倒,横梁有点弯,不过也还是把两边给拉扯上了,石板大小不一,没有砂浆和水泥,就那样一块一块的硬砌上去,缝隙大的大来小的小,屋顶的瓦片还稀稀少少,每一个地方都出现了不止一厘米的误差,可到底......这瓦房子在竹林里风吹雨打也依然不倒,只是偶尔有些瓦砾会随风飘落,屋顶会漏雨,但是修修补补也能住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哈哈哈”吴悠和穆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吴悠摇着头道:“你啊,也真是的,把自己的人生形容得那样的诗情画意做什么?”   “这很诗情画意么?”木槿木讷的看着吴悠,然后闷闷的道:“我以为很破败,跟穆枫的高楼大厦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错了,丫头,”吴悠即刻给她纠正着:“其实真正不堪一击的是高楼大厦,正如穆枫所说,高楼不能有一厘米的差错,而你说的那种石板瓦房,别说是一厘米的误差,就是柱子偏差了十厘米,也可以用横梁把它给拉过来,所以,你的人生看似随意,却更为写意,这样的人生才精彩。”   “看似随意,更为写意,”木槿重复着吴悠的话,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的道:“吴教授,我们三都是理科生,这样文绉绉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写狗血网络小说的文科生呢。”   “切......”吴悠在木槿的头上象征性的敲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骂道:“你个理科生,没事看什么网络狗血小说,要看也得看博大精深的《中国建筑史》不是?”   “就是,”穆枫在一边附和着吴悠的话,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安,我从国外带了本《   基于能量平衡的建筑结构抗震设计》回来,给你看看怎样?”   “原版的我看不太懂,”木槿赶紧声明:“英语有些烂,主要是最近三年我都没怎么和英语接触了,生疏了,估计要看的话身边还得放本专用的英汉词典才行。”   “这不挺好,还顺便帮你又巩固了英语知识,”吴悠接过话来,然后对穆枫道:“借给她,并且以上司的身份命令她,在一个月内必须看完,不得有误。”   穆枫笑着点头,“是,听吴教授的安排,明天就把书给她。”   木槿却哭丧在一张脸,望望吴悠又望望穆枫:“求求你们了,饶了我吧,我把英语都还给英语老师去了。”   “哈哈哈”吴悠和穆枫见木槿那苦逼着一张脸的样子,忍不住都笑出声来。   一餐饭,在师徒三人又说有笑中结束,吃得高兴,聊得开心。   三人吃了饭走出上岛咖啡厅,因为吴悠说下午想出去转转,让木槿陪她,于是穆枫就一个人打车回公司上班,把车留给她们俩代步。   “吴教授,我带你去世界之窗看看好不好?”木槿一边开车一边问自己的老师。   她想着自己的老师是专门研究建筑这一块的,而世界之窗里全都是浓缩的世界各地的名建筑,或许适合自己的老师去转转。   “不去了,”吴教授轻叹一声道:“搞了一辈子的建筑,画了一辈子的图,对那些东西有些厌倦了,对了,滨城什么地儿的东西比较上档次,带我转转去,我想买点东西。”   “那就去万象城吧,”木槿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然后不好意思的侧脸看着吴悠,挠挠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地方的东西是不是上档次,只知道那地方进口货多,而且东西都特别贵,贵的东西或许都上档次吧?要不地摊货怎么就那么便宜呢?”   “你呀,”吴悠笑着摇摇头,又感叹道:“木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不好高骛远,也不妄自菲薄,活得真实,活得踏实,你老公娶到你这样的女子是福气。”   木槿听了吴教授的话只觉得难受,她想吴教授到底是个女人,女人看女人的眼光和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的。   她如果真有吴教授说的那么好,方逸尘也不至于背叛他们的婚姻,石岩也不至于把她当成一个替身。   她的生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团糟!   木槿陪着吴教授逛万象城,吴悠也没说要买什么,俩人就闲逛着,这看看那看看的,随便闲聊几句衣服鞋子方面的问题。   这些问题木槿不怎么懂,好在吴悠自己精通,她也非常的有主见,木槿只是在一边帮她看看是否合身或者是否衬托她的皮肤等皮毛问题。   “我还得去一趟精品区,”吴悠看着帮自己提着购物袋的木槿说:“我得去给我儿媳妇挑选份见面礼,不知道挑选什么样的好。”   “你儿媳妇?”木槿只觉得吃惊,在她的记忆中,吴悠好像是未婚的吧?大学里一直盛传吴悠是独生主义者呢。   “很吃惊是吗?”吴悠微笑着说;“我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不到五年,当时孩子跟了他爸,而我也一直没有再婚,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有个儿子。”   “哦,原来是这样,”木槿看着自己吴悠,轻声的问:“你儿子在滨城吗?”   “是啊,我都二十几年没有来过滨城了,”吴悠感叹着说:“记忆中的滨城,还是一座海边的小渔村,一晃眼,现在居然是跟国际接轨的大城市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那你儿媳妇平时喜欢什么呢?”木槿陪着吴悠朝精品店走去,只是很随意的问。   “我不知道啊,我都没见过她,”吴悠笑着说,“我儿子上个月给我打电话说他结婚了,还说要带他老婆来看我,结果我在G市等了一天,他放我鸽子。”   木槿忍不住笑了起来,吴悠说到这里也笑了,然后摇摇头说:“那小子小时候调皮着呢,也去国外镀一层金回来,对了,我去年到G市的大学来任教了,就是想离他近点儿,想着他有空能开车来看看我什么的,结婚了,以后想抱抱孙也方便一些。”   吴悠问木槿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是一个玉镯还是一块吊坠?   木槿说她也不知道,不过吊坠的话估计要人家喜欢戴项链的人才会喜欢,而玉镯呢,当然,也要喜欢戴手镯的人才会喜欢。   最终吴悠在服务员的推荐下选了个玉镯,说戴玉镯使人显得高雅清纯之类的,而且中国自古就有婆婆给儿媳送玉镯的习俗。   吴悠和她的儿子媳妇约在南边一餐厅见面,吴悠原本说自己坐出租车过去的,可木槿又怎么好意思让自己的老师去坐出租车,所以就还是开车送吴教授过去。   路上有些塞车,因为她们从万象城出来就非常不巧的遇上前面有两辆车追尾了,然后俩司机都不肯让步,在那等警察来。   木槿的车夹在中间,前进不了也退不了,没有办法,只能等前面追尾的车解决了再走,而这一等,居然就是半个小时后了。   而正是因为耽误了这半个小时,她们的车开上大道就遇上了下班高峰期,木槿苦笑着对吴悠摇摇头道:“滨城的车越来越多了,我看再过几年走路都比开出快了。”   吴悠就说G市也一样,她平时没事出门都坐地铁,懒得开车,不过周六周日地铁人也多,总之,中国的各大城市人满为患。   车行缓慢,吴悠拿出她买的玉镯对着光在看,然后又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知道我那儿媳妇是不是就喜欢这个满绿翡翠的玉镯呢?”   “心意尽到就行了,”木槿开导着她:“再说了,当儿媳妇哪个又敢嫌弃自己婆婆娘给的礼物不好呢?”   “那倒也是,”吴悠说到这里就笑起来,一边把玉镯收起来一边又说:“我那儿子眼光高,他能看上的女子肯定差不了,想必......”   吴教授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倒是响了,她赶紧拿出来,然后笑着对木槿道:“我儿子,估计催我呢。”   木槿点点头,认真的开车,只听吴悠在说:“嗯,现在路上了,塞车呢,估计还要十多分钟吧?你在门口等着就成了......”   吴悠挂了电话,然后对木槿道:“现在的年轻人做什么都讲究速度,我这儿子和他老婆好像是闪婚来着,据说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哪像我们当年,恋爱都要谈好几年。”   木槿听了这话笑笑,现在大城市闪婚的比较多,主要是大龄青年越来越多,大家相亲都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一般相亲没什么意见,大约一两个月就结婚了,何况现在的人工作忙,也没那么多时间来谈恋爱啊?   再说了,就算真谈了几年恋爱,结婚后未必就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啊?   就好像她和方逸尘,恋爱谈了那么久,最终,不也是以离婚收藏的?   -----   亲们:这个月开始,每天最少六千字保底更了,后天会加更,然后祝亲们国庆节快乐,玩的开心! ☆、谁是你的是老婆   木槿开车好不容易前面下了大道后路通畅了,按照吴悠告诉她的地址朝着那边那栋具有标志性的建筑物开去。叀頙殩晓   刚开进建筑物的路面停车场,远远的就看见有两个人站在大门口在东张西望的等着,木槿只觉得那两人有些眼熟,待车开近一些,果然是熟人,居然是石岩和林晨晞。   木槿正在奇怪,石岩和林晨晞跑这里来做什么?约会吗?   约会他们俩不找个环境优雅的,不被人打扰的幽静地方,还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站着?   故意秀恩爱啊?可秀给谁看啊?难不成附近有狗仔橼?   木槿还没想明白,就听副驾驶座位的吴悠在喊:“木头,停车,我儿子在那边呢。”   “哪儿啊?”木槿问话间把车停下来,吴悠已经伸出手去朝窗外的石岩挥手道:“石头,这里呢,往哪儿看啊。”   石岩即刻带着林晨晞走了过来,当看见驾驶室的木槿时,他整个人完全的呆愣住了,一时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矍。   木槿也那样看着他,俩人的目光隔着吴悠对持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开口,谁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石岩,”吴悠已经推开车门下车来,发现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对劲,因为他一直还盯着车里的木槿看,忍不住用手拉了他一下道:“那是我的学生安木槿,是她开车送我过来的,”   木槿只觉得这样的场面很搞笑,石岩的母亲,她真正的婆婆娘来了,石岩却是连知会她都没有知会一声,直接带了林晨曦来见吴悠。   看来,他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离婚了吧?于是就想着,干脆不让吴悠知道她的存在,反正和她离婚后,他都是要娶林晨晞的,现在带林晨晞见吴悠,省得让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有两段婚姻,多好,省事儿!   只不过,石岩没有想到她是吴悠的学生,更加没有想到她会亲自开车送吴悠过来,所以,这会儿,石岩就一下子慌了神了。   石岩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她这人向来就不是善良的主,也从来就没有成人之美的心,他不想让她好过,那么,她自然也不想让他过得舒服。   于是,她熄火下车,优雅的来到石岩身边,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亲昵的道:“老公,你不准备给我介绍一下么?”   老公!   木槿这声称呼,让吴悠当即呆愣在当场,她看看石岩另外一边的林晨晞,又看看木槿,忍不住沉声问:“石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才是你的老婆?是我真正的儿媳妇?”   石岩用手轻轻的把林晨晞的手扒拉开,然后看着木槿对吴悠介绍道:“妈,这是木槿,是我在电话里跟你提起过的媳妇儿。”   “那她呢?”吴悠用手指着林晨晞,脸色在瞬间冰冷如霜:“她是你的什么人啊?秘书?还是助理?”   “她......她是我曾经的朋友,”石岩说话间打了个哏,然后把车钥匙递给林晨晞道:“晨晞,你先回去,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林晨晞轻咬了一下嘴唇,望了望吴悠,又望了望木槿,听话的点点头,却没有接石岩的车钥匙,转身朝着外边的大道跑去。   “妈,你在这等一下,”石岩匆匆忙忙的丢下一句,随即迅速的追着林晨晞的背影而去:“晨晞,你等等,晞晞......”   木槿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石岩在大道边追到林晨晞,看着他在急急忙忙的给她解释着什么,看着他把车钥匙硬塞进林晨晞的手里,再看着他拉了她的手,把她半拖着给拉到了他的车边,看着他亲自帮她拉开车门,扶她上车,甚至亲自帮她启动车......   石岩和林晨晞之间交谈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他这一些列的举动都在无声的说明,他爱那个女人,爱得无法代替的地步。   即使,她是他的妻子,即使,她长得有几分像林晨晞,可在石岩的心里,林晨晞是无可取代的,是不能替代的。   “吴教授,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团聚了,”木槿转身对身边的吴悠开口,语气平淡而又自然,完全是一个学生对自己的老师道别:“我先开车回去了,以后我们再联系。”   “等等,木头,”吴悠即刻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急急忙忙的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中午才说你16岁就早恋了,说你结婚了,难道你和石岩在十年前就认识并相恋了?可我以前怎么没听石岩说起过你呢?”   “妈,我不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吗?我跟木槿是三个多月前才认识的,我们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石岩刚好走了过来,然后轻声的跟吴悠解释着,然后又轻声的道:“我们先进去吧,坐下来慢慢聊。”   “好,”吴悠点点头,然后又对木槿道:“走吧,咱们真有缘分,你曾是我得意的弟子,我为你骄傲,可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我的儿媳妇,我就更加高兴了。”   “你们去吧,”木槿不着痕迹的把吴悠的手给扒拉开,然后摇摇手里的车钥匙道:“我开的是穆枫的车,我还得回去把车还给他,要不他没车出行不方便。”   说完这话,木槿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走去,她和吴悠中午已经吃过饭了,下午还逛了一个下午,再吃饭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何况,她坐在当场,石岩又怎么给他母亲解释他和林晨曦的事情呢?她怎么着也得给人家母子俩一个空间是吧?   石岩刚想上去拦住木槿,却被吴悠拉住了,她见木槿已经上了车,这才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石头,你配不上人家木槿!”   石岩当即羞愧得满脸通红,他知道,刚刚他去追林晨晞的举动给了自己母亲很大的误会,母亲曾不止一次告诫他,在有婚姻的情况下要忠于自己的婚姻,不要吃着锅里看着碗里,而且母亲是受过伤害的人,她最讨厌的就是有婚姻在身时还出轨的男人。   “妈,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石岩试图给自己的母亲解释:“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晨晞她也不是当年的白慧容,我跟她之间和爸当年跟白慧容之间......”   “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吴悠冷冷的抢断了自己儿子的话,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我只看到,刚刚你当着你妻子的面带另外一名女子来见我,你也当着你妻子的面和那名女子手挽手,甚至去追那名女子,牵她的手去你的车边,还把你的车给她开......”   吴悠说到这里只觉得万箭穿心般的痛,当年白慧容和石洪峰就曾这样在她跟前秀着恩爱和甜蜜,当年,她的那些痛,今天,居然由自己的儿子加注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身上。   那是木槿啊,她最最喜欢的女学生木槿啊!   “妈,刚刚......我不是故意的,”石岩看见母亲那一脸的痛苦,猛然间醒悟过来,于是有些艰难的辩解道:“妈.....我真不是故意的......”   “就是因为你不是故意的才最伤人啊!”吴悠瞪着自己的儿子:“你不是故意的,却想着让那名女子在我跟前充当你的妻子,你又把木槿置于何地?”   石岩当即楞站那里,对于母亲的质问,却是半响都回答不上来。   木槿是直接把车开回创科公司的,因为她自己的车还在创科公司楼下停车场,她得把慕枫的车停这里,开自己的车回家去,车钥匙只能是明天给慕枫了。   然而,等她把车开到创科楼下时,才赫然发现穆枫居然在这里等她,很显然,他还没有回家去。   “那个,路上有些塞车,”她低声的解释着:“其实,你不必在这等的,车明天给你也是一样的。”   “还没吃饭吧?”穆枫忽略掉她的那些解释,轻声的邀请道:“我也还没吃饭,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一起共进晚餐。”   “那就一起去吧,”木槿轻声的道:“刚好,一个人吃饭也没劲的厉害,”   “那我来开车,”穆枫说话间接过木槿递给来的车钥匙按开车锁,“我知道有个地方的小吃很好吃,今晚带你去尝尝。”   “那好啊,”木槿非常爽快的上了他的车,侧脸看着他道:“其实比起吃大餐,我更喜欢吃小吃,很多小吃比大餐更好吃,也更让人回味。”   “英雄所见略同,”穆枫很自然的接了一句,随即把车开出了创科大厦的停车场。   “什么英雄啊,我分明就狗熊,”木槿说到这里又摇摇头道:“古时候的英雄是指打了大胜仗的人,而我呢,却屡屡失败,是十足的狗熊一只。”   穆枫笑,侧脸看着她道:“你哪里是狗熊啊,你分明就是一只泰迪熊好不好?”   “去,”木槿瞪了他一眼:“你才泰迪熊呢?不过你不可爱。”   穆枫就笑着点头:“嗯,你很可爱就行了。”   夜幕逐渐降临,两旁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起,像是谁不经意随手撒下的珠贝,又被人巧夺天空的串联起来,华丽而又高贵,冷漠的注视着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以及偶尔走过的人们。   木槿陪吴悠转了一下午的万象城,脚有些痛,她天生就不是逛街的料,这会儿又没吃东西,于是就觉得头有些晕,靠在座位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来。   石岩大约开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终于把车停下来,伸手过来轻轻的推了推木槿:“安,醒醒,到了。”   “哦,”木槿睁开眼睛,朝窗外望去,一条不太宽的巷子,一家不太大的店子,上面白底红字的灯箱招牌亮着:百年沙县大云吞!   福建的云吞是非常有名的,但是福建云吞里又以沙县的云吞最为有名,木槿是在滨城长大的,南方人都极其喜欢这一道小吃。   也许因为来得晚的缘故,店里人并不多,穆枫和她挑选了一个角落的窗口坐下来,服务员热情的上来点餐,他们要了招牌套餐,鸡汤鲜虾大云吞。   木槿从小在滨城长大,吃过很多的大云吞,但是从来未曾吃过这么好吃的云吞,因为这鲜虾云吞的汤不是普通的汤料,而是老母鸡炖的鸡汤。   鸡汤和鲜虾的味道融汇在一起,外加鲜嫩的虾肉包裹在云吞里,一口咬破云吞皮,汁水溢出来,鲜得人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   “你刚从美国回来才多久啊,怎么找到这地儿的啊?”木槿忍不住惊奇,望着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穆枫:“你是南方人吗?”   穆枫点点头,轻声的道:“我母亲是南方人,我父亲是北方人,我父亲死得早,我从小跟母亲来南方,所以就喜欢吃南方的小吃。”   “哦,怪不得呢,”木槿吃得有些撑,实在是好吃,于是忍不住遗憾的道:“云吞这东西最大的特点是煮出来就吃,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所以不能打包带回去,只能来店里吃,这是优点,可也同样是缺点。”   穆枫点点头道:“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从不同的角度看会得出不同的结论,所以,失去和得到,谁也不能说是好还是坏。”   木槿点点头,穆枫招手叫买单,木槿客套的道:“要不,我来吧?”   穆枫就笑着说:“这请美女吃饭呢,如果让你买单,你让我这脸面往哪儿搁啊?”   木槿就笑着说:“海里的人不都讲个AA制的吗?”   “可这是岸上,”穆枫一边掏出钱包来取钱给服务员一边笑着说:“岸上的人活的就是面子,我在海里走了一圈回到岸上,还得入乡随俗才是。”   俩人一起走出这家百年老店,车就在店门口,穆枫非常绅士的帮她拉开车门请她上车,木槿忍不住打趣的道:“还是海龟的绅士服务最标准。”   穆枫就笑,替她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到另外一边上车,启动车的时候问了句:“要赶着回去吗?”   “不赶,”木槿如实的开口:“已经吃过晚饭了,回去就没什么事了。”   “那就去喝一杯吧,”穆枫很自然的开口:“我公寓附近有个小酒吧,属于纯粹喝酒那种,我有时会去坐坐,喝上一杯。”   木槿想想自己回去也是独自守住一套空房,石岩今晚和他母亲吃饭后,肯定是马不停蹄的朝林晨曦那边赶,他回不回来都还是未知数呢,即使要回去,估计也是凌晨以后了。   果然是小酒吧,只有两间店面那么大,中间围着一圈的吧台,调酒师就在中间调酒,吧台周边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个人。   灯光温馨中带着几丝浪漫,情调格外的好,靠窗的一排布艺流苏沙发,都是软包的,典型的茶吧风格,木槿猜测这里以前估计是开茶吧的。   他们没有去吧台边坐,而是挑了靠窗角落边的软包坐下,waiter是一名欧洲白人小伙子,长得很帅气,晃眼看去有些像《泰坦尼克号》里的Jake。   木槿不由得想起橙子来,那时那丫迷上了《泰坦尼克号》,不知道看多少遍,每一次看完都无比花痴的说:“我以后一定要去英国,要在一首豪华游轮上遇到自己的莱昂纳多,然后和他一起站在船头比翼双飞:“I‘mthekingoftheworld!”   少女时代的梦想总是很浪漫,橙子最终当然不可能去英国,她那英语左脚得有时她都听不懂,去英国真遇到Jake估计也没有办法和人家站在一起比翼齐飞了,因为人根本听不懂她在叽里呱啦讲啥。   她倒是非常的幸运,在这个纯粹的小酒吧遇到了名叫Jake欧洲人,因为穆枫说他是英国人,估计穆枫有时会来这里喝酒。   英国人的绅士风度,即使是做waiter的Jake也表现得非常到位,礼貌周到的服务,让木槿觉得非常的舒服。   木槿不是泡吧的人,对于酒吧里的鸡尾酒非常的陌生,看着Jake递过来的酒水饮料单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要点什么喝。   最终是穆枫帮她点的,Grasshopper,穆枫说这酒是奶制品的,酒精量少,很多不擅长喝酒的女孩子都会选这一款。   木槿点点头,她酒量不大,但是也能喝一两杯红酒,只是没有喝过鸡尾酒而已,不过穆枫说酒精含量很低,她估计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   Jake很快就把Grasshopper给她端上来了,苹果绿的颜色,看上去很舒服,木槿端起来喝了一口,口感顺滑,有种像吃雪糕一样的感觉。   穆枫点的是长岛冰茶,木槿曾经在狗血小言里知道这个名字,一直只知其名未见其真身,今天见了才知道,原来长岛冰茶看上去跟一杯胡萝卜汁差不多,只不过杯口夹了块柠檬片而已。   Grasshopper很好喝,一杯喝下去后只觉得意犹未尽,穆枫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杯,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于是,穆枫再次招手把Jake叫了过来。   俩人在酒吧坐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样子,木槿喝了两杯Grasshopper,而穆枫却只喝了一杯长岛冰茶,他们就那样默默的喝酒,甚至,都没做什么交谈。   最终是穆枫买单离开的,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走出小酒吧只觉得有些凉,到底是12月下旬的天气,滨城也步入初冬了。   木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在穆枫迅速的帮她拉开了车门,她坐上去,依然有些难受,头晕得有些厉害。   “你怎么了?”穆枫开车时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因为脸略微有些苍白,而她的手按住胸口,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   “有些反胃,”木槿如实的开口,一只手在喉咙边按着:“想吐......”   “哦,那我靠边停车!”穆枫听她说想吐,迅速调动车道靠边开,此时路上车不多,他没几分钟后就在路边把车停下来了。   而木槿却是已经等不及了,迅速的推开车门,然后脚步踉跄的朝着前面不远处的垃圾桶边跑去,只怕自己坚持不到垃圾桶边似的的。   果然没有坚持到,在距离垃圾桶还有一米的地方,她再也没有忍住就吐了出来,晚上喝的Grasshopper,吃的鲜虾大云吞,统统的被她给吐了出来。 ☆、表嫂流产产了   好难受,从来没有如此的难受过。叀頙殩晓   那些东西在胃里翻江倒海时让她难受,此时吐了出来,甚至连黄疸和血丝都吐出来了,可她依然还是无比的难受。   “安,”穆枫赶紧把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又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道:“漱漱口,擦擦吧。”   木槿接过矿泉水喝了两口,再吐出来,用穆枫的手绢擦嘴,手绢的味道捂在嘴上,她终于没有忍住,还是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小时候,我有一个棒棒糖,我一直捏着,捂住,当宝贝的珍藏着,舍不得吃,舍不得拆开来看,就那样藏着掖着,心里总想着,这东西是不是跟酒一样,放越久就越甜?橼”   木槿说到这里,眼泪越发的汹涌下来,声音有些儿颤抖的响起:“可是,当到了我真正可以吃的那一天,我把这珍藏了好多年的棒棒糖拿出来,剥开那精美无比的包装纸,却赫然发现,那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伤心,我痛苦,我失望,我不知所措,我六神无主,一个被我珍藏了十年的棒棒糖,我居然,连尝都没尝一口,就那样消失了,我甚至不知道,我珍藏的棒棒糖是什么味道?”   “就在我伤心失落痛苦难受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个闪着七彩光芒的棒棒糖,它那么诱人,那么好看,又那么香甜,我终于没忍住,虽然不知道这棒棒糖是谁丢过来的,虽然也知道捡到的东西也许有毒,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送到嘴边去吃了。堞”   “这棒棒糖不仅好看,还非常好吃,于是,我就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这块棒棒糖,想着这辈子,就一直舔着这根棒棒糖过日子了,这也许就是我命里注定的那根棒棒糖。”   “可是,谁知道,谁又会想到?这棒棒糖我刚吃了几口,刚尝到他美妙的味道,那个丢了棒棒糖的失主居然找来了,她说这棒棒糖是她的,她非要要回去?”   木槿说到这里泣不成声起来,整个人蹲在地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无助的声音在晚风中颤抖的响起:“她的棒棒糖,她还没来得急吃的棒棒糖,被我捡到了,被我吃过了,她居然,还是要要回去。”   “我知道这棒棒糖是她的,我知道捡到东西应该归还失主,我从小就听着雷锋叔叔的故事长大的,我从小就知道人要拾金不昧,要路不拾遗。”   “可是,我这棒棒糖我已经捡了,已经吃过了,它真的美味无比特别好吃,我舍不得放手,我不知道怎么办,真不知道怎么办?”   “是把棒棒糖还给她呢,还是自私的把这自己吃过的棒棒糖继续留下来誓不归还?”   穆枫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她,他知道,如果不是今晚酒精作祟,木槿这样理智的人是绝对不会失态到这个地步的。   她和石岩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点,即使她什么都不说,可他也清楚的知道,那个林晨晞给她的压力有多大。   他见她把他的手绢全都擦湿了,忍不住又去车上拿了纸巾过来递给她,低声的道:“安,有些东西是上天注定的,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你努力就可以的。”   她接过他递上来的纸巾点头,哽咽的声音颤抖的响起:“我知道,我都知道......”   穆枫在一边叹息一声,等她哭够了,等她不再吱声了,才默默的伸手把她拉起来,带着她朝着他的车边走去。   回去的路上,俩人都没有再说话,穆枫直接开车去的群星广场,因为他记得她曾说过她住那里的。   车在群星广场门口停下来,他下车绕过车头去帮她开车门,又伸手把她扶下来。   木槿吐了,夜晚风大,她下车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双臂不自禁的相互抱着,想要保持一点点温暖的体温。   穆枫见状,即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低声的道,赶紧进去吧,小心着凉。”   她点点头,回头望他,又想把她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他,而他却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的一压:“明天还给我吧,我车上不冷。”   “谢谢。”木槿轻声道谢,虽然只是一件外套,却让她在此时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   “客气了,”穆枫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又朝她挥手:“赶紧进去吧,我先走了。”她再次点头,随即转身,用手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套,低了头加快脚步朝着群星广场的楼道大门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就看见一双皮鞋停在自己的跟前,她只觉得烦人,于是朝旁边走,可那双皮鞋跟着朝旁边移动,明显的是故意来拦她的路。   她终于是火了,一肚子的怒气没地方发,于是忍不住抬头就喊了声:“你这人怎么......”   还没有喊完,即刻发现那张熟悉的脸,此时正冰冷的盯着她,不,是盯着她身上那件西装外套。   石岩晚上和自己的母亲吃了饭就开车回来了。   而且那餐饭吃得并不好,母亲因为生气的缘故没有吃多少,他也没有任何的胃口,只是任由着自己的母亲责骂自己。   他原本要留母亲在滨城住一夜的,但吴悠因为生气的缘故连夜租车回去了,林晨晞打了电话给他,他今晚顾不得去晨晞苑安慰她,他必须要先回家来安慰自己的妻子。   可谁知道,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家里却是一室的冷清,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不得不给她打电话,电话倒是通的,却一直都没人接听,他有些无奈,知道她在生气,可她不接电话,他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他除了知道安家,她另外的朋友,他居然没有一个熟悉的,果真不是体贴的丈夫。   他小心翼翼的给安家打电话,假装问安峥嵘的身体,想从邵敏之嘴里试探木槿回去没有的消息。   然而非常遗憾,邵敏之语气非常自然的给他说安峥嵘最近身体还可以,话语里并没有透露出木槿已经回家去的信息。   于是,他就只能耐着性子在家里等她,想着她没有回安家,那怎么着总得回家来住吧?她自己好像是没有单身公寓的,而她在创科公司也没有要宿舍。   左等右等,眼看23点都过了,木槿还没有回来。   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于是迅速的起身下楼,想着自己怎么着也得开车去安家看一下,如果安家真没有人,他得赶紧通知苏北平帮忙找人了。   可谁知道,他这刚走出群星广场的楼道,就看见一辆车在广场外边的路边停下来了,然后副驾驶室车门被人推开,接着走下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颗提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正准备快步走向她,接下来却又发现驾驶室的车门又被推开了,然后,走下另外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穆枫!他认出来了,是穆枫,乔子轩的同学,和他也认识,在美国时偶尔在乔子轩聚会那也见过几次,算是普通的朋友。   穆枫在创科公司当设计总监他知道,只是他没有想到,木槿和穆枫居然走得如此的近,晚上刚和他生气,转身就又投了穆枫的身边。   他火冒三丈,尤其是看见穆枫居然把外套给木槿身上披,他只觉得那外套格外的刺眼,好似一张宣扬着主权的脸,让他看了非常的不舒服。   “把衣服丢掉!”他的声音冰冷无温的木槿头上响起,低沉的嗓音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该死的女人,她是有妇之夫不知道吗?居然在深夜由别的男人开车送她回来,她自己没有车开吗?坐别男人的车就算了,甚至还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她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老公?   木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石岩的话,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一副没有弄明白他话意思的样子。   这让石岩更加的恼怒,以为她是故意装疯卖傻,于是迅速的伸手把她身上的披着的外套拉扯下来扔到一边去。   木槿这一下是完全是回过神来了,忍不住快速的跑上前去,再次把慕枫的衣服捡起来,刚转身,石岩又已经欺到了跟前。   “我让你丢掉听不懂啊?”石岩的声音略微有些气急败坏的响起,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安木槿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   “我为什么要丢掉?”木槿完全无视他的愤怒,反而非常平静的开口:“再说了,人家的东西又怎么能随便丢掉?我明天还要拿去公司还给他的,何况,我现在也冷。”   木槿说话间又把衣服朝身上披,只不过,衣服还没有披到身上就再度被石岩给硬拽了过去,接着他的外套迅速的盖了下来,稳稳的落都她的肩膀上。   “披你老公的外套,”他的声音冰冷而又生硬的响起,抓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稍微用力,直接把慕枫的衣服给狠狠的扔到几米开外的垃圾桶边去。   “石岩,你是不是发神经了?”木槿终于愤怒的吼了起来,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控制。   “我就是发神经了,”石岩也不理会她的怒吼,拽住她就朝楼道里拉,而木槿想要去捡慕枫的衣服,死活不肯跟他进去。   楼道里有在等电梯的人,看见拉拉扯扯的他们俩,只觉得奇怪,木槿挣脱不了,偏偏电梯又快到了,她可不想被他拉进电梯,因为她担心自己等下再下楼来,穆枫的外套就被人捡走了或者被环卫工人当垃圾给扫走了。   可石岩死活不松开她的手,木槿气急,忍不住低下头去,盯着他青筋暴戾的手腕,心一横,张嘴就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其实只想要石岩痛,让他松开她的手。   石岩的确感觉到痛了,他的脸明显的绷紧,可他并没有松开抓住她手腕的手,她愤怒,他越不松开,她就越用力的咬。   电梯来了,她的嘴还没有松开石岩的手腕,而石岩就用这只被她咬着的手把她生拉活扯的给拉进了电梯,完全无视电梯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   无论木槿怎样用力,石岩一直都没有松开抓住她手腕的手,木槿最终是牙齿酸痛着自己松开了咬住石岩手腕的嘴。   只是,她松开后,石岩手腕上全都是血,而她却满嘴是血,跟刚吃了活人的女鬼差不多,把旁边的人都吓得捂住了嘴。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石岩完全无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腕,硬拖着木槿去了家门口,用钥匙开了门,再把她拖进去,反手,用钥匙锁了门才松开了她的手。   木槿没有再发脾气了,也没有再任性的去开门要去寻穆枫的衣服,因为她自己也被石岩那鲜血淋漓的手腕给吓住了。   “你就是属狗的,抓住什么都咬。”石岩一边拿出上次开了的那瓶茅台酒来准备给自己的手消毒一边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木槿不吱声,默默的过来给他帮忙,把茅台酒瓶子拧开,找了个杯子倒了点出来,又去找了棉签,然后帮他清理被自己咬得很深的伤口。   的确很深,一个一个的牙洞非常明显的在他手腕上,椭圆形的一圈,看上去跟个设计别致的手表似的的。   帮他清理了伤口,找出创可贴来帮他贴上,因为是环形的,所以交叉着贴了三张才勉强把这些牙洞给全部的遮住。   她把这些忙完,起身准备朝门口走去,石岩在身后幽幽的开口:“你准备带着你的血盆大口出去吓人还是出去吃人呢?”   血盆大口?木槿稍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自己的嘴还没清理呢。   赶紧走向浴室,在镜子前站定,果然是血盆大口,整个嘴红红的,比麦当劳大叔的嘴巴还要夸张几分,怪不得刚刚电梯里的人都用看女鬼的眼神看着她呢。   她迅速的捧水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嘴,好痛,牙齿酸的好似要掉了一般。   明明,是她在咬他,可他为什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她却是痛得喘不过气呢?   把自己的嘴巴洗干净,脸也洗了洗,神色自然了,走出来,又很自然的朝门口走去,还是想下去看看那件外套还在没。   “你要是敢下去捡上来,我就敢从19楼丢下去,”石岩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他靠在沙发上斜瞄着她:“你不信就试试看?”   刚走到门口的她又停下来,稍微沉思一下,然后转身回来,看着沙发上一脸怒气的男人,终于叹息一声,没有再坚持自己的主见。   她慢慢的朝客厅的沙发走去,看着手臂贴着三块创可贴的男人,猛然间觉得那三块创可贴,就好似她和石岩还有林晨晞之间的三角关系。   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只觉得难受,晚上吃了的东西全都吐了,刚刚又咬了石岩,弄得满嘴的血腥味,此时愈加的难受。   头有些晕,她知道是饿的,想要和石岩理论几句,偏偏这个时候饿得一丝儿力气都没有,于是,直接放弃和他理论的想法,转身,走向了厨房。   这么晚了,一个人煮饭不太现实,于是只能拉开冰箱找东西,可除了还有一把干面条和几个鸡蛋一个西红柿,居然就没有别的食材了。   好吧,西红柿煎鸡蛋下挂面,这是她在瞬间决定出来的晚餐,不,是宵夜,因为已经晚上11点多了。   “多煮点,我也饿了,”石岩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她轻叹一声点点头,累得精疲力尽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去问他晚上和他母亲吃饭怎么还没吃饱的话了?   木槿自己原本并不喜欢吃面食,而且她的厨艺的确非常一般,好在西红柿煎蛋她还是会的,而白水煮挂面,貌似没什么技巧。   终于,半个小时候,她把两碗面条煮出来了,西红柿浇盖面,红黄相印,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卖相。   “好吃,”石岩用筷子挑了跟面条送到嘴里,或许有些烫,他吐了吐舌头,倒是和刚刚拽住她拖她上楼的凶神恶煞大相径庭。   木槿低着头吃面,或许是因为的确是饿了的缘故,一向不爱吃面的她居然也觉得面条也还是蛮好吃的,尤其是西红柿炒蛋,真是太美味了。   两大碗面条,两个人坐在餐桌边,居然没用几分钟就吃完了,石岩还把面汤都给喝了,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木槿吃饱喝足,终于觉得有几分力气,简单的把碗筷收拾一下,转身就准备走进房间去,只是,刚到门口就被石岩叫住了。   “啊木,”石岩喊住正要关门的妻子。   “时间很晚了,”木槿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石大总裁,离婚的事情明天说成吗?再说了,民政局这会儿也下班了不是?何况明天还是周六,民政局放假,即使今晚把协议签好,明天也办不成离婚证不是?”   “啊木,”石岩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两个分贝,略微有些生气的道:“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木槿只觉得心烦,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讥讽道:“现在,我们俩人之间,还有什么是比你急着要跟我离婚更重要的?”   “这个给你,”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满绿翡翠的玉镯来递给她:“这是妈买给你的......”   “给你的晞晞公主吧,”木槿的声音非常的淡然,看也没看那玉镯,只是面无表情的开口。   “啊木,你才是我的老婆,”石岩略微有些烦躁,伸手抓起她的手腕就要把那玉镯给她手上套。   “我不要!”木槿用力的朝后抽着自己的手,嘴里同时嚷着:“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要的,就是我捡到的棒棒糖我也打算物归原主了......”   “什么棒棒糖,这是妈给你的玉镯,”石岩不知道她嘴里在说什么,她这强烈的拒绝态度让他非常的不满,于是强行的抓住她的手硬把那镯子给她手上套,然后在用力的朝里面推。   木槿的手不算粗,当时吴悠买时选的是中号,所以她戴进去并不算太困难,何况石岩那神经还用手把她的手捏小了呢。   手镯终于还是被石岩给硬套上去了,石岩看着那满绿翡翠在她莹白的手腕上,不由得笑了一下道:“还别说,你戴上挺好看的。”   木槿趁他不注意,迅速的用另外一只手去扒拉那刚戴上的玉镯,不知道是不是她劲太小的缘故,刚刚石岩给她套进去了,她这会儿偏偏扒拉不出来了。   “啊木!”他再次抓着她还在用力的手,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啊木,够了,时间这么晚了,别折腾了行吗?赶紧洗洗睡吧。”   木槿点点头,看看他,终于没有再硬去扒拉那玉镯,石岩放开了她的手,轻声的道:“赶紧去浴室放水吧,我们俩该洗澡了?”   “我们俩?”木槿瞪大眼睛盯着他,显然没有弄懂他话里的意思。   “我的手被你咬伤了,”他把手伸到她的跟前,厚颜无耻的开口:“我这伤口不能沾水,你得帮我洗澡。”   “洗澡?”木槿稍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恶狠狠的反驳了句:“石岩,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点?”   他见她因为恼怒的缘故脸红筋涨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无耻之极的点头:“这个建议不错,要不等你帮我洗完澡我就把更无耻进行到底?”   “滚!”木槿大手一挥,拉过门来就要关上。   她人已经累得不行了,眼看都零点了,她再不睡觉估计撑不住了,自己都懒得不想洗澡了,还帮他洗澡,他是她什么人啊?   石岩用脚把门抵住,当然不给她关上的机会,然后可怜兮兮的道:“安木槿,车撞了人都是要赔偿的,你这人咬了人,理所当然的要赔偿不是?帮我洗个澡委屈你了么?”   “我又不是搓澡工,”她非常不耐烦的开口:“再说了,想帮你洗澡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找她们去啊?”   “你舍得么?”他嬉笑着脸挤了进来,戏谑的看着他。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木槿语气淡淡的开口:“你原本就不是我的,舍不得的那个人也轮不上我不是?”   “啊木,”石岩终于收敛起自己的嬉笑,走近两步望着她,低声的道:“我的手真的不能沾水,你就不能帮我擦擦背么?”   “我可以帮你拧把毛巾,”木槿终于妥协,时间这么晚了,她不想继续和他僵持下去,于是淡淡的道:“去浴室等着,我去帮你把睡衣拿过来。”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转身走出门外朝客房走去,今天下午明明没上班,可今天却比任何一个时刻都累,此时她真的只想倒在床上就睡过去算了。   石岩住的客房很简单,拉开衣柜,她找到他的睡衣拿出来,又弯腰下去拉开抽屉,想要帮他拿条四角裤。   然而,拉开抽屉她才发觉,这抽屉里袜子内裤全都杂在一起,好家伙,号称有洁癖的人,原来也就‘整洁’到这个地步。   她虽然是他的妻子,但是却没有心情帮他整理,爱怎么乱怎么乱,在一堆杂乱中捡起一条四角裤,转身就朝主卧走去。   等她走进浴室,石岩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她和他做了两个多月的夫妻,早就不知道裸诚相见过多少次,此时也懒得假装羞怯,直接给浴缸里放了热水。   “给,”她把拧了一把的毛巾递给他。   “你帮我洗,”他耍无奈,厚颜无耻的开口:“老婆就该帮老公洗澡,何况你还咬伤了我呢。”   “我咬到你的手腕又没有咬到你的手,”木槿当即就火大了,忍不住提高分贝道:“爱洗不洗,其实你只要不泡澡不冲澡,自己用手拧毛巾完全可以,你是手腕不能沾水又不是手不能沾水,真是的,得寸进尺了不是?姑奶奶我还不侍候了!”   木槿吼完这句,‘砰’的一声把毛巾丢浴缸里,溅起无数的水花,而她则转身就朝浴室门外走去。   爱洗不洗,反正脏的那个人不是她,何况她又没有洁癖,她此时只想到床上先躺会儿,等石岩这厮擦了澡再起来洗澡了。   木槿是真的困倦到了极点,走进卧室就直直的倒在床上,心里只祈祷着石岩那厮动作能快一点,她也想洗澡后睡觉了。   然而,困倦到极点的人,这一倒在床上,两分钟没有就直接给睡着了过去,以至于石岩擦完澡出来,走到她的床边,她都没有听到脚步声。   石岩看着就那样横躺在床上的女人摇摇头,他还指望着她给他擦澡呢,结果这女人脾气大的根本就不理他。   不理他也就算了,他勉强自己折腾好了,可她倒好,这澡都没洗呢,自己却在这睡过去了。   当真是输猪的,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她一句,这吃饱就睡,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身上穿着上班的衣服,能睡舒服吗?   他忍不住用手去推她:“喂,啊木,起来洗澡啦,洗了澡再睡。”   “嗯,”她的手在空中乱挥了一下,显然是对他此时推她不满,翻个身去,继续睡,完全没有起床的意思。   他轻叹一声,他就是命苦,这安木槿天生属猪的,总是要人侍候,得,今晚明明他是受伤的那一个,为何到最后,还是他来侍候她呢?   他伸手,三两下把她身上的外套给脱下来,又把长裤和袜子都给她脱了,刚想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却明显的闻到她身上又微微的酒味。   她喝酒了?酒味这么淡,估计喝不多,想必是跟穆枫一起吃饭时喝的。   该死的,她这和他还没离婚不是?她居然就在外边招蜂引蝶了?   想到晚上穆枫给她披外套的那个动作,就让他莫名其妙的烦躁,看着床上睡得一脸无辜的女人,他很想把她摇醒审问她一翻。   可看她睡得那样熟,又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又看了眼被他脱掉着装极少的她。   小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一紧,身体某个地方不争气的肿胀起来。   “该死,”他忍不住低低在诅咒了一声,迅速的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然后,鬼使神差的在床另外一边躺了下来。   周六,不用上班,木槿直接睡到中午才起床,这才发现,自己昨晚居然连澡都没洗就睡觉了。   至于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石岩那男人给脱了的,她也懒得去跟他计较。   昨晚没洗澡,今早当然要洗一下才行,否则一身汗腻腻的不舒服,所以她迅速的去衣帽间找了衣服直奔浴室。   是在放水时才发现手腕上那个满绿翡翠的玉镯的,她这才想起是吴悠昨天下午在万象城买的,昨晚石岩硬给她戴上去的。   她昨晚没有扒拉下来,那是因为没得法,今天她用浴室里的沐浴露抹在手上,然后再稍微用力,玉镯得以顺利的取了下来。   洗澡出来,石岩没在家里,餐桌上有做好的饭菜,估计是他做的,他只是手腕不能沾水,他的手还是没事的。   吃了饭继续睡,准备下午开车回安家去,因为今天是冬至节,她得回去陪自己的父母过节。   下午五点钟,她正准备出门,石岩却回来了,看见她即刻就说:“今天是冬至节,奶奶让我们回去吃饭,”   她点点头,即刻跟他一起下楼,在电梯里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要回石家去过冬至节。   到了地下停车场,这才发现石岩的车没开回来,估计是昨天给林晨晞开了还没还给他,也不知道他上午出门开的什么车。   反正他车多,木槿回头又想,她记得他好像还有越野车来着,只是她一向笨,没记住他越野车的牌子。   “你开吧,”木槿把车钥匙递给他,淡淡的说了句:“这车,早晚也得还给你不是吗?”   “车已经给你了,我就不会再要回来的,”石岩帮她拉开车门,示意她赶紧上车。   “你今天真绅士!”木槿在副驾驶座位坐好,淡淡的称赞了一句。   “是吗?”他侧脸,朝她笑了一下,戏谑的道:“对自己的老婆,当然要绅士了。”   “不过你昨天更绅士,”木槿依然淡淡的开口,“把爱和不爱表现得淋漓尽致,让我真心的折服。”   石岩的脸当即就阴沉了下去,不再接话,只是脚底的油门踩到很大,车速在瞬间提了上去,一下子就飙了起来。   木槿吓得赶紧拉过安全带来系上,石岩这人自那林晨晞回来后,偶尔就有些发神经,她不知道他的命重不重要,不过她的命肯定不能随便丢掉,她还有父母要赡养啊?她的义务和职责还在等着她呢。   从创科公司到鹭湖山庄的石家大院临湖别墅,平时木槿自己开车要四十分钟的车程,他硬是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跑到了。   车停下来,木槿已经被晃得七晕八素了,胃里翻江倒海。她推开车门下车,即刻就三两步跑向路边的垃圾桶,对着那垃圾桶就大吐特吐起来。   “你怎么了?”石岩摇晃着车钥匙过来,看着在垃圾桶边呕吐的她,忍不住皱眉:“你不能坐快车了么?”   “估计是感冒了,”木槿一边从包里掏出纸巾来擦嘴一边起身来,又因为起得有些急,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两下,差点晕了过去。   “你究竟怎么了?”石岩用手拉住她的胳膊,忍不住关心的问:“感冒严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不用,已经没事了,”木槿摇摇头,正欲挣开他的手,却在抬头的瞬间看见林晨晞正从庭院里跑过来。   “岩,”林晨晞的声音柔柔糯糯的响起,却在看见石岩和木槿的手抓住一起时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淡了下去。   木槿迅速的反手,抓住正欲撤离她手的手,迅速的和他十指紧扣着朝石家大院走去,对于林晨晞幽怨的目光,她完全选择了无视。   石岩的身体明显的有些僵,不过却并没有挣脱木槿的手,任由她握着,领了她走进院门,看见眼里含着泪水却硬是不让其流下来的林晨晞,柔声的喊:“晞晞,进去啊,怎么站这里呢?”   “林小姐,好巧啊,今天我们又见面了。”木槿脸上的笑容恬淡而又自然,非常礼貌的给林晨晞打招呼,就好似,她和她原本就很熟悉一般。   “呵呵,木丫头,你身体好点了吗?”刘琴笑着从厅里走出来,看见木槿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忍不住脸一沉:“石岩,怎么回事?木槿这养半个月身子了,怎么就越养越瘦了?”   “奶奶,我是感冒了,”木槿赶紧替石岩解围,接着又迅速的解释着:“刚刚石岩的车开得有些快,我又有些晕车,所以脸色就有些白。”   “哦,怪不得呢,原来是晕车啊,”刘琴释怀了,然后拉了木槿的手朝厅里走,一边走一边道:“虽然现在很多年轻人不过冬至节了,但是我这老婆子呢每年都还惦记着这节日呢,这不,我把他们都给我叫回来了。”   木槿点点头,随即看见了谷雪,石磊和白婷婷,还有站在不远处和白慧容聊得正起劲的市长夫人唐宛如。   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早,谷雪拿了个桶和渔网,说要出去湖边钓鱼,问木槿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木槿微笑着开口道:“我刚刚晕车吐了,这会儿有些饿,我得去寻点东西吃。”   “我也不去了,”林晨晞在一边看了看谷雪提着的水桶和渔网摇摇头,对白婷婷说:“婷婷你跟他们去吧,我半个小时前在厨房里腌了排骨,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做红焖排骨去,”   林晨晞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看着站在谷雪身边的木槿,挑衅的说了句:“石岩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焖排骨了。”   木槿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漫不经心的回了句:“石岩最喜欢做红焖排骨给我吃了。”   一句话,呛得林晨晞半响没回过神来。   “哈哈哈,”谷雪终于没有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看着林晨晞那张在瞬间变得煞白的脸,忍不住盯着木槿追问道:“真的,表嫂,表哥真的做红焖排骨给你吃?”   “是啊,”木槿的声音依然很平淡,并没有炫耀的意思,:“我在家几乎都不用下厨房的,石岩骂我笨得跟头猪一样,什么都不会,他不做我们吃什么啊?”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已经咬着嘴唇一脸难堪的林晨晞,云淡风轻的飘出一句:“再说了,石岩说老婆大人皮娇肉嫩的,哪里经得住厨房油烟重地的熏烤?不得像花儿一样爱护啊?”   木槿说完这句,优雅的转身朝着大厅门口走去,留下一群表情各异心思各异的人在风中石化。   木槿是真的饿了,晕车呕吐后,胃里空空的,也就顾不得所谓的矜持形象了。   再说了,她在石家这地位尴尬的,矜持不矜持的,也不可能帮她提升什么地位来。   走进大厅,她直接朝厨房走去,恰好白慧容在指挥厨师做菜,看见她进来,忍不住好奇的问:“木槿,你也是想来帮石岩做个他喜欢的菜吗?”   白慧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林晨晞半个小时前来腌制了排骨,说是要做给石岩吃的,还说石岩最喜欢吃她做的排骨了。   “我是来找东西吃的,我饿了,”木槿直接开口,见白慧容一脸的诧异,又淡淡的解释了句:“我刚刚晕车吐了,这会儿胃里空空的,有没有暖胃的汤什么的,我想先喝点汤暖暖胃。”   “有有有,”白慧容这才相信木槿是真来找东西吃的,于是赶紧吩咐阿姨道:“王妈,给少夫人打碗丸子汤过来,少夫人饿了。”   木槿就在厨房外边的小餐厅坐着吃的,毕竟是她一个人先吃,端去大餐厅吃也不太好,何况她胃里没东西的确是难受,此时也就顾不得形象了。   木槿喝了这碗汤,胃里即刻好受了不少,她谢了白慧容和王妈,即刻起身,准备朝楼上走去,因为距离吃晚饭的时间大约还有半个小时的样子。   可外边白婷婷在喊:“表嫂,表哥让你给他拿件外套去湖边,他在钓鱼呢,说有些冷。”   “哦,”木槿应了一声,只得上楼,她记得石岩明明穿了外套的啊,难道是钓鱼时把外套给弄湿了?   心里虽然疑惑不解,不过依然还是到三楼的房间另外帮他拿了件外套下楼,迅速的朝门外凉亭边走去,只想着赶紧给他送过去。   还在长廊上,就远远的看见石岩蹲在岸边在,身上明明的披着外套,头低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整理鱼钩,她心里忍不住有些想发火,真是的,这穿着外套还让人送外套,他就会折腾人。   “喂,你这不穿着外套吗?”木槿对着那背影用手推了一下,却没有想到这一推,那人一个不稳,一下子就朝湖里跌落下去了。   “啊!”随着一声惊呼,木槿这才发现,这人不是石岩,而是林晨晞,她身上穿着石岩的外套,估计是她冷,石岩脱下来给她穿的。   “喂,你把手给我?”木槿吓了一大跳,赶紧朝着林晨晞伸出手去,迅速的抓住了她那正在水里挥舞着的手,然后迅速的道:“我拉你,你另外一只手攀住木条,应该可以......”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白婷婷在一边呼天抢地的喊:“林小姐掉水里去了?表嫂把林小姐推水里去了!”   木槿只觉得白婷婷这话有些刺耳,可她此时也顾不得反驳,因为她要忙着拉林晨晞。   再说了,刚刚的确是她不小心推了一下,因为她误以为是石岩在这里,何况,她就是象征性的拍了一下,都没怎么用力,谁知道这人是林晨晞呢?谁又知道林晨晞如此娇弱不堪一拍呢?   只是,她一心要拉林晨晞起来,人家林晨晞却一点都不给力,不仅不用另外一只手攀住岸上的木头横条,还拿另外一只手来掰开木槿抓住她手腕的手指。   而木槿的身后,石岩正风一样的跑过来,看见木槿在那里堵住,他心慌意乱,只想着要救林晨晞上来,于是大手一挥:“你先让开!”   木槿正在用力的身子经不住他这大力的一推,何况另外一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很多水,而那些水又很滑,她的身子直接被推到旁边,一脚踩空,整个人摇晃几下稳不住,直直的朝台阶下的扑着过去。   而石岩则迅速的跳到水里,把林晨晞从水里捞起来,12月下旬,天气凉,林晨晞身子弱,此时整个人已经冷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石岩抱着林晨晞,风一样的朝大厅跑,一边跑还一边喊:“赶紧拿急救箱,婷婷,赶紧去把你平时放这里的衣服找出来,把你的房间门打开!”   “怎么回事?”大家听见石岩慌张的呼喊声,即刻都围了过来,当看见他怀里的林晨晞时,又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晨晞两年多前出了车祸受了重伤,身子极弱,这么冷的天,还掉水里去了,看她那脸上都冻青了,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石岩把林晨晞抱上二楼白婷婷平时来住的客房,林夫人唐宛如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进来了,白婷婷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衣服找出来,大家都在门外等着她们俩给她换衣服。   几分钟后,门再度打开,林晨晞已经换上了白婷婷的衣服,整个人裹着被子坐在沙发里发抖,而她的脚却悬在外边,原来是崴倒脚踝了,此时红肿得跟胡萝卜似的,还不知道在哪里擦破了皮,看了让人不由得又心疼几分。   “是表嫂,是安木槿,”白婷婷义正言辞的控诉着自己看见的一切:“我看见她朝晨晞走过去,然后就那样用手去推晨晞......”   “不是,”林晨晞赶紧纠正着白婷婷的话,然后急急忙忙的解释着:“不怪木槿,怪我自己,我身上穿着石岩的外套,木槿她......她估计是没看清楚.......真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穿石岩的外套......”   石岩的脸色特青着,木槿的性格一向好强他知道,从她那一次和晨晞争买一双鞋子能用水果刀把皮鞋划烂都不让给晨晞的举动,他就知道她不是善茬。   只是,他没有想到,木槿对晨晞的敌意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仅仅因为晨晞穿着他的外套,她就把她推到水里去?   “活络油来了,”白慧容匆匆忙忙的从楼下找到活络油,然后又递给石岩道:“赶紧帮晨晞揉揉吧,幸亏只是崴到脚踝,不是骨折什么的,不过估计也要一两天才能走路了。”   因为人多,谷雪是站在门外的,看着蹲在那里给林晨晞揉脚踝的石岩,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突然就有些心酸起来,觉得木槿其实也蛮可怜的。   就算是她真的推了林晨晞,那又有什么错呢?谁让林晨晞没事就炫耀她和石岩的感情呢?这让哪个当妻子的受得了?   “谷雪,去我车里把晨晞的拖鞋拿上来,”石岩抬头,把车钥匙丢给她:“晨晞的脚现在只能穿拖鞋了。”   “哦,”谷雪接过钥匙应了一声,随即迅速的朝楼下跑去,林晨晞那脚踝,的确是崴得有些厉害。   “怎么了?我刚刚听到哥在大呼小叫的?”石磊提了个桶从院门外走进来,他在外边的一个拐弯处抓螃虾去了。   “林小姐掉水里了,脚踝崴了......”谷雪把刚刚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接着又快速的朝着院门外石岩的车跑去。   “那嫂子呢?”石磊一边提着桶朝凉亭那边走一边很随意的问了句。   “可能还在凉亭边吧,”谷雪猜测着的回答,在石岩的车上拿了林晨晞软软的绒布拖鞋就又朝门里跑。   石磊把桶提到凉亭边,望着桶里的两颗虾子,实在是太小,无法下锅,他苦笑着又朝湖里倒。   刚要转身,就听见有喊痛的声音传来,他忍不住走上前两步,这才发现木槿居然在那里挣扎着,而她的脚卡在一个木条缝里,怎么都拉不出来。   而她的手却被抓老鼠的夹子给夹住了,此时也取不下来,整个人趴在地上,正用力的挣扎,无比的狼狈。   “嫂子,”石磊大惊,迅速的过来给她帮忙,可那木条缝隙就刚刚好那么大,他不得不住在木槿的脚,小心翼翼的侧着慢慢的歪斜着拿出来,然后又赶紧过来把这个抓老鼠的夹子给取下来,而木槿的手指却被夹得血淋淋的,看上去好不恐怖。   “我带你去医院,”石磊用手扶着木槿走路,可木槿的脚因为卡太久使不上力,而且肚子又痛得要命,几乎站不稳,根本无法行走。   石岩着急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他迅速的把木槿打横抱起,快速的奔向院门外自己的车边。   “这里三公里外就有医院,几分钟就到了,你忍一忍,”石磊把木槿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看见她额头上都在冒汗,以为她是手和脚痛的,也没多想。   木槿点点头,苍白着脸,侧脸过来看着正在启动车的石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谢谢,要不是你,估计,我还在那没爬起来。”   石磊的鼻子一酸,迅速的启动车,脚下油门一踩,车快速的飞驰着开了出去。   二楼上,石岩终于给林晨晞把脚踝揉好了,谷雪把林晨晞那国外带回来的绒布拖鞋递过去,他亲自给她穿上。   “好了,晞晞,我们下去吃饭吧。”石岩起身,看着沙发里已经没有发抖的女人,稍微迟疑一下,又轻声的道:“我扶你下去?”   “我要背的,”林晨晞撒娇,嘟起已经不再泛白的嘴唇:“岩,你背我下去。”   “这......”石岩迟疑一下,可看向林晨晞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终于不忍心拒绝,于是在她跟前蹲下身来:“好,来吧。”   石岩知道,林晨晞是想要在木槿面前展现他有多爱她,其实他不愿意这样做,可想到是木槿把她推下水的,想到她的脚踝崴到了,到底也还是满足了她这虚荣的要求。   只是,他背着林晨晞下来,却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把林晨晞放在沙发上,然后才皱眉问到:“木槿呢?”   “没看见哦,”白慧容看看大家,然后恍然大悟道:“刚刚我们都在二楼,木槿是不是怕我们责怪她,上三楼去了?”   “木槿这孩子,”刘琴眉头略微皱了一下道:“她把晨晞推水里去了,就算不是故意的,也该来给晨晞道个歉不是,居然还躲起来了?”   “这有没有教养,不一下子就表现出来了吗?”白婷婷在一边添油加醋的道:“表嫂一向很自大的,她都没把晨晞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跟晨晞道歉呢?”   “婷婷!”白慧容瞪了自己的侄女一眼,然后又赶紧解释道:“估计木槿是吓住了,我去叫她吧。”   白慧容刚要转身,谷雪的手机就响了,谷雪赶紧走到门口去接电话,却在听了两句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失声喊道:“怎么会这样?”   “谷雪,你在喊什么呢?”刘琴看向门口的外孙女:“怎么了?谁给你打的电话,那么大声嚷嚷的?”   “表哥,二表哥让你赶紧去医院,”谷雪没有回答刘琴的问题,而是看着石岩喊:“表嫂流产了,要你去签字做手术!”   什么?流产?!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木槿流产了,要做手术?   “木槿不是两周前才流产的吗?”刘琴率先反应过来,瞪着石岩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岩已经顾不得回答刘琴是问题了,他人疯了一样的奔跑了出去,大脑里一片混乱,整个人完全的懵懂了。   她的怀孕是假的,他一直以为她的怀孕是假的,所以,他帮她安排了流产那样一个环节,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既照顾了她在面子,又帮她解决了难题,简直两全其美在办法。   可他,从来就未曾去想,她的怀孕有可能是真的!   就在今天,刚刚她下车,还吐得一塌糊涂,可他居然——都没有朝那方面去想!   ------   亲们:胡杨遵守承诺今天加更了,一万五千字的大章节! ☆、愚不可及及的女人   医院很近,只是几分钟的车程,可他手心里都在冒汗,几乎连方向盘都抓不稳。叀頙殩晓   她怎么会流产?她又是怎么流产的?   车开进医院,他顾不得去找车位,就那样停在急诊室大门口的路中间,然后疯了似的奔进去,发现石磊正焦急的等在那里。   “石磊,”石岩的声音颤抖着,望着自己的堂弟,紧张的问:“木槿她——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石磊冷冷的看着他,略微有些难受的道:“脚被木条卡伤,手被老鼠夹子给夹伤,人从凉亭滚到台阶下方,孩子活活的被摔得流产,你还想她怎样,让她死吗?橼”   石岩整个人愣住,心里不停的反问着,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情急之下推开她而已,她又怎么会脚卡伤,手还被老鼠夹子给夹伤?   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她怎么就滚到台阶下去了呢蓣?   而且,孩子,他和她的孩子,他都还来不及知道有这么个孩子,居然就......   “安木槿的家属来了吗?”急救室的门被拉开,一个护士拿了单子走了出来。   “来了,”石岩赶紧上前,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护士,我老婆她怎样了?孩子......能保住吗?”   “保不住了,”护士非常公式化的开口,抬眼看了眼石岩道:“已经挂过保胎针了,血流得太多,根本止不住,赶紧签字,交钱做手术。”   “做什么手术啊?”刘琴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然后对着那护士就喊了起来:“你们究竟怎么回事?半个月前不是流产过了吗?现在怎么又在流产了?她究竟怀了几个孩子啊?一个月要流产几次啊?”   护士被这老太太给问得一愣一愣的,然后本着顾客就是上帝不能跟顾客争吵的原则,依然耐着性子说:“不好意思,老人家,安木槿小姐现在流产这个孩子已经6周多了,B超显示46天,她半个月前不可能流产,而且她这是第一次流产,在这之前没有流产的迹象。”   护士说完这话,把单子递给石岩转身就又走进急救室去了,她可没时间来回答那么多无聊的问题。   “石岩,你跟老实交代,半个月前你说木槿流产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琴终于发火了,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孙子。   石岩只觉得难受,万般的难受,他如果不怀疑木槿怀孕是假的,半个月前也就不会有那样一场费尽心机的安排了。   “我当时以为她怀孕是假的,”石岩艰难的开口,只觉得万箭穿心般的难受,一脸愧疚的望着刘琴道:“奶奶......对不起,我撒谎了,我说她流产了,她也听从了我的安排,我以为......”   “怪不得木槿喝鸡汤时不停的哭,”白慧容在一边接过话去,然后感叹着道:“估计也是太伤心了。”   刘琴听了白慧容的话,也想起木槿那天不停哭的场面,于是气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用手指着石岩的骂着:“你个不孝子,就算晨晞回来了,可你已经和木槿结婚了不是?你连自己的老婆怀孕没怀孕都不清楚吗?你糊涂到这个地步了吗?”   石岩不吱声,他是糊涂,真的太糊涂,那天只顾得说帮她流产什么的,后来居然也忘记问她月事究竟来了没有。   以前,他和她住在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她来月事他还知道,可自从晨晞回来后,他就搬到客房去住了,她来没来月事,他就不知道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疏忽大意,以至于她真的怀孕了他都不知道,而她也没有跟他再说过怀孕的事情。   想必,认为说了他也不会相信,于是,她就干脆不说了吧?   总之,都是他的错,就算是今晚,如果不是他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她也不至于摔倒,也不至于......   一直骂他的老太太被石心如和方莹劝开了,他整个人跟个傻子似的楞着,除了用颤抖的手在那张手术单上签了字后,就什么都没有再做了,缴费办住院手续什么的都是石磊在帮他跑路。   木槿是一个小时后被推出急救室的,她做手术时做了全身麻醉,所以推出来时人还没醒过来,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着。   而她的一只手被缠上了纱布,医生说被老鼠夹子夹伤了手指,好在她是大人骨头硬,如果是孩子,估计手指都会夹断的。   她的脚也被伤到了,不过只是卡着擦破点皮,这个不严重,医生说过两天就会没事的。   当然,伤得最厉害的是子宫,毕竟做了流产手术,原本流产手术是不用住院的,可她情况特殊,医生说失血过多,建议住院观察一两天,防止大出血什么的。   夜深人静,病房里非常的安静,就连吊瓶里滴液体的声音都能听得非常的清晰。   木槿幽幽的从昏睡中醒过来,睁开眼睛,迅速的环视了一下这间单人病房,然后,目光定格在坐在床边的男人身上。   “啊木,”石岩是感觉到有目光看向自己时抬起头来的,看见她醒过来,即刻轻声的喊她:“你......你醒了?”   她淡淡的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手,眉头略微一皱:“一个手指被夹伤了,也值得住院挂点滴么?石磊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石岩听她这样说,心里愈加的难受,忍不住低声的喊她:“啊木,你不只是夹伤了手指......”   她点点头,依然淡漠的道:“对,我都忘记了,医生说我来月事了,还给我挂针,说先保什么的......”   “啊木,”石岩抓住她的手,一脸愧疚的望着她,低声的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怀孕是真的......我......我很混帐......”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倒是笑了起来,稍微用力,挣脱他的手道:“石大总裁,你这表现得有些让我看不懂了啊?你千万不要这样表演,否则的话,我会误会的,万一我真赖着不离了呢?你岂不是亏大了?”   “啊木,”石岩看见她的笑脸,那明明是笑着的一张脸,可为何,却给他一种利剑穿心般的感觉。   “好了,石大总裁,我没事了,”木槿没有受伤的手一挥,略微有些烦躁的道:“你赶紧走吧,其实住院就是小题大做,以前我们设计部的小妹,人家上午去医院做了流产术,下午就到公司上班来了,不就是一个人流手术么?多大个事儿啊?我明天一早就出院回家去。”   “谁让你出院了?”石岩见她一点不在乎的样子,脸上更没有失去孩子的痛苦,心里愈加的难受起来,忍不住低声的道:“医生说让你住院一两天观察一下子,没事的时候会让你出院的。”   “我周一还要上班呢,”木槿依然没好气的开口,“你赶紧走,我打电话给我妈,让她给我送点吃的过来,我饿了。”   “我已经把鸡汤给你拿过来了,”石岩赶紧把床头柜上的瓦罐揭开,一边用碗给她盛鸡汤一边低声的道:“今天太晚了,就别给妈打电话了,明天我接妈过来,我会......”   “对了,你的晞晞公主没事吧?”木槿突然开口,却把石岩吓了一跳,他的手一颤抖,一大勺正朝碗里倒的鸡汤就那样直直的洒在了他的手上,烫得他当即就呲牙咧嘴起来。   “对不起啊,”木槿赶紧道歉,接着又迅速的自责着:“我就是笨,跟头猪一样,早知道你听见晞晞公主几个字会激动成这样,打死我又不问她了,虽然,我很关心她的身体和伤情。”   石岩只觉得十分的难受,他去洗手间用冷水把刚刚烫了的手冲洗了一下,好在这鸡汤放了这么久了,这会儿已经不是很烫了,所以他的手也只是烫红而已,并没有起泡。   等他从洗手间走出来时,木槿已经用一只手支撑着坐起来了,而且把那半碗鸡汤端起又倒进瓦罐里,然后还体贴的帮他把瓦罐盖子给盖住了。   “上次我流产已经喝过你熬的鸡汤了,”木槿脸上的笑容自然而又灿烂,跟朵花儿一样,声音平淡而又温和:“端回去给你的晨晞喝吧,她身体弱,需要多补补,我强壮得跟头猪一样,就不用这样补了。”   石岩就那样看着她,他知道,她性格执拗,如果她不愿意喝,那么,就是他强行给她灌下去她也会吐出来的。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让他非常的难过,那也是她自己的孩子啊,她就——真的笑得出来?   “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吧?”他不再让她喝鸡汤了,反正,她排斥他的东西,何况,这原本也不是他做的,是白慧容在家让阿姨炖来的而已。   “随便吧,你回去帮我看看有剩饭剩菜没有,随便热一点来吧,”木槿依然淡淡的,也不看他,就那样望着窗外:“没有剩饭剩菜就帮我买桶方便面来吧。”   他气得咬牙切齿,他什么时候给她吃过剩饭剩菜了?他又几时,那样刻薄的对待过她?   是,他的确是想要和她离婚,可这不代表他就会虐待她,但凡她不愿意的事情,他不从来都没有强迫过她么?哪怕是离婚?   木槿不看他,也不喝石家送来的鸡汤,他只能无奈的把这灌鸡汤提起,临走时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这里离医院近,我很快就回来,你这会儿要不要上洗手间什么的?我先带你去上了才回去。”   “不用,”木槿摇摇头,猛的想起什么,于是赶紧说:“那个,我的手机还在石家呢,你能不能借手机给我用一下?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我刚刚不说了吗,今晚太晚了,明天我回去......”   “我得让我妈帮我买点东西过来,”木槿赶紧截断他的话,然后又迅速的补充道:“放心吧,我会告诉我妈我是来月经了,我住院只是因为我手指受伤了而已。”   “你要买什么东西,我去帮你买。”石岩听她这样说,心里难受的难以覆加,她这个时候,倒是想着替他遮掩,可他犯了的错,不想遮掩,如果邵敏之要骂他要打他,他都毫无怨言的承受,因为今晚的确是他的错。   “我要买卫生棉,”木槿见他不借手机,也懒得和他继续啰嗦,他要去买就让他去买,不是她不替他考虑,是她已经替他考虑了,可他不领情。   石岩稍微一愣,突然明白过来,他脸上微微一囧,然后又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等下帮你买了送过来。”   木槿不再啃声,石岩也不再多做停留,她饿了,又需要卫生棉,他还得赶紧回去帮她买了来才行。   木槿的眼泪是在石岩的脚步声消失后才滚落下来的,刚刚强装出来的笑脸在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晶莹剔透的泪水。   她的手逐渐的抚摸上那隐隐约约还在作痛的小腹,痛从心脏那个地方通过毛细血管迅速的在身体里蔓延开来,直达四肢百骸,痛得她喊都喊不出来。   孩子,她做梦都不曾想到,她居然真的怀孕了,真的,就拥有过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石岩总是骂她笨得跟猪一样,她还真的就是一头蠢猪,半个月前他说帮她流产,那天的确是她的经期,可是——   该死的,那天晚上月经并没有来,后来也没有来,但是,这样一件事情,居然被她给忽略了,心里潜意识的认为,孩子在他的帮助下‘流掉’了,所以,她肚子里也就没有孩子了。   多么愚蠢?简直是愚不可及,也难怪石岩喜欢不起她来,这么愚蠢的女人,哪个男人又会喜欢呢?   蠢死了!笨死了!明明有个最好的不离婚的证据,却因为自己的马大哈给弄丢了。   现在,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离婚?现在,她又还有什么理由赖在石家不走?   就算橙子说的要打持久战,可是,这持久战还怎么打下去?   最重要的是,坚持下去,又还有什么意义?   石岩开车回石家大院,毕竟不远,几分钟就到了,他把车停好,又提上这罐还略微有些烫的鸡汤下车。   夜有些深了,鹭湖山庄的绿化很好,棕树很高很茂盛,石岩推开院门走进去,院子里很冷清,他以为大家都睡了,可走进大厅,这才发现大家都还在大厅里坐着呢。   “表哥,你怎么回来了?”谷雪率先发现他,忍不住问了句:“表嫂没事了么?”   “她不喜欢喝鸡汤,我回来帮她带点饭过去,”石岩提了鸡汤朝厨房走去,白慧容即刻起身跟着去厨房。   “石岩,你出来一下,”石洪峰朝厨房方向喊了一声,接着又道:“到我书房来一下。”   石岩正拉开冰箱准备拿鸡蛋出来,他得给她煮碗荷包蛋过去,她不喝鸡汤,鸡蛋总还是要吃的吧?   “你先去吧,我来煮,”白慧容轻声的对他说:“你爸很生气,你别更他争了,他说什么你都听着就是了。”   石岩点点头,又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下,然后皱眉道:“怎么没西红柿了?她喜欢吃西红柿煎蛋面的。”   “我煮点瘦弱丸子给你带过去吧,”白慧容赶紧拿了瘦弱出来,又对他说:“她这刚流产,还是不要吃西红柿的好,你先去吧,我知道怎么弄的。”   石岩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说了句:“谢谢容姨。”然后才又转身走了出去   石洪峰的书房在二楼他卧室的隔壁,石岩走进去时,石洪峰已经在等他了,看见他进来,忍不住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石岩低着头不啃声,石洪峰气得只叹气道:“你奶奶当初催你结婚,不就是想着早点抱孙子么?你倒好,这好不容易有了,却非要把它给折腾点。”   “爸,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她怀孕了,”石岩艰难的解释着。   “那你凭什么怀疑她怀孕是假的?”石洪峰盯着他,然后眉头皱紧的问:“她有承认她的怀孕是假的了么?”   “她......她没有承认是假的,”石岩想了想,终于如实的说,“可她也没有说,她是真的怀孕了。   ”   “你个猪啊,不是假的那肯定就是真的啊?”石洪峰气得想要狠狠的抽他一个耳光,可见他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最终也没有出手。   “好了,这孩子不流也流掉了,再骂你也于事无补,”石洪峰终于是挥挥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道:“现在你得考虑的是你和木槿还有晨晞之间的问题,你自己要弄清楚,你究竟想要跟谁过日子,谁更适合做你的妻子?”   “我知道了,”石岩点点头,见石洪峰已经做下去翻文件了,赶紧悄悄的退了出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林晨晞站在对面的客房在,她一只脚站在地上,另外一只脚提在空中,很显然还是不能落地。   “岩,”林晨晞轻声的喊他,双手抓住门框稳住自己单脚站地有些不太稳的身子,一脸歉意的望着他:“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不该穿你的外套......不该让她误会......不该引起她心里的嫉妒......我......”   “不是你的错,”他走过去,在她跟前站定,把一只手放在太的肩膀上,然后重重的叹息一声道:“是我当时太着急了,当时推她时手可能重了点,你不必太自责了......”   “可总的来说事情是因为我引起的,”林晨晞说着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眼泪,鼻音很浓的开口:“岩,我以后再也不去刺激她了,我以后......”   “我先下去了,她还没吃饭呢,我得赶着给她送点吃的过去。”石岩迅速的转身,此时,他已经不想继续和林晨晞交谈下去了。   林晨晞是如此的温柔善良,是如此的善解人意,明明是木槿因为嫉妒她身上穿着他的外套把她推到水里去,她依然在替木槿开脱,而且还一直都在说对不起。 ☆、林夫人的关的心   他一直都知道,林晨晞是温柔善良,是具有爱心的,她在路边看见流浪狗流浪猫都会捡回家去收养着,周六周日有时还会带着小礼物去孤儿院探望那些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叀頙殩晓   但是他同样知道,安木槿不是个坏女人,即使她今晚把晨晞推到水里去了,他也知道她并没有太坏的心肠,也许只是想要惩罚一下晨晞而已。   他走下楼来,姑妈和叔叔一家都已经回去了,只有刘琴还在客厅坐着,而白慧容已经把做好的面条用保温饭盒装好给他提过来了。   “石岩,木槿她......没什么事了吧?”刘琴望着自己的孙子,又深深的叹息一声道:“你得多安慰安慰她,就说我不怪她,要怪——”   刘琴说到这里,怒目瞪着自己的孙子——“要怪就怪你怪你!橼”   “好了,妈,”白慧容赶紧劝着自己的婆婆:“你就别再骂石岩了,木槿还在医院饿着肚子呢,你得让石岩赶紧给她送吃的去不是?”   刘琴叹气,挥挥手,石岩迅速的提了保温饭盒转身,心里只祈祷着他这次送去的面条她多少能吃点才好。   晚上十点多,大商场有些都关门了,好在路边随时有24小时便利店,他把车停在便利店门口,然后下去买她要的卫生棉掬。   说实在的,活了三十岁,就从来没有买过这东西,以至于他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何况,卫生棉牌子如此之多,类型又如此之多,看得他眼花缭乱。   最终还是秉承着便宜无好货,货真价实的真理,买了三包最贵的,他想三包估计够她用的了,因为平时她来月事,他见她都是买两包的,流产估计用得多些。   等他买了卫生棉赶到医院,木槿的点滴已经挂完了,护士正在给她拔针,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上邦着厚厚的纱布,隐隐约约能看见血迹。   “我喂你吧,”他把保温饭盒的盖子揭开,用筷子挑着里面的面条,轻声的问她。   “我先上洗手间,”她挣扎着下了床,用手扶着床沿站稳,把手伸给他:“帮我买卫生棉没有?”   “哦,买了,”他赶紧从购物袋里拿了一包出来递给她,却在收回目光的瞬间,发现床单上大片的血迹,整个人又吓了一大跳。   “啊木,你怎么流那么多血?”他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赶紧来到她的身边,低头,发现她的裤子整个臀部都是红红的一大片。   “刚刚没用卫生棉,又没有纸巾,所以就把裤子和床单给染红了,”木槿淡淡的解释着,然后又叹了口气道:“估计要赔偿医院的床单和病服了,而且,我还没有裤子换,刚刚,忘记让你给我带裤子来了。”   “我先去帮你买两条内裤回来吧,”石岩已经顾不得帮她挑面了,迅速的盖上保温饭盒,跑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她说:“我让护士先帮你把床上的被单换了,再拿套病服过来,医院就有二十小时便利店,我几分钟就回来了。”   木槿点点头,她向来就不是清高的主,也没有清高的资本,胡杨三生笔下的秦子心非常清高,但人是市长千金,她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和她不在一个级别。   石岩的确是几分钟就跑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护士才刚刚拿了床单和被套等过来帮木槿更换。   “以后注意一点,弄这么脏,洗衣机都洗不干净,又不是小孩子了,”护工被半夜叫起来显然有些不高兴,更换的时候嘴里忍不住责备了几句。   “啰嗦那么多干什么?”石岩显然不高兴了,忍不住看着那护工道:“等下把这都扔掉,算钱不就行了吗?她又不是故意的?”   “有钱了不起啊?”护工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原本就不高兴,还被石岩呵斥,忍不住就回嘴了起来。   “对不起,”木槿赶紧道歉,又用手拉住石岩,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护工见木槿道歉了,毛手毛脚的给她换好,又叮嘱了句:“注意点啊,不要再弄脏了”然后拖了那些脏的床单被套等出去了。   石岩给她买了几条内裤,又给她买了两套睡衣,还讨好的说:“我想了想,病服很多人穿过了,还不如穿睡衣的好,反正你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医院也没强制性规定一定要穿病服的。”   木槿点点头,拉开洗手间的门伸手把内裤和睡衣接进去,然后还微笑着夸了他一句:“石总不愧是海里游回来的海龟,这细心的绅士风度绝对不是土鳖们可以比拟的。”   石岩的脸当即羞愧得满脸通红,望着已经被她关紧的洗手间门,轻叹一声转身,他知道他和她之间的误会和隔阂在加大,而他,居然,开始惶恐和害怕。   “我这是怎么了?”他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   为什么害怕她误会他?为什么突然害怕她不再缠着他,为什么害怕她和他之间突然就再也没有了牵连?   “面条挑好了吗?”木槿已经换了睡衣出来了,白底苹果绿的印花睡衣,穿在她身上,把她的脸显得越发的白皙,整个人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小清新的感觉。   他看的不禁有些出了神,居然忘记了正挑着的面,她忍不住皱眉,伸手把他手里的筷子拿了过来:“我自己来吧,等你弄好,我饿得估计半条命都没有了。”   他不好意思的脸红,赶紧朝旁边让了让,又把凳子给她递过去:“坐着吃吧,要不要我喂你?”   “我伤到的是左手,”木槿淡淡的拒绝着他:“我不是左撇子。”   他不再啃声,她也不在啃声,从保温饭盒里挑了已经有些糊的面条出来安静的吃着。   她边吃边想起自己曾经跟橙子说起过的那个死了儿子贫穷妇人的故事,她忍不住在心里默哀一下,她说的故事还真的在她身上应验了。   她的确是那个贫穷的妇人,而她的儿子,今天,居然就真的死了!   她跟那妇人一样能吃能睡,她不伤心,因为她没有资本!   穆枫说得对,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木槿吃了面就上床去躺着睡觉了,她一直闭上眼睛假寐,其实也还是想要真正的睡着来着。   然而,事实证明,一个人如果心里想着有事,如果一直都把伤心憋在心里,让眼泪默默的往心里流,无论怎样,也都是睡不着的。   她就那样闭着眼睛躺着,石岩收拾了碗筷也并没有离去,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知道,他在她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她还是知道,他把她的手放进他手心里握着,她也知道......   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握着,不太紧也不太松,就那样刚刚好用他的手心包裹着她的小手,让那微微的暖意逐渐的传过来,让她冰冷的手逐渐的暖了起来。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病房里明明是26°舒适的温度,而她还躺在床上盖在被子,可她觉得冷,整个人好似不是躺在被窝里,而是躺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寒风从四面八方扑来,冷得她连一丝丝热度都找不到......   她的眼睛闭得紧紧的,晃眼看去好像是睡熟了,其实根本就没用睡着,因为大脑里一直在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有正反两个声音在不断的争吵着。   甲说,这婚不能离,即使孩子流掉了也不能离,橙子说得对,离婚后你就是三手女人了,三手女人多贬值啊?   乙就说,不离怎么的?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里做什么?再说了,婚姻并不是活给外人看的,而是要自己活得舒服自在,你这样赖在石家舒服自在么?   甲又说:坚持就是胜利,橙子不说了吗,要拿出打持久战的精神来,用你的婚姻去和人家的青春抗衡,你还怕抗不过她吗?   乙又说:坚持就是胜利没有错,可关键是你这坚持来的胜利有没有意义?如果你所有的坚持只是得到一个空壳婚姻,这样的婚姻于你又有何意义?   ......   木槿不知道自己在甲乙双方第几次辩论中睡着的,而这一睡就直接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医生护士来查房才醒过来。   医生简单的问了她几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什么的,她摇头说没有,医生便说那随时可以出院了,你手指的纱布一周后去急诊室拆线就可以了。   她点点头,低声的说她等会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医生没有再说什么,领着护士就走了,毕竟一个六七周的流产手术而已,人家一般做了手术观察一两个小时就走了的,哪像她,还在这住单人病房。   医生护士走了,石岩也不见人影,一个人的病房显得格外的安静,她起床来拿了卫生棉去洗手间,却还在没有弄好时就听见有敲门声响起。   “门没锁,”她大声的应了一声,又加快了更换卫生棉的速度,只当是石家谁来了,匆匆忙忙的洗了手走去。   当她拉开洗手间的门一步跨出去,看见手里提着营养品的林夫人唐宛如时明显的愣住了,她做梦都不曾想过,市长夫人唐宛如居然会来看她。   “啊槿,你......好些了吗?”唐宛如见木槿楞站在那里,赶紧把手里的营养品放床头柜上,接着又朝她走过来,关心的神情溢于言表。   木槿迅速的朝旁边闪了一下,然后退回几步,冷冷的看着唐宛如淡淡的道:“林夫人,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啊槿,”林夫人一脸的愧疚,略微低头,轻声的道:“晨晞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   “我没说她是故意的,”木槿迅速的抢断唐宛如的话,然后冷冷的道:“林夫人,麻烦你带着你的这些东西离开好吗?还有,我叫安木槿,你可以连名带姓的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礼貌的称呼一声安小姐,啊槿是我父母对我的昵称,麻烦林夫人以后不要这样叫了,我和你关系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去。”   “啊槿,”唐宛如听木槿这样一说显然很难受,忍不住又朝她走进两步,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释着:“啊槿,其实......”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对你这个人没有兴趣见到,你说的话,我也没有兴趣听。”木槿又朝旁边挪动脚步,然后再度用手指着床头柜上的营养品道:“林夫人,麻烦你赶紧把你拿来的这些东西拿走,你们上等人的东西我们下等人吃不来,名贵的东西在我们贫穷人的肚子估计也会不适应环境,到时恐怕会适得其反,不仅不能滋补我的身体,没准还会让我坏道,拉几天几夜的肚子呢。”   “啊槿,”唐宛如只觉得万般的难受,看着那一脸冷漠坚定的神色,忍不住有些动容的道:“阿姨是真心的......”   “收起你的真心!”病房门口传来一声暴呵,接着安峥嵘满脸愤怒的跑了进来,抓起床头柜上的营养品,就那样直直的朝着唐宛如砸了过去:“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滚!”   “峥嵘!”邵敏之见安峥嵘动怒,迅速的跑了上来,拉着那还在朝唐宛如扔东西的安峥嵘,然后又对着唐宛如厉声的呵斥道:“你还不滚?是不是等我找保安来赶你走啊?我们啊槿都说了不欢迎你来的,你听不懂啊?!”   唐宛如见安峥嵘情绪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又见邵敏之用恨不得要杀了她的眼神看着她,终于还是有些胆怯,于是迅速的拉开病房门就朝外边走。   “把你的东西带走!”邵敏之捡起地上的营养品罐子,迅速的朝邵敏之丢了过去,“赶紧拿走你的东西,我们啊槿才不要吃你这些东西,她是粗茶淡饭长大的,你这些东西她吃不下,也没那福气享受。”   “怎么啦?”石岩提着刚买的早餐回来,看见病房门口的林夫人问了一句。   林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接着病房里又丢出一罐营养品出来。   唐宛如非常狼狈的捡起自己带来的营养品灰溜溜的走了。   石岩看了眼唐宛如的背影,又迅速的提着早餐走进病房去,却赫然发现,安峥嵘脸色苍白着,木槿和邵敏之正扶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爸,你没事吧?”石岩也慌了起来,安峥嵘的身体不好他知道,而且医生也曾交代他不能受刺激,他不知道唐宛如出现在这里对于安峥嵘来说是不是一个刺激,可安峥嵘的脸色苍白是个不争的事实。   安峥嵘坐在沙发上喘了半响的气,然后才又气呼呼的瞪着女儿呵斥着:“不是再三跟你交代,不要这种人走近吗?你是不是见她是市长千金就想去巴结她?”   “爸,我没有跟她走近,”木槿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解释着:“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就跑到病房来了,她刚来也才不到三分钟,我一直在喊她走,我......我不会跟她走近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市长夫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巴结她。”   “那是你让她来的?”安峥嵘又把目光看向石岩,忍不住皱眉道:“你们家和林家走的很近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是我让她来的,她肯能是听我容姨说木槿手指受伤了过来看木槿的,”石岩赶紧解释着说:“我爸是市委书记,和林市长是搭档,我容姨和林夫人关系走得有些近,仅此而已。”   “哦,没什么关系就好,”安峥嵘听石岩这样说,倒是松了口气,然后叮嘱着石岩:“以后,你家有什么聚会,如果这个林夫人会参加的,最好就别带木槿参加了。”   “好,”石岩即刻就点头答应了,然后又赶紧说:“爸,先吃早餐吧,木槿也还没吃呢,早餐要趁热吃才好吃。”   安峥嵘点点头,回过头来又看着木槿那两根包扎着纱布的手指说:“啊槿,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还去湖边玩,现在把手指玩伤了就不玩了吧?”   木槿不吱声,只是低着头,邵敏之又在一边瞪着她说:“也是人石岩,你个手指受伤,还给你弄个单人病房住着,你好意思不?”   “不好意思,”木槿轻咬一下嘴唇,然后轻声的道:“刚刚医生来了,说我这没事,一周后来拆线就可以了,让我出院,所以我等下就办出院手续去了。”   “啊木,”石岩在一边喊着她,低声的提醒着她:“不是跟你说了吗?住三天,明天再出院的。”   “住啥三天啊?”安峥嵘把话接过去了,“一个手指受伤,还用得着住院,赶紧出院吧,就算你们家有钱,这也霸占了医院有限的资源不是?还有人排队等着住院呢。”   石岩听安峥嵘这样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何况他还不敢把木槿流产的事情告诉安峥嵘跟邵敏之,把他们俩承受不了这打击。   石家就他一个儿子,可安家也就木槿一个女儿,安峥嵘的身体又差,万一知道木槿这是流产了,他一下子承受不住晕倒就麻烦了。   早餐是石岩在医院食堂买的,也还算不错,主要是卫生有保障,所以一家四口坐在病房里默默的把早餐吃完了。   木槿要出院,石岩原本要先送安峥嵘和邵敏之回去再来接木槿,却被安峥嵘和邵敏之拒绝了,说今天星期天呢,邵敏之也不用赶回去上班,他们俩去坐公交车就行了。   木槿原本是想要回安家去住的,可南粤人有规矩,嫁出去的女儿不管是大产还是小产,都不能回娘家住,据说回娘家住了娘家人会倒霉的。   虽然说这是封建迷信,可邵敏之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别看她是妇女主任,每个月初一十五人家也还照样在家烧香拜神的,对这一套很是讲究。   最终,她还是跟着石岩回家去的,她想,就算是要和石岩离婚,怎么着,也得把这半个月的小月子过了再说。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医院距离石家大院并不远,只是几分钟就到了。   木槿下车的时候,恰好看见林晨晞被林夫人唐宛如扶着从院里走出来。   林晨晞一只脚提着好似不能落地,双手正攀住林夫人的肩膀艰难的朝外走着。 ☆、善良的林晨晞善   木槿只觉得奇怪,她就那么用手推了一下林晨晞的背,当时林晨曦是直接掉到湖里去的,她的脚又怎么了?   难不成被水里的螃蟹给咬了?亦或是,水里的石头或者碎玻璃碎瓷片给扎到脚心了?   因为林晨晞的脚是穿在绒布拖鞋里的,木槿并不清楚林晨晞的脚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她对她原本也就不关心,所以只是木然的朝旁边挪了挪身子,给她们母女俩让道。叀頙殩晓   “岩,你回来了?”林晨晞望着从驾驶室下车的石岩,看见他朝木槿走去,好似这才看见木槿似的,又赶紧看着木槿轻声的问:“安小姐,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木槿淡漠而又疏离的回答,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悲和喜橼。   “对不起,昨天我......我不该穿岩的外套,不该让你误会......”林晨晞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诚意,一脸的愧疚和歉意:“我不是故意,我当时真的觉得冷,我又忘记带外套过来,岩他担心我冻着了,所以......”   木槿在她还没有把这番话说完时已经侧身从她们母女俩身边走过去了。   真是的,她又没有责怪她,她不停的在那解释什么唏?   何况,推到她的人又不是林晨晞,是石岩不是吗?她又有什么好愧疚的?   林晨晞见木槿已经走进石家庭院里去了,忍不住又望着石岩,轻咬着嘴唇道:“岩,安小姐她误会我,我真不是......”   “没有人说你什么,”石岩只觉得烦躁,然后略有几分不耐的道:“晞晞,你跟你妈先回去吧,我进去了啊。”   “岩,你不打算开车送我吗?”林晨晞望着石岩,又低声的道:“我的脚还不能使力,我想回晨晞苑去住。”   “那我让北平过来帮你开车吧。”石岩避开她的眼神,迅速的掏出手机就要给苏北平打电话。   “石岩,你先进去吧,我开车送晨晞过去了就行了,”林夫人赶紧开口,然后又转身温柔的对女儿道:“晞晞,今天星期天,小苏人家也休息,石岩他还有事,我们先走吧。”   林晨晞点点头,回头任由自己的母亲扶着朝自己的车边走去,却在刚走了几步时赫然发现不远处有只流浪猫,不知道被谁的车刮伤了,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路边喵喵的呼救。   “小猫咪,”林晨晞惊呼一声,随即松开林夫人的手,迅速的朝着那只受伤的猫咪奔去。   然而,着急着要救猫咪的她,却在情急时忘记了自己一只脚还红肿着,才跑了两步,就是一个踉跄,直直的朝着路面摔倒而去。   “晨晞!”石岩大惊失色,见她摔倒,忍不住奔跑上去。   而林晨曦却已经在地上连着翻滚两下,耳朵上方磕碰到了人行道的边沿,当即就撞出一条口子来。   “晞晞!”石岩手忙脚乱的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望着她流血的伤口,忍不住着急的道:“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一条好深的口子,估计要缝针。”   “猫咪,”林晨晞用手指着一步之遥的小猫咪喊着:“岩,猫咪受伤了,带上猫咪,它好可怜......”   “你自己都受伤了,还管一只流浪的野猫做什么?”石岩忍不住生气,真是,自己的脚痛还想着流浪猫,她能不能不这么善良?   “呜......”林晨晞一下子哭出声来,挣扎着要从石岩的怀里出来,匍匐着要朝那只受伤的猫咪爬去,嘴里低声的辩解着:“猫咪也是生命,每个生命都很可贵......”   “晞晞,我来抱猫咪,”林夫人赶紧上去把那只受伤的猫咪小心翼翼的捡起来用塑料袋装着提上,石岩则已经抱着林晨曦朝车边走去了。   木槿就站在院子里,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林晨晞果然是善良的白雪公主,她想,如果是她发现一只受伤的野猫,大概不会去救的吧?   她最多能做到的,可能就是用手把那只野猫捡起来放到较为安全的草坪上,断不会好心的还要送野猫去医院,这个社会上没人要的孩子都好多,何况是一只猫?   好吧,和林晨晞这样的公主比起来,她安木槿估计就是恶毒的皇后娘娘了。   抬眸看着刚刚还对自己呵护备至的老公,此时怀里抱着他的前女友,正心急如焚的朝他的车奔去。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而已,刚刚还拉她回来的越野车,此时已经载着林晨晞呼啸而去,她的嘴角边不由得拉扯处一丝嘲讽的笑意。   石岩其实是个行动主义者,爱和不爱,他说得很少,但是却总能在适时的机会用实际的行动把爱和不爱诠释得非常的到位,让你一目了然。   回头的瞬间,发现石磊站在身后,看见她回来,忍不住关心的问了句:“嫂子,你可以出院了吗?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没有,”木槿摇摇头,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来,轻声的道:“昨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客气了,”石磊的脸倒是不好意思的红了,然后又本能的为石岩辩解了一句道:“昨天,我哥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情急之下......”   “我知道,他担心林小姐嘛,”木槿非常理解的接过话来,依然面带微笑的开口:“男人担心自己心爱的女人,情急之下误伤了不相干的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石磊明显的楞站在那里,而木槿则已经侧身从他身边走过了,她知道,在石家,她不可能找到后援,她也没抱那希望。   谷雪从不远处走过来,站在石磊的身边,望着木槿消失在楼道里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其实,她也是无辜的,表哥他——太过分了。”   “可能不是哥过分那么简单吧?”石磊的脸本能的沉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凉亭那地方会有老鼠夹子呢?”   谷雪听了这话也是一愣,然后又望着石磊,半响才问了句:“二表哥,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石磊笑着摇摇头道:“晨晞那么善良,她也不可能这样做,抓老鼠的夹子,没准是佣人放那好玩的呢。”   “也许,是婷婷放那的,”谷雪猜测着的开口,然后又摇摇头道:“婷婷那丫头向来被舅妈宠坏了,她又有点仗势欺人,一直就看不起表嫂......”   “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还是不要乱下结论的好,”石磊赶紧截断了谷雪的话,抬头的瞬间,就看见白婷婷的车已经在院门外停下来了。   “哎呦,你们俩都在这里呢,”白婷婷一脸的喜悦,晃动着手里的车钥匙道:“我正要找你们呢,明天就是平安夜,你们打算怎么过啊?”   “我是中国人,我才不过平安夜呢,”谷雪耸耸肩膀,看见白婷婷那张笑脸就略微有些不快,这表嫂刚流了产,外婆还在伤心那个失去的孩子,她这就笑得如此灿烂了?   “那二表哥呢?”白婷婷不理会谷雪的冷落,忍不住又把目光看向石磊,“二表哥也不想过平安夜吗?”   石磊正欲回答,抬头就发现木槿已经背了包走出来,他赶紧迎了上去,“嫂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回群星广场的公寓去,”木槿如实的开口。   “表嫂,你这刚流产,怎么能回去呢,应该在家里好好的休息,”谷雪也赶紧走了过来,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道:“你赶紧回去躺着吧,即使要回公寓去,也等表哥回来了再说。”   “我回那边去还有事要做,我明天要上班呢,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木槿依然淡淡的解释了一下,然后又朝着院门口走去。   石磊稍微一愣,接着赶紧追了上去:“那个,嫂子,我开车送你吧,你还是别开车了,手指上缝针了呢,万一把缝针的地方给拉扯开了就麻烦了,可用一只手开车也不方便。”   木槿稍微一愣,随即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他道:“那,谢谢啊!”   “谢什么?”石磊微微一笑,然后一边帮木槿拉开副驾驶车门一边很自然的解释着:“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今天星期天,又不用上班,再说了,弟弟帮嫂子开车是应该的。”   白婷婷望着已经启动的红色辉腾车,嘴巴撇了撇说:“整天开着人家晨晞的车,马上就要被赶出石家大门了,还得意洋洋的到处乱转,真是不要脸。”   谷雪的目光就那样冷冷的扫了过去,然后冷哼一声接了一句道:“她再不要脸,也是合法的石家少夫人,何况那车又不是你的,你在这嘀咕个啥?有本事你也让表哥送你一辆车去啊?”   白婷婷当即羞得满脸通红,狠狠的瞪了谷雪一眼道:“谷雪,你这什么意思?我只是为晨晞打抱不平而已,她为了石岩哥哥连命都不顾了,最终却被这个女人抢了去,你居然还帮着安木槿?”   “我谁也没帮,我只是就事论事,”谷雪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道:“还有,你怎么知道她要被赶出石家大门了呢?是谁告诉你的?你姨妈吗?还是我外婆?亦或是我表哥石岩?”   白婷婷当即语塞,说木槿要被赶出石家大门是她自己凭着木槿流产了猜测着说出来的,现在居然被谷雪给反问过来,她一时间当然不敢说是谁给她这样说的,何况,谁也没有这样给她说过。   谷雪见白婷婷不啃声,即刻转身就朝院门外走去,石磊已经走了,大表哥又不在,她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也没多大意思。   石岩是傍晚才回石家大院的,他当时送林晨晞去医院缝了两针,林晨晞哭着要去看猫咪,于是他不得不开车送他去宠物医院那边,因为林夫人直接开车去的宠物医院。   只是,这只猫非常的不幸,送到医院还是没有抢救过来,最终死在了宠物医院,林晨晞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一直在说都怨她,如果她的腿好,肯定会尽快把猫咪送到医院的,猫咪肯定就不会死的。   最终,林晨晞用手绢抱了这只猫咪,他们一起去了郊外,找了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又挖了个坑把这只小猫咪给埋了。   埋葬猫咪的时候,晨晞一直在哭,哭得好伤心,石磊却只是沉默,一直都沉默,也许是有些烦躁,他甚至忘记了要安慰她。   把猫咪埋葬了,他又开车送她回林家,晨晞哭着说不想回林家,她要去晨晞苑住,因为晨晞苑曾是他为他们俩准备的家,她要在家里等他回家。   他听了这话只觉得万般的难受,晨晞苑的确是当初准备用来跟林晨晞结婚时的婚房,可那是两年半前的事情了。现在,他都忘记那地方是家了。   “晨晞,你回林家去住,你头上有伤口,脚也不怎么能走路,一个人住在晨晞苑没人照顾,”他小心翼翼的劝解着她:“等你在林家把伤养好了再回晨晞苑住好吗?”   “你不打算陪我在晨晞苑住吗?”她眼泪汪汪的望着他,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响起:“岩,你忍心看我脚痛头痛吗?你忍心看我一个人住在那么大一栋楼里孤单寂寞吗?”   “木槿她流产了,”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略微烦躁的点上一支烟道:“晨晞,你头痛脚痛,可她也手痛脚痛还心痛,一只野猫死了你都知道要挖个坑去埋葬,可我的孩子昨晚也死了,我连它的尸体都寻不到,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埋葬......”   石岩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推开车门下车,在路边站了很久,想到他和木槿的孩子是因为自己推倒流产的,他居然就痛得无法呼吸。   晨晞是善良的,她连一只野猫死了都那么伤心,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陪着她的,一定会陪在她身边安慰她的。   可是今天不成,因为他自己也痛苦也难受,而且,他家里还有个妻子,一个跟他一样刚刚失去孩子的妻子,他不能丢下她不管。   林晨曦望着石岩的背影,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默默的推开车门下车,又强忍着脚痛朝着石岩的背影艰难的走去。   “岩,”她站在他身后轻声的唤他,双手伸出去环抱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背上,轻声的哽咽着:“岩,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杀伯仁,可伯仁却因我而死......我......”   石岩微微仰头,把眼眶里温热的液体逼了回去,慢慢的转过身来,用手抚摸着她的头低声的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你赶紧上去吧,天快黑了,我也该......回去了。”   林晨晞听话的点点头,即刻掏出手绢来把自己的泪擦干,然后望着石岩坚强的道:“岩,我知道你没有怪我,可是我怪我自己,只要想到你的孩子没有了......我也好难过.......”   “好了,你快回去吧,”石岩不想和她继续纠缠这些个问题,于是用手扶着她朝楼道里走,低声的道:“那个,我就不上去了,你出电梯后也没几步路,叫你妈来接你或者用手扶着墙壁就走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林晨晞点点头,在电梯边站定等电梯,见石岩转身,又喊住了他:“岩。”   “还有事吗?”刚走了两步的石岩不得不回转身来,略微皱眉的看着她。   “那个......听说红枣是补血的,乳鸽也很好,你让佣人多买些来炖给她吃,”她细心的叮嘱着:“千万要让她把身子养好,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他点点头,又过来用手在她头上抚摸了一下,低声的道:“晨晞,你真是......太好了。”   她刚要开口,电梯门开了,他即刻用手扶她进去,然后给她挥挥手,待电梯门关严,即刻转身迅速的朝着外边自己的车跑去。   等他紧赶慢赶的回到石家大院,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餐桌边刘琴和白慧容还有石洪峰正在吃晚饭。   “石岩,你怎么回来了?”刘琴见他朝楼上走,忍不住叫住了他。   “我不回来去哪里啊?”石岩闷闷的回答一句,然后一边朝楼上走一边随意的问了句:“啊木吃饭了没有?有没有给她送吃的上去啊?”   “木槿不是回你们群星广场的公寓了吗?”白慧容略微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下午没有跟木槿在一起吗?”   “什么?她回公寓去了?”刚跑上楼梯几个台阶的石岩又迅速的跑下楼来,看着白慧容皱眉问:“她什么时候回去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刘琴当时就火了,忍不住站起身来道:“中午她回来不是你接回来的么?她就上楼拿了包就又下楼来了,跟我说要回公寓去住,我还以为是你们俩一起开车回去的呢?那你今天究竟在做什么?木槿是自己从医院回来的么?她又自己开车回去的么?”   “中午的确是我接她回来的,”石岩赶紧开口道:“可是我在院门口遇到了晨晞,然后晨晞又发现一只受伤的野猫,我让木槿先进来,然后我和晨晞一起开车送野猫去医院了......”   “好吧,野猫重要,你和你的晨晞照顾野猫去,”刘琴挥手打断了石岩的话,然后没好气的说:“得,在你的心里,你的妻子连只野猫都赶不上,木槿嫁给你也真够可怜的,行了,你的婚事以后我不参与了,我也不指望你能给我添个曾孙子什么的,我明天就去你叔叔家住,我还是把希望寄托在石磊身上吧,从现在开始,我盯石磊去,我不盯你了,你咋折腾咋折腾。”   石岩只觉得万分的难受,他没有想到奶奶会这样说他,在他的心里,木槿连一只野猫都赶不上。   如果真的只是那只野猫,他今天肯定是不会去管的,他又不喜欢收留流浪狗流浪猫什么的。   可关键是晨晞她受伤了,她的头上碰出了一条口子,他可以不管那野猫,但是他必须要管晨晞不是?毕竟,晨晞当年为了他连命都不顾呢。   石岩没有留在鹭湖山庄的石家吃晚饭,他又马不停蹄的朝群星广场的家里赶。   想到她一个人回公寓来,想到她一个人躺在家里的床上孤单寂寞,他的心就莫名的痛起来。 ☆、做不做了主角的女人   木槿是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开门声的,她睁开眼睛,按开了床头柜的灯,慢慢的起身下床,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石岩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饭盒。叀頙殩晓   “啊木,你怎么起来了,”他见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赶紧把饭盒放在餐桌上,又走过来两步,轻声的对她说:“赶紧进去躺着吧,我买了钙骨馆的饭和汤回来,饿坏了吧?我马上换了汤碗和盘子给你端进来。”   “我就在这吃吧,”木槿笑着对他说:“石岩,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娇气了?我又不是你的晞晞公主,娇弱得风都能吹倒,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女工,身体强壮得像头牛一样,不就是一个小产么?还不至于让我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地步。”   木槿说完这话,已经从他身边侧身而过,迅速的来到餐桌边,拿了饭盒打开,一股子香味扑鼻而来,钙骨馆的东西一向都是货真价实的。   她拿了筷子埋头开吃,也懒得管站在一边的男人,只想着要把自己的肚子先填饱橼。   她是真的饿了,早上吃的早餐,中午石磊送她回来,她直接就进了卧室睡觉,而这一睡,居然就睡得了晚上。   一大盒饭,外加一大碗汤,她终于吃饱喝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古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我这吃饱喝足就有精神了。”   石岩听了这话只觉得难受,她这个样子,哪里像一个刚失去孩子的女人噢?   难道说,这个孩子的失去,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心疼?一点都不难受吗?   那是他的孩子,不也是她的孩子吗?为何,她就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呢?   木槿当然不知道石岩心里在想什么,而她也没那么好心去猜测石岩的心思,此时,她心里想着的是自己明天要去公司申请宿舍住。   创科公司的员工其实都是可以申请宿舍的,而且创科公司配给高级职员的宿舍还不差,都是带厨房卫生间阳台的单身公寓。   木槿在床上躺着看书,因为下午睡了太久的缘故,这会儿她倒是真的睡不着了,于是就随手拿了本《欧洲现代建筑解析》。   以前她在念大学时,柚子教授就曾推荐她看这本书,可当时的她硬是在图书馆没有找到这本书,每次想到要借的时候,总是被人给借走了,她也就总是和这本书无缘了。   前段时间她在石岩的书房里发现了这本书,今晚她闲的无聊,于是就拿了过来翻看一下。   建筑是凝固的艺术,它需要创新,需要发展,需要鲜明的个性,需要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木槿正看到‘赫思拉幼儿园’时,石岩进来了,她把书合起来,用手撑住床单坐起身来,直直的看着他:“是要跟我谈离婚的事情吗?”   他就那样看着她,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寻出一丝失去孩子痛苦的痕迹来。   没有,一丝都没有,她的神情很淡漠而又自然,就好似昨晚她从来未曾经历过流产一样,如果不是她手指上缠着纱布,他几乎都要怀疑她昨晚是不是真的去过医院。   “我想帮你擦澡,”他如实的开口,接着又迅速的补充道:“你手指受伤了,缠着纱布,不能沾水的。”   “不用了,”木槿淡淡的拒绝着,然后打了个哈欠道:“我这人没有洁癖的,也没有爱干净到必须每晚都要洗澡的地步,何况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我又没出汗,一两天不洗澡身上也不会有多臭的。”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笑着开玩笑的说:“再说了,就算我一身因为没有洗澡酸臭了,也不会臭到你吧?客房距离卧室,中间还隔了一个大大的客厅不是?”   “啊木,等你这小月子过了我就搬回来住,”他略微有些难受的开口:“以后,我再也不会搬到客房去住了。”   她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好的,没问题,我小月子过了你就搬回来住吧,你到底是这房子的主人,住客房的确是有些不像样子了。”   他即刻就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又低声的叮嘱她道:“那你早点休息,晚上看书别看太久了,小产后应该多卧床休息,这样身体复原会更加快一些。”   木槿点点头,又很自然的躺下,见他过来帮她把被子拉上盖好,于是又微笑着道:“石总的绅士服务总是如此的贴心周到,也难怪外边的红颜知己爱石总爱得那么痴迷。”   石岩的脸微微一囧,帮她把被子掖好,低声的道:“啊木,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起来做早餐给你吃。”   “谢谢,”她礼貌的道谢,而他则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回头深深的凝视她一眼,然后轻手轻脚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木槿揉揉眼睛,再次伸手把床头柜上的书拿了过来,继续刚刚看到的内容看下去,下午睡过头了,这会儿是真的睡不着了。   再说了,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一直无缘看到的书,她也不愿意错过这个能读这本书的机会,何况,她不趁这几天把这书看完,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再看了。   第二天起床来,石岩还真做了早餐,而且还是营养丰富的早餐,甚至还给她炖了一只乳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买的乳鸽。   她向来就不是清高的孩子,何况暴殄天物的行动她也做不出来,所以她不可能像某些狗血小说里的女主那样把这乳鸽汤拿去倒马桶里或者垃圾桶里之类的。   她只是安静的在餐桌边坐下来,只是安静的拿了筷子,只是安静的吃早餐,却没有去碰触那盅鸽子汤。   “啊木,把这鸽子汤喝了吧,”石岩见她埋头吃早餐,又把那盅鸽子汤朝她跟前推了推,低声的道:“鸽子汤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帮助,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我中午带到公司去喝吧,早上已经吃饱了,”她抬起头来,脸上依然带着笑,“谢谢你了,这么精美的早餐,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中午带公司去吃?”他稍微一愣明白过来,于是迅速的反驳道:“啊木,你现在应该休息?你这刚流了产,至少应该在家休息一周以上,怎么能去公司上班呢?请假!”   “请假你给我发工资啊?”木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再说了,就算你愿意给我发工资,可那公司也不是你开的好不好?我的工作最近有些赶,而且大运城的模型都是我在负责的,现在公司又准备竞标活动园版块,我忙得很,请不了假的。”   “是你的工作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石岩忍不住发火了,声音也提高了两个分贝:“请不了假大不了就辞职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我又不是养不起老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自己的身体,而不是顾着自己的工作,你......”   木槿还在他没有说完就已经转身进房间拿包去了,他是大老板,不知道找工作的艰辛,一份好的工作来之不易,何况,她现在是创科公司设计部的主要设计师之一,她不能请假,因为这会影响到公司工程进度的。   石岩见她执意要去上班,拦也拦不住她,于是顾不得自己还没吃完的早餐,迅速的拿了包追了出来:“等等我,我开车送你去上班。”   “哎呦,放心吧,一辆辉腾车而已,我会还给你的,”木槿嘴角拉扯出一丝嘲讽来,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车从她手里抢回去了么。   “你现在的身体应该休息,开车对你不好,”他也不跟她争辩,见电梯来了,即刻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   早上的上班的人多,群星广场楼上住的很多都是白领精英,挤得满满的电梯,他怕人挤到她,让她靠在电梯墙壁上,用双臂替她围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出来,而他的眼神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   那一刻,木槿有一种错觉,石岩是喜欢她的,是真正喜欢她的,否则的话,他用不着在众人面前跟她秀恩爱,因为他跟她秀恩爱对他没有一丝半点的好处。   后来,当她和他站在对立面时,当她和他势不两立时,她才终于终于明白,今天早上她的感觉的的确确是一种错觉!   石岩一向比较霸道,而且她也不想就一些小事跟他争吵,他要开车送她去上班,她也没有反对,而是顺从的坐上了他的车。   木槿坐上车就把座椅朝后放低一点点,然后靠在座椅上微微闭上眼睛,心里只祈求着路上不要塞车,她能早点到公司。   然而,石岩的车刚开车群星广场,他的手机就不停的响起,他略微有些烦躁,执意不接电话,可那打电话之人却比他更加执着,就那样一遍一遍的拨打着。   他终于烦躁的靠边停车,拿了手机推开车门去接电话。   当然是林晨晞打来的,他刚按下接听键,林晨晞的声音就娇娇弱弱的传了过来:“岩,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开车在路上,”他淡淡的解释着,接着追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打电话告诉你我脚消肿了,今天可以走路了,”林晨晞的声音带着一抹高兴传来,然后又软软糯糯的补充道:“岩,你不用为我担心了,晚上我们一起去沙滩烧烤好吗?今晚是平安夜呢,我们已经两年没有一起过平安夜了!”   “你脚没事就好了,”石岩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今晚我没有空,最近工作比较忙,而且,木槿的手指受伤了,她不能沾水,我得照顾她,否则,她连饭都无法煮给自己吃。”   “哦,看我,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林晨晞理解的声音即刻从手机里传来,然后又善解人意的道:“好了,岩,那我们过几天才去沙滩烧烤吧,等她手指拆线了,那时我也额头上的伤口也刚好拆线了,你先照顾她吧,对了,她是在石家吗?”   “她跟我回群星广场来住了,”石岩淡淡的回答着林晨晞的问题,接着又说:“那个,晨晞,我开车上班去了啊,车停路边呢,不能停太久了,你自己在家连琴吧。”   说完这句,不等林晨晞再说话他就即刻挂断了电话,迅速的转身朝车边走过来,却赫然发现,副驾驶座位上已经是空空如也。   刚刚还坐在他车上的女人早已不见了,他迅速的朝路边望去,发现不远处有抹熟悉的身影正在朝出租车里钻,他急急忙忙的追过去,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出租车已经迅速的驶入车流开走了。   他用手揉揉额头,有些无奈的上车,她明明和晨晞长得有几分像,可这性子却是一点都不像,晨晞是娇娇弱弱的温柔善良。   而她呢?她则是倔强的,执拗的,甚至是有些毒舌的,但是,他知道,她其实还是很善良的。   当穆枫发现木槿手指上绑着的纱布时,明显的吓了一大跳,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是......怎么回事?切菜还把手指中间给切到了?”   她就笑了一下,淡淡的解释了句:“不是切菜,是那抓老鼠的夹子不长眼睛,错把我的手指当成老鼠给夹了。”   她说完这话,见穆枫一愣,明显的没有听懂,于是又赶紧说:“说反了,是我自己没有长眼睛,没有看到那是抓老鼠的夹子,还以为是一个好玩的笼子,于是就把手指给伸进去了。”   这一下,穆枫总算是弄明白了,她的手指被老鼠给夹了,于是叹息着摇摇头道:“好在是左手,否则的话,你估计都不能拿笔了。”   木槿上午到公司报道后,接着又开车去了香樟园酒店的装修现场,查看了一下装修的情况,又和蔡大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蔡大新对她倒是蛮尊重的,她交代的事情一般也都会严格按照图纸的要求来完成,只是有时为了赶时间做工有些粗糙罢了。   木槿查看了香樟园酒店,又去香樟园正在赶工的几栋楼看了看,因为这几栋楼也都是她设计的,必须由她自己跟进。   中午的时候,她和穆枫一起去附近的西餐厅吃饭,是她提出请客的,因为她要给他道歉,他的外套被她弄丢了。   当穆枫听她说外套给弄丢了时即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估计大男子主义的石岩,不允许自己的老婆披一件别的男人的外套回去吧?   即使丢了,那也是被石岩扔掉的吧?木槿这么大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他的外***掉呢?   “对不起,”木槿非常不好意思的开口:“你那外套多少钱?或者,是什么牌子的,我再买一件给你?”   穆枫忍不住就笑了,也不矫情,直接点头道:“成,那有空我们去一趟万象城,我去挑一件衣服,你付钱就可以了。”   “万象城啊?”木槿听穆枫这样一说,即刻觉得有些不对劲,万象城那鬼地方,一双鞋都一万八呢,一件西装外套,那不定多少钱呢。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句:“那个,你那外套很贵吗?”   “不贵,也就十二万而已,”穆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却把木槿惊得一口水没吞下去,直接给呛了出来。   “咳咳咳......”木槿不停的咳嗽,用手捂住嘴巴,好不容易停下来,苦逼着一张脸望着穆枫,小心翼翼的开口:“十二万?”   穆枫点头:“嗯啊,”   “天啦,这么贵的衣服你没事穿身上干嘛?”木槿忍不住喊天,然后又看着他道:“再说了,这么值钱的衣服,你为什么要随随便便给人披上呢?你这不是......我的天啦,我怎么赔得起?”   穆枫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惆怅得几乎要哭的她,终于不再逗她,赶紧笑着解释道:“我这个是大牌的A货,也就两千多而已,我哪舍得给自己买十几万的西装穿啊?我又不是富二代官二代?”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长长的吐了口气:“得,那我就买件两千多的西装外套给你,等这个周末,我们去逛东门,东门那地方都是做批发的,大堆的A货,罗湖商业城也很多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穆枫非常的爽快,“周六我给你电话,到时我们再商量是去东门还是去罗湖商业城。”   下午回到公司,她首先是填写了一份宿舍申请单交上去,只是现在是年底,她想着估计批下来也得年后去了。   因为中午和穆枫出去吃饭,知道她今天没有开车来上班,所以下午下班的时候,穆枫特地交代让她等他一起走,说开车送她回去。   木槿点头答应了,因为下午下班是高峰期,很难拦到出租车的,所以有免费车坐当然也就来者不拒了。   何况,用橙子的话来说,有便宜不占的是傻瓜,而她虽然笨,但是并不傻,何况穆枫也住在群星广场不远的一栋公寓楼里,所以这样的便宜兼顺风车她就利用了。   然而,当她和穆枫一起走出创科大楼时,却意外的发现石岩的车等在外边,看见她出来,即刻就迎着她走了过来。   “看来不用我送你了,”穆枫微笑着跟她道别:“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木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石岩走了过去,却在刚走近他身边时被她伸手给拉住了,随即亲昵的牵了她的手朝他车边走。   神经病,木槿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只觉得他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于是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手心。   当然是挣脱不了,好在也到他车边了,她也懒得再挣扎,而他已经非常绅士的帮她拉开车门邀请她上车。   “我可不想再次被扔在马路上,”木槿站着没用动,淡淡的道:“今晚是平安夜,这会儿又是下班高峰期,扔在马路上可不好拦出租车了。”   “我刚把手机关机了,”他用手轻轻的推了她的胳膊一下:“赶紧上车吧,等下遇上塞车就麻烦了。”   木槿点点头,不再和他杠着,反正也都是要回家去的,坐他的车和坐出租车有什么区别?目的不都是回群星广场去?   看看,她就是这么的没骨气,也难怪橙子说她做不了女主,像她这种长相又不漂亮,性格又不讨喜的女子,也的确做不了女主。   据说女主向来都是公主做的,她距离公主太过遥远了,所以天生就是当女配的命。 ☆、小小小的谎言   “喂,你开车去哪里啊?”木槿发现石岩的车不是开往群星广场时,即刻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追问了一句。叀頙殩晓   “今天是平安夜,我们出去吃饭,”他侧脸看着她,轻声的道:“我们很久没有出去吃饭了,今晚带你去养身馆喝汤,那里的汤都很有营养的。”   木槿白了他一眼:“废话,什么汤没有营养?白开水还对身体有益呢?”   他就笑了一下,也不跟她争辩,只是把车慢慢的朝着靠边的车道调整过去,很显然前面不远处就是所谓的养生馆了。   还真是,养生馆看上去不是很大,也就三间门面而已,不过却是一二楼都有餐厅,而且招牌上就是一个大瓦罐在冒着热气,门口还特地摆了一排大大小小的瓦罐,好似这些就象征着养生似的橼。   木槿从来不曾来过养生馆,所以对这地方一点都不熟,而石岩估计以前来过,所以直接牵了她的手朝楼上走去。   选的是靠窗的位子,木槿对这里的汤菜一概不懂,全权由石岩在处理,她听见他在低声的问产妇喝什么汤最好,然后服务员在给他介绍汤名。   养身馆的卡位很大,全流苏的沙发,餐桌上很人性化,不仅有长盛不衰的塑胶花,还有当期的时尚杂志和财经杂志,当真是把男女食客在这等餐的空闲时间都照顾到了嚓。   她很随意的拿起时尚杂志,随便乱翻着,其实她对八卦新闻不热衷,如果让她说出几个明星的话,她能说出来的大约也就是几个在娱乐圈红极很多年的老牌明星了。   不喜欢看内容,因为没什么好看的,所以一直就那样漫不经心的翻着,是看见郑云龙三个字停下来的,然后紧紧的盯着图片上郑云龙的照片。   如果不是穆枫让她去看了那场音乐会,如果不是石岩和林晨晞手牵手的走上了那个舞台,她想,就算她去看过郑云龙的音乐会,她也不可能把郑云龙记住的。   是郑云龙的专访,她随便扫了一眼,没怎么细看,她对艺人一向不敢兴趣,何况钢琴是高雅的艺术,像她这等建筑女工,纯粹的粗人一个,也就不去假装自己也欣赏钢琴了,她压根儿就听不懂。   只是专访的最后几句吸引了她的注意,因为郑云龙说到了他的小师妹林晨晞,说她是古筝界造诣最高的女琴师,还说如果他师妹开古筝音乐会,他一定会去捧场之类的。   到底是同门师兄妹,这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木槿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着,貌似,她和师兄黄睿之之间的师兄妹情意没这么深呢。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石岩用手拉扯了一下她手里的时尚杂志:“菜上来了,别看了。”   “哦,”木槿放下手里的时尚杂志,服务员果然端了菜上来。   还真是营养菜,莲藕猪蹄煲,银丝鲫鱼汤,菠菜炒猪肝......最后还有一碗红枣桂圆小米粥,当真是完全照顾到她这个产妇了。   “赶紧吃啊,看能看饱么?”石岩见她愣住,即刻用筷子夹了个猪蹄放她跟前的碟子里:“我记得你最爱啃猪蹄了,这里的猪蹄味道很好,你尝尝看。”   她点点头,她的确是爱啃猪蹄,以前和橙子逛商场,她们俩就爱买卤好的猪蹄来啃,用橙子的话来说就是,猪蹄这东西既美味又美容,因为猪蹄里富含很多的胶原蛋白。   菜是好菜,养生馆也并非浪得虚名,猪蹄炖得一流的水准,木槿啃了一口就爱上了,于是顾不得和他说话,直接大啃特啃。   在吃东西方面,她和橙子一样没有任何的形象可言,尤其是遇到自己喜欢的食物,她们根本就会忘记什么叫所谓的矜持和优雅。   一大盆莲藕猪蹄煲,石岩一筷子没动,直接被她一个人把猪蹄啃光,把莲藕吃光,当然,一个菜下去,她也就吃得差不多了。   “再把小米粥也吃了,”石岩见她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嘴,于是又把那一小碗红枣小米粥推到她跟前。   “吃不下了,”她如实的开口,用手轻轻的按了一下胃道:“好饱。”   “一点点小米粥不会撑住你的,”他用勺子帮她把小米粥搅动了几下,微笑着道:“何况你刚刚吃的都是菜,属于副食,今晚到明天早上还有将近十二个小时呢,一点主食不吃怎么行呢?晚上你会饿的。”   她想想也是,于是又端过这碗小米粥来吃,其实她不爱吃小米,因为总觉得粗糙,所以在安家,邵敏之几乎不买小米吃的。   不过这养生馆的小米粥熬得很好,尤其是加了红枣桂圆和莲子,所以吃起来非常的爽口,她虽然有些饱了,不过在他如此殷勤的关注和体贴下,还是又把这一小碗红枣小米粥给吃下去了。   当真是吃得很饱,别的菜几乎都吃不下了,石岩又给她盛了鲫鱼汤,说先给她凉着,等她稍微消化一点点再喝。   木槿点头,抬起头来用纸巾擦嘴,同时眼睛环视着整个餐厅,纯粹是想要寻找洗手间的指示招牌来着。   然而,洗手间的指示招牌还没有寻到,却被餐厅角落的一对男女给吸引住了,她所在的位置看那角落视线并不好,所以只看见男人的背影和女人的面孔。   凭直觉,那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可她知道,单单凭一个略微熟悉的背影是不能肯定那人就一定是她所认识的人的。   “啊木,你怎么了?”石岩也发现了她的突变,忍不住站起身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餐厅的角落一个卡位里,一男一女对坐着,女人一脸幸福满足的笑意,而那男人正给那女人夹菜。   石岩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看样子那俩人应该是恋人或者夫妻,而木槿则一直看着他们,于是他忍不住轻声的问了句:“是不是熟人啊?”   木槿皱眉,她不知道是不是熟人,因为她看不见那男人的脸,于是她站起身,低声的道:“我想去洗手间,不知道洗手间是不是在那个方向?”   木槿问这话时,用手指着那对男女的角落问石岩。   “在那边,”石岩用手指了一下相互的位子,然后又轻声的问:“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我自己去,”木槿轻声的拒绝,拿了包朝洗手间方向走,却在转弯处不由自主的朝那角落的卡位望。   其实转弯处看过去,是快要看见那卡位里的人的,偏偏她运气不太好,看过去时,那卡位里的男女正低头说话,男人和女人是并排坐在一边的,女人坐里面,男人坐外边,男人的身体侧身朝里,不知道在跟女人说着什么,所以她只看见女人一脸幸福的笑容,却始终不见男人的脸。   她只能先去洗手间,毕竟一直站这里盯着人家看也不好,何况旁边餐桌上也有人在吃饭聊天,如果她一直偷偷的去注视那俩人,没准还会被人误会呢。   正是饭口,洗手间的人有些多,她去时稍微等了几分钟才轮上,等她从洗手间回来,再路过那转弯处时,那卡位上的两人已经不在了。   “刚刚那边那俩人呢?”木槿回来问正招手叫服务员的石岩,怕他没有弄明白,还特地用手指了一下那角落的卡位。   “不知道啊,我没注意,”石岩实话实说,他又不认识那俩人,而且他也没有关注陌生人的习惯。   “那俩人已经买单下楼去了,”刚走过来的服务员面带微笑的对木槿说。   “哦,那我去看看。”木槿丢下这句,即刻快速的朝楼下跑去。   她一定要追上去看看,一定要亲自验证一下是不是他,因为那背影太过眼熟了,但是只凭背影,她还是不能确定。   只可惜,她刚追到一楼大厅,那俩人已经买了单已经走出大厅门口了,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没有看见那男人的脸,依然只是看见一个背影。   她有些着急,于是加快脚步朝门口追去,偏偏一楼大厅的地面有些滑,她又跑得太快,差点滑倒,幸亏被一路过的服务员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谢谢,”她顾不得跟服务员啰嗦,丢下‘谢谢’两个字又朝着大厅外边追去,只是等她追到停车场时,却已经看不见那男人和女人了,只有一辆启动的车朝着停车场的出口开去。   她迅速的朝着那辆车追去,可人的脚怎么也跑不过车的四个轮子,她刚追出停车场,那辆车却已经迅速的驶入车流了。   她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面孔,但是,她却看清了这辆车的颜色和这辆车的车牌号码,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辆车应该是刘昊的。   可刚刚那个男人是不是刘昊呢?她不敢肯定,虽然那背影极像刘昊,但是,在没有真正的见到他的面容之前,她不能随便的乱下结论。   深吸一口气,她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终于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橙子的号码,毫不犹豫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秒被接起,橙子的声音大大咧咧的传来:“喂,木头,平安夜还想着给老娘我打电话,你丫倒是比老娘我的老公对我还要好了,到底是我闺女的干妈,就是不一样。”   “你在煲汤?今天平安夜呢,你家耗子呢,没陪你一起过吗?”木槿问这话时,目光再次看向大街上的车流,却是早已经没有那辆车的影子了。   “啥平安夜啊,我们又不是外国人,中国人不放假的好不好?”橙子在电话那边笑着说:“我们不过这洋人的节,我家耗子说了,我们又不崇洋媚外,他加班呢,说今晚有个重要会议要开,这不,我正煲汤等他晚上下班回来一起喝汤呢,他最近因为忙我们婚礼的事情,都瘦了呢,我得给他好好补补才行。”   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难受,橙子在家给她老公刘昊煲汤,可刚刚那男人如果是刘昊的话,那么,橙子又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喂,木头,我瓦煲里的汤溢出来了,我掀锅盖去了,先挂了啊,”橙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不等木槿回话,即刻掐断了电话。   木槿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受,她其实很想告诉橙子,今晚她所看见的一切,甚至想要问橙子,刘昊的车除了刘昊还有谁在开?   可橙子已经挂断电话了,而且她在那边忙着煲汤,而她这边呢,偏偏只看见一个背影和一辆车,在没有百分百肯定的情况下,她也怕自己弄错了,最终搅乱了橙子和刘昊的关系。   “啊木,”石岩从后面追了上来,看见站在路边发愣的她,忍不住长长的吐了口气道:“你刚刚一下子跑下来楼来,把我吓了一跳,怎么了,刚刚那两个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木槿摇摇头,一边跟随他朝停车场他的车边走一边淡淡的道:“是我看花眼了,以为是曾经的同学,于是匆匆忙忙的追下来,结果不是。”   石岩听她这样说,也并不生疑,毕竟认错人也是常有的事情,何况木槿有时候在这些方面原本就糊涂一些。   坐上石岩的车,依然很安静,她原本心情就差,刚刚又遇到这档子事情,心情就愈加的跌落到谷底,所以连一点说话的***都没有。   石岩也没有说话,只是按开了车载CD,张国荣磁性沙哑的声音传来: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   木槿虽然既不喜欢看八卦新闻,也极少关注明星,但是哥哥张国荣的歌和他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毕竟,每年的四月一日,对于中国人来说,已经不单单是愚人节那么简单了,毕竟,他在那样一个日子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要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记不住都不太可能。   木槿虽然对音乐兴趣不大,但是流行歌曲也还是时常会听的,何况开车的人,谁车上也免不了有几张CD,而哥哥的CD,她车上也是有的。   一路上,石岩的车里流淌着哥哥的声音,木槿默默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任由哥哥一首又一首的唱下去。   石岩的车开进群星广场时,哥哥已经在唱《我》了: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果果......   石岩的车刚停稳,木槿就已经推开车门下车,直接就朝电梯走去,也不等还在后面下车的石岩。   好在电梯来得慢,石岩追上来时电梯刚刚上来,于是俩人一起上楼,或许是在车里就没有说话的缘故,此时俩人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电梯默默的上升着。   走进家门,已经是晚上21点,木槿忍不住暗自感叹一声,这餐饭还吃得蛮久的,其实她觉得自己当时吃饭也还是很快的啊。   “啊木,要不要吃点水果?”石岩把外套脱下来扔沙发上,见木槿朝房间走去,忍不住叫住了她。   “有就吃啊,”木槿回头淡淡的应了句,今晚他态度超好,而她也不想跟他吵架,所以就尽量顺着他的意思,其实她原本就不是个爱吵架的人。   她走进房间首先是去浴室,当然不是洗澡,因为她左手上的纱布还没有拆,好在右手完全没事,所以她用右手拧了毛巾给自己身上简单的擦拭了一下。   等她把自己收拾好换了睡衣出来,石岩已经洗好水果放茶几上了,哈密瓜切成小片,蜜柚剥了外壳,一瓣一瓣的放在水果盘里,粉嫩的肉透过薄薄的外皮透露出来,格外的诱人。   “啊木,你先吃着,我先去洗澡,”他把牙签递给她,又看了已经换上睡衣的她,略微皱眉道:“明晚我帮你洗澡吧,你一只手怎么能把身上擦干净呢?”   “我没洁癖的,”她再次重申,然后也不理他,直接拿了牙签叉了哈密瓜吃。   石岩有些无奈,她现在对他的态度表面上看是顺从,实则上是疏离,而他不习惯她这种疏离,他还是喜欢以前和她相处的方式。   石岩洗澡去了,木槿靠在沙发上吃水果,哈密瓜吃了几片后,她又拿了蜜柚来剥了白白的皮开始吃,其实也不一定觉得好吃,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家里的座机就是这时响起的,她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这公寓里的座机号码其实她都不知道,因为她根本就没给这公寓里打过电话,也没用过这公寓的座机。   应该不是找她的电话,她心里这样笃定着,所以坐在沙发上没动,估计是找石岩的,但是石岩这会儿在洗澡,他接不了。   那电话一直在响,木槿终于有些无奈了,起身走过去,拿起话筒,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林晨晞那柔弱得几乎没气的声音就蚊子似的传来了:“岩,我感冒了,在发烧,你能来一趟吗?”   “我是安木槿,”木槿冷冷的对着电话里的林晨晞道:“不好意思,石岩他这会儿在洗澡,没有办法接你的电话。”   “是安小姐啊?”林晨晞的声音终于比蚊子叫稍微大声了一点点:“那麻烦你转告石岩,就说我发烧了,头痛得厉害,让他过来......”   “林小姐,你感冒发烧应该去医院才对不是吗?”木槿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没好气的说:“何况,石岩他又不是医生,他过来又能做什么呢?难不成他过来你就不发烧了?”   电话那边传来死一般的沉寂,半响,就在木槿以为林晨晞是不是已经挂断了时,她蚊子似的的声音却再度传来了:“安小姐,麻烦你转告石岩,就说我感冒发烧了,让他......”   木槿不等林晨晞的话说完即刻就挂断了电话,她想,再好的脾气的女人,也不会帮自己的老公和小三当传话筒吧?何况,她的脾气向来就不好。   刚把话筒放下,石岩就从浴室出来了,看见站在电话机边的她,很随意的问了句:“谁来的电话?”   “打错了的,”木槿淡淡的开口,然后又很自然的坐到沙发边去继续吃刚刚没吃完的柚子。   木槿原本想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谎言,大不了就是阻拦石岩和林晨晞今晚见不上面而已,可她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撒谎,却酿成了大祸。 ☆、林夫人的过分过要求   门铃响起的时候,木槿和石岩正在吃早餐。叀頙殩晓   早餐是石岩亲自起来做的,有现磨豆浆和木槿最喜欢的锅贴,锅贴当然是在楼下面点王买的,不过豆浆和蛋饼都是石岩亲自做的。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木槿稍微楞了一下,送到嘴边的蛋饼都没有张嘴咬了。   这一大早呢,谁会来找他们?何况,他们这平时也没人来的啊?   石岩也把刚咬了一口的锅贴放下了,稍微迟疑一下起身朝门口走去,没多想直接拉开车门,却发现外边站着石磊在轺。   “哥,你手机为什么关机啊?”石磊看见他就质问,不等石岩回答,接着又快速的道:“刚刚容姨来电话找你,说林夫人给电话她,晨晞发高烧送医院了,好像人都烧得昏迷不醒了什么的,让我赶紧想办法通知你去市医院,还有你家座机为什么也一直都在占线中啊?”   “什么?晨晞发高烧昏迷不醒?”石岩显然是吓了一大跳,转身就朝房间里跑,对于石磊后面的那个问题,也不知道他是没听清楚还是已经顾不得理会了。   倒是木槿楞了一下,她家的座机一直都在占线中?怎么会呢爱?   她昨晚就接了一次林晨晞的电话啊,然后那电话好像就一直没再响过了。   她几乎是本能的朝那座机望过去,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电话没有挂好,应该是话筒没有把那个键压下去。   她仔细的想了一下,昨晚她挂电话时的确是很自然放下去的,但是也并没有去检查话筒是否就放好了,难道是她当时太随意了,所以没有把话筒放好?   石磊也朝电话那边看了看,然后又看了她一眼,只是点头打了声招呼,而石岩已经拿了外套和包跑出来了,兄弟俩迅速的朝门外跑了出去。   木槿望着那个被石岩咬了一半的锅贴,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昨晚林晨晞打电话来说她感冒发烧什么的,她以为即使石岩没过去,她也应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怎么着也会去买药吃或者去医院看看什么的。   但是,刚刚石磊来所传达的信息却是,林晨晞发高烧昏迷不醒了,早上送的医院,这已经准确的反应出她昨晚没有去医院。   就算林晨晞自己任性耍公主脾气不去医院,那林市长和林夫人也不送她去医院么?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病痛折磨?   木槿是带着这些疑惑去上班的,或许因为昨晚她撒谎没有把林晨晞感冒发烧的事情告诉石岩,心里都是有些内疚,上午的时候就还是忍不住给石岩打了个电话。   他的手机响了很久没人接,就在木槿以为他不会接她电话或者是不方便接她电话想要挂断时,他略微低沉沙哑的声音却从手机里传来了:“啊木,”   “那个,”木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终于还是开口,轻声的问:“石岩,林小姐她没事了吧?”   “她没事了,只是早上高烧到40°而已,昏迷抽筋,肺炎,“石岩的声音很轻很淡的传来,最后轻轻的飘来一句:“她死不了,只是要住院一周而已。”   她死不了!   石岩很轻的一句话,却重重的落在了木槿的心上!   他这话什么意思?暗指她昨晚不告诉他林晨晞感冒发烧的事情是想要害死林晨晞么?   林晨晞那么大一个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生病了自己不懂得去医院么?   林晨晞自己不去医院,如果真的发烧死了,岂不是她还成间接杀人犯了?   挂了石岩的电话,她一口气堵在在心里,只觉得难受,昨晚是石岩自己关了手机的,他为什么不就责怪他自己呢?   如果他手机不关机,林晨晞也不至于打家里的座机,他也不至于接不到她的电话不是?   好吧,她昨晚的确是做错了,没有给林晨晞和石岩当传话筒,等下中午买一束花去医院看林晨晞,然后亲自给石岩道歉,然后——   然后,其实已经没有然后了,她和石岩,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她还在这里死耗着,也就等于是垂死挣扎了。   这个婚姻,早晚也都是一个死,既然挣扎半天也还是要死,不如直接就这样死了更好?至少还省了挣扎时的痛苦不是吗?   这样想着,心里那口气倒是慢慢的又散去了,于是拿起手机,找了附近一家花店的电话打过去,只说要定一束康乃馨,让其准备好,她下班时会过去取的。   因为着急着要去花店取花,她中午提前五分钟下班,然而,刚走出创科大厦的大门,就看见不远处林夫人正朝她走来。   她原本是秉承着父母的教诲要远离这林夫人的,但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林夫人的女儿林晨晞生病住院了,估计林夫人也知道昨晚她接了林晨晞电话一事,这会儿来,想必是兴师问罪的吧?   所以,她这一次不能躲开林夫人了,要不还显得做贼心虚似的,于是就迎着林夫人走了过去,在距离她一米之遥站定。   林晨晞的母亲林夫人的确是美人胚子,四十多岁了,看上去却好似才三十出头,其实根本不像林晨晞的母亲,倒是像她的姐姐或者小姨之类的。   “林夫人,”木槿主动给她打招呼,最起码的礼貌她还是懂的。   “啊槿,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林夫人盯着木槿,然后又环顾四周一下,低声的道:“这附近能找个谈话的地方吗?”   “那边有家西餐厅,环境还算不错,如果林夫人能屈尊贵体的话,我们就去那边的西餐厅坐坐吧。”木槿用手指了一下斜对面的那条小街。   “好,那就去那边吧,”林夫人唐宛如点点头,倒是没什么架子,只是看了下那边的小街,然后问了句:“那边不好停车吧。”   “我平时都是甩腿过去的,”木槿如实的开口,然后又看着她道:“如果林夫人不肯走路的话,可以开车,不过开车肯定比走路还要慢。”   “那就走路吧,”林夫人即刻放弃了开车,然后跟随木槿一起朝路口走去,因为要横穿马路。   这家西餐厅不大,不过环境也还算可以,而且这会儿人不多,所以她们俩走进去直接找了个角落僻静的位置坐下来。   服务员上来,递了餐单给她们,因为是中午,误以为她们俩是来吃饭的。   “给我杯卡布奇洛就好,”木槿淡淡的道,连餐单都没有看。   “啊槿,你刚流产没几天,喝咖啡不好,”林夫人即刻对她说,然后又对服务员道:“给她换成纯果汁吧,玉米汁或者苹果汁都成。”   “我就要卡布奇洛,”木槿坚持自己的意见,如果是别的人给她换了她或许能接受,但是林夫人却不成,她不会给到她这个面子和她替她做主的权利的。   唐宛如脸微微一囧,不再说什么,只是对服务员道:“那给我杯拿铁吧。”   服务员点点头,随即又问了句:“二位不吃点什么吗?现在已经是饭口了哦。”   “不用了,”木槿直接淡淡的回绝了服务员的提议。   唐宛如也朝服务员点点头,轻声的道:“就这样吧,我也不用了。”   “请稍等,”服务员写了单转身走开。   木槿看着对面的唐宛如淡淡的道:“林夫人专程来找我,有什么事要跟我谈吗?”   “啊槿,我......”   “安木槿!”木槿即刻抢断了林夫人的话,然后曲起手指在她跟前的餐桌上敲了敲:“林夫人,你可以对我直呼其名,也可以叫我安小姐,谢谢!”   唐宛如的脸微微一红,随即又轻声的道:“木槿,石岩上午有没有打电话给你,晨晞她......她高烧昏迷不醒住院了?”   木槿看着对面的唐宛如,或许是因为她女儿住院让她无比焦虑的缘故,近距离的看,其实她也像个四十岁的女人了。   “说了,”木槿如实的开口,淡淡的道:“林小姐得了肺炎住院了,然后呢?”   唐宛如听了木槿这话脸上明显的楞了一下,她以为木槿是冰雪聪明的,她这样一说,她就应该知道她来找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可谁知道,她居然就这样淡淡的吐出一句“然后呢?”   “木槿,晨晞和石岩的爱情故事我想你多多少少都应该听说过,他们七年前第一次见面就相互一见钟情,两年多前,晨晞还曾为了石岩不顾自己的生命,他们这样的爱情......其实外边的人是很难介入进去的,你就看在他们俩爱得这么深,爱得这么真的份上......退一步成全他们俩吧。”   唐宛如说这话时声音明显的在颤抖,带着压抑和祈求,一双美丽的大眼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有泛着光的液体在转动。   她就那样望着木槿,又用祈求的声音道:“木槿,我知道你现在是石岩合法的妻子,我也知道你曾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现在这样要求你有些过分。“   唐宛如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但是,木槿,如果婚姻里的两个人不相爱,其实也是非常痛苦的,而只要你和石岩离婚,不仅是石家会给你一笔不菲的分手费,我们林家也会谢谢你的成全,会给到你一笔丰厚的答谢费的。”   木槿原本还对林晨晞此次生病略带歉意的,还想着要去医院看望她,但是这会儿,听这林夫人这样一说,心里那一丝丝歉意也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婚她的确是想要离了,因为跟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过一辈子不是她的幸,只是她的不幸,而明知道不幸还要继续耗着,其实那就是傻,是蠢。   她这人的确是笨了点,但也不至于笨到傻和蠢的地步,和石岩的婚要离,但是绝对不是被林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来赶走。   原本还想着这两天跟石岩说这个事情,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她还真的要再耗上一段时间了,怎么着,这婚离也要离得有脸面些,不至于落下个被林夫人用钱扫出去的话柄不是?   她的确是穷,没钱也没权,但是,这不代表她没有尊严!   刚好服务员端了她们的咖啡上来,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有添加任何辅料的纯浓咖啡,喝到嘴里就好似喝了苦胆汁一般,苦得几乎连嘴都要张不开了。   端起一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勉强能张口,于是看着对面的唐宛如淡淡的道:“林夫人,很遗憾,我安木槿的确很穷,但是也还没有穷到要出卖婚姻来维持生活的地步,你女儿生病住院还希望她自己多保重身体才是,而对于你这样无理的要求,不好意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就要招手叫服务员过来买单,然而她的手刚刚举起,却被唐宛如给拦住了。   “木槿,你是名牌大学生,现在也是设计师,我知道你是一个知书识礼,通情达理之人,我也相信,你肯定不会喜欢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因为你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你曾经的家庭,曾经的爱情也曾被人破坏过,我想晨晞现在的心情你应该能够感同身受,晨晞这两年多虽然是一个植物人躺在病床上,和石岩的感情的确是疏远了,但是,你不得不承认,石岩他依然还是爱晨晞的,这一点我不用举例说明,前几天石岩为了救晨晞把你推倒就是最好的证明......”   “够了!”木槿忍不住低吼一声,迅速的切断唐宛如的话,一张原本就淡漠疏离的脸此时更是冰冷了下来。   她用极冷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唐宛如,用毅力强压下自己心头涌上的怒火,然后冷漠的开口:“林夫人,你今天来这里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答应和石岩离婚是吗?”   “是,”唐宛如稍微迟疑一下,然后还是如实的回答,接着又迅速的补充道:“木槿,我是一个做母亲的人,我希望我的女儿都能幸福,晨晞她爱石岩,爱到骨子里去了,她从小到大一直就顺风顺水,没有遇到过什么波折,她和石岩的感情也一直都很顺,现在猛的遭遇你和石岩这件事情,她脆弱的心里根本就承受不了......”   唐宛如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用无比愧疚的眼神看着木槿,低声的道:“木槿,晨晞她跟你不一样,你向来乐观坚强,人生也经历过波折,婚姻也经历过失败,所以,你的承受能力就比晨晞要强很多,我知道这样要求你有些过分,但是......”   “但是什么?”木槿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女人,她还有脸说她知道过分,她要真知道什么叫过分就不会来找她说这样的话了?   “但是,木槿,有些东西不是强留着就能幸福,有些东西,也不是努力着就一定可以,”唐宛如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她望着木槿,苦涩的开口:“木槿,我或许自私了一点点,但是,这也是为你好,毕竟,石岩她不爱你,一个女人,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生活一辈子也不会幸福的,相信我,你离开石岩后肯定会找到爱你的那个人。”   “谢谢你的苦口婆心,不过石岩爱不爱我跟你无关,”木槿站起身来,双手撑在餐桌上,上半身微微朝前倾过去,就那样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唐宛如,极度冷漠的开口:“林夫人,你刚刚说了一大堆,其实说穿了就是要我和石岩离婚来成全你女儿的幸福,那么,我现在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不会和石岩离婚的,至于你女儿会不会幸福跟我没有一丝半点关系;同样,我会不会幸福也跟你林夫人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我的婚姻我自然会竭尽全力的坚守,你女儿的幸福她也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争取,但是,不要妄想从我手里去夺取。”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扔在餐桌上,随即迅速的转身朝门口走去,对于楞在那里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林夫人,她连招呼都懒得再打了。   走出西餐厅,微微仰头,望着天空长长的吐了口气,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   想着唐宛如刚刚说的话,她就忍不住冷笑起来,她是一个做母亲的人,她希望她的女儿都能幸福,多么伟大的母亲,多么可笑的女人!   手机在这一刻响起,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来,是橙子打来的,她按下接听键,刚放到耳朵边,橙子的声音就传来了。   “木头,今天是生蛋节,你丫这会儿跟谁一起研究生蛋啊?”橙子的声音略微有些兴奋的传来。   “生你个毛线啊生?”木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粗话过去,然后又气呼呼的说:“刚刚跟一贵妇扯蛋来着,这会儿扯饱了,准备回去上班了。”   “我靠,跟贵妇扯蛋啊,怎么没有跟你家石岩一起研究生蛋呢?”橙子的声音嘻嘻的传来,然后嗮幸福的嚷着:“我正跟我家耗子研究生蛋呢,我们俩第一次过洋人节,丫的,有些崇洋媚外的感觉了。”   “你家耗子......此时在你身边吗?”木槿不由得想起昨晚看见的情形,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一下橙子。   “在啊,他正用勺子帮我搅鳕鱼粥呢,”橙子开心的声音传来,然后又在电话那边对刘昊道:“耗子,要不,让木槿过来跟我们俩一起过生蛋节怎样?”   “当然是你说了算,”刘昊的声音带着宠溺的传来:“老婆大人的闺蜜要来,我还敢不欢迎?”   “听到没有,来吧来吧,”橙子的声音继续嬉笑着的传来:“木头,你如果是一个人就过来跟我们一起过生蛋节吧。”   “我下午还要上班,不来了,你们俩慢慢研究这生蛋节怎么过吧,”木槿说完这话,刚好红灯变成绿灯,她即刻挂了电话,然后迅速的朝着斑马线走过去。   下午的工作有些忙,又去了一趟工地,回到公司刚好遇上下班,穆枫跟她说圣诞节快乐,她就笑一下,说她从来不过洋人的节,所以也就不记得这么个节日。   开车回家去,迎接她的是一室的冷清,木槿暗自叹息一声,其实不用猜,石岩这会儿肯定都守在林晨晞的病床边在。   只是,林晨晞要住院一周呢,他会不会,一周都守在医院?守在她身边? ☆、让让人同情的炮灰女   硅谷别墅晨晞苑   “安木槿这次做得有些过分了啊,”乔子轩略微有些不满的对石岩道:“她明明接了晨晞的电话,居然不告诉你,这心肠还真是够冷血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叀頙殩晓”   “怎么能说我嫂子过分呢?”石磊在一边不高兴的把话接了过去,“我嫂子只是站在她的角度来处理这件事情,也许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她这样做的确是有些不应该,但是,从她的角度来看,她却是并没有做错什么,换位思考,如果是她的前夫方逸尘打电话被我哥接到了,告诉我哥他生病了,让我哥转告嫂子,你们说,我哥该怎么办?”   大家听了石磊的话一愣,相互对视一眼,谁都回答不出话来,这样的问题他们还真没有去思考过。   而石磊也不需要他们的回答,接着又说:“再说了,晨晞她既然能打电话去我哥家里,就说明那个时候她是清醒的,那她为什么自己不开车去医院呢?就算她发烧头晕不敢开车上路,那她也可以打她父母的电话或者打120急救电话不是?她为什么偏偏还要因为我哥不来喝酒,甚至还喝醉了去浴缸里泡澡?她难道一点基本生活常识都没有么?轺”   大家面面相觑,其实这些基本的生活常识,比如生病了要买药吃要去医院什么的,按说只要不是傻子都懂的,林晨晞又不傻,她也不至于不懂这个。   “估计是晨晞高估了安木槿的善良,”萧天阳在一边猜测着的开口:“她以为安木槿会告诉石岩她感冒发烧的事情的,谁知道,人家安木槿这次不善良了,她还就不告诉石岩,所以,晨晞才会最终因为等不到石岩才会伤心难过喝酒的。”   “就算我嫂子没有跟我哥说这件事情,但是这也不能说我嫂子她就不够善良,”石磊在一边再度接过话去:“再说了,善良也得有个度不是?过于的善良就是白痴,昨晚我嫂子的行为不能说她不善良,只能说她并不白痴。肮”   石岩一口喝掉酒杯里剩余的酒,倏地起身,推开椅子就往外边走,萧天阳赶紧追了上来:“石岩,你心情不好,就不要回去了,反正晨晞苑这里房间多,我们都在这陪着你呢。”   “我要回家去,”石岩用手轻轻的推开他,然后淡淡的道:“我是一个已婚男人,已婚男人的规矩是,无论多晚都要回家。”   “你回去做什么呢?”乔子轩走了过来,然后用手拍着他的肩膀道:“对不起,刚刚我不该说她太过分了,石磊说得对,过分不过分,主要还是站着谁的角度去看,我刚刚是站在晨晞的角度去说的,所以觉得她没把晨晞的情况转告给你很过分,但是,站在她的角度......”   “她没有做错什么?”石岩接过乔子轩的话来,然后苦笑了一下道:“当然,晨晞也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非说谁有错的话,那个人就是我。”   “现在不是说谁对谁错的问题,现在是你要怎样才能解除和安木槿婚姻的问题。”萧天阳摇摇头,用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石岩,别怪安木槿咬着不跟你离婚,用石磊的话来说,换位思考,这事儿落到谁身上,也都不是件爽快的事情,凭什么人家就该被你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啊?这婚你说结就结?你说离就离,你当人是什么?”   “我没有怪她,”石岩一边朝门外走一边用手揉捏着额头说:“我现在头痛的事情是不知道该怎样安抚晨晞,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她开口,总之,我大脑里跟糨糊一样一团乱。”   大家听了这话面面相觑,石岩说他一团乱,其实也就说明了他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要和安木槿离婚,而这,多多少少也说明,他对安木槿,并不是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石岩对安木槿动心了,这对安木槿来说,她抓紧婚姻又多了一点胜算的把握,但是,对于林晨晞来说,她想要获得她的幸福,恐怕又增加了一丝难度。   石岩走到自己的车边,掏出钥匙按开车锁,略微有些烦躁的道:“那我就先回去,你们要在这里住的话,客房的衣柜里有枕头床单和被子,自己拿出来铺上去就成了。”   “去,你都走了,我们还在这里住什么啊?”萧天阳白了他一眼:“得,我回去帮你把吧台收拾一下,也赶紧走吧,你这事儿闹腾得,让我们都跟着头大了。”   “哥,我来帮你开车吧,”石磊见石岩走路有些不稳,赶紧把他手里的钥匙抢下来:“你上车,喝这么多酒,就不怕把车开人行道上去了。”   石岩楞了一下,也不跟石磊争,其实他喝的酒不多,主要是没有吃饭就喝酒,所以这会儿胃痛,其实自己开车还真有些吃不消。   乔子轩望着石岩车消失的方向,摇摇头苦笑着对走出来的萧天阳说:“晨晞肯定没想到,安木槿的流产不仅没有减轻石岩的负担,反而增加了石岩的心里负担,现在,石岩更是因为推安木槿流产心里愧疚,恐怕不好意思跟安木槿提离婚的事情了。”   “我想晨晞更没有想到的是石岩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对安木槿动心了,”萧天阳摇摇头道:“算了,石岩这件头疼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去折腾吧,晨晞肯定是不会退让的,爱了七年的男人,而且还曾为了石岩不顾一切差点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事情,落在谁头上也不可能把这男人拱手让人不是?”   “所以,他们三人之间,也只有安木槿退出了,谁让她是炮灰呢,”乔子轩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摇摇头道:“安木槿是个设计天才,但是,在感情方面的确是太过白痴了一点,第一次被方逸尘骗,这第二次,居然还被我们的石岩骗来当替身了,我还真有些同情她呢。”   “我也同情她,”萧天阳说话间拉开了自己的车门,上车前又丢下一句:“其实,炮灰向来都是被人同情,可同情改变不了炮灰的命运。”   乔子轩听了萧天阳的话微微一愣,不仅替安木槿悲哀起来,一个女人,如果两次婚姻都遭遇失败,而且都是上当受骗的话,那她的确是——非一般的炮灰了!   石磊开车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时才侧脸的,这才发现石岩脸上苍白如纸,而他的手按在胸部,额头上隐隐约约的有汗珠溢出。   “哥,你怎么了?”石磊大吃一惊,赶紧着急的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吗?”   “估计是我胃病发作了,”石岩声音有些虚弱的道:“我今天还没吃饭......晚上又喝了好多酒......”   “我现在开车送你去医院,”石磊二话不说,即刻在路口掉头。   石岩有严重的胃病他知道,因为两年半前,林晨晞成植物人时他曾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最终落下了这病根子。   “我想......我想回家去。”石岩用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胃,艰难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此时此刻,其实他还是没有忘记家里还有个妻子。   “先去医院检查,没事我自然会送你回家去的,”石磊忍不住朝他吼了一声,脚下油门迅速的踩低,车速在瞬间飞驰起来。   自从林晨晞发烧成肺炎住院后,一连五天,石岩都没有回家来,就好像,他已经不记得群星广场的楼上他还有个家一样。   而这五天,木槿的工作恰好很忙,因为已经是年底了,各部门都在做年终总结,而他们设计部也一样,这几天都在加班。   有两晚上,她曾在手机里输入过石岩的号码,也曾想着要给他打电话,可每每想到他此时正在林晨晞的病床边,想到他说的那句‘她死不了’,她就又放弃了给他打电话的念想。   就让他们俩好好的享受二人世界吧,她就不做那个不知趣的人去打扰他们了。   等他回来,她会跟他说离婚的,只不过,这一次,是她先提出来,是她不要他,而不是被他扫地出门。   12月是30号,阳历新年元旦节即将来临,而本月的月底也就是当年的年底,所以最近几天工作比较忙,因为要做年终总结报告。   虽然只是一个设计部,但是创科公司在滨城也算是有名的大公司,所以一个设计部也还是要汇总一年一度的情况的。   工作有些赶,穆枫又在催着她赶紧把报告交上去,因为穆枫才来三个月,对于前面九个月的工作情况不甚了解,所以很多事情就压在了她这个助理身上。   她一直忙着工作的事情,中午下班也都没有出去吃饭,还是让同事帮忙带的快餐,她只想着要把手上的工作赶出来,因为下午三点之前要把总结报告交上去。   正因为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以至于手机响了她都没有注意到,直到第二遍响起,她才拉开抽屉拿出手机来按下接听键。   刚按下接听键,师兄黄睿之的声音就焦急的响起:“啊槿,赶紧到三医院来,你爸摔倒送急救室了!”   轰隆隆!木槿头上当即响起几声惊雷,整个人都被震晕了,直到手机里黄睿之的声音再度响起:“啊槿,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她赶紧应着,抓起包一边朝办公室门外跑一边对着手机说:“我马上就过来,是三医院没错吧?我十分钟就赶到。”   父亲摔倒送急救室了,而且打电话给她的不是母亲邵敏之,而是师兄黄睿之,这充分说明了父亲病情的严重性,不知道母亲是不是吓得晕过去了呢。   父亲的头痛病一直是个隐患,医生一再交代不要摔跤不要刺激他,平时她和邵敏之都是极其小心翼翼的,这一次,父亲又怎么会摔倒的呢?   木槿心里万分的疑惑,想到父亲送急救室就吓得浑身都在颤抖,以至于用手去按电梯按钮时都有些按不下去了。   “怎么了,安?”穆枫刚好从办公室走出来,原本是要去她办公室找她的,结果发现她朝电梯边跑,于是也就跟了上来。   “我.......我父亲摔倒了,我要去医院,”木槿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望着穆枫急急忙忙的道:“我要请假,那个什么总结报告快写完了,后面的你自己补充一下就行了。”   “工作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先去医院吧,”穆枫按住电梯按钮,迅速的对她道:“赶紧进去啊,还楞着干什么,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啊。”   “不用了,我去自己有车的,”木槿赶紧拒绝了,穆枫是设计部总监,今天下午他要参加年终总结会,她不敢耽误他上班的时间。   “那你开车小心一点,有事打电话给我,”穆枫见她那个样子,又叮嘱了她一句,这才放开电梯按钮。   木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而电梯门已经缓缓的关上,她心急如焚,只觉得这电梯今天都变得特别的缓慢了。   创科公司距离三医院距离不近,平常开车不塞车也得要二十多分钟,好在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错过了高峰期,木槿因为着急车速也开得快,所以二十分钟就到了。   好在今天车位容易找,她没费什么时间,把车停稳,急急忙忙的推开车门下车了,她几乎是小跑着冲进急诊科的,然后迅速的冲到急救室门口,黄睿之正焦急的等在门口,而邵敏之却做在凳子上哭泣。   “妈,爸怎么了?”木槿赶紧过去,在邵敏之身边蹲下身去,然后焦急的望着她,轻声的问。   “你爸......被那个女人推倒了!”邵敏之抬起头来,一下子抱住木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个女人?”木槿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妈,你说的是林夫人唐宛如吗?”   “唐宛如?”原本还哭着的邵敏之听见这个名字倒是停止了哭泣,不由得望着木槿道:“唐宛如是谁?”   木槿这一下倒是被邵敏之给问住了,她看着邵敏之,只以为是自己猜错了,于是赶紧追问道:“那妈,你说的那个推倒爸的女人又是谁啊?”   “唐婉怡,”邵敏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来,见木槿一脸的茫然,于是又赶紧解释道:“就是你和石岩没有结婚前双方家长见面那次在楼下碰到的那个女人,当时你还问我峥嵘是不是和她认识。”   “那个就是林夫人唐宛如啊。”木槿看着自己的母亲,眉头皱了一下,不再纠结名字的问题,又赶紧问:“妈,爸怎么又会被她推倒呢?你不说爸和她不认识吗”   “你爸今天上午去莲花山连太极,他最近在学着练太极了,”邵敏之深吸了一口气,停止了哭泣,然后哽咽着的说:“他吃了早餐就走了,我则去上班,中午他没有回来,然后我就打他电话,结果......结果电话是莲花山管理处的人接的,说他在莲花山摔倒了,正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我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当时打你手机在占线中,于是我就又给睿之打了电话......”   手机占线?木槿想起来了,中午时石岩打了个电话给她,这还是五天来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她,说今天是阳历年三十天,奶奶来电话让回家去团聚,让她下班后别去参加公司的年会了,直接开车回石家大院去,他开完他公司的总结会也会赶回去的。   这还是这六天来石岩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刚好她工作忙,也就没有时间和他多说别的事情,何况又是在办公室,还是上班时间,说私事也不好,只是答应他下班开车回石家大院。   “那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女人推倒爸的呢?”木槿听了邵敏之的叙述,不由得皱紧眉头,唐宛如前几天找她谈和石岩离婚的事情,她没有答应,难不成她又找上自己的父亲了?   “是莲花山管理处的人说的,”黄睿之在一边接过木槿的话去:“我已经让人去莲花山打听过了,当时老师摔倒了还是那个女人通知莲花山管理处的人呢,只不过她没有跟着过来。”   父亲去莲花山学太极,唐宛如又去莲花山做什么呢?游玩?他们俩就那么巧?刚好碰上了?   而且,自己的母亲说林夫人叫唐婉怡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有两个名字吗?还是,母亲把名字弄错了?   就在木槿正百般疑惑的时候,急救室的门被拉开了,医生戴着口罩走了出来,他们三人即刻围了上去,木槿抢先开口:“医生,我爸没事了吧?”   “哦,我爸就是安峥嵘,”木槿问完又怕医生没弄明白她问的人是谁,于是又赶紧补充道。   医生看了看他们,然后才面无表情的说:“暂时抢救过来了,不过还没有脱离危险,先去办住院手续吧,如果4个小时内醒不过来,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办法了。”   “什么?”邵敏之听了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后倒去。   “妈!”木槿大喊一声,迅速的伸手把邵敏之拦腰抱住,这才没有让邵敏之直接倒到地上,不过却因为木槿的用力过度,俩母子又差点一起摔倒在地上。   “师娘!”黄睿之也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过来扶住邵敏之,这才让木槿站稳了身子。   “峥嵘!”邵敏之跌坐在凳子上,一下子哭了出来,“峥嵘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那样一个女人,值得你和她争吵么?值得你这样动怒么?”   木槿坐在邵敏之的身边,用手抱住邵敏之,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的父亲,她最最敬爱的父亲,现在,居然在生死边沿挣扎,而她,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今天是阳历年最后一天,明天是元旦节,每个公司这天都要做年终总结,展业集团也一样,所以下午石岩一直都在开年终总结会。   他下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原本还要请公司的高管吃饭的,但是介于今晚要回石家大院,他昨晚提前请了展业集团的高管,今晚让高管去请高级职员吃饭就行了。   中午的时候他打了电话给木槿,让她自己开车回去,因为他今天的确是没有时间去接她了。   然而,等他回到石家大院,这才知道木槿根本没有回来,于是又掏出手机给木槿打电话,想问问她这会儿在哪里?路上是不是塞车什么的?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木槿的声音就带着哭腔的喊了过来:“石岩,我爸要死了,离婚的事情,不能过几天再说吗?” ☆、自己选择的路要选坚持   “石岩,你去哪里啊?”刘琴见石岩打了电话就朝门外跑,而且脸色都变了,即刻在后面喊了他一声。叀頙殩晓   “我去医院。”石岩头也没回的答,人已经快速的朝着院门外跑去。   “你去医院做什么?”刘琴在后面不高兴的喊着:“晨晞都出院了,她人就在楼上啊,跟婷婷在天台上看风景呢。”   “木槿她爸要死了,”石岩略微有些艰难的开口,说出之后才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补充道:“不是,木槿说她爸病重,在医院,我得赶过去看看!”   石岩说完这话,人已经迅速的拉开车门上车了,留下一院子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轺。   “我也去看看吧,”石洪峰稍微楞了一下说:“石岩和木槿结婚这么久了,我和木槿爸还没正式见过面,不管石岩和木槿最终是什么样的结局,总之,我都得去看看木槿她爸才是。”   刘琴点点头,然后长长的叹息一声道:“成,我也去一趟,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石家对不起人家安家,木槿始终是无辜的。”   石磊刚好从厅里走出来,见石洪峰打电话叫司机,于是赶紧对他说:“大伯,别叫司机了,我帮你开车就成了。案”   石洪峰点点头,然后又回头对跟出来的白慧容道:“那个,慧容,你就在家带着他们先吃饭吧,我们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白慧容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石岩刚刚喊的那句‘木槿她爸要死了’隐隐约约的猜测出事态的重要性。   即使石岩和木槿的婚姻马上就走不下去了,可现在石岩和木槿还没有离婚,现在正值石洪峰升迁之际,可不能闹出任何对石洪峰不利的事情来。   如果这个时候,木槿的父亲真的死了,而石家人却没有前去,这事要被人捅出来,对石洪峰一向亲民的形象是相当不利的。   三医院,木槿挂了石岩的电话,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几乎站不稳,父亲已经出了急救室三个小时了,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这让她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医生说四个小时如果醒不过来,就回天无力了,而今三个小时过去了,可她刚刚出来接电话时,插着氧气管的安峥嵘都还是昏迷不醒的。   她靠在墙壁上站不稳,最终整个人蹲了下去,双手握住脸,心里不断的祈求时间不要走得太快,又祈求父亲快快醒过来。   病房门被拉开,黄睿之走了出来,听见转角处隐隐约约有哭声传来,赶紧寻着声音走了过来,看见蹲在哭泣的她,心里忍不住一阵抽痛。   他比木槿大了十岁,已经是三十五岁的成熟男人了,这个小师妹他一直很爱护她,以前还想着她和方逸尘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想着她这一生都能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可谁能想到,她学业顺利事业顺利,婚姻却如此的不顺呢?和方逸尘的婚姻只维持了三年,而今嫁给展业集团的总裁,看似嫁的更光鲜了,可事实上,估计还不如跟方逸尘过得好吧?   他在内心深处叹息一声,用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的道:“别哭了,啊槿,老师已经醒了,赶紧进去吧。”   “醒了?”木槿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擦脸上的泪水,望着黄睿之又追问了句:“真是醒了吗?”   “赶紧进去吧,老师找你呢,”黄睿之用手推了她一下,二十五岁的女人,结婚都两次了,却还是显得有些像个孩子,喜怒哀乐都在脸上,怪不得吃亏呢。   木槿迅速的转身朝病房跑去,安峥嵘果然已经醒了,医生都给安峥嵘做完检查了,她走进病房时,医生恰好朝病房门口走,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因为都没有再推出病房了。   邵敏之正在床边握着安峥嵘苍白的手喜极而泣,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醒了就好了,峥嵘,你醒过来就好了,医生说你没事了,没事就好了......”   “爸,”木槿走上前去,在床边站定,用颤抖的声音喊着父亲,即刻蹲下身来,抓住父亲的另外一只手,双手紧紧的捧在手心里。   “啊槿,我没事,”安峥嵘侧脸过来看着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半响才又问:“你告诉爸,石岩是不是有个前未婚妻叫林晨晞?”   木槿稍微一愣,随即还是点点头如实的说:“是,她是林市长的女儿,两年半前出车祸成了植物人,这里才醒过来不久。”   “这些,石岩在婚前有没有向你报备过?”安峥嵘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木槿摇摇头,望着自己的父亲,然后低声的道:“爸,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醒过来了,我的婚姻不重要了,以后,我不再嫁人了,谁都不嫁了,我就在家里守着你和妈。”   “我当初问你嫁给石岩后不后悔,你是怎么回答的啊?”安峥嵘显然对她这番话非常的生气,忍不住提高了一点点音量,其实声音还是很小。   木槿稍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去,半响才轻声的回答:“不后悔。”   “你真是个傻女儿啊,”安峥嵘叹着气摇摇头道:“石岩是多有心机的人啊,他在向你求婚之前,把你的根根底底都摸清楚了,而你呢?在你答应嫁给他时,你除了知道他的长相和名字,你还知道他什么?家庭背景?过去感情经历?甚至他的真实身份?你都一无所知啊?你怎么就......”   “爸,我错了,”木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原本蹲着的她一下子跪了下去,望着父亲苍白憔悴的脸,她轻声的哭泣着:“对不起,爸,我好糊涂......我真的好糊涂......”   “别哭了,”安峥嵘抬起自己的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然后低声的道:“木槿,记住了,你说过不后悔,现在,你要坚持自己的主见,不后悔!”   “爸?”木槿望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的迷惑,轻声的问:“爸,你的意思是......”   “石岩想跟你离婚是不是?”安峥嵘再次看着她,原本有些灰的眼眸瞬间聚集精光。   木槿点点头,深吸了一下鼻子,然后重重的点头:“是!”   “你上次在医院是流产了是不是?”安峥嵘再次紧追着的问。   “什么?”邵敏之在一边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出声:“啊槿,你流产了?”   木槿一脸愧疚的望着自己的父母,这些个事情,她原本没有想过要告诉父母的,因为她怕父母伤心,她怕父母也跟她一起难过。   流掉的是她的孩子,可也同样是父母的外孙,父母自她嫁给方逸尘后就盼望着能抱上外孙,毕竟年龄大的人,都希望看到小一辈的出生。   “是,”木槿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又低着头,低声的道歉:“爸,妈,对不起!女儿不争气!”   “既然知道不争气,那这一次就给我争一口气,”安峥嵘盯着自己的女儿,然后缓缓的道:“记住了,他石岩想结婚就结了,这想离婚,可没那么容易!”   “爸?”木槿望着自己的父亲,心里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什么了。   “林长风抢了我老婆,难不成我女儿的老公还要被他女儿抢?”安峥嵘瘦骨嶙峋的手抓紧木槿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木槿,记住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跟石岩离婚。”   木槿沉默着,她已经决定跟石岩离婚了,原本还想趁元旦假期带父母去万绿湖玩,然后在父母高兴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可谁知道,父亲现在是这样的态度,尤其是她流产的事情父亲都知道了,其实不用问,肯定都是林夫人唐宛如告诉父亲的。   父亲和唐宛如之间肯定不会简单,这一点从那次看见父亲和唐宛如见面时就能看出来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去追问而已。   她长得像林晨曦,而林晨曦长得像林夫人唐宛如,偏偏橙子还说她像唐宛如,就算她再不怎么去深究这些个事情,可她多多少少有些怀疑的。   现在,父亲又说出林长风抢了他老婆的话来,由此可以看出,林夫人唐宛如和自己的父亲以前即使不是夫妻也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可是,”木槿半响才为难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爸,我......”   “没有可是,”安峥嵘迅速的切断木槿的话,然后怒目瞪着她道:“是你自己说的不后悔,是你自己坚持要嫁给石岩的,也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现在,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你都给我走下去!”   木槿稍微一愣,然后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邵敏之,希望母亲此时能劝劝父亲,希望母亲能体谅自己,毕竟,母亲是妇女主任,一向会做思想工作的。   “啊槿,你爸说的没错,路是你自己选的,就好似当初你父亲让你选修法律而你自己要选土木工程一样,自己选的路就算是一路荆棘也要咬着牙齿走下,不能遇到困难就退缩,”邵敏之盯着自己女儿,语重心长的开口:“石岩的前未婚妻如果是别的女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唐婉怡的女儿,这就坚决不能让!”   木槿跪在地上低着头,她没有想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如果父亲和那个市长林长风真的有夺妻之恨的话,那么,现在的她,的确是不能就这么轻容而已的就和石岩离婚去成全林晨晞了。   父债子还,复仇子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和方逸尘的婚姻,是她替父还债,她无怨无悔;现在,如果和石岩不离婚能够替父报仇的话,那么,她也应该义不容辞!   木槿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病房门却在这时被推开,石岩神色匆忙的走了进来,当看见安峥嵘躺在床上正睁大眼睛时,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一颗提到嗓子边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去。   “爸,你好点了没有?”石岩几乎顾不得跟黄睿之打招呼,即刻三两步窜到病床边,然后又赶紧给邵敏之打招呼:“妈。”   “石岩,听说你要跟木槿离婚是吗?”安峥嵘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青年才俊,直奔主题问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石岩稍微一愣,然后看了眼跪在病床边的木槿,他不知道刚刚木槿是怎么跟他父亲说的,但是他知道,木槿是坚决不肯和他离婚的。   于是,他沉吟一下开口:“爸,不管是结婚亦或是离婚,都要男女双方达成共识才可以的,如果木槿不愿意离婚,我也不会用强迫的手段来达到某种目的的。”   石岩的话说得极其婉转,不过也向安峥嵘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他的确有离婚的意思。   “啊槿,你起来,”安峥嵘看着自己的女儿,手抓住木槿的手稍微用力,示意木槿赶紧起来。   木槿看了身边的石岩一眼,站起身来,然后侧脸过来看着他,正欲开口,病房门却又再度被人推开了。   是刘琴和石洪峰走了进来,刘琴一脸的紧张,看见安峥嵘躺在床上,终于松了口气道:“亲家,你这醒过来就好了,刚刚石岩接了木槿的电话,把我们都吓坏了。”   “多谢石老夫人关心了,”安峥嵘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然后看向石洪峰,淡淡的打招呼:“石书记可是大忙人,这也抽空来看望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石洪峰的脸一囧,当即不由得尴尬起来,赶紧走上前去,“那个,不好意思啊,木槿嫁到我们石家这么久了,我一直也没抽出时间来拜访你们,这的确是我失礼了。”   “拜不拜访没关系,重要的是有没有用一颗真心待我家木槿,”安峥嵘淡淡的开口,然后又对自己的女儿道:“啊槿,你去楼下买几瓶水上来。”   “是,”木槿即刻点头,看了石岩一眼,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石岩即刻知趣的跟了上去,“啊木,我陪你一起去,等等我。”   木槿的脚步走得有些快,不过石岩人高腿长,还是几步就追上了她,然后和她一起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阿木,”石岩小心翼翼的开口,低声的解释道:“这几天......”   “我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和兴趣来听你和林晨晞的甜蜜爱情,”木槿迅速的切断他的话,随即冷冷的道:“石岩,如果你还稍微有一点点良心,麻烦你不要在我跟前秀你和林晨晞的爱情好吗?我知道你们很相爱,也知道你们是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深爱,但是,我没有成人之美的心,不好意思啊,你的晞晞是善良的白雪公主,而我就是那恶毒的皇后娘娘,所以,如果你跟着出来是想要跟我谈离婚的话,那么,对不起,把你准备好的话都给我吞回去,我是不可能答应跟你离婚的。”   石岩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得万般的难受,他跟着她出来,是想要跟她道歉,是想要跟她解释这几天他为什么没有回去的原因,是想要告诉她,林晨晞生病住院他并没有怪她。   可是,他都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她就给他定了罪,笃定的认为他一门心思就是想要跟她离婚,就好似,他如果要找她说话,除了离婚他就不会再说别的了。   好在电梯已经来了,木槿率先走了进去,石岩稍微迟疑一下,也跟了进去,电梯里还有人,俩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电梯门,直到下的一楼。   “24小时便利店在那边,你去买水吧,”木槿用手指了一下转角处,“我还有点事要去办,就不跟你一起去买水了。”   “喂,啊木,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石岩见她往停车场走,忍不住又在后面追上来问。   “去一个我必须去的地方,”木槿头也没回的直接朝自己的车边走去,明显没有要跟石岩多说几句话的意思。   石岩楞了一愣,又迅速的追了上去,到底还是因为刚才楞那一下慢了一步,最终没有追上她的车。   “哥,怎么了?”石磊在后面跟了上来,刚刚他在外边没有进病房,因为安峥嵘住的不是单人病房,怕人进去多了病房拥挤,原本还想等一下让石岩带进去的,没想到就看见石岩和木槿出来了,于是他又跟着下楼来。   “石磊,你赶紧便利店买几瓶水送到木槿她爸的房间里去,”石岩见石磊跟上来了,于是迅速的吩咐道:“那个,我开车去跟上木槿,她一个人这个时候开车出去,我有些不放心。”   “哦,好的,”石磊点点头:“那你赶紧去吧,嫂子刚刚好像是朝左边开的。”   石岩迅速的朝自己的车边走去,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有种预感,安峥嵘的突然晕倒估计跟他和木槿的婚姻有关。   病房里,安峥嵘看着石洪峰,淡淡的道:“据悉,贵公子曾是林市长的内定金龟婿,现今,贵公子有抛弃糟糠之意另择市长千金为妻,不知石书记对此有何看法?”   石洪峰听了这话明显的一愣,他没有想到和安峥嵘第一次见面居然谈论的是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站在他的角度的确是不好说什么。   于是,他沉吟一下开口:“安先生,儿女大了,很多事情当父母的替他们做不了主的,所以,石岩的婚事我都没管,当初他要娶木槿我没有阻拦,如今他要做什么我也不好参言进去,他是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何况婚姻还是自由的,当父母的最好不要搅合进去才是。”   安峥嵘点点头,依然淡淡的道:“石书记说得很对,父母的确是不应该插手儿女的婚姻,就好似木槿当初坚持要嫁给石岩一样,我们拦也拦不住,不过做父母的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欺负,我们安家没有钱也没有权,但是,我们有优秀的律师团队,我想这个社会上,像焦裕禄那样的清官应该不多,当然,石书记和林市长是不是就恰好和焦裕禄一样清得比山泉水还要清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女儿嫁到石家的确是不声不响的,但是,如果她要被人赶出来的话,我不可能再让她不声不响把这婚给离了,怎么着,这离婚官司也还是要打一场的不是?要不,岂不是浪费我丰富的律师资源了?”   石洪峰脸色微微一变,不由得把目光看向站在窗户边的青年身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滨城鼎鼎有名的大律师黄睿之。 ☆、三个人的婚姻好挤人   木槿是直接开着车冲出去的,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抓住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整个身子坐在座位上绷得笔直,就好似一把已经拉满弦的弓。叀頙殩晓   敢推她爸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的,就算她是市长夫人又怎样?她照样要去找她算账。   她的车开出来好久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林市长家住哪里的,因为她从来就未曾去打听过唐宛如的消息,而且平时对于她的消息她都是自动屏障的。   在连着开了两条街后才靠边停下来,用颤抖的手掏出手机,翻出师兄黄睿之的号码拨了过去。   “睿之兄,那个,你能查到林市长家的住处吗?”她把手放在耳朵边,手虽然还有些颤抖,但是声音却已经明显的稳定了下来轺。   手机里传来一阵沉默,半响黄睿之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啊槿,我这一时半会儿查不到,再说了,就算查到林市长家住哪里,也不能肯定那个女人就在家啊?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别莽莽撞撞的去做傻事,任何事情都应该先谋定而后行,否则就是白忙活。”   木槿听了黄睿之的话稍微一愣,然后慢慢的把手机放下来了,师兄说得对,她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到林市长家去,没准连小区都进不了,更别说见到林夫人了。   再有,就算勉强进了小区,林夫人如果不在家,她这也还是等于赴了个空,而且还浪费时间暗。   师兄说得对,任何事情都得有计划的行事,而她这样冒冒失失的开车出来,就属于头脑发热大脑失控没有计划的一种,所以在开了两条街之后才想起自己居然连林市长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正想启动车去前面掉头,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她以为又是师兄黄睿之打来的,所以看都没有看来电号码就按下了接听键,很自然的开口:“师兄......”   “师兄?”穆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接着戏谑的道:“安,我们是先后校友,又曾都是柚子教授的学生,你倒是应该叫我一声师兄才对。”   “是你啊?”木槿这才听出穆枫的声音,然后赶紧解释道:“刚刚我跟我父亲的学生通电-话来着,我从小就叫他师兄,叫惯了的。”   “对了,你父亲怎样了?”穆枫这才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然后又说:“我这会儿正代表设计部参加我们创科公司举办的新年会呢,你父亲没事了你也过来吧,创科公司今年的新年万分搞得挺隆重的,还邀请了好几个大牌的明星呢”   “我不来了,你们吃吧,”木槿轻叹一声道:“我父亲没事了,已经醒过来了,不过还在医院住院,估计要住几天了,我这会儿开车在外边呢......”   “你父亲住院你怎么又开车在外边呢,你不用照顾你父亲的吗?”穆枫倒是觉得奇怪了,赶紧追问道。   “我原本想去找一个人的,”木槿如实的说,接着又苦笑一下补充道:“不过这会儿我要开车回去了,因为我连那个人住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刚刚只是在愤怒之下一时冲动,想来我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哦,那你注意点开车啊,”穆枫听她这样一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略微有些遗憾的道:“你不能来参加这个晚会真是可惜了,创科今年准备给大家的新年礼还蛮值钱的呢,而且今晚林市长都来给我们创科公司捧场了......”   “你说什么?”木槿即刻抢断了穆枫的话,急急忙忙的追问了回去:“你刚刚说创科公司的新年会邀请到了林市长?”   “是啊,”穆枫很自然的回答,接着又笑了一下道:“怎么了?创科公司的老总一直和林市长的关系不错啊?据说他们曾经就是校友,创科的新年会林市长捧场也不足为奇吧?”   “那......”木槿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问道:“林市长夫人也在吗?”   “林市长是携夫人一起来的啊。”穆枫在那边依然很自然的回答,接着又道:“安,你要来给我电-话啊,那边有人叫我,我先忙去了。”   “好的,你先忙吧。”木槿应了这声就挂了电-话,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目光又在瞬间凝聚着愤怒的光芒。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还以为要打听出林市长家的地址要费一番周折的,没想到穆枫打来的一个电-话即刻就让她找到了林夫人。   在滨城开企业的,一般也都会官商勾结,大企业身后都有当官的支持着在,以前她也曾听人说创科公司背后站着的人是林市长,看来传言还真不假。   她即刻再次启动车,不过却没有在前面掉头,而是直接朝着水岸山城的水岸酒店驶去,因为创科公司今年的新年会就在水岸酒店举行。   水岸酒店今晚车很多,她的车开去的时候已经没有车位了,于是她没有把车开进水岸酒店的停车场,而是停在旁边另外一栋楼的路面停车场里。   水岸酒店的新年晚会在二楼大厅举行,木槿并没有走上二楼大厅,她直接到的一楼前台,很自然的对前台小姐说:“麻烦转告一下林市长夫人,就说我找她,让她下来一下好吗?”   “您哪位找她?”前台小姐抬起头来,看见木槿,本能的错觉了一下,接着疑惑的问了句:“您是林小姐是吧?”   她顺着前台的问话点点头:“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我妈好吧?就说我在旁边那栋楼的停车场等她,你们这酒店已经没有停车位了。”   “好的,”前台小姐点点头,随即又讨好的道:“其实,您自己也可以上去找她的,我们今晚的活动......”   “我还有急事就不上去了,”木槿迅速的切断前台小姐的话,用手指了一下旁边那栋楼道:“就那栋,还在装修外墙的那栋。”   前台小姐点点头,已经拿起电-话,估计是通知二楼的负责人,而木槿则迅速的转身走出水岸酒店,她得到旁边那栋楼去等唐宛如不是。   木槿还以为要等半个小时左右的,毕竟是市长夫人,要离开估计还得找个借口,没准服务员找她时,她正跟某个名媛贵妇聊得起劲呢?   然而,事实上木槿还真估计错了,林夫人大约在十分钟后就过来了,由此可以看出,她还真是非常心疼她的女儿。   林夫人直接朝这边走过来的,摇曳着阿娜多姿的身材,到底是保养得极好的市长夫人,无乱容貌和身材,都看不出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尤其是在灯光昏暗的地方,晃眼看去也就三十出头而已。   木槿原本坐在车上等她,看见她已经朝这边走过来,而且距离她的车越来越近,终于推开车门下车,在她刚走到她车头前一步窜了出去。   “咚”愤怒中的木槿用尽了力道,狠狠的一圈砸在唐宛如的身上。   因为木槿这一拳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唐宛如的身体直直的朝后退了几步,又因为唐宛如的高跟鞋太高还是连着后退的缘故,所以最终没有稳住自己的身子还是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所幸是歪着倒的,旁边恰好停了辆宝马车,这样她的身子就没有直接倒在地上,不过因为宝马车的阻拦,她又朝旁边闪了一下,然后直直的撞到了宝马车旁边的树干上。   唐宛如好不容易用手抓着树干稳住自己的身子,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朝自己逼近的,满脸愤怒的木槿,忍不住轻声的喊了声:“啊槿,是你?”   “那以为是谁?”木槿的嘴角迅速的扯出一丝讥讽:“是你那美的跟天仙一样,假的跟戏子一样的心肝宝贝林晨晞吗?”   唐宛如的脸当即红一阵白一阵,看着木槿又本能的辩解道:“啊槿,晨晞她并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只身她的性格和你不一样而已,你比较直爽,她有些绵柔罢了。”   “我对你的宝贝女儿没兴趣,”木槿冰冷着一张脸接过唐宛如的话来,随即又朝唐宛如逼近两步,双手握紧成拳盯着她:“说,为什么要推我爸?你找我还不够,还去找我爸?你这什么意思?居然还把他推倒?你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盼望着他早点死吗?他死了对你和你的女儿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我爸死了我就会答应和石岩离婚了?”   唐宛如望着距离自己半步之遥的,满脸愤怒的,目光像冰刀一样打在她身上的木槿,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   “啊槿,”她略微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不是要故意推他的,我只是告诉他石岩和晨晞的关系,我只是想让他劝劝你,我只是希望你能转身,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说得真好听,你找我爸居然全都是为我好了,”木槿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她道:“唐宛如,你为什么不说你找我爸是希望我离婚成全你的宝贝女儿的幸福呢?你为了你宝贝女儿的幸福居然如此的低三下四,找了我还不够,现在又找到我父亲身上去,是不是我父亲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用手推他?”   “不是,”唐宛如迅速的摇摇头,几乎要哭了的申诉着:“不是那样的,啊槿,真的不是那样的,我和他因为一些事情理论了起来,当时他情绪太激动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用手捂住头身体摇晃起来,我也吓了一跳,于是就想要伸手去扶住他,可我的高跟鞋恰好被树根绊住了拉不出来,然后我整个人朝前扑去,然后,就把他直接扑倒了,我不是故意,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的本意是......”   “咚”木槿又是狠狠的一拳砸在唐宛如的身上,要不是看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她,她真想狠狠的甩唐宛如几个耳光。   父亲用手抱住头摇摇晃晃,那一点是受了刺激引发了头痛病,而该死的唐宛如这个时候居然还去把他扑倒,这简直就是把悬崖边上的人朝悬崖下推。   “唐宛如你给我记住了,”木槿用手指着正颤抖着的身子,咬牙切齿的开口:“我爸这一次没事就算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狠狠的瞪了这满身珠光宝气的贵妇一眼,然后转身朝自己的车边走去,可她只走了两步却又转回身来。   “还有,”她看着正在整理自己礼服的唐宛如,冷冷的道:“回去转告你的宝贝女儿,我是不可能跟石岩离婚的,让她早点断了做石家少夫人的念头。”   木槿丢下这句,不再看那脸色苍白如纸的唐宛如,随即迅速的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边走去。   刚上车,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看了进来,和她一模一样的车,只不过颜色不一样而已,她嘴角边扯出一丝冷笑,脚下油门一踩,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车刚开出这栋楼的停车场,手机就要命的响起,她原本不想接的,可在后视镜里见他并没有下车去安慰唐宛如,而是跟在她的车后,稍微迟疑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啊木,你在前面靠边停车,我有话对你说,”石岩的声音传来。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木槿的声音冷漠而又疏离的响起,接着又冷冷的道:“你还是去安慰你的前丈母娘吧,我不需要安慰,尤其是虚情假意的安慰。”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就掐断了电-话,然后立刻马上关机,她是要坚持和他的婚姻,但是,今晚她没有心情和他说话。   石岩望着自己的手机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把车停下来,推开车门下车,唐宛如已经整理好礼服准备朝水岸酒店的方向走了。   “林伯母,”石岩在后面追上两句叫住了她。   “石岩,”唐宛如转回身来,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猜测着的开口:“你也是来参加创科的新年会么?晨晞她还说你今晚要回石家大院的啊?”   “我不是来参加创科新年会的,”石岩淡淡的答,然后看着唐宛如道:“我是来找木槿的。”   唐宛如的脸即刻就尴尬了起来,然后又掩饰着的笑道:“我刚刚好像看见木槿了,不过眨眼间她又走了。”   “林伯母,”石岩直接无视她的解释,依然淡淡的道:“我特地下车来找您,就是想告诉您,我和木槿之间的婚姻我自己会解决,我一个展业集团都管理得下来,自己的婚事也同样处理得好,所以,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林伯母为我婚事操劳的事情发生,谢谢!”   石岩说完这话,即刻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边走去,对于身后那张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一般的脸,他没有再回头去看一眼。   唐宛如望着石岩已经开走的车,半响才回转身来,却本能的吓了一跳,因为林晨晞居然站在她跟前,此时正阴沉着一张脸盯着她。   “晞晞,你怎么在这里?”唐宛如略微有些心虚的开口,忍不住朝后退了小半步,和林晨晞拉开一点点距离。   “我原本是来找你和爸的,”林晨晞淡淡的开口,接着苦笑了一下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前台小姐看见我楞了半响,然后居然说你出来见我来了,我就纳闷了,我这明明刚刚赶到,你又怎么可能会是来见我呢,于是,我就走到这边来找你,然后——”   林晨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嘴角边拉扯出一丝嘲讽道:“我看见安木槿居然在揍你,好笑了不是,你堂堂一个市长夫人,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市民揍,居然还不声不响的,不仅不呼救,而且连手都不还,你这——是不是太软弱可欺了?”   唐宛如原本刚刚恢复到自然的脸在瞬间又迅速的变化着,她略微有些不高兴的道:“晞晞,今天的确是我不对,木槿她爸晕倒了,她有气朝我发火,我是长辈,不跟她一般见识。”   “呵呵,你还真是宽宏大量,”林晨晞冷笑了两声,接着又冷哼一声道:“这是不是说明,你的计划就失败了?你搞不定安木槿,同样,也搞不定安峥嵘?”   唐宛如的脸也跟着阴沉了下去,然后非常不满的道:“晞晞,你有你想要嫁给石岩的理由,但是他们也有他们不离婚的道理,这不是搞不搞得定的问题,这关键还是看石岩......”   “搞不定就不要找借口,”林晨晞迅速的切断唐宛如的话,然后淡淡的道:“我自己会想办法搞定的,只是,到时候,你就别躲在一边偷偷抹眼泪,不要以为,我就真看不出你和安峥嵘还有安木槿之间的关系。”   林晨晞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然后朝唐宛如走近两步,略微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的问:“妈,按证件上的日期来看,我才比安木槿小三个月,是安木槿当初报户口时报小了还是我当初报户口时报大了啊?亦或是,你还没有生安木槿时就怀上我了?”   唐宛如的身子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双手撑住一辆车的尾箱盖子,原本一张调色盘的脸在瞬间煞白如纸。   她就那样望着林晨晞,却是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因为,她从来不曾想到,木槿和晨晞会有遇上的一天,也从来不曾想到过,她们俩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争得死去活来。   林晨晞看着唐宛如那张苍白的脸,笑了一下道:“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把安木槿和安峥嵘的事情告诉我爸的,当然,前提是,你得帮我把石岩抢回来,同时,也别跟我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话,她已经不是你的肉了。”   林晨晞说完这句,即刻优雅的转身朝自己的车边走去,她相信母亲会帮自己的,即使安木槿是母亲曾经的女儿,她也还是有办法让自己的母亲帮自己。   安木槿,不要怪我不顾手足之情,我们俩原本也就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如果你没有抢我的石岩,我或许会觉得多一个姐姐无所谓。   但是,谁让你去抢了我心爱的男人呢,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让,唯有男人是绝对不能让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人生伴侣怎能拱手让人?   她林晨晞,从来就不是善茬的主,想霸占着她的东西不放,门都没有!   等木槿开车回到医院时,石洪峰和刘琴都已经走了,而师兄黄睿之刚好要走,看见她回来,赶紧追问她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她淡淡的说在路上遇到前面有人撞车了,于是就塞车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不,现在已经没事的回来了嘛?   黄睿之听她这样说,也不疑有他,只是叮嘱她不要太冲动了,还说唐宛如是市长夫人,不要轻易去招惹她,毕竟人家的身份在那里呢,即使要找她,也得走正规渠道才是。   木槿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她今晚的确是太冲动了,不过接了他的电-话后就想明白了,所以不会轻易去找林夫人的。   黄睿之又说,现在是老师的病情要紧,别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等老师身份复原了,出院回家了慢慢研究一番再说,有些个事情是急不来的。   木槿就再次点头附和着黄睿之,然后亲自送他到电梯边,刚好电梯门打开,然后石岩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见走进电梯的黄睿之,俩人还相互点头打了声招呼。   “啊木,”石岩见木槿转身就走也不理她,赶紧追了上去,低声的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吧,爸和妈都吃过了,就剩我们俩了。”   “我吃不下,没胃口,”木槿如实的开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回去吧,我今晚要在医院守住我爸,估计这两天的假期我都会在医院度过的......”   “我在医院陪你,”石岩赶紧表态,接着又补充道:“爸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你和妈两个都是女人,万一有需要使力的地方,有我在总是要方便一些。”   “你的意思是......你留下来是准备做苦力的?”木槿眉头微皱,侧脸看着他:“做苦力有比去陪你的晞晞公主好么?”   石岩就苦笑了一下,也不跟她争辩,只是低声的道:“啊木,我们是夫妻,只要我们的夫妻关系存在一天,那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所以,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你要留在医院照顾爸,我当然也就责无旁贷的不能推却责任。”   木槿听了他这番话稍微一愣,然后苦笑了一下道:“是吗?那么,你这殷勤的表现是不是想要向我表明,只要我们不离婚,你就会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呢?”   “是,”石岩毫不犹豫的回答,然后看着她说:“我曾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不会用任何强迫的手段来达到离婚目的,如果你不愿意离,那么,我们就一直过下去,我也会尽量的按照一个丈夫的职责和标准去做的。”   “据说,一个合格的丈夫是不允许自己的婚姻里有三个人共存的,”木槿在走廊的尽头站定,微微抬头望着他,锐利的目光直直的打在他的脸上:“现在,石岩,你告诉我,我们的婚姻是几个人共存?”   石岩的脸当即就黑沉了下来,眉头在瞬间锁紧,冰冷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半响才道:“啊槿,我们先回病房去吧,我怕时间长了爸会担心你的。”   木槿苦笑了一下,看着窗外深吸一口气,随即点点头道:“好,那走吧。”   石岩拒绝回答她的问题,其实也就是等于告诉她,他们的婚姻是三个人共存的,而他并不打算改变这种现状。   想来也是,其实他们的婚姻中,自始至终就一直是三个人共存的,只是以前她不知道而已,但是不代表那个人她就不存在。   他们俩回到病房,安峥嵘已经睡着了,而邵敏之还趴在床边在。   木槿赶紧走上前去,用手轻轻的推了推邵敏之,在她耳边轻声的道:“妈,你回去吧,我来守夜,明天你再来换我就行了,顺便帮爸带些换洗衣服过来。”   邵敏之抬起头来,望了望木槿,又望了望石岩,随即点点头起身,拿了自己的包就准备朝门外走去。   “妈,我开车送你回去,”木槿见石岩在这里,于是又追了上去:“这么晚了不好搭车的。”   邵敏之看看石岩又看看木槿,然后低声的道:“别送了,医院门口就有出租车,我搭出租车回去很方便的。”   “那我开车送妈回去吧,”石岩赶紧走了过来,又对木槿道:“你在这里照顾爸,我很快就回来的。”   木槿点点头,她知道母亲是不放心把父亲一个人交给石岩,毕竟,现在的石岩有要跟她离婚的心思,母亲免不了有这方面的担忧。   即使不担忧石岩会对父亲动什么手脚,也会担心他照顾父亲不那么上心,毕竟是一个自己想要离婚妻子的父亲,谁会那么尽心尽责的呢?   石岩送邵敏之回家去了,木槿安静的坐在床边,此时的安峥嵘已经没有挂点滴了,他睡得很安静,不过脸色却无比的苍白憔悴。   她小心翼翼的把父亲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握着,望着他苍白憔悴的脸,还有那隐隐约约能看见的灰白头发,想到电视里同样五十多岁却意气风发的林长风,她的鼻子不由得一阵酸楚,眼泪差点滚落了下来。   她没有权利去责怪那个女人的移情别恋,也没有权利去责怪那个女人去飞上枝头当凤凰,因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即使她当年抛夫弃女的另嫁他人,也是无可厚非的行为。   只是,那个女人就不该再出现在自己父亲面前,更不该用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来刺激到父亲,原本,她见着他们父女俩就该躲开的,甚至永远不要来跟他们见面。   然而,那个女人为了她心肝宝贝所谓的幸福,不仅找上她,还找上她的父亲,就凭这一点,她就不会放过她的,也不会好心的成全她女儿的幸福。   石岩开车送邵敏之回去,一路上其实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车停在邵敏之楼下,石岩主动下车去帮邵敏之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非常绅士的用手去扶岳母下车。   邵敏之下车来站定,然后看着自己的女婿一脸严肃的开口:“石岩,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安家是不会答应你和木槿离婚的,你如果非要跟木槿离婚的话,那么,对不起,咱们法庭上见。”   邵敏之说完这句,即刻转身朝楼道里走去,对于身后站在夜色里发愣的女婿,她既没有邀请他上去,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别的。   石岩稍微一愣,原本还想送岳母上楼的,偏偏手机又响起了,他不得不掏出手机来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刚按下接听键,林晨晞娇弱的声音就软软糯糯的传来:“岩,我在晨晞苑等你,你不说今晚要带我去海滩放烟花的吗?”   “今晚太晚了,明晚再去吧,”石岩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呢。   “可人家烟花都准备好了嘛,”林晨晞撒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再说了,人家刚刚看了天气预报,明天会有雨的,而且,今晚天上天空中有好多的星星哦,这样的夜晚放烟花是最漂亮的,让烟花和星星拼美,看谁更璀璨。”   “那好吧,”他稍微沉吟一下还是答应了,接着又柔声的道:“那你直接开车去梅沙海滩吧,我现在距离硅谷别墅有些远,我等会直接开车去梅沙海滩就行了。”   “梅沙海滩啊?”林晨晞的声音明显的带着失望传来:“岩,不说去东冲海滩的吗?梅沙海滩以前去过,没什么意思了,而且梅沙海滩好像是不让放烟花的吧?”   “那就去金沙湾吧,东冲晚上不安全,”石岩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接着又迅速的补充道:“好了,就这样了,我挂了啊,你开车朝金沙湾赶,我也开车朝金沙湾赶,我们应该会差不多时间赶到的。”   说完这句,不等林晨晞再说话他就即刻挂断了电-话,答应她今晚去放烟花是一周前的事情了,那天刚好她肺炎住院,他为了哄她答应的。   可今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已经没有半点心情了,但是他知道晨晞那人,如果他答应了又不陪她去,她不定又在晨晞苑伤心失望一个晚上,然后再喝酒什么的,万一又弄出个发高烧住院就不好了。   婚姻里有三个人的确是件无比头疼的事情,他上了车,迅速的把车开出安家所在的小区,然后靠边停车,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   好累,从来就没有这么累过,他真不知道以前的皇帝是怎么做的,既要管理一个国家又要应付那么多的女人,那的确是非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他的前世肯定不是当皇帝的,因为他连两个女人都应付不,更别说应付一群女人了,他大概就是当奴隶的命。   他想了半响,才又掏出手机给木槿发了条短信:啊木,我有点事要去忙一下,大概几个小时,你先照顾着爸,我大约零点后才能赶到。   医院里。,木槿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苦笑了一下,他果然很累,一个晚上,应付了这个又要忙着照顾那个,也不知道他的体力究竟能不能吃得消。   还有,他晚上那么早就跑医院来了,后来又跟踪她,也不知道他吃晚饭没有?她一晚上不吃饭倒是能坚持住,而他有胃病,如果不吃饭估计又会痛得死去活来的吧?   原本不打算回他短信的,可一想到那晚他胃痛的样子,她的心又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然后本能的给他回了条短信:“知道了,记得先去吃点东西再去办事,不要再把胃病给累出来了,老娘我现在没那么好心情照顾你这个骗子。”   石岩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原本还阴沉着的一张脸逐渐的有了笑意,明明只是几个冰冷的字,可他在瞬间却觉得心里逐渐的暖了起来。   她如此的生气,如此的憎恨他,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没有忘记他有胃病,居然还记得叫他吃点东西才去办事。   不记得有谁说过,其实陪你走一生的人不一定是你最爱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是最爱你的那个人,而是那个最适合你的人!   适合,这是当初他找安木槿结婚的原因,那时他觉得她和他适合结婚,适合组成一个家庭,适合携手走一生。   而今,他和她的关系已经闹成这样,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依然隐隐约约的觉得,木槿,是最适合他的人。   木槿在医院里守了一个晚上,因为安峥嵘总是在不停的呻吟,其实还是痛,所以她不敢大意的睡觉,只能睁开眼睛守着他,   邵敏之是第二天一早来的,当发现木槿一个人熬着两个黑眼圈坐在病床边时,忍不住问了句:“石岩呢?他不说和你一起照顾你吧的吗?”   “他临时有事提前走了,”木槿淡淡的解释,她不想说石岩昨晚送邵敏之走后就再也没回来,何况说了只会增加父母心里的负担,此时此刻,她不想再给父母增加任何的负担。   这条路当初是她选的,人也是她自己坚持要嫁的,现在既然不能离婚,那么,不管日子过的好亦或是不好,她都不能有任何的抱怨,更不能跟自己的父母抱怨。   简单的给自己的母亲交代一下,接过母亲给她带来的锅贴和豆浆,一边吃早餐一边朝门外走,她困倦得已经没有时间坐下来吃早餐了,此时此刻,只想赶紧回去,直接倒在床上睡觉。 ☆、特大新闻特   木槿一觉就睡到了半下午,她太困了,所以中午饭都没起来吃,而且下午也还是被手机吵醒的。叀頙殩晓   她的手机铃声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当革命歌曲铿锵有力的在房间里响起时,她正抱着小熊宝宝酣睡。   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唱得很响,而且唱得很久,她就是不想醒来都不成,于是迷迷糊糊中伸手去床头柜上摸了手机,摸索着按下接听键,然后闭着眼睛送到了耳朵边。   “喂,”她迷迷糊糊中喂了一声,还打了个‘哈欠’,明显的没有睡醒。   “啊木,你不在医院又不在家,你在那里啊?”石岩的声音传来,很显然他这个时候终于把她这个妻子想起了轺。   “我在家啊,”木槿接着了打了第二个哈欠,勉强睁开眼睛,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揉捏着自己眼睛一边道:“怎么了?你也在家吗?”   “你在家哪个地方啊?”石岩那边明显的传来走路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客厅朝卧室走还是从厨房朝客房走,想必是在寻她。   “我在床上睡觉啊,”木槿很自然的回答,然后下床来,接着又打了个哈欠,她还真的是没有睡够哀。   “床上睡觉?”石岩的声音明显的带着质疑传来:“我们家就两个房间两张床,你究竟在哪里睡觉啊?”   “啊?”木槿稍微一愣,这一下倒是完全清醒了,她用手揉捏了下自己的额头道:“哦,对了,我回安家,我在我以前的房间睡觉呢,你在群星广场是吧?”   “是啊,”石岩听她说回安家了,倒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很自然的解释着:“我刚去医院,妈说你回家了,我就以为你回群星广场了呢......”   “我没有回群星广场那边,”木槿一边从衣柜里拿衣服出来一边淡淡的道:“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啊,我得去医院接我妈的班,她一个白天都在医院呢。”   “我刚在医院给爸换了个单人套间,现在的房间比较大,里面可以加一张床进去,晚上我去照顾爸吧,你和妈回家休息就成了......”石岩讨好的声音传来。   很显然,他下午去医院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至少帮安峥嵘换一间单人套间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哦,那等下到医院再说吧,我这换了衣服就去医院了。”木槿说完这句就把手机挂了,她真怕这电-话再说下去,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来句‘昨晚你为什么不回来?’的话来。   等木槿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六点钟的样子了,石岩虽然给安峥嵘换了个病房,但还是在原来的楼层,所以她并没有费什么劲就找到了。   邵敏之见她来,赶紧说刚好他们饿了呢,让她去食堂买饭,又说这单人套间不错,外边有个小厅有沙发可以躺一下,不用再回去了,里面也可以加张折叠床进来,石家的面子还是够大的。   木槿就默默的听着,从邵敏之的唠叨中她知道石岩的奶奶刘琴和容姨今天也来看过父亲了,而且还送了两盒高级营养品过来。   木槿拿了安峥嵘的专用饭盒正准备下楼去买饭,石岩就到了,他手里提着好几个餐盒,很显然是刚在外边买来的。   “我给爸买了钙骨馆的汤,”石岩讨好的开口,然后又对邵敏之道:“还有妈最喜欢的焖全猪和酿豆腐。”   “你就带了我和峥嵘的啊?”邵敏之见石岩把饭盒放在茶几上,然后又看了看他们俩问:“那你跟木槿呢?”   “我们等会出去吃,”石岩很自然的回答,然后又看着安峥嵘问:“爸,今天好点没有?”   安峥嵘看了他一眼,闷闷的回了句:“好点了,我明天还想出院了呢,住在医院里可真不舒服。”   “那怎么成呢?病一定要治好了才能出院的,”石岩赶紧劝着安峥嵘,然后又说:“我给我美国那边的朋友打电-话了,让他们去那边医院问问你这病能不能做手术,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把你送到美国那边去......”   “我不去,别瞎折腾了,”安峥嵘迅速的抢断石岩的话,然后没好气的说:“我这没什么大病,就一个头疼而已,好了,你跟木槿赶紧走吧,这病房有地方住,敏之在这陪我就成了,你们要忙工作的忙工作,要忙事业的忙事业,没时间就不用跑这来了,我这没事呢。”   木槿和石岩都楞站在那里,邵敏之见状,即刻催他们说:“好了,你们站这里我们也不好意思吃饭,赶紧走吧,也找地方吃饭去,他今天上厕所什么的都不用人扶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就成了。”   木槿点点头,又叮嘱了安峥嵘几句,然后才和石岩一起走出了病房。   “啊木,你想吃什么?”石岩见木槿按开车锁要上车,赶紧跟到她车边来。   “随便吧,”木槿淡淡的道:“就一顿晚饭而已,不行就去真功夫吃快餐吧。”   “那你跟在我的车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石岩见她没有想要去的餐馆,于是迅速的建议着。   木槿点点头,在她看来就是一餐饭而已,他要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吧,再说了,人饿了在哪里吃饭都差不多的,不外乎就是把肚子填饱。   石岩的车在前面开,木槿的车跟在他车后面,两辆辉腾车,一黑一红,如果停在一起,还真有些像夫妻车呢。   她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这车当年是石岩和林晨晞一起去买的,当时,他和林晨晞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他已经把林晨晞认定成他的妻子了。   石岩的车尾灯在前面一闪一闪的提醒着她,让她不由得又想起她在惠城回滨城的那个遭遇撞车党的夜晚,那晚他们也曾这样一前一后的开车回滨城。   只是,那时他开的是一辆别克凯越,而她开的还是前夫方逸尘买给她的大众帕萨特。   那个夜晚,雷雨交加,灯光昏暗,可她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温暖,而当时他那闪烁在黑夜里的尾灯,就好似天边的启明星照亮她前行的路。   而今,只是短短的四个月时间而已,却已经物是人非了,即使他们俩都开着大众的顶级轿车,可她心里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丝暖意和光明。   前方石岩的车在闪着转弯灯,提醒着她跟着他转弯,她略微有些机械的跟着转弯,刚刚突然想起四个月前的那个雨夜,以至于她都没注意这会儿停进去的是哪栋高楼大厦。   是下了车才看清的,居然是海悦酒店,这地方她记得,因为安家和石家的家长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酒店。   海悦酒店是以粤菜为主,而她的父亲安峥嵘喜欢粤菜,当然她也是南方人,所以从小随了父亲的口味,对粤菜也情有独钟。   石岩带着她直接上楼,还是上次的包间,估计是他提前预定好的,服务员早早的就在等着他们了。   就他们两个人吃餐饭,居然要这么大一包间,真是腐败,就连服务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忍不住大着胆子上来问了句:“那个,石先生,就您们两个人吗?”   “是啊,怎么了?”石岩头都没抬,他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已经拿起精美的菜谱在翻看了。   “那个能不能帮你们换一个包间呢,”服务员依然面带笑脸跟他商量着:“外边有一批客人,原本定的是一间六个人的小包间,但是因为今天突然多了四个人,现在十个人坐不下,正在让我们找包间换呢,而您这个包间就您们俩人,却可以坐十个人,您看......”   “我只喜欢这个包间,”石岩眉头皱了一下,明显的不悦。   这服务员一脸的为难,欲再劝说,这时门被推开,大堂经理又走了进来,然后低声的问服务员怎样?能商量好吗?   服务员看了看石岩摇摇头,那大堂经理又面带微笑的走过来,非常恭敬的开口:“石先生,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就喜欢这个包间,”石岩略微生硬的打断大堂经理正说着的话,然后冷冷的问了句:“你别的包间从窗户望出去能看见大海吗?”   木槿听石岩这样一说,即刻站起身朝窗外望了一眼,好家伙,上次她还不曾注意,原来这包间望出去,居然能望到不远处的大海呢。   大堂经理明显的为难了,于是忍不住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位小姐......”   “她是我太太,你可以叫她石夫人,”石岩再次抢断大堂经理的话,然后冷冷的提醒着:“别找她商量,她比我还难说话。”   木槿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转身走过来,在石岩身边的沙发护手上坐下来,轻声的道:“算了,我们俩用这么大一包间,的确是有些浪费资源,还是和人家换了吧,不就吃顿饭,看啥海啊,真要看还不如去海滩看呢。”   “那......听老婆的,”他放下手里的菜谱,然后又笑着说:“那成啊,等下我们吃了饭就去海边玩?”   “......”木槿直接无语了,其实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大堂经理即刻用无限感激的眼神看着她,只差没有感激涕零的说石夫人你太好了,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大菩萨。   答应跟人换包间,她和石岩一起走出这间包房,刚走出门口,另外一包间的人接到通知,已经迅速的朝这边走过来了。   还真是人多,大大小小十来个,木槿对这些人不熟,不过她见那一群人里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到石岩,明显的震惊,然后赶紧上来道歉,说不知道是他在这包间什么的,早知道肯定不来打扰了。   石岩笑着说这有什么呢,他们人多需要这样一个大一点的房间是正常的,他就和他太太出来吃个饭而已,地方小一点也没关系。   “你太太?”那人朝木槿看了看,然后略微震惊的道:“石总,你结婚了?怎么都没有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该来讨杯喜酒喝啊。”   木槿只觉得难受,转身快速的朝那个小包间走去,石岩还在后面跟那人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不过她在房间里刚坐下来,石岩倒是跟进来了。   这个包间要小好多,而且还是不带洗手间的那种,从窗户望出去,当然不是大海,而是市场和停车场公共汽车站等。   石岩走进来就皱眉头,明显对这个包间不满,好在服务员非常的热情,迅速的把刚刚那拨人的茶水换下,又帮他们重新端了茶水上来。   石岩点的餐,木槿只管坐在一边等吃的,她还是早上吃的锅贴和豆浆,这会儿是真饿了,餐桌上有小吃,她拿起筷子就开吃。   “别吃那么多小吃,那没什么营养的,”石岩点了餐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又看着她轻声的道:“我们放年假时把婚礼补办了好不好?”   木槿略微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她一直以为他一门心思想要跟她离婚,没想到他居然还操心起补办婚礼的事情来了。   “啊木,既然我们不离婚,那么,我就希望我们能好好的经营这个婚姻,”石岩略微有些艰难的开口,又满脸歉意的望着她道:“当然,我不敢跟你保证能一下子就把过去的全部砍掉,因为我不得不顾忌到晨晞的承受力度,她的身体很虚弱,又在病床上睡了两年多,所以这需要时间,希望你能理解。”   她沉默着,她能理解?她其实不知道怎么去理解。   她和方逸尘认识二十年,谈了十年的爱情,可当她知道方逸尘背叛了他们的婚姻时,她即刻马上就做出了离婚的决定,好似,连时间都没有需要。   难不成她和方逸尘的那十年不算爱情?她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而石岩和林晨晞这样的感情才算是真正的爱情?   也是,人家两个爱得多深啊,林晨晞可以为石岩付出生命,这,估计就是爱到骨子里的爱吧?   当石岩提出和她离婚时,她愤怒的不想离婚只想要用自己的婚姻去跟他们耗着。   可这会儿,当石岩提出要补办婚礼时,她却一丝一毫的高兴都没有,心里生不出半丝喜悦,涌上心头更多的反而是苦涩。   正欲开口,石岩的手机响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石岩掏出手机,看着那屏幕上不停闪耀着的名字,犹豫着没有按下接听键,同样也没有按下拒绝键,就任由这首歌反复的唱着。   木槿终于知趣的起身,笑着对他道:“我去外边上个洗手间,这间包间连洗手间都没有呢。”   说完这话,即刻迅速的朝门外走去,其实她这会儿不想上厕所,只不过石岩一直不接电-话,很显然是不方便当着她的面接电-话。   包间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洗手间就设在走廊尽头,她很自然的走过去,却在路过一间虚掩着的包间时听到略微熟悉的声音。   她几乎是本能的停滞了一下脚步,包间里传来的是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她只觉得男女的声音都略微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究竟谁是谁。   她到底不是个喜欢偷听人家讲话的人,而且就算是认识的人又怎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所以只停滞了两三秒还是就走开了,很自然的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一般包间都有洗手间,所以走廊尽头这个洗手间来的人就很少,她不需要上厕所,于是就在洗手池边洗手。   因为要给到石岩足够的时间打电-话,她洗手的动作很慢,大约洗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才洗好,转身的瞬间,却发现陈跃玲居然就站在她身后在。   自从陈跃玲去了家家顺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刚刚路过那间包间时觉得里面的女人声音有些熟悉,这会儿猛的想起,倒是真熟悉,原来居然是陈跃玲。   “木槿,听说你现在可是创科公司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了哦,”陈跃玲率先跟她打招呼,然后又笑得有些勉强的道:“当然,你还有一个更加值钱的身份,听说你二婚的老公居然是展业集团的总裁。”   木槿对陈跃玲向来没多少好感,虽然也曾同事了两年,其实算不上是朋友,只不过曾经在一个公司共事过,所以算同事而已。   “你不也是家家顺的设计总监了吗?”木槿的声音淡淡的,接着不等陈跃玲开口,又快速的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迅速的朝自己的包间走去,路过刚刚虚掩着的包间时,那门已经关上了,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她回到包间里,石岩的电-话已经结束了,而且菜也端上来了,她的确是饿了,所以直接坐餐桌边拿起筷子就吃。   一餐饭吃得很快,因为两个人都默默的在吃东西,几乎没有说话,大约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还真是快速的晚餐。   晚餐结束得很快,石岩买了单一起下楼,走出海悦酒店,木槿很自然的走向自己的车,刚要拉开车门,石岩就走了过来。   “啊木,你先开车回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办,”石岩略微有些艰难的开口,在木槿目光的注视下,他又赶紧补充了句:“昨晚晨晞在海滩上吹了海风受凉了,她嗓子有些痛,我给她买点药过去。”   木槿这才知道,原来石岩昨晚陪他的晞晞公主去海边了,还把嗓子给吹哑了,那岂不是在海滩上吹了一夜?   她一声不吭的拉开车门上车,对于石岩的话不做任何的回应,要她答应他去给林晨晞买药送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做妻子的人都不可能这般大度。   当然,让她出口阻拦他不要给林晨晞买药送过去,她又做不出来,一周前那次她撒那一个小小的谎言,造成父亲被人推倒住院的后果,这已经是警戒了。   如果石岩今晚不去林晨晞那边,没准明天早上林晨晞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了或者是声带都断了呢,那样的后果估计她承担不了。   石岩望着木槿开出停车场的车,他只觉得万般的为难,终于还是拿出手机,翻出电-话来打给自己的助理苏北平。   木槿是直接开车回群星广场的,刚到家门口,手机就响了,是母亲邵敏之打来的。   她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接电-话:“妈,你跟爸吃了吗?爸这会儿好点没有啊?”   “我们已经吃过了,你爸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师兄过来了,你爸这会儿正跟睿之说话呢,”邵敏之的声音絮絮叨叨的传来。   “哦,爸没事就好了,”木槿迅速的弯腰换着鞋,“那我先挂了啊,妈,我刚到家呢。”   “先别挂,”邵敏之的声音接着又传来,然后语重心长的道:“啊槿,妈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既然你爸不让你和石岩离婚,当然,我也不答应你和石岩离婚,只不过我不同意你和石岩离婚的理由和你爸的理由不一样。”   “那妈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同意我和石岩离婚呢?”木槿穿上拖鞋来到客厅,拿了水杯去饮水机边给自己倒水。   “啊槿,你已经是二婚的女人了,”邵敏之在那边深深的叹息一声:“女儿啊,我们当女人的和男人不一样啊,男人离婚身价不降反增,而我们女人离婚一次就掉价一次啊?当初这石岩我也是看好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有那样的历史,但是,历史始终是历史啊是不是?人不可能一直活在历史里,人都是向前看的,应该活在现实生活中,那个女人她醒过来想要把石岩抢回去无可厚非,但是并不是她想要抢我们就一定要给的,记住了,你才是石岩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只是过去式。”   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道:“妈,这不是我给不给的问题,是石岩的心不在我这里,这样的婚姻,坚持着有什么用呢?”   “石岩的心现在肯定不可能完全在你这边,但是,他也没有完全在她那边不是?”邵敏之在电-话里继续劝解着只觉得女儿:“啊槿,你再离婚就是三婚女人了,你可要想好,这三婚女人和二婚女人比可又差了一大截哦,还有,石岩不说了,只要你坚持不离婚,他就不会硬性离婚的么?从这一点看,他完全是可以争取到你这边的啊。”   “这怎么争取啊?”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只觉得头疼,几乎是本能的辩解着:“妈,他们有七年的感情呢,七年啊,这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   “你和方逸尘还有十年的感情呢,那孟若雪不照样把方逸尘给抢过去了?”邵敏之在电-话那边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又给她打气道:“啊槿,你不要先气馁,也不要动不动就打退堂鼓,当初你和逸尘的婚姻,就是你首先打退堂鼓的,我一再跟你说,当婚姻遇到外界侵袭时,首先应该想到的是保卫自己的婚姻。”   “妈,道理我都懂,”木槿在这边叹着气接过话来:“可是,妈,有些东西不是说保卫就能保卫的,这保卫婚姻和保卫领土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这需要感情在里面,林晨晞她和孟若雪又不一样,林晨晞是石岩的前未婚妻,前恋人,他们有着深厚的爱情,而爱情这个东西,不是靠武力和聪明才智就能争取得到的,它完全就是一种感觉......”   “别给你妈我讲这么多的大道理,”邵敏之在那边不耐烦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愤愤的说:“要论讲道理,我比你会讲,这一男一女组成一个家庭,它就不是1+1=2那么简单,准确的说应该是0.5+0.5=1,你说的爱情完全凭感情那是一见钟情,但是当今这个社会,一见钟情的爱情很少,而且,一见钟情的爱情能坚持到最后的又有几个......”   木槿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端了水杯朝阳台走去,邵敏之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来:“啊槿啊,古话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修得共枕眠啊,你和石岩能相遇,能结为夫妻,这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了,生活中原本就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爱情,更多是细水长流波澜不惊的日久生情,你和石岩以前的确是没有爱情,但是,你现在和他是夫妻啊,你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在一起,你完全可以和他好好的相处,然后让他对你日久生情啊......”   木槿承认,母亲邵敏之的确是做妇女主任的,这做人的思想工作的确是一流的,她平时见邵敏之劝那些夫妻说这些道理还觉得好笑。   可今天,当母亲用这样的方式来劝自己时,她却是笑不起来了。   母亲在电-话里说,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也不是一个谁要跟谁算账的地方,家是一个讲爱和包容的地方,《红楼梦》里不还说女人是水男人是泥吗?其实这男女结合在一起就是‘和稀泥’,婚姻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如果什么事都去寻根问底,最终只会弄得双方都疲惫不堪的。   邵敏之这通电-话打得很久,直到木槿觉得手机在耳朵边发烫,邵敏之才在那边结束了电-话,而她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回转身来,发现石岩已经推门进来了,此时正在换拖鞋。   她明显的楞了一下,他不是给他的晞晞公主送药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开的直升机?   “我没有去,”石岩淡淡的说了一句,可说完这句他自己倒是一愣,他这是——给木槿解释么?   木槿则点点头,随即转身朝书房走去,她白天在安家睡过了,这会儿倒是睡不着了,所以想去看看上次没看完的那本《欧洲现代建筑解析》。   这本书上次她看了三分之二,还剩下三分之一,于是她决定今晚把这本书看完,免得自己心里时常惦记着。   看书看得很晚,等她看完这本书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迅速的起身回了房间,在衣帽间拿了睡衣就直接去的浴室。   是洗完澡回到卧室才发现穿上正仰面八叉的睡着一个人的,她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他的睡相还真不敢恭维,居然大刺刺的霸占着整个床。   她轻叹一声,这原本就是他的家是他的床,今晚他要回主卧睡,她也不方便跟他争,于是伸手去拿床上的枕头,准备自己去客房睡。   然而,她的手刚碰到那枕头,他一个翻身,就直接从他的枕头滚到了她的枕头上,她用力一拉,居然还没有拉动,他的头真重。   她有些气恼,于是忍不住用手去推他:“石岩,你睡我枕头上了,赶紧睡过去,我要拿枕头。”   他没有动,而是迅速的伸手抓住了她正推他头的手,稍微用力,直接把她从床下拉到了床上,一个翻身,给她腾出了地方。   “喂,”她被他禁锢在怀里,忍不住懊恼的低喊着:“石岩,你放手,我不是林晨晞......”   “我知道,”他的声音在她耳边闷闷的响起,双臂紧紧的箍紧她还在挣扎的身子,薄唇在她耳边吐出热热的气息:“啊木,我知道你是我老婆啊木。”   “是你准备踢出门去的老婆,”她迅速的给他纠正着,然后又用双手去掰他那扣在她腰间的手,忍不住低吼着:“石岩,你放手!”   “我不放!”他的声音在迷糊中坚定有力,双臂越发的用力,把她箍得更紧:“啊木,你说了不离婚的,既然不离婚,那我们就得好好的过日子不是?难不成,你是想跟我离婚么?”   木槿原本正用力掰他手指的手本能的停了下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这是在做什么?把他朝林晨晞身边赶么?   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好不容易他主动搬回了她的房间,好不容易他跟她说想要好好好的过日子,这不是,在朝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么?   邵敏之一再叮嘱她,要好好的和石岩相处,要懂得细水长流日久生情,那么,他回到她的身边,回到她的床上,是不是给了她一个让他对她日久生情的机会?   木槿最终没有再掰开石岩的手,任由他在身后搂紧自己,任由他的前心贴着她的后心,只是双腿被他的腿夹得有些生疼。   她本能的把腿缩了一下,其实是不想让他的腿压着自己的腿,而他则误以为她还想要逃离,于是干脆压制得更紧。   “别乱动,”他在她的耳边警告着她:“再乱动,就不要怪我没有顾忌到你小月子没坐完,到时擦枪走火你就后果自负。”   木槿被他如此一威胁,倒是真的不敢乱动了,尤其是身后臀部处被他火一般热度铁一般硬度的柱子抵住,她还真怕他擦枪走火,所以最终乖乖的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2号上班,木槿到办公室,把保温饭盒放下,刚展开图纸,还没有拿起笔,手机就要命的响起。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革命歌曲铿锵有力的在办公室响起,引起外边大办公厅的人朝她的办公室伸头,她赶紧掏出手机来按下接听键。   电-话是橙子打来的,她刚喂了一声,橙子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了:“圆蛋快乐!”   圆蛋快乐?木槿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苦笑了一下说:“快乐什么啊,我都要累死了,我爸前两天住院呢,我累得差点没有散架,你丫自个儿快乐去吧。”   “靠,老娘我那天不快乐啊?”橙子在电-话那边爆了句粗口,接着又迅速的道:“中午出来吃饭呗,今天中午老娘我请客,庆祝我们又老一岁了?”   “得,老一岁有什么好庆祝的,年轻一岁还可以庆祝一下,中午我带饭了呢,就不出去了啊,”木槿说到这里打了个哈欠,然后又对着手机说:“橙子,我先挂了啊,这上班时间呢,给领导看见不好,我得抓紧时间展开今天的工作呢。”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就要掐断手机,可手机刚从耳朵边撤离,橙子就在那边大声的喊住了她:“喂,木头,你先别挂啊,我还有件特大新闻没告诉你呢。”   “特大新闻?”木槿这一下倒是来兴趣了,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什么特大新闻啊?是不是你和刘昊的婚礼要提前了啊?”   “婚礼照原计划进行,这个月19号,还有两周多呢,”橙子迅速的在电-话里纠正着她的猜测,然后又低声的问道:“那个,木头,你看今天的报纸了没?”   “报纸?”木槿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淡淡的道:“没,这两天忙我爸的事情呢,我都好几天没有看报纸了?怎么了?有什么利好的消息?股票涨了?房价降了啊?”   “去,你知道我从来不关心股票和房价的,”橙子在电-话里切了一声,随即稍微迟疑一下,然后才轻声的道:“是你丫上报了,你还不赶紧买份报纸看看,是滨城日报哦。”   ---   PS:今天继续万字更,胡杨的更新很给力的说。 ☆、究竟是做谁做的   “什么,我上报了?”木槿稍微一愣反应过来,接着赶紧追问道:“我平明百姓一个,又没犯事,上什么报啊?”   “你看报纸不就知道了?”橙子也没有和她细说,只是叮嘱她:“赶紧买份报纸看,看了之后赶紧来电-话告诉老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槿挂了橙子的电-话,看看刚刚展开的准备用来画图的设计图纸,原本还想今天上午把活动园的初稿画出来的,可此时却因为橙子说她上报了弄得心烦意乱的,再也拿不起笔来了。叀頙殩晓   的确是没有心情拿笔画图,最终不得不丢下工作跑出去,迅速的乘电梯下楼,然后跑到创科大厦门外不远处的报刊亭去买了份滨城日报。   首页当然没有她,她一页一页的翻着,终于在娱乐版块翻到了她,不是头版头条,但是也在娱乐版的首版上:原家家顺总裁夫人安木槿趁虚而入,深夜勾搭展业集团总裁于独钓沙酒店开/房轹。   大标题旁边配的图片背景是石岩搂抱着她站在独钓沙酒店前台,当时她醉酒人事不省,几乎整个人是挂在石岩身上的。   她整个人几乎在瞬间懵了,这篇报道首先是介绍了石岩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极度深情的男人,他非常的爱自己的前女友,甚至在其成了植物人后一直悲痛欲绝,从来不曾另外找过别的女人。   然后是写到了她,安木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凭借自己长的和石岩的前女友有几分相似,于是就在独钓沙酒店趁石岩喝酒之际故意靠近,后来又凭借一/夜/情以怀孕为由逼婚,此时恰逢石岩得知前女友可能醒不过,于是就顺水推舟,取了这名极具心机的女人做替身,其实当初娶她,也还只是看中她的容貌和自己的前女友有几分相似酾。   整篇报道都是胡说八道,不过目的却达到了,抬高了石岩,压低了她安木槿,最后还介绍石岩的前女友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和石岩如何恩爱,甚至还配上了石岩和林晨晞在某个温馨的餐厅喝下午茶的照片。   木槿只觉得恶心,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愤怒迅速的从心底冒出来,这样的报道,非常明显的是要臭她安木槿,要败坏她的名声,说她是一个为了攀高嫁豪门枝不择手段的女人。   不由得又想起那个男人的虚情假意,想到今天早上他殷勤的起床来做早餐,想到他递给她保温饭盒说是午餐时的温柔神情。   原来,全都是虚情假意,全都是让她麻痹大意,目的不过是让她在刚喘息平稳时又给她重重的一击,只是想要把她直接从云端给踢进泥泞。   她几乎是怒不可遏的掏出手机,迅速的翻到石岩的手机打过去,这一次,电-话很快被接起,她不等石岩‘喂’那一声就率先开口:“石岩,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主动勾搭你了?又什么时候趁虚而入了?还以怀孕为由逼婚?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啊木,你不要激动,”石岩的声音低沉的传来:“我也是刚刚看了报纸才知道的,目前我正在调查这个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谁在后面搞鬼......”   “还用得着调查吗?除了你还有谁啊?”木槿冷哼一声道:“你见我坚持不离婚,见我父亲坚持不肯妥协,于是前晚就和林晨曦通宵在一起,然后你们俩就研究出这么一出计策,目的不就是逼我离婚吗?我告诉你啊石岩,你越是要这样逼我,我就越不离,你和你的晞晞公主想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木槿吼完这句,不等石岩再说话就迅速的掐断了电-话,整个人却激动得几乎站不稳的地步,她从来不曾想到,石岩居然如此的卑鄙。   不就是为了离婚吗?他用得着出这样的狠招吗?当初是谁缠着她要结婚的?是谁在19元一位的廉价火锅自助餐厅用西兰花向她求婚的,是谁说情比金坚的,是谁......   木槿只觉得难受,过去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呈现,恍如万箭穿心般的痛,她手里死死的抓紧报纸,慢慢的蹲下身去,纵容是再坚强的女子,此时也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手机在响,一直在响,她知道是石岩打过来的,他也许还想要解释一下,也许,还想要在她心里维护一下他的形象。   只是,他难道就不想,他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一步了,他在她心里还有什么形象是可以维护的?   “给,”身边递过来一张纸巾,她略微抬头,这才发现穆枫正站在她的身边,而他的手里,此时是一叠白色的方巾。   她稍微迟疑一下接过来,他却低声的解释道:“刚刚到办公室找你,见你不在,可你的工作岗位画图的纸又展开了,打你手机也不接,于是就出来找你......还好,你在这里!”   “谢谢!”她用他的方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眼角的泪,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我是不是太傻......不,是太愚蠢了?”   “你一直很聪明,”穆枫轻叹一声道:“可有些事情不是聪明就能够防范得了的,人与人之间能看见的也就是彼此的外表,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颗心,谁又看的清呢?”   今天是1月2号,也算是阳历年的新年,今早石岩还对她说,要送件新年礼物给她,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送的新年礼服居然是如此的‘别有用心’。   她深吸一口气,朝穆枫点点头,跟随他一起朝创科大厦的大门走去,毕竟是上班时间,她还得回工作岗位工作才成。   然而,刚走到大厦门口,手机却又烦躁的响起。   她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穆枫在一边轻声的道:“还是接吧,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不是吗?你接完电-话才上来吧,我先上去了。”   她点点头,掏出手机,却意外的发现不是石岩打来的,而是一组熟悉的数字,即使和他离婚了四个月,即使不再和他联系,可记了几年的号码,她还不至于在短短的几个月就忘记。   稍微迟疑一下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喂’那一声,方逸尘的声音就传来了:“啊槿,是我!”   “知道,”她轻声的开口,淡淡的问:“有事吗?”   “那个,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方逸尘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的传来。   “刚看了,”木槿如实的开口,然后又轻叹一声道:“对不起,让你也受牵连了。”   “你以为我仅仅是受牵连那么简单吗?”方逸尘的声音冷冷的传来,然后冷哼一声道:“对于蓄意破坏我家庭的人,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方逸尘,你什么意思?”木槿觉得方逸尘的话有些不对劲,赶紧追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找石岩打架吗?我们俩的婚姻,跟他没有关系,你自己也有数,我们的婚姻破裂......”   “啊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在帮着他说话?”方逸尘在电-话那边怒不可遏的吼了过来:“安木槿,你能不能有点脑子,被人卖了都还在帮人家数钱?”   木槿即刻就沉默了,她刚刚对方逸尘说那些话也只是实话,石岩的确是欺骗了她,这不假,但是,她和方逸尘婚姻的破裂,也的确跟石岩没有半点关系。   她在这边沉默,而方逸尘那边却因为生气的缘故挂断了电-话,很显然,方逸尘被她这愚蠢的行为气的不轻。   木槿深吸一口气,在外边站了会儿,转身,刚想再次走向创科大厦的大门,手机再度响起。   她楞了一下,看来今天关心她的人还真不少,再度把手机掏出来,这一次,打电-话给她的却是她的母亲邵敏之。   她稍微一愣,随即拿了电-话再次朝门外走去,刚按下接听键,邵敏之的电-话就急急忙忙的传来了:“啊槿,今天报纸上登的消息是怎么回事?你和他怎么又是一/夜/情认识的呢?还有,不是他向你求婚的么?怎么又成你向他逼婚了?另外,四个月前,你不是还没有和逸尘离婚吗?你和石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说和方逸尘离婚后才认识石岩的吗?”   邵敏之是妇女主任,说话声音又大,语速又快,跟打机关枪一样,震得木槿耳朵嗡嗡嗡的响,而且她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弄得木槿不知道该先回答那个问题好。   “妈,”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事情有些复杂,我在电-话里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电-话里说不清楚就跟我回来说,”邵敏之即刻切断了她的话,然后气呼呼的道:“你爸看了今天的报纸气得脸色特青,原本今天打算出院的,可他早上下楼去散步,然后买了份报纸,这会儿气得头疼病都又犯了,你赶紧来给你爸解释清楚!”   “那我下午下班就过来!”木槿赶紧低声的道:“妈,你也先劝劝爸,让他不要相信报纸上说的那些,那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的......”   “为什么要下午下班过来,不是让你马上过来吗?”邵敏之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忍不住提高声音道:“你现在还有心情上班吗?”   “妈,我不是不过来,今天刚上班呢,我的工作一大堆还没有做,”木槿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母亲解释着:“而且下午我还要去香樟园的工地现场勘查,这个一直是我负责的,马上到年底了,我可不想工作上再出什么事情。”   “好吧,那你下午早点过来吧,”邵敏之终于妥协,她到底也还是妇女主任,知道木槿是上班时间,如果有自己跟踪的工作也是不好请假的,所以也没有再强行要求木槿马上请假赶过去了。   木槿挂了电-话,望着天空长长的吐了口气,正欲转身走回去,手机却在这时又响起来了,而这一次,又是橙子打来的。   “木头,现在告诉我,你和你家石岩究竟是怎么回事?”橙子在电-话那边以审问的语气问她:“你和石岩真的是一/夜/情开始的?”   “一/夜/情你个死人头啊?”木槿略微有些烦躁的回了过去,然后又轻叹一声道:“我不告诉过你吗,四个月前,在我和方逸尘结婚三周年时撞破了他跟孟若雪的车震,然后我......”   木槿把那个晚上遇到石岩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才说:“那晚的确是他救了我,但是,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一/夜/情之类的。”   “这样说来,那石岩为什么要在报纸上登出这样一篇报道啊?”橙子在那边像个思考着的边问边答:“难道说,这篇报道不是石岩让人写出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木槿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那晚,他带我去独钓沙酒店开/房的事情只要他和我知道,而这篇报道不是我写的,那么,除了他,又还有谁?”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橙子在那边又自问自答的开口:“难道就是为了逼你离婚?因为你一直不肯和他离婚?”   木槿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自从石岩的晞晞公主醒来后,石岩一直就有离婚的心思,这前前后后拖了一个月了,最终,却是越拖于他越不利了。   她父亲的摔倒住院,那晚石洪峰和刘琴都去医院了,当时她下楼了,父亲对石洪峰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隐隐约约的猜测到,父亲应该是跟石洪峰强硬的表态不会答应她和石岩离婚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石岩想要离婚,免不了要出此下策,把她搞臭,让她成为被人人指责的下三滥女人,甚至一些情形激愤的,有原配控的人还为认为她是石岩和林晨晞之间的小三,尽管,她的身份才是石岩合法的妻子。   但是,这通篇的报道里,都把她形容成一个有心机耍手段的人,尤其是她还长得和林晨晞相似,而且石岩和林晨晞的爱情又是那般的情深意重。   “木头,你在听吗?”橙子在那边喊着木槿的名字,因为她半响没有听到木槿的回应。   “哦,我在听,”木槿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又轻声的道:“橙子,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先上楼去了,今天的事情还蛮多的。”   “那你先不要急,然后晚上回去问石岩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真要离婚的话,那么就跟他打官司,别忘了,全滨城最好的律师都在你们家呢......”橙子在那边又叮嘱了她一翻,给她出着接下来要如何应付石岩的主意。   她接完橙子的电-话回到楼上,路过办公大厅时,那些卡位里的人都纷纷的抬起头来看她,很显然,大部分的人也看了今天的报纸。   即使没看报纸,估计也在网上看见了八卦新闻吧,她原本是个名不见经传之人,但是和石岩的大名搭在一起,自然也就增加点击率了。   她无视办公厅里同事们异样的目光,直接走进办公室的,当目光看向那个漂亮的保温饭盒时,她只觉得那是莫大的讽刺。   她想都没想,直接把这个保温饭盒拿出去扔进了过道的垃圾桶里,她和他之间的战争,也就从这一刻拉响了。   昨晚,母亲邵敏之还在跟她讲夫妻相处之道,今早,她和他在餐桌边吃早餐时还在想,要如何才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0.5+0.5=1。   要如何才能增加自己的魅力,让他逐渐的对自己日久生情。   原来,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原来,一直都是她在徒劳无功的想要做垂死前的挣扎,想要尽最后一丝力量去努力!   穆枫说得对,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所以,她在石岩身上的努力也才会如此的苍白无力。   心情糟糕到极点,根本就无法下笔,明明下午才去工地勘查的,她给穆枫打了内线电-话,请求调到了上午。   穆枫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而且还告诉她,下午给她放假,可以不用来上班,活动园的图纸他会画出来的。   她谢了穆枫,这么好的上司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的李明辉对她也还不错,但是绝对没有穆枫这样善解人意。   木槿直接开车去的香樟园工地,好在工地上的人大多不看报纸,所以大家看见身穿帆布工作服,头戴钢盔的她并没有异样的眼神,也没有对她议论纷纷。   工地上的进度按照原计划进行,而且都是创科公司的老牌建筑队了,每道工序也还都是严格按照图纸施工的,施工员和她也熟,陪她一起勘查了几个关键的地方。   等她从工地走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她用手把头上的钢盔取下来递给门口的保安,就那样穿着工装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还在距离车有段距离的时候,就看见车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等她稍微走近,这才发现,石岩正靠在她的车门上,很显然是在等她。   她略微迟疑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一米之遥站定,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淡淡的开口:“石总这是——同情我亦或是怜悯我?”   石岩朝她走近两步,在她跟前站定,双手伸出来放在她的肩膀上,稍微用力,低眸,注视着她,低声的道:“啊木,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不是我做的,至于是谁做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把这个人揪出来的。”   “不是你做的?揪出来?”木槿只觉得他的话好笑,稍微退后一步,避开他的双手,淡淡的道:“那晚就我们两个人,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好吧,就算是真的另有其人,那么你把他揪出来又能做什么呢?能证明他在说谎吗?独钓沙酒店可是有你带我开/房记录的,而医院也有我流产的记录,你有办法把这些全盘否掉?”   “阿木,我会想办法维护你的形象的,”石岩叹息了一声,接着又道:“我们先去医院看爸,这件事情我亲自给他解释,今晚,我会帮你澄清以孕逼婚这件事情的。”   “今晚?”木槿眉头一皱,看着石岩:“怎么个澄清法?难不成你还想上报纸?亦或是,你要拉着我再上报纸?”   “这个暂时保密,今晚你就知道了,”石岩又向她伸手过来:“钥匙给我,我来开车。” ☆、谁在羞羞辱谁   木槿下午是在医院度过的,因为中午她和石岩一起来的医院,一起给父亲安峥嵘解释的这件事情。叀頙殩晓   在这件事情上,石岩倒是没有做任何的保留,他把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安峥嵘说了,最后说他当时之所以带木槿去开个房间住一晚,完全是因为她那时已经醉的人事不省了,他有些担心她。   而石岩说这些的时候,木槿就坐在旁边低着头,羞愧得恨不得即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见人,因为她在父母跟前一直都是听话懂事的乖乖女。   最后安峥嵘当然不会放过问她为什么一个人跑去独钓沙喝酒,她就不得不把那晚自己开车撞破方逸尘车震的事情说一遍。   “你不说那晚是保安救了你,然后你去橙子那里住的吗?”邵敏之在一边狠狠的瞪着她,显然还记得四个月前她的撒谎轹。   木槿低着头,她当时不撒谎难道还直说自己晚上跟一男人在独钓沙酒店开了个房间住?何况,她当时也没有想到后来还会遇上石岩,甚至会嫁给石岩啊?   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后,安峥嵘的脸色好了一点点,然后又义正言辞的对石岩道:“不管你想不想跟木槿过日子了,总之,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子损她的名誉,污蔑她的人品,你让她以后在社会上怎么抬头做人?又让她在创科公司怎样混下去?”   石岩即刻保证,他会想办法扭转这样的局面的,同时也会在公共场合澄清这件事情,他绝对不能让木槿受到这样的诬陷酐。   木槿不知道石岩会怎样做,只是他中午吃了午饭就走了,说去忙别的事情,傍晚再来接她,让她哪儿都不要去。   木槿心说,她还去哪儿啊?今天报纸这么一登,她这原本就名不见经传的人居然都成红人了,而且网上有人已经挖出她是创科公司设计员的身份,更有甚者,还挖出她是曾经的律师泰斗安峥嵘的身份。   怪不得能成功的趁虚而入呢,原来是律师的女儿啊,据说律师做事一向计划周密的,看看人安木槿这小三成功上位的手段多高明:   先是借自己一张假脸去勾搭上石岩,然后又借石岩喝醉迷糊之际化生成林晨晞的样子上了石岩,再顺利的怀孕,后来以怀孕为由找上石家老夫人,然后母凭子贵,最终逼得石岩没办法,只能和她去办理了结婚证,其实还是看在她肚子里那坨肉的份上。   网上不明真相的人在凭借一点点捕风捉影的报道就尽情的发挥,而这些网名的想象力是如此的惊人,这不得不感叹网络狗血小说的影响力。   网上的消息从早上到傍晚,一直都被人吵得热火朝天的,但是,稍微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其实一直在参与议论盖楼的,主要就是那二三十个账号。   傍晚时分,石岩又来了,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西装,还给木槿带来了一套合身的礼服,说要带她去参加一个宴会。   这还是木槿和他结婚以来,他第一次带她出去参加宴会,其实平常石岩的应酬也不少,但是却从来未曾带木槿出去过。   她和他没有办婚礼,虽然有结婚证,但是知道她是石岩妻子的知之甚少,也就石岩的几个亲戚和木槿的几个朋友而已。   木槿倒也不是没有参加过大型晚宴,何况她在创科公司上班,创科公司每年都要举办好几次大型晚宴,一般年会是少不了的,然后庆功宴每年也总有那么几次。   石岩带她去美容中心洗了脸做了发型,让化妆师给她化了状,木槿对化妆师不熟,因为以前她去参加创科公司的晚宴,都是自己简单的画一下。   在木槿的认知里,化妆就是画眉毛擦唇膏再抹上淡淡的眼影,当然,也有刷睫毛膏的,但是她的睫毛一向很长,所以她从来就没有刷过。   然而,今晚,当真正的化妆师给她化妆时,她才知道所谓的化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里面的讲究太多了,居然有很多她所不曾知道的东西。   “她的脸是不是有几分像林晨晞,”石岩站在木槿的后面,看着镜子里的木槿问身边的化妆师。   “是有几分像,”化妆师如实的说:“其实最像的是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就还是有些出入了,因为林小姐更瘦一些,所以她的下巴要尖一些,而少夫人的下巴则稍显圆润,不过更具福相。”   木槿听了这化妆师的话恶心得都想吐,这化妆师明显的就是一个察言观色之人,刚刚听石岩介绍说她是他老婆,化妆师的脸就明显的楞了一下,所以这会儿才会说出如此讨好的话来。   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如果石岩带林晨晞来找他化妆的话,没准他又会说出林晨晞具有旺夫相呢。   其实这话这化妆师早就跟石岩说过了,因为这名化妆师是林晨晞以前的御用化妆师,只是木槿不知道罢了。   “尽量把她画得和林晨晞不像,”石岩在木槿身后对化妆师吩咐道:“最好是一点都不像。”   “是,”化妆师是多么聪明之人,长期混迹于这种娱乐界和商界,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了,这会儿,他已经看出,展业集团的石总今天的重心在这个叫安木槿的女人身上。   木槿就那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化妆师的妙笔下,她那张原本还跟瓜子脸接近的脸已经逐渐的被他画成了蛋形。   不,蛋形其实还有些太牵强了,准确的说有些像烧饼脸,这晃眼看去,倒是的确和林晨晞不怎么像了,反而像香港那个有着烧饼脸的明星温什么霞的。   她对自己这个妆容有些无语,不过石岩倒是非常的满意,着实夸奖了化妆师一番,然后领着木槿高高兴兴的走了。   木槿不知道石岩要带她去哪里,等到了才知道,原来是白镇山的寿宴,而白镇山是北京某军区司令,据说这一次特的来滨城庆祝七十七岁寿辰的。   木槿对娱乐圈都甚少关注,对政界军界更是从来未曾关心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白镇山是何许人也,她只是听话的挽着石岩的手走进去。   她和石岩走进二楼的大厅,刚进去就发现已经是人声鼎沸了,想必很多人比他们来得早,由此可以看出白镇山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很快,木槿就发现,在座的嘉宾,大多是政界的铁腕,商界名流也有,但是一般是大企业的老总之类的,而娱乐圈的明星倒是来得不多,就零星的几个,好像还全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实力派。   石岩就带着她走在大厅中的那条红色的地毯上,她的手轻轻的勾住他的手臂,而他则用另外一只手帮她理了下略微有些偏的礼服吊带,俩人的状态显得极其的亲昵。   快走到礼台跟前,旁边突然传来一声略微惊讶的声音:“岩......”   石岩的身体在瞬间一僵,木槿也忍不住停下脚步来,俩人几乎同时侧身,这才发现旁边站着林晨晞,白婷婷,石磊,乔子轩萧天阳谷雪等人。   林晨晞站在众人的前面,漆黑的眼眸幽幽的望着石岩,那目光千转百回,柔情蜜意中尽带着震惊和委屈,如泣如诉,好似要把石岩的心都给望碎一般。   石岩的目光平静无波,漆黑深邃的眼眸染上寒霜,刚刚对木槿的柔情几乎在瞬间消失殆尽,再不见一丝温柔,他就那样淡漠而又疏离的看着林晨晞,目光里有让人猜不透的寒意。   木槿被林晨晞那幽怨的目光看得略微有些不自在,而林晨晞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却明显的带着敌意和控诉,意思是她抢了原本属于她的男人,她捡了原本属于她的棒棒糖。   “呵呵,都站在干什么呢?”白镇山在礼台上已经看见石岩和木槿了,于是笑呵呵的开口喊道:“石岩,赶紧上来啊。”   石岩点点头,随即领着木槿朝礼台上走去,没有再看林晨晞一眼。   林晨晞眸底全都是伤痛,一双手在暗自握紧成拳,指甲几乎都掐进了肉里。   下午的时候,他给她打电-话,说他晚上不会陪她来参加白镇山的寿宴,他会另外带人过来,她还以为他是说笑的。   白镇山七十七岁的寿宴选在滨城梅沙海边的海上皇庆祝,是十天前的事情了,而十天前,他还曾答应要带她一起出席的。   白婷婷还曾对她说,石岩根本没有跟木槿提起过她爷爷生日的事情,由此可以看出,在石岩的心里,她是占有绝对位置的,而安木槿,只是一个梦虫般的替身,石家的任何大事,石岩不告诉她,她就无从得知,更加没有参入的份。   可谁曾想到,今天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不陪她来也就算了,她自己跟白婷婷来就是了,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安木槿带来不是。   这不是摆明了要羞辱她吗?在座的谁不知道,她才是石岩的未婚妻,她曾为了石岩不顾生命?   如今他却和安木槿携手以夫妻身份而来,这个场面,让她情何以堪?   林晨晞的牙齿轻咬着嘴唇,望着那一对正朝礼台走的璧人,承受着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在瞬间好似咬了一口黄连,苦不堪言。   石岩,他现在是真的喜欢上安木槿了吗?   安木槿究竟哪点好了?论容貌论身材,她哪一点不比安木槿强?论见识论地位,她更加不知道比一个过气律师的女儿强了多少倍?   为何,在这样的场合,石岩却弃她选择了安木槿?   应该是安木槿长得像她,而且石岩自己又推安木槿流产了,前几天自己的母亲又逼得安峥嵘差点摔死,今天安木槿又上报闹出这样的事情。   安木槿一定是找石岩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逼得石岩没有办法,所以石岩才带她来的,一定是这样!   林晨晞深信,石岩是个死心眼的男人,他对她一直身怀愧疚之情,而且当初她昏迷不醒时他曾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他对她的爱是不会转移的,她在石岩的心里也是无可替代的。   可是,为何,今天的安木槿看上去却不怎么像她了呢?   安木槿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这个女人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手段也不是一般的高明。   她化妆成一张烧饼脸,目的就是想要给人一种错觉,让人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她林晨晞的替身,当初也不是凭借她长得像她去勾搭石岩的。   安木槿在试图转移大家的视线,转移大家对她替身的看法,妄想用这样一张假脸来向世人说明,石岩当初肯娶她为妻,完全和她长得像谁无关。   石岩领着木槿走上礼台,寿星白镇山正坐在那里,石岩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上:“外公生日快乐!”   外公?木槿稍微楞了一下明白过来,这白镇山是白慧容的父亲,而白慧容是石岩的后母,所以石岩理所当然的要叫白镇山外公了。   “这是我妻子安木槿,”石岩大大方方的给白镇山介绍着,又推了木槿一下:“还不给外公祝寿?”   “外公生日快乐!”木槿赶紧送上一句,她其实很少给人祝寿,尤其是长辈,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所以就跟着石岩的话说了。   白镇山意味深长的看了木槿一眼,随即含笑点头,从身边掏出一个红包来递给木槿:“第一次见面,一点小意思。”   木槿有些受宠若惊,望着石岩,而石岩则淡淡的道:“外公给的见面礼,就收下吧,不收也是不给外公面子不是?”   木槿赶紧伸手接了过来,略微弯腰:“谢谢外公!”   石岩领了木槿走下礼台,白婷婷上台给白镇山祝寿,木槿这才知道,石洪峰白慧容等一辈已经给白镇山祝寿过了,这会儿是晚一辈的,而石岩属于白家那一方年长的晚一辈,所以最先上去。   白婷婷后是石磊,石磊过了是谷雪,这些都是跟白家沾亲带故的,等这一拨人过了后,才轮到林晨晞乔子轩萧天阳等人。   木槿和石岩在司仪的带领下来到一张距离白镇山最近的餐桌,因为白镇山比较传统,所以寿宴是中式,而不是西式的自助餐形式。   木槿离开那礼台后,其实就没怎么关注那些人上去祝寿的事情了,只是听见白婷婷夸张的一声‘哇’之后,她才又把目光看向礼台的。   礼台上,林晨晞正在给白镇山祝寿,她送了白镇山什么礼物木槿不知道,因为她刚刚没有关注。   不过,白镇山却是给了林晨晞一个首饰盒子,而林晨晞当面打开,里面却是一个玉镯,看成色应该有些年份了。   林晨晞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连着对白镇山说了几声谢谢,而白镇山却乐呵呵的说,这玉镯两年多前就准备好了,原本还以为两年多前就能够送给她的,没想到却等到今天才送出去。   白镇山的话虽然说得有些含糊,不过明眼人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玉镯两年多前准备送给林晨晞,而两年多前,林晨晞和石岩准备结婚。   言下之意,这玉镯他是为自己的外孙媳妇准备的,而今石岩虽然另外娶妻,可在他白镇山的心里,林晨晞才是他的外孙媳妇。   石岩的脸明显的沉了一下,这一点是他不曾想到的,因为今晚有记者前来他知道,他带木槿来此目的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安木槿才是他的妻子。   当他领着木槿上去给白镇山祝寿时,这个目的的确是达到了,因为在座的人都知道他结婚了,而他的妻子是安木槿。   可白镇山这一招却又向世人宣布,他心目中的孙媳妇是林晨晞,至于安木槿么,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个过渡而已。   场面在瞬间有些尴尬,刘琴和石洪峰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今晚石岩带木槿过来,也是征得他们同意的。   当石洪峰的目光扫向白慧容时,白慧容即刻低了头,赶紧申辩道:“我也不太清楚我爸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等下去问问他。”   “算了,说都说了,一个玉镯而已,”刘琴在一边淡淡的劝阻着白慧容:“何况今天是白司令的生日,只要他高兴就成。”   木槿看着手腕上戴着玉镯的林晨晞走下礼台来,她一身白色的公主裙礼服,淡然而又清新的妆容,倒是把她这刻意用胭脂水粉修饰成的烧饼脸显得俗气多了。   接下来是萧天阳乔子轩等上台给白镇山祝寿,这些就简单多了,所以礼节也不繁杂,这个祝寿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   然后是司仪在上面说了些祝福的话语,大家掌声雷动,最后是宣布寿宴正式开始!   白镇山那一桌坐的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人,木槿对这些人都不熟,所以不知道是谁,只听白婷婷在一边兴奋的介绍着,这个是某退休的市长,那个是某退休了的局长,另外一个又是某退休的省长等。   石洪峰和白慧容率先去给白镇山敬酒,因为白慧容是白镇山的大女儿,然后是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妻,木槿见那妇女的长相,估计是白婷婷的父母。   市长林长风和市长夫人唐宛如也上去给白镇山敬酒,祝福白镇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一辈的过去之后,然后轮到晚一辈的上,石岩领了木槿端着酒杯走过去,首先是去给白镇山敬酒,然后还要每一桌走一圈。   石岩站在白镇山的身边,语气淡漠的开口:“外公,我和木槿祝福您老人家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白镇山点点头,和石岩碰杯一下,然后又对同桌的人道:“我孙子辈的孩子里,石岩是最有出息的。”   大家即刻跟着附和起来,夸石岩能干,年纪轻轻就创了展业集团,前途不可限量等等。   于是石岩又跟各位长辈喝酒,被动的接受这些长辈们的称赞,又跟这些长辈们说着恭维的话语。   木槿就跟在石岩身边,她不需要说什么,只要面带微笑就好,反正这些人她都不认识,而且她向来就没有讨好人的本事。   后面的桌子就简单多了,只是过去跟全桌子的人喝一杯就是了,来到石洪峰这一桌时,石洪峰站起身来,看着儿媳,本能的道:“木槿,你受委屈了。”   石洪峰的话刚落,坐在对面的市长林长风脸色明显的一愣,不过随即又迅速的反应过来,赶紧接过话去:“现在这些狗仔们都爱胡说八道,什么都乱写,报社的娱乐版块就是鱼目混珠的大杂烩。”   “的确是这样的,”白慧容在一边面带微笑的接过话去,然后又感叹着道:“我们家石岩又没有得罪谁,今天居然有人把他几个月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我看那些狗仔也是找不到什么新闻写了。”   “石岩,这种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唐宛如在一边接过话去,又劝着石岩道:“小道消息而已,过几天也就烟消云散了。”   唐宛如这话看似对石岩说的,可木槿知道,其实是对她说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去追究什么,反正让人说说就算了,又不会少块肉的。   石岩一声不吭的和大家碰了杯,随即领着她向下一桌,其实也都是去跟大家碰杯,石岩简单的跟她介绍了下这些人,什么乔伯父萧伯母刘夫人的,可她大脑里乱哄哄的,其实没记住谁是谁。   他们刚回到餐桌边,礼台上此时已经亮起了灯光,整个餐厅的灯光却是暗了下来,而礼台上已经多了一架古筝,林晨晞已经白衣飘飘的上台了,很显然,她要弹古筝。   林晨晞在话筒里说自己没有给外公准备什么礼物,偏偏外公还送了她那么贵重的礼物,所以这会儿送上一曲《高山流水》算是对外公的回敬。   大厅里即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林晨晞是古筝公主,曾经在古筝界也是非常有名的,虽然,现在爱听古筝的人并不多,不过,附属风雅的人却不少,何况,林晨晞是林市长的千金不是?   林晨晞的这首《高山流水》弹奏得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木槿也听不懂古筝,但是她车上有轻音乐的CD,偶尔也会放来听听,而《高山流水》她耳熟能详。   原本就弹得不错,再加上大家也都给林市长面子,所以林晨晞弹完后大厅里即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人在喊再来一首,一首根本不过瘾。   白镇山也在一边点头,乐呵呵的说:“的确是不过瘾,我最怀念的还是石岩和晨晞一起合奏的《月光下的凤尾竹》,七年前,我七十岁那年,他们俩就给我献上了一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能忘记呢。”   “那岩哥哥还不上去,”白婷婷在一边赶紧捧场,略微有些兴奋的喊着:“难不成等晨晞姐姐亲自来请你。”   “我没带箫来,”石岩淡淡的拒绝,然后又解释了句:“我也不知道今晚要为外公表演节目。”   “我帮你带了,”白婷婷即刻从身后拿出一支箫来递给石岩:“赶紧去吧,我们都好想看你和晨晞姐姐琴瑟和鸣的二重奏哦。”   木槿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琴瑟和鸣的表面意思就是琴瑟两个乐器一起合奏的效果是非常好,奏出来的音很好听,但是,平时一般是用来比喻夫妻两人感情好,性格很合的来,做事想法都很有默契的意思。   石岩接过这支箫,稍微楞了一下,随即还是走上礼台去了,在林晨曦的身边站定,然后俩人轻声的交谈了两句,不知道说的什么,木槿猜测应该是跟合奏有关。   他们俩合奏的《月光下的凤尾竹》,石岩吹箫,林晨曦弹古筝,俩人站在一起,男的玉树临风女的美若天仙,倒真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晨晞姐姐好漂亮哦,他们俩的合奏好美哦,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箫筝二重奏。”白婷婷在一边大声的喊着,就好似人家没有眼睛看不见一般,没有耳朵听不来一般。   木槿当即默了,她对音乐是绝对的外行,所以不知道石岩和林晨晞的二重奏是不是真的好听,她只觉得这二重奏没有刚刚林晨晞的独奏那么好听。   不管好听不好听,总之也就几分钟结束了,大厅里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且比刚刚林晨晞独奏时掌声要热烈要持久,很显然,大家都觉得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石岩一脸淡然的下台来,下来就把箫管递给了白婷婷,白婷婷还在兴奋的拍着马屁:“岩哥哥,你刚刚的箫吹得真好听。”   “我吹错了不下五个地方,”石岩淡淡的给她纠正道:“我已经好几年不吹箫了,都记不住曲谱了。”   好吧,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白婷婷在大家嘲讽的目光中脸红一阵白一阵,目光迅速的在大家的身上搜索着,然后看见木槿眼前一亮。   “表嫂,你今晚也没给我爷爷送礼物吧?”白婷婷几乎是略微有些兴奋的问,好似猛然间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   木槿明显的愣住,她都不知道有白镇山这么个人,更加不知道有这么个宴会,她又怎么可能准备礼物呢?   木槿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白婷婷有说:“没送礼没关系,你看人家晨晞姐姐也没送礼,这现场表演了一个节目,要不,表嫂,你也给我爷爷来一个节目吧,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我们大家也开心一下。”   白婷婷说完这话,和刚来到她身边的林晨晞对视一眼,她们俩笃定这安木槿一个画建筑图的没有什么才艺,估计唱歌也不怎么好听,因为白婷婷从来不曾听木槿唱过歌。   木槿瞬间明白,这白婷婷是想让她当众出丑,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大家也都带着探究的心里,想看看她究竟有没有一丁点才艺。   石岩没想到白婷婷居然会将木槿的军,而且他也不知道木槿会什么才艺,因为木槿也从来未曾在他跟前展示过什么才艺。   于是,他在木槿耳边低声的道:“你会什么?唱歌不行就跳舞吧,反正这是个随便乱跳的时代,你跳完后就说跳的是自由舞。”   木槿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她对石岩摇摇头道:“我还真不会跳舞,就是乱舞也不会,我还是给外公画一副画吧。”   “你会画画吗?”石岩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接着又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她:“外公家可是有很多名画的,你万一画的太一般,我担心......”   “别担心了,我心里有数的,”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朝前走去,主持人正在台上等着,于是她低声的给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点点头,随即又朝门口的大堂经理招招手,大堂经理即刻跑过来,主持人又对大堂经理耳语了几句,大堂经理连连点头,然后迅速的转身而去。   大家都不知道木槿要表演什么节目,只觉得奇怪,这才艺表演不就是唱歌跳舞吟诗作画之类的么?这怎么还弄得如此的神秘?   当然,更多的人已经看出里面的名堂来了,知道这是林晨晞不服气故意弄这么一出,目的就是想让安木槿出丑,想让大家知道,这安木槿跟她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堂经理很快搬了个用框绷紧的白布过来,而他身后的服务员则端了半盆沙子进来,大堂经理把那个绷紧白布的框放在一个灯箱上。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猜出这安木槿要做什么,主持人却已经在介绍了,说石少夫人今晚要送给外公的礼物是带不走也留不住的礼物,这个礼物叫沙画。   “沙画,顾名思义,就是用沙子做画。沙画是一门独特的艺术,它结合现代人的审美观,依托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文化内涵;采用产自神奇大自然的天然细沙,经画师的手挥洒而成......”   主持人在卖弄着自己对沙画的了解,而木槿则已经抓起沙子在白布上像主持人说的那样随手挥洒,一副精美的图案就在她的随手挥洒下逐渐形成。   一个老寿星一手里托着寿桃一手拄拐站在一棵古松前,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而他虽然是满头鹤发,但是那张脸却分明还似童颜。   “啪啪啪”大厅里当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谁都不曾想到,人家安木槿一个画建筑图的,居然还如此的深藏不露,沙画啊?   “太美了,能保留下来就好了,”白镇山忍不住由衷的赞叹着,而他身边的人已经纷纷的拿起摄像机过去拍照了。   “再画一幅,我要全程录下来,”乔子轩在一边兴奋的喊着,同时已经迅速的把自己的单反拿了出来。   “这一幅我一个人可能不能完成,”木槿面带微笑的开口,然后看着石岩,还没来得及开口,石岩已经主动的走到礼台上去了。   “我给你帮忙,”虽然他什么都不会,但是,他还是不想让别人来给木槿帮忙。   木槿点点头,她微笑着对石岩道:“我现在要画的是《泰坦尼克号》,而我的手抓太多沙子有些不稳,所以你要用你的大手握住我的手,尽量的让我的手不要颤抖,这样画出来的效果会好一些。”   石岩听她这样一说,即刻就明白了,这丫头是嫉妒他刚刚和林晨晞合奏了一曲,于是就让他上来给她帮这个忙。   其实所谓的帮忙,根本就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他只需要用手把木槿的手轻轻的握住,然后任由她的手抓了沙子挥洒自如,而一副美妙绝伦的画就在她挥洒自如下在画布上逐渐的呈现出来。   而观众看见的却不只是那幅精美的《泰坦尼克号》,还看见石岩就站在木槿的身后,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他们俩步调一致,神情专注,恰如电影电视里清末晚期的情侣,好似男子正握了女子的手在教她泼墨。   如果刚刚石岩和林晨晞的合奏能用琴瑟和鸣珠联璧合来形容的话,那么,此时石岩跟木槿的合作沙画却要用举案齐眉比翼齐飞来形容了。   这副《泰坦尼克号》大约用了六分钟左右才画好,而这六分钟,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太过短暂了,因为每个人都觉得木槿画得太快了。   只有林晨晞,她觉得木槿画这幅《泰坦尼克号》如此的漫长,她根本无法忍受石岩站在她身后,下颚几乎放在她肩头,手紧紧握住她手和她一起作画的情景。   她悄悄的溜出门外,站在阳台上差点哭出声来,郑云龙在一边轻声的劝着她:“他们俩是夫妻,而且安木槿还曾怀孕过,他们之间更亲密的事情都发生过,何况是一起做一幅画而已。”   “我知道,”林晨晞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哽咽着的道:“可是,我无法忍受,我不能看见......”   郑云龙正想要再次开口劝解她,大堂经理已经过来喊他了,说马上轮到他弹钢琴了,因为里面木槿的沙画表演已经结束了。   的确是结束了,大厅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而更多的人是想要保留这副精美的《泰坦尼克号》,只可惜沙画无法保留,所以大家能保留的是自己拍照下来的照片。   木槿和石岩一起走下来,而几个服务员已经把一架白色的钢琴抬了上来,郑云龙在主持人的介绍下面带微笑的走了上去。   郑云龙是钢琴王子,又是林晨晞的师兄,此番是要为白司令生日寿辰送上一首名曲,第一首弹得是什么名曲木槿没有听出来,她原本就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用橙子的话来说就是,她唱歌能把狗吓跑。   而第二首她还是能听出来,因为这和有没有音乐细胞没有关系,这是一首全世界的人都会唱的生日歌《Happybirthday》。   随着这首《Happybirthday》的曲子响起,大堂经理推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上来了,伴随着钢琴曲的背景,主持人用无比煽情的声音在说:“让我们一起唱响这首生日歌,让我们大家祝福老寿星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福老寿星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于是,伴随着郑云龙的钢琴声,大厅里的众人又都不由自主的唱起了这首生日上必须唱响的歌曲,“Happybirthdaytoyou!”   生日歌曲终于落幕,白镇山在主持人的邀请下再次上了台,这一次,他将亲自为大家切开这个高达七成的生日蛋糕,并亲自给给众人。   每个人都有份,就好像是雨露均沾,石岩牵了木槿的手跟在大家的身后,他们不着急,反正蛋糕并不怎么好吃,只不过是应景而已。   等他们领了生日蛋糕吃着走回来,餐桌上的人已经在晒宝了,其实就是在说大家从白镇山那里得到了什么礼物。   “表嫂,我爷爷给了你什么礼物啊?”白婷婷见木槿回来,即刻意味深长的问木槿,眼神里完全是一种好奇和期待。   “一个红包,大概是钱吧,”木槿猜测着的回答,因为那红包扁扁的,不可能是物体,只可能是纸钞。   “是多少钱啊?”白婷婷依然带着好奇的样子问木槿,然后又故意说道:“是不是一张百万的支票啊?你是我爷爷的孙媳妇诶,我爷爷给的肯定不少。”   “不知道,”木槿是真的不知道,她没有打开来看,只是就那样把红包接了过来。   “那你打开看看嘛,”白婷婷在一边又催促着,然后用手攀着林晨晞的肩膀说:“人家晨晞才得到一枚手镯诶,如果你是一百万支票的话,那就可以买好多的手镯了哦。”   木槿稍微一愣,谷雪在一边笑着对她道:“表嫂,你就打开给婷婷看看嘛,免得她抓住你一直不放过,婷婷这丫头就是好奇心强,我们的礼物都被她强行的搜出来看了,她就担心她爷爷偏心,给我们多了给她少了。”   木槿点点头,她和白婷婷接触过几次,多少知道一点她的性格,就是喜欢争强好胜,生怕自己吃了一丁点的亏了。   于是,她从包里拿出这个红包,然后慢慢的掀开,从里面把几张粉色的钞票抽了出来。   “哇,是小三百诶,”白婷婷故意夸大的嗓音在大厅里响起,她嘴里的小三两个字咬得很重很大声,而后面那个百字却几乎让人听不清。   白镇山给自己的孙媳妇见面礼是小三百,这是众人谁也不曾想到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的孙媳妇是个小三吗?   大家的目光几乎在瞬间聚集在木槿的脸上,各种复杂的探究的眼神,更多的人是在窃窃私语,当然,也有人把目光瞟向白镇山的。   白镇山的脸色也在瞬间黑沉下去,同桌年龄相仿的有是战友的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很显然,对于他这样在做法,大家并不认同。   木槿手里抓住这三百块钱,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慢慢的抬起头来,她脸上已经是自信的笑容。   只见她转身,三两步来到白镇山的餐桌跟前,面带微笑的望着白镇山,略带惊喜的开口:“爷爷,人家都说金三银四,爷爷今天送我三百块钱,就说明爷爷送了我一座小金山,谢谢爷爷!”   白镇山原本阴沉着的脸在瞬间舒展开来,他即刻站起身来,用手拍着木槿的肩膀对众人道:“我这孙媳妇就是聪慧,我原本还想考验一下她的反应能力,没想到人家应变得这么快,我得为我有这样一个孙媳妇干一杯!”   大厅里即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即刻附和着白镇山,说他娶了个好孙媳妇,不仅才艺出众,而且还聪慧能干,据说人家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现在还是设计师呢。   “创科公司的香樟园和香樟园酒店都是我表嫂设计的,”谷雪大声的对大家宣布着。   “真的啊?”有人惊讶:“这么年轻呢,还真看不出来。”   “我就在香樟园买了房子啊,那地方设计得的确非常的漂亮......”   “香樟园酒店更是磅礴大气!我还以设计师是男的呢。”   ......   木槿就是在众人议论纷纷时悄悄的离开大厅的,她迅速的走到大厅外边的大阳台上,望着不远处的漆黑的海岸,猛然间觉得自己好似溺水的人,在大海深处挣扎着,身边却硬是连跟浮萍都抓不到。   石岩说带她来澄清以孕逼婚这件事情,结果这件事情他一字未提,反而是让白家人轮番着羞辱她。   给林晨晞玉镯,给她三百块钱,这也就算了,还安排白婷婷演绎那样一出,让大家嗮礼物,当真是不把她逼得签字离婚他们就不心甘。   “想什么呢?”石岩跟到阳台上来,站在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片漆黑的海面,其实,除了几处灯塔,就什么都看不见。   “航海就是这点好,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走了多远,当你看见灯塔的时候,你就知道那是你前进的方向,”石岩用手指着远处的灯塔说:“看见没有,那灯塔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岛屿呢。”   木槿点点头,那灯塔她倒是看见了,可是不是岛屿她就不知道了,因为她没有去过那海上,而且那灯塔看起来非常的遥远,估计得几十海里之外吧。   “你什么时候学画沙画的?”石岩侧脸看着她,感叹的道:“你以前怎么没有跟我说过你还会沙画?”   “小时候吧,大约六七岁的时候,”木槿稍微沉吟一下,淡淡的道:“那时方逸尘刚来我家,他是农村来的孩子,喜欢玩砖头堆房子之类的,那时刚好我们楼的旁边正在修建房子,有很多的砖头,他爱用砖头堆砌房子,而我人小,又是女孩子,搬不动砖头,于是就抓了沙子在地上撒着玩儿。”   木槿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   其实方逸尘对她的影响很大的,父亲是律师,一心想要把她培养成律师,偏偏,她却不喜欢律师行业。   那时,方逸尘念中学,不过周五晚上会回来,周日下午才走,所以他有一天半的时间带着她玩,当然主要还是玩砖头和沙子。   她想,那个时候,她就爱上了砖头和沙子,爱上了用砖头去堆砌各式各样的房子,爱上了用细细的沙子在地上撒出不同的图案来。   只不过,小时候,用沙子撒出来的图案,更多的是房子,是方逸尘用砖头堆砌出来的那些房子。   石岩听木槿这样一说,心里在瞬间涌上嫉妒,他的手几乎本能的去牵了她的手,然后紧紧的攥紧在自己的手心里。   “以后,教我怎么画沙画,”他把她的脸转过来,低眸,凝视着她,正欲再开口,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他们回头,林晨晞已经面带微笑的站在那看着他们了,只见她巧笑嫣然的开口:“岩,外公正到处找你呢。”   “知道了,”石岩点点头,用力的握了一下木槿的手,轻声的道:“我先出去,你再看会儿海就出来,估计晚宴差不多该结束了。”   木槿点点,见石岩跟随着林晨晞一起朝大厅走去,而林晨晞看她的眼神明显的带着几分诧异,估计,她也没想到她居然也会那么一丁点才艺吧?   木槿在阳台上又看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海,直到听见谷雪在喊她,她才赶紧走回大厅,晚宴已经结束了,服务员推了车在收拾餐桌上的残根剩饭,而宾客们这边一群那边一堆的围坐着,她在厅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石岩。   她眉头皱了一下,再看这大厅,这才发现,原来林晨晞也不在,她在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林晨晞还是要找石岩理论,估计,石岩也还谁要照顾林晨晞的情绪得跟林晨晞解释甚至是道歉吧?   算了,这样的地方原本就不是她呆的地方,于是她准备去给白镇山和刘琴打声招呼,刚好此时白镇山正和刘琴在说话,倒是方便了她的告辞。   刚走两步,就被身边的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是石岩的姑妈石心如,只见她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轻声的道:“找石岩吧,他好像是下楼去了,估计有什么事儿。”   “哦,”木槿淡淡的哦了一声,看来是她想多了。   “石岩刚刚在礼台上去解释了今天报纸登出来的消息,”石心如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又跟她解释道:“石岩说了,报纸上完全是胡说八道的,他和你之间是他先追的你,如果要说费尽心机的话,那个人是他,而且,他说和你遇见是缘分,能娶到你是福分......”   刚刚石岩说了这些么?娶到她是福分?木槿不仅有些疑惑。   她在阳台上站的时间是有些长,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而阳台距离大厅中间隔了休息室,大厅里讲话阳台是不怎么听得清楚的。   而在这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里,石岩就上了礼台说了这番话了?   是真的,亦或是石心如故意说出来宽她心的?   婶娘方莹在一边看出了木槿的怀疑,于是赶紧掏出自己的数码相机打开刚刚拍摄的视频递到木槿跟前:“看看,是不是石岩在礼台上?他手里还拿着今天的报纸?”   的确是石岩,他在义正言辞的指责不负责任的娱记,然后又声称自己不是娱乐圈人,也不喜欢上娱乐版,对于这样胡编乱造的狗仔,他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木槿心里终于释然,看来石岩的确是说到做到了,今晚如果有记者的话,那么,希望明天能把石岩讲的这段话登到报纸上去。   石岩今晚讲的话第二天报纸的确是登了,不过却不是头版头条,因为头版头条被另外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所占据,而那条新闻,也跟石岩有关。   石岩这一趟下楼去有些久,大约十几分钟才上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上来的,是他跟林晨晞一起上来的,他们俩抬了箱东西上来交给白镇山,估计是白镇山准备给宾客们的回礼。   石岩的表情依然淡漠,看不出什么痕迹,而林晨晞却是眼眶红红的,妆容有些花,甚至她嘴唇上的唇膏好像都褪去了不少。   木槿只觉得疑惑,白镇山要搬东西,为什么安排的人是石岩和林晨晞下去?搬东西不该是男孩子的事情吗?石磊等一帮男子汉不都闲在那吗?   石岩在帮白镇山送礼给宾客们,那些礼物用小小的红色丝绸包裹着,木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因为看不见。   宾客们陆续的走下楼去,只剩下石家人和白家人了,石岩过来牵了木槿的手,也去跟白镇山告别,而白镇山又夸了木槿两句,说的确是个聪慧灵气的丫头。   木槿就笑了一下,淡淡的说了句:“谢谢外公夸奖,木槿一直是个笨丫头来着。”   说完这句,她就和石岩一起朝楼下走去了,至于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只要石岩是维护她的就成了,别的人,无所谓!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刚刚还热闹非凡大厅里,愤怒中的白镇山用尽了力道,直接把白婷婷给打得嘴角都流血出来了。   “爷爷,”白婷婷连着倒退了两步,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祖父,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爷爷居然会如此的生气。   “那个红包里的钱是不是你换的?”白镇山一双精锐的目光冷冽的打在自己的孙女身上,接着冷哼一声道:“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安木槿跟你有仇吗?”   “是她抢了晨晞的位置的,”白婷婷迅速的辩解着:“她就是一个小三,是个抢人家老公的小三!”   “婷婷!”白慧容在一边迅速的呵斥着自己的侄女,然后又赶紧对自己的父亲说:“婷婷和晨晞关系好,是朋友,她今晚可能是想要为晨晞出头而已,只不过做法欠妥当。”   “原本我把玉镯给晨晞就已经帮晨晞争了面子了,这事儿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白镇山又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孙女儿:“可现在被你设计闹出这样一场,弄得我都下不了台。”   “好在木槿心思敏捷,即刻就反应过来了,”白慧容在一边接过自己父亲的话说,“现在婷婷涉及到这一场不仅没有嘲笑到她羞辱到她,反而因为这件事情把她的聪慧灵气反应敏捷给完全的展露出来了,让大家都对她刮目相看,同时也帮爸搭了台阶。”   白镇山点点头,然后怒目瞪着白婷婷,用手在她的额头上狠狠的戳了一下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这样的场合你不用参加了!”   因为石岩喝了不少酒,所以是木槿开车回的群星广场,石岩今晚的表现让她很满意,她想着他是真心的想要跟她好好的把这日子过下去,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到礼台上去解释报纸上的事情。   回到家里石岩就喊胃疼,而且还吐了,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倒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木槿再次照顾了他一夜,好在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何况冰箱里有食材而床头柜的抽屉里有胃药。   帮他擦身时木槿还在想母亲的日久生情论,心里想着,报纸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只要石岩是真心待她的,别的流言蜚语都不重要了。   然而,她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个晚上,当第二天到办公室,当看见办公桌上放着的那张报纸时,她整个人却又完全的傻眼了。   ---   亲们:今天加更了,一万五千字呢,胡杨的更新够给力吧? ☆、最傻最天真的的她   然而,她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个晚上,当第二天到办公室,当看见办公桌上放着的那张报纸时,她整个人却又完全的傻眼了。麺魗芈晓   娱乐版的头版头条,巨幅大照片上,石岩和林晨晞在海上皇楼下的路面停车场的一棵大树下激情拥吻,从照片的角度来看,几乎可以用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来形容他们俩这个吻的投入程度。   她就那样傻傻的盯着这报纸上的照片,盯着报纸上的男人,这个昨晚还牵她的手给她解围的男人,这个今早还在床上耍赖她不给他早安吻他就不起床的男人。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原来,她才是最傻最天真的那一个,他对她从未用过真心,一直,就把她当猴耍。   八卦新闻详尽的报道了昨晚石岩和林晨晞的箫筝合奏,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却对她和石岩画沙画只字未提,倒是把她收到三百块钱的事情大书特书,暗讽她被石家长辈认定为小三轹。   而对于石岩在礼台上维护她,说报纸上胡说八道什么的,却是大大的称赞了石岩,说他是个心怀大度的男人,对于这种以欺骗方式嫁给自己的女人,看在她还是自己老婆的份上,居然也甘愿把这段婚姻的过错揽到自己的头上,这样的男人实属少见。   整个头版,被石岩和林晨晞还有她占据,只不过她和石岩一起的照片并没有出现在版面上,而是她的个人照片以第二大幅照片荣登版面的左侧。   而这一张照片是她刚刚从红包里抽出那三张粉色的钞票,目的不言而喻,展示石家长辈用这样的方法认定她就是插足于石岩和林晨晞之间的小三酎。   而石岩在礼台上手里举起报纸解释的照片倒是也出现在版面上,不过这张照片极小,又在最下面的角落,不注意还真看不到。   林晨晞也有个人的照片在上面,有她打开礼盒时看见玉镯的惊喜,有她戴上玉镯在古筝前弹古筝优雅唯美的照片。   而林晨晞和石岩的合影,除了那张俩人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大照片,还有她和石岩一起箫筝合奏的照片,俩人站在一起,男俊女靓,箫筝遥相呼应,简直就是神仙眷侣的写照。   木槿看完整篇报道,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就那样傻傻的盯着那份报纸,大脑在瞬间一片空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内线电/话在这时响起,响了半响她才伸手去接,却是总监穆枫打来的,她淡淡的‘喂’了一声。   “安,赶紧下楼,要去大运城实地考察,带上我们的图纸,整个大运城的设计和实际的地形要做最后的敲定,因为4月份就要竞标了。”   “是,”她应了一声,这才完全的回过神来。   此时,她在上班,她在工作,而上班时间是不能去想私事更加不能去处理私事的。   所以,她即刻把这头版头条的报纸胡乱的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拿了包和车钥匙,迅速的朝办公室门外走去。   大办公厅里的人纷纷从格子间伸出头来看她,很显然,今天这爆炸性的新闻不仅她看见了,估计整个设计部的人都看见了。   而且,她办公桌那份报纸,估计都是某个同事放那的吧?至于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何况,这份报纸她早晚也会看到的,早看到也好。   穆枫在楼下等她,见她神色有些不好,淡淡的道:“我们开一辆车就行了,为环保做点贡献吧,虽然,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破坏环保。”   她点点头,也没开口说话,因为旁边还有副总和总经办的人,她怕自己一开口没有忍住,然后眼泪先滚了下来。   显然她最近两天的曝光率有些高,没准副总和总经办的人以前根本记不住她这号小人物,但是,现在,好似大家都对她耳熟能详了一般。   总经办的小马看见她时还笑着说了句:“我以前还不知道我们的主要设计师居然是展业集团的总裁夫人,也怪不得这两天这么红呢,谁让你爬到那个位置上去了呢,遭人嫉妒啊。”   “就是,”副总秘书也笑着接过话去道:“想当初我们副总只不过和某明星稍微多说了几句话而已,结果被娱记们给炒的铺天盖地的,现在的狗仔们,谁知道整天想什么呢?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他们哪里唯恐天下不乱,他们分明唯恐天下没有八卦新闻给人看,”副总笑着接过话去,随即瞪了他们一眼:“还不都跟我上车走人,上班时间是聊八卦的吗?”   众人即刻点头,纷纷去各自的车边拉开车门上车,这副总的脾气他们知道,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他最可怕的时候不是他沉着脸的时候,而是他笑着跟你说话的时候。   木槿跟总经办的人不熟,虽然也见过几次面勉强算认识,但是从来不曾打过交道,以前主要是总监李明辉在跟他们打交道,现在也是穆枫和他们接触得多,她直接属穆枫管。   她坐穆枫的车,穆枫开着车,跟在副总他们的车后,一路上对她今天再次上报被人明目张胆的讽刺成小三只字未提,只是在和她讨论大运城的设计图和最终敲定总稿的问题。   木槿刚上车时还非常的沮丧,心里还在为今天的报纸痛心难过,可随着和穆枫讨论工作,她的心思逐渐的也就转移到工作中来了,等车开到大运城时,她已经完全的融入到工作中去了。   手机在车上响第一次的时候是石岩打来的,她看了下屏幕显示,然后直接挂断,接着毫不留情的关机,她不想让他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大运城选址的地方还在李明辉当总监时带她来过,而她当初的初稿也是看了地形后设计出来的,毕竟要在这一荒山野岭建一座城,这不实地考察也是不行的。   副总看了他们的设计图纸和整体模型图,又问了她的设计理念和内涵,最后在模型前看了半天点点头说:“成,就这样,回去把竞标的电子模拟图做出来,到时竞标时你们俩最好都去,我们要的是百分百的把握,人不是百分之九十九。”   木槿和穆枫点点头,把设计图和模型图收起来,然后总经办的人和秘书过来,大家一起在副总拿出的保密协议上签字按手印。   中午是副总请的客,就在未来大运城所在地的附近的半山腰上吃的窑鸡,木槿以前没有吃过这一类的山野餐馆,或许是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所以她并没有觉得这窑鸡有多好吃。   反而是这窑鸡的餐馆在半山腰上,而坐在用树子搭建的露天餐馆里用餐可以看见不远处的碧海蓝天,倒是能让人感觉到神清气爽。   好在都是有素质之人,中午用餐时并没有谁提报纸上的事情,她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感谢创科公司的人事部,没有招一些素质低下又爱当面八卦的人进来。   因为手机被她直接关机,所以各方的任何反应她都不知道,下午她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和穆枫去了香樟园工地。   她原本想要躲开所有的人,想要让自己静下心来工作,可有些人却是你怎么躲都躲不掉的,比如,她的前夫方逸尘。   她没有想到会在香樟园酒店的工地上遇到方逸尘,因为平时她来勘察都是家家顺的施工经理蔡大新在这里,所以,当她看见方逸尘时,明显的震惊了一下。   “我是专门来这里等你的,”方逸尘直言不讳的开口,然后又无比痛心的看着她道:“啊槿,你......为什么还是不开窍,居然还跟他去参加什么宴会?你怎么去之前就不在心里多打几个转转,多问一句,他的话靠得住吗?他这个人靠得住吗?对于一个从头到尾都在骗你的男人,你就不能三思而后行吗?或者,你打个电/话问问我也好啊?”   她沉默,这一点她的确没有去想过,石岩跟她说会帮她澄清,石岩给她说会维护她的形象,她就那样去相信了他,甚至都没有去怀疑过他带她去是不是另外一个阴谋。   她的确是笨,不,她是愚蠢,方逸尘说的对,石岩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而她呢,在出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后,居然对他还是一丁点的戒心都没有。   “你知道,我一直都比较愚蠢,”木槿苦笑着开口,望着窗外轰隆隆的混凝土搅拌机道:“如果我够聪明,当初也不至于被你骗是不是?”   方逸尘明显的愣住,脸当即就红一阵白一阵,半响才又辩解的道:“啊槿,当初我的确是做的不对,但是我是有原因的,虽然我的原因有些过于牵强了些,不过,后来我也醒悟过来了,我们离婚后,我一再的请求你和我复婚,可你就是不肯,你为了拒绝跟我复婚,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去嫁给一个认识不久的人......”   “安,”穆枫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恰好打断了方逸尘还没有说完的话,木槿回头,穆枫又问了句:“工作检查完没有?”   “已经检查完了,”木槿说话间就朝穆枫走过去,对于身后的方逸尘,慌乱中她居然忘记跟他打招呼。   “啊槿,”方逸尘见她和穆枫朝楼下走,忍不住追到楼梯口,对着走到楼梯转角处的她喊着:“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我一定不能任由他们就这样欺负你的。”   方逸尘要帮她讨回公道?木槿忍不住楞了一下,他一个前夫怎么帮她讨?   “谢谢,”她略微抬头,望着站在楼梯口的方逸尘,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的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就不麻烦你了。”   “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方逸尘跟着朝楼梯下走了两步,像是宣誓般的喊着。   木槿没有再回应他的话了,她不觉得方逸尘能帮她讨回什么公道来,毕竟她在石家的事情跟方逸尘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前夫对你好似还很关心的,”穆枫一边开着车一边侧脸看了她一眼,“我看他人也不错的,和我们创科公司的合作也挺好的。”   “他一直都很能干,”木槿如实的开口,轻叹一声道:“他小的时候很苦,读书时也很节约,从来不乱花一分钱,长大后参加了工作两三年就开始创业,当时也才不到三十万资金,短短六年时间,创科公司已经是上亿的资产了,这和他的努力是分不开。”   “你好似很欣赏他?”穆枫对木槿的话略微有些意外,忍不住又侧目看了她一眼。   在中国,一般夫妻离婚后两个人都跟仇人似的,见了面能心平气和说几句话的人都很少。   在国外,离婚后能成为朋友也不多,而像木槿这种,离婚了,却依然这样不遗余力的称赞对方的却是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我一直都欣赏他,”木槿如实的说,接着又补充道:“对于能力强的,有实力的人,靠自己打拼起来的人,我都欣赏。”   “既然欣赏他,为何还要跟他离婚?”穆枫这一次倒是真的觉得有些意外了,他还以为木槿是厌恶方逸尘的呢。   “可能是我们之间性格不合吧,”木槿淡淡的避开了这个问题,随即又补充一句:“对于离婚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也不是他的错。”   木槿这说的是实话,在不知道方逸尘的父母和自己父亲的恩怨之前,她还憎恨过方逸尘,可知道那一切后,她就彻底的理解了方逸尘。   父仇子报。父债子还,所以不怨方逸尘,要怨也只能怨自己是安峥嵘的女儿,仅此而已。   穆枫听她这样一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原本就没有探究人家隐私的习惯,今天要不是刚好撞见木槿和方逸尘在说话,听到方逸尘在喊要帮木槿讨回公道什么的,他也不至于多一句嘴。   回公司的路上塞车,而且还是大塞的那种,穆枫笑着摇头,中国城市的交通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尤其是这种从郊外回市区,不塞车的时候真是太少了。   等他们俩回到市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穆枫说饿得胃病都出来了,所以无论如何要先去吃了饭才送木槿回去了。   木槿点点头,既然穆枫饿得胃病都出来了,她总不至于不照顾人家的胃吧,于是就和他找了一路边餐馆吃饭。   餐馆不是很大,中等装修,不过看上去挺干净,而菜价也还算适中,俩人随便点了几个菜吃饭。   “你一直关机,你父母会不会很着急?”穆枫在吃饭时提醒她:“不管怎样,应该给自己的父母报声平安,至少让他们知道,你没事。”   “等下吃完饭就打,”木槿点点头,这一点她的确是疏忽了,然后又随口说了句:“你父母一定很喜欢你,这么懂事的儿子。”   “上次不跟你说了吗,我父亲死得早,”穆枫淡淡的给她纠正着,接着又补充了句:“我母亲在七年前也去世了。”   木槿稍微一愣,看见穆枫的脸色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我......真是唐突。”   “没关系,”他淡淡的接过话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母亲死的时候我还曾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木槿即刻默了,不再说话,她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说错话了,然后,又勾起穆枫的某段伤心往事。   俩人默默的吃完饭走出这家餐馆,穆枫开上车才问了句:“你要去哪里?回群星广场还是去公司取车?”   “我还是先去医院看我爸吧,”木槿想了想说,然后又扬了扬手机道:“还开不了机了,昨晚忘记充电,好像已经几天没充电了,估计今天早上响那几声把电给耗完了。”   “你父亲有没有出院?”穆枫忍不住提醒她,接着把手机递给她道:“给你父母打个电/话,看是在家还是在医院。”   木槿点点头,接过穆枫的手机,然后迅速的输入母亲的手机号码拨打了出去。   电/话在响了两声被邵敏之接起,不等邵敏之开口,木槿赶紧抢先开口:“妈,是我,今天手机没电了到现在才发现,借同事的电/话打过来的,我刚从郊外回来,你和爸还在医院吗?”   “怪不得打不通你电/话呢,原来是手机没电了啊?”邵敏之在那边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又埋怨着的道:“你也是,手机没电为什么不早点借电/话打回来?害的我和你爸担心死了,我们现在回家了,你爸上午就出院了,下午和你师兄研究跟石岩打官司的事情来着呢......”   “我爸出院了,”木槿把慕枫的手机递给他,轻声的道:“我不回公司取车了,麻烦你送我回安家吧,我父亲正急着要帮我打官司呢,我得赶紧回去商量对策。”   慕枫点点头,即刻调转车道,理解的开口:“父母都是这样的,儿女是父母心头肉,他们总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很多时候,为了孩子,他们会做很多他们曾经不屑的甚至是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木槿总觉得慕枫这话有着很多的感慨,她猜测慕枫的母亲曾经肯定为慕枫做了很多的事情,所以慕枫才会有今天这番言论。   晚上八点多后,市区内已经不塞车了,木槿把安家的地址告诉慕枫,又告诉他怎么走,所以二十分钟后也就开到了安家所在的小区。   木槿原本要在小区门口下的,可穆枫坚持开车送她进去,说多的路程都送了,又不差这几步路,何况也烧不了多少油。   木槿也不和他争,于是用手指着自己家所在的巷口让他开过去,远远的,还在车上,就发现安家楼下好似有一辆车,而那车门边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就在这停吧,”木槿叫住了穆枫,然后笑着道:“那边有辆车霸占了地方,你开不过去了,等下免得倒车出来。”   穆枫点点头,看了眼前面那辆车,也没说什么,看她推门下车,又意味深长的叮嘱了句:“这段路有些黑,小心点走。”   有些黑?木槿觉得穆枫的话有些奇怪,这巷子里的路灯很亮啊,而且这种老小区绿化很少,都没什么树木的。   三周后,当她孤零零的蹲在冰冷的看守所里时,才终于明白穆枫这句话的深意,只是,那个时候,她要小心都已经来不及了。 ☆、谁在用真心待待她   木槿目送穆枫的车离开后才转身朝巷子里走的,只是她刚走了两步,那人已经朝她迎了过来,很显然是特地在那等她的。麺魗芈晓   他伸手过来想要拉她的手,她即刻朝旁边一闪,让他的手落了空,他脸色略微有几乎懊恼,忍不住喊了声:“啊木。”   “石总找我有事?”木槿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站定,就那样淡淡的望着他:“还是,要跟我说那照片上是假的?”   石岩楞了一下,然后低声的道:“啊木,昨晚我下去帮外公搬那箱回礼,晨晞也跟了下来,当时她在哭泣,然后......”   “然后你就吻她给她安慰是吧?”木槿淡淡的接过他的话来,点点头表示理解的开口:“应该的,毕竟是爱了七年的女友,毕竟是曾经的心头肉,一滴泪也能让你痛得钻心不是?轹”   “啊木,不是这样的,”石岩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我当时......”   “不是这样的?”这一次倒是轮到木槿意外了,她看着石岩略微皱眉的道:“难不成她伤心你没有打算安慰她?难不成她落泪你也不心痛?一个爱你爱到可以舍生忘死的女人,你居然如此的冷血无情?”   石岩当即就哑语了,就那样看着木槿,半响才又道:“啊木,今天报纸出现这样的情况我非常的抱歉,今天已经找过报社了,他们明天会重新报道的,明天,我和你一起画沙画的场景会在头版头条......酴”   “石岩,如果你真是这样交代了报社的话,那么,在报纸还没有开始印刷前,你赶紧打电/话给报社把这些消息取消吧,”木槿的声音依然淡漠而又疏离,直视着他的脸,微微笑了一下道:“我不想上报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和你离婚还不成吗?”   石岩身子本能的一僵,望着木槿,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她又说:“当然,我不会清高到一分钱不要的,我原本就是俗女一枚,俗不可耐,所以,石总的钱我不会要得太离谱,怎么着几百万石总估计还是要付出的,当然,为了能和心爱的女人结婚,区区几百万对石总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估计就是要石总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吧?”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朝帮挪动两步,侧身从他身边走过,此时此刻,她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石岩是在她的身子和她错身而过后才反应过来的,于是迅速的追上前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稍微用力,直接又把她拉回转身来。   “啊木,你听我说,”他急急忙忙的开口,额头上隐隐约约的有汗珠子在溢出,可他的语速有些急有些不稳的道:“我已经在着手准备我们的婚礼了,就在这个月29号,婚礼完成后我们就去度蜜月,你不说喜欢雅鲁藏布大溪谷吗?我们就去那度蜜月好不好?还有,我今天已经联系了婚纱摄影店,如果这周六和周日天气好的话我们就去东冲拍婚纱照。”   木槿就那样看着他,在她坚持不离婚的时候他想方设法的要跟她离婚,现在,她已经答应跟他离婚了,他这是怎么了?   “石岩,你是不是感冒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忍不住伸手去他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下,不由得沉了一下脸道:“好像不发烧啊。”   石岩气得脸当即就绿了,把她的手从额头上一把拉下来,没好气的道:“啊木,我跟你说正事呢,你不要总是怀疑我好不好?”   “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木槿甩开他的手,望着石岩,冷哼了一声道:“那就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你,自从和你认识,自从被你缠上,天地良心,是你先缠上我的吧?但凡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没有去怀疑过,就是昨晚,不,就是今天早上,你对我说的话,我都没有怀疑过。”   木槿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又看着他道:“正是因为我太过相信你,所以,我今天落到了这样的下场,你外公,一个军界的司令,送我小三百羞辱我,昨晚那么多的宾客现场见证你们还觉得不够,立志要全滨城的市民都知道。”   “我是小三,是插足在你和林晨晞之间的小三,”木槿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点点头道:“好吧,豪门的游戏我玩不起,我认输,我退出,总可以了吧?”   木槿说完这句,也不看石岩那张略微苍白的脸,即刻转身又朝自己家的那栋楼走去。   此时此刻,她只想赶紧上楼去告诉自己的父亲,她答应跟石岩离婚,让他别折腾什么离婚官司了,折腾官司只会让人精疲力尽的。   然而,她刚走到楼道口,就又被石岩追上来抓住了她的手,她用力的挣扎,想要挣脱,无奈她的力量和人家的力量对比悬殊太大,所以根本就挣脱不了。   “啊木,”石岩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于是又急急忙忙的道:“啊木,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在想办法维护你,我在想办法和你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自从你表态不离婚后,我就想好,我已经伤了她,再补回去也是个疤,还不如一伤到底算了,所以,啊木,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说给你听,昨晚我跟晨晞说我要和你举办婚礼,我要跟你好好过日子,然后她就哭了,我想转身,她就那样扑了上来......”   木槿就那样看着他,因为手被他强行拉着挣脱不了,所以即使不想听也不可能,而她又无法去堵住他要说话的嘴。   石岩说着说着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他发现木槿对他说的话根本没有听,或者是没有认真的听,他这话明明是说给她听的,可恍然间却好似说给空气听的一般。   “说完了我就上去了,”木槿见他终于停了下来,依然淡淡的开口:“石岩,原本孩子流掉后我就打算和你悄悄办理离婚的,但是林夫人却跑去找我爸,然后这件事情就闹大了,现在,我还是答应和你离婚,但是,是不是悄声无息的离我就无法跟你保证了,毕竟你也知道,我爸是律师,而且他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所以,如果我们的离婚要走到法庭上的那一步,请你不要怪我,因为,今天的局面不是我造成的。”   木槿说完这话,趁石岩愣住的瞬间,即刻用力,甩开他的手,迅速的走进楼道里去。   “啊木,”石岩跟着进来,在后面喊住已经上到一二楼转角处的木槿,忍不住急急忙忙的喊道:“啊木,不管我们的婚姻最后走向哪里,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我一定会维护你的形象的,我一定不会让你背上贴一个小三名号的。”   木槿没有回头,她加快上楼的脚步,只是眼眶里不争气的涌上了温热的液体,让原本被楼道灯照的雪亮的楼梯显得有些朦胧起来,模糊不清。   在家门口站定了片刻,连着深吸几口气,让略微有些激动的情绪平稳下来,这才掏出钥匙来开门。   门刚推开,邵敏之已经走了过来,看见她平安无事的回来,忍不住长长的松了口气道:“我看见石岩的车在楼下停着,还以为你又被他给骗了呢,你能回来就好了。”   木槿只觉得难受,现在的石岩,在自己母亲的心里都已经成了一个骗子了么?   安峥嵘不在客厅,邵敏之用手指了一下书房,木槿点点头,即刻朝书房走去,书房门虚掩着,她用手轻轻的叩响。   “啊槿,进来,”安峥嵘的声音在门里响起,她稍微迟疑一下推门走进去。   “爸,对不起,”木槿首先道歉,今天这个情况的确是她的愚蠢造成的。   父亲自从十年前被人打伤之后,渐渐的就淡出了大众的视线,以前他出名也是在律师界,而且那出名是正的,是律师界人人尊敬的人物。   而今,他再次被人挖出来,却成了臭名,尤其是在网上,大家都在讨论他教育无方,说堂堂一个大律师,居然教育出一个做小三的女儿出来。   “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了,”安峥嵘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儿,深深的叹息一声道:“啊槿,今天你走到这一步,也不完全是你个人的错,也有我的责任,但是,石林两家联手控制媒体,这样故意抹黑你,我却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们能借助媒体的力量,我也同样会借助媒体的力量,如果媒体方面不肯公平,那么我们就借石岩要跟你离婚打离婚官司,然后再把石岩是如何对你骗婚的一条一条的罗列出来,就算滨城日报被他们控制了,可还有G市的报纸和香港的报纸不是?而且还有网络,我不相信他们能一手遮天......”   “爸,能不能不打官司,”木槿望着安峥嵘,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打官司?”安峥嵘瞪了她一眼道:“你嫁给石岩是悄声无息的,现在滨城有几个知道你是他妻子的?只知道你是插足于林晨晞和石岩之间的小三,如果这离婚也是悄声无息的,那你小三的名号岂不是就被人给坐实了?”   木槿当即沉默,这一点她还真没有想到,经父亲这样一提醒,她才猛然醒悟过来,如果悄声无息的结束婚姻,她以后,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一辈子都会贴上曾为小三的标签。   “我们打官司,是要向世人说明,你不是小三,你和石岩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他设的局,而你只是深陷其中的无辜者,受害者,而不是要问他要多少钱,”   安峥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当然,该要的钱我们也不能少要,这个社会,向来是谁清高谁就吃亏,人都清高不起来,你这一旦离婚了,三婚女人,以后要怎样才能寻到不介意你有两次婚姻的,又能拿真心实意来对待你的人?”   木槿听了安峥嵘的话只觉得万分的难受,不由得又想起穆枫说话来,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父母为了子女,他们会做很多他们曾经不屑的甚至是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的确是这样,记忆中的父亲,曾经是不屑做这种事情的,但是,现在,为了她,为了她以后的生活,父亲却要再次抛头露面的去做这种事情,去跟石家据理力争。   这个夜晚,木槿并没有睡好,其实她一直都在做噩梦,一会儿梦到石岩和林晨晞手挽手站在自己跟前,俩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一会儿梦到自己和石岩站在法庭上,俩人都在据理力争,石岩在义正言辞的说是她主动勾搭他的,因为是她自己去拉开他车门的,他当时赶她下车还敢不走。   而她却在说是石岩主动纠缠她的,而且还非常无奈的要这样费那样费,然后又故意跟踪她,就是在廉价自助餐厅跟她求婚,都是他预先设计的。   她就在自己的梦里纠缠着,非常苦恼的钻不出来,后来手机突然响了,革命歌曲铿锵有力的响起,正在做梦的她误以为的闹钟,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当她在床边站定,发现那手机不停的唱着歌时才猛的反应过来,不是闹钟,而是来电铃声,昨晚她给手机插上电源后就开机了。   这么一大早打电/话给她,也不知道是谁睡不着,她略微有些烦躁的拿过手机,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挂断了。   把手机扔床头柜上,欲再次倒在床上眯会儿,睡着被吵醒的滋味非常的不好受,何况她昨晚睡得并不好,都是清晨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然而打电/话的人好似并不打算放过她,手机依然要命的响起,她无比的烦躁,闭着眼睛摸过电/话来,看都没看就挂断,然后毫不犹豫的关机。   真是的,还要不要人活了?她已经被逼得睡觉都睡不踏实了,谁还那么不知趣一早就来打扰她的睡眠?   木槿关了手机,原本打算再眯会儿的,偏偏在床上躺了还不到半个小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了。   伴随着敲门声的是邵敏之的声音:“啊槿,起来啦,该吃早餐了。”   “哦,”她打了个哈欠起床,母亲叫她吃早餐了,估计时间的确不早了,她记得今天还要上班的。   等她洗漱好换了衣服来到餐桌边,邵敏之已经把早餐端到餐桌上了,而安峥嵘则拿了份报纸从门外走进来,显然是晨练回来了。   “爸,吃饭了,”木槿赶紧过去给安峥嵘递上拖鞋,又轻声的道:“妈做了你最喜欢的云吞面呢。”   安峥嵘点点头,然后把手里的报纸递给木槿道:“看看,还是逸尘比石岩好吧,关键的时刻,他知道怎样为你扭转局面。”   木槿听了安峥嵘这话一愣,随即迅速的展开这份报纸,三两下翻到娱乐版,却在看见娱乐版的头版头条时整个人再次傻眼了。   今天的娱乐版块,再次被石岩占据了头版头条,大标题是:展业集团总裁石岩披着痴情的外衣,实则是个极其虚伪的骗子,是个地地道道的男小三。   报道里写石岩根本不是痴情的男人,女友为其舍生忘死用娇躯抵挡货车,而他却在两年半后变心,变心也就算了,居然还假惺惺的找长得像女友的人,美其名曰找替身,想为自己虚伪的变心找借口。   而家家顺总裁夫人安木槿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石岩盯上的,因为她长得酷似石岩的女友林晨晞,于是,石岩不顾人家安木槿是有妇之夫的身份,硬是在安木槿和方逸尘结婚三周年之际插了进去,破坏了家家顺总裁方逸尘的婚姻,用尽办法拆散人家的家庭,最终在方逸尘和安木槿离婚半个月后和安木槿悄声无息的办证结婚。   而石岩最最可耻的是,自己的前女友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为了遵守曾经的承诺,居然逼安木槿离婚,在安木槿不肯妥协的情况下,石家人想出让石家长辈送小三百给安木槿嘲讽她是小三,目的亦不过是逼安木槿签字离婚。   整篇报道把石岩形容成一个虚伪,伪善,阴谋,假痴情的人,报道的最后还奉劝林晨晞睁大眼睛,说这样的人其实不值得托付终身。   看完这篇报道,木槿不由得皱紧眉头,方逸尘昨天说要帮她讨回公道,她还在想,他一个前夫怎么帮她讨回公道,却不曾想到他是这样讨的。   报纸上登了石岩和她在独钓沙酒店的场景,有几个连着的镜头,就是石岩带着她走去独钓沙酒店前台开/房的场面,整个过程,她醉的几乎人事不省,根本无法走路,是石岩把她半拖半拉着走的。   木槿不知道这些都是谁拍摄下来的,或许是酒店的视频监控录制下来的,可方逸尘又是怎样从独钓沙酒店得手的呢?   “看看,现在谁还说你是小三啊?”安峥嵘看着木槿,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啊槿,我以前就劝你跟逸尘复婚,你不相信,非要坚持跟这石岩,到这关键的时刻,终于知道谁对你是真心的,谁是虚情假意来欺骗你的了吧?”   木槿不吱声了,虽然方逸尘这样做的确是帮她扭转了局面,但是同样也在污蔑石岩,因为她和石岩之间,尤其是她和方逸尘之间,并不是石岩的介入婚姻才破裂的。   可这个时候,她不能再为石岩说话了,因为石岩和林晨晞要给她身上贴小三的标签,那么,方逸尘这招就算有些阴损,但那也是在他们过分之后才使出来的。   “逸尘这孩子,我们到底没有白养他那么几年,”邵敏之看了这报道后也长长的吐了口气说:“这孩子昨天下午跟我打电/话说会帮木槿讨回公道,我还不怎么相信他,现在看来,他还真是说到就做到呢。”   木槿是在父母讨论方逸尘和石岩谁对她更好中吃完早餐的,昨晚是穆枫开车送她回来的,而她自己的车还在创科大厦楼下,所以得自己搭车去上班。   一月份,天气变凉,今天又有些小雨,于是她穿了风衣撑了伞,介于最近两天曝光率高的缘故,她还戴了一副很早以前买的墨镜。   是在小区外的大道边等出租车时开的手机,因为担心自己一时半会拦不到出租车,所以想要给穆枫提前打个电/话告知一下。   然而,手机刚开机,就不断的有信息跳出来,她顾不得去看那信息,直接按退出,刚想给穆枫打电/话,手机就突兀的唱起那首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了。 ☆、情痴还是人人渣   电/话是方逸尘打来的,她稍微愣神一下,刚好有辆出租车靠过来,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掐断,接着迅速的收伞,拉开出租车门上车。麺魗芈晓   或许是出租车司机不太看滨城日报,或许是她戴了墨镜头发遮住了脸,又或者是她坐在后排出租车司机只是回头问了句“去哪里”却没有认真看她。   总之,这个出租车司机没有过多的关注她,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乘客,她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念了声‘谢天谢地’,希望更多的人最近两天不看滨城日报,不,希望滨城日报的报纸在最近几天都卖不动。   只不过,她这小小的愿望很快就被打破了,只见那出租车司机从副驾驶座位上拿了份报纸反手递给她道:“看看,那个展业集团的总裁又上头版头条了。”   木槿当即无语了,看来这个出租车司机并不是不看报纸,他只是看的不认真而已,所以就没有把戴了墨镜的她认出来轺。   当然,昨天的报纸上,她照片原本就不大,而那张照片上,她的脸占的比例也不大,主要是那小三百的粉色人民币占的比列比较多。   她略微有些尴尬的从中间那个缝接过报纸,只听那出租车司机又说:“那个什么石岩,分明就是个虚伪到极点的官二代,网上已经有人挖出他是市委书记石洪峰儿子的身份来了,这些官二代向来都是横行霸道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看上哪个个女人就会想方设法搞到手,也不管那女的有没有家庭和婚姻,现在不想要那女的了,玩腻了,就想一脚把人给踢掉,因为人家不愿意好说好商量的离,于是就在报纸上说人家是小三,这根本就是个骗子,是个人渣,如果我是那个林晨晞,我一定会后悔得去撞墙的,为这种男人还不顾自己的生命,她也真是愚蠢得可以。”   木槿听了这话直接无语了,她想林晨晞肯定不会去撞墙的,她不知道有多喜欢石岩呢,现在方逸尘这一脚掺和进来,她和石岩直接站着了对立面,而她和石岩的婚姻,不管谁想要坚持,估计,都坚持不了了皑。   木槿并没有展开报纸,而是直接放一边的,出租车司机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你不喜欢看八卦新闻么?”   “有你说就已经够了啊,”木槿淡淡的回答了句,然后用手指着窗外道:“就前面靠边停车吧,创科公司就在马路对面,我直接走过去就成了,免得你在前方掉头了。”   出租车司机点点头,即刻就给她靠边停车了,因为前面掉头的确不方便,而且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才能掉头呢,遇到红绿灯,比这里下车走路还慢。   木槿把车钱递过去,却因为中间那个格挡把眼镜给碰掉了,出租车司机回头给她找钱,发现没有戴眼镜的她,忍不住惊讶了一下:“你好像有些面熟。”   “你认错人了吧?”她接过零钞回了句,即刻推开车门下车,迅速的朝前面的临时路口走去。   好在路口的黄灯一直在闪,而这会儿过马路的人很多,那些车都开得慢,她拿了伞随众人一起横穿这条马路,然后朝着创科大厦楼前的广场走去。   刚走到广场,手机又突兀的响起,她以为又是方逸尘打来的,正想挂断,却在即将按下结束键时看清是橙子打来的。   刚按下接听键,橙子的大嗓门就在电/话那边传来:“木头,你丫的手机昨天为毛关机了?是不是被石岩那厮给弄黑屋子关起来了?”   木槿的额头当即掉下三条黑线来,橙子这丫怀孕不上班,又不知道看了多少狗血网络小说,居然连黑屋子都能想出来了。   “没有呢,我昨天去郊外了,刚好手机没电了,所以就自动关机了。”她赶紧解释着。   “哦,没有就好,”橙子在那边松了口气,接着又愤愤的道:“昨天看了报纸我气死了,又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弄得昨晚都没有睡好,刚刚给你打电/话我还在想,如果你手机还在关机,我今天就杀到展业集团去,当面质问石岩究竟想干什么?不就是要离婚吗?弄如此大的举动做什么?想要把人逼到没有活路是不是?”   木槿听着橙子的话,心里就暖暖的,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在涌动,橙子大嗓门惯了,虽然偶尔说话爱爆粗口,但是,她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为她好。   橙子说要杀到展业集团去,她相信橙子这一点没有吹牛,想当初方逸尘和她离婚时让她净身出户,她就因为不满直接带着她杀到了家家顺公司去找方逸尘了。   “橙子,我已经没事了,”木槿走到创科大厦门外的玻璃雨棚处,望着外边还淅沥沥的小雨说:“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估计他现在也不好过了吧,只希望,从今以后,没有人再说我是小三了。”   “靠,今天的报纸这样一登出来,谁还敢说你是小三啊?”橙子在那边兴奋的说:“现在不人人都说他是男小三啊,是虚伪的假痴情男人,不知道那个林晨晞会不会真的后悔也不要他了呢?”   木槿苦笑了一下,正欲开口,可橙子那丫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了,居然又急急忙忙的说了起来:“今天这娱乐版的头版头条太TM解气了,看了让人神清气爽啊,对了,你丫这两天也算是红了,虽然刚开始是因为被人指认是小三上报的,可管他呢,这人红了就是红了,对了,今天的报纸整的不错,是谁帮你弄的?该不会是娱乐圈里某个经纪人看上你了吧?想让你像凤姐那样出名?于是就帮你策划了今天这个报道?”   木槿听了橙子的话直接无语了,无容置疑,这丫最近肯定是看网络狗血小说和某讯娱乐圈潜规则八卦新闻看多了,居然连经纪人和策划这样的词语都想得出来了,她真怀疑她曾经的语文总考不及格是不是故意的。   “是方逸尘弄的,”她终于用事实击碎了橙子那无厘头的猜测,然后笑着说:“我没凤姐那资本,我也不适合去娱乐圈混,你还不知道我,唱歌能把狗吓跑?”   “靠,吓跑狗算什么啊,”橙子又在电/话那边爆粗口:“只要不吓跑人就行了吧,狗爱跑多远跑多远。”   “......”木槿的确是有些无语了,沉吟一下道:“那个,橙子,我先上去了啊,上班时间到了呢,我再不上楼就该迟到了。”   “喂,等等,”橙子在那边叫住即将挂电/话的她,终于一本正经的问了句:“那你和石岩这婚姻怎么弄啊?是继续坚持耗下去?还是打算离?如果离又怎么离?”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了,”木槿略微有些烦躁的叹口气道:“橙子,我现在大脑很乱,先挂了啊,等过两天再说吧。”   木槿说完这句,不等橙子回答,即刻就挂断了电/话,她真的要赶着上楼了,再说了,橙子那丫聊起来没完没了,她可没那么多时间陪她聊天。   展业集团,总裁办   石岩捏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戾,一张脸阴沉着,而他的办公桌上,此时正放着滨城日报娱乐版的头版头条。   他做梦都不曾想到,方逸尘居然会有如此大的举动,不,或许不只是方逸尘,也许,是安峥嵘和方逸尘联手弄的。   父亲刚来电/话,狠狠的批评了他,说他现在越来越糊涂了,一件简单的事情搞得如此的复杂化,现在不光说他是男小三,而且,有人在讨论他的教育问题,甚至,在拉扯处他曾经的过往。   的确是这样,今天这娱乐新闻被各大网站推了头版,于是网上不知真相的,却又紧紧根据娱乐报道妄加推测的人都非常的愤慨,甚至为木槿打抱不平。   假痴情,虚伪,伪善,插足他人婚姻,破坏他人家庭,抢了过来却又为逼其离婚不择手段,硬说人家是小三。   还有人已经把石洪峰挖出来了,说他原本也不是个好东西,二十几年前就抛弃了共患难的妻子另娶高官之女。   上梁不正下梁歪,石岩这样一个人渣般的官二代跟其父亲的品德教育是完全分不开的,他这种人还妄想在众人跟前演绎情痴?   靠,他懂不懂什么叫情痴?他就是一见了花姑娘就上的人渣好不好?   ......   “网上的口水战你就不要看了。”乔子轩进来直接把他的显示屏关闭,然后淡淡的说:“刚刚小苏来电/话,说网上骂你骂得最凶的人都是方逸尘雇的水军,好像雇了近百人呢,比之昨天林家雇的水军还要多出两三倍。”   石岩用手揉捏着额头,他略微有些烦躁的道:“我没有想到方逸尘一上来就如此的大动作,完全翻盘,现在......”   “现在的形式对你不利,”乔子轩接过他的话来说:“首先,前天报纸上登出你和安木槿在独钓沙酒店前台的照片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林家也是,登照片之前也不看看拍照的日期,更不去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现在被方逸尘抓住了把柄,将计就计,一下子就推翻过来了,我估计林家现在也是瞪目结舌了吧?”   “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管林家了,”石岩用手揉捏着额头道:“木槿不接我电/话,昨天的报纸已经让她彻底的失望了,所以,现在的她,一定认为昨天那些是我和晨晞联手的。”   “我觉得她应该是认为石家和林家联手的,”乔子轩纠正着石岩的话道:“毕竟你父亲是市委书记,晨晞的父亲是市长,在一般人的心里,都会有官官相护的那种观念。”   石岩点点头,就算木槿心里没有官官相护的观念,她也会认为是他和林晨晞联手的,毕竟,他和林晨晞有过那么多年的恋爱史,这无形中就让他成了林晨晞的共犯。   “哥,奶奶让你回去,”石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是他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在石岩身边站定,低声的道:“奶奶让你赶紧回去。”   “回去也解决不了问题,”石岩眉头拧成一根绳似的的纠结着。   “这个问题不好解决,”石磊摇摇头道:“首先不能怪人家安家,谁让林家没事在报纸上指责木槿是小三的?兔子急了都咬人呢,何况安家原本就不是小白兔,安峥嵘十年可是律师界的泰斗。”   “现在晨晞是什么态度?”乔子轩看着石岩。   “不知道,她打电/话来我没接,”石岩略微有些烦躁的道:“我这会儿那里还有心情去关注她的态度啊?我自顾不暇呢。”   “她能有什么态度啊?”石磊耸耸肩膀道:“不就是又多雇了几十个水军在网上和方逸尘的水军大骂哦,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把这场战争升级到白热化了。”   乔子轩听了石磊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网上骂人还真是好笑,都两极化了,方逸尘的水军坚称你是男小三,是假痴情,是专门破坏他人婚姻家庭的骗子,而林晨晞的水军则坚称你是真痴情,称安木槿是真小三,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是她使用下三滥手段勾/引你等等。”   “石磊,给林晨晞打电/话,让她把那些水军都给撤了,”石岩把揉捏额头的手拿下来,终于做出了决定:“不要去跟人家骂了,何况,木槿原本就不是小三,我宁愿方逸尘的水军骂我......”   “现在的关键不是方逸尘在骂你,是整个不明真相的网民都在骂你,”石磊瞪了他一眼,摇摇头道:“得,你这个婚姻也折腾得够可以的了,现在奶奶在给白家外公打电/话,大伯在跟林市长商量处理这件事情,我看......你和表嫂......算了,反正你也是铁了心要跟她离婚的,我懒得说你了。”   刘琴的确跟白镇山打了电/话,白镇山在电/话那边说昨晚那三百块钱不是他放的,他给木槿的红包是一张一万的现金支票,可能是木槿到台上画沙画时被白婷婷给换掉了,他前晚已经批评过白婷婷了。   当然,白镇山也说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林晨晞手镯的确有些欠妥,应该私下里给,因为那手镯的确是两年多前帮林晨晞准备的,当着众人给的目的是想要安慰一下林长风,毕竟石岩以前没说要带安木槿出席的。   现在弄成这样的局面是谁也想不到的,因为没有人去防范过安木槿的前夫,只想着他都和安木槿离婚了,哪里还会再管安木槿的事情呢?   刘琴挂了白镇山的电/话,心情非常沮丧的坐在沙发上,白慧容小心翼翼的端了银耳莲子汤过来放她跟前,轻声的道:“妈,这是润肺的,趁热喝点吧。”   刘琴点点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媳道:“现在好了,你们全都得偿所愿了,这下恐怕是想要把木槿留下来也都留不下来了吧?”   “妈,对不起,”白慧容赶紧低着头道歉,低声的道:“是我没有管教好婷婷,才让她如此的恣意妄为,居然敢在后面搞这样的小动作,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刘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还是祈求菩萨保佑,不要把你是白镇山的私生女的事情给挖出来吧,否则的话,这再挖下去就不得了叻,没准你那死了三十年的妈很可能都会被挖出来呢”   白慧容当即脸红一阵白一阵,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老太太还拿出来说,就算不给她颜面也该给她父亲几分颜面不是?   刘琴直接起身朝大门口走去,对于白慧容,她知道她不是不好,这么多年来也尽量在讨好她,甚至对石岩也还算是不错,也都在尽量的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可有些观念一旦在脑子里生成就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是当年白镇山来强行让她儿子石洪峰离婚娶白慧容,这多少让她心里非常的不快。   石洪峰当年究竟怎么和白镇山的私生女儿搅合上的她不知道,但是白镇山那种欺压人的态度却让她非常的不爽,所以后来无论白慧容对她多好,她都没有办法真正的喜欢她。   石岩下班后并没有直接开车回石家大院,因为他知道,回去也不过是***指责和父亲的批评,还有就是跟他分析厉害关系。   这些用不着他们给他分析,他自己都会分析的,所以用不着急急忙忙赶回去,他现在着急的是木槿的态度,他很想要和她静下心来谈一谈。   木槿现在还真成了创科公司的红人了,以前也就是设计部的人和总经办的人知道她,现在好了,通过这几天报纸网络的传播,整个创科公司的人都知道她了。   所以,她上午就没有走出办公室一步,就是上厕所也一直憋到中午下班时去上的,偏偏,她还不走运得厉害。   她进厕所时没看见有人,等她从格挡的蹲坑里出来,就听见洗手池边俩人在聊天,只听得甲在说:“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安设计师居然那么媚,搞到手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牛呢。”   “是啊,”乙接过话去,然后轻笑了一声道:“平时安设计师都是职业装穿戴得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职业女性,可谁知道,人家没准玩的就是制服诱惑呢。”   “对对,我也听说现在很多男人喜欢制服诱惑的,”甲接过话去又说:“没见今天的报纸吗?安设计师的前夫不满她被人说成是小三,硬是迎头顶上,为了她不被人说成是小三,却生生让人笑话他在婚姻期间就戴了绿帽子。”   “是啊,男人戴绿帽子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情啊,可方总为了前妻却硬是把那一段心酸往事给抖露了出来,”乙在一边感叹着的道:“这说明,安设计师有魅力啊,没准人家床上功夫一流呢。”   “那还用说嘛?”甲又继续八卦着:“我估计这方总掺和进来,目的就是想让石总和安设计师早点离婚,他好抓住机会趁机和安设计师复婚呢。”   “你们洗手洗完了没有?”木槿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站在她们身后淡淡的问:“洗完了可以把洗手池让给我了吗?”   俩人都是一惊,随即回头,看见是木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道歉:“安设计师,对不起,我们也只是看了报纸而已。”   “没事,”木槿淡淡的开口:“现在天干气躁的,回去多喝些水吧,免得聊八卦聊多了,最终嗓子都哑了呢。” ☆、傻子不是人人都人能当的   木槿中午连楼都没有下,所以她的午餐是穆枫帮她带上来的。麺魗芈晓   穆枫给她送饭来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这种事情当事人不出来说话,大家闹得也没意思,过今天也就慢慢的淡了。”   她点点头,她为了不让人找到自己,手机都关机了,而穆枫还特地交代前台,关掉了她的内线直通,任何人打电/话来找她,都说不在公司。   当然,并不是躲在办公室就真的远离了是非,至少设计部的人在背后里议论着她。   大家因为她这几天上报的事情,已经展开了丰富的联想了,那幻想出来的她和方逸尘石岩三人之间的三角关系,绝不亚于各大文学网站的网络狗血小说轹。   她躲在自己只有十平米的办公室里,却无法静下心来画图,穆枫中午送饭给她时特地说了句,活动圆的图纸他来负责,只是让她负责大运城尾期的工作。   终于熬到下午下班的时间,她磨磨蹭蹭到最后一个走出设计部,刚到门口,原本已经下楼的穆枫都又上楼来找她了。   “你不要走大门出去,”木槿拉了她手朝旁边的消防楼梯走:“大门口好多的记者,估计都是来堵你的,我们还是走消防道去地下室吧。筌”   木槿点头,投给穆枫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   “别客气,我只是不希望我设计部最优秀的设计师被逼得明天不能来上班而已,”穆枫笑着回答,随手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那扇门。   设计部在创科大厦的19楼,为了木槿不被狗仔们盯上,穆枫陪着她从19楼的楼梯慢慢的走下去,一直走到地下负二层停车场。   木槿的车昨天就停在这里,昨天是因为坐穆枫的车去了郊外所以没能开车回去,今天没有去郊外,可依然不能开车回去,因为网上已经有人挖出她这辆辉腾车来了。   于是,她再次坐了穆枫的车,为了避免狗仔们的眼尖发现,她还选择了坐后排,而且用墨镜把自己的脸遮掩起来。   事实证明,这一招是非常见效的,毕竟她和穆枫只是同事关系,而且也极少在一起外出,尤其是穆枫来之后,设计部好几次应酬她都没有去参加,所以狗仔们还没有把目光关注到穆枫身上来。   穆枫的车顺利的开出创科大厦,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后视镜里后排的木槿说:“谢天谢地,总算是顺利的逃过了那一帮人的法眼,我还担心自己的车被强行拦下来了呢。”   木槿原本想笑的,可想到自己如此狼狈的处境,最终却是笑容没有在脸上形成,反而是温热的液体率先涌上了眼眶。   “还是回安家吗?”穆枫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时回头问后排座位的木槿。   “我担心我父母的小区外边很可能也有狗仔,”木槿轻咬了一下嘴唇道:“要不开车带我去一个小旅馆吧,我晚上先住一晚上旅馆,明天估计要请假了,这样的情况,我也没有办法正常上班了,就算上班也对不起公司给的工资。”   “住什么小旅馆啊?”穆枫见红的换成绿灯,即刻踩了油门下去,然后淡淡的说:“我那公寓很小,不过也还算是一房一厅,你去我家打地铺呗,将就一个晚上,等凌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再开车悄悄送你回安家去,我不相信狗仔们就不是肉做的,他们还二十四小时蹲班不成。”   “这......不麻烦吧?”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麻烦到别人了。   “不麻烦啊,我家地方虽狭窄,不过还是能放得下你的,”穆枫笑着答,车却已经朝自己的公寓方向开去。   穆枫的公寓是自己租的,公司给报销了房租。   木槿跟随他一起上楼,在他门口站定,接过他递过来的刚在路边快餐店买的两份快餐。   “房里有没有什么香艳的遗迹啊,”木槿笑着给正用钥匙开门的穆枫打趣:“如果有的话,给你先进去五分钟打扫干净,免得被我发现了秘密。”   “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穆枫笑着答,已经推开了门,一脚跨进去,在门口的壁柜式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给她:“给,我自己的,将就一下,我穿夏天的就成了。”   “吔,还真没女的啊?”木槿笑着点头,把手上的饭盒递给他,自己则弯腰下来拉开半筒靴的拉链,准备换上穆枫的冬季拖鞋。   穆枫的公寓不大,一室一厅,卧室有多大木槿不知道,因为门关看不见。   不过这客厅的确蛮小的,电视柜上挂了个电视,一张茶几放下后就没有沙发的位置了。   木槿略微有些拘束的站那,因为她不知道该坐哪里,这客厅里居然连一条凳子都没有,她在想穆枫平时难道不在客厅里呆吗?   或者是,他偶尔在客厅里呆都是像韩国人样直接坐地板的亦或是一直都是站着的。   就在她万分疑惑的时候,穆枫已经从壁柜里拿出两个坐垫来递给她了:“把这个铺地上,然后再把这个靠墙壁上。”   他说话间,又从壁柜里拿出两个厚一点的抱枕出来递给她。   好家伙,要不怎么说就是设计大师呢?   这么小的空间他也真懂得利用,两个略微有些厚实的坐垫紧挨着墙壁铺地板上,两个抱枕靠在墙壁上,这样就是一张最简单的双人沙发了,而且跟前就是茶几。   “我这张茶几的功能很全的,”穆枫把洗了的一次性筷子递给木槿,随即在她旁边的坐垫上坐下来,“我要吃饭时它是餐桌,要喝茶时它是茶几,要用电脑时它就是电脑桌,要写字时它就是书桌。”   “噗......”木槿忍不住笑出声来,侧脸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穆枫,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你这里岂不是蜗居?”   “原本就是蜗居啊,”穆枫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又自嘲的道:“主要是我这人特别懒,不喜欢搞卫生,所以我的卧室放进去一张床就没什么地方了,这样好,省了擦地板,连钟点工都省了,这地方需要搞卫生的地方太少,都被我摆放了东西。”   木槿环视了一下穆枫这间客厅,还真的就是这样,小小的客厅里除了电视柜和茶几,还有一个小小的冰箱,而他的几个大行李箱,也霸占了不少的位置。   “喝凉茶还是喝咖啡?”饭后,穆枫收拾了茶几,从冰箱里各拿出一瓶来晃了一下问她。   “茶和咖啡都容易让人睡不着觉,还是算了吧,吃点饭后水果就成,帮助消化,”木槿很自然的开口。   她没有饭后喝茶或者喝咖啡的习惯,尤其是这种罐装的凉茶和速溶咖啡。   她平时喝茶都是自己泡的,而咖啡一般都是去咖啡馆喝,她觉得喝速溶咖啡还不如自己喝白开水呢。   穆枫的脸微微一囧,然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个,我家冰箱里没有水果,要不,我这会儿下楼去附近的商场买?”   “那就算了,喝点白开水吧,”木槿听他说还要去买,于是赶紧站起身来去拦着他说:“你家白开水总还是有的吧?”   穆枫不啃声,一脸的难色,木槿稍微一愣,忍不住扭头去他那间小小的厨房看了眼。   得,这是厨房吗?这分明就是杂物间好不好?   这间所谓的厨房里面堆满了估计是以前房东给这屋子配备的东西,穆枫认为用不上的都给扔里面去了。   “我没有做饭吃,”穆枫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一脸的窘迫和尴尬:“我一个人都是去外边吃的,偶尔叫外卖,平时喝水也买瓶装水上来喝,因为这客厅已经没有放饮水机的地方了。”   “那你天天喝凉水啊?”木槿真是服了他了,这么大冬天的,虽然说南方的冬天不是很冷,可气温也还是很低的啊,比如今天就只有18°了。   “我都习惯了,”穆枫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下去买两杯奶茶吧,肯定给你带热的,冰箱里的瓶装水太凉了,而且还只剩下一瓶了。”   木槿看了他一眼,平时看他穿得衣冠楚楚西服笔挺的,还以为他家多干净呢,来了才知道,原来是整齐有余,洁净不足,都不知道他的衣服是怎么打理出来的。   穆枫见到她悄悄打量他的衣服,即刻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赶紧道:“我的衣服都是送干洗店的,只有贴身的衣服才自己手洗。”   木槿楞了一下,不再啃声了,转身回到刚才的坐垫上坐下来,穆枫则把遥控器递给她:“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很快就上来。”   木槿点点头,接过遥控器按开,好在电视上没有说石岩的事情,她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没上电视。   用遥控器翻找着电视台,想要找个轻松搞笑的节目看,这样可以让人不那么压抑。   以前在柚子教授手里当学生时,柚子教授常说减压的方式是运动和看喜剧片或者是喜剧小品,人在太累或者是大笑后都会变得轻松起来。   她原本想找老赵的小品来着,偏今天没一个台在放老赵的小品,最终无奈,随便停在了一个好似部队生活的电视剧上没有再翻台了。   看了好几分钟,直到有人在叫一个木讷的士兵‘三多’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最近播放得热火朝天的《士兵突击》。   这部剧她听人说过,橙子那丫也曾在电/话里给她叽叽喳喳过,说最近喜欢上熊样的男人,就爱‘许三多’。   她对里面的人物不熟,也不知道谁是谁,不过许三多好认,就是橙子说长熊样的那个,而且特木讷,总傻傻的笑。   ‘日子就是问题叠问题’,这是那个叫高连长的人说的,木槿听了这话倒是深有感触,最近,她这日子的确的问题叠问题了。   “看什么呢?”穆枫买了奶茶和水果上来,见开门她都没注意到,只是盯着电视看,于是把水果和奶茶放茶几上的时候忍不住问她。   “电视剧《士兵突击》,”木槿收回视线,见满满的一购物袋,忍不住笑了笑道:“你以为我要吃多少,买这么多?”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穆枫如实的说,“我是到商场才想起出门前忘记问你了,而你手机又关机,所以无法问到你,于是就一样买了点,品种虽然多,不过每一样分量都少。”   木槿颔首,主动站起身来,拿了茶几下的一个盘子,提了青提和砂糖桔去洗手池边洗。   穆枫把奶茶放好,刚刚揭奶茶盖子时倒了点出来,弄得他满手都是,于是到洗手池边准备洗手,恰好看见木槿正低了头在洗水果。   她的头发原本是披到肩头的,因为低头的缘故,头发顺着肩头滑落下去,她白皙的脖颈展露出来,一个漂亮的颈窝就那样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一瞬间,他猛然觉得喉咙发紧,口干舌燥,心中好似有千万只螃蟹在横行,房间里明明是18°的室温,可他却觉得好似一下子就升到了38°似的,浑身都在冒汗,那粘了奶茶的手黏糊糊的。   “你要洗手吗?”她终于感觉到身后有人,于是扭转头来望了他一眼,接着又笑了一下道:“马上就好了,一分钟。”   他颔首,没有说话,而是迅速的把头扭向电视方向,此时钢七连好像要解散了。   “已经好了,”木槿端了洗好的水果转身,见他盯着电视看,忍不住笑道:“难不成你最近也在追这电视剧?”   他笑了一下,一边走向洗手池一边淡淡的道:“我不怎么爱看电视剧的,前晚无聊时打开电视看了一下,当时那许三多说了一句话却是让我印象深刻,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什么话那么经典?”木槿倒是觉得奇怪,她刚刚才觉得那高连长的话经典呢,那个总是傻笑的人也能说出经典的话来么?   “三多说,我不想当尖子,当尖子太累了;我想做傻子,傻子不怕人走,傻子不伤心。”穆枫说完这话,已经拧开水龙头洗手了。   木槿稍微一愣,然后苦笑一下道:“这的确非常的经典,我也想当傻子。”   穆枫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洗完手走过来道:“关键是傻子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那需要境界,许三多都达不到的境界,我们估计就更难了。”   穆枫说话间拿了牙签出来,俩人坐在茶几跟前的坐垫上吃水果,一边吃一边看《士兵突击》,偶尔觉得搞笑的地方也笑两下。   电视剧终于看完,其实也没记住多少,一盘子水果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俩用牙签叉来吃完了,于是穆枫又说要去洗苹果。   “不用了,我都吃饱了,”木槿站起身来伸伸懒腰道:“那个,你有多余的被子吗,借我一床,我就用这坐垫打地铺了。”   “要不,你睡床吧,我来打地铺成了,”穆枫略微有些尴尬,因为坐垫不是很多,两个坐垫拼一起也还是不够长,木槿有167呢。   “这地方我蜷缩一下还能睡,你这么高打地铺怎么睡?”木槿白了他一眼,然后用手推他:“你去睡吧,别管我,我再看会电视,反正到一陌生地方,我都不怎么睡得着,睡地上和睡床上都一样的。”   穆枫点头,又叮嘱了她别看太晚了,给她抱了床被子出来,然后进房间睡觉去了。   木槿则关了电视,用一抱枕放地上做枕头,自己身子躺在坐垫上,其实也不是很短,只不过是要把小腿蜷缩起来而已。   开始是真睡不着,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可后来闭上眼睛时间长了,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是门拉开的声音把她给惊醒的,她睁开眼来,看见穆枫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赶紧坐起身来,揉着眼睛问了句:“要走了吗?”   穆枫低声的道:“现在的凌晨四点多,估计这个时候的狗仔应该没有在你家小区门外了,这个时候回去应该比较保险。”   木槿点头,迅速的起身来,穿上外套,换了鞋子,蹑手蹑脚的跟着他出门,然后俩人又轻手轻脚的朝电梯走去。   穆枫的公寓因为距离创科公司不是特别的遥远,所以去木槿家的小区也不是很远,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   凌晨时分,滨城显得格外的寂静,木槿坐在穆枫车上,也没和他说话,只是紧张的盯着车窗外,尤其是到安家小区门口时,她格外的紧张,真怕有记者守在这里。   好在没有,她暗自松了口气,穆枫侧脸朝她笑了一下,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好像俩人合作了件愉快的事情一样。   穆枫直接把她送到安家楼下的,见她下车还叮嘱她不用挂着工作的事,说给了她三天假期,所以她下周一去上班就成了。   木槿说了谢谢,朝穆枫招手,直到他的车驶出这条巷子才回转身来,然后很自然的朝着楼道里走去。   只是,刚走进楼道,她就被一道黑影给拦住了,刚要张嘴惊呼,那人即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的道:“是我,别喊。”   接着又传来一句:“昨晚跟他在一起?嗯?”   木槿瞪大眼睛望着他,满脸的胡茬,漆黑幽深的眼眸暗红着,明显的没有睡觉,可他脸上居然还没什么倦容,貌似还很精神似的。   “如果你堵在这里只为了看我跟谁在一起,那么,你已经看到了,”木槿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嘴上拉下来,略微有些烦躁的道:“你好似对你被人称之为男小三并不介意。”   “我是不是男小三你心里还没数?”石岩耸耸肩膀,无所谓的道:“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只要你不这样认为就成了。”   “韩寒的《三重门》里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战时,雪亮的眼睛用来发现敌人;和平年代,就用来探人隐私了!”木槿毫不留情的反驳着他:“你的隐私已经被人给探到了。”   “《三重门》里还说:上帝给人一张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但嘴唇肯定是用来接吻的。”石岩说话间,已经把她抵住楼道的墙壁上,薄唇迅速的印上了她略显干燥的粉唇。 ☆、进退两难的尴退尬   石岩狠狠的吻住了木槿,一点温柔都没有,激烈的动作里明显的带着愤怒,好似要借助这个吻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似的。麺魗芈晓   石岩这种吻法,简直想要把木槿整个人都给吞下去一般,凶猛狠毒得连呼吸的余地都吝啬得给予她。   木槿不由得用力想要挣脱,然而,她稍微用力,那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就越发的收紧,好似要把她和他死死的黏在一起成连体婴儿再也和他分不开似的。   “石头......”她趁他换气时闷哼一声喊他,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因为她眼睛清楚的感受到他凶猛的动作里盛传着的怒火,只是不明白他的愤怒从何而来。   只可惜,她这声细微软糯的‘石头’传唤,却是彻底催化了他心底的热情,而她用力的挣扎又加深了他对她的控制轹。   于是,他把她压在在墙壁上,死死的抵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动弹半分,漆黑幽深的眼眸在楼道昏暗灯光的照耀下栩栩如辉,眼眸里全都是她的影子。   她挣脱不了,而他略显粗粝的舌头在她的嘴唇里用力的狂扫,拖住她的丁香小舌,根本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她又气又恨,不由得想起昨天报纸上那张他和林晨曦的拥吻,心里只觉得恶心,于是在无力挣脱的情况下,终于心一横,牙齿重重的落下.....筻.   “唔......”他痛得闷哼一声,终于停止了疯狂的动作,把自己的舌头慢慢的从她的嘴里退出来,然后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她。   她一脸的愤怒,嘴角有稀释了的血液溢出,他轻叹一声,伸出略微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抹去她嘴角淡红色的液体。   “傻瓜,”他低声的责备着她:“你咬我就可以了,为何还咬自己?”   她气得狠狠的瞪他一眼,靠,他的舌头在她的嘴里,而且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她牙齿落下去是能分清哪条舌头是他的吗?   再说了,牙齿也没长眼睛不是?   他见她瞪着他不啃声,猛的反应过来,然后不好意思的道:“好了,老婆,别生气了,我昨晚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饿着肚子等你一个通宵了,你得陪我去吃饭才成。”   “谁陪你去啊?”木槿用手背把自己嘴角边的血迹摸了一下,淡淡的道:“石总现在还能出门吗?就不怕哪家报纸的狗仔堵住你?问你好好的痴情男人不做为何要去当男小三?”   “哈哈哈,”石岩忍不住笑出声来,直接拉了她的手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的道:“得,男小三就男小三吧,现在的我,总算是小三成功上位不是?至少,我才是你合法的丈夫,而方逸尘,只不过是被你戴了绿帽的前夫而已。”   小三成功上位?靠,这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么?难道现在男人当小三也这般的自豪了?   “我不饿,也不想去吃东西,”木槿再次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接着又笑道:“石总应该给你的晞晞公主打电/话,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的,你又何必......”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石岩的脸在她的视线里无线的放大,而他的薄唇距离她的粉唇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   “第一,你陪我去吃点东西,”石岩牵了她的手朝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一辆别克凯越走去,“第二,让我陪你去吃点东西,你可以二选一。”   木槿听了他的话气得差点吐血,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石岩,你这般殷勤是为哪般为哪般啊?你难道忘记了你的晞晞公主了么?   “你不是要跟我离婚的么?”木槿在他车前站定,坚持不上他的车,就那样看着他淡淡的道:“现在,我们的关系弄成这样,于你来说,不是最好的离婚时机么?”   “最好的离婚时机,亏你说得出来?”石岩提起这个就是气,忍不住愤愤的道:“如果不是方逸尘在网上这样一闹,或许,我也就答应你的离婚要求了,但是,他现在这样一闹,我打死也不能跟你离婚了不是?要不,人家会怎么说我?”   “怎么说你?”木槿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道:“顶天了也就是说你是假情痴呗,不,应该说你是人渣中的人渣呗,反正你已经是人渣了,还怕人说?”   石岩听了这话气得脸红筋涨,忍不住拉开车门把她推进去道:“得,我是人渣,你就是人渣的老婆,你认为人渣的老婆比人渣能好到哪里去?”   “靠,我要跟你打离婚官司了好不好?”木槿被他强行带拉进车里,心里非常的不爽,于是忍不住提醒他道:“你现在应该忙的是如何应对我们的离婚官司,赶紧去找律师,而不是继续来纠缠这个你一心想要踢开的替身的女人,这马上都要离婚了,你还讨好个什么劲啊?”   “谁说我们马上要离婚了?”石岩迅速的启动车,一边倒车一边愤愤的道:“安木槿,我可丑话说到前头,这婚最先的确是我想离的,而且是想悄声无息的离,但是你不同意,你父母也不同意,既然你坚持要过,那么我们就继续过下去。”   “你......”木槿直接气得没有言语了。   石岩说得没错,这婚是她不肯老老实实离的,前提是她不愿意就那样平白无故的就被他给欺负了,所以就死乞白赖的想要耗下去。   不是有句话叫:树争一层皮人争一口气吗?   可回谁知道,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呢?现在,她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想要和他离婚算了,可没有想到,石岩却不肯离婚了。   木槿以为石岩会开车去某个二十小时营业的餐馆,谁知道他直接开车回了群星广场,然后直接把她带回家了。   “这儿比你呆哪儿都保险,”石岩把她带回家里,倒了杯温水递给她道:“有句话叫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现在所有的狗仔都以为我和你闹僵了,于是堵你的都在你们家的小区门外转悠,堵我的都在鹭湖山庄门外转悠,可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俩就住在群星广场的楼上。”   “果然是狡猾奸诈的人物,”木槿喝了口温水,忍不住讥讽着他:“你是不是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在我和林晨晞之间如鱼得水的?”   石岩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问题避而不答,接着却问了句:“你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和花卷,另外也有些面条和鸡蛋。”   “随便,我不怎么饿,”木槿打了个哈欠起身,朝卧室走去,此时此刻,她倒是想要洗个澡,因为昨晚在穆枫那里没有洗澡的,穿着衣服在地上睡一晚还真是不舒服。   石岩见她去房间了,没有追进去,他这会儿是真饿了,胃部隐隐约约的作痛,现在这个女人和他生气呢,万一他痛得不行她不管他怎么办?   木槿洗澡出来,人稍微清爽了些,石岩已经煮好速冻饺子了,见她穿了睡衣出来,忍不住喊她:“过来吃点东西再去睡,饺子已经煮好了。”   她点头,走向餐桌边,原本她就没什么骨气,何况骨气又不能当饭吃。   再说了,她和石岩之间也不是敌对两方,她跟林晨曦白婷婷才是敌对的呢,貌似,此时在石岩跟前用不上骨气吧?   速冻饺子平时她不怎么爱吃,石岩偶尔也是用来煎锅贴的,很少煮来吃,不过这会儿或许是真的饿了,所以她倒是吃了好几个。   本着分工合作的原则,石岩煮的饺子,洗碗收拾厨房就是她的事情,所以她非常的自觉,而石岩也不跟她争,直接去了卧室。   木槿洗完碗回到卧室时,石岩连衣服都没脱就已经仰面八叉的睡在主卧的床上了,她摇摇头,原来,任何人困倦到极点都是随便倒哪儿都能睡觉的。   她转身就去了客房,这一次石岩是真是睡死了,所以她的进来和离开他估计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木槿从客房里走出来,客厅里没有石岩的影子,她即刻推开卧室门,居然,也没有他的影子。   好吧,他不在,她也不想找他,有些饿,转身朝厨房走去,想要看看冰箱里有没什么可以做来吃的。   是在转过身来才看见餐桌上的花瓶压着张纸条的,她走过去,把纸条拿起,石岩那龙飞凤舞的字呈现在眼前:   啊木,我上班去了,今天的报纸已经平静了,网络也平静了,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另外,爸和妈那边我已经打电/话过去了,说你在家里,让他们不用担心。   他们的事已经过去了?网络也平静了?这什么意思?昨天方逸尘和林家的水军不是还在网上口水战打得不可开交吗?   心里疑惑,木槿已经顾不得去厨房吃东西了,她即刻去了书房,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迅速的翻找着今天的新闻。   还真是,整个网上再也找不到石岩的影子,而前两天的新闻也删除了,她心里疑惑,忍不住到度娘处输入石岩进行搜索。   然而,搜索出来的都是石岩去年的信息,什么展业集团成立一周年啊,什么最年轻有为的地产商啊等等。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都说网络的力量是无穷的,其实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更正确的是,权势的力量才是无限的。   她拿了家里的座机打给石岩,刚响两声就被接起,她调侃着的开口:“看来方逸尘低估了石书记和林市长的力量,这的确是个强权的社会。”   “林市长有没有让人删我不知道,”石岩在电/话那边淡淡的答,接着补充了一句道:“不过好像白司令非常不满有人议论他,所以,他昨晚应该找人删了吧。”   木槿听了这话一愣,这才猛的想起,对哦,还有个白司令呢,昨天的水军里好像已经有人在挖白慧容了,估计,这直接让白司令惶恐了。   “那我们怎么办?”她终于没有再纠结究竟是谁让人删的网上的信息,而是迅速的关心起她和石岩的婚姻来。   “我们,当然还是过日子叻,”石岩想都没想的回答,接着反问了句:“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更好的办法?木槿当即愣住。   她和石岩之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不离婚继续过日子,而离婚肯定不是更好的办法,因为那于她和她的父亲来说,都等于是输,而且是输得一败涂地。   父亲当年输给了林长风,那么今天的她就不能再输给林晨晞,即使,她是后来插进去的那个,即使,林晨晞和石岩原本是有深厚感情的。   她挂了石岩的电/话,又去厨房弄了点吃的,然后想来想去,才又给母亲邵敏之打了电/话。   邵敏之在电/话里说,石岩昨天在他们家楼下等了一个晚上,他们也因为生气的缘故没有给他开门,其实还是想要惩罚他一下。   不过今天一早,石岩就给他们打电/话了,道了歉,说这次事件真的没有处理好,让木槿受委屈了,也让岳父母担心了。   “石岩还说,这个月29号要和你举行盛大的婚礼呢,”邵敏之在那边略微有些高兴的道:“啊槿啊,既然石岩真心实意的想要和你过日子,你还是就不要总是拽住他不放了,那张拥吻照和小三百的事情他都给我们解释了,那是他的疏忽,他说被人给钻了空子,他会惩罚那些人的,还说接下来要和你拍婚纱照,然后是举行盛大的婚礼,婚礼的地点都选好了,在市民广场,他说让大家都看得到,到时看还有谁能搞什么阴谋......”   邵敏之在电/话里说了很多,木槿听了只觉得有些头疼,等邵敏之说够了,她才轻声的问:“妈,那爸是什么态度?”   “你爸当然是不希望你和石岩离婚叻,”邵敏之赶紧又说:“你爸因为你的婚事被人逼得摔倒住院,难不成就这样把石岩拱手让给别人?”   木槿听了母亲是话非常难受,挂了电/话还在想,她和石岩这婚姻,还需要过下去吗?   而且,就算勉强过下去,他和她之间还能找到夫妻间的共同点吗?还能,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吗?   她带着这个疑问给橙子打电/话,橙子听了她的问题,当即就在电/话里骂她:“你傻啊,当然是跟他继续过啊?而且通过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向那林小三示威,让她知道,折腾了那么一堆的事情,不照样没有把她和石岩的婚姻折腾跨?反而在她的推波助澜下,她和石岩的婚姻更牢固了。”   木槿听了橙子的话哭笑不得,她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和石岩的婚姻更牢固了呢?   她只是觉得,她和石岩的婚姻,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地步了。   这婚,离也不是,不离,还不是!   硅谷别墅,晨晞苑内。   林晨晞望着走进来的石岩,稍微愣神一下,接着便跑了上来,一下子扑进石岩的怀里,双手抱紧他的腰,一头埋在他怀里,‘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岩,方逸尘跟安木槿太可恶了,他们居然说你是男小三,”林晨晞抽泣着的开口,眼泪鼻涕擦了石岩一身:“你怎么能是男小三呢?那时你一定是喝醉了,安木槿又故意打扮成我的样子,于是,你就上了她的当了是不是?”   石岩没吱声,也没推开她,而她却因为激动哭得抽一抽的,哽咽着的开口:“一定是这样的,岩,你一定是喝醉迷糊了,然后那晚错把安木槿当成了我......”   “那晚我和安木槿什么也没发生,”石岩迅速的切断她的话,用手把她推开来,淡淡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陌生人我会和她做那种事情吗?何况,她那晚醉的跟鬼样,披头散发,又是吐又是吼的,吐得满房间都是,整个房间弥漫着酸臭味道和酒味,谁有那心情啊?”   林晨晞明显的一愣,她一直都笃定石岩是被安木槿缠上了,一直都笃定的认为,安木槿就是用那晚逼着石岩跟她结婚的。   可现在,石岩这样解释,她又愣住了,既然他和安木槿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他为什么要和安木槿结婚呢?   一定是因为他知道她不能醒过来了,于是就心灰意冷,然后安木槿长得像她,而安木槿在被方逸尘抛弃后又缠上他,于是他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安木槿。   “是我主动跟木槿求婚的,”石岩的开口打破了林晨晞心里的猜测和幻想,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道:“晨晞,那晚我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个好男人,我也背叛了我们的感情,同时还伤害了你,所以,像我这种畜生,这种人渣,不值得你留恋,你还是——忘了我吧。”   林晨晞睁大眼睛望着他,她做梦都不曾想到石岩会来跟她说这样的话,于是大脑里轰隆隆的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岩,你刚刚说什么?”她眼里的空洞让人看了心生怜惜,晶莹剔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此时却硬是倔强着不肯让它滚落下来。   “我要把这晨晞苑卖了,”石岩没有重复刚刚的话,因为他知道她不可能没有听清楚,而是迅速的说另外一件事情:“我答应买辆车给你,这个我肯定说到做到......”   “你说了我们一起去德国买情侣车的,”林晨晞终于没有再控制住自己的泪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一下子扑上前去,在石岩跟前跪下来,把整个头埋在他的大腿上,痛哭失声。   她输了,她没想到,居然是她输了,石岩,她心爱的男人,爱了七年的男人,最终,却是选择了那个和他认识才几个月,结婚也才三个多月的安木槿!   她是多么的不心甘啊,心有不甘啊,为什么,上帝要对她如此的残忍?   仅仅只是两年半而已,他就变了,曾经的承诺他都忘记了吗?他说过要守她一生一世的啊?   安木槿,那个和石岩结婚才多久的女人啊?而且还是个二婚女人啊!   她凭什么抢走属于她的男人?凭什么,抢走属于她的幸福?   “好!”石岩沉吟半响,把她的头从他大腿上拉起来,看着满脸泪痕的她,轻叹一声道:“那我们就去挑选情侣车吧,就算是,我们最后共同拥有的礼物。” ☆、不是小三是小小四   随着网络上消息的删除,木槿和石岩的事情逐渐的淡出了大家的视线,而方逸尘对她依然不选择和石岩离婚非常的不解。睍莼璩晓   “啊槿,石岩那样一个人也值得你留恋?”方逸尘略微有些懊恼的对她喊着,愤愤不平的道:“想当初我说离婚,你即刻就答应离了,为什么他说离婚你就死活都耐着不肯离婚呢?”   木槿只觉得方逸尘这人非常的搞笑,见他一脸的愤怒,她也不知道他的愤怒从何而来,他和她早就不是夫妻了不是吗?   “谢谢你为我在报纸上登贬低石岩的消息,这也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视线,至少让人不再总是骂我是小三了,”木槿首先还是对方逸尘表示了感谢,毕竟,方逸尘这一招虽然有些阴损,但也的确还是非常的管用。   “我不是要你的谢谢的,”方逸尘听了她的话只觉得非常的难受,望着她轻声的道:“阿槿,你真的不和石岩离婚了?轹”   “我从来就没有跟你说过要和他离婚啊?”木槿看着方逸尘,一脸坦诚的道:“其实我和石岩之间,最开始是他有要离婚的想法,但是,拜你所赐,我在嫁给他之前就已经是二手女人了,如果再和他离婚,那我必定就是三手女人......”   “三手女人怎么了?”方逸尘快速的切断木槿的话,然后又望着她道:“啊槿,我们再回到从前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不在乎你是几手女人。”   重新开始?木槿楞了楞才明白方逸尘话里的含义酩。   “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木槿迅速的回答着他的话,稍微朝后退了一步站定,看着他道:“当然,我们也不可能重新开始的?”   “为什么?”他一脸不解的追问着:“啊槿,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你曾站在旋转餐厅的顶楼大声的对着天空喊着要嫁给我的是不是?”   “是,我曾经很喜欢你,”木槿颔首,实诚的回答,然后望着他道:“可你也说了,那是曾经,曾经也就是过去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现在,你就不喜欢我了吗?”方逸尘听她说曾经是过去,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这个女孩,这个从六岁开始就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这个一切以他为中心,一起以他为重心的女孩,只不过和他离婚才四个月而已啊。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会悔不当初,如果,他早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己父亲的一面之词那样简单,如果,他早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到无人能代替的地步,如果......   “现在我依然还是喜欢你,”木槿的声音很轻很平淡,看着方逸尘,轻叹一声道:“只不过现在的喜欢和曾经的喜欢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他颤抖着声音问。   “曾经,我把你当成我的终身伴侣来喜欢,”木槿如实的回答,然后苦笑了一下道:“现在,我把你当成我的兄长来喜欢,而伴侣和兄长,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可是,我不要当你的兄长,”方逸尘略微有些着急的朝她走近两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的道:“啊槿,我要当你的丈夫,我要你再做我的妻子,我们重新结婚,重新洞房花烛,我们要实现我们曾经的梦想,我们要生两个宝宝,男孩跟我一样帅气,女孩跟你一样美丽。”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木槿把他放在肩头的手拿开,望着他慎重其事的道:“方逸尘,我们之间早就完了,我想你应该清楚,在我嫁给石岩之前就完了,而石岩,他根本就不是我们之间的小三,我也从来没有给你戴过绿帽子,我和石岩,在婚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知道,我都知道,”方逸尘急急忙忙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又赶紧开口道:“我还知道,你和他之间,现在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是这样的,”木槿知道方逸尘又误会了,于是赶紧纠正着他的猜测道:“我和他结婚后,夫妻间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甚至......我还为他怀过一个孩子......”   木槿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边跑去,想到那个孩子,她就钻心的痛,那是她第一个孩子啊。   方逸尘稍微楞了一下,见她用手去拉驾驶室的车门才反应过来,迅速的追上去,在后面抓住她的手忍不住喊着:“啊槿,我不在乎,因为那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   他不是不在乎,当听到木槿和石岩之间做了真正的夫妻,当听到木槿说她还为石岩怀过一个孩子,其实他痛到几乎无法呼吸的地步。   这是他的女孩啊,是他精心培养的女孩啊?是他把她带进了建筑行业,是他让她生生脱离了她父亲律师的轨道,跟上了他的步伐。   以前的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从来都未曾发现自己的内心,直到和她离了婚,直到知道自己的父亲把那个象征方家媳妇的戒指给了她,直到......   他反悔了,而且反悔得那样的及时,可是,上天为何却对他如此的残忍?为何要在他和木槿之间硬给安排一个石岩进来?   今天的后果是他自己酿成的,所以苦酒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喝,但是木槿是他的,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给抢回来,他不能让她继续留在石家受苦了。   他或许没有石岩那么多的钱,也没有石岩那么大的权,但是他有石岩没有的感情基础,他和木槿二十年前就曾相识了啊?   他在她16岁时就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他拥有她的初吻,拥有她全部的爱情啊!那是最纯真的感情。   “可是,我在乎!”木槿再次掰开他的手,侧转身来望着他道:“方逸尘,有些东西就像水一样,失去了就再也捡不回来了,我们的爱情就是那捡不回来的水,在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流进了干枯的沙漠,再也——无迹可寻了。”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拉开车门上了车,对于还站在那里呆愣着的方逸尘,她没有摇下车窗再多说一句,而是迅速的启动车离去。   方逸尘楞楞的站在那里,望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整个人都有些麻木起来,他没有想到,啊槿居然会说,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无迹可寻了。   无迹可寻?怎么会无迹可寻?   他和她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的往事,那么多甜蜜的幸福的日子?   他曾在雨天背她过河,曾在阳光明媚的春天陪她一起去海边捡贝壳,曾和她在寒风萧瑟的冬天买冰激凌吃,曾和她在热得汗流浃背的夏夜去吃烧烤,曾在午夜里和她手牵手从市民广场走回安家小区......   整整十公里路啊,那晚,她心血来潮要走路,于是他就陪着她,一路走来,她兴奋得像个几岁的孩子,一直叽叽喳喳的和他说着学校里的各种趣事......   “方总,车都开走好几分钟啦还舍不得呢?”一声略微有些陌生的女人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他回头,看见此女,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理都不想理她,直接朝旁边不远处自己的车走去。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女人忍不住跟上前来两步,在他身后淡淡的开口。   “合作?”他的身子本能的一僵,回转身来看着她:“怎么个合作法?于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让你前妻再次回到你身边哦,”女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难不成,方总没有这样的心思?亦或是,刚刚我看走眼了?”   “我有什么样的心思跟你关系不大,”方逸尘淡淡的开口,接着拉开门上了车,迅速的启动车朝出口开去,对于还站在那看他的女人,却是没有多看一眼。   女人看着他的车从自己身边驶过,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道:“方总,我相信你会选择跟我合作的,因为,你也想要获得你的幸福不是吗?”   女人说完这话,即刻转身朝着出口走去,她才没有傻傻的把车开进这创科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呢。   木槿原本要开车回安家的,因为自从方逸尘在报上说石岩是男小三后,这一转眼都三天了,她还没有回去过。   这三天,前两天她一直是呆在群星广场的,直到这件事情完全过去,今天才来公司上班的,所以还没下班时她就给石岩发了短信,告诉他不要准备她的晚饭,她要回安家去蹭饭吃。   最近两天,她和石岩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和好如初,只不过经历了这一场上报的事件之后,经历了他们俩都被人骂成是小三之后,他们倒是有默契了,日子倒是安静了下来。   谁也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反而是婚礼提上了日程!   昨晚他还在说,奶奶同意了他的建议,婚礼在市民广场举办,婚宴在市民广场旁边的百合星辰酒店举行。   她听了这话没有说什么,而且补办婚礼也是她父母同意的,既然要用实际行动来推翻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貌似没有比他们俩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更有力度的了。   1月29号举办婚礼,1月30号正好是小年,小年过后各大公司开始放年假,恰好赶在假期,石岩说刚好可以去度蜜月。   一切都安排非常的妥当,只是现在已经是1月11号了,她担心这么短的时间,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了,”石岩非常肯定的告诉她:“我们找的是滨城最好的婚庆公司,等周六我们俩就去婚庆公司选一个适合我们的套餐,婚庆公司现在都以套餐服务的。”   明天就是周六,所以她今晚必须回一趟安家,因为和石岩举行婚礼不是件小事,自己父母的意见非常的重要。   她是安峥嵘和邵敏之的独生女儿,父母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她已经各方面都让父母失望了,现在,真不想再让他们失望。   她知道,父亲答应她和石岩举行婚礼,可能更多的是想要通过这个婚礼向某个人亦或是某个家庭示威,想要告诉那个家庭,安家不会一直都输下去。   想到这里她就头疼,其实对于和石岩补办婚礼,对于和石岩的婚姻要不要继续走下去,目前她依然还在茫然中。   刚过了红绿灯,电/话就响了,她即刻靠边停车,把手机掏出来,发现是自己母亲邵敏之打来的,于是迅速的按下接听键。   “啊槿,你回来没有?”邵敏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快了,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到XXXX路了,”木槿如实的给自己的母亲汇报着。   “那你去医院拿一下你父亲的CT单,”邵敏之在电/话里吩咐着她:“昨天逸尘到家里来了,和你爸吵起来了,你爸当时可能太激动了,在后退时不小心撞倒了茶几上的水,然后一滑,摔下去的守候头磕碰到茶几脚上了,当时他喊头疼,脸色又苍白着,把我和逸尘吓住了,就送他去医院照了CT......”   父亲昨天和方逸尘吵架了?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还有,方逸尘刚刚还来找过她?为什么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件事情?   木槿心里万分疑惑,不过还是在前面一个路口迅速的朝着三医院的方向开去,昨天下午照的CT,要今天才能出结果。   她到三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取结果单的地方没人,旁边有人说可能是吃饭去了,估计要等十来分钟。   她便趁这十来分钟的时间上三楼去上厕所,因为她知道三楼是妇科,一般妇科的洗手间比较大,这个时候不用排队等的。   刚走到三楼妇科人-流室门外的过道时,人-流室的门刚好被人推开,里面走出一男一女来,男的用手搀扶着女的,而女的一脸的苍白如纸。   木槿是走过了两步才觉得那男的有几分面熟的,忍不住又回头一看,果然面熟,因为这男的居然是橙子的未婚夫刘昊。   刘昊陪着女人从人-流室出来?   这就是傻子也能想到他和这女人是什么关系,而且看那女人,差不多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完全是小鸟依人的样子。   她只觉得血往上涌,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转身迎着那俩人走了过去,快走两步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刘昊是发觉有人挡住了去路才抬头的,当看见是木槿时,当即就愣住了,然后一脸的窘迫,声音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木......木槿。”   那女人见刘昊给木槿打招呼,于是也面带微笑的开口:“昊,是你朋友吗?”   女人这声‘昊’叫的非常的甜美动听,完全不是橙子那大嗓门可以比拟的,可听在木槿的耳朵里,却是非常的刺耳,完全比高速行驶的列车踩急刹时发出的声音还要刺耳一百倍。   于是,她当即拧开手里这瓶已经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想都没想,直直的就朝着刘昊的脸泼了过去。   “喂,你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昊哪里惹到你了,你一上来就拿水泼他,懂不懂什么叫素质啊?”刘昊身边的女人率先反应过来,即刻从包里掏了纸巾去给刘昊擦脸上的水,同时又毫不客气的质问着木槿。   “素质?你也配跟我提素质两个字?”木槿听见她的质问当即就火大了,忍不住愤怒的道:“一个插足于人家婚姻中的小三,嘴里还能嚷出素质两个字来,你有素质就别做小三啊?”   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画着精致的妆容,晃眼看上去好像很漂亮,其实仔细一看,的确是有几分姿色,但是又怎么能和橙子那张纯天然的美丽相比?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么?清纯天然的美丽不喜欢,非要喜欢浓妆艳抹的?眼睛画得黑黑的,嘴唇涂得跟大猩猩一样就好看?   “小三?”女人显然不是吃醋的,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两个分贝,睁大眼睛盯着木槿道:“谁是小三?你跟我说清楚?”   “难道你不是小三吗?”木槿脸上即刻拉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来,接着又冷冷的看向刘昊,讥诮的道:“难不成,这还是你的小四?”   “你才小四呢?”女人显然是越来越火了,一脸不满的道:“我和昊是正大光明相爱的,我们还准备结婚呢......”   “结婚?”木槿这一下的确是震惊了,她冰冷的目光像冰刀一样打在刘昊的脸上,“刘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橙子和你定在这个月19号结婚,这也就只有一周的时间了,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居然——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你究竟要跟几个女人结婚?我们国家的法律什么时候修改成可以一夫多妻制了?”   刘昊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啃声,也不看木槿,因为他根本不敢直视木槿的眼神,只是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   “刘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橙子?”木槿说到这里就无比的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响起:“橙子有多爱你,有多在乎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现在,她还怀了你的孩子,整天想着怎样保胎,怎样做胎教,怎样给你生一个聪明漂亮的宝宝,而你却在这个时候,在你们即将要举行婚礼的时候,在外边有别的女人......”   木槿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说到这里几乎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想到橙子爽朗的笑声,想到她对婚礼的憧憬,想到她对腹中胎儿的在乎,想到她一再说要给刘昊生一个全世界最聪明漂亮的女儿,因为刘昊喜欢女儿。   孩子,如果她以前不曾失去过孩子,或许她体会不到一个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可她在两周前才失去一个孩子,那种痛彻心扉,痛得喊都喊不出来的感觉,她真的不想让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去经历一次。   橙子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如果刘昊在这个时候抛弃她,那她要怎么过?要怎么活?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要怎样处理?   刘昊看着木槿,半响才低声的道:“木槿,有些事情我跟你说不清楚,但是,我会回去跟橙子解释的。”   PS:亲们,这周的加更时间估计在周四哈,么么大家! ☆、爱情和底线底   “你怎么跟她解释?”木槿听了他的话越发的生气,忍不住冷冷的反问道:“是告诉她你这只是一时的冲动?还是告诉她你真的要同时娶两个老婆?”   “喂,你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懂不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的意思啊?”刘昊身边的女人又接过话去,然后不屑的道:“昊根本就不会娶那个叫柳橙橙的女人,我和他才会在一周后结婚,我们俩连请柬都写好了。睍莼璩晓”   木槿侧脸过去,就那样直直的瞪着刘昊,然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在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昊低着头,双手握紧成拳头,嘴唇抿紧成一条线,不承认,也不否认。   木槿只觉得万般的难受,一瞬间好似有什么堵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一般,她就那样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刘昊,看着一声不吭的刘昊轹。   她的手指因为拳头攥紧得太过厉害的缘故,此时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刘昊,然后再问了句:“刘昊,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一周后是你跟她结婚?”   刘昊终于抬起头来,望着木槿,一脸愧疚,半响,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甩在刘昊的脸上,极度愤怒的木槿用尽了力道,当时就把刘昊的脸给印出了五指山,而她自己的手也震得生疼着箫。   原本就安静的环境这会儿更是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刚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和护士都被木槿这一巴掌给吓住了,以为又是二女争夺一男的战争。   当今这个社会,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现在大街上,大厅里,商场里,餐馆里,时常看见两个女人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   然而,在这妇科人-流室门口,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刘昊身边的女人也被木槿这一巴掌给打懵过去了,一时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而木槿愤怒的用手指着刘昊,最终却是没有再骂出一句话来,转身,迅速的朝着楼梯口跑下去。   愤怒中的她忘记了自己是开车来的,居然就那样直直的跑出了医院的大门,刚好医院的门口有出租车在揽客,她拉开一辆车的车门就坐了上去。   木槿坐在出租车里,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想到刚刚在妇科人-流室门口看到的那一幕,想到在家里一心一意养胎,一心一意等着当新娘的橙子,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她一个人遭遇这些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让那样开朗,乐观的橙子也来遭受这一切呢?   “小姐,别光顾着哭啊,赶紧说去哪里?”出租车司机侧脸过来,看了眼泪流满面的木槿,忍不住提醒着她:“前方是路口了,我该往哪里转啊?”   去哪里?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刚刚跑下楼来,只是一时承受不了这样突然的事件,而上出租车更是一时冲动的行为,并没有想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快说,去哪里啊?”司机对她的沉默略微有些不耐烦了,司机最不喜欢遇到这种上车就哭泣的女人,估计又是被某个男人给甩了。   出租车司机每天迎来送往,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一般像这种年轻的妹子上车就流泪的话,多半都是失恋造成的。   “去xxxx小区,”木槿说出了橙子所在的公寓,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告诉橙子,不能让她蒙在鼓里,不能让她在最后一刻才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她承受突如其来的的打击。   司机迅速的掉头行驶,不再看副驾驶座位上正用纸巾擦眼泪的女人,反正这样的场面于他来说都是见惯不惊的。   木槿用纸巾把眼泪擦拭干,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深吸了一下鼻子,而出租车司机则按下了车载收音机,此时收音机里恰好是快乐反斗星节目。   滨城的快乐反斗星是一大男孩和一几岁小女孩主持的,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清脆悦耳,却又时常小大人般的说出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句子来。   大男孩负责说广告语,毕竟这个反斗星的节目有好几个大企业打广告,而小女孩却总是说一些让人觉得有些无厘头的话,其主要的目的是逗人发笑。   出租车开得并不快,这和司机的车技无关,完全是因为路上有些小小的塞车,但也没有完全塞得停下来的地步,只是有些像蜗牛在爬行。   车载收音机里的一大一小俩主持人一直在卖弄自己的口才,那个所谓的几岁的小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有几岁,因为她时常说些比大人还要大人的话语来。   其实这档子节目木槿晚上开车偶尔也会听的,尤其是这个几岁小女孩说的话,她也时常听着发笑。   只是今天,她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尽管她还说出了“我还以为水母是水的母亲咧,没有想到水母是越漂亮越有毒,那我还是宁愿丑一点好了。”   虽然出租车行驶非常的蜗牛,可它终于还是开到了橙子的公寓楼下,木槿在付出租车费时听见那个几岁的小女孩在说: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些东西,我们以为它一直都在,其实它早就不存在了,比如——爱情!   有些东西,我们以为它早就不存在了,其实它一直都存在,比如——底线!   听了这话,她只觉得万分的忧伤,尽管那人是用几岁孩子的声音说出来的,可只在瞬间,就引起了她内心深处的共鸣。   是啊,这的确是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而她和橙子却都是十足的大傻瓜,一直以为爱情是存在的,所以,一直就那么的相信了爱情了,相信了男人。   可男人最终回报给她们的是什么?是阴谋是欺骗,把她们当做天下最好玩的玩具,这番还在跟你说着甜言蜜语,转身,却又对另外一个女人说着刚刚跟你说过的话语。   底线,这个已经被众人遗忘的词语,她都快要忘记了,然而,在今晚,在她亲眼目睹刘昊扶着那女人从人-流室出来的情形时,她终于明白,刘昊已经冲破了她对男人忍耐的底线。   她不知道是怎样走上橙子的公寓楼的,在她还没有举起手敲门时,橙子却已经拉开门了,当看见她时,轻声的道:“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会来,也在想,你为什么还没有到,甚至在担心,你在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橙子?”木槿用诧异的眼神望着她,她怎么知道她会来这里呢?她又——没有打电/话告诉她。   “我家耗子在半个小时前打电/话给我了,”橙子依然面带微笑的开口,轻声的道:“他说,在医院遇到你了,你怎么去医院了?哪里不舒服么?”   木槿就那样看着橙子,她和她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中间隔着一个门框,橙子的身体定格在门框里,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她好似定格在相框里一般。   她脸上的笑容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可她却觉得那笑容是那么的假,假到她能在瞬间读清,那不是笑,那分明就是无声的泪。   她不知道刘昊给橙子打电/话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凭着橙子在等她这一点上,她多少知道,刘昊不可能什么都不说的,毕竟,他已经猜测到她会到这里来找橙子了。   “橙子,刘昊他除了说在医院遇到我之外还跟你说什么没有?”木槿望着她,沉吟半响,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说了,”橙子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低声的道:“他说一女同学生病了,刚好在医院做了个小手术,当时他正用手搀扶着他女同学,正好被你看见了,估计你误会他们了。”   “那......你相信他这话吗?”木槿的心如利刃划过般的难受,刘昊,那个她认为对感情忠贞的男人,对橙子那么好的男人,居然,也是一个撒谎的高手。   “那你让我相信谁?”橙子不答反问,然后又用手抚摸着自己已经有些凸起肚子:“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如果我怀疑他不如选择相信他,就算他在说谎,我也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如果......如果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呢?”木槿终于还是残忍的喊了出来,却在看见橙子脸上煞白的一瞬间后悔不已,赶紧伸手去抓住了橙子那抓紧门框的手。   橙子的脸色煞白如纸,整个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却在发现木槿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臂时又迅速的稳定下来。   “木头,不要再说了,”橙子苍白的脸色下是艰难的苦涩,她低声的道:“木头,我选择相信他,不到最后一秒,我都相信他,他不是方逸尘,也不是石岩,我跟他之间不像你和方逸尘那样,也不像你和石岩那样,所以,就算他外边真的有人了,我也不会放手的,我就不信,我还战胜不了他在外边的女人。”   木槿望着她,刚刚还煞白的脸在瞬间逐渐的恢复,而她眼神里充满着迎战的意志,她的心微微一震,不由得又想起妇科人-流室门口那个飞扬跋扈和不可一世的女人。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可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橙子斗不过那个女人,就好似她自己斗不过林晨晞一样。   她原本想劝橙子,可在见到橙子一脸的斗志昂扬后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劝她把刘昊踢掉,那岂不是就便宜了外边的小三么?这绝对不是橙子的性格。   那就鼓励她和小三作战?可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战是一回事,男人是心向着谁又是一回事,如果刘昊的心在那个女人身上,橙子再怎么战最终也都还是会以失败收场的。   木槿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回转头去,发现刘昊已经走过来了,而橙子脸上已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自然。   “木槿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刘昊很自然的开口,他左边脸上被木槿打的那一巴掌,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一点点红色的印迹。   “橙子,那我就先回去了,”木槿跟橙子告别,转身的瞬间,又看了刘昊一眼,明显的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刘昊避开她的眼神,她继续朝着楼梯口走去,既然橙子下了要等最后一秒的决心,那么,她就不能劝橙子这个时候就打退堂鼓的。   刘昊和橙子的婚期定在这个月19号,和那个女人的婚期也定在这个月19号,可她知道,刘昊肯定只会跟其中的一个女人结婚。   到时,刘昊会和谁结婚呢?是橙子,还是今天那个从人-流室走出来的女人?   等木槿坐出租车返回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好在发报告单的人已经出来了,她倒是顺利的拿到了报告单和CT片。   她几乎是很自然的把这张CT片抽出来,对着光线看了看,可到底不是医生,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只是在一片灰蒙蒙中看到了一个点。   她又抽出里面的那张报告来看,结果好几个专业术语她看不懂,只是最后写了句,建议用做MRI检查。   木槿原本英语就丢得差不多了,何况还是专业术语的缩减语,所以她压根儿就不知道MRI是什么检查。   正想打电/话给安峥嵘的主治医生询问一下,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电/话是石岩打来的,问她走到哪里了,说他已经在安家等她半天了,现在大家都在等她回去吃晚饭呢。   她赶紧说自己在医院拿CT结果单,因为医生离开的缘故刚刚才拿到,随即挂了电/话,这才迅速的启动车朝安家的方向开去。   不管怎样,今天这个结果不能被父母知道了,刚好明天是周六,她还是不要跟石岩去见什么婚庆公司的人了,她得带父母到医院做个MRI的检查才行。   等她开车回到安家楼下,石岩已经在那等着她了,见她回来,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低声的嘀咕了句:“我还担心你又跟他去吃饭了呢?”   他?木槿稍微楞一下才反应过来,石岩嘴里的他是指穆枫。   自从上次穆枫凌晨送她回家来被他看见,他心里就总是疑神疑鬼的,昨天还在说让她年前把工给辞了,明年去他公司上班算了,反正他的展业集团也是需要设计师的。   “他是我的上司,我们设计部偶尔也是有应酬的,”木槿淡淡的开口,一边朝楼上走一边说:“如果我们一起去郊外工作或者一起去应酬什么的,免不了要在一起吃个饭的。”   “要不就让你年前把辞职报告递上去呢?”石岩在一边接过话来,走上两步牵了她的手道:“老婆,明年就不在创科上班了好不好?”   “不上班我做什么?”木槿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朝楼上走。   “我们马上就举办婚礼了啊,”他在后面跟了上来:“举办婚礼后当然是去度蜜月,而度完蜜月已经是过了农历年的正月十五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吗,我们当然要为明年做计划了。”   “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木槿没好气的回答了句,“今年不还有二十多天才过年么?急什么?”   石岩还想再说什么,木槿已经走到家门口了,而邵敏之早就听见他们在楼梯间的声音,所以提前就给他们开了门。   “一个报告怎么拿那么久?”安峥嵘忍不住埋怨着自己的女儿:“你公司去三医院不是不远么?”   “是不远,”木槿赶紧涎着笑脸回答,“不过路上有些塞车,而那放报告单的人又不在,旁边的护士让我等,可谁知道等了四五十分钟。”   “哦,那快去洗手吧,”安峥嵘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算是相信了她。   晚餐是邵敏之准备的,非常丰盛,石岩在奉承着邵敏之,说岳母的厨艺真好,他有空要过来跟岳母学学厨艺。   邵敏之就笑着说,你和木槿经常回来吃我就很高兴了,哪里还用得着你们回来学做?你们还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了。   一餐饭也还算是其乐融融,饭后石岩真的帮邵敏之收拾碗筷,而木槿则被父亲安峥嵘叫到了书房,显然是要和她密谈。   “啊槿,爸知道你对这个婚姻已经失望了,”安峥嵘并没有绕弯子的开口:“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悄声无息的和他把这婚给离了。”   木槿安静的望着父亲,没有吱声,静等下文。   “婚姻就是过日子,而两个人的日子究竟过得好不好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外人看是看不出来的。”安峥嵘又深叹一声开口:“不过,生在中国这个社会,人的面子有时候往往高于一切,所以,即使你要跟石岩离婚,怎么着也要和他有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之后,怎么着也要自己要名正言顺之后,同时,要让所有的人通过这场婚礼认识到你和石岩之间并不是所谓的谁是谁的小三的问题,你们是认真的,负责的在对待这个婚姻,而石岩的前女人,那就只是前女友而已。”   木槿一直安静的听着,直到安峥嵘停下来,她才疑惑着的问了句:“爸,我和石岩一定要这个婚礼吗?”   “一定要!”安峥嵘非常肯定的回答,接着又用手拍着木槿的肩膀道:“你婚礼那天,爸爸会牵了你的手送你到礼台上去,然后,爸爸会宣布一个惊天的秘密和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惊天的秘密?”木槿听了这话当场就愣住了,望着安峥嵘,半响才颤抖着的问了句:“什么惊天的秘密?”   相对于重要决定,木槿觉得远没有惊天秘密来得让她吃惊,她从来都不曾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提前告诉你了,”安峥嵘反而是笑了,用手推了她一下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跟石岩先回去吧,等到你们举行婚礼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木槿点点头,随即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随手帮父亲关书房的门,在门即将关上时忍不住又把头伸进去叮嘱了句:“爸,保重身体!”   安峥嵘回过头来看着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不过木槿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少有的兴奋! ☆、因输为输不起   木槿决定周六带父亲去医院做那个报告单上建议的MRI检查,吃完早餐后就对石岩说,和婚庆公司交谈的事情他一个人去就成了,婚礼的事情他说了算,她都没什么意见。睍莼璩晓   石岩对她这个态度非常的不满,忍不住轻声的问:“啊木,你是不是......还是信不过我?”   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万般的难受,她信不过他,她的确是信不过他。   在他和她发生了这么多是事情之后,在他有着那么多的秘密之后,她要怎么去信得过他?   木槿沉默不语,石岩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稍微用力压了一下,轻声的道:“啊木,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们要举办婚礼的事情了,她也......祝福我们!轹”   祝福我们?!   木槿侧脸看着石岩,见他重重的点头,终于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于是轻咬了一下嘴唇道:“替我谢谢她的大度,就说我不希望再在任何媒体上看到我是小三的消息,也不喜欢看到你们俩亲热的镜头,即使要亲热,也麻烦找个闲人勿扰的地方好么?”   “啊木,”石岩略微有些懊恼的喊着她,然后轻叹一声道:“以后,这些都不好有了,我们......好好过日子!篑”   木槿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得去安家送父亲去医院做检查,父亲的身体现在是越来越差了,她不放心。   临走时,石岩问她喜欢西式的婚礼还是中式的婚礼,因为今天就要和婚庆公司把这个敲定下来。   “中式的婚礼吧,”她想了想回答,接着又补充了句:“我父亲比较传统。”   说完这句,她已经走出门外去了。   其实选中式的婚礼跟她父亲是否传统关系不大,因为父亲是律师,他的思想并不是古板守旧的。   而是因为,她曾经和方逸尘的婚礼是西式的,虽然那个婚礼才刚刚开了个头就以方逸尘的母亲摔倒猝死而结束,但是,她还是对西式的婚礼有着深深的恐惧。   带安峥嵘去医院,却被告知MRI只有周一和周五才能做,周六周日医生都不上班,休息。   木槿有些无奈,于是只能开车把安峥嵘和邵敏之送回安家去,邵敏之在车上免不了嘀咕医院不近人情不替平民百姓考虑之类的话,而安峥嵘却一直都安静的听着没吱声。   到了安家,邵敏之又折腾着包饺子,她一边拿出早上买的鲜肉和韭菜等出来弄馅一边嘴里还念叨着:“我记得石岩最喜欢吃我包的饺子了,啊槿你打电/话给他,让他晚上过来吃饺子。”   木槿没有吱声,只是低着头帮母亲理韭菜,安峥嵘在一边看了她半响,随即问了句:“啊槿,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石岩过日子了?”   木槿抬起头来,望着父亲,好半响才轻叹一声道:“爸,也不是真的不想跟他过了,只是,不知道要怎样过下去了,我好累!”   没有爱情的婚姻,俩人勉强着自己强颜欢笑的婚姻,真的好累,累得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石岩了。   昨晚他们俩一人开一辆车回去,回到家也都没怎么说话,她先去洗澡睡觉,然后他洗了澡,很自然的来到了她的床上。   他已经从客房搬回主卧了,原本她要搬去客房的,可他不让,说他当初搬出主卧就错了,现在他已经知错就改了,她又何必知错犯错?   她向来没什么骨气,不,她其实是累得已经没有心情跟他吵架了,所以,最终依了他,俩人在主卧的床上睡的。   他依然还是像以前一样来搂了她,把她拥抱在怀里,甚至表示了想要的意思,被她以医生说了流产后一个月内不能同房给拒绝了。   他也没有强要,就那样抱着她,她微微的闭上眼睛,也没有挣扎,好似很温顺很乖巧的窝在了他的怀里睡着了。   其实她根本没有睡着,当然,她也知道,他也没有睡着,因为这中间他的手机响了好两次,他都有伸手拿手机,不过并没有接,只是挂断。   后来他的手机没有响了,她想应该是他关机了,而他在她身后重重的叹息,后来可能是以为她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起身下床,去了外边的露台抽烟。   这样的日子,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样过下去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和他过下去,那么,爸爸答应你们离婚,”安峥嵘终于开口,见木槿愣住,即刻又补充道:“不过,就算是离婚也要在婚礼举办之后,首先,你要让自己成为石岩名正言顺的妻子,这样,即使离婚了,你也不至于被人指指点点的。”   “中国人,活的就是面子!”   木槿点头,这一点在她经历了连续几天上报后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了,为了不被人说她是趁虚而入,为了不被人说她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三,一个隆重的婚礼还是必须要的。   哪怕,就算是隆重给人看!   原本想在安家陪父母一天的,因为难得有这样的时间,然而刚到中午,橙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橙子,”木槿拿了手机迅速的走到阳台,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没事吧?”   “我在名典呢,你也过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橙子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鼻音,曾经爽朗的笑声已经不见了。   “好,我马上赶到,”木槿应了这声就挂了电/话,随即转身走进客厅。   “爸,妈,我就不在家吃午饭了,橙子说请我吃饭呢,”木槿拿了自己的包就朝门口走去。   “橙子?”邵敏之追了出来,“你上次不说她快要结婚了吗?要不你把她叫来我们这吧,我包了好多饺子呢,就说我请她吃饺子。”   “妈,你改天请她吃饺子吧,她这会儿已经在餐馆等我了呢。”木槿说话间已经换上鞋子朝楼下走去了。   天气很阴,即使是中午也看不见一丝阳光,因为今年南方遭遇了五十年难遇的雪灾,所以即使是滨城,这几天温度也低,恰逢下雨,走在路上也觉得冷飕飕的,让人有种刺骨的感觉。   木槿开上车迅速的朝着名典而去,好在是中午时分,路上车不多,她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已经到了。   她走进橙子餐厅的卡座时,橙子已经叫了两杯果汁在等她了,她即刻走了过去,在橙子的对面坐下来。   “橙子,究竟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和刘昊是什么关系?”木槿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朋友,忍不住一阵心酸,橙子可是最坚强乐观的女人啊,她都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见橙子哭过。   “那个女人是刘昊高中时的初恋女友,”橙子看着木槿,双手握紧成拳头,可依然无法克制住自己浑身的颤抖。   “刘昊说,我怀孕后他不敢碰我,然后时间长了他忍得有些难受,那晚是他们的高中同学会,刚好遇上了,酒喝多了,就糊里糊涂的和那个女人做了。”橙子说到这里眼泪又滚落了下来,她想要强拉扯出一个笑容来,可怎么努力都没有成型。   “可他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说要和她结婚呢?”木槿拿了纸巾递给她,依然不解。   “因为那个女人怀孕了,”橙子擦了擦眼泪,又用纸巾捏住鼻子深吸了一下道:“耗子说他骗那个女人,说只要她去把孩子做掉,他就跟她结婚,因为他的父母不接受他婚前在外边的孩子。”   “那,刘昊的父母接受你跟刘昊的孩子吗?”木槿听橙子这样一说,忍不住追问了句。   “嗯,他父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他母亲前几天还来看了我,”橙子终于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声的道:“我相信婚礼是我和他的,这一点,他应该不会骗我。”   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难受,就算婚礼是橙子和刘昊的,可刘昊这能出轨第一次,以后就免不了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婚姻,守着又有何用?   “木头,我知道你会觉得这样的婚姻守着没有用,”橙子在一边低声的开口,然后又深吸了一下鼻子道:“可是,木头,我和他谈了八年的恋爱,我十八岁成了他的女友,20岁做了他的女人,现在26岁了,这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了他才说结婚,我的八年恋爱就像是八年抗战一样,终于看见了曙光,我不能......就这样算了,何况,我还有孩子不是吗?”   “但是你要想好,就算刘昊真的跟你结婚了,就算你们的孩子也顺利的出生了,就算你当上了明媒正娶的刘太太,但是,你能阻挡得了他在外边......”   木槿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橙子的情况跟她当初和方逸尘的情况不同,她发现方逸尘出轨时,她和方逸尘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发生,更别说是怀孕生子了。   如果,她和方逸尘早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如果,在她发现方逸尘跟孟若雪的车震时,她也像橙子这样怀孕几个月了,她还会不会那样爽快的就跟方逸尘离婚?   她不知道,因为她和方逸尘没有走到那一步去,而她和石岩的婚姻,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   “刘昊说他以后再也不会了,”橙子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道:“他说他会对我负责,会对孩子负责,会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和好男人。”   木槿听了这话嘴角抽搐了一下,望着橙子,轻叹一声道:“橙子,这样的话,可信度并不高,我现在对男人的承诺,都已经有免疫力了。”   “我知道,”橙子轻咬了下唇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他,我现在的情况,不能输,也输不起!”   输不起?多么熟悉的名词,她这才想起,父亲也曾对她说过,我们安家输不起!   因为这个输不起,所以她和石岩不能离婚,因为这个输不起,所以橙子明知道刘昊有了外遇,明知道他已经变了心,她依然还在死守着她已经变质的爱情,想要抓住属于她的婚姻。   尽管,她不知道走进这个婚姻后还能不能有曾经期待的幸福!   “吃点东西吧,”木槿拿了餐桌上的菜谱,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手,又对橙子道:“无论如何,都不能饿着孩子了,孩子始终是无辜的。”   橙子把手放在已经隆起的腹部上,轻声的道:“我就是不能让我的孩子受到委屈,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是黑户,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所以,我必须要坚持这个婚姻!”   木槿点点头,既然橙子已经做了决定,她也就不再说别的了,何况,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不至于叫橙子离开刘昊去流产吧?   这个下午,她一直都陪着橙子在,俩人吃了午饭又去逛街,外边风大,又下雨,最终是在商场里度过的。   橙子是孕妇,逛街很累,她们俩就走走停停,其实逛街都有些盲目,俩人都不知道要买什么,或者,谁也没有兴趣要买什么东西。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终于,孕妇累得来不起了,才弱弱的吩咐了句:“木头,你送我回去吧。”   木槿原本想说,你打电/话给你家耗子啊,让他来接你,这是你该享有的权利,可见橙子那倔强的面孔,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扶她上了车。   木槿以为刘昊又不在家,哪知道她送橙子上楼时,刚到门边刘昊已经在里面把门拉开了,看见橙子平安无事的回来,脸上的紧张才稍微的缓和了一点点。   “橙子,以后出去千万不要关手机,”刘昊接过木槿手里的橙子,又低声的责备她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这么大一个孕妇,外边人又多......”   木槿是在刘昊低声责备橙子时转身离开的,因为刘昊那话看似责备,实则是宠溺,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又想到昨天在医院看到的情形,她却只觉得是讽刺。   等她回到安家时,石岩已经在安家了,正和安峥嵘讨论婚礼的事情,问安峥嵘想要清朝的长袍马褂还是想要唐朝的服装。   “我们穿什么都成,”安峥嵘并不在意的开口,看了走过来的木槿一眼又说:“最关键的是你和木槿不是吗?你们才是真正的主角。”   石岩点点头,拉了刚到身边的木槿坐下来,侧脸问她:“我跟婚庆公司说,我们要清朝的装束,也就是你到时穿旗袍,你看怎样?”   “旗袍也成吧,只不过我身材不是很好,就怕糟蹋了旗袍,”木槿淡淡的应着,对于这个婚礼,她是真的热心不起来。   石岩听了她的话倒是笑了一下,轻声的道:“旗袍是专门定做的,我约了礼服店的设计师,明天带你去度身定做就成了,穿出来肯定好看。”   木槿没有再啃声,恰好邵敏之在那边喊吃饺子了,于是三人起身,一起朝餐厅走去。   晚饭后他们俩又陪着安峥嵘夫妇聊了会儿,其实主要是石岩在说婚礼的事情,安峥嵘显得少有的热心,一再说婚礼要盛大一些,否则无法让外人对木槿信服。   石岩一再的保证,婚礼肯定会无比盛大的,而且是露天婚礼,到时不仅宾客们能见证,但凡路过市民广场的人都可以一同见证。   依然是一人开的一辆车回群星广场,木槿的车原本在石岩的车后,可渐渐的他的车慢了下来,而她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终于超过了他。   等她车开到群星广场楼下时,石岩的车还没有开回来,倒是他的手机打过来了,她即刻接起。   “阿木,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石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明显的带着一丝慌乱:“可能晚些才回来,你不用等我。”   “好的,”她一边朝电梯走一边应着,在即将挂电/话时又叮嘱了句:“你也不要慌,小心点开车。”   木槿没有想到,石岩这个晚点回来一直晚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而他回来时,明显的一脸的疲倦,整个人好似很久不曾睡觉了一般。   石岩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给自己做早餐,因为家里只剩下面粉了,所以她想给自己烙个饼吃。   刚把鸡蛋敲进面粉里,拿了筷子还来不及搅动,石岩就开门进来了,她即刻走出厨房去,看见走进来的他,明显的吓了一大跳,赶紧追问了句:“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他应了句,见她一脸疑惑,又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她道:“我手机真没电了,不是故意关机的。”   木槿就那样望着他,猛然间觉得有些悲哀,她和他,日子已经过到这一步了,他们,真的还需要举行婚礼么?   昨晚她的确是打过他的手机,而且打了不止一次,但电/话里一直传来是关机的提示音,她也没有去多想,只以为他公司出事加班什么的了。   她把他的手机放在餐桌上,轻声的道:“如果你累了就在家休息一天吧?这个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身体跨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石岩听了这话大受感动,忍不住就那样过来搂了她,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道:“老婆真好,我以后都听老婆的。”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手推他:“快去洗澡,一身臭烘烘的,我在烙饼呢,鸡蛋饼,等你洗了澡出来应该可以吃了。”   “嗯,听老婆的,”石岩高高兴兴的转身去朝主卧走去,很快,浴室里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了。   木槿轻叹一声,又给盆子里加了些免费和鸡蛋,把面粉搅好,拿了专用的蛋饼盘子出来,薄薄的一层抹在上面。然后放进了微波炉。   她烙的饼和石岩烙的饼不一样,石岩做的有些像面点王的蛋饼,那时用电磁炉和平底锅做的,木槿不怎么会,她只会用微波炉来烤薄饼。   等石岩洗完澡出来,木槿的薄饼已经烤出一大叠了,他在餐桌边坐下来,拿了薄饼送嘴里,一连吃了三张饼才夸奖着木槿:“老婆的手艺越来越进步了,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享口福了?”   木槿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听得他又说:“啊木,我15号要去德国出差,大概一周的样子,二十二三号就回来了,绝对不会耽误我们的婚礼。” ☆、要我还是个要那个女人   石岩是15号上午的飞机飞德国。睍莼璩晓   木槿并没有去送他,一个是她要上班,另外一个是石岩说有小苏送他就成了,他不敢耽误老婆的上班时间。   其实木槿完全可以请半天假的,不过既然石岩说不用她送,她也就没有坚持,何况他们俩这两天好不容易日子过的平静了点,她怕万一坚持要去送他又让他不高兴或者为难起来。   自从石岩周六晚上通宵未归后,一连三天,他都表现得非常的好,周日在家陪着她,俩人研究了一下婚礼后去度蜜月的地方,最终敲定了去贡山的怒江。   周一和周二他都是早上和她一起上班的,下午早早的下班就回家了,还主动去商场买了食材,俩人一起在厨房里煮饭轹。   木槿有种错觉,她和石岩好似又回到了刚结婚时的那段日子,虽然说已经找不到当初的心情,可他们俩都在尽量的想要把这日子过好。   橙子昨天还给她打电/话说,她好羡慕她,因为石岩为她准备了中式的婚礼,而她和刘昊的婚礼却是西式的,让她觉得有几分郁闷,她的父母都是惠城小镇上的人,也都很传统,其实也还是喜欢大红的中式婚礼的。   木槿就安慰她,说婚礼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中式西式都一样,重要的是两个人结婚的心意是否一致,这个,比形式要来得重要多了翮。   橙子听她这样一说,即刻不啃声了,只说今天她父母要从惠城来,问木槿中午下班后能不能去帮她接一下她的父母,因为刘昊这两天既要忙婚礼的事情,又要忙公事,所以抽不出时间来。   木槿当即就答应说没问题,橙子是她的好姐妹,她的父母就和她的父母是一样的,她开车去接一下又有什么呢?   橙子说她父母坐的长途大巴车大约11点50分到,她会早点去长途汽车站的,而木槿只要在12点之后到就成了。   木槿怕耽误了接橙子的母亲,最终还是请了半个小时的假,主要是担心路上塞车,又担心自己去晚了失了礼节。   刚请了假,还在收拾办公桌,电/话就响了,是橙子打来的,她用手按下接听键,笑着开口:“橙子,别催了,我马上就下楼了......”   “木头,我不能去长途车站接我父母了,你帮我借了直接送迎宾酒店1216房间,那是我帮我父母定的房间,”橙子的声音在手机里急急忙忙的响起。   “橙子,发生什么事了?”木槿只觉得不对劲,橙子的父母来了,她居然不去车站接,还有什么是比接自己父母更重要的事情么?   “刘昊那个王八蛋,他骗我,”橙子终于在电/话那边哭着喊了过来:“他居然把他和那个女人的婚礼提前了,就在今天,他和那个女人要在海悦酒店举行婚礼,我要去杀了他们!”   “什么?”木槿也吓了一大跳,赶紧大声的喊着:“橙子,别做傻事......”   只可惜,她喊的这句橙子估计没有听见了,因为她的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很显然,橙子在那边把手机给挂断了。   刘昊要跟那个女人举行婚礼,橙子要过去拼命,木槿吓得六神无主了,她拿了自己的包,顾不得收拾办公桌,就那样直直的朝办公室门外跑去。   同事小马刚好从外边走进来,木槿因为跑得太快没有注意到,直接和小马撞了个正着,小马朝后退了两步,看着木槿楞了楞道:“安设计师,你这是忙什么啊?什么事让你急得火烧眉头了?”   “小马,你帮我个忙,”木槿看见小马,即刻心生一计,把自己的车钥匙塞进小马的手里道:“你去西区长途汽车站帮我接两个人,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他们是从惠城过来的。”   “喂,我不认识他们啊。”小马见木槿已经跑到电梯口了,即刻又追过来几步喊着:“我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啊?”   “他们知道我的车牌号,”木槿在电梯门开时对小马喊了句:“你把车停在显眼的位子就成了。”   “哦,”小马应了一声,随即猛的又喊着:“那我接了他们送哪里啊?他们是你的亲戚吗?”   只可惜,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他这声喊也是白喊,于是摇摇头道:“成,先接了人再说吧,到时再给安设计师打电/话。”   木槿把自己的车钥匙给小马了,她自己跑下楼来就没有车开了,只能去公司门外的马路边拦出租车,心里不断的念叨着,快点来出租车,快点来辆出租车。   其实这地段也算繁华,平时上下班时间出租车比较多,这会儿不到下班时间,过路的出租车好多都是载有客的,所以一时半会还没看见空车。   大约等了将近十五分钟的样子,终于有辆车到这里下客,谢天谢地,她在那人还没下来正在付费时就已经拉开车门上去了,弄得那人和司机都有些无语。   她公司去海悦酒店有些距离,海悦酒店在南边儿,创科公司在东边,她一上车就对那司机道:“海悦酒店,开快点。”   司机侧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我这又不是飞机,何况这路上也不是我一辆车在行驶,这快又能快到哪里去?”   话虽这么说,不过司机的油门还是踩下了一点点,在有条件可以快的情况下,他还是提高了不少的车速。   等木槿赶到海悦酒店时,已经是11点55分了,这个时候橙子的母亲应该到西边的长途车站了,而橙子呢?   刘昊的婚宴设在海悦酒店,她是到了海悦酒店门口才发现上面写的是刘余联姻,她这才知道那女的原来姓余。   迎宾小姐见她看刘余联姻的大广告,以为她是来宾,即刻在前面引着她上三楼,还非常礼貌告诉她是三楼的专用百合婚宴餐厅。   木槿谢了迎宾小姐,迅速的朝着百合婚宴餐厅奔去,刚奔进门口,即刻被里面的情形给吓住了,因为所有的宾客都围着礼台在,而礼台上,刘昊身穿白色的礼服,那个姓余的女人身穿白色的婚纱,两人正站在一起。   橙子呢?因为太多的人围着礼台,木槿又是刚刚赶到的,所以没有看见橙子,正在疑惑那丫是不是没有来。   然而,这个疑惑只有三秒,随着人群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才知道原来橙子早就到了,而此时,大家围在这里,就是在看橙子和刘昊理论。   “刘昊,现在我问你,是不是要跟这个女人结婚?”橙子的声音传来,因为满腔愤怒的缘故,整个声音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木槿用力的朝里面挤,想要挤到橙子的身边去,偏偏没有人给她让道,所以她挤得非常的辛苦。   而刘昊的脸黑沉着,他看着站在那里像个疯子一样的橙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橙子,你先回去,别在这闹,我明天会给你解释的。”   “我不要明天,我要现在,”橙子的声音近似疯狂般的响起。   她的左手死死的抓住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睁大眼睛瞪着刘昊问:“我们19号的婚礼还有没有?”   “刘昊今天跟我结婚,明天我们都飞法国度蜜月去了,他怎么可能在19号和你结婚呢?”旁边那姓余的新娘瞪了橙子一眼,忍不住讥讽的道:“也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轻容而已的相信这种谎言。”   “谎言?”橙子忍不住笑了,原本指着刘昊的匕首一下子就指着了自己隆起的肚子,愤愤的道:“现在,刘昊,你告诉我,你是要跟她结婚还是要跟我结婚。”   “橙子,”刘昊终于是怕了,额头上隐隐约约的有着汗珠溢出,他小心翼翼的朝礼台边走了两步,低声的祈求着:“橙子,孩子是无辜,你不要太冲动,先回去,我保证明天一定会过来跟你解释的!”   “我不要解释!”橙子大声的喊着,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整个脸近乎扭曲着,她歇斯底里的喊着:“刘昊,我现在要你告诉我,你是要和我结婚还是要跟这个女人结婚,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刘昊看着疯狂的橙子,又看着身边的女人,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是继续低声的劝着柳橙橙:“橙子,我求求你,别在这闹了,赶紧回去吧,好不好?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保安,保安呢?”旁边有人在喊,显然是那姓余的女人的亲戚什么的,“赶紧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拉开,把她拉到楼下去,不要让她打扰了这里的婚礼,吉时已经到了。”   原本就已经上来的保安即刻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他们看橙子是个女的,又是个孕妇,到底没有硬来拉她,只是低声的劝着:“小姐,麻烦你跟我们下去好吗,人家要举行婚礼了。”   “刘昊,我最后一次问你,是要你的儿子还是要那个女人?”橙子的刀尖反指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瞪大眼睛望着礼台上身穿白色礼服的男人,目光炯炯有神的逼问着。   “橙子,听话,赶紧回去,”刘昊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有些想要朝橙子走过来,可那个女人却用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昊,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爸和你爸都正看着我们呢。”   刘昊犹豫了一下,又看着橙子,低声的道:“橙子,你赶紧回去了,我和余樱还要举行婚礼,我们的吉时......”   “嚓!”清脆的声音,匕首插进肉里的声音响起,当即打断了刘昊还没有说完的话,而他的脸也在瞬间煞白无色。   “橙子!”刘昊大喊了一声,再也顾不得身边的女人和所谓的婚礼,他一下子奔了下来,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看着她隆起的腹部上那只有刀柄的匕首,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橙子,你怎么这么傻?”刘昊小心翼翼的朝橙子走近,低声的道:“别乱动,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橙子话落,猛的抽出匕首,鲜血当即喷出,溅了刘昊一身,当即让他白色的礼服布满了红色的花朵,像鲜艳的桃花飘零到白纱上,娇艳而又刺目。   愤怒中的橙子,欲再次举起匕首插向自己的腹部,这一次后面的保安终于惊醒过来,即刻抓住了她的手臂。   而刘昊也终于清醒过来,迅速的上前,在橙子即将晕倒前一秒把橙子拦腰抱起,快速的朝楼下奔去,一边奔跑还一边大声的喊着:“赶紧准备车,快点准备车......”   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他的婚礼了,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做梦都不曾想到,橙子会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做梦都不曾想到,她会朝她的肚子上插刀。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抱着她像失去伴侣的狼族狂叫着:“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啊......”   PS:今天加更,后面还有一更哦。 ☆、想你,难眠想   木槿一直想要挤到前面去,无奈人太多大家又不肯让,所以她最终被淹没在人群里没有见到橙子的任何举动,只听见她一直在逼着刘昊做选择。睍莼璩晓   是看见刘昊抱着橙子朝楼下奔跑时她才知道橙子做了傻事的,而身边的人们都大惊失色的在议论着,说这简直就是血洗婚礼。   木槿迅速的分开人群,跟着跑下去,刚好看见刘昊抱着橙子上车,她想都没想,直接拉开副驾驶车门上去,不等司机开口,她迅速丢过去一句:“我是橙子最好的朋友,我必须要跟着去。”   “快点开车!”刘昊迅速的吩咐着前面的司机,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把橙子送到医院去的事情更重要的了,他已经顾不得去赶木槿下车了。   橙子整个脸苍白如纸,刚刚抽出匕首的地方不断的涌出血液来,而她咬紧牙关,看着抱紧自己的男人,虚弱的说了句:“你不去跟她结婚了?你的吉时......不是要......耽误了?轹”   刘昊望着怀里的女人,痛苦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橙子也等不到他的回答,问完那句整个就昏迷过去了。   好在海悦酒店附近就有医院,只是几分钟而已,橙子就被送到了医院的急诊科,木槿跟着活动床一起跑着,直到橙子被推进抢救室那一刻,她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大声的跟她说了句:“橙子,我是木头,我会一直在外边等你,你一定要挺过来!”   橙子被推进了抢救室,木槿刚要质问蹲在一边的刘昊,手机就响了,是小马打来的,说已经接到她交代的人了,只是不知道要送到哪里去翮。   木槿即刻对小马说:“送到XXX医院的急诊科来吧,那是我朋友的父母,我朋友现在这边出了点事。”   挂了电/话,木槿转过头来,看着蹲在墙角边的,浑身是血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而领带也已经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一脸死灰白的刘昊。   “橙子的父母已经来了,他们——是来参加你和橙子的婚礼,”木槿的声音带着压抑着的愤怒响起,看着地上一脸呆滞的男人,讥讽的问了句:“你和橙子,真的有婚礼么?”   刘昊望着木槿,嘴唇蠕动了半响,才吐出一个字来:“有,”   有?木槿只觉得奇怪了,刘昊都和那个姓余的女人结婚了,他又怎么可能和橙子有婚礼呢?   木槿刚想追问刘昊,而刘昊的手机则响了,他拿了手机走到一边去接电/话,这一接就接了好久。   四十分钟后,急诊室门口传来焦急的声音:“橙子?我的橙子在哪里啊?”   木槿听这声音,又看两位五十多岁的夫妇后面还跟着小马,即刻知道这是橙子的父母,于是迅速的迎了上去。   “伯父,伯母,我是安木槿,”木槿赶紧自我介绍着,“我是橙子的朋友,橙子平时叫我木头的。”   “哦,你就是木头啊,”柳伯母显然听橙子提起过木槿,于是赶紧说:“知道知道,橙子现在怎样了?她在哪里?”   “她在......抢救室里,”木槿望着橙子的父母,哽咽着开口:“橙子因为刘昊今天和别的女人结婚,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于是就用匕首刺了自己的肚子。”   什么?橙子用刀扎自己的肚子?橙子是孕妇啊?   橙子的父母大吃一惊,然后三两步奔至刘昊的跟前,橙子的母亲用颤抖的手指着刘昊,愤怒的问:“这......是不是真的?”   “对不起,”刘昊望着橙子的父母,一脸的懊悔,低声的道歉:“我不知道橙子会这么极端,我要是知道......”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在急救室门口的走廊里,愤怒中的柳伯父用尽了力道,当即就把刘昊的脸打出了五指印。   橙子的父亲用手指着刘昊道:“你答应和我女儿19号举行婚礼的,你今天居然又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你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橙子的父亲还没有骂完,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外边的人问:“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刘昊几乎是第一时间奔上前去,即刻抓住那医生的手,声音都颤抖着的问:“医生,我太太怎样了?”   木槿和橙子的父母以都围了上去,此时,大家都盯着医生,焦急的等待着橙子的消息。   医生对于这样的情形见多了也就麻木了,所以他非常公式化的道:“大人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毕竟腹部不是致命的地方,只不过里面的孩子没有办法保住,因为那一刀就正好插在孩子的头上。”   医生说完这句,又用手拍着刘昊的肩膀道:“就算是跟老婆吵架两个人也别动刀啊?不知道孕妇的情绪是极其不稳定的么?以后再有孩子的话可要吸取教训了。”   刘昊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医生的话一说完,他的身体就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稳,最终还是抓住旁边的柱子才稳住身子的。   孩子没有了,他和橙子的孩子没有了,医生说橙子那一刀正好插在孩子的头上!   头上啊?他昨晚才趴在橙子的肚子上听过孩子的心跳声,昨晚还和孩子说过话,昨晚......   医生又说了些场面上的话,然后就让他们赶紧办理住院手续,说估计要住院几天,在病人住院期间不要再和她争吵什么的,以免引起病人情绪激动伤口恢复慢。   刘昊的父亲去办了住院手续,橙子很快就被护士推出来了,木槿跟着活动床,看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那里一点生气都没有的橙子。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滚落了下来。   这样的橙子于她来说是陌生的,是从来都未曾见过的,因为她所认识的橙子总是笑哈哈的,说话又爽朗大声的,直爽得几乎没有心眼的快乐女孩。   橙子的母亲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看见这样的橙子时当时就晕得站不稳差点摔倒,刘昊赶紧上前,想要伸手扶橙子的母亲。   然而,橙子的母亲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直接用手把他伸过来的手推开,冰冷着一张脸愤愤的道:“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家橙子向来就是直性子,如果不是你把她逼急了,如果不是你把她骗得很惨,她又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用匕首插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刘昊苍白着脸,一声都不敢啃,他知道自己是骗了橙子,的的确确是骗了她,可他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大家一起跟着把橙子送到病房门口,刘昊想要进病房去,却被橙子的父亲挡在了门外,他冰冷着一张脸说:“既然你要跟别的女人结婚,那还不赶紧去结?滞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家橙子现在再也不会赶到你的婚礼现场来阻拦你们了。”   “爸......让我留下来吧,”刘昊望着虚掩的病房门,表情非常痛苦的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想留下来照顾她,我要跟她解释......”   “她不需要你的解释,你也不用叫我爸,”橙子的父亲生硬的拒绝着刘昊的请求,用手指着楼梯口冷冷的道:“你赶紧走,不要站在这里,还有,住院费也用不着你交,我们乡下人虽然穷,还不至于交不起医药费。”   橙子的父亲说完这句,即刻走进病房,‘砰’的一声关上病房门。   病房里,橙子的母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低声的压抑着的哭,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血色的橙子,她的眼泪就怎么都抑制不住的滚下来。   原本高高兴兴的来参加女儿的婚礼,想着女儿大了终于找到她的另外一半了,也要成家了,要走进她幸福的小家庭了。   可谁能想到,谁会想到?事情居然演绎成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橙子前天打电/话给我时还高高兴兴的,她说和刘昊结婚,什么都弄好了,只等我们来参加婚礼,为什么刘昊又会跟别的女人结婚呢?”   橙子的母亲望着木槿,轻声的问:“木头,你知道里面的原因吗?”   木槿只觉得非常的难受,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样一个地步,她知道得其实也并不多,因为她也是最近才发现刘昊在外边有女人的。   于是,她就把自己所知道的这丁点告诉了橙子的父母,最后说:“我们都相信了刘昊,橙子说刘昊的父母知道他们婚礼的事情,何况橙子和刘昊这么多年了。”   橙子的母亲听了木槿的叙述,心疼的拉着橙子苍白的手,轻声的念叨着:“是啊,橙子和这刘昊恋爱谈了八年,刘昊也到我们家去过两次,我们以前都看他挺好的,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橙子呢?橙子是个死心眼啊。”   “看来是我们家的橙子有眼无珠了,错把死鱼眼当成了珍珠,”橙子的父亲在一边愤愤的道:“等橙子出院了,我们即刻把她带回惠城去,以后再也不要跟刘昊这种骗子来往了,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木槿只觉得难受,轻声的安稳了橙子的父母几句,手机在这时响起,她即刻拿了手机朝门外走去,拉开门,发现刘昊居然还独自坐在这里并没有离开。   “木槿,橙子她现在醒过来没有?好点了吗?”刘昊急急忙忙的追着木槿来到走廊的尽头,一脸紧张的问。   “你不赶着去举行你的婚礼了?”木槿掐断还在响着的电/话,冷冷的看着刘昊,讥讽的问:“你不是本事很大么?可以结婚两次的么?”   “木槿,有些情况我跟你说也没用,但是我肯定会跟橙子说的,”刘昊万分沮丧的开口,又不断的重复着:“我没有想过要伤害橙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我是真的爱她......”   “爱不是用嘴来说的,”木槿迅速的抢断他的话,冷冷的道:“你一边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一边又对橙子说爱她,你这样对得起谁?橙子吗?还是你今天娶的那个女人?”   “还有,你和橙子交往了八年,在一起都五六年了吧?她什么样的性格你不知道?你居然还欺骗她?”   刘昊望着木槿,嘴唇蠕动着半响回答不出来,而木槿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迅速的朝楼梯下走去,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得去帮橙子的父母买份午饭才行。   她知道,橙子的父母或许吃不下什么东西,可到底是橙子的父母,这会儿橙子躺在床上,她得替橙子尽这份孝心。   这天下午,木槿没有再回公司上班,而是给穆枫打了电/话请了假,她就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橙子的父母,陪着橙子。   橙子是下午三点多醒过来的,她整个人苍白虚弱得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看见围在床边的父母,当即眼眶一红,即刻就说了句:“对不起,爸,妈,女儿太没用了。”   “你就是傻。”橙子的母亲当即上去,抱着橙子哭了起来,边哭边喊着:“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值得吗?”   “我不是为了他,”橙子嘴角边拉扯处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只是想要和他分得干干净净,所以,我把属于他的,全都还给他,一丝一毫都不留。”   木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背转身去,用手捂住嘴巴,她真担心自己哭出声来,真担心自己的哭声会增加橙子的伤心。   “木头,”橙子看着她的背影,努力的稳定着自己的情绪道:“那个,刘昊在外边吗?”   “他在,”木槿赶紧用手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然后回过头来道:“他一直都等在门外在,好像,也忘记了他的婚礼。”   橙子嘴角拉扯出一丝笑容道:“他一惯都是这样的,你让他......进来吧,你们,先出去,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橙子,”橙子的父亲即刻就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非常不满的道:“那种骗子还和他说什么话?我不出去,我不放心,万一......”   “他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举动来的,”橙子望着自己的父母道:“爸,妈,你们放心吧,他能伤害我的已经伤害过了,从今以后......他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橙子说完这句,又看向木槿,轻声的请求道:“橙子,麻烦你带我父母出去一会儿吧,我和刘昊......要最后再谈一次。”   木槿点点头,随即过来轻声的劝着橙子的父母,让他们都先出去,说刘昊再混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对橙子动粗的,再说了,这里毕竟是医院的病房。   橙子的父母看看橙子,在确认女儿不会受到伤害后才跟着木槿走出病房门的,而刘昊果然还独自坐在外边。   “刘昊,橙子让你进去,”木槿看着刘昊,淡淡的开口。   “谢谢,”刘昊喜出望外,即刻起身,因为太过着急,脚步踉跄,整个头撞到门框上,可他连揉都顾不得揉一下,急忙就推门走了进去。   木槿则趁这个时间带着刘昊的父母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告诉他们医院的食堂在哪里,又去24小时便利店帮橙子买了些住院要用的毛巾脸盆牙膏牙刷等生活必需品。   等木槿带着橙子的父母回来,刘昊都还在病房里没有出来,木槿不知道橙子究竟和刘昊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刘昊进去了很久,大约一个钟才出来,而他出来时满脸的懊悔,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木槿看着刘昊一步一步的朝着楼梯口走去,此时的他,好似忘记了这里是7楼,也忘记了住院部是有电梯似的,就那样从楼梯走下去了。   而橙子的父母因为对刘昊憎恨的缘故,看都不肯看他一眼,而是直接扭转身去,用背对着刘昊,其动作之果断表示出他们的决心之大。   橙子的婚礼终于失去了,而她和刘昊的爱情也随着那个孩子的离去终于画上了句号。   木槿没问橙子刘昊跟她说了些什么,只问她以后打算怎么办?因为人只要活着,生活就还得继续。   “以后,我的生活里将不会再有刘昊!”这是橙子对木槿说的话。   她的生活里不再有刘昊,不再有她爱了八年的男人,她的八年恋情最终没有像八年抗战那样取得辉煌的胜利!   怕橙子的父母伤心难过,木槿在医院里一直坚持着没有哭出来,即使流泪也都是悄悄的,然而,等她晚上回到群星广场,当她走进冷清得几乎没有人气的家时,终于忍住痛哭失声起来。   她哭了,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哭得一塌糊涂,为自己,也为橙子,为她们曾经坚守的爱情,因为那爱情曾经像城堡一样在她们的心中坚固。   然而,那城堡却只是修建在海滩上的沙堡,稍微有海浪袭来,即刻就被冲垮了,再被海水一冲刷,居然就连痕迹都寻不到了。   曾经美丽的城堡,如今只是一盘散沙,而她们,都已经精疲力尽,再也没有聚沙成砖修建城堡的毅力和决心了。   木槿不记得自己这个晚上是怎么睡着的,因为她在洗手间哭了好久,后来就那样洗了澡爬到床上睡觉了。   吵醒她的其实不是每天早上固定不变的闹钟,而是手机里传来的短信提示音。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脸过去,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提醒她的确是有短信进来。   短信?   她昨晚是从橙子那回来,难不成那丫有什么话是不好当着她父母面说的,于是就发短信给她?   心里这样想着,即刻伸手过去把手机抓了过来,这才发觉短信不是橙子发来的,而是来自前天去德国出差的石岩。   很简单的四个字,想你,难眠!   想她?   德国这会儿是什么时候?德国和中国的时差是多少?   好像是七个小时,而这会儿是中国的早上七点,德国那边——刚好是零点?   她稍微楞了一下,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朝上弯了弯,她还以为他去德国就会把她抛到脑后的,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想她,而且,还难眠。   她从床上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已经大亮了,因为是冬天的缘故,这两天又下雨,天空显得有些灰蒙蒙的。   她手里捏着手机,犹豫半响,终于还是按照他发短信这个号码给拨了过去,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看来,他是真的没有睡着。   “啊木,是不是吵醒你了?”石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或许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木槿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没,我原本也打算起床了,”她轻声的答,接着又问了句:“怎么还不睡,你那边不也是深夜了么?”   “我睡不着,”石岩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抱着你睡惯了,现在没得抱,觉得怀里空荡荡的,有些不适应了。”   木槿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好笑,不过心里却还是升起某种莫名的暖意,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淡淡的:“那我们结婚前你晚上一个人怎么睡的啊?”   电/话那边稍微沉默了一下,接着是石岩略微有些郁闷的声音传来:“在和你结婚前没抱过谁睡觉,所以不知道那种滋味。”   不知道为什么,木槿的心情突然就大好起来,石岩说没有抱过别人睡觉,这间接的向她表明,他和林晨晞之间还没有亲密到无间隙的地步去。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的道:“石头,你赶紧睡吧,我要去做早餐了,实在睡不着就抱个枕头吧,权当是我了。”   说完这句,她即刻羞得满脸通红,不等石岩那边反应过来,就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只觉得整个脸都是滚烫着的。   这应该是她和石岩结婚后,她对石岩说过的最肉麻的一句话。   电/话那边,遥远的国度,某个男人嘴角向上弯起一抹优美的弧线,看着手里的手机,半响送到嘴边亲了亲,随即当真把身边多余的枕头拿过来抱在怀里睡觉了。   木槿只知道橙子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婚礼,失去了婚姻,她这几天都在为橙子忙着,因为她还得兼顾着照顾橙子的父母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在1月21号这天,她自己也失去了自由。   橙子在医院住院五天,21号该出院了,她原本打算中午去医院接橙子出院的,然后送橙子一家去长途汽车站坐车。   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望橙子,前天周六,她还带自己的母亲邵敏之去医院看望了橙子,毕竟,橙子和她关系好,以前也曾到她家来玩过。   原本她想留橙子的父母在这边再住几天的,说可以帮他们租房子住,可橙子的父母不肯,说住在这边也没意思,何况早点带橙子离开伤心地也好。   橙子也不愿意在滨城停留,她说好久没有回老家呆了,回去呆一段时间也好,把身体养好,再把那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也养好再说。   既然橙子和她的父母意志都如此的坚决,木槿也就不再做挽留,昨天就和他们说好,中午开车去接她们,让他们上午就把出院手续办好。   然而,她做梦都不曾想到,上午刚上班一个小时,楼下的保安就带着警察进来了,非常礼貌的请她去局里问话,说有些事情要调查一下。   她当即就懵了,不记得自己何时曾有过触犯法律的行为,于是忍不住问警察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犯了哪条那款?谁告的她?   警察非常耐心的开口:“是创科公司安保部,告你涉嫌泄露公司商业机密,现在请你跟我们去局里接受调查。”   涉嫌泄露公司机密?木槿只觉得奇怪,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泄露过公司的机密啊?   就是大运城的设计,她也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至今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件事情,就算是她的老公石岩,她也从来都未曾提起过。   心里带着万分的疑惑,可她知道跟这来带自己的警察说不清的,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的跟他们走,只是担心橙子一家,所以她临走时刚好看见穆枫急急忙忙的走进来,于是赶紧对穆枫喊了句:“穆总监,我朋友今天出院,麻烦你去帮我接他们一家再送到西区长途汽车站去,麻烦了。”   “我知道了,”穆枫赶紧应着,然后又看着她道:“安,你不要着急,我相信你,去局里说清楚就会回来的。”   木槿点点头,她也相信自己,所以她并没有心慌,只想着公司肯定是弄错了,她在公司工作将近四年了,虽然不说为公司做了多少贡献,但是工作也还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   然而,等她到了局里才知道,原来是她给方逸尘画的那副图,公司以她上班时间给外公司画图赚外水,而且那副图跟创科公司即将开建的,也是由她设计的某栋大厦有相似的地方为由,说她泄露了公司的商业机密。   这件事情她真的是说不清了,因为公安局办案人员把她办公室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证明她的确是上班时间曾画过那副图,虽然,那只是最后审稿,其实也就只浪费了公司上班时间十多分钟而已。   但是创科公司的安保部却不这样认为,尤其是家家顺公司的老总方逸尘还曾为这副图付了十万的酬金,这性子就更加的严重了,创科公司决定追查到低。   木槿唯一的希望是能找到林莉来说清楚这件事情,偏偏林莉辞职后就没有再和她联系过了,她提供林莉曾经的手机号,却是空号。   联系不上林莉,她无法说清楚这件事情,曾经创科公司的员工,现在家家顺公司的设计员陈跃玲一口否认曾找过林莉买设计图的事情,说她自己都是设计师,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买设计图。   再说了,就算是陈跃玲找林莉买设计图,那她安木槿也不应该帮林莉画那张图,最主要她是创科公司的主要设计师之一,当初进创科公司就曾和创科公司签过职业保密协议的。   所有的调查都对木槿非常的不利,因为林莉交给方逸尘那副图时的情景没有任何视频可提供,所以创科公司认定是她自己私下里和方逸尘交易的,就算是有林莉,那也只是个托。   石岩是25号才回滨城的,他和林晨晞走出机场,没想到石磊居然来接机,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因为他的车就停在机场地下停车场的,而且他也没有通知石磊他的航班。   “哥,公司出了点事,我特地来接你回去,”石磊见石岩一脸疑惑,赶紧对他解释着,又对林晨晞道:“晨晞,你自己开车回去吧,公司高层等我哥开会呢。”   林晨晞善解人意的点头,过来用手攀着石岩的肩膀,柔声的道:“岩,公司重要,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开车回晨晞苑就行了。”   “忘记告诉你了,晨晞苑我哥已经交代我卖了,”石磊扭过头来看着林晨晞,一脸不好意思的道:“前两天人家已经付完全款了,正在办理过户手续,那屋子里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打包好放硅谷别墅的管理处了,你有空去拿一下吧。”   林晨晞的脸当即红一阵白一阵,石岩在去德国前的确跟她说过要卖晨晞苑,可她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带她去德国挑车,也就十天的时间,他居然就已经把晨晞苑给卖掉了。   “晞晞,我和石磊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石岩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林晨晞,随即转身和石磊一起朝候机楼的门外走去。   “不错嘛,十天居然就把房子给卖了,办事效率这么高,我得奖励你点什么才行,”石岩坐上车,用手拍拍石磊的肩膀,对于他此次的办事效率非常满意。   石磊启动车,随即侧脸过来,一脸凝重的看着石岩:“哥,嫂子被公安局给带走了,已经四天了,这四天你手机又联系不上,我们都急死了。”   “什么?”石岩大吃一惊,脸当即就变了色,急急忙忙的追问了句:“究竟怎么回事?木槿怎么会被公安局抓呢?她犯了什么大事了么?”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石磊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简单的告诉给石岩,然后才轻声的道:“这个消息我还是昨天才知道的,如果不是穆枫打电/话给乔子轩问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们都还不知道。”   “那方逸尘是什么意思?”石岩的双手握紧成拳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这去德国十天,木槿居然会出事。   “方逸尘能有什么意思,这事儿原本也牵扯到他自己,”石磊摇摇头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创科公司安保部,说穿了也就是创科公司的老总,如果他不追究这事儿,嫂子就没事,如果一定要追究,那么,嫂子估计——要出来没那么容易。”   “木槿的父母呢?他们知道了吗?”石岩猛的想起,安峥嵘身体不好,自从上次在莲花山摔倒住院后,头痛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他走之前,木槿还在说要带安峥嵘去做MRI的检查呢。   “好像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石磊重重的叹息一声道,“今天一早我去了睿之律师事务所,木槿的大师兄黄睿之正在研究这个案情,估计,安家是想走打官司这条路。”   “直接开车去公安局,我先去看她,”石岩吩咐着开车的石磊,见他往展业集团开,忍不住皱眉:“先别回公司了,我必须亲自去问问她,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那么缺钱吗?要画图去卖给方逸尘?”   “公安局不让见人,”石磊侧脸看了他一眼道:“现在还在侦查阶段,可以送东西去,但是不允许见人,我已经去过了,黄睿之说他下午会过去看的。”   “不让见人?”石岩这才想起,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个规定,他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冷冷的道:“那现在就去找方逸尘,我得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木槿。”   “找方逸尘有用么?”石磊看他这是忙中出乱了,于是忍不住提醒他道:“现在的关键人物应该是找创科公司的老总吧?”   石岩稍微一愣,即刻反应了过来,然后侧脸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创科公司已经知道我们要参加四月份的大运城竞标?”   “这是我和乔子轩还有萧天阳昨晚分析了整个事件之后推测出来的,”石磊如实的说:“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在针对安木槿,但是实际上矛头却是指向展业集团的,我想,创科公司估计是想要用嫂子来和你达成某个交换条件吧?”   石岩的浓眉越发的拧紧,这一点,他刚刚情急之下还真没有想到,不过经石磊这一说,他即刻就明白过来了。   把木槿曾经给方逸尘画了一幅图的事情捅给创科公司安保部的人肯定和方逸尘有关,而方逸尘的目的肯定是想要破坏掉他和木槿的婚礼,甚至想要隔阂他和木槿之间的感情,让他们的关系恶化,以至离婚。   而创科公司知道这件事情后却如获至宝,因为安木槿是他石岩的妻子,而今距离竞标也就只有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了,他们想要在竞标之前就悄声无息的打败一个竞争对手。   虽然明知道是圈套,他回到展业集团,还是首先就给创科公司的老总打了个电/话,想要探探对方的口气。   只可惜创科公司老总手机关机,他不得不给副总打电/话,原本还想着套点交情。   谁知道这副总在电/话里打着马虎眼,一本正经的坚称这是他们创科公司内部的问题,至于石总你如果认为你的妻子没有犯罪,那可以请律师不是?我们一向都是公事公办的。   他气得差点把手机直接给摔了,该死的,平时见面还脸上笑呵呵的一副老朋友的架势,这真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候了,即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私事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虽然他一向都很讨厌以权谋私的行为,但是,这一次,他还是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以权谋私一次。   已经是25号了,他和木槿的婚礼定在29号,只有四天的时间了,他可不想自己精心安排的婚礼落空,他说了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的。   然而,石洪峰在电/话里告诉石岩,这件事情他真插不上手,因为木槿犯事儿犯到自己公司在,现在是她的老板找她的麻烦。   而且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她画图是给家家顺用的,而家家顺的老总是木槿的前夫,现在你展业集团也要竞标大运城,而木槿是你石岩的老婆,创科公司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展业集团的图都是木槿帮忙画出来的。   创科公司是铁了心要把展业集团在竞标前就挤出去,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做任何让步的,而他们不肯让步,谁也没有办法把木槿弄出来,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等创科公司上述,法院受理后为木槿打官司。   石岩知道,不是自己的父亲帮不了忙,而是前段时间他和木槿上报的事情已经让自己的父亲脸上无光了,尤其是他被方逸尘那厮说成是男小三,让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在骂石书记教子无方。   在这样的风头刚刚过去不久的时候,如果再传出石书记以权谋私的行为,估计他这书记也就没法再当了,而且创科公司的人肯定时时刻刻都盯着自己父亲的行动在。   他开车去安峥嵘家,邵敏之眼睛哭得红肿着,安峥嵘明显的憔悴了不少,看见他来,谁也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他望着岳父母,一脸愧疚的开口:“爸,妈,我今天刚回来,所以也才知道这件事情,下午也多方打听过,事情的确是有些棘手,所有的情况都对木槿不利,但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木槿弄出来的。”   “还想什么办法,你直接去找林长风,”安峥嵘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告诉林长风,就说我女儿出来马上就和你离婚,然后你即刻马上娶他的女儿。”   石岩听了安峥嵘的话明显的一愣,随即本能的辩解道:“爸,这事儿跟林市长没关系吧?这是创科公司找木槿的麻烦,创科公司的目的是针对我的展业集团,怎么会和林市长有关呢?”   “我不知道创科公司的目的究竟是针对谁,”安峥嵘的语气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又无比头疼的道:“但是,我却知道,创科公司的老总和林长风是同学关系,或许创科公司的确是在针对你的公司,但是,我相信,林长风肯定是在针对我的女儿。”   邵敏之在一边抹着眼泪说:“石岩,你们这种官宦人家太复杂了,我们木槿嫁不起,她不嫁了,你赶紧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吧,我给你保证,她出来即可马上就和你离婚,什么婚礼我们都不要了,什么离婚官司我们也不打了,”   邵敏之说到这里又哭出声来,声音抽泣着的响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招惹不起你们,我们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我们以后见着你们都躲远一点走行不?”   石岩只觉得万分的难受,安慰了安峥嵘夫妇几句,他告辞离去,不过却没有开车回群星广场,而是直接开车回了鹭湖山庄的石家大院。   在回去的路上,他给自己的奶奶打了个电/话,小心翼翼的请求奶奶给林市长打电/话,想要探一下林长风的口气。   等他回到石家大院时,刘琴已经在等他了,看见他回来,瞪了他一眼,随即丢来一句:“林长风说公事公办,这是创科公司的事情,他插不上手,而且一个当父母官的也不可能去插手一家公司的内部事情是不是?何况还是一桩那么小的事情呢?”   石岩微微一愣,这个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又把目光看向白慧容,轻声的问:“容姨,林夫人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林夫人的意思,”白慧容轻叹一声道:“晨晞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她不可能看着你和安木槿举行婚礼的,所以,林家这边,现在如果要打通缺口,那就是你和木槿离婚,然后娶晨晞,至于创科公司那边的缺口,我就不清楚了,那是你们商场上的战争。”   创科公司要他的展业集团退出大运城的竞标,而林家要他和安木槿离婚!   这两个条件,估计缺了任何一条,安木槿都无法安全脱身。   PS:亲们,今天加更了哈,一万六千字奉上,么么大家,胡杨的更新够给力吧? ☆、最的佳的选择   1月29日,原本是木槿和石岩举行婚礼的日子。睍莼璩晓   而这天,她的婚礼当然是不可能如期举行了,因为她还在看守所里,和十八个年龄不同身份各异长相参差不齐的女人呆在一起。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在看守所的房间里,老二双手插着腰,用手指着刚进来的女人:“说,叫什么名字,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被子,枕头,牙膏,牙刷,放下,把老三用过的换给你!”   女人吓得不轻,脸当即就变了色,她本能的朝后退了几步,恰好又撞到铁床的床沿上,痛得她眼泪差点滚落下来。   “MB,老娘问你还敢不啃声,是不是被男人搞的?”老二见女人不啃声,上来又是一脚踢过去:“赶紧说,在外边一天和几个男人搞?轹”   老大慢悠悠的在一边喝了口水,随即起身,张嘴,‘噗’的一声,那水从老大的嘴里喷洒出来,当即喷了这个女人一脸。   女人终于是怕了,胆战心惊的望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战战兢兢地的开口:“我叫张小华,今年三十岁,是因为卖淫没抓进来的......”   “哈哈哈,卖淫,果然是个搞男人的。”老大和老二还有老三都笑了起来,老大用手抬起张小华的下颚,砸吧了两下嘴巴道:“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不过你这看上去也不像是值钱的货,说,你搞男人一晚能赚多少钱?絷”   “有时一千......”张小华是真的吓住了,小心翼翼的开口:“有时穷疯了,身边也没钱了,五十也干......”   “哈哈哈,五十也卖,”众人又是大笑,接着集体一口唾沫喷到张小华的脸上,然后又异口同声的喊了声:“贱人,真贱!”   ......   在老大老二老三收拾新人张小华的时候,木槿一直安静的呆在下铺靠墙壁的位置,眼睛盯着冰冷无温的墙壁,就好似这是一扇窗户,窗户外边有美丽的风景一般。   一转眼,她来看守所9天了,这样的戏码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所以她已经是见惯不惊了,何况,她也曾亲身经历过不是?   她还记得自己进来那天,老大老二老三也曾这样问过她,叫什么名字,犯什么事儿进来的,然后是收缴她的新被子,新枕头,牙膏牙刷脸盆等,把别人用过一半的换给她用。   只是,她犯的事儿让老大老二老三都非常的失望,因为她们最喜欢的是在外边和男人有染的或者和黑道有染的人进来,那样她们才有新奇的故事听。   而她一个设计师,整天画图的,居然没有一丁点桃色新闻,满足不了她们那猎奇的愿望,所以她进来那天,就直接被老二和老三一人打了两个耳光,当场把她打成了猪头样。   她被指定在这个阴暗的角落安身,而这个位置是整个宿舍里最低的一个位置,但凡房间里有人倒水什么的,都会流到这个位置来。   她是文化人,和这群人格格不入,所以大家都看她不顺眼,尤其是老大,看见她总是会酸不溜秋的说两句:“安木槿,你说你没事长这么漂亮做什么?长漂亮也不懂得去搞男人,这不是白白的浪费自身的资源了?”   “我不漂亮,”这是她进看守所第三天时对老大本能的辩解,没等老大反应过来,她即刻又奉承了一句:“我再漂亮也没老大你漂亮不是?你才是我们看守所里的罂粟花。”   老大不懂什么叫罂粟花,她即刻给老大解释,罂粟花是所有花里最美丽的,也是最毒的一种花,美丽妖娆又狠毒无比。   老大对美丽妖娆不甚理解,不过对狠毒无比却是非常明白,所以自那天开始,她对木槿就另眼相看了,没事叫她文化人,还吩咐老二老三不要去惹她。   一次随口的拍马屁替她免去了一次灾难,而她又是个向来不肯惹是生非之人,虽然老二老三偶尔想要找她的麻烦,但是在她总是傻呆呆的坐着不说话也不和谁来往的情况下,她们也只能干瞪眼。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底,犯事的人特别多,所以一连几天有新人进来,老大老二老三收拾新人要紧,也渐渐的就把她给忘记了。   张小华被老大老二逼着在讲自己在外边接客的经历,此时讲的是第一次,说她的运气非常不好,第一次就遇到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比她爸年龄都大,而那老男人又非常的粗鲁,而且还BT......   “详细点,”老大打断张小华的声音,不满的道:“说说,那老男人是怎样进去的啊?你当时痛成啥样了?”   “没,没痛,”张小华战战兢兢地望着老大,涨得一脸通红的道:“他那东西软软的,像条毛毛虫......”   “靠,你撒谎!”老三暴露,一掌打在张小华的脸上,“你个婊/子,哪个女人第一次不会痛的?你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你个烂货,说不定早在跟这个老男人之前就被人给破身了,说,你第一次究竟多少岁,是谁给你烂货破身的......”   “安木槿,你律师看你来了。”楼上的小窗口有人在喊,“赶紧出来,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现在开始计时。”   木槿即刻滑下床来,从狭窄的过道里侧身而过,路过张小华身边时,忍不住对她投去同情的一眼,却是一声都不敢啃。   不是她不伸出援手,而是在这个地方,她自身都难保。   她来到这里的第四天,有个女人进来,也是被老大老二老三收拾,而且老大还把那女人的衣服给强行的脱了去摸人家。   当时她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起身去指责老大老二老三,想要和她们讲道理,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她的行为非常的愚蠢和天真。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老大老二老三也不知道什么叫道理,所以那天她又被老二和老三打了两个耳光,老大甚至要来脱她身上的衣服。   “我师兄是律师,”这是她当时急中生智喊出来的一句话,而正是这一句话,恰好的阻拦了老大的行动,然后她看见老大眼里露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真的?”老大略微有些喜出望外的看着木槿:“你师兄真的是律师?他可以替人打官司吗?”   “当然,他一直都是替人打官司的,”木槿点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冤案,我可以让我师兄帮你们看看。”   这几天她的日子好过多了,就是因为老大老二老三知道她师兄是律师,所以她们不再欺负她了,不过,也勒令她不要多管闲事。   因为看守所里的确太无聊了,她们也只不过想要给这无聊的日子增添些乐趣呗了,何况有戏看不好么?   “安木槿,不要忘记把我的名字告诉你的律师,”   老大见木槿朝门外走去,忍不住喊了声:“让他帮我也看看我的案子是不是冤案啊?我不想坐牢啊。”   木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快速的朝外边走去,那边已经有警察在等着她了。   师兄黄睿之四天前来过,当时问了她的情形,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给黄睿之说了,黄睿之说回去要和她父亲商量,看这个官司怎样打。   黄睿之说现在的情况对她非常的不利,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她的确是犯法了,而且也的确有泄露创科公司商业机密的嫌疑,并且她还找不到反证来证明她是清白的,或者是被人陷害的。   木槿以为又是自己的师兄黄睿之来看她了,她在路上还想着自己等下要不要跟黄睿之说老大的事情,因为她答应过老大的。   然而,等她到了才发现,来见她的人并不是黄睿之,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人她以前根本就不曾见过。   “安小姐,我是张律师,”男人非常礼貌的开口,然后把两份文件似的的纸张放到她跟前,非常公式化的开口:“这是你丈夫石岩拟的离婚协议,你看看,如果没有意见,就签字吧?”   离婚协议?   她睁大眼睛瞪着眼前的这份文件,看着上面清晰无比的四个字,以及下面男方处他已经签好的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石岩!   他从德国回来了,要跟她离婚?   虽然他早在上个月就有跟她离婚的念头,但是他们的婚也一直都没有离,而是一直都拖着,而且拖来拖去,还拖到了他和她要举办婚礼的计划出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今天,29号,原本是她和他举行盛大婚礼的日子,她人在看守所里,等不来他的任何只言片语,等来的却是他的离婚协议。   犹记得十天前他的那条短信,想你,难眠!   她到底是真的傻,短短的四个字,就迷惑了她的心智,却从来未曾去想,为何他出差后,她就出事了。   穆枫曾说过,创科公司的老总和林市长是同学关系,而她这刚出事石岩即刻就要和她离婚,难不成,这不是他特地安排的一出戏?   张律师见木槿沉默着,忍不住又淡淡的提醒了句:“安小姐,如果没什么意见就签字吧,我见石总裁给你的分手费也还是蛮多的。”   她抓起这张离婚协议,慢慢的攥紧成拳头,而离婚协议也在她的手里慢慢的皱成一团,她看着眼前的张律师,一字一句的道:“回去告诉石总裁,就说要离婚可以,等我出去了,我自然会和他打离婚官司的。”   张律师楞了一愣,然后用手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道:“安小姐,石总裁或许是为了你好,何况,你在这里面,你和他的婚姻也是名存实亡不是吗?”   “就算是名存实亡,我也要霸占着这个名先,”木槿三两下把这两份离婚协议撕烂,然后看着张律师淡淡的道:“回去转告石总,就说我在这里面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却想在外边和心爱的女人携手走进婚姻,过幸福美满的生活,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再说了,不说夫妻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既然我和他不能同享福,那就同当一次难再离婚也不迟是不是?”   木槿说完这句起身,转身就朝关押自己的地方走去,对于惊愕的张律师,她却是没有再回头去看他一眼。   又记得那个晚上,穆枫送她回家,曾叮嘱她:这段路有些黑,小心点走。   现在想来,这段路何止是有点黑,而是非常的黑,石岩和林晨晞为了逼她离婚,居然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居然要把她往监狱里送。   如果,方逸尘没有在报纸上登出石岩是男小三的新闻,石岩和林晨晞是不是就不会把目光注意到方逸尘身上去,她曾帮方逸尘画这幅图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被翻出来?   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而她和石岩已经做了百日的夫妻,却已经走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了!   展业集团总裁办公室   石岩挥手让律师出去,而他自己则用手按着额头,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他知道安木槿误会了,一定以为他是在落井下石,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最需要人伸出援手的时候,居然给她送去一份冰冷无情的离婚协议。   这几天,他把该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可除了离婚和退出大运城的竞标同时进行,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而安木槿的师兄黄睿之也说,能让创科公司主动撤诉是最好的办法,因为真的上法庭打官司,根据目前的证据,胜算的把握非常小。   退出竞标,这对展业集团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为了大运城的竞标,展业集团投入了很多的人力物力,如果连竞标都还没开始就宣布退出,这难以服众。   可是,如果不退出竞标,安木槿即将面临的是牢狱之灾,他真不忍心她走到哪一步去,尽管,她是为了方逸尘去犯的事儿。   1月30号这天,中国人传统的小年,而一般企业在这天之后就开始放年假了。   安木槿在这天得到一项特殊的礼物,那就是她被单独隔离了,隔离她的理由有两个,一个是她在房间里跟人打架,把老大和老二的头发都抓掉了一把,另外一个就是怕她在看守所里继续涉嫌泄露商业机密。   昨天她见了律师回来后,老大首先问她有没有跟她的律师说起她的事情,她的律师是否答应在外边帮忙调出她的案子来研究一下。   她当时整个人还沉浸在石岩居然在这个时候让她签字离婚的事情上,大脑里还在想着这段路是怎样的黑,所以老大问她话时一下子就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   老大当即以为她是装傻充愣,根本就没有给她说她的事情,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没说,因为来的人不是她师兄黄睿之。   于是,老大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当时把木槿完全的打醒了,也把她给彻底的打怒了,她都落到这步田地了,居然还要被人欺负。   于是,这么多天来一直都逆来顺受的她终于再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扬起手就挥了过去,当即就把老大的嘴巴给打出了血。   老二和老三是看见老大嘴巴鼻子来血时才反应过来的,老二即刻上来帮忙,而老三则楞了一下在旁边用手指着别的人喊:“谁TM上来帮安木槿,我就打死你们!老子是有背景的!”   原本还有两个蠢蠢欲动的人即刻就又站着不动了,这主要是她们对老大老二老三都惧怕,另外一个就是安木槿这人太安静了,平时也不跟她们来往,其实她们也有些看不惯她,在背地里议论她故作清高,因为她从来就没说过她和男人间的那些事情。   木槿以一对二,却并没有多吃亏,这主要是老大太胖了,虽然有一堆肉可行动起来并不那么方便,而老二张牙舞爪却个子矮小,和木槿比起来明显的处于下风。   最终当然是她打赢了,把老二踩在地上,用手抓着老大的头发把她的头朝额头上撞,还狠狠的问她以后要不要再欺负新来的人了?   这个场面,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谁都不曾想到看上去文静秀气的安木槿居然是打架的高手,老三吓得也不敢上来帮忙了。   最终这场打架惊醒了看守人员,老大老二老三还有安木槿被叫了出去,通通受到了批评,而且还罚她们打扫整个看守所的厕所等。   隔离后,她一个人住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其实相当于是关紧闭,不过比关禁闭好一点的是依然有放风的时间,而房间也没那么黑,有窗户,光线还算可以。   看守所里的饭菜非常难吃,几乎难以下咽,她从小虽然没有吃过太多的苦,可也过的是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对于饮食多少还是能勉强接受。   隔离后的她倒是远离了大房间里的那些人和事,也省得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老大老二老三变着法子的欺负她。   不过,隔离之后的她也同样更孤寂,整天二十小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即使放风时,遇到曾经房间的人,老大老二老三也都不允许那些人过来跟她说话。   木槿以为师兄黄睿之还会再来看她的,可谁知道来了一次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了,她无比的头疼,师兄是父亲最得意的门生,为何对她的事情如此的不积极?   其实木槿不知道,不是黄睿之不积极,而是代理律师也不能随便进来和她见面的,必须要申请,还要等公安局的批准之后才能进来,而这个审批的时间是48小时之后。   刚好是年关,所以黄睿之递了申请也没有,据说能审批的人已经放年假了,所以要再见她必须得年后才行。   木槿被隔离后,收到了家里送来的衣服被子和一些现金,她在被子上翻来覆去的寻找,想要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来,最终拉开拉链,才在里面的一个角落找到一行字:啊槿,和石岩离婚,是你能平安走出看守所的最佳选择。   这是师兄黄睿之的字,而这行简单的字向她透露了两个情况:一个是石岩和黄睿之见过面了,另外一个就是,她这个事情,真上法庭的话,师兄没有打赢的把握。   ---   PS:亲们,胡杨生病了,昨晚在医院挂点滴挂到凌晨三点,所以今天就更迟了,非常抱歉,谢谢大家! ☆、魔高一尺道高一一丈   2月6号,除夕,安木槿意外的收到一样东西。睍莼璩晓   这样东西和以往送来的衣服现金不同,而是一个保温饭盒,而保温饭盒里是一盒子热气腾腾的饺子。   保温饭盒很熟悉,她一眼就认出曾经是她买的,而里面的饺子却非常的陌生,因为她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饺子。   她记忆深刻的饺子是母亲邵敏之包的,个顶个的大,跟元宝似的,而这个饺子看上去有些丑陋,饺子不像饺子包子不像包子。   看守所的人送给她的时候,还羡慕的说了句:“别的人都只能吃看守所里的东西,你真幸福,还能吃到饺子。轹”   她苦笑了一下,随即把这个保温饭盒递给那人道:“喜欢拿去吃吧,我没什么胃口,随便把这饭盒也送给你了。”   “真的?”那人非常的惊喜:“那你给我了,你吃什么啊?今晚食堂的东西依然不好吃。”   “没事,给我在小卖部买桶方便面和买包脆皮肠就可以了,”她说话间递出一张五十块钱过去:“多的算小费,大过年的,算我给你的小红包了。艨”   那人即刻乐得跟什么似的,接过钱和保温饭盒,高兴的对她喊着:“安姐,小意思,我马上帮你买去。”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自从师兄送了被子和钱进来后,她的日子好过多了,一个人在这个被隔离的房间,放风时出去和看守她的人聊天,因为她文化高,知道的东西又多,还曾看过几本狗血故事,所以时常讲些故事给她们听,渐渐的,她们就对她好起来了。   除夕夜,安木槿是在冰冷的看守所里度过的,陪伴她的是窗外的寒风和淅沥沥的细雨,因为今年南方遭遇了五十年难遇的雪灾,所以这几天特别冷。   2月13号,农历正月初七   唐宛如从小区开车出来,刚到转角处,前面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吓得她赶紧踩急刹,等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脸在她跟前晃的安峥嵘时,整个脸吓得跟鬼一样煞白无色。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安峥嵘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侧脸看着唐宛如道:“林夫人,我都不是鬼,你吓成这样干嘛?”   唐宛如慢慢的抬起头来,侧脸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安峥嵘,半响才低声的道:“峥嵘,你找我?”   “我找你好久了,”安峥嵘直言不讳的开口:“年前我就开始找你了,可一直找不到你,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你去国外度假了,所以,我就见天儿的在这小区门外晃,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故人。”   “峥嵘......啊槿的事情我听说了,”唐宛如不傻,当然知道安峥嵘找她做什么,于是赶紧解释着:“这个事情,我真帮不上忙,我也心痛,但是,这是创科公司内部的事情......”   “你老公和创科公司的老总不是同学关系么?”安峥嵘迅速的抢断唐宛如的话,冷冷的道:“不要告诉我,你老公还摆不平这么一件事情?我想只要你老公给创科公司的老总吩咐一声,啊槿就不会有事的,大不了被创科公司开除而已。”   “峥嵘,这个事情我已经给长风提过了,”唐宛如小心翼翼的把车开到僻静处,然后望着安峥嵘低声的道:“峥嵘,这件事情不是长风能左右的,长风也说了,创科公司的胃口很大,现在他们针对的是展业集团,是石岩,他们要石岩宣布退出竞标......”   “是吗?”安峥嵘望着林夫人,冷哼一声道:“唐婉怡,那你的意思是,只要石岩宣布退出竞标,啊槿就能没事的放出来是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唐宛如战战兢兢的回答,然后又可怜兮兮的望着安峥嵘道:“峥嵘,有些个事情我做不了主,晨晞她从小独占性强,从来不肯让人,何况,石岩原本就是她的丈夫,她为了石岩可以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你说......她能心甘吗?”   “我也不心甘,”安峥嵘淡淡的开口,看着身边的女人道:“转告林市长,这个世界上让人心有不甘的事情很多,但是,有时候不心甘又有什么办法?”   “峥嵘......你的意思是?”唐宛如望着身边瘦骨嶙峋的,脸色苍白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要我的女儿明天平安无事的回来,”安峥嵘说完这句即刻推开车门下车,关车门时又看着那脸色煞白如纸的女人说了句:“人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那还不是你的肉,你居然比自己的肉还心疼,唐婉怡,我想,你的心脏一定是黑的。”   林夫人原本煞白的脸在瞬间又因为羞愧的缘故红了起来,红白相加在脸上,跟个调色盘一般难看。   “我会努力......”林夫人望着窗外一脸冰冷黑沉的安峥嵘,嘴唇蠕动着,半响才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我也心痛啊槿。”   安峥嵘随即转身离去,他相信唐宛如会努力,但是,至于唐宛如努力的结果,他觉得成功的希望是50%。   然而,事实证明,他高估了唐宛如的能力,或者是低估了林市长的定力,总之,2月14号这天,木槿并没有回来。   2月14号是外国人的情人节,中国人农历正月初八,很多企业已经开始上班了,创科公司也不列外,今天开工。   整个假期,穆枫也在研究木槿这个事情,他也曾为此事去找过乔子轩,而乔子轩也把整个情况分析给他听了。   他知道,要石岩放弃竞标是件非常难的事情,乔子轩说,这件事情在展业集团的年终会上石岩曾提出来了,但是所有的股东没有一个赞成的。   而创科公司这边,他也找副总打听过,副总掏心窝子跟他说,创科公司其实并不在乎安木槿要不要跟石岩离婚,因为那和创科公司没有直接的关系。   现在创科公司要的是100%的保证能竞标成功,偏偏主管大运城竞标一事的林市长无法给到创科公司这样的保证。   当然,林市长无法给到这样的保证,于公于私貌似都是非常合理的,毕竟竞标一事,也不是林市长一个人说了算,何况林市长和创科公司的老总是同学关系,这就更加要避嫌,所以表面上越发的不敢和创科公司靠近。   穆枫以前没有想过要和木槿的父母联系,毕竟他和木槿只是同事关系,而且木槿的身份是石岩的妻子,他担心自己的造访会给安家父母带去各种猜测。   在权衡左右以及木槿的声誉之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去安家,毕竟木槿现在的身份是石岩的妻子,而木槿已经被人说成是曾经勾搭石岩了,如果他在这个风口浪尖去安家,别人又会怎样议论木槿?他猜测林晨曦的人肯定时刻都盯着安家在。   他虽然在国外呆了好几年,但是对国内的行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官官相护,如林长风和石洪峰,比如官商勾结,如林长风和创科公司的老总。   官官相护讲的是官场上的利益以及所谓的情意,其中关系及其复杂,几乎可以说是盘根错节,而官司勾结则纯粹是利益了,在利益大过情谊的情况下,创科公司的老总未必会顾忌到林长风的目的。   基于这样的情况,他权衡再三,还是给远在国外的教授打了个电/话,而那个教授,据他所知,曾经也和创科公司的老总多少有些交情,当初创科公司挖他过来,也就是找的那个教授从中牵线的。   挂了教授的电/话,他还是又想方设法的查到了安家的电/话,然后给安父打了个电/话回去,首先自我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是木槿的上司,同时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接下来的打算。   当然,他的打算胜算的把握并不大,因为创科公司的老总和林市长之间毕竟是官商勾结,如果他们同心协力的话,他即使找上副总或者老总可能也会碰一鼻子灰,因为他的承诺于创科公司来说,肯定不及林市长的承诺来得更有力度。   安峥嵘对他这个计划非常的感兴趣,说他有办法挑拨创科公司老总和林市长的关系,后天早上报纸会登出一则关于林市长的新闻,你在这则新闻出来之后去找创科公司的高层,也许他们对你的信任度就会提升的。   2月16号,农历正月初十,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滨海日报却意外的热闹。   远比于娱乐圈明星的绯闻,滨城市长林长风涉嫌杀妻的报道无疑是重磅级的新闻,一条关于林长风现在的妻子唐宛如并非原来的唐宛如而是其唐宛如的孪生妹妹唐婉怡的新闻荣登榜首。   这条报道里,同时提供了唐宛如和唐婉怡20多年前的照片,俩人相似度极高,毕竟是孪生姐妹,一眼看上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而在这样高度相似的情况下,小编却用红色的线圈出了略微不同之处,比如唐宛如左边眉毛原本是有一颗很小痔的,而现在的唐宛如,也就是唐婉怡却没有。   另外一个更明显的区别时,原来的唐宛如身高163,现在的唐宛如也就是唐婉怡身高160,人只有长高的,不可能长矮。   这种迹象表明,市长林长风在看上自己小姨子的同时起了歹心,谋害了自己的原配夫人唐宛如,遂以小姨子唐婉怡代之,而且还明目张胆的让小姨子直接叫了唐宛如的名字,这简直就是偷梁换柱的行为。   这条爆炸性的新闻,即刻轰动了整个滨城,大家在对比着报纸上的唐宛如和唐婉怡时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而林市长的形象在瞬间跌落的谷底。   穆枫就是在这天上班时去找的副总,把自己的承诺给他说了一下,副总即刻给创科公司远在北京的老总挂了一通长途电/话,把今天的报纸和林长风涉事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木槿一直在这间隔离的房间里呆着,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已经是正月初十了,而师兄黄睿之还没有来看她。   年前黄睿之送的那床被子里写的她和石岩离婚是她能脱离这个官司的最佳途径,她已经想好了,如果石岩的律师再来找她,再把离婚协议递过来,这一次,她一定要理智一些,一定会顺利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的。   在死守着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和自由之间,其实并不难选择,虽然她曾对这个婚姻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虽然,她也曾想着要和石岩一直平平淡淡的走到老的那一天。   然而,很多事情,你不渴盼的时候它就突然降临了,而你越是盼望的时候,它又偏偏不来了——   比如,她和石岩的离婚协议,这都正月初十了,石岩的律师依然还不见影子。   就在她万分焦虑的时候,外边的门却突然开了,看守员走进来,面带微笑的告诉她:“你已经没事了,创科公司于上午来撤诉了,说他们弄错了,现在你可以平安的回去了。”   她是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的,因为这个消息于她来说的确是太过吃惊了,师兄黄睿之说和石岩离婚是最佳途径,可现在,石岩和她的离婚协议她还没有见到影子呢。   相比于旁边看守人员对她送上来的恭喜,她更多的疑惑,直到走出看守所的大门,直到看见正站在门外等她的穆枫。   她没有想到,居然是穆枫来接她,因为整件事情跟穆枫没有关系,其实说穿了就是她和方逸尘还有创科公司之间的关系。   “怎么了?还不愿意出来?”穆枫见她发愣,忍不住笑了下,打趣的道:“是不是看守所里住着很舒服?”   木槿听了这话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跟着他一起朝他车边走去,上车后还忍不住疑惑的道:“你是怎么......让创科公司安保部撤诉的?”   穆枫侧脸看着她:“我给创科公司的副总说,安木槿是全中国最佳的设计师,她设计的大运城无人能比,我给他立下军令状,四月初的大运城竞标,我们一定会赢的。”   “什么?”木槿大吃一惊,整个脸都变色了,望着穆枫,半响才道:“天啦,你怎么可以立这样的军令状?竞标的事情谁说得准啊?就算是创科公司老总和林市长关系极好,可这种事情毕竟不是林市长一个人说了算啊,而且,据说大运城是国际性的运动场所,到时候国家体委还要派人来监督的。”   “我知道,”穆枫把车朝创科公司开,然后又淡淡的道:“可关键是,现在我们想不出别的办法来让创科公司撤诉,而创科公司撤诉是你唯一能避免坐牢的途径,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把你弄出看守所再说。”   “我师兄说,如果我和石岩离婚,也许创科公司会撤诉,”木槿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道:“年前他的律师倒是送来了离婚协议,偏偏我不明就里的把离婚协议给撕了,这两天盼着他律师来,他的律师又不来了。”   “石岩为了让你走出看守所也费尽了心力,”穆枫在红绿灯路口把车停下来等红灯,侧脸看着她道:“这个年,他也同样没有过好,我听乔子轩说,因为你这个事情,他和白司令都闹僵了,而且石岩要让你从看守所出来,面临着两个艰难的抉择,一个是和你离婚,另外一个是宣布退出大运城竞标,离婚的事情他还能一个人做主,可退出大运城竞标,他虽然是总裁,可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听说年前展业集团就开了会讨论这个问题,最终意见没有达成一致,昨天乔子轩还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他们公司再次召集股东,还要就这件事情再次开会讨论,”   穆枫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刚好绿灯亮了,他即刻踩下油门开过去,然后又轻声的道:“安,你和石岩之间的关系我不太清楚,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不遗余力的在想办法,他并没有对你置之不理,即使他给你送来离婚协议,目的也还是为了能换回你的自由。”   木槿点点头,不啃声了,她想穆枫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其实真正的背后,她觉得应该是石岩和林晨曦在联手,目的是逼她离婚而已。   而石岩所做的这一切,不外乎是在挽回他曾被方逸尘说成是男小三的形象,说穿了,他是既想要里子(林晨曦),又想不丢面子(以救她为目的和她离婚。)   振业集团,大会议室,关于是否要退出大运城竞标的股东大会早上八点三十分就开始了   石岩正就公司宣布退出大运城竞标一事和各大小股东商议着,他的意思是宣布退出大运城的竞标,全力以赴接下来东边的机场竞标问题。   股东们意见各一,主要是前期已经投入了太多的人力物力,如果竞标输了那是心服口服,这还没竞标就宣布退出,那就是被人吓退,对公司的形象非常不好,以后的新机场竞标,估计连资格都没有了。   整整三个小时,几番激烈的争论,依然还是无法达成一致,而秘书突然敲门进来,在石岩耳边低语了两句,石岩的脸色微微一变,即刻给股东们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迅速的走出了会议室。   他委托的律师已经在会客室等他了,见着他即刻把两份离婚协议递给他,上面当然没有安木槿的签字,女方处是空白的。   石岩眉头一挑,用眼神看向律师,律师赶紧说:“我今天中午去看守所时,安木槿已经被她公司的人接走了,创科公司已经撤诉了,她没事了。”   “创科公司撤诉?”石岩对这明显的感到不解,忍不住问了句:“你知不知道创科公司为什么撤诉?”   “石总没看今天的报纸吗?”律师见石岩一脸的茫然,忍不住提醒他:“今天的报纸登了林市长的事情。”   “我一大早就赶到公司召开股东大会,还没来得急看报纸呢,林市长怎么了?”石岩的确还没有看报纸,他一般都是中午吃了午饭后休息时会瞄几眼财经新闻,别的乱七八糟的他都不看的。   报纸看完,石岩眉头锁得更紧了,仅仅只是创科公司对林市长的避嫌就撤诉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创科公司抓住木槿这一点主要目的是逼他的展业集团退出大运城的竞标。   而今,他都还没有宣布退出竞标,创科公司倒是主动撤诉了,这中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是谁?摆平了创科公司的老总? ☆、谁比谁谁更莫测高深   木槿是跟穆枫一起回的创科公司,不过回创科公司后他们并没有回设计部,而是直接去见了负责大运城竞标的副总刘士奇。睍莼璩晓   副总刘士奇木槿也是认识的,不止见过一次面,只不过这一次见到的确是有些紧张了,因为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是做得不对,触犯了创科公司的规章制度。   刘士奇显得少见的客气,首先是把她和穆枫请到了会客室,亲自给他们倒了茶,然后才微笑着对木槿说:“安设计师,我们的穆总监是美国出名的设计师,曾拿过很多的大奖,他说你是全中国最优秀的设计师之一,这一次大运城的竞标,我们创科公司一定能拿下来,你觉得之前你设计的大运城胜算的把握是多少?”   木槿当即就愣住了,胜算的把握,她真的不好说。   虽然她为了大运城做了最大的努力,最周密的计划,从八月初到1月中旬,历时整整五个月,她自认为拿出了一套可攻可守的最佳方案出来了轹。   可到底,这也只是她自认为的保守方案,到底最终能不能让创科公司在竞标中一举夺得大运城的创建资格,她依然还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刘士奇见她沉默不语,接着又说:“创科公司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公司,你为家家顺画的那幅图,从本质上来说已经触犯了创科公司的利益,同时给创科公司带来了一定的损失,而如果你又不能从别的地方弥补到这个损失的话,那么......”   刘士奇的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不过明眼人一听就明白,木槿虽然从看守所出来了,但是这个出来是暂时性的,如果她不能为创科公司创造更好的利益,她还有可能再次被创科公司送进看守所去,因为证据在他们手里捏着呢衾。   而目前,创科公司最大的利益就是一举拿下大运城的工程,而这个工程必须以竞标的方式夺得,而大运城的竞标,不仅仅只是财力的问题,同时设计方案也占了主要的成分。   木槿的手在衣袖下握紧成拳头,其实她今天在车上听穆枫说石岩在开股东大会探讨要不要退出大运城竞标时就已经震惊了,因为在这之前,石岩从来未曾跟她说过他的展业集团也是要参加大运城竞标的。   而在和石岩刚结婚的那两个月里,她曾不止一次带图纸回去画过,当时就在石岩的书房,而那时,石岩也曾在她的旁边看书什么的。   或许她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有句话叫着,信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展业集团的设计师是从美国回来的乔子轩。   穆枫也是美国回来的,但是穆枫也曾说过,设计一件产品有时候要根据当地的人文和历史来做背景,尤其是展现给世人看的,不是随便画一座建筑在那就可以了,有时候一座建筑如果不符合当地的人文环境,会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不仅不会显美,而且还会显得丑陋无比。   沉思良久,她抬起头来,望着副总,终于咬了咬牙,然后低声的问:“那个,我们的沙盘放在哪里在?”   刘士奇起身,随即带领他们俩一起来到一间密室,而这间密室里的沙盘,也就是大运城的整体模型,而这种模型,整个创科公司,见过的人不到十个,其中包括安木槿和穆枫。   黄色的丝绸布料揭开,精美的沙盘在三人眼前展现,木槿看着这漂亮的,美丽的沙盘,这就是她设计的大运城按比列的缩小版。   这是她辛辛苦苦五个月的成绩,这是她收集了好多滨城历史资料,又翻阅了古今建筑史最终做出来的心血。   刘士奇看着这个沙盘感叹的道:“我们老总也看过这个沙盘了,他认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胜算的把握很大,因为迄今为止我们还未曾见到比这更美的大运城。”   如果不出意外,意思就是,如果没有比这更好的设计,那么,创科公司很有可能会拿下这次竞标。   可是,如果出了意外呢?万一有人心怀不轨呢?万一有人剽窃了她设计的精华还去其糟粕呢,虽然,她不知道她的糟粕在哪里,但是,别人肯定有更好的精华补进去。   几乎只是一瞬间,她的心惶恐了起来,她觉得凭借这副作品,要夺得大运城的竞标非常的困难,胜算的把握,50%都没有。   她的心莫名其妙的恐慌,微微闭上眼睛,最终一咬牙,拿过旁边的一把铁锤,想都没想,直接就朝着这精美的沙盘砸了下去。   “砰,砰,砰,”因为是沙盘,而里面的模型大多是塑料和泡沫,所以砸起来非常的容易,没几下就砸得乱七八糟了,却把慕枫和副总都吓了一大跳。   “安,你疯了?”慕枫赶紧上来拦住她,忍不住大惊失色的喊着:“这是我们花费了好几个月才做出来的成绩,你就这样给砸了,我们用什么去竞标啊?”   “用这个竞标,我们赢不了!”木槿丢下铁锤,望着被自己砸得稀烂的沙盘,终于垂头丧气的说:“副总,穆总监,对不起,我必须另外重新设计大运城,这个,不能用。”   “可是,只有两个的时间了,”刘士奇在一边皱眉,看着木槿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重新画图么?而且能画一副超越这副图的设计图么?”   木槿只觉得难受,这一副是最有把握的,也是最保守的图,她当初之所以用这个构思,也还是认为这个构思的把握要大一些。   但是,现在,她不认为这个构思的把握大了,因为展业集团要参加竞标,她无法不能做到百分百的信任石岩,何况,他已经不值得她信任了。   “还是把沙盘重新做起来吧,”穆枫在一边看着木槿道:“你也别太小心翼翼了,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座不同的大运城,就好似当初我一样,我认为大运城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可你说那不符合中国的国情和滨城的历史,所以,我们最终才用了你这座大运城的设计图,而且我们都觉得很好。”   刘士奇原本对她擅自砸了沙盘非常不高兴的,不过想到她在看守所呆了二十天,又因为情绪激动,刚刚他给的压力又过大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当面再责备她。   “安设计师,按照穆总监说的,你们俩加班加点,赶紧把沙盘重新做上来吧,”副总的脸色有些不好,语气也略微有些生硬的道:“当然,估计还要叫制模部的两个员工加班才行,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这个沙盘我不会再做了,”木槿望着副总,如实的开口;“关于大运城,我当初就有两个构思,一个是保守方案,也就是现在沙盘做出来的这个方案,另外一个就是极其冒险的方案,我还没有画出来,现在,我决定铤而走险,用那一套方案。”   “冒险?”刘士奇听了她的话当即就火了,忍不住提高音量道:“安木槿,我们撤诉放过你,是因为我们相信你是优秀的设计师,是因为我们希望你能更多更好的为我们创科公司服务,是因为我们相信你经历这一次后能够改过自新,是因为穆总监跟我们承诺你们的设计一定会拿下大运城的竞标,而不是让你去冒险的。”   “但是,现在我们冒险,或许有一线希望能竞标成功,”木槿此时倒是已经沉着冷静下来了,看着刘士奇和穆枫道:“但是,如果我们不冒险,我觉得——可能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刘士奇和穆枫面面相觑,他们觉得安木槿此时的表情太过凝重了,一时间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冒险,时间也来不及了啊?”刘士奇半响才开口道:“两个月的时间,还不及以前一般的时间,你——能够做出来吗?不仅仅是设计图,还有沙盘和电脑合成版?”   “我相信,只要大家加班加点,同心协力,就一定可以做出来的,”木槿双手攥紧成拳头,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的道。   刘士奇沉吟半响,然后挥挥手道:“你们俩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我一个人还做不了主,我得跟总裁打电/话,然后我们几个还得开个会讨论一下,等结果出来再通知你们。”   木槿走出副总办,整个大脑都是晕沉沉的,其实刚刚砸大运城的沙盘时她并不是特别的清醒,或许说多少有一些冲动。   可是她并不后悔,如果在不知道展业集团也会参加竞标时她或许对自己的作品非常的满意,可在知道展业集团也会参加竞标时,她猛然间就觉得,那副作品竞标成功率极低了。   背水一战,或许是她目前唯一的选择,其实这个世界上能救你的人,永远都只有你自己。   她知道,大运城竞标能否成功,意味着她能否再次被创科公司送进看守所去,而如果她真的不走运,再次走进看守所,那么,迎接她的将会是牢狱之灾。   “其实,你用不着这样辛苦,”穆枫在一边劝着她道:“只要展业集团退出竞标,我觉得我们成功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你之所以敢在副总面前立军令状,就是觉得石岩会宣布退出竞标吗?”木槿望着站在车边的穆枫,眉头略微皱了皱。   “如果,他真的在乎你,这点牺牲是可以做得到的,”穆枫小心翼翼的开口:“再说了,即使你和他真的要走到离婚那一步,你也可以把这作为离婚的条件不是吗?”   木槿听了这话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穆总监,我一直觉得你这人高深莫测,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石岩为了和我离婚,可以说是想尽办法,如果我真以展业集团宣布退出大运城的竞标为离婚条件的话,我想他肯定会答应的,他为了他的晞晞公主,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区区一个大运城的竞标,于他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穆枫听了她的话眉头微微一皱,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提醒了句:“安,你和石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我们能有什么误会啊?”木槿说到这里又苦笑了一下道:“我和他之间原本就很简单,我是他寻去的替身,现在正主回来了,我又赖着不肯让位,他不得想办法赶我走啊?”   穆枫沉默,他和石岩来往并不多,所以对他也不甚了解,但是石岩曾经有个爱得很深的未婚妻一事他早在回国前就听乔子轩提过。   石岩和林晨晞,毕竟是七年前的恋人,而林晨晞还曾为石岩舍生忘死过,要石岩在短时间内忘记林晨晞来爱木槿,几乎不太可能。   可他总觉得,石岩对木槿并不是真的就冷血无情的,如果他真冷血无情,他也不至于在木槿出事后那样不遗余力的想办法了,其实这件事情和石岩几乎没有关系,他要真不在乎木槿,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   穆枫正欲开口,就听木槿又说:“好了,我是要和他离婚,但是我不会提这样的要求,再说了,就算我提了这样的要求,他也答应了宣布退出大运城竞标了,然后他再把方案卖给别的公司,我们胜算的把握不照样很小啊,大运城竞标,除了展业集团是创科公司的劲敌,还有中海集团,宏达集团,龙光集团,太子集团等等,哪家又是省油的灯?”   穆枫这一下彻底的默了,木槿说的这个情况他还真没有去想过,如果真像木槿说的这样,那让展业集团退出和不退出,意义都不大了。   木槿是自己开车回安家的,她没有想到她的车一直停在创科公司楼下都没有动过,而她在看守所的这二十天,那个一心想要回这辆车的女人,居然没有用备用钥匙来把这辆车开走。   穆枫原本说要送她的,被她婉拒了,她笑着说见到父母免不了一场抱头痛哭,而她这人最不喜欢别人看到她哭。   穆枫就笑,也不勉强她,只是在她开车离开时叮嘱了句:“回去好好洗个澡,你一身的味道可真不好闻。”   木槿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的道:“只是二十天没洗澡而已,也不至于臭倒人吧?我见副总都没说什么啊?”   穆枫楞了楞,随即说了句:“副总没洁癖,没准他自个儿就是三十天不洗澡的人呢。”   木槿脸上即刻露出一丝嘲讽来:“你有洁癖,可我见你那家怎么跟狗窝差不多,没见多干净啊?”   穆枫脸一红,这才想起他曾经带她去过他那蜗居的,晕,早知道就不说这个了,都是被她砸那大运城的沙盘给砸糊涂了。   木槿在穆枫脸红时已经启动车迅速的开出去了,到底是德国原装进口的顶级轿车,这放二十天没有动,开起来也和昨天才开过的一样。   是在无聊时按下车载收音机的,原本想要找交通频道的,可一打开,就听见主持人在说林市长涉嫌杀妻一事,还说公安机关已经做出回应,会立案侦查这件事情什么的。   她整个人大脑都懵了,她这进看守所也就二十天的样子,林市长居然涉嫌杀妻了?难道说唐宛如死了?   收音机里的主持人偏偏说了这句又没有再说下文了,接下来说的又是台湾某位名模好像又和某位富豪闹翻了,而那富豪找了名模的舞伴做女友等等八卦新闻。   她最终调到了交通平道,好在今天她回安家的道路还很顺畅,并没有塞车,所以半个小时候,她的车就顺利的开回了安家所在的小区。   刚下车,就看见方逸尘从楼道里出来,看见她,即刻惊喜的喊了声:“啊槿,你回来了?”   “难不成,你希望我在里面住一辈子?”木槿脸上是冷漠而又疏离的表情,她当然不会忘记,她之所以进看守所,完全和方逸尘有关。   “啊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方逸尘一脸的愧疚,满含歉意的道:“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被创科公司的人知道,而且我也一直在努力的想办法,但是你也知道,我自己本人也牵连在里面,现在和创科公司的合作都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了,所以,我说什么创科公司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你有没有想办法让我出来我不知道,”木槿如实的开口,看着方逸尘道:“但是,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处理得不当,我想也不至于弄到创科公司的安保部都知道了,不管是陈跃玲亦或是孟若雪,那可都是你的女人......”   “陈跃玲不是我的女人,”方逸尘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一脸不高兴的辩解着:“我已经把她给炒掉了,而孟若雪么,我也和她分手了,啊槿,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我一直都在......”   “够了,方逸尘,”木槿迅速的抢断他的话,然后摇摇了手上的车钥匙道:“不要忘记了,我是有夫之妇,你要追女朋友外边大把的未婚女青年,请不要对一个已婚妇女表达你的爱意,这样的话,你很容易被人说成是男小三的。”   “啊槿,”方逸尘忍不住低喊了一声,然后又迅速的道:“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一次的幕后黑手其实就是你所谓的丈夫石岩,他用这样的方式,目的就是逼你和他离婚,而你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德国陪着他心爱的女人挑选情侣车呢。”   木槿微微闭眼,双手在衣袖下握紧成拳,她一再告诉自己,和石岩离婚已成定局,可在听见她在看守所时他却陪林晨曦在德国挑选情侣车,心里依然划过针刺般的痛。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参言。”木槿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即朝楼道里走去,对于方逸尘,却是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尽管方逸尘说她进看守所是石岩在后面使的黑手,可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跟方逸尘也脱离不了关系的。   刚走到门口,邵敏之已经拉开门了,看见她,喜极而泣的道:“刚刚在阳台上看见你的车了,还以为是错觉,正准备下楼来看,没想到真是你回来了。”   邵敏之说完这句,两条手臂已经张开了,木槿即刻投入母亲的怀抱,哽咽着的道:“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邵敏之拍着木槿的肩膀,抽泣着的道:“啊槿啊,你爸为了你,可是连命都豁出去了啊,如果你不能平安回来,我们俩......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爱和不爱的区别区   木槿原本没有打算回群星广场的,说实在的,她已经不把那当成是自己的家了,因为她已经决定和石岩离婚了。睍莼璩晓   她想,即使要回去一趟,那应该是和石岩签署了离婚协议之后的事情了,而回去大概也就是去拿自己的东西罢了。   是洗了澡出来,准备睡觉时接到穆枫电/话的,穆枫在电/话里告诉她,副总刚给他来电/话,说远在北京的老总已经同意了她的冒险方案,让她把方案的最初构思明天带创科公司去。   她这才想起,当初着手大运城竞标时,刚好和石岩结婚,所以两套构思方案都放在石岩所在的群星广场的家里。   她轻叹一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在看守所呆了二十天,原本打算今晚早点上床睡觉的,好好的养养精神明天上班,现在可是睡不成了,因为她必须赶到群星广场去把那套方案给拿回来才行轹。   原本在拖地的邵敏之看见木槿又穿戴一新的出来,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句:“啊槿,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啊?你不说很困,要早点休息吗?”   “我要回去拿点东西,”木槿说话间已经走向门口了,拉开鞋柜拿出一双高帮的皮鞋来,虽然已经是正月初十了,不过天气依然还是有些冷。   “回去?”邵敏之稍微楞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于是赶紧追过来道:“啊槿,什么东西那么着急啊,你一个人回去行吗?要不我打电/话让睿之或者逸尘来陪你去。襞”   “妈,我只不过是去拿点东西就回来,你紧张成这样干啥?”木槿见邵敏之那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他又不吃人,我和他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再说了,他未必在家呢。”   木槿心想,林家出了这样的事,林晨晞不定多伤心呢,此时的石岩,肯定陪在林晨晞的身边,安慰她,并且帮她出谋划策,怎样帮林市长度过这个难关吧?   其实她回到家里,并没有问父母林市长涉嫌杀妻一事,不过穆枫淡淡的提了下,说创科公司老总之所以能够在这个时候选择相信他的承诺,并且愿意撤诉,主要还是因为今天报纸登了林长风的事情。   换而言之,就是创科公司的老总和市长林长风所谓的同窗之谊,其实也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当林长风出事时,创科公司的老总首先想到的是和林长风撇清关系。   其实她的事情和林长风关系原本是不大的,主要原因还是她自己和创科公司之间的问题,可正因为她是石岩的妻子,而林长风的女儿林晨曦是石岩的前未婚妻,所以,创科公司的老总还是在穆枫保证能让创科竞标成功的情况下选择了撤诉,而不再是去询问林长风的意见了。   木槿笃定石岩是不会在家的,所以她到群星广场的家时就很自然的掏出钥匙开门,并没有想到要按门铃什么的。   然而,当她推门进去,却被房间里的情形当即惊愣住了,因为石岩不仅在家,而且林晨晞也在,此时,两个人坐在沙发里,从她的方向看,两人好似正拥抱在一起。   “对不起,”她首先道歉,然后迅速的转身,用背对着他们道:“你们忙完了叫我。”   石岩也惊愕了,他没有想到她这个时候会回来,他还以为怎么着也得他亲自去安家请她,甚至得低声下气的求她看她能不能回来的呢。   见她转身过去,他猛的反应过来,即刻推开趴在他怀里抽泣的林晨晞,三两步走过来,在她身后站定,用颤抖的声音喊着:“啊木......你回来了?”   木槿稍微平息了一下略微有些波动的情绪,随即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是平淡无波的神色,淡淡的道:“我回来拿点东西,几分钟,很快就走,不会打扰你们太久。”   “啊木,你这什么话?”石岩当即就不高兴了,忍不住抓住她的手道:“我正想等会儿到安家接你回来的,你这既然回来了,又去哪儿呢?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么?”   “石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在看守所里时你已经让你的律师给我送来了离婚协议,”木槿稍微用力,甩开他的手道淡淡的道:“当时我没有签字,不过现在我随时可以签字,所以,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木槿说到这里,看了眼不远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哭泣的林晨晞,又好心的提醒道:“石岩,你心爱的女人就在你旁边呢,你这多少也应该顾及一下她的感受不是?你这猛的来拉我的手,原本是你主动的,万一那天一个不小心,又被人说成是我主动勾搭你的,你说我冤不冤啊?”   石岩当即气得脸色特青,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女人,他和她已经快二十多天不见了,他刚刚见到她欣喜若狂,而她见到他却是冷若冰霜。   这二十天,她在看守所里日子不好过他知道,尤其是听说她还跟人打架时他心如刀绞,最终想尽一切办法,还和外公白镇山吵了一架,才以隔离的名义给她换了个单人房间。   她在看守所里过得不好他知道,可他在外边同样也过得不好,就是那个大年,他都没有回鹭湖山庄和石家人一起守夜,而是一个人守在这个群星广场的公寓里,守在和她的小家。   “晨晞她家出事了,”他本能的开口跟她解释着:“她父亲被带走了,她妈也急疯了......”   “石岩,我对你前未婚妻家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木槿迅速的抢断石岩的话,然后淡淡的道:“好了,我就去一趟书房,拿一点我的东西就走,五分钟,最多五分钟,”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就从他身边侧身而过,迅速的朝书房走去。   书房门并没有上锁,她记得自己当初把那个构思的草图塞在书桌下的一个抽屉里的,因为当时并没有打算用那个方案,所以就随便那么一塞,并没有太在意。   只是记不清是哪个抽屉里,于是不得不一个抽屉又一个抽屉的拉出来翻找着,终于在最后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她展开来看了眼,确认无误后,即刻卷起,迅速的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等她站起身来,这才发现石岩居然就站在书房门口,她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淡淡的道:“石岩,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签离婚协议?如果是,那么我们现在就拟定好不好?省得以后还要再见面?”   石岩的脸色阴沉着,也不吱声,木槿当他沉默就是答应,于是把自己的草图放一边,拉过一张A4纸过来,抓了只笔,迅速的在那纸上唰唰唰的写下‘离婚协议’四个字。   然而,也就只写了四个字,就没用机会再接着写下去了,因为石岩已经一把手抓过她这张纸,三两下就撕烂了,随手扔进了不远处的纸篓里。   “神经病,”木槿忍不住骂了一声,抓起自己的草图,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又丢下一句:“好了,反正这婚是你坚持要离的,现在我也答应你了,如果你担心我写的离婚协议会向你提出太多的要求,要你太多的分手费的话,那么就由你来写吧,写好了寄给我或者让你的律师找我都成,我随时都会签字的,当然,不要忘记了,分手费我也还是要的,我不会很电影的一分钱都不要的清高的离婚,再说了,我原本就是你和你晞晞公主中的小三,你见过清高的小三吗?”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走出书房去,这一次石岩没有再拦住她,因为此时,林晨曦正在他的身后,用双臂环抱着他的腰,整个脸都贴在他的背上,满脸梨花带雨,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她只觉得身后好似有人在追着赶着,拿了草图迅速的朝卧室门口走去,既然回来了,而且她不打算以后再回来这个地方,便决定把自己的衣服也都一次性带回去。   “我进去把我衣服和日常用品拿走可以吗?”虽然还没有和石岩离婚,但是已经不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了,所以她觉得礼貌和客气还是非常必要的。   石岩的脸当即黑沉,嘴角抽搐了一下,木槿看见他正把林晨晞环绕着他腰上的手给扒开,她猜他估计是想要自己先进一下主卧。   于是,她站在门口,又非常礼貌非常体贴的对他说:“石岩,如果里面有什么香艳遗迹或者床单被子过于凌乱的话,你可以先进去收拾一下,我等你收拾好了再进去。”   木槿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原本还一脸冰冷黑沉的石岩,他三两步窜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猛的用力一拉,直接把她拉进了主卧门里面,又迅速的拉到床边,用手指着整洁干净的床吼着:“你看清楚了,有什么?有什么啊?”   石岩的声音吼得很大,差点把木槿的耳膜都给震穿,她只觉得耳朵一直嗡嗡的响着,那余音好似一直都消失不去一般。   这房间的回音太重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就是,她又弱智了,思想又龌龊了,石岩曾说过他不会在没有和林晨晞结婚时就和她做那种事情的,因为他觉得那是对林晨晞的侮辱。   “对不起,”她本能的道歉,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深呼吸一下道:“我这二十天在看守所呆糊涂了,忘记了你曾说过的不会在婚前染指你心目中的晞晞公主,因为那是对她不恭”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了句:“要不,我出去给她道个歉,不应该用龌龊的思想去玷污你们圣洁的爱情。”   石岩终于被她彻底的打败,他拽住她用力一推,直接把她推到在床上,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出卧室门,又‘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木槿在这张大床上挣扎了半响才爬起来,该死的石岩,劲那么大,而她在看守所里呆二十天没有运动,又吃得差,这一身疲软得都没劲了。   得,她这一次是真的得罪他了,居然出口不逊玷污了他心目中美丽圣洁的神仙姐姐,他不生气才怪。   算了算了,反正早晚都要成路人,得罪也就得罪了,这会儿他估计在客厅里安慰他的晞晞公主,想必晞晞公主刚刚听了她那龌龊的话,一定委屈得又哭了吧。   是哦,那么清纯圣洁的女孩子,平时一脸的清纯样,好似连浓妆都没有画过,就连白镇山的生日宴,林晨晞都是淡淡的妆容似清水芙蓉。   林晨晞是高贵的,是圣洁的,平时衣着也多以白色和淡绿湛蓝为主,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仙子一般的感觉。   这样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婚前性行为呢?她刚刚那样说,不是侮辱她了吗?那神仙姐姐不定多难过多伤心呢?   好吧,她是凡人,是和橙子一样的凡夫俗子,她看了太多的狗血网络小言,所以思想在某方面就免不了受到狗血小言的污染,于是就龌龊了起来。   她从这张干净整洁又带着某个男人特有味道的大床上爬起来,该死的石岩,刚刚太过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拉她进来,差点没有把她的手腕给捏断,这会儿还青紫色的一圈淤青。   看看,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他爱的人他就紧张的跟什么似的,温柔似水,而他讨厌的人,就恨不得捏死她。   心里对石岩腹诽着,不过她的动作倒也没有停下来,迅速的朝衣帽间跑去,只想尽快的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就走,她才不想在这多呆几秒钟。   然而,衣帽间的门居然被他给锁了,该死的,以前她怎么就没用注意到衣帽间的门是可以锁的呢?   偏偏,她还不知道衣帽间的钥匙在哪里,因为以前从来未曾注意过这个随时敞开着的门是有锁的。   算了算了,衣服什么的不要也罢,她今晚先把草图拿回去,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还不赶紧回去,没准家里人又该担忧了。   然而,等她来到卧室门口,用力的去转动门锁时,这才发现门根本就开不了,很显然是石岩从外边给反锁了。   她气急败坏,忍不住用力的拍打着门喊着:“石岩,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王八蛋,赶紧给我开门,我要回去,我爸妈在家里等我呢。”   只可惜,她把嗓子喊哑,石岩也没有应一声,反而是客厅里传来‘咚咚’的声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推倒了。   东西被推倒的声音后是石岩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响起:“晨晞,晞晞......”   木槿想,估计是林晨晞在和石岩使小性子,毕竟她这个被林晨晞视为小三的女人回来打扰了他们俩的二人世界。   她明白了,石岩之所以把她给关在这主卧里,目的其实就是不想让她出去再次打扰到他和林晨晞。   想必,此时他正努力的给林晨晞解释着为什么他和她还没有离婚她就出来了的原因吧?   也是,师兄年前给她送的被子不是写了吗,她和石岩离婚是她能走出看守所的最佳途径,想必,这个途径是林晨晞和石岩费尽心力设计的吧?   而今,她和石岩还没有离婚,居然就平安无事的走出来了,晞晞公主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他们的计划又落空了啊?石岩不得用心的去哄她啊?   得,那她就等他把林晨晞哄好再说吧,反正他把门在外边反锁了,她要想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力气还不足以砸开这扇门。   至于跳窗户么?不说这窗户是安装了防盗窗的,就是没有安装防盗窗,可这是十九楼啊?   她可没有超能力,而且,她也还没有想着要轻生,她的父母还等着她赡养呢?她可不想做个不孝的子孙,让自己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门打不开,门外的声音也逐渐的小了下去,渐渐的没有了声响,她猜应该是石岩把林晨晞扶到客房里去了。   然后有客厅门开关的声音传来,大约是神仙姐姐吵饿了,石岩下楼去给他的晞晞公主买夜宵了吧。   得,他们这番折腾,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得去,在看守所关了二十天的她实在是累,最终非常没骨气的倒在卧室的大床上睡觉去了。   或许是因为这张床毕竟睡过两三个月的缘故,虽然时隔二十多天后再次睡上来,依然还是没有陌生的感觉,所以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浅紫色的落地窗照了进来,明晃晃的光亮提醒她,新的一天来临了。   “哦,买糕的,”她忍不住喊了声,迅速的从床上爬起来,昨晚穿着外套睡觉的,浑身好似被捆绑着的不舒服。   起来扭动了两下脖颈,然后朝卧室门口走去,伸手抓住门锁用力一拉,这一次,居然被她拉开了,又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人朝后蹬蹬蹬了几步才站稳。   她又在心里低低的诅咒了句,迅速的走出来,恰好和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石岩撞了个正着。   “啊木,洗了脸来吃早餐了,”他看着她,轻声的道:“我在楼下面点王带了你最喜欢的锅贴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时间听,”她拿了自己的草图,迅速的朝客厅门口走去,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她得赶着去上班才成。   “啊木,”石岩迅速的追了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   只是,这一次,木槿却没有再给她机会,而是一个闪身,避开他的手,快速的朝电梯方向跑去,她不能再被他给抓住了,否则今天能不能去上班都还是个问题呢。   石岩刚想追出来,偏偏手机在沙发那边要命的想起,他稍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回转身去接听那催命般的电/话。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护士公式化的声音略带焦急的传来:“石先生,林小姐不肯打针,不肯吃药,此时正在病房里发脾气,把我们吊瓶都给扔了,留置针也拔出来了......”   “我马上过来,”他略微烦躁的接过护士的话,然后迅速的挂了电/话,拿了外套,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木槿刚刚把车开出停车位,就看见电梯门开了,石岩匆匆忙忙的从电梯里跑出来,不过却并不是朝她的车追过来,而是直接朝不远处他的车奔去。   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到底不是来追她的,想必,刚刚他在楼上所表露出来的想要留她吃早餐,也不过是一翻虚情假意的客套吧? ☆、找她的人人真不少   木槿是直接开车去创科公司上班的,原本应该回家换套衣服,因为时间来不及了,穆枫又在路上打了两个电/话催她,说副总一早就在办公室等她了。睍莼璩晓   于是,她不得不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回去,说自己已经去公司上班了,让他们不要担心,昨晚她没事。   因为昨晚她被石岩关在主卧里出不来,而她的包又在进门时就放在餐厅的餐椅上,所以昨晚就没有办法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   邵敏之就在电/话里说,他们知道她昨晚没事,石岩打电/话给他们了,说她留在了群星广场的家里,他们昨晚没有担心。   木槿没有想到石岩还会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或许是自己的父母主动打电/话给他的也不一定,他把她关在主卧不让她出来已经理亏了,于是就假模假样的做了个人情轹。   等她赶到公司,副总刘士奇的确在穆枫的办公室等她了,当她把自己这副曾经放弃的设计草图展开时,刘士奇和穆枫看了都皱眉头。   “设计太大胆太新潮,”刘士奇一脸沉重的说:“用这副构思,能接受的人会觉得很好,不能接受的人会觉得很不靠谱。”   “我倒是觉得这个构思挺好的,”穆枫沉思了半响开口,看着副总道:“这只是最初的草图,我相信经过安的完善一定会做出比之前更完美的设计来,何况现在滨城的领导班子正在走创新的路线,安这副前卫的设计,正好赶上了这个创新的思路。糁”   木槿朝穆枫投去感激的一眼,不管他这个说法是根据这副构思草图的本意还是站在维护她的立场,她都觉得,穆枫这样的领导值得她用忠心去追随。   刘士奇有些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也不再说什么,早上老总也来电/话了,总之一句话,大运城竞标就交给你们俩了,要什么人,要用什么材料,要公司提供什么样的后援帮助,都可以提出来,不过,前提是,我们必须成功!”   刘士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木槿道:“安设计师,你为我们创科公司曾作出的贡献我们都知道,也看在眼里,但功是功,过是过,这一次创科公司能否一举拿下大运城的竞标,和你能否真正平安无事有着直接的关联,你好自为之。”   刘士奇说完这话,即刻转身走出了这间小小的办公室,而木槿则一头雾水的望着穆枫,她其实并没有完全弄懂刘士奇的话。   穆枫望着她,轻叹一声,然后才低声的道:“据可靠消息,展业集团的大运城图案和我们公司原来的大运城设计图有几分相似,而创科公司安保部认为,你作为创科公司大运城的主设计师之一,又是展业集团总裁的妻子,有涉嫌泄露公司设计方案的嫌疑。”   木槿听了这话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展业集团的设计方案我不知道,因为以前我都还不知道展业集团也会参加大运城的竞标,不过以前的方案我们现在已经不要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必须把这套全新的方案做出来。”   “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你确定能做出来吗?”穆枫眉头皱紧,然后忍不住提醒她道:“还有,目前你在创科公司的可信度极低,何况昨晚你还回群星广场去了,今早才从群星广场出来,这一切都表明,你这副草图有向石岩看过或者和他讨论过的嫌疑。”   木槿瞪大眼睛看着穆枫,她做梦都不曾想到,昨晚她去了哪里他都知道,他这如果不是跟踪了她,那一定是长了千里眼了。   “不是我,”穆枫耸耸肩淡淡的道:“主要是现在公司对你不放心,所以,免不了派人在盯着你在,你昨晚去了群星广场也是副总告诉我的。”   木槿终于知道,人是真的不能犯错,这人一旦犯了点错,就算你认识到错误了,并且也立志改过自新不再犯了,但要人信任你,也还是非常的难了。   “两个月的时间的确非常的紧张,”木槿不再纠结自己昨晚是否被人跟踪的事情,而是即刻投入到工作中来,她用手指着这副草图说:“既然副总答应后援支持我们,那么,你就让副总包下几间宾馆的房间,我们带几个主要的工作人员和必须的材料过去,然后把手机本本等通讯工具一起交给副总保管,两个月,全封闭似的的工作,直到大运城竞标那天才出来,然后直奔竞标现场,这样,即使谁要泄密也已经来不及了吧?”   穆枫听了这话皱紧眉头,想了想点点头道:“成,我这就给副总打申请上去,估计他会答应的,你先回去想好要带哪些人,然把这些人的名单给我,我再给副总,让他去想办法把这些人调过来供我们支配。”   “那好,我下午会把名单给你的,”木槿点点头,接着用手指着自己的草图道:“现在,我们先来研究这副草图,我是根据滨城依山傍水的优势来设计的,而穆总监你在国外呆过,有没有觉得如果从水上......”   整整一天,穆枫和木槿都在讨论新方案的问题,因为对工作太过投入,以至于中午下班都没有下楼去吃饭,而是直接叫的外卖。   木槿被平安无事的放出来了,整个设计部的人都知道了,当他们看见木槿面带微笑的走进设计部时,很多同事都不由自主的鼓掌欢迎她回来。   木槿下班前给设计部的人开了个会,首先感谢大家对自己的不离不弃,然后就自己的事情做出了检讨,最后希望同事们能从她身上吸取教训,不要触犯公司的条列条规等等。   下班的时候,小马悄悄的来到她身边,低声的道:“安设计师,我过春节去惠城看见林莉了,可她见着我就跑开了,我没有追上她。”   “没事,”木槿淡淡的道,用手拍拍小马的肩膀道:“谢谢了,不过这事儿主要不怪林莉,真要怪还是只能怪我自己多管闲事,当初不理会这件事情不也什么事都没有?”   小马脸一红,忍不住嘀咕了句:“林莉太不应该了,当初你是为了帮她,现在你出事了,她居然像个缩头乌龟躲起来,这种人真不够朋友。”   木槿苦笑了一下,林莉不像缩头乌龟躲起来又能怎样呢?她有她的难处,这个世界上的人,真正能称得上朋友的又有几个?   再说了,创科公司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找她的麻烦,说穿了就是想办法把大运城的竞标拿下来,什么涉嫌泄露公司商业机密只不过是个幌子。   如果,她不是石岩的妻子,如果,石岩的展业集团不会去参加大运城的竞标,如果......   当然没有如果,所以,她进看守所一事就在劫难逃!   现在的她,只希望能和穆枫联手,做出一副更加精美的,既能体现滨城人文风情的,又能和世界体育精神接轨的大运城来,能一举拿下大运城的竞标,用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是开上车才开手机的,白天为了专心和穆枫探讨新设计方案的问题都把手机给关了,而这一开机,才发现居然有很多的未接电/话,其中不乏父母打来的和石岩打来的,甚至还有方逸尘打来的。   她直接过滤到石岩和方逸尘的,首先回拨了母亲的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起,邵敏之的声音急急忙忙的传来:“啊槿,市长夫人唐宛如来找你没有?”   “没,”她刚应了声没,抬头的瞬间,就发现唐宛如正朝她的车边走过来,她稍微楞了一下,正欲开口说我看见她了,邵敏之的声音却又传来了。   “她没有来找你最好了,”邵敏之在电/话那边像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接着又迅速的补充道:“啊槿,如果唐宛如来找你,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她的话。”   “哦,好的,”木槿盯着已经走到窗外的唐宛如对电/话那边的邵敏之说:“妈,那我先挂了啊,我开车呢。”   挂了邵敏之的电/话,她才摇下车窗,看着站在窗外一脸憔悴的唐宛如,眉头皱了皱,淡淡的问:“林夫人,你找我?”   “啊槿,我能......和你谈谈吗?”唐宛如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望着驾驶室里坐在的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   “谈谈?”木槿脸色一沉,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对不起,林夫人,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而且,我们都不熟不是吗?”   “啊槿,”唐宛如脸色苍白着,忍不住低声的祈求着:“你能下车来吗?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听,”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摇上车窗,迅速启动车,不再看窗外的唐宛如一眼,而是一脚油门踩下,麻利的把车开了出去。   后视镜里,唐宛如追着她的车跑了几步,好似还大声的喊了几声,只可惜她这是纯进口的大众顶级轿车,隔音效果太好,所以她是一句都没有听见。   当然也不想听见,她和她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父亲那次住院,就是因为唐宛如受到的刺激。   刚开到大道上,手机又响起来电铃声,她拿起来看了看,陌生的号码,眉头微皱,直接掐断,可那号码却不肯停歇的拨打过来。   她略微烦躁,正想直接关机算了,这时却有信息提示跳出来,而且还是彩信,她稍微迟疑一下,随即靠边停车,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未读信息,半响才按下打开键,一组照片却陆续的跳出来。   照片里是熟悉的面孔,俊男靓女,男的是她合法的老公石岩,女的是古筝公主林晨晞,照片拍摄的时间都是她呆在看守所的那段时间。   德国柏林街头俩人雪中牵手漫步,豪华的4S车店内亲昵的挑选情侣车,宾馆门口并肩低声交谈的情形,以及滨城海滩边俩人热情烧烤的画面。   每一个场景都不止一张照片,而每一张照片都唯美动人,浪漫的,温情的,含情脉脉的,放肆纵情的......   虽然已经下定了要和他离婚的决心,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再把石岩当成自己的老公,他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然而,当看见这样的照片,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如此的亲密无间,如此的浓情蜜意,她的心依然还是像被人用针扎了一般的痛......   她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似都在瞬间被人完全的抽走了一般,就在她痛得无法呼吸的时候,车身突然晃动了一下,她明显的感觉到方向盘抵住了自己的胸口。   凭经验,她知道车被人给追尾了,顾不得心里的痛,即刻解开安全带下车,这才发现车后一辆宝马车的女主也在推开车门下车。   “对不起对不起,”那女人一边低头朝她走过来一边嘴里道着歉:“我不是故意的,这地儿太黑了,又恰好在树下,路灯又不亮,我都看不清......”   女子说着说着就没用再说下去了,因为她抬头的瞬间,赫然发现站在她跟前的女人是安木槿,她稍微一愣,接着忍不住喊了句:“表嫂,是你啊?你平安的出来了?”   木槿也没有想到,撞到自己车的人居然是石岩的表妹谷雪,她还是年前石岩的外公白镇山生日宴那次见过谷雪的,这一转眼都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不过看她这匆匆忙忙的神色,好似正赶着去什么地方似的。   “嗯,我没事了,”木槿的表情很淡然,她和谷雪并不太熟,而她这人性子也淡,所以也就热情不起来,只是淡淡的提醒道:“以后不要叫表嫂了,叫我安木槿吧,我和石岩马上就离婚了。”   “这......”谷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只是愣楞的看着她。   “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木槿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反正她这车是石岩的,而且也就刮花一块漆而已,修车的钱石岩出和谷雪出又有什么区别?   “表嫂,”谷雪见木槿转身要走,忍不住又赶紧喊了她一声。   “还有事?”木槿回过头来,看着谷雪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眉头皱了皱。   “没......没事。”谷雪摇摇头,望着木槿,半响又道:“那个......你看见表哥没有,我正到处找他?”   “没有,”木槿实话实说,她今天下班就看见市长夫人唐宛如,石岩的影子都没看见呢。   “哦,没有就算了,”谷雪又查看了一下她车的保险柜,叹了口气道:“宝马到底没有辉腾好,看看,这都快掉下来了呢。”   木槿嘴角抽搐了一下,见谷雪查看她的车子,也不再和她说话,而是转身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上车,迅速的把车开走了。   是直接开车回的安家,只是刚推开车门,就看见石岩从旁边走过来,很显然,他等她很久了。   她靠在车门上,手里摇晃着车钥匙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石总这是——找我呢?”   “啊木,”石岩对她如此淡漠的态度非常的不满,忍不住朝她走进两步,低声的道:“昨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木槿点点头,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除了为这个事情道歉,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上楼去了。”   “啊木,跟我回去住好不好?”石岩望着她,低声的道:“我们毕竟是夫妻,你这总是住娘家也不好是不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石总一直都是想要跟我离婚的,”木槿身体朝旁边挪了挪,微微仰头直视着他:“现在,我答应和你离婚,而且,我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来和你打离婚官司了,所以,只要你准备好离婚协议,我随时都可以签字。”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石岩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啊木,我们能不能先回家去,然后坐下来慢慢的商量一些事情?比如我们的婚礼......”   “够了!”木槿终于忍无可忍的抢断他的话,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两个分贝的吼着:“石总裁,当你和你心爱的女人在德国挑选情侣车的时候,当你和你心爱的女人联手把我往看守所里送的时候,当我在冰冷的看守所里呆着而你带着你心爱的女人在海滩烧烤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我们的婚礼?现在,我从看守所出来了,林家出事了,林晨晞很有可能不再是市长千金了,你就虚情假意的来跟我说我们的婚礼了,你不觉得你这人太虚伪太小人了吗?”   “啊木,你在说什么?”石岩眉头紧锁,接着又迅速的补充道:“啊木,你在看守所里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些事情,我回去慢慢的讲给你听,现在,我们上去给爸妈打声招呼,然后回家去好不好?”   “对不起,我已经不把那当我的家了,”木槿淡淡的接过他的话,冷冷的看着他道:“石岩,我为我曾经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肯和你签字离婚道歉,真是十二分的抱歉,耽误你和你的晞晞公主了,请原谅!”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朝石岩来了个一个深深的鞠躬,同时再一次送上一声:“对不起!”   石岩就那样看着在自己面前鞠躬的女人,她这哪里是在跟他道歉,她这分明是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朝他的心上扎,简直就是一剑封喉,痛得他喊都喊不出来!   “啊木,”他用颤抖的声音喊着她,伸手想要去扶住她那弯腰的身子,而她这迅速的用手一推,直接把他推开一点点,又迅速的朝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一定的距离。   “离婚协议如果你不拟,我会让我师兄拟一份的,到时就不要怪我狮子大开口了,”木槿看了石岩一眼,或许是路灯有些昏暗的缘故,她觉得石岩的脸色好似有几分苍白。   可她此时已经顾不得他的脸色了,因为她的事情很多,大运城竞标的事情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已经自顾不暇了,所以她迅速的转身朝楼道里走去,深怕再被她拦住了。   她没有转身回头,以至于没有看见身后的男人双手捂住胸口,慢慢的蹲在地上,额头上不断的冒着汗珠,那因为蹲下略微敞开的西服领口里,白色的衬衫上隐隐约约有红色的血迹呈现。 ☆、噩耗传传来   木槿到家门口,刚掏出钥匙,还没有来得及插进锁孔里,门就从里面拉开了,邵敏之见她平安无事的回来,仔细的端详了她一翻,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睍莼璩晓   “唐婉怡那个女人疯了,在我们家楼下转悠了一下午呢,吓得我门都不敢出,菜都没去买呢,”邵敏之说着用手指着餐桌上的饭菜说:“看看,今晚我们只能吃泡菜炒五花肉了,好在冰箱下面还冻了块五花肉,连你每顿必不可少的青菜都没有。”   木槿笑了一下,赶紧安慰着邵敏之道:“妈,这就不错了,我在看守所还吃不上泡菜炒五花肉呢。”说这话时,木槿的眼睛在客厅里环视了一下,没有见到安峥嵘的影子,忍不住疑惑的问了句:“爸呢?在书房吗?”   “没有,一早就到睿之那去了,”邵敏之拉木槿在餐桌边坐下来,一边给她夹五花肉一边说:“你爸料到唐婉怡那个疯女人会来找他,所以上午就叫你睿之师兄来把他给接走了,估计要在睿之师兄那呆几天才回来。”   “哦,怪不得呢,”木槿应了声,接着埋头吃饭,虽然邵敏之没有说父亲和唐婉怡的关系,可她知道,他们俩肯定关系匪浅轹。   而且,报纸上登林市长涉嫌杀妻的消息,她猜都是父亲弄的,只是父亲和那唐婉怡之间,当年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夫妻?是恋人?   她不知道,也不敢问邵敏之,深怕引起邵敏之不愉快的回忆,刺激到邵敏之了糌。   邵敏之见木槿不啃声,吃了几口饭放下筷子道:“啊槿,有些个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爸那人很多事情都是装在心里的,我在二十多年前是没有见过唐婉怡的。”   木槿点点头,表示理解,站起身来,走到邵敏之的身后,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头靠下去,脸挨上邵敏之的脸,柔声的道:“妈,辛苦你了,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妈。”   邵敏之用手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紧在自己的手心里,满足的叹息一声道:“有女如此,我知足了!”   木槿就越发的挨紧邵敏之的脸,她想,这辈子,有这样的母亲,她也知足了!   放在旁边餐椅上的包里,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传来,革命歌曲铿锵有力的响起,不适的打扰了此时的宁静。   木槿眉头微皱,脸依然挨着邵敏之的脸没有动,而邵敏之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用手推了她一下道:“别腻了,赶紧去接电/话。”   “哦,”木槿应了一声,这才走过来拿了包,掏出手机来,却发现居然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她眉头锁紧,拿了手机犹豫着,半响,电/话挂断,她松了口气,正欲关机,那声音又再次铿锵有力的响起。   她拿了手机走向阳台,望着不断闪着的一组数字,终于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放到耳边,唐婉怡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啊槿,我是妈妈......”   “砰!”手机被狠狠摔在地板上的声音,随着这声响,手机里说话的声音也就嘎然而止了。   因为力度用得过大的缘故,手机已经四分五裂的在地上躺着,木槿咬着牙齿,一张脸因为愤怒的缘故略微扭曲着,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却是懒得连捡都不想去捡起。   邵敏之先是吓了一大跳,待看见木槿那咬着牙齿愤怒着的脸时,即刻猜测到了什么,也不啃声,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于是,她过来弯腰把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捡起,看着已经摔烂了的屏幕摇摇头道:“你关机就可以了,为了她,还赔上一只手机,不合算。”   “的确不合算,”木槿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手机,取出里面的电/话卡,然后把这四分五裂的塑料壳和电路板等扔进垃圾桶里。   “妈,我太冲动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木槿手里捏着电/话卡,自嘲的笑了一下道:“这还得再买个手机不是,浪费一千多块呢。”   “别介,你妈我年终奖还拿了五千多,明天给你买个手机去,”邵敏之反过来安慰她,拍拍她的肩膀道:“快去洗澡睡吧,明天不还得上班么?”   木槿点点头,转身走进房间,拿了睡衣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容,和邵敏之又说了两句家常话。   可等她走进浴室,等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当她整个人站在淋浴的花洒下,借助哗哗的水声掩饰,却是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妈妈,这是人世间最动听的称呼,最美丽的两个字,那个女人,那个只给了她生命,却从来都未曾给过她母爱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自称妈妈?   她难道不知道,她有多憎恨她吗?她难道不知道,她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吗?   当年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离开了她和父亲,但是,这么多年她还活着,为什么,就从来未曾想起过她呢?   尤其可笑的是,当她出现在她面前,她都不敢认她,而今,她丈夫出事了,她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居然想起来认她了。   还自称是妈妈?她这辈子知道妈妈两个字怎么写吗?   市区,某私人医院的豪华高级病房里。   林晨晞看着脸色苍白如纸却又六神无主的唐婉怡,冷哼着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爸不能有事,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加的清楚,他一旦有事,这牵连着的人就太多了,最主要的是,你跟我估计都难逃干系。”   “我能有什么办法?”唐婉怡看着眼前的林晨晞,无可奈何的道:“我已经跟公安局的人说了,我就是唐宛如,唐婉怡在二十五年前已经死了,可公安局的人不相信,还说要查......”   “办法当然有了,就看你肯不肯做,”林晨晞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从病床上下来,拿过自己的包,拿出里面的一张像是奖状似的纸张来,在她跟前扬了扬道:“看清楚了,这是我爸和我妈当年的结婚照,现在,我把它给烧了。”   林晨晞说话间掏出火机来,迅速的点燃,那张被她保留了将近二十年的结婚证,那张唐婉怡找二十年也不曾找到的结婚证,就在瞬间着了火,化为灰烬。   “在我五岁那年,我就知道你不是我亲妈,”林晨晞淡淡的开口,看着一脸苍白的唐婉怡道:“可是,我并没有揭穿你,因为,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对我很好,现在,我不问你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只要你赶紧想办法把能被公安局查到的证件都给我消灭了,一丝一毫都不能留,反正林家已经没有我妈唐宛如年轻时的照片了,你,就是真正的唐宛如。”   唐婉怡望着林晨晞,半响才道:“当年我还有照片在他那,可是我找不到他,而且,我今天去找啊槿了,她不理我,电/话她也不接......”   “找不到他?”林晨晞冷哼一声道:“唐婉怡,你当年有胆子背叛他,有胆量冒充我妈在我爸身边二十几年,和我爸出双入对做林夫人,现在居然就没有胆量做更狠的事情了吗?”   唐婉怡的脸在瞬间煞白如纸,望着林晨晞,嘴唇蠕动着,却是半响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木槿这个晚上睡得并不好,一直都在做恶梦。   一会儿自己好似掉进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里,她只能望着井口那么大的天,却怎么都无法知道井外的世界。   一会儿是她不知道怎么就走进了无边无际的沙漠,她在沙漠里转着圈圈,迷失了方向,怎么都走不出去。   一会儿是她又走进了原始的丛林里,好似变成了一只羚羊,正没命的奔跑,在她的身后,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豺狼虎豹。   一会儿又是她到了山脚下,明明想要爬山来着,偏偏那山却在瞬间轰然倒塌......   她就这样一个恶梦接一个恶梦的做着,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偏偏醒不过来,想要逃开这些恶梦,却又怎么都逃不开这些恶梦。   最终她终于醒过来了,不过不是手机闹铃,因为手机已经被她摔坏了,还没有来得及去买新的回来。   是客厅里的座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响起,因为客厅里放电/话的桌子靠近她的卧室门,所以她就听得特别的真切。   从床上翻爬起来,拉开门,看见邵敏之已经拉开主卧的门了,她对母亲摆摆手,示意她进去睡觉,她来接这通扰人的电/话。   拿起听筒,刚‘喂’一声,穆枫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安,赶紧下楼来,我在你家小区门外等你。”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木槿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才早上五点半呢,公司不都是九点才上班的么?   “公司老总从北京赶回来,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关于大运城竞标方案的,你是主要负责人,能不到场?”穆枫的声音略带责备的传来,不等她回答,接着又快速的补充一句:“快点,给你十分钟时间。”   “哦,马上就出来!”她应了一声,迅速的放下话筒,再闪电一样的冲进房间,迅速的拉开衣柜门找衣服。   当她换好衣服洗漱好拿了包风风火火的从房间里出来时,邵敏之已经走出主卧了,看见她朝门口奔去,忍不住喊了声:“啊槿,这么早你去哪里啊?还不到六点呢,就是晨跑也早了点啊?”   “我今儿个上早班,”木槿动作麻利的换好鞋,头都没回的应了一句,人已经快速的朝楼梯下跑去了。   “上早班?”邵敏之忍不住嘀咕了句:“你在创科公司上班都四年了,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早班一说啊?”   虽然并没有睡好,不过依然还是以跑步的方式走出花园小区的,穆枫的车果然停在小区门口,她迅速的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老总就是老总,这说开会就开会,其实距离上班也就三个小时了,再着急也不差这三个小时不是?”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已经启动车的穆枫抱怨着。   “我们去西边河岸医院,”穆枫开上车,侧脸看了她一眼道:“对不起,刚刚骗了你,老总在北京还没有回来。”   木槿侧脸过来,呆呆的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即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迅速的翻找着自己的手袋,想要找自己的手机,却是半天都没有找到,最终在看见一张小小的电/话卡时才反应过来。   她的手机昨晚被她摔烂了,她接不到任何的电/话了。   她的心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手里捏紧这张电/话卡,望着穆枫,颤抖着的问:“是我爸......是不是?”   穆枫把车靠边停下来,伸手过来抓住她颤抖着的肩膀,沉声的道:“发生了车祸了,警察在你父亲手机里发现了‘女儿的上司’这个备注名称的号码,然后把电/话打给了我,你父亲现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你不要乱,你若乱了,谁来照顾你父亲?你母亲又去依靠谁?”   木槿的身子颤抖着,望着穆枫,用毅力压下心里的慌乱,点着头:“我不乱,不能乱,我要镇定,要镇定......”   说话间,她的眼泪已经悄声无息的滑落了下来,哽咽着的问了句:“我爸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穆枫用手臂拥抱了她一下,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传输给她:“不会有事的。”   穆枫递给木槿一瓶水,又迅速的启动了车,车子在凌晨冷清的街头,向着西区的河岸医院开去。   车很快开到医院,穆枫的车直接开到急诊大楼门口才停下的,车刚停稳,木槿就迅速的推开车门下车去,急急忙忙的冲了进去。   有警察和医生在急诊科大厅里,木槿跑进去就对着他们喊:“我是安木槿,是安峥嵘的女儿,我爸人呢?”   警察和医生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才看着她,接着是警察向她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事件的经过:“今天凌晨三点多,安峥嵘和林市长夫人唐宛如在共乘一辆车行驶在向西的快速干道上,从快速干道的监控视频里看,俩人估计是在车里争吵着什么,所以车开得有些歪歪扭扭的,而后面一辆大货车因为躲闪不及,然后撞上了这辆车,整辆车被打货柜车压在了车底,当时因为路过的车辆很少,直到二十分钟后我们才接到报警电/话,用最快的时间赶到现场,把车里的安先生和林夫人送到了距离出事点最近的这家医院。”   警察说到这里看了旁边的医生一眼,那医生看着木槿,然后一脸歉意的开口:“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抢救,但因为俩人当时遭受重创太过严重,拖延的时间又太长了,所以,安先生和林夫人都因为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   木槿呆呆的望着这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耳朵里嗡嗡的响着,她大脑里唯一的反应就是——   不是真的,这人说的绝对不是真的!昨天早上她还和父亲一起吃过早餐,见过父亲亲切的容颜,他说的肯定不是真的!   “我要见我爸!”木槿歇斯底里的喊起来:“我要见我爸!我爸在哪里?”   警察和主治医生显然都被木槿吓到了,然后为难的看向穆枫,医生皱眉的开口:“你是她的亲人吗?我建议等她情绪稳定些再带她去见遗体。”   “不,我要见我爸!”木槿依然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大声的喊着:“我要见我爸,你们把我爸找出来,我要见我爸!”   穆枫过来用手扶着她,试图想要开口劝她,可她却一把就把穆枫给推开了。   医生摇摇头走开了,警察也无法对木槿说话,而木槿根本不想要听任何人说话,她就那样急急忙忙的跑着,一间房间又一间房间的去寻找着,见着人就问:“看见我爸了吗?他叫安峥嵘,他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   穆枫就跟着她的身后,她走进房间他也跟着进去,她开口询问着她的爸,而他则不断的开口跟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情绪不好,请原谅!”   终于把急诊科所有的房间找完,最终看见一间好大的房间,木槿又迅速的冲了进去,结果有好些人坐在这里,原来是输液室。   “谁看见我爸了?”木槿急急忙忙的开口,伸手抓住一个正着挂点滴的妇人,语气急促的问:“你看见我爸了吗?他叫安峥嵘,他是大律师?”   “疯子,你把我的针头给扯掉了,”妇人非常不高兴的喊着,同时用手使劲把木槿一推,忍不住怒骂了句:“神经病!”   “对不起!”穆枫赶紧给人道歉,然后一把抓住木槿的手,忍不住沉声的喊着:“安!”   木槿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穆枫的控制,嘴里依然大声的,坚持的喊着:“我要见我爸,我现在就要见我爸!”   穆枫终于无奈,沉默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惜,然后对一直跟着他们身后的护士说:“麻烦带我们去停尸房吧!”   “我不要去停尸房,我要去找我爸,”木槿挣扎着不肯跟穆枫走。   穆枫一句话都不再说,把木槿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臂弯里,无论木槿怎样的拳打脚踢的挣扎抵抗,他都没有放开她,依然紧紧的护着她。   停尸房在医院最偏僻的角落,走进去就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里面冰冷安静得如同电影电视里某个幽灵的环境,阴森得骇人。   穆枫轻声的对工作人员说了安峥嵘的名字,工作人员随即上去把一个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然后又安静的退到一边。   看到父亲的容颜时,一直吵闹着要见爸的木槿终于安静了下来。   父亲的脸很安详很宁静,晃眼看去好似睡着了一般。   木槿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站在他身边,低眸凝视着父亲的脸,就好似小时候父亲在书房里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她总是轻轻的走上前去,把耳朵凑到父亲的鼻翼间,去听他的呼吸声是否平稳。   那时父亲总会冷不丁的睁开眼睛来,然后张口嘴巴含着她的小耳朵,逗得她咯咯的笑着,然后又欢快的跑着奔向妈妈。   木槿弯下腰去,再次把自己的耳朵凑向父亲的鼻翼间,想要听听他的呼吸声是否平稳,想要看看他会不会再张口嘴巴含住她的小耳朵。 ☆、关键时刻1时   木槿的耳朵凑到安峥嵘的鼻翼间好久都没有听到呼吸声。睍莼璩晓   她不甘心,忍不住又伸手去摇晃着安峥嵘的肩膀,轻声的呼呼着:“爸,爸,你醒醒,我来了。”   可安峥嵘依然沉沉的睡着,木槿忍不住伸手抚摸上他睡沉的脸,冰冷的感觉从指间传来,逐渐的渗透到血管里,然后又迅速的弥漫至全身,直达四肢百骸。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她不肯好好的去上学,总喜欢在修建房子的地方去用砖头堆砌城堡。   有一次,她太过贪玩,根本就把学习丢在了一边没管,结果那次语文才考了个20分,母亲气得罚她洗碗一个星期,父亲却罚她抄书一百遍轹。   那个时候,她满心满脑子都是怨言,总觉得父亲不理解她,罚她又罚好重。   可现在,她多想父亲再罚她抄书一百遍,再扯着她的耳朵教训她:“年少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十年前,爸被人给打得住院了,昏迷了三天三夜都没醒过来糈。   那三天三夜,她就不吃不喝的守着父亲,结果爸醒过来就骂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已经这样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又把自己给饿死了,谁去照顾你妈啊?”   爸,你累了是吗?你想要好好的休息了是吗?   爸,女儿长大了,现在已经懂事了,我不会再几天几夜的守着你了,我也不吵你了!   爸,我会很乖,很懂事很听话,我会照顾好妈妈的,你就放心的睡吧,好好的休息吧。   木槿最后看了父亲一眼,转过身来,又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微微鞠躬一下:“谢谢!”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了句:“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重要,你节哀顺变!”   “谢谢!”她再次深深鞠躬:“麻烦您了!”   走出停尸房,外边天已经大亮,白乎乎的光线照着人的眼睛,格外的刺眼,让人的眼睛涨涨的,涩涩的。   穆枫不放心她,一直跟在她身边,低声的道:“安,如果想哭,就哭出来,不要这样强忍着。”   木槿摇着头,目光空洞的看着不远处正疾步走来的俩人,轻咬着嘴唇:“我没事,我还有妈妈需要照顾,我没事,也不能有事。”   穆枫顺着木槿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石岩和林晨晞正急急忙忙的走来。   石岩看见木槿和穆枫时明显的一愣,而林晨晞则还没走到停尸房门口,就已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妈,你怎么这么傻啊?”林晨晞哭得伤心欲绝,声音在凌晨的冷空气里颤抖着的响起:“妈,人家说你是假的,你就去找人家理论,结果把自己的命都丢了。妈,你是天下的大傻瓜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别人随口乱说,你也去相信......”   林晨晞哭得肝肠寸断,脚步踉跄的朝着停尸房奔去,那凄凉的声音随着她的奔跑在冷空气中颤抖着的飘零。   她跑得很急,偏因穿了高跟鞋,被停尸房门口的减速带给绊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扑通一声摔了下去,她挣扎着硬是没有爬起来。   林晨晞就那样趴在停尸房门口,一只手撑住地面,一只手朝停尸房里伸着,嘴里不停的哭喊着:“妈......你就这样去了......爸也被人带去调查了......你丢下我一个人怎么活啊......妈.......妈啊.......女儿一个人要怎么活啊......”   木槿看了石岩一眼,然后默默的和他错身而过,对于身后哭得惊天动地肝肠寸断的林晨晞,她却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走了好远,身后隐隐约约的传来他的声音:“晞晞......快起来......地上凉......伯母已经去了......你还有父亲......”   木槿加快了脚步,很快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而她刚走回急诊科大楼门口,就看见师兄黄睿之正神色匆忙的赶来。   “啊槿,我刚接到消息,老师他......怎么样了?”黄睿之因为跑得有些急,声音还有些喘息不稳。   “我爸......他已经去了。”   木槿用尽全部的毅力,想要压制着内心的伤痛,可在看见黄睿之时,依然还是没有压制下去,眼泪,终于再次滚落了下来。   “啊槿,”黄睿之上前,把木槿拥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声音略微有些哽咽着的开口:“对不起,昨晚我在楼上睡的,我没想到老师凌晨还会出去,他走的时候也没跟我打招呼,我是早上起床来才发现老师不在房间里的......早知道,我该在房间里守着他的。”   木槿摇摇头,却是一句话都接不下来。   早知道,她昨天就不去上班了。   早知道,母亲就不会让爸到睿之师兄那边去住了。   早知道,父亲就不应该在报纸上暴露现在的林夫人不是原来的唐宛如而是唐婉怡了。   早知道,她就不该和石岩结婚,   早知道,她就不该在和方逸尘结婚三周年那天去独钓沙喝酒,那样也就不会遇上石岩......   这个世界上没有早知道,一如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一样!   我们都不是神仙,我们也不是凡人孔明,我们都无法预知未来!   所以,这个早知道,就永远只是事后人们懊悔时说出来的三个字!   警察见木槿的情绪已经平定下来,这才又走过来对她说:“刚刚局里来电/话,经过调查,那货柜车司机并没有喝酒,当时的车速也是在正常速度下行驶,主要是出事车辆一直在路上歪歪扭扭的行驶,而凌晨三点多有雾,能见度差,视线不是很好,所以等他发现这辆车踩急刹时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真的是来不及了!   父亲出车祸死了,出事的原因主要在父亲所乘坐的这辆车,在林夫人唐宛如开的这辆车。   木槿在黄睿之和穆枫的陪同下,机械的去办理了医院的移交手续,然后通知了殡仪馆,让其来车把安峥嵘的尸体拉走。   办完一切手续,直到殡仪馆的车来,当看见停尸房推出两个尸体时,才发现不远处,石岩正扶着林晨晞站在那里。   而林晨晞好似已经伤心欲绝到站不稳的地步,几乎整个人依偎在石岩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得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怜惜。   她的目光淡漠的从他们身上瞟过,父亲尸体推出来时,她发现那白布被人给拉扯歪了,父亲死灰白却又干净的脸露了出来。   她赶紧上前,用手轻轻的拉过那白布,小心翼翼的帮父亲把脸盖上,在最后的一秒,终于没有忍住,还是又用手去抚摸了一下父亲的脸。   而林晨晞看见唐宛如的尸体推出来时,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挣扎着朝那尸体扑去,嘴里哭喊着:“妈......不要走......妈......不要走啊......”   “晞晞,”石岩赶紧上前扶住她,低声的劝慰着她:“晞晞,不要哭了,你要保重你自己的身体,你妈肯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我妈都不在了......再也没有人疼我爱我了......我怎么能好好的活着......”   林晨晞再次哭出声来,纤细莹白的小手捂住嘴巴,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木槿迅速的转身,她不知道林晨晞是否会好好的活着,不过她必须要好好的活着,她得照顾妈妈,替爸爸照顾好妈妈!   是黄睿之送她回去的,原本穆枫也要陪她一起回去的,可公司副总给他打来了电/话,这一次,是真的老总回来了,让他迅速的赶回公司商讨大运城最新方案。   “我给你一周的假期,”穆枫看着坐在黄睿之车上的木槿,低声的道:“这一周我会顶住所有的压力,但是,我希望一周后,你是个能全心投入工作的员工。”   穆枫在转身的瞬间,又想起什么,迅速的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拔掉电池取了卡,然后再把手机装好从窗口边递进来塞给她。   “把你的手机卡装上,这样我才好随时联系到你,”他说完这话,稍微一愣又迅速的补充了一句:“大运城竞标的方案我可全都指望着你了。”   换而言之,他给她手机是为了方便联系工作的,所以她不能拒绝。   她咬着嘴唇没有啃声,也没有拒绝,木然的接过这还带着他余温的手机,然后抬眸望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或许,她这么笨,永远做不到,最终连累了穆枫!   回去的路上,黄睿之满脸愧疚的开着车,俩人谁都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师兄,其实是父亲自己要去见唐婉怡的,就算师兄昨晚守住父亲,可也没有办法拦住父亲不去不是?   如果父亲能克制住自己不去见唐婉怡,她想也就不会有这场车祸发生,说来说去,都还是自己的父亲控制不住自己。   警察说那车一直歪歪扭扭的开着,车里的俩人在争执着什么,有好长一段路那辆车都没有正常行驶过。   可他们俩究竟争执的什么,也只有安峥嵘和唐婉怡俩人自己才知道了。   路上黄睿之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殡仪馆打来的,他赶紧说马上就过去。   所以,黄睿之把木槿送到楼下就没有上楼,只是叮嘱她跟师母说时要小心一些,师母因为长得胖,血压有些高,怕她晕倒就麻烦了。   她点点头,掏出手机卡来装在穆枫给的手机里,然后和师兄又交谈了几句,才目送师兄开车离去。   木槿在家门口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掏出钥匙来开门,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一种预感,母亲还在家里,她今天没有去上班。   推开门进去,邵敏之果然没有上班,看着她走进来,就那样愣愣的望着,一直就望着,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妈,你怎么没吃早餐?”木槿望着餐桌上摆放着的早餐和三副整齐的碗筷,心里即刻抽搐了一下。   母亲知道什么了?亦或是,预感到什么了?   微微仰头,做望天花板的动作,让涌上眼眶温热的液体又慢慢的退了回去。   “我在等你爸,”邵敏之的声音很低,很轻,没有看木槿,而是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峥嵘他说了今天早上要回来的,说好了要回来的......”   “妈!”木槿走过去,张口双臂,把邵敏之抱在怀里,紧紧的拥抱着,低声的道:“爸回来了,我把他带回来了,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好,”邵敏之低下头来,用手梳理着木槿的头发,勉强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的道:“啊槿,别难过了,你爸睡着了比醒着好,他醒着时可苦了,头痛,心也痛,现在,他再也不用痛了。”   木槿点点头,拉起邵敏之,俩人朝着餐桌边走去,木槿非常懂事的帮妈妈拉开餐椅,拿了勺子帮邵敏之盛粥。   “妈,你喝粥,”她把粥碗放到邵敏之的跟前,轻声的道:“妈,以后,我会照顾好你的,以后......我会替爸照顾好你的。”   邵敏之没有再接话,用勺子舀起粥朝嘴里送,一口,又一口,机械而又木然......   石岩是把林晨晞送回去后,交给林家的保姆,叮嘱照看好她,然后才又急急忙忙的开车朝安家赶的。   其实昨晚他并没有睡好,准确的说,他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昨天傍晚,他在安家楼下等了木槿好久,想要接木槿回家去,想要跟她解释年前他去德国的原因。   想要告诉她,他为了他们俩的婚姻一直都在努力,他们的婚姻,其实并不是她一个人在死赖着不肯放手。   可她没有给他机会,也不听她解释,甚至还因为要挣开他的怀抱狠狠的推了他一下。   而那一下,她或许因为愤怒的缘故的下手很重,那重重的一推,却偏偏正中了他左胸的伤口。   而他的左胸口,是前晚林晨晞在他家拿了水果刀割手腕时他去抢下来被她不小心给扎到的,林晨晞的手腕倒是割得不深,而他左胸的这一刀却是扎进去不浅。   昨晚被木槿再次把伤口推开后,流了好多的血,他不得不强撑着去医院重新包扎,结果惹得医生一顿臭骂,说没见过他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医生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他倒是想要好好休息,想着木槿反正也都在生气,这两天又在气头上,他不如等多一两天,她气消了再去找她。   可谁知道,他在家没有躺多久,大约凌晨两点的样子,林晨晞又打电/话来了。   她在电/话里紧张的说她妈不见了,丢下她不知道去向了,而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好害怕,因为她的隔壁房间病人又死了,那些家属哭得跟鬼一样,她听得毛骨悚然。   林晨晞自小胆子就小,平时打个雷都吓得要钻到被窝里或者墙角边,看个电影,稍微有点恐怖的场面都能吓得瑟瑟发抖,直往他怀里钻。   所以,最终他还是没有在家里睡觉,又强撑着开车去了林晨晞所在的医院。   她隔壁房间的病人果然死了,而她一个人吓得浑身发抖,躲在角落里用手捂住耳朵惶恐无助得像个寻不到温暖的孩子。   他看了是既无奈又心疼,只能把她从角落里拉出来,把她拉到床上,让她安心睡觉,说他就在她床边趴着陪她。   可林晨晞死活不肯,只说隔壁房间死了人害怕,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出院,而且她的手腕原本就伤得不严重,让她住院,纯粹是让她这两天躲在医院里免得因为林市长的牵连被外边的狗仔追踪。   她不肯再住了,他也非常的无奈,何况隔壁房间死了人的确让人心里有阴影,所以最终连夜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把她带回了群星广场。   这一次,他没有再带她回19楼的家,而是带她去的1740,这套公寓他当时交了两年的租金,所以没有到期也就还没有退房,一直都空在那里。   林晨晞一个人死活不肯在1740房间住,他哄了她好久,又一再保证明天一早就下来看她才把她给哄住。   他独自上楼,心里想着这一次自己该好好睡上一觉了,可谁知道,刚眯上眼睛一会儿,外边门铃就响了。   凌晨六点,门铃响起,他还以为是木槿回来拿什么东西,想着她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了。   带着无比欣喜起来开门,却发现林晨晞整个脸色煞白如纸像个鬼一样的站在门外,浑身直打哆嗦,看见他就‘哇’的一声哭着扑了过来。   “岩,我妈出车祸了!”她哭得非常伤心,整个人惊慌失措的抽泣着:“警察刚刚来电/话,我妈在快速干道出车祸了,伤得很严重,现在西区的河岸医院......”   林夫人出车祸了?   他当时也吓得不轻,于是没有多想,即刻穿上外套,拉着她的手就下楼去,心里只想着要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去,不管怎么说,林夫人出车祸不是小事,林晨晞到底是个女孩子,她遇到事情就六神无主的。   等到了医院才知道,出车祸时车上不止林夫人一个人,还有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木槿的父亲安峥嵘!   他在停尸房门口看见了木槿和穆枫,他想要走向她,可木槿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他身边的林晨晞也需要人照顾......   木槿和妈妈吃了早餐,其实谁也没吃几口,不过她比邵敏之吃得多点,因为她没有忘记,自己不能倒,不能垮,她还要照顾妈妈。   木槿刚把碗筷洗了厨房收拾好,手机就响了,陌生的铃声:EverystepItake,everymoveImake,Everysingleday,everytimeIpray,I‘llbemissingyou......   她是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包里的手机在响,也就是有人打电/话给她。   因为这是穆枫早上才塞给她的手机,所以铃声已经不是原来她的那首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了。   她急急忙忙的去包里掏出这个还有些陌生的手机来,按下接听键,师兄黄睿之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啊槿,我在殡仪馆,老师的葬礼要怎样安排?还有殡仪馆让确定哪天火化?另外老师的墓地买了没有?还有宝宫?也就是骨灰盒?......”   黄睿之问了一堆的问题,这些都要她亲自去处理,于是她赶紧对电/话里的黄睿之说:“我马上过来,等见了面我们再商量,这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也说不清楚。”   挂了电/话,她拿了包急急忙忙的就要朝门外跑,邵敏之跟着追了上来:“啊槿,等等我,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妈,你就在家里歇着好了,爸的事情我能安排好,”木槿赶紧阻拦着邵敏之,恳求的看着她:“妈,相信我,女儿真的长大了,很多事情可以一肩扛下来。”   “啊槿,我知道你长大了,能够扛起很多的事情,”邵敏之一边拿了鞋子出来换一边低声的道:“可关键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爸做事了,你就别拦着我,我得去给他选选地,选选房,怎么着,我和他夫妻一场,我得知道他住在哪里,以后......我才知道去哪里找他。”   木槿没有再说话了,见邵敏之穿上鞋,于是默默的蹲下身来帮她系鞋带,既然母亲要去,她就陪着母亲一起去。   母亲说得对,这是最后一次帮爸做事了,母亲和爸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他们平日里见天在一起的,这猛的分开了,妈心里的痛苦不会比她少,只会比她多。   母女俩搀扶着一起走下楼来,刚走出楼道,就看见方逸尘的车已经开了过来,看见她们俩,他急急忙忙的停了车,推开车门下来。   “妈,”方逸尘快走几步来到她们跟前,望着邵敏之,又看了看邵敏之身边的木槿,低声的喊了声:“啊槿,我早上接到睿之兄的电/话才知道爸出事了。”   “逸尘,你来了?”邵敏之轻叹一声,然后又低声的道:“我们现在要去帮木槿她爸办点事,你陪我们去呗。”   “好,”方逸尘看了木槿一眼,赶紧过来拉开后车门,然后又轻声的道:“妈,殡仪馆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最大的礼堂,黄师兄已经在通知爸的学生了,另外爸老家还有什么亲戚都告诉我,今天最好能通知道......”   石岩的车刚开进木槿家的小区,就看见对面开出来方逸尘的车,而那车里,坐着身穿素色衣服的木槿和邵敏之。   他,来迟了一步! ☆、祸不单行不   木槿以为,自己和石岩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即使再见上,大约也是在离婚的时候,亦或是,她和林晨晞对薄公堂的时候。睍莼璩晓   她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安峥嵘死后,石岩就未曾在她面前出现过。   石岩是她合法是丈夫,是安峥嵘的正牌女婿,可岳父死了,他硬是没有在安家露面!   想必,他在忙林夫人的后事吧轹。   木槿心里这样想着,毕竟,在石岩的心里,林晨晞才是他的妻,而市长林长风夫妇才是他的岳父母。   当然,这两天她和母亲也忙,要接待安峥嵘老家来的亲戚,又要忙着安排住宿和陪着他们,还要去给安峥嵘买宝宫和墓地。   好在有黄睿之和方逸尘,否则的话她们母女俩肯定是忙不过来的綦。   尤其是南粤人对丧葬一事很讲究,一般来就是一大家子,而住宿这一块是大问题,最终都是方逸尘和黄睿之帮忙解决的。   至于买宝宫(也就是骨灰盒),木槿的意思是挑选一个差不多的就可以了,人死如灯灭,都烧成灰了,还知道什么啊?   但是方逸尘不肯,说安峥嵘这么多年对他有养育之恩,所以宝宫和墓地的钱他来出,就算是他送给爸的礼物,也是最后的礼物。   宝宫最终挑选了一个1980的镶玉檀木盒子,而墓地则要到西山去亲自挑选,据说地理位置不同,价格也各异,这和活着的人买房子是一样的,独栋联排叠加洋房都有。   最主要的是还有风水宝地一说,据说墓穴葬得好,后人的官运财运福运也就会好,这就有所谓的吉宅和凶宅之风水文化。   其实木槿原本不信这些的,因为她在房地产公司上班,知道有多少高楼大厦都是修建在乱坟岗上的,那楼不照样卖得很好?   但是方逸尘很信,而邵敏之是潮汕人,对这一套也比较迷信,所以她就依着他们。   一大早,方逸尘就过来开车带她们前往西山墓园,当时他车上开着车载收音机,刚好有早间新闻。   一熟悉的男主持人在说了一些别的关于房价调控,石油涨价,股价跌停板之后,又说了件关于市长林长风的新闻。   主持人说,前几天滨城报纸登了林市长涉嫌杀妻调查一事,经有关部门调查,这事纯属莫须有,今天报纸已经澄清了这事。据说这事的原因来源于有一位脑子长期患有癔症的病人安峥嵘认错人了,错把林夫人唐宛如认成他二十多年前的女友唐婉怡,其实唐婉怡早在二十五年前已经去世,可是安峥嵘固执的不肯承认事实,而后来又因为大脑受到重创得了癔症,以至于当他见到林夫人唐宛如时就产生了幻觉,以为是当年自己死去的女友,甚至幻化出林市长杀妻这样的事情来......   “胡说八道,”邵敏之当即就气的愤怒的咒骂了一句:“这相关部门纯粹就是胡说八道,峥嵘哪里认错人了?峥嵘又怎么可能认错人呢?那个林夫人就是唐婉怡,就是唐婉怡......”   “妈,你不要激动,”木槿赶紧安慰着自己的母亲,见她气得脸色特青张嘴喘粗气,即刻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妈,你激动也没用,现在林夫人和我爸都死了,这事儿死无对证,再说了,睿之兄不是说了吗?就算爸没死,能证明林夫人唐宛如就是二十五年前的唐婉怡,那也不能证明当年唐宛如的死就是林长风杀死的啊?没准人家是生病死了的呢?”   “就是,”方逸尘在前面接过话去,接着又劝着邵敏之道:“妈,我也听睿之兄说了,他说当时爸在报纸上登这样的消息,只不过是为了挑拨创科公司老总和林长风的关系,其实主要目的是救啊槿出来,爸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林长风当年就杀妻了,所以他才没有去公安局报案。”   “这个我知道,”邵敏之终于平静了下来,然后叹着气说:“可是这些人不能说你爸认错了人啊,那女人根本就是唐婉怡嘛,不管曾经的唐宛如是不是被林长风杀死的,就算是自然生病死亡,可林长风让唐婉怡冒充唐宛如活着,却把死了的唐宛如写成唐婉怡,这样做也是不对的嘛。”   “妈,这个世界上不对的事情很多,”木槿低声的劝着自己的母亲:“我们不用去关心林长风了,我们只关心我们自己就成,今天睿之兄找货车的保险公司去了,他说因为爸坐这辆车要负主要责任,估计赔付不大,另外,睿之兄说了,就算是林夫人和爸都死了,但是要证明唐宛如是唐婉怡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该死的唐婉怡,”邵敏之忍不住又咒骂起林夫人来:“都是她,害死了我的峥嵘,等我以后过去了,我一定要找到她,狠狠的捅她几刀给我的峥嵘报仇!”   木槿没有再接话了,而收音机里的早间新闻已经过了,这会儿是交通频道上线了,正是上班高峰期,主持人在提醒着大家某些主要交通要道的塞车状况。   等他们到西山墓园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方逸尘早就打电/话约好了业务员,所以他们一到,即刻就有卖墓地的业务员热情的迎了出来。   或许是方逸尘跟业务员说了要风水宝地,所以这业务员直接带他们前往最好的地方,一路上也能看见一些空着的墓地,但是方逸尘和那业务员都没有停下脚步来。   最终来到一处依山伴水的半山腰,业务员用手指着一块空白墓碑后的草地说:“怎样,这地好吧?鸟瞰是一大片湖水,远眺是连绵不断的山峰,而这地本身就背山面水,人们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地方可是山水都靠啊,是山珍海味都能吃到,可谓人间天堂......”   木槿看着这说得一溜一溜的业务员,心里忍不住腹诽了句,这是墓地啊老兄,就是天堂也不是人间天堂吧?   “这地儿不错,”邵敏之非常的满意,然后看着业务员问:“可以做双墓吗?”   “完全可以啊,”业务员走到那墓碑后用手比划了一下说:“这地方宽,你买个2平米就够了,这块地虽然说是价格有些贵,但是赠送面积多,赠送面积差不多都有两平米,这可算是墓地里的独栋别墅,你看旁边这还能围一圈墓墙呢......”   “岩,我就给我妈买这块地了,”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恰好打断了业务员正说得口吐白沫的话。   木槿回头,即刻发现刚走过来的林晨晞和石岩,此时,他们俩也在另外一名业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块墓地。   石岩也看见了她,略微有些诧异,又看看她身边的方逸尘,脸色当即一沉,接着就朝她走了过来。   “有没有个先来后到啊?”邵敏之当即就不高兴的喊了起来,然后对着带她们来的业务员喊着:“开单吧,这块地我要了,就买两个平方,做双墓。”   “什么先来后到啊?”林晨晞也毫不示弱的走过来,站在邵敏之的旁边,用手指着带自己来的业务员说:“你问问他,我们是不是已经看过一遍了?要说先来后到,我昨天就来看过了,不比你们先?”   “昨天来了你为什么昨天不买?”邵敏之原本火气就大,今天早上就被那篇胡说八道的新闻给气着了,这会儿见着林晨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提高声音道:“今天我们先来的,这块地我已经要了,赶紧开单。”   “这块地我要定了,价格随便开,”林晨晞也提高声音吼了起来,然后满脸愤怒的盯着邵敏之道:“都是你老公,是他瞎了狗睛认错了人,明明是我妈,他非要说是他以前的女人,这样损害我妈的名誉,害的我爸还被人找去做调查,都是你那脑子残废了的老公害人的,现在我妈要块地,你居然还来跟我争?”   这一下,邵敏之是被彻底的惹火了,忍不住一步上前,扬起手掌狠狠的就朝着林晨晞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甩了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这青山绿水的山谷,当即把所有人的人都震住了,大家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全都楞住了。   随着邵敏之这声巴掌声响起的还有邵敏之愤怒到极点的咒骂声:“你个胡说八道的小妖精,跟你妈一样不是个好东西,明明是你那不要脸的妈害死了我的峥嵘,你居然还敢反咬一口说是我的峥嵘害死了她?现在峥嵘终于被你妈给整死了,你居然连块地都还要来跟他争?”   林晨晞的脸当即就被打上了五指印,嘴角鼻孔同时来血,她自己也是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因为她没有想到邵敏之居然会动手打她。   “你个疯子,”林晨晞突然一下子就朝着邵敏之冲了上去:“你这个神经病的老婆,你也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居然敢打我!”   邵敏之更是愤怒,见林晨晞冲上来,即刻就和她扭打成一团,众人这时才纷纷反应过来,于是赶紧上前去拉架。   木槿和方逸尘上前去拉邵敏之,而石岩则快速的上前去拉林晨晞,在大家的帮忙下,终于把这俩人给拉开了。   “晨晞,就是一块地而已,这墓园里的风水宝地很多的,我们重新去给伯母挑选一块就行了。”石岩低声的劝着林晨晞,目光却朝木槿这边看过来,示意他赶紧劝她母亲。   “妈,不就一块地吗?至于你大打出手吗?”木槿也低声的劝着邵敏之,然后又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块墓地道:“我们买那块地不就行了吗?那块地也不错的啊?”   “我就要这块地,”邵敏之正在怒火头上,根本就不肯让步,她瞪着林晨晞道:“人被你们害死了,现在连块地还要来抢,当真是当官的,什么都抢,连死人的一块地都不放过!”   林晨晞一听这话也火了,忍不住又一下子窜到邵敏之跟前,满脸愤怒满脸委屈的问着:“究竟是谁抢谁的?谁害谁的?你女儿抢我老公,你老公想抢我妈,而且还害死了我妈,你现在还来抢我妈的地?”   “谁抢你老公啊?”邵敏之当即火大,“你TM都还没嫁人,哪来的老公啊?”   邵敏之骂完这话,忍不住伸出手去狠狠的推了两下林晨晞:“你这个臭婊/子跟我滚开,这块地是我家峥嵘的!”   “啊!”林晨晞的身子朝后连着退了两步,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最终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整个身子摇晃两下没有稳住,然后就那样直直的朝着悬崖下滚去。   大家都被邵敏之推林晨晞的动作惊呆了,以至于林晨晞身子在悬崖边摇晃时没有人冲上前去。   “晞晞!”石岩率先反应过来,迅速的朝着悬崖边跑过去,到底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林晨晞娇小的身子在斜坡上朝下滚动着。   “晞晞!”石岩即刻沿着旁边的山道快速的朝下跑着,方逸尘和另外两个业务员也回过神来了,赶紧跟着石岩一起朝悬崖下跑。   邵敏之是看见大家都朝山崖下跑时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双手抓住木槿的手臂,浑身颤抖着的问:“啊槿,她不会有事吧?”   木槿摇摇头,用手扶住邵敏之,却是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   这悬崖这么高,坡度又这么陡峭,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摔下去都很难说,何况林晨晞还是个刚醒了三个多月的植物人呢?   “啊槿,我是不是杀人了?”邵敏之紧张的低声喊着,然后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是被她气得,峥嵘已经死得很惨了,报上还胡说八道,林晨晞这妖精又狗仗人势,我这是气糊涂了......”   木槿知道邵敏之是气糊涂了,如果她不糊涂,也不至于在看见林晨晞和她因为争吵都站到悬崖边了还用那么大的力气去推她。   可法律是不讲这些的,他们只会根据事实,而今天的事实就是,邵敏之把林晨晞推下了悬崖,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连狡辩都狡辩不了。   她扶着邵敏之朝墓园外边走去,此时,她心里唯一祈盼的居然是林晨晞不要有事,不要死,千万不能死!   如果林晨晞摔死了,那么,她母亲邵敏之就是故意杀人罪,而这样的后果......   当木槿用手扶着吓坏了的邵敏之走出墓园时,救护车已经高声的喊着‘完了完了’开进来了,很显然已经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她们俩站在外边的空地上等方逸尘,木槿趁这个时间赶紧给师兄黄睿之打电/话,把刚刚在墓园发生的事情跟师兄说了一遍。   “现在那林晨晞怎样了?”黄睿之在电/话那边紧张的问。   “不知道,他们还没有出来,”木槿如实的说,抬头的瞬间,就发现不远处方逸尘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他们出来了,我等下知道情况了跟你电/话。”木槿匆匆忙忙的挂了师兄的电/话,然后迅速的拉了邵敏之的手站在一边。   方逸尘和一个业务员走在前面,他们身后跟着的石岩抱着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了的林晨晞,而石岩整个人一脸阴沉着。   石岩和林晨晞上了救护车,另外两名卖墓地的业务员也跟着去了,方逸尘过来让她们赶紧上车,说是先送她们回家去。   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原本是来帮安峥嵘买墓地的,现在好了,墓地还没有买到,邵敏之又成杀人嫌疑犯了。   木槿和母亲回到家里就没有出去,家里的客人都交给方逸尘去接待了,她时刻的守着邵敏之,怕她一时想不开对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一直到晚上,才传来消息,林晨晞没有死,但是也没有醒过来,而且醒过来的机会不大。   邵敏之吓得整个人直打哆嗦,嘴里一直都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一下,我肯定要被枪毙了,我杀了人了。”   “妈,没那么严重,”木槿低声的开导着邵敏之:“师兄是律师,他会帮你打官司的,你那顶多——算防卫过当!”   “是不是真的?”邵敏之疑惑的望着木槿,然后又摇着头道:“不可能,当时她已经没有和我打了,只是在骂我而已,我防卫什么啊防卫?”   木槿听了这话就非常的难受,师兄黄睿之说打官司时尽量朝‘防卫过当’这边辩护,但是当场有好几个人看见了,所以证人的问题很难搞定,关键是对方来头太大,市长千金啊。   这个夜晚,木槿和邵敏之都没有吃饭,其实母女俩连厨房都没有去一下,黄睿之给她们送来了晚餐,可是谁也没有心情动一下筷子。   “现在就看林家要不要放过师母,”黄睿之对木槿说:“主要是之前两家的矛盾就已经那样了,原本还想着用你和唐婉怡做DNA鉴定帮师傅证明他没有说谎,谁知道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师母就出这样的事情了。”   怎么办?要如何救母亲?   木槿望着黄睿之:“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唯一的办法,”黄睿之沉思一下道:“那就是给师母做精神鉴定,说她有精神病,当时又恰好受了刺激,一下子精神失常......”   “可要求精神鉴定必须要提交曾经看过精神病的资料和档案啊?”木槿望着黄睿之,半响才说:“我爸以前倒是看过不少精神科,可我妈没有,我妈是居委会主任,她一直都精神着呢,大脑比谁都清醒。”   黄睿之点点头,叹着气无比头疼的说:“现在老师的事情只能先丢一边了,师母的事情我尽力,不过你也看看能不能通过石家找一下林市长,只要林市长高抬贵手......”   木槿摇头,那样的方法她想都不会去想。   林晨晞原本就是石岩的心头肉,而且林晨晞还曾舍生忘死的救过石岩,他们俩爱得刻骨铭心着呢!   林晨晞当初为了救石岩在病床上躺了两年多,做了两年多的植物人,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石岩当成宝一样的疼着爱着珍惜着。   现在,林晨晞再度成为植物人,而且罪魁祸首是自己的母亲,想必石岩已经恨得连杀了她母亲的心都有了吧?   他又怎么会帮她去找林家?要找林市长,也还是只能她自己去找!   ---   PS:亲们,周日加更哈! ☆、终于离婚离1   木槿决定去找林市长,可人家到底是市长,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说找就能找到的,人家毕竟是日理万机啊?   好在,林晨晞住院了,她想着林市长再忙也会去医院看望林晨晞的,于是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守着,她想林市长总有个时候会去医院的。睍莼璩晓   然而,第二天一早,她刚洗漱好拿了包准备出门,门铃声就响起了。   邵敏之听见门铃声,吓得整个人在沙发上打哆嗦,嘴里不停的念着:“肯定是警察来了,警察抓我来了。”   木槿稳定了一下波动的情绪过来开门,这才发现不是警察,而是她还在看守所时就曾来找过她的律师,石岩的律师轹。   “我是代表石总过来的,”这名律师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递过来两份协议道:“这是你和石总的离婚协议,石总给到你两百万的分手费,一辆辉腾车,一块你们昨天曾看过的西山墓园里的那块墓地,”   律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眼邵敏之又说:“还有,你母亲免于刑事诉讼,昨天这件事情,他和林家就当没有发生过。”   木槿傻愣愣的坐在那里,接过律师递过来的笔,把那附加的财产一列用笔划去,她低声的道:“我和他结婚不到半年,也不存在什么共同财产,钱我不要,车也不要了,只要他们说话算数,永远不起诉我的母亲,我就磕头谢恩了。繇”   木槿说完这话,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做梦都不曾想到,原来,她的婚姻,在最后的关头,居然还能成为救自己母亲的砝码。   两份离婚协议,上面的男方处已经龙飞凤舞的签上了石岩的大名,这名字,在此时,让她觉得看上去非常的顺眼。   她拿了笔,一笔一划的,小心翼翼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明明是离婚协议,可她签字时却比当初和他办理结婚证时要认真很多,甚至要虔诚很多。   “我能——见见他吗?”木槿望着已经拿了离婚协议朝文件袋里装的律师,见他望过来,又赶紧解释了句:“我就是——想当面谢谢他!”   “石总已经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了,”律师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木槿道:“林小姐情况非常不好,所以,必须送往她曾经在美国住过的医院,找曾经的专家。”   “我知道了,”木槿低声的应了一声,送律师到门口,然后又对他深深的鞠躬:“谢谢!”   律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朝楼下走去,而她还没有回转过身去,邵敏之已经痛哭失声起来。   “啊槿,对不起,”邵敏之哭诉着的喊:“对不起啊,啊槿,都是妈害了你啊。”   “妈,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木槿赶紧过来安慰自己的母亲,把她略微有些肥胖的身躯拥抱在怀里道:“妈,我和他的婚姻原本早就该离了,好在之前没有离,这会儿,能帮到妈,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啊槿,我们知道你和他的婚该离,”邵敏之哭着絮絮叨叨的道:“年前你爸同意你和石岩举办盛大的婚礼,其实他原本打算在你和石岩的婚礼上揭露林市长夫人唐宛如是唐婉怡的事实,另外一个就是想在那个婚礼上当众宣布你和石岩离婚。”   “你爸说,你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骂成是小三,即使要和石岩离婚,也是在婚礼举行完毕由你提出来,这样,即使离了也是你踢了石岩而不是石岩不要你。”   “你爸说,他就你一个女儿,他怎么着也得让自己的女儿风光一回,如果不能风光大嫁,那就风光离婚也成!”   “你爸还说,等你和石岩离婚了,就让你出国去,他说已经帮你存了一笔钱,足够你去国外读几年书的。”   ......   邵敏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木槿就那样安静的听着。   她爸曾经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计划,而那些计划,随着她在年前被抓进看守所而全部的破灭,然后才迎来了父亲为了救她和林家挑起事端。   如今,父亲已经不在了,身边只有疼她爱她的母亲!   爸这辈子没有好好的爱过母亲,而今,她要替爸来好好的爱这个妈。   她的母亲邵敏之,绝对是天下最伟大的母亲!   原本精神紧张到极致的邵敏之,在得知自己免于起诉时终于松懈下来,哭诉着和木槿絮絮叨叨后,就那样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木槿的神经也一直都崩得很紧,此时也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可她却不能睡,因为,她还要忙父亲的事情。   林家放过了她的母亲,那么她就不能继续揪着林家不放,什么和唐婉怡做DNA鉴定之类的,都只能不了了之。   安峥嵘的白事办得很顺利,虽然木槿把离婚协议里附带的东西删除了,不过西山那块地还是给到了安峥嵘。   “这是石总买给他岳父的,已经付过钱了,”西山墓园的工作人员翻开登记本说。   于是,安峥嵘得以顺利的埋在了西山的那块风水宝地,而据说唐婉怡则会葬在另外一个墓园,在东边,距离这里很遥远。   安排好父亲的丧事,一个星期也就过去了,木槿不得不脱下丧服,穿上平时上班穿的制服,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去上班。   原本离婚后石岩给她的这辆车并没有派人来开走,可她依然还是给他开到了群星广场楼下的停车场里,然后把车钥匙交给了石岩的助理苏北平。   苏北平接过钥匙时说了句:“这车既然石总已经给你了,你就继续开着呗。”   她就淡淡道:“不了,离婚时我已经说了不要他的任何东西的,何况,这车,原本也不是买给我的,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这车是林晨晞的,而且还是石岩在认识她之前就和林晨晞一起买的情侣车,其实,她早就该还回去了的。   等她回到创科公司上班,她才知道穆枫顶住了怎样的压力!   原来,大运城竞标的事情有了变化,原本四月上旬竞标的,现在因为竞标一事不归林市长管了,而是省上直接接手,所以竞标时间提前到三月中旬。   现在已经是二月下旬了,而三月中旬又要竞标,这前后也就只有三周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设计出一套全新的方案来,这是一个极限的挑战。   “原本是有一个月时间的,”副总看着她说:“可被你耽误了一个星期,穆枫一再担保,你们三周内完全可以弄一个更好的方案出来,所以,我才没有让人去安家把你给拖到公司来上班。”   木槿对穆枫投去感激的一眼,穆枫赶紧说:“没事,我相信你!”   穆枫相信她,而她自己却没有那么自信。   三周的时间,这必须得争分夺秒的事情,所以事不宜迟,她在副总的安排下,和几个要辅助这项工作的人员一起进驻了滨城郊区小镇上的一家酒店,而创科公司把这家酒店包了下来。   去小镇前,木槿回家去拿了日常换洗衣服,然后告诉邵敏之她要出差三周,让邵敏之这三周在家自己多保重。   邵敏之问她怎么去那么久,能不能把出差的事情推给别人去做?或者和别人换一下工作?她真的不想和木槿分开。   木槿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母亲分开,因为父亲刚刚去世,她又走的话,这个家就会显得非常的冷清,母亲会愈加的孤独寂寞的。   但是她没有办法,因为大运城竞标一事关乎着她事业的前途和她是否还会走进看守所去,而这项工作是她也没有办法推给别人。   安慰了一番母亲,又给她说了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然后才提了行李快速的走下楼来。   再也没有车开,所以提着行李袋朝小区门外的大道走去,一路人有人看见她指指点点的,她低着头,没有去过多的注意。   人活在这个世上,免不了被人议论,偶尔也会议论别人,要不那句箴言‘谁人背后无人议,哪个人前不说人,’又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郊外的这家小镇很偏僻,靠近山边,穆枫带领着木槿和另外三名技术员入住,副总派了他的秘书小林来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等。   其实木槿这个构思非常大胆前卫新潮,当初只是一个设想,真正画图起来难度还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做到尽善尽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穆枫在设计方面非常的出众,而且极具经验和天赋,所以在木槿这个主要构思的大纲下,很多细节的东西其实是穆枫添加进去的。   另外三名工作人员的事情也繁琐,尤其是她和穆枫设计画出来觉得还可以,于是让人把塑胶模弄出来,真正的搭建起来又会发现很多的缺陷和不足。   于是,他们就在画了做,做了拆,拆了再画等工作中不停的运转着,每天二十四小时,其实很多时间几乎有十六七个小时是在工作的,剩余的时间用于吃饭和睡觉。   而为了防止泄密,他们在入住这家酒店前,所有的通讯工具都已经被副总的秘书小林给没收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和外界联系,就连这家酒店都被创科公司安保部的人给看守着。   整整三周,二十一天,他们都在这家酒店里,直到竞标的这天早上,他们才得以出来,然后穆枫和木槿直奔竞标现场,而其他三名工作人员则由创科公司安保部开车送回家去。   三月19号,滨城大运城竞标   石岩是在二月低就从美国赶回来了的,他回来后也曾悄悄开车去过安家小区门外等木槿,不过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木槿的身影,只有两次见到邵敏之提了菜回来。   后来他才打听到木槿出差去了,好像和穆枫一起出差的,据说去了北京总公司,他才没有再去安家小区门外。   石磊说他:“你还去找人家做什么?你和她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人家也没要你的钱,连你的车都没要。”   他听了这话也不吱声,就那样安静的听着,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去找她做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要看看她,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仅此而已。   竞标的事情,他几乎没有任何的担忧,因为他全部交给了乔子轩,用乔子轩的话来说,大运城竞标,不管是谁来主管这档子事,我们都是十拿九稳的。   乔子轩这不是说大话,因为他也看过他设计出来的大运城,可以说聚集了世界各大城市大运城之精华,又融入了滨城的历史文化,应该不会有人比乔子轩的设计更好的了。   当然,展业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创科公司,因为乔子轩最大的竞争对手是穆枫,但是他相信,这一次,穆枫肯定比不过乔子轩。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乔子轩进来,见石岩还站在阳台上发愣,忍不住催了他一声。   “哦,”石岩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眉头皱了一下道:“我刚刚眼皮跳了几下,你真——那么有把握?”   “去,眼皮跳了几下都说出来了,”乔子轩不满的对他瞪了一眼道:“没听人家有首口水歌唱吗,左眼皮跳跳,预计好事来到,这说明我们今天肯定能拿下竞标啊。”   “是不是哦?”石岩听了乔子轩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拿了外套,一边和他朝门外走一边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开始听口水歌了,这首歌谁唱的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是谁唱的,”乔子轩耸耸肩膀道:“好像是前两年的手机铃声,当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记住了。”   石岩没有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快速的上了车,刚坐好,还没有来得及启动车,手机就响了。   是苏北平打来的,他按下接听键,苏北平在电/话里跟他汇报了个消息:“石总,刚接到美国那边的电/话,林小姐醒过来了。”   他稍微楞了一下,然后轻声的应了句:“哦,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启动车,副驾驶室座位上的乔子轩侧脸过来:“什么事啊?”   “晨晞醒过来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居然连一丝惊喜都没有。   “是吗?”乔子轩倒是有几分惊讶,不过又笑着对他说:“恭喜啊,晨晞这醒过来总算是解决了你的终身大事,否则的话,你还得打一辈子光棍不是?”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接话,不过脚底的油门却是踩到了最底,车一下子就飞一样的开了出去,吓得乔子轩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拉安全带系上。   “神经啊,你开这么快干嘛?”他系上安全带时忍不住又抱怨了句:“就算晨晞醒了,你赶着去美国看她,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不是?再说了,你这会儿再着急也没用啊,怎么着也得大运城竞标之后不是?”   “你啰嗦够了没有?”石岩终于忍不住侧脸过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再啰嗦就自个儿下去开车去,我又不是你的司机,你没事跑我这车上来干嘛?”   乔子轩即刻不啃声了,石岩这家伙自从林晨晞再次成为植物人后,不,准确的说是自从和安木槿离婚后,性格就越来越古怪了,他真怀疑男人结过一次婚后连本性都会改变了。   木槿和穆枫赶到大运城竞标地点体育馆时,别的公司人员早就到齐了,而创科公司的老总正在体育馆外边等他们。   按照要求,公司只能带一名设计师入场,这个他们已经在路上商量好了,由木槿上台去亲自讲解,所以穆枫和副总就在外边等他们。   创科公司的老总已经五十八岁了,是个登上爱好者,据说春节期间,他还曾去喜马拉雅山登山,而且登上了山顶。   这样的人身上有故事有经历有风霜,对任何事情也沉着稳定,所以他领着木槿一起走向竞标大厅时,反过来还安慰着木槿:“不要慌,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使我们没有成功,也不能说明你的设计方案不好,只能说明不是最适合的一个方案。”   木槿点点头,忍不住对身边的老总说了声:“谢谢!”   老总笑了笑,领着她走进了会场,而他们来得晚,所以就坐在了后面一排,前面已经被别的公司人员坐了。   大运城方案由各家公司的主要设计师上台展示电子合成大运城,讲解这样设计的目的以及意义和所展示给世人的一座城要传达的体育精神以及内涵。   首先上台的是中海公司的设计师,中海公司设计的大运城以大气磅礴为主,展现了滨城的宏伟蓝图,同时还开创了运动新场地和新思想,赢得了大家的一片掌声。   接着是光大集团,精诚地产,展业集团......   当展业集团的设计师乔子轩上台时,木槿看见了他脸上带着的那股自信,而当展业集团的电子合成大运城在大屏幕上呈现时,她的心脏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展业集团的这套方案的确是极好的,但是她却很明显的有股熟悉的感觉,她身边的老总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怎么,你和创科公司的设计师心灵相通,他这副作品让我有种看到了被你砸了的那个沙盘的错觉。”   “没那么夸张,”木槿本能的辩驳着:“的确是有几分像,但是像得也不多,而且他这副作品,比我砸了的沙盘要好很多。”   “的确要好很多,”创科公司的老总点着头,由衷的赞叹道:“乔家的儿子的确是个设计天才,如果你新弄出来的方案得不到大家的认可,估计大运城就是展业集团拿下了。”   木槿没有吱声,她现在手上的这套方案很新潮很大胆很前卫,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这是组委会的人认不认可的问题。   “下面最后一家要展示大运城设计方案的是创科公司,有请创科公司的主设计师上场,看她将给大家带来一座怎样的大运城......”   石岩是听见主持人的声音时才回头过来的,这时他看见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站起一个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正是他已经离婚三周的前妻——安木槿! ☆、我从海上来我   木槿的大运城设计来自于东部湾的依山傍水之优势,整个大运城像极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鹏,而大鹏的前面就是无边无际的海洋,海洋的上面是辽阔的天空。睍莼璩晓   设计非常的前卫新潮,在电子合成图的演示下看上去非常的完美,木槿还在介绍时就被组委会的成员打断了。   “请问开幕式怎么办?运动员如何进场?因为你没有留下足够的位置来做入场通道,前面的地方不足以布场景,根本就展不开。”   “大运城的前方位置的确不够,”木槿非常镇定回答,然后又用手指着屏幕上电子合成图像道:“但是大家别忘了,这前面还有一大片的海洋,有句话大家肯定听说过,‘我从海上来’”   “你的意思,运动员从水面入场?”即刻有别的组委会成员再次提问,声音里已经明显的带着兴奋:“这倒是个前所未有的挑战。轹”   “对,”木槿非常自信的回答,手里遥控笔的红点再次落到前面一大片蔚蓝色的海面上说:“滨城和别的城市不一样,它最大的优点就是依山傍水,而我们作为滨城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向世人展示我们的依山傍水的美景......”   ......   “啪啪啪”木槿精彩的讲解得到了大家热烈的掌声,虽然竞标方案并没有即刻宣布,但是很多人从刚才组委会成员热烈的向木槿提问的情形下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麸。   石岩就坐在那里,看着面带自信的木槿从礼台上走下来,她的脸上是从容淡定笑容,而她刚刚的讲解却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乔子轩在一边笑着叹息一声道:“好吧,我输得心服口服,亏我还在海里游了一圈回来,居然把依山傍海这么大一优势都给忘记了,谁说土鳖不如海龟的?”   石岩没有啃声,他只是安静的看着木槿,看着从礼台上下来在过道上慢慢朝着后排走去的她,看着过道两边有别的公司的设计师站起来跟她握手。   明明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过道,此时却给他一种红毯的错觉,他觉得此时他的前妻安木槿,正光彩夺目的走在一条闪耀着金光的红毯上。   组委会开会讨论各家公司的竞标方案,意见当然没有达到全部的统一,因为有些人也认为展业集团的竞标方案很好。   最终组委会经过一番争执和不记名方式投票,创科公司的竞标方案以70%的支持率获得大家的认可,夺得了大运城的竞标。   创科公司获得大运城的竞标方案,当组委会宣布这一消息时,大家都不觉得有任何意外了,众人纷纷起身去向创科公司的老总祝贺。   石岩走出会场,看见穆枫正站在一边,他抬眸朝他看去,而穆枫则面带微笑的应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乔子轩倒是向着穆枫走了过去,伸出手来和他握了一下道:“恭喜,你这到创科公司不久,就替创科公司拿下这样的佳绩,你在国内的设计地位这一下是真正的站稳了。”   “那是安木槿设计的,”穆枫淡淡的开口:“我不过是做了一些裁剪而已,主设计师是她,我是辅助她。”   “哎呦,连你都学会谦虚了,”乔子轩笑了笑,调侃的道:“我记得你在国外可从来都不谦虚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穆枫的脸微微一变,接着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如果真是我设计的,我也绝对不会把它说成是别人的。”   乔子轩一愣,随即再也不说话了,而是客套了两句转身就朝不远处石岩的车走去,他可没有忘记,他今天自己没有开车来。   “你刚刚跟穆枫说什么?”石岩启动车,侧脸看了眼满脸不高兴的乔子轩,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他又惹到你了?”   “我只不过是去恭喜他,没想到他还假模假样的说那是安木槿设计的,”乔子轩说到这里略微有些生气的道:“我不过说了句他怎么也学会谦虚了,他的脸就垮下来了。”   “你这人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儿你去提他干嘛呢?”石岩侧脸过来瞪了他一眼。   乔子轩不屑的道:“什么啊,如果不是他这般假模假样的谦虚,我也不至于提起啊,谁不知道他在美国和教授闹不快回国来的啊?当初他和教授设计那大楼,他怎么就不谦虚的说那教授是主设计师呢?非说是他设计的,教授只看了几次他的设计图而已。”   “没准那楼真是他设计的呢?这事儿也只有他和教授才知道,我们根本就不清楚,”石岩看了乔子轩一眼,然后又安慰着他道:“好了,今天竞标没成功我都没有怪你,你倒好,还去跟人穆枫闹不快,人又没惹你?”   “你好意思怪我?”乔子轩当即就不高兴的喊了起来:“要怪,也要怪你那前妻,如果不是她那么能干?那么富有想象力,还能‘我从海上来’,我们会输吗?”   乔子轩说到这里就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狠狠的瞪着他道:“你不说她的竞标方案你知道得七七八八吗?肯定不会比我们的好吗?今天这套方案,我怎么就没听你说起过?”   “因为她这套方案我压根儿就没用见过,”石岩如实的说,然后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据说最近三周她都在出差,想必是被创科公司送到某地方去设计这套方案去了,创科公司老总到底是业界的泰斗,我们在这方面还是太年轻了,要向他们学的东西很多。”   乔子轩不啃声了,他今天其实是元气大伤,想他堂堂美国设计尖子生,在国外拿过的大奖不会比穆枫少,最终却败北给一个从未踏出国门的黄毛丫头。   穆枫看着从会场里走出来的木槿,忍不住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当即把木槿给闹了个大红脸。   她到底还是没有去过国外的女子,在某些方面认为男女之间一般还是握手的好,像这种拥抱的行为,应该适合更亲密的关系。   好在老总和副总都时常去国外,对此见惯不惊,知道穆枫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给木槿一个大大的拥抱也只是一种高兴的方式而已,也就没有打趣,不过副总在见木槿脸都红了的情况下,没有再上来给她一个大拥抱了。   “这一次,安设计师功不可没,”副总非常兴奋的对老总说:“怎样,我赌赢了吧?”   老总当即就瞪了他一眼:“去,什么你赢了?这都是人穆枫有眼光,安木槿在我们公司都四年了,你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啊?”   “我以前哪没发现啊?”副总急急忙忙的说:“以前我不也说过吗?香樟园的设计很漂亮,能卖那么好,主要还是听从了安设计师的意见,把绿化面积由原来的30%提高到37%......”   老总和副总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争论着,其实也都是说笑,而木槿和穆枫在后面跟着,俩人都没有说话,不过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晚上当然有早就准备好的庆功宴,公司让他们下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七点钟准时出席公司的庆功宴。   副总刘士奇还特地交代木槿:“安设计师穿漂亮一点,你可是功臣,也是主角,今晚会来很多钻石王老五呢,可别挑花眼了。”   木槿就轻声的对副总道:“对不起,副总,我今晚不去了,我父亲才过世一个月,我们南方人的规矩,七七没有过,不能参加任何喜庆的聚会。”   刘士奇这才想起这件事来,于是点点头道:“按说你不去的确是对不起大家,因为你是最主要的功臣,但你这事儿也特殊,好吧,我到时顶住老总的压力,任由他骂我,不过奖金方面,我会给你大力争取的。”   “谢谢!”木槿真诚的道谢。   其实她压根儿没有去想奖金的问题,因为大运城的竞标成功,让她成功的摆脱了创科公司握在手里的那份泄露商业机密的控诉,她再也不用担心因为曾经帮方逸尘画了那副图再次走进看守所去了。   奖金当然还是要的,她毕竟只是俗人一枚,钱在这个社会非常的现实,虽然说有钱未必就能走遍天下,但是,没有钱的确是寸步难行。   穆枫原本是要开车送她回去的,她谢绝了,说自己打出租车回去就行了,再说了,父亲死了已经四周了,恰逢烧四七,她还得去买点冥币之类的。   木槿是上了出租车才开手机的,首先是给母亲邵敏之打电/话,说她出差回来了,邵敏之在电/话里急得不行,说她没钱用了,最近还给同事借了几千块钱用。   木槿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家里不是有存折吗?还有卡啊,定期活期都有的啊?你怎么就弄得没钱用了呢?   虽然说安家钱不多,可几十万还是有的啊?   邵敏之就说,存折和卡都在呢,可存折是安峥嵘的名字,现在安峥嵘死了,她又不知道密码,因为安峥嵘活着时,这些都是他在操心,她就一忙工作忙家庭的妇人,平时自己工资用不完还交给安峥嵘去存呢,她几乎就没有跑过银行。   安峥嵘死后,木槿又出差了,虽然说安峥嵘老家的亲戚来吃住都是方逸尘和黄睿之在安排,可给安峥嵘老家的亲戚回礼之类的钱,她也不好意思再问方逸尘要,所以就把自己平时的日常生活费用给拿出来了,当然是不够,于是就只能借钱用。   木槿听母亲这样一说,即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她赶紧说那她这会儿去银行取两万块钱回去,让母亲先把借的钱还了,剩下的给母亲做日常生活费用。   当然等周六母亲不上班时还得带母亲去银行开户,要把父亲原来的账户销了,那些钱都存进母亲的户头里去。   木槿让出租车到她平时所开户的银行停车,她手上有自己的工资卡,她记得最近半年好像都没怎么花钱,里面工资应该有好几万了。   把卡塞进ATM自动柜员机里,她首先查询了一下自己卡里的余额,却被跳出来的数字给吓了一跳。   两百多万?晕乎乎的,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这可是她的工资卡啊?谁洗黑钱洗到她户头里来了?   她赶紧拿了卡跑进大厅去,找了大堂的经理把情况说了一下,大堂经理即刻带她到贵宾席让一营业员帮她查询了一下。   “安小姐,你在三周前有一笔两百万的帐汇入,”营业员非常礼貌的对她说:“来源于XXX银行的一个名叫石岩的户头,你现在这张卡上一共有两百一十五万三千七百多块钱,还有别的疑问吗?”   木槿摇摇头,看着那营业员道:“没有了,谢谢,帮我取两万出来就成了。”   两百万,她记得在离婚协议上划掉了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是给她转过来了。   算了,转了就转了吧,两百万对于展业集团的总裁石岩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吧?   想到小菜一碟这个成语,她在心里忍不住又自嘲了一下,她于石岩来说,或许就是他整个生命中的一叠小菜吧?   人们一餐饭吃下来,往往记住的都是吃了些什么大餐之类的,而对于小菜,估计没有人会记得,甚至,没有人餐后会提起。   她在石岩的生命中,或许就是这样一碟不被他记住,更不会被他提起的小菜吧?   这样也好,半年的光阴,谁也不曾在谁的生命里留下多少的足迹和多少的分量。   或许,石岩会很快的就把她这碟小菜忘记,而她呢,也会很快的把石岩忘记吗?   想到这里,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那一丝痛就像是热而细的巧克力丝从心底慢慢的拉出来。   她或许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她的第二任丈夫吧,她心里这样想着,毕竟,他是她至今为止,唯一一个孩子的爹。   回到家里,邵敏之已经收拾好在等她了,只是三周不见而已,原本还身材臃肿的邵敏之明显的瘦了,原本胖得容光泛发的脸,现在居然起了好多的皱褶,而且原本红润的脸现在也苍白着,明显的老了好几岁。   “妈,”木槿忍不住难受,拥抱了一下邵敏之,低声的道:“你辛苦了。”   “啊槿,你回来就好了,”邵敏之赶紧把木槿抱得紧紧的,然后又感叹着的道:“前三周都是我一个人去看你爸的,这一次有你陪我去了,而且你爸见你去了,肯定会高兴的。”   木槿点点头,只觉得鼻子发酸,喉咙好像是哽住了什么,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提上母亲准备好的冥用品和她一起下楼。   没有车的确非常的不方便,邵敏之忍不住嘀咕着:“等你父亲七七过了,你还是去买辆车吧,咱家虽然穷买不起好车,可十几二十万的车还是买得起一辆的不是?”   “到时再说吧,”木槿应了句,和邵敏之一起走出楼道去。   刚走出来,就看见方逸尘的车开过来了,看见她们即刻把车停下来,迅速的推开车门迎了过来。   “啊槿,听说创科公司竞标成功了,恭喜你啊。”方逸尘首先给木槿道恭喜,然后又伸手过来接过邵敏之手上的东西,赶紧说:“去看爸,我刚好也去,那就一起了。”   “啊槿,你们公司竞标成功了?”邵敏之上车后略微有些激动的望着木槿,不等木槿回答,又迅速的追问道:“那是不是表明以后创科公司就不会抓住你曾给逸尘画了幅图再告你涉嫌泄露商业秘密什么的了?”   ---   PS:亲们,今天加更,后面还有一更哦。 ☆、伤心的表达方方式   “应该是,”木槿应了一声,把邵敏之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握紧,低声的道:“对不起,妈,这件事情连累了你和爸,尤其是爸......”   木槿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父亲就是因为她才和林家挑起事端的,而今,她是完全没事了,可是,她的父亲,却是永远的去了。睍莼璩晓   “都是我不好,”方逸尘在前面开车,满脸愧疚的道:“如果当初我没有招那个愚蠢的陈跃玲进公司,也不至于弄成这样的局面,啊槿也不会去看守所里吃那二十多天的苦,爸也不会......”   “好了,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邵敏之迅速的抢断方逸尘的话,然后又叹息一声道:“峥嵘他那头痛病很严重,活着也很痛苦,这不去也都去了,说再多,忏悔再多他也不可能活过来了,现在关键是你们俩,都给我好好的活着。”   “是,我听妈的,”方逸尘即刻在前面顺从的应了句,随即把车转向西山墓园的方向轹。   三月中旬,虽然说是春天,可旁晚的风依然很凉,尤其是西山又在郊外,而且墓园又是在半山腰上,所以就显得更冷了。   方逸尘领着她们母女俩一起走进墓地,安峥嵘那是块风水宝地,在半山腰上,距离大门口还有些路程,她们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才走到。   邵敏之对这一套很是讲究,所以带了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过来,光是祭拜的水果熟食都好几样,还有要烧给安峥嵘的一些东西,除了冥币就是纸糊的房子床沙发汽车餐桌之类的麸。   木槿看见这些,嘴角抽搐了一下,当然是什么都没有说,虽然她不信这一套,但是她也不能反对自己的母亲信这一套,尤其,这还是在父亲的墓碑前。   方逸尘买了鲜花过来,只不过安峥嵘的墓碑前已经有几束鲜花了,而且看样子都是新鲜的,估计是今天放上去的。   安峥嵘关门弟子只有两个,一个是黄睿之,另外一个是G市的白慕寒,当然,其他不是关门弟子的也就多了,这一次安峥嵘车祸遇难,很多学生也都来了,不过白慕寒在国外没有赶回来。   木槿陪着母亲把这些东西烧完,又跟父亲说了些让他放心,她会照顾好母亲之类的话,然后才带着母亲跟着方逸尘一起朝山下走去。   是在墓园门口碰到黄睿之的,他手上拿了捧白菊,看见他们出来,即刻过来给他们打招呼,先是恭喜木槿设计的大运城竞标成功,然后又问是不是已经看过师傅了。   几句客套之后,他们和黄睿之告辞,方逸尘非常绅士的给她们母女俩拉开车门,又用手扶邵敏之上车去。   当方逸尘做这一切的时候,黄睿之一直面带微笑的在旁边看着,木槿上车后伸出头来给师兄挥挥手告别。   暮色已晚,方逸尘的车悄声无息的行驶在返城的快速干道上,木槿用手扶着邵敏之让她闭上眼睛休息会儿,说等到了叫她。   而她的手机就是在这时有短信提醒的,她掏出手机来,发现居然是师兄黄睿之发来的。   她眉头略微皱了皱,刚刚才和师兄见过面的啊,难不成有什么话他还忘记说了吗?   心里虽然疑惑,不过还是按开短信来,两句简单的话跳了出来:啊槿,石岩没有那么坏,方逸尘也没有那么好!   她看了这句话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随即拇指按了几下,找到删除键,即刻选择了删除。   她知道石岩没那么坏,就算他对她很冷漠,即使她父亲死了他也从来未曾露面,那也不是坏的表现,只不过是爱和不爱,在乎和不在乎的表现而已。   再说了,在她已经说了不要他的钱的情况下,他还是给她转了两百万过来不是吗?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算得上坏呢?   至于方逸尘吗?她当然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如果他有那么好的话,她和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吗?   坏也好,好也罢,这两个男人于她来说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和石岩离婚了,但是,她也不可能还去吃方逸尘这棵回头草。   她在经历了两段婚姻之后,已经完全的沉静下来了,何况父亲刚刚去世,她也不会去考虑个人问题的。   即使要考虑,那也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   而这三年,她或许应该换个地方,换个方式,开启她新的人生。   海上皇,欢庆厅   石岩端了杯酒站在宽大的阳台上,眺望远方,黛青色的山峰已经淹没在黑色的夜空,而蔚蓝色的海面却因为海滩灯光的缘故泛起一层层闪着光亮的波澜。   明明是以失败收场,明明是以笑话结局,而他居然没有多少惆怅,反而依然坚持着这早就准备好的庆功宴。   当创科公司竞标成功的消息传到展业集团,苏北平第一时间就问他:“那海上皇准备好的庆功宴咋办?撤了?”   “不撤,晚上召集大家依然去海上皇欢乐餐厅开派对,依然,庆功宴!”   失败还开庆功宴?不仅苏北平觉得莫名其妙,就连乔子轩和萧天阳都觉得他这人有些不可理喻。   晚上,石磊端了酒杯来问他:“为谁庆功?你可是实打实的输了!”   为谁庆功?谁赢了,谁站在胜利的顶端,谁笑得那样灿烂,他就为谁庆功呗。   他不会让她知道,也永远都不会告诉她,他傻傻的为她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只是,这庆功宴却缺了她!   “表哥,小苏正找你呢,”谷雪端了个餐盘走过来,结果拿餐盘上全都是瓜果,西瓜哈密瓜黄金瓜各有几小片,她正用牙签叉了哈密瓜往嘴里送。   “别吃那么多瓜,”他皱眉,对谷雪说:“瓜吃太多也不好,何况你就不担心把自己给吃成了一个傻瓜?”   “我原本就不聪明,”谷雪毫不在意的回答,嘴里咀嚼着哈密瓜道:“你倒是不吃瓜,可我也没见你比我聪明多少?”   石岩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就这个问题和她争下去,而是淡淡的道:“小苏找我做什么?他不知道今晚在开庆功宴么?”   “他说晚上接到美国那边的电/话,晨晞问你什么时候去接她回来,”谷雪说到这里因为吞瓜太快差点噎住了,连着伸了两下脖子才勉强顺了口气,然后淡淡的道:“晨晞说她赶着回来参加她母亲的葬礼呢。”   谷雪说完这句,也不等石岩回答,人已经端了餐盘走开了,因为不远处阮朵朵正在喊她,估计又上了一道什么好菜之类的。   “真是两个吃货,”乔子轩看着正和谷雪一起大吃特吃的阮朵朵摇摇头道:“你看她都快来长成水桶腰了,还那样猛吃,不知道那一身肥肉就是这样猛吃出来的啊?”   石岩听乔子轩这样一说,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阮朵朵,眉头略微皱了皱道:“其实朵朵不算肥吧?她顶多也就是比一般的女孩子丰满而已,女孩子其实丰满些显得水灵一些。”   “那不是你要娶的女人,你当然不在意了,”乔子轩摇摇头道:“你看见萧天阳了吗?”   “天阳?”石岩摇摇头,目光在朝大厅里环视了一下,“还真没见到,他今晚不是来了吗?这会儿又跑哪去了?”   “当然是躲起来了?”乔子轩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忍不住八卦道:“你还不知道,萧家原本就逼着天阳相亲,其实要真正相亲也不错,反正外边的女孩子也多,偏偏相亲的都是他父母看上的,而这个阮朵朵,据说就是他即将要相亲的对象,为了他专门从法国赶回来的。”   “其实朵朵也挺好的啊?”石岩忍不住说了句:“天阳他躲什么啊?”   “得,挺好的你咋不相亲呢?”乔子轩随口就抵了他一句,说完看见石岩沉下去的脸色即刻想起什么,于是又赶紧说:“得,这话算我没说,你现在可是已经失去了相亲的资格了,赶紧把你晨晞接回来订婚吧,估计结婚也不用多久了吧?”   “晨晞她妈妈死了,南粤人守孝要三年呢,”石岩面无表情的开口,“再快,也得三年后吧?”   “三年啊?”乔子轩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转身道:“那我估计要先喝萧天阳的喜酒了,希望朵朵那小妮子加把劲,能把萧天阳那桀骜不驯的家伙给搞定。”   石岩笑了一下,正欲开口,白婷婷端了个冰激凌餐盘走了过来:“岩哥哥,你最喜欢的绿茶冰激凌,这可是哈根达斯的,我刚刚帮你装的哦。”   “我已经几年不吃冰激凌了,”石岩接过餐盘放一边,随即转身朝门口走去,此时他觉得呆在人群涌动的地方反而会更加的孤独。   “喂,岩哥哥,你去哪里啊?”白婷婷跟着要追上去,却被乔子轩给一把就绊住了。   “婷婷,人家石岩赶着回去收拾行李飞美国接晨晞呢,”乔子轩把石岩刚刚放下的冰激凌餐盘塞到白婷婷手里道:“你赶紧吃冰激凌吧,别去打扰石岩了,你还不知道他,整颗心都在晨晞身上?”   白婷婷接过这盘子冰激凌,即刻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   石岩走下楼,苏北平正在车边等他,看见他过来,即刻松了口气道:“美国那边来三个电/话了,一再问你什么时候能过去,航班是多少?”   “告诉她我很忙,如果不着急回来就在那边等着,五一劳动节我估计有空,”石岩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伸手去拉开自己的车门上车。   “林小姐说等着回来参加她母亲的葬礼,”苏北平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林夫人还没下葬呢,现在放殡仪馆的冻库里,原本定在明天火化的,现在林小姐醒了,林市长的意思是等她回来了再火化,让她再看一眼林夫人。”   “我最近没空,大运城竞标失败我得重新布置整个展业集团一年来新的计划,如果她赶着回来参加林夫人的葬礼,那可以自行回来,如果非要我去接,那就是五一劳动节放假去了。”石岩说完这句,人已经启动了车,车窗也就慢慢的摇上了。   苏北平望着消失在转弯处的辉腾车摇摇头,他这个助理还真不好做,尤其是帮他和林晨晞传话,他觉得无比的艰难。   现在这个社会,当真是什么都难,没工作的人难找工作,而他这有工作的人又觉得这工作非常的难做!   木槿原本打算在三月底把辞职报告递上去的,偏偏这几天工作特别多,一个是香樟园酒店装修已经结束,步入验收阶段,她作为香樟园酒店的主设计师必须跟着。   另外一个就是生活上的事情也不少,父亲的每一个烧七她都要跟着去,而母亲的情绪依然低落,她不得不强压下自己的悲痛来安慰母亲。   方逸尘听说她打算辞职,非常的兴奋,即刻就对她说:“啊槿,我早就说了,我家家顺的设计部是专门为你设置的,总监的位置也一直都等着你呢,你这辞职了就到我家家顺来上班,工资我肯定给你双倍创科公司的工资。”   她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母亲就在一边高兴的替她回答了:“那感情好,这样我们啊槿也不用去找工作了,而且在家家顺上班,也就跟在自己家上班是一样的,什么事儿都自己说了算,也硬气。”   木槿即刻拉了邵敏之的衣襟一下,对她这么快就答应着方逸尘有些不满,可方逸尘却在一边高兴的接过话去,说家家顺原本就是他和木槿两个人的,等木槿去上班了,他们就是开的夫妻店了。   邵敏之对方逸尘的这个说话很满意,于是不顾木槿的反对依然和方逸尘热衷的讨论着木槿去上班的事情。   等方逸尘走,木槿才跟自己的母亲表明态度:“妈,我和方逸尘现在也就是兄妹关系了,你不要动不动就拉扯什么夫妻店好不好?”   “啊槿,你已经不小了,这五月份就26岁了,逸尘对你有心,你就不要再冷着一张脸拒绝了,”邵敏之反过来劝木槿道:“你想想,你现在26岁,还得为你爸守孝三年,三年后你就29岁了,29岁的女人,还去哪里找优秀的男人啊?而逸尘愿意回头,也愿意等你,这对于你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妈,三年后的事情三年后再说好不好?”木槿只觉得万般的头疼,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可是对于方逸尘,她的确是再也生不出半丝男女间的情愫来了。   “妈就怕三年后来不及了,”邵敏之语重心长的开口:“啊槿啊,你爸已经去了,现在妈就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为你打算为谁打算去?你的婚事牵着妈的心呢,如果你现在不给逸尘希望,那他肯定就不等你了,他如果和别的女人结婚,三年后,你确定你能找个比方逸尘更好的男人么?”   “再有,三年后你29岁,可你这个29岁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邵敏之又继续劝着自己的女儿:“啊槿,29岁的未婚姑娘和29岁的三手女人,她们绝对不在同一个档次上,别说未婚男人,就是离过婚的男人,又有几个是不在乎三手女人的?”   木槿不啃声,沉吟半响才道:“妈,我现在真没心情考虑这个?何况,你不常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   “废话,我也常说回头草如果比前面的草更茂盛的话,为什么不吃回头草呢?”邵敏之当即反驳着她,然后又迅速的开导着她:“好了,啊槿,我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和方逸尘复婚,我只是让你不要一口就拒绝了他,不要一下子就把你和他回头的路堵死,你还要守孝三年,你可趁这三年的时间和他重新开始,然后去他公司上班,整天和他在一起,这样的话,他也就不会在外边沾花惹草的了,你说是不是?”   木槿默了,这件事情,她和母亲说不通,再说了,邵敏之是居委会大妈,平常就是专门做思想工作的,家庭婚姻方面的道理,说起来一溜一溜的,她根本就说不过母亲。   4月4号是清明节,要放假,为了照顾到滨城附近县市的同事赶回去祖先拜祭,所以3号下午就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了。   木槿就在滨城本市,于是没有提前下班,依然按照平时上下班时间下班的,以至于她下班时,整个设计部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是在走出办公大厅时看见穆枫的,他刚从他的办公室出来,看见她楞了一下,随即先开口道:“我以为你已经提前下班了呢。”   “我在本市不赶时间,”木槿如实的说:“你呢,你也不回去祭拜吗?”   “嗯,家里没什么人可祭拜的,”穆枫的声音很淡漠。   木槿只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了句:“你母亲呢?难得也不需要你祭拜么?”   “我母亲死在南方,但是葬在北方,很远,又是在乡下,三天时间往返不够,”穆枫淡淡的解释了一下,随即和她一起下楼去。   “我送你吧,”他非常绅士的拉开副驾驶车门,侧身看着她,轻声的道:“竞标成功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给你庆功,要不,今晚给你庆功一下。”   “我父亲刚过世......”   “我知道,”他探身进来,帮她把安全带拉过来系上,轻声的道:“不是什么大的宴会,也不是什么喜庆的场面,就我们俩个人,最简单的庆祝,请你吃个饭。”   木槿略微沉思一下,抬头看他,点点头:“那好,我来请客,其实应该我跟你说声谢谢的。”   穆枫没有跟她争,迅速的在另外一边上了车,快速的把车开了出去。   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其实明天才是清明,可今天就已经下起了小雨,倒也真的非常应景。   车行驶在蒙蒙的细雨中,雨不大,不过那雨刮器却不能少,一直就那样刮着,一晃一晃的,那雨,刮开一层又一层,却是连绵不断,怎么也刮不尽。   “要去哪里?”木槿见他一直开着车,都绕了大半个城了,居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其实,我想去英国,”穆枫侧脸过来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清澈如潭,“你想去英国吗?”   “英国?”木槿稍微一愣,侧脸过来看着他:“你不在创科公司呆得好好的吗?”   “我只和创科公司签了一年的协议,今年8月底就到期了,”穆枫很自然的开口:“我不打算再签,我发觉我自己不太适应国内的房地产公司。”   “我没有签证,”木槿如实的开口,接着又补充了句:“而且我去那边不知道该做什么,人生地不熟,一个人都不认识。”   “我难道不是你的熟人?”穆枫侧脸过来看着她:“你的熟人的观念是什么?难道不是认识的人么?”   木槿当即就囧了,轻叹一声道:“这个,再说吧,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橙子想去英国,可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她在哪里了,而我呢......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英国。”   “那你现在可以想,”穆枫说话间已经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现在吗?想英国?她去英国做什么?   看叹息桥?汗,那是文人墨客干的事儿,她是一理科生,没那个必要附属风雅。   木槿刚刚一直在顾着和他说话,并没有看窗外,这时抬头,才发现居然已经是郊外,而旁边是一间装修得有些像北方农庄的餐馆。   穆枫先下车,拿了一把闪撑开,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室这边,替她拉开车门,雨伞举过去,遮挡住她的头上,让她不淋雨的下车来。   只有一把雨伞,而且还不大,她不得不紧挨着他,而他为了让她不淋雨,最终用手搂住了她的腰,俩人紧挨着一起走向这家北方的餐馆。   果然是北方餐馆,里面的装修也是典型的北方装修,居然连土炕都有,只是,没有烧成热炕头而已。   “我小时候在北方呆过,”他跟她解释着:“那时候喜欢北方农村的一家亲,后来在很多大城市都没有找到,前几天在网上一美食论坛里,听里面的食客说起这么个地方,今天刚好有空,就来了。”   这家老北方餐馆,果然有穆枫说的一家亲这道菜,穆枫当即就点了,问木槿想吃什么,木槿摇头,她说随便,什么都成,她不挑嘴。   其实她很挑嘴,最不喜欢的就是吃面食,因为是南方人,以前每次橙子说要去吃面条什么的,她都苦恼得不行。   所有的面食里,她只喜欢吃两样东西,就是锅贴和饺子,别的面食,如大饼葱油饼肉包甜包馒头面条之类的,她统统都不喜欢。   穆枫也以为她真不挑嘴,又要了几个北方菜,他说主食就不用要了,因为一家亲里等下有窝窝头,够他们俩吃了。   一家亲很快端上来,木槿忍不住失笑了,所谓的一家亲,原来就是端了口锅上来,而锅里面炖着土豆冻豆腐干豆角之类的,边上贴了一圈窝窝头,黑不溜秋的。   她这人平时连白面馒头都不爱吃,更别说这看上去黑乎乎的窝窝头了。   而冻豆腐她就更是不吃了,她觉得这世上最难吃的就是冻豆腐了,一直不明白北方人为什么要把白嫩嫩的豆腐拿去冻成蜂窝状,看起来不好看,吃起来也不细嫩了。   可是,这会儿她又不好说自己不吃,因为刚刚她自己说了不挑嘴的,这会儿即使再难吃也得皱着眉头上了。   穆枫拿了个窝窝头翻过来,然后夹了旁边的几样小菜放那窝窝头里,这才递给她道:“你尝尝看。”   她楞了一下才伸手过去,接过这个窝窝头,小心翼翼的送到嘴边,强压下心里对这黑乎乎的窝窝头的反感,轻轻的张嘴咬了一口,一股子清香的味道从嘴里慢慢地传来,混合着小菜的味道,口感非常好。   “这不是面粉?”她吃完一只才看着他肯定的道:“这绝对不是面粉做的,那这是什么呢?”   “这是荞麦粉做的,”他又把另外一只已经装好小菜的窝窝头递给她:“荞麦性凉,一般都种在北方的高山上,产量很低,不过很好吃,营养也很好。”   “哦,怪不得不是面粉的味道呢,”木槿恍然明白过来,接过穆枫递过来的第二个窝窝头,忍不住用筷子去那锅里夹起一块土豆来。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这荞麦窝窝头好吃的缘故,逐渐的她觉得那土豆和冻豆腐以及干豆角都没那么难吃了。   其实穆枫也吃不多,他坦诚,他平时也还是喜欢南方菜,只是今天日子有些特殊,是他外公的生日,而他的外公,是正宗的东北人,他最爱吃的就是一家亲。   俩人在这冰冷的炕头上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把这餐所谓的庆功宴吃完,直到木槿说已经吃饱了,穆枫这才想起,还没有跟她喝一杯。   木槿就笑,端起了茶杯和他碰了一下道:“这不就喝一杯了,还要怎么喝?”   穆枫脸上微微一囧,还要怎么喝?   他有心想要跟她开玩笑,说要交着杯子喝,又怕吓着她了,于是赶紧说:“嗯嗯,这样喝也成,等你父亲过七七之后,我们再去喝酒吧。”   木槿点头,起身下炕,而穆枫则招手叫了服务员买单,她急急忙忙的从包里掏出钱来要抢着付钱。   “说好我请的,”她坚持自己刚刚的话:“不能每次都你请。”   “今天是我外公的生日,”他把她的钱又给她装回她钱包里去,“等你父亲七七之后就你请,到时我要吃大餐,这顿小吃就我请了。”   她不好意思跟他再争,何况他理由充分,他外公的生日,他带她来这里吃饭是为了怀念他的外公,他买单是理所当然的。   回去的路上,雨已经停了,两边的路灯上挂着水珠子,在灯光的反衬下,晶莹剔透得跟钻石一样闪亮。   车载收音机里在播着晚间新闻,主持人说了好多明星的八卦绯闻,不外乎又是谁劈腿了谁,谁的衣服穿得太短露出了曾经爱的纹身之类的话题。   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就那样安静的坐在车里,任由那主持人不断的爆料着各种所谓劲爆的新闻,其实对于一个不关注娱乐八卦的人来说,实在没有听出劲爆在哪里。   最后来了条更劲爆的新闻,说原本因为滚落悬崖再度成为植物人的古筝公主林晨晞居然再次醒过来了,而且今天还出席了其母亲林夫人唐宛如的葬礼。   林晨晞一向是个懂事听话的乖乖女,和母亲唐宛如感情一直很好,现在林夫人因为车祸去世,所以林晨晞小姐悲伤过度,今天居然在葬礼上哭得肝肠寸断,差点再次昏了过去。   木槿这才知道林晨晞原来已经醒过来了,也才知道林夫人唐宛如今天才举行葬礼。   收音机里说唐宛如葬在东边墓园,林市长提倡节俭,所以只是用了一块极其普通的墓地,同时号召大家向林市长学校,丧葬事宜尽量从简什么的。   “那边就是东边墓园,”穆枫用手指了一下他那边的窗户,侧脸过来看着她,淡淡的道:“这里开车过去,也就十多分钟而已,你——要不要去一下?”   她的牙齿咬着嘴唇,一直都死死的咬着,直到那原本红色的唇瓣泛白,痛从唇瓣蔓延开来,逐渐的遍布全身。   “不了,”她终于松开咬着唇瓣的牙齿,淡淡的道:“我妈在家里等我呢,我得赶紧回家去,要不时间晚了,她会着急的。”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一个妈,那个妈就是邵敏之!   至于别的女人,不管是否带给她生命,她都不会去认她的。   她活着的时候,她不会去认她,她死了,她同样也不会去认她!   穆枫听她这样一说,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稍稍加大了油门,直接开着车朝着安家小区的方向驶去。   今天是林夫人唐宛如的葬礼,石岩是林家的准女婿,理所当然的要出席,而且还得帮着主持大局。   林夫人一直没有火化,因为等着林晨晞回来见最后一面,所以这一个多月一直都放在殡仪馆的冻库里冰冻着。   林晨晞是昨天才匆匆忙忙的从美国赶回来的,他没有去美国接她,这倒不是推口话,而是公司的确非常的忙,原本这一年的计划是用于修建大运城的,而今因为大运城竞标失败,所以整个公司一年的计划都得重新布置才行。   不过还是去机场接了她,身体再次受了重创的林晨晞身体越发的瘦弱,整个人脸色苍白着,身体瘦的好似风大一点都能把她给吹倒一样。   或许是他的心已经麻木了,或许是他越来越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总之,看见如此瘦弱苍白的林晨晞,他居然没有生出多少怜惜来。   昨天他直接送林晨晞回的林家,因为今天要给林夫人安排葬礼,本着林市长吩咐的一切从简的要求,所以整个葬礼都非常的低调,邀请的宾客也并不多,主要就是林家的至亲和一些关系极好的朋友。   化了妆的林夫人看上去跟活着时差不多,林晨晞原本稳定的情绪在见到被鲜花包围着的林夫人时瞬间奔溃,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然后整个人趴在林夫人身上不肯走,嘴里一直哭喊着“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走”。   在场的人原本也都是默默的看着林夫人的,这会儿因为林晨曦如此一番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痛哭,大家免不了也都伤感起来,有那泪眼浅的,甚至已经在偷偷的抹眼泪了。   他就那样默默的看着趴在林夫人尸体上的林晨晞,虽然她哭泣的声音让听者动容闻者伤心,可他却硬是忘记了上前去把她从林夫人的尸体上拉开来,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其实他脑海里此时跳跃出来的居然是安峥嵘下葬那天的视频,也是在这殡仪馆的大堂里,当时木槿作为安峥嵘的女儿上去给安峥嵘做最后的告别。   他看见视频里的她,围着安峥嵘的遗体慢慢的走着,一脸的平静,没有流泪,没有哭泣,就那样默默的走着。   最后,她在安峥嵘的身边站定,略微弯腰,低下头去,在把自己的脸在安峥嵘的脸上贴了一下,然后轻声的对安峥嵘说了句什么。   说完后,她慢慢的抬起头来,再深深的注视了安峥嵘一会,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   整个视频里,她没有流一滴泪,没有哭一声,可他看着那视频里倔强而又坚强的她,指腹按在她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却是泪流满面了。   黄睿之说,作为律师,有些秘密是要带进土里去的。   而他不是律师,但是,他也知道,有些秘密必须要带进土里去。   安峥嵘举行葬礼时,他正在美国守着林晨晞,葬礼是黄睿之让人拍摄的,然后用电脑发送给他的。   而那时,他已经不是安峥嵘的女婿,也不是安木槿的丈夫,只不过是安木槿的前夫而已。   ---   亲们:今天一万五千字奉上了,么么大家! ☆、你你和她不适合   石岩不知道林晨晞在林夫人身上哭了多久,他一直在走神,直到身边的白慧容用手碰了他的手臂一下:“石岩,你还不去把晨晞拉下来。睍莼璩晓”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扶着哭得嗓子都快哑了的晨晞,轻声的劝慰着她:“晨晞,别哭了,哭坏身子你妈妈也活不过来了,还是节哀顺变吧。”   或许他天生不会安慰人,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好在林晨晞已经哭得没什么力气了,他倒是很容易就把她给拉下来了。   葬礼因为从简,所以一切都比较顺利,只有林晨晞情绪十分的低落,他不得不陪着她,然后和她一起招呼着林家那些远道而来的亲戚。   东边墓园的墓地,林晨晞对这块地非常的不满,嘴里忍不住埋怨几句,说她妈死了连块好地都争不到什么的轹。   林长风当即就批评了她:“现在什么年代了,丧葬的陋习早就该改了,什么风水宝地,那纯粹就是封建迷信,我们不讲那一套。”   林晨晞被父亲批评后没有再说墓地的事情了,然后大家在丧葬公司主持的仪式下把林夫人给安葬了,随后又回早就定好的酒店去吃最后的白宴。   人来得不多,也就只坐了四桌人而已,林晨晞因为身体弱不能喝酒,所以都是由石岩以林晨晞未婚夫的身份去感谢大家的麴。   白宴很简单,也就是吃个饭,然后再送亲朋好友离去,起码的回礼而已,这些林家找了专门的丧葬公司负责,石岩只是在那装装样子而已。   把亲朋好友送走,石岩才开车送林晨晞回去,或许是林夫人已经入土为安的缘故,回去的路上林晨晞的情绪好了很多。   林家的门口挽起了黑纱和挂上了白花,大门的两边也贴上了挽联,这一切都无声的向世人表明,家里有亲人去世了。   林晨晞看见这样的场景免不了又是一翻伤感,好在这一次已经没有哭了,只是默默的抹眼泪,石岩又轻声的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把她交给林家的保姆就走了。   把车开出林家所在的小区,他在细雨蒙蒙的路上晃荡着,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开车去哪里,就好像一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   车在路上晃悠了很久,见弯就转,最终停下车来时才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略微熟悉的小区门口,他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他居然不知不觉的就兜到了安家的小区门外来了。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摇摇头,迅速的调转车头往回开,这时迎面却开来一辆车,而那车上,驾驶室里坐着的是穆枫,而副驾驶座位上坐的——   居然是他的前妻——安木槿!   穆枫的车停下来取卡,木槿不由得朝窗外看了眼。   此时又在飘小雨,灯光昏暗,窗外雨雾蒙蒙的,她总觉得好似有双眼睛在看着她,可她看出去,除了雨雾中昏暗的路灯,却是什么都没有。   穆枫已经取好卡,再次启动车开了进去,见她朝窗外望,忍不住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就随便朝外望望,”她很自然的答,目光直视着前方,却是没有再回头向车窗外张望了。   穆枫的车在安家楼下停下来,木槿一手放在车门手柄上一边侧脸过来看着他道:“我可能,在节后会辞职。”   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只是下车来绕过车头帮她开门,为她撑起伞,和她一起朝楼道里走去。   “想好去哪里后告诉我,”他把她送进楼道,清澈如潭的眼眸在昏暗的楼道灯下栩栩生辉,一手撑住还带着雨珠儿的伞,一手伸过来拂了下她额头上滑落下来的那缕发丝:“签证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搞定的。”   “好,”她点点头,转身朝楼梯上走,走到转弯处又转过身来,发现他还站在那,于是又对他挥挥手道:“回去吧,谢谢!”   谢谢!他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等她的身影在楼道里消失,等她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消失,他才转身朝门外走去。   石岩的车一直都停在小区门外的那棵大大的龙眼树下,见穆枫的车从小区里开了出来,他即刻推开车门下车,朝着他的车走去。   穆枫在看见他时很自然的停下车来,不过却没有推开车门下车,只是摇下车窗望着他,淡淡的开口:“石,找我有事?”   “你和她不适合,”石岩直奔主题,也不绕弯子的开口:“以后,麻烦你离她远点儿。”   穆枫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侧脸看着站在雨里连伞都没有撑的石岩,依然淡淡的道:“我记得你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有权利管她的事情,而我的事情,貌似你更加没有权利来管不是吗?”   “你!”石岩气得当即语塞,一句话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穆枫也不需要他的反驳,在他说了个你字后即刻摇上车窗,一脚油门踩下,车身一下子飞了出去,那地上的泥水又溅了站在那的石岩一身。   石岩气得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穆枫的车扔过去,当然是石头没有车跑得快,最终是没有砸到穆枫的车,只是跌落在路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听到那声闷哼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好笑,三十岁的男人了,被穆枫一句话给激得,居然还朝穆枫的车扔石头。   什么时候,他如此幼稚过了?   额,都是刚刚安木槿那女人给害的,她没事坐穆枫的车做什么?   她为什么自己不开车上下班?他不是把那车留给她了吗?   他想起来了,苏北平说她把那车退回去了,车钥匙都交给苏北平了。   “该死!”他忍不住在心里诅咒了一声,看来他还得让苏北平死皮赖脸的把那车给她送过来才成,否则的话,她没车开太不方便了。   清明节,往年的这天,木槿一般都是跟着父亲回乡下去给安家过世的长辈祭拜的,其实也就是安峥嵘的父母和爷爷奶奶等。   今年,木槿没有再回安家的老家了,因为她的父亲已经过世,而她要给自己的父亲祭拜,虽然,每逢七天她也都去父亲墓地的,但是,清明节去的意义又不一样。   清明节这天,很多人都回老家去了,方逸尘也不列外,他三号下午就回惠城老家去了,因为他的父母都葬在惠城。   4号早晨,方逸尘给她们家来电/话,让她们不要那么早去给爸上坟,说他中午就可以赶回来,然后会过来接她们一起去的。   如果是木槿接到电/话,肯定会拒绝的,说自己上午去就成了,偏偏是邵敏之接的电/话,她居然一口就答应了,最后还说:“那好,我和啊槿就在家里准备好午饭等你,我们到时吃了午饭一起去。”   当邵敏之把方逸尘要来吃午饭她们下午才去西山墓园的事情跟木槿说时,木槿有些无奈,她忍不住又说了句:“妈,你不要那么积极,我现在根本就没那心情。”   “我积极什么呀?”邵敏之一脸坦然道:“逸尘原本就是我和你爸的干儿子,以前他念书时节假日不也在我们家吃住的吗?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啊。”   木槿直接无语了,因为邵敏之这话说得极对,就算是她和方逸尘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就算是她对方逸尘已经没有那种情愫,可方逸尘是父母的干儿子这一点她抹杀不了。   貌似,邵敏之让她的干儿子来这里吃午饭也是合情合理的,她在一边有抵触情绪反而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算了算了,母亲愿意让他来就让他来吧,反正她的意志是不会改变的。   方逸尘说话还真算数,的确是中午就赶到了。   他到的时候,邵敏之刚把午饭摆放到餐桌上,而祭祀用的东西则上午就准备好了。   午饭很安静,或许因为是清明节的缘故,或许因为马上就要去看安峥嵘的缘故,所以谁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中午的时候路上已经不怎么塞车了,方逸尘说我们赶紧去墓园祭拜了就回来,估计下午五六点之后,路上就会大塞,那时很多外县市的人都会赶回来了。   西山墓园今天人特别多,原本平时冰凉冷清的墓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百分之九十的墓地前都堆放着白色的鲜花,其中以白菊为主。   安峥嵘的墓地在半山腰上,其中要走好长一段路,而平时都是从冷清的墓碑前走过,而今却从鲜花铺满的墓碑前走过,居然有人在花中走的错觉。   到处都在烧祭祀的冥钱和一些纸糊的家具家电等,甚至还有人烧纸糊的楼房别墅去的,更有甚者还烧丫头佣人去的。   邵敏之看见有个人在给死去的父母烧两个丫头一个杂工去,忍不住悄悄的问木槿:“啊槿,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买个保姆给你父亲烧过去?他可不会做饭不会搞家务呢,一个人住那边,不定饿成啥样,那家不定得有多脏,没准满屋子都是他接的那些官司的资料呢,连个帮他收拾屋子的人都没有”   木槿听邵敏之刚开始说的话还觉得有些好笑,可听她后面念叨着的话,又觉得难受,鼻子酸酸的,眼眶里瞬间就涌上了温热的液体。   夫妻二十几年,父亲和母亲之间有没有真正的爱情她不知道,但是她的确知道他们俩一直都是相濡以沫的生活着。   而今,父亲去了都一个多月了,母亲心里想着的居然是他一个人在那边生活得好不好,想着的是要怎么给他解决生活中的困难。   她原本想说,妈,烧这些东西就是一个过场,其实哪里有什么阴间阳间?人死了也就和树死了,任何生物死了是一样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了。   可她到底没有这样说,都说祭拜是一种方式,不为死去的人能收到什么,只为活着的人心安。   如果,给父亲烧纸糊的保姆过去能让自己的母亲心安的话,那为什么不可以?   没准,在父亲的墓地前烧了这些后,母亲就不再那么牵挂着父亲了,晚上睡觉也踏实一些了,这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点头,附和着母亲的话道:“那成,我去买吧,爸那人胃口有些挑,要不我们给他烧一个厨师和一个打扫的佣人过去吧,这样他在那边的家也就干净一些,一日三餐的生活也要有规律一些。”   “好好好,烧个厨师过去好,”邵敏之即刻高兴了起来,忍不住对身边的方逸尘夸赞着道:“看看,还是我们啊槿想得周到,她就是会体贴父母。”   方逸尘点点头,也轻声的附和着邵敏之的话道:“啊槿一向都是很懂事的孩子,她一向都是心思细密周到的。”   墓园门口就有卖这些纸糊的祭祀用品,下午人已经不多了,木槿也就只排了几分钟的队而已,就买了一个厨师一个做家务的保姆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这两个纸糊的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看旁边的人也都买了这些个东西,又觉得在清明节这天,这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等他们走的安峥嵘的墓碑前,发现居然站着有人,他们明显的迟疑了一下,那人却已经回过头来了。   居然是石岩,木槿明显的愣住了,她没有想到,石岩居然会来看她父亲。   “我以为你们上午就来过了,”石岩先开口,脸上微微一囧。   “谢谢你了,”木槿迅速的抑制住刚刚波动了一下的情绪,语气淡漠而又疏离。   石岩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也淡淡的道:“我只是来看看他,毕竟,他曾是我的岳父不是吗?”   木槿不再吱声了,反而是邵敏之看了他两眼,然后非常礼貌而又客套的开口:“石先生大人大量,你的恩情我们安家都记着呢,你还能在清明节这天来看我家峥嵘,我真的要替峥谢谢你了。”   邵敏之说完这话就要朝石岩鞠躬,吓得石岩赶紧过来用手扶住她,略微有些紧张的道:“那......我就先走了。”   石岩说完这话,即刻转身朝旁边走去,脚步有些踉跄,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眼一脸得意的方逸尘。   方逸尘挑衅的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虽然同为安木槿的前夫,可他却能随时都站在木槿的身边,而你石岩,就不行!   石岩其实是有些嫉妒方逸尘的,因为方逸尘不仅是安木槿的前夫,同时,他还是安峥嵘和邵敏之的义子,所以安家但凡有个大小事情,他都能名正言顺的过去帮忙。   “爸下葬的时候,石家就来了个白慧容和石磊,石岩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方逸尘略微有些不屑的道:“现在只不过是清明节而已,他倒是假模假样的来看爸了。”   “峥嵘下葬的时候,石岩已经和木槿离婚了,他不来也是很正常的,”邵敏之非常淡然的道,随即又拉了木槿一下:“啊槿,我们去给你爸结拜吧。”   木槿点点头,母女俩迅速的来到安峥嵘的墓碑前,邵敏之把一些水果熟食拿出来,而方逸尘则拿出手机来点燃邵敏之带来的那些冥币之类的。   回去的路上,被方逸尘这个乌鸦嘴说中了,果然是大塞车,明明只是四十分钟的车程,因为塞车不得不下高速的缘故,最终用了三个小时才到家的。   清明节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的,苏北平原本想要好好的睡个懒觉,难得有天不用为老总服务的假期,他恨不得一觉睡得大中午,连早餐都懒起来吃。   做人助理不容易啊,昨天明明是清明节,谁不赶着回家祭拜祖先啊?他也是有祖先的人好不好?   可昨天他却不能回家去祭拜自己的祖先,因为老总的事情多,他必须得忙老总的事情,而他自己的祖先必须得先丢在一边。   昨天一早就帮老总订花,他现任女友的母亲,他前妻的父亲,都需要鲜花,而且还必须得白菊。   老天,白菊这东西平时不好卖,而且还比较廉价,可昨天不一样啊,昨天不仅只是价格贵,最主要的是不好买啊,买的人太多,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才给他折腾上两把白菊呢。   昨天屁颠屁颠的忙碌一天就算了,偏偏今天一早,他都还在和周公聊天,手机就又催命般的响起来。   他几乎是半眯着眼睛伸手去摸到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刚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喂’那一声,老总的声音已经冰冷的传来。   “小苏,我那辆红色的辉腾车呢?我记得前天还停在我车旁边的啊?今天怎么就不见了呢?”石岩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不满传来:“你没车开了吗?还是你的车撞坏了?要用这辆车代步了?”   苏北平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大脑在瞬间好似被一盆凉水给浇醒,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用老总的辉腾车代步啊?   “车钥匙昨天上午被林小姐要去了,”他如实的说:“当时我把定好的白菊给她拿过去,然后她问我要那车的钥匙......”   “她问你要你就给她啊?”石岩非常不满的抢断苏北平的话:“那车是我的还是你的啊?你有什么权利把我车钥匙随便给一个人?”   苏北平当即就默了,半响才对着电/话里的老总唯唯诺诺的解释着:“那个,石总,这车你以前原本不就是买给林小姐的么?她是你的未婚妻,要开这辆车,自然是天经地义......”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石岩忍不住再次烦躁的抢断苏北平的话,接着冷冷的吩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就去把那辆车给我要回来,即刻马上。”   “这......”苏北平刚这了一个字,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很显然,他的老总,已经没有心情听他诉苦了。   他哭丧着一张脸去拉开衣柜找衣服,心里再次哀叹做人助理的不容易,做助理难啊,做老总的助理就更难,做有前妻又有未婚妻的年轻老总的助理就是难上加难啊!   这车钥匙给出去好给,可现在要让他去要回来,他怎么去要啊?又怎么跟那人比花娇,脾气比牛大的林小姐开口啊? ☆、曾共同拥有过一个男有人   木槿是清明节后递上的辞呈,其实平时设计部的人辞职,一般总监批了就行了,不过她是创科公司设计总监助理,又是首席设计师,辞呈得副总以上批准才行。睍莼璩晓   副总刘士奇是北方人,清明节回老家去了,要十几号才过来,所以辞呈也就一直在穆枫这里压着没递上去。   她这方辞呈还没批下来,外界猎头公司却已经是蠢蠢欲动了,清明节上班后,她一连接到几个猎头公司的电/话,说有大公司出高价挖她过去。   对于所有猎头公司的人,她都一律以没有考虑跳槽为由拒绝了,可那些猎头公司的人口才很好,不厌其烦的打电/话来给她分析此时跳槽的好处,说她现在正处于黄金价的高峰期,过了这个时候,要再辞职跳槽,就很难在别的公司要到这么好的条件了。   她最终还是把这张手机卡给换了,实在是被人给吵得烦了,虽然说辞职后免不了要找工作,但是在没有辞职前,她不想先去把工作找到,因为这是对创科公司的不敬轹。   她在创科公司已经摔过一跤了,现在把柄还被创科公司抓在手上,虽然说她设计的大运城为创科公司竞标成功了,但是在没有离开创科公司之前,一切都还是小心点好。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想换个环境,换个新的地方,远离这些困扰着自己的人和事,开始新的生活和工作。   4月15日,难得的好天气,自清明节后就一直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是停下来了,天空也放晴了,阳光明媚趑。   这一天,石岩和林晨晞年前在德国定购的车也从德国运到了滨城。   石岩接到这个电/话时,正是中午,当时他正准备吃秘书帮他定制的商务套餐,他的专属私人手机就响了。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在他的办公室响起,却让办公室外边的秘书们都停下来了正在吃午饭的筷子。   石岩以前的手机铃声都是古筝曲子,大家都习惯了古筝优美的旋律,现在也不知道这老总发什么神经,好像是他离婚后,他的手机铃声就换成了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了。   石岩把刚揭开的饭盒盖子又合上,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略微皱眉,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低声的‘喂’了声。   “岩,我们定购的车已经到了,”林晨晞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着的惊讶。   “哦,到了你就把手续办了开回去呗,”他并没有多少意外和惊喜,因为前两天苏北平就在说估计在最近两天运到滨城。   “可为什么只有一辆车呢?”林晨晞的声音带着质疑的传来:“岩石,我们明明是定购了两辆的不是?现在这家运输公司却说只有一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德国那边的车商弄错了?”   “德国那边的车商没有弄错,我的确只买了一辆,”石岩站起身来朝外边的大阳台走去,看着阳台外边钢筋混凝土的组合成的森林。   “我们不是买情侣车么?你为什么只买一辆?”林晨晞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不高兴,声音也因为生气的缘故显得有些质问的语气了。   “我的车已经很多了,”他依然耐着性子给她解释着:“你先开着这辆车,等我的车坏了,以后再去买一辆跟你同品牌同款式同系列的车来。”   “那我也不要这辆车了,”林晨晞在电/话里使小性子的开口:“岩,那我们把这辆车退回去吧,我就开以前那辆红色的辉腾就好了,反正......”   “不行,”石岩迅速的切断她的话,然后淡淡的道:“那辆车已经不属于我了,而是属于安木槿,我和她离婚时把那辆车分给她了。”   “可那辆车她不要啊,”林晨晞在电/话里都快哭了的喊:“岩,那明明是我的车,你为什么不给我?她现在不要你的车了,你也不肯给我是吗?”   “那辆车已经过户给安木槿了,我没有权利为那辆车做主,”石岩依然耐在性子在电/话里给她解释着:“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车管所查查看,那辆车的车主是不是安木槿?”   说完这话,他不等林晨晞那边再说话就把手机给挂了,接着是即刻马上关机,他不想自己的午餐再次被人打扰。   原本车是被林晨晞开走了,他让小苏去林晨晞那要回来,那该死的小苏,他要不回来,于是就拿了那车的备用钥匙去把那车给偷偷开回来了。   把车过户到木槿的头上,还是苏北平想出来的主意,他说反正你这车成心要给人安小姐,那不如去车管所办理一个过户手续,直接把户头过到安小姐头上,这样林晨晞要也要不过去了。   他当即就奖了苏北平五千块钱,说这主意极好,而且安木槿的证件什么的都还全部在他的群星广场,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通知她,直接让苏北平拿了木槿的证件就去车管所把户给过了。   木槿自从在群星广场回家后,就再没有回过群星广场,后来又出了一连串的事情,父亲车祸身亡,然后是大运城竞标等等,她把自己证件这事儿给完全的忘记了。   直到4月下旬,她的辞呈批下来,不过正式离职时间是三个月后,也就是七月下旬,她才可以离开创科公司,才真正不属于创科公司的员工。   穆枫问她要不要办签证,如果要办的话,得把她的证件和资料都给他,他好找人去帮她弄,因为签证这个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下来的。   她这才把证件这事儿给想起来。   身份证平时用的时候极少,户口本用的就更少了。   自从和方逸尘离婚后,她就是一个人单独一个户口本了,所以她把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放一起的,也就是群星广场房间里梳妆台下的抽屉里。   自从递上辞呈后,她这半个月一直在和穆枫讨论去哪里的问题,穆枫再次和她谈起了英国,问她要不要出去走一圈,看一看什么的。   恰好,父亲的另外一个学生白慕寒从国外打电/话过来,他人就在英国,听木槿说想过去,即刻高兴的邀请她:“小师妹,那你就来英国呗,你去欧美别的国家人生地不熟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来这里,至少吃住不成问题不是?”   既然师兄这样说,那她心里就多少有些谱了,于是便决定去英国,不过还不能提前告诉母亲邵敏之,怕母亲不让她去。   现在的邵敏之,一门心思想让她和方逸尘复婚,用邵敏之的话来说,方逸尘这棵回头草很肥很嫩,而且还很可靠,值得她去吃。   而她不想就这个问题和母亲闹不快,毕竟父亲的死带给母亲的打击很大,所以她一般都尽量不跟母亲起争执,母亲说什么她也都顺着她的意思。   好在她需要守孝三年,所以有时候,每当母亲说她应该和方逸尘复婚什么的,她就笑着应道:“妈,急什么?不还有三年吗?这些个事情,三年后再来讨论也还是来得及不是?”   邵敏之就非常苦恼的道:“我们南粤人为什么就有这个守孝三年的陋习呢?其实三年真的太久了。”   “三年太久了?”木槿看了邵敏之一眼,忍不住打趣的问:“那多长时间不算久?三天?三个月?”   “三天肯定不成,谁家死了人才三天就嫁娶啊,白事都还没有办完就办红事?”邵敏之即刻就摇着头说:“三个月时间也还是太短了,一百天都没有呢,我看半年或者一年就差不多了。”   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哭笑不得,然后赶紧安慰着她道:“妈,这些个规矩都是老祖宗传下来,我们可不能随便乱改了,如果随便乱改的话,人家会说我们破坏规矩的。”   “嗯嗯,这个我当然知道了,”邵敏之白了她一眼,然后又叹息一声道:“啊槿啊,你和逸尘这个婚事就一直在这个守孝三年上过不去,你们有婚姻那三年呢,方逸尘要替他母亲守孝,所以要等三年,可三年守下来,你们守了个离婚的结局;而今,方逸尘有心要和你挽回,偏你爸又死了,你这又得守孝三年,三年后,你们俩能不能守到再次结婚的局面啊?”   当然不可能!这是木槿的心里话,别说三年后,她想,就是十年后,她也不可能再和方逸尘在一起的。   邵敏之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并不是所有的浪子回头都能成为金不换的,很多浪子回头了依然还是浪子,能成金不换的是凤毛麟角,而方逸尘肯定不属于凤毛麟角那一类的。   因为不想和母亲闹不快,所有她就没有跟母亲说自己准备去英国的事情,她想着先把签证办好,等离开创科公司后才跟自己的母亲说这件事情。   那时候,不管母亲同意或者是不同意,总之她签证已经下来了,她实在要走,母亲也是拦不住的。   当然母亲会伤心会难过,但是她只不过是出国远行而已,她相信师兄黄睿之会劝母亲的,而且她去英国也是去二师兄白慕寒那里,母亲用不着太担心她。   周三,再普通平常不过的日子,不是特别忙,不过也没有闲着,因为创科公司在粤东的那块地准备建纯别墅社区,所以要求设计部在三个月内把设计方案拿上去。   她正在网上翻阅欧美别墅社区的一些资料,抽屉里的手机就毫无预警的响起,让看得正起劲的木槿吓了一跳,眉头也就跟着皱了一下。   这个号码她才换了不到二十天,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因为没有告诉几个人,而这个时候,那几个人应该都在上班的啊?   手机里果然是陌生的号码,她踟躇了下,最终却还是按了接听键。   “安木槿,你哪位?”木槿用左手把手机送到耳朵边,右手依然还拿着鼠标键在屏幕上不停地翻着,对于这个陌生的电/话并没有放到心上。   “是安小姐吗?”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很温柔,听在人耳朵里也很舒服。   木槿的手几乎本能的一僵,抓住手机的手不自禁的握紧,原本滚动着的鼠标也停了下来,即使电/话里女人声音特意放得非常的温柔甜美,可她依然还是听出来了——   这是林晨晞的声音,换而言之,就是打电/话给她的人是林晨晞。   “有事?”木槿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吝啬得不想多说一个字。   “安小姐,我想请你出来一起喝杯咖啡,”林晨晞的声音依然非常温柔非常甜美的传来,发出真诚的邀请。   木槿皱紧的眉头越发的深了,她这人性格虽然不算内向,不过也没有跟陌生人和咖啡聊天的习惯。   于是,她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我现在上班,而且我不习惯和不熟的人一起和咖啡。”   “不熟吗?”林晨晞的声音依然很温柔,不过却也明显的带着难以掩饰着的嘲讽:“我们俩曾共同拥有过一个男人,这还不熟,要怎么熟?”   木槿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忍不住冷冷的道:“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要追究什么找他追究去,是他背叛了你,而不是我。”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就要掐断这通电/话;真是的,林晨晞这什么意思啊?现在她和石岩已经离婚了,她居然还莫名其妙的找到她头上来了,欺负人也没这样欺负的不是?   “等等,”林晨晞在那边喊住了她,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我找你,不是要和你谈他,我是想和你谈点别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好谈的,”木槿依然冷冷的拒绝着。   “是吗?”林晨晞的声音依然温柔的传来,“如果我说,是你父亲和母亲那晚在车上的录音呢?你不想知道当时他们在争执什么吗?”   木槿原本要掐断电/话的手即刻就停住了,因为林晨晞抛出的这个诱饵太大了,即使明知道很可能是骗她的,可是,她依然还是像一条贪吃的鱼那样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那诱饵。   “你在什么地方?”她沉吟半响,终于决定出去见一下她,不管怎么说,事关自己父亲的事情,她不能就此不闻不问。   “我在距离你公司五百米外的老树咖啡厅,”林晨晞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温柔,好似春风细雨一般:“我帮你点了你喜欢的皇家奶茶,过来吧,我等你。”   木槿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足够的勇气,紧握着手里的手机,半响,还是拿过旁边的包起身,然后朝办公室门外走去。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她连假都不用请,直接下的楼,老树咖啡厅距离创科公司五百米的距离,直接甩腿就过去了。   林晨晞果然在老树咖啡厅等她,看见她走进大门,即刻站起身来朝她招手,那样子倒是显得很热情,好似她是她期盼的贵客。   “我不爱喝皇家奶茶,”她坐下,直接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推给对面的林晨晞,又对跟上来的服务员说了句:“给我来杯卡布奇诺,不用送伴侣上来,我就喝纯的。”   “请稍等,”服务员用笔在餐单上飞快的加了单,随即礼貌的转身离去。   “我听说你以前最喜欢喝皇家奶茶的,”林晨晞脸上略微有些尴尬,她没想到安木槿如此的不给她面子。   “你都说那是以前,”木槿面无表情的开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说吧,录音带在哪里?”   “没有什么录音带,车祸时不是交警去处理的么?”林晨曦脸上露出一副你真好骗的表情,直接说了自己今天找她的原因:“我想买你那辆车,说吧,那辆车要多少钱才肯卖?”   “买我的车?”这下轮到木槿意外了,以为林晨晞故意耍她的,于是就冷冷的道:“林小姐,我想你如果没有吃错药的话那肯定就是走错庙门了,不好意思,我是无车一族,天天不是坐公交就是打出租车出行的,你要买车应该去车行。”   “我说的是石岩和你离婚时给你的那辆红色辉腾车,”林晨晞见木槿站起身来要走,赶紧伸手拦住了她:“你一定不喜欢那辆车的对不对?”   “我一点都不喜欢那辆车,”木槿依然冷着一张脸,“所以那辆车我就给他退回去了,你要想要,完全可以去找他,凭他对你的死心塌地和宠爱,别说要一辆车,你就是要天生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的。”   林晨晞脸上忍不住涌上一抹得意的笑容,对于木槿的嘲讽她完全选择无视,而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岩他的确很宠我,年前我们俩去德国定购的车前几天也运到滨城了。这辆红色的辉腾车他原本也说是要给我的,可现在这辆车他已经失去了做主的权利,所以他非常的为难。”   “失去做主的权利?”木槿眉头一挑,看着对面的林晨晞:“你找我究竟要说什么?我对于你和石岩的车没有任何的兴趣,对于你们俩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因为石岩和你离婚时答应把车给你,所以他的律师当初按照你们的离婚协议的内容就把那辆红色辉腾车过户到你头上了。”   林晨晞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望着一脸惊愕的木槿,轻声的道:“所以,现在你才是那辆红色辉腾车的车主,我如果想要,必须从你手上来买才行。”   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看来她对石岩的了解的确是太过肤浅了,以前只知道他对爱情很执着,却未曾想到,他对任何的事情都如此的执着。   她和她签署离婚协议时,上面的确写了要把那辆车和两百万以及西山墓园的风水宝地都给她做分手费,当初她是把两百万和车都划掉了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后来那两百万还是转给她了,而她并没有还回去,想着两百万对石岩来说不算什么,而她向来也就不是一个要故作清高的女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那辆红色的辉腾车居然也过户到她头上来了,看来,他还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天上掉馅饼,恰好砸到她头上,如果这样的馅饼都不捡,那人肯定是傻瓜。   而她,貌似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去。 ☆、13145120新解   既然他都已经过户到她头上了,那她肯定就不用再硬给他过户回去了。睍莼璩晓   何况,她原本就是俗人一个,像电影电视里那种女人把支票砸在男主脸上之类的清高动作,她肯定是做不好的。   一般能做出像电影电视那般清高举动的女子,都是天生当女主的命,而她天生就是当女配的命,所以不必去学电影电视的女主。   林晨晞刚刚说什么?她要想开那辆红色辉腾车,就必须得从她手上买才行?   好家伙,风水轮流转,这好不容易也转到林晨晞求到她头上来了,她怎么着也得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整蛊整蛊她才行轹。   刚好,服务员把她的卡布奇诺端上来了,她端起黑黑的咖啡喝了一口,苦,真苦,从舌尖到喉咙再到胃里,一路苦下去。   不过,却没有让她苦得麻木,反而是格外的清醒。   “那这样说来,林小姐是专程找我买车来的叻?”木槿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刚刚喝了一口哭咖啡,她心情却是格外的好了酡。   “是,你开个价吧,”林晨晞脸上完全是那种官二代的优越感,语气却依然温和的道:“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我都能接受。”   “呵呵呵,”木槿忍不住笑出声来,望着对面的林晨晞,略微沉思了一下道:“那林小姐认为什么价才不算离谱呢?”   “二手辉腾车现在的市价,”林晨晞当然是聪明人,她才不会傻傻的说出一个价格来,万一这个安木槿是个土包子呢,根本不懂辉腾车的价值呢,那她说多了岂不是亏了。   “二手辉腾车?”木槿的嘴角朝上微微一弯,接着又端起她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看着对面脸色白皙的林晨晞问了句:“那个,林小姐你今天没什么地儿不舒服吧?”   “没,”林晨晞几乎是本能的回答,说完这句又警惕的望着木槿:“你这什么意思?”   “咳咳,没什么意思,”木槿咳嗽了两声,接着放下咖啡杯子淡淡的道:“因为在说出价钱之前,我得先了解林小姐你身体的状况和承受力度,万一你到时候非常女主的晕倒了,摔倒了,更有甚者,或者流产了什么的,你说我到时怎么说得清啊?”   “你......”林晨晞当时就气得语结了,一张白皙的小脸,因为生气的缘故,倒是泛起了一丝丝的红粉,让那擦了点腮红的脸看上去更加的有光泽一些。   “你生气的时候很好看,”木槿的心情居然越来越好,又端起咖啡杯子喝了一口,第一次觉得老树咖啡的卡布奇诺很好喝。   “你说你那辆车要多少钱才卖吧?”林晨曦终于反应过来,于是迅速的平复自己刚刚激动的心情,又非常镇定的开口。   “既然林小姐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那我可就说了哦,”木槿说话间又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手机道:“忘记告诉林小姐了,刚刚我开了录音功能,也就是说,我们俩刚刚的对话我已经录下来了,等会林小姐如果摔倒了,晕倒了,摔伤了,甚至是非常电影电视女主那样摔出个流产什么的来了,这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微笑着的问:“林小姐,现在,你确定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完全在我说出价格的承受力度是吗?”   林晨晞心里迅速的活动起来,看安木槿这样子,她估计是要开高价的,看来她想把她当成一个土包子来看,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就算她要价再高,顶天了也就开个新辉腾车的价格而已,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区区两百多万,她还不至于付不起。   “你说吧,你那辆车究竟要多少钱?”林晨晞的声音已经略微的有些不耐烦了,刚刚的温和柔软都在不经意间消失了。   “我得提醒你,这间老树咖啡厅是装有监控设备的,”木槿再次友好的开口:“我们俩的一举一动,监控设备里都可以看到的。”   “你到底啰嗦够了没有?”林晨曦终于被木槿把最后一丝耐心都给磨光了,语气非常不好起来:“赶紧说,究竟要多少钱啊?”   “一千三百一十四万五千二百块。”木槿终于说了一个早已想好的数字。   “咳咳咳咳”林晨曦正在喝她的拿铁,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承受高价格的准备,可依然还是被木槿这太过夸张的价格给震得手里的杯子晃动着,咖啡洒了一身,嘴里又呛到了,不停的咳嗽,好不狼狈。   “小心点,林小姐,”木槿非常礼貌的给她送上一叠纸巾,然后又迅速的招手叫来服务员。   “赶紧拿毛巾什么的给林小姐擦擦,”木槿非常热心的站起身来,又拿了餐桌上的纸巾过去给林晨晞帮忙,嘴里还忍不住埋怨着服务员:“你们店的咖啡怎么都这么黑啊?你看把人林小姐的裙子都弄脏了,这可是法国刚到货的限量版呢?你们公司负不负责赔的啊?”   “小姐,你要搞清楚,这不是我们的错,”服务员听见‘赔’这个字就非常的不爽,即刻用礼貌而又公式化的声音无情的指出:“这是林小姐自己的错,她喝咖啡呛到了洒了咖啡弄脏衣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我们......”   “够了,走开。”林晨晞阴沉着一张脸,用手推开已经把餐桌擦拭干净的服务员,非常不耐烦的道:“我有让你们赔吗?”   服务员即刻不吱声了,微微弯腰,轻声的问了句:“那林小姐,请问还要不要帮您重新上一杯拿铁呢?”   “不用了?”林晨晞非常不耐烦的挥手,示意服务员赶紧离开这里。   服务员每天的工作就是迎来送往,见多了无理的客人,也就不再多说一句,即刻知趣的转身离去。   “你刚刚说你那车要卖多少钱啊?”林晨晞冰冷着一张脸,语气也显得极其不耐烦起来。   “一千三百一十四万五千二百块!”木槿稍微提高了一点点音量,再次非常清楚的说出了刚刚已经说过的一遍数字。   “安木槿,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林晨晞终于发飙了,所有的优雅所有的温柔都在瞬间消失无踪,她黑沉着一张脸问:“你究竟知不知道一辆新辉腾车什么价?你又懂不懂新车买出来第二天就会跌三层?你一辆二手辉腾车,居然跟我叫价一千多万?”   “什么叫居然跟你叫价啊?”木槿脸上的笑容依然如沐春风,言行举止依然非常优雅的道:“林小姐,我这是实价,一分钱都不能少的。”   “你......”林晨曦气得差点吐血,忍不住愤愤的道:“安木槿,你不想卖就明说,用得着这样耍我吗?”   “我有耍你吗?”木槿纤细莹白的手指在咖啡杯口慢慢的转动着,眼睛清澈如镜的看着对面的林晨曦,淡淡的道:“第一,是你找我买车的,第二,车是我的,我这车值多少钱我心里有数,第三,我没有强迫你一定要买我这辆车。”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拿过旁边的包就欲起身,跟这样的人喝咖啡聊天,纯粹是浪费了咖啡和时间。   “等等,”林晨晞即刻叫住了要起身的木槿,然后咬牙切齿道:“安木槿,别胡扯了,你这辆车,我就按当初买这辆车的原价给你行吧?这样你就是一分钱都没有亏的。”   木槿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着对面的林晨晞道:“林小姐,你家的房子我能几年前的原价买过来么?”   “车和房子怎么比啊?”林晨晞当即就又恼羞成怒的喊了起来:“安木槿,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车一直都是贬值的东西?这辆车你开了将近半年,我还能给你原价,你就该偷着笑了。”   “一般的车都是贬值的,”木槿点点头,首先是赞同了她刚刚的说法,接着又非常无情的指出:“但是,也不是全部的车都处在贬值的范围,比如像三十年代的老爷车,那车可是七八十年前的了呢,按着林小姐的思维,这样老的岂不是早就贬值得一钱不值了?但是,林小姐可以去打听打听,现在要买一辆三四十年代的老爷车,是不是要花天价?”   “你?”林晨晞气得语结,忍不住又迅速的反驳着:“可你手上这辆车不是三十年代的老爷车,只是一辆三年前的辉腾车而已。”   “我知道,”木槿很淡然的接过她的话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林小姐大概不知道,我在念书时也曾因为爱好的缘故学过一段时间的风投,所以,对于这辆车,我非常看好它上涨的行情,我知道它在三年前新车时只值两百多万,不过,现在,经过三年的沉淀和打磨,我觉得它完全值一千三百一十四万五千二百块,林小姐你难道不觉得么?”   “一千三百一十四万五千二百块?”林晨晞忍不住跟着念了一下这个数字,然后瞪安木槿,疑惑的问了句:“你这究竟什么意思?”   “1314520啊?”木槿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对面的林晨晞道:“难道你不想借买回这辆车向你心爱的男人说明你对他的情意是一生一世的么?”   林晨晞的脸在瞬间煞白下来,她被安木槿给耍了,而且是彻底的耍了,怪不得安木槿胆大妄为的干给她这辆旧辉腾车开价一千多万,原来就是抓住了她爱石岩在乎石岩的软肋,认为开多高的价她都会买的。   “我用我刚收到的原装德国新车给你换可以了吧?”林晨晞不想继续和安木槿去拉扯那个绕口的数字,她更加不会傻傻的掏一千多万去买那辆辉腾车,虽然,她极想得到那辆车。   “我用一个全新的男人给你换石岩可以么?”木槿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她的确是没有去海里游一圈回来,也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土鳖一个,但是,土鳖被海龟欺负多几次也还是会反击回去的。   “你......”林晨晞气得差点吐血,忍不住低吼着:“安木槿,你不要太过分了,人和车怎么比啊?”   “我有个朋友说,选车和选伴侣是一样的,”木槿依然非常淡定的开口:“其实车就是人的伴侣,林小姐为什么这么想要这辆车呢?不外乎就是想要和你心爱的人随时随地都保持着情侣的状态么?”   “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成全我们呢?”林晨晞的声音即刻又柔软了下来,望着木槿,低声的道:“安小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跟岩,我们俩爱得很苦......”   “你们俩爱得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木槿迅速的切断林晨晞的话,脸色微微一沉,淡漠的道:“既然爱得那么深,又何必在乎钱财呢?不是有句话叫着‘钱财是身外之物’吗?林小姐为了自己的爱情多花点身外之物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难道说,在林小姐你的心里,你和石岩的爱情还不及这些身外之物?”   林晨晞当即哑语,她早就知道安木槿这女人不好对付,因为曾经在石家大院,她可没有少吃过她的亏。   “既然是身外之物,你又何必要那么多呢?”林晨晞终于是忍不住了,口出不逊的道:“没有见过钱是吧?见我找上/门来买,于是就开天价了?想要一锤子赚回来?”   “我孩子没有见过钱,”木槿非常冷静的看着她,淡漠的道:“我孩子还在我肚子里几周就被人给害死了,它都还来不及见到妈呢,就更别说钱了,所以,我要趁机多要点,拿去给我孩子买块风水宝地也不错,你说是不是?”   “你?”林晨曦气得快要吐血了,咬牙切齿的喊着;“安木槿,你不要血口喷人,又不是我推你摔倒流产的,是石岩,是他推的,你不能什么事儿都算到我头上来?”   “他推我还不是为了救你?”木槿站起身来,双手撑住餐桌看着对面因为生气的缘故脸色红白交加的林晨晞,讥讽的道:“有句话林小姐应该听说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的确没有杀我的孩子,但是你不能否认,我的孩子是因为你而死的,所以——”   说到这里,她的双手攥紧成拳头抵在餐桌上,看着脸色跟调色盘一样的林晨晞,冷冷的道:“你回去转告你心爱的男人,就说他压根儿就不该把这辆车过户给我,现在既然已经过户过来了,那么,他如果想要买回去,就得花一千三百一十四万五千二百块钱来买,顺便告诉他,我要用这钱跟我孩子买块风水宝地!”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拿了包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朝林晨晞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手机道:“我得再次提醒你,刚刚我们俩的对话我全部录音了的,你要是又能在报纸上折腾出什么小三不甘心之类的话题来,我这可是有证据反驳的。”   林晨晞气得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她小看安木槿了,的确是太小看安木槿了,原本还想着自己能够顺顺利利的把车买回来,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居心叵测。   她一定要把那辆车买回来,无论如何都要把那辆车给搞到手,那是她的车,她不能让那个女人开着那辆车在街上招摇过市。   木槿还真没想过要开那辆车,虽然她从林晨晞嘴里知道那辆车已经过户到她头上了,但是石岩并没有让她去把那辆车给开回来。   既然那辆车是自己的,那要不要去群星广场楼下把车开回来呢?她下午上班后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   去开吧,貌似有些没有面子,当初自己说了不要的。   不去开吧,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林晨晞那个女人,她见那车停那没人开,那她还不得天天开那辆车出行,而且还不需要花一分钱?   看来,还是去把那辆车开回来的好,怎么着也能代步不是?而且,还能让某个女人心里梗着一块,至少没那么舒服不是?   这样想着,她决定给石岩的助理苏北平打个电/话,让他把那辆车的行驶证和车钥匙给她寄过来才成,没有车钥匙和行驶证,她可不能去开那辆车的。   只是,她换了手机号了,现在的手机里已经没有了苏北平的号码,她不由得烦躁起来,最终还是给自己的师兄黄睿之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黄睿之的声音倒是率先传来了:“小师妹,你的离婚证办下来了,是我送你家里去还是你到我律师事务所来拿。”   她这才想起,离婚一事她全权交给了黄睿之在处理,因为她不想和石岩一起再跑一趟民政局。   “那先搁你那吧,我有空来拿,别送家里了,免得我妈看见了又是一翻念叨,”木槿想了想对师兄说,然后又问了句:“对了,师兄,那个石岩助理的电/话你有没有?”   “他助理的电/话?”黄睿之在那边明显的楞了一下,“那我没有,我只有石岩的电/话,你找他助理有事么?可以直接找他的啊?”   “哦,那没有算了,”木槿在这边苦笑了一下,然后又随便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挂了。   她才不找石岩呢,她和他已经离婚了,是绝对的路人甲乙,她可不想再因为她找过他再次被某些人议论说她旧情未了什么的。   算了算了,那车她既然决定不要了,也就懒得去开了,就放那群星广场楼下的停车场吧,如果石岩要给林晨晞开,那她也没有办法,谁让她不想因为这事儿主动去找他呢?   木槿刚想好不管那辆车了,下班走出创科公司大厅门,却一眼就看见露天停车场最显眼的位置停着那辆红色的辉腾车。   而石岩的助理苏北平正站在车边,看见她走过去,即刻递过来一个塑料文件袋,然后微笑着说:“安小姐,这辆车是您的,证件和两把钥匙都全部在里面。”   “谢谢!”木槿毫不客气的把这文件袋接过来,接着又夸了句:“小苏,你人真好。”   苏北平脸微微一红,忍不住低声的嘀咕了句:“我好什么好?我这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整天帮老总办事而已,老总让我给你送过来我就给你送过来呗。”   只可惜,他唠叨后面这句时,木槿已经拉开车门上车了,以至于他后面嘀咕的话她根本就没用听见。 ☆、未曾想到的想遇见   四月底,滨城房地产协会举办了一场酒会,其目的是为了庆祝大运城计划的正式落成,据说奠基仪式将在五月12号这天进行。睍莼璩晓   房地产协会举办的酒会,按说安木槿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因为以前这样的情况,一般设计部也就是总监才有资格和副总总经办负责人去参加。   但是,这一次却列外了,因为大运城采用的方案是以安木槿为主设计的,所以,随着大运城竞标方案的落成,安木槿在房地产行业无疑提升到了整个建筑行业首席设计师的地位。   于是,下午的时候,穆枫亲自告诉她,副总来电,晚上务必去参加房地产协会举办的酒会,而这样的酒会免不了有滨城商界名流和市委高官等出席,副总刘士奇非常的重视,所以决定带穆枫和安木槿一起去。   下午下班时,穆枫原本邀请木槿乘坐他的车过去的,木槿却摇晃着手里的钥匙道:“我今天开车来的,等下酒会散了难得麻烦你送我,还是自己开车过去吧。轹”   “你买新车了?”穆枫倒是觉得奇怪,前两天木槿上下班都还在坐公交车或者出租车的啊,今天怎么就开车上班了呢?   “没,还是原来那辆车,”木槿笑着解释:“那辆车他非要给我,还把户都过我头上了,你说我要再不要,是不是就太矫情了?何况,我原本就是俗女一枚,也的确是穷人一个,就没必要在那死装清高吧?”   穆枫当即就失笑了,只是符合着她的话道:“说得也是,这天下只见有钱人不要穷人东西的,而穷人不要有钱人东西的太少,一般电影电视里才会出现那样的场景。酰”   “我天生不是当主角的料,”木槿笑了,拉开车门,又望着对面的穆枫:“要不,你坐我的车过去吧,咱俩拼车,为环保做贡献。”   “这个建议挺好的,我非常喜欢,”穆枫当即就拉开她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道:“其实除了拼车,咱俩可拼的东西还很多呢。”   “是吗?”木槿启动车,小心翼翼的朝出口开,一边不经意的问了句:“那咱俩还能拼什么?我可是有地方住的,拼房不太可能。”   “拼假,拼游,拼购,拼饭啊?”穆枫顺口溜似的的连着说了三个拼,接着又笑道:“其实,我们俩可拼的东西多了去了,只要你肯跟我拼,我们就从拼车开始,然后拼饭,拼假慢慢的来,能拼的咱俩都拼上。”   穆枫心里还有一句,当然,拼到最后肯定是拼床,不过,介于安木槿这种没有出过国而又比较传统的女孩,他还是不敢把拼床两个字说出来。   很奇怪,安木槿这个女人明明结婚两次又离婚两次了,可给他的感觉居然是她很传统,并不是那种很开放的女人。   “嗯,这个主意不错。”木槿即刻点头,恰好开出停车场拐弯就遇到红灯,她侧脸过来看着他道:“要不,咱俩拼饭吧?我见你天天吃快餐也够难受的,以后我让我妈做饭时做多一份,我每天中午都给你带公司来。”   “真的?”穆枫眼里精光一闪,即刻露出一抹亮色,不等木槿回答,接着又迅速的道:“那感情好,等下我就去买个保温饭盒,其实保温饭盒都不用,我给办公室买个微波炉就成了。”   “用不着你买,我家有保温饭盒的,”木槿说完这句,恰好是绿灯,于是又踩下油门,车悄声无息的开了过去。   “那我们拼了饭就拼假吧,”穆枫不跟她争保温饭盒的事情了,即刻又兴致勃勃的道:“刚好五一黄金周到了,我们俩一起去旅游,你看想去哪里?我来做计划,七天的假期呢,其实自驾游都够了。”   “那就去西藏,”木槿想都没想的回答,说完这句又懊恼的道:“人家说去西藏要开越野车去才好呢,我们俩的可都是轿车。”   “越野车的问题好解决,实在不行找副总借呗,”穆枫听她说想去西藏,来兴趣了,于是迅速的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然后翻找着西藏的地图来。   俩人一路上讨论着从滨城到西藏的线路,说着一路上要去经过的那些城市的人文风情。   穆枫说真要自驾游,其实不建议走全程高速公路,因为很多风景都不在高速公路上,最好还是走国道,而且是最古老的那条国道,肯定可以看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风景和人文风情。   木槿原本对五一这个假期没怎么期待,但是经过穆枫这样一说,她倒是开始期待起来了,西藏,其实是一个她向往了很久的地方。   橙子曾经说:最想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去西藏,最想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去布达拉宫朝拜!   人一辈子不一定要在做信徒,但是,总有那么一个时候,我们想做一次信徒,想做一次朝拜,想要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走进布达拉宫神圣的殿堂,想为自己早已被世俗污染了的心灵做一次涤荡和洗礼。   房地产协会举办的酒会在滨城有名的世纪酒店,这也是滨城的四星级酒店!   等木槿和穆枫开车到世纪酒店时,副总刘士奇早就到了,此时正在门口打电/话催他们呢。   参加酒会要穿礼服,木槿倒是带了礼服过来,不过开车时并没有穿,好在世纪酒店有提供给女客换衣服的更衣间,穆枫又陪她一起乘电梯上楼去了一趟更衣间。   木槿的礼服是去年参加创科公司的香樟园开盘盛典晚会时穿过的,米色宽肩长裙,白色的凉鞋,并不暴露的V字领,中规中矩,并不出彩,不过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小清新的味道。   穆枫看着从更衣间走出来的她,笑着道:“就你这身简单的妆扮,今晚不可能冠压群芳,但却能让人见一次就铭记在心。”   “噗......”木槿当即笑出声来,她看了眼身边的穆枫道:“得,我能不让人看一眼就记记住吗?别忘了,我可是上过报纸的小三,想要让人全部把我忘记,估计,那个难度和让我冠压群芳是相等的。”   穆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再就这个话题和她讨论下去,而是领着她迅速的去楼下大门口跟副总刘士奇会和。   其实木槿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准确的说,应酬一向都是她的弱项,尤其是这种大型的派对似的的场面,她时常觉得自己无所适从,也无法应对。   在创科公司上班四年了,她也参加过好几次这样的场合,不过每次她都是躲在一个角落,或者吃东西,或者是和公司的同事聊天什么的。   她以往参加的酒会都是公司的年会或者开盘庆典之类的,那样的场合,有一半是创科公司的同事,所以身处那样的环境还多少能适应一点点。   而今晚这个房地产协会举办的酒会,来的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商界名流,政界铁腕以及娱乐圈的明星等。   在这样一个场合,就连说话都失去了自由,因为每说一句话之前你得先费下脑子,得想着这句话说出去会不会得罪了某位商界名流亦或是政界铁腕等。   而且这些个所谓的商界名流政界铁腕,他们大多也长得满脑肥肠,而且那眼神有时更是赤果果的放肆的在年轻漂亮的女人身上晃,甚至从来都不加掩饰的。   木槿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的,但是,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有很多的无奈,如果你想要生存下去,只能是你自己去适应环境,环境是不可能为你改变的。   刘士奇领着穆枫和木槿一起走进去,大厅里早已经是人声鼎沸衣香鬓影,有人端着酒杯在和认识的人高谈阔论,有人在低声的交流,有人在兴奋的舞蹈。   刘士奇进去就遇到熟人了,即刻有人上来跟他打招呼,首先是恭喜他拿下大运城的竞标,然后是说今晚要好好的跟他喝几杯什么的。   而穆枫也被另外一个认识的人给缠上了,他们俩用木槿听不懂的英文在交流着,木槿一个人站那里有些傻傻的,于是悄然转身,一个人向着餐饮区走去。   记得橙子以前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你去参加某个派对,周边都是陌生人,一个人站在会场里显得形单影只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去餐饮区吃东西。   她也觉得这个方法很好,而且这个时候平常也的确该吃晚餐了,于是她就拿了个餐盘去取了点食物端到角落处吃。   很多人喜欢吃西餐,其实她对西餐一点都不感冒,尤其是这种派对上做的西餐,沙拉是她最为讨厌的一种。   明明水果就该吃得清爽,偏偏各种水果搅合在一起,非要弄一些奶油之类的拌上,结果水果失去了原有的清爽味,吃到嘴里还满嘴钻,跟吃糊糊似的。   所以她直接放弃了水果沙拉,而是盛了一碗绿豆粥,盘子里装了点萝卜炖牛腩和几朵上汤西兰花,白灼青菜等等。   餐饮区有个中年妇女正带着孩子吃东西,看见她端过来的东西嘴唇撇了撇道:“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你就吃这个?真是浪费了来这里的机会。”   她就笑了一下,也不跟人争论,低了头用勺子搅动了几下绿豆粥就开吃,虽然并不如家里熬的绿豆粥香,不过也还是蛮好吃的。   刚吃了一半,穆枫就到餐饮区来找她了,看见她正吃东西,忍不住笑道:“说好我们拼饭的,你这来吃饭也不叫上我。”   木槿脸一红,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刚刚见你和人说话呢,你要吃什么快去拿吧,我还在吃呢,可以和你拼一会儿。”   “副总找你呢,赶紧过去吧。”穆枫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副总在那边,我也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空腹喝酒可不好?”   木槿点头,端起穆枫递给她的酒杯,起身朝着穆枫刚刚所指的方向走去,原来在舞池的右边,副总刘士奇此时正背对着她和某人谈笑风生,而他的身边是一位身穿黑色单间礼服的女子。   木槿便朝着刘士奇走过去,刚到他身后还有一米之遥,刘士奇就已经转过身来了,看她的眼神略微有些不悦,木槿知道,估计是刚刚她擅自离开让他有些不满了。   木槿便面带歉意的走过去,却在走近刘士奇身边时才发现刚刚和刘士奇谈得热火朝天的人居然是市长林长风。   她握紧酒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她不是第一次见林长风,以前作为石岩的妻子,她也曾见过两次林长风,不过以前也都是非常礼貌的打声招呼,却是从来没有攀谈过。   “来来,安设计师,”刘士奇那抹不满的眼神已经消失了,而是迅速的给木槿介绍起来:“刚刚我和林市长还在说到你呢,他说你设计的大运城方案真是太好了,你是滨城土生土长的人,这可给滨城人长了不少脸呢。”   木槿脸上即刻装出一抹谦虚,实则是非常尴尬的笑容来,她看着林长风道:“那林市长真是过奖了,小安我只不过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做了自己本职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安小姐,这过于谦虚等于骄傲哦。”林长风满面春风的开口,却是一句话把木槿给说得哑口无言了。   好吧,她就说嘛,跟这些商界名流政界铁腕打交道是她的弱项,这不,一句话开口,即刻就让她无所适从了。   刚好有人过来跟林市长碰杯,刘士奇趁林长风和那人说话之际,即刻在木槿耳边低声的道:“林市长貌似对你兴趣很浓,刚刚一直在问你,你晚上小心点陪着他,现在的林市长可是钻石王老五呢。”   木槿的脸色当即一沉,眉毛也在瞬间皱紧,正欲开口,那边林长风已经和那人把话说完转过身来了,看着他们道:“对了,我还没有跟安小姐喝一杯呢,来来,祝贺安小姐设计的大运城最终被组委会采纳,祝贺安小姐为滨城又添一道靓丽的风景。”   “那我们为安设计师喝一杯!”刘士奇在旁边即刻附和着,同时丢给木槿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那么不知趣。   木槿即刻举起酒杯过去跟林长风刘士奇轻轻的碰杯一下,见他们俩都把酒杯送到嘴边,于是也把酒杯送到嘴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酒杯还没有从嘴边拿下来,身后即刻传来一声娇柔的,略微有些熟悉的女声:“爸爸。”   众人即刻回转头来,这才看见几米开外,石岩正挽着林晨晞的手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今天的林晨晞,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吊带白色晚礼服,恰到好处的设计巧妙的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不似往次的浓妆,今天她的妆容近似清水,愈发把她精致的五官突出,在白色礼服的映衬下,恍然间给人一种飘飘若仙,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   木槿在开车来时有想过可能会遇上石岩,因为石岩是展业集团的总裁,展业集团也是做房地产开发的,这房地产协议的酒会,石岩没可能不参加。   但是她没有想到会遇到林晨晞,准确的说,她没有想到石岩会携带林晨晞出现在这个酒会上。   林晨晞挽着石岩的手走过来,目光在众人身上轻轻的扫过一眼,最终却是在木槿的身上定格,她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柔如风,神色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和木槿这明显的错愕与愣住相比,她要显得淡然多了。   不过林晨晞的目光在木槿身上也就只停留了不到两秒,然后又迅速的转向林长风身上去:“爸爸,我刚刚还在和岩说不知道你今晚会不会来呢,没想到岩还没有回答我,转头的瞬间,我就看见你在这和刘副总说话了。”   “晨晞,石岩,你们过来了?”林长风一脸的温和,接着又转过头来道:“刚刚我和刘副总才给安设计师喝了一杯,你们也跟安设计师喝一杯吧,她为我们滨城增添了一座美丽的城池,我相信大运会后,大运城会成为新的旅游景点的。”   林晨晞点点头,即刻举起手里的酒杯就笑着对木槿道:“安设计师的确是建筑界的奇人一个,以前我一直以为建筑工地上,一般也都是男人们的天下,而安设计师却打破了我这样的认知,的确是女中豪杰,值得我们敬佩。”   木槿的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这林晨晞还真是处处都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就连这场面上夸她的话居然都夹枪带棍的,说她是建筑工地上的女中豪杰,其实也就是讥讽她是个建筑女工而已。   “岩,我们一起敬安设计师吧?”林晨晞见身边的石岩并没有附和着她的话,忍不住又朝他身边靠了靠,略微撒娇的道:“怎么,你公司输了不服气?”   石岩的脸微微一囧,随即拿起手里的酒杯,朝木槿举了举:“恭喜!”   说完这句,也不等木槿回话,即刻把这杯酒送到嘴边就喝。   木槿也吓了一跳,顾不得林晨晞那瞬间沉下去的脸色,即刻也朝石岩举了举,应了声:“谢谢”然后把酒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这场敬酒的过场,以林晨晞提议开始,却以林晨晞并没有参与而结束,弄得林晨晞在一边喝酒也不是不喝还不是。   场面因为石岩和林晨晞的到来显得有些尴尬和诡异,刘士奇正欲开口说点别的来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林晨晞却是抢先开口了。   “岩,我去一趟洗手间,”林晨晞这话温温柔柔的,同时把手里的酒杯递给石岩:“先帮我拿着。”   石岩即刻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温和的说了句:“去吧,小心点啊,你今天的高跟鞋跟有些高了。”   怪不得木槿觉得林晨晞今天好似比往常高了一点呢,原来是高跟鞋高了啊,想必是为了站在石岩身边更加的完美吧?   林晨晞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看石岩,再看着木槿,巧笑嫣然的道:“还真别说,这鞋跟的确是太高了一点点,这一个人走路还真有些不太稳,要不,安设计师陪我去一趟好么?我怕在洗手间门口滑倒了。”   木槿几乎本能的愣住,她没有想到林晨晞居然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她怕滑到,完全可以让石岩陪她去不是吗?这样才能更加的显出他们是多么的恩爱啊?   ----   那啥,亲们,木槿要不要答应林晨晞陪她去洗手间呢?各种纠结各种头痛中....... ☆、女主对恶毒女配的需求配   刚要开口拒绝,就听林晨晞又道:“安设计师,麻烦你好么?我这鞋跟真的太高了,今晚人这么多,洗手间里面的地面肯定好多水,很滑的,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   木槿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淡淡的道:“安小姐,不是我不肯陪你去,而是我自己也穿了一双鞋跟较高的鞋子,我怕到时我不仅照顾不了你,估计还会跟你添麻烦呢。睍莼璩晓”   “你鞋跟一点都不高啊,”林晨晞即刻一针见血的指出木槿在说谎,脸上依然带着亲切的笑容道:“安设计师的鞋跟连三寸都不到,现在办公室上班的白骨精平常都会穿三寸的高跟鞋了吧?”   “林小姐都说那是办公室的白骨精了,”木槿脸上依然还是温和的笑容,并不生气的接过话来道:“可林小姐刚刚也说了,我是建筑工地上的女工,我想林小姐即使没有去过建筑工地,也应该在新闻报道里或者电影电视里见过工地上的建筑女工,她们平时都是穿平跟鞋的,三寸高跟鞋对于长年穿高跟鞋的人来的确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长年穿平跟鞋的建筑女工来说,那无异于比林小姐穿七寸高跟鞋走路还要困难很多。”   木槿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即把自己不陪她去的原因交代得清清楚楚,又反驳了林晨晞说她是建筑女工,同时还暗讽了她穿一双七寸高跟鞋来衬托她的身高榛。   林晨晞的脸当即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有想到安木槿居然如此的胆大妄为,当着她父亲和石岩的面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拒绝她,当真是不给她这个市长千金一丁点面子。   林长风见自己的女儿红白交加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于是看着木槿轻声的道:“安设计师,你就陪我家小女去一趟洗手间吧,她今天的鞋跟的确是太高了,而我和石岩都是男人,陪她去洗手间多有不便。”   市长开口,木槿一时间不好推脱,而旁边的刘士奇也附和着市长的话道:“安设计师,那你就陪林小姐去一趟呗,路上小心点就行了。茵”   木槿一脸的难色,她的确是不愿意陪林晨晞去洗手间的,可林长风是市长,他已经亲自开口了,而刘士奇又在旁边给她使眼色,貌似她再推三阻四就是不给市长面子了。   于是,她点点头,随即挥手招来旁边不远处正走来走去的大堂领班,非常礼貌的开口:“那个,领班小姐啊,我和林小姐要去一趟洗手间,可我们俩穿的高跟鞋跟都有些高了,而且林小姐的礼服裙摆又好长,你看能麻烦叫两服务小姐来陪我们去吗?”   “这个完全可以啊,那我马上叫同事过来,”领班即刻从腰间掏出对讲机来呼喊了几句,然后又微笑着对木槿和林晨晞道:“两位小姐稍等片刻,马上就有人过来陪你们去了。”   “谢谢哦。”木槿即刻非常礼貌非常真诚的给这名领班道谢,而林晨晞原本红白交加的脸此时更是红白青混合着,跟调色板一样。   就在大家等服务员来之际,石岩身上突然响起了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   大家都是明显的一愣,同时看向石岩,而刘士奇还笑着打趣的问了句:“呵呵,石总原来还有军人情结啊,我以前不知道呢?我记得石总以前用的手机铃声好像是古筝曲子啊?”   “会场人多,古筝曲子声音很低,我怕听不见,”石岩掏出手机来掐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解释了句,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手机换了铃声有何不妥。   反而是木槿,不由自主的朝他看了一眼,因为她没有想到,他们已经离婚了,石岩居然会选择跟她用同一首歌歌曲做为手机铃声。   而林长风的脸却是明显的一沉,忍不住皱眉说了句:“这服务员怎么还不来呢?都这么久了。”   林晨晞的面子终于是挂不住了,于是忍不住低声的朝石岩请求道:“岩,要不,还是你陪我去吧,安设计师她不愿意陪我去就算了。”   石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男士的声音:“不是安不陪林小姐去,而是安今天崴到脚了,刚刚安不说了吗,她担心自己去了洗手间不仅不能给林小姐帮忙,还会给林小姐添麻烦的,所以她才找领班要服务员过来一起陪同去。”   众人回头过来,见穆枫已经来到了木槿的身边,他很自然的挽起木槿的手,又柔声的问了句:“那个,下午崴到的脚踝还痛么?我记得你在车上还用红花油揉来着。”   “已经不那么痛了,”木槿即刻投给穆枫一个感激的眼神,恰好有两个服务小姐也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了。   “林小姐,安小姐,我们现在陪二位去洗手间吧。”服务小姐脸上的微笑虽然公式化,不过却言行举止也还是非常的礼貌。   “那——麻烦了,”木槿即刻点头,接着就要跟服务员走。   “还是我陪你去吧。”穆枫即刻跟了上来,然后又对那俩服务小姐道:“你们忙去吧,刚刚是我不在,这会儿有我陪她就成了。”   “穆枫,你一个男人陪什么安小姐去洗手间呢?”石岩的脸上明显的不快。   穆枫这人也真是的,有服务员就成了,他用得着这般殷勤么?木槿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安是我手下的一员大将,她的脚踝还有些痛,我担心她等下不小心摔倒了再次扭伤脚什么的要请假,那对于我的设计部来说可是不小的损失,”穆枫非常自然的开口,面带微笑的道:“再说了,石总不也是去国外留学几年回来的么,在国外,男人陪女性朋友洗手间,不是非常绅士的行为么?”   众人听了这话一愣,尤其是林长风的脸明显的一沉,因为刚刚他才说了男人陪女人去洗手间不方便,这会儿穆枫这样一说,却是明显的说他不懂绅士行为了。   而穆枫则是趁众人愣住的时候,已经过来和木槿一起并肩朝洗手间方向走了,木槿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由得感激的道:“谢谢啊,你这来得真是时候,看来在海里游了一圈回来的乌龟就是和土鳖不一样......”   “嗤......”穆枫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很自然的挽着她的手道:“得了,我是乌龟么?乌龟那是用来形容石岩乔子轩那一类天之骄子的,我顶天了也就是扔到海里飘了一圈的草而已。”   “就算是海草也比土鳖强啊。”木槿并没有和他就海龟海草争论下去,只是感叹的道:“如果我也去国外游一圈回来,不知道要叫什么呢?”   “叫珊瑚,”穆枫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又赶紧道:“好了,别讨论这没有营养的问题了,你要不要去洗手间啊?”   “我原本是不去的,”木槿回头望了眼还站在那用手摇晃着石岩手臂的林晨晞,然后略微有几分无奈的道:“貌似,现在不去就显得有些太假了。”   “那就去呗,”穆枫毫不在意的道:“洗手间嘛,不就去洗个手而已,谁规定去洗手间一定要上厕所了。”   说得也是,到底是海草,看人家对这些个事情应付起来是多么的游刃有余,她的确是笨得跟块木头一样。   于是木槿便和穆枫一起朝洗手间走去,而世纪酒店的洗手间设置和别的地方的公用洗手间设置差不多,左边是男厕所,右边是女厕所,中间是男女混合洗手的地方。   木槿是真不上厕所,她就在洗手池边洗手,倒是穆枫走进了左边的男厕所去了。   靠,究竟是谁陪谁来洗手间上厕所?晕死,其实是他自己要来洗手间上厕所好不好?   “早知道就让你陪林小姐来了。”木槿洗了手,正在旁边的烘干机前烘手,见穆枫从厕所里出来,便如此对他说。   穆枫的脸当即一沉,洗了手过来在她旁边的烘干机前烘手,淡淡的道:“有些车不是人人都喜欢坐的,有些人也不是人人都喜欢陪的,何况,林小姐也看不上咱不是?她就看上你了啊?”   “晕,她哪是看上我啊?”木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当即就辩解回去道:“其实林妹妹她一直把自己当女主来着,觉得自己是高贵优雅的,美丽的善良的白雪公主,而我呢,原本只是最为普通的一名路人甲,可林妹妹因为身边没有恶毒的皇后娘娘做女配,于是就想要把我拉上,非要把我朝恶毒女配那个位置上推。”   木槿说到这里有几分无奈,然后又深深的叹息一声道:“其实这事儿要真是演电影电视,你说演个恶毒女配怎么着也比演个路人甲要好些不是?偏我这人不是演戏的料啊,所以,林小姐这女一号虽然一再的想要把我给提拔成恶毒女二号,可演戏这事儿绝对需要天分不是?而我真的没有那天分,于是就只有老老实实的演路人甲,当一建筑女工,怎么着,咱也还得有点自知之明不是?”   木槿说完这话侧脸,发现旁边烘手的穆枫已经转过身去了,而他也没有接话,稍微楞一下转过身来,人却在瞬间僵住。   此时,石岩正陪着林晨晞过来,和他们面对面的站着,而她刚刚这番女主女配路人甲的言论,也不知道他们俩究竟听见没有,或者是听见了多少。   石岩的脸黑沉着,林晨晞的脸依然是红白青交加跟调色板一样。   还是穆枫率先开口,他非常礼貌非常应酬式的道:“石总,林小姐,这么巧啊?刚分开又遇到了。”   “是有些巧,”石岩这话是看着木槿说的,阴沉着的脸瞬间冰冷下来,双手在衣袖下不知不觉的就握紧成了拳头。   该死,安木槿这什么意思?这个会上这么多人,她居然就公然的和穆枫出双入对?是故意给他难堪么?   “安小姐,我记得你父亲好像还没有过百日是吗?”石岩的声音淡然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不过却明显的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现在处于什么阶段。   “安的父亲的确刚刚过世不久,”穆枫在一边抢先开口,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淡淡的道:“石总这个时候提起,是想要让安对父亲的死记忆犹新吗?放心吧,我想安这一辈子估计都很难忘记她的父亲是怎样死的。”   石岩原本是要提醒木槿不要忘记自己要守孝三年的身份,却没有想到经穆枫这一回答,即刻就激起了木槿心目中对他的憎恨。   果然,木槿的脸在瞬间冰冷如霜,声音也即刻就变得冷漠而又疏离起来:“父亲的死,作为当女儿的我当然是没齿不忘,也不敢遗忘,所以就不劳石总和林小姐费心提醒了。”   说完这句,即刻和穆枫一起侧身从他们俩身边走过,没有回头,不过刚走到转角处身后就传来林晨晞娇呼的声音,好似真的摔跤了什么的。   即使这样,木槿和穆枫也没有回头,女主角在洗手间门口总是要悲催一些,这是她看狗血小说得出的结论,所以对此时林晨晞的娇呼就不足为奇了。   果然,他们刚到大厅里,即刻看见石岩抱着林晨晞急急忙忙的走出来,而林晨晞双手挂在石岩的脖颈上,整个人依偎在石岩的怀里低声的呼喊着痛。   “哇,华丽的公主抱啊!”旁边有人即刻朝他们投去惊羡的目光,更多的人是用羡慕嫉妒恨在看林晨晞。   “石岩为了林晨晞可是抛弃了刚刚死了父亲的前妻啊,他和林晨晞这场生死恋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完全可以和当年顺治帝和宛如的恋情比肩啊。”   “就是就是,当年顺治帝为了把宛如接进宫去,硬是不顾宛如的老公博果尔才死没几天啊,完全把满清所谓的礼仪制度都抛开了。”   “所以说啊,什么是真爱?这就是真爱啊!任何的外界环境都阻止不了两个人要在一起的决心!”   “对对对,就算是那个死皮赖脸的小三想方设法装可怜,进看守所死父亲,想要借此机会拖延离婚来隔离石岩和林晨晞的恋情,最终也还是没有得逞不是?”   “事实证明,真正的爱情小三是破坏不了的,而能被小三破坏掉的爱情,那都不真爱!”   ......   木槿和穆枫在边上悄然的朝旁边走去,好在她今晚打扮中规中矩,而且她也低着头不出彩,所以并没有人把目光注意到她身上来,因为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石岩抱着林晨晞的举动上去了,这无形中倒是帮她转移了众人的视线。   石岩和林晨晞走了,整个会场倒是显得平淡了很多,穆枫带她再次回到刘士奇身边时,市长林长风已经不见了。   刘士奇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当然是因为刚刚木槿没有很顺从的答应陪林晨晞去洗手间的缘故,不过也没有明显的责备木槿,只是淡淡的领着他们俩又去和别的领导人见了下面。   其实不外乎就是体委总局的人,国土局的人,规划局的人,城建局的人等等,而这些政界铁腕,有几个以前也来参加过创科公司的年会或者庆典之类的,木槿也曾见过。   在认了一圈人之后,穆枫就以木槿的脚还有些不舒服为由和刘士奇告辞了,刘士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他们喝了酒开车小心点而已。   走出世纪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因为着急着要走,木槿也没有再去楼上更衣间换衣服,于是就让穆枫开的车。   “五一我们真拼假哦。”穆枫开着车,侧脸看着正把在把外套往身上套的木槿:“真打算自驾游游吗?”   “不了,”木槿摇摇头,把另外一只袖子穿上,然后一边理了下领子一边淡淡的道:“我父亲这才死了没多久,这就丢下我妈一个人去旅游,我又怎么忍心呢?”   “那,要不带上伯母一起去?”穆枫略微沉思了一下,他还真没有考虑到木槿的母亲头上去,看来是他疏忽了。   “我妈估计没那心情吧,”木槿摇摇头,母亲邵敏之最近两个多月都还没有走出父亲死去的阴影,她其实蛮担心她的。   “你回去问问她看,”穆枫也追得不急,只是建议道:“其实人一直都沉浸在某件事里是非常悲伤的,出去走走,转移一下视线,心情也才会慢慢的开朗起来,走出某件事情带给我们的阴影。”   木槿点点头,轻叹一声道:“那好,我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如果她愿意去,那我就带她一起去,至于去哪里,我觉得还是以我妈的意见为主。”   “这是应该的,”穆枫说话间已经把车开到了创科公司门外的那条道上了。   “就在这里停车吧,”木槿即刻叫住了他,见他错愕了一下,赶紧解释着:“那个你等下难得坐出租车回来了,太过麻烦,这里回去不远了,我自己开车就成。”   穆枫稍微沉吟了一下点头,他原本想说,其实我开车送你回去也可以把你这车开走的,明天早上再开车来接你不就行了。   不过他到底没有这样说,因为他记起木槿现在是非常时期,南粤人好像对守孝期间很在乎的,尤其是百日之类,子女有什么不雅的行为貌似要被人指责的。   木槿已经非常的不易了,她和石岩都离婚了,可今晚在会场,有人在看见石岩抱着林晨晞出去时还在议论着她是小三之类的话题。   如果他今晚坚持送安木槿回去,没准被她小区的人看见了,又会在背后指指点点什么的,那对她的名誉就非常的不好了。   于是,他下车来,见她移到驾驶室去,又叮嘱她开车小心点,如果穿礼服不方面的话,就在车里把衣服换了再开也成。   木槿就笑着说,她的礼服其实就是长裙子,不过也没有长到拖到脚背的地步,只不过是刚到脚踝处而已,开车时把裙摆朝上提提就成了。   穆枫点头,不再说什么,挥手和她告别,转身朝创科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走去,因为他的车还在地下停车场停着呢。   木槿则迅速的开车上路,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一路上畅通无阻,不用二十分钟就把车开回了安家楼下。   推开车门下车,抬头的瞬间就看见楼上亮着灯,很显然母亲还没有睡,在等她,她用手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套,心里只觉得暖。   很自然的走上楼去,还没有来得及按门铃,门已经从里面拉开了,邵敏之满脸欢喜的看着她道:“啊槿,逸尘来了,等你好半天了呢。” ☆、私闯闯民宅   木槿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方逸尘来了,他整天没事跑这里来干嘛?   还等她好半天了?等她干嘛?   木槿走进门去,方逸尘果然坐在沙发上,看见她就略微抱怨的道:“啊槿,你晚上怎么不接电/话?”   不接电/话?木槿想起来了,晚上和穆枫去参加那个房地产协会的酒会,当时手机好像是调到静音了。睍莼璩晓   “没听见,”她淡淡的解释一句,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对面单人沙发上的方逸尘,不在意的问了句:“找我有事?榛”   “这里五一节我们俩都有假期,我下班过来和妈商量了下,说是带你们出去玩,散散心,妈也觉得挺好的,于是便打电/话给你问问你想去哪里,结果你一直都不接电/话。”方逸尘简单的把自己找木槿的意图说了一下。   木槿听了这话,眉头越发的皱紧,她原本晚上回来还想跟邵敏之商量看她假期想不想去哪里呢,没想到方逸尘倒是抢先了。   她正欲开口,主沙发上坐着的邵敏之倒是抢先开口了:“啊槿,因为你一直没有接电/话,最终是我和逸尘决定的,我说你爸这辈子最想去怒江看看,以前你说等他身体好点时带他去,现在他人都走了还没去成,于是我就和逸尘商量着,我们带上你爸的照片去贡山,去看怒江。易”   “这样啊?”木槿望望邵敏之,又望望方逸尘,然后略微有些为难的道:“妈,贡山在云南呢,如果开车去的话,路途有些遥远,而且那边好像是高原,海拔很高的,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去看怒江的确是安峥嵘的愿望,前两年她之所以没有陪父母去,就是因为安峥嵘的身体太差,怕他到那边就高原反应倒下了,最终什么都没有看到,倒是把身体给折腾垮了。   “我身体没事,就是血压稍微有点高,反正二号才出发,我这两天吃点降血压的药就行了。”邵敏之没在意的开口。   “二号才出发?”木槿越发的疑惑了,望望邵敏之,又望望方逸尘道:“那个,你们俩已经决定二号出发了吗?我都还没有同意呢?怒江那地方山路很多,开车很危险的,而我开车从来没有走过山路......”   “我们不开车去,”方逸尘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微笑着看着她道:“我已经把我们三人的机票订好了,二号飞昆明,然后在昆明转车去贡山,在那边找当地的人租辆车就行了,而且那边的司机还能当向导呢,这样简单省事,也比自己从滨城开车去省心很多。”   “机票都订好了?”木槿望着邵敏之,略微有些迟疑的开口:“妈,我们不去贡山行吗?我觉得那地方远是一回事,主要还是海拔高,以前没带爸去是担心爸的身体,现在我也很担心......”   “不用担心,我中午接到逸尘的电/话,下午去医院找医生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我吃两天降压的药就完全可以去西藏了,”邵敏之反过来安慰着木槿,用手拍拍她的腿道:“啊槿,难得逸尘有空,而我们俩也都有空,这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游一趟多好啊。”   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哭笑不得,她心说,方逸尘跟她们哪里是一家人啊?这分明就是两家人好不好?   不过,父亲死了两个多月了,难得母亲这么高兴一次,她又不忍心泼邵敏之的冷水,扫她的兴头。   于是,她看着方逸尘淡淡的道:“那行吧,既然是你定的机票,那酒店和路上玩的费用就我来出吧,不能让你亏得太多了。”   方逸尘听了木槿这话明显的有些不高兴,忍不住抗议的道:“啊槿,你这说什么话呢?刚刚妈都说是一家人去旅游了,这还有什么亏不亏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你的怎么能是我的呢?”木槿即刻就给他纠正着,“方逸尘,我们早就离婚半年多了,而在这半年多内,我还曾另外嫁过一次人,所以,我们之间,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这绝对不能混为一谈的。”   “好了好了,”邵敏之赶紧打着圆场,看着方逸尘那尴尬着的脸,即刻又劝和着道:“这说好了一起出去玩的,现在什么都定下来了,又因为一点费用分摊争起来了,逸尘,那就按木槿说的,酒店和那边的旅游费用她来出吧。”   邵敏之说话间给方逸尘丢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先不要就这个问题争下去,等飞到昆明再说,到时他是男人,要买单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方逸尘即刻会意过来,于是也不跟木槿争,恰好他的手机有来电铃声响起,于是便起身告辞,只是叮嘱她们母女俩明天把证件准备好,说后天一早的航班飞昆明。   这一次,不等邵敏之吩咐,木槿即刻站起身来去送方逸尘,到门口时方逸尘的手机一直还在响着,可他没有接,只是在换鞋子。   “啊槿,你就不用送我下楼去了,换鞋子又很麻烦的,”方逸尘难得如此的体贴木槿。   “没事,我送你到楼下吧,”木槿拉开鞋柜拿出鞋来,见他一脸的为难,于是又善解人意的开口:“你先到楼下去接电/话吧,我换了鞋才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方逸尘便迅速的转身朝楼下走去,刚走到转弯处他手机的铃声便断了,木槿估计他应该是已经按下手机的接听键了。   其实方逸尘平时在她们跟前接电/话也是很自然的,像这种手机铃声一直响着不接的情况很少,估计来电的人不是孟若雪,就是别的什么女人吧。   木槿故意慢慢的换鞋,其实是想多等多两分钟下楼,果然,等她来到楼下时,方逸尘已经没有接电/话了,正靠在车门边等她。   “方逸尘,你这究竟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想到带我和母亲去贡山了?”木槿也不跟他绕弯子,开口就直接问他这么做的目的。   “没什么意思,”方逸尘望着木槿,也不回避她的话题,直接的说:“啊槿,我们俩认识二十年了,恋爱也谈了十年,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明白的,虽然中间我曾犯过错......”   “我们已经完了,”木槿略微烦躁的抢断他的话,没好气的道:“方逸尘,你比我大了六岁,我这里马上都26岁了,你也快32岁了,我们不要再那么幼稚好不好?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的了。”   “我们为什么不可能?”方逸尘略微不高兴的喊着:“啊槿,人都会犯错,我已经被惩罚过了,当初你嫁给石岩时,我曾经悔恨得去撞墙,我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我丢了手里的珍宝,可是,啊槿,上天是眷顾我的,不,上天是眷顾我们的,你又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方逸尘,你都三十二岁了,而我还要守孝三年,”木槿烦躁的抢断方逸尘的话,然后没好气的道:“三年后,你就三十五岁了,你有没有想过,三年于你来说......”   “我可以等,”方逸尘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朝她走近一步,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的道:“啊槿,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的一生,我会给你幸福的,以前亏欠你的,我都会一一的弥补给你......”   “方逸尘,我头疼,”木槿用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给扒拉下来,然后揉捏着额头道:“好了,我不跟你争了,总之一句话,我不会答应跟你复婚的,如果你自己非要等的话,到时弄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要说我安木槿无情,因为我不是三年后无情,我是现在就无情了。”   说完这句,木槿不等方逸尘开口转身就朝楼道里走去,她对方逸尘现在这种死缠烂打有些无语,他要真这么爱她,也不会在他们有婚姻在身时跟孟若雪鬼混到一起去了。   他要真这么爱她,也不会在她刚去惠城帮他父亲办完丧事就提出和她离婚了,方逸尘不爱她,他只爱他自己。   方逸尘望着木槿走进楼道的背影,双手不由得攥紧成拳头,他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就此放手的。   安木槿于他来说,是真真正正的一颗珍宝,而他好不容易费尽心机才让她和石岩离了婚,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和石岩再走回去?   亦或是,让她去嫁给别的男人?   她很喜欢孩子,邵敏之说,上次她和石岩的孩子流掉了,她都偷偷的流了几天泪。、   如果,让她怀一个他的孩子,那么,她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他对这次去昆明已经无限的期待起来,转身拉开车门上车,手机又不知趣的响起,这一次,他却是毫不犹豫的就掐断关机了。   木槿走上楼,邵敏之已经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了,她只觉得头疼,忍不住对她说道:“妈,后天早上才出门呢,明天一天的时间还不够折腾的?你就先去睡吧。”   “别的东西明天准备完全可以,但是我得先把证件找出来不是?”邵敏之皱着眉头说:“我记得你爸的身份证是和户口本放在一起的啊,怎么就没用见到了呢?”   “妈,爸的身份证不是去销户的时候被剪了一个角了吗?”木槿小心翼翼的提醒着邵敏之,那身份证已经是作废了的。   “我知道,”邵敏之轻声的叹息一声道:“妈就想把那张身份证带在身边,和妈的身份证放在一起,就好似我带着你爸去了贡山一样。”   木槿当即就不啃声了,即刻蹲下身来帮邵敏之翻箱倒柜的寻找,母女俩找了好半响,最终却是在保险杠里给翻出来的。   邵敏之如获至宝,赶紧把这作废了的身份证和自己的身份证放在一起,见木槿看着她,于是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和你爸过了一辈子,我这一下子是丢不开他的。”   “我知道,妈,”木槿把手放在邵敏之的肩膀上,半响才说:“那,你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明天我去商场买个大点的行李袋吧。”   邵敏之点点头,见木槿转身要走,忍不住又轻声的说了句:“啊槿,我是你爸唯一的妻子,尽管那个女人和他有关系,但是,我才是他真正的妻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木槿只觉得难受,眼涩鼻酸,她快走几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瞬间,整个人靠在门背上就那样慢慢的滑坐了下去。   邵敏之跟她说这番话,不外乎是告诉她,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自己获得的身份和地位,一如她自己,始终是安峥嵘明媒正娶的妻子。   邵敏之是伟大的女性,也是她最伟大的母亲,她的身上有平常女人所不能拥有的大度和包容,也有别的后母所不具备的全心全意的母爱。   她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可又为自己的母亲这一生没有享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而悲哀。   她其实很想问一句,妈,你这样掏心掏肺的爱着爸,可爸他爱过你吗?   只是,作为当女儿的,她到底还是没有去那样的勇气问出这样的话,她只想着自己要做听话的女儿,要孝顺邵敏之,不要惹她生气。   木槿是第二天上午才准备出门的行李的,在邵敏之问她证件时,她才猛然想起,她的证件不在她手里。   是了,她和石岩签署离婚协议之后,她就没有回过群星广场了,而她的独立户口本和身份证都还放在群星广场石岩家的房间里呢。   其实衣服日用品什么的她早就决定不要了,但是证件却不能不要,在这个没有证件寸步难行的社会,证件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显得无比的重要。   怪不得他能把那辆车过户到她头上呢,原来是她的证件都还在他手里呢,看来她还得回情群星广场19楼石岩的家一趟才行。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全国都放假了,想必石岩已经陪着他的晞晞公主去国外旅游了吧?   今天回去拿证件是再好不过的了,只希望他家的门锁还没有换,因为她手上还有一把那家的钥匙。   给自己的母亲打声招呼,说出去一趟,邵敏之正在收拾行李,也没有多问,只当是她出去买大行李袋去了。   五一人都出去旅游去了,所以市区内的车很少,路上不塞车,一路畅通无阻,二十分钟木槿就把车开到了群星广场楼下。   下车后,她随意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没见到石岩那辆辉腾车,估计是和他的晞晞公主开车去哪里自驾游去了。   她没怎么在意,直接乘电梯上的19楼,刚走出电梯,还遇到隔壁房间的老阿姨,可能是这老阿姨不看新闻不看报也不聊八卦,居然还以为她是这里女主人,还亲切的给她打招呼。   “石太太回来了?好久没看见你了,出差了吗?”   老阿姨的语气很亲热,木槿的脸微微一囧,也不方便跟老阿姨解释太多,只是附和着她的话点点头,随便‘嗯’了一句。   老阿姨对她的态度并不介意,反而又说了句:“女人啊,也不要太强了,你这出差多久了?我见他每天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是够冷清的,以后还是少出点差吧,夫妻俩要多聚在一起感情牢固呢。”   木槿稍微一愣,石岩每天住在这里?这老阿姨是看花眼了吧?他下班后的时间,不都是用来陪他的晞晞公主去了么?   就在木槿发愣之际,电梯再次来了,老阿姨走进电梯去了,而她则转身朝石岩的家门口走去。   果然是大门紧闭,她掏出钥匙来小心翼翼的插进锁孔,然后顺时针方向一转,没想的门还真的就被她打开了。   她不得长长的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石岩对她的防备心理并不强,所幸还没有换锁,否则的话,估计这放假时间,还得找他的助理苏北平呢。   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她连鞋都懒得换,直接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看来他果然是陪她的晞晞公主自驾游去了。   她首先去的书房,因为她记得石岩喜欢把证件之类的东西放在书房里,而他用了她的证件去给那辆车过户,想必他应该把她的证件也放到书房里吧。   然而,把书房里所有的柜子抽屉都翻遍了,给折腾出一身的汗,就是没有找到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就连石岩的都没有看见。   奇怪了,石岩这人难不成习惯都改了?那他把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放哪去了呢?   估计在客卧,她记得林晨晞回过后,石岩就和她分房睡了,那时她睡主卧他睡客卧,既然他没有把证件放书房,估计就是放客卧了。   于是她迅速的走进客卧去,拉开里面的衣柜抽屉床头柜抽屉翻箱倒柜一翻,结果还是没有找到,弄得她有些垂头丧气了。   她再次来到客厅,因为刚刚出了汗的缘故,于是拿了杯子去饮水机边接了杯水喝,等喝完才发现,居然还是自己以前用的那只杯子。   她记得和石岩刚结婚时,也曾一起去商场买过不少的日用品之类的,那时对这个婚姻还充满了向往和激情,所以很多东西都买的是情侣套装的。   这个喝水的杯子也不列外,两个瓷器的杯子,上面是卡通的玩具熊,一人一个,此时居然还安静的倒扣在茶几上。   喝了水,稍微喘息了一下,很自然的朝着主卧走去,现在别的地方都翻过了,也就只剩下主卧了。   推开主卧的门走进去,房间里光线非常的暗沉,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她站在门口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本能的按下了墙壁上的灯制。   墙壁上的灯在瞬间亮起来,原本暗沉的房间瞬间雪亮的一片,她朝里面走两步,当视线落到那张大床上时,却又本能的‘啊’了一声。   床上居然有人?她本能的用手捂住眼睛,半响没有动静才又松开手来,这才看清,其实这床上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石岩。   或许是她刚刚那声惊呼把他给惊醒了,此时,他正睁开眼睛来望着她,显然对她的到来也略微有几分诧异。   木槿当即就呆若木鸡,她和他已经离婚了,她猛的闯入他的家里,属于私闯民宅,从本质上来说,她这行为就已经是犯法的了。 ☆、晕血的男的人   她以为石岩一定会冰冷着一张脸质问她: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早就不是你的家了你不知道吗?   她已经做好了和他理论的准备,然而,哪知道人就看她那么两眼,然后又闭上眼睛睡觉了,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睍莼璩晓   她暗自松了口气,好家伙,这是要表演彻底的无视她的存在是吧?   行行,无视就无视吧,最好当她是空气,这样她还可以来去自如,只要他不追究她私闯民宅的法律责任,她也就不去打扰他趁放假期间补充睡眠的计划。   这样想着,她即刻走过去两步,先时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翻找着,其中不乏她以前的一些发卡什么的,其实这一次也可以顺便带回去的榛。   可她着急着找到户口本就走,所以也就顾不得拿这些小东小西的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何况她现在不缺这些东西用。   整个梳妆台的抽屉翻遍,依然没见户口本和身份证的影子,她略微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又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两个床头柜都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可依然没见到户口本的影子,她忍不住烦躁起来,动作也有些粗鲁,弄得惊天动地的响,再次把他给惊醒了屹。   他睁开眼睛望着她,再次被她打扰到显然不耐烦,因为她见他的眉头明显的锁紧,额头也快要皱成一个川字了。   她以为他要发火,可他依然没有,只是牙齿死死的咬着,好像在极力的克制着她如此不礼貌的行为,弄得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又去了衣帽间,把里面的抽屉也翻箱倒柜的折腾了一遍,最终依然是空手而返,于是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对着床上的男人喊了声:“石岩,我户口本跟身份证呢?”   床上的男人哼哼卿卿了一句,她没有听懂,于是忍不住站在他床边,弯下腰去,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石岩,你把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放哪去了?”   他再次哼哼卿卿了一句,这一次,她稍微楞了一下听明白了,原来他的哼哼卿卿是‘我不知道’。   好家伙,他居然敢说他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是自作主张的把那辆红色辉腾车都过户给她了吗?   于是,她怒不可遏的用手去抓住他的胳膊用力的一拉,直接把躺着的他给拉得坐了起来,愤怒的低吼着:“石岩,你赶紧给我起来,把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还给我,快点!”   她吼完这声,松开他的手臂,没想到他的身体即刻又‘咚’的一声朝后倒去,不仅没有爬起来,反而还再次躺下去了。   她气急败坏,见过耍赖皮的,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于是她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冲上大脑,想都没想,直接用手去推着他摇晃了两下。   “石岩,你给我起来,听见没有?”她愤怒的低吼着:“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骗了我的人,你骗了我的心,现在还要骗我的证件......”   可床上的石岩依然没有起来,只是就那样软软的望着她,嘴唇蠕动着说了句什么,可她在盛怒之下,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见他依然躺着没动,她如此的对他动粗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她激动的情绪稍微平息一点点下来,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刚她抓住他的双肩摇晃,虽然隔着棉质睡衣,可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很热,而她摇晃他时,他整个人好似都没有一丝力气来反抗她。   再低头下去,仔细看,这才发现他的手死死的按住他的胃部在,而她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处,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肌肤是骇人的高温。   她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却在接触到两秒时即可松开,那滚烫的额头几乎要烫伤人的皮肤。   怪不得她这样吼他推他欺负他,他都一点反抗都没有,原来是老虎变病猫了啊?   难怪没有带他的晞晞公主出去旅游呢,感情这是体力不支啊?没准,是体力透支呢,谁知道他昨晚和那晞晞公主做了几......   木槿刚想到这里,在接触到石岩那被烧得暗红的眼眸时又猛的反应过来,人家和晞晞公主的爱情是纯洁的,是高尚的,像婚前性行为这种令人不耻的举动,他们之间是不会发生的。   好吧,刚刚她的思想貌似又龌龊了,都是最近两天又看了部狗血网络小言的过,看来以后是打死都不能看狗血网络小言了。   石岩一身滚烫得吓人,也不知道脑子烧坏了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要想问出她的户口本,估计难度和爬观音山差不多。   她想起来了,她原本就没有爬上山顶的功力,那次和他一起去爬观音山,最终还是他背她爬上去的。   于是,她想全身而退,反正她和他已经离婚了,他的死活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可在转身走了两步又猛的觉得不妥。   万一他一个人在这房间里真被烧出什么事儿来了,那她岂不是脱不了干系?   先不说隔壁大婶看见过她回来,就是群星广场的监控也能看见她刚刚掏出钥匙开门进来,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她铁定是嫌疑犯,而且还没有之一。   到时他万一那啥那啥了,那她岂不是要落下个谋杀亲夫的罪名?   呸,明明是前夫!   得,不管是谋杀亲夫亦或是谋杀亲夫,貌似这罪名都不轻,她可不想再到看守所去走一遭了,至于牢房么,她打死也不想进去。   这样想着,她又不得不再次转回身去,看着病床上因为发烧胃疼像只病猫的男人,她终于掏出手机,想要给他那些所谓的亲人打个电/话。   可等她掏出手机时才想起,她没有他那些亲人任何一个人的电/话,即使是他的助理苏北平的电/话她也没有。   不得已,她又去翻找他的手机,翻箱倒柜找了几下没找到,她不得不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一下他的手机,只想着他手机响了就能知道在哪里了。   可她的手机里传来关机的提示音,她终于给折腾得没脾气了,在心里自叹一声倒霉,却又不得不转身去了衣帽间拉开衣柜拿了他的衣服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整个人跟病猫似的没有一丝力气,她只能自己动手,爬上床去脱他身上的睡衣。   他虽然病成病猫了,没有力气,不过那嘴好像还能说话,见她用力的拉扯着他身上的睡衣,忍不住嘀咕了句:“你脱我衣服干嘛?”   她听了这话气得很想用个苍蝇拍子直接把他当一只苍蝇给拍死算了,她一个女流之辈,脱他的衣服还能干嘛?   去去,这都什么思想,一个女人脱男人的衣服?   得,她这哪里是脱他的衣服,她这分明是在剥他的皮好不好?女人把男人的皮给剥了,不就是想要啃他的骨吃他的肉么?   呸,他的肉有什么好吃的?这会儿烧得滚烫得跟块铁板一样,整个儿一病猫,人都说猫肉是酸的,她才不吃酸肉呢。   木槿就在这各种复杂的思想交替下帮他把睡衣睡裤脱下,又帮他把衬衣长裤外套穿上,最后把他拉倒床沿边坐下,还帮他把袜子也给穿上了。   好在他虽然已经是病猫一个了,不过勉强还能走路,她用手扶着他朝门外走去,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认得人。   “老婆真好,”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只不过他那张脸原本因为胃痛早就苍白如纸呲牙咧嘴,此时再这样一笑,看上去特别的扭曲和狰狞,好不吓人。   老婆真好?她听见这句话第一瞬间的反应是他还没有糊涂到认不到人,第二瞬间的反应时,他已经糊涂到要认错人了。   “我是安木槿,”她毫不客气的跟他反驳回去,一边关门一边冷冷的提醒着他:“现在林晨晞才是你的老婆,不要随便乱喊。”   他即刻不吭声了,脸上又是胃痛得呲牙咧嘴苍白如纸的神色,任由她拉着他朝电梯走去,乖得跟只猫似的跟着她走进电梯去。   木槿好不容易把这只病猫给弄进她车里,然后就赶紧开车朝着最近的医院奔去。   虽然是五一长假,但是医院的急诊科依然还是有救死护伤的白衣天使在的,她带着这只病猫走进去,迅速的挂号,在就诊台拿了体温计给他量体温。   41°,好家伙,他是人还是铁?这么高温度了,都不知道来医院,居然还在床上蒙头大睡?准备把自己活活给烧死不成?   木槿心里咒骂着石岩,可医生却毫不留情的骂着她。   “人都高烧成这样了,而且还有轻微的胃溃疡,有你这样给人当妻子的吗?”   木槿被医生骂得一愣一愣的,于是本能的辩驳了句:“我不是他的妻子。”   “你不是他的妻子?”医生这一下看她的眼光却格外的意味深长了,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就算你不是他的妻子,可你和他睡在一起,他生病发烧了,你也该早点送他来医院不是?”   “谁和他睡在一起啊?”木槿听了医生的话当即就有些火大,就算是救死护伤的白衣天使,可也不能随便乱说话吧?   “是你自己刚说的啊?”医生见她声音提高,于是也不耐烦的道:“你不说直接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的么?”   木槿当即楞在哪里,该死的,刚刚医生问她病情,她就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她这叙述得也太实诚了,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她是我老婆,我们俩正闹别扭呢,”石岩虽然是病猫一只,不过此时依然还是听见了她和医生的争吵,于是适时的插了一句进来。   木槿原本还想解释的,可貌似她把石岩从床上直接拉起来的话说出之后,再解释就更加的费劲了,而且还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呢。   算了算了,反正她跟这医生也不熟,解释个毛线啊解释,她要认为她是石岩的老婆就认为呗,总比被她认为她是石岩别的女人好一些吧?   高烧,还轻微胃溃疡,医生毫不留情的开了血常规五分类,让她带他去抽血化验,看是病毒感染还是细菌感染。   木槿缴费后过来拉他去抽血,没想到这只病猫烧成这样了脾气还倔,嘴里嘀咕着不肯去抽血,说最不喜欢穿白大褂的。   他不愿意去抽血,可不抽血查不出病情来,介于他是只病猫,她不能对他凶,也不能跟他吵,于是就好生的哄着他。   “你去抽了血我给你买个礼物。”她像哄孩子似的的哄她,因为小时候她不肯打针,母亲就是这样哄她的。   “真的?”他倒是非常配合,表现得像个渴望礼物的孩子。   “嗯,”她用力的点头,向他表示她说话算话。   “那你要买个什么给我?”他讨价还价,愈发的像个不乖的宝宝。   木槿稍微一愣,她这就是哄他的,她压根儿没打算要买东西给他呢。   “先去抽了血再说,”她见机行事,丫都烧成病猫了还在她跟前卖萌,真当自己是孩子了。   “不说我不去,”他直接坐走廊的椅子上,完全是一副我才不上你那当的架势。   她真想把这医生开的检查单和病历狠狠的拍他头上,然后扭头就走,丫的早就跟她没半点关系了,她把他送医院来已经是仁慈义尽了,居然还敢用这个来威胁她?   于是,她举起手里的病历和检查单正欲这么做,他却望着她可怜兮兮的喊了句:“老婆,我头好晕,我胃也好疼。”   她气得只差没当场吐血,很想大声的喊,石病猫,你什么时候认错人不好,非要这个时候认错人啊?我不是你老婆林晨晞啊?   可她到底没有做出那么粗俗的行为来,医院毕竟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呢。   于是,她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低语了句:“石岩,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安木槿,是安木槿,你不要总认错人行不行?”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望着她,因为发烧的缘故脸颊通红,再次可怜兮兮的问了句:“那个,你要买什么礼物给我?”   她终于被他彻底的打败,旁边已经有人在侧目看他们俩了,于是,她非常无奈的道:“等下给你买个棒棒糖行吧?”   “我不喜欢吃糖,”他这会儿好似清醒了过来。   “那买杯牛奶。”她努力的回想着当初母亲哄她时都跟她许过什么样的诺言,至于后面母亲有没有兑现,她都不记得了。   “我胃溃疡呢,能喝牛奶吗?”他嘴巴撇了撇,根本不像高烧41°的人。   她这才想起这回事来,看来买吃的有些不靠谱,于是,她赶紧又道:“那给你个笔记本成吧?”   貌似这是当初邵敏之给过她最大的承诺,有次她死活不肯抽血,邵敏之说了很多的东西她都不要,最后说给她买个笔记本她才同意的。   “笔记本现在是手提电脑的代名词,”他小心翼翼提醒她,刚刚她说的礼物已经不是哄孩子的礼物了。   她恍然大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给你买只钢笔行了吧?”   “好!”他回答得干脆有力,因发高烧而通红的脸上居然涌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她气得有再次举起病历和检查单拍死他的冲动,不过不远处抽血的医生已经在喊他们了:“喂,你们俩究竟要不要抽血?不抽的话我就吃饭去了,等我回来你们再来抽。”   “要要要,”木槿赶紧应了声,用手拉着他就朝抽血窗口跑,此时已经顾不得拍死他了。   他是真的怕抽血,她站在旁边看见他把手伸过去,脸扭到一边眼睛闭得死死的,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表现得还不如几岁的孩子勇敢。   护士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手脚麻利的给他手臂上绑上橡胶带,又用手拍了他的手弯处几下,然后拿了抽血的针,毫不犹豫的扎了进去。   好在只抽两管子,时间并不长,护士抽完血,即刻拿了棉签压住拔针,让木槿过去用手抓住那棉签给他压住针口。   “好了,已经抽完了,”她看着眼睛还闭上的男人,真想用脚踢他两下,当然,如果他此时不是只病猫的话。   他坐着没有动,她不由得用另外一只手去拉他起来,可他刚起来身体就摇晃了两下,差点摔倒,吓得她赶紧扶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怎么了?”她吓得连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而他原本通红的脸此时又一下子苍白起来。   他靠在墙壁上,眼睛闭得死死的,半响脸色才慢慢的好转起来,他睁开了双眼,看着一脸紧张的她,轻声的道:“我晕血。”   晕血?怪不得他不肯抽血呢,据说晕血的人看见别人抽血都会晕倒,何况还是自己抽血呢?   晕死,她以前也听说过晕血,以前还以为那些应该身体娇弱如林妹妹的人才会出现的情况,没想到身强力壮的七尺男儿,居然也会晕血。   靠,他哪里身强力壮了,他不就是只病猫吗?   查血结果很快出来了,细菌感染,要输液,而且医生毫不留情的给他开了四大瓶药液,显然是诚心不想放过他。   好在他不晕针,木槿暗自松了口气,在一边鞍前马后的侍候着他打了针,又在旁边陪着他挂点滴。   他高烧太过严重,一直到第二瓶点滴挂完,体温才降到三十八度,虽然还是在发烧,不过三十八度已经是中烧了。   烧没那么高了,他人倒是也精神了些,侧脸看着身边的她,忍不住轻声的问了句:“你还不去买午饭吃?”   她白了他一眼,现在都下午四点多了,她早在他输液时就叫了外卖来吃过了,她才不会为了他茶不思饭不想呢,她今天中午把一大盒饭全都吃完了。   不过他貌似一点东西都没吃,这人还胃溃疡,应该先给他吃点胃药,然后再给他叫个粥过来。   于是,她麻利的把医生开的胃药倒出几颗来递给他,又去问护士小姐要了一次性杯子给他放了点温开水过来。   “先吃药,吃了给你叫个粥过来。”她把杯子放在椅子中间的小茶几上,语气非常不好的道:“自己吃,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倒霉的的一天   他就笑,也不跟她争,把药塞进嘴里,端了这杯温开水送到嘴边,很快就把胃药吃下去了,乖巧得像个听话的孩子。睍莼璩晓   “对了,你把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放哪了?”见他吃了药,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她即刻追问自己证件的下落。   “你要户口本和身份证做什么?”他原本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管我做什么?”她没好气的开口,真是的,他是什么她什么人啊?什么都不是,凭什么管她啊?   “难不成你这么快就要三婚了?”他的嘴角迅速的涌起一抹嘲讽,声音也变得怪腔怪调起来榛。   三婚?她想起来了,户口本有个极大的作用就是结婚。   当初她和石岩结婚时,户口还和方逸尘在一个户口本上,当时他估计还动用了他父亲的关系,才把她的户口没有经过方逸尘直接给分离了出来,然后才和他办理了结婚证。   “我这么快要三婚了你羡慕啊?”她迅速的讥讽回去:“羡慕的话你也赶紧去三婚啊?不,你是二婚,反正你有现成的人等着你。屹”   “我羡慕你什么?”石岩继续冰冷着一张脸道:“我只不过是好心的提醒你,你现在还在守孝期间......”   “我要不要守孝关你什么事啊?”木槿说起这个话题就火冒三丈:“你凭什么管我啊?赶紧说,把我户口本放哪去了?”   “不知道!”他冰冷着一张脸,用手指了一下吊瓶:“我要上厕所!”   “你要上厕所你自己去啊?”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把脸扭向一边。   她今天费劲巴力的照顾他,送他来医院,目的是想要让他好点了,清醒点了把她的户口本还给她,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死赖皮一个。   石岩也没有跟她计较,他只是发烧胃疼而已,又不是四肢不全,所以自己用手举着药液瓶去上厕所并不是多难的一件事情。   等他上了厕所回来,木槿帮他定的粥已经送过来了,他即刻讨好的看着她:“那个,你喂我吃粥好不好?”   “把户口本和身份证还给我就喂你,”她毫不迟疑的说出了交换条件。   “那我等打完点滴再吃,”他毫不妥协,即刻扭开脸去,看都不看那盒香喷喷的菠菜瘦弱粥。   她气得抓狂,忍不住又低吼了句:“石岩,你这拿着我的证件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他耸耸肩膀,毫不在意的开口:“你着急要,自己去公安局申请补办不就行了?”   “公安机关放假了,”她气急败坏的喊着:“别说公安机关今天没有值班的,就算是有,明天早上也不可能补办得了给我。”   “明天早上?”他皱着眉冷冷的提醒了句:“明天早上民政局也不会上班的,所以你拿到户口本也办不了结婚证。”   “结婚证结婚证,你大脑里除了结婚证还有没有别的?”她终于火冒三丈起来,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两个分贝的喊:“你那么想要结婚证,自己赶紧去结婚不就成了?”   “难不成你拿户口本不是为了办结婚证?”他终于被她给吼得思维稍微正常了起来,不等她回答接着又追问了句:“那你拿户口本和身份证做什么?”   “我明天一早带我妈去云南贡山旅游,”他的语气好了,她的声音也就稍微温和了下来:“我妈一直沉浸在我父亲过世的阴影中走不出来,我想要带她出去散散心,机票都定好了,上午整理行李才发现户口本和身份证不在。”   “把手机给我,”他把手伸向她。   “干嘛?”她警惕的望着他,然后又赶紧补充了句:“那个,如果你想给你的晞晞公主打电/话,我可以带你去公用电/话亭打,我不想掺和到你和林晨晞之间来,我才不要做破坏你们感情的人。”   “你已经做了,”他一针见血的指出,然后又加重了语气道:“如果不想要证件,那就不用把手机给我,反正我无所谓。”   她终于明白他不是要给他的晞晞公主打电/话,于是赶紧把手机递过去,只见他在手机上迅速的输入一串数字,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手机很快被人接起,他对着电/话里说了几句,大概是让那人到医院来接他,然后顺便把她的户口本身份证带过来之类的。   即使木槿听不见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不过她依然还是猜测到了,他应该是给他的助理苏北平打的电/话,因为只有苏北平才那么听他的话。   于是,趁他讲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把他的粥揭开盖子来凉着了,用勺子翻动着这碗粥,等他把电/话打完,粥已经凉得温温的了。   这一次,不等他吩咐,她已经端起粥碗用勺子舀了粥送到他嘴边去喂他了,而他也出奇的乖,张口嘴巴就吃,像个孩子似的,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   刚刚把一碗粥喂完,苏北平就已经赶到了,看着正在挂点滴的他,赶紧关心的问他怎样了,严不严重,要不要住院之类的。   他瞪了苏北平一眼,冷哼一声道:“我没那么娇气,就这几瓶点滴我还觉得纯粹是浪费呢,还住什么院?”   苏北平对他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也不好揭穿他的虚伪,于是赶紧转过头来看着木槿,非常礼貌的递给她一个文件袋,说户口本和身份证都在里面了。   怪不得她在群星广场的家里翻箱倒柜找不到她的证件呢,原来苏北平拿了去帮她过户那辆车后还没有还给石岩。   她即刻谢了苏北平,把证件袋装自己的包里,连招呼都没有跟石岩打一声,直接转身就走人。   他看着拿了证件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女人,气得一脚踢翻跟前刚刚吃完粥饭盒,早知道她跑得这么快,他就不该把户口本和身份证给她的。   苏北平默默的过去把那个被他踢翻的餐盒捡起来丢垃圾桶里去了,走回来,发现他输液瓶已经没有液体了,于是赶紧叫护士来给他换药。   “你手机关机了,老太太今天打几个电/话找你呢,”苏北平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低声的跟他汇报着。   “嗯,”他没在意的应了声,接着睁开眼睛看着他:“帮我定一张明天飞云南贡山的机票。”   “石总,云南贡山没通飞机,”苏北平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要去云南贡山,只能飞昆明去转长途大巴车,或者是自己开车去。”   “那就定飞昆明的飞机吧,”他白了他一眼:“云南这么远,自己开车去?我吃饱了?我现在哪有心情玩自驾游。”   “明天林小姐母亲的七七,后天林小姐和郑云龙先生联合开钢琴古筝音乐会,”苏北平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这些个日子,他答应了林晨晞要陪她去的。   “就说我有急事去国外出差了,”他非常不耐烦的挥手,然后冰冷着一张脸瞪着他:“我要你来是做什么的?这么点小事都还来问我?”   苏北平即刻不吱声了,赶紧掏出手机来给老总定机票,他说要飞昆明就飞昆明呗。   反正结婚又离婚了的男人性情都比较古怪,何况这人还正在生病,刚刚又见了他的前妻,心情复杂性格越发古怪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木槿拿了证件,刚走出急诊科大楼手机就响了,是邵敏之打来的,追问她怎么大半天还没有回去,说她买个行李袋是不是买太平洋去了?   她赶紧在电/话里说自己遇到以前的同学了,几年不见,免不了在一起吃顿饭然后又一起逛逛街之类的,所以就把时间耽误了。   邵敏之听她说是遇到同学了,也就深信不疑,于是赶紧追问她同学晚上要不要去她家,她要不要准备她同学的饭?   木槿赶紧就说不用忙活了,她刚刚已经和同学分开了,现在就去买大行李袋,买完了马上就回家来。   因为木槿一直低着头在打手机,所以就没用注意到前方有人,等她撞上人时才‘哎呦’了一声,然后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对方恰好也在打电/话,听见她的叫声头都没抬就先道歉,等抬起头来时,却又本能的愣住了。   “表嫂?”谷雪略微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生病了吗?”   “我叫安木槿,”木槿首先给她纠正她的称呼错误,随即淡淡的点头道:“嗯,有些小感冒。”   “那要不要紧啊?”谷雪没有在意她纠正她的称呼,反而是关心起她的身体来:“看过了吗?”   “已经看过了,没事了,谢谢!”木槿的语速很快,随即侧身从谷雪身边走过,迅速的朝着自己的车边走去。   谷雪则回过头来,当看见她走向那辆红色辉腾车时脸明显的楞了一下,当看见她从容的上了辉腾车并且把车开走时,她倒是越发的惊讶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石磊曾跟她说过安木槿离婚时非常的清高,好像是把这辆车还回给自己的表哥了的。   可没想到,这辆车安木槿居然还在开着,而且刚刚她那一些列的动作很明显的表明,她并没有觉得开这辆车这有何不妥。   木槿着急着去商场买大的行李袋,因为要装她和邵敏之俩人的衣服,她的衣服倒是简单,不过邵敏之的衣服估计要多一些,毕竟贡山晚上还是很凉的,邵敏之别看胖,其实那是虚胖,她很怕冷的。   医院附近三公里的地方就有那家全球连锁超市,里面的东西比较齐全,价格也还算比较合理,于是她便把车开了进去。   她只是来商场买行李袋的,所以并没有推购物车,而是直接乘扶手电梯上的三楼,直奔登山用品专柜。   其实她倒不是要去登山,不过登山用的包要比一般的行李袋结实一些,也要实用一些,里面的空间大,能多装东西。   到底是全球性的连锁超市,东西的确非常的齐全,登山的包类也很多,她迅速的挑选起来,看见一个黑色镶了黄色肩带的包时,刚伸手去拿时,没想到被旁边的人伸手就给拿走了。   她顺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微微抬眸看过去,发现居然是钢琴王子郑云龙,而他的身边,此时正站在古筝公主林晨晞。   “晞晞,你看这包怎样?”郑云龙好似没有看见她似的,直接把手里的包递给身边的师妹林晨晞。   林晨晞很随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那包,点点头道:“不错啊,就要这个吧,如果去旅游的话很实用的。”   木槿没有跟他们争,一个包而已,于是她迅速的转身,又朝旁边另外一个货架走去,想要再挑选一个包。   而身后林晨晞和郑云龙也并没有离开,他们俩很自然的聊天,只听林晨晞道:“中午我和石岩去吃法国大餐,他还说最喜欢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我们预计在七月份去普罗旺斯......”   木槿即刻拿了一个比刚才那包还要好的,当然价格也还要贵的包走开了,因为她不知道林晨晞刚刚那话是说给她听的亦或是说给她师兄听的。   如果不是她今天陪着病猫石岩在医院挂点滴,估计她还是会相信她的话的。   不过相不相信于她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和石岩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她分析了一下,觉得林晨晞那话应该是说给郑云龙听的。   估计是郑云龙也对林晨晞有好感,于是林晨晞就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婉转的拒绝他,其目的不过是不想让郑云龙对她陷得太深。   到底是聪明的女人啊,她心里不由得感叹一番,在这方面,貌似她远不及林晨晞的十分之一,也难关那块臭石头会爱她七年。   不,现在已经是八年了。   木槿买了包迅速的走出商场,好在运气好没有在买单的时候再遇到林晨晞和郑云龙,她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她的气还没有松完,刚启动车,就看见电梯门又开了,林晨晞和郑云龙一起走了出来,而他们俩手里只提了个简单的购物袋,刚刚从她手上抢过去的那个包却并没有买。   想必是她又觉得那包不好看了吧,她在心里为林晨晞找了没有买那包的理由,其目的是不想让自己因为没有买到那包难受。   她很自然的把车开出车位,当目光碰到林晨晞的目光时,她明显的看到了她眼里愤怒得想要即刻就把这辆车抢过去的眼神。   她嘴角微微上扬,摇下车窗还故意朝她微微一笑,林晨晞极想要这辆车她知道,但是,林晨晞又不舍得付出一千多万的钱来买。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情大好,林晨晞爱石岩爱到可以付出生命的地步,却不舍得付出一千多万来。   难道说,在林晨晞的心里,她的生命还不值一千多万?   亦或是,她自己没有一千多万?   不对,林晨晞没有一千多万石岩有啊,她那辆刚从德国买回来的车不也是石岩掏钱给她买的么?   好吧,林晨晞和那块臭石头的爱情她弄不懂,也不打算弄懂,于是她迅速的丢开这个纠结的问题,迅速的开着车朝家里赶。   这家连锁超市距离她家的直线距离不远,大约不到五公里,不过公路里程却远不止,起码有十公里以上,因为要绕过两个大型的经贸区。   一路畅通无助,过了立交桥右拐,然后一条直路两公里就到家了。   她心情很好,在右拐弯时还很流利顺畅,然而刚刚拐个弯去,却不得不猛的一脚踩急刹,因为一辆车正从旁边冲了过来,差一点就撞上了她的车头。   “喂,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她下车去就敲那人的车窗:“下来!”   那人却并没有下车,只是摇下车窗,侧脸过来,用一副小人得志的眼神瞄着她。   木槿稍微一愣,她没想到这车里居然坐着她曾经的同事陈跃玲,更加没想到陈跃玲居然还开了本田雅阁,估计是傍上大款了。   她今天还真是不走运得厉害,刚在商场里碰到林晨晞,这会儿居然又和陈跃玲的车差点撞到了一起。   “这不是没有撞上吗?”陈跃玲不以为意的开口,看都不看她道:“我这刚学会开车呢,技术没那么好,你就多包涵点呗。”   “刚学会开车就要开慢点,今天也是我,如果是别人,估计没那么容易放过你。”木槿冷冷的丢下这句,转身欲回自己的车边。   没想到这句话把陈跃玲给惹到了,她不由得推开车门下车来,一脸不屑的道:“是你又怎样?是别人又怎样?安木槿,不要以为你现在帮创科公司拿下大运城的竞标就自以为了不起,我告诉你,要不是我离开了创科公司,大运城的竞标方案,轮都轮不上你。”   她懒得跟这种人废话,反正陈跃玲也没有撞上她的车,她刚刚下车只不过是想要提醒她,没想到这人听不进人话。   于是她直接拉开车门上车,准备再次启动车开走,可陈跃玲倒是缠上她了,居然追了过来,在她车边愤愤的道:“安木槿,你不要吃着锅里看着碗里,滨海事业有成的年轻男人就那么几个,你不要妄想把每个男人都攥在你的手心里。”   木槿听了这话当即也就火了,该死的,她现在是单身女人一个,又把哪个男人攥在手里了?   她正欲反驳,没想到陈跃玲却是再次开口了:“安木槿,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要是有点骨气,就往前走,不要动不动就想回头,何况,回头草也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   木槿听了这话明显的一愣,陈跃玲让她别吃回头草,那她嘴里的回头草肯定不是指的石岩,因为如果是石岩,这话轮不到陈跃玲来说,应该是林晨晞来说才是。   那么,陈跃玲应该是指的方逸尘,她以前所知道的是方逸尘和孟若雪在一起,可为什么来提醒她的人不是孟若雪而是陈跃玲呢?   难道说,方逸尘已经把孟若雪给抛弃了?现在和这个陈跃玲在一起了?   心里虽然万分疑惑,不过她嘴里却是冷冷的道:“多谢提醒,不过吃不吃回头草是我自己的事情,而我的事情轮不上你来管。”   丢下这句,即刻摇上车窗,一脚油门踩下去,吓得陈跃玲在后面迅速的闪开,深怕把自己撞翻了。 ☆、让人发热的高原茶热   刚把车开到自家楼下,拿了包还没上车,手机又响了,她以为又是邵敏之催她,还仰头朝楼上喊了声:“妈,我已经到了,别打电/话了。睍莼璩晓”   邵敏之就在阳台上笑:“谁打电/话了?还不赶紧上来,我和逸尘等你吃饭呢。”   不是母亲打的,那又是谁打电/话给她呢?   这样想着,她即刻又从包里掏出手机来,这才发现居然是穆枫,于是赶紧按下接听键。   “安,是我,”穆枫的声音好听的从手机里传来:“中午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想着你可能出去了,所以这会儿才又打给你。辂”   穆枫中午给她打了电/话?   她想起来了,中午她陪病猫在医院挂点滴呢,当时病猫不肯抽血,她正想办法哄他呢。   那时手机好像是响了几声,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因为那会儿心思都在病猫身上,所以后来病猫抽了血她也没有掏出手机来查看未接来电邋。   可后来手机借给石岩打了电/话后,她也没有发现有未接来电啊?难不成是那块臭石头帮她把未接来电给删除了?   “我中午忘记带手机在身上了,”她顺着他的话应了回去。   “你和你妈妈商量好了没有,要不要出去玩啊?”穆枫的声音继续优雅的传来。   “我妈是想出去玩,”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然后又低声的道:“不过,我妈她想去贡山,昨天中午她就把机票给定好了,所以......我们不能跟你去自驾游了。”   穆枫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的问了句:“就你们母女俩去么?”   “不是,”木槿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如实的说:“还有方逸尘,他说带我们去贡山玩几天。”   “方逸尘啊?”穆枫在电/话那边明显的楞了楞,沉吟一下又轻声道:“那,祝你们玩的开心,路上小心点。”   “嗯,谢谢,”   木槿拿了大行李袋朝楼上走,一边对电/话里的穆枫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我妈那么着急,动作那么快。”   “没事,”穆枫在电/话那边非常善解人意的回应着她,接着又轻声的叮嘱着她:“你多关照你母亲,她年龄大了,晚上和她住一个房间比较好,这样方便照顾她。”   “我知道,”木槿赶紧应着,又和穆枫聊了几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走上楼,门早就帮她打开了,方逸尘和邵敏之已经坐到餐桌边了,俩人正等她吃饭呢。   “逸尘下午来把我们的行程线路都安排好了,”邵敏之一边吃饭一边对木槿说:“逸尘想得真周到,我们从出发到回来,一共五天四夜,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我们六号回来,七号休息一天......”   一餐饭,在邵敏之的絮絮叨叨中吃完,其间邵敏之少不得夸方逸尘,说他细心周到又体贴,而方逸尘则非常谦逊的说他过去做得不好,望妈多多原谅,以后他一定会把以前的缺点都改掉的。   他们俩说话时,木槿始终一声不吭,该说的话她昨晚已经和方逸尘说得清楚明白了,等这次旅游回来,她得抓紧时间让穆枫帮自己办签证了,等创科公司的辞职书生效,她即刻就去国外,免得和方逸尘见面。   因为明天一早要出发,所以晚饭后方逸尘也没有久留,只是叮嘱她们明早不要睡过头了,说他开车来接她们之类的,然后就告辞走了。   方逸尘一走,邵敏之即刻就板起脸来训木槿,说她对方逸尘太冷淡了,她这都第二次离婚了,难得方逸尘不嫌弃她,她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任性了。   木槿知道,她和石岩婚姻的失败让母亲邵敏之深深的恐惧,所以她现在除了方逸尘外边的男人谁都不看在眼里,总觉得那些个男人跟石岩一样,纯粹就是来骗她的。   用邵敏之的话来说,嫁人就得嫁知根知底的,方逸尘虽然有诸多的不好,但是有一样好,那就是她知根知底,从小看着长大的。   邵敏之说这些话的时候木槿就一声不啃,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不打算在出国前和自己的母亲因为这些个事情吵架。   反正等签证办下来她就去国外了,那时邵敏之也抓不到她,和方逸尘复婚什么的全都是浮云,她就不相信方逸尘还能在国内等她三年。   而且,三年后,她未必会回国来,没准她在国外发展得好,以后就长居国外了,到时把邵敏之也接出去,谁还去理会方逸尘?   至于方逸尘想要跟她复婚的动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已经没有心情去研究了,因为就算是真心实意,她也不可能回头的。   为了不让自己误点,木槿睡觉前还是调了闹钟,等她起来时,邵敏之连早餐都准备好了,显然她比她要积极得多。   母女俩吃了早餐下楼,方逸尘果然开车来接她们了,当看见木槿手里提着大大的行李袋时吓了一跳。   “啊槿,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方逸尘瞪了她一眼:“背这么多东西不累么?缺什么到那边再买,现在哪里买不到东西啊?”   “是我妈的衣服,贡山夜里凉,万一我们到了山上遇到下雨什么的,带多几件衣服有什么?”木槿懒得理他,直接把这个大大的行李袋放进了方逸尘的车尾箱。   其实她自己可以开车去机场的,不过方逸尘已经开车过来了,她也懒得和他争了,于是便和邵敏之一起上了方逸尘的车。   方逸尘的确想得非常周到,因为他居然定了头等舱,这让木槿不得不怀疑他这机票根本不是前天定的,估计是提前十多天就定好了,因为五一期间的头等舱是非常难定的。   早上八点的航班飞昆明,将近五个小时才到春城的巫家坝机场,午饭是在飞机上用的,并不好吃,木槿没吃几口。   不过邵敏之倒是吃完了,她说第一次吃飞机上的东西,虽然并不是非常的合她的胃口,但是总的说来并不难吃。   而且,以前她上班时总是听那些小年轻说起飞机上的食物,嘴里动不动就吐出航空食物的话语来,好像坐飞机吃航空食物都是一种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般。   头等舱,五个小时,她和邵敏之难免要迷上眼睛睡会儿,而方逸尘表现得非常的绅士,在她们俩睡着后还向服务员要来了毛毯给她们俩盖上。   木槿原本打算在昆明呆一晚的,因为昆明也有不少的景点,她觉得趁下午的时间可以带母亲在昆明转转。   可方逸尘说,昆明到贡山的长途车很少,车票也难买,尤其是现在又是旅游高峰期,一般散客是很难买到票的,票都让旅游公司帮外地的游客给代买了。   而他们的车票,也是他提前让这边的旅游公司提前帮忙购买了,今天如果不走,明天未必能坐上开外贡山的长途大巴车。   于是,他们在昆明并没有停留,而是迅速的打的马不停蹄的朝长途大巴车站赶,一路上就听得方逸尘在前面打电/话,好像是通知人把车票送车站之类的。   车站的人是真多,这一点方逸尘还真没有唬她们,好在旅游公司的人把车票送来了,一切都无需她们担心,拿了车票跟着方逸尘顺利的上了大巴车。   邵敏之不由得就感慨,还是逸尘想得周到,如果是她跟木槿过来,这估计等明天都不一定能买到票呢。   每当邵敏之夸方逸尘时,木槿的耳朵就自动屏障,反正她这一趟是陪母亲出来玩的,别的事情她不会去考虑,不管方逸尘对她有多好。   昆明到贡山足足坐了18个小时的长途大巴,所以等他们赶到贡山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整个晚上都是在大巴车上度过的。   丙中洛,又名香格里拉,是人间天堂,滨城有个香格里拉大酒店,邵敏之曾经念叨了好几回,安峥嵘却是一次都没有带她去过。   而这一次,方逸尘却带着她们母女俩来到了真正的香格里拉,来到了这人间天堂,以至于邵敏之的心情真的好了起来。   或许是吃了药的缘故,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到了这高原地带,邵敏之的高血压都没有发作,她居然没有喊头晕浑身无力什么的,这让木槿那提到嗓子边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从贡山到丙中洛,风景自不必说,邵敏之看得应接不暇,一直在叫木槿赶紧帮她拍照,而且每次拍照,她都要把安整容大大的照片拿在手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峥嵘,我带你来贡山了。   每当这时,木槿都非常的难受,她其实很难理解邵敏之对安峥嵘的感情,也很难理解安峥嵘对唐婉怡的感情。   好在方逸尘比她积极,邵敏之每次要求照相,方逸尘一定是有求必应的,而且他带的是单反,比她的数码相机像素高,木槿也就懒得和他争,干脆把帮邵敏之照相的工作都扔给他,而她自己则顾着去照那些美丽得如人间天堂的风景。   因为昨晚在长途大巴车上没有睡好,今天一路走来又玩,所以很累,晚上在丙中洛吃的当地风味的饭菜,然后去找宾馆住。   木槿原本打算要两个房间的,一个单间一个双人间,可老板说双人间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三个单间了,要不要,不要等会就连单间都没有了。   当然要了,现在才晚上七点,宾馆就没房间了,如果不要,难不成等下还真的去住路边?   三个单间,偏偏房间都还没有挨在一起,三楼一间,四楼一间,二楼一间,让木槿觉得非常的郁闷。   老板解释说,原本有两个房间是挨在一起的,可在他们刚来的前十分钟被一个单身客定去了,所以现在就剩这三间了。   没办法,于是只能要下,邵敏之有高血压,人又微胖,当然是住二楼,而方逸尘绅士风度,理所当然的把三楼的单间让给木槿,他自己则住四楼的单间。   木槿帮邵敏之把换洗的衣服等拿到她二楼的房间,又教她怎样用热水器洗澡,然后叮嘱她洗手间里的牙膏牙刷沐浴露浴巾毛巾等都不要用,她都从滨城帮她带了过来,用自己的安全一些。   邵敏之就笑着说知道了,然后又感叹着道:“都说养女才报父母恩,看来这话一点不假,要是养个儿子,这些细节的东西他估计就考虑不到了。”   木槿就故意在邵敏之跟前撒娇了几句,又叮嘱她早点休息,见邵敏之拿了睡衣去浴室,这才关门上楼去了。   刚走到三楼的拐角处,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隔壁房间门口有个人拿了房卡在刷,而那人的背影依稀有些熟悉。   她即刻加快脚步走过去,那人却已经刷开门进去了,她也就只看到那么个背影,所以也不能肯定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走到自己的门边,刷卡房门进去,从行李袋里翻找出自己的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没想到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稍微迟疑一下,还是放下睡衣过去拉开门,没想到方逸尘正站在门外,此时他的手里端着两杯茶。   “这是老板给的,说是预防高原反应的,”他很自然的走进门来,在她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把那杯茶递给她。   高原茶,她在办理登记手续时听那服务员说过,说是等会儿会送上来,没想到方逸尘如此积极,居然自己下楼去帮她端上来了。   于是她接过来喝了口,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便对他说:“这独龙族的人到底和我们汉族不一样,弄个茶味道都如此的不好,也难怪这种茶在全国推广不开来。”   方逸尘就笑,忍不住纠正着她:“这是高原茶,我们那地方又不是高原,即使弄过去了,谁买啊?”   她想想也是,又喝了两口,或许是因为嘴里已经适应了的缘故,所以这一下倒是不觉得味道那么怪了,只不过还是不怎么好喝。   “你赶紧喝了洗澡休息吧,我也上去洗澡休息了,”方逸尘站起来,两口喝完自己手里这杯茶,起身和她告辞,转身走出了门外。   旅行的确是一件非常劳累非常疲倦的事情,尤其是昨晚还在大巴车上度过的,蜷缩得非常的辛苦,所以方逸尘一走,木槿就赶紧去行李袋里拿了睡衣出来去洗手间。   已经是五月份了,按说是初夏,不过贡山并不热,白天温度不到二十度,晚上才15度,所以木槿带了冬天的睡衣过来。   洗澡的时候她还没觉得热,可洗完澡洗衣服时,她觉得有些热,当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应该是刚刚放了热水,洗手间通风效果也不好,温度比房间温度高一些也是很自然的。   可等她把衣服洗完走出来,依然还是感到有些热,她不仅就纳闷了,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洗澡这么一会儿,连带着洗衣服,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样子,这公司的气候就变暖了?   心里觉得疑惑,不过依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拿了衣服出来,用宾馆提供的晾衣架,把衣服挂在了一个指定的地方。   她原本打算把头发吹干就睡觉了,可在吹头发的时候,越发的感觉到热了,于是忍不住烦躁起来,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穿冬天的睡衣有些厚了,或者是吹风机里吐出来的热风造成的?   这样想着,她即刻把吹风机换成了凉风吹头发,这样倒是稍微好了一点点,至少头上没那么热了,她越发的笃定是吹风机热风的过。   于是,吹干头发后她就赶紧去拿了长袖t恤衫和一条纯棉的休闲裤换上,想着穿这么薄薄的一层,应该不会热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她换了身衣服并没有让她觉得凉爽,反而是愈加的热,她终于烦躁起来,觉得这肯定是房间不通风的缘故。   也是,这么个破房间,窗户还关得死死的,她走过去想要推开窗户,可那窗户不知道是坏了还是生锈了,居然推不开。   这么热,她怎么睡得着?明明是初夏,可她恍然有种置身于盛夏正午的感觉,好似火热的太阳正毒辣的照在她身上,而她额头上隐隐约约都在冒汗珠。   窗户推不开,房间里的空调遥控器也找不到,估计老板还没有提供,想着现在的温度还不高呢。   于是,她干脆拉开门走了出去,真是的,这初夏的丙中洛,晚上居然要乘凉了不成?   走出房门,依然觉得热,她本能的朝楼下走去,却刚走几步,就听见隔壁房间的门也从里面拉开了,而且有人从房门里走出来。   她不由得回头,这才发现,那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石岩?她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原本面带微笑的石岩在看见她时脸却明显的一沉,忍不住追问了句:“啊木,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哪里不舒服吗?”   “我就觉得热,”木槿如实的说,然后又睁大眼睛望着石岩,傻愣愣的问了句:“你穿那么多,不觉得热么?”   因为石岩此时还穿了件薄外套,里面是衬衫,所以在木槿看来,他就穿得比较多了,至少比她现在穿得多。   “热?”石岩这一下倒是惊讶了,他本能的伸手过来在她额头上抚摸了一下,接着瞪了她一眼道:“该死的,你在发烧。”   “发烧吗?”木槿自己用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傻愣愣的说了句:“我怎么摸不出来。”   石岩懒得理她,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就朝楼下拖,一边下楼梯还一边训她:“发烧的人全身温度都高,你的手和额头温度是一样,你自己怎么能摸出来呢?”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木槿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热了,她想了想说:“可能是下午玩得太开心了淋了点生雨的过。”   玩得太开心?他的心明显的咯噔了一下。   她跟方逸尘在一起就那么开心?难道她不知道方逸尘对她的心意?亦或是,她已经决定吃方逸尘那棵回头草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当木槿被石岩拉到一辆小车边,还拉开车门让她上车时,她才又傻愣愣的问了句。   “你在发烧,你生病了不知道啊?”石岩侧脸过来白了她一眼,一边迅速的启动车一边没好气的说了句:“除了医院,我还能带你去哪里?” ☆、禽兽不如的兽男人   木槿即刻不吱声了,也是,现在她是一个病人,貌似他也不可能带她去别的地方。睍莼璩晓   只是,她感觉不到自己是个病人,因为她除了觉得热,并没有别的不舒服,比如头疼头晕之类的。   感冒的人好像首先不是觉得自己热,而是觉得自己冷吧?   小时候她发烧抽筋,整个人还觉得冷得不行,当时邵敏之给她盖了两床被子,她还是觉得冷,在被子里不停的打哆嗦。   “还是资本家牛哈,”为了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在不断加热的身体上,她故意调侃着开车的石岩:“在这么偏僻的边境地带,你居然也能随随便便就找出一辆小车来开,这恐怕不是只有钱就能办到的吧?辂”   “我这车是在昆明租车车行租的,我父亲不知道我会来云南,”他淡淡的解释着,知道她的话意有所指,于是又本能的补充道:“我昨天晚上才到昆明的,买不到长途车票,就是今天的也都提前卖完了,所以就租了一辆车自己开。”   “哦,有钱人真好,”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然后伸手去摇下车窗来。   “喂,外边风冷,”他忍不住提醒着她:“今晚温度不高,才15°呢,而且风还大,赶紧摇上车窗。妯”   “我觉得好热,”木槿的声音都有些沙哑起来,整个脸愈发的通红,她侧脸过来望着石岩,略微有些颤抖的说:“我觉得......我身体里燃起了一团火,那火烧得我好难受。”   “燃火?”石岩也有些疑惑,忍不住再次伸手过来抚摸上她的额头。   该死的,温度怎么又升高了?而且跟块热铁一样,这发烧也太快了吧?   “我那天发烧好像没有体内燃火的感觉啊?”他不由得也疑惑起来,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我那天就是觉得头晕,浑身酸软无力,我自己感觉不到热的啊。”   “可能每个人发烧不一样吧,”木槿略微有些烦躁的应了句,然后用手去拉扯着自己的衣领,嘴里又不断的嚷着:“好热......真是太热了......我看得把衣服脱点下来才行......”   石岩听她自言自语,终于觉得不对劲得厉害,忍不住问了句:“你晚上吃什么了?”   “吃当地的风味啊,”木槿很自然的回答,然后自言自语的加了句:“晚上方逸尘还给我端了杯宾馆提供的高原茶上来。”   宾馆提供的高原茶?他怎么不知道?而且他办理入住手续时,那前台小姐并没有给他啊?   “该死的,你喝了那茶是不是?”石岩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脚下的油门一下子踩到底,想要迅速的开到医院去。   然而,他的运气真的不好,刚拐上通往医院那条路,前方的路就被拦起来了,有警察在向他挥手示意他掉头,看来应该是出了交通事故。   可要去医院必须得走这条路,掉头他不知道怎么绕着去医院,摇下车窗询问那警察,警察不耐烦的说了句:“从山那边绕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身边的女人还能等得到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当然,除了送她去医院,他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救她。   虽然,他对那个办法很期待,可是,他知道,她一定不愿意,而且,她肯定会看不起他的。   落井下石,趁人之危,这向来就不是他石岩的风格!   怎么办?看着她中毒而死?   还是,做一次小人?   他开始在这两个选择中纠结起来。   而身边的女人此时已经高烧得呜咽起来,小嘴不停的低呼着:“热......好热......."   他咬咬牙,终于心一横。   反正,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就不高尚,是被她笃定为地地道道的骗子,是个虚伪恶心的冷血无情的男人。   那么,在这么多罪名下,貌似再加上一条小人也就那么回事。   这样想着,他掉回头后就快速的靠边行驶,其实是想要找一家旅馆来着,怎么着,也总不能和她在这辆车上吧?   然而有时候你越着急找什么,偏偏什么就不来,他开了将近三公里路,居然连家旅馆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反而是,前面不远处的路边有间破房子,歪歪斜斜的,估计是房子的主人搬到新家去了,这破房子就遗弃了。   亦或是,这是农村人的柴火房,因为这里的农村人,都还是用的中国式大灶,烧柴火煮饭。   他迅速的把车靠边停下,下车绕过车头过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位上的女人已经热得在用手拉扯她的衣服领子,显然是真的想要脱衣服吹风降温了。   他即刻伸手把她抱下来,用脚把车门踢上,低头下去,额头贴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赫然发现,她的温度已经灼热滚烫到可以烫伤他肌肤的地步。   路灯昏暗,她的脸在灯光下像傍晚太阳落山时的那片霞光一样,绯红而又灿烂,美丽得让人惊心动魄。   而她那双原本清澈如泉的黑眸此时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那张因为发热而略微有些干燥的小嘴正微微的开启着,用沙哑的声音不停的呼喊着‘好热’。   他已经顾不得想更多,迅速的抱着她向着那间歪歪斜斜的石板房走去,里面果然没有住人,不过堆了不少的玉米杆子,的确是当地人用来堆柴火的。   他把她放在门口,迅速的用手去把那些玉米杆子给搬到一边去挤着,不管怎样说,这地板太硬了,而且,地上也好多乱石子。   终于腾开出一块地方,他又赶紧抱了不少的玉米秸秆铺在地板上,再把一些稻草铺在玉米秸秆上,做了一个简单的草铺,想着这样她躺上去也舒服点。   做完这些,他回过头来,这才发现靠在门口的木槿此时已经用力的把她套头衫拉扯到腋窝下了,正努力的用手朝上举着。   而那露出来一截的小蛮腰和那因为用力,正在她小可爱里微微颤抖着的山峰也已经染上了绯红的一片,在无声的向他发出召唤和邀请。   木槿身上这套头衫是带帽子的那种,而她在心情烦躁下把帽子的两条绳子给抓手里了,所以她越用力拉脖子间就越紧,那衣服在腋窝处好似就再也举不上去了似的。   腰间和胸前感受到清凉让她瞬间觉得舒服了不少,于是她就越发的想要早点把这件衣服脱下来。   偏偏,她越是着急就越脱不下来,烦躁中的她就忍不住拉着这衣服乱用力,最终好不容易把把一只手从袖子里给拉扯了出来。   石岩看着这样的木槿,只觉得万分的心痛,她曾是那样保守的女孩子,和他有婚姻在身时,从来都舍不得主动一下下,,每次都是他主动找她,还得哄着她。   而今,她就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脱着衣服,完全是因为她被药物控制了,所以连起码的廉耻心都没有了。   只要一想到这是方逸尘的卑鄙行为,他愤怒的想要去杀人,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他跟过来了,他不敢相信,如果她在方逸尘跟前这样脱衣服......   而此时,木槿的身上,套头衫还在她的肩膀上斜挂着,因为另外一只手臂还没有拉扯出来,套头衫像唐僧的袈裟斜挂着,抽出来的那条手臂修长莹白,和那露出来的白嫩香肩一起在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下栩栩生辉。   看着正用力的拉扯着自己另外一条手臂的女人,看着她那因为着急烦躁越发涨的通红的脸,看着她因为无助而越发妩媚的娇态——   他的小腹在瞬间绷紧,体内一下子涌上千万只螃蟹在横行,而那个被人叫着下半身的地方非常不争气的胀痛着。   该死的,他忍不住把头扭向一边,虽然刚刚已经在车上想好,可此时他的心依然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甚至想,刚刚是不是应该继续开车前行,没准,她能坚持到一个小时之后呢。   而此时的木槿,却已经非常的痛苦了,身体里那把火好似被人不断的浇油上去,越烧越旺了,体内的热源好似好似熊熊的大火炙烤着她。   而那个叫着隐私的地方,却又不知道在何时爬进了千万只蚂蚁进去,正不断的啃噬着她,奇痒无比。   于是,她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的清凉,便只能不停的去脱自己的衣服,偏偏这衣服今晚好似要跟她作对似的,她越用力,那衣服就越拉扯不下来。   石岩是在听见她因为烦躁焦急嘴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声时才扭转头来的,发现她已经把另外一条手臂也抽出来了,衣服堆积在她的脖颈上,正被她拉扯着转着圈圈。   而因为她不断的用力扭动着身体的缘故,小可爱已经被扭到一边去了,一只山峰上的茱萸不知道是不是也感觉到热,此时已经从小可爱里探出头来,正随着她的起伏而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看着她苦恼得转动着套头衫而不得法,他终于再也无法忍住,两步上前,伸手,帮她把那被她扭成一团的套头衫理了理,然后顺利的帮她脱了下来。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望着他妩媚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好似最***的媚药,在瞬间把他极力控制着的那把欲火腾的一下点燃。   而木槿已经迅速的用手去脱着她的裤子了,原本穿的就是休闲裤,松紧带的裤腰,所以她几乎不用费多大力,直接一下子就拉到了膝盖下。   “好了,不要再脱了!”石岩终于忍无可忍的喊住了她,伸手过去,一把抓住她那正要去褪那浅紫色遮羞布的手。   她直起腰来,微微抬头望着他,莹白的身子,小可爱扭到一边,而那白皙平坦的小腹上,那一个黑黑的,漩涡似的眼窝,此时恍如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镶嵌在莹白如雪的沙漠上,吸引着人停步下来一探井底的秘密。   “我......还是热......”她苦恼得几乎要哭了,被他控制着的手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控制。   而那没有被他控制着的双腿,已经左右交替,很快就把那条原本已经褪到膝盖下方的休闲裤给脱掉了。   石岩望着正在用力挣扎的,身体不停扭动着的,还有那已经钻出小可爱正微微颤抖着摇晃着的茱萸,以及那细腻的,泛着红粉的脖颈和脖颈上那一张红彤彤妩媚的小脸......   石岩所有的理智在瞬间完全崩溃,他终于低吼一声,迅速的把她打横抱起,放在早已经铺好的稻草上,身子顺着她一起倒下去,大掌扣住她的后脑,薄唇毫不迟疑的印上她那张因为热而略显干燥的粉唇。   她干燥的唇瓣好似都着火了似的,不过依然非常的柔软,他用嘴轻含着她的唇瓣,略显粗粝的舌头伸出来,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像一个极具耐性的画家,慢慢的描绘着她唇瓣的轮廓,直到她唇瓣是上干燥的那层壳变软下来。   石岩的吻无疑是扑灭木槿体内熊熊燃烧着火焰的海水,让她原本烦躁的身子在瞬间舒服了不少。   于是,她不满足于他只是在她的唇瓣上磨蹭,干脆伸出手臂挂上他的脖颈,柔软的小舌伸出来,主动的朝他的嘴里送去。   石岩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几乎是在瞬间就拖住了她的丁香小舌,迅速的辗转纠缠,而她的嘴里是他熟悉的,贪恋着的清香满盈,好似一杯珍藏着的陈年红酒,此时让他一旦品尝就再也停不下来。   “呜......”木槿忍不住煽情的呜咽了一声,在他如此激烈的攻势下,她早已经只有应付的分了。   而石岩另外一只手已经迅速的解开了她小可爱的挂钩,大掌在她身上慢慢的游走着,而他游走的大掌,居然让木槿有种清凉舒适的感觉。   于是,她不由自主的去抓住他那只大掌,一直朝最下方拉着,因为那个叫私处的地方又热又痒,让她非常的难耐。   既然他的大掌有如此的魔力,那她就渴望着他的大掌能带给她更多的舒适和清凉,让她不要那么热那么痒那么难耐。   “啊木......不要怪我......”石岩低吼一声,迅速的从她身上起来,三两下把自己身上的束缚褪尽,再次覆盖上她莹白娇嫩的身子。   当另外一根比她身体还要滚烫还要火热的硬实抵住在她大腿根部时,一直迷糊的木槿终于清醒了一点点。   “石头......我们......不可以......”她的双手朝他的身子落去,明明是想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居然落到了他的劲腰上,稀里糊涂间,又把自己的拒绝变成了邀请。   石岩忍不住轻笑出声,薄唇已经含着她圆润的耳垂,用粗粝的舌头轻轻的,细细的舔着,而他嘴里吐出戏谑的声音:“啊木......现在说不可以能行么?”   话落,他长着长毛的腿已经顺开了她那两条白皙修长的腿,身子朝前一挺,劲腰落下,那早已经整装待发的小小石头就一路高歌的朝着那口已经泉水满溢的深井奔去......   “嗯......”她的嘴里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妩媚的呻吟,双手不知不觉间扣紧他的劲腰,臀部在无形中抬起,好似在配合着他的步伐......   石岩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本扣住她后脑的大掌迅速的滑落下来,改为扣住她圆润的,挺翘的臀部,稍微用力抬起,让自己和她无缝隙的紧密贴合更加的贯彻得彻底......   淡淡的白月光从那小小的窗口照射进来,丙中洛习习的晚风吹来,不知名的虫鸣在房间外的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响起,为他们演奏着最原始的交响乐   而窗外还飘着细细的雨,那雨悄声无息的落到地上,又迅速的渗入泥土里,当真的润物细无声......   人说丙中洛是香格里拉,意为人间天堂!   石岩此时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假,他此次来丙中洛绝对是正确的,因为他体会到了人间天堂的真实和快乐!   ......   “啪!””啪!“   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这间歪歪斜斜的茅草屋里时,已经两个小时之后了。   木槿双手抓住衣服遮挡在胸前,望着眼前一脸满足的男人,她几乎是忍无可忍的低吼着:“,石岩,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用手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没有计较她刚刚两巴掌用了多大的力度,也顾不得脸上传来火烧火燎的痛,只是淡淡的解释着:“你不是真的发烧,而是中了春毒。”   “可你说了送我去医院的。”她歇斯底里的吼着,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她和石岩已经离婚了,他们早就不是夫妻了,而她的父亲还刚死了不到三个月,他居然就......   “你简直就是畜生!”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他,“趁人之危的小人,不,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禽兽,不,你连禽兽都不如......”   他强忍着脸上火烧火燎的痛,在做小人的时候他已经预料到她如果清醒过来肯定会生气,会和他理论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的抵触,如此的反感,如此的憎恨他。   连禽兽都不如?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居然一落千丈到这个地步去了?   “去医院的路出了交通事故,”他依然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着:“这地方路狭窄,所以没有办法......”   “那你不会绕道去吗?”她愤愤的切断他的话,然后无情的指出:“就算是堵路了,那能堵多远,你完全可以不用开车,我们走过那一截堵的路,前面不就可以找出租车摩托车什么的去医院了吗?”   他被她这一提醒,这才想起当时的确可以用这个办法,因为他的车开到那时居然有交警,而且还是警察让他掉头的,由此可见交通事故就在前面几米远的地方。   如果他当时就把车靠边停下,然后把她拉下车,背她过去,其实也还是可以送到医院去的。   可关键是,当时他大脑短路了,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以至于,才发生了后来这种事情。   看着恨不得把他给杀了的女人,他心里不由得又涌上一丝愤怒,于是忍不住讥讽的道:“你如此难受,如此痛苦,该不会因为刚刚是我而不是方逸尘吧?”   木槿正在穿衣服的动作本能的一愣,然后侧目过来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了你和方逸尘的好事,”他尖酸刻薄的开口,迅速的穿好自己的裤子,一边穿鞋一边冷冷的道:“今晚还早,现在也才十点钟的样子,回去还有的是时间,不耽误你和方逸尘......”   “啪!”又一个巴掌狠狠的摔在石岩的脸上,盛怒下的木槿用尽了力道,她用手指着那个用玉米秸秆遮挡着的门,歇斯底里的低吼着:“滚,你现在就跟我滚!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永远不要见到你!”   “好好好,我滚,”他已经穿好了鞋子,迅速的拉开门边的几把玉米秸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今晚的他,原本是有机会表现一出英雄救美的,那样的话他还可以在安木槿心里提升不少的形象,还想着借此机会拉近和她的关系。   可谁知道,他鬼使神差,大脑短路,居然在遇到塞车时智商也离家出走了,以至于那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出来。   现在好了,英雄救美没有演成,反而成了狗熊欺美,估计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吧?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一万遍的咒骂着自己:   石岩,你就是个猪,是个十足的蠢猪,人家方逸尘能想方设法的和木槿拉近关系,人家穆枫能轻容而已的就和木槿搞好关系,取得木槿的信任。   为何,事情到了你头上,为何,机会到了你头上,你就能如此的搞砸了呢?   想到自己今晚的龌龊行为,他一万遍在心里鄙视着自己:你果然是个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的动物!   也难怪安木槿骂你禽兽不如,你也的确是禽兽不如!   木槿是在石岩走出去后才一下子跌坐在玉米秸秆和稻草铺成的地铺上的,望着周遭的狼藉,感受到体内溢出的粘粘的,顺着大腿滑下的体液,她终于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比她更倒霉的女人?   这好不容易抽空出来旅游一下,居然还遭遇如此不堪的事情——   被第一任前夫下春药?   被第二任前夫欺上身?   ---   那啥,胡杨很久不曾写过滚床单了,貌似手生得厉害,真的写不好了,大家将就着看了哈。 ☆、搬起石头砸砸自己的脚   等木槿走回宾馆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睍莼璩晓   她在那间歪歪斜斜的柴火屋里坐了好久,然后走出来又找不到车,于是就那样冒着细雨慢慢走回来的。   刚走到宾馆门口,就看见邵敏之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看见她回来,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赶紧迎了过来。   “啊槿,你去哪里了啊?”邵敏之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   “妈,丙中洛晚上的风景很好,我看夜景去了,”木槿淡淡的解释着辂。   “你去看夜景怎么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啊?”邵敏之忍不住责怪起她来,用埋怨的语气道:“你这孩子也是,穿个睡衣就出门了,还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要不是逸尘给你送高原茶去,他还不会发现你不见了呢,以为你到我房间来了,跑下来问我,我这才知道你不在了。”   邵敏之说到这里又叹着气,瞪了她一眼道:“啊槿,你都多大个孩子了啊?还这么不让人省心?逸尘着急死了,跟宾馆的服务员借了雨伞到外边找你去了,我看得跟他打个电/话,就说......”   邵敏之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也还刚掏出来,方逸尘已经从门外跑进来了,看见一身湿透的木槿,忍不住脸一红,赶紧关心的问了句:“啊槿,你没事吧?娅”   “我没事,”木槿淡漠而又疏离的回答,看都不看方逸尘,直接拉着邵敏之的手道:“妈,我淋了雨,头好晕,我去你房间和你一起睡吧,虽然床是一米二的,但是我们母女俩挤一挤也能睡下的。”   “你头晕啊?”邵敏之听木槿说头晕就紧张了起来,赶紧对服务台的小姐说:“那个,小姐啊,你们这有没有姜汤啊?给我们来一碗姜汤好不?我女儿她淋了生雨呢。”   “我们这没姜汤,”服务小姐倒是很热心的,即刻拿出一包板蓝根来递给她们:“可以冲点板蓝根喝,这个是预防感冒的。”   “哦,谢谢!”邵敏之赶紧拿了过来,然后拉着木槿的手就朝楼上走去。   “啊槿,要不你还是回自己房间住吧,”方逸尘跟着上楼来,在邵敏之的门口叫住了木槿,见木槿看他,他脸微微一红,接着又赶紧解释着:“那个,我主要是担心这床太小了,妈身体又有些胖,你们两个人睡一张床肯定会挤的。”   “可木槿淋了雨头晕,我怕她等下感冒发烧什么的,”邵敏之倒是先开口了,她看着方逸尘道:“没事,大不了我就不到床上睡,我在旁边看着她就成了。”   “妈,你昨晚坐了长途车,怎么能不睡觉呢?”方逸尘非常体贴的开口,又望着木槿道:“啊槿,你回房间去,我会照顾你的。”   “你已经很照顾我了,”木槿清冷如斯的目光打在方逸尘的脸上,语气冷漠而又疏离的开口:“方先生,谢谢你今晚对我如此的照顾,让我终于彻彻底底的看清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今以后,我不再需要你得任何照顾。”   木槿说完这句,已经推开邵敏之的房门走了进去。   而邵敏之听得云里雾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今晚木槿的出走并不是她刚刚说的出去看夜景那样简单。   她和方逸尘之间一定闹矛盾了,邵敏之心里这样想着,于是赶紧对方逸尘使个眼色道:“逸尘,你先回房去,木槿估计在气头上,别跟她计较,不过她今晚的确是淋了生雨,我先进去给她冲板蓝根喝,可不能让她感冒了,这在旅途中呢。”   方逸尘见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望着已经被邵敏之关上的房门,他刚刚还一脸无辜的脸在瞬间狰狞扭曲起来。   晚上他亲眼看见木槿喝了那杯茶,而他知道,那杯茶的药效在半个小时后会生效,于是,他上楼去洗了个澡,刚好半个小时,他就急急忙忙的下楼来了。   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木槿的房间门居然是开着的,他走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而她的房卡还插在门口的取电处。   已经半个小时了,药效开始发作了,木槿这个时候不在房间里,让他本能的着了忙,于是迅速地下楼去敲邵敏之的门。   他的第一反应是,估计木槿感觉到有些热或者难受什么的,想必是去找邵敏之了,而他得赶紧把木槿拉出邵敏之的房间,然后把她带回她自己的房间去。   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邵敏之房间根本没有木槿,邵敏之说木槿上楼后就没有再下来找过她。   他当即就懵了,慌了神,着了忙,于是赶紧去一楼服务台问服务小姐,有没有见着跟他一起来住房的那个小姐。   服务小姐就摇摇头说,刚刚有人来问还有没有房间,而他们这里已经没有空房了,于是她就给那客人联系这家酒店老板亲戚开的旅馆,所以没有注意到谁下楼了。   方逸尘愈发的着急,于是赶紧打木槿的手机,手机是在响,不过没有人接,他再次跑上三楼,这才发现木槿的手机在房间里响,她居然连包都没有带出去,而她白天穿过的衣服还被她洗了晾出来了。   她是穿着睡衣出门的,这个情况让方逸尘更是慌了手脚,木槿在这样得情况下出门,很容易出乱子,于是他匆匆忙忙的朝外边跑去。   只可惜,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站在陌生的街头,他也很茫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木槿。   整整四个小时,木槿出走了四个小时才回来,而这四个小时又发生了什么?   还有,她身上的春毒是怎么解的?如果是她去医院挂点滴解得,那他也就放心了,如果不是,那——   情况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所以,木槿说今晚彻彻底底的看清了他是个什么人,才让他有种永远失去了她的感觉。   这感觉比他当初和木槿离婚时来得还要强烈很多。   如果他能预料到她会走出去,打死他也不会在旅馆给她下药的,他想着的是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即使身体有不舒服,她也会来找他的。   可谁知道,谁又能想到?   他只不过是想要让她怀上他的孩子,想要找个把她捆绑在自己身边最佳的办法。   然而......   木槿在邵敏之的房间重新洗了澡,换了衣服,吹干头发,而邵敏之则在她洗澡时去三楼把她的行李挎包等都搬到她房间来了。   “啊槿,你是不是和逸尘闹矛盾了?”邵敏之小心翼翼的开口。   木槿摇摇头,在床的一边躺下来,轻叹一声道:“妈,我很累,还有,方逸尘真没那么好,以后,你也别总想着撮合我跟他了。”   “可是,啊槿,你已经离婚两次了,”邵敏之依然还是秉承着爱女儿的出发点开口:“三手女人啊,外边有几个男人是不在乎的?想要再找个比方逸尘强的男人......”   “妈,这不还早吗?”木槿略微有些无奈的抢断邵敏之的话,然后非常头疼的道:“妈,我很累,头是真的晕,我想睡一会儿,三婚的事情,我得三年后再考虑,所以你现在不用操心我的事情。”   邵敏之见木槿这样说,也就没用再啃声了,她心里想着,来日方长,反正木槿要守孝三年呢。   而方逸尘近水楼台,用三年的时间如果还追不回木槿,那也只能说他们俩的确是没缘分了。   木槿是真的累了,喝了邵敏之给她冲的板蓝根后,她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不过睡着前她还记挂着要跟母亲两个人睡这张床,所以她就尽量朝墙壁的方向靠着。   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大天亮。   吵醒她的不是邵敏之,因为邵敏之也和她背靠背的挤在这张床上睡着了,毕竟两天两夜都没有睡好。   吵醒她的是手机铃声,汪峰在一遍一遍的,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   木槿就是睡得再沉也被汪峰的声音给吼醒了,她本能的睁开眼睛下床来,去电视柜边拿了自己的包,掏出手机来接电/话。   其实她以前的手机铃声一直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后来因为在那个地产协会举办的酒会上听见石岩手机铃声也是那首,于是她回来就毫不犹豫的改了。   来电显示是穆枫,她赶紧按下接听键,刚‘喂’了一声,穆枫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安,你现在贡山那个地方啊?”   “我在丙中洛,”木槿很自然的回答,接着又追问了句:“怎么了?难不成你也来贡山了?”   “我是来贡山了啊,”穆枫在电/话那边笑着回答:“不过我还没到丙中洛,我刚到贡山呢,丙中洛距离贡山不远吧?我过来找你们。”   “不远不远,”木槿长长的松了口气,赶紧说:“我们还在酒店没起床呢,你拦辆当地的私家车吧,估计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我在XXX宾馆门口等你......”   木槿和穆枫简单的说了一下行程路线,挂了手机就快速的朝洗手间走去,穆枫来了,她原本打算今天返程的计划估计也要暂时搁浅了。   不过,穆枫来了也好,一路上多一个人,她就不用防备着方逸尘了,大不了不和方逸尘一起走,反正机票他已经订了,她可以改签或者等6号直接拿身份证去登机就行了。   “啊槿,谁要来啊?”邵敏之听木槿打电/话时在说要等谁,于是在她换衣服时就追问了一句。   “我上司,穆枫,”木槿很自然的对母亲说:“他刚好也来贡山旅游了,一个人,于是就打算和我们一路同行。”   “哦,你是上司啊?”邵敏之一听这个倒也没有排斥,反而高兴的说:“他一个人就让他来呗,反正旅游就是到处玩嘛,多一个人也热闹些。”   木槿点头,催邵敏之赶紧去洗漱换衣服了,说还得下去吃早餐呢,她上司过来也不用多久的,等他们吃完早餐也就差不多了。   木槿下楼时还担心会不会再遇到石岩,所幸没有遇到,她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希望那块臭石头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   而方逸尘却是在楼下等她们,见她们下楼来,赶紧说已经结账退房了,现在去吃早餐,吃了早餐就去看怒江,然后去坐拉索桥。   木槿就说自己母亲邵敏之身体胖了,而且她胆子也比较小,又有轻微的高血压,那拉索桥肯定不能坐的,而她自己也头晕,可能是有些小感冒,也不想去坐拉索桥。   方逸尘即刻就说,那么我们去骑车环游吧,现在很多人骑车的,有租车行,沿着怒江走,其实六库那边的风景也很美的,还有石月亮呢。   这个提议邵敏之倒是赞成,说她好久没有骑过单车了,以前年轻时还骑单车上下班,后来上班的地方离家近了,于是就把单车也给丢开了。   木槿也赞成去骑车,于是她淡淡的对方逸尘道:“那等下我去租车吧,总是让你花钱也不好,毕竟大家结伴出来旅游,当初说好了路上旅途费用我掏的,今天你又早早的把宾馆的钱都付了,再这样下去,我看我们还是分开走的好。”   方逸尘听她这样一说,也就不再和她争了,于是早餐后他们就去了不远处的租车行租了四辆单车。   “啊槿,我们三个人租四辆车来做什么?”方逸尘不解的望着她。   “我上司来了,很快就到了,”木槿淡淡的开口,也不看方逸尘,回头的瞬间,穆枫已经从一辆车上下来了,他身上背着一个山地旅行包。   上司?方逸尘看见木槿回头时也跟着回头,这才发现不远处朝这边走的穆枫,而木槿正用力的朝穆枫招手。   方逸尘的脸当即一沉,忍不住冷冷的问:“昨晚,你出去就是和他约会去了是吗?”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穆枫居然赶到他们宾馆这边来了,这不得不让他怀疑,穆枫昨晚也住在丙中洛。   而木槿昨晚走出去,肯定是穆枫打了电/话给她,原本他们俩之间只是同事关系他不应该多想什么的,因为木槿的人品他非常的清楚。   但是,昨晚的情况却由不得他不去多想,他清楚的知道木槿昨晚是个什么情况,而后来她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充分说明她身上的春毒已经解了。   该死的穆枫,平时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见便宜就捡的小人,他敢肯定,昨晚一定是这个穆枫给木槿解的春毒。   看他们俩这熟络的程度,穆枫还没有走到木槿就迎了上去,他以前怎么没见他们俩这么亲热呢?   一定是昨晚他们俩突破了那层关系,一定是这样!   该死的,他以前只是防着石岩,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穆枫来。   穆枫很快来到他们跟前,木槿赶紧给邵敏之介绍自己的上司,邵敏之是居委会大妈,向来懂得应酬,所以即刻热烈的欢迎了穆枫加入他们的团队。   只有方逸尘冰冷着一张脸,当穆枫给他打招呼时,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而是迅速的推着一辆单车骑上就走了。   “他和木槿在闹别扭,”邵敏之赶紧给穆枫解释了一下:“你别跟他计较,逸尘这孩子有时候脾气也倔得慌。”   “没事,”穆枫大度的笑笑,看着邵敏之道:“我和方总早就认识的,他的家家顺和我们创科公司有合作。”   “哦,那就好,”邵敏之听穆枫这样一说,即刻就高兴了起来,兴奋的道:“既然都是认识的人,那我们也赶紧上路吧,免得逸尘一个人在前面落了单。”   邵敏之说话间,人已经骑上单车就追着方逸尘去了,穆枫不由得瞪大眼睛望着木槿,笑道:“我没想到你母亲骑单车还这么麻利,我还在想她会不会骑单车呢。”   木槿忍不住就笑,赶紧解释着:“我妈十几岁时就骑单车上学,后来又骑单车上班,她骑单车的历史都有二十年之久,倒是我,很少骑单车,这会儿有些胆怯呢。”   “啊,你很少骑单车啊?”穆枫这一下又意外了,他没想到如此年轻的木槿居然不怎么会骑单车。   “我上小学很近,学校就在家门口,用不着骑单车,后来上中学又很远,在五公里之外去了,骑单车又不现实,都是坐公交车的,所以,我跟单车不太有缘,后来还是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才学会骑车的,不过也没骑多久,然后就上大学去了。”   “那,要不我们俩把这单车换一下吧,”穆枫看着各自推着的单车,想了下说:“这里有那种一辆车坐两个人的,我们换一辆那样的吧,我在前面骑,你坐后面骑,方向我来掌握,你跟在后面使力就行了。”   木槿想了想点头,赞同他这个主意,因为如果她自己单独骑一辆车的话,肯定会落后很多的,到时大家都停下来等她,反而拖了大家的后退。   俩人一起骑的单车,其实又叫情侣车,只是木槿对旅游单车方面不懂,所以就稀里糊涂的和穆枫一起挑选了这样一辆车来骑。   穆枫倒是骑车的高手,她坐在后面其实没怎么使力,不过他们这辆车的速度倒是不慢,而邵敏之和方逸尘骑到前面拐弯处又停下来等他们。   当方逸尘看见穆枫和木槿骑一辆车时,气得脸都绿了,这原本是他的权限,在来贡山时他就计划好了,要和木槿骑一辆情侣车上路,因为木槿不是很会骑单车。   今天早上他之所以没有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因为现在木槿根本就不理他,而这全都是他昨晚一时疏忽造成的。   早知道木槿会走出宾馆,他就不该上楼去的,应该一直在她的房间和她聊天,等着她春药发作,然后他就可以顺利成章的帮她解春毒了。   现在,看着穆枫和木槿有说有笑的骑一辆情侣车,那神情舒畅而又愉悦,俩人的心情貌似都很好,要让人相信他们俩不是情侣都不太可能。   由此,他越发的笃定,昨晚,肯定是穆枫帮木槿解的春毒!   昨晚,他方逸尘干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在无形中帮穆枫和木槿突破了那层关系,让穆枫可以名正言顺的和木槿呆在一起了。 ☆、决卖定卖车   骑了一个上午的车,中午到的一个小镇,大家找了家餐馆坐下来准备吃午饭,穆枫笑着说他请客,因为早上的单车是木槿租的。睍莼璩晓   木槿没有表示反对,方逸尘黑沉着一张脸没吱声,邵敏之倒是很随和,说中午穆枫请,晚上就她们请,大家结伴旅游嘛。   木槿在大家等餐的过程中去外边转转的,她其实是想找家药店买事后丸。   虽然从来不曾吃过事后丸这种东西,也从来不曾买过,不过现在的电影电视网络狗血小言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当然,网络狗血小言里,一般像她昨晚这种情况,大多数是女主糊涂了,忘记买药吃或者是压根儿就不懂还有事后丸这种东西,所以就稀里糊涂的怀孕了辂。   当然,网络狗血小言里还有女主后来生了孩子,在N年后带着聪明的,或者是傻的,亦或是有病的孩子又回去找男主等等。   记得最为典型的网络狗血小言,就是胡杨三生的《盛放》,里面的女主顾晓苏比一般网络狗血小言的女主要悲催无数倍。   因为一般网络狗血小言的女主都是生个天才宝宝,可顾晓苏却悲催的生了个病孩子,而且还是个必须要做脐带血移植术的病孩子,以至于她不得不为了这个病孩子回去找那薄情寡义的渣男再生孩子姝。   这个故事是橙子推荐她看的,当时她没有看完,好像就看到渣男骗顾晓苏结婚,实际上他自己则偷偷的去和顾晓苏的妹妹结婚那章,她就没有再看下去了。   她想,人生再悲催也不过如此而已,当时她和橙子还曾讨论过这个故事,俩人一直认为,如果她们是顾晓苏的话,肯定不会糊涂到连事后丸都不吃地步。   昨晚她从那间歪歪斜斜的柴禾房出来时,走回丙中洛,也在街上找了药店,只可惜那时已经太晚了,药店都关门了,所以没有买到。   早上太早药店又没有开门,所以这会儿是中午,她就得抓紧时间买药吃,她才不要做悲催的顾晓苏,她才不要过生个病孩子,哪怕是聪明的孩子,她没有做单亲妈妈的勇气。   不,她再也不要和石岩见面,再也不要跟那种人打交道,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小人,而且还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   中午药店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游客在买防高原反应的药,她走进去,对那服务员说要一盒事后丸,服务员很自然的就给了她一盒毓婷。   她拿了这药,即刻又到旁边的士多店买了瓶矿泉水,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吞了下去。   等吞完药,她才想起,昨晚根本就不是她的排卵期,因为她的大姨妈估计今天不来明天都会来了,她出门时还带了卫生棉的。   晕,是她自己把经期给记错了,记成以前的经期去了,其实那次流产后,她的经期就变了日期,偏偏她大脑里还根深蒂固的记着那记了十多年的日子。   算了算了,不有句话叫着安全期不一定安全吗?她这怎么着也算是双保险了不是?   如果她在安全期又吃了事后丸的情况下还能怀一个孩子出来,那她估计就能强过圣母玛利亚了,到时,生的儿子肯定是耶稣他爷爷。   等木槿走回餐馆,穆枫点的餐已经上来了,五菜一汤,其实吃不出什么当地的风味,很多本土的特色都被商业化了。   午饭后,方逸尘说自己滨城公司有事,要赶着回去,所以他下午要去贡山坐车回昆明,明天中午的飞机回滨城。   木槿则说她想带母亲去丽江看看,去了解一下走婚族,就不跟方逸尘同行了,她们还是按照当初的旅游线路,6号才回滨城去。   于是,午餐后他们就分开了,方逸尘一直阴沉着一张脸,穆枫总觉得方逸尘对他的敌意很大,好似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饭后,木槿陪母亲邵敏之去洗手间,而穆枫则陪方逸尘到餐馆外边的马路边拦开往贡山的出租车。   “昨晚,木槿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方逸尘冷冷的瞪着穆枫。   穆枫的眉头本能的一皱,侧脸看了眼那恨得咬牙切齿的方逸尘。   昨晚木槿并没有跟他在一起,因为他是零点多才到的贡山,今天早上七点多才和木槿联系的。   不过,从方逸尘这语气和对他的恨意来看,昨晚木槿肯定是没有和方逸尘在一起的。   换而言之,就是昨晚木槿肯定不在方逸尘的视线内,至于她跟谁在一起,又和方逸尘闹了什么矛盾,他就不知道了。   于是,他稍微沉吟一下,淡淡的道:“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你又是安什么人了?”   方逸尘当即语塞,被穆枫这句话呛得半句话都回答不出来,刚好有出租车开过来,穆枫赶紧帮他拦了下来。   方逸尘赶紧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后尾箱,上车前又对穆枫警告了一句:“别打安木槿的主意,我和她有十年的爱情,怎么都还轮不上你。”   穆枫只觉得方逸尘这话好笑,跟个争抢东西的孩子似的,他懒得理会他的话,只是嘴角微微朝两边扬起,拉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方逸尘跟木槿有十年的爱情,可他最终还是丢了手里的珍宝,男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方逸尘是,石岩亦如是!   方逸尘走了,木槿和穆枫即刻把旅游的行程另外做了安排,贡山丙中洛六库都转得差不多了,于是他们的下一站目标就是直奔丽江。   接下来的旅游轻松了很多,丽江的山水也同样非常的美,或许身边没有方逸尘的缘故,木槿觉得空气都要清新些,呼吸也都要舒畅些。   穆枫见多识广,人又很风趣,性格脾气也好,邵敏之倒是很喜欢他,直夸穆枫是少见的绅士,还主动问穆枫结婚了没有。   “结了,”穆枫很自然的回答,看着邵敏之道:“像我这样的绅士,如果还没结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可能某方面不正常?”   一句话,把木槿和邵敏之都给逗乐了!   邵敏之就笑着说:“你还真别说,在我的工作岗位上,从我们对家庭和男女分析来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三十几岁还没结婚,也没谈过恋爱,我们就觉得,这个人不是生理有问题,那肯定就是心理有问题!”   “精辟!”穆枫即刻对邵敏之竖起了大拇指,赞同着她的观点:“到底是居委会大妈,这随便说一句都是至理名言。”   “得,别拍马屁了,”   邵敏之也乐了,赶紧把穆枫的大拇指板下去,然后又笑着说:“反正你是已婚男士,我又没机会做你的丈母娘,你都用不着给我拍马屁的。”   穆枫听了这话乐了,也打趣的道:“阿姨,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啊,人生这路还长着呢,没准哪天我也离婚了,而安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于是我们俩就又误打误撞走到一起了,然后就结伴同行了呢。”   “呸呸呸,”邵敏之瞪了穆枫一眼,赶紧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忌讳,离婚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不管是男人亦或是女人,只要有婚姻在身,都应该想方设法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想方设法的把自己的婚姻好好的经营下去,离婚,不管对男女都不是一件好事。”   邵敏之说到这里又叹息一声,然后看着身边的女儿道:“我家啊槿就是吃了离婚的亏啊,如果当初她不跟逸尘离婚,没准,现在都快生孩子了呢。”   “妈,”木槿即刻喊了一声邵敏之,然后略微不高兴的道:“你说穆枫就说穆枫呗,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头上来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邵敏之提到这个就是气,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一声道:“算了,我不得说你了,三手女人了,难得逸尘不嫌弃你,一个五一的假期还想着带我们母女俩出来玩,你看看你,整天的给人家脸色看,昨晚还一声不响的就走出去了,逸尘当时有多......”   “够了,妈,不要再提昨晚,再提我要生气了,”木槿迅速的抢断邵敏之的话,然后又看着穆枫道:“我妈这是职业病,居委会大妈,天生爱唠叨,见到谁都能唠叨上一大堆。”   穆枫就笑,然后赶紧对邵敏之说:“阿姨,你就别唠叨安了,她估计从小到大被你唠叨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所以你现在一唠叨她,她就不爱听,要不,你来唠叨我吧,我从小到大就没被人唠叨过,所以你可以唠叨很久的。”   邵敏之听了这话又笑了起来,她顺着穆枫的梯子下,打趣的道:“得,你不是结婚了吗?你老婆她不唠叨你啊?”   “她从来不唠叨我的,”穆枫淡淡的说,接着又迅速的道:“还是阿姨来唠叨我吧。”   邵敏之就摇摇头打了个哈欠道:“好了,我谁也不唠叨,马上就上长途车了,我们在车上睡会儿,然后到丽江再唠叨吧。”   事实证明,接下来的两天,邵敏之还真的不唠叨了,即使晚上和木槿住一个房间,因为木槿不喜欢听她提到方逸尘,所以她也就不提了。   丽江之行倒是很愉快,天气也好,木槿和邵敏之照了不少的像,穆枫的单反像素很高,照出来效果特别的好。   邵敏之看了木槿放到笔记本里的照片,就问穆枫:“你这相机是日本的吧?”   “是德国的,”穆枫笑笑,淡淡的解释着:“我不怎么喜欢用日本的东西。”   “哦,也是,”邵敏之这才想起他是海龟来着,于是补充了一句道:“一般没出过国的人都喜欢买日货,而海龟呢又都喜欢买欧美货,偏偏,中国货买的人怎么就那么少呢。”   “妈,我回去就把我那辆德国车卖了买辆国产轿车,”木槿赶紧安慰着邵敏之那为国产货忧的心:“就买奇瑞QQ,物美价廉,小巧灵动,排量又低,污染又小,耗油也少,还不占地儿,偶尔遇上塞车什么的,还能见缝插针的就钻过去了,多好。”   邵敏之就笑着用手去敲她的头,然后又乐呵呵的对穆枫说:“看看,这丫头,你说一句,她能给你回十句呢。”   穆枫就笑着看这母女俩,虽然他也知道邵敏之和木槿不是亲生母女,但是,他却觉得,她们俩比亲生母女还要亲。   安木槿何其有幸,遇到邵敏之这样一个母亲,虽然爱唠叨,但是唠叨的母亲才让人觉得亲切啊?   木槿她们是6号下午回到滨城的,7号在家蒙头大睡了一天,补充几天旅途欠下的睡眠,8号才精神抖擞的去上班。   上班后,木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证件交给了穆枫,让他帮忙办签证,说她已经想好了,就去英国,因为她的二师兄就在英国当律师。   穆枫就笑着说,估计他能跟她一起同行,因为他和创科公司也只签约了一年,9月份就到期了,到时没准能同行呢。   木槿还笑着说,那能同行就更好,路上有个伴,而且到那边时也不至于因为人生地不熟迷路,至少有个在海里游过的人跟着,胆儿也大些。   穆枫就笑着说:“什么呀,我就没见你胆儿小过,你不女汉子吗?”   木槿就笑着说:“我何止是女汉子啊,我还是御姐呢。”   2008年5月12日下午两点半左右,安木槿正戴着安全帽在香樟园的工地上查看进度,猛然间觉得楼层有轻微的震动。   她当时吓了一跳,赶紧问身边的施工员感觉到没有,施工员点点头说,好像有一点点,不过一下子又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安木槿也觉得很可能是个错觉,因为那震感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她就想,是不是自己站在太高的地方了,刚刚又恰好是在窗口边,而且人又在朝下看,所以才会神经过敏了那么一下子。   然而,等她回到公司,她才知道中午的震感不是错觉,因为她刚走进设计部,公司的同时就在大声的议论着,说中国四川地震了。   地震了?而且还是7.8级(地震刚刚发生时宣布为7.8级,都好几天后,根据震后的情况修改为8.0级的。)   木槿上网后才知道,不是正个四川地震了,而是四川的汶川地震了,网上很多人惊慌失措的在传,电/话打不通,老家的人都联系不上什么的。   她不是四川人,可她的心依然很痛,下班后,她破天荒的没有开车回家,而是选择了坐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人在讨论地震的事情,有人在不断的打电/话,一直都说联系不上,甚至有人在低声的哭泣,有人在着急着要买票回家......   她回到家里,邵敏之破天荒的没有在家做好饭等她,她赶紧给母亲打电/话,邵敏之在电/话里急急忙忙的说,四川地震了,他们居委会今晚在开会,讨论关于如何组建捐款捐物的事情,而且她开完会还要去一趟义工队,估计要很晚才回来,让木槿不用等她,也不用准备她的饭,她可能在外边随便叫一个快餐吃了就是了。   木槿这才想起,母亲是居委会主任,现在国家出了这么大的天灾,母亲肯定有得忙的,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给母亲帮忙。   这个晚上,她没有睡好,因为一直守在电脑前,看着网上不断传来的信息,而那些信息一条比一条让人揪心。   当然还有好多捐款的场面,工地上的民工都在排着队的捐款,平时那么节俭的建筑工人们,此时他们都五百一千的朝捐款箱里塞钱。   木槿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孩子,是个很理性的人,她很少哭泣,也不喜欢动不动就流泪,即使在父亲的葬礼上,她也把悲痛埋在心里,并没有流泪。   然而,当这些感人的画面在视频里逐一的放过,她的眼泪还是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别的人她不了解,但是工地上的建筑工人们,她却是最为了解他们的。   平日里日晒雨淋,有些人甚至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在外墙的架子上作业,他们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所以,他们平时都把这钱看得很重,买任何东西都是盘算了又盘算,比较了又比较,总是捡最便宜的买。   大企业,大富豪捐款几千万上亿,木槿都从未感动过,但是,现在看着这些建筑工地上的兄弟姐妹们冒雨捐款,她却是感动得稀里糊涂的。   这个夜晚,木槿几乎没怎么睡觉,因为一直守在电脑前在,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她顶了个熊猫眼去上班。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顶着熊猫眼上班的人不止她一个,女同事好多都是熊猫眼,而男同事眼里都都是血丝,显然没有睡好。   早会的时候,穆枫给大家说了捐款的事情,当然硬性规定大家捐多少,只说尽力就好,于是有同事小声的议论着,我们公司老总建议大家捐两元就好了。   穆枫即刻一本正经的说,公司老总也只是一个提议,大家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捐,而且捐款的地方很多,未必一定要在公司捐款,重要的是尽到自己那份心意就行了。   木槿是中午下班给林晨晞打电/话的,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给林晨晞打电/话,好在她手机里的通话记录还没有删掉。   电/话在响了三声后被接起,林晨晞温婉的声音传来:“安小姐,打电/话给我有事?”   木槿没想到林晨晞还存了她的手机号码,稍微一愣,才淡淡的道:“我记得林小姐想要买我那辆红色的辉腾来着。”   “你不是不肯卖吗?”林晨晞的语气明显的不好:“安木槿,你不卖就不卖呗,现在又打电/话来做什么?炫耀么?不就是一辆车么?你就算开着那辆车,不也还是石岩的前妻么?不开那辆车,也还是石岩的前妻,那辆车根本就改变不了你的身份,”   “所以,我才打算把车卖给你啊,”木槿在这边淡淡的开口,并没有因为林晨晞的讥讽而生气。   电/话那边传来短暂的沉默,接着是林晨晞略微惊讶的声音传来:“安木槿,刚刚,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打算卖这辆辉腾车,”木槿依然淡淡的开口:“林小姐如果想要买的话,那可以按原车价买回去。” ☆、因因公殉职   木槿的车卖得非常的顺利,刚开始林晨晞还想压压价,可当木槿说出你如果不想买就算了,如果要卖个便宜点的价格,我卖给谁不成,非要卖给你?   于是,林晨晞就没用再压价了,按照两年前新车的价格,两百三十六万买了这辆车。睍莼璩晓   林晨晞当天下午就给木槿转了帐,然后直接过来和木槿去了一家中介二手车行,签约了二手车过户协议的手续,过户的事情就全部都委托给中介公司了。   当林晨晞得意洋洋的把这辆车开走的时候,木槿心里不由得划过一丝不着痕迹的痛,不过那痛恍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般,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她心里迅速升起的是,要如何把这两百多万送到灾区去,当然不是通过慈善机构,其实她更想自己亲自去灾区看一看辂。   14号一早,她到公司就把自己这个想法给穆枫说了,然后坚定的说:“我要请假,我要去灾区当志愿者,我不仅要出钱,我也想去出点力,何况最近几天公司也不忙,请个假......”   “我也想亲自去看看,”穆枫即刻抢断了她的话,又看着她道:“你不用去申请当志愿者了,我们俩,马上就要奔赴灾区了。”   “啊,我们要去灾区?”木槿稍微一愣,望着穆枫:“难不成你也要请假去吗?姣”   “不是请假去,是公司老总亲自带队去灾区考察灾情,设计部可以去两名,我就申报了我们俩的名字,”穆枫说话间给她倒了杯水,因为他见她的嘴唇都干燥得起壳了。   “老总要带队去灾区考察?”这一点木槿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了,“老总不提议大家捐款两元就可以了么?还说中国13亿人口,一人捐两元,也就26个亿了。”   “就是因为这个提议,这两天我们公司老总都快要被网名的口水给淹死了,”穆枫摇摇头说:“老总现在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他说要亲自去考察灾情,然后再决定我们公司捐款的额度。”   木槿嘴角边拉扯处一丝嘲讽来,轻哼了一声道:“那么多大公司,都是上千万上亿的捐款,唯独我们公司,每到捐款的时候,就总是出这类的事情。”   “好了,集团这么大,股东那么多,捐款的事儿也不是老总一个人说了算的,”穆枫赶紧劝解着她:“昨天晚上老总开会了,说明天一早出发,你今天下班后准备一下,看想要带些什么东西过去,力所能及吧。”   木槿走出穆枫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次在上班时间打开了网页,然后看起了有关灾区情况的报道。   当然,除了灾区的情况,还有各地市民为灾区捐款的报道,而滨城是一线城市,任何事情都不会落后,包括捐款在内。   有篇报道吸引了她,市长千金林晨晞小姐不仅把自己仅有的私房钱两万元捐赠了,同时还亲自到邮政部门去帮忙打包各种捐赠的物资。   镜头前的林晨晞身穿义工服,一脸悲戚的忙碌着,帮忙贴标签,帮忙递封箱胶,帮忙搬箱子等等。   视频里的记者说,林市长和石书记以身作则带头捐款,而他们的子女也都积极的参与到这场救灾中来了,展业集团的石总在12号当晚就宣布捐款一千万,14号早上再宣布,捐赠帐篷两万张,捐赠物质药品若干。   木槿中午下班去了附近的药店,买了不少的能应急用的药品,当然,自己去了那边需要用的东西也全部都要带上。   用穆枫的话来说,我们去了那边,首先不要说给灾区人民帮多少忙,至少要不给他们舔麻烦,现在他们连吃的都没有,全靠空投,我们不能再去抢他们的食品吃,所以,自带干粮,这是必须的。   木槿以前是不喜欢吃快餐面和饼干之类的,可这一次去灾区却不一样,她知道这是必须要带的,而且这些也才更实际。   邵敏之是这天晚上才知道木槿要去灾区的,她当时眼皮跳了一下,于是略微有些着急的道:“啊槿,咱不去能行吗?你可以多捐点钱啊?”   木槿就把手放在邵敏之的肩膀上,轻声的安慰着她道:“妈,我不是一个人去,我是跟公司的同事一起去的,我们老总亲自带队,去考察灾情,我是公司的设计师,如果老总要在灾区重建的话,我估计还要帮灾区设计房子呢,怎么能不去呢。”   “可你在创科公司不是辞职了吗?”邵敏之眉头皱紧,忍不住埋怨道:“你们老总也真是的,一个已经辞职的员工,他都还要叫上。”   “妈,我辞职要到七月底才到期呢,在辞职书没有正式生效之前,我就还是创科公司的员工,而作为一名公司的员工,当公司有任务安排下来时,是没有推却的道理的,何况,我也不想推却。”木槿说话间,又把两包饼干硬往已经装满的背包里塞。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邵敏之叹着气说:“可是,啊槿,那是灾区啊,而且整天余震不断,到处都是泥石流,万一运气不好......”   “妈,打住,”木槿即刻叫住了邵敏之,然后迅速的道:“妈,我这还没出门呢,你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放心吧,我们是一队人去,不是一个人去,人老总的生命不比我的生命值钱么......”   “什么老总的生命比你的生命值钱啊?”邵敏之当即就纠正着木槿的话:“生命都是同等的,我跟你说啊,啊槿,你到那边首先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真地震了什么的,你得赶紧跑,别想着老总的生命值钱就用自己的身体去替老总顶楼板啊......”   “好了妈,”木槿赶紧抢断邵敏之的话,然后即刻安慰着她道:“得了,你赶紧去给我包几个饺子吧,我这一走,不定要十天半个月或许更长的时间才能回来呢,我今晚要吃饺子,多包点,我明天带飞机上吃。”   邵敏之有些无奈,她是不赞同木槿去灾区的,她觉得为灾区做贡献的方式方法很多,捐款捐物就是非常有效的一种,没必要亲自去灾区的。   可木槿已经决定要去了,而且还是她公司组织去的,她拦又拦不住,只能一边包饺子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峥嵘,啊槿这是要上灾区呢,你可的在那边保佑咱们的啊槿平安无事,那地方现在可乱了,又天天余震不断,我真是担心啊。   晚上吃饺子的时候,邵敏之又在念叨着,说再过四天木槿就二十六岁生日了,要不,你过了生日再去呗。   木槿就赶紧说,这日子已经定下来了,难不成人家老总还会因为我的生日去改变日程?   再说了,是去灾区考察重要还是过生日重要啊?一个26岁的生日,再普通不过了,有什么好过的呢?   邵敏之说不过她,只能作罢,晚上又亲自过来帮木槿收拾行李,一再叮嘱多带些衣服,那边下雨呢,晚上肯定很凉的,又没旅馆住,晚上都不知道住哪里呢。   邵敏之念叨这些的时候,木槿就默默的听着,她知道母亲这是关心她,她可以不听母亲的劝阻去灾区,却不能阻拦母亲对她的关心。   石岩是14号晚上才知道安木槿的车卖给林晨晞的,当时他正在办公室加班,苏北平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石岩不高兴他如此的莽撞,最近几天因为灾区的事情,他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直在想着自己能够为灾区做多少事情。   因为承诺要给灾区捐赠两万顶帐篷,他今天下午还亲自去了惠城那家帐篷工厂,为质量的问题和那厂长还签署了一份协议,一再叮嘱,这是给灾区人民用的,不要因为赶工就马虎大意,工期很重要,质量也非常的重要,一定要保时保质保量的供货。   晚上回来,他直接回的公司,因为有很多事情还要做,晚饭是秘书给他买的快餐,他刚揭开饭盒,没想到苏北平就冒冒失失的跑进来了。   “那个,我下午看见林晨晞开着安木槿那辆红色的辉腾车,”苏北平小心翼翼的开口,看了石岩一眼:“在邮政局的停车场,我当时还以为是安木槿的呢,可没想到后来却是林晨晞拿了车钥匙去开走了。”   石岩的眉头本能的皱紧,看了眼苏北平,不动声色的问:“那个,打听出那车是怎么到林晨晞手上去的吗?”   “已经打听出来了,”苏北平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是安木槿卖给林晨晞的,昨天下午,她们俩去二手中介公司签署了车辆转让协议,中介公司今天已经去车管所帮林晨晞办理过户的事宜了。”   石岩手里拿着的筷子不由得握紧,安木槿恨他他知道,她甚至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她已经笃定他是一个骗子,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可他没有想到,她现在不仅见不得他这个人,而且还见不到他的车,所以,她才会把那辆车拿来卖了,而且,还报复性的卖给了林晨晞。   她要有多恨她,才会做出如此的行动来?   其实她如果不想要那辆车,完全可以把车退回来给他的不是么?   如果她不想见到他,那她也可以找苏北平不是吗?   她和他之间,原本也就只剩下那一辆车了,现在,她把那辆车都给卖了,那他在她那里,还留下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们婚姻一场,从无开始,居然,也以无结束!   石岩沉吟半响,才朝苏北平挥挥手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要不要,给车管所那边打声招呼?”苏北平望着石岩小心翼翼的开口:“其实,只要过户不成功......”   “不用了,”石岩略微有些烦躁的道:“那车既然已经过户给她了,那就是她的东西,而她的东西要怎么处理我不能干涉,她想卖给谁也是她的权利。”   苏北平即刻不啃声了,转身朝门口走去,可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来嘀咕了一句:“那你有权利处理你自己的车不是?”   石岩稍微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即刻招手把苏北平叫回来,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丢给他。   “用最快的速度把我那辆黑色辉腾车卖了,卖得越远越好,最好是卖到外市去,”石岩看了眼苏北平,接着又道:“卖了车的车款里,你可以拿一万做奖金,奖励你的脑袋瓜越来越灵光了。”   苏北平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闷闷的道:“奖金我可以不要,不过我当初学的是计算机软件专业......”   “别给我提你那专业,”石岩即刻抢断他的话,没好气的道:“我现在都转行了做地产了,你就不能改行当助理?”   苏北平即刻不吱声了,于是老老实实的点头:“能,当然能,何况,当助理比当软件工程师工资要高一些不是?”   石岩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那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来烦我,我今晚加班呢。”   苏北平即刻转身就走出了石岩的办公室,这年轻的老总脾气越来越怪了,而且也越来越难以侍候了,他工作的难度也就越来越大了。   五一假期,老总莫名其妙突然要去贡山,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弄了张机票,没想到人家去没两天就回来了,而且明显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做为当助理的,不敢问老总受打击的事情,只能小心翼翼的猜度着老总的心思,心里想着估计是安木槿和方逸尘走得近,没准俩人还有亲热的表演刺激到自己的老总了。   后来郑云龙和林晨晞的音乐会,石岩明明已经回到滨城了,可他硬是躺在群星广场19楼睡觉也不去捧场,让他想着各种办法去应付林晨晞,   好不容易五一假期过去了,他想着自己终于可以轻松过日子了,可谁知道,地震发生了,老总说要捐款要捐物要捐药品都是一句话,剩下的工作却是要把他这当助理的给忙死。   木槿是15号一早出发的,她的车卖了,是无车一族,所以早上是穆枫来小区门外接的她。   不过穆枫也没有开车,而是叫了辆出租车,穆枫说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回来呢,车停机场太贵了,都给机场创收了,还是停公司楼下停车场划算,免费的。   据说创科公司组建的考察队一共十个人,不过滨城这边就只有三个,除了穆枫和木槿,还有一个总经办的人。   三个人的东西都带得多,好在特殊时期,又知道他们是去灾区,所以给予了特殊放行,行李超标也还是给过了。   登机十分的顺利,滨城的天气也还算不错,只不过飞机上的气氛却很压抑,因为直飞成都,大家都知道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整个机舱里都非常的安静,大家都沉默着,几乎没有人交谈,好似深怕一说到那边就会忍不住伤心流泪似的。   木槿和穆枫的位置的挨着的,他们俩也没有说话,木槿把眼睛微微的闭上,强迫自己睡觉,心里想着的是,到那边,估计不光是考察,主要还是要投入到抗震救灾中去。   睡了多久不知道,醒过来时飞机已经进入四川上空,而四川的天气并不好,成都正在下雨,飞机在双流机场上盘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空中管制有关,不过所幸时间并不长,二十来分钟后还是顺利的降落了。   下了飞机,穆枫去等行李,木槿则迅速的开了手机,首先给母亲邵敏之报了个平安,说自己到成都了,一路顺利。   候机大厅里人很多,也非常的嘈杂,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志愿者,救援队伍和专业的医疗团队等等,大家都在打电/话,问路的问路,报平安的报平安,找人的找人。   成都今天的情况比前两天电视里看见的要好了不少,城市的秩序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不过路上的交通还算比较正常,当然,空地上依然随处可见搭建的帐篷。   创科公司成都分公司的同事们几乎完全停工了,全都奔赴了灾区一线,有些同事原本就是灾民,他们也都赶回老家去寻找自家的亲人去了。   考察原本是安排到第二天的,可木槿不愿意在成都停留,她说带了好多的药品,希望能早一点送到灾民的手里去。   于是,分公司的人又给他们三派了一辆,外加从北京赶过来的两名同事,一行五人率先出发,直接朝着重灾区汶川挺进。   石岩是19号中午才知道木槿去了汶川的,当时他正准备和乔子轩一起吃秘书给他们买回来的盒饭。   上午的时候,他亲自去了帐篷工厂清点帐篷,然后又亲眼目睹物流公司的车来把这两万顶帐篷给拖走,他还一再叮嘱物流公司用最快的速度运往汶川,甚至还付了加速费。   盒饭刚吃到一半,手机就响了,因为是革命歌曲,所以响起的时候铿锵有力,乔子轩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他并没有在意乔子轩的目光,以为又是林晨晞打来的,所以拿起手机看都没有看就直接挂断了,这两天他没空去陪她。   可没想到他刚把手机放下,那铃声又响了,他忍不住又想烦躁,于是拿过来欲再次挂断,这才发现不是林晨晞的来电,而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陌生的号码?知道他手机号码的陌生人不多,而且他的名片上并没有印这个私人用的号码,所以平时几乎没有陌生号码打进来的。   是不是曾经熟悉的人换了手机号打给他的?   这样想着,他稍微迟疑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非常礼貌非常公式化的‘喂’了一声。   “石岩,”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手机里小心翼翼的传来:“我是邵敏之,是木槿的妈妈。”   石岩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妈,有事吗?”   邵敏之从来不曾主动打过电/话给他,即使他和木槿有婚姻在身时,也都是打给木槿,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那个,木槿这几天有没有打电/话给你?”邵敏之在那边又问了句。   “没有,”石岩如实的说。   他心想,木槿怎么会打电/话给他呢?   她把他都给恨死了,甚至把他留给她的车都卖了,而且还卖给林晨晞的,由此可以看出她对他憎恨程度有多深。   “哦,没有就算了,”邵敏之说完这句在那边就想要挂电/话。   “妈,怎么了?”石岩即刻觉得不对劲,于是赶紧喊住了邵敏之:“木槿是不是和你闹矛盾了?她在跟你生气?”   “不是,木槿去灾区了,”邵敏之这才在那边叹着气说:“木槿15号就走了,当天下午还给我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昨天下午她还给我打电/话了,说灾区通信好了,能通话了,今天是她26岁生日,我打电/话给她,却是一直响着没人接听,我担心......”   邵敏之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而石岩的头却像是瞬间被人给砸了一下,安木槿去灾区了,而且已经走了四天了?   这段时间他也忙得不可开交,而且木槿又不待见他得厉害,所以他也没去关注她,想着等时间长一点,她气消一点点了,他再找个机会出现在她面前。   木槿今天26岁的生日他知道,原本在没有去昆明前他还想着要送份生日礼物给她的,可在丙中洛发生了那样一件事情后,他却是不敢送了。   她反感他,连他强行留给她的车都卖了,又怎么可能再接受他的礼物呢?   所以,即使准备了礼物,也只能默默的放到群星广场的家里,放进她以前用过的保险柜里锁着,自欺欺人的想着已经送给她了。   邵敏之在电/话里说担心木槿在那边出事,他赶紧安慰她,说手机没人接听估计是没听见,那边现在人多,整天还余震不断的,说不定她手机没带身上也没准呢,你别想太多了,我在这边想办法让成都那边的朋友帮忙打听一下。   挂了邵敏之的电/话,他才开始焦急起来,顾不得木槿现在已经不理他了,迅速的拨打着她的手机号码,想着她没准正忙着没注意看来电就接电/话了呢。   可手机一直想着没人接,他不得不换座机打,可依然没人接,于是他又借乔子轩的手机打,还是没人接听。   “我听说穆枫好像也去灾区了,”乔子轩接过石岩递过来的手机,忍不住皱眉说了句:“要不,我给穆枫打个电/话问问他?”   “那还不赶紧打?”石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真是的,这不废话吗?   乔子轩就白了他一眼道:“自从大运城竞标后,我和穆枫就没有通过电/话了,知道他去了灾区,还是曾经MSN群里的朋友说的,说穆枫在群里发了好多灾区的图片......”   “你说废话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石岩迅速的抢断乔子轩的话,此时此刻,他只关心安木槿的安慰,穆枫的情况他没耐心来听的。   乔子轩这才赶紧在手机里翻找着穆枫的电/话号码,然后迅速的拨了出去,电/话在响了将近十秒时才被接起。   “喂,穆枫,请问你知道安木槿的消息吗?”乔子轩开门见山的问,不等穆枫回答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是安木槿她妈妈在找她,说今天是安木槿的生日,可安木槿一直都不接电/话,所以她妈妈现在很着急。”   电/话那边传来长长的沉默,然后才是低沉沙哑的声音:“安木槿昨晚就失踪了,我们正在全力以赴的找她......”   “什么,失踪?”石岩一把抢过乔子轩的手机,对着手机里的穆枫就喊着:“究竟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失踪呢?她不是跟你们一起去的吗?”   “昨晚我们离开汶川朝北川挺进,因为北川映秀那边才是真正的重灾区,在路上我们遇到了余震,当时有个孩子在前面哭着,木槿跑上前去,想要抱起那孩子,然后,塌方了,泥石流......”   石岩的大脑轰隆隆的,一直回响着穆枫的话,塌方,泥石流,安木槿和小孩子都被泥石流冲到悬崖下去了。   穆枫他们从昨晚寻找到现在,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可是连木槿和小女孩的影子都没有,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要去汶川,”石岩把乔子轩的手机丢给他,然后迅速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苏北平打电/话:“北平,即刻马上帮我弄一张下午飞成都的机票,我要去汶川!”   苏北平在那边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己的老总又是哪根经发作了,不过依然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石总,这个,你奶奶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你父亲和石夫人也肯定不会答应的。”   “我要去汶川,你听不懂啊?”石岩几乎是怒吼着的训斥着电/话那边的苏北平:“我让你告诉他们了吗?再有,我这么大个人了,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他们能管得住我吗?你究竟是我的助理还是他们的助理啊?你领谁的工资啊?”   苏北平即刻在电/话那边不啃声了,等石岩骂完,即刻恭顺的道:“好,我现在想办法,这两天飞成都的航班已经没有前两天那么挤了,你只要不嫌弃是经济舱......”   “嫌弃你个死人头啊嫌弃,”石岩非常耐烦的抢断苏北平的话:“只要能登上飞机,哪怕是站着都成,你赶紧给我弄一张今天下午的机票,时间是越早越好!”   挂了电/话,石岩才对看着自己的乔子轩说:“我下午就走,去汶川,你不要告诉石磊,我怕他那个大嘴巴跟我奶奶说......”   “你就不怕我跟你奶奶说?”林晨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然后满脸幽怨的看着他道:“岩,你去汶川做什么?那地方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想要为灾区做点事情,那还不是很简单......”   “晨晞,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石岩即刻抢断了林晨晞的话,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道:“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对事情处理也不一样,你赶紧去当你的义工,为灾区做贡献,而我去我的汶川,也是为灾区做事,咱们俩性子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呢?”林晨晞迅速的切断石岩的话,然后急急忙忙的开口辩驳着:“石岩,你现在究竟什么意思?那辆车是安木槿主动打电/话卖给我的,可你却因为这个把你自己的黑色辉腾车卖了,你非要跟我这样别扭着才好么?难不成我还不够......”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响起,恰好打断了林晨晞正辩驳着的话。   石岩即刻按下接听键,苏北平的声音低低的传来:“石总,刚刚创科公司传来最新消息,安木槿她......因公殉职了......”   因公殉职!   石岩在听见这几个字时整个人完全的呆住了,手机不受控制的从手心里滑落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摔了个粉身碎骨,电/话里苏北平的声音也就嘎然而止了。   刚刚穆枫还在说只是失踪,这前后也就不到二十分钟,苏北平打听到的消息却是因公殉职!   因公殉职是个什么成语?又意味着什么意思?   他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好似站在无边无际的狂野,周遭全都是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乔子轩和林晨晞都吓了一大跳,他们没想到石岩接个电/话才几秒钟就把手机给丢了,然后整个人居然泥塑木雕一般的站在那里。   谁打来的电/话?又说了些什么?石岩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石岩,”乔子轩过来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轻声的喊着他:“石岩,你怎么了?”   石岩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乔子轩和林晨晞,半响才弯下腰去捡起已经碎裂的手机,低声的道:“我没事,我出去买个手机回来!”   说完这句,他就迅速的朝门外跑了出去,速度之快,动作之慌乱,居然连自己的公文包都忘记拿了。   “喂,岩,等等我,”林晨晞即刻抓起自己的包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一边追还一边喊着:“岩,我这里有多出来的手机,你不用买了,我包里就有现成的......”   只可惜,前面的石岩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她喊的话,所以直接钻进了电梯,而等林晨晞这高跟鞋追到电梯边,石岩已经乘电梯下楼了。   林晨晞气得忍不住用自己的高跟鞋狠狠的踢了一下电梯门,她知道,肯定又是那个安木槿,但凡是她的消息,石岩都会走神的。   该是的,那个安木槿不是去灾区了么?为和还给石岩打电/话?当真是阴魂不散的女人,就不能让她和石岩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还有,灾区不是余震不断么?怎么就没用震倒她?居然还动不动就给石岩来电/话?这不是成心要搅合在她跟石岩之间么?   不行,她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守孝三年她肯定守不了,她得想办法赶紧和石岩结婚才成。   可在守孝期间要怎样才能结婚呢?   冲喜?对,南粤人好像也讲究个冲喜。   如果长辈生病了,那可以让晚辈结婚冲喜,至于长辈么?她在乡下的奶奶,还有石岩的奶奶,这都可以生病的啊?   想到这里,她脸上不由自主的涌上一丝笑意来。   石岩,你想要三年后才和我结婚,门都没有,我偏要今年就和你结婚。   石岩是直接把车开出展业集团的,开了好远他的大脑才清醒下来,慢慢的,思维才又一点一点的聚集起来。   他和她最后的见面是在5月三号那天晚上,他被她狠狠的打了三耳光,然后又被她骂出了那间歪歪斜斜的柴禾屋。   其实当时他并没有开车离去,只是把车开到一边,原本还想着送她回去的,可想着她不待见他的厉害,最终看见她出来时没敢上前去招惹她。   可他还是不放心,毕竟那地方大家都人生地不熟,而且又是晚上,万一她遇上坏人了怎么办呢?于是,他就一直开车在她后面跟着她,好在她方向感很强,而且又是一条大道通往丙中洛,所幸她并没有走岔路,虽然走了很久。   他亲眼看见她回的宾馆,看见邵敏之在等她,然后是方逸尘回去了,而后他们上了楼上的房间。   他过了好久才上楼的,原本还想着她是不是还住在她的隔壁,没想到隔壁的房间却一直是空空的,想必她住到她母亲的房间里去了。   而他睡不着,也不可能睡着,人说男人在做了那种事情后都是精疲力尽的,应该一头就能睡死过去。   可他却因为心里愧疚,又因为她说的话那般狠绝,大脑里一直纷乱的一片,在想着明天是悄然离开,还是死皮赖脸的去纠缠着她?   第二天早上,他听见方逸尘下楼的声响,即刻从床上翻爬起来,想着无论如何还是要厚着脸皮跟上去,她跟方逸尘在一起,他不放心。   方逸尘昨晚能给她下药,没准今晚就能迷//奸她,即使她非常的讨厌他,厌恶他,可他也还是要跟着她身后保护她,直到她平安的回到滨城为止。   然而,等他洗漱好从楼上追下来,却意外的发现他们不见了,询问了一下服务员,才知道他们去旁边不远处租车行了。   他即刻开了车悄悄的从后面绕路跟上去,却意外的发现,原来穆枫来了,而且还跟她们汇合了,看邵敏之和木槿那态度,她们俩倒是非常欢迎穆枫的,只不过方逸尘一直都黑沉着一张脸。   原本事情到了这里,他就该死心的离开的,偏偏他还是没有死心,居然鬼使神差的开着车远远的跟着她们。   结果他看见她和穆枫骑了一辆情侣车,俩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他虽然非常的难受,可想着她在穆枫身边总比在方逸尘身边要好些。   后来他们到了镇上吃午餐,他也想找家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吃东西,可谁知道,他车还没有找地方靠好,他又发现她一个人从餐馆里走出来了。   他只觉得惊奇,便又悄悄的跟上去,结果,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她进了一家药店,甚至还买了一盒药,而且拿了拿药直接去隔壁士多店买了水,就那样直直的吞了下去。   他即使没有看见那药的名字,可他也能猜到她此时吃的什么药,他的心就那样痛着,不是心疼她很可能杀了属于他们的孩子,而是心痛她如此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明明是安全期,昨晚根本不可能有怀孕的机会,可她居然在安全期还要来买事后丸吃。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她忘记了她的经期,亦或是,她怕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一个女人要憎恨一个男人到什么地步?才会如此的不愿意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哪怕是怀孕的几率是万分之一,或者是百万分之一?   他终于没有勇气再继续追踪她下去,于是连午餐都没有在那个小镇上吃,就那样直接开车走了。   回到滨城后,他也遵照承诺没有再去找过她,她让他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即使想死皮赖脸,也不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可谁知道,谁又能想到?   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居然就......   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现在,他多么想死皮赖脸的,见天的在她跟前晃。   可老天,你为何如此的残忍?居然剥夺了他这样的机会?   虽然苏北平说创科公司传出了安木槿因公殉职的消息,可石岩依然固执的要去汶川,他说即使她真的去了,他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苏北平没有办法,只能给他弄了张飞成都的机票,在送他登机时,苏北平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其实,那消息还没有被确诊,创科公司内部员工只是根据安木槿失踪的消息猜测的,我那么说,主要是想阻止你去汶川!”   石岩听了这话,气得差点一个巴掌朝苏北平的脸上挥去,可见他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想着他堂堂一个软件高材生委屈的给他当助理,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以后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剥了你的皮!”他临进安检口时还狠狠的警告着苏北平。   “以后再也不敢了!”苏北平暗自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其实这不能怪他,谁让他是夹心饼干中的那块心呢?石家人再说叮嘱要把石岩盯紧点,不让他去灾区,而石岩却偏生要去灾区。   所以,当他听说安木槿失踪的消息后,就急中生智,想着这样说石岩没准就不去了,大不了过几天安木槿找到了,就说是消息给弄错就行了。   现在的灾区,消息原本就很多不准的,有些说死了的人,没两天又出现了,有些说活着的人,没几天又不见了。   可他费尽心机,依然还是没有阻拦住石岩飞成都的脚步,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挨石老夫人的批了。   当然,他还得早晚烧两柱香,求菩萨保佑他的老总去汶川没事,否则的话,估计他这条命赔上都不够的。   这样想着,他又觉得让自己的老总一个人去汶川不妥,于是急急忙忙的去航班服务台,赶紧掏出自己的证件,要求买一张飞成都的机票,越快越好。   话说灾区的安木槿,其实并没有因公殉职,她只不过是为了救那个孩子被泥石流给冲到悬崖下去了。   当时她抱着那个孩子,两个都被泥土给埋住了,所幸当时并没有大石头压下来,只是一些泥土而已。   因为泥石流把她们冲得远,所以身上的泥土也并不厚,她当即就使足力气支起身子,把背上的泥土给顶开了,然后把这个孩子给抱了出来。   只是,这个孩子太小了,泥石流来的时候又正在哭泣,所以嘴里灌了不少的泥土,她不敢停留,即刻背着这个孩子就朝前面的小路走去。   首先来到一条河边,把小孩子嘴里的泥土全部都给洗了出来,终于让差点闭气的孩子喘过气来,然后她背着这个孩子打听附近的临时医疗点。   可很多人都说不清楚,何况临时医疗点很多都是活动的,所以这个说在东边看见过,那个又说在西边看见过。   而她的鞋子被泥石流不知道冲那里去了,手机也不知道冲那里去了,所以只能背着这个孩子赤脚朝前面走,寄希望能尽快的找到临时医疗队。   正是因为她没有接到电/话,也没有办法给穆枫他们打电/话,而她又走得着急,所以等穆枫他们从悬崖上绕路下来找她时,她就已经没有人影了,然后有了她失踪的消息。   木槿并不知道自己被列为失踪名单了,她把这孩子送到医疗队后,又因为找不到孩子的亲人,所以她就只能暂时当孩子的亲人,一直守着这孩子。   而她自己也受了点轻伤,只是各处擦破皮而已,护士给她拿来了一双鞋子,说也是捐赠的,这会儿她已经属于受伤的灾民了。   木槿的伤不严重,不过这孩子的伤很严重,到底是小孩子,呼吸通道又灌进了泥土,所以伤到了肺部,要住院。   木槿是20号早上,那孩子完全脱离危险才给创科公司打电/话的,她记不住穆枫的手机,又记不住创科公司成都分公司的电/话,所以就只能给滨城总公司打电/话。   总公司的人接到她的电/话都非常的吃惊,赶紧问她在哪里,还说她失踪了,把那边的同事都给吓坏了,而且还有人在说她是不是因公殉职了呢。   “因公殉职?”木槿看着找到自己的穆枫忍不住笑着说:“得,我到是想因公殉职呢,至少那样也死得其所,没准死了还能帮我母亲挣一笔养老费呢,可老天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不是?”   穆枫就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还笑?我们急都急死了,乔子轩昨晚还给我打电/话,说石岩听说你失踪了,昨天下午立即就乘飞机过来了,而你妈在家里也急得不得了,我们都......”   “我昨晚已经给我妈打电/话了,”木槿迅速的的接过穆枫的话来,淡淡的道:“你让乔子轩转告石岩,就说我还活着,没死,所以,他不用在汶川找我,他自己该干嘛干嘛去,我也忙我自己的事情。”   穆枫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半响才说:“安,人家也是担心你,他原本也没打算来汶川的,至少没打算现在来,而今......”   “我那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情去应付他啊?”木槿再次抢断穆枫的话,然后又补充道:“再说了,现在汶川这边这么多的事情,他来了就去做志愿者呗,他捐了钱捐了物,不还没出力嘛?这来了出出力,不就把他慈善家的形象更加的完美了?”   穆枫不再说什么了,他不清楚木槿现在为何对石岩这般的反感,而且听木槿这语气,好似她反感石岩比反感方逸尘有过之而无不及。   木槿见穆枫不再说石岩的事情,赶紧问老总考察的事情,因为这两天她在照顾这孩子,都把考察的事情丢一边去了。   穆枫说老总看了灾区的情况很痛心,已经在网上给网名们道歉了,说他不该说每个人捐款两元的话来,同时还宣布,要向灾区捐赠一个亿。   木槿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里想着,不管创科公司会不会参与到灾区重建,不过一个亿的捐赠,对于灾区人民来说,的确是不小的帮助。   小孩子脱离了危险,木槿把这孩子交给了医疗队的医生和护士,然后就和穆枫一起离开了这医疗队,继续回归到创科公司的考察团。   她想着,灾区这么大,要做的事情这么多,而且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固定,随时在流动,就算石岩到灾区了,她和他见面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的。   然而,她这个认知才两天就被打破了,因为22号这天中午,她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啃方便面喝冰冷的矿泉水时,石岩就好似从天而降一般的站在她跟前了。   自从那晚在丙中洛分开后,她就没有再见过石岩,不过此时见到他,依然还是让她震惊了一下,因为这完全颠覆了石岩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此时的石岩,满脸胡茬,一脸倦容,而且明显的瘦了,黑了,一看就知道这是几天几夜没睡好也没有吃好外加长途跋涉造成的。   而且看他那样子,估计有两天没有洗脸了,要不一张脸也不至于黑成那样,头发乱蓬蓬的跟个流浪汉差不多。   他就那样看着她,一声不吭的看着她,这让原本正在啃方便面的她最终都啃不下去了,因为她明显的见他在吞咽唾液。   她轻叹一声,即刻从旁边的包里抓出一包方便面递给他,然后又递了一瓶水给他,其实这些都是早上穆枫分给她的。   他一点都没有跟她客气,直接撕开方便面坐在她身边就啃了起来,一连啃了几口,然后才用手拧开矿泉水瓶子猛喝水。   这还是木槿第一次看见狼吞虎咽的石岩,以前石岩留给她吃饭时的形象都是优雅的,绅士的,不管是喝水亦或是喝茶,举止都非常的儒雅,给人一种好修养的感觉。   而这会儿,她才看见这男人粗狂的一面,原来,饿极了的他也有建筑工人的豪迈,吃东西喝水,也是如此的没有形象,却显得真实可爱。   他很快把方便面啃完,一瓶水喝光,然后看着她,显然是意犹未尽。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又从包里抽出一小包饼干来递给他,淡淡的道:“就这么多了,你等下自己去某个点领点吧。”   他却是没有接那饼干,只是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你安全了为何不给我打电/话,你知道......”   “打住,”木槿即刻把他的话拦下来,非常不悦的道:“石总,虽然这的确是在灾区,但是,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是当女主的料?”   石岩本能的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木槿又说:“当然,估计你不看狗血的网络小言,但是我看,我告诉你,一般不幸的情况都只会落在女主头上,比如,你的晞晞公主来了,就恨有可能和失踪啊,遇难啊,亦或是救人受伤啊有关,因为那都是女主的荣幸;而很遗憾,我连女配都不是,我只是个路人甲,所以,这些荣耀的事情都没有落到我头上来,我平安无事,我整天活蹦乱跳的,我不是走路都要摔跤的林妹妹,我是强健如牛的女汉子,你见过女汉子需要别人担心的吗?”   “啊木,”石岩皱紧眉头轻喊了她一声,低声的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不知道,当你手机没人接听时,你母亲有多着急,那是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现在,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   “我已经给我母亲打过电/话了,”木槿再次接过他的话来,然后从石块上站起来,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石总想多了,我是土鳖,你知道土鳖是什么不?就是王八,你见过短命的王八吗?所以,放心吧,三长两短轮不到我摊上,一般这么好的事儿都是女主或者女配摊上的,而我——是路人甲。”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提上自己自己的行李袋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再次看着石岩道:“对了,我要提醒石总一句,这地儿是灾区,需要人和需要钱的地方很多,石总完全可以在这地方为你的展业集团塑造良好的形象,就像我们的创科公司,走到那里,横幅标语就拉到哪里,你也可以学学。”   说完这句,木槿不再看身后铁青着脸的男人,她来灾区是为创科公司考察灾情考察地形的,当然也是为灾区人民服务的,她才没有那么多空余的时间去和一个跟工作无关,跟灾区无关的人说话呢。   剩下来的日子,一切都非常的顺利,诚如木槿对石岩所言,那些个不幸啊,三长两短啊之类的事情是属于女主或者女配的,所以她这个路人甲,就非常荣幸的再也没有遇上过。   而且,自那天之后,石岩真的就没有再在她跟前出现过了,至于他的展业集团有没有拉大大的横幅标语,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到的地方是没见着。   木槿在灾区呆了一个月有多,等她回到滨城时,已经是6月下旬了,而创科公司的那一个亿的捐款,貌似也落到实处了。   当然,她在灾区也成功的把自己卖那辆车的钱都捐了出去,不过她没有捐赠到某个慈善机构,而是直接捐给了山区一所小学,用来重新修建孩子们的校园,而学校的名字,她用了自己父亲的名字,峥嵘!   木槿还在汶川时,早她两周回滨城的穆枫就打电/话给她,说她的签证已经办下来了,她回滨城就可以做去英国的计划,因为她的辞职书也将在七月下旬生效。 - ☆、记得要幸福记   木槿在成都飞往滨城的飞机上还满心欢喜,想着只在创科公司呆一个月了。睍莼璩晓   而她去英国,签证是办的读书,当然,也还是要去深造一下,不过更多的是想去国外看看,英国的建筑风格也是很有特色的。   然而,等她回到滨城,她才知道,她在飞机上想得太美了,跟做梦一般,距离现实还是有些距离的。   要不怎么就有那么一句——   梦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呢辂?   而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邵敏之生病了,而且还是她高血压摔倒了,结果差点中风,虽然最终是没有中风,不过整个人身体却垮了,看上去病恹恹的,人也一下子消瘦了不少,居委会主任的职位都让给别人去了,她自己在家里养病。   邵敏之要养病是一回事,而另外一回事是,邵敏之居然迷信,要让木槿赶紧和方逸尘结婚给她冲喜!   “冲喜?”木槿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妈,这都什么年代啦?你还迷信这个?娣”   “什么年代不都是由古至今传下来的啊?”邵敏之白了她一眼,然后又深深的叹息一声道:“你不知道,当我听到你因公殉职的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你说我就你一个女儿,我们娘儿俩天天都上班还无所谓,可关键是,现在我不上班了,见天的闲在家里,多寂寞啊?如果你早点结婚,给我生个孙子孙女什么的,我也就有得忙了,生活也就充实了不是?”   木槿终于明白,冲喜其实是邵敏之为了让她结婚找的一个借口,因为南粤人一般要守孝三年,而如果家里有老人生病什么的,冲喜却可以破坏这个守孝三年的规矩。   “妈,即使要给你冲喜,我也不用和方逸尘结婚吧?”木槿只觉得万般的头疼,她怎么就不知道邵敏之对方逸尘如此的看重呢?   “啊槿,”邵敏之喊着她,然后又叹着气说:“我知道你对逸尘很反感,因为他总是有那么多的小心眼,但是,这人都有缺点是不是?不是有句话叫着人无完人么?你难道能说你自己各方面都很好?一点缺点都没有?”   “妈,这不是缺点的问题?”木槿只觉得和邵敏之谈话非常的困难,因为轮到说家庭婚姻方面的道理,她远不是曾经居委会主任的对手。   “那是什么问题?”邵敏之紧追不放的问:“感情吗?轮感情,你和谁的感情能比和逸尘的感情深?”   “妈,总之,我不愿意和方逸尘复婚,”木槿迅速的表明态度,她不想和自己的母亲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   “你不愿意和逸尘复婚,那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邵敏之终于沉下脸来说她:“啊槿,你都26岁了,这老大不小的人了,考虑不能太过幼稚,你说当初如果你肯听我和你父亲的话和逸尘复婚而不是一意孤行的去嫁给那个石岩,咱家能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吗?你爸能那么早就走了吗?”   木槿当即低下头去,不敢再吱声了,父亲死了都半年了,母亲一直没有当面指责过她,像今天这样沉下脸来说她,还真是第一次。   邵敏之见女儿不说话了,终于不忍心再说下去,于是又劝着她:“啊槿,你已经是三手女人了,以你现在的条件,要找个优秀的男人当然也并不是说一点都不可能,但是要找个像逸尘这样包容你的,宠着你的,一心一意待你好的,而且身份地位也不差的,估计不那么容易了,何况,找个陌生人,不了解,万一又是一个石岩......”   “妈,方逸尘他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好,”木槿烦躁的抢断邵敏之的话,然后轻叹一声道:“妈,你知道吗,我们在丙中洛那晚,方逸尘居然给我下春药?”   “什么?”邵敏之也大吃一惊,然后脸都变色了,赶紧追问着:“那后来呢?你的春毒是怎么解的......”   “当然是......”木槿说了三个字就停顿了下来,片刻之后才又说:“我当然是去丙中洛找家了医院挂点滴了,你们找我的时候,其实我正在医院里呢。”   “哦,那没出事就好,”邵敏之提到嗓子边的一颗心终于又落回去了,她看着木槿,半响才又说:“逸尘这孩子估计是性急了,虽然说他的做法不对,有些欠妥当,但是,他的出发点还是以和你复婚为目的,而你又一直对他不理不睬的,于是就想让你怀个孩子,说穿了还不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木槿听了这话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她真不知道怎么去跟邵敏之解释了,然后略微烦躁的道:“好了,妈,你要是寂寞,可以出去多交些朋友,实在想要孩子,也可以去孤儿院领一个,总之,冲喜一事我不会同意的,和方逸尘复婚,那就更加不可能,打死我也不会同意的。”   邵敏之气得瞪她,想要再给她说教一番,可木槿已经起身就走了,很显然不愿意和她再继续讨论下去。   木槿走出门外,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明明还在六月底,却好似让人感觉到已经是七月流火的季节了一般。   她的车卖了,这里刚从灾区回来,也还没有顾得去买车,所以出行都还不是很方便,一般都是坐公交或者打出租。   邵敏之提议让她再去买一辆车,可她却不打算去买了,因为她七月底就不在创科公司上班了,而她计划在八月初就去英国,所以就没有买车的必要了。   木槿以为,冲喜这件事情,她和自己的母亲说清楚就行了,可谁知道,方逸尘居然亲自找上她来说这件事情。   因为没有车,所以她上下班都是去坐车的,偶尔穆枫刚好在公司,也恰好跟她一起下班的话,他会邀请她一起共进晚餐,然后再送她回家。   当然,穆枫最近的事情很多,尤其是最近创科公司东边一块地要做英式纯别墅,这是穆枫的强项,所以木槿并没有参与到设计中去,都是穆枫在弄。   这天下午,她下班后像往天一样走出创科公司大厦,没想到方逸尘居然在等她,而更没有想到的是,他手里还捧着一束香槟玫瑰花。   她原本不打算理方逸尘的,可他却捧着花直接朝她走了过来,在她跟前站定,款款深情的道:“啊槿,我能请你一起共进晚餐吗?”   “共进晚餐就免了吧,”木槿也没有伸手接他那一束花,只是双臂环抱着胸前冷冷的看着他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呢。”   方逸尘的脸微微一红,因为木槿这语气这态度,明显的是对他的不信任,就好似,她如果跟他单独去一个地方,他就会使出什么坏手段来似的。   “啊槿,我们——找个地方说话行吗?”方逸尘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低声的开口:“这里人来人往的,说话也不方便,我们也找个公共场合成不?”   “不成,”木槿即刻就拒绝了他的提议,然后冷冷的道:“方逸尘,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要走了。”   方逸尘一脸的尴尬,他没有想到木槿现在对他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那个,关于给咱妈冲喜的问题......”   “那是我妈,”木槿即刻纠正着他称呼上的问题,然后义正言辞的道:“方逸尘,冲喜什么的你以为我会去做?我好歹也念过几天书,这种迷信的事情我也会跟着去崇尚么?”   “这不是崇尚不崇尚的问题,”方逸尘即刻帮她纠正着:“啊槿,妈年龄大了,爸过世后身体又不好,她现在又病休在家,一个人寂寞,其实......”   “方逸尘,别拉着我妈来做借口,”木槿迅速的抢断方逸尘的话,然后非常不耐烦的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要尽孝心,要帮我妈冲喜,那也轮不上你?你觉得我们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后,还能再走回原来那条路上去么?”   “怎么就不可以。”方逸尘略微有些着急的喊着:“啊槿,我们俩都经历了好多的事情,虽然我在我们有婚姻在身时出轨了,但是,你后来也曾去嫁过石岩是不是?而且你还帮他怀孕过,这些,我也不去计较了,总之,过去的就算了,我们俩重新开始,重新组建一个家庭,重新......”   “我们不可能重新开始了,”木槿迅速的抢断他的话,然后冷冷的道:“方逸尘,我一度认为,我们之间不能做夫妻,但是至少还能做兄妹,所以我才会答应和你一起去贡山旅游,然而,你的行为,把我对你最后一丝尊重都给彻底抹杀了,”   木槿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满脸羞愧的方逸尘道:“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们俩只能做路人甲乙,别说再做情侣做夫妻,就是做兄妹,都已经不可能了。”   木槿说完这句,不再看方逸尘,直接转身就走,刚好路边有辆出租车驶来,她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窗外,她看见方逸尘正快步的朝这辆出租车追来,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对驾驶室的司机说了声:“开车!”   后视镜里,方逸尘捧着花追赶出租车的影子越来越小,逐渐的再也看不见了。   出租车司机笑着打趣她:“有那么帅的帅哥捧着玫瑰花追你,多好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接受人的鲜花和情意啊?”   “我曾经接受过他的鲜花和情意,可是他不知道珍惜”木槿侧脸看着年轻的出租车司机,淡淡的道:“而且,他的鲜花和情意很多,而我又那么自私,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所以,现在他再把鲜花和情意捧到我面前,我就已经没有再接受的必要了。”   “哦,原来你还是一匹好马啊?”出租车司机打趣的道:“看来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木槿则不再啃声了,她其实并不认同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话,同时也并不觉得吃回头草的就不一定是好马。   要不要吃回头草,这关键不在于马好不好,而在于那回头草好不好,如果回头草好,那么掉回头去吃也是可以的。   可如果那回头草实在是太不合自己的胃口,而且看着都倒胃口,那么,谁又会掉头去吃呢?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么?   因为决定去英国,木槿从灾区回来后就去报了一个英语口语培训班,虽然英语她以前是六级,但是已经很多年不用了,尤其是口语,所以为了去到英国能顺利的和人交流,她还是要自己给自己先充一下电。   虽然穆枫说,中午晚上俩人可以拼饭,然后尽量用英语交流,这样就能提高她的口语水平了。   可穆枫的事情很多,最近为了那纯别墅的事情时常不在公司,都去那块带天然湖的空地了,所以她练口语,主要还是靠去培训班和在网上看欧美大片。   她报的培训班是专门针对出国人士的,口语老师也是外教,只不过她丢了太久,现在要捡回来还是多少有些吃力。   木槿没想到还会再见到孟若雪,因为距离上次见到孟若雪,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她差不多都要把这号人给忘记了,虽然,她们曾经是同学兼朋友,而且在念大学时还曾住过一个宿舍。   孟若雪前两天曾电/话约她,说想要见见她,而她因为在孟若雪手上吃过亏,所以不上那当,直接拒绝了孟若雪的邀请。   只是没想到,孟若雪居然主动到她公司楼下来等她,看来还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跟她说不可。   她是中午下楼准备去食堂吃饭看见孟若雪的,原本打算装没看见直接走开,可没想到孟若雪居然急步跑上来拦住了她。   “木槿,我能和你谈谈吗?”孟若雪的声音有些沙哑,又还在咳嗽,而且还一咳不止,看样子很辛苦。   孟若雪明显的瘦了很多,原本圆润而又有光泽的一张脸现在看上去黯淡无光,或许因为瘦的缘故,又或许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脸看起来好似也黑了不少。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木槿淡淡的拒绝着,她不认为自己还有和孟若雪交谈的必要。   “是关于你和方逸尘的,”孟若雪的态度少见的真诚,一脸倦容的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有些事情,我想你一直都蒙在鼓里,我觉得在你和方逸尘即将复婚前,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些真相。”   她和方逸尘复婚?木槿的眉头本能的一皱,然后冷冷的道:“孟小姐,我想你可能是弄错消息了,我没有打算和方逸尘复婚,即使我以后还会结婚,但是对象肯定不会是方逸尘。”   “你不会和他复婚?”这一下轮到孟若雪吃惊了,她看着木槿,皱着眉头道:“怎么可能?我见方逸尘都在布置新家了啊?”   “那他估计是想和你结婚了吧”木槿淡淡的开口,然后又看了一下手表道:“孟小姐,对不起,我赶着去吃饭,今天中午上连班呢,所以没那么多时间和你闲聊,如果你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你真的不会和方逸尘复婚?”孟若雪依然有些不放心的追问着。   “我刚刚不已经说过了吗?,”木槿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忍不住提高了两个分贝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要出国了,签证都办下来了,现在赶着去培训学校练习口语,这下你就放心了吧?”   孟若雪听了木槿的话苦笑了一下,然后又自嘲的道:“其实我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因为不管你会不会和方逸尘复婚,他都不会和我结婚的,我来找你,原本以为你要和方逸尘复婚,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想要劝阻你的。”   “一些事情的真相,”木槿的眉头明显的皱紧,看着孟若雪,沉声问:“什么事情?什么真相?”   “已经不重要了,”孟若雪又摇摇头,轻叹一声道:“安木槿,既然你不打算和方逸尘复婚,那么,那些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孟若雪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然后脸上扯出一丝笑容来:“既然你要出国去深造了,那么,作为曾经的老同学,我还是——祝你一路顺风!”   孟若雪说完这话即刻转身就走了,木槿站在那里,望着逐渐变小的孟若雪的背影,眉头不由得又深锁着。   孟若雪在误以为她要和方逸尘复婚时说有些事情她蒙在鼓里,可在知道她不会和方逸尘复婚时,又说那些真相不重要了。   看来,到底是当小三的,这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想必,孟若雪来找她的目的,也还是担心她和方逸尘复婚,让她小三转正的希望落空吧?   这样想着,她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迅速的走向路边,她得抓紧时间把这口语练熟才行,否则的话到英国就成哑巴了。   安木槿的辞职书七月下旬正式生效,她原本打算八月初去英国的,因为和二师兄白慕寒约好了,二师兄说他八月初刚好也不忙,可以陪她去苏格兰转转。   可穆枫说他和创科公司的合约八月底就到期了,而且他不准备续约,创科公司也已经在招新的总监了,所以让木槿等他一起走。   于是,木槿又把去英国的日子改在了8月底,这样她倒是可以在家陪邵敏之二十多天,何况,邵敏之因为她不肯和方逸尘复婚正和她闹别扭呢,她想趁此机会缓和一下母女俩的关系。   邵敏之到底是当母亲的,也是真心心痛女儿,她让木槿和方逸尘复婚,站在她当母亲的角度来说也是一番好意,主要还是希望木槿能获得幸福。   但是,在木槿一再坚持下,在她知道方逸尘曾经给木槿下春药的情况下,在她知道木槿决心去英国深造后,她也就没用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穆枫的合约8月23号到期,于是木槿和他便把行程安排在了8月29号,因为穆枫还要回一趟东北老家。   8月28号下午,木槿和邵敏之一起去了西山墓园,给安峥嵘烧纸,同时也是向安峥嵘告别。   “爸,我要英国了,”木槿蹲在安峥嵘的墓碑前,就好似小时候蹲在父亲的跟前一样,她望着墓碑上安峥嵘的照片,轻声的道:“爸,你就放心吧,女儿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分得到好坏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邵敏之则用手扶住安峥嵘的墓碑叹息着说:“峥嵘,女儿是真的大了,很多事情她也不再听我们的了,我曾想让她和逸尘复婚,可这孩子脾气倔强得厉害,而逸尘那孩子现在也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所以,啊槿她实在不愿意,我也就没用再勉强她了......”   母女俩从西山墓园下来,天色已经晚了,走出墓园,却发现黄睿之已经开车来接她们了,看来他应该是忙完了。   木槿明天要去英国了,黄睿之带着一帮安峥嵘曾经的学生来给小师妹践行,一行人在独钓沙酒店去吃的饭,大家都预祝小师妹一路顺风,希望她在英国那地方事业更上一个台阶,同时也能找到自己新的幸福。   29日上午,原本邵敏之要送到机场去的,可木槿不让,她说等下在机场哭哭啼啼的弄得她都没勇气上飞机,让邵敏之就在家里,由师兄黄睿之开车送她去机场和穆枫会和。   石岩知道木槿要去英国的消息是8月5号早晨,当时他刚到公司,都还没有来得及翻阅秘书拿上来的文件,苏北平的电/话就十万火急的打进来了。   “你今天如果还是说我奶奶让我和林晨晞冲喜的问题,我就掐死你!”石岩开口就发狠的对着电/话里的苏北平咒骂着。   “安木槿要出国了,”苏北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今天上午十点半的航班飞英国伦敦,和穆枫一起......”   今天上午十点半?现在已经是快九点半了?这苏北平在跟他开什么玩笑?   石岩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办公室的,匆忙中甚至忘记了这是十楼其实应该坐电梯,居然就那样直直的从楼梯跑了下去。   从滨城市区到机场,不塞车得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而石岩的运气不是太好,路上虽然没有大塞,不过却也小塞了那么一下下。   所以,等他的车开到机场外边时,已经是十点半了。   他终于没有再下车追进去,因为他看见黄睿之已经从候机厅大门走出来了,而抬头的瞬间,一架银色的飞机正冉冉的向着上空越飞越高。   自灾区见面后,他一直遵守承诺,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她也终于展开翅膀,向着自己更高的理想和目标飞翔。   他拿出手机,翻到曾经和她的那张合影,那张唯一的合影,眼里终究还是涌上了温热的液体。   啊木,记得要幸福!   即使,这幸福不是我给你的,你也——   一定要幸福! ☆、邂逅妖孽美男孽   木槿第一次见到厉汤淼是她刚到英国一个月后。睍莼璩晓   那天是周六,她刚到ImperialCollegeLondon上学没几天,恰逢穆枫过生日,于是她便打算过去一趟。   她到轮到后就直接申请了ImperialCollegeLondon的土木工程读研究生,介于她曾经在国内毕业时的成绩以及她在国内获得的成绩,ImperialCollegeLondon破格录取了她。   而穆枫则找了家大型建筑设计室上班,原本他是想自己开设计室的,后来听她的二师兄白慕寒给他分析了伦敦目前的情况,于是他便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十月的伦敦已经开始冷了,而且又时常下雨,今天也不列外,阴雨天,雾蒙蒙的,她穿上了薄毛衣,撑了伞出门辂。   穆枫租住的地方距离她所在的ImperialCollegeLondon有些远,要转一次地铁才能到,所以她吃了午饭就出门了。   对于送礼,她一向不太懂,原本是想买条领带的,可室友艾伦说女人送男人领带意味着你想把他给套牢,说穿了就是男女间是那种关系。   于是,她即刻放弃了送领带,最终在艾伦的建议下,她去买了一支钢笔,艾伦是新加坡人,她说钢笔是送同事送朋友的最佳选择,当然,手表其次婊。   手表其次是一回事,主要是手表价格不菲,和钢笔对比起来,她还是觉得送钢笔更加适合她和穆枫的关系,曾经的同事加朋友。   木槿买了钢笔去了穆枫所租住的公寓,当她按响门铃时,来开门的人并不是穆枫本人,而是一位俊美把她震惊在当场的男子。   这男子皮肤白皙如雪,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又好复杂,是她以往不曾见过的任何一种男性的气质,好似很多种气质的混合体。   而且,仔细的看,好似他身上混合的不仅仅只有男性的气质,隐隐约约的也带着一些女性的温柔在里面,而温柔和帅气在他身上共同出现时,又有着一种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而他看着她的眼睛,好似浸在清泉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微微朝上扬起,显得极其妩媚,纯净如泉水般的瞳孔和那妩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在一起,无形中又形成了一种极美的风情。   而他那薄薄的,抿紧的唇,色淡如水,看着她时,嘴角边正意味深长的拉扯出一抹近乎嘲讽的笑容来。   木槿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后,才又疑惑的问了句:“请问,穆枫在家吗?”   她是问完才想起这是在英国的,虽然她和穆枫平时见面也都说汉语,不过现在这人不知道是哪国人,也未必能听懂她的汉语。   于是,她又赶紧用英语问了一遍:“请问BEN在家吗?”   BEN是穆枫的英文名,而她的英文名则叫:Kelly,也是穆枫帮她取的,说是女战士的意思。   “他出去买东西了,”没想到这美男子居然会说汉语,而且微微一笑几乎能让人有种倾城的感觉,非常礼貌的朝后退让着:“你是安吧?我是淼,进来吧,听穆说起过你。”   “淼?”木槿走进去时嘴里本能的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她在大脑里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后确定,穆枫从来未曾跟她提起过这么个人。   当然,他和穆枫闲聊的时候不多,即使穆枫偶尔说起他国外的事情,也都是说的他在学校里的那些教授什么的,同学说得很少,她好似没听他说起过谁来。   “我和穆认识七年了,”淼用手把沙发指给木槿:“你坐,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随便啦,我自己来吧。”木槿觉得都是客人,让这淼来招呼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起身朝穆枫的厨房走去。   穆枫这公寓她来过一次,还是上次他刚租下来时来过的,当时她还陪着穆枫去商场买了不少的东西,穆枫开玩笑的说,他对厨艺一窍不通,很多东西得她来了才能用的。   淼并没有跟她争,只是跟过来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而她回头的瞬间,发现这淼好看得太过分了,忍不住在心里喊了声,老天啊,你让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你让女人们情何以堪啦?   “我不喝咖啡,”淼好看的斜靠在门框上,看着正拿了咖啡豆准备磨粉的木槿,嘴唇微微朝两边一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咖啡喝了对皮肤不好,还是给我来杯苹果汁吧,苹果是美容瘦身的。”   木槿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句,一个男人,对皮肤那么在意做什么?再说了,长成这样妖孽,都没有男人气概了。   腹诽归腹诽,不过她却还是依言把咖啡豆放下了,然后拉开冰箱拿了两个苹果出来,又把削皮机和榨汁机都给插上电。   穆枫回来的时候,她和美男子淼正坐在沙发上喝苹果汁,汤淼笑着对穆枫说:“穆,我终于见着你说的安了,经过刚刚一番考察,我觉得她不适合做你媳妇儿!”   “噗......”木槿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苹果汁一下子就吐了出来,接着又猛力的咳嗽:“咳咳咳咳......”   穆枫白了汤淼一眼,然后冷沉着一张脸对汤淼道:“你下半句最好跟我咽回去,你要说出来,我即刻把你打包从这十楼上扔下去。”   事实证明,有时候威胁其实并不怎么管用的,因为美男子汤淼依然笑得妖孽的把下半句说出来了:“我觉得吧,安她更适合做我的媳妇儿。”   这一下,木槿是没有再咳嗽了,而是彻底的风中凌乱了,她和这美男子见面才不到半个小时好不好?   半个小时而已,他们俩都还没有交谈到十句以上,这美得让男人嫉妒,让女人羞愧的美男子,居然说她适合做他的媳妇儿。   好在穆枫在旁边说了一句给她解了围:“安,你别理他,他这人就爱胡说八道,他这话不知道对多少女孩子说过,起码我这是第三次听见了。”   “我哪有胡说八道啊?”美男子淼当即就一本正经的跟穆枫辩驳着:“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觉得吧......”   “你别觉得了,我和安要出去吃晚饭了,”穆枫迅速的抢断淼的话,然后又给木槿使个眼色,接着又对淼道:“你要是不想吃饭,就在这家里自个儿照镜子,我们等会帮你买个汉堡回来。”   “靠,谁要吃汉堡?”淼当即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率先朝门口走去:“我才不要在家照镜子呢,我得跟你们出去吃饭。”   “出去也不要跟我们坐一起,”穆枫非常不高兴的道:“你没事长这么妖孽做什么?你让天下男女还怎么活啊?”   木槿当即就哈哈哈的笑出声来,同时也就解除了刚刚淼说的那句她适合做他媳妇儿的尴尬。   木槿在见到淼时还曾有过这淼和穆枫可能是同志关系的想法,不过随着淼和穆枫的对话,她很快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龌龊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她的思想的确是太过龌龊了,因为穆枫和淼的确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而淼呢?   好吧,这该死的淼,居然和她在一所大学读研究生,只不过淼读的是传媒专业,而她读的则是土木工程。   木槿以为,她和淼的认识随着穆枫生日的结束而结束,所以她并没有把这号人放在心上,何况,如此美男,也不是她这样普通的女子能在心里放得起的。   然而,第二天,当妖孽美男手捧鲜花出现在她宿舍门口,,斜斜的靠在门框上温柔的喊她媳妇儿时,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头大!   石岩三十一岁生日这天,林晨晞给他定了最大的生日蛋糕,帮他买了一块精美的手表,同时还告诉他,她在硅谷别墅的晨晞苑给他准备了别开生面的生日晚会。   晨晞苑石岩原本是卖了的,可她又辗转反则的找到了当初买晨晞苑的买主,然后高出对方当初买时的五十万又买了回来。   但凡他扔出去的,以前属于他们俩的东西,她都想方设法的买回来了,而她却发觉,他的心离她却是越来越远了。   今年石岩的奶奶身体大不如前,于是她小心翼翼的给白慧容说起冲喜的事情,白慧容当即明白过来,随即给石老夫人建议让石岩和林晨晞结婚冲喜。   石老夫人也答应了,于是等石岩忙完灾区的事情后就催促着让他和她结婚,然而石岩却是一推再推,最终实在是推不过了,随后说了个,那就订婚吧,订婚不也是喜事么?   石老夫人拗不过孙子,最终答应了订婚,只不过,这订婚的日期居然也安排在元旦节去了,这让林晨晞莫名的烦恼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石岩没有和安木槿离婚时,她好似还觉得石岩离她很近,那时她一点都不担心石岩,只是担心安木槿会赖着不肯和石岩离婚。   可是,安木槿和石岩离婚后,她却逐渐的担心起石岩来了,她发觉,石岩就好似她眼睛里所看到的那座高山,明明近在眼前,却是远在天边。   惶恐的心是从石岩把红色辉腾车过户给安木槿后开始有的,当初还并不是太强烈,可随着她把安木槿的车买回来,石岩的黑色辉腾车卖到外市,她就有了强烈的危机感了。   石岩就好似她手心里那条滑溜的鱼,看似被她捏在手里,却是怎么都抓不稳,不用力抓会溜走,用力抓呢,却又会滑走。   白慧容说,孩子是夫妻间的纽带,既然石岩现在不答应和你结婚,那么,你可以先帮他怀一个孩子,而当你怀孕了,石岩那时也就没有办法再推却了。   当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于是在石岩生日到来之际,她提前几天就着手准备了,把晨晞苑布置一新,甚至还特地从家里拿来了他最喜欢的法国红酒cournovsa。   林晨晞把全部都准备完善后,便在下午去幸福西饼屋定生日蛋糕时给石岩的助理苏北平打电/话,询问石岩有没有在公司。   苏北平非常肯定的告诉她,石岩在公司,而且正在开会,虽然今天是他31岁的生日,但是他并没有休息。   她当即就放心了,盘算着时间,认为自己在石岩下班前十分钟到展业集团楼下等石岩,然后再把他带到晨晞苑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因为石岩还不知道她已经把他卖掉的晨晞苑买回来了。   然而,等她提着那个自己设计的,精美无比的爱心生日蛋糕赶到展业集团时,却被无情的告知,石岩已经提前一个半个小时下班走了。   石岩去哪里了?没有人知道,就连石岩的助理苏北平也不知道,因为石岩并没有跟他说,他只是开着他的路虎就走了。   于是,林晨晞手忙脚乱的打石岩的手机,然而,她手机里传来的却是移动公司客服甜美而又公式化的声音,石岩的手机关机了。   两部手机,不论是公用还是私用,都处于关机状态,这样的情况,任何人也找不到石岩,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么,石岩究竟去哪里了?   林晨晞猜测石岩可能去G市见他亲生母亲去了,因为他说去年他三十岁生日就打算去的,后来因为有事耽误了没去成。   只可惜林晨晞不知道石岩母亲吴悠在G市的住处,有心想要赶过去,可惜G市那么大,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其实,林晨晞猜错了,石岩今晚并没有去G市,他依然还在滨城,只不过不在滨城市区,而是去了滨城的郊外,一个叫东冲的地方。   他运气不太好,因为今天是周五,晚上赶着去东冲沙滩搞烧烤的人多,所以一上高速路就塞车,而这一塞就塞了将近三个小时。   所以,他是起了个早市,不过却是赶了个晚集,等他赶到东冲海滩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沙滩上人不多了,不过搞烧烤的人也还有些。   他就独自在沙滩上走在,幻想着一年前,她曾在这沙滩上找他,从头到尾来回的走着,仔细的辨认着每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年前,她在这沙滩上走来走去,可最终却是找到了他,最终,他们俩还走到了一起,甚至,他还赶在零点前索要到了自己的生日礼物。   而今,时隔一年之后,他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而他的生日礼物,也永远都不再有可能索取了。   他是在23点时去租的小木屋的,运气是真的不好,去年他们住过的最端头的那间小木屋已经被人租了,所以,他只能要别的小木屋。   他略微有些沮丧,不过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无情的现实,租了另外一间小木屋,独自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   今夜的风很大,估计是涨潮了,所以那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就越发的汹涌,一如他的心情一样滂湃!   他是在早上六点多才起床的,因为她说六点才能看海上升旭日,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海上升旭日比海上升明月还要壮观。   今天早上的雾很大,那旭日就一直在云层里穿梭着,半天都升不起来!   他就安静的坐在那块大大的岩石上,安静的盯着东方,耐心的等着,终于,七点半后,那旭日才冉冉的升起来。   他是等到旭日上升到一半时才面带微笑的站起身来,背对着旭日,掏出手机伸长手臂对着自己,宽大的屏幕上,恍然间,恍然间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笑得比朝霞还要灿烂的她。   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按下快门,然后迅速的拿到跟前一看,赫然发现,屏幕上只有他一个人,而他的身边,空空如也......   他从手机里翻出一年前的照片,那张他和她除了结婚证外唯一的一张合影,指腹按在她那张比朝霞还要灿烂的脸上,微微闭上眼睛,一丝不着痕迹的痛惜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从这块岩石回他的小木屋,再也不是700米的距离,而是900米的距离,她年前还曾笑着说七是个吉利的数字,七十年后,如果我们俩还能来这里牵手住小木屋就好了。   七十年后?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了,她和他之间,却是连七个月都没有走到就分开了......   艾伦的表妹伊美从新加坡来伦敦过圣诞节,美其名曰是来度假的,不过艾伦悄悄的告诉木槿,伊美这是离家出走,因为家里父母反对她跟一穷小子谈恋爱。   伊美年轻,才18岁,典型的爱情至上主义者,爱时尚,爱旅游,爱幻想,尤爱各种狗血的网络原创小言。   伊美住在她们俩的宿舍里,白天木槿和艾伦上课或者跟教授去搞科研什么的,伊美就躲在她们宿舍里看原创小言。   伊美爱看书,也爱讲故事,尤其是晚上睡下后,伊美就开始讲不知道是她自己编造的亦或是网络上看来的凄美爱情故事了。   “两只刺猬终于忍受不了相互刺伤的痛苦分开了,”伊美的声音在房间里幽幽的响起,也算是结束了今晚这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分开了也好,”艾伦在一边感叹着接过话去:“这样他们就彼此都不再痛了。”   “可是,他们却是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啊......”18岁的伊美显得无比的伤感。   “Kelly,你怎么看?”艾伦侧脸过来,看着对面床上躺着发愣的木槿,喊着她的英文名字问。   “我?”木槿刚我了一个字,还来不及说下面的话,手机就响了。   她稍微迟疑一下,还是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手机,刚按下接听键,都还没有来得及拿到耳朵边,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媳妇儿,赶紧下楼来,我买了你最喜欢的冰淇淋蛋糕!”   冰淇淋蛋糕?   老天,这是12月份,今晚才4摄氏度,而且外边还飘着雪,他这是要发疯了么? ☆、浪漫背后的真后相   木槿到英国的第一个圣诞节,原本应该好好的感受一下平安夜和圣诞节的狂欢。睍莼璩晓   然而,安木槿非常不走运的没能感受到!   因为她生病病了,而且还病重到要住院,并且一住就是半个月,以至于平安夜和圣诞节她都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度过的,和所谓的狂欢彻底的无缘了。   生病的主要原因绝对不是所谓的水土不服,身体不能适应英国的气候等常见的问题。   之所以突然病重到住院,是因为她那个晚上没有忍受住妖孽美男汤淼的诱惑,下楼去吃了那该死的冰淇淋蛋糕,而且还非常浪漫的和他在雪花飞舞的街头一起漫步一起吃的辂。   “我从来没有那么浪漫过,”木槿对来看望自己的艾伦说:“你想想看,天空中飞舞着鹅绒般的雪花,我手里拿着冰淇淋蛋糕,再也不用担心它在我手里融化,我就用舌头一点一点的舔着,直到舌头僵硬到再也舔不动为止......”   “我想你也从来没有生过这么重的病吧?”艾伦打断她一脸花痴的话,忍不住冷冷的道:“那妖孽美男汤淼倒是好,你不生病时他见天给你送花,嘴里媳妇儿媳妇儿的叫得比蜜还甜,要不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吃,大冷天的深夜,还给你送冰激凌蛋糕,现在好了,你这病了,他却是连影子都不见了,这什么人啦这?”   木槿就笑,淡淡的道:“他不来也好,我还懒得应付他,何况,他那么漂亮,来了岂不是把我映衬得更丑?他是高富帅,而我是真屌丝了。婕”   “喂,昨天来看你的帅哥是谁啊?”艾伦即刻转移话题,一边给木槿切苹果一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昨天的帅哥?”木槿微微皱眉想了下:“哦,我白师兄,有名的律师,他已经有老婆了,别幻想了。”   “去,你白师兄我知道,”艾伦白了她一眼道:“不就是送你来上学的那个戴眼镜的吗?我又不喜欢律师,我问的是昨天傍晚来看你的那位。”   “哦,那是穆枫,我以前的上司,”木槿这才反应过来,侧脸看着艾伦道:“怎么,对我上司有兴趣?”   “他结婚了没有?”艾伦直言不讳的以问句回答了木槿的问题。   “早结了,”木槿看着艾伦摇摇头道:“你说你什么眼光啊?看上的都是已婚男人,这说出去丢不丢人啊?”   “谁知道他们都结婚了啊?”艾伦没好气的道:“再说了,你说你这人也是,生个病吧,来看你的居然都是已婚男士,让人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想要插足他们的家庭?亦或是,已经插足了他们的家庭呢?”   “去,谁要插足他们的家庭,”木槿瞪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道:“他们一个是我师兄,一个是我曾经的上司,我生病了,他们能不来看吗?你以为人人都像汤淼那没心没肺的男人?”   “哎呦,还没心没肺的,”艾伦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戏谑的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们学校早就传开了,汤淼是穿红袜子的,他如果对你有心有肺的话,那就真成新闻了。”   “他穿什么袜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木槿懒得理她,打了个哈欠道:“得了,你赶紧回去吧,等会伊美讲故事还没人听呢,我这过两天也该出院了。”   “你跟汤淼发展得怎样了啊?”艾伦不死心,忍不住又非常关心,其实是非常八卦的问。   “还成吧,”木槿想了想说:“一起吃过饭,一起逛过街,一起转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一起在下雨的日子不带雨伞转了大半个伦敦却没有淋到半颗雨,一起爬上墙头眺望戴安娜王妃曾经住过的宫殿,一起在大雪飞舞的夜晚吃过冰淇淋蛋糕......”   “打住,”艾伦即刻喊了停,然后又引诱着的问:“那啥,他有没有那个你啊?”   “哪个啊?”木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KISS啊?”艾伦狠狠的瞪了木槿一眼,忍不住火大的道:“靠,你要不要这么木头?你不26岁了吗?”   “明年就27了,”木槿给她纠正着,然后又点点头道:“有啊,KISS嘛,他经常跟我打KISS的啊,比如见面时亲我脸颊,分别时吻是额头......”   “去死,乱七八糟的,”艾伦对她的回答一点都不满,忍不住又愤愤的道:“我问的是他有没有和你接吻,就是情侣间的那种法式的深入的KISS。”   “我倒是想,不过他没有那样做,我总不至于主动吧?”木槿即刻摆出一副花痴的表情,然后又十分低落的道:“估计还是他看不上我,想想也是,他那么漂亮,如果吻我,这要是传出去......”   “好了好了,没有就好,”艾伦懒得听她的感慨了,然后又不放心的问了句:“那个,他没有对你做其它的更深入的了解吧?”   这一下木槿倒是反应灵敏了,毕竟艾伦的眼神让人看了都知道她在说什么,于是迅速的摇着头道:“还没呢,可能我还是入不了他的眼吧?毕竟,他漂亮得人神共愤啊!我怕一不小心把他给玷污,所以,迟迟不敢出手......”   伦拿起自己的包,一边朝门口走一边道:“你后天出院吧?我后天可没空,我表妹伊美发神经,又想回去找她男朋友了,我就不来接你出院了。”   “你不用来了,”木槿朝她挥挥手,“没准我明天就能出院呢,我这都不用挂点滴了。”   木槿还真猜测对了,原本定于第三天出院的,然而第二天检查后,医生说她恢复得很快,于是就同意了她当天出院。   原本和学校请假一周,接着又恰逢寒假,所以她不用急着赶回学校去,于是她便决定把穆枫借给她的书给他还回去。   她生病住院了,穆枫来看了她好几次,每次都给她带了书过来,而他每次来时,上次带的书她都没有看完,所以就不曾拿走。   一共四本书,最近几天人舒服多了,她倒是抽空给看完了,于是便趁出院这个下午没有回学校的时间,坐了地铁去穆枫处。   她到的时候正是下午五点钟的样子,一般这个时候穆枫还没有下班,不过穆枫租住的公寓她有一把钥匙,于是她便在附近的超市买了点食材带过去。   因为笃定穆枫这个时候不在家,所以她连门铃都没有按,直接掏出钥匙开门走进去,却在刚踏入一步时被房间里传来的声音给吸引住了。   她做梦都不曾想到穆枫这个时候会在家里,更加没有想到,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在家里,因为客厅里传来的是两个人的说话声。   门口的右手边是厨房,左手边是墙壁,而厨房里面是洗手间,再前面才是客厅和房间,而她就站在厨房和墙壁的通道里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声音。   “淼,你闹够了没有?”穆枫的声音带着非常不满的情绪传来:“人家安又没惹你,你为什么要在大冷天给她送什么冰激凌蛋糕去,而且她吃了那蛋糕就生病住院了,你不知道,当时她......”   “心疼了?”汤淼非常不耐烦的抢断穆枫的话,然后非常生气的道:“她不就是生个病而已,值得你如此的和我翻脸吵架?去年我生病时,你人在哪里?你有没有心疼过我?”   “淼,这事儿不能混为一谈,”穆枫略微有些烦躁的喊:“我和你之间跟和她之间......”   “什么叫不能混为一谈?”淼迅速的抢断穆枫的话,非常不高兴的喊着:“我记得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去招惹女孩子,你总是不听......”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穆枫再次抢断淼的话,“我的思想达不到你那个境界......”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汤淼显然不解释穆枫的说辞,再次抢过穆枫的话来:“如果你不是,你和珍妮结婚三年了,为何从来不住在一起,如果你不是,七年前我走近你时,你为何不曾拒绝,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穆枫试着说服汤淼,“而我和珍妮的婚姻,你应该知道......”   “你和珍妮的婚姻我不会插手去管,”汤淼迅速的抢断穆枫的话,然后又看着穆枫道:“但是,你和安木槿,却绝对不行,这一次,我只是给她一个警告,让她知难而退,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   木槿就是在这时悄声无息的转身了,为了不惊动客厅里的两个人,她把书悄悄的放在穆枫的门口,然后连门都没有关就那样走了。   当走出电梯,来到霓虹灯闪耀着的街头时,她终于苦涩的笑了,她到底是土鳖啊,这跟着人海龟来海里游泳,才发现各种的不适应。   艾伦说汤淼是穿红袜子的,虽然她一直的孤陋寡闻,也从来不曾看过耽美的故事,但是,她依然还是知道红袜子是什么意思。   想到第一次见到穆枫和汤淼时,她曾有过的龌龊想法,现在想来,有时候龌龊的思想并不完全就是不正确的。   滨城的冬天从来都是不冷的,不过这两天却有些反常,明明是元旦节,却下起了雨,还刮起了风,增添了几分凉意。   巴黎春天礼服店,林晨晞挑了件刚刚上市不久的单肩礼服在服务员的陪同下进更衣间去了,而石岩则起身走向外边的休息区吸烟。   最近烟瘾有些大了,他归结于自己太忙了,因为展业集团第一个楼盘的第一期即将在元旦期间开盘,而展业集团能不能滨城一炮打响,就看这第一期的业绩了。   在元旦节订婚,这是展业集团策划部给他的意见,意思是不用请明星来压场,就他和林晨晞在样板房里走一走,秀秀恩爱,这就足够了。   至于推广计划,广告语,都和结婚有关,整个展业集团第一期的楼盘,以婚房为主推类型,大两房和小三房一般是新婚夫妇的首选。   他深吸了一口烟,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然后把还剩下的半支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和林晨晞的订婚,已经被萧天阳给商业化了,用萧天阳的话来说,一切以展业集团发展为核心,如果你和林晨晞的订婚礼能帮展业集团带来销售业绩,又有何不可?   “岩,你觉得我这穿这件礼服好看吗?”林晨晞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石岩回过头来,看着已经站在休息区门口的林晨晞,一袭拖地贴身晚礼服穿在她的身上非常的得体,杏色的布料衬托得她的肌肤好似凝脂一般。   小巧而又尖细的下巴恍如滴水一般,精致的妆容,长长的假睫毛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显得更大更有神。   唯一有些不足的是她的胸部并不伟岸,所以不得不在里面穿隐形的胸衣,只不过因为礼服太过贴身的缘故,即使隐形,也还是能看得出来。   “嗯,还成,”他淡淡的应了声,并没有发表自己更多的意见。   林晨晞显然对他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忍不住埋怨道:“你就不能把你的公事放一放么?”   石岩就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依然好脾气的说:“这不已经把公事丢下来了么?对了,你试穿好了没有?我这还得赶回公事去?刚刚萧天阳来电/话,说明天开盘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呢,要不你在这里慢慢挑慢慢试,我等下让小苏......”   “好了好了,我马上去换下礼服就陪你去,”林晨晞赶紧转身,她知道石岩说走就要走的,她现在除了跟在他身边,已经别无他法了。   石岩嘴角抽搐了一下,刚好有电/话打进来,他即刻拿了手机朝门外走去,因为走的太急,又因为低着头,他居然和门外一个路过礼服店门口的人撞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石岩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却在捡起手机时发现那人居然还盯着自己在。   他眉头略微皱了一下,只觉得这人好似有些面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是谁了,正在疑惑,身后传来林晨晞的声音:“岩,你怎么不等我?”   林晨晞的声音略微有些小抱怨,不过用她这娇滴滴的声音说出来,却明显的是撒娇的小女人姿态。   石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林晨晞,刚刚他撞到的女人却冷哼了一声,讥讽的道:“我还以为撞到谁了呢?原来是木槿不要的那只破鞋啊,怎么,现在终于如愿以偿的穿到这林女人的脚上去了?”   石岩只觉得这话十分的刺耳,正欲开口,没想到林晨晞却是抢在了他的前面喊了起来:“柳橙橙,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是破鞋啊?”   “谁是破鞋你不知道吗?”橙子当即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们俩,讥诮的道:“两只破鞋凑在一起,倒也非常的般配,这不,还成双成对了呢,恭喜你们,终于成了一对破鞋!”   “你......”林晨晞当即气得脸都变色了,于是不顾象形的对着已经转身走开的橙子喊着:“柳橙橙,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看你才是一只破鞋,安木槿也是破鞋,你们俩才是真正的破鞋......”   林晨晞还没有吼完,转身的瞬间,发现石岩已经快步的朝他的车边走去了,她心里一惊,顾不得和柳橙橙吵架,即刻就追了上去。   只可惜,她今天为了试穿礼服显出更好的效果,于是就穿了一双七寸高跟鞋,就这样慢慢走路还成,如果跑步,特定会摔跤的。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等她走到停车场时,石岩的车早就开走了,她气得跺脚,忍不住在心里又咒骂着柳橙橙。   该死的,都是那个女人,如果她不出现,她根本就不会气糊涂了居然开口骂安木槿,而今,在石岩那里,安木槿是禁忌,提都不能提,更别说骂了。   木槿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穆枫和汤淼了,因为他们俩人的世界距离她都有些距离,而且,她自认还是无法走进他们的那个世界去。   所以,自从那天把书放到穆枫的公寓门口后,她就换手机号了,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的交集。   汤淼没有再来找过她,虽然两人都在同一所大学,可大学校园非常大,如果不是成心想要去找一个人,其实偶遇的机会也不会很大的。   再说了,汤淼也并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学传媒的,现在不光在上学,而且也跟外边传媒公司有往来,据小道消息,他好像要投资一部耽美电影,还据说,他有可能出演男一号。   木槿已经不关心这些,所以传言的真伪也就没有去考究,她和汤淼那一段风花雪月的伪爱情故事,也随着汤淼在她跟前消失而消失。   日子是否一下子就平淡了起来,转眼到了二月底,迎来了为其一周的期中假。   她原本打算用这一周去苏格兰转转的,说实在的,她来伦敦这么久了,伦敦倒是在汤淼的带领下转得差不多了,不过苏格兰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是谁说的,如果到英国不去苏格兰,不穿格子裙,就不表示你真正的到过英国,即使,你在伦敦呆了几年。   然而,很多时候,她的计划都会被人给无形的破坏,这一次也一样。   刚准备出门,没想到已经两个多月不见的穆枫却来找她了,这让她多少有些惊讶,因为她没想到穆枫还会来找她。   “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美国,”穆枫淡淡的向她解释着,然后又轻声的道:“我前妻珍妮来了,她说,想见见你。”   “前妻?”木槿微微皱眉,疑惑的问:“你离婚了吗?”   “嗯,这次过去和她办的离婚证,”穆枫如实的回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是她通知我回去办离婚证的,因为她又要和别人结婚了。”   “又要?”木槿只觉得这话有些复杂,忍不住追问了句:“难道说,你和她结婚之前,她也曾结过婚么?”   穆枫就笑,然后点头,淡淡的道:“嗯,她在我之前应该结过五次婚吧?以后她很可能还会结很多次婚离很多次婚的。”   “为什么?”木槿这一下是彻底的不懂了。 ☆、颜的色不一样的烟火   “因为我就是靠这个生活的,”珍妮看着木槿,笑了笑解释着:“你可能不知道公费留学的人在美国有多艰难,也不知道美国的绿卡有多难拿,当然,作为本土美国人的我又是多么的贫穷,”   珍妮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苦笑了一下道:“不是所有的美国人都很富裕,比如像我,父母离异,丢下我和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生活,我为了把妹妹和弟弟养大,就不得不在18岁开始出卖自己的婚姻,和我结婚可以获得绿卡,但是必须提供一笔钱给我,而且还必须供养我和弟弟妹妹们的生活,直到拿到绿卡为止。睍莼璩晓”   “我们所谓的夫妻关系,也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男方可以不尽夫妻间的义务,但是生活中的家庭责任却不能推却,必须承担我的家庭生活。”   “当然,穆很好,虽然我们办理了结婚证后几乎没有再见过面了,不过每个月他都会按照当初的协议准时把生活费转给我,不像我以前的有些个丈夫,还总是要我打电/话去催他才给。”   “我们一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中间人介绍认识并谈妥,第二次是双方签了协议去办理结婚证,而这一次是第三次,我们去办理离婚证,然后,穆要求我来见见你,往还的费用他都给我出了。辂”   珍妮的性格很直爽,她说她虽然出卖自己的婚姻赚钱,帮外国人在美国拿绿卡,但是她从来不曾看不起这些人,她反而觉得他们都很聪明,何况走捷径并没有什么不好。   珍妮走的时候,木槿和穆枫一起送她去机场,珍妮拉着木槿的手轻声的道:“穆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你要珍惜。”   她要珍惜?木槿只觉得珍妮这话有些好笑,她想珍妮并不了解穆枫,否则的话,她就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胬。   不过,话说回来,珍妮和穆枫总共才见三次面,而且见面不是为了办结婚证就是为了办离婚证,从来不曾交谈过别的,又怎么可能了解穆枫呢?   何况,她和穆枫认识一年多了,这不,也是两个月前才了解的么?   “其实,你用不着把珍妮叫到英国来跟我说这些,”回去的路上,木槿笑着对穆枫道:“国外留学生不容易的事儿我在国内念书时也曾在一些杂志的报道里见过,你自己告诉我不就好了?”   “我怕你认为我是胡编乱造的,”穆枫看着她,轻声的道:“我记得曾跟你说过,我的人生是一座正在修建的高楼大厦,我不允许有一厘米的差错,所以,人生的每一步我总是算了又算,为了拿美国的绿卡,我甚至把自己的婚姻都算进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木槿侧脸看着他,真诚的道:“诚如珍妮所言,聪明的人才会想到走捷径,一般傻瓜估计还想不出这一点来呢。”   穆枫的脸微微一僵,随即拉了她的手,沉吟半响才道:“可是,这一次,我不打算走捷径,所以,安,如果你不觉得我唐突,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我能够以单身男人的身份来追求你。”   木槿当即吓了一大跳,当看见他目光里的真诚时又本能的把手朝后缩,想要挣脱他手的控制。   可穆枫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他抓牢她的手,低声的道:“以前一直没有向你表明心迹,以前也一直没有明确追你的行动,主要是在滨城时你是有婚姻在身之人,我的道德不允许我那样做,而等你恢复单身时,我的婚姻也还没有解除,即使我的婚姻只是一个空壳,可我知道,那意味着我是已婚人士,如果那个时候来追求你,是对你的亵渎......”   “其实,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木槿急急忙忙的抢断了穆枫的话,然后又迅速的表态道:“说实在的,对于你和淼,我从来不曾带有色眼镜来看你们,相反的,我非常的佩服你们,尊重你们,其实要达到你们那个境界并不容易,前可攻后可受......”   木槿的话说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说下去了,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说下去了,因为穆枫的嘴毫不迟疑的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根本不给她继续啰嗦下去的机会。   “唔......”木槿闷哼了一声,即刻用最快的速度落下自己的牙齿,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是本能的反感着穆枫的亲密接触。   “安,”穆枫显然对她的反抗非常的不满,不得不把自己的嘴从她的嘴上撤离开来,低声的解释道:“我不知道你那天在门口听见了什么,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并不是你听见的那样,淼有些走火入魔了,但是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我对你和他的故事不感兴趣,”木槿迅速的抢断穆枫的话,然后又略微有些烦躁的道:“我想回学校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穆枫不再提淼了,既然木槿不愿意听,而他和淼之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以后慢慢的再给她解释吧。   回去的路上,俩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地铁里人很多,很挤,没有座位,穆枫用手臂小心翼翼的为她圈出一个空间来,只希望她能舒服一些,哪怕是站着,也不要给人挤着。   穆枫一直把木槿送到ImperialCollegeLondon门口,分别的时候,他对木槿说:“安,我们慢慢来,我知道你需要消化,而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和淼之间的问题,但是,我相信,诚如柚子教授所言,我们俩是非常适合在一起的。”   木槿听了这话鼻子酸酸的,只觉得难受,当初石岩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语,“我觉得我们俩适合组合成一个家庭,也就是——结婚!”   石岩!她的心又猛的抽搐了一下,她来伦敦半年了,貌似从来未曾去想过他。   而今天,当穆枫对她说出适合时,她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把他给想出来了。   她再次觉得头疼,抬头的瞬间,穆枫已经走远了,他的身影不知道是融入了人来人往的街头,亦或是已经上了前面那辆公交车了。   木槿以为,自己不会和汤淼再见面了,因为她和他之间随着她的那场生病而结束,连最起码的朋友也都做不下去了。   而穆枫自从上次跟她说了慢慢来后,貌似对她倒是殷勤了起来,不说隔三差五的会来找她,但是一般周六肯定会来找她的。   艾伦说,不要去学我表妹,爱情那玩意儿虚幻得就只适合七八岁的小女生,一旦你过了二十五岁,你就知道除了生活,其实爱情它屁都不是。   木槿听了这话默不作声,不过心里却是极其赞同的,她想她这一辈子所谓的爱情,大概就是和方逸尘结婚前的那段感情吧?   可是,那是爱情么?   她其实时常迷茫,因为她总是觉得她和方逸尘之间那段最初的恋情少了点什么。   可究竟是少了什么呢?她却又说不出来。   艾伦说,时光总能够把我们的感情消耗殆尽,等我们三十岁时回头看十五岁的爱情,自己都觉得幼稚得可笑,甚至会怀疑,那个人是不是自己?   所以,生活如此现实,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找男朋友,就会非常实际的考虑一些东西,比如双方的收入,能不能买房,以后俩人一起生活以及后期对孩子的培养和教育等等,而不是像我表妹伊美那样,为了心爱的男人什么都不顾!   我们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我们对爱情已经死了心!   艾伦说这话的时候,木槿正在翻着古怪教授给她的一本厚厚的古建筑书籍,而这书籍研究的,居然是中国古代宫殿结构。   二师兄白慕寒请她吃饭时对她说:“睿之兄跟我说了你在滨城的情况,当然,师傅刚死一年,按照我们那边的风俗婚嫁是不可以的,但是如果现在有合适的,其实也还是可以提前考虑一下,先来往着,等三年时间一到,你就可以结婚了。”   白师兄的话说得极其含糊,不过木槿依然听出来了,意思是让她不要错过了穆枫。   四月,国内的清明节,给过世的长辈上坟祭拜的日子。   而木槿这个时候却和穆枫去了苏格兰,因为是复活节,有三周多的假期,这个时候倒是适合旅游的。   同为四月,也不知道苏格兰是不是也感知了中国清明节的气氛,居然也下起了小雨。   穆枫也是第一次去苏格兰,他说以前到过伦敦,但是总是和苏格兰错过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又有伴了,于是——   就刚好和你同行!   木槿和穆枫在苏格兰呆了将近一周,把苏格兰赚了个遍,又看了爱丁堡皇宫,参观了当年的女王和国王住过的地方。   而这一周,苏格兰都在下雨,俩人出行时就都带着伞,因为木槿要拍照,所以穆枫买了一把特大的伞,俩人出门,都是他在为她撑伞。   雨中,他说:“让我为你撑起一片天空,让你的世界永远无风无雨!”   城堡前,他轻声的说:“城堡我给不起,但是独门独院的小楼我却可以,如果你不嫌弃,我将为你设计一栋全世界唯一的房子,就用西南的石板和泥瓦堆砌!”   他总是非常的绅士,总是比她考虑得周到,尤其是在旅行中,她偶尔为了某个美丽的风景会忘记一些事情,而他却总是帮她记得。   艾伦说,过了二十五岁,爱情就是个屁,找个适合自己的男人,远比爱情要重要一百倍,但前提是,适合!   她不知道穆枫是否适合自己,或者是自己是否适合穆枫,所以,穆枫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就有些诚惶诚恐。   于是,当他再说到类似的话语时,她忍不住就提醒着他:“穆枫,我是离婚了两次的女人......”   “我是离婚了一次的男人,”他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微笑着说:“你能告诉我离婚两次和离婚一次的区别么?”   “......”   汤淼来找她的时候,她刚从苏格兰回来,正在和艾伦翻看着她在苏格兰照的相,而艾伦正在讲着她所知道的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故事。   玛丽直到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临死前她说:“她怕我,并且还恨我。她恨我是因为我漂亮,而她不漂亮;是因为我有三个丈夫,而她从没有结婚;我有个儿子,而她没有小孩;还因为许多人......”   门铃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恰好打断了艾伦正说得口吐白沫的话。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看了艾伦一眼,见她没有动,最终还是她放下手里相册走过去拉开了门。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那个长得无比妖孽的汤淼,而他此时正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有事?”她迅速的反应过来,用镇定的眼神看着他,却开玩笑的问:“是不是又要请我吃冰激凌蛋糕?”   汤淼就笑,极其妖娆的那种,“哪儿能每次都请你吃冰激凌蛋糕呢,何况那蛋糕多贵啊,我这一次是想请你看一本书来着。”   “我这里很多书看了,”木槿淡淡的拒绝着:“教授让我看的书我都看不过来呢,所以,你的书,我估计没时间来看了。”   汤淼依然不生气,脸上依然笑得非常妖孽,轻声的道:“我这书不长,无字,和小时候的连环画差不多,不耽误你多少时间,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就能看完。”   “哦,这样啊,”木槿略微沉吟一下点点头道:“那成,你把书给我吧,我看了明天还给你。”   “不要还的,”汤淼说话间递过来一本包装得极其华丽的书来递给她:“这本书是送给你的,看了喜欢就收着,不喜欢就扔掉吧。”   木槿点点头,接过这书,也不邀请他进门来坐,而他也算知趣,即刻优雅的转身离去,动作轻盈得好似连风都不曾惊醒。   木槿关上房门转身回来,艾伦忍不住惊叹道:“虽然见了他很多次,但是每一次他都让我惊艳。”   木槿就笑,她不由得想起03年时那跳楼的哥哥,他演的《霸王别姬》一样让人惊艳,而她则最喜欢哥哥的那句“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艾伦笑问:“红袜子给你送了本什么书?能否借我看一看?”   木槿摇头,随手把书扔进床头柜的抽屉里,淡淡的道:“我自己都不打算看,你看什么?你论文写完了么?”   一句话,直接让艾伦还笑着的脸变得沮丧起来,不再和木槿说八卦,迅速的开了自己的电脑,再次为她的论文惆怅起来。   木槿最初的确是没有打算看汤淼送她的那本书,可人有时候会好奇,或许是心里惦记着某个东西时,其实是睡不着的。   她是在夜深人静时,艾伦已经睡得传来轻微的鼾声了才悄悄下床来的,鬼使神差,她居然又把那本书给拿了出来。   没敢在宿舍里看,因为怕自己看见什么惊诧的东西叫出声来,所以她披了件外套,悄声无息的下了楼梯,来到一棵古老的,她叫不出名字的大树下。   树下的木条凳子有些陈旧,她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这本书,半响才把外边精美的包装纸给撕开,然后,鼓足了勇气翻开了那精美的封面。   她已经做足了所有的心里准备,幻想过这本书里各种妖魔鬼怪或者奇异画面,甚至想过很有可能比她曾看过的恐怖电影还要恐怖。   然而,事实证明,她这么多的心里准备都是不够的,因为翻开这封面所见到的画面,远比她预想的还要震撼......   所谓的书其实是用相片制作成的杂志,每一页每一张,都像是一把最为锋利无比的匕首,无声的把她心目中那个穆枫彻底的撕碎。   暧昧的房间,白色的波斯地毯上,穆枫把淼压在身下,俩人均赤果果的未着寸缕......   宽大的床上,穆枫和淼相拥而眠,俩人耳鬓厮磨,极其亲昵的情侣......   木槿就坐在那里,双手捧着这本所谓的书,全身在瞬间降至冰点。   明明是四月底的初夏,她恍然间好似又回到了12月初的那个深夜。   手里明明捧着的是一本相片杂志,为何,此时却有种再次在雪花飞舞的街头拿着那怎么也融化不了的冰淇淋蛋糕的错觉?   四月的滨城同样在下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一直是清明节特有的风景,好似只有细雨才能表达人在此时忧郁思念的心情。   石岩是傍晚去的西山墓园,天色已晚,西山的风有些大,而细雨并没有停。   他手里拿了一束白菊,撑了把黑色的雨伞朝半山腰走去,因为距离有些远,又因为下雨路滑,所以他居然走了将近半个钟。   傍晚的西山墓园已经非常的安静,但是那每个墓碑前堆放着的鲜花都无声的表明白天这里曾经热闹过。   他终于来到了这半山腰上的墓碑前,所谓风水宝地,其实就是距离别的墓地要远一些,就好似住别墅的人跟住洋房的人的距离。   安峥嵘的墓碑前,已经堆放了好几束鲜花,显然,在他之前,已经有人来看过安峥嵘了。   而墓碑前那一堆被雨水淋湿了的灰烬,估计是邵敏之烧给安峥嵘的冥币之类的东西,而那燃烧过的檀香和蜡烛,在风雨里愈发的凋零。   他把这一束花放在墓碑前,又蹲下来,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声的道:“爸,我来看您了,我知道,我让您很失望,也许,您并不想见到我。”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又轻声的道:“但是,爸,我依然还是要来看您,因为阿木远在国外不能赶回来,所以,您就权当是我代她来看您的吧。”   说完这番话,他站了片刻,然后又朝旁边的悬崖边走去。   他记得,晨晞就是在这个地方被邵敏之推到悬崖下去的,而正是邵敏之那一推,把他和木槿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婚姻给彻底的推垮了。   邵敏之当时推的,到底是林晨晞,亦或是他和木槿的婚姻?   ---   PS:亲们,周五会加更的,那啥,谢谢大家! ☆、记得记要幸福1   木槿27岁的生日这天收到两份礼物。睍莼璩晓   一份是来自遥远的中国,一个名叫北川的地方,一个偏远的山区,一所峥嵘小学的孩子们寄给她的一张大大的贺卡。   那张贺卡上,有79名孩子的签名和祝福,有好多孩子的手印!   而卡片的背景是峥嵘小学,那所修建在山区的砖墙房子,那所她亲自设计的,亲自题名的峥嵘小学!   她的眼眶当即就湿润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她离开那里整整一年了,来到英国,也才给那边写过两封信辂。   可没有想到,那里的老师和孩子们都还记得她,四十八岁的王淑珍女校长居然如此有心,还让孩子们做了贺卡寄给她。   而她收到的第二份礼物,则是穆枫送给她的。   她27岁的生日,恰好二师兄白慕寒有案子要出庭,所以不能来给她庆祝,于是打来电/话说了抱歉,还说等有空给她补起来孳。   而穆枫今天则有空,她还没下课就到学校门口等她了,以至于她下课后连宿舍都没回,直接就跟他一起走了。   穆枫说先带她去吃饭,而吃饭的地方是伦敦有名的中餐厅‘羊城小馆’。   伦敦中餐厅不少,白慕寒就带木槿去过好几家,不过羊城小馆的菜式的确不错,因为是以粤菜为主的。   今天并不是周末,人不是特别的多,所以他们走进去时,已经有身穿旗袍的中国姑娘在迎接他们了。   软软的中国话,听上去非常的亲切,引他们上楼的小姑娘一看就是中国留学生,估计也是下课后来做钟点工的。   穆枫定了靠窗的一间小包间,他们跟着小姑娘走进去,刚刚坐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精美如相册的菜谱,包间的洗手间门被推开,走出一个人来,却让木槿和穆枫当即楞在当场。   “穆,我没想到你会来给我过生日,”汤淼说话间已经走了过来,举止非常优雅,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当即让旁边的小姑娘看惊了。   木槿当即愣住,她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也是汤淼的生日。   “我是来帮安过生日的,”穆枫冷漠而又疏离的回答,明显的没有给汤淼留面子。   “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汤淼一点都不生气,而且主动拉开他们餐桌边的一把椅子坐下来,然后主人般的吩咐那小姑娘:“赶紧去通知上菜了,菜单我已经提前下了。”   “是,”小姑娘即刻应了一声,微微弯腰,转身离去。   而穆枫则忍无可忍的对着汤淼吼:“你究竟什么意思?我不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不要再来胡搅蛮缠?我只想要过平淡正常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前的日子不平淡正常了?”汤淼的声音依然很温和,脸上的笑容依然很亲切,就好似见到了很久不曾见到的好朋友。   “总之,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穆枫显然不想和汤淼啰嗦,于是快刀斩乱麻的说:“我再重申一次,我今天是帮安过生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汤淼迅速的抢断穆枫的话,也并不生气,只是用优柔的眼神看着他,轻声的道:“穆,我们认识七年,你帮我过了五个生日,现在,你和她认识才多久?而且,你认识她时,她都还是有夫之妇,你怎么能为她就把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抛开......”   “我去年从美国回滨城时就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已经不想再重复去年说过的话了,”穆枫略微烦躁的抢断汤淼的话,接着又冷冷的道:“还有,不要制作那些恶心的东西给安看,安不是傻瓜,她是27岁成熟的女人,她还是电子图像合成高手,她能分辨出真伪,即使,你制作再精美。”   穆枫说完这句,即刻伸手抓过木槿的手,看了汤淼那略微羞红的脸,轻声道:“我们走,这地方他既然喜欢,那就留给他好了。”   木槿点点头,随即和穆枫一起走出这间小小的,布置得无比优雅温馨的包间。   其实她满喜欢那包间的布置,尤其是那淡雅的茉莉花桌布,满绿翠的窗帘,以及那极具有古色古香的红木餐桌和餐椅。   原本应该在那里度过自己的生日宴的,没想到却被淼给破坏了,好遗憾!   石岩觉得自己一定疯了,他明明是要去美国纽约的,却鬼使神差的飞到伦敦来了,因为他全年的计划里没有伦敦这个城市,甚至有英国的客户他都统统约到了纽约,让英国客户自己飞去纽约,他大爷似的说不喜欢伦敦的雨。   他是真的不喜欢伦敦的雨,以至于这一次匆匆忙忙的行程忘记了带伞,好在伦敦的机场修建得很好,从候机厅出来一直到坐上出租车,他都没有淋到一颗雨。   “Whereareyougoing?Mr.”出租车司机非常礼貌的用英语问石岩要去哪里。   “ImperialCollegeLondon”他咬咬牙,终于还说出了这个地址,虽然,他在心里一万次的对自己说,不要去,不能去。   她的工作和生活应该都很平静,而他现在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去打搅到她?   有些夫妻离婚后还能做朋友,可他和她,早就到了无法做朋友的那一步!   在丙中洛,她曾对他吼,“滚,你现在就跟我滚!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永远不要见到你!”   我就来看看她,只是偷偷的看看她而已!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他到ImperialCollegeLondon门口的时候时间尚早,刚好是下午一点多,于是,他便到对面的街上随便找了家餐馆吃了点东西,然后开始寻找起西饼屋来。   好在,距离ImperialCollegeLondon并不是很远的地方有个叫幸福西饼屋的街铺,他不知道这家店蛋糕做得好不好,他只是很喜欢幸福两个字。   等他忙完这些,再次回到ImperialCollegeLondon门口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很多学生下课,他正想去打问她在哪里上课,什么时候下课,却在抬眸的瞬间,看见她已经从门口走出来了。   他当即吓了一跳,迅速的闪到一棵古树后面去,然后,他看见她面带微笑的朝外边走去,而不远处,穆枫正面带微笑的迎着她走来。   他就那样傻傻的躲在古树后面,看见穆枫牵了她的手,看见穆枫为她撑起一把大大的雨伞,而那伞有个名字,叫情侣伞。   他不由得又想起在贡山的情侣车来,于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等那俩人走远,他才慢慢的从那古树后走出来。   他已经没有在伦敦逗留的必要了,于是迅速的拦了出租车返回机场,买了最快的航班飞美国纽约,他那边还有英国的客户在等他。   伦敦的天色总是暗得有些早,才下午五点多,天几乎都黑下来了,而天空中却透着湛蓝色,没有一丝夜的痕迹。   五彩的霓虹灯闪烁着,像阳光一般涂抹着街边或是花园的绿化地带,一草一木都染上不一样的颜色。   明明已经是五月中下旬,或许是因为木槿穿得不太多的缘故,一阵风吹来,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居然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我们去老香港吧?”穆枫用手指了不远处的一家餐馆问木槿:“港菜你觉得怎样?我想应该和粤菜接近吧。”   “还是不去了吧,”木槿淡淡的拒绝着:“其实过生日什么的也就是一个形式,最主要的是心情,我看我们随便找家餐馆吃点什么就成了,其实吃什么不重要......”   “对不起,”穆枫即刻道歉,一脸愧疚的道:“我不知道他居然会跟到餐馆来,上次因为他给你那本书的事情,我和他打了一架,我以为,他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们了。”   “不用对不起,”木槿依然笑着开口,轻声的道:“那,我们就去吃老成都吧,”   “你刚刚不说没有心情?”穆枫侧脸看着她:“其实,你不用照顾我的情绪,如果你真没心情......”   “这会儿已经有了,”木槿抬头的瞬间,发现汤淼已经从那家羊城小管走出来了,正四处张望,显然在寻找着他们的影子。   她其实并不怎么明白穆枫和汤淼之间的关系,不过上次汤淼给她那本杂志相册她却仔细的鉴别过,最终确认,上面的相片都是经过极其高水准的PS处理过的,一般人看不出来。   她其实并没有对穆枫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把那本杂志寄给了他,而他和汤淼之间又是怎样处理的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寄出那本杂志相册的一周后,穆枫再次来找她,他给她保证,那相册里都是假的,他说他和汤淼之间的友情的确是走得很近,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关系,因为他的性取向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   老成都的菜式以国内老成都为标准,为了满足在英国的四川人能感受到真实的家乡风味,所以很多重要的食材都是从成都空运过来的。   于是,这一道道地道的川菜就麻了木槿的嘴,辣了她的心,以至于她边吃边流泪,浪费了老成都餐馆不少的纸巾。   回去的路上,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巴也红红的,她忍不住自嘲的道:“这二十七岁的生日,我彻底的当了一回麦当劳大叔了。”   穆枫就笑,其实他的情况并不比木槿的情况好多少,只不过他是个男人,或许脸皮厚一点的缘故,所以嘴巴红得没那么厉害,不过眼眸却是红了。   穆枫坚持要送木槿回学校去,木槿不让,他和她在相反的两个方向,如果他送她再回他的公寓,那就会浪费很多的时间。   分开的时候,穆枫轻声的说:“安,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的想法,但是,我会向你证明,我是一个不管身体亦或是心理都正常的男人。”   木槿点点头,淡淡的道:“嗯,这些个事情时间长了也就清楚了,何况,你不说,我们慢慢来么?反正,我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不是?”   穆枫稍微楞了一下点点头,然后顺着她的话道:“也是,你还得为你父亲守孝三年呢,这才过了一年,还有两年时间,我相信,两年的时间,足够我们了解彼此,甚至是认可彼此。”   回去是路上,木槿还一直在想,穆枫用的是‘认可’而不是用的是‘爱上’,由此可见,她不是他的心中明月。   而他呢?当然,也不会是她的白马王子!   艾伦说,这世界上唯一不能相信的就是王子,而灰姑娘都是以喜剧开始,以悲剧结局的!   戴安娜王妃曾经就住在我们学院的隔壁,她就是活生生的列子!   等木槿转车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艾伦正在看一本伊美留下的狗血言情剧,见她回来,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句:“你丫再不回来,你的蛋糕都要变质了。”   蛋糕?木槿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摆放着一个不大的生日蛋糕,包装极其精美,上面粉色的绸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蛋糕谁送来的?”木槿稍微楞了一下,谁会给她送生日蛋糕啊?   穆枫请她吃了饭,他买的生日蛋糕他们俩已经在老成都餐馆点上蜡烛许了愿然后分吃了。   而白师兄说改天补请她吃饭,何况白师兄是个律师,从来都不喜欢浪漫,何况,她也不是白师兄需要去浪漫的对象。   难不成,又是汤淼?那个喜欢恶作剧,现在整天一门心思想要拆散她和穆枫的妖孽?   “不知道,”艾伦放下手里的狗血言情小说,打了个哈欠道:“我下课回来,幸福西饼屋的服务员就送来了,你不在,我当然帮你代签了。”   艾伦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瞪着她道:“你倒是把这蛋糕给解开啊,我为了吃这蛋糕,等你好久了,那服务员说,这蛋糕可贵啦,蛋糕里面都加了板栗呢。”   木槿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小心翼翼的用手拉解开这个精美蝴蝶结,再小心翼翼的用手把这精致美丽的盒子朝上取,却在抽离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有些不想看,她甚至担心里面是不是做了两个赤果果的男人拥抱亲吻的蛋糕,因为,她绝对不能低估汤淼的恶作剧。   “哇塞,好美啊!”艾伦惊叹的声音传来,让她稍微放心了一点点,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   视线里,是一个心形的蛋糕,黑色的巧克力上撒满了细碎的夏威夷果细粒,就好似黑色的缎面上铺满了一层细碎的雪花。   上面一条船正扬帆起航,而那白色的,巧克力做的帆上,红色的草莓酱写着五个清晰的字:记得要幸福!   不是生日快乐!而是——   记得要幸福!   她的眼眶当即就涌上了温热的液体,鼻子酸酸的,终于没有忍住,还是一下子跑出了宿舍门,然后趴在走廊的围栏上,双手捂住脸,眼泪无声的从指缝间溢出......   石岩从伦敦回来没多久就上头条了,这一次,他上头条不是和未婚妻林晨晞秀恩爱,而是和一刚刚拿了选秀冠军的艾薇儿暧昧的走到了一起。   艾薇儿是这个夏天最火选秀节目太空好嗓音的冠军,而展业集团新楼盘依山居的开盘就是请她来剪彩的。   据报纸上的狗仔说,开盘当晚展业集团举办了庆功宴,而艾薇儿作为首席贵宾出席,当晚和展业集团石总眉来眼去的,后来甚至有眼尖的记者拍到艾薇儿上了石岩的路虎越野车。   林晨曦手里死死的抓住这份报纸,尖尖的指甲已经把报纸刺穿还是扎进了肉里。   她没有想到,她赶走了一个安木槿,也顺利的和石岩订婚了,可到头来,石岩却在外边找起女人来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向她示威吗?   看着报纸上他和艾薇儿共同坐在他车里的照片,还有他的手搂着艾薇儿的腰,她就恨不得把艾薇儿的腰都给砍了去。   “***货!”她忍不住骂出声来:“该死的***货,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选秀冠军而已,石岩稍微对她好一点点,她居然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郑云龙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他这开了头,肯定就收不了手的,你就算把艾薇儿的腰砍了又能怎样呢?走了一个艾薇儿,还会有更多的艾薇儿,你砍得完吗?”   “那怎么办?”林晨晞当即就着急起来,三两下把这报纸撕了,然后又不解气的丢在地上用脚使劲的踩着。   “怎么办?”郑云龙摇摇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轻声的道:“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怎么办?当然,你最好的办法肯定是尽快和他结婚,当婚姻约束着他的时候,他肯定会收敛,而且,石书记和老夫人到时也就会去管他的。”   “结婚,结婚,谈何容易啊?”林晨晞说到这个就是气,她烦躁的道:“我跟他打电/话约他见面,他不是在忙就是正准备忙,要么就在出差,我有时一周都见不到他一次,即使见到了,也就是一起去餐厅吃个饭什么的,然后他就会把我送回家去,就连白家大院,他都很少邀请我去了。”   “把那辆红色的辉腾车卖了吧,”郑云龙走过来,用手拍着她的肩膀道:“晨晞,当你发现他把黑色辉腾车卖了时,你就该把红色辉腾车也卖了的,你明知道,那是安木槿开过的,你现在整天的开着,不是在无形中提醒他记住那么一个前妻么?”   林晨晞气得咬紧的牙齿都在颤抖,双手死死的掐进肉里,她好不容易从安木槿那个女人手里买过来的车,最终却是,这样一种结局。   “别生气了,”郑云龙把手里喝了一半的酒杯送到她嘴边,薄唇在她耳边吐着热热的其气息,低声的道:“喝点酒压压惊,嗯,然后再想想,要怎样才能扭转现在的局面,你这么聪明的人,办法多的不是?用得着为一个小明星生气么?”   ---   亲们:明天会加更的哦,么么大家! ☆、近乡情近怯   三年后   伦敦的雨季一直很漫长,据说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下雨,于是伦敦也就有了天无三日晴的说法。睍莼璩晓   其实,伦敦还不光是下雨,主要是天气也非常潮湿,有时候即使没有下雨,出去走一趟,开司米的衣服上也会是湿漉漉的。   木槿终于在拿到硕士学位证后决定回国的。   她拒绝了教授的好意挽留,不打算继续攻读博士,同时也拒绝了好几家大型建筑公司伸过来的橄榄枝,坚称自己要回国去,不考虑英国的职位辂。   艾伦对她因为无法忍受伦敦的潮湿和雨季的理由不置可否,于是一再追问她这个时候回国的原因,还说如果她有她这样的成绩,有她这样的机会,打死也不回国去,她在英国有多吃香啊?   木槿就淡淡的说:“伦敦的雨像乡情,浓得躲不开逃不掉,而恰好我母亲要再婚了,我得回去参加我母亲的婚礼。”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却依然被艾伦嗤之以鼻骓。   她说回去参加婚礼要多长时间呢?两周够不够?为何要谢绝那么多品牌公司伸过来的橄榄枝?   你要知道,你回国后,能有这边一半的工资你就该偷着笑了。   可她依然还是要回去,艾伦对她的决定无语,最后只能给她饯行,叮嘱她如果国内太多不适应,记得回来,我们可都不年轻,已经没有青春可以浪费。   正因为不年轻,所以奔三的木槿选在这个时候回国。   她一个月前跟穆枫说要回国这件事的时候,穆枫二话没说,直接说了句:“成,我即刻辞职,我们一起回去!”   她和穆枫一起来英国三年了,确定恋爱关系也两年了,而今她要回国,守孝期满,他自然要陪她一起回去。   虽然这两年是情侣关系,可木槿总还是觉得他们俩更像是比朋友亲一点,比情侣少一点的那种关系。   当她和艾伦说起自己的感觉时,艾伦就狠批她,你都多大了,还找啥感觉啊?   感觉是啥东西啊?那是爱情?爱情是我们奔三的人折腾的吗?爱情是我表妹伊美折腾的?   我们这个年龄,不就是找个男人搭伴过生活?你还想咋的?   而生活就是过日子,就是现实,只要你们俩看对眼了,只要他用真心待你,你就真心对他,俩人一心一意想要把日子过好,这就足够了?   艾伦是个言出必行的实践主意者,她不仅这样跟木槿说,她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在英国三年,找了个死了太太的华侨,大她十岁,那男人待她不错,也还蛮真心的,于是,她在认识那男人三个月后就结婚了。   艾伦说,现在的好男人可不多了,这好不容易撞上一个,再不抓紧,没准一转眼就成别人的了。   再说了,爱情那回事儿咱们年轻时又不是没折腾过,就那么回事儿,它根本就不能当饭吃。   艾伦让木槿把穆枫抓紧,可木槿却不知道怎么去抓,好在穆枫一直就在那里,她几乎不用抓,他也一直都没有溜掉过。   于是,艾伦就对木槿羡慕不已,说她运气怎么就那么好,那么优秀的男人,又那么死心塌地的待她,这样的男人不嫁,终身遗憾。   木槿就笑,说嫁,怎么不嫁,为了不让自己落下终身的遗憾,无论如何也要嫁是不是?   木槿回国前还和艾伦去了几次商场,当然主要是艾伦陪着她去,因为要回国,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的父母带点礼物回去。   邵敏之上个月打电/话来说要结婚了,征求她的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总不能让母亲替父亲守一辈子寡吧?这都什么年代了?   何况,母亲还那么年轻,五十出头而已,正是第二春的时候,她能找到个真心待她的伴侣,她也是真心为她高兴的。   东西其实买得不多,但凡国内能买到的她都没有买,主要是买了几双鞋子,因为她觉得英国的鞋子不错,也给邵敏之带了两双。   当穆枫看见她一箱子的鞋子时忍不住笑了,一边帮她大包一边问她:“是不是准备回家开家英国鞋子店。”   她也笑了,然后不无遗憾的说,“早知道就不学建筑设计了,其实学设计鞋子也不错的,房子再好卖,也肯定没有鞋子销量大不是?”   走的时候二师兄白慕寒给他们饯行的,白慕寒埋怨他们怎么不在英国结婚,说害得他都不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木槿就说,婚姻大事,怎能不知会自己的父母?即使父亲已经过世了,可母亲还健在,所以婚礼一定要回国举行,最好是让母亲给她主持婚礼。   而穆枫也赞同木槿的说法,他说尊重木槿的意见,何况在婚礼上能得到父母祝福的婚姻,肯定是能幸福的婚姻。   临行前的一晚,木槿住在白慕寒家里,因为宿舍已经退了,而穆枫那边的公寓也退租了,他晚上都住酒店的。   二师兄的妻子是中英混血儿,不太会说汉语,只会简单的日常用语,所以木槿和她交流也大多用英语。   二嫂子人很好,她对木槿也很热情,还跟木槿告状,说二师兄脾气不好,时常欺负她什么的,逗得木槿好笑。   而白慕寒则跟她说,穆枫总的来说人不错,但是他暗地里托美国那边的朋友了解了一下穆枫曾经在美国念书时的生活,很多同学都说,他和汤淼关系非常的好,几乎可以用形影相随来形容。   白慕寒说这话的时候,木槿就轻咬着嘴唇,穆枫说他和汤淼已经彻底的断了,现在连普通的朋友也已经不是了。   但是,这话有几分真实性有待考察,不过她的确没有再见到过汤淼,而汤淼也没有再来找过她。   她和穆枫这两年的感情不咸不淡的进行着,平常一周见一次,节假日放假时,如果穆枫也有空的话,俩人会一起去旅游。   有次穆枫来她宿舍找她,刚好艾伦的表妹伊美也在,伊美后来非常肯定的对她说:“你们俩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情侣,你们更像是朋友或兄妹。”   “情侣是什么样的?”她当即反问着伊美。   “情侣是见到面时有抑制不住的惊喜,分开时有无法遮掩的依依不舍!”   伊美一针见血的指出:“我见你们俩见面时很平淡,分开时也平常,你和你男朋友的分开,就好像每天和我表姐艾伦的分开一样。”   “......”   木槿当即彻底的默了,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   她承认,伊美有很强的观察力,她和穆枫之间的确是这样,不管谁见着谁了,好似也都很平常,分开了也很自然,平时不在一起时,貌似,也没有思念。   “这是因为他们俩经常见面的缘故!”艾伦帮她找了个理由,然后瞪了伊美一眼:“你就是狗血小言看多了,什么惊喜什么不舍?那些能当饭吃么?”   “不能,”伊美即刻败下阵来,然后又心有不甘的补充了句:“可爱情是一个女人的精神食粮,如果一个女人见天儿的光吃饭,就只长身体了,可精神呢,没准萎缩得不见形了。”   “没饭吃才没精神!”艾伦再次狠批着做梦的伊美:“没听古话说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饿你三天三夜,我看你那精神食粮能不能让精神百倍?没准你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呢?还精神?”   木槿想到这里,不由得就笑了,觉得伊美在她们宿舍住的那段日子真好,貌似她跟艾伦都跟着年轻了几岁一般。   身边的穆枫侧脸过来,“笑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把身上的毛毯拉了拉,朝窗外看看:“还早吧?”   “嗯,还早呢,你先睡会儿,”穆枫体贴而又周到的递给她一个护颈枕,“戴上这个会舒服点。”   她点点头,接过来放在肩头上,微微闭上眼睛,其实睡不着,可又无事可做,甚至人慵懒得连报纸都不想看。   近乡情怯,在伦敦时她总是想着回家,可这真的回来了,几个小时后即将达到滨城,她却莫名其妙的胆怯起来。   ---   亲们:今天加更,后面还有一更大章节哦! ☆、母女俩的婚婚事   近乡情怯,在伦敦时她总是想着回家,可这真的回来了,几个小时后即将达到滨城,她却莫名其妙的胆怯起来。睍莼璩晓   他就在这个城市,虽然她知道,其实要遇上的机会很小,如果不是刻意的去寻找,她相信一般不会遇上的。   即使真的会遇上,估计也是她找到工作后,或许又是在某个她无法推却的商业酒会上,他携着她的娇妻,而她身边估计站着穆枫。   他们当然会打招呼,因为都是极爱面子之人,当然,那招呼估计也都是淡淡的笑一笑,然后隔着重重人群,微微举杯,算是见面了。   想到这里,她又莫名其妙的头疼起来,这还在天上飞着呢,距离滨城都还好遥远,她居然就莫名其妙的把他给想起来了辂。   飞机到滨城时是晚上七点,当木槿和穆枫推着大包小包走出来时,邵敏之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已经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招手了。   “啊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邓成和,”邵敏之指着身边的微微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给木槿介绍着,“叫邓伯伯。”   “邓伯伯好,”木槿即刻礼貌的给这位邓成和打招呼,又赶紧把穆枫介绍给他们俩骓。   邵敏之是见过穆枫的,以前对他的印象就不错,现在知道他离婚了,而且对木槿也好,所以就特别的欣慰,对这个未来女婿非常的满意。   一家四口高高兴兴的打出租车回家去,邓成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不是不会开车,其实他以前也有辆车的,但是他因为有高血压,所以邵敏之就让他把车给卖了。   “再不卖,你没准哪天在开车时高血压发作晕倒了都不知道,我这还不都是为你好?”邵敏之就训着自己的丈夫,完全是一脸的母老虎形象。   邓成和就连连点头:“是是是,所以嘛,我这不,很听你话的就把车给卖了?每天早上还起来陪你去跑步?”   “喂,你哪里是陪我跑步?”邵敏之当即就反驳起来:“明明是我陪你跑步好不好?你看看你这一身的肥肉......”   木槿就坐在邵敏之的身边,微笑着听母亲和邓成和吵嘴,猛然间她就觉得这样很好,而且母亲貌似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安峥嵘一直都很严肃,或许是做律师的缘故,他不大爱开玩笑,所以做事说话都是一本正经的。   而母亲和父亲,一直也都是相敬如宾的,其实,更多的时候,她觉得母亲对父亲是敬畏的,以至于,那时母亲什么事都交给父亲,就连她自己的工资,也都交给父亲保管,她自己则完全像个保姆。   而今,情况却发生了逆天的转变,邵敏之不再是那个保姆式的妇人,她可以对邓成和大呼小叫的,也能顺着邓成和的心意去做事。   晚上是去的海悦城吃饭的,原本邵敏之要去上水人家的,说那地方环境好,可邓成和说山水人家太远了,啊槿和穆枫肯定都饿了,飞机上的食物又不好吃,先就近吧,等改天有空再去山水人家。   海悦城木槿几年前来过,这地方以粤菜为主,这很合她的胃口,所以当邓成和让她点菜时,她就连推都没有推一下,点了好几个自己喜欢的菜式。   一家四口虽然是第一次这样相聚,可并不真的很陌生,而且穆枫健谈,邓成和是一家国企人事部的,也见多识广能说会道,所以和穆枫很快谈到一起。   而邵敏之则在向木槿打听英国那边的人文风情,问木槿苏格兰的男子穿裙子时里面是不是真的不穿底/裤?   木槿就笑着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毕竟她去苏格兰也就是旅游的,而且她运气不好,只在餐馆看见了穿红格子裙的男服务员,不过她没有足够的胆量去撩起人家的裙子来看里面的真相。   邵敏之就笑得哈哈哈的,说木槿出国一趟倒是学得幽默了不少。   而穆枫和邓成和聊得也很开心,从国际大事到国内新闻,从政界到商界最后到中日关系对亚洲经济的影响。   一家四口这餐饭吃得其乐融融的,大家都很尽兴。   原本邵敏之是让穆枫跟他们回去住的,说家里三房两厅,完全住得下的,可穆枫说他还有事要办,就不去了,明天有空再来拜访岳父母。   和穆枫分开后,他们一家三口又打车回家,邓成和坐前面,邵敏之和木槿坐后面,母女俩几年不见,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啊槿,要不我们母女俩一天结婚成不?”邵敏之突发奇想,“这样两场婚礼就可以一起办了?”   木槿楞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面副驾驶座位的邓成和倒是开口了:“敏之,这样不好吧?啊槿毕竟是晚辈,木槿结婚肯定想要得到我们的祝福了,我们怎么能和孩子一天举行婚礼呢?要么孩子先,要么我们先,一天肯定不成,你和木槿又不是姐妹俩。”   “那就妈和邓伯伯先吧,”木槿赶紧接过话来,然后又轻声的道:“我和穆枫不急,我们俩还得先找工作,然后也得买房子不是?结婚嘛,没房子怎么成?房子买了还得装修,总之,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之后吧。”   “说得也是,你们结婚还得买房,”邵敏之这才把这件事情给想起来,然后想了想又说:“其实,以前的房也还在,只是那房子有些旧了,最近一年都没住人了,现在买房又贵,不知道穆枫的钱够不够,要不把那房卖了,然后再添点就买新的了?”   “妈,那房是爸当年的心血买的,我不舍得卖,”木槿侧脸看着邵敏之,轻叹一声道:“我这刚回来呢,看看吧,如果我和穆枫都找到工作了,买房付个首期还是不难的,而我和他俩人的工资,供房根本不成问题,你就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邵敏之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又唠叨着:“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为你操心?我为谁操心去啊?”   木槿当即默了,这个问题,貌似她回答不出来,总不至于让邵敏之去操外人的心吧?   邵敏之带木槿回的是邓成和的家,三房两厅的新房,装修得也还算漂亮,邵敏之说半年前装修的,用来作为他们的新房。   木槿看着母亲的新家,很欣慰,尤其是看见邓成和对邵敏之的谦让,她真心的为邵敏之高兴,这总算是找了个把她当成女皇的男人了。   木槿拿出从伦敦带回来的礼物给邵敏之和邓成和,邵敏之是两双鞋子和一条苏格兰红格子的围巾,邵敏之喜欢得不得了,可嘴里还假装埋怨着说木槿怎么没给她带一条苏格兰的红格子裙。   木槿就笑着解释着:“苏格兰的红格子裙都是男人穿的,你要来干啥?”   而送给邓成和的则是刮胡刀和一只降压仪,因为邵敏之在电/话里给木槿说过,邓成和偏胖,血压太高,所以木槿就买了降压仪回来送给他。   邓成和很高兴,夸木槿这孩子细心,考虑事情这么周到,不像他家那臭小子,整天跟个愣头青似的,三十几岁了还不知道成家,没个定性。   明明长途飞机很劳累很疲惫,可晚上睡觉时,她却失眠了。   木槿把这归结于是陌生环境造成的,所以第二天,吃了早餐,她坚持要搬回以前的家去住。   “啊槿,那家里已经一年多没住人了,”邵敏之略微有些难受的看着木槿:“是不是邓伯伯让你觉得不好?所以你不愿意跟妈妈住这里?”   “不是的,”木槿即刻否定着母亲的猜测,然后又赶紧安慰着邵敏之:“妈,邓伯伯很好,但是,你和他是一家人,而他以前也有家人,他的家人都没有来跟你们一起住,如果我搬来住,我怕引起他们家人的误会,到时让你们俩夹在中间为难,我希望你和邓伯伯日子过的很开心很顺畅,所以,我就不在这住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邵敏之听了木槿这样说,也倒没再挽留木槿,只是和她一起搬着行李打车回安家所在的小区,回曾经的家。   一年没有住人的房子其实并不脏,家具什么的当初邵敏之都用布匹盖着的,所以打扫起来也非常的迅速,母女俩也就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而已。   邵敏之在打扫时忍不住跟木槿念叨几句,不外乎是邓成和的儿子不听话之类的,好像开了家小型电子公司,最近两年倒也赚了点钱,不过生活作风方面却让人不敢恭维,说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   邵敏之念叨这些的时候,木槿就安静的听着,她想邵敏之这些话估计也就只能跟她念叨念叨,在邓成和面前,还不得维护着邓成和的儿子说话?   当然,对于邵敏之去给人家当后母,这一点木槿一点都不担心,因为邵敏之曾经是居委会主任,她最懂得怎样经营一个家庭,又最懂得怎样处理人际关系了。   她相信,不管那邓成和的儿子怎样,邵敏之和邓成和的关系肯定会好的,而且他们俩的日子也不靠邓成和的儿子,所以完全不用去担忧什么。   傍晚的时候穆枫来电/话,说一起出去吃饭,今晚该他请岳父母了,昨晚是邓成和帮他们接的风。   邵敏之赶紧就说,今晚就不去了,邓成和要加班,而且他儿子恰好今天过生日,她和邓成和要去给邓成和的儿子过生日,一起吃饭只能改天了。   木槿因为不太想掺合到邓家去,所以邓成和儿子的生日她就没用跟着母亲回去,而邵敏之也没有勉强她。   木槿送走邵敏之才坐车去的穆枫说的一品香,其实就在穆枫租房子对面的那条街上,餐馆不大,不过里面的装修却很温馨。   木槿和穆枫挑了靠窗的卡位坐下,穆枫把菜谱递给木槿,让她点菜,而他则已经端了茶水来帮木槿洗餐盘碗碟了。   俩个人吃饭,其实很简单,木槿点了三菜一汤,服务员礼貌的说了声稍等,然后转身就走开了。   等餐的过程总是有些漫长,木槿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上了厕所出来,刚好两个女人把两个洗手池都给霸占了,她只能在后面排队等。   只听一个女人一边洗手一边说:“听说展业集团的石总要结婚了,婚房好像选在展业集团最新的楼盘山水名城吧?”   “谁知道呢,去年就说要结婚了,这不到今年也没结吗?”另外一个女人摇摇头说:“现在的石总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痴心的王子了,他可是花名在外,没见今天报纸吗?上面还登了他昨晚领着当红明星刘采薇出席高尔夫酒会呢?”   “哎,反正十个男人九个坏,不坏的那个不是因为他好,而是因为他没钱!”这边这个女人耸耸肩膀,终于洗完手去一边用烘干机了。   木槿走上前去,低了头洗手,而那两个用烘干机的女人居然还在闲聊着,只听另外一个女人道:“谁说不是呢?你看我们家家顺,方总这两年也是赚到钱了,可孟若雪却是白搭了,到现在不仅没有跟方总结婚,而且竞争对手还不止陈跃玲一个人,据说新来的那个秘书,当天晚上就爬上了方总的床了......”   木槿听了这话皱了一下眉头,原来这两个女人居然是家家顺的员工。   俩个女人的声音终于随着她们的离开越来越远了,木槿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她这趟洗手间来得还真不巧,居然一下子听到了两个前夫的八卦绯闻。   等木槿回到餐桌边时,已经上了一菜一汤了,穆枫非常绅士的给她盛了一碗汤,然后又轻声的问要不要饮料,或者牛奶什么的。   她摇摇头,说喝汤就好了,再说了,是出来吃饭的,这里有汤有茶水就够了,何况,饮料那东西并没有任何营养。   吃饭间,俩人免不了就谈起了接下来的打算,穆枫的意思是先买房结婚,说工作什么的不着急,何况,他并不打算找工作,他想自己开一家设计公司。   这个想法木槿倒是赞成,毕竟俩人在建筑设计行业也都多少有些名气,相信开了设计公司后还不至于没有客户上/门的。   而至于穆枫说的先买房结婚的事情,木槿则认为不着急,她说先立业后成家,何况他们刚从国外回来,对滨城现在的各大楼盘都不甚了解,还是先把公司开起来,等把滨城现在的情况熟悉了再买房也不迟。   滨城最近三年的变化很大,曾经的市中心那几栋最为有名的写字楼已经是风光不再了,而最近两年刚刚冒出来的写字楼却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木槿的意思是在曾经有名的写字楼格兰大厦租一百平做办公室,因为格兰大厦曾是滨城最为有名的大厦之一,这里也是滨城中心区。   然而穆枫却执意去云天大厦租办公室,理由是云天大厦是他亲自设计的,而云天大厦现在的位置并不比格兰大厦差,主要是这边的视线更好。   木槿最终依了穆枫,其实在她看来两栋大厦都差不多的,只不过格兰大厦毕竟是老大厦,租金要稍微便宜那么一点点,可既然穆枫坚持云天大厦,她也就不去想租金的问题了。   而关于公司的名字,他们俩倒是想了好久,木槿首先想到的是精诚建筑四个字,而精诚两个字包含了精致诚实的意思。   可穆枫却说精诚建筑不够新颖,精诚两个字意思是好,但早就被人用得泛滥成灾了,只要在网上输入精诚两个字,会跳出一堆各行各业大小不一的公司来。   于是,俩人经过反复推敲讨论,最终用了双木两个字。   用穆枫的话来说,木槿的名字有个木字,恰好他又姓穆,穆和木谐音,而古时候人的房子都是以树木为主的,即使是现在,很多国家都还以木板房子为主呢。   木槿听穆枫这样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很喜欢双木两个字,因为包含了他和她的名字!   于是,他们的设计公司最终定名为双木建筑!   而他们公司的商标也是以四根木头搭建的一个最为简单的房子,当然也有人说那商标更像个‘介’字。   木槿回来时是悄声无息的,除了自己的母亲邵敏之,她没有告诉另外任何一个人,包括她的大师兄黄睿之。   可黄睿之在一周后还是知道了,而且还主动来找木槿,说是要请她吃饭。   黄睿之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和穆枫在跟装修公司讨论着办公室装修的问题。   她是回滨城刚买的新号码,除了穆枫和母亲邵敏之还有继父邓成和,再没第四个人知道,所以手机响起时,她以为是邵敏之打来的,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按下了接听键。   “小师妹,回来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黄睿之的声音明显的带着质问:“是在国外有成绩了,现在看不起你大师兄?”   “哪儿能呢?”木槿暗自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赶紧解释着:“是突然间决定回来的,原本打算过几天等忙完了来拜见大师兄的,这不......”   “别等几天了,我今晚请你吃饭,这都几年不见了,还等啥呀?”黄睿之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就去山水人家吃,我记得那边的叫花鸡做得不错,还有清蒸小黄鱼也挺好的,以前老师爱吃,你也爱吃的。”   “那我晚上......好吧,”木槿稍微迟疑了一下,她原本想说那我晚上和穆枫一起过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黄睿之只邀请了她,并没有邀请穆枫,而黄睿之都知道她回来了,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和穆枫一起回来的。   于是,这个夜晚,木槿就说有事要回母亲家去,没有和穆枫一起吃晚饭了,穆枫原本要送她过去的,可她又说他难得跑来跑去的了,何况也都是打车,送来送去也不方便。   穆枫就懊恼的说:“我看我们得赶紧去买辆车才成,要不这出行也太不方便了。”   木槿就笑,说这公司还没开起来呢,一分钱都还没赚到,钱倒是先花掉不少了,车还是暂时不要买了吧,等公司开起来了,接的第一笔单赚的钱就用来买车,这样还有成就感一些。   等木槿打车赶到上水人家时,黄睿之已经在等她了。   当她走进去看见只有他一个人时,还略微惊讶了一下,因为她以为黄睿之会带着其它的师兄师弟等一起来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木槿在餐桌边坐下来,开玩笑的道:“我还以为你这三年找到你的另一半了呢?”   “有几个愿意嫁给律师的?”黄睿之自嘲的道:“现在的女人,个个都觉得律师见天的就条条框框的,一个钉子一个眼,古板得很......”   木槿就笑,忍不住接过黄睿之的话来:“谁说啊,我见二师兄在伦敦就很吃得开啊,二嫂对他又好,对了,二嫂好漂亮,是中英混血儿......”   “早知道我也去英国了,”黄睿之略微懊恼的嘀咕了一声,然后又轻声的道:“可我不像你二师兄啊,他家多有钱啊?在十年前要去国外留学,那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梦乡......”   “二师兄家很有钱吗?”木槿这一下倒是觉得奇怪了,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我没听他说他家多有钱啊?”   黄睿之就笑了,淡淡的道:“白慕寒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家底告诉你呢?我想就是老师,估计也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吧?我也是他出国时才知道的。”   “他有很雄厚的家庭背景么?”木槿这一下倒是愈发的糊涂了,“我记得爸说他也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当初非常的努力,后来去国外深造,好像还是得益于某个人的赞助什么的。”   “得益于白镇山的赞助,”黄睿之接过话来,然后苦笑一下说:“我想白镇山这个名字你肯定不陌生?而白慕寒,据说是白镇山堂孙子,也就是说白慕寒的父亲是白镇山的侄儿,而白慕寒的父亲死得早,所以白镇山也并没有不管他。”   白镇山,木槿当然不会陌生,那不就是白慧容的父亲么?石岩的外公,他的生日宴,石岩还曾带她参加过。   “听说你要和穆枫结婚了?”黄睿之迅速的转移了话题,接着又补充了句:“是你母亲告诉我的。”   木槿点点头,然后淡淡的道:“我离婚三年了,而我父亲也死了三年了,我自己呢,已经是奔三的人了,所以,结婚一事,也还是不得不考虑了。”   “考虑婚事是正确的,”黄睿之点点头,用筷子夹了个叫花鸡的鸡翅放木槿的碗里,然后又轻声的说:“不过,我觉得,你和穆枫不太合适。”   “为什么?”木槿这一下倒是觉得有些吃惊了,忍不住追问道:“是不是白师兄给你说了什么?穆枫他其实并不是......”   “慕寒没有跟我说过穆枫个人的问题,”黄睿之即刻抢断木槿的话,然后轻叹一声道:“啊槿,我比大了这么多岁,同时做律师的接触的人和事也比你多,看问题估计要多面性一些,穆枫你和他认识四年了,在英国又来往了三年,可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么?”   “知道啊,”木槿点点头,想了下说:“我还没出国时就听他说过,他从小没有父亲,就跟母亲生活在一起,而他的外公是北方人,不过也死了好几年了,他现在是一个人。”   “从小没有父亲,不代表真的就没有生父,他毕竟不是主耶稣啊?”黄睿之一针见血的指出:“穆枫有没有告诉你,他生父姓什么?”   “没有,”木槿摇摇头,如实的说:“何况他父亲从小就把他们母子抛弃了,我想,他肯定不愿意提起那个人,我又何必去问?提起他的伤心事。”   “啊槿,这就是你太过善良的地方,”黄睿之批评着她:“你忘记当年和石岩的婚事了么?那时你也是没有真正了解石岩的身家背景,最终走入那样一个婚姻,现在,你还要犯当年的糊涂么?”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又本能的辩解着:“可穆枫只是他一个人了啊?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就连外公外婆都不在人世了,他没什么身家背景好了解的啊?就孤零零的一个人。”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黄睿之看着木槿,稍微犹豫了一下又说:“如果某一天,你发现穆枫的父亲没有死,他还活着呢?”   “没死就没死呗,反正穆枫也不会认他的了,”木槿耸耸肩膀,没在意的道:“他从小抛起了穆枫母子俩,难不成现在还想要穆枫去认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黄睿之看着木槿,沉吟半响才又问:“啊槿,你现在很爱穆枫吗?”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如实的道:“睿之兄,我都奔三的女人了,而且离过两次婚,爱情于我来说,已经不是生活的重心了,我和穆枫要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我们俩都觉得我们适合生活在一起,不管是性格亦或是处事的方式,总的来说,在人生的路上,我们俩适合搭伴同行。”   黄睿之听木槿这样一说,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又赶紧示意她吃鸡翅,自己则笑着说:“啊槿,这个社会上其实适合的人很多,你如果把目光放开来看,没准比穆枫更适合你的人也不少,既然你和他并不是因为爱情要结婚,那么,你完全可以把网撒开一些,没准......”   “睿之兄,我很累了,”木槿接过黄睿之的话来,然后又幽幽的道:“我不知道白师兄给你说了穆枫什么,当然,他曾经的一些经历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是,我依然觉得我和他适合搭伴同行,至于你说的外人么,我已经没那个时间和心情去考虑了。”   “啊槿,万一穆枫他真的不适合你呢?”黄睿之略微有些着急的喊了起来,语气略微有些急促的道:“啊槿,如果男人是一棵树的话,这个世上优秀的树木很多,你没必要非要在穆枫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是不是?何况,穆枫这棵歪脖子树你并不是真正的了解,有些......”   “食客朋友们,现在广播一则急救消息,”包间里原本放着轻音乐的音响里突兀的响起前台小姐的声音,当即打断了黄睿之正说得起劲的话语。   木槿和黄睿之都是一愣,这里是餐厅呢,又不是医院?怎么会广播急救信息呢?   而音响里前台小姐的声音却继续传来:“接上级部门通知,我市三医院先有一伤员因发生车祸失血过多,急需RH阴性A型血,如我餐厅用餐的朋友有是RH阴性A型血的食客,又愿意为这位伤病患者捐血的朋友,请即刻前往三医院急救室,从山水人家前往三医院的路线......”   木槿的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RH阴性A型血,貌似她就是这个血型的,好像医生说过这种血型不多,还被称之为熊猫血什么的。   其实她以前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因为从来未曾去查过血型,也没有那么好心去捐过血,所以她二十五岁时还不太清楚自己的血型。   还是那次流产,医生给她化验了一下血型,然后说要给她注射一针免疫球蛋白什么的,她才问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血型有些特殊。   “睿之兄,看来这饭不能吃了,”木槿站了起来,拿了自己的包急急忙忙的对黄睿之道:“刚刚这广播里说三医院那边有个伤病患需要输血,恰好我就是那种血型,我还是过去验血一下吧,万一我的血刚好符合呢......”   “应该的,那我开车送你去吧,这样更快!”黄睿之说话间已经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简单的算了一下帐,丢下三百块钱连零头都不让找,即刻和木槿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山水人家。   山水人家在郊外,距离市区有些远,好在今晚并不塞车,所以一路上也还算比较顺利,半个小时的样子就到三医院附近了。   可就在距离三医院还有不到一公里之地,黄睿之的车轮胎被旁边的一颗铁钉给扎进去了,当即没了气,开不走了。   黄睿之要换备用轮胎,可用手工套筒下轮胎和上轮胎都需要较长的时间,于是木槿就不等他,直接甩腿朝三医院快步走去,只想着能提前几分钟到达医院。   三医院,急救室门口,石岩和林晨晞白慧容以及林家的保姆等焦急的等在那里,而林晨晞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怎么会这样?”林晨晞哭诉着的喊:“我的血怎么就不能输给我爸呢?我的血型为什么会和我爸的不一样呢?”   “晨晞,刚刚医生不说了吗?你的血型估计和你母亲是一样的,所以就不能输给你爸了,”白慧容赶紧安慰着她,“你也别难过了,现在医院已经在全市各广播电台,电视台等发出了急救通告,相信有好心人会赶来......”   白慧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急诊科门外保安跑进来喊:“有人来验血了,赶紧通知检验科准备好,抓紧时间......”   随着保安的声音,他们即刻回头,这才发现急诊室门口走进来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人居然是穆枫。   石岩当即就愣住了,穆枫不是在英国么?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既然穆枫都回来了,那木槿呢?她是跟着穆枫回来了?还是,一个人继续留在了英国?   穆枫在看见他们时也明显的楞了一下,他的脚步本能的停顿下来,然后看着走过来领他们的护士问了句:“是谁需要输血啊?”   “一位出了车祸的病患,失血过多,现在急需输血才行,”护士耐心的解释着,然后又催促道:“先生,现在时间就是生命,麻烦你快点跟我过去验血好吗?”   “我问的是那位病患的名字,”穆枫的脸阴沉着,一股不祥的预感隐隐约约的从心底溢出来。   “是林市长,”护士终于如实的说:“林市长因为车祸失血过多,这时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先生你如果是RH阴性A型血的话,麻烦你快点跟我过去验血好吗?”   “我——不是!”穆枫稍微迟疑一下,随即转身就朝急诊室门口走去。   输给林长风?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早就该死一千次了,还需要人救吗?   如果杀人不犯法,他早在十岁那年就轮起菜刀把他给砍死了!   “穆枫!”石岩迅速的追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然后又急急忙忙的道:“现在是救人的时候,如果你真是这个血型,我希望你不必去计较那个人是谁?你就当他是一个陌生人好了,你来之前,也就是打算向陌生人捐血的是不是?”   “可他不是陌生人?”穆枫的声音冰冷的响起,忍不住用目光嘲讽的扫视了一下已经跟过来的林晨晞,讥讽的道:“这林市长的千金不就在这里吗?她为什么不给自己的父亲输血?难不成她的生命就要高贵一些么?她的血液就要金贵一些?”   “不是我不给我父亲输血,而是我的血型和我父亲的不合,我随了我母亲的血型,”林晨晞说话间眼泪又唰的一下掉了下来,她用祈求的声音道:“求求你,穆先生,你去验一下血好不好?我们林家不会亏待你的,也不会让你的血白捐赠的......”   “我不缺钱用,”穆枫冷冷的抢断林晨晞的话,然后讥讽的道:“我知道在林小姐眼里,钱是万能的,那么,你就用你的钱去买血吧,我还没有落魄到要靠卖血过日子的地步。”   穆枫说我这句,即刻转身又朝门口走去,完全不理会石岩和林晨晞俩人。   只是,他走得有些急,于是就和急急忙忙跑进来的木槿撞了个正着。   “慢点,安,”穆枫顾不得揉自己的鼻子,赶紧伸手去抚摸一下木槿的额头,关心才问:“撞痛了没有?怎么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你怎么来这里啦?哪里不舒服么?”   “不说有人需要输血么?”木槿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又解释着:“我这不是听了那个急救信息,赶着来验血么?”   木槿说话间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穆枫身后不远处站着的石岩和林晨晞,她几乎本能的一愣,她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这和她在飞机上预想的那个商业派对上见面的场景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完全脱离了电影电视的轨迹。   “我已经不需要验血了,”穆枫淡淡的道,然后又对她说:“我想你也不需要去验血了,如果我知道是这个人需要输血,我根本就不会在听见那则消息时赶过来的。”   “谁需要输血?”木槿还一头雾水,因为看见了石岩,于是本能的又追问了一句:“是石老夫人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看见白慧容走过来了,而石老夫人年龄大了,估计生重病要输血什么的,这也是正常现象。   “不是石老夫人,”穆枫迅速的解开了木槿的疑惑:“如果是石老夫人,估计也不需要在社会上呼吁大家来献血了,毕竟石老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孙子呢。”   “那究竟是谁啊?”木槿的目光不由得扫向林晨晞,心里几乎是本能的咯噔了一下。   “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林市长,”穆枫冷笑一声道:“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这里不舍得给他输血,还让陌生人来输血?你说这人要自私到什么地步去?”   “穆枫,你不要血口喷人,”林晨晞急急忙忙的为自己辩解着:“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不是我不给我父亲输血,而是我的血型跟我父亲的不合,你不想捐血,也不要这样说我是不是?我自己的父亲,我能忍心看着他在生死线上挣扎吗?”   林晨晞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出声来,晶莹剔透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哽咽而又颤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煎熬,真是让人闻之动容见之难过。   石岩就站在那里,几乎是傻了一样的看着急急忙忙跑进来的木槿,看着她和穆枫撞到一起,看着穆枫用手亲昵的去帮她揉着她那略微有些发红的额头。   自始至终,她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就好似,他们从来不曾认识,这即使是见了,也就和陌生人是一样的。   木槿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林晨晞,恍然间又好似看见了三年前在停尸房门口那个趴在地上哭得悲天戚地的林晨晞。   晞晞公主的感情还真是丰富,这说哭就能哭个你死我活的,也难怪那个男人那么爱她,这天生就是一当女主角的料。   “你的血型跟你父亲是否符合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也不关心,”穆枫耸耸肩膀,然后伸手牵了木槿的手:“走吧,我还没吃饭呢?你应该也没吃吧?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木槿点点头,淡淡的扫了林晨晞和石岩一眼,随即转身,准备跟穆枫一起朝医院大门口走去。   “你们俩位真的不打算验血了么?”护士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喊着:“刚刚那两位的血型不符,他们是A型血,但是RH却是阳性,他们都好遗憾自己的血型不符,现在林市长正处在生命危急的关头,你们就验一下吧,万一你们俩谁的血型又符合了呢?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何况抽点血也是让自己的血液更新换代,没什么不好啊?你们说是不是?”   护士长或许是本着救死护伤的精神,所以说这话时略微有些激动,而且还主动走到他们跟前来,又面带微笑诚恳的道:“既然来了,那就是有心想要捐血的,又何必因为一些小事去计较那么多呢?”   “你怎么知道就是小事呢?”穆枫冷冷的看着护士道:“我们不愿意去验血,不愿意捐血给他,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护士长的脸微微一红,然后又继续劝着:“这位先生,小姐,我知道捐血是一种自愿的行为,谁也不能强行的拉你们俩去验血去捐血,我只是根据你们急急忙忙赶来这里的行动推测出你们肯定是具有爱心之人,或许你们曾经和林市长有什么过节,但是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林市长在你们俩的心目中或许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大恶人,或许他曾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没准还让你们日日夜夜的盼望着他早点死去,但是,现在,他原本鲜活的生命就因为缺少跟他相符合的血型正一步一步的朝死亡走去,而只要你们一个行动,几百毫升血液,就能挽留着他的生命,你们——真的不愿意这样做么?”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她想当然是真的不愿意捐血给林长风了。   林长风和父亲安峥嵘是宿敌,而父仇子报,这要是放在古代,放在金庸梁羽生的武侠小说里,她还得苦练一身功夫去杀林长风呢,又怎么可能去救他?   即使放在当今这个社会,杀人是犯法的,她不能去杀林长风,可站在父亲的角度,她都没有要向林长风伸出援手的道理。   木槿正犹豫着,只见急救室的门拉开一条缝,一个身穿手术室衣服的护士跑出来,对着站在她们身边的护士喊着:“赵护士长,林市长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G市的血大概还要多久才能送到?”   “刚刚打电/话问了,最快也得两个半小时之后,这还得在不塞车的情况下,”护士长语气也着急了起来:“如果塞车的话,估计三个小时四个小时都没准的了。”   “刚刚王医生说了,已经等不了两个小时了,”护士急急忙忙的抢断护士长的话,然后又着急的说:“赶紧再发急救信息,看滨城有没有人来捐血,王医生说,最好是在一个小时之内能找到符合的血液,超过一个半小时,估计......就来不及了!”   ‘啪’林晨晞一下子就朝着穆枫和木槿跪了下来,然后不断的磕头哭求着:“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就去验一下血吧?给我父亲一个机会......”   “晨晞,”石岩即刻弯腰去要把她给拉起来,可林晨晞固执的跪在那里,嘴里不停的哭喊着:“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不随我爸的血型呢?现在,我爸在生死线上挣扎,我这唯一的女儿却帮不上一丁点忙,我......”   木槿并没有看那跪着哭泣的林晨晞,而是侧脸望着穆枫,犹豫了一下道:“要不,我们还是去验血一下吧?没准,我们的血跟他根本就不符合呢?”   穆枫沉默着,牙齿咬着嘴唇,双手在衣袖下不自禁的握紧,此时,他内心显然非常的纠结。   “要不,你在这外边等我,我去验一下就出来,”木槿赶紧又说,然后又自嘲道:“他自己的亲身女儿血型都跟他不符合,何况是我们这样的陌生人?我想我的血肯定跟他不符合。”   “万一......”穆枫的心不由得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惶恐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由心底升起,他居然害怕木槿去验血。   “别万一啦,我先跟护士去了啊,你在外边等我就成了,”木槿说完这句,挣脱开穆枫的手,随即对那护士长道:“走吧,在哪验血呢?”   “哦,那跟我来吧。”护士长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说这个女人的血未必就附和林市长的血型,但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机会不是?何况,这会儿又没有别的人赶来。   “等等,”穆枫即刻又追了上来,叫住木槿道:“那个,安,你这么瘦,抽什么血啊?还是我来吧,你在这等我就成了,我就当是救一头畜生了?”   诶,穆枫这话说得,别说是林晨晞,石岩和白慧容,就是那护士和护士长听了都直皱眉头,急救室里的人可是滨城市的市长啊,这个人居然说是救畜生?   “我哪里瘦了?”木槿笑着摇摇头,也不跟他争,然后又用手推了他一下道:“那成,你是男子汉,捐血这种事情也该你上,赶紧去吧,我就在外边等你好了。”   穆枫点点头,略微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又冷冷的扫了不远处正把林晨晞扶起来的石岩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护士朝走廊尽头的检验科走去。   虽然是等穆枫,可木槿并没有站在急救室门口,而是走到了急诊科大厅中间的柱子上靠着,掏出手机来玩游戏,明显的没有要理会任何人的意思。   白慧容到底是擅长交际之人,而且安峥嵘下葬时她和石磊也还曾代表石家去过,所以还是面带温和的笑容走了过来。   “安小姐,谢谢你能来这里,”白慧容极其礼貌的给木槿打招呼,语气态度都显得和善而又得体。   木槿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我在来之前不知道是谁需要输血,如果知道是我们伟大的市长大人,我肯定是不会来的了,毕竟我们这些贱民的血又怎么可能和市长大人那样高贵的血液相符合呢?”   白慧容的脸不由得尴尬起来,她没想到木槿如此的不给面子,于是自嘲的干笑两声道:“安小姐,看你说的,血液都是一样的,哪里有什么高贵之分,   “是吗?”木槿抬头看了白慧容一眼,随即淡淡的道:“我一直以为是不一样的呢?如果真是一样的,那么,你父亲这几年过生日宴时,是不是也曾给林晨晞小姐送了小三百做见面礼啊?”   白慧容脸上的微笑当即僵住无法动弹,她没有想到安木槿这女人居然还记仇,这都好几年的事情了,她和石岩也都离婚三年了,她居然还拿出来说?   木槿见白慧容不啃声了,于是继续低下头来玩着自己的手机游戏,其实她平时并不怎么喜欢玩游戏,就是手机里这连连看小游戏,也还都是穆枫帮她下载的。   白慧容见木槿不理她,也只能尴尬的离开,走到急救室门口,见林晨晞已经不哭了,于是又轻声的对石岩道:“你不去跟木槿打个招呼?”   石岩眉头皱了一下,还没来得急开口,林晨晞倒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用手推了他一下:“岩,过去给安小姐打声招呼吧,不管怎么说,谢谢她留下来,如果穆枫的血液不符合,我想她应该会......”   林晨晞的话还没有说完,穆枫已经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过来了,只见护士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道:“这位穆先生的血液和林市长的血液是一样的,现在就带他进去给林市长输血......”   原本正低头玩手机连连看的木槿即刻抬起头来,稍微迟疑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站在穆枫的跟前,轻声的对他道:“我在外边等你!”   穆枫点点头,把手放在木槿的肩头,稍微用力压了一下,又低声的道:“我很快就会出来,等下我们去吃饭。”   木槿点头,看着穆枫跟护士一起进了急救室,而他那原本就高大的背影在瞬间也愈发的高大起来。   她刚转身,正要再次走到大厅中的那根大圆柱子边去靠着,黄睿之却已经走进来了,当看见石岩等一帮人在这里时,又明显的楞了一下。   “是谁需要输血啊?”黄睿之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是我们滨城伟大而又高贵的市长大人,”木槿看着黄睿之,“你车轮胎这么快就换好了?”   “还快啊?都半个钟了呢,”黄睿之回答着,又看着她紧张的问了句:“啊槿,你验血了吗?是不是不符合啊?”   “不知道,我没验血呢?”木槿摇摇头,又耸耸肩膀道:“穆枫验血了,他的血符合,所以就进急救室去给市长大人输血去了。”   “穆枫的血符合?”黄睿之不由得看了石岩一眼,石岩却是一脸的茫然,显然,他对穆枫的情况并不比他了解得多。   “是啊,”木槿很自然的回答,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种捐血的事儿多了去了,茫茫人海中,总有一两个人的血型和你的血型是相符合的,这很正常。   “哦,那符合就好,”黄睿之牵强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在木槿身边站着,关心的问:“你饿不饿?如果饿的话先去吃点东西吧,刚刚你没都吃呢。”   “我等穆枫出来一起去吃,”木槿抬头望着黄睿之:“睿之兄,要不你先回去吧,穆枫输了血,我还得陪他去吃饭,估计今晚就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那......行吧,”黄睿之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然后又朝石岩淡淡的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转身,和木槿朝急诊室门口走去。   木槿把黄睿之送到停车场他的车边,见他按开车锁要上车,忍不住提醒着他:“睿之兄,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你的车轮胎,万一螺丝没拧紧就麻烦了。”   黄睿之笑了一下,拉开车门道:“我到真希望螺丝没拧紧,等下车轱辘跑掉了,我看能不能捞个意外险什么的?”   木槿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只是朝他挥挥手:“那谢谢睿之兄了,我就不送了啊,我得回去等穆枫呢,他正在输血。”   说完,木槿转身又朝急诊大楼门口走去。   黄睿之望着木槿那正朝急诊科门口走的背影,不由得又无比的头疼起来,白慕寒让他想办法劝阻安木槿和穆枫的婚事。   可他要怎么劝阻呢?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劝阻呢?   难道直接对她说,啊槿,你不要嫁给穆枫,因为他很有可能是林长风的儿子?   因为穆枫进去给林长风输血去了,而木槿又送黄睿之出去了,急救室门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林晨晞也没有再哭泣,石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烦躁,他直接起身朝门外走,随口丢下一句:“我出去抽一支烟透透气。”   木槿送走了黄睿之,刚好有电/话打进来,是邵敏之的,于是她拿了手机,一边低头讲电/话一边继续朝急诊科门口走着。   走着走着,她就走不动了,不,是她前面有堵墙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不由得推后一步,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居然是石岩站在她跟前。   俩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彼此,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好似,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   过了半响,石岩才先开口,略微有些结巴的道:“那个......我不是要故意出现在你面前的。”   说完这句,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其实,他心里说的是:啊木,见到你很高兴。   “我知道,”木槿淡淡的开口,语气淡漠而又疏离:“我也是不知道是林市长需要输血,如果知道,我也不会这么不知趣的跑这里来的。”   石岩当即语塞,就那样看着她,看着一脸淡然而又镇定的她,半响,才又问了句:“这几年......你在国外都好吗?”   “我很好,”木槿依然淡然的回答,随即礼貌而又客套的问了句:“想必你也很好吧。”   虽然是句问话,不过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明显的是不想让石岩再回答。   说完这句,她即刻侧身从他身边疾步走过去,只想着快点走进急诊科大厅,怕穆枫输血出来找不到她。   石岩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的身体和他错身而过时有淡淡的女人香传来,熟悉的味道一如初见时的美好。   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三年前,他还曾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面对方逸尘,而今,短短的三年时间,她却已经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而他,则该死的成了他的前夫。   前夫,多么讽刺的词语,却又悲催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木槿走进急诊科大楼时,恰好碰见林晨晞急急忙忙的走出来,俩人在急诊科门口对视一眼,却又迅速的朝旁边闪身,然后错身而过。   她依然靠在急诊科大厅的那根大圆柱上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看看急诊室门上的红灯,而石岩和林晨晞什么时候从外边进来,她却未曾注意。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算漫长,大约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样子,急救室的门终于拉开了,然后穆枫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护士长递了两支已经敲开的葡萄糖针剂给穆枫,然后又真诚的对跟他道谢:“我想林市长一家都会记住你的。”   “还是让他们忘了吧,”穆枫接过这两支针剂,淡淡的对护士长说了这句,然后对走到跟前的木槿微笑:“我们走吧,我没事。”   “你要不要去观察室休息一下?”木槿用手扶着穆枫,又赶紧说:“刚刚那小护士跟我说了,观察室已经帮你预留了一张床位。”   “不用,我没那么娇气,”穆枫淡淡的拒绝着,随即把手里的两支葡萄糖针剂给喝了下去。   林晨晞即刻走上前来,对穆枫微微弯腰,用十二分真诚的声音道谢:“谢谢您,穆先生,等我父亲醒过来我会告诉他的,我们林家不会让您白捐血的,我们肯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报答就不需要了吧,少害点人就好了,”穆枫冰冷着一张脸,三两步走到垃圾桶边把刚刚喝了的葡萄糖针剂空瓶扔进垃圾桶里。   林晨曦的脸当即一红,忍不住又辩解着:“穆先生,你给我爸捐血我非常感激,可你不能随便就出口污蔑人?我父亲什么时候害过人了?他做为滨城的父母官,为了滨城的繁荣昌盛,可以说是操碎了心,就连今天这场车祸,如果不是......”   “林小姐,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听你父亲的丰功伟德,”木槿冷冷的抢断林晨晞的话,然后又淡淡的道:“穆枫他刚刚输了血,身子虚,我们得先去吃饭,不像你们已经吃饱了,所以有精力有时间在这里又哭又笑又唱又闹的。”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挽着穆枫的手朝急诊科大门口走去,对于站在急诊室门口的那几个人,他们俩都没有回头望一眼。   ---   亲们:今天加更了,两万字奉上,么么大家! ☆、我只们只能做陌生人   木槿原本没有打算和方逸尘见面的,说实在的,她回到滨城后,甚至没有想到方逸尘这个人去。睍莼璩晓   然而,她未曾想到,她和穆枫开的双木建筑设计公司还未曾开业,只不过是把招牌挂出去了,而且就在云天大厦楼下贴了个招聘启事,其实就是想招几名员工,没想到居然把客户给引来了。   而这第一名客户,居然就是家家顺的总裁方逸尘。   方逸尘来的时候,恰好穆枫不在,而她正和装修公司的老板交涉装修材料的问题,因为装修公司的老板居然偷工减料,买了便宜的材料来充数。   就在她和装修公司老板就材料问题争论得不可开交时,就听门口传来一声:“这样的材料也敢用来充数?真当人家是外行啊?辂”   木槿和装修公司老板当即都楞了一下,然后一起回头,这才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而木槿看见这个人时,却当即就愣住了。   方逸尘,她是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任前夫居然会这样从天而降,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说实在的,从伦敦回来,一转眼三周多了,她有想过和石岩见面的情景,却从来未曾想过和方逸尘再见面的情景,她几乎,都没有去想到过她孀。   就是邵敏之,也从来未曾在她跟前提起这么个人,由此可见,这三年,方逸尘在她不在滨城时,对邵敏之估计也就没有多好,或者直接是陌生人了。   “啊槿,我是来找你的,”方逸尘率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静。   木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装修公司的老板倒是抢先开口了:“方总,虽然你家家顺是大型装修公司,可人家也就只装修一个办公室,而且,我和双木公司已经签了装修合约了,我们现在已经都装修了三分之一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   “我没有来抢你这点生意做,”方逸尘非常不耐烦的抢断那装修老板的话,然后非常不耐烦的道:“我找她是谈别的事情,你走开就可以了,直接去弄你的装修。”   那装修老板听方逸尘这样一说,倒是松了口气,于是即刻转身去给直接的工人说装修的事儿去了,   “方总,你这......找我有事?”木槿朝门口走出来,俩人站在还在装修的办公室外边的走廊上。   “我们能找个地方谈谈吗?”方逸尘看了眼走廊上有别的公司走动的人,不由得微微皱眉。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木槿并不想跟他下楼,语气客气中带着疏离:“我时间比较紧,这装修佬有些不诚实,我得盯着他呢。”   “啊槿,我是来找你帮我设计楼盘的,”方逸尘赶紧说了自己来找她的目的,然后又迅速的补充道:“我最近和滨河村的村长合作,滨河村准备修建滨河新村,正准备找设计师设计整个新村,昨晚睿之兄说你从英国回来了,开了家设计公司,所以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微微楞了一下,这方逸尘找她设计房子,这就等于是双木公司客户,而且是第一个上/门的客户。   她可以拒绝方逸尘,但是总不能把送上/门的生意往外边推吧?何况,第一单生意很重要,能在未开业前接单是最好不过的了。   虽然,方逸尘的这笔单并不大,如果是穆枫或许并不看在眼里,但是她却觉得第一单很重要。   常言道,万事开头难,这能开个好头也还是不错的,就算这客户是曾经的前夫又怎样呢?   她这开着门做生意呢,来者都是客,她总不至于把客人往门外推吧?   于是,她便点点头道:“那成,我们到楼下的咖啡馆坐坐吧。”   方逸尘脸上即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连着说了两声‘好’,然后和木槿一起朝电梯走去,又非常绅士的先去按下电梯的按钮。   云天大厦楼下是有名的上岛咖啡厅,木槿和穆枫平时有空闲时间也到这里来坐坐,她还很喜欢这家的Mendeling咖啡的。   三年不见,方逸尘比以前显得绅士了不少,或许是生意做大了,各方面居然愈发的有老总的气质和姿态了。   木槿点了杯Mendeling,而方逸尘要了杯拿铁,俩人在进门右手边靠窗的卡位坐了下来。   方逸尘把自己目前要开发的滨河村那片地给木槿说了一下,然后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外乎是房子尽量多点,绿化什么的能少则少,主要是利用有限的地方修建更多楼房。   木槿这才知道,这滨河新村其实不是修建出来给滨河村的人住的,而是修建来卖的。   木槿虽然出国了三年,不过她也知道滨城有种房叫集资房,而这种房不属于房地产开发公司,而是属于当地村民集资修建的房,这种房按说是不可以买卖的。   当然,这些个不可以买卖的房子最近几年貌似卖得很火,因为价格便宜,很受刚需的欢迎,何况现在集资房很多,国家也没有明确的说要把这些集资房给拆迁了。   木槿听完方逸尘的一番话后点点头,淡淡的对方逸尘道:“那成,你把那块地的面积告诉我,然后我去看看那块地的地形,根据实际地面的情况,尽量给你设计得合理一些,把能利用的地方都利用起来。”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了句:“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我们双木建筑不挑大小单接,我们也可以给到你品质保证,但是,我们设计费用价格偏高,也许在滨城业界里面,我们的价位比普通公司的价位估计要高出百分之五十到以上。”   “这个没问题,”方逸尘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接受了,“我既然来找你,就没有去想价位的问题,如果你今天下午有空的话,你看能不能跟我一起去一趟滨河村?”   “今天下午?”木槿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要得这么急吗?”   “主要是村长着急,他说集资房得抓紧时间修建起来,他看别的村卖得很火啊,”方逸尘一本正经的说:“啊槿,你在国外三年不知道,现在滨城的商品房有多贵,而那些商品房又大多在投资客手里,其实真正的刚需,他们很多也是买集资房的,所以这个需求量大啊,赚钱,谁不着急啊?”   木槿听了方逸尘的话苦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那行吧,我给穆枫打个电/话,就说我下午跟你去滨河村了,让他回来后直接到公司来盯着装修工就成了。”   木槿说话间掏出手机,迅速的拨打着穆枫的电/话,低声的跟他说方逸尘找自己设计滨河新村的事情。   方逸尘就趁这个时候招手叫来了服务员,迅速的点了两个套餐,等木槿电/话讲完,方逸尘已经把套餐点好了。   “已经中午了,吃了饭再过去,”方逸尘赶紧解释着自己刚刚自作主张的行为:“滨海村那地方没什么好吃饭的地方,比较偏。”   滨河村的确有些偏,因为在郊外,木槿是滨城土生土长的人,她当然知道滨河村的地理位置,所以方逸尘解释时,她并没有吱声。   或许是木槿的态度本能的带着拒人千里,所以用餐期间方逸尘也没有说更多的话,一餐饭在安静中结束。   刚吃完午饭,穆枫就赶回来了,当看见方逸尘时,他的脸明显的冷淡了下来,伸手把木槿拉到了一边。   “安,我们公司还没开业,等开业了再接单也不迟的,”穆枫略微有些不高兴的道:“何况,创科公司的副总刘士奇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说创科公司准备在惠城拿一块地,等地拿下来,设计的事儿就找我们俩了,到时忙都忙不过来,现在急什么?”   木槿听了穆枫的话微微一笑,轻声的道:“我已经答应他了,何况,这是公司的第一单生意,人说第一单生意,无论大小都不能放过,开个早市,这会给公司带来好运的。”   穆枫白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道:“那好吧,我跟他一起去看看就成了,这就设计一大片集资房,哪里用得上你这大师出面?”   “去,”木槿用手推了他一下,佯装要打他,然后又安慰着他:“你就别想太多了,我去看一趟就回来,也就是修建集资房,如果是商品房,我都懒得去看地形,直接设计好,让他该挖的挖,该填的填,可修建集资房的老板为了省钱,肯定不肯花这样的大价钱,所以我们设计时得考虑到怎样合理的利用地形才行,集资房这一块你长年在国外的人不熟,还是我去吧,我去把那整块地拍照回来,然后几天就给他搞定了。”   穆枫没有再说话了,木槿说得很对,他对集资房这一块还真不熟,因为平时接触的也都是所谓的商业大盘或者是政府工程之类的,从来未曾接触过集资房这一类的小盘。   最终还是木槿跟方逸尘去的,穆枫叮嘱她早点回来,说晚上等她以一起吃饭什么的。   木槿是跟着方逸尘的车边时才发现他居然还开的是原来那辆宝马X5,她记得这辆车还是七年前他们结婚时买的。   方逸尘非常绅士的帮她拉开车门,等她上车后,还非常体贴的探身进来要帮她系安全带,吓得木槿赶紧直接用手拉过安全带,嘴里迅速的拒绝着:“我自己来就好了,谢谢方总。”   “啊槿,我们用得着这么陌生么?”方逸尘对木槿一口一个方总非常的不满,开上车后忍不住抗议的道:“就算我们不是夫妻了,可我们到底还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是干兄妹是不是?”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随即轻咬一下嘴唇淡淡的道:“方总,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之间的交情已经在三年前就完全的破灭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应该还是商业上来往的关系,你是家家顺的总裁,又是我们双木公司的第一个客户,当然要称你为方总了。”   方逸尘的脸当即黑沉下来,忍不住略微有些不满的道:“啊槿,你的意思,如果我不是来找你合作,你就不会跟我来往了是吗?”   木槿稍微沉吟一下,随即又点点头道:“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来往的了,因为连普通朋友都不是,你见过陌生人之间有什么好来往的么?”   “陌生人?”方逸尘显然对木槿这样定义他们俩的关系非常的不满,他不由得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侧脸过来看着木槿道:“啊槿,我们怎么可能是陌生人呢?你六岁时我就认识你了,你十六岁时就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你22岁就嫁给我为妻了......”   “我们曾经不是陌生人,”木槿迅速的抢断他的话,然后又冷冷的道:“但是,方总,不好意思,现在,我和你,也只能是陌生人,因为我和你之间,不可能再有任何的交集,即使是普通的朋友,我也不愿意......”   “那你就愿意跟穆枫在一起是吗?”方逸尘几乎是有些愤怒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像是发怒的喊了起来:“啊槿,你为什么对我就那样深的意见?我承认我过去做错了很多,但是,这些年来,我也并不是没有真正的后悔过。”   方逸尘吼到这里,发现木槿的脸色微变,即刻意识到什么,于是又赶紧放缓自己的语气道:“啊槿,这三年我也一直都在等你,或许我不是个好男人,在某些方面也的确不是好男人,但是,在这个圈子里的,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木槿不啃声,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方逸尘停息了一下,然后又柔声的道:“啊槿,我们离婚都四年了,你离开我后也曾和别的男人结过婚,这人和人也是可以比较的,我再不好,也未曾拿你当过替身?我再不好,也未曾害过你和你的家人是不是?”   “所以,我才说我们只能做陌生人,”木槿接过方逸尘的话来,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淡淡的道:“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能伤害到你的人,都是你爱的人或者是爱着你的人,而陌生人是不可能伤害到你的。”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就推开车门下车去了,她终于明白,方逸尘找她谈设计集资房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其实还不就是想要再次接近她。   她越来越看不明白方逸尘了,他在贡山做的那些事儿,已经把他留在她心底的最后那一丝好感都完全的抹杀干净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到她跟前来提这些事情。   “啊槿,”方逸尘急急忙忙的追了下来,追上走向路边拦车的她,于是又迅速的表白道:“啊槿,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跟你重新交往的,我知道三年前在贡山我做错了,我已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如果回来,如果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方逸尘。”   一个全新的方逸尘?木槿不由得又想起那天在一品香洗手间听到家家顺两名女员工说的有关方逸尘的八卦。   于是,她淡淡的道:“我回来二十多天了,虽然今天才见到你,不过在这之前,我已经听说过全新的你了,据说现在的你和以前的确是大不一样了,以前你也就是只有孟若雪和陈跃玲两个女人,现在的你是,新秘书第一天上班,晚上你就带到床上去了,”   木槿说到这里轻笑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道:“这样的你对于我来说,已经是非常的全新了,因为,我曾经所认识的方逸尘,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他在和我有婚姻时出过轨。”   方逸尘的脸当即羞得通红,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件事情木槿居然都知道了,于是又本能的辩解道:“啊槿,是不是孟若雪那个女人跟你说的?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和我结婚,而我却一直都在等你,她见你回来,怕我和你复婚,于是就故意这样编造谣言,其实就是想要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木槿就那样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想,她的确是看见了一个全新的方逸尘,而这个方逸尘不是家家顺女员工嘴里所传的方逸尘,而是——   而是这个为了维护自己形象居然要拉扯上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来踩的方逸尘,这样的方逸尘,的确让她陌生到害怕的地步。   “方逸尘,你是真的变了,”木槿终于开口,声音淡漠而又疏离:“你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方逸尘,现在的你,变得面目全非,我非常肯定的确认,我不认识你了!”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伸手拦下一辆靠近的出租车,两步走过去,拉开门迅速的坐了上去。   而方逸尘在后面稍微楞了一下追上来,伸手想要拉住出租车的车门,当然还是慢了一步,手指差点被出租车的车门给夹住。   “啊槿,你不要这样执迷不悟,”方逸尘对着出租车大声的吼着:“那个穆枫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很可能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睿之兄让我告诉你......”   只可惜,木槿坐上车后就迅速的吩咐出租车司机把车开走了,以至于方逸尘喊的这些话大多飘落在风中,并没有传到木槿的耳朵里。   木槿赶回云天大厦,发现穆枫并不在正在装修的双木建筑办公室里,她询问装修老板,这才知道他刚走了一会儿,装修老板说穆枫好像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急急忙忙离开的。   对于穆枫离开了,木槿并没有放在心上,权当他是有事走了,于是赶紧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安心办事,说她已经回到公司了,方逸尘那笔单她已经放弃了,不打算跟他合作,所以他也不用为她担心了。   没想到一会儿穆枫的短信就回过来了,说他在三医院呢,今晚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让木槿下班后就直接回家去,不要等他一起吃饭了。   穆枫去三医院做什么?难道他生病了?   可一般人生普通的病也不用去三医院啊?滨城三医院那地方,不都是重大疾病甚至是传染病什么的才去的吗?   这样想着,木槿不由得紧张起来,于是简单的给装修老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不要再以次充好,以次充好到时他们不会付装修费什么的,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往三医院赶。 ☆、他和她他的距离   木槿以为穆枫生什么病了,所以着急着往三医院赶,然而等她赶到三医院的急诊科,却不见穆枫的影子。睍莼璩晓   于是,她又迅速的给穆枫打电/话,想要问他在哪个科?没想到穆枫的手机一直响着没人接听。   她稍微楞了一下,不放弃,再打,这一次,倒是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了,礼貌而又客套的说了句:“穆先生正在抽血,麻烦你等下再打来吧?”   “那你是谁?”木槿眉头略微皱紧的追问着。   “我是抽血室的护士,”手机里女人的声音依然礼貌的响起辂。   “哦,知道了,”木槿挂了电/话,即刻就朝急诊室的抽血室跑去,结果抽血室并没有穆枫这个人。   抽血室的医生说,也许在门诊那边,让她去门诊那边找。   于是,她又急急忙忙的跑向门诊,然而门诊抽血室排了好多人,她没有看到穆枫,问里面的医生,也说没有穆枫这个人在抽血尜。   “可能是住院部那边吧。”门诊抽血室的医生好心的提醒她:“你到住院部抽血室去看看。”   她即刻谢了这医生,又问明住院部抽血室怎么走,然后迅速的朝着后面住院部跑去。   住院部的抽血室在九楼,她乘坐电梯上去的,走出电梯,按照墙壁上挂着的指示牌拐了两个弯才到的抽血室。   然而,她在距离抽血室门口还有三米远就停住了,因为她居然发现石岩和林晨晞都坐在抽血室外边在,而且林晨晞还在哭喊着。   “肯定是你们搞错了!”林晨晞的声音近乎带着愤怒的响起:“我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父亲捐赠骨髓呢?我是他的女儿啊?”   医生耐心的给林晨晞解释着:“林小姐,我们早就跟你说过了,骨髓配型问题,主要是兄弟姐妹比较好,当然,父母跟子女之间也有配型成功的,但那是极少数,所以你不能因为自己和父亲配型不成功就说我们搞错了,当初你也不能给你父亲输血啊?”   “我血型是随了我母亲,可骨髓是骨髓啊。”林晨晞还在哭喊着,然后又用手指着正从抽血室出来的穆枫喊着:“他一个外人,为什么我爸需要骨髓配型时要把他叫来配型啊?仅仅只是因为他上次给我父亲输过血么?”   “因为穆先生是林市长的儿子,”护士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林晨晞,淡淡的道:“这是林市长亲自说的,也是他让我们通知穆先生的......”   穆先生是林市长的儿子!   护士这句话明明说得很平淡,也并不大声,只是向林晨晞解释找穆枫来配型的原因。   然而,这样轻的一句话,落在三人的耳朵里,却恍如天空中突然响起的一声惊雷,当即把所有的人惊在了当场。   “怎么可能呢?”林晨晞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然后疯了一样的朝着穆枫低吼着:“你怎么可能是我爸的儿子呢?我爸就我一个孩子?我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他还有别的孩子?一定是你胡说八道的是不是?”   “晨晞,你冷静点,”石岩赶紧拉着跟疯子似的的林晨晞,然后又迅速的劝着她:“穆枫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你爸的孩子,这一次,是因为你跟你父亲配型不成功,你爸才对医生说他还有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穆枫,这是你爸说的,不是穆枫说的。”   林晨晞吼叫着的声音终于平定了下来,望着一脸冰冷黑沉的穆枫,随即又迅速的道:“就算你是我爸的孩子,你跟我们也没有半点关系,我不会认你这个哥哥的,我爸他也不会认你这个孩子的,你不要妄图......”   “我从来就不曾稀罕过他的任何东西,”穆枫冷冷的抢断林晨晞的话,然后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林晨晞,讥讽的道:“至于你这个女人么,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做我穆枫的妹妹,以后在外边,千万不要说你认识我,更加不要说我和一丝半点的关系,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很丢人!”   穆枫说完这句,即刻转身,却在这时发现三米外的木槿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安,”穆枫是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迅速的跑上前去,双手抓住木槿的双臂,略微有些紧张的问:“安,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下班后直接回家去么?”   木槿微微抬眸,望着一脸紧张的穆枫,半响才问出一句:“你......真的是林长风的儿子?”   穆枫的双手都在颤抖,此时此刻,他多么想对她说: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的儿子呢?   然而,他知道,木槿能问他这样的问题,就表明刚刚她听见了护士说的话,而他现在否认,那就是明显的在说谎。   “我是林长风的儿子,”他终于如实的开口,满脸愧疚的道:“安,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欺骗着你,可是,我和林长风之间,除了那点血缘关系......”   穆枫的话还没有说完,木槿已经迅速的挣脱他的双手转身朝电梯口跑去了,对于他后面要解释的话,她已经无法再听下去。   穆枫是林长风的儿子,而她的父亲和林长风之间是宿敌,尤其是她父亲的死,她直觉的认为,那跟林长风有关。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当初犯了推林晨晞到悬崖下的罪行,她是肯定不会放弃追查父亲车祸根源的。   她还记得,父亲出车祸是穆枫通知她的,也是穆枫来接她去医院的,那一整天,他都陪在她的身边,却从来不曾告知她——   他是林长风的儿子!是她父亲仇人的儿子!   如果,他早就告诉她,她不会跟他去英国,   如果,他早就告诉她,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和他成为情侣关系,   如果,他早告诉她,她也不会和他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去。   木槿迅速的跑到电梯边,疯狂的按着电梯按钮,偏偏那电梯总是不来,而穆枫已经追了上来,于是,她迅速的转身,又朝着消防楼梯奔去。   偏偏这消防楼梯的门不知道被什么给挡住了,她挤不进去,她又再次转身回来,朝着抽血室的方向奔去,因为她知道那边还有一个电梯和消防梯。   然而,她跑得太急,所以有些急不择路,于是就一头撞在了某个正急急忙忙的追来的人身上,她稍微退后一步,这才发现被自己撞上的居然是石岩。   “啊木,”石岩轻声的喊着她,试图向她走近。   “不要过来!”她用手指着他警告着,接着又迅速的转身,再次奔向刚刚自己按过按钮的电梯,恰好电梯门已经开了。   她一个箭步冲进去,想要迅速的按下电梯按钮,可依然还是无法阻止穆枫的进来,而后面的石岩想要追进来,手臂却被林晨晞死死的拽住了。   “安,你听我解释,”穆枫小心翼翼的走向木槿,见她一脸的痛苦,忍不住也跟着痛苦起来,他在她身边低声的道:“我知道三年前不该骗你,可是,我也知道,如果让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你就不会跟我去英国,如果让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你就不会给我接近你的机会,如果让你知道,你更加不会......”   “不要再说了,”木槿终于找回了点点理智,然后望着他道:“骗局早晚要被揭开的,你以为现在揭开,我就会......”   “安,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父亲死了,”穆枫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解释着:“安,在我的心目中,我早就没有父亲了,他早就死了。”   “早就没有和欺骗是两回事,”木槿摇着头,刚好电梯到底,她迅速的一步跨了出去。   穆枫进跟着她追上来,从后面拉着她的手,又低声的请求着:“安,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我知道你一下子不能接受我的身份,但是,这个身份不是我自己要的,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去理会我身上流着谁的血,因为那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一个人,我只想和你一起好好的经营我们的双木建筑,想要和你一起过最普通平凡的生活......”   “我母亲不会同意的,”木槿迅速的抢断穆枫的话,然后轻咬着嘴唇摇着头说:“我自己也不允许自己同意这门婚事,林长风是谁啊?他跟我有仇,他当年夺了我父亲的爱人,后来他的妻子又和我父亲在一辆车上死了,然后,我母亲又摊上涉嫌谋害他女儿的官司,”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道:“穆枫,三年多前,我们安家和林家的纠纷你不是不知道,可那个时候,你却不告诉我你的身份,你一直欺骗着我,瞒着我,现在,你跟我说,你只想和我过平淡的日子,你觉得,当你的身份揭穿,当你和林家有了牵扯,我们的日子还平淡得了么?”   穆枫当即愣住,这些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因为今天下午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林长风病危,查出患有血癌,现在急需骨髓移植,而他作为林长风的儿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去帮林长风做骨髓配型。   在来医院的路上,他纠结了很久,其实有很多次,他都想让出租车司机掉头回去,他根本不想去做这个骨髓配型。   可他又带着侥幸的心里,因为父母跟子女配型成功的几率极低,据说不到百分之十,所以就又想着,去一趟吧,就算是把他留在他体内的那一点点血还给他。   他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悄声无息的,可谁知道,到了医院才发觉石岩和林晨晞居然也在这里,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木槿居然会追到医院来。   “我们不在中国呆好不好?”穆枫大脑里迅速的转动着,然后又赶紧转移着话题道:“你不喜欢英国,那我们去别的地方,你不说喜欢普罗旺斯么?那我们去法国吧,凭我们俩人,去任何地方都不可能饿死的,在国外,没有人知道安家和林家,我们也不用......”   “我哪里都不想去,”木槿迅速的抢断穆枫的话,然后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至于我们俩......”   “安,我们俩婚事跟我那点血缘关系没直接的厉害关系,”穆枫着急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又迅速的道:“要不,我们明天就去办理结婚证,我们先结婚,公司什么的慢慢弄都成,反正那不急......”   “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我会答应跟你结婚吗?”木槿再次抢断穆枫的话,然后深吸一口气道:“穆枫,我的头很痛,心也很乱,我必须得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给我母亲,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我不可能再一次轻率的就把自己给嫁出去,尤其是在知道你是林长风儿子的情况下。”   木槿说完这句,迅速的挣脱穆枫的手,然后快速的朝着医院门口跑去。   而医院门口随时有等客的车,她刚跑出门口,迎面就有一辆在她跟前停下来,因为担心穆枫再次追上来,她顾不得看这是辆什么车,即刻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这车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即刻一脚油门踩下开走,她在后视镜里看着追上来的穆枫,随着车拐入大道,穆枫的身影终于在后视镜里消失了。   手机这个时候却没命的响起,她不用掏出来看就知道是穆枫打来的,迅速的把手伸进包里,摸到手机挂断,然后毫不犹豫的关机。   做完这一切,她这才抬起来,很随意的对驾驶室的司机说了句:“去XXX小区。”   驾驶室没有声音传来,只是车在行云流水的开着,她微微皱眉,侧脸过去,这一下却是彻底的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再一次把私家车当出租车了,而且,她最该死的是,居然再一次上到了同一个人的车上在。   “靠边停车,”她即刻对正开着车的石岩喊,接着又迅速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的车当成出租车的,我当时太着急了......”   “我送你回去,”他侧脸过来看着她,然后又赶紧解释着:“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在那停车的,我当时想要下车去买份报纸来着,刚好你上车了,而后面有人在追着你,于是,我就又启动车开走了。”   “谢谢!”木槿的声音平淡而又客气,接着又迅速的道:“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依然不想被人误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未婚妻还在医院里等你,你还是......”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岩的手机已经有来电铃声响起,她即刻知趣的闭了嘴,而他则微微皱眉按下接听键。   依稀听得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她在说什么木槿就不知道了,只听见石岩在淡淡的说:“我知道了,”“我公司有点急事要赶回去处理。”“晚上就不过来了。”“好了,我挂了啊,”   石岩挂了电/话的同时,还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关机键,很显然,他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到。   “石总,麻烦你靠边停车好吗?”木槿见他打完电/话,即刻再次非常礼貌的对他开口:“我下去拦出租车回去就行了,真的不麻烦你了。”   “我刚好也要去那边,”石岩很自然的开口,侧脸看她一眼道:“顺路而已。”   “可我不喜欢坐顺风车了,”木槿再次礼貌而又疏离的拒绝着。   她不会忘记,她和他之间第一次认识,就是因为她在雨雾中看错了车,然后就那样坐了一趟他的顺风车。   正是因为四年前的那次顺风车,最终她和他之间顺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所以,现在她打死都不坐人的顺风车了,尤其是他的顺风车,那就更加不能坐了。   他微微皱眉,点点头,慢慢的把车朝路边靠,然后又轻声的叮嘱着她:“这会儿车少,你小心点拦车,还有你家小区门外最近在换管道,路都被挖烂了,你走路时也要小心点走。”   “谢谢,”木槿在他把车停下来时推开车门下了车,反手关上车门,随即朝后面走去,准备拦路过的出租车。   石岩再次启动车,一直就沿着边道朝前面开着,在前面一棵树下停下来,看见她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又悄声无息的跟上这辆出租车。   他想,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估计就是他开着车跟在她所坐的出租车后的距离吧,看上去也就几米的路程,偏偏,却是永远都到达不了她身边的遥不可及。   他知道她痛苦她难受,一如当年他决定要和她离婚时的心情,可他同样知道,她的痛苦和难受别人代替不了,所以,他除了在暗中默默的关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而且,她反感他,所以,他不能近距离的靠近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早点走出痛苦和难受,希望——她能幸福!   木槿小区门外最近几天的确在换管道,路挖得很烂,所以出租车根本开不到小区门口去,只能在距离小区还有五百米的地方就停车让她下了。   她小心翼翼的踩着挖得烂烂的路前行,一路上有建筑工人在忙碌着,而她总觉得背后好像有双眼睛在跟着她,可是回过头来,却又什么都没有。   她终于顺利的走进了小区门口,背后那双眼睛好似不在了,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才放缓脚步慢慢的朝自己的家里走去。   用钥匙开门,人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座机架天地的响着,她稍微一愣,还是疾步走进去,急急忙忙的拿起话筒。   还没来得急‘喂’那一声,邵敏之的声音就传来了:“啊槿,你怎么会事啊?手机为什么关机?穆枫到处找你,都要急疯了,打了我好几个电/话过来问有你的消息没有?你们俩究竟怎么了?”   木槿手里抓着话筒,半响才轻声的道:“妈,我......我想跟穆枫分手了。”   “分手?”电/话那边的邵敏之显然非常的意外,忍不住追问着:“为什么?你们俩不是准备结婚了么?”   “因为......他是林长风的儿子!”木槿终于把穆枫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他婚要结婚了   “啊槿,你在电/话里说穆枫是谁的儿子啊?”邵敏之看着坐在沙发里发愣的女儿,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睍莼璩晓   邵敏之接了木槿的电/话后直接拦出租车过来的,当时她正准备做晚饭,最终当然是什么都顾不得就跑了过来。   “妈,他是林长风的儿子,”木槿有气无力的开口,然后深深的叹息说:“我做梦都不曾想到,他居然是林长风的儿子。”   “林长风的儿子?”邵敏之这一下也完全的愣住了。   其实刚刚木槿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一遍了,可木槿说这句的时候是最后一句,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于是她在来的途中,就自欺欺人的想着,肯定是自己老了耳朵出故障了,所以给听岔了辂。   可如今,当木槿再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听岔,穆枫的确是林长风的儿子。   “啊槿,你这个消息......准确吗?”邵敏之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木槿点点头,望着邵敏之道:“是穆枫亲口告诉我的,而且,林长风得了血癌,现在需要骨髓移植,穆枫还前往医院给他做骨髓配型。孚”   邵敏之心里最后那丝希望终于彻底的破灭了,她在木槿身边坐下来,心痛的把已经29岁的女儿搂在怀里,半响才哽咽着的唤着她的名字:“啊槿,我可怜的啊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木槿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命怎么会这么苦,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这一次已经是慎重又慎重,谨慎又谨慎了,可谁会想到——   谁又能想到?   穆枫,那个在她心目中一直以真诚待人的穆枫,那个从来都是设身处地为她作想的穆枫,那个不管他怎样,只要他说,她就会相信的穆枫。   他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她?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不接受我。”穆枫终于追到了木槿的家里,满脸愧疚的站在木槿的面前,一脸忏悔的开口:“安,三年前,当你答应和我一起去英国时,我曾有过想要告诉你的冲动,可是,我担心你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后拒绝和我去英国,于是,我就没用告诉你。”   “后来,随着我们在英国的交往,然后又随着淼的出现,我已经头疼万分的应付他去了,所以根本就把这件事情给忘到脑海去了。”   “然后,随着我们关系的稳定加深,我就越发的不敢说了,”穆枫望着木槿,最后非常无奈的说:“安,有些话我不想重复,但是,我不得不说,我跟林长风之间......”   “我们不关心你跟林长风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邵敏之抢断穆枫的话,然后维护着自己的女儿说:“总之,我们安家是不可能和林家联姻的,就算木槿她爸爸死了,就算我要再结婚了,但是,安家和林家的新仇旧恨摆在那里,木槿她不可能完全不予理会的,我想她也做不到这一点。”   “我和林长风原本就没有任何的父子关系,”穆枫急急忙忙的解释着:“就连我出国留学,也都是走的公费留学,那些年在国外,我从来未曾花过他一分钱,他在我十岁那年后就再也没有管过我了,我跟他之间,以前根本就不存在父子之情,以后也不可能存在任何的父子之情,而且我的户口本上,都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完全可以当我不是林家人的。”   “但是你的血液里留着林长风的血,这一点你根本就不能否认,”邵敏之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立场说:“而且,现在你因为林长风的病已经再次和他走近,再次和他有了牵连,你说不当自己是林家就能不当自己是林家人么?”   “这......”穆枫刚这了一个字,他是手机就又有来电提醒了,他掏出手机一看,眉头锁紧,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你赶紧接电/话吧,”木槿在一边看他那脸色就知道肯定是医院打的。   穆枫稍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只听电/话里传来护士紧张的声音:“穆先生,麻烦你赶紧到医院来一趟,林市长病情出现异样......”   “他病危,”穆枫挂了电/话望着木槿,一脸痛苦的道:“我真的不想去管他,也不想去看他,上次给他输血后,这一周我都没有去过医院,下午也是......”   “你先去医院吧,”木槿再次抢断他的话,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吧,这些个情况,我真的需要时间来消化”   穆枫点点头,随即起身,又细心的跟邵敏之道:“伯母,这几天麻烦你照顾一下安,我还要忙公司的事情,还有......我对安是真心的,这和我的身份无关。”   邵敏之见穆枫态度这般真诚,又赶到安家来道歉,其实心也就软了,想着穆枫的出生也不是他的错,因为那是他自己不能决定的事情。   于是,她送穆枫出门时又轻声的道:“我再劝劝木槿,当然,她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孩子,主要是这个事儿太突然,她接受不了,而我,也有些接受不了。”   穆枫表示理解,于是又和邵敏之交谈了两句便匆匆忙忙的离去,因为林长风的病现在危机关头,他也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置之不理。   穆枫走后,邵敏之才又走进门来,见木槿已经起身进了房间,她深深的叹息一声,转身走进了厨房,想着给命苦的女儿煮点吃的。   石岩回到群星广场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刚走进去,还没有来得及把公文包放下来,家里的固定电/话已经要命的响起了。   他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沙发边,坐下来的同时随手把话筒提了起来,还没有放到耳朵边,石磊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哥,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了?”石磊的声音明显的带着质问。   “我的手机,我想关就关呗,”石岩非常不耐烦的回答:“有什么事吗?没事不要打电/话给我?”   “我倒是没事,”石磊在那边耸耸肩膀,接着又迅速的飘来一句:“不过奶奶找你有事,所以,你还是别挂的好。”   “奶奶找我有什么事啊?”石岩还真不敢挂电/话了。   奶奶这几年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年龄大的人总是容易生病,而且年龄大的人性格也越来越像小孩子了,所以他现在还真不敢得罪奶奶了。   “今晚林市长病危,晨晞找不到你,就打电/话到了石家大院,然后容姨和奶奶都去了医院,”石磊在电/话里简单的叙述着自己知道的情况:“医生说林市长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移植,那时间可能就不多了,于是林市长在这个时候给奶奶提出了让你和晨晞的事情,说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奶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石岩还没有等石磊把话说完就把话筒放下了,然后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靠在沙发靠背,望着窗外那一弯浅浅的新月发呆。   和林晨晞的婚事,这两年他一推再推,好不容易拖到了今年,也算是把林晨晞为唐宛如守孝三年给拖过去了。   其实上个月林长风就和自己的奶奶以及父亲提到了他和林晨晞的婚事,他以山水名城的婚房还没有装修完毕做了推脱,而这一推就给他推到了年底。   其实理由很简单,婚房是豪装,估计还得两个月才能装修完毕,而装修完后肯定不能即刻入住,所以就得空置三到五个月通风后才能住人。   原本想着这半年多还能优哉游哉的过日子,到时婚期近了再来想办法,可谁知道,林长风居然出了车祸,又因为车祸失血过多然后给他做全身检查,而这一查,居然就给他查了个血癌出来。   万千世界茫茫人海,要寻到跟自己适合的骨髓谈何容易?所以,林长风在这个时候提出让他和林晨晞结婚合情合理。   哪个当父亲的不想参加自己孩子的婚礼,不想给自己的孩子送上幸福的祝福?奶奶刘琴都答应了,貌似,他也找不到足够的理由来推脱。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昨天,或许他也就这样平静的接受了,想着反正早晚都要和林晨晞结婚的,既然是林长风最后的愿望,他也没有不满足人家的道理。   可偏偏是今晚提出,而今晚,他才刚刚确诊,穆枫是林长风的儿子,这样的情况就是,木槿,很有可能不会答应跟穆枫结婚了。   他希望她能幸福,可如今,她很有可能失去她的幸福,他却是慌了神,乱了心了。   木槿是第三天才知道石岩要和林晨晞举行婚礼的消息的,而她知道这则消息,倒不是谁告诉她的,而是她在报纸上看见的。   她在家里呆了两天,邵敏之这两天都陪她住在安家,然后又和她谈了很多,当然,穆枫晚上也会过来陪她们母女俩一起吃饭。   这三天,木槿想了很多,邵敏之也和她讨论过,最终还是认为穆枫这个人非常的不错,前提是,如果他不是林长风儿子的情况下。   用邵敏之的话来说就是,错过了这座山,就再也遇不到这样的风景,而穆枫的各项条件,于木槿来说,无异于是最好的风景,值得她停留在此永久居住。   邵敏之这三年办了病退,不上班了,看了不少的书,倒是越来越文艺了,说起道理来,比以前当妇女主任时还要刚柔并济。   木槿想了很多,甚至在网上和远在英国的艾伦讨论过,可最终艾伦却说,一切事物,只要他的出发点是为你好的,你就不能过多的去计较。   再说了,你计较他个身份干啥呢?何况,他那个身份他自己都不要的,你又管他是谁的儿子呢?重要的是,他用真心在对你就行了不是吗?   她其实很糊涂,心里也很矛盾,情感告诉她,不能嫁给仇人的儿子,可理智又告诉她,穆枫其实根本不算是林长风的儿子。   她就是在这样矛盾的情况下出门的,而出门不是想去三天没有去的双木建筑公司,而是去西山墓园,她想去父亲的坟前把自己遇到的这些个事儿给父亲说一说。   因为不赶时间,又因为闲着无事,于是她没有拦出租车,而是搭公交车去的,虽然市中心去西山墓园很远,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   她其实并没有买报纸,因为这三年在英国习惯了浏览网页,已经没有看报的习惯了,所以在公交车站等车时看见有卖报纸的都没有买。   是上车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恰好旁边座位的乘客在看报纸,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侧脸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滨城这三年变化还是蛮大的,尤其是市区去西山墓园这一条路上,整个道路扩宽了,中间增加了绿化带,两边的房子也涂上了颜料,让原本旧旧的房子看上去焕然一新的感觉。   周围的乘客在议论着,说这些是为大运会准备的,等到明年大运会开业了,这条路还会更美,只不过,很多都是做的表面功夫,这就是中国人的通病。   她侧脸回来,身边的乘客已经下车了,而座位上放着那份报纸,有新的乘客要坐这位置,便以为是她的,礼貌的请她把报纸拿开。   她便很自然的拿起来,随意翻了两下,没想到居然翻到了娱乐版,然后那头版头条上,石岩和林晨晞手腕上亲昵的照片就呈现在视线里。   古筝公主林晨晞奉父命提前结婚,这是头版头条的大标题,里面的内容很简单,说林晨晞和石岩的婚礼原本定在年底,而他们在水岸山城的婚房也正在装修中。   可事发有因,林晨晞的父亲林市长病危,想要早点参加女儿的婚礼,于是,孝顺的林晨晞便不得不把婚礼提前到一周之后。   林晨晞和石岩一周之后要结婚了,木槿看完后只是微微皱眉,心底一股不着痕迹的痛划过,她本能的用手按了一下胸口。   “应该是没有吃早餐的缘故,”她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迅速的翻过另外一面,看起滨城的其它新闻来。   婚礼突然提前,石岩倒是很平静,不过石家人倒是手忙脚乱了起来,尤其是刘琴和白慧容,俩人在研究着要给那些宾客发请柬。   “对了,石岩,你和晨晞结婚后用哪里做婚房啊?”白慧容列出一堆要准备的事项后,即刻又问起了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原本石岩和林晨晞的婚房选在山水名城,可那里还没有装修好,所以目前不能用,于是就不得不另外找别的地方做婚房。   “随便吧,”石岩没在意的回答,接着又补充了句:“除了群星广场19楼的那套公寓,别的地方她喜欢哪里就用哪里做婚房吧?”   “要不婚房还是设在这石家大院吧,”刘琴想了想说:“反正三楼空着也是空着,反正也是石岩的房间,改成婚房很容易的,不就是把里面的家具家电窗帘等全部焕然一新就可以了,这个两天就可以搞定的。”   “人家晨晞说了,她的婚房要设置在硅谷别墅社区的晨晞苑里,”谷雪在一边淡淡的说:“那婚房可是六年前表哥就准备好了的,现在你们还讨论婚房的事情,岂不是多余?”   “对哦,”白慧容这才把这一茬想起来,然后笑了笑说:“看来我这是忙糊涂了,那好吧,婚房的事情咱就不管了,对了,石岩,你要邀请哪些客户朋友啊?亲戚我和你奶奶已经帮你定下来了。”   “一个都不邀请,”石岩淡淡的道:“婚礼的事情你们也别忙活了,我已经找好了婚庆公司,到时我们直接去参加婚礼就成了,至于客人么,你们想邀请就邀请你们自己家的亲戚吧,我没有客人可邀请的。”   石岩的语气和态度都很很淡,这让白慧容有些下不了台,她满腔热情的帮他准备婚事,可人家这主婚人却是一点都不积极响应,这整个儿就是一出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戏。   刘琴的脸色微微一沉,显然对孙子的态度不满,于是在一边开口问:“要不......把你妈邀请过来吧。”   这是这么多年来,刘琴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提到石岩的生母,而且还是当着白慧容的面,这也算是给到了石岩的面子。   “我妈她很忙,”石岩的态度越发的淡漠和疏离,声音也越发的冷了起来:“而且,我也不希望她来出席我这么个婚礼。”   说完这句,石岩起身朝门外走去,留下一群在客厅里讨论着他婚事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他这是悲还是喜。   谷雪稍微迟疑一下追了出来,在石岩拉开车门上车时迅速的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有些手忙脚乱的拉过安全带来系上。   “我刚好要进市区,”谷雪侧脸看着冷冷瞪着自己的石岩,干笑了两声。   “你自己没车吗?”石岩对她的解释非常的不满,坐在那里,并没有要启动车的意思,明显的等她下车去。   “我车有些问题,我担心等下在路上抛锚,”谷雪迅速的找着借口,然后又赶紧催促着他:“开车啊?你该不会小气得连我坐顺风车都不同意了吧?”   石岩有些无奈的启动车,踩下油门把车开出去后又皱眉问了句:“你跟上我做什么?该不会是奶奶让你来盯着我的吧?”   “噗......”谷雪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看了石岩一眼道:“什么啊,我其实是担心你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然后一不小心把车开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滨城很大,我的车想开去哪里就开去哪里,你管得着吗?”石岩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似的恼羞成怒,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我现在去找杜冰冰,你也跟着我去?”   “杜冰冰去韩国拍MV去了,”谷雪好心的提醒着他,然后一脸嘲讽的道:“杜冰冰不是你最新的绯闻女友么,怎么,你这个主角连她的去向都不清楚?”   “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要清楚那么多做什么?”石岩恼羞成怒的低吼着:“我想要她们的时候,给秘书交代一声,秘书自然会替我把她们找来的。”   ---   那啥,亲们,明天加更哈。 ☆、香香嘴的香火锅   木槿在西山墓园安峥嵘的墓碑前坐了一天,直到傍晚,夕阳洒落到西山,余辉点点的光芒在墓园的墓碑上流淌,她才终于站起身来。睍莼璩晓   在坐车来之前,她总觉得自己好似有很多的话要跟父亲说,有很多的不确定要问父亲,想要让父亲给自己拿拿主意。   可是,当她真的到了父亲的墓碑前,当她看着墓碑上父亲的那张照片,她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问题也问不出口了。   父亲是律师,这辈子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问题,他活着的时候,尤其是在没有被人把脑袋给打成脑震荡之前,他几乎每天都在考虑问题的。   父亲这辈子不容易,年轻时因为是小律师被唐婉怡看不起,后来好不容易成了大律师了,却又因此欠下良心债,然后为了那一丝的良心,居然把方逸尘从中学供养到读完大学,最终也没有换来一个好辂。   后来功成名就了,却又遭人算计,被人打残后,日子就没怎么好过,尤其是他的头痛病,稍微受到一丁点刺激就犯了,每每痛起来,几乎都要命一般。   父亲这辈子够辛苦的了,尤其是在她被人陷害抓紧看守所后,父亲为了她真是煞费苦心,最后好不容易把她给弄出来了,却因此得罪了林市长,由此引来了丧身之祸。   所以,她不能再来打扰到父亲了,因为他的日子好不容易清静了下来,也终于远离了病痛和折磨,她不该打扰到父亲的清幽才是骈。   于是,她就在父亲墓碑前坐着,一直那样默默的坐着,轻声的跟他说她从英国回来了,学业有成,现在自己和朋友一起开一家设计公司了。   秉承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她最终没有把穆枫是林长风儿子的事情讲给父亲听,只说自己现在很好,有事业,也即将有家庭,希望父亲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从西山墓园走下来,太阳已经完全的落到山下去了,而余辉在西边留下一大片霞光,让整个西山的树木沐浴在霞光中,当真是层林尽染。   走出西山墓园门口,她赫然发现一辆车正停在那里,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辆车前两天还曾在三医院门口让她坐过一次顺风车。   她轻叹一声,正在犹豫,他已经下车来,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车门边,非常礼貌而又绅士的帮她拉开了车门,目光真诚而又殷勤的看着她。   她终于没有像电影电视里女主那样矫情的跑开或者故作高傲的对他和他的车不屑一顾,然后扭转身昂着头无视他存在的走开。   她非常现实的走过去上车,因为在父亲墓碑前坐一天她已经疲软无力了,而最主要的是,她一天未进食了,已经饿得没什么力气了。   刚坐好,他已经从驾驶室那边上了车,随即迅速的递给她一包夏威夷果仁和一盒酸奶:“先垫垫肚,这地方没卖吃的,估计得进市区才有吃的。”   她微微一愣,最终还是接了过来,轻声的道了声:“谢谢!你今天......又顺路?”   他苦笑一下启动车,缓缓的朝着山下开去,半响才侧脸看着她道:“你说了不喜欢坐顺风车的,所以,我是特地来这里等你的。”   “哦,你跟踪我?”她微微皱眉,却在说话间已经把夏威夷果仁的口袋撕开了,饥饿让她本能的对食物投降,她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把食物塞进了嘴里。   多年以后,每当她想起这一段,还时常自嘲自己没有骨气,一丁点骨气都没有。   “我担心你在墓园不出来,”他答非所问,接着又迅速的转移话题道:“想吃什么?要不要,我请客?”   她摇头,嘴里含着一颗夏威夷果仁,有些含糊不清的道:“既然你都已经开车把我给载下来了,那如果你不收车费的话,理应我请你吃饭才是,如果你收车费......”   “我不收车费,”他即刻截断她的话来,脸上已经涌现出了少见的笑容:“那你得请我吃饭,这是你刚刚自己说的。”   她沉默一下点头,也不矫情,直接开口道:“那成,既然我请客,那地点任你挑吧。”   他一点客气都没有,直接说:“那成,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会儿,我等下开车到了叫醒你就成了。”   她点头,不再接话,又给嘴里塞进一颗夏威夷果仁,然后用手拔下酸奶的吸管插上,她是真饿了,西山距离市区不近,怎么着也得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吃点东西还能眯一会儿呢。   木槿喝了酸奶后闭上眼睛,或许在父亲墓碑前坐太久的确是累了的缘故,所以她没几分钟还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准确的说是,等石岩轻声的把她叫醒,已经是三个多小时之后了。   她睁开眼睛,本能的看了看手表,老天,她记得是傍晚五点多走出的西山墓园,这一眨眼,居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你这什么破车啊?怎么跟乌龟爬行似的?”她下车时略微有些不满的嘀咕了句:“早知道就到山下去拦出租车算了,即使坐公交车也比你这车快吧。”   他就笑,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路上有些小塞车,你知道的,我车技一向不太好,所以不敢随便去切左边切右边的,于是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去排队等着,这速度,当然也就快不起来了。”   他车技一般?木微微皱眉,显然没有听懂他的话中话,正欲开口,抬头的瞬间,则赫然发现,这地儿貌似有些熟悉。   因为她首先是看见了一个菜市场,然后菜市场后面一栋综合楼上,一个正闪亮着LED霓虹灯的摘牌上,居然是‘香香嘴’三个字。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香香嘴应该是自助火锅,她还记得四年前,她第一次请他吃饭时来过这里,而那时的火锅是19块钱一位的自助餐。   现在的香香嘴也还是做自助火锅,只不过不再是原来的19块钱一位了,而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物价的提升,现在已经涨到29块钱一位了。   木槿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挑了这么一个地方,看来,他好像对那晚拿朵西兰花跟她求婚记忆还蛮深的。   既然她说了地点任他挑,所以现在也不能说不请他吧?于是只能跟他一起走去乘电梯上楼,到了顶层的香香嘴餐厅。   四年过去了,香香嘴还是没有变,就连以前的餐桌餐椅和自取食品区都还是老样子。   只是,他们曾经坐过的位置坐着别人,于是不得不重新找个位置坐下来,服务员上来,因为是木槿请客,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红锅。   木槿微微皱眉,她在国外三年,现在的胃对辣椒有些敏感,于是就对服务员道:“还是要鸳鸯锅吧。”   点了锅底,俩人又一起去自取食品区取食物,当走到西兰花跟前时,俩人的夹子几乎是本能的避开了去,谁也没有拿那一样食物。   红白鸳鸯锅,石岩把一些不易熟的食物倒进红锅里去,然后很随意的问了句:“这几年,你在国外还好吧?”   “嗯,还好,”她淡淡的应了一句,把容易煮熟的食物倒进白锅里。   一问一答之后,俩人没有再说话,而火开得大,锅里很快就欢滚起来,于是就都动手捞东西吃,好似他们都饿极了似的。   明明是红白鸳鸯的锅底,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多久中间那一圈小小的白锅也都给弄成火锅了,里面全都是花椒和辣椒。   木槿在英国住了三年,胃里早已经不习惯麻辣的刺激,所以没吃几口,她就已经辣得眼泪直流,麻得舌头都几乎僵硬了。   她是一边吃一边流泪,一边流泪一边吃,火锅店的纸巾是免费的,她跟前一大叠被她用完,豆奶也喝了一大瓶。   虽然这样麻这样辣,可他们俩都没有停下筷子来,一直在捞那些东西吃,就好似,如果不吃东西,嘴巴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似的。   整个用餐过程都很平静,即使木槿是边哭边吃的,可俩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即使偶尔说一句,也是问你要不要这个,或者,小心,别烫着了。   意外是在吃完后木槿招手喊买单时发生的,一位大妈级的阿姨走上前来,当看见木槿时本能的楞了一下,又看了眼石岩,然后惊喜的喊了声:“哎呦,是你们俩啊?”   石岩和木槿都微微一愣,抬头看向这大妈,这才想起,当年他们俩在这表演求婚来着呢,而当时这位大妈非常的积极,还主动要去帮他们买婚戒呢。   木槿尴尬的笑了一下,点点头道:“是我们俩,那个,大妈,你还在这上班呢?”   “还在啊,年龄大了去哪里找工作啊?”大妈显得非常的热情健谈,于是又关心的问:“对了,你们结婚了吧?还有,他现在是不是赚到钱给你买钻戒了?”   大妈问这话时,目光很自然的扫向木槿的手,木槿想要把自己的手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能干笑两声道,应付着的回答:“嗯嗯,买了,买了。”   大妈听她这样一说,倒是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一边给木槿找钱一边夸着她:“看你就是个懂得持家的孩子,钻戒那么贵的东西,出门当然不能随便戴手指上了,其实那就是个形式,主要是他能真心对你就好了。”   木槿点头,接过大妈找回来的零钱,起身和大妈告辞,而大妈脸上乐呵呵的,又对石岩说:“你这媳妇儿不错,当初你那么穷,用朵西兰花和一个硬币戒指求婚人家都答应嫁给你了,你这辈子可不能辜负了她,这样好姑娘到哪里去找啊?”   “是是是,”石岩一连应了三个是字,然后看着这大妈保证的道:“我这辈子绝不辜负她,肯定真心待她的。”   “这就对了嘛,”大妈朝他挥挥手:“以后常来啊,下次把你们孩子也带来嘛,你们的孩子应该五六岁了吧?我记得你几年前求婚时就说已经生了孩子了?”   石岩的脸当即囧得跟什么似的,顾不得回答大妈的问话,迅速的朝电梯口走去,因为木槿已经按开电梯门了。   俩人默默的下楼,木槿以为应该开车回去了的,可没想到刚走出电梯,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迅速的朝不远处的天桥走去。   “喂,你干什么?”木槿只觉得不对劲,用力的挣脱着,想要挣开他手的控制。   可他的手像铁钳一样把她的手腕钳住,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不得已,她只能被他拉着上了天桥。   然而,天桥上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因为下面已经开了红绿灯人行通道,所以现在天桥上几乎没人走了。   一股深深的失落从他的心底蔓延开来,他终于松开她的手,看着她正用另外一只手去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满怀歉意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爱爱她   “据说要结婚的男人偶尔会发神经,”木槿一边朝天桥下走一边淡淡的开口:“你这是婚前综合症吧?”   他微微一愣,自嘲的笑了笑,淡淡的道:“估计是吧。睍莼璩晓”   “恭喜你,苦尽甘来,终于抱得美人归!”木槿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的响起。   石岩明显的一愣,苦尽甘来?抱得美人归?   他嘴角边拉扯处一丝自嘲的笑容,没有和她就这个问题争论,只是淡淡的道:“谢谢!辂”   回去的路上显得格外的安静,木槿上车后就闭上眼睛假寐,而石岩则开了车载收音机听广播节目,貌似也没有要和她再交流的意思。   木槿小区外边的管道依然没有埋好,道路依然还是乱七八糟的的,车开不进去,于是石岩的车只能在距离小区门口还有五百米的地方靠边停车。   “谢谢石总!”木槿推门下车,反手关门后就朝前面走去骈。   路灯昏暗,路面也不好走,深一脚浅一脚的,五百米的距离,她居然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才走到门口。   石岩一直远远的跟着木槿,又担心被她发现,所以不敢跟得太近,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视线能看见她的距离,直到,她平安的走进小区大门。   他在距离小区大门还有几米远的地方站定,直到她的背影在他视线里完全的消失,这才转过身来,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而这人,当然不是别人,而是木槿现任男友穆枫。   “石岩,不要忘记,你已经要结婚了,”穆枫黑沉着一张脸提醒着眼前的男人:“而她,也有了新的生活,她和我也即将结婚了,我不希望你来打扰到我们的生活。”   石岩楞了一下,看着穆枫,淡淡的道:“我没有忘记我要结婚了,我也知道你和她回国来是打算结婚的。”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来纠缠着她?”穆枫黑沉的脸愈发的冰冷起来:“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纠缠?”石岩微微皱眉,然后淡淡的道:“我并没有纠缠她,我只是——担心她,所以,远远的关注着她而已。”   “你凭什么关注她担心她?”穆枫愈加的不悦,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她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她也不需要你的关注和担心。”   “因为我爱她!”石岩看着穆枫,终于鼓起勇气,微笑着大声的说了出来:“就算你是林晨晞的哥哥,就算你是木槿的现任男友,可我依然还是要说,我也敢当着你的面说,我爱她!”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说:“就算我和她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在一起,就算是我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而她也不可能再次成为我的妻,可这也不能阻挡我爱她的心!”   “我结我的婚,她嫁她的人,可谁又能阻拦着谁对谁好一点?谁对谁多关心一点呢?”   他看着穆枫那已经铁青着的脸,继续无所顾忌的说:“我爱她!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虽然我早已经被她阻隔在她的候选人名单之外,可在我的心中,早已经为她修建了一栋石板房,盖着茅草烧出的小青瓦,里面住住我和她!”   石岩说完这句,即刻转身就走,对于那站在晚风中脸色铁青的男人,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三医院,豪华高干病房   林晨曦望着病床上的父亲,又盯着手里的文件,眉头皱紧,忍不住轻喊了一声:“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枫是我的儿子,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林长风侧脸过来,看着自己的女儿轻叹一声道:“这么多年来,是我疏忽了他,现在,我不能再疏忽下去了,所以,我的财产,不可能只留给你一个人。”   林晨晞死死的捏着手里这份叫着份财产分配文件,其实她心里知道,这就是父亲即将交给律师的医嘱。   财产对半分,也就是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说是她哥哥的人,要从她手里抢走一半的财产,而且还连谢谢都不会跟她说一声。   “爸,你是一番好意,只怕是人家未必就会领情,”林晨晞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又放低声音安慰着林长风:“爸,你不要考虑那么多,你的病是完全可以治好的,就算是穆枫的配型不成功,也还可以在骨髓库捞骨髓啊?至于财产什么的,这都是身外之物,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林长风听她这样一说,倒是松了口气,然后又轻声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晞晞,爸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马上就嫁给石岩了,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而你哥他从小吃了很多苦,现在虽然学业有成,可事业也才刚起步,他需要......”   林晨曦心里冷哼一声,他当然需要了,只不过,看她肯不肯给他。   穆枫,那个说她阴谋算计的人,那么,她还真的就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她的阴谋和算计。   于是,她微笑着安慰自己的父亲道:“爸,这些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跟哥争什么的,再说了,岩也不会在意我有没有财产,他爱的是我这个人。”   “石岩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嫁给他后可要好好的跟他过日子,”林长风见自己的女儿没有反对,倒是松了口气,于是又无比欣慰的道:“晞晞,你能如此的深明大义,善解人意,我真是很高兴。”   林晨曦就笑,赶紧帮自己的父亲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又柔声细语的开口:“爸,既然穆枫是我的哥哥,那么,我和岩结婚那天,穆枫能不能以我哥哥的身份来参加我的婚礼啊?”   “当然可以啊,”林长风听林晨曦这样一说,即刻高兴的道:“晞晞,我正准备跟你商量呢,爸身体不好,你和石岩举行婚礼时,爸想趁这个机会把穆枫介绍给宾客们,所以到时穆枫估计要代替我亲自把你送到石岩的手里。”   “我当然没问题啦,”林晨曦即刻高兴的答应了,然后又犯愁的道:“可是,爸,穆枫现在一心想要跟石岩那个前妻安木槿结婚,我怕他到时为了安木槿的面子,不来参加我的婚礼呢。”   “什么?穆枫要跟安木槿结婚?”林长风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居然会爱上自己女婿的前妻,这一点,他绝对不允许。   “是啊,”林晨曦无比惆怅的道:“听说他们俩合伙开了一家公司,而且最近也在看房,好像要准备买房结婚呢。”   “我肯定不会让穆枫娶那个女人的,”林长风用手拍着自己女儿的手背,许诺的道:“放心吧,晞晞,这些个事情,爸爸会替你搞定的,你就安心的准备当你的新娘就是了,我明天就会把穆枫叫来,然后给他分析一下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他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肯定会不要安木槿的。”   “谢谢爸,”林晨曦即刻在林长风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爸,放心吧,我和岩都在尽量的帮你捞骨髓呢,而且岩还说了要在世界骨髓库给你捞,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长风就满意的笑了,望着自己温婉的女儿感叹着道:“晞晞,能看见你哥回林家,能看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石岩,知道你们兄妹俩都好,我也就知足了。”   “爸,看你说的,”林晨晞佯装生气的白了一眼林长风,然后又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拿了个苹果和水果刀过来,开始帮林长风削水果。   林长风望着美丽漂亮的女儿,想着石岩那前妻安木槿还让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闹心,眉头微微一皱,看来他得想个办法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知难而退才是。   穆枫见石岩转身走了,在晚风中了竖立了一会儿,然后又转身朝着安家所在的小区走去。   木槿这在家休息三天了,其实也就是躲避着他,可他不能让她继续躲避下去,他和她之间也不能因为他是林长风的儿子这一点就真的完了。   然而,他刚走到小区门口,手提包里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他以为是木槿给他打电/话,于是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连号码都还没看清楚就按下了接听键。   结果是三医院林长风的负责医生打来的,说配型结果出来了,让他去一趟三医院。   他原本不打算去的,在电/话里问骨髓配型的结果,可医生不肯告诉他,只说这个事儿有些复杂,还是让他亲自去一趟医院,说是要当面告知他比较好,而且这会儿他刚好在,让他赶紧过去。   穆枫犹豫了片刻,然后轻叹一声,不得已只能给木槿发了条短信,问她心情好点没有,还说双木建筑装修已经完工了,只等她去准备开业的事项。   发完短信,在安家小区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掉头走向五百米开外的大道边,既然那医生此时在医院等他,那他还是去一趟吧。   他到三医院后直接到了住院部九楼的血液检验科,找到了在等他的,负责骨髓配型的蔡主任。   “骨髓配型不成功,”蔡主任看着穆枫,非常遗憾的说:“居然只有三个点,我们还在努力的在骨髓库里捞骨髓,希望能早点捞到......”   “既然我的骨髓不适合,那我就先走了,”穆枫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来听蔡主任说林长风的病情,于是迅速的抢断他的话,而且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穆先生,”蔡主任即刻叫住了穆枫,然后赶紧走了上来,又轻声的对他道:“那个,林市长想见见你,此时他正在病房等你,你看......”   “我没有时间,”穆枫迅速的抢断蔡主任正说着的话,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道:“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好心,对于陌生人也还去关注。”   陌生人?蔡主任明显的一愣,然后又赶紧劝着他:“穆先生,或许你和林市长之间有什么误会,其实误会这东西大家见了面当着说开也就成了,林市长他非常想要见一见你,我觉得......”   “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穆枫再次抢断蔡主任的话,迅速的走出他的办公室,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蔡主任道:“麻烦你转告林长风,就说我没有父亲,从来就没有父亲,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孤儿。”   说完这句,穆枫迅速的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对于一脸惊愕的蔡主任,他没有回头去看他,因为他和林长风之间的事情,犯不着对一个陌生人说。   木槿没想过会单独见到林晨曦,因为她和她之间准确的说来是不熟,而且俩人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仇敌关系。   所以,当林晨曦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晨曦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双木建筑公司的办公室里帮忙打扫着,因为装修工程已经结束,今天全面打扫卫生,明天办公家具就会送过来了。   她在家休息了三天,又去父亲墓前坐了一天,感觉自己在家无所事事恍如行尸走肉,最终还是又来到了公司,准备着公司开业的事情。   不管她和穆枫会不会继续情侣关系,也不管以后还会不会结婚,可这双木公司是他们俩共同开的,她就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穆枫一个人做。   公事和私事绝不能混为一谈,这是她大学毕业后入职创科公司时李明辉给她们开会时说的,而那时,李明辉还是创科公司设计部的总监。   在创科公司的那几年,她一直秉承着这一条原则上班的,即使后来创科公司把她告了,让人把她送到了看守所,她出来后,依然还是尽心尽力的为创科公司工作着。   她早上到公司的时候,没有见到穆枫,打电/话才知道他办事去了,说中午回来,让她在公司等他。   刚装修过的房间灰尘多,免不了要打扫,而双木公司现在还没有招到保洁员,她一个人在这里站着也没事干,于是便去找了块毛巾把自己的头发包上,然后开始了打扫工作。   林晨晞身穿粉色的裙子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她尘土飞扬的办公室里时,恍然间有种仙女下到凡尘来的错觉。   “林小姐这是——找我有事?”木槿手里拿着刚刚擦了窗户的抹布,望着高傲得恍如公主的林晨晞,淡漠而又疏离的问。   林晨晞即刻拉开自己的腕包,从里面拿出一份精美的请柬递过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开口:“安小姐,我和岩这个月19号结婚,也就是后天,在海悦城大酒店百合欢乐厅举行婚礼,我和岩都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最想要得到的就是你的祝福了。”   林晨晞的声音温婉如春天里那股柔和的风,眼神是真诚的,语气也非常的诚恳,举止大方优雅得体,就好似,她不知道木槿曾是石岩的前妻,而她和木槿又是多么好的朋友一般。   木槿淡淡的看着眼前这张印着鸳鸯戏水和双喜字的大红请柬,鼻子微微一酸,胸口迅速的涌上一阵锥心的痛之后,接着涌上的却是熊熊燃烧着的怒火。   林晨晞这个女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了,她和石岩都离婚三年了,她居然还不依不饶的来这里向她挑衅,貌似不让她丢脸她还就真不心甘似的。   “林小姐,你这是......真心实意的邀请我吗?”木槿不动声色的开口,双臂环抱在胸前,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份红得刺眼的请柬。   “呵呵,安小姐,看你说的,”林晨晞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容,声音也越发的诚恳了起来:“我和岩当然都是真心诚意的邀请你了,如果不是真心诚意,我也不至于亲自给你送请柬来不是吗?”   “那林小姐就不担心我在你们婚礼上捣乱吗?”木槿的双臂依然环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好意的提醒着她:“林小姐该不会忘了,我可是石岩曾经的妻子,而且我们俩还长得比较像,万一他一个不小心,把婚戒戴在我手指上了,林小姐你这可就因小失大了哦?”   林晨晞才脸微微一囧,不过却又迅速的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了,声音也越发的诚恳着:“这个,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相信岩也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安小姐,我和岩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你,我们也真心想要得到你的祝福,而且,我们相信,你是善良的,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不雅的行为来。”   “呵呵,林小姐估计不太了解我吧,”木槿忍不住冷笑出声来,讥讽的道:“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是善良的,而且,我也从来都不认为我真的就是善良的,所以,在我没有接你的请柬前,你最好还是赶紧走吧,我不想参加你和石总的婚礼。”   “安小姐,”林晨曦的态度愈发的诚恳起来,又朝木槿走上前两步,硬把请柬塞到她手里道:“我再说一次,我们的确是非常诚心邀请你的,所以,请记得准时来哦,我和岩都盼望着你给我们送上祝福呢。”   木槿拿着这请柬摇晃了一下,眉头锁紧的看着林晨曦:“真的非要邀请我去?”   “当然是真的了,”林晨曦见木槿已经接下了请柬,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一样灿烂:“难道林小姐怀疑我们的诚心么?”   “那好,到时我看看有没有空,如果有空就去吧,”木槿说话间把这张请柬丢在还满是尘土的办公桌上,随即转身拿了扫帚开始扫地,好似忘记了这屋子里还有个林晨曦站在那里。   林晨曦尴尬的站了两分钟,见木槿只顾着扫地,而且那扫帚都扫到她脚边来了,于是干笑了两声,又用和风细雨的声音说了声:“那安小姐,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准时来哦。”   木槿头都没有抬,继续用扫帚扫着地,那尘土就朝着林晨晞身上扑过去,林晨晞终于忍受不了,迅速的转身走了。   穆枫下午回来时,看见办公桌上的请柬,微微皱眉:“你打算去?”   “嗯,”木槿应了一声,一边用抹布擦着刚送来的办公椅一边淡淡的道:“既然人家那么诚恳的邀请,貌似不去就不给人面子,何况,展业集团也是我们潜在的客户不是么?”   “那,你打算怎么去?”穆枫的眉头锁紧,他没想到木槿会答应林晨晞的请柬。   “还能怎么去,当然是准备一份适合自己身份的礼物去叻,”木槿淡淡的道:“难不成,我还能空着手去?”   “那成,到时我和你一起去吧,”穆枫略微沉思一下,随即又轻声的问:“要不,我们俩也在那天订婚吧?也选在海悦城,这样既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我们自己也举办了订婚礼,一举两得,你看怎样?”   木槿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想了一下才轻声的道:“他们后天举行婚礼,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觉得——来得及吗?”   穆枫微微一愣,貌似的确有些来不及了,两天的时间,别的不说,就单单是去海悦城定能举办大型宴会的餐厅估计都定不到了。   另外,订婚毕竟不是小事,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了木槿,礼服什么的肯定不能少,而且一系列的东西也都还没有准备,即使找婚庆公司,估计也是不可能办下来的。   “算了,我们也别跟着他们凑热闹了,”木槿反过来劝着穆枫:“再说了,知道的以为我们是在订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服气跟林晨晞抢风头呢,我可没有心情再窜到报上去让狗仔们津津乐道一番。”   穆枫想想也是,如果他们和石岩一天办事,而且又同在海悦城的话,估计免不了要受到那些狗仔的注意了,到时没准人们又把三年前木槿和石岩那一段翻出来了呢。   “我上午去了一趟移民局,了解了一下移民/国外的情况,”穆枫望着木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的说:“我想了好几天了,我觉得我们俩还是去国外生活的好,英国太爱下雨,你不喜欢,那我们去加拿大吧,加拿大移民于我们来说并不困难......”   “非要移民么?”木槿抬起头来,望着穆枫,牙齿轻咬着嘴唇,半响才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移民,你就无法做的对他置之不理是么?”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连,”穆枫如实的开口,然后又补充道:“更加不想和他有关的人有任何的牵连,所以,我觉得我们俩去国外比较好,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凭我们俩的实力,不管到哪个国家,都不可能饿死的。”   如果,他不能阻止石岩爱木槿,那么,他就只能带着安木槿走,到一个距离石岩很远的地方去,让他,连关心她的机会都没有。   “我再想想,”木槿沉思片刻,又深吸一口气道:“而且,移民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也得跟我母亲商量一下,不管怎样,她就我这一个女儿,而我也就她一个亲人了。”   “那,晚上我们请伯母和邓伯伯吃饭吧,”穆枫赶紧趁热打铁的开口,“而且,我们回来这么久了,也都还没有请过伯母和邓伯伯吃饭,说起来也是失礼了,这刚好和他们谈我们俩移民的事儿,就一方二便了。”   木槿想了想点头:“那......好吧。”   穆枫即刻就笑了,赶紧掏出手机来:“我这就打电/话给山水人家定包间,我记得我们回来那晚,伯母就说要去山水人家吃饭的。”   山水人家?木槿微微一愣,她其实并不怎么想去山水人家,因为当初父亲过生日时,她为了躲避不和方逸尘结婚,打电/话把石岩叫了过去。   而正是那一次,让她和石岩走上了所谓的婚姻之路,所以,她对山水人家本能的没有多少好感了。   可穆枫说到自己的母亲说起过去那里,于是也就不好反对,只能任由着穆枫安排着去。   晚上在山水人家一包间,木槿,穆枫和邵敏之坐在餐桌边,而邵敏之的新丈夫邓成和因为要加班所以没有来。   “什么,你们俩想移民去国外?”邵敏之听了穆枫的话后大吃一惊,睁大眼睛望着木槿:“这是不是真的啊?”   木槿点头,然后赶紧给母亲解释着:“妈,穆枫的意思是,我们在国内也是自己创业,去国外也是自己创业,其实我们在那也都是一样的生活。”   “我不同意你们移民去国外,”邵敏之当即就否定了他们的决定,然后非常不高兴的说:“这都算什么事儿啊?穆枫,是不是林长风要求你和木槿分手?然后你才想到移民去国外这个办法来?”   穆枫的脸微微一红,他没想到邵敏之的观察力如此的敏锐,连这一点都想到了,而他根本就没有给木槿说起过这件事情。   其实上午他最先去的不是移民局,而是律师事务所,因为林长风的律师找他,说是林长风立了遗嘱,而且还有他母亲的遗物在那里,让他过去拿。   说实在的,对于林长风的遗嘱他并不关心,因为他早就不把林长风当成自己的父亲,不过母亲的遗物却让他动了心,他很想去看看,林长风那种猪狗不如的人居然还保留着母亲的什么遗物。   他当时以为是去见律师,所以并没有多想,可等到了律师事务所才知道上当了,因为林长风居然在律师事务所等他。   林长风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瘦削着,整个儿一病人,完全没有三年前他在房地产协会上见到时的意气风发和精神抖擞。   穆枫没有想到,林长风根本没有什么母亲的遗物,他只是拿出了遗嘱,然后告诉他,他把一半的财产留给了他,而且,还替他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以及事业的发展等等。   当然,林长风对他这么好,不过却有两个硬性条件要他答应,首先就是他必须更名为林穆枫,户口要迁到他的户口本上来。   其次,是他必须跟安木槿分手,因为他改名换姓后就成了他林长风的儿子,而安木槿的前夫是他林长风的女婿,安木槿不可能还来做他林长风的儿媳妇,这说出去会笑掉人大牙的,何况,林家也丢不起这人。   穆枫当即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直接就拒绝了,他冷冷的道:“林市长,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不稀罕做你的儿子,所以,把你的那些个不知道是不是正当的财产收起来吧,我是不会要的,其次,我不可能跟安木槿分手的,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我从来不曾在意过她是谁的前妻。”   “至于你说到会让林家丢脸么,不好意思,你这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因为我不会改名换姓,如果你不说,外界也没有人知道我是你的儿子,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做你的儿子。”   “我倒是想要给你丢脸,关键是,你到镜子前照照,你有脸给我丢么?”   穆枫一席话,当即说得林长风口吐鲜血,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差点就晕倒在律师事务所,吓得律师们手忙脚乱的,即刻叫来了救护车把林长风给拉走了。   穆枫原本没打算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可那两名律师却硬把他给拖着去了,说这万一林市长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俩可不想背这黑锅。   最终林长风当然没有翘辫子,不过他也没有去安慰林长风,一律师见他们俩僵住,于是就给穆枫出了个主意,说你如果实在不想和林长风做父子,干脆移民到国外去算了,这样直接省事,而且,你在国外想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他即使病好了也管不着你。   当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穆枫即刻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于是从医院出来,他即刻就打了出租车直接奔了移民局去打听情况了。   现在,邵敏之这样问他,他又不好意思不承认,于是就含含糊糊的道:“伯母,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我觉得我和木槿移民去加拿大比在滨城发展要好,而且我们俩的条件,加拿大那边也肯接纳我们......”   “现在不是加拿大欢不欢迎你们的问题,”邵敏之非常不满的抢断穆枫的话,略微有些生气的说:“我不愿意你们移民,我就木槿这一个女儿,她在英国这三年都想死了我,而且她说了,从英国回来就不再走了,要留在滨城的,这样我们母女俩想见就随时能见上,加拿大那么远,我要想见木槿了怎么办?”   “要不,到时我们把伯母也一起移民过去?”穆枫沉思了一下,终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于是赶紧道:“那样,我们一家人就全都去加拿大生活了,这和一家人在滨城生活是一样的。”   “我才不跟你们去外国呢,”邵敏之即刻就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我一个外国字都不认识,一句英语都不会讲,我去国外做什么?何况,我和邓成和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走了他怎么办?”   穆枫听邵敏之这样一说,即刻傻眼了,他真没想到,邵敏之居然如此的反对木槿去国外。   可如果不出国,他和木槿要在滨城结婚,估计,要受到的阻拦不是一点点......   一餐饭因为邵敏之不同意穆枫和木槿移民弄得郁郁寡欢,离开的时候,邵敏之冷着一张脸对穆枫说:“你如果真心待我家啊槿,真心想要和她结婚,那就算林长风是你的生父我也不反对,毕竟你和他并无父子之情,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在滨城结婚,而且必须要生活在滨城。”   “你们俩正大光明的相恋结婚,为何要躲到国外去?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谁觉得丢人了就让谁去国外!”   穆枫被邵敏之给呛得一鼻子灰,移民的事儿也就没有谈好,直到三人分开时,邵敏之也都还是满脸不高兴的。   木槿今晚回家有些晚了,因为在山水人家出来时就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而她又不放心邵敏之,于是打车把她送回邓成和家,然后再打车回的安家小区。   邵敏之下车的时候,还一再叮嘱她,千万不要跟穆枫去移民,如果他实在抵抗不了他父亲,大不了不跟他结婚就是了。   木槿其实也不想移民,只是不好直接当面拒绝穆枫,所以才把这事儿推到母亲的头上,果然,邵敏之不出她所料,真的不同意她移民。   回到安家,木槿洗漱好刚准备睡觉,穆枫的电/话又打来了,她稍微迟疑一下按下接听键。   “安,”穆枫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到家了没?”   “到了,”木槿上床靠着,拉了冷气被把腿盖住,“我都洗澡上床准备睡觉了,你呢?”   “我也准备睡了,”穆枫的声音再次温和的传来:“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想了想,觉得伯母说得对,我们不需要逃避什么,所以,我们还是在滨城买房结婚吧,刚好晚上创科的副总刘士奇给我打电/话,他说香樟园曾经的样板间还有一套,如果我们想要的话,可以给我们打个七折。”   “样板间?”木槿稍微楞了一下,眉头微微一挑:“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连装修都省了?”   “是啊,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结婚了,”穆枫的声音明显的带着兴奋的传来:“我记得香樟园的样板间是你设计的,这样真好,我们可以住在自己设计的房子里。”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买那房子?”木槿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的问。   “我和刘士奇约好明天上午过去”穆枫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么明天就可以定下来,刚好刘士奇在,有他签名给我们打七折,如果是找别人,那估计只能拿到八五折,据说当初的内部价格也就是八五折呢,我们这是特殊照顾价格了。”   “那成吧,那我明天赶到香樟园去,”木槿想了一下,终于还是答应了他的意思,然后又和他聊了几句,互道晚安,便挂了电/话。   原本,因为知道穆枫是林长风的儿子,她还在犹豫着和穆枫的婚事,可如今林长风跳出来反对,她偏偏还就不犹豫了。   既然穆枫说了他不会认林长风的,那么,她就相信穆枫能说到做到,而至于林长风么,他如果看她不舒服,那么,她就干脆让他不舒服得彻底一些。   他认为自己的女儿叫老公的前妻叫嫂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那么,她就让他们把脸都丢光吧?   她不能为父报仇,不能手刃林长风,那么,她气气林长风也好,让他过得不舒服,这样,她也就舒服一些。   没准,父亲在地下知道她能让林长风不舒服,心情也会舒畅一些呢?   这样想着,她倒是对和穆枫的婚事开始期待起来了,如果她和穆枫举行婚礼,不知道林长风会气成什么样子?   鼻子会不会气歪,嘴巴会不会扯斜?嘴里会不会吐出鲜红的血液?然后,就那样追随着她的父亲安峥嵘而去?   如果有那样大的威力,那么,她倒是希望这个婚能早一点结,怎么着也得赶在林长风死之前吧,否则,连气他的机会都没有了不是?   木槿早上九点多出的门,因为穆枫和她约好去香樟园买样板间的房子。   早上临出门时,穆枫还打电/话来叮嘱她,让她记得把户口本和身份证等都带上,说买房子要办手续,而房产证要写她的名字。   她也没有多想,觉得自然是两个人一起买房,房产证当然是要写两个人的名字,所以出门时还真就把证件全都给带上了。   等她赶到香樟园时,穆枫也刚到,只不过他们俩都到得有些早,因为创科公司的副总刘士奇还没有来。   于是,他们俩就在接待经理的陪同下再看了一下房子,当年的样板间,由于保存得好的缘故,所以看上去还非常的新。   接待处的经理听说这房子是木槿设计的,不由得对她崇敬起来,当听说她就是设计大运城的安木槿时,只差没有顶礼膜拜了。   他们俩把房子参观完,觉得非常的满意,走下来楼来,发现刘士奇已经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推着林长风一起进来的。   当穆枫冷冽的目光看向刘士奇时,刘士奇的脸本能的一红,然后赶紧解释道:“那个,房子肯定按七折卖给你们,这一点绝对不含糊,什么时候办手续都可以,只要你们的购房申请上来了,我随时都会签字的。”   刘士奇说完这句,即刻转身离去了,对于林长风要求的帮忙,他已经尽力了,别的事情,他才不想参合进去呢。   接待经理见刘士奇都走了,即刻也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口,然后朝门口的那个工作人员使了个眼神,俩人迅速的离开。   客厅里的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下来,木槿倒是并不害怕林长风,大大方方的在沙发上坐下来,而穆枫稍微迟疑一下,也在她旁边坐下来,俩人一起盯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林市长到这里来如果是想要祝福我和安的话,那么我们表示欢迎,如果是要以某种自以为是的血缘关系。来以长辈的身份要求我和安分开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您哪儿来哪儿去,因为我压根儿就不会承认您是我的长辈,同样,您也没有权利来要求我做什么。”   穆枫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而他的一条手臂搭在木槿的肩上,神色自然而又沉稳,由此可见他这番话是深思熟虑过的,完全不用去怀疑他是不是一时冲动的想法。   林长风的眉头本能的锁紧,他没想到穆枫一开口就是这个态度,这明显的没有给到他任何一丁点的所谓当父亲的面子。   而他那张倔强而又刚毅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恍然间又让他想起了曾经的某个女人,他的心一下子就觉得堵住了什么似的。   林长风用轻蔑的眼神瞥了木槿一眼,然后又语重心长的对穆枫开口:“穆枫,我知道你怨恨我,我也知道你想要气我,但是,你不能因为怨恨我和想要气我就去和这个女人结婚是不是?你四年前就曾和她在一个公司共事过,多少应该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这已经离婚两次了,而且,她还曾是你妹夫的前妻,这样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哪里配得上你?”   林长风的话一落,木槿不等穆枫开口便抢在他前面开口,冷冽的目光打在林长风的身上,冰冷的声音从抿紧的唇线里一字一句的溢出来:“林市长,我想请问,我哪里不干,又哪里不净了?   林长风听木槿这样咬文嚼字的来质问他,心里对她的厌恶又在瞬间增加了几分,于是就要开口反驳,没想到穆枫倒是抢先开口了。   穆枫原本和木槿并排坐在沙发上,此时听了木槿质问林长风的话,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稍微用力,拍着她略微有些颤抖的身体,示意她不要害怕,他会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穆枫把自己冷漠无情的目光打在林长风的脸上,冰冷如霜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林市长,我想和安结婚是因为我喜欢她,我爱她,因为她在我心里是一个纯洁而又高尚的人,至于她曾经有过的两次婚姻,我想说,那不是她的错,而是那些男人有眼无珠,至于你说的是因为怨恨和想要气你什么的,我想林市长你估计是有些自作多情了,因为,在我的心里,你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决定给安结婚的时候,几乎连想都没有想过你。”   林长风听穆枫这样一说,气得差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用手指着木槿,气得略微有些颤抖的道:“人家说女人要相夫教子,你看看穆枫跟着你都变成一个什么人了?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嫁给我的儿子?”   “呵呵,穆枫不认你这个父亲很稀奇么?”木槿冷笑一声,讥讽的道:“如果不是你当年抛妻弃子不认他们母子,穆枫又怎么可能不认你呢?你刚刚说我不干不净的,那么,我想请问林市长,抛妻弃子另外娶女人是不是一个干净男人的行为?自己的妻子死了,居然把别人的妻子夺过去冒充自己的妻子,这又是不是干净的行为?”   “你......”林长风气得用手指着木槿,大口的喘着粗气,半响才咬牙切齿的道:“你个安峥嵘的女儿,你跟你父亲安峥嵘一样卑鄙,只能凭借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当年骗了方逸尘和石岩也就够了,现在,居然还想要骗我的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不就是想要拆散我们父子二人,不就是想要拆散晨晞和石岩俩人,我告诉你,你这根本就是做梦,我是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的......”   “我和穆枫买了这套房子就是用来结婚的,”木槿淡淡的抢断林长风的话,嘴角拉扯处一丝嘲讽的笑意道:“不好意思,我的计谋已经得逞了,因为穆枫现在就不认你了,我已经成功的分裂了你们的父子之情。”   “你......”林长风气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用手指着木槿对着沙发上的穆枫喊着:“你看见了吧,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我没说错吧,她这是诚心的,穆枫,你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   “可我已经上了她的当了,”穆枫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的响起,看着眼前的林长风,镇定的道:“一如你当年上了唐宛如的当要抛弃我们母子一样,而今,我也上了木槿的当,所以,我决定向当年的你学习,我要抛弃你这个原本就算不上我父亲的人!”   “你......你们......”林长风气得一口气喘不过来,他滚动了两下轮椅,迅速的来到木槿跟前,扬起手掌,直直的朝着木槿的脸上挥去。   木槿几乎是本能的朝旁边一闪身,林长风的手自然是落了空,没有落到木槿的脸上,而是落到了木槿的肩膀上,然后,他稍微用力,抓住了木槿的肩膀。   木槿本能的朝一边挣扎着,可林长风的手劲很大,她一下子没有挣脱得了,反而是被抓住了肩膀动弹不得,于是不得不用力的挣扎起来。   林长风盯着木槿的后耳根,本能的楞了一下,非常诧异的问了声:“你耳后根那一颗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胎中带来的?”   “什么痣啊,我不知道,”木槿迅速的挣脱他的手,快速的起身朝旁边闪开。   而林长风不想让她躲开,他还想再看看她耳后根那一颗痣,于是本能的又伸手朝她的肩膀抓去。   然而,偏偏这个位置有些倾斜,木槿又闪身极快,而林长风的轮椅又忘记按下轮胎锁,于是,他整个人就朝前面扑倒下去。   “噗咚......”林长风和轮椅一起摔倒的声音响彻在香樟园的样板间,当时把木槿和穆枫都吓了一大跳。   俩人面面相觑一下,又同时看向在地板上滚动着的林长风,当发现他身下好多血时才反应过来。   “赶紧来人啊!林市长摔倒了!”穆枫惊慌失措的朝门外喊着,而木槿则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来打急救电/话。   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日子,海悦城百合餐厅为了石岩和林晨曦的婚礼,这个大包间已经在三天前就歇业了。   为了婚礼的正常进行,婚庆公司要求彩排,所以石家人和林家人今天上午也还是都到了海悦城的百合欢乐厅。   刘琴最近几天有些感冒,年龄大了的人身体都不太好,所以进门时都是白慧容用手搀扶着她的,深怕她摔跤了。   林晨曦已经早早的化妆好了,穿上了和婚纱接近的礼服,见石家老太太来了,赶紧迎了上来,然后又即刻把刘琴引见给自己的奶奶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因为不习惯南方的生活,所以平常都在北方自己女儿家里常住,这一次是因为林长风受伤和生病才赶过来的,恰好赶上自己的孙女结婚。   刘琴和林老夫人年龄相差不到几岁,俩人倒是都盼望着孙子们早点结婚,希望能见到四世同堂,所以见面没几分钟就聊到了一起。   而老人彩排在最后,也就是新人给她们敬茶敬酒时,所以俩老太太觉得音乐吵,就被安排到旁边的贵宾室雅座休息喝茶去了。   而白慧容作为石岩的母亲却不得不为这场婚事操心,见时间过了十一点半了石岩还没有来,忍不住问刚刚赶来的侄儿:“石磊,你哥呢?他怎么还没到啊?”   “不知道啊?”石磊耸耸肩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势:“他手机时常关机,最近几天人又很少去公司,谁知道他去哪里啦?”   “那谷雪,你知不知道你大表哥去哪里了?”白慧容只觉得万般的头疼,因为林晨晞没有母亲,林长风又在住院,这男方家女方家的亲戚朋友都得她来招呼着,这就够她忙的了,偏偏石岩这新郎官还时常玩失踪,这叫她怎么来安排这场婚事?   “晨晞,表哥没跟你说他什么时候来吗?”谷雪看向身穿礼服化着新娘妆的林晨晞。   “他昨天说会准时来的,”林晨晞一脸的窘迫,然后又低声道:“今天早上......他的手机就关机了,我也找不到他。”   婚庆公司的司仪已经准备好了,剧务也都准备妥当,偏偏正主新郎官石岩不现身,这婚礼没法儿彩排下去。   就在大家万分焦虑的时候,白婷婷倒是跑了进来,然后对大家宣布着:“石岩哥哥马上就到了,我已经看见他的路虎朝这边开过来了。”   “哦,到了就好,”白慧容长长的松了口气,她这太监都快要急死了,皇帝总算是要来了。   “只是......”白婷婷望着大家,又望望林晨曦,最终没有再只是下去。   “只是什么?”林晨曦觉得白婷婷那神色有些怪异,忍不住追问了句:“婷婷,怎么了?石岩没有在他的车上吗?”   因为刚刚白婷婷说她看见石岩的车了,却没有说看见石岩,于是,林晨曦心里本能的一紧,她担心是苏北平一个人开着石岩的车来的。   “石岩哥哥他已经来了,”白婷婷赶紧补充着,然后又干笑了两声,“不过......”   白婷婷刚说了不过两个字,就听见谷雪在喊:“表哥,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都等到心痛了,你这是......”   大家随着谷雪是声音回头过去,这才发现石岩的确是来了,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携带着当红明星杜冰冰一起来的。   面对着大家惊愕的目光,石岩倒是一脸的自然,看着白慧容略带责备的目光,淡淡的解释了句:“那个,冰冰昨晚航班延迟了,零点多才到,所以今早起迟了。”   石岩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很明显的告诉大家,他昨晚和杜冰冰在一起,而且还不知道***几度,所以今早才起迟了。   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不由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不远处林晨晞,想看看她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林晨晞黑沉着一张脸,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大家不由自主的让开,只见她扬起手,一个巴掌直接朝杜冰冰的脸上甩去。   大家都以为会听到清脆的巴掌声,然而,事实上却是,石岩在林晨晞的手掌距离杜冰冰的脸还有两厘米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的巴掌没有办法落下去。   “晨晞,我记得你是温柔善良的,是善解人意的,也是通情达理的,”石岩抓住林晨晞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木然,声音也很平和的道:“昨晚是我把冰冰带到酒店房间去的,也是我自己开的房间,这一切都和冰冰无关,所以,如果你要怪就怪我,要打也就打我吧,不要——伤及到无辜的人。”   “你......”林晨晞气得脸在瞬间扭曲,用手指着石岩,嘴唇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响才问出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石岩的声音很平淡:“我只是用很简单很直白的方式告诉你,我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我和你的婚礼明天才举行,现在,你如果要后悔,一切都还来得及。”   “如果我不后悔,一定要坚持这个婚姻呢?”林晨晞固执的问一个结果。   “不后悔,那明天婚礼照样进行,”石岩的声音依然很冷淡,眸光看着泪流满面的林晨晞道:“但是,你要想清楚了,以后就是这样的生活,我是商场上的男人,在外边有莺莺燕燕的很正常,希望,你能多体谅多包涵。”   林晨晞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半响才轻声的道:“我还就偏要结这个婚,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众人听了林晨晞的话,都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这样的婚姻,还要来干嘛?   可仔细想回来,林晨晞和石岩前前后后谈了十年有多的爱情,如果就这样放手,也的确是心有不甘的。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有谁能想到,有谁又会想到,曾经那么相爱的岩晞恋,曾经那么痴情的王子石岩,如今却早已经是花名在外的花花大少呢?   林晨晞的奶奶气林晨晞不争气,干脆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这样的场面,直接让她觉得丢脸,哪里还坐得下去?   那边雅座包间里,林老夫人和刘琴听到声响走了出来,当发现石岩和林晨晞面对面的僵持着,而石岩身边居然还有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即刻过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石岩身边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白慧容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即刻反应过来,迅速的上前来给林老夫人道歉:“林老夫人,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这位杜小姐是展业集团邀请的明星,杜小姐只不过是刚好搭了一下石岩的顺风车而已,恰好被晨晞看见了,于是石岩正带杜小姐来给晨晞解释呢。”   林夫人对白慧容这话将信将疑,而白慧容迅速的给石心如使眼色,石心如即刻会意过来,赶紧过来礼貌而又冰冷的邀请杜冰冰赶紧离开这里。   白慧容迅速的给石心如使眼色,石心如即刻会意过来,赶紧过来礼貌而又冰冷的邀请杜冰冰赶紧离开这里。   杜冰冰当然不傻,这样的场面她才不敢多呆一秒呢,刚刚如果不是石岩护着她,估计她的脸早就被林晨晞给抓开花了。   何况,她明明是今天早上才到的,石岩居然还说她是昨晚凌晨到的,而且还去酒店开了房间什么的,她可不当那冤大头,她这是一点鱼肉都没吃到还沾了一身的腥。   杜冰冰一走,百合厅再次恢复正常,而谷雪和白婷婷早已经把林晨晞劝回了化妆间,让化妆师给她把哭花了的状卸了重新化。   而石岩则被石老夫人喊到一边,当即就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刘琴气得愤怒的训斥着他:“我看你是疯了,你以为带一个女人来是羞辱了晨晞?不同样也丢了石家的脸?你看看你这两年闹得,还有点人样没有?”   石岩就默不作声,他闹了两年的绯闻,和众多明星有染,其目的不过是想让林晨晞知难而退和他解除婚约。   偏偏这林晨晞还就是一根筋,始终不提解除婚约的事情,而且对于和他结婚,貌似也一直都非常的积极。   刘琴见他低着头不啃声,到底是自己的孙子,打了一巴掌就再也打不下去,于是就又低声的教训着他:“既然要跟人家结婚了,这日子还是要好好的过,当初也是你自己答应和人结婚的,现在怨不得别人。”   石岩就苦笑了一下,他怨不得别人,所以就只能怨自己,不,他就是连自己都不能怨,因为,这事儿就必须要这样走才行。   外边林晨晞已经重新化好妆了,换上了一件新的礼服,在化妆师鬼斧神工的高超技术下,她的妆容一如之前一样的美丽。   司仪正式宣布彩排开始,在一段长长的开场白之后,司仪大声的宣布:“请新娘就位!”   白婷婷作为伴娘,即刻过去扶着林晨晞走向礼台,好在没有穿婚纱,只是彩排的礼服而已,所以很快就到礼台上了。   接着是新郎就位,石磊是伴郎,他陪着石岩走向礼台,途中,石磊在他耳边低声的道:“你今天这剂药下得够猛的,只不过,依然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你和她就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是扯不掉的,你还是认命吧。”   石岩狠狠的瞪了石磊一眼,正欲开口,就听见身后门口传来苏北平大声的喊声:“石总,林小姐,赶紧去三医院,林市长的助理刚刚来电/话,林市长在香樟园摔倒了,正在送往医院的途中......” ☆、谁是疯疯子   木槿和穆枫俩人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到的医院。睍莼璩晓   林长风摔倒时,只有他们俩在香樟园的样板间,偏偏样板间里还没有安装监控设备,所以当时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俩人知道。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俩都有涉嫌推倒林长风的嫌疑。   所以,当林长风被推进三医院抢救室时,穆枫即刻就把木槿拉到一边,神情紧张的说:“安,记住了,如果林家报警,到时警察问起的话,就说你刚刚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是我激怒了林长风,他气急败坏的想要来打我,然后我朝旁边闪身,他就摔倒了。”   “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木槿迅速的纠正着穆枫的话:“穆枫,我们不能说假话,当时是我激怒了林长风,他原本是来打我,第一次没打到,抓住了我的肩膀......辂”   “安,你不要在跟我争事实是怎样的了,”穆枫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又急急忙忙的道:“现在,我们俩统一口径,是我激怒了他,他当时朝我扑过来想打我,然后摔倒了,听清楚了没有?”   “这......这怎么能这样说呢?”木槿摇摇头,不赞同穆枫的说话:“万一他有个不测,到时那个激怒他的人肯定要承担法律责任,我怎么能让你替我去背黑锅?”   “什么叫背黑锅啊?”穆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朝旁边瞄了一眼,又放低声音道:“安,你听我说,这事儿摊到你头上麻烦就大了,摊到我头上麻烦要小很多,毕竟林长风已经在律师那里备了案,他的律师知道我和林长风的关系,所以......骖”   “赶紧发急救通知,血库没有RH阴性A型血了,林市长需要输血!”不远处,护士的声音急急忙忙的传来,“要快,看附近医院有没有储备的血调过来?”   林长风需要输血?!   木槿和穆枫都楞了一下,然后俩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迅速的朝着急救室跑过去。   他们俩都是RH阴性A型血,穆枫上次已经给林长风输血过一次了,所以不需要验血,直接可以输给林长风。   可林长风这一次摔倒很严重,还没有痊愈的旧伤口拉开,流了很多血,而他又吐了好多血,刚刚救护车因为路上塞车又到得晚,穆枫一周前才抽过血,这次不能抽多,所以还需要血液后补。   于是,穆枫进去输血的时候木槿就跟着护士去了检验科验血,此时此刻,她居然第一次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林长风没事,祈祷着自己的血适合输给林长风。   如果林长风出事了,她和穆枫当然是说不清楚的,而她和穆枫都刚从国外回来,他们的双木公司才刚刚成立,都还没有来得及开业呢。   不管是她亦或是穆枫,他们俩都不能因为这个猪狗不如的林长风去坐牢,甚至是赔上他们年轻的生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鬼使神差的,护士居然说她的血适合输给林长风,于是,就拿了血袋来给她抽血,等下穆枫输血后就把她的血输进去。   木槿长这么大,也就小时候重感冒肺炎时住院抽过一次血,那时候她还记得爸爸让她要勇敢,方逸尘又在旁边拿了个棒棒糖哄着她,所以当时她并没有看那针,也没有觉得害怕,只不过是觉得针扎进去有些痛而已。   而今,她一个人面对抽血,爸爸已经远在天上了,方逸尘的棒棒糖再也不可能在她的眼前出现,于是,她就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硬挺着。   好在她从小胆子就大,也不怕血,更加不像某人还晕血,所以抽血室她就一直那样安静的坐着,安静的看着自己是血液慢慢的从细细的软管子里流向那个透明的塑料密封袋子。   护士问她身体怎样,一次性抽400CC能不能行?她就说我身体好,抽400CC应该没问题的。   护士即刻就说她是个好人,这么的有爱心,她当即就默了,心说,幸亏这个护士不是上次那个护士,或者的话肯定不会说出她是个好人的话来。   她向来就不是好人,而且也不大爱做好事,这么多年来,这也还是第一次捐血,她想她这应该算捐血了吧,因为她肯定,铁定是不会要医院或者林长风的钱的。   貌似不要人家钱的东西就算是赠与,所以,她这多多少少也算是捐赠了吧?   400CC抽完,她整个人脸色有些泛白,起身朝门外走,或许因为有些着急的缘故,差点还摔倒了。   “你小心点,”护士赶紧用手扶着她,等她身子稳定了才松开她的手,然后急急忙忙的端了这两袋血朝急救室奔去。   木槿刚走出急救室,即刻看见穆枫过来了,他也抽了200CC血,不过他是男人,看上去貌似没什么。   穆枫用手扶着她,见她脸上苍白着,不由得皱眉道:“你输什么血啊?有我就够了呗?大不了我再多抽200CC而已。”   “那也不够,”木槿轻声的解释着:“护士说了,最少要给他输600CC血进去,而你一周多前才抽过血,不能多抽了。”   木槿和穆枫说话间就来到了急救室门口,还没有坐下来,穿着礼服的林晨曦像个疯子似的的跑了进来。   “我爸怎么样啦?”林晨曦或许是因为跑得急的缘故,或许是因为着急的缘故,声音都有些颤抖着的响起。   “还在输血,”林长风的助理赶紧站起身来回答。   “输血?”林晨曦一张脸当即紧张起来,视线一扫,即刻看见站在一边的木槿,想都没想,直接上去,扬起手就甩了木槿一个耳光。   大家谁都没有想到林晨曦居然会打安木槿的耳光,一下子就都愣住了,而林晨曦则气得用手指着木槿怒吼着:“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是你把我爸推倒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林晨曦打安木槿,而是穆枫狠狠的甩了林晨曦一个耳光。   “穆枫,你是个疯子!”林晨曦用手握住自己起了五指印的脸,气急败坏的喊着:“这个女人把我们爸推倒了,你居然还帮她打我?”   “怎么回事?”石岩在后面走进来,看见林晨曦用手捂住脸在骂人,而木槿脸上也隐隐约约的有些红印,忍不住低沉的问。   “刚刚林小姐打了安小姐一个耳光,”林长风的助理在一边解释着,“然后,穆枫先生又甩了林小姐一个耳光。”   “王助理,你说说,是不是这个女人把我爸推倒的?”林晨曦即刻问林长风的助理:“你刚刚在电/话里不说是这个女人把我爸推倒的吗?”   王助理的脸当即就变色了,赶紧辩解着:“林小姐,这话我可没说,我只说林市长在香樟园的样板间摔倒了,而当时样板间里只有安小姐和穆先生,至于林市长究竟是怎么摔倒的,这得等林市长醒过来之后才知道。”   “肯定是她推倒的了,还用说吗?”林晨曦非常武断的接过王助理的话来,然后又恶狠狠的说:“这个女人对我们林家怀恨在心,她就恨不得我们林家的人全都去死掉,这样好像她就有好日子过了似的。”   林晨曦的话刚落,护士已经拿了两只敲开口的葡萄糖针剂过来了,她递给木槿道:“安小姐,你刚刚才抽了400CC的血,赶紧喝点葡萄糖针剂。”   护士把葡萄糖针剂递给木槿后,又看着林晨曦说:“林小姐,安小姐和穆先生刚刚才给林市长输了血,你让他们俩先休息会儿成不?”   林晨曦听护士这样一说,又看看周遭的人,大家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此时才多少有些明白,自己刚刚是有些失态了。   于是,她迅速的拉着石岩的手臂撒娇的道:“岩,我刚刚是气糊涂了,我在车上听王助理说我爸摔倒,又想着我爸是坐在轮椅里的,如果没有人推肯定是不会摔倒的,于是......”   “于是,你在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就把这罪名定给了木槿?”石岩冷冷的切断她的话,冰冷着一张脸问?   “我......”林晨晞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石岩居然都不帮着她说话,于是脸红筋涨的解释着:“我这也并不是没有任何依据,毕竟当时那房间里也就只有三个人,而穆枫他是我哥,他不可能还把我爸推倒吧?”   “晨晞,你刚刚说谁是你哥啊?”林老夫人在后面跟着白慧容一起走进来,刚好听见了林晨晞最后一句话。   林晨晞当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她这什么时候说这件事情不好非要这个时候说啊?这林家老太太原本就还不知道穆枫的存在呢。   “晨晞,你刚刚说谁是你哥呢?”林老夫人显然不肯放过这个问题,于是走到跟前又再次追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林晨晞欲言又止,正不知道如何开口,旁边的王助理走过来,用手指了一下穆枫,低声的给林老夫人解释着:“那位穆先生是林市长失散多年的孩子,所以林小姐说那是她哥。”   林老夫人这才把目光投向穆枫,在看见穆枫时眉头只是皱了一下,因为穆枫长得并不太像林长风,他更像他母亲。   而林老夫人的目光落到木槿身上时却是明显的吓了一大跳,因为木槿和林晨曦长得比较像,不知道的,一定误以为这是两姐妹呢。   “你叫什么名字啊?”林老夫人直接盯着木槿问。   “安木槿,”木槿淡淡的回答,把手里已经喝掉的两支葡萄糖针剂玻璃瓶递给身边的穆枫。   “安木槿?”林老夫人的眉头再次锁紧,不由得追问了句:“那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邵敏之,”木槿依然是淡淡的回答,然后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穆枫走过来,在木槿身边坐下来,他们俩距离那一群人有些远,也不想跟他们说话,俩人只是紧紧的挨在一起坐着。   林老夫人稍微楞片刻,最终还是又走过来,看着穆枫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穆开珍的儿子?”   “我妈叫穆开珍,”穆枫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完全没有见到亲人的那种激动。   “那你是......小峰?”林老夫人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的响起:“你真的是小峰吗?”   “我叫穆枫,枫树的枫,”穆枫的声音依然寡淡的响起,“林老夫人,你认错人了。”   “可是,刚刚王助理说你是长风的儿子。”林老夫人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穆枫,然后在记忆中寻找着小峰的影子。   小峰她只见过两次面,那时孩子很小,长得胖乎乎的,而今这个三十岁有多的大男人,脸上早就没用两岁孩子的身影。   “王助理的话是没有依据的,”穆枫淡淡的接过林老夫人的话,随即起身,拉着木槿朝着更远处的椅子走去。   林老夫人看着穆枫的背影,不由得自言自语了一句:“这看样子长得和长风不大象,不过背影倒是有几分像的。”   “奶奶,什么像不像的,爸已经说了穆枫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林晨曦赶紧上前去扶住林老夫人,然后又劝慰着她:“奶奶,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救我爸吧,至于我哥的事情,爸好了他自然会处理的。”   林老夫人即刻不吱声了,貌似这个时候也的确不是认亲的时候,何况那个穆枫,他已经否认了他就是小峰。   石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木槿,看见她苍白脸上的红印,他的心就抽痛了一下,他真恨自己刚刚在后面找车位时耽误了几分钟。   如果他跟林晨晞一起进来,他绝对不会让林晨晞打木槿耳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他和木槿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他依然还是会护着她的。   白慧容坐在林老夫人身边,低声的劝慰着她,不外乎是不要着急,林市长肯定能挺过来之类的话。   林老夫人就叹息着说:“醒过来又怎样,不醒过来又怎样?他这病如果找不到骨髓,只靠输血也是没用的,真不知道去哪里找骨髓。”   “那个安小姐的血可以输给林市长,不知道她的骨髓是否和林市长的骨髓配对,”王助理在一边给林老夫人出着主意:“要不,让安木槿去试一试?”   “对哦?”林老夫人眼前一亮,接着又追问了句:“那你问过她没有?她肯不肯的?”   “我们以前不知道她的血型和林市长是一样的,”王助理摇着头说:“这会儿才刚刚知道呢,她刚刚也给林市长输血了。”   “那,等下去问问她吧,”林老夫人点头,侧脸过来看着林晨晞问:“你和那安小姐熟不熟?王助理说她可以输血给你爸,想问问她肯不肯和你爸的骨髓配型?”   “我......不是很熟,”林晨晞没有想到林老夫人居然会问她和安木槿熟不熟,于是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她刚刚才甩了人安木槿一个耳光,这会儿让她去跟安木槿说好话?她才不肯呢,何况,穆枫和她的骨髓都和父亲配型不成功,何况安木槿还是一个外人?   “什么叫不是很熟?”林老夫人对林晨晞的回答非常的不满。   “林老夫人,”白慧容即刻在一边轻声的喊住她,然后又低声的给她解释着:“安木槿是石岩的前妻,晨晞和她怎么可能熟嘛?”   “什么?那个女人是石岩的前妻?”林老夫人略微有些吃惊,不由得又看了木槿一眼,然后狠狠的瞪了石岩一眼,接着不满的嘀咕了句:“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回答林老夫人的问题,因为安木槿,石岩,林晨曦和穆枫四个人之间,现在的关系的确是有些错综复杂了。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约两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终于从里面拉开了,穿着白大褂戴着蓝色一次性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林晨曦急急忙忙的扑了上去,语气急促而又紧张的问。   “林市长已经醒过来了,”医生看着围上来的人,然后又慎重其事的说:“不过,林市长的病情也因为这次受伤加重了,所以,你们得尽快想办法捞骨髓,现在救林市长唯一的办法就是骨髓移植......”   木槿和穆枫走过来,站在这一群人后面,听说林市长醒过来了,俩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至少,这一下他们不用担心摊上官司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穆枫牵着木槿的手,看着林长风的助理淡淡的说:“别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如果林市长还需要输血的话,到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们,我们能做到的就是随叫随到。”   穆枫说话间,递给王助理一张卡片,那上面是他和木槿的手机号码,这也是他和木槿刚刚商量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林长风的确是因为他们俩摔倒的,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所以,他们俩也不希望林长风死去,至少不是在最近几天因为摔倒死去,那样的话,他们俩估计还真脱离不了法律责任。   “你们......这就要走吗?”王助理没有想到穆枫还真不是一般的无情,明知道林长风是自己的父亲,这好不容易醒过来了,都不进去看一眼就要走。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穆枫的语气淡漠而又疏离,然后又看着刘士奇道:“刘副总,那个,样板间我们也不打算要了,谢谢你的心意。”   刘士奇稍微楞了一下,然后赶紧走了过来,满脸歉意的开口:“穆枫,安小姐,今天这个事情的确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因为林市长打电/话给我让在中间给你们父子搭桥,于是我才会打电/话给你,但是,我们香樟园的确是有诚心要卖给你们的,而且,我们创科公司也准备和你们双木合作,何况,你们俩位曾经是创科的功臣......”   “合作的事儿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回去了,”穆枫迅速的抢断刘士奇的话,和木槿转身就要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林老夫人即刻走了过来,望着木槿,稍微迟疑一下,然后还是问出了口:“那个,安小姐,你能不能和我家长风做一个骨髓配型啊?” ☆、人要珍惜要缘分   木槿听了林老夫人的话眉头皱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林老夫人,很抱歉,我这人一向自私得厉害,刚刚给林市长捐血是因为他摔倒时我和穆枫在场,我们不想因为他这摔一下拉扯上官司所以我才捐血的,但是,至于他生病么,跟我们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所以,我不打算和他做骨髓配对,我也不打算捐骨髓。睍莼璩晓”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和穆枫再次转身朝门外走去,对于这里的人他们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因为这些人不值得他们回头去看。   “我就知道她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林晨晞在一边愤愤的说,然后又过来拉着林老夫人的手臂道:“奶奶,别去求人家了,我们在骨髓库里捞骨髓吧,何况我和哥的骨髓跟爸配型都不成功,安木槿一个外人的,能成功么?”   “这可说不定,”林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道:“在骨髓库捞骨髓不也是捞外人的么?安木槿和你爸的血型相符合,这多少也是个希望不是?”   “可人家不愿意嘛,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林晨曦被林老夫人数落一顿,即刻温顺了不少,然后又小声的道:“我们还是进去看爸吧,我不知道他明天还能不能参加我和岩的婚礼呢?辂”   “你爸都这样了还结什么婚啊?”林老夫人即刻就不高兴的开口,瞪了林晨曦一眼,没好气的说:“婚礼推迟!”   “什么,婚礼推迟?”林晨曦没想到自己的奶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忍不住本能的反驳道:“奶奶,这个婚礼的日子还是我爸决定的,他说希望看见我和岩结婚,希望看见我走进幸福的婚姻生活。”   “幸福的婚姻生活?”林老夫人脸上当即冒出一丝嘲讽来,然后用手指着石岩道:“他今天早上还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嫁给这样的男人能幸福吗?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骘”   林晨曦当即羞得脸红筋涨的,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奶奶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居然当众说她在自欺欺人。   就在林晨曦无比尴尬不知道怎么接林老夫人的话时,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然后护士推着林长风出来,大家即刻又围了上去。   林晨曦显得比任何人都要积极,她迅速的奔向林长风的身边,因为高跟鞋的鞋跟有些高的缘故,她差点在林长风的活动床边摔倒。   “爸,你没事了吧?”林晨曦语气里满是担忧和关心,望着林长风苍白的脸,接着又迅速的追问着:“爸,是谁把你推倒的啊?”   林长风整个脸苍白无色,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迅速的向四周扫视着,却没有看见他所期待的那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呢?”林长风好似没有听到林晨曦的问话似的,声音弱弱的问。   他们?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弄明白林长风嘴里的他们指的是谁。   “爸,我和奶奶,石岩,容姨还有王助理,刘副总张阿姨都在这里啊,”林晨曦以为自己的父亲刚刚苏醒过来眼神不好,于是赶紧逐个的给他解释着。   “我问的是穆枫和安......安木槿,”林长风眉头微微皱紧,“他们没有跟着来吗?”   “哦,他们当时跟着来了,”刘士奇赶紧在一边解释着,“而且,还是他们俩帮你输的血,他们是在知道你已经苏醒过来脱离危险时才离开的。”   刘士奇生怕林长风又误会穆枫和安木槿了,虽然他不太清楚穆枫和林长风之间究竟是不是父子关系,但是,他不能让林长风继续误会穆枫和木槿才是。   毕竟,今天这个事儿他已经觉得对不起穆枫和安木槿了,要不是他答应帮林长风牵线搭桥,今天香樟园的样板间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来。   林长风听刘士奇这样一解释,随即苦笑了一下,到底是穆开珍的儿子,这性格脾气都和穆开珍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那安木槿,为何耳朵后跟有颗痣?为何,她的血又能输给他?偏偏,他自己的亲身女儿林晨晞,却是不能输血给他呢?   穆枫和木槿走出医院大门,穆枫原本是要带木槿去他公寓休息会儿的,而他则要去双木公司,因为送家具的人打电/话给他,说家具已经给他送过去了。   然而,木槿却在这时接到邵敏之的电/话,说她在商场挑选结婚用品,让木槿过去帮她挑选一下,因为她拿不定主意要买什么样的。   于是,木槿和穆枫就在医院门口分开了,俩人各拦下一辆出租车,穆枫去云天大厦的双木建筑公司,而木槿则去万象城替自己的母亲选购床上用品。   邵敏之和邓成和的婚礼定在下个月中旬,俩人都说不大办,只是邀请一些近亲,但是结婚用品之类的却还是要全部都用新的。   木槿赶到万象城时,邵敏之正在一品牌专柜前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而她的跟前摆放着好几种颜色的套件。   “啊槿,你赶紧帮妈看看,”邵敏之见木槿赶来,即刻长长的松了口气,却在她走近时又大惊失色的问:“啊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生病了?去医院没有?”   “没有生病,”木槿赶紧给母亲解释着:“我这中午给人输了点血,所以就略微有些苍白,没事的,我刚刚在医院门口买了盒牛奶喝,过会儿就好了。”   “输血?”邵敏之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的喊着:“你给谁输血啊?跟你无情无故的人,你输血干嘛啊?”   “妈,这个社会不是提倡捐血么?”木槿赶紧给邵敏之解释着:“我这只不过去献了点血而已,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木槿打死都不敢跟邵敏之说她是输血给林长风,否则的话,母亲肯定会很生气的骂她的,因为林长风在她们母女俩的心里,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哦,原来你是去献血啊?”邵敏之听木槿这样一解释,于是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又叹着气说:“献血是好事,可一次也别抽太多了,以后去献血叫上我陪你去,万一晕倒啥的,我也好扶着你啊?”   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哭笑不得,于是赶紧说:“行了,妈,我这不没事嘛?你别看我不胖,但是我一点都不瘦,何况我身体好,抽点血什么的没事,你还是赶紧挑选你的床上用品吧。”   邵敏之听她这样一说,又见她的确是没事,于是不再和讨论捐血的问题,而是赶紧拉着木槿帮自己挑选套件。   木槿看了看邵敏之挑选的几个颜色的套间,最终帮她决定了一套金红富贵的和一床繁花似锦的。   “这会不会太红了啊?”邵敏之用手拿着这金红色的犹豫着问木槿。   “妈,结婚嘛,金红色表示喜气,”木槿赶紧劝着邵敏之:“你以前和我爸结婚就够穷酸的了,没有办婚礼,也没有买像样的东西,这好不容易第二次结婚,就把第一次的遗憾全都补上来。”   邵敏之听了木槿的话不由得笑了,然后点点头说:“那成,那就听我闺女的,就买这大红大花的,喜气喜气。”   母女俩买了两套六件套,然后又去逛服装店,木槿的意思是让邵敏之买礼服,可邵敏之打死都不同意。   “买什么礼服哦,我跟你邓伯伯穿唐装就可以了,”邵敏之对礼服不感冒,然后又低声的跟木槿说:“你看你妈我这一身肥肉,你觉得露哪儿好呢?”   “噗......”木槿忍不住笑出声来,邵敏之原本就胖,最近跟邓成和后日子又过得舒心,于是就愈发的心宽体胖了,所以这身材也的确不适宜穿礼服。   最终木槿帮邵敏之买了身红色的得体唐装,邵敏之试穿出来后在镜子前转着身,木槿用手帮她整理着衣领,母女俩对这件衣服都挺满意的。   “不错,很漂亮,”略微熟悉的声音在店门口响起,木槿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柚子教授。   “吴教授,”木槿稍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走上前去,略微有些兴奋的道:“这么巧,你也在这儿逛街吗?”   “我是刚到滨城来的,”吴悠也显得有些兴奋,拉着木槿的手问:“有没有空啊?去坐一会儿呗?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有有有,”木槿一连说了三个有字,然后又赶紧给自己的母亲解释着:“妈,这是我大学的教授,我陪她去喝杯咖啡。”   “哦,原来是教授啊,”邵敏之即刻微笑着给吴悠点头打招呼:“那你去吧,晚上请教授吃饭,就不用管我啦,我给邓成和打电/话,让他下班过来接我,我再到旁边逛逛鞋店什么的。”   木槿点点头,又叮嘱邵敏之小心点之类的,然后就和吴悠一起朝楼下的星巴克走去。   俩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一人要了一杯咖啡,吴悠问起木槿和穆枫这三年在英国的情况,木槿如实的给她汇报了一遍。   “我和穆枫前几天还说起你呢,你以前的电/话又打不通了,穆枫说要给你发邮件,看你有没有空,让你来参加我们的新公司落成典礼。”木槿一边帮吴悠的咖啡里倒奶一边跟她说。   “呵呵,你们俩都开公司了?不错嘛,”吴悠显得很高兴,等木槿帮她把咖啡弄好坐下,又感叹着说:“你们俩可都是我的得意门生,现在有这么好的成绩,我真替你们高兴啦。”   木槿就谦虚的笑了笑,然后随口问了句:“那个,吴教授,你这次来滨城是讲学的吗?”   “我是来......参加我儿子的婚礼的,”吴悠稍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然后又用满含歉意的眼神看着木槿:“对不起,他就是个混账,你和他离婚了也好。”   “没事,这都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木槿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她糊涂得,居然把吴悠是石岩的亲身母亲这一茬给忘记了。   也是,她和石岩结婚后,吴悠就来过滨城一次,而那一次她又是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然后,这么多年,她和吴悠都没有再联系过。   “就算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还是要跟你道这个歉,”吴悠非常认真的开口,然后又轻叹一声道:“幸亏你离开了他,这两年,他越来越不像样了,隔三差五的上娱乐版头条,和众多明星有染,我看那个林晨晞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   木槿听吴悠这样说石岩,而且是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不由得又劝她:“吴教授,报纸上的绯闻什么的很多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我曾经也上过报纸,知道那里面很多报道都不实,所以你也不能一味的去相信报纸之类的东西。”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着吴悠道:“其实呢,石岩他......总的来说也不是太坏。”   吴悠瞪大眼睛望着木槿,半响才朝她竖起大拇指道:“木头,我佩服你,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能说出一句他不是太坏的话来,这要多大的胸襟和气度啊?”   “我是实话实说,”木槿脸微微一红,接着又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个,要不要叫穆枫过来,他这会儿估计在公司,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饭就不吃了,”吴悠赶紧拒绝着:“我跟你去你们公司看看吧?晚饭那小子会过来陪我吃的,他再忙,也还不敢放他妈我的鸽子。”   木槿听吴悠这样一说,也就没用再勉强,想必吴悠很忙,今天下午赶过来,明天参加完石岩和林晨晞的婚礼,估计明天下午就还要赶回G市去吧。   于是,俩人喝完这杯咖啡又一起打车去云天大厦的双木建筑,刚好穆枫正在指挥送家具的人摆放办公家具。   见到柚子教授来了,穆枫也很高兴,即刻带她参观了他们的双木建筑公司,然后又盛情的邀请吴悠晚上一起吃晚饭。   吴悠当然还是拒绝了,只说来他们公司看看,而且对他们的公司名字很喜欢,说双木两个字用来做他们公司的名字是再适合不过了,而且那个商标她也很喜欢,还说等她退休了也来他们公司兼职什么的。   师生三人就在还没有开业的办公室里坐着聊天,还没有工人,穆枫去楼下买了几瓶水上来,而吴悠则在询问他们对未来的打算。   木槿说未来也就这样了,只不过上班的公司是自己的,依然还是朝九晚五的时间制度,周六周日休息,别的,跟在大公司上班没什么区别。   吴悠就笑,然后点明了的说:“哎呀,我是想问问你们俩,是不是有那种意思?要不要,我再给你们俩撮合撮合?”   木槿和穆枫俩人都羞红了脸,被教授调侃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还是穆枫笑着说:“我和木槿在英国就已经私定终身了,现在就等买了房子就结婚。”   “哦,这样啊?”吴悠转过脸来望着木槿,然后又打趣的道:“好嘛,还瞒着我,怕我到时来讨杯喜酒喝不成?”   “不是,”木槿赶紧否认着:“其实,刚刚在星巴克不是没说到这个事情上来么?何况,如果我和真和穆枫结婚,肯定会邀请吴教授来的啊?”   “这才像样嘛?”吴悠高兴极了,然后看着他们俩说:“早知道给你们带点礼物过来,你们俩也真不够意思,回来这么久也不跟我联系......”   吴悠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她即刻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对木槿道:“那小子终于把我给想起来了。”   木槿和穆枫相互对望了一下,谁也没有啃声,而吴悠则拿起手机走到门外去接电/话。   “穆枫,木头,那我就先下去了,”吴悠接完电/话走进来,然后又解释着:“那小子开车过来了,让我在楼下等他呢。”   木槿和穆枫赶紧起身,俩人一起走出来,送吴悠去电梯边乘电梯。   “人啦,就是缘分,你们俩可要珍惜这缘分,”吴悠看着电梯边的他们说:“我早就说过,你们俩挺配的,这不,刚好,缘分让你们又走到了一起,到时我一定得给你们包份大礼。”   “谢谢吴教授,”木槿脸微微一红,刚好电梯门开了,她赶紧用手按住电梯按钮,等吴悠进去了再松开手。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穆枫和木槿一起走回办公室,侧脸看着她,关心的问:“你抽血后没什么不适吧?”   “好像没有,”木槿摇摇头,去拿了抹布准备擦拭刚送来的家具,手机却在这时响了。   “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ohwhatfunitistoride/inaonehorseopensleigh(hei)......”   欢快的英语歌曲在冷清的办公室响起,显得格外的大声,她略微迟疑一下,手上已经沾了水,于是便对穆枫说:“帮我接一下手机吧,估计不是我妈就是我师兄。”   穆枫点头,即刻从她放在沙发上的包里掏出手机来,因为对邵敏之和黄睿之的电/话都不熟,所以见是一组数字也没有多想,直接按下接听键。   他刚把手机送到耳朵边,还没有来得及‘喂’那一声,对方的声音已经传来了:“喂,安小姐吗?”   “安小姐她在忙,你哪位?”穆枫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因为手机里男人的声音略微有些熟悉,但是绝对不是黄睿之的。   “我是林市长的助理王胜,麻烦你让安小姐接一下电/话好吗?”王助理显然也听出穆枫的声音,依然非常礼貌请求着。   “你有什么就说吧,”穆枫的声音明显的冷了下来:“跟我说和跟她说是一样的,对于林市长的事情,我们俩不分彼此。”   对方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又轻声的道:“那就麻烦你转告安小姐,让她赶紧来一趟医院,林市长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重要的事情?”穆枫当即不悦了,冷冷的道:“不好意思,王助理,林市长跟我们,貌似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我们跟他不熟。”   对方再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有低沉的嗓音传来:“那个,关于今天林市长在样板间摔倒一事,警察已经过来了,要做笔录,你们还是过来一趟吧。” ☆、谁神是神经病   石岩安静的开着车,一路向西,黄昏的落日拼尽了全力,散发出最好的光辉,恰好照在玻璃上,让车里也有了一丝丝的余辉。睍莼璩晓   “你明天的婚礼我就不去了啊?”吴悠看着只顾开车的石岩,略微有些不满的道:“都让你把你媳妇儿叫上,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你这偏偏一个人来了,怎么着,你那漂亮的媳妇儿还怕我给你拐跑了?”   “这不还没结婚嘛?什么媳妇儿啊?”石岩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侧脸过来看着吴悠:“你下午不才见了你儿媳妇吗?”   “前,前,前”吴悠一连说了三个前字,然后才白了他一眼道:“一个集团的大总裁了,不至于连自己的先后老婆都分不清吧?”   “关键是,我只娶过一个老婆,”石岩几乎是本能的跟她较劲着:“现在这个不是还没娶么?何况明天的婚礼不一定能举行,可能要黄。塍”   “可能要黄?”吴悠越发的迷惑了,侧脸望着他:“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这会儿想打退堂鼓了?”   “妈,我早就想打退堂鼓了,”石岩说完这句又觉得好像没说清楚,于是赶紧补充道:“不,是我压根儿就不想和她结婚。”   “去,你不想和她结婚,那你还和她都走到明天就举行婚礼的地步了?”吴悠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你这是玩弄婚姻么?不想和人结婚,就跟人明说?你这算什么事儿啊?漓”   “妈,很多事情跟你说不清楚,”石岩懒得跟自己的母亲细说个中的原因,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好了,我们母子俩别争了,这好不容易见一面,还尽拉扯这些没营养事儿的干啥呢?我们还是赶紧找地方吃饭吧。”   “吃饭,吃饭,”吴悠侧脸过来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生气的道:“不知道吃饭是要讲心情的啊,这人心情不好,能吃得下饭么?”   石岩稍微一愣,沉默片刻,然后轻叹一声道歉:“对不起啊,妈,你儿子我就是不争气,总是惹你生气,其实我原本一心想要讨你欢心来着。”   吴悠听了这话,连气都气不起来了,见他一副老实了的样子,也不好再训斥他了,于是又赶紧劝他:“对了,你这马上就和人晨晞结婚了,不管怎么说,人等你这么多年,你这婚前乱七八糟的事儿就够多的了,婚后就收敛一点点,什么明星名模的少找一些,别总是给人心里添堵,你现在和你爸当年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石岩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听着,直到吴悠把他训完,然后才又低声的问了句:“妈,你下午和你的学生见面,你那女学生是怎样评价我的?”   “我那女学生?”吴悠白了她一眼,然后没好气的道:“我那女学生心胸宽广,胸怀大度,她还说你不算太坏呢。”   石岩听了这话就笑了,跟小孩子得了块棒棒糖似的的乐着,刚好车也开到了目的地,西凤山脚下的一家农庄土菜馆,于是赶紧找车位停车。   因为林长风的助理说警察已经到了医院,要做笔录,于是木槿和穆枫就只能再赶去医院一趟。   已经是傍晚了,中午他们俩也没吃饭,这会儿的确是有些饿了。   于是,在等出租车的时候,木槿到旁边的面包店买了几个刚出炉的面包和两盒新鲜的牛奶,不管怎样,她和穆枫也得先垫垫肚吧?   俩人是在出租车上吃的面包喝的牛奶,勉强算是对付了一顿中餐不算中餐晚餐不算晚餐的饭,等下出租车时,胃已经没有那么饥饿。   然而,等他们俩赶到三医院时才知道上当了,林长风的病房外边根本就没有警察,只有王助理和林家的阿姨在这里。   穆枫当即就不高兴了,看着王助理不满的说:“王助理,你这什么意思?真当我们平民百姓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当我们的时间就不值钱啊?你们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啊?”   王助理的脸微微一红,忍不住低声的解释着:“不是,主要是林市长很想见一下安小姐,而你们又不愿意来,所以,我这也是没法的办法。”   “见我?”木槿的眉头本能的一皱,看着这王助理道:“我和林市长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他见我做什么?”   “这个......至于林市长见你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王助理如实的说,然后又赶紧劝解着:“那个,林市长现在就一病人,躺在床上,他见你也就是跟你说几句话而已,别的事情,比如暴力什么的,他肯定做不了。”   “可是,我不想跟他说话,”木槿接过王助理的话,淡淡的道:“不好意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即刻和穆枫一起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因为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理会林长风这人,即使,他是市长。   “等一等,”王助理稍微一愣又赶紧走了上来,然后低声的请求着:“安小姐,林市长就在病房里等你,你就进去一下吧,哪怕,只是一分钟,或者是半分钟也成。”   “为什么啊?”木槿这一下倒是越发的不解了,忍不住用嘲讽的眼神看着王助理道:“半分钟估计他两句话都说不完吧?那这和没有进去不是一个意思吗?有什么区别啊?”   “至少......”王助理望着她,然后犹豫了一下道:“至少证明我已经尽力在工作了啊?”   木槿和穆枫又是一愣,这才想起,这王助理是为林市长服务的,估计这林市长脾气有些古怪,他吩咐的事情助理没有办到,肯定又会骂助理的。   于是,木槿稍微沉思一下,朝王助理点头道:“那成,我就在他病房门口站一下,让他看见我这个人就行了吧?这样就表示你已经把他安排的工作做到了。”   “谢谢哦,”王助理脸上即刻露出笑容来,只差没跟木槿鞠躬了:“安小姐,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人,像你这样的人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木槿彻底的无语了。   人说当助理的人最会拍马屁了,看来这话肯定不假,以前石岩的助理苏北平,现在这林长风的助理王胜,他们别的工作能力强不强她不知道,不过这溜须拍马阿姨奉承的能力的确是非同一般。   “穆枫,你在这等我,”木槿对身边的穆枫说:“我就在门口站一下,最多半分钟,只要他看见我了就成。”   穆枫稍微迟疑一下点头,然后又不放心的叮嘱着:“你千万不要走进去,万一里面有什么阴谋之类的,你就着道了。”   木槿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对王助理说:“那,麻烦你陪我过去吧,怎么着,就算他死在里面了,也得有个见证人吧?要不,我又成了涉嫌杀人犯就麻烦了。”   诶,王助理当即一头的黑线,在他的眼里,这林市长也不算是个喜欢陷害人的人吧?为何这穆枫和安木槿就对他如此的提防着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不过还是礼貌的在前面带路,和木槿一起走向林长风那特有的高干病房。   “你推开门吧,”木槿对站在门口的王助理说:“我怕在这门锁留下指纹什么的,万一他在里面已经死了呢?或者是要死了呢?”   王助理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凉气,这安木槿说话可真是太不忌讳了,这已经在病房门口了,林市长人可就住在里面在啊?人听了心里舒服吗?   “我还没死呢,估计今天也死不了,”病房里传来林长风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声,然后才是一句沙哑的声音:“推门进来吧,我死了也不赖你。”   王助理用力的控制住自己想笑的因子,然后给木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自己推开门进去就成了,既然林市长已经说过死了不赖她的话,那肯定就不会赖她的了。   木槿稍微犹豫了一下,又侧脸看了看不远处的穆枫,最终鼓足勇气,用手抓住这门锁,稍微用力,轻轻的转动了一下。   门‘咔’的一声开了,她即刻把整个病房门完全的推开,走进一步站定,望着里面的病床上的林长风,淡淡的道:“林市长,找我什么事?”   “这个......你看看?”林长风摇晃着手里的一份文件,示意木槿进去拿。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眉头一挑,警惕性即刻提升,即刻紧张的问了句:“什么文件?”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林长风对她那看见他如同看见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的态度明显的不满,忍不住皱眉问了句:“我有那么恐怖么?”   “你长得不恐怖,但是我胆小,”木槿如实的开口:“我怕我像我父亲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死掉了。”   林长风的脸当即就黑沉了下来:“你父亲的死是经过警察调查过的,那是交通事故,我不是那司机,何况,你父亲死了,我妻子不也照样死了?”   “你妻子?”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那是你妻子吗?林长风,昧着良心说话的人早晚是要遭天谴的。”   林长风的脸当即一黑,很显然对木槿的话非常的不满,冷哼一声道:“安小姐,说话做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不要像你父亲信口雌黄,你说唐宛如不是我太太,你得拿出证据出来,以为随便这样说就有用么?”   “我父亲就是最好的证据,已经被你们毁灭了,”木槿说到这个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略微提高了两个分贝,同时也忘记了她刚刚说的只在这病房门口呆半分钟的事情。   “我依然还是那句话,说话做事要讲究证据,”林长风完全无视她的激动,随即又淡淡的吐出一句:“那我说你是我的女儿,你相信不?”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木槿明显的是被气着了,吼了这一句才又觉得自己上当了,于是冷冷的道:“林市长,你已经看见我了,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木槿说完这话,转身要走,却被林长风给叫住了:“安木槿,我还没说正事呢。”   “正事?”木槿皱眉看着他:“林市长,我和你之间貌似没什么正事可谈的吧?”   “我这份文件,你还没有接过去呢,”林长风再次摇晃着手上的文件,示意她赶紧过去拿。   “这什么文件?”木槿不敢上前,她对林长风这人本能的没有好感,尤其是他上午还在香樟园样板间摔倒过,万一她刚走过去,他即刻就撒手人寰了,那她岂不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证据!”林长风看着她。   “证据?”木槿的心跳本能的加速起来,紧张的追问一句:“什么证据?是不是证明你当初涉嫌杀妻的证据?还是,你设计陷害我爸和你妻子的证据?”   “证明你是我女儿的证据,”林长风的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报告单,看着门口的安木槿道:“这是我和你DNA鉴定的结果,而结果表明......”   “你胡说八道!”木槿当即就抢断的林长风的话,气得满脸通红的怒吼着:“你这个骗子,你以为随便拿张纸写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会相信?”   “你可以问问这里的医生,”林长风对她如此激烈的反抗情绪明显的吓了一大跳,于是赶紧解释着:“或者,我们俩可以抽了血你拿到别的医院去做DNA鉴定。”   “你做梦!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木槿迅速的冷静下来,望着林长风,冷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就是想骗我再去抽一次血,想让我和你做骨髓配型的比对,我告诉你,那不可能,别说我的骨髓和你配型很可能不成功,就是成功,我也不会为你这种人捐骨髓的。”   木槿喊完这句,即刻转身拉开病房门跑了出去,而且是直直的朝电梯方向跑,就连站在一边等她的穆枫都忘记叫上了。   穆枫迅速的追了上去,见她情绪激动,忍不住在后面紧张的问:“安,怎么了?他是不是又要求你和他做骨髓配对?”   “不是,”木槿摇着头,略微有些烦躁的道:“是林长风疯了,他现在满脑子玄幻一样的胡思乱想,甚至满嘴胡言乱语,我估计他八成是神经病了,而且还得了癔症。”   “谁是神经病啊?”电梯门一开,林晨晞走出来,刚好听到木槿最后一句话,于是满脸愤怒的用手推了一下木槿:“我看你才是个神经病,你才得了癔症。”   木槿因为跟穆枫说话没有注意到刚走出电梯门的林晨晞,猛的被她这样一推,差点摔倒。好在穆枫在一边扶住她。   “我看不仅你爸是神经病,你也是神经病,”穆枫扶稳木槿,然后怒目瞪着林晨晞:“你再推她一下试试看?”   林晨晞稍微一愣,见穆枫那已经握紧成拳头的手,终于没有再发飙,只是非常不屑的道:“哼,一个三手女人你也当成宝......”   林晨晞的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当然也没有机会说下去了,因为穆枫已经迅速的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啊...啊...”林晨晞当即瞪大眼睛啊了两声,然后迅速的用手去掰掐在自己脖颈上的穆枫的手指。   木槿见林晨晞的脸因为缺氧迅速的通红着,赶紧劝着穆枫:“算了,别跟她这种人计较,何况,因为把她掐死了还搭上自己的命,那可就真的不值得了。”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让你说不出话来。”穆枫狠狠的甩开林晨晞,随即拥着木槿一起走进了电梯。   林晨晞靠在电梯对面的墙壁上喘着粗气,等喘气匀净了,这才发现自己的奶奶林老夫人一直就那样冷漠的盯着自己。   她稍微一愣,随即迅速的反应过来:“奶奶,你看哥他......他根本就是顾着外人,还有那个安木槿,居然敢说爸是神经病,哥不指责她,居然还帮着她?你说哥他是不是糊涂了?”   “我看你才糊涂了?”林老夫人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明天你和石岩婚礼的事情我会跟长风说取消的,父亲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去嫁人,去办喜事,你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林晨曦被林老夫人给骂得脸红筋涨,等她骂完了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这婚期提前原本也是爸的意思,我这不也是为了满足爸的心愿么?”   “我现在就去问长风,你这婚礼他明天是不是还要坚持参加?”林老夫人对这个不争气的孙女实在是无语了,丢下这句,转身就朝自己儿子的病房走去。   林晨曦楞了一下,接着又快速的追着林老夫人的身影而去,她才不给机会让林老夫人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呢。   她不能让自己和石岩的婚事黄了,明天的婚礼无论如何都要举行,婚期是再也推迟不起了,再推迟,如果等自己的父亲死了,没准,她和石岩的婚事也就会泡汤了。   木槿和穆枫一起走出医院的大门,穆枫说要送她回家的,却被木槿拦住了。   “我们都是拦出租车回去,这送来送去的也都是在出租车上,又何必浪费时间呢,”木槿开玩笑的对他说:“你就发扬大男人主义风格,把第一辆拦下来的出租车让给我先上不就成了?”   穆枫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第一辆出租车已经靠边停过来了,木槿即刻拉开门上车,朝他挥挥手,随即告诉司机她所在的小区位置。   是出租车完全的融入车流,穆枫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时,她整个人才完全的惶恐起来的,林长风的话像魔鬼一样占据着她的脑海。   “证明你是我女儿的证据,”“这是我和你DNA鉴定的结果,而结果表明......”   她是林长风的女儿?老天,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更加好笑的笑话来着?   她明明是安峥嵘的女儿,是安峥嵘和唐婉怡生的孩子,就算是唐婉怡后来去顶替唐宛如当了林长风的妻子,可她也不至于变成林长风的女儿啊?   这肯定是搞错了,一定是医院的医生把她和林晨曦的血给弄混了,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这样笃定着。 ☆、太心偏心了   木槿在安家的书房翻箱倒柜的翻找着,好多的书,全都是法律方面的,《穷律师,富律师》《大律师,小律师》《远见》《卓识》《从实习律师走向大牌》......   这么多的书,木槿一本本的翻找着,她记得父亲喜欢给这些书里夹一些小卡片,而她寄希望能从小卡片里寻找到一丝丝的蛛丝马迹。睍莼璩晓   每本书里几乎都有一到两张小卡片,每张卡片上都有父亲的字,有的写着:   成功的人要耐得住寂寞!   成功好比一张梯子,“机会”是梯子两侧的长柱,“能力”是插在两个长柱之间的横木。只有长柱没有横木,梯子没有用处塍。   成功往往是最后一分钟来访的客人。   丈夫贵不挠,成败何足论?   .....鲤.   这么多的卡片,这么多的名言警句,为何就没有一丁点是写她的?亦或是提到她的?   木槿不知道在书房里翻了多久,整个书房都被自己给翻得乱七八糟的,刚开始她还把抽出来的书放回原处,后来渐渐的,她越来越烦躁,于是就随手扔那里,然后接着再抽一本。   终于,把整个书房翻完,最终目光落在一本软抄本上,她有些精疲力尽的翻开这本软抄本,却失望的发现,这根本就是父亲记录的一些日常开支流水账。   父亲是律师,虽然时常写字,但又正因为他是律师,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且他曾经打过的官司,有些重要的,他当时知道的,但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他一般在官司结束后都会消费掉。   她还记得中学时有一次看见父亲把很多自己写的,记录的东西拿到楼下垃圾桶边去烧掉,那时她还好奇的问了句:“爸,为什么要把这些烧掉啊?”   父亲就用手摸着她的头说:“啊槿,记住了,作为律师,有些秘密是要带到棺材里去的。”   那时,父亲还好希望她以后能当律师,能接他的班。   可她最终却辜负了父亲的一番栽培,硬是在上大学时选了土木工程,走上了建筑的道路,和父亲的心愿背道而驰。   翻了多久?找了多久?别说书和本子,就是连书房里的只言片语她都没有找到。   最终,她垂头丧气的在父亲书桌前椅子上坐下来,伸手拿着书桌上父亲抱着她的照片,而这张照片,还是她三岁生日时和父亲合照的。   她的手在父亲年轻的脸颊上抚摸着,望着父亲温和的笑脸,她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相框的玻璃上慢慢的晕开了去,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紧紧的把这照片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爸,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我是你的女儿,我肯定是你的女儿......”   三医院,高干病房   林长风安静的看着坐在床边帮自己削苹果的女儿,看着她那张和自己妻子相似度很高的脸。   这个女儿,他从小养到大,一直就在他的身边长,即使她的血型和自己的血型不符,他也从来未曾去怀疑过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他的晨晞生下来时耳后根有颗很小的痣,而他发现女儿的那颗痣不见时已经是女儿三岁的时候了。   那一次晨晞头上的蝴蝶结掉了,辫子散了,唐婉怡正在厨房里做菜顾不得小晨曦,他笨手笨脚的帮她扎辫子发现的。   他当时还好奇的问了句:“宛如,晨晞耳朵后面的那颗痣呢?怎么不见了?”   “早就消掉了,”唐婉怡很自然的给他解释:“那是胎中带来的,属于胎记,很多胎记都会因为孩子长大逐渐消掉的啊。”   他听了这话也不疑有它,胎记原本就不是一直跟随着一个人的,他母亲也曾说他生下来手腕处有一块淤青,可长大后渐渐的也就不见了。   他早在四年前就见过安木槿,那时也只以为那是唐婉怡当年和安峥嵘生的孩子,却从来未曾去想,那个孩子,有可能是自己当年的小晨曦。   如果不是今天上午他举起手要去打安木槿,如果不是安木槿为了躲避他那一闪身避头,他还不会发现,她的耳后根居然有颗小小的黑痣。   而那颗黑痣的位置,居然就是他记忆中小晨曦长黑痣的位置,他当时就惊异了,心中本能的闪过一丝从来未曾有过的念头。   这么多年来,唐婉怡顶替着他曾经妻子唐宛如的名字安心的呆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妻子,带他的小晨曦,居然,从来未曾想过要回去看望她自己的亲身孩子,甚至是偷偷的回去。   曾经,他认为唐婉怡之所以不回去,甚至是偷偷的回去看她的女儿,是因为她爱慕虚荣,是因为她贪图荣华富贵,是因为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生活完全可以抛弃曾经的未婚夫和亲身孩子的女人。   他对唐婉怡的自私自利并没有太多的放在心上,因为他自始至终当唐婉怡是唐宛如的替身,而他爱的人原本就是唐宛如。   何况,唐婉怡做了他的妻子后很爱他,尤其是在床上,她比他原来的妻子唐宛如要放得开很多,花样也多很多,他到底是男人,逐渐的也就完全的把这个小姨子当成自己的妻子了。   何况,唐婉怡这人很会来事,尤其是对他的小晨曦非常好,完全就是一个真正的母亲爱自己的女儿一般的宠爱着,谁也看不出她和晨晞间是前娘后母的关系。   可是,谁能想到,谁会想到?唐婉怡的自私自利不仅仅只是表现在她抛夫弃子的来顶替他死了的太太做他的妻子,甚至还把她的亲身女儿抱来和他的小晨曦给换了?   他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仔细的回想着,唐婉怡到他身边大约三个月左右,他被调到西北甘肃体验生活去了,而这一去就是大半年。   当时恰好是冬天,西北冷得不行,何况他去的小镇连暖气都没有,于是心疼刚出生才三个月的小晨曦,他没有带家属前往,留唐婉怡和小晨曦在G市了。   那是他和唐婉怡分开最久的日子,也是唐婉怡最有机会把小晨曦抱去换她亲身女儿的时机,毕竟才三个月的婴儿,而唐婉怡自己生的孩子也才比他的小晨曦大了不到三个月。   他在西北呆了整整九个月,等他回来时,一岁的小晨曦早就会跑路了,当时的邻居都说小晨曦长得真好,夸他太太会带孩子。   当时他对唐婉怡非常的满意,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最聪明的事情,巧妙的用小姨子冒充自己因为生产后得产褥热死去的妻子,由此给自己的小晨曦找了个最好的妈咪。   那时唐婉怡来,恰好她自己生了孩子才两个多月,有母乳在身,于是他刚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孩子即刻就有了现成的母亲,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他这一招偷梁换柱,把死者的名字写成了唐婉怡,而真正的唐婉怡从此以后叫唐宛如,于是,他的妻子没死,孩子的母亲也没死,他和自己刚出生的女儿都是最幸福的人。   可谁能想到?谁会想到?唐婉怡的心机如此之深?居然,把他的小晨曦拿去和她的亲身女儿换了呢?   要不是今天看见安木槿耳后根的那颗痣,要不是他苏醒过来后王助理告诉他,现在输的血是安木槿捐给他的,他还不会想到用这血和自己做一个DNA鉴定。   他多么的希望鉴定结果不是,安木槿不是他的女儿,因为他不喜欢安木槿那个女孩子,太强势了,又在建筑行业打滚,一点女人样都没有。   可不管他多么的不喜欢,DNA鉴定结果一出来,无情的事实让他当即就傻眼了,他和安木槿,居然是父女关系。   安木槿接受不了,其实他也接受不了,因为他心目中的女儿,就应该是现在的晨晞这样的,温文尔雅,小女人味十足,像极了他的宛如。   “爸,吃苹果,”林晨晞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用牙签叉上递给靠在床头的林长风,莹白纤细的食指拿着牙签,优雅如不染尘土的仙子。   林长风接过牙签,把苹果送到嘴里吃下去,望着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的女儿,轻叹一声,用手拍拍她的手背:“晞晞,先别吃了,我有话跟你说。”   “好,”林晨晞把苹果放床头柜上,又递了纸巾过去帮父亲擦嘴,完全是孝顺温婉的乖女儿模样。   “晨晞,我已经让王助理通知石家,把明天你和石岩的婚礼取消了,”林长风望着自己的女儿,满脸歉意的开口。   林晨晞瞪大眼睛,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眼神望着林长风,半响才用颤抖的声音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石岩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石岩,”林长风望着自己的女儿,细心的跟她解释着:“晞晞,现在的石岩,已经不爱你了,这一点,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都是事实。”   “我知道他这两年有些浮躁,”林晨晞急急忙忙的接过自己父亲的话,然后又迅速的补充着:“可是,爸,我相信我自己,我肯定可以让他回心转意的,我和他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   “他已经不爱你了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林长风迅速的切断女儿的话,然后又轻叹一声道:“另外一个原因是,你哥他铁了心要跟安木槿结婚,而你们两对中,只能成就一对人。”   “那你就让我牺牲?”林晨曦的眼泪当即就流下来了,她忍不住站起身来,委屈至极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用颤抖的声音追问着:“为什么要牺牲掉我和石岩这一对啊?你已经给了穆枫一半的财产不是吗?”   “可穆枫他不要财产,”林长风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也跟着心痛,于是又劝解着她:“晨晞,我对你哥亏欠太多,现在他只想和安木槿结婚,我总不能,让他这唯一的心愿都落空吧?”   “他和安木槿结婚就结婚呗,我和石岩结婚又不妨碍他们......”   “这怎么可以?”林长风当即就切断了林晨晞的话,非常不满的道:“我看你是在国外呆太久连中国的礼仪都忘记了,安木槿是石岩的前妻,你以后和石岩要叫她嫂子,安木槿要叫石岩妹夫,你不觉得这乱套了吗?”   “这......”林晨晞稍微楞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辩解着:“可是,这只不过是我们家里的事情,何况穆枫他根本就不愿意认你,如果我们不拿出去说,除了我们家的亲戚,外边谁又知道穆枫是我哥?安木槿是我嫂子啊?”   “我知道,”林长风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然后重重的叹息一声:“晞晞,别那么执着,也别总是把目光盯在石岩一个人身上,你把目光放开了看,比石岩好的男人多的不是......”   “爸,我都奔三了,”林晨晞切断林长风的话,无比幽怨的诉说着:“爸,一个奔三的女人,这十多年来,一直把自己的青春和感情全部都倾注在一个男人身上,你觉得我还能再恋爱吗?你觉得,我还能找到更好的吗?”   林长风微微一愣,这一点他还真没考虑过,他唯一想到的是要把林晨晞送到国外去,因为,他担心安木槿是他女儿的事情一旦暴露,晨晞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而林晨晞和石岩结婚,那就不可能去国外,于是,他才出此下策,目的还是不想让晨晞受到打击,想让她在国外依然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晨晞,感情什么的都是虚伪飘渺的东西,现实生活才是实际的,”林长风避开女儿的问题,然后又果断的说:“婚礼已经取消了,海悦城那边布置的场地也已经清除了,你......过两天去国外散散心吧,我让王助理帮你订票。”   林晨晞望着自己父亲那张苍白的脸,委屈得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她心有不甘的追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给穆枫和安木槿让道?”   “因为......因为我要认穆枫这个儿子,”林长风咬咬牙,终于再抛出一个理由:“因为,我答应穆枫,要亲自给他和安木槿主持婚礼!”   “爸......”林晨曦终于忍无可忍的哭喊起来,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滑落到精致淡妆的脸上,随即低吼一声:“你太偏心了,太偏心了......”   林晨曦吼完这句,即刻拉开门就跑了出去,结果因为跑得太急,差点撞到外边护士端着的托盘,那上面是输液的针药。   林长风望着那敞开的病房门,手按在胸膛上,只觉得一阵又一一阵的心痛。   他太偏心了,真的是太偏心了,明知道林晨曦已经不是自己的亲身女儿了,可是,在他的心里,依然还是怕她受到伤害,怕她承受不了打击,怕她......   而那个安木槿,在他心里,也就还是安木槿,他居然,对她生不出半点父亲的感情来。   石岩昨晚睡得很晚,主要是他和母亲在西凤山的农家山庄吃的很晚,然后又亲自开车送母亲回G市去。   原本送母亲回G市不在计划里的,因为明天是他和林晨晞的婚礼,母亲虽然说不去参加,但是答应今晚不会G市,说明天晚上和他还有林晨晞一起吃餐饭。   然而,他和母亲晚饭还没有吃完,奶奶打电/话给他了,说收到林老夫人的通知,明天婚礼取消,他和林晨晞的婚事,以后再议。   他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今天林长风的情况有些让人担忧,他估计林长风明天不能去参加婚礼,而林老夫人对他今天的表现又非常不满,所以取消婚礼也是正常的。   送了母亲回G市,再开车回滨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身心疲惫的他洗澡后就那样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因为和林晨晞的婚礼定在今天,所以这一天他早就排出了假期,现在不用结婚了,他连闹钟都没有调,准备好好的家睡上一天,补充睡眠。   然而,他这个计划最终没有实现,上午十点多,手机就要命的响起,他眼睛都没睁开,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迷迷糊糊的按下接听键,不等对方开口就率先的发火:“苏北平,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你就等着......”   “石岩,我是邵敏之,”一个中年女人被吓坏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传来。   “邵......”石岩本能的打了个激灵,原本迷糊的大脑在瞬间清醒过来,翻身坐起,赶紧用温和的声音对着手机道:“妈,什么事啊?”   石岩虽然和木槿离婚快四年了,可每次邵敏之打电/话给他,他都还是非常恭敬的喊妈,好像这已经成习惯了。   邵敏之也顾不得跟他计较称呼的问题,在电/话里急急忙忙的道:“木槿不见了,我和穆枫到处找她,可就是找不她,手机也关机,家里也没人,我都急死了......”   邵敏之在电/话里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石岩则迅速的下床来,他一边拉开衣柜找衣服一边劝解着邵敏之:“妈,你别着急啊,慢慢想想,木槿会去什么地方,还有,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不见呢?该不会是手机没电吧?”   “穆枫说,昨晚他们俩又去了一趟三医院,当时木槿被林长风叫到病房里去说了几分钟的话,然后木槿出来情绪就有些不对劲......”邵敏之在电/话里简单的把穆枫跟她叙述的又跟石岩叙述了一遍,接着又急急忙忙的补充道:“昨晚穆枫回去后不放心,晚上十点多打电/话给她手机关机,打家里座机也没人接,就误以为她早睡了,今天一早又打,还是这样的情况,于是赶到木槿家里去,敲门没人开门,然后打电/话给我,我赶过去开了门,可木槿不在家里......”   安木槿不见了,邵敏之在电/话里说她和穆枫找了好几个小时了,连安峥嵘所在的西山墓园也找过了,可还是没有找到木槿。   安家的小区门口有监控视频,证明安木槿昨晚八点多就背了个包出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安木槿究竟去哪里了?她为什么不留只言片语的走掉?   还有,昨天傍晚,她在林长风的房间和林长风说了什么话?为什么情绪会不好?   ---   亲们: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天了,胡杨从来没有问大家要过月票,但是,依然还是有好多的亲送月票给胡杨,所以,胡杨非常的感激,即使永远都上不了神秘的月票榜,但胡杨还是对送月票给胡杨的亲们深深的鞠躬,谢谢大家如此的看的起胡杨!   谢谢每一位支持胡杨的亲们,不管是送荷包,鲜花,钻石,哪怕是咖啡,亦或是,只是订阅,胡杨都非常的感激,再次鞠躬,谢谢亲们! ☆、木槿究竟去了哪里哪   石岩赶到安家时,邵敏之已经坐在沙发上哭红了双眼,穆枫无比焦急的在跟黄睿之打电/话,询问着最新的情况。睍莼璩晓   “睿之兄说他已经打电/话给方逸尘了,让他想想木槿有可能去什么地方,”穆枫挂了电/话,望着沙发上的邵敏之和走进来的石岩,“你们也再想想,木槿还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   “西山墓园找过了么?”石岩记得前几天木槿在安峥嵘的墓地前呆了一天,她有什么事好像喜欢去跟自己的父亲说。   “已经找过了,”邵敏之摇着头,望着石岩,声音哽咽着的开口:“那个,你知不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啊?以前,你们俩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她喜欢去的啊?”   石岩的表情本能的一僵,他和木槿正常的夫妻生活也就两个多月,而那两个多月,偏偏他们俩都在上班,其实没出去玩过塍。   可就算是这样,他依然还是对邵敏之说:“那,我都去把那些地方找找看,另外,你们多和方逸尘联系,毕竟,木槿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他知道的地方有可能会多一些。”   说完这话,看了邵敏之一眼,又对穆枫说了句:“那个,穆枫,你先帮我照顾着妈,我这找人去了。”   穆枫当即就狠狠的瞪了石岩一眼,这什么人啊鲤?   石岩和木槿三年前就离婚了,现在居然还一口一个妈的叫邵敏之?   而他和木槿马上就要结婚了,只等和木槿把婚一结,就该他叫邵敏之叫妈好不好?   见过脸皮厚的,真没见过比石岩脸皮还厚的,他自己的后母白慧容他叫容姨,而木槿的母亲邵敏之,他却叫妈叫得如此的顺溜。   石岩顾不得穆枫那敌对的眼神,直接朝楼下跑去,上车后,他迅速的给自己的助理苏北平打电/话,吩咐他赶紧安排人去他曾和木槿去过的那些地方找人。   虽然,他知道,木槿去那些地方的可能性太小,因为任何一个地方对于木槿来说,都不可能有太深刻的记忆。   可就算是这样,他依然还是亲自开车去了东冲的海滩,去了观音山,这是唯一两个在他看来和木槿留下些记忆的地方。   当然没有,平时的观音山很少人的,何况今天的日子太过平常,不是节假日,他让观音山的保安把售票处调看了一下监控视频,仅有的几十个游客里根本就没有木槿的影子。   而东冲海滩白天更是没人,管理小木屋的酒家说昨晚没有一个客人来租小木屋,今天白天就更加没有人了。   “不是节假日,我们这都非常冷清的,”管理小木屋酒家的前台小姐这样跟石岩解释着。   半天多的时间,石岩从中午到晚上,就在观音山和东冲海滩打了个来回,等他再次回到滨城时,已经是夕阳西沉,华灯初上了。   他没有找到安木槿,而邵敏之在电/话里告诉他,他们也依然没有木槿的消息。   安木槿的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而滨城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她的身影,邵敏之整天守在安家,木槿也没有回家去。   安木槿去了哪里?石岩的脑海里再次想起邵敏之说的木槿昨晚和林长风说过话后情绪不好的话题。   那么,林长风是关键,他得赶到医院去问问林长风才行。   这样想着,原本要开车前往安家的他又迅速的调转车头,快速的朝着滨城三医院开去。   石岩的车刚开到三医院门口,就看见前面的出租车里走下了穆枫,看来,他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估计也是来找林长风的。   穆枫是林长风的儿子,这个消息他是在一周前才知道的,当时林晨曦非常的震惊,而他其实比林晨曦更震惊。   穆枫的身份特殊,早在他还在美国留学时他就知道了。   当时萧天阳说,石岩和汤淼的关系极其微妙,而那个汤淼,却是白镇山军区大院里汤军长的孙子。   而当年穆枫能够公费出国,据说是白镇山在后面找了人的,于是,他就以为穆枫是白镇山的儿子在外边的孩子,应该是白婷婷同父异母的哥哥什么的。   所以四年前他和木槿离婚后,发现穆枫对木槿好,他还曾去警告过穆枫,说他跟木槿不合适,因为白婷婷的父亲他叫舅舅,而白婷婷是他的表妹,他那时担心如果木槿嫁给穆枫了,到时得叫他表哥来着。   谁知道,现在的情况却远比他所预想的还要糟糕,因为穆枫居然是林长风的儿子,如果穆枫真和木槿结婚,而他又和林晨晞结婚的话,那他还得跟着林晨晞叫木槿一声嫂子。   好在他和林晨晞的婚礼取消了,这样的尴尬他打死都不愿意面对,现在只希望能早点找到木槿,希望她平安无事。   同时,他要告诉她,不管她即将面对怎样的风和雨,这一次,他都不再远离,他一定会和她一起面对。哪怕是,她依然不喜欢他,甚至是无比的讨厌他!   现在生病的人好似越来越多,所以医院的车位就永远都不够用,石岩在医院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看见一个人把车开走了他才停进去的。   这样的情况就是,他明显的比穆枫晚到了,而且不止十分钟。   他乘坐电梯上楼,刚走出电梯,却又和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林晨晞意外的碰上了。   林晨晞原本是要乘坐电梯下楼的,看见他出来,却没有即刻进电梯,而是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委屈的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晶莹的泪水,可她却倔强的咬着牙控制着,硬是不让那些在眼眶里转动着的眼泪滚落下来。   以前,他每每看见她这样的情形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怜惜,因为这样的表情既坚强又倔强,让人看了心尖儿都在颤抖。   然而,任何事物看多了都会厌倦,即使是这样一副委屈至极偏偏又显得格外的坚强的表情,看多了,他的心好似都麻木了,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晨晞,你也在这里啊,”他很自然的跟她打招呼,随即扭转身,就要朝林长风的病房走去。   “岩,”林晨晞不由得喊住了他,而她那咬紧牙齿强忍住的泪水,在她开口喊他的一瞬间,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好不让人怜惜。   “有事?”石岩依然木然的站着,对于她那钻石般的泪滴,并没有像很多年前那样掏出自己的手绢,把她揽进怀里替她擦拭。   “今天......原本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林晨晞因为太痛苦,情绪又在看见石岩时太激动,以至于一句话都哽咽着,颤抖着,断断续续的才说了出来。   “哦,”他木然的应了一声,微微皱眉,淡淡的道:“没结婚也好,省得你以后过痛苦的日子,你知道,我并不是个好男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望着她那伤心痛苦的脸,不由得又劝慰着她:“晨晞,其实你应该高兴,不嫁给我了,至少你不用再操心去对付我在外边的那些女人不是么?再说了,操心太多的女人也容易老不是?”   石岩丢下这句,不再看她,转身,就朝着走廊尽头林长风的高干病房走去。   林晨晞在后面握紧拳头,泪流满面的脸在瞬间因为咬紧牙关的缘故扭曲狰狞着,盯着那头也不回的背影,原本舒展着的手指逐渐的弯曲攥紧成拳头。   这两年来,她没有少对付他在外边的那些明星名模,可他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提半个字,她还以为她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呢。   原来,他都知道,只是,懒得跟她计较,看来,他的确是让她越来越陌生了。   只是,石岩,你以为婚礼取消了我们俩这辈子就完了吗?   你想要再去找回你的安木槿,你以为,我会这样心甘情愿的祝福你们俩吗?   这个世界上,我林晨晞认定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如果实在得不到,那么,就只有毁灭!   石岩来到林长风的病房前,刚要举起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穆枫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你骗人?你在哪里弄的这么张假的结果单出来?木槿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她明明是安峥嵘的女儿,她是安峥嵘的女儿......”   轰隆隆,石岩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当即就响起了好几个惊雷,直接把他劈在了当场。   安木槿是林长风的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林晨曦又是谁的女儿?   难道说当年的唐宛如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其中一个送恰当初的唐婉怡和安峥嵘了?   三年多前,安峥嵘说唐宛如是唐婉怡,可后来他让人做的调查事实证明,安峥嵘的的确确是在说谎,唐宛如就是唐宛如,而唐婉怡早就死了。   可木槿又怎么会成为林长风的女儿呢?   邵敏之说她在林长风病房里出来后情绪不好?难道说?林长风也是这样跟她说的?而林长风为什么会这样说?他不可能无凭无据的就说木槿是他的女儿吧?   想到这里,他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缝处,林长风虚弱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他的耳朵里:“穆枫,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安木槿她就是我的女儿,这有DNA鉴定结果为证......”   DNA鉴定结果?石岩再次呆愣在当场?林长风什么时候和木槿做的DNA比对?   难道是昨天下午?木槿给她捐血了?然后,他让医生用了点那血和他的血......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整个后背都在冒汗,而里面传来杯子摔在地板上破碎的声响,估计是穆枫在发火,而他,当然不需要再进去了。   他即刻蹑手蹑脚的转身,等离开林长风病房门一米后,才又迅速的朝着电梯跑去,他终于明白安木槿为什么会失踪了。   是了,昨晚林长风肯定跟木槿说这个事情了,而木槿那样的仇恨林长风,当然接受不了这突然而来的‘惊诧’,恐怕是不知道跑哪里躲起来了。   石岩再次开车回安家时,邵敏之还在安家的沙发上坐着,看见石岩回来,赶紧追问着:“有木槿的消息没有?”   石岩摇摇头,然后想了想问:“那个,木槿小时候喜欢去哪里?”   “小时候?”邵敏之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木槿从小跟我们住在一起,她没有特别喜欢去的地方啊,平常也都是在家里的啊。”   “那,你们以前有没有带她去什么地方玩过啊?”石岩眉头锁紧:“也就是......她最喜欢去玩的地方?”   “木槿小时候最喜欢去海边了,”邵敏之在石岩的提醒下终于想起来了:“我妈是Z市人,而Z市靠海,木槿小时候曾跟我妈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她好像对海比较感兴趣,念书时,每年暑假,都要我带她去外婆家玩几天的。”   “那......木槿会不会去她外婆那里?”石岩大脑灵光一闪。   “我妈已经死了十年了,”邵敏之看着石岩,轻叹一声道:“我妈倒是很喜欢木槿的,可她死的时候,木槿正在南京上大学,所以,这事儿给我妈和木槿都留下了遗憾。”   邵敏之的母亲死了十年了,木槿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然后又和方逸尘结婚,而邵敏之的父亲比她母亲还早死几年,所以这十年,邵敏之也都没有回过老家了,木槿当然也没有再去过Z市。   “那......你老家就没有人了吗?”石岩听邵敏之这样一说,貌似又觉得木槿去Z市不大可能,那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去做什么?   “只有我婶娘和堂哥堂姐了,”邵敏之望着石岩说:“她跟他们都不亲,我妈当年和我婶婶关系并不好,以前我带木槿回去,也都不会去我婶婶家做客的。”   石岩听邵敏之这样一说,即刻觉得没有去Z市的必要了,而邵敏之的手机则在这时候响起,她赶紧拿出手机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邵敏之接了电/话进来,一脸歉意的对石岩道:“我要回一趟邓家,石岩,要不,你留在这吧,我怕万一木槿回来没人等她。”   “那你回去吧,我今晚就在这等她好了,”石岩即刻就同意了,而邵敏之则拿了包急急忙忙的朝门外走去。   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座机也不响,于是不由得起身朝木槿住的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四年前他和木槿没有离婚时进来过,房间不大,刚好放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个双门衣柜外加一张梳妆台兼书桌。   房间里整齐干净,床上的被子枕头都叠得整整齐齐的,由此可见她昨晚并没有到这房间来睡过觉。   他即刻转身出来,又朝着书房走去,推开书房的门,却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了一跳,因为整个书房被翻得乱糟糟的。   他轻叹一声,貌似这还真不是她的风格,于是他把书桌上的这些书都捡起来搁放整齐,想要等下放回书架上去。   然而,当他把最后一本书捡起,这才发现下面有个便签本,而便签本的最上一页上,凌乱的写着:外婆,外婆。   这是木槿的字迹,而且写得如此的凌乱,由此可以看出她心情不好?是不是她承受不了自己是林长风女儿的打击,于是执着的想要得到一个她不是林长风女儿的结果?   刚刚邵敏之说木槿曾经跟她母亲生活过一段时间,而那一段时间,对于木槿来说?是不是就非常的至关重要?   这样想着,他没有再在书房里停留,迅速的朝门外跑去,一边下楼一边给邵敏之打电/话,询问木槿外婆在Z市的详细地址。   邵敏之听说石岩要开车去Z市,也吓了一大跳,于是赶紧说,那地方不好找,而且Z市这十年变化也大,我在电/话里也跟你说不清楚,还是我过来跟你一起去吧。   木槿是昨晚十一点坐上滨城开往z市的火车,而她的怀里,一直抱着的是自己和父亲的那张合影。   林长风说她是他的女儿,她就一直想不通,如果她是林长风的女儿,那么,她又怎么可能生活在安峥嵘的身边?   她把自己从小到大能记事开始都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最后确诊,她的确没有失踪过,也没有离家出走过,更加没有像电影电视里那样遭遇过绑架什么的。   如果她真是林长风的女儿,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小得她都还不能记事的时候被人给调换了。   而调换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原本是她生母的唐婉怡!   但是,她在父母身边,唐婉怡要把林长风的女儿抱过来跟安峥嵘的女儿调换,几乎不太可能。   那唯一的机会,就是她在外婆身边生活那一年,而那一年她好小,什么都记不住,只知道父母说她小时候一岁两个月还不会走路,还是外婆用跟木棍牵着她教她练习走路。   木槿到Z市时是清晨,Z市也是靠海的城市,走出火车站就能明显闻到风里带来的那股海腥味气息。   她已经十年没有来过Z市了,而今的Z市早就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她打了出租车,说了以前外婆家所住的地方,然而等出租车开到那里时,她面前的却是高楼大厦,记忆中那一排排的矮房子早就没有了踪影。   出租车司机说:“早就拆迁了,当时的人都不知道分散到哪里去了。”   早就没有了,外婆的家,还有她曾最喜欢的小木马,包括最爱她的外婆,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外婆十年前去世时,她在学校没有赶回来,那是她一生的遗憾,而今她再赶来,却连外婆的坟墓都找不到。   外婆当年的邻居,还有大外婆,邵表叔,邵表姨等,都已经无处可寻了。   她奔波在Z市街头,一个派出所又一个派出所去打听,直到天黑,才终于弄清楚,邵表叔一家都北上打工去了,而邵表姨的儿子好像在国外,表姨也跟着去了。   唯一还留在Z市的,只有当年的大外婆,可她年龄大了,儿女不在身边,据说住在郊外的一家养老院里。   等木槿赶到这家养老院所在的小镇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养老院不让她进去见人,说超过晚上八点不给拜访,让她明天一早再来。 ☆、当年的往事年   石岩是连夜开车去的Z市,走全程高速,倒也不慢,三个多小时就到Z市了,然后按照邵敏之的指路,又直接开到邵敏之婶婶所在敬老院的小镇上。睍莼璩晓   石岩和邵敏之到小镇时,已经接近晚上零点了,这个时候敬老院里当然是不给拜访的,所以,他和邵敏之也只能在小镇上找了旅馆开了两个房间住下来。   石岩在登记时意外的发现他前面两行居然有签名是‘安木槿’三个字,于是略微有些惊诧的问:“这个安木槿是不是住你们这?”   “是啊,”服务员看了石岩一眼,接着警惕的问了句:“你问别人做什么?各人住各人的店。”   “那......这个住店的安木槿是不是二十多岁的一个年轻姑娘?”石岩又追问了一句:“来自滨城,她的身份证号码是xxxxx膈”   服务员见石岩把安木槿的身份证号码都说得一字不差,略微有些意外的问:“你是她什么人?”   “哦,我是她的......朋友,”石岩差一点就说成是老公了,然后又用手指着身边的邵敏之道:“这是她的母亲,我们是来找她的。”   服务员看了邵敏之一眼,然后把两张房卡递给他们,接着淡淡的吐出一句:“她住四楼四零二,估计应该睡了,她来时我看她好疲惫的样子。政”   “谢谢,”石岩接过房卡递给邵敏之一张,然后和邵敏之一起朝旁边的楼梯走去。   因为是小镇上的旅馆,虽然修建了六层楼,但依然没有装电梯,所以旅客都必须得走楼梯上去。   石岩的房间在五楼,邵敏之的在三楼,邵敏之想着木槿已经睡下了,不愿去打扰她的休息,也就没有上四楼去,在三楼和石岩分开时相互叮嘱了两句。   石岩上五楼要路过四楼,他在楼梯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向四零二的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   可里面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他轻叹一声,看来她真的疲倦得不行,应该是睡下了。   最终没有敲房门,只是悄然的转身朝楼上走去,心里想着的是早上七点多就起床来,希望能和她一起,不管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木槿的确是睡着了,她头天晚上在火车上因为是买的硬座并没有睡,第二天又在Z市奔波了一天,所以住进旅馆后简单的洗漱就上床睡了。   人在困倦到极点时倒哪里都能睡着,这句话也都还是经验之谈,其实木槿平时有择床的习惯,不过在困倦到极点时,那个习惯早就飞走了。   可她睡觉前并没有忘记明天要去拜访敬老院的大外婆,敬老院说上午九点后才能去拜访,所以她睡到早上八点钟才起床来。   等她下楼来准备结账,服务员却面带微笑的告诉她:“安小姐,你的帐已经有人帮你结了。”   帐有人帮她结了?木槿稍微一愣,扭头朝大厅门外看,这才发现石岩正站在门口等她。   她不由得在心里轻叹一声,他到底是子弟,想当初她和他结婚时,他就曾发挥过子弟的优势,把她的户口本直接从方逸尘的户口本里给分了出来。   现在,她这一声不响的跑Z市来了,没有给任何人留只言片语,手机也一直都关机,她想应该没有人会找到她的。   可人子弟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火车站的监控都能让他调看,她这在Z市也就是睡了一晚的功夫,人石岩就找过来了。   “当子弟的就是不一样,”木槿淡淡的对站在自己跟前的石岩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应该是你和你晞晞公主的婚礼,昨晚你们俩应该洞房花烛,你这丢下新娘跑来找我,是想要把我再次推到小三的地位上去么?”   石岩就笑,也不跟她争辩,只是轻声的道:“我们再等两分钟,你妈买早餐去了,等会吃了早餐去敬老院吧。”   “我妈?”木槿略微有些惊讶,回头的瞬间,就发现邵敏之已经提了三份早餐过来了。   “哎呦,我的啊槿哎,你都多大个人叻,这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也不怕把你妈我吓出病来。”邵敏之把早餐递给木槿时瞪了她一眼,生气的数落着她。   木槿即刻羞愧的低下头,略微不好意思的道歉:“妈,对不起,当时我有些糊涂了,不过,昨晚我睡下来后倒是想要给你打电/话的,偏偏手机是真没电开不了机了,而这小镇的旅馆,房间里居然没有装电/话。”   “好了好了,别说对不起了,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了,”邵敏之见木槿一脸的歉意,又赶紧接过话来:“赶紧吃饭吧,吃了我们一起去看大外婆,然后你想问什么就问她吧,不过,我估计,她可能也不知道什么。”   “那妈......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吗?”木槿望着邵敏之,轻声的问:“当年,你带着我......就没有发现我有没有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之类的事情?”   “没有,”邵敏之非常肯定的说:“啊槿,我原本就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这一点我不需要骗你,但凡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你就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有变过,所以,我个人认为,那林长风是在胡说八道。”   邵敏之还是昨晚和石岩来Z市时才听石岩说林长风说木槿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样一个消息的,她当时也着实的惊呆了。   可她仔细的回忆过,木槿在她身边她天天看着,而且木槿都没有失踪过,更加没有离家出走过,这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换了人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木槿在她母亲身边那一年有可能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她的母亲从来未曾跟她提起过,所以,她也不得而知。   “啊槿,你妈唐婉怡丢下你时你还不到三个月,那时你父亲还是个跟在大律师身后做帮手的小律师,为了你的奶粉钱,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用时间照顾你......”   邵敏之吃早餐时给木槿解释着她为什么会把木槿送到Z市她母亲这里来抚养的原因。   那时安峥嵘和唐婉怡租住的房子就在邵敏之租住的房子的对面,两家人门到门,只不过安峥嵘租住的房子是一室一厅,而邵敏之租住的是单间。   唐婉怡丢下孩子走了就不再回来,然后没几天就传来了唐婉怡死了的消息,安峥嵘一个大男人根本带不了孩子,何况他是个律师,每天都要上班。   这样的情况下,因为可怜孩子的邵敏之便主动过去帮安峥嵘照顾孩子,邵敏之虽然说没有结过婚,可哄孩子是女人的天性,所以她没几天就和小木槿混熟了。   邵敏之当时在村委里打零工,她的工作轻松,也就是在办公室里帮忙打扫卫生提提开水什么的,所以也就可以把小木槿背着去上班。   她是满腔热心帮安峥嵘带小木槿,可外边的人却总是说这说那的,甚至有人还说这是邵敏之的私生女之类的话题。   那个时候是八几年里,一个女孩子的生活作风问题非常的重要,而且这将影响到她以后的工作和生活甚至是婚姻家庭。   最终,邵敏之就对安峥嵘说,要么就不帮他带孩子了,要么,干脆让这孩子变成是她合法的孩子,这样,外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当时的安峥嵘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原本打算和他结婚的女朋友丢下孩子走了后还莫名其妙的死了,留下一个孩子给他,让他手忙脚乱得工作生活都无法维持。   而邵敏之又热心又年轻,而且对他和啊槿都好,何况,失落无助的男人,总是格外的渴望温柔和温情,于是,就向邵敏之求了婚。   邵敏之也不是不知道安峥嵘向她求婚的目的,可她是真的喜欢小木槿,何况,她也是真的喜欢安峥嵘。   或许是年轻的女孩子都有些爱慕虚荣,而邵敏之长得不是很漂亮,身体一向都偏胖,个子也有些偏矮,才155,能嫁给安峥嵘这种年轻帅气的知识分子,她觉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怕是,安峥嵘现在是个穷小子,甚至还拖着一个孩子。   于是,他们俩就去办理了结婚证,然后邵敏之顺理成章的搬进了安峥嵘租住的一室一厅,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小木槿的母亲。   原本,木槿应该一直都在他们俩身边生活的,可邵敏之嫁给安峥嵘一个多月后,突然有个考公务员的机会,而这个机会于邵敏之来说,却是非常难得。   于是,为了能让自己的临时工转正,邵敏之决定去参加考试,而要考试就必须要学习,可带着木槿她根本就学习不了。   最终,她和安峥嵘商量,安峥嵘那时已经两个月没有接到一个案子了,生活窘迫得都靠邵敏之做零时工的工资在维持,也就不好反对,最终答应邵敏之把孩子送回到她老家Z市给她母亲带一段时间。   而这送回去就是一年,邵敏之为了一次就能考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去学习,白天上班晚上去夜校上课,只为了转正后每个月多那二十几块钱的工资。   “我是考上公务员后才回Z市来接的你,距离送你到外婆身边已经是一年之后了,”邵敏之一脸歉意的望着木槿,“那时你已经快一岁半了,我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样子也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是长高了,也能到处跑路了,我妈说你挑食,不爱吃东西,所以显得有些瘦小。”   木槿点点头,小时候父母生活的艰辛以前就听父亲提起过,所以她对父母把自己送到外婆身边也非常的理解,何况母亲考上公务员就来接她回去了呢?   有多少年轻的父母,为了能在外边站住脚跟,为了能在外边赚钱,把自己家的孩子扔给自己的老人,一扔就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呢?   三个人一起吃了早餐去的敬老院,这家敬老院还是Z市最好的一家,因为小镇空气好,周边环境优美,依山傍水,所以很多Z市有钱人家的老人都送这里来。   木槿的大外婆其实就是邵敏之的堂伯母,她在三年前因为女儿也去国外了,儿子媳妇在外地长年不能回来,一个人觉得寂寞才住到敬老院来的。   当邵敏之带着木槿和石岩去看她时,着实让大外婆惊讶了一翻,她连着说:“敏之,我以为你因为你母亲的缘故这辈子都不会来看我了呢?还有,啊槿都长这么大了?我十几年没有见到过啊槿了。”   木槿赶紧在一边喊大外婆,然后又把石岩帮她准备的礼物送上,不由得又在心里腹诽了他一句,当子弟的人就是虚伪,最懂得人情世故之类的了。   石岩当然不知道木槿在心里腹诽他,他只是跟着木槿一起跟这位看上去还红光满面的大外婆打招呼。   木槿见大外婆探寻的目光,于是赶紧介绍着:“他叫石岩,是我的......朋友,刚好到Z市办事,我和我妈搭他的顺风车过来的。”   大外婆意味深长的看了石岩一眼,心说,这搭顺风车人家还陪着你来看亲戚,啊槿,你这可不是诚实孩子的表现。   邵敏之则红着脸给大外婆道歉:“对不起啊,伯母,我母亲死后我在滨城也忙,然后我家峥嵘身体也不好离不开人,所以这几年都没用回Z市来了。”   “哦,那你家峥嵘现在好了吗?”伯母显然也是知道安峥嵘的,于是赶紧关心的问。   “我家峥嵘他......”邵敏之简单的把这家里的事情给伯母说了一下,最后才话题一转,才追问了句:“伯母,啊槿小时候在这边呆了一年,当时,我妈带着她,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的地方?”大外婆听邵敏之这样问略微有些不高兴起来,看了眼邵敏之道:“我记得你妈带她很好啊,那时她那个哭啊,整天又不吃东西,你妈惆怅死了,为了带好你这个女儿,可没少费心。”   “我不是说我妈对啊槿不好,”邵敏之见自己的伯母误会了,于是又赶紧解释着:“我的意思是,我母亲带着啊槿,你有没有发现,突然有一天,啊槿好像就换了一个人似的?”   大外婆望望邵敏之,又望望木槿,然后又想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当时真的搞错了,总之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和你母亲把关系搞僵了,后来成了生死仇人一般死不往来了。”   “什么事情啊?”邵敏之即刻觉得不对劲,于是赶紧追问着:“是不是和我家啊槿有关啊?”   “啊槿,我原本和你外婆的关系也是非常好的,”大外婆对木槿说完这句,又望着邵敏之追问了句:“你没带啊槿回来之前,我和你母亲关系是不是情同姐妹?”   邵敏之本能的点点头:“是,我记得当时你们俩关系极好,两家不管谁家有事,也都会过去帮忙的,从来没分过彼此。”   “是啊,这么好的关系,为何后来你母亲就死活不理我了呢?”大外婆说到这里叹息一声,然后又自问自答的道:“那是因为,啊槿快半岁时,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啊槿一下子变小了,而且小了很多。”   “变小了?”邵敏之和木槿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问着,俩人又面面相觑了一下,同时把目光看向这大外婆。   “是啊,一夜之间变小了,你说这不奇怪么?”大外婆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又接着说:“如果我一两个月没有见到啊槿了,那她变小了或者可以解释为她这段时间生病什么的没长,偏偏我头天早上还抱过啊槿,逗过她哄过她,第二天晚上去看她时,却发现她一直在哭,不肯吃东西,而且比头一天明显的小了一圈,虽然样子还是那个样子。”   “我当时觉得好奇,忍不住问了你母亲一句,啊槿怎么一下子瘦小了这么多?一夜之间好像轻了不少,也短了一点点,”   大外婆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向邵敏之摇摇头说:“敏之,我当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实的说出了我的直觉而已,可你母亲却生了大气了,一把抢过小木槿,然后愤愤的说我不怀好意,这是在诅咒她的小木槿,她小木槿只不过是生病了,这两天不肯吃东西瘦了而已。”   “从那以后,你母亲就和我生疏起来了,再也不肯理我了,每当我看见小木槿想要去逗她时,你母亲即刻就会把木槿抱得远远的。”   “你的意思是......我家木槿有可能被人给换了一个人?”邵敏之的心本能的咯噔了一下,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着的问。   而木槿的身体都不由得颤抖起来,石岩坐在她的身边,即刻用手抓着她的手,把自己的力量通过手心传递给她。   “换了一个人?我可没朝哪方面想,我只是担心啊槿一夜间变小那么多是不是得什么怪病了,”大外婆叹着气说:“那个时候啊槿长得可爱,我们挨着的也都喜欢她,可你母亲异常的反应却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第三天,趁你母亲不注意,我就偷偷的抱着木槿去镇上医院,想要让医生给她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得什么怪病了。”   结果医生说她没病,估计是没有吃饱饿得哭而已,至于我说的一夜间好似小了一个多月的情况,医生说要么是我看走眼了,要么就是这孩子这两天都没吃东西,的确是饿瘦了不少。   我听了这话便放心了,心说只要没病就好,我这也纯粹是担心孩子,毕竟一下子小了好多。   不过,我抱着孩子走出医院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小木槿明显的短了一点点,孩子饿瘦了显得小有可能,但是总不能还饿矮了吧?   就在我疑惑时,你母亲赶到医院门口来了,她当即一把抢过木槿,然后就骂我偷她的外孙女,还说我这动机不良,就盼望着她外孙女生病什么的。   我原本还想建议你母亲把小木槿带Z市大医院去检查的,可见她那样,纯粹的把我当成了坏人一样,于是又觉得自己这纯粹是多管闲事,人家的外孙女人家都不心疼,你旁边的人干操心干啥?   从那以后,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就弄得很僵了,而她也不让我去看小木槿,逐渐的,我们俩也就不往来了,见面就跟不认识一般。   ----   亲们,胡杨感冒了,昨晚挂点滴了,所以今天更迟了,抱歉! ☆、五五十步笑百步   “至于敏之说的啊槿当时被换了一个人,我觉得那不太可能,”大外婆非常肯定的说:“这世界上哪里去找那么巧的事儿?换一个孩子长得还是一样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因为大外婆没有见过林晨晞,如果见过,她估计就不会这样说了。睍莼璩晓   用大外婆的话来说,她依然觉得当年的小木槿肯定还是得什么怪病了,一下子长矮了长小了一点点,电视里不是报道有个人的老婆越长越小后来还用提篮提着么?所以人长小这种病原本也还是有的。   大外婆还说,值得庆幸的是,好在长矮长小的这种怪病并没有在小木槿身上停留多久,后来没几个月,小木槿就又长得很好了,她还暗自为小木槿高兴呢。   当然,邵敏之没有把木槿的生母有一个双胞胎姐妹的事情告诉木槿,甚至,除了邵敏之的母亲,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木槿不是邵敏之的亲生的,即使,木槿长得和邵敏之一点都不像膈。   木槿一行三人告别了大外婆从敬老院出来,心里却依然是一片茫然。   邵敏之又带着木槿和石岩去母亲的坟墓前上香,可邵敏之的母亲已经死了十年,而不管是唐宛如亦或是唐婉怡,也都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现在,谁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木槿和林晨晞会莫名其妙的更换了枝?   回去的路上,石岩在前面安静的开着车,而邵敏之母女俩则坐后排在。   邵敏之劝着身边的女儿:“啊槿,你不用去理会林长风那人的话,我觉得他说那话应该是带着某种目的的,我看很可能是为了反对你和穆枫的婚事,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木槿的大脑本能的一震,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一下子伸手抓住邵敏之的手腕,略微有些惊喜的喊道:“妈,到底是居委会主任的头脑好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呢?我看那什么DNA鉴定结果也肯定是假的,是林长风故意搞的,他就担心我和穆枫结婚影响了他女儿的婚事。”   石岩在前面开车,听木槿这样一说,忍不住轻声的咳嗽了一声,然后低声的反驳道:“林长风已经把林晨晞和我的婚礼取消了。”   “哎,那是为了安抚穆枫的,”邵敏之大手一挥,直接把石岩这条理由给丢到一边去了,然后按照自己的推理说:“我觉得,林长风之所以说木槿是他的女儿,其主要目的就是不想让木槿和穆枫结婚,至于他让林晨晞和石岩的婚礼暂时取消么,那是为了骗取穆枫的信任,让穆枫认他那个父亲,”   邵敏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总结性的说:“总之,林长风那人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从林晨晞身上就能反应出来,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女,何况,林长风还曾让唐婉怡冒充他的妻子唐宛如呢?他连人都敢以假乱真?何况是一张鉴定书?”   “对对对,”木槿在一边连连点头,十分赞同母亲的话,然后又万分愧疚的对邵敏之说:“妈,都是我不好,当时我听林长风说我是他的亲身女儿我就糊涂了,何况他手里还大刺刺的拿着张鉴定结果,于是我整个人好似找不到北了一样,如果我当时给你打电/话,让你给我这么仔细的分析一下,我也就不至于犯糊涂,还跑到Z市来找大外婆问当年的情况了。”   邵敏之即刻就用手把木槿揽进怀里搂抱着,反过来安慰着她说:“你也不用说对不起了,我都十年没有回过老家了,要不是因为你犯糊涂跑到Z市去,我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去看我大伯母呢,这就叫说有失必有得,没什么好遗憾的。”   木槿点点头,把头靠在邵敏之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就是邵敏之和安峥嵘的女儿,那些什么乱七八糟血缘关系之类的,根本就不值得去深究。   回到滨城已是傍晚,邵敏之直接回的邓家,而木槿则要回安家,原本邵敏之下车后她也就下车了,说要自己拦车回去的。   石岩就笑着说:“我这从滨城到Z市又从Z市到滨城司机都当了,难不成这一点点路,你倒是跟我客气起来了?”   木槿脸微微一红,想来也是,于是又上了车,非常大方的说:“那啥,你是有钱人,如果我跟你说要付钱给你估计你也不会要,那我就请你吃顿饭吧?你看想吃什么?”   “真心请我吃饭?”石岩侧脸过来望着她:“也还是地点任我挑?”   木槿点点头:“当然,难不成我还小气得说地点只能我来选么?”   石岩就笑了,不再说话,而是迅速的启动车,同时把手机递给她:“给你的师兄和穆枫都打个电/话吧,就说你已经回滨城了,免得他们着急。”   木槿点点头,接过他的手机,迅速的输入穆枫的号码,却在即将按下通话键时停顿了,猛的想起,这是石岩的手机,如果就这样打出去,穆枫知道她和石岩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误会?   于是,她又迅速的清除这组数字,按下关机键,揭开后盖取下电池,把石岩的卡拔出来,然后再把自己手机里的卡取出来装进去。   开车的石岩看她如此一通忙碌,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看来她依然非常在乎穆枫的想法,是不是,只要她认为自己不是林长风的女儿,她就还是会选择和穆枫结婚?   木槿迅速的给穆枫和黄睿之打了电/话,当然没敢说自己已经回到滨城了,怕穆枫即刻赶到安家来找她,而她这个时候要请石岩去吃饭。   于是,她就撒谎说自己在回滨城的路上,估计明早才到滨城,让他们不用担心,她什么事都没有,只不过是去看了一下自己曾经的大外婆而已。   打完电/话,她把自己的手机卡拔出来,再次装上石岩的卡,刚开机,即刻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木槿的确是糊涂了,因为在这里开机关机拔电池装电池等,一下子没有弄清楚这是石岩的手机,居然傻傻的按下了接听键。   结果,她刚‘喂’一声,手机里即刻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我是杜冰冰,麻烦帮我转一下石总。”   杜冰冰?木槿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毕竟从国外回来不久,而且她这人一向也不喜欢看八卦新闻,所以对石岩现在外边的女人知道得并不多。   不过人家说转石总她却是非常明白的,赶紧把手机递给石岩,同时对他投去歉意的眼神,她刚刚的确是有些冒失了。   石岩接过手机,淡淡的对手机说:“嗯,我今晚没空,”“不,以后都没空,所以,吃饭什么的杜小姐从今以后就不必惦记着我了,谢谢!”   木槿是等他把电/话挂了才扭头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明显的带着嘲讽:“几年不见,石总现在倒也是流连花丛的人了。”   石岩的脸微微一红,也不申辩什么,只是看着她轻声的说了句:“以后我再也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话了,更加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了。”   “乱七八糟的女人?”木槿这一下倒是真的糊涂了,忍不住深究了一句:“什么是乱七八糟的女人?”   “就是......她们是娱乐圈的人,”石岩解释完这句又忍不住笑了,他自己都有些服了自己了,居然还如此正经的跟她讨论这样的话题。   “哦,”木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朝他竖起大拇指:“石总是越来越有范了。”   石岩的脸就越发的囧了,他这两年可没有少和娱乐圈的女人玩暧昧,要不那些头版头条的都是从哪里转出来的?   虽然他一直有个度,但是这个度跟人说也没人会相信的,何况,有些个事情是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估计就是越描越黑的了。   所以,他就干脆默了,也不和木槿争论这个话题,好在他的车也开到目的地了,于是迅速的寻找着车位停车。   “喂,这里是超市门口,”木槿忍不住提醒着他,见他依然把车开进车位,于是又疑惑的问了句:“你是想吃快餐么?这超市门口左边是麦当劳,右边是真功夫,那你是想吃洋快餐还是想吃中式快餐啊?”   “我才不吃快餐呢,”石岩推开车门下车,看着也从副驾驶车门下车的木槿:“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所以,我带你来这里是去超市买菜的。”   “吃我做的饭菜?”木槿略微有些吃惊的望着他,“可今晚是我请你吃饭啊?”   “是啊,”石岩一本正经的点头,带头朝超市门口走去:“我要你请我吃你自己做的饭菜啊。”   “哦,买糕的,”木槿不由得痛苦的喊了一声,然后又赶紧求饶道:“石总,我这人原本就没什么厨艺,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何况这里又去英国三年,更是把中式厨艺丢得干干净净,我敢保证,我做的饭菜肯定没有人真功夫做的好吃,要不,我们就在这真功夫吃吧?”   “不行,”石岩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然后淡淡的提醒着她:“你刚刚说了地点任我选的,菜式也任我点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是不是?”   木槿当即就默了,好吧,她这是着了他的道儿了,她心里想着的是,他顶天了也就是再带她到他们曾经去过的某家餐馆吃一餐饭而已,大不了让她被迫的怀旧一下。   可谁想到,石岩这家伙是属狐狸的,太狡猾了,居然带她到超市来买菜,他估计是平时美味佳肴吃多了,这会儿想要折腾一下自己的胃。   傍晚的生鲜蔬菜区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的,虽然远不及上午的新鲜,但是也比晚上的要好很多,而且这个时候正是下班时期,很多刚下班的主妇们正赶来超市买菜呢。   石岩推了购物车,木槿略微皱眉在挑菜,说实在的,她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做过一顿饭了,这猛的来超市买食材,居然有种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感觉。   石岩见她这把拿拿,那把看看,就是不知道选哪把,于是忍不住轻声的道:“我记得你喜欢吃红菜心的,就拿红菜心吧。”   “哦,是吗?”她拿起一把红菜心掂量了一下,然后又放下,淡淡的道:“那估计是以前喜欢吧,现在,我已经不喜欢吃红菜心了。”   石岩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然后不再吱声了,看来,如果他再说他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她肯定也不会买的。   木槿在生鲜区转了两圈,最终买了芦笋,青椒,奶白菜,西红柿,香菜,小葱,牛肉,猪排和鸡蛋等等,勉强凑够了三菜一汤的食材。   石岩看着购物车里的食材,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让她拿她爱吃的她不拿,这偏偏拿的,却全都是他喜欢吃的。   买完食材原本就该去买单了,偏偏石岩要到楼上去买瓶酒,于是木槿就推着购物车慢慢的朝一楼收银台走去,说是先去排队,反正这个时候收银台人多,让石岩买了酒到收银台排队处找她。   因为生鲜食品区在二楼,而一楼是生活用品区以及一些化妆品珠宝专柜等,偏偏收银台还设置在一楼。   原本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如果不在珠宝专柜遇到陈跃玲的话,只可惜人的运气有时候真的非常不好,尤其是木槿自英国回来后貌似就一直都不怎么走运。   所以,她在路过珠宝专柜区时,就恰好和刚趴在珠宝专柜前试戴戒指的陈跃玲相遇了,而她手上此时刚好戴上一个镶粉钻的戒指。   木槿因为和陈跃玲分开太久,而且也没有注意看这个试戴戒指的女人,所以并没有一眼就把这个女人给认出来。   可没想到陈跃玲倒是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还非常惊讶的喊了她一声:“哎呀,这不是安木槿么?”   木槿是稍微楞了一下才把陈跃玲认出来的,她淡淡的点点头:“嗯,陈跃玲,好久不见?”   木槿这纯粹是极其客套而且还客套得非常疏离的话语,其实一般人也就这样点头招呼一打就各自走开了,谁也不会再接话下去了。   可陈跃玲好似看不懂木槿的脸色似的,居然还洋洋得意的把戴了戒指的手伸到木槿跟前晃了晃,献宝似的的问:“安木槿,你帮我看看,这个戒指做婚戒怎样?钻石够大吗?”   “......”木槿有些无语了,原本不想理会,可陈跃玲偏偏一副显得和她非常熟的样子。   于是,她淡淡的道:“陈小姐,这样的问题我觉得你问错人了,应该问你的老公才是。”   “哎呀,我怎么可能问错人呢?”陈跃玲依然一副非常熟络的样子,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两个分贝:“你都结过两次婚了嘛?对婚戒有经验啊?不像人家是第一次结婚,什么都不懂,这不,诚心向你请教不是?”   木槿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略微低头,三秒又抬起头来,然后微笑着道:“说的也是,陈小姐好像比我还大一岁吧?你看,我都结过两次婚又离过两次婚,而且第三次婚这马上都又要结了,可陈小姐,你都三十岁的女人了,这还在准备结婚,能不能结成还是个未知数呢,你的行情——为什么就这般的不好?”   丫的,真当她安木槿好欺负不是?现在什么社会了?结几次婚离几次婚已经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值得陈跃玲在这大众广庭之下大呼小叫么?   周遭人的目光即刻都打在陈跃玲那张涨得通红的脸上,陈跃玲被木槿数落一通,不由得恼羞成怒,忍不住低吼着:“安木槿,你这是在得意什么?说穿了,你不过是被我老公抛弃掉的女人而已。”   被她老公抛弃掉的女人?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然后面带微笑的开口:“陈小姐,你这第一次结婚要嫁个二手男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是嫁给我踢了的男人,你——当真不是一般的悲催。”   “你......”陈跃玲气得当即就反驳不回去了,于是忍不住愤愤的道:“明明是我家逸尘不要你了,你居然还在这自个儿给脸上抹金。”、   “你的意思是......”木槿看着陈跃玲,眉头一挑,然后淡淡的道:“让我打电/话给方逸尘,看他是选择跟我复婚还是选择跟你离婚?用以证明当初是我不要他还是他抛弃了我?”   陈跃玲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啊槿,你真的愿意跟我复婚吗?”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才转过头去,这才发现身后居然站着方逸尘,很显然,他应该是和陈跃玲一起来商场的,只不过刚刚估计有什么事离开了。   木槿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听见身旁传来石岩的声音:“她不愿意,方逸尘,你还是赶紧去帮你的准新娘买钻戒吧。”   方逸尘看着石岩,眉头略微一挑,冷哼一声道:“她不愿意跟我复婚,但她也未必就愿意跟你复婚,我记得你和你的未婚妻好像前几天才买过婚戒吧?”   “我的婚礼已经取消了,”石岩淡淡的扫了那手上戴着钻戒的陈跃玲一眼,略微挑衅的看着方逸尘道:“而你的婚礼,貌似正准备得如火如荼。”   方逸尘当即脸红筋涨,随即瞪了陈跃玲一眼,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带陈跃玲来专柜买个戒指,居然都还能遇上木槿。   木槿淡淡的扫了眼正努着嘴满脸不高兴的陈跃玲,然后又看着方逸尘道:“我一直以为你会和孟若雪结婚的,看来,我真是不够了解你。”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转身就要和石岩离开这里,没想到刚走两步,身后又传来方逸尘的声音:“啊槿,如果你说不够了解我,那么,你身边的男人,你就够了解了么?”   石岩本能的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刺向方逸尘,对于他此时这明目张胆挑拨离间的话明显的不满,正欲开口反驳,没想到木槿却是抢先开口了。   “我也不够了解啊,”木槿面带微笑的回答,望着两步之遥的方逸尘,笑着开口道:“所以,我和他跟和你一样,不也是早在N年前就分道扬镳了么?”   方逸尘听了这句话很满意,用冰冷的目光挑衅的看回石岩,意思是,石岩,不用在那五十步笑百步,你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比主角还要要悲催的路人甲   开车离开商场停车场时石岩还板着张脸,很显然刚刚方逸尘的神色让他大受打击。睍莼璩晓   侧脸过来看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她正在研究西红柿炒鸡蛋好还是西红柿蛋花汤好,而芦笋和排骨是红焖还是用芦笋来烧排骨汤?   哎,这个女人向来都是没心没肺的,想着刚刚她对方逸尘说那句‘我和他跟和你一样’,他就没来由的胃痛,痛得让他有些找不着北了。   木槿是在车再次停下来时才发觉不对劲的,因为这里,明显的不是她家的小区,而是在群星广场楼下。   “喂,你开车来这里做什么?”木槿不由得皱紧眉头:“你要吃我做的饭菜,自然是去我家做了,怎么又开车来你家楼下了?膈”   “说了地址任我挑的,”石岩推开车门下车,见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没动,于是又绕过车头来帮她拉开车门请她下车。   “我不想去你家煮饭,”木槿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僵持着。   “你的意思是......你想赖皮?”石岩眉头一挑,不待她回答,接着又迅速的补充道:“我记得你一向都是说话算数的?枝”   木槿当即给气住了,于是不由得反驳了句:“我记得曾跟你说过,让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的。”   石岩当即就默了,半响才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   “好了好了,这一次是我欠你的,”木槿即刻切断他的话,略微有些不耐的下车来,一边去走向车尾一边烦躁的道:“以后我妈打电/话给你,你不要理她就是了,其实她那人有时......”   “妈是真的担心你,”石岩赶紧接过她的话来,按开车尾箱,一边往外拿食材一边低声的道:“你应该很庆幸,遇到这么好一个妈。”   木槿当即不啃声了,因为石岩说的是实话,邵敏之对她的确是非常的好,何况她这一次一声不响的走掉原本就是她的不对,邵敏之也是担心她,找不到她才打电/话给石岩的。   何况,黄睿之不也还打了电/话给方逸尘么?这总的来说,母亲和师兄的出发点也还是好的,主要还是关心她爱护她。   石岩开车带着邵敏之从滨城追到Z市,然后又把她们母女俩从Z市给带回来,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不能连一顿饭都不将就人家吧?   俩人提了购物袋上楼,东西原本就买的不多,何况石岩是大男人,提了那个大大的购物袋,于是木槿就象征性的提了他后来去挑的那瓶酒。   刚走到家门口,居然遇到了隔壁的老阿姨,而这老阿姨肯定是从来不看报纸也从来不关心八卦新闻的人。   她看见木槿时忍不住惊讶的喊着:“哎呀,石太太,我好像几年没见你回来过了?倒是时常见到石先生一个人回来,对了,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忍不住瞪了石岩一眼,然后又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其实我已经不是......”   “我太太她去国外留学了,”石岩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一边掏出钥匙来开门一边微笑着跟隔壁的老阿姨解释着:“这里刚从国外回来呢。”   “哦,怪不得呢,我说怎么老不见人,”老阿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对木槿说:“年轻人,去国外闯闯也是应该的,现在回来了,可得和石先生好好过日子了,我看他一个人天天住这里,现在像他这么老实的男人可不多了。”   木槿的额头上当即掉下三条黑线来,她想这老阿姨果然是不关心娱乐八卦的,否则的话,她肯定不会说出石岩是个老实的男人这样的话来。   好在石岩门已经开了,而老阿姨也提着购物袋朝电梯方向走去了,木槿一脸尴尬的跟在石岩身后走进门去。   虽然已经三年多没有进来过这里了,不过她一进门,依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好似,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木槿略微楞了一下,随即迅速的朝厨房走去,对于这里的陈设她选择了熟视无睹,只想着快点去把这一餐饭做出来应付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男人。   石岩已经把食材从购物袋里取出来放备餐台上,她即刻挽起袖子上前,虽然说厨艺的确是非常的一般,可既然说了请人家吃饭,怎么着,也还得自己动手不是?   好在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看来这个男人住这里也还偶尔下厨来主角煮饭吃吧?   不对,也许他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煮饭吃,他的林妹妹没准时常光临他这个地方,说不定是他的林妹妹时常在这里煮饭给他吃呢。   这样想着,她的心又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以至于从袋子里取鸡蛋出来时一不小心给滑落了一个在地上。   “啪”鸡蛋跌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着蛋壳碎裂,蛋清和蛋黄都流了出来,看上去有些惨然。   她不禁轻叹一声,略微有些无奈的拿了扫帚和撮箕过来,一边把碎裂的鸡蛋朝撮箕里扫一边自言自语的感叹了句:“我就好像是这鸡蛋,而林长风就好似这坚硬的地板砖,鸡蛋碰板砖的结果,果然是粉身碎骨。”   石岩微微一愣,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扫把和撮箕,轻声的道:“你去洗菜就好了,剩下的我来做。”   “哦,不是我请你吃饭么?”木槿稍微一愣,接着又自嘲的道:“我想起来了,我的厨艺太一般,估计,到时做的东西你吃不下去,折腾了你高贵的胃。”   石岩不做声,他把她骗这里来,其实是想要再做餐饭给她吃,想要让她把他那一点点的优点记起来。   他不仅只是出得厅堂的成功男人,同时也是入得厨房的居家男人,她在考虑下一任夫君人选的时候,他的这些个优点,不知道能不能慢慢的浸入她的心扉。   有了石岩的动手帮忙,木槿觉得这餐饭菜就简单多了,洗菜什么的不需要技艺,所以她倒是得心应手,而切菜和炒菜都是石岩当了主力。   时隔将近四年之后,俩人居然再一次重新合作煮了一餐饭,直到三菜一汤摆上餐桌,木槿才意外的发现,她和他的合作貌似非常的默契。   的确是有默契,当他把菜炒熟时她居然还知道主动的把自己已洗好的盘子递过去,而他把菜装好盘子,她就接过那盘菜端到餐厅的餐桌上去。   饭是木槿煮的,或许是因为许久不曾用电饭煲的缘故,她居然不知道米和水的比列了,以至于米饭煮出来有些硬,一颗一颗的只比生米涨那么一点点。   这样的饭其实不适宜胃病的人吃,因为吃下去肯定不容易消化。   木槿略微有些难过,又有些惭愧的望着石岩:“对不起,我都说了我根本就没什么厨艺,这饭......要不再加点水进去煮稀饭吧?”   石岩就笑了,把这锅饭端起来,拿到厨房,直接倒进刚烧好的西红柿蛋花汤里,拧开炉灶,继续煮着。   这锅饭最终用西红柿蛋花汤煮成了干稀饭,这也是木槿有史以来第一次吃这样的饭,因为掺杂了西红柿和鸡蛋的缘故,这锅干稀饭吃起来就有些酸酸甜甜的感觉。   将近四年的时间,再次吃到石岩做的饭菜,木槿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最近两年虽然花花新闻不少,但是,厨艺的确没有退步,依然和四年前一样的好。   芦笋烧的排骨,青椒炒的杭椒牛柳,虽然青椒有些辣,不过因为牛柳的确炒得很嫩的缘故,木槿依然还是吃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饿了的缘故,木槿吃了两大碗西红柿鸡蛋干稀饭,而三个菜也被她和石岩吃光了盘子。   是把饭菜吃光了石岩才想起他还买了酒,于是有些遗憾的说:“哎,那可是青梅果子酒,我一年前曾和朋友喝过,于是今天买了来,想跟你喝来着,没想到只顾着吃饭了。”   石岩说完这话一脸失落的样子,就好似一个买了棒棒糖最终却忘记吃的孩子。   木槿见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笑了,一边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剩饭一边安慰着他:“忘了就忘了呗,据说青梅酒是应该和青梅一起喝的,而我又不是你的青梅,还是留到你青梅来的时候再喝吧。”   石岩就抬起头来,望着已经把餐盘和碗叠在一起的女人,她略微低头,细腻的脖颈因为穿着无领衫的缘故露出小小的一截,象牙一样莹白。   一缕头发因为低头的缘故垂下来,在她的侧边,映衬得她的脸愈加的像蛋形,而她纤细莹白的手捧着那盘子碟子和碗筷,恍然有种家庭主妇的错觉。   明明没有喝酒,他的身子却是有些热了,背上隐隐约约的在冒汗,见她优雅的转身朝厨房走去,他几乎本能的就又跟了进去。   木槿在放水洗碗,他却拿了抹布去餐厅擦拭餐桌,等他把餐桌擦拭回来,她已经在铺满白泡泡的水池里洗碗了。   “啊木,对不起,”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开了口,见她略微诧异的没反应过来,他赶紧解释着:“我为三年前在贡山时所作所为真诚的给你道歉,我当时......”   “啪”木槿刚从水池里捞出来的一个细瓷碗因为太滑的缘故没抓稳跌落在地上,当即就开了花,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对不起,我可能是没有抓稳,”木槿赶紧道歉,同时蹲下身去捡那碎了的瓷片,想要把它捡到垃圾桶里去。   然而,她太过大意了,手忙脚乱间居然一不小心就摸到了碎瓷片的口子,那瓷片明显的比刀还锋利,居然一下子就划伤了她的拇指好长一条口子。   “别折腾了,”石岩赶紧蹲下身来,用手抓住她那刚刚被划破的拇指,用力的捏着,同时把她给拉出了厨房。   “坐这儿,我去找急救箱,”他把她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另外一只手把她的另外一只手抓过来:“用手捏住你的拇指,尽量不要让那血不停的流,口子有些深。”   木槿听话的点点头,即刻用自己的左手把右手拇指捏住,只不过刚刚划伤的拇指因为用力捏紧的缘故极痛,那痛明明是在手指,却偏偏不断的往心里涌,让她有种心都被碎片划破了的错觉。   石岩很快找来了急救箱,里面居然还有纱布和药棉,只不过没有消毒酒精,他再次毫不犹豫的开了一瓶茅台酒,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用茅台酒帮她拇指消毒。   口子不是很长,只是把大拇指的指腹划了短短的一条,不过却很深,刚刚尖锐的瓷片不仅划破了指腹的皮,而且还扎进了肉里。   所以,创可贴对这样深的伤口显然是能力有限,最终石岩给她的伤口撒了点止血药,然后拿了纱布给她细心的包扎。   “当年,你父亲和唐宛如一起出车祸后,黄睿之曾跟我说过要让你和唐宛如的尸体做DNA鉴定,用以证明你父亲没有说谎。”石岩一边给她包扎伤口一边轻声的开口。   木槿明显的一愣,她没有想到石岩居然会跟她说起这件事情,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因为她父亲已经死了三年多了。   “当时这样做有难度,因为你毕竟是安峥嵘的女儿,而唐宛如是林长风的妻子,要让唐宛如的尸体和你做DNA就必须要取得林长风的同意,而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她没有啃声,于是又继续道。   “那时,刚好晨晞在停尸房门口摔倒受伤有血,于是我就用晨晞这血和唐宛如的头发私下里找我认识的专家做了个DNA鉴定。”   木槿就那样安静的听着,因为这件事情黄睿之从来未曾跟她提起过,她还曾误以为师兄黄睿之因为畏惧权势所以对自己父亲的案子并不积极,甚至是在敷衍了事。   “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其实要证明你父亲有没有说谎很简单,只要证明林晨曦和林夫人不是亲生母女就行了,只要结果是我们预期的那样,那么,现在的唐宛如就不是真正的唐宛如,因为林晨曦是唐宛如的亲身女儿,那样,我们就可以去公安局状告林长风涉嫌杀妻,然后让公安局立案侦查。”   石岩说到这里,已经把木槿的拇指包扎好,他掏出小剪子剪断那刚刚缠了木槿纱布上的红线,看了木槿一眼,又轻声的道。   “DNA鉴定很快就出来了,但是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因为结果表明,林晨晞和林夫人是亲生母女。”、   “林晨晞和林夫人是亲生母女,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父亲在说谎,在造谣生事,在诽谤林市长。”   “你父亲已经死了,我不希望他死了都不安宁,而黄睿之也说,不管怎样,师傅走了,就让他走得安心,不说要有荣誉光环,至少也不要背上一个罪名才是。”   木槿就那样安静的听着,她从来不曾知道,原来,父亲死的时候他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也从来不曾知道,原来,早在三年多前,他就已经证实林晨曦和唐宛如是亲生母女了。   “那时,我和黄睿之做梦都没有朝你和林晨曦有可能被人给调换了的这个角度去想,”石岩低声的跟她解释着:“所以,在得到林晨曦和唐宛如是亲生母女的鉴定结果后,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只能根据事故现场说车祸就是车祸,而你父亲和市长夫人唐宛如死于车祸,责任在那司机,跟任何人无关。”   木槿望着石岩,半响才轻声的开口:“谢谢......谢谢你和睿之兄,事情既然是这样的了,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石岩听了她这话微微一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貌似该说的也都说了,不该说的,好像,他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该说的了。   当然,还有他们俩的离婚,貌似,那不值得去说,毕竟离婚是早在她父亲出事前他就曾提出过的了,如果还要把最终离婚归根于某件事情上,那就显得他有些虚情假意了。   “我可能不能去洗碗了,”木槿望着自己的手指苦笑了一下,又看着石岩道:“看来,还是只有麻烦你了。”   石岩点点头,起身,用手按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把厨房收拾干净出来,然后......然后开车送你回去。”   他很想说,然后,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坐坐,或者是我们去海滩约会,又或者,去一个浪漫的地方,哪怕是散散步也成。   可到底,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其实是不敢说,因为他担心一个不小心,她就又会让他永远的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石岩去厨房洗碗去了,而木槿则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因为她觉得小腹有些胀,甚至还有些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一趟Z市吃了火车上的东西不干净,亦或是在火车上硬座睡觉没有给身上盖什么东西凉了肚子。   总之,她非常悲催的拉肚子,刚在蹲坑边蹲下来,就稀里哗啦的拉了一通,肚子倒是没那么痛了,不过拉肚子的感觉的确是有些不好。   肚子拉完,她用手揉了揉小腹,胀痛感依然,忍不住低头,当发现蹲坑里有血迹时才猛的反应过来,她大姨妈居然在这个时候造访了。   晕死,今天居然是她的经期,而她这两天因为林长风的胡言乱语跑了一趟Z市,居然把这事儿给完全的忘记了。   好在她不是狗血小说《空房》里的女主秦子心,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手忙脚乱的,她迅速的稳定下来,然后很自然的伸手朝着纸巾筒处摸去。   遇到这样的情况其实很简单,不就是用纸巾简单的应急一下,然后出去即刻下楼去小超市或者是士多店买一包再找家公共厕所换了不就成了?   只有狗血小言里才会把女主们写得那么的白痴,而她这个向来做路人甲的人一向就很冷静,所以那些白痴狗血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然而,当她的手摸到纸巾筒下边时,整个人却在瞬间傻眼了,因为,纸巾筒里居然是空的。   天啦,她比《空房》里的女主秦子心都还要悲催,居然是——连应急的东西都没有! ☆、谁为让谁让路   石岩在厨房里把碗洗了,拿了块抹布来擦餐桌,刚把抹布放餐桌上还没有来得及擦拭,就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睍莼璩晓   他以为是木槿刚刚出去了,因为客厅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而她的包还在沙发上,于是便很自然的过来开门。   然而,门刚拉开,他即刻就楞住了,因为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林晨晞。   他略微楞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客厅,依然没有看见木槿。   “岩,怎么,你家的门我连进都不能进了吗?”林晨晞见石岩站在门口没有邀请她进门的意思,忍不住疑惑的问了句膈。   石岩眉头微微一挑,淡淡的问了句:“晨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来和你商量我们结婚的事宜,”林晨晞对他如此的态度略微有些不满,不过依然耐着性子淡淡的提醒他:“石岩,我们俩要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谈论婚事么?”   石岩正在犹豫,刚好隔壁的老阿姨回来了,看见站在门口的林晨晞,明显的多看了几眼,因为林晨晞和木槿长得有些像蜘。   石岩即刻朝旁边挪动了一下身体,让林晨晞进去,在老阿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他之前迅速的关上了门,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神来给一个外人解释他跟林晨晞还有木槿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婚礼不是已经取消了么?”石岩眉头锁紧,对林晨晞依然还在执着于他们的婚事有些头疼,忍不住提醒着她。   “婚礼取消不代表婚约也解除啊,”林晨晞大大咧咧的朝沙发边走去,当看见沙发上有一个女士包时,明显的楞了一下。   正欲开口,客房洗手间这时传来一声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声:“石岩。”   石岩稍微一愣,这才知道木槿居然去洗手间了,看了林晨晞一眼,随即很自然的应了声:“嗯。”   “那个,洗手间没有手纸了,”木槿说这句话时已经羞得恨不得钻地洞里去算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居然也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什么叫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估计就是形容她这个时候吧?还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这出去要怎么见人?   “哦,”石岩这才想起,客房已经几年没人住了,里面的纸巾估计被来打扫的钟点工阿姨给用完了。   “你在里面等一下,我给你拿一卷来,”石岩说话间即刻转身朝储物柜走去,取出一卷纸巾就朝客房的洗手间门口走去。   林晨晞瞪大眼睛看着那拿了卷纸巾走向客户洗手间门口的男人,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爱了十年有多的男人么?   还有,洗手间里女人,即使是没有见到面目,不过从刚刚的声音她已经听出来了,居然是那个即将成为她嫂子的女人,也是石岩的前妻安木槿。   安木槿这个女人什么意思?既然死活要跟穆枫结婚,为何又跑到石岩这里来?   而且,更加过分的是,她在厕所里没有手纸了居然还叫石岩给她送进去。   等等,她没事跑洗手间去做什么?   难道说,在她来之前,这两个人......   石岩用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洗手间的门,门即刻从里面慢慢的开了一条缝,然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出来,他即刻把这卷纸巾递了过去。   其实也就是两秒钟不到的事情,木槿接过那卷纸巾迅速的拉了进去,然后又‘砰’的一声就把洗手间门给关上了,她和石岩之间,什么交集都没有。   然而,这一幕看在正被嫉火熊熊燃烧着的林晨晞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笃定这俩人有奸情,而且,在她到来之前,一定是发生过什么的。   于是,她迅速的转身朝着石岩的房间奔去,石岩稍微一惊反应过来,即刻跟了进去,略微有些不满的道:“晨晞,你没事跑我房间做什么?”   林晨晞瞪着整齐的床,眉头略微一皱,猛的想起安木槿是在客房的卫生间,于是又迅速的转身,快速的朝客房里奔去。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因为客房里也是整整齐齐的,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她暗自松了口气,慢悠悠的走出客户,看见正冰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的石岩,毫无歉意的开口:“看来,我今天来的还算及时。”   “没事你可以走了,”石岩大手一挥,对林晨晞刚刚的行为举止非常的愤怒。   她怎么看他都成,反正他这两年也没有给她一个好印象,可关键是,这会儿在他家的是木槿,他不允许任何人用龌龊的思想去想她。   “走了?”林晨晞反而是在他的沙发上坐下来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来你这里天经地义,你让我走哪去啊?”   石岩脸上一沉,正欲反驳,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林晨晞又道:“何况,我这个时候走了,岂不是给你和那个女人提供了方便?”   “我和谁方便还用得着你来阻拦么?何况,你又阻拦得了么?”石岩的耐性终于是被折腾完了,略微有些烦躁的道:“晨晞,你赶紧回去,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而你的事情,我早就没有管了,你爱咋咋地。”   “不用我来管?”林晨晞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站起身来看着石岩,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在石岩跟前晃动了一下:“石岩,你看清楚了,这是你白纸黑字签名了的协议,当初你和我父亲说好的,你和我结婚,我们林家放过邵敏之,现在,时隔三年多,你是不是认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石岩就看着她手里摇晃着的文件,其实是当初他写给林长风的保证,以自己的婚姻换取邵敏之的平安无事。   他记得这份保证是写给林长风的,当时林长风还一再叮嘱他,这件事情不能让林晨晞知道了,因为担心林晨晞承受不了,觉得自己的婚姻都还要靠某种条件去换取,而不是她自身的魅力来获得。   他一向信守承诺,这两年来,他在外边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也都是一种想让林晨晞自己退出的方式。   自始至终,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第三个人,哪怕是安木槿,他都没有说,就因为他曾答应过林长风,不让林晨晞的自信和自尊都受到打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林长风居然会把这份协议拿给林晨晞,更加没有想到,林晨晞居然会拿这份协议来要挟他。   林晨晞见石岩沉默,于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当然,你可以不履行这份你自己写的约定,那么,我也可以继续去起诉邵敏之,当年她把我推到悬崖下的事情,那么多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即使你和安木槿否认,不要忘记了,目击证人还有方逸尘和另外两名墓园的员工。”   安木槿在厕所里用了半卷手纸把自己处理好,做了应急措施,拉开洗手间的门,不仅看见林晨晞来了,而且,还听见了刚刚林晨晞说的这一番话。   三年多前,她和石岩离婚时也曾知道是用自己的婚姻换取母亲的自由,只不过当时她所想的是石岩借此机会逼她离婚。   然而,她做梦都不曾想到,原来,为了母亲的自由,石岩居然还给林长风写了一份保证,用他的婚姻去换取了母亲的平安无事。   石岩因为是背对着客房门的,所以并不知道木槿已经出来了,他只是盯着林晨晞,依然耐着性子道:“晨晞,有句话叫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你也没事了不是吗?你又何必死死的抓住人家木槿的母亲不放呢?”   “我并没有抓住谁不放啊?”林晨晞耸耸肩膀,看着已经走出客房门的安木槿,然后又轻笑一声道:“我一直遵照承诺,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去起诉邵敏之,可你石岩却想做个说话不算是的人,居然不肯履行承诺......”   “婚礼是你父亲取消的,”石岩非常不耐烦的抢断林晨晞的话,脸色也越发的冰冷黑沉:“而且,是你父亲告诉我你要去国外了,我们俩的婚事也就不需要再提起了。”   “那是因为我父亲自私自利的想要成全安木槿和穆枫,于是就想要牺牲掉我和你的婚姻,”林晨晞愤怒的抢断石岩的话,然后又瞪了木槿一眼道:“可是,我为什么要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别人的幸福呢?”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婚事还要继续?”石岩对林晨晞的如此执着有些不懂了,他这两年来已经表现得如此的不爱她了,不在乎他了,她为什么就还不知难而退呢?   “当然,”林晨晞毫不退缩的回答着,然后挑衅的看着木槿道:“安小姐,你说我和石岩该不该为你和穆枫让路呢?”   石岩稍微一愣转过身来,这才发现木槿已经出来了,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看她的神色,估计刚刚他和林晨晞的对话大概听见了一些,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听见了多少。   木槿听了林晨晞的问话微微一愣,随即淡淡的道:“每个人的幸福都是自己争取的,而我和穆枫从来不需要任何人让路,何况,对于任何人的让路,我们俩都不领情。”   木槿说完这句,两步来到沙发边,拿了自己的包,又微笑着对林晨晞道:“其实,对于你如此执着的爱着一个人,我真的非常佩服,在这个方面,你比我强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坚持,同时,我也希望,你坚持到最后的是幸福!”   说完这句,她优雅的转身,又看着站在一边脸色冰冷的石岩道:“谢谢石总,那我就不打扰二位的谈婚论嫁了,同时,我也不希望因为我和穆枫的事情扰乱了你们俩的幸福!其实你们大可不必为我和穆枫让路,穆枫不会认林长风做父亲的,所以,我们四个人,以后也不可能会做亲戚。”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朝着门口走去,只是因为身下用的是应急纸巾,走路时那折叠起来的纸巾会随着大腿运动而左右动着。   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能坚持到群星广场楼下的超市,她记得二楼就可以进入到超市,里面就有很多的卫生棉卖的。   而且超市里一般都有洗手间提供,所以她买了单就可以去超市的洗手间更换,然后就可以平安无事的下楼拦出租车回去了。   然而,她忘记了有句话叫着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所以,她这应急的纸巾也就没用坚持到去超市,而是只坚持到走出电梯。   其实她在19楼进电梯时就已经感觉到那应急的纸巾好似要掉了,她有心想要用手去整理一下,偏偏电梯里好多人,她的确没有勇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做那样不雅的动作。   于是,她就双腿紧闭着,只希望那应急的东西能争口气,不要这么不给面子的在电梯里就掉出来了。   那应急的东西的确还非常的争气,也的确没有在电梯里掉下来,不过,电梯门在二楼一开,她一步走出去,那应急的纸巾却非常不争气的就顺着大腿的裤管滑落了下来,而且滴落在裤脚边和脚背上。   什么是欲哭无泪?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如果她以前不曾体会到,那么,这会儿,她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   这是什么情况?比之刚刚在洗手间没有手纸还要尴尬一百倍都不止,身边是来来往往进出电梯的人群,而她却站在那里一步都不敢再走了。   她知道,只要她提脚,那东西铁定立马就会从裤管里掉下来,然后那血淋淋的东西就会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不走怎么办?她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蹲下身去把那东西捡起来然后再塞进裤子里去吧?   何况,怎么塞啊?   天啦,她这是......要有多倒霉啊?   该怎么办?要怎么办?   人说天无绝人之路,可她放眼四周,的确是没有找到哪一条是自己的出路。   人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可她连这个村都走不过去,又一寸估计是想都不要去想了?   超市明明就在眼前,转过弯就是超市门口,可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转过这个弯去。   不,她是一步都动弹不了。   最终,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想要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可手机是真的没有电了。   老天,把她这唯一的一条出路都给堵死了。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刚好是晚饭后,很多人从楼上下来逛商场打发时间,她家隔壁的老阿姨也不列外。   老阿姨走出电梯,看见站在那里的木槿,忍不住好奇的跟她打招呼:“石太太,你怎么站这里啊?”   “我......我腿麻了,”木槿脸微微一红,低着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撒谎:“不知道怎么回事,腿抽筋......走不了路了。”   “啊,你走不了路啦?”老阿姨明显的大吃一惊,接着又赶紧追问着:“那你为什么不跟石先生打电/话呢?让他下楼来扶你啊?”   “我......手机没电了,”木槿已经苦逼得想要哭了,好不容易来个认识的人,可又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去,她这是多么的不走运啊。   “哦,那我上楼去帮你叫石先生去。”老阿姨非常的热情,转身的瞬间,刚好旁边一部电梯上行开门,她即刻又闪身走了进去。   房间里,石岩正冰冷着一张脸对林晨晞说:“行了,你也别拿个什么保证来跟我说婚事了,当初这保证也不是我写给你的,是写给你父亲的,当然,如果你和你父亲都坚持我们的婚事,我也不推脱,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晨晞,我不可能给到你幸福。”   “什么叫你不可能给到我幸福?”林晨晞吼出这句眼泪当即就流下来了,望着石岩,眼泪婆娑着颤抖着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差,我究竟......哪里不如你的意了?”   石岩微微一愣,轻叹一声,然后又轻声的安慰着她:“晨晞,我之所以不愿意和你结婚,那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幸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明白。”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了她一眼,终于咬咬牙道:“还有,晨晞,有句话叫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东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也就够了,你又何必......把我和你都往绝路上逼?”   林晨晞原本还流泪的脸在瞬间愣住,她几乎是用陌生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什么了?或者是已经查到什么了?可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亦或是,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他这话,只不过是......纯粹就是想要吓唬她的?   应该是这样,肯定是这样,她的那些个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她不相信他会知道什么,何况,这些年来,他也从来都没有对她起过疑心。   “我哪里有把我们俩往绝路上逼?”林晨晞迅速的反应过来,伤心难过的眼泪愈发的像泉涌般溢出:“岩,我爱你,这一点从来未曾改变,虽然你这两年已经变心了,可我依然在一心一意的爱着你,我知道和你结婚不一定能像我以前所预期的那样幸福,因为你已经变了,但是,我依然还是要坚定不移的嫁给你,因为我爱你,我相信,爱能包容一切,我也相信,总有一天......”   “叮咚,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恰好打断了林晨曦正向石岩倾诉着自己感情的话语。   石岩长长的松了口气,迅速的走到门边拉开门,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隔壁的老阿姨。   “阿姨?”石岩的脸上明显的一愣,疑惑的看着这老阿姨:“有事吗?”   “石先生,你还不赶紧下楼去,石太太在二楼电梯门口,她双腿抽筋麻木了,现在不能行走,”阿姨说完这句又迅速的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喊了句:“你要抓紧时间下楼去啊,腿抽筋很痛苦的。”   “哦,我知道了,”石岩迅速的反应过来,随即跑出门去,连房间里还在伤心哭诉的林晨晞都忘记了。   ---   PS:亲们,明天加更哈! ☆、久违的的暖意   木槿一直苦闷的站在电梯口,其实她心里一直在祈祷着电梯口此时能没有人走过,那样的话她可以弯腰下去把那长长的一条纸巾捡起来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去,然后......   其实然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下身大姨妈居然不听使唤的溢出,此时她的内裤已经湿透了,她真担心如果自己走动的话,等下来一股多的,会不会顺着大腿滑落下来?   在完全没有任何急救措施的情况下,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就这样去超市买卫生棉的。睍莼璩晓   何况,她现在的情况,单单买个卫生棉估计还是不行的,因为内裤已经湿透了,外边的裤子也已经沾染上了大姨妈。   她从来就没有这样悲催过,而更悲催的是,这会儿电梯口一直就人来人往的没有空闲过,她从来就不曾知道群星广场楼上居然住了这么多的人攴。   就在她苦逼得不行时,电梯门终于开了,她又看见了老阿姨出来,然后,老阿姨身后还跟着走出来了——石岩!   “石先生,你看石太太还站在这里在,”老阿姨用手指了一下木槿,随即转身走向拐弯处,显然是去超市的。   石岩看着一动不动站在那的木槿,忍不住走上前两步,站在她跟前,低声的问:“腿抽筋了?褰”   “不是,”木槿满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么丢脸的事情,她要怎么跟石岩说?   而石岩,又是她的什么人?   不是腿抽筋?石岩眉头微微一挑,刚刚那老阿姨明明说她是腿抽筋啊?   “那怎么不能走路了?”石岩略微低头,看了她那双几乎在颤抖着的腿,,忍不住紧张的问:“那,你腿怎么了?”   “我......”木槿苦逼得只差没哭出来了,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石岩则以为她痛得不行了,于是赶紧蹲下身来,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腿,以为是抽筋僵硬了,试图帮她揉软一点点。   然而,他一个不小心,揉到了木槿的脚弯处,木槿只觉得痒,不由得脚抽离了一下,然后——   然后,她那条原本就跌落到裤脚边和脚背上的应急纸巾条就毫不犹豫的滑落了下来,白白的一条上是鲜红的桃花,好不刺眼。   石岩明显的愣住,他做梦都不曾想到木槿居然是来这个了,在楼上她要纸巾时,他还以为她只是上了大号而已。   只不过他的愣住也只是短短的一秒钟而已,然后迅速的用手捡起这条白里透红的纸卷,快步的朝不远处的垃圾桶边走去。   偏偏他刚到垃圾桶边,正欲推开盖子朝里面扔,没想到清洁工阿姨刚好来清理垃圾桶,看见他手上这长长的一条,忍不住多嘴的道:“小伙子,这有伤口可不能用纸巾包扎,否则的话,你身上再多的血都不够流的。”   “嗯嗯,下次不会了,谢谢!”石岩赶紧把这条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回转身来,木槿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他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把她打横抱起,然后迅速的朝刚开门的电梯里走去。   只是因为着急,他没有看清这是下行电梯,偏偏,电梯里还有到地下层的人。   “哎呦,你太太怎样了?”电梯里有热心的阿姨,见石岩把木槿抱在怀里,而木槿的脸通红着,不由得关心的问。   “她腿抽筋了,不能走路,”石岩随口说了老阿姨跟他说的那个话,而这个能最好的诠释他之所以抱着她的原因。   “哦,腿抽筋很痛苦的,”那人看了木槿一眼,然后又好心的提醒着石岩:“我看她估计不光是腿抽筋吧?那脸那么红,恐怕是发烧了,你还是赶紧送她去医院吧。”   “嗯嗯,谢谢,等下就送去,”石岩顺着那人的话答应着,低头看怀里的女人,她已经羞得把整个头都埋在他肩窝处了。   好在电梯下行后很快就上行,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人,木槿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他却在她耳朵边低声的吓唬着:“你要下来,万一你那啥不听使唤,直接流出来把电梯给弄得红红的,岂不是给警察增加负担?人还以为这电梯里发生了凶杀事件呢?”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还真的被唬住了,正在犹豫要不要下来站着,偏偏电梯又停了,原来到了二楼,然后好几个人走了进来。   石岩抱着她站在电梯后面,可依然还是被人看见了,大家都对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很显然这里不是法国巴黎,男女间这样抱着乘坐电梯毕竟还是少见,正因为少见,所以才显得多怪了。   “她腿抽筋了,不能站也不能走,”石岩几乎是本能的给这些人解释了句,虽然这些人并没有问他。   大家听他这样一说,然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还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又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木槿道:“你真有福气,嫁了个这么好的男人。”   木槿囧迫得只差没有一头撞死在这电梯墙壁上了,她不走运就算了,而且还非常悲催的成了石岩的陪衬,无形中又把他给推到了好男人的位置上去了。   好在他们只是到19楼,在电梯里也没呆几分钟,终于走出电梯,木槿长长的松了口气,于是挣扎着要从石岩怀里下来。   “别动了,”石岩低声的喊着她:“这就几步路,你这动来动去的时间,我都把你抱进家门去了。”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即刻没有再动了,因为他的话说完,人已经到门口了。   只是,他们俩都没有想到,林晨晞居然还没有走,看见他们俩以如此的方式回来,当即就瞪大了眼珠子。   “你......你们......”林晨晞用手指着抱着木槿的石岩,气得咬牙切齿的喊着:“你们这是要给我铁的证据么?”   石岩没有回答林晨晞的话,而是迅速的把木槿抱进了主卧的洗手间里,把她放下来,又轻声的对她说:“你先洗澡,衣帽间里有你以前的衣服,我去楼下帮你买卫生棉上来。”   说完这句,即刻走出浴室,然后又迅速的走出主卧房间,在林晨晞即将冲进来的前一刻迅速的反手带上了门。   “石岩,你这什么意思?”林晨晞气得双手握紧成拳头,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这石岩和安木槿在她面前,根本就是无所顾忌。   “没什么意思,”石岩此时着急着要去帮木槿买卫生棉,于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朝门外拖:“晨晞,你赶紧回去,至于你说的什么要继续婚事之类的事情,还是等改天有空再说吧,何况婚礼是你父亲取消的,等你父亲病好了我们再商量。”   林晨晞到底是个女人,虽然极其不愿意此时离开,可被石岩这样拖着,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门,然后看着石岩‘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石岩,你不要太过分了,”林晨晞和他一起走向电梯,依然无比伤心的诉说着:“我不会让你和安木槿就这样幸福的,我也绝对不能把我的幸福就这样拱手让人的。”   石岩只觉得疲惫,他认为该跟她说的话已经说过了,可她不听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她想怎样就怎样吧,他都懒得和她啰嗦了。   林晨晞见石岩根本不理会她,何况电梯边人多,而进了电梯人更多,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唠叨那些话题,只能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他。   石岩是在二楼出的电梯,没想到林晨晞居然也跟着他出来,他略微有些烦躁的道:“你没事跟着我做什么?我去买东西?”   “我也去买东西,”林晨晞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愤愤的道:“这商场是你家开的?只允许你一个人买啊?”   石岩对她是彻底的无语了,要不是因为他要帮木槿买卫生棉,她爱跟着就跟着,可他这会儿是去买那个东西,他不想让林晨晞看见。   于是,他略微烦躁的道:“那成,你在这家商场买东西,我换家商场总可以了吧?”   “你......”林晨晞没想到石岩居然这样,于是忍不住走上前去两步,用极其幽怨的声音质问着:“岩,我现在......就这么让你不待见?”   石岩本能的愣住,半响才又轻声的道:“晨晞,这不是待见不待见的问题,真的,我全都是为你好,信不信由你,如果你非要执着,那么,我也没有办法。”   石岩说完这句,刚好有下行电梯门开了,于是他迅速的闪身进去,然后快速的按下关门键,连别的乘客都没有进到。   当然,林晨晞因为慢了一步也没有进到门,她气得跺脚,不由得双手握紧成拳,对着那电梯门愤愤的道:“石岩,是你逼我的,全都是逼我的......”   木槿在洗手间里放了温水洗澡,温热的水浇在身上,小腹上,让她小腹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人也就跟着舒服了很多。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洗完澡后,抬头看了看浴室,只有他的浴巾,可此时没有办法,于是只能拉下一条来勉强的把自己包裹着。   好在浴室出来就是衣帽间,她以前的衣服什么的居然还留在这里,她此时已经顾不得去想他为什么没有扔掉,而是快速的翻找出自己从里到外的衣服来。   好在这主卧的浴室有纸巾,她再次采用了应急的方式,换好衣服,拿了两条毛巾出来,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拭着刚刚洗过的头发。   洗澡用的沐浴露是男士的,洗头水也是男士专用的,就连现在用来擦拭头发的两条毛巾,也都是他的。   所以,她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而这味道根本就躲不开逃不掉,她有些无奈,可因为刚刚有过一次带着应急纸巾下楼的惨状,所以此时她坐在沙发上是再也不敢随意走动了。   而客厅的空气里,除了男人的味道,还飘散着一股她不知名的香水味,她这人从来不喜欢用香水,所以根本就闻不出究竟是哪个牌子的香水。   她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心里不由得郁闷,石岩说去帮她买卫生棉,可这楼下就是超市,她这澡洗完,头发都快擦拭干了,他都还没有回来。   估计是跟林晨晞解释去了吧,她心里又这样想着。   也是,她今天出现在他的家里原本就有些不应该,偏偏走了后还让他下楼再抱上来,这要让林晨晞不胡思乱想,不误会都不大可能。   她不由得轻叹一声,看来她的确是不适合跟石岩见面,今晚回去后,她得跟自己的母亲邵敏之打电/话,叮嘱她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能打电/话来麻烦石岩了。   就在木槿把头发完全擦拭干,石岩终于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购物袋,里面是两包卫生棉,日用夜用一样一包。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用这个牌子的,”他的脸微微一红,把购物袋递给她:“赶紧去换上吧。”   “谢谢!”她的脸再次羞得通红,此情此景,叫她情何以堪啊?   木槿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奔进洗手间的,他买的果然是她以前用过的品牌,她窘迫得恨不得钻进马桶里去算了。   当然是不可能钻进马桶里去,何况马桶那么小她也钻不进去,于是快速的换好卫生棉,然后在镜子前照了照,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很自然的走了出来。   刚走出来,就看见石岩已经在餐桌上用筷子搅动着一个杯子了,而杯子里面是黑乎乎的水,也不知道他给这水里加了些什么佐料。   “石岩,我先回去了,”木槿提上自己的包,脸上依然还是囧得有些红。   “哦,把这杯红糖水喝了再走吧,”石岩把筷子从那杯子里拿出来,用手推了推杯子示意她喝,“听服务员说,来月事时喝点红糖水好,暖小腹的。”   木槿微微一愣,最终没有拒绝,过来端起这杯水,因为有些烫,她就在餐桌边坐下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或许是因为烫的缘故,她喝下去的确觉得暖暖的,小腹那个地方的痛也在逐渐的消失,心里逐渐的涌上一股暖意。   她喝光了这杯红糖水,然后站起身来,神色已是自然了不少,望着他:“那我就回去了,你也不用开车送我了,这往还滨城和Z市,开长途车很累的,你也早点休息吧。”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拉开门走了出去,因为进门没有换鞋,所以走出去倒也非常的方便。   石岩转身去拿了车钥匙追出来,却被她拦在了门口。   “真的不用了,”木槿的语气非常的真诚,望着他:“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了,估计还让你未婚妻误会了,我觉得这样不好。”   木槿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沉吟半响才又道:“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即使见了,也还是当陌生人吧,我真的——”   木槿说到这里鼻子有些酸,眼睛涩涩的,她深呼吸一下,才又笑着对他道:“我真的不想再掺和到你和林晨晞之间去,更加不想莫名其妙的就又成了小三,所以......”   “所以,你就饶了我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见着你也尽量的避开些。”   木槿说完这句,不再看石岩一眼,快速的转身朝着电梯方向疾步走去,她真怕自己多呆一秒,就会改变这样的决心。   石岩就站在门口,望着她已经消失的背影,他虽然预感到她走时会说些无情的话语,可没有想到她说得如此的决绝。   “你就饶了我吧,”他想到这句话就钻心的痛。   他饶了她,那么,谁又来饶了他呢?   木槿没有想到,她刚走出群星广场的楼道大厅,居然就看见急急忙忙走进来的穆枫,当看见她出来时,本能的问了句:“安,你没事吧?”   “我没事了,”木槿稍微一愣反应过来,随即猛的想起,刚刚林晨晞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她打电/话给穆枫的。   “你不说要明天早上才到滨城么?”穆枫的脸色微微一沉,他们都要结婚了,她居然还跟他说谎。   “我......”木槿语塞,望着他,轻咬了一下唇角,然后低声的道:“是石岩把我和我妈从Z市接回来的,我请他吃餐饭也算是谢谢他,我当时说地点让他挑,于是他就挑了这群星广场的餐厅,饭后,我上楼去坐了会儿。”   木槿已经把今晚的事情尽量的简单化了,她想着反正林晨晞已经把事情给穆枫说了,她再详细的解释也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哦,你没事就好了,”穆枫并没有死死的追问她为什么要上楼去坐,而是牵了她的手迅速的转移话题道:“对了,那天林长风跟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突然就......”   穆枫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他微微皱眉,随即掏出手机来,刚按下接听键,手机里就传来林长风助理的声音。   “王助理,什么事?”穆枫的声音冰冷而没有温度,显然很不喜欢接到跟林长风有关的人打来的电/话。   “他能不能找到骨髓关我什么事呢?”穆枫的语气明显的不好,对着手机冷冷的道:“还有,安已经说过她不会去和林市长做骨髓配对的,所以,你让他放弃那个想法吧。”   穆枫说完这句就快速的掐断了手机,然后毫不犹豫的关机,很显然,这王助理不止一次打电/话烦他,以至于让他如此的憎恨这通电/话。   “走吧,我们去坐出租车,”木槿见他脸色不好,知道这两天他肯定被林长风的事情困扰着,然后她的突然失踪多少也增加了他对林长风的憎恨。   “安,我们把婚礼提前好不好?”穆枫和木槿一起朝路边,轻声的对她说:“刘士奇说了香樟园的样板间留给我们,那房子是现成的,里面家具家电什么都有,我们俩拎包就能入住了。”   “林长风,没有跟你说过别的?”木槿侧脸望着穆枫,轻声的提醒着他:“比如,血缘之类的事情?”   “没有,”穆枫摇摇头,然后又愤愤的道:“我这两天都没有去过医院,只有他的助理打电/话过来,就一直跟我说,让我劝你去和他做骨髓配型,说穿了其实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这种人,我理都懒得理他。” ☆、我在等在你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稍微沉吟一下,然后才轻声的道:“我不会去和他做骨髓配型的,不过,你真的是林长风的儿子么?”   “安,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你保证过了,我和林长风,除了那点血缘关系,就真的没有别的任何关系了,”穆枫以为木槿还是因为他是林长风的儿子在犯愁,于是迅速的跟她保证着:“我曾跟你说过,我不会认林长风这个父亲的,也绝对不会姓林的,我姓穆,我叫穆枫,跟林长风半点关系都没有。睍莼璩晓”   木槿点点头,只是笑了一下:“我没有问你别的,我问的只是,你和林长风血缘上是不是真的父子关系?”   穆枫稍微犹豫了片刻,随即点头道:“嗯,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也不能逃避,虽然,我极其不愿意和他拉扯上一星半点的血缘关系。”   木槿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上辈子做了是样的孽,以至于这辈子要遇上这样悲催的事情攴。   她要怎样告诉穆枫,她极有可能是他的妹妹,至少是血缘关系上的妹妹?   她又要怎样告诉穆枫,她不能和他结婚了,因为亲兄妹结婚是***的,而她,的确没有勇气走到那一步去?   人世间的爱情有千百种,但是谁能告诉她,和自己的哥哥谈恋爱,谈婚嫁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和感受褰?   “安,出租车来了,”穆枫伸手拦下出租车,示意木槿赶紧上车去。   “穆枫,你不用送我,”木槿即刻用手拦住了要跟她一起上车的穆枫,然后轻声的道:“这么晚了,你这两天因为担心我也没有休息好,早点回去吧,我明天会去公司,别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穆枫见她坚持,也就没有再勉强,何况木槿说得极对,这两天他们都没有休息好,何况,结婚的事情今晚谈和明天谈也都是差不多的。   木槿关上车门,朝穆枫挥挥手,摇上车窗,才对出租车司机说了自己所在小区的地址。   关于自己的身世,她已经不想继续去挖掘,是不是林长风的女儿已经不重要,因为她和穆枫一样,自始至终不会认那个父亲的。   而至于和穆枫的婚姻,她却是要慎重又慎重了,因为这可不是随便的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那万一,却是她不能碰触的***。   或许,滨城的确不是个适合她逗留的城市了,母亲邵敏之已经寻到自己的第二春,即将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她是不是也该寻找自己的去向了。   记得在英国毕业时,教授曾给她推荐了好几个国际大公司的职位,那时候她一心想要回国,都没有做任何的选择。   而今,她却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教授再联系一下,然后,等母亲的婚礼结束之后,她应该去另外一个国家开启自己一个人的全新生活。   带着这样的想法,木槿回到家后并没有真的就立即洗漱睡觉,而是开了电脑,首先是给自己的教授写了一封邮件,然后又用MSN给曾经的室友艾伦留了言,说自己很可能还会来英国,希望到时能去她家做客。   做完这一切,她伸了个懒腰,端了杯清茶站在阳台上眺望滨城的夜空,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无数个夜晚,父亲安峥嵘都曾站在这宽大的阳台上喝茶沉思。   父亲已经死了几年了,她至今不知道父亲当时在沉思着什么,不过,作为安峥嵘的女儿,她一直都为有那样一个父亲而骄傲。   转头回来,望着客厅电视柜上挂着的父亲的照片,她举起手里的茶杯,轻声的道了声:“晚安,爸。”   木槿因为制定了新的计划,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了,在吃早餐时她主动拨了穆枫的手机,想要让他上午去公司,因为她等会要赶过去,而且,她有些事情必须和穆枫详细的商谈一下。   关于他们俩的婚姻,关于他们俩的公司,这都不是小事,她要在母亲婚礼举行前就处理好,然后等母亲婚礼结束,她才无牵无挂的走。   然而穆枫的手机处于秘书台转接中,她有些无奈,只能自己先去公司,心想这公司马上就该开业了,穆枫怎么着也不至于不来公司吧?   等她到公司时,穆枫还真没来,公司大门紧闭,而她偏偏没有公司的钥匙,于是不得已又掏出手机来准备再打穆枫的电/话。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拨号,邵敏之的电/话却打进来了,她赶紧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邵敏之的声音就惊慌失措的传来了。   “啊槿,我在派出所里,”邵敏之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仓惶和颤抖:“林晨晞那个女人告我三年前把她推入悬崖,说我当时想要杀她......”   轰隆隆,木槿大脑里即刻响起几声惊雷,当即就把她给惊呆在了当场。   三年多前,母亲推林晨晞一事已经了结过了的,这三年多母亲邵敏之一直都平安无事的生活着,她都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可谁会想到,林晨晞这个女人现在居然又把这件事情给掀出来了,她这样做的目的是......   她不由得回想起昨晚在石岩家里,她从洗手间出来时听见石岩和林晨晞的对话,隐隐约约中,好似林晨晞和石岩取消婚礼是在为她和穆枫让路什么的。   可是,不对啊,林长风明明跟她说她是他的女儿,先不管林长风的那份DNA的鉴定是不是真的,至少,林长风的目的是一是为了他自己的骨髓配型,另外一个也就是为了保全石岩和林晨晞的婚事才对。   这些个事情的确是让人头疼,但是她已经没有心情去头疼林长风,林晨晞和石岩之间的事情了,她现在必须去忙自己母亲的事情。   等木槿赶到派出所,邵敏之果然被抓起来了,邓成和正焦急的等在门外,看见她过来,急急忙忙的对她说:“啊槿,你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涉嫌杀人的凶手了呢?”   “这个事情有些复杂,我会想办法的,”木槿知道这事情跟邓成和说不清,于是赶紧劝慰着他:“邓伯伯,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情你也帮不上忙,放心吧,我会尽量让我妈早点出来的。”   邓成和听木槿这样一说,又想想三年多前他都还不认识邵敏之,而且听这里的警察说邵敏之的事情还跟其前夫安峥嵘有关,貌似他也的确帮不上忙。   于是,邓成和叮嘱了木槿几句,又让有事给他打电/话,然后就赶着回去上班去了,   而木槿则迅速的进去见母亲,邵敏之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见木槿来了,即刻就哭了起来,不停的说自己这下肯定完了,林晨晞那个女人太恶心了。   木槿安慰了一番邵敏之,又和警察了解了一下情况,警察说接到林小姐的报案,然后找了她母亲邵敏之来做了笔录,邵敏之也承认当时的确是推了林晨晞小姐,所以,就暂时把她给关起来了。   唯一的办法当然是让林晨晞撤案,不再追究邵敏之,而能让林晨晞撤案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林长风,另外一个就是石岩。   木槿昨晚才跟石岩说了,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即使见了也当是陌生人,可谁能想到,今天母亲就出事了呢?   她该怎么办?去找石岩还是去找林长风呢?   左思右想,前思后想,最终她决定不去打扰石岩,还是自己去找林长风,看能不能用自己的骨髓和林长风配型来换取自己母亲的平安无事。   她来到三医院时,意外的发现穆枫居然也在这里,看见她过来,穆枫明显的一愣,然后赶紧朝她走过来,把她拉到一边,轻声的问:“安,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林长风,”木槿扭头看了眼林长风的病房,疑惑的问了句:“你怎么也来了?他叫你来的?”   “不是,是他的助理打电/话给我的,”穆枫赶紧解释着,接着又补充道:“林长风好像病危了,这会儿医生在病房里抢救。”   “病危?”木槿只觉得好奇,林长风为了他的女儿林晨曦,都还有精力来对付她的母亲,这会儿又怎么会病危呢?   正在疑惑,就看见林晨曦匆匆忙忙的从电梯里跑出来,看见穆枫就紧张的问:“爸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穆枫即刻把脸扭向一边,理都没理她,而林晨曦也不生气,完全是一副紧张自己父亲的表情,即刻转身又问病房门口的王助理和阿姨:“我爸怎样了?抢救过来了吗?”   “医生还在里面抢救,”阿姨看了林晨曦一眼,轻声的回答着。   “哦,那就好,”林晨曦应了这么一句,回头又赶紧对身后走过来的林老夫人复述着刚刚阿姨这句话:“奶奶,我爸还在抢救,他肯定没......”   林晨曦的话还没有落,就见病房门推开了,然后护士和医生推着林长风出来了,动作几乎可以用奔跑来形容,而且一护士还在大声的喊着:“赶紧通知血库送血上来,病房急需输血,血库如果没有,即刻向社会发求血信息。”   “又要输血?”林老夫人听见这话气得跺脚,老泪当即横流下来:“我这么大年龄都没病没灾的,为什么偏偏我儿子年轻有为,就得了这怪病呢?”   木槿心里忍不住腹诽道:你儿子这是亏心事做多了,合该他这样要死不活的,谁让他都躺在医院了还在合谋着害人呢?   林长风推进手术室还没几分钟,然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护士走出来,看着他们道:“血库的血昨天就用完了,现在你们有谁能给林市长输血的?林市长急需700CC的血,最好有两个人给他输血。”   王助理和林老夫人即刻就把目光投向了穆枫和木槿,他们俩曾为林长风输过血的,所以这是现成的,根本不需要验血。”   穆枫站在没有动,而木槿站在也没有动,对于林长风,他们俩可都不愿意输血给他,何况,林长风今天出现情况可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小峰,你就......去给你爸输一点血吧,”林老夫人终于走了过来,望着穆枫祈求着:“就算我们林家对不起你,就算你爸这么多年来对不起你,可是......他到底也还是你爸啊?”   “我说过我没有爸,”穆枫坚持着自己的主见,侧脸看着木槿,他得向她表明,他是真的不会认林长风的。   “穆先生,就算你不认林市长,你就当他是陌生人好了,可的你的血适合林市长,你是不是......”   “我已经不打算捐血了,”穆枫迅速的抢断王助理的话,同时冷冷的道:“王助理应该没有忘记,我们前几天才给林市长捐过血,你可以问问医院的医生护士,即使捐血,貌似至少要隔半个月或者是一个月以上吧?你认为我们的血是抽不完的吗?”   王助理的脸微微一红,捐血需要间隔时间他知道,而且穆枫在这之前已经给林长风捐血两次了,现在人家不肯输血。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他又把目光盯在木槿身上,还没有开口,木槿却已经抢先开口了。   “我倒是可以给林市长捐血,”木槿望着林老夫人和王助理,淡淡的说:“不过,我得有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仅可以输血给林市长,还可以和他做骨髓配型比对。”   “什么条件?”林老夫人急急忙忙的开口问,接着又补充道:“只要你说出来,只要是我们办得到的,我肯定答应你。”   “条件就是——”木槿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林晨晞身上:“林小姐去派出所把告我母亲的案子撤销,而且要给我写下保证,永远都不会再去告我的母亲。”   “你做梦啊,”林晨晞想都没想就回答了,然后愤愤的道:“安木槿,这世界上有你这种血型的人很多,何况,你的骨髓未必就适合移植给我的父亲,所以,不要以为你和我爸的血型是一样的就有什么了不起。”   “究竟怎么回事?”林老夫人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然后又瞪了林晨晞一眼:“你没事又去惹人家的母亲干什么?你父亲病重在住院,你就不能消停一阵子?”   “奶奶,这事儿怎么能怨我呢?”林晨晞当即就喊起冤来,随即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诉说着:“奶奶,三年多前,我妈因为这个女人的神经病父亲认错人,然后跟这个女人的父亲一起出车祸死了,可这个女人的母亲不仅不觉得愧疚,居然因为和我争一块墓地,当时向我下毒手,把我推到悬崖下去了,我差一点就跟着我妈赴了黄泉,”   林晨晞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用颤抖的声音质问着:“奶奶,你说,这个女人的母亲是害我的凶手,我能去不去告她吗?我能让她逍遥法外吗?”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告人家呢?”林老夫人只觉得无比的烦躁,现在她一颗心全都在自己儿子林长风身上,对林晨晞说几年前的事情其实没多大兴趣。   “当年我爸原本也是准备去报案的,”林晨晞迅速的解释着:“可那时这个女人还是石岩的妻子,她以和石岩的婚姻要挟石岩,说只要放过她母亲,她就和石岩离婚,如果不放过她母亲,她这辈子都不离婚,就那样跟石岩耗着。”   林晨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猛的抽着鼻子,委屈至极的开口:“奶奶,那个时候,石岩为了摆脱她,也为了能和我结婚,于是便和我爸商量,最终达成协议,放过她母亲,然后才得以和她顺利的离了婚,换取了石岩的自由身。”   “既然当初答应了人家,那你就不应该再去告人家了,”林老夫人略微有些烦躁的开口,大手一挥道:“赶紧让派出所把这桩案子给撤销了,让安木槿帮你爸输血,你现在好好的也没事,就不该去招惹人家母亲了。”   “我原本不想招惹她们的,”林晨晞依然委屈至极的喊着:“奶奶,你不知道,我和石岩为什么现在都不结婚了?原来全都是这个女人在背地里搞鬼,她居然又跑回去勾搭石岩,昨晚,我去石岩家,居然发现他们......他们俩在一起......”   “我没心情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林老夫人对林晨晞这个时候说她自己的个人事情非常的反感,略微烦躁的道:“你就不能替你爸着想?这会儿究竟是你爸的生命重要还是你个人的婚姻重要?”   “我爸的生命和我个人的婚姻都重要,”林晨晞毫不退让的开口,然后又赶紧道:“要放过这个女人的母亲可以,但是条件必须还要再加一个。”   “再加一个什么条件?”林老夫人这会儿着急着自己儿子的生命,于是迅速的追问着林晨晞。   “我要石岩答应和我一周后举行婚礼,”林晨晞一咬牙,终于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得林老夫人怎么看自己了。   林老夫人听了这话,只觉得这孙女心里有病,于是冷冷的提醒着她:“石岩不在这里,你的这个条件我不可能打电/话问石岩,而安木槿人家也不是石岩,再说了安木槿的母亲关石岩什么事?石岩凭什么要答应你这莫名其妙的条件?”   “我不管,”林晨晞愤愤的道:“总之,不管你们谁打电/话给石岩,我就是要和他在一周后结婚,如果他答应了,我就去派出所撤销案子,否则的话......”   林老夫人气得差点吐血,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何况派出所的案子她也没有办法去撤销,于是就只能用颤抖的手掏出手机来。   林老夫人当然没有石岩的手机号码,不过她有石老夫人的手机号码,她迅速的拨打了过去,然后简单的把林晨晞想要在一周后和石岩结婚的意思说了一下。   手机里石老夫人的声音极其淡漠的传来:“林老夫人,我这么大年龄了,当初连自己儿子的婚事都管不了,何况是自己孙子的婚事呢?至于晨晞想什么时候跟石岩结婚,让她自己去找石岩商量好了,我到时大不了去出席一下就可以了。”   石老夫人在那边说完这番话就把电/话给挂了,很显然对石岩和林晨晞的婚事已经没有半点的兴趣,完全敷衍了事的态度。   林老夫人碰了一鼻子灰,于是忍不住烦躁的对林晨晞道:“你自己和石岩的婚事你自己找他商量不就行了吗?那天取消婚礼的事情是你父亲决定的,我答应你,等你父亲抢救过来,我就告诉他,让他不要阻拦你和石岩的婚礼了,你爱跟他怎么结婚就怎么结婚,这总可以了吧?”   林晨晞听了林老夫人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看着木槿道:“安木槿,你可以给石岩打电/话,就说你母亲在派出所里,只要他答应一周后跟我结婚,你母亲就平安无事,不过,前提是,必须是我和他的婚礼举行后你母亲才能放出来。”   木槿犹豫着,她其实不想跟石岩打这通电/话,何况,她又有什么权利因为自己母亲的事情去逼石岩和林晨晞结婚呢?   于是,她看着林晨晞道:“林小姐,你和石总原本就是要结婚了的,婚礼取消好像是你父亲的意思,我觉得只要你父亲答应,石总他应该会和你结婚的,你这担心其实纯粹是多余的。”   “多余不多余跟你无关,如果想救你母亲,那么就赶紧给石岩打电/话,”林晨晞非常烦躁的对木槿说。   “如果想救你父亲,我觉得你也应该在此时让步,”穆枫抢在木槿的前面回答,同样冷冷的对林晨曦道:“安的母亲在派出所里暂时无生命之忧,而你的父亲,现在可是争分夺秒,如果你认为耗得起,那么,我们就这样耗着。”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在手术室门口,愤怒中的林老夫人用尽了力道,她用手指着林晨曦骂着:“亏你爸什么事儿都想到你,平时都快把你宠上天了,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如此狼心狗肺的人,在关键的时刻,完全不顾自己父亲的生命危险,居然还在那讨价还价自己原本就看不见幸福的婚姻,你还有点良心没有?”   林晨晞用手握住脸,原本刚刚停止哭泣的眼泪此时因为痛的缘故再次滑落下来,身体颤抖着,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林晨晞只顾着脸的痛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林老夫人,手术室的门再度被推开了,护士匆匆忙忙的跑出来,一脸紧张的对他们喊:“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林市长等不起了,快点吧,如果十分钟之内没有新鲜血液输进去......”   “我......我还是先帮他输血吧。”木槿见护士那着急的样子,又说只有十分钟了,最终良心站了上风,她此时已经顾不得和林晨晞讨价还价了。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跟着那护士就迅速的走进了手术室,而穆枫稍微楞了一下追上来,也跟着进了手术室。   “你一个人的血不够的,”穆枫对木槿说,然后又轻声的道:“你输三百就可以了,我输四百吧,我是男人。”   “你已经帮他输了两次血了,我输四百吧,我身体好,没事的,”木槿低声的和穆枫商量着,此时,俩人居然忘记了刚刚统一的战线,说了不给林长风输血的。   手术室门外,林老夫人用手指着手术室的门,一脸愤怒的教训着林晨晞:“看看,你连一个外人都不如,这个时候,正是安木槿筹码最值钱的时候,可她听说你父亲只有十分钟了,即刻就放弃了讨价还价,首先是进去跟你父亲输血,而你呢?”   “我......我的血不能输给爸,”林晨晞迅速的辩解着,接着又快速的补充道:“如果能输,我早就进去输了,还用得着站这里这么久来耽误到只有十分钟的时刻么?”   “你......”林老夫人气得喘粗气,然后大手一挥道:“你下午就去派出所把那什么案子给撤销了,人家都去给你父亲捐血了,你不能死抓住一点事情不放。”   “她只是捐血,还没有和我爸做骨髓配对呢,”林晨晞在一边冷飕飕的开口:“再说了,她做骨髓配型未必会成功的,医生都说了,父母和子女配型成功的极少,我仅仅因为她捐赠了一点点血给我父亲,我就要放过当初想要杀害我的凶手?奶奶,你觉得这可能么?”   林老夫人听了这话,气得没有言语了,何况当初木槿的母亲想要杀害的人是林晨曦又不是她自己,她也没有办法替林晨曦做主,让她不要追究想要杀害她的嫌疑犯。   于是,祖孙俩就僵持着,谁也不再理谁,而王助理和阿姨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劝祖孙俩人,只能是不啃声装着没听见。   林老夫人是稍微喘息了片刻才猛的想起什么的,于是赶紧把阿姨叫过来,又迅速的吩咐她去医院的便利店买点东西上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扶着刚刚输了血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木槿出来,林老夫人赶紧迎了上去。   “安小姐,辛苦了,”林老夫人一脸的感激之情,又赶紧让阿姨递上刚刚去买的牛奶,同时用颤抖的声音道:“我替长风谢谢你,谢谢你能不计前嫌的输血给他。”   “我没有不计前嫌,”木槿几乎的本能的纠正着林老夫人的话:“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希望我母亲平安无事的出来,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林老夫人为难的看着林晨晞,因为这件事情她做不了主,只希望这林晨晞经过刚刚一段时间的反思,能答应人家木槿的要求。   林晨晞的脸因为被林老夫人甩了耳光的缘故还红肿着,她看了脸色苍白的安木槿一眼,依然淡淡的说:“安小姐,对于你刚刚输血给我父亲的举动我非常的感激,但是原则上的事情我不会让步的,所以,如果石岩不答应一周后和我结婚,那么,我是不可能去派出所替你母亲把案子撤销的。”   木槿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她一边喝着护士递给她的葡萄糖针剂一边无奈的道:“林小姐,你这真的是强人所难了,众所周知,石岩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又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又怎么可能会为我母亲做想呢?”   “他会不会听你的,又能不能替你母亲做想,这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林晨晞耸耸肩膀,毫不在意的开口:“三年多前,因为你母亲的事情他亲自跟我父亲保证过的,现在是他毁约在先,所以,你母亲被派出所抓起来怨不得别人,要怨,你就怨石岩去吧。”   林晨晞说完这话,不再看木槿,干脆走到另外一边去了,明显的,这件事情上她不会让步,也不打算让步。   木槿并没有想到,三年多前自己母亲免于刑事起诉中间有这么多的事情,而今,那该死的石岩不肯娶林晨晞,而林晨晞却又再次拿她母亲做筹码。   林老夫人看着一脸惆怅的木槿,不由得有些同情起她来了,于是轻声的对她说:“安小姐,这件事情真的不好意思,等长风醒了,我一定跟他反应你母亲的情况,然后让他想办法给石岩施压,让石岩答应和晨晞结婚,然后,希望你母亲能平安无事。”   “谢谢!”木槿望着林老夫人,苦笑了一下道:“刚刚医生已经抽了我的血去跟林市长做骨髓配对了,结果大约一周后会出来,不过,估计希望不大。”   “安小姐,结果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你能如此深明大义,我已经非常的感激了,”林老夫人说到动情处,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看来家教真的很重要,你的父母一定都非常的优秀。”   “是,”木槿望了眼林老夫人,非常肯定的回答:“我父亲安峥嵘是律师界有名的律师,而我母亲邵敏之是社区居委会主任,他们俩很平凡,但是,他们是我最最亲爱的人。”   木槿说完这句,又想到母亲在派出所里的哭声,不由得烦躁起来,邵敏之把她从小养到大,现在母亲出事了,她居然——束手无策!   林老夫人听她这样说,也只是叹气,回头去看那早已经站在一边的孙女,人家却目光紧紧的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完全是一副着急父亲的表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来。   好在没几分钟,穆枫又从手术室里出来了,穆枫是直接输血给林长风的,而木槿则是把血抽到血袋里等下输给林长风的,所以要快一些。   穆枫血抽得少一些,又是男人,走出来脸色只是略微有些泛白,并不像木槿的那样苍白无色。   “走吧,”穆枫拉了木槿的手,关心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我没事了,”木槿站起身来,看了林老夫人一眼,淡淡的道:“虽然我极其不喜欢林市长,但是如果我的骨髓和他配型成功,只要他能想办法让他女儿撤销我母亲的案子,我就......把骨髓捐给他。”   “好的,我尽量跟长风反应你的这个情况,”林老夫人点着头,见穆枫要和木槿一起走,忍不住又喊了声:“小峰,你爸还在手术室呢,你就不能等他一下吗?”   “林老夫人,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叫小峰叫穆枫,”穆枫回头看着林老夫人,一本正经的纠正道:“而且,我也跟林市长说过,我没有父亲。”   穆枫说完这话,牵了木槿的手就朝电梯走去,对于身后的林老夫人以及林晨晞,他们俩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你母亲怎么办?”走出医院,穆枫就着急的问着木槿:“要不,你去找找石岩,其实不一定要石岩和林晨晞结婚,石岩的父亲毕竟是市委书记,他如果出面的话......”   “我想石书记是不会出面的,”木槿迅速的切断穆枫的话,苦笑了一下道:“而且,我相信,石岩也绝对不会因为我母亲的事情去找他父亲帮忙的,”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半响才又轻声的道:“所以,我还是把希望寄托在我和林长风的骨髓配型上,我相信,如果我的骨髓和林长风的骨髓配型成功,林家不可能任由林晨曦这样胡闹下去的,而林晨曦也不可能对她父亲的病情不理不顾的。”   穆枫听她这样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在她母亲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帮不上半点忙,而且告邵敏之的人是林晨曦,要她主动去撤销案子,的确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事情。   俩人一起打车回的双木建筑公司,因为还没有开业,办公室虽然已经装修好,但是还没有工人上班,甚至连保洁员都还没有。   “我打算在一周后开业,”穆枫把已经招到人员名单递给木槿看:“保洁员一名,前台文员一名,助理设计师三名,这些都已经招到了,我已经通知他们下周一来上班。”   穆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木槿,想了想又说:“还有就是财务方面,你看是专门请一个人还是请兼职就可以了?”   “穆枫,我想去国外,”木槿把手上的员工名单放下,然后望着穆枫道:“我突然觉得我不太适合在滨城发展了。”   “去国外?”穆枫不由得楞了一下,望着木槿:“你的意思,这公司我们不经营了吗?把它转让出去,然后去国外工作,或者干脆移民去国外?”   “我的意思......”木槿抬头望着穆枫,轻咬了一下唇角,然后才轻声的道:“我想一个人去国外,不是......和你一起。”   穆枫就那样看着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半响才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然后紧张的追问着:“安,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一个人去国外?那......我们的婚礼呢?”   木槿望着他,望着一脸惊惶的他,半响才用颤抖的声音哽咽着:“穆枫,我们......不可能结婚了......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为什么?”穆枫一把抓住木槿的手,紧张到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安,出什么事儿了?如果只是因为你母亲......”   “不是因为我母亲,”木槿迅速的接过他的话,然后勉强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望着穆枫,轻声的道:“穆枫,这件事情跟我母亲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俩不适合结婚,我只是突然觉得......其实,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在说什么鬼话?”穆枫略微有些气急败坏的喊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抓紧她的手,在沙发跟前蹲下身来,望着木槿,焦急而又无促的喊着:“安,我不明白你这是怎么了?难得真像林晨晞说的那样,你忘不了石岩,你和他还有往来?”   “这件事情跟石岩没有关系,”木槿难受得都快要哭了,可她到底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只是深吸了一下鼻子,又把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逼退了回去。   “好了,穆枫,总之是我的错,公司我可能不能参与经营,但是股份我不会撤走,”木槿说到这里站起身来,略微有些残忍的对还蹲在沙发跟前的穆枫说:“至于我们俩的婚事......真的很抱歉......我......对不起!”   说到这里,她对穆枫微微鞠躬,随即转身朝公司门外跑去,而眼泪却在跑出公司大门的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穆枫,这个待她最真诚的男人,这个从来未曾欺骗过她的男人,这个她以为即使和他没有激烈的爱情,但是依然适合过搭伴过一辈子的男人。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结婚,甚至在知道他是林长风的儿子后都还是愿意和他结婚!   她原本想着,只要穆枫不认林长风做父亲,那么,她和他就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结婚,他们俩完全可以当林长风那人早就死了或者根本就不存在。   然而,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她还是想得太过美好了,以至于当林长风告诉她那样一个消息时,才让她如此的措手不及。   她已经无心去深究林长风那份DNA鉴定是否是真的,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她只能用邵敏之推理的方式告诉自己,那是假的,绝对是假的,她怎么可能是林长风那种人渣的女儿?   她没有勇气再去和林长风做一个DNA的亲子鉴定,同样,她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和穆枫结婚,因为,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所以,对于穆枫,除了对不起,还是只有对不起!   骨髓配型的比对要一周才能出来,而木槿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了这上面,所以她没有去找石岩,只是去派出所安慰自己的母亲邵敏之。   “妈,我在想办法,肯定不会让你去坐牢的,”她这样对暂时关在派出所里的邵敏之说:“不过,这一次有些麻烦,可能要过十天左右的样子,所以,你暂时在里面呆几天,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给母亲保证了后,她又给自己的师兄黄睿之打电/话,黄睿之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赶紧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林家不是没有去报案的么?   木槿就说这一次报案的人不是林长风,而是林晨曦本人,而林长风病危在住院,估计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黄睿之听了这话在那边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这件事情当初是以石岩和她离婚换取邵敏之的自由,如今林晨晞翻老账,估计还是跟她和石岩的婚礼取消有关,让木槿尽量从这方面下手,也就是想办法促成林晨晞和石岩的婚事。   木槿挂了电/话,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三年前,她从来不曾想到,某一天,她会亲自去奔波林晨晞和石岩的婚事。   不过,她并没有采取师兄的建议,她依然把希望压在自己和林长风的骨髓配型上。   她相信,如果她不能提供更好的有利于林家的条件,林长风肯定是会站在林晨曦那一边的,没准还非常支持自己的女儿这样做呢?   至于石岩,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脸去找他,三年多前,他之所以愿意用他的婚约换取邵敏之的平安无事,那是因为他原本就想要和她离婚,原本就想要摆脱她。   而今,她已经不是他的妻,他也早就摆脱了她了,所以,她凭什么要求人家石岩用他的婚姻去换取她母亲的自由。   再说了,当初石岩宁愿牺牲掉他的婚姻,那是因为他和她婚姻原本就是他不要的,而今,石岩是钻石王老五,他的婚姻是天价的,她又凭什么要求人家用天价的婚姻去为她母亲的平安无事保驾护航?   木槿从派出所走出来,外边白花花的太阳非常的刺眼,她用手揉捏了一下额头,然后慢慢的走向公家车站台。   其实平时她都是拦出租车的,可因为今天不赶时间,而且,这会儿,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于是便上了公交车。   有几年不曾坐公交车了,猛的坐上去,这才发现原来公交车上居然都装了车载电视机了,而此时,电视机里,一名女歌手正在忧伤的唱着:我们之间的爱重得像空气/越想逃离却越沉迷/而回忆太拥挤我无法呼吸/只能拥抱着空气......   她已经出国很久,过去也不爱关注八卦,所以并不清楚这个女歌手是谁,就连这首歌曲,她都觉得那般的陌生。   只是这歌词,却让她莫名的鼻酸,眼眶里有刺刺的痛传来,恍然间好似在剥洋葱一般的难受......   木槿和林长风的配型结果是六天后出来的,而这六天,木槿哪里都没有去,什么也没有做,每天除了去派出所看望自己的母亲,便是在家里安静的等消息。   当然,这六天她把手机关了,家里座机的电/话线也拔了,因为不想穆枫找到她,不想俩人再见面时徒增伤感。   而穆枫曾有两次来过她的小区,由于她跟小区的保安交代过,最近一周不接受任何人的来访,所以穆枫也就进不来。   因为她比较着急配型比对的结果,所以她第六天上午她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去医院查询结果,而那边的医生告诉她估计要下午晚点才能出来。   于是,这一天她又耐心的等到傍晚,然后主动打电/话过去,因为她把手机关机了,医院也打不通她的手机,而她一般是需要打电/话时才把手机打开的。   电/话一接通,医院里的医生就非常遗憾的告诉她,林长风和她骨髓配型比对只有五个点,不适合做骨髓移植术。   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虽然也曾预料过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而今,希望破灭,这不仅仅是林长风骨髓移植术的希望破灭,更是她母亲能否平安无事的希望破灭。   木槿抬起头来望着他,清澈如泉的眼眸在昏暗的楼道灯下显得格外的清亮。   她嘴唇蠕动着,半响才轻声的道:“石岩,我在等你。”   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她最最亲爱的母亲,她能让她去坐牢么?   这一周,石岩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他已经停止了去关注安木槿,因为她求他饶了她,他总不至于把她往绝路上逼吧?   而林晨晞好似也真的消停了,这一周也没有再来找他,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给他。   这天晚上有个商业派对,他当然也在被邀请的行业,只不过今晚的他和往常不一样,因为没有带任何的明星名媛名模等作为女伴,而是孤身一人前往。   最近两年,人们已经习惯了石岩的臂弯里挂着各式的明星大牌等,今晚他孤身一人前往,倒是让人大跌眼镜,不由得猜想他是不是被林晨曦妻管严了?   不过,大家即刻又联想到,他和林晨晞的婚礼已经取消了,貌似林晨晞都还没有嫁给他呢,又何来的妻管严?   于是,有好事者很快就打探到了更劲爆的消息,据说石岩和林晨晞的婚礼是林晨晞的父亲林市长要求取消的。   而更加劲爆的消息则是,林市长之所以让女儿和石岩的婚礼取消,是因为石岩最近两年的花边新闻太多了,据说林家想要悔婚。   众人听了这样的消息后一片恍然,怪不得石岩不带女伴了呢,估计还是怕林家悔婚吧?   对于众人诧异的目光,石岩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就连创科集团的老总跟他开玩笑,他也只是淡淡的应了句:“厌了。”   派对结束得有些晚,他或许是因为心情烦躁的缘故免不了又跟人多喝了几杯,以至于走出酒店时觉得头有些晕,好像停车场的车突然间都没有了轮廓似的。   好在苏北平一直在外边等他,见他出来赶紧迎了上去,伸手把他扶着来到车边,又拉开车门把他扶进车里去。   “石总,以后少喝点,酒多伤胃,而你原本就有胃病,”苏北平一边把胃药递给他一边忍不住关心的劝着他。   他没有吱声,只是接过胃药和温开水,皱着眉头把药吞了下去,随即夸了苏北平一句:“你小子,现在倒是越来越会来事儿了,居然连胃药都帮我带车上了。”   苏北平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我不帮你带谁帮你带啊?你以为外边那些女人会在乎你的身体么?她们只在乎你的钱好不好?   石岩当然不知道苏北平在心里腹诽着他,吃了胃药后他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群星广场楼下时苏北平才叫醒他。   吃了胃药的他胃并不怎么难受,头虽然还是有些晕,但也不至于到不认识路的地步,于是大手一挥,让苏北平早点回去,而他自己则乘坐电梯上楼。   在19楼出的电梯,拐过弯来远远的就发现自己家门口坐着一个人,他只觉得奇怪,忍不住走快两步,然后揉揉眼睛,这才确定家门口的确有人,而这个人居然是——   那个跟他说见了面也当是陌生人,让他饶了她的女人——安木槿!   木槿抬起头来望着他,清澈如泉的眼眸在昏暗的楼道灯下显得格外的清亮,她嘴唇蠕动着,半响才轻声的道:“我在等你。” ☆、谁的谁机会   石岩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起来了,他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女人,虽然已经确认此人是他曾经的前妻安木槿,可是,他依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睍莼璩晓   她在等他?怎么可能?她不是说和他见着都当陌生人吗?   她不是说,让他饶了她吗?   那她来等他做什么?   木槿见石岩就那样楞站着没有吱声,而他的脸色并不太好,身上明显的带着酒味,估摸着又是参加什么宴会给喝醉了攴。   于是,她又轻声的说了句:“石岩,我等你好久了,有点事找你,你看——方便开门让我进去一下么?”   石岩这才终于弄明白,他刚刚没有听错,她的确是在等他,而且,还等他好久了。   她等他好久了?他嘴角边拉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来寰。   能有多久?有他等她久么?   于是,他点点头,掏出钥匙开了门,虽然头还是有些晕,不过没有忘记礼节,依然非常绅士的把木槿请进门去。   “我这好像只有啤酒了,”石岩拉开冰箱门,略微有些苦恼的道:“要不,你再等会儿,我去楼下便利店帮你买灌凉茶上来?”   “不用了,我喝白水就成了,”木槿说话间已经自己走向饮水机,略微弯腰下去,拉开下面的储物柜,却赫然发现,里面居然连一次性杯子都没有。   “给,”他递过来一个杯子:“这是还是你以前用的,我家很少来客人,一次性杯子估计被来打扫的钟点工阿姨给用完了。”   木槿接过这杯子,稍微愣神一下,随即转身去饮水机边接了杯水叽里咕噜的喝下去,可一杯水好似不解渴,于是不由得又接了一杯水来喝。   石岩瞪大眼睛看着她,她家这是缺水了怎么的?等在他家门口,就为了喝他这饮水机里的水?   “那什么......”石岩清理了一下嗓子,头已经没那么晕了,看着连喝了两大杯的木槿,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你刚刚说有事找我?”   “是,”木槿在沙发边站着,轻咬着嘴唇望着他。   “有什么事?”石岩见她那样子,心里隐隐约约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安木槿什么人啊?要让她低头是多难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事情,她估计也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吧?   “我有个请求,”木槿望着他,终于还是轻声的开口。   石岩眉头一挑,没有吱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你和林小姐的婚礼能提前么?”木槿说出这句已经放松多了,见他一脸的疑惑,随即又赶紧补充了句:“我的意思是,你和林小姐能早点结婚么?”   “出什么事儿了?”石岩不答反问,朝她走近两步,低眸注视着她:“啊木,究竟出什么事儿了?说。”   “我妈......我妈被派出所抓起来了,”木槿终于还是用颤抖的声音说了出来,然后一脸歉意的望着他:“对不起,我知道我和你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我也知道,我没有理由来找你,但是......”   木槿说到这里几乎要说不下去,她哽咽着,半响才说:“但是,我只有我妈这一个亲人了,我不能让她去坐牢......”   “这都三年前的事情了,她还能报案么?”石岩不由得疑惑起来,望着木槿,眉头紧锁着:“这好像应该过诉讼期了吧?”   “还没有,”木槿轻声的回答:“我自己在网上查询过,同时也咨询过我师兄黄睿之,一般情节比较严重的刑事案件,诉讼时效都是五年,而我母亲当年把林晨晞推到悬崖下去,林晨晞当即就昏迷不醒了,这有医院的诊断证据,有当时的目击证人,而且还在诉讼时效期内,所以她就还能去报案。”   石岩听木槿这样一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他还的确是小看林晨晞了,没想到她真的去派出所报案了。   三年多前,为了木槿的母亲邵敏之免于刑事诉讼,他在林长风还没有报案前就找到了林长风,然后私下里和他达成了协议。   只是他没有想到,林晨晞居然真的疯狂到这个地步,为了和他结婚,现在还把木槿的母亲都给弄到派出所去了。   看来,她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林长风知道这件事情吗?”石岩眉头锁紧,看着一脸无助的女人。   他和林晨晞的婚礼原本就是林长风要求取消的,婚约也会解除,这也是林长风的意思,所以他现在对林晨晞的举动有些拿不稳,不知道是她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林长风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只是林晨晞一个人的意思,那么倒是好办,因为当年他只是跟林长风承诺过一定会娶林晨晞,但是并没有跟林晨晞承诺过。   如果林长风强烈要求他履行承诺,那么他也的确是无话可说,因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人家不追究木槿的母亲,那么他就得和林晨晞结婚。   而如果林长风不赞成他和林晨晞结婚,甚至要求取消婚礼解除婚约,那林晨晞不能用当初的协议来要求他的。   因为,那协议不是他和林晨晞签的,而是和林长风签的,林晨晞没有那权利!   “我不知道,”木槿如实的开口:“这一周我一直在担心我母亲,所以并没有关注过林长风,不过根据林长风对林晨晞的宠爱,我估计......他会支持林晨晞这样做的。”   石岩就那么默默的望着她,半响才又轻声的问:“那个......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木槿当即语塞。   她希望,她当然希望石岩和林晨晞去结婚,然后自己的母亲平安无事的出来。   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还有,她又凭什么去要求石岩为了她的母亲做出牺牲?   石岩见她‘我’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淡淡的道:“你很想我和林晨晞尽快结婚是吗?”   木槿低着头,半响才又点点头:“是,原本你们俩也是非常相爱的不是吗?原本你们俩也是要结婚的不是吗?现在只不过是让你和她把婚礼提前而已,其实,有情人应该早一点成眷属才好......”   石岩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她,听着她嘴里劝着他早点和林晨晞结婚的话语,听着她给他分析早点和林晨晞结婚的好处。   “我相信林小姐和你结婚肯定会幸福的,”木槿终于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然后又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石岩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她相信他和林晨晞结婚会幸福的,她凭什么去相信?仅仅因为他和林晨晞在十年前就相识了么?   石岩笑够,然后才淡淡的道:“安小姐,首先谢谢你如此的看得起我,其次,我要跟你声明一下,我这人不喜欢乐于助人,也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所以,今天你这一趟估计是要落空了,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的。”   木槿就那样望着他,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半响才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说完这句,她即刻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看着已经跟到门口的男人,随即又微微弯腰:“对不起,打扰您了。”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即将拐弯才问了声:“是不是......为了你母亲的平安无事,你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木槿的脚步本能的停住,犹豫一下才又转过身来,往回走几步,终于来到他的家门口,望着一脸阴沉着的他,随即重重的点头:“是,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他嘴角拉扯处一丝复杂的笑容,随即淡淡的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相信你肯定能办得到的,而且,如果你办不到,我也不会提出来。”   “什么条件?”她的心不由得紧了起来,石岩那深邃的目光本能的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条件于她来说,估计有些难度。   “你嫁给我,”石岩终于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见她一脸惊愕的神色,随即又迅速的补充道:“我们去复婚,只要你跟我复婚,我就让你母亲平安无事的出来。”   “你是不是弄糊涂了?”木槿听了他的话本能的反驳着他:“石岩,现在掌握着我母亲生死大权的是林晨曦而不是你,你如果不跟她结婚,她又怎么会听你的呢?”   “这些跟你没关系,”石岩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紧绷的脸上隐隐约约的有了笑意:“只要你答应和我复婚,那么,剩下的事情我自然会搞定,保证你母亲平安无事的回来就行了。”   “我......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木槿迅速的摇着头,略微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师兄说了,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三年了,虽然现在林晨晞已经没事了,可当时林晨晞的确是病危,而且还去国外才治好的,而我母亲当时的举动已经构成了伤害,属于刑事犯罪,如果林晨晞不追究,那就没事,如果林晨晞一定要追究,她又保留了当时的证据,那么我母亲肯定免不了刑事诉讼的。”   “我刚刚已经说了,只要你答应重新嫁给我,那么,我就有办法让你母亲平安无事的出来,”石岩不想和她争论案子的事情。   因为从那件案子上来说,只要没有过诉讼期,林晨晞就完全占据了优势,这一点不用说黄睿之,就是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但是,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林晨晞,而这些办法他当然是不会告诉木槿的,否则的话,她这个女人,肯定是不会答应再嫁给他的。   木槿望着石岩,突然间觉得无比的头疼起来,她略微有些烦躁的道:“那什么,石岩,婚姻不是儿戏,我们俩之间已经有过一次婚姻了,事实证明我们俩的婚姻是失败的,也不会让谁幸福,其实,你跟林小姐......”   “我跟她怎样不关你的事,”石岩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打了个哈欠道:“好了,你如果不答应就算了,诚如你所言,我们俩还是做陌生人的好,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要早点休息了。”   木槿望着他,半响点点头,然后又再次微微鞠躬:“谢谢,打扰了。”   话落,随即转身,继续朝拐弯处的电梯方向走去。   “咚”石岩一圈打在墙壁上,然后又略微烦躁的提了餐椅一脚,结果大脚拇指刚好踢到餐椅脚上,于是又痛得他直跳脚。   “该死,”他不由得暗自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安木槿。   林晨晞找邵敏之的麻烦向他逼婚,而他借机向安木槿逼婚,结果却是不成功。   他用手揉捏着额头,安木槿那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倔,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小看他了,亦或是......她根本就是不愿意和他复婚的。   作为商人,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机会是多么的难得,只要他僵持下去,他想,安木槿应该不用三天就会再来找他,然后......答应嫁给他。   他带着这样的想法走进房间,实在是太困了,大脑晕沉沉的,最后连澡都没有洗,就那样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吵醒他的不是闹钟,因为他是直接倒床上睡觉的,根本就连闹钟都没有调。   吵醒他的是手机铃声,而且一直执着的响着,完全是一副他不接电/话就誓不罢休的架势,好像有天大的事情找他一样。   他只觉得烦躁,于是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到手机,按下接听键送到耳朵边,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   “石岩,我是林长风,”林长风的声音虚弱的从手机里传来。   林长风?石岩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大脑在瞬间清醒过来,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边下床一边对着手机说:“林叔叔,有事吗?”   “你能到我病房里来一趟么?”林长风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传来:“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来,”石岩说完这声即刻挂了电/话,然后迅速的朝着浴室跑去,他昨晚连澡都还没洗呢。   等石岩赶到三医院林长风的高干病房,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由此可见,他今天早上也还的确是睡了个懒觉。   石岩把自己带来的鲜花和果篮递给照顾林长风的阿姨,然后才走到林长风的床边问:“林叔叔,您找我有事?”   虽然在来的路上已经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林长风找他的事情,不过他进门后依然佯装不知的问了句。   “张阿姨,你先出去,”林长风对自己家的阿姨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出去。   张阿姨点点头,在高干家庭做事的人向来懂得察言观色,即刻转身出去,同时还非常懂事的帮林长风把病房门给带上了。   “石岩啊,你和晨晞这认识也都十来年了吧?”林长风靠在病床上,瘦削的脸色苍白着,早已经没有了两个月前市长的风采。   “差不多十一年了,”石岩点点头,非常淡然的回答。   “晨晞这孩子从小被我和她妈惯坏了,”林长风叹着气说:“我原本是不想让她和你结婚的,因为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心思转变了,而且,你和她结婚呢......怎么说呢,毕竟木槿曾经嫁过你了,她再嫁你有些不好,”   石岩就安静的听着,也不打断林长风,继续听他说下去。   “说实在的,我原本是想把她和你的婚约给解除的,”林长风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又非常无奈的道:“可是,晨晞这孩子,她太好强了,什么都不懂得谦让,而且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这一点,我已经拿她没办法了,这一周,我也和她谈了几次心,可她......依然还是坚持爱你,坚持......要和你结婚!”   石岩听了这话笑了一下,望着林长风淡淡的道:“林叔叔,三年多前我曾跟你承诺过,只要你们放过木槿的母亲,我就会娶晨晞的。”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深吸一口气道:“现在,如果林叔叔依然要求我履行三年多前的约定,我不会食言,娶晨晞没问题,不过......”   林长风的心本能的紧了一下,赶紧追问了句:“不过什么?”   “不过,我想提醒一下林叔叔,当初我只是跟您承诺要娶晨晞,并没有承诺要跟她过一辈子,”石岩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看着林长风,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道:“更加没有承诺,要和她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林长风是何等人,石岩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去了,他又怎么不明白石岩话里的意思?   于是,他不由得皱紧眉头问:“那个,我记得你和晨晞一直都是相亲相爱的,我以前还认为你们俩感情很好,为什么现在......你这样的不愿娶晨晞呢?”   “感情的事儿原本就说不清楚,”石岩淡淡的道:“再说了,林叔叔也是男人不是?这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谁规定了一定要多久呢?变了就是变了,没有为什么?”   林长风当即就被呛得一鼻子灰,他没想到石岩这么的不给他面子,居然拿他来做比喻,那他还有什么权利去指责人石岩?   “可如果你不和晨晞结婚,安木槿的母亲估计就要面临牢狱之灾,”林长风即刻转移话题。不再和石岩讨论感情变迁的事情,而是迅速的直奔主题。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林叔叔如果要用这个来要挟我,我自然是——只有答应你们父女俩了。”石岩的双手在衣袖下握紧成拳头,依然淡淡的回答。   “其实安木槿和你已经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了,你如果不想娶晨晞,完全可以不用管安木槿母亲的事情,”林长风淡淡的提醒着他,他其实并不是一定就能控制得住他的。   “因为那是安木槿的母亲,如果她母亲坐牢,安木槿一定很痛苦很难过,”石岩看着林长风:“我不想她痛苦和难过。” ☆、我愿意意复婚   木槿没有想过还要再去见林长风。睍莼璩晓   其实自从知道她和林长风的骨髓配型不成功后,她就已经完全的把这号人给忘记了,哪怕他是市长。   而今天一天,她都在纠结自己是不是该答应和石岩复婚的问题,因为石岩说了,只要她答应和他复婚,他就有办法让她的母亲平安无事的出来。   就在她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是一组陌生的数字,她犹豫了好半响才按下接听键。   “安小姐,林市长想要见见您,”王助理的声音真诚而又恳切:“麻烦您来一趟医院好吗?攴”   王助理到底是做人手下为人服务的,语气诚恳得连‘您’字都对她用上了,而且一再请求,希望木槿不要让他难做人。   木槿最终还是答应了去三医院见林长风,这倒不是说她真的被王助理真诚的态度给打动了,而是她觉得自己母亲的事情,怎么着,也还是要找一下林长风才是。   虽然也知道,林长风帮她忙的可能性很小,可即使很小的希望,她还是愿意去努力一下謇。   因为王助理打电/话给她时恰好是傍晚,所以等她赶到医院时,就已经是万家灯火正是各家晚宴时了。   林长风的高干病房里极其冷清,或许是林家人刚好都吃饭去了,只有一个阿姨在里面,看见木槿进来,即刻礼貌的起身,帮她倒了杯水,又非常懂事的走出去了。   林长风原本在假寐,看见她来了,原本迷糊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看见她时不由得喊了声:“晞晞,”   “我是安木槿,”木槿即刻走上前两步,按开了墙壁上的大灯开关,以为是光线不好的缘故让林长风认错人了。   林长风的脸微微一红,也没就这个问题争辩,随即用手指了一下床边的椅子:“坐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我站着就可以了,”木槿扫了那张椅子一眼,依然双臂环胸的站在那里,淡淡的开口:“林市长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母亲......被抓起来了?”林长风问这话时中间又咳嗽了一下。   “这不都全是拜林市长的千金所赐吗?”木槿看着林长风,微微叹息一声道:“我还曾希望自己的骨髓能和林市长的骨髓配型成功呢,那样的话多少可以做个交换条件的筹码,可谁知道,上天居然如此的不眷顾我......”   “石岩已经答应和晨晞结婚了,”林长风截断了木槿的话,见她一脸的惊愕,于是又赶紧道:“石岩和晨晞的婚礼定在一周后举行,而你母亲也将在一周后放出来,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请求你一件事情的。”   木槿万万没有想到石岩居然会答应和林晨晞结婚,那天晚上,她去找他,他明明是没有答应的,而且他还用他和她复婚的条件来要挟她。   可谁会想到,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天时间而已,石岩居然就答应了,看来,他不仅对她没有把握,估计,对把她母亲平安无事的弄出来也没有把握吧?   “什么事情?”她略微有些机械的问。   “你母亲出来后,你就移民去国外好吧?”林长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望着木槿,一脸愧疚的说:“我知道这样要求你有些过分,但是,石岩和晨晞他们俩的感情现在有些不融洽,我担心他们俩结婚后不会幸福,而有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会逐渐的淡了,我想只要你不在中国,慢慢的,他们俩也应该会......”   “我和石岩早在三年半前就离婚了,”木槿迅速的切断林长风的话,略微有不满的道:“林市长,你这人很搞笑,你女儿女婿的感情是否融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移民去国外?我就我妈这一个亲人,我当然要守在我妈的身边了。”   “石岩为了你母亲能平安无事的出来,居然能勉强自己跟晨晞结婚,你又怎么能说你和石岩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林长风望着木槿,他真没想到她在这方面反应这么迟钝。   “勉强?”木槿听了林长风的话只觉得好笑:“石岩和林小姐相爱十年,他们俩早晚都要结婚的,这有什么好勉强的呢?”   “如果他们俩的婚事真的那般牢固,晨晞也不至于狗急跳墙的要用你母亲去要挟石岩了,”林长风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又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木槿道:“啊槿,就算我求求你,移民去国外吧,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所以,你移民去国外后,我会弥补......”   “林市长,”木槿迅速的切断林长风的话,然后冷冷的看着他道:“第一,我不会移民去国外,第二,你没有欠我什么,因为我们原本就是陌生人,第三,你那天拿的那份鉴定我不承认,我相信那是你故意弄的一份假鉴定,目的就是为了分开我和穆枫的,我自始至终认为,我不可能和你这样的人有血缘关系。”   木槿说完这句,随即转身就朝病房门口走去,对于病床上的林长风,她不想再看一眼。   “安木槿。你不能跟穆枫结婚。”林长风着急得在床上坐了起来,对着她的背影大声的喊着:“穆枫和你是兄妹,你们如果结婚,那就是***,你们不能这么糊涂......”   木槿回转身来,看着因为着急满脸通红的林长风,于是眉头微微一挑,瞬间计上心头,忍不住淡淡的道:“如果,你不让我母亲平安无事的出来,那么,我就去和穆枫结婚,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呢。”   “你......”林长风气得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用手指着木槿,半响才颤抖着的喊:“啊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木槿只觉得林长风这人非常的搞笑,她又不是他的女儿,她凭什么要听他的话?何况,他又是她什么人了?   “我一向很听我父母的话,”木槿淡淡的回了林长风一句,随即转身,继续朝病房门外走去。   刚走出门口,就看见林晨晞和林老夫人一起朝这边走过来了,看见她出来,明显的楞了一下,很显然她的到来让她们吃惊了。   “安木槿,你跑这里来做什么?”林晨晞本能的警惕起来,忍不住率先开口的质问着木槿:“你是不是又来要挟我爸了?我告诉你啊,你的骨髓和我爸的骨髓配型不成功,你如果......”   “晨晞,你为什么总是大呼小叫的?”林老夫人在一边喊住了林晨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又看着木槿问:“安小姐,你来看长风?”   “是王助理打电/话让我过来的,”木槿淡淡的解释了句,接着又笑了一下道:“其实呢,是林市长太客气了,我不就帮他输了两次血,他居然要帮我办理移民......”   “你答应了?”林晨晞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目光紧紧的盯着木槿的脸上。   “这么厚重的礼物,我哪里收得下啊?”木槿依然面带微笑,扫了林晨晞一眼,随即淡淡的道:“听说林小姐一周后要和展业集团的石总结婚了,恭喜啊?”   林晨晞的脸微微一红,随即冷哼一声道:“用不着你来恭喜,你还是赶紧去安慰你那在派出所里的母亲吧,希望她不要吃太多的苦才是。”   “那是当然,”木槿点点头,看着林晨晞,随即又淡淡的提醒着她:“其实呢,林小姐,你应该感谢我母亲才是。”   林晨晞明显的一愣,显然一下子没有明白木槿话里的意思,于是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她,秀气的眉头紧锁:“安木槿......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木槿少见的好脾气,望着林晨晞耐心的给她解释着:“如果不是三年多前我母亲把你推下悬崖,其实当时我和石岩还不至于离婚,也就是说,你和石岩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如果不是三年前我母亲把你推下悬崖,今天的你,其实也还找不出更加有利的方式来要挟石岩跟你结婚。”   木槿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林晨晞那张已经因为羞愧和生气红白交加的脸,不由得心情大好:“林小姐,你说,我母亲是不是你生命中贵人?你应不应该感谢她?”   “你......”林晨晞当即就气得脸红脖子粗,随即恼羞成怒的低吼着:“安木槿,你完全是一派胡言,胡说八道,你母亲那样的恶人,又怎么可能是我的贵人?”   “那林小姐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我母亲做筹码,石岩也会娶你的是吗?”木槿并不在意林晨晞的低吼,依然非常淡然的看着她。   林晨晞当即反应过来,看了木槿一眼,这才知道着了她的道了,于是迅速的冷哼一声道:“安木槿,我不过依法维护自己的权利,至于我和石岩的婚事,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林晨晞说完这句,随即扭转身踩着高跟鞋迅速的走进林长风的病房去了,很显然不敢再和木槿争论下去。   “哎,她这个样子,我看八成是走火入魔了,”林老夫人摇摇头,又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木槿道:“安小姐,我已经跟我儿子长风说了,让他想办法帮你把母亲弄出来,今天中午,长风跟我说,你母亲估计一周后就会平安无事的放出来了。”   木槿苦笑了一下,林长风想办法,到头来估计还是给石岩施压,她就说石岩怎么会同意和林晨晞结婚,原来都是林长风在里面搞的鬼。   林长风果然是宠爱林晨晞的,为了林晨晞能嫁给石岩,甚至为了林晨晞和石岩以后能幸福,居然连让她移民的主意的想出来了。   林长风这么的想要林晨晞幸福,那么,她是不是就偏不如他们父女俩的意?偏要留在滨城,偏要碍他们的眼,偏要闹他们的心?   他们越想要的,她就偏不让他们得到!   海阔天空会所,某高级VIP房间。   石岩已经很久没有打牌了,今晚是萧天阳的生日,哥几个一起吃了饭,于是提议玩会儿,便来这里开了个房间打牌。   “两万碰了,”石岩把自己的两张两万拿出来,捡起堂中的那个两万摆一边,然后打了一张白板出去。   “杠上,”乔子轩笑得那叫个得意,忍不住戏谑的道:“这要结婚了的男人就是糊涂,牌都打这份儿上了,白板居然还敢放出来?”   “谁告诉你我要结婚了?”石岩白了他一眼:“我有发请柬给你吗?”   “喂,这事儿还用发请柬吗?”萧天阳在一边接过话去,看了石磊一眼道:“我们这圈子谁还不知道这事儿啊?”   “咳咳,”石磊咳嗽了一声,看了石岩一眼:“哥,貌似......大家都听说了。”   “听说的也算?”石岩摸了张二条起来,看看手里的牌觉得没用,于是随手又扔了下去。   “杠了,”萧天阳即刻倒下三张二条来,然后笑得嘴都合不拢嘴了,不由得提醒着他:“石岩,你今晚可成炮手了哦。”   石岩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这人不走运喝凉水也塞牙,谁知道二条还能点杠呢?   “哥,你是不是不想和人晨晞结婚啊?”石磊摸上一张牌来,接着把自己跟前的牌一倒:“服了!”   石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手机就在这时响起了,他稍微楞了一下,挥手让石磊自己拿筹码,他则掏出手机来,一看,居然是安木槿的号码。   他的心明显的跳漏了一拍,随即起身朝阳台上走去,关上推拉门,随即按下接听键,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啊木,有事吗?”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他知道,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打电/话给他,什么想他了打电/话给他那就更加不可能的。   “如果我和你复婚,你一定能让我母亲平安无事的放出来是吗?”木槿的声音终于幽幽的传来,好似鼓足了半天的勇气开口。   他当即就默了,他对于她打电/话来找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因为他答应了林长风和林晨晞结婚了,而他和林晨晞结婚,邵敏之自然也就平安无事的放出来了。   “你......没有把握让我母亲平安无事的放出来是吗?”木槿在电/话那边等了半响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于是又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   “不是,”他终于找回了自己跳漏了几拍的心跳,手里死死的握紧手机,咬紧的牙齿松开,然后低声的问了句:“你答应和我复婚......完全是因为你母亲是吗?”   “是啊,”木槿在电/话那边很自然的回答:“我不想我母亲去坐牢,我就她这么一个亲人,而且......”   “你母亲会没事的,”他迅速的切断了她那唠唠叨叨的解释,随即淡淡的道:“不用牺牲你的婚姻,放心吧,她肯定会没事的。”   说完这句,不等木槿再说话,他即刻就把手机给掐断了,随即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他这是怎么了?多好的机会,难得她主动找上/门来,难得她答应和他复婚,他为什么就不抓住机会?   “我应该是糊涂了,”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只有糊涂鬼才会傻傻的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抬头望着夜空,漆黑的夜里,居然连星星都没有一颗,只要钢筋水泥铸就的森林上人为装上的霓虹,却闪花了人的眼。   木槿望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欲哭无泪,她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他昨晚用这个条件要挟她时她不答应,而今她好不容易想通了要靠自己不靠别人打电/话给他,人家已经不要她了。   算了算了,好歹她母亲没事就行了,别的事情她也不想过多的去考虑,何况,她和他们那一帮子弟原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考虑太多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因为邵敏之已经在派出所呆了一周了,邓成和有些着急,一再打电/话给木槿,问是不是要帮邵敏之请个律师什么的?   木槿赶紧说律师就不用请了,因为她师兄黄睿之就是大名鼎鼎的律师,而今不是律师能解决得了的问题。   关键在林晨晞身上,既然石岩答应了和林晨晞结婚,那么,她相信自己的母亲应该没事的,大不了就是在派出所多呆一周而已。   木槿去派出所看完邵敏之,把外边的进展跟她说一下,告诉她估计还要一周的样子才能出来,让她在里面不要烦躁,她一定会想办法把她给弄出来的。   邵敏之也知道木槿一直在想办法在努力,所以也没有多催女儿,只是叮嘱她千万不要为她去做傻事,她大不了就是坐几年牢而已。   硅谷别墅,晨晞阁   今天是林晨晞29岁的生日,她下午发了短信给石岩,让他晚上去晨晞阁帮她庆生。   石岩走进去时,林晨晞已经做好了一餐桌的美食,见他进来,她即刻把灯关里,然后点上了烛台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蜡烛,明显的要吃烛光宴。   石岩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淡淡的送上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林晨晞接过来,即刻送到嘴边亲吻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个玉镯,不过石岩已经很久没送东西给她了,所以她就特别的开心。   “晨晞,你想移民去哪里?”石岩没有在餐桌边坐下了,反而是走到吧台边坐下来,转动了一下吧台椅子,靠着吧台问站在餐桌边的女子。   “你......什么意思?”林晨晞本能的觉得不对劲,按照约定,她和他的婚礼只有三天就举行了,石岩却在这个时候问她想移民去哪里?   石岩看着楞站在那里的女子,精致的妆容,特地去发型屋做的发型,香奈儿刚上市的裙子,以及滨城刚到货的意大利鞋子。   他不由得想起,他群星广场的19楼,还有一双几年前的意大利女士皮鞋,只不过那双鞋子被某个女人用水果刀狠狠的划伤了。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他终于淡淡的开口,掏出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的按着,看着火苗燃起又熄灭,半响才又淡淡的吐出一句:“我的助理告诉我,三年半前,撞翻你母亲车的那个货车司机居然就是六年前撞伤你的那个货车司机,你说......是不是太巧了?”   ---   PS:亲们,关于木槿跟穆枫说分手的情节,胡杨的确是写糊涂了,在那之前林长风是跟穆枫说过木槿是他女儿一事的,只不过穆枫不相信,他固执的认为那是林长风为了不让他和木槿结婚使的奸计,这个地方胡杨已经略微做了修改,也就是穆枫和木槿对话时的几句,不过修改的内容估计要周一中午才能看到,有空的亲们周一中午再翻回去看一遍吧,谢谢大家! ☆、解除除婚约   “嘡......”玉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林晨曦的脸在瞬间煞白,她望着不动声色的石岩,半响才回过神来。睍莼璩晓   “石岩,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林晨曦的语气明显的有些急促,不等石岩回答又迅速的补充道:“这个事情我根本都不知道,也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我,六年前我被货车撞伤后当时就昏迷过去了,等了两年半才醒过来,三年半前,我母亲的车被货车撞上出了车祸,甚至都没有抢救过来,我当时伤心痛哭都来不及,根本就没有去注意过货车司机的问题......”   石岩就那样看着她,也不打断她的话,直到她自己停下来,然后才淡淡的道:“是吗?既然是这样,你心慌什么?我也没说别的,只是告诉你这样一个事实,六年前撞伤你的货车司机和三年半前撞死你母亲的货车司机是同一个人而已。”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林晨晞淡淡的道:“三年半前,我的确给你父亲承诺过要和你结婚,当然,如果你觉得你是光明磊落,什么事儿都没有做过,那么,我依然谨遵承诺,和你结婚,但是——”   石岩说话间从吧台椅子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站定,目光死死的打在她的脸上,然后一字一句的道:“但是,晨晞,有句叫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你自己掂量一下,是去国外,还是,继续和我结婚。攴”   石岩说完这句,转身就朝门外走去,这里曾是他在六年前为他们俩准备的爱巢,这里,曾装着他很多的希望和梦乡,甚至,这里的装修都是他亲自设计的。   他和她从认识到现在,差不多十一年了,拉拉扯扯,纠纠绊绊,居然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最近两年多,他用了很多的方式方法,想让她自己主动的退出,想给她足够的面子,可谁知道.....逑.   他其实不知道她在执着些什么,他想她应该已经明了,他们之间仅存的那一丁点的情意,也早在两年多前,随着她那一晚成功的把他留住而烟消云散。   其实那个时候他和那个新秀冠军艾薇儿的关系并不如外界所猜测的那样亲密,只不过是在公共场所他和艾薇儿显得要亲密一些,背地里却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可她却对艾薇儿下了毒手,居然把她逼得退出了娱乐圈,而对他......   他想,他那时对她的确是没怎么设防,因为她给他的感觉依然还是清纯的,虽然她之前对木槿使了那么多的小手段,甚至,还害死了他和木槿的孩子。   他还未和安木槿离婚时,谷雪曾告诉他,石家大院外边凉亭的老鼠夹子是她和白婷婷搞的鬼,而且林晨晞坠落到水里也都是提前预谋好的一场戏。   可他总认为,那是她太爱他的表现,那是嫉妒是吃醋,是因为木槿在他身边让她心里抓狂,以至于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来。   那时的他,总为她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每一种理由的借口,兼因她爱他!   一个爱你爱到骨髓里的女人,难免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那是人之常情。   如果你身边有女人而她依然无动于衷,那岂不是说明她一点都不爱你一点都不在乎你?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其实是平安夜,大家在一起狂欢,免不了喝醉,而她因为曾两次昏迷过的原因,身子更加娇弱,所以没有喝酒。   最终是大家都醉了,而他记得自己好似没有喝多少酒的,应该还没有商业应酬时的酒喝得多,可的确是醉了。   最终是林晨晞开车带他离开的,当然没有送他回群星广场和石家大院,而是直接开车来了硅谷别墅的晨晞苑。   他其实隐隐约约的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可他想到在伦敦看见和穆枫一起笑的那样开心的女人,猛然间觉得,安木槿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而他的生活已经没了期盼和渴望了。   走进晨晞苑的时候,他还是很晕,她去弄了醒酒茶给他喝,或许是喝酒喝杂了的缘故,或许是真的醉得太厉害的缘故。   总之,醒酒茶没有让他酒醒过来,反而让他浑身燥热,身体里像是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一般炙烤着,而最后是怎样去的卧室,又是怎样和她倒在床上的,他已经记不得太清楚了。   是真的记不得太清楚,只觉得迷迷糊糊中好似又回到了和阿木刚结婚的日子,床上的女人恍然间变成了他的阿木,让他在瞬间迷失了理智的扑了上去。   他尽管是醉了,可依然没有醉得完全不省人事的地步,所以当他闯入她身体时,当他明显的感觉到那一层阻隔时,他终于完全的清醒,这不是他的阿木。   他想要全身而退,可此时此刻却已经不能再退了,于是他就那样僵硬着,而身下的女人在他僵着的同时却稍微抬起臀部,主动出力......   当一切结束,他的酒已经清醒了一大半,而床上的她却是一脸的娇羞,完全是一副从刚刚从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变成女人的小女人姿势。   他望着床单上那一抹殷红却是哭笑不得,如果他不曾经历过安木槿,他想,他也许并不清楚那层膜的真假,其实,她今晚的表现堪称完美。   偏偏,他经历过安木槿,他实实在在的知道那层膜如果是天生的应该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他也实实在在的知道,真正未经人事的女人,并不是单单靠那层膜来证明的。   有些未经人事的女子,也有之前因为激烈运动等把那层膜给弄破了,其实那层膜说明不了什么,初经人事的女人,更多的是生涩,是对这种事情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而晨晞,她有这层膜,却让他在瞬间明白,她早已经不是女孩,而且,她对某些事情是轻车熟路的,甚至有着精湛的技巧的。   原本他就不是那种保守的大男人主义,而他和晨晞认识时她也已经十八岁了,在那之前,如果她曾有过小男友那层膜已经不在了他也不会去介意的,因为那毕竟发生在他认识她之前的事情。   可她为什么,偏偏要去弄那样一层膜?难道只是想给他一个美好的初夜么?亦或是,想要掩饰什么?   他突然对她修补了的这层膜感兴趣,居然叫苏北平去查询她十八岁之前交往过的小男友,其实纯粹是想知道,究竟是哪个男孩,当初那么大的魅力,竟让她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初夜送了出去。   可谁知道,苏北平却告诉他,她在十八岁前没有男友,这让他吃惊不小,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苏北平说他意外的发现撞死唐宛如和安峥嵘的货车司机居然就是当年撞翻她的货车司机。   他记得自己听见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震惊了,误以为苏北平弄错了,问他是不是看走眼了,或许只是两个人长得有些像而已。   苏北平却非常肯定的告诉他,没有弄错,他已经去当年的交警大队调出了那个货车司机的资料,居然和撞死安峥嵘和唐宛如的货车司机是一个人。   这两年来,他几乎没怎么和林晨曦来往了,即使免不了要一起吃餐饭什么的,他也都非常的警惕,当然,更加没有给她机会再和他一起发生那样的事情。   他不是傻瓜,林晨晞千方百计的把他给弄上床,他也不可能不防备着,于是,第二天中午他也毫不犹豫的在煨汤馆定了上等的鸡汤让苏北平送去,当然,那鸡汤里,甚至包括菜里,他都让苏北平下了事后药。   正是因为货车司机是同一个人让他起了疑心,于是便让苏北平彻底的去追查究竟怎么回事,真的只是巧合,亦或是另有隐情。   调查回来的结果触目惊心,可他都没有去揭穿她,只是在外边不停的找着娱乐圈的明星名模们,其实主要还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主动提出分手。   他给她留足了面子,偏偏她却总是自诩聪明,或许觉得那些事情人不知鬼不觉,所以一直不肯退出去,甚至,还把婚事越逼越紧。   原本婚礼定在今年年底的,他已经想好了,这几个月他得更加的,甚至是彻底的冷落她,希望她年底能意识到跟他结婚没有幸福可言,然后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可谁能想到,林长风居然会出车祸,谁又能想到,林长风居然还患上了血癌,更没有想到的是,林长风居然会提出让他和林晨晞提前结婚。   他已经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尽量的阻挡着这场婚事的到来,偏偏她却是越来越疯狂,居然把木槿的母亲都给拉扯出来做筹码了。   他想,他的确是不能再等了,如果她实在是不识趣,如果,她实在还要继续纠缠下去,那么......   他和她认识十年有多,也就是前四年感情还算比较好,那时他的的确确是喜欢她的,这一点他不能否认,也没打算否认。   后来的这六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因为这六年她有将近三年是在‘昏迷不醒’中度过的,而他呢?   他的生活早已经是一团糟,结婚,离婚,然后和外边娱乐圈的女人传绯闻,是否,不亦乐乎,她占有他的时间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这一次,他希望她能醒悟过来,他希望她能明白过来,他甚至希望,她能放过他,也放过她自己......   她爱了他这么多年,虽然她的感情他早在两年前就看不清楚弄不明白,但是,他依然还是给她留足了面子,希望她能真正的醒悟过来。   木槿以为母亲要在石岩和林晨晞婚礼举行后才会放出来,所以她就特别的盼望着他们婚礼的到来。   当然,这一次,石岩肯和林晨晞结婚换取她母亲的平安无事,她也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决定买一份礼物送给他。   她和他认识也四年多了,貌似她还从来未送过他礼物。   三年前的五一劳动节,她和他离婚后回群星广场去找户口本,遇到发烧的他。   那一次送他去医院,为了哄他去抽血,她曾答应买一支钢笔给他,可后来和他在贡山发生了那样一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她也就彻底的生气,当然是没有买笔给他了。   而今,他要结婚了,要和别的女人手牵手走进幸福,她其实找不到送什么礼物给他好,于是,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去买一支笔给他。   他是展业集团的总裁,平时签署文件时免不了要用笔,她心里这样想着,于是便去了万象城的精品店。   钢笔和手表,甚至还有被人弃之不用的汽油打火机,都随着社会的发展不知不觉中演绎成了精品。   她虽然整天用笔,可她用的都是绘图笔,钢笔于她来说用不上,她用钢笔唯一的经验,还是上中学时学写钢笔字那会儿用过一段时间,后来嫌老是要吸墨水麻烦改用了圆珠笔。   所以她对钢笔一窍不通,当看见那么多的钢笔整齐的排列在铺了绒布的玻璃柜里时,她皱着眉头,却不知道买哪一种好。   “你想要什么牌子的?”售货员见她一脸的惆怅,即刻知道她不知道选哪种好,于是主动介绍着:“我们这里有万宝龙,派克,公爵,百利金,英雄等。”   “我......我要最贵的,”她终于红着脸说了出来,她实在是对钢笔不懂。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如果眼睛不识货,那么钱就能识货,贵的怎么着也比便宜的好一些吧?虽然不一定物超所值。   服务员听了她的话笑了一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即刻转身从身后拿了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她:“这个五千九百八,我给你开单了。”   “嗯嗯,”木槿点点头,用手解开盒子上的红绸带,揭开盖子,一支度金的钢笔呈现在她眼前,她只觉得亮晃晃的好不刺眼。   “没有别的颜色么?”她迅速的把这盒子盖上,询问着正在开单的售货员。   “最贵的就这一个颜色,别的颜色都要便宜很多,”服务员把开好的单递给她,用手指了一下拐弯处:“麻烦那边买单,我帮你包起来。”   她点点头,拿了单去收银台,因为是上午,商场的人并不多,所以收银台没人,不需要排队,她很快就刷卡把单给买了。   刚拿了单,手机就响了,她一手拿着单一手按下接听键,刚把手机送到耳朵边,还未来得及开口,邵敏之的声音就激动的传来了:“啊槿,我出来了,”   木槿原本还在走着的脚本能的停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了句:“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出来了,”邵敏之的声音激动得都在颤抖:“啊槿,我在派出所门口,你看我是直接回安家去还是......”   木槿稍微愣神一下终于反应过了,于是急急忙忙的开口:“妈,你先别走,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说完这句,挂了电/话,来到钢笔的专柜前,售货员已经把钢笔给她用包装纸包得非常精美了,而且包装纸上还用红色的彩带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木槿接过这钢笔有些哭笑不得,如果邵敏之早打十分钟的电/话给她,这将近六千块前的钢笔,她也不至于买了。   可这会儿顾不得纠结这么多,她迅速的打车去了派出所,邵敏之果然在派出所门口等她了,看见她来,即刻哭笑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妈,你怎么就放出来了?”木槿扶着母亲走出派出所大门,不由得疑惑的问。   “我也不知道,”邵敏之如实的说:“派出所的同志告诉我,那个林晨晞今天一早就来把案子给撤销了,因为我这个案子不是公诉案,所以是可以撤销的,于是我就没事的放出来了。”   “林晨晞突然把案子撤销了?”木槿这一下倒是觉得奇怪了,石岩和林晨晞的婚礼应该是后天才举行吧?   难道说石岩给林晨晞下了保证,一定会跟她结婚的,所以她才才提前来派出所把案子撤销的?   木槿心里虽然万分疑惑,不过母亲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出来了,这让她长长的松了口气,至于石岩和林晨晞么,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了。   三医院,高干病房里   林长风看着林晨曦,长长的松了口气道:“晞晞,这就对了,该放手时就放手,去国外走走,多结交外边的世界,多认识一些别的男士,那时你会发现,其实这个世界上比石岩更优秀的男人很多。”   林晨晞苦笑了一下,望着林长风,轻咬了一下嘴唇:“爸,和安木槿比起来,我是不是......逊色很多?”   林长风心里本能的一惊,望着女儿那张失落中带着沮丧的脸,于是本能的安慰着她:“晞晞,人跟人之间怎么能去比呢?每个人在各自不同的领域都能有自己出色的一面,安木槿在建筑设计方面的确很有出色,甚至还设计了那么美丽的大运城,但是,你在古筝行业不也一样很出彩?就是现在,又有几个的古筝能弹得比你好的?”   “爸,我说的不是事业方面,”林晨晞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看着林长风,轻声的道:“我问的是做为女人方面,我是不是不如安木槿?”   “晞晞,女人是花,而男人是赏花者,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花,但是每一种花都有人喜欢,你不能因为某个人曾经喜欢玫瑰花,后来喜欢山茶花就说玫瑰花比山茶花逊色,只能说,是那个男人对花的喜爱不够持久,没准,哪天他又不喜欢山茶花而喜欢别的花了呢?”林长风尽自己的能力安慰着这失恋又失婚的女儿。   “爸,我想等移民办下来才出国去,”林晨晞望着病床上的林长风:“我想陪在爸的身边照顾爸,我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爸去国外。”   林长风伸手过来,在女儿的头上抚摸了一下:“那也成吧,你就再留在滨城一段时间吧,只是,不要再去招惹石岩跟安木槿了,你和他的婚约,我已经通知石家解除了。”   林晨晞轻咬着嘴唇,手指在衣袖下暗自握紧成拳头,她不要去招惹他们,那她去招惹谁?   难得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安木槿,看着他和安木槿过甜蜜幸福的日子?而她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有一种男女间有的感情   为了给刚从派出所放出来的邵敏之压惊,这个晚上,邓成和特地邀请邵敏之母女去山水人家用餐,同时还叫上了他那三十多岁开了一家小公司的儿子邓子超,算是两家人在邵敏之和邓成和婚前正式见面。睍莼璩晓   邓子超三十五岁,大约175的样子,皮肤是正宗的中国人的黄皮肤,一张脸或许是年轻时脸上长青春痘用手挤过的缘故,落下了一些小小的坑坑洼洼。   或许是小有成就的缘故,邓子超脸上明显的带着一股优越感,当看见木槿时,眼睛却是一亮,居然在他父亲还没有介绍时就主动把手伸给了木槿。   “我叫邓子超,你可不要叫我哥哥,以后叫我啊超就好了,”邓子超明显的热情得有些过度,一双精光的眼睛在木槿的身上扫来扫去的。   “我叫安木槿,”木槿只是象征性的和他握了一下手,淡淡的道:“我们原本就不是兄妹,叫哥哥的确是有几分不合适,以后我还是叫你邓先生吧。攴”   “哎呀,叫邓先生那可就太见外了,”邓子超即刻在木槿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接着不等木槿发问,他即刻就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们什么关系啊?我爸和你妈这马上就要结婚了,按理说我们应该算兄妹的,当然也不是亲兄妹,所以我们俩的关系就比外边一般人的关系要亲好多,对了,我在电子市场楼上开了家公司,现在五六个员工呢,主要产品经销到海内外,一年能赚个七八十万的......”   “小超,”邓成和点完菜后喊住了自己的儿子,显然是对他的夸夸自谈有些反感,然后才又重新给自己的儿子介绍木槿:“这是啊槿,她是建筑行业的首席设计师,我们滨城的大运城就是她设计的。”   “安木槿?”邓子超终于认真的对待起她这个名字来,侧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就是设计大运城的那个安木槿?逖”   木槿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着痕迹的道:“那已经三年多前的事情了,我最新的作品是雅典的新机场,在英国和教授一起完成的。”   邓子超的脸上登时露出一丝尴尬,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后母的女儿居然如此的有成绩,而且还是当今建筑行业炙手可热的人物。   因为邓成和的介绍,邓子超终于安静了不少,刚刚脸上的那抹优越感即刻消失不见了,迅速的换上的是谦和的笑容和态度,即刻和木槿谈起英国伦敦风情来。   邓子超并没有去过英国的伦敦,他所知道的伦敦也都是从网上知道的,而木槿这人一向不喜欢跟陌生人聊天,所以邓子超说到什么时,或者问她时,她也就是‘嗯’一声,或者淡淡的应一句,‘差不多,就是那样的’。   因为邵敏之和邓成和在三天后结婚,也就是10月1号,所以晚餐时除了邓子超的声音,剩下的也就是讨论邓成和跟邵敏之结婚的事情了。   原本10月1号结婚是有些赶的,邵敏之刚从派出所里出来,都还没有好好的休息呢,可邓成和说他只有国庆假期才有时间,结婚后可以去度几天蜜月,所以也就只能这天结婚了。   婚礼不会大办,因为邓成和跟邵敏之的积蓄都用来买了那套房子,而他们又想赶一回年轻人的时髦,要去度蜜月,所以就说到时10月1号就只在这山水人家宴请几桌宾客就可以了。   对于母亲的婚事,木槿认为婚宴是否盛大不重要,重要的是母亲觉得开心,觉得幸福就成了。   一餐饭总的说来吃得还算融洽,当然,这得避除邓子超那色眯眯的眼睛,因为自邓成和介绍她是设计师安木槿后,邓子超看她的眼神明显的就不同了。   走出山水人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邓子超开了车来,于是一家人都上了他的车,邵敏之和邓成和做后排,木槿就坐了副驾驶室座位。   一上车,木槿就明显的感觉到车上有一股刺鼻的脂粉味道,于是她即刻摇下了车窗,让外边的风吹进来,不想污染了自己的鼻子。   按邓子超的意思,他先送邓成和和邵敏之回去,然后再开车送木槿回家,可木槿不同意,她说时间太晚了,她还是在大道上拦出租车回去的好,这样省时间,也不用耽误邓子超的时间。   因为木槿的坚持,又因为邵敏之也在后排说时间的确太晚了,而且最近十天木槿因为她被关在派出所里的事情惆怅焦虑得也没有休息好,让木槿早点回去休息是对的。   于是,邓子超还是在开上大道后找了个公交车位置把木槿给放了下来,同时还非常礼貌的递给她一张名片,说上面是他的联系电/话,有什么难处可以打电/话给他,他保证随叫随到的。   邓子超在她礼貌性的伸手去接名片时看着她直使眼色,而那眼神里明显的包含着暧昧的神色。   木槿不动声色的把名片接过来,推开车门下车,礼貌而又客套的送走他们后,却在转身的瞬间毫不犹豫的把手里这张名片扔进了公交车站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怪不得邓成和说他儿子娶不到老婆,这样的人估计也就压根儿没有心思娶老婆,再说了,又有几个正经的,有头脑的女人愿意嫁给他这种人?   邓子超这人的确有些不地道,虽然是在大道上把木槿放下来的,不过却并没有进到市区,也不是郊外的小镇,而是小镇进市区之间的一个要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这里看似大道,公交车倒是不少,但是因为附近住宅楼盘少,所以出租车很少,即使有,也都是路过的,车上都坐了人。   木槿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等到出租车,最终看见大巴车来了,她即刻跟着别的旅客一起上了大巴车,因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个车站又这么冷清,又是郊外,她还是不太敢冒险。   大巴车并不能通到她的小区,于是她又在距离自己小区最近的一个站台下车,此处已经是市区了,出租车很多,她倒是没用两分钟就拦到车了。   等她经过如此一番周折,回到安家小区门外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安家小区门口的管道已经埋得差不多了,不过依然还是没有到小区门口,还有将近五十米的路段没有弄好。   下了出租车,木槿就朝着那五十米开外的小区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听见身后一声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在喊:“安木槿。”   她不由得回头,这才发现大树下居然走出了邓子超,而他的车也停在那大树下在,因为路灯昏暗,她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还真没发现。   “邓先生找我有事?”木槿的脸当即就沉了一下,她和他也就是晚上一起陪各自的父母吃了一餐饭而已,貌似的确是非常的不熟吧?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寂寞么?”邓子超的脸上是一副我深知你深闺寂寞难耐的表情,“我特地赶过来陪你的,我们一起进去吧。”   “邓先生,如果我晚上有某些地方的言行举止给了你误会,那么我在这里给你道歉,”木槿说这话时眉宇间已经完全的冷了下来,看着一步之遥的邓子超,冷漠而又疏离的道:“不过,邓先生,我这人从小就寂寞惯了,从来就不喜欢热闹,所以,就不劳邓先生操心了,请回吧。”   木槿认为自己的语气和态度已经表达得非常的清楚了,这个邓子超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也就该转身离开了。   可谁知道,这人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的,他不仅没有转身走掉,居然还朝木槿逼近了一步,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呵呵呵,安木槿,我们都是成人,男女间有那方面的需要这原本非常的正常,你又何必故作清高呢?”邓子超脸上带着一副自信满满的得意:“你这样的女子我见多了,其实我们俩因为父母的关系,你完全不用对我欲擒故纵,而且你也是这么有成就的人,如果你愿意亲上加亲的话,我也不介意你已经是一个三手女人了,可以勉为其难的和你去领一张结婚证,这样就更像一家人了,反正你也没孩子,对我来说没有拖油瓶的负担。”   木槿就那样看着他,用看怪物的眼神,她真怀疑是不是现在的环境被人为的破坏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今晚居然连恐龙都从化石复活出来了。   她虽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可想着母亲要嫁给邓成和,以后免不了去母亲家还会见到这只恐龙,所以还是用毅力控制着自己心里的厌恶。   她略微仰头,冷冷的望着路灯下的邓子超,或许是因为路灯太过昏暗的缘故,他脸上的那些坑坑洼洼看起来已经没那么明显了,不过他的一张脸看上去却更加的让人觉得恶心。   “邓先生,不好意思,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这人喜欢清静,尤其是晚上,最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麻烦你赶紧回去好吗?”木槿说到这里稍微用力一甩,把邓子超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甩掉,随即冷冷的道:“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喊保安了。”   五十米处就是小区的大门口,而岗亭里自然是有小区的保安,木槿相信,只要她大喊救命,保安应该会听得到她的声音,只要是有职业操守的保安都会走出岗亭来查看情况的?   原本以为,她这样说应该会把邓子超给吓跑了,可没有想到,邓子超这人今晚也不知道是喝多酒了还是吃错药了,居然色胆包天起来。   木槿丢下这句转身就要朝小区门口走去,邓子超却眼疾手快一下子从后面伸过手来,当即就捂住了木槿的嘴巴,而他的另外一只手把木槿拦腰搂紧,迅速的朝他的车边拉去。   “放开她,”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接着是狠狠的一拳朝着邓子超的头上挥过来。   “咚”生硬的一拳砸在邓子超刚好转过头来的脸上,即刻把他的鼻子打得开了花,同时也让他痛得松开了控制木槿的手。   木槿在听见那声低沉的嗓音时就已经知道是谁了,等邓子超松开她扭转身来,果然发现一脸冰冷黑沉的穆枫站在那里。   “你......你TM是谁?”邓子超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结果却是一手的血,于是用手指着打他的人恼羞成怒的低吼着。   回答他的不是穆枫的嘴,而是穆枫的手,盛怒下的穆枫拳头特别的生硬有力,又是一拳,这一下把邓子超的一颗门牙都给打掉了。   邓子超这一下也被彻底的惹怒了,于是抡起拳头就朝穆枫挥过去,俩人即刻扭打在了一起。   穆枫到底是文人,刚刚两拳能打中邓子超那完全是在邓子超不设防的情况下,现在邓子超真的和他打起来了,没几下他就落了下风。   木槿在一边有些着急,她没想到这该死的色鬼邓子超身手居然还这么好,于是就在旁边紧紧的盯着他,其实是在寻找机会帮穆枫。   终于,邓子超把穆枫摔倒在地上,并且用脚踩着他,抡起拳头就要朝穆枫的脸上挥去,显然也是想要把穆枫的鼻子打歪牙齿打掉报仇雪恨。   只可惜,木槿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因为他刚用一只脚踩着穆枫的胸口,木槿即刻抬起脚就朝着他的裤裆下狠狠的踢了过去。   “啊......”邓子超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声音,迅速的松开了穆枫,然后双手去抚摸着自己的裤裆,慢慢的弯腰下去。   木槿可没有那时间去管那痛得弯下腰去的邓子超,她即刻过来伸手把穆枫拉了起来,俩人顾不得看那痛得直不起腰的邓子超,而是迅速的朝不远处的安家小区门口跑去。   俩人跑进小区大门才放慢脚步,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又看了对方一眼,却是笑不出来,因为刚刚的情况的确是有些不妙。   “那个男人是谁?”穆枫走进木槿的家门即刻就追问着:“他为什么会跟踪你呢?”   “是我妈给我找的新爸的儿子,”木槿给穆枫倒了杯水放在他跟前,转身又从电视柜里把急救箱给搬了出来,“今晚我新爸给我妈压惊,请我们吃饭,这才刚认识的,谁知道这人看上去也人模狗样的,据说还开了一家小型贸易公司,谁知道竟是这么个东西。”   穆枫端着杯子喝水,眉头却紧锁着,一杯水喝完才道:“那你要不要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妈?我觉得有必要提个醒,万一有其子必有其父呢?”   “我先帮你把这些淤痕揉一下再打,”木槿把药棉找出来,不过看着急救箱里的药却有些头疼了,因为都是三年前的了,好多都过期了。”   “我用白酒帮你揉搓一下吧,白酒也是活血化瘀的,”木槿说法间已经去了餐厅的酒柜边,曾经父亲留下的白酒还有几瓶在这里,她便拿了一瓶五粮液。   “晕,这么贵的酒你居然拿来帮我揉淤痕?”穆枫白了她一眼:“这也太浪费了吧?”   “是酒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啊?”木槿白了他一眼,已经把盖子揭开,然后拿了个酒杯倒了一下出来。   “我家的白酒也都是以前我爸的那些个徒弟送来的,都好几年了,反正我也不喝,放这里也是闲着,用来帮你揉搓淤痕其实也还是体现了白酒的另外一种价值呢。”木槿一边帮他揉搓着背上的淤痕一边笑着说。   穆枫趴在沙发上,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吱声,只是任由她白皙的小手在他的背上揉搓着,那酒明明是辛辣的,可经过她的小手浸透到肌肤里,却又带着一股热热的暖意。   “安,我可能要去国外了,”穆枫的声音因为趴着的缘故有些闷闷的传来。   “嗯?”木槿正揉搓得起劲的手本能的停了一下,接着一边揉搓一边轻声的问:“穆枫,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穆枫淡淡的答:“我只是突然不想在滨城呆了,恰好英国那边我曾经的老板给我发来了邮件,说他接了里约的单,对方指名道姓要我参与设计,所以他出双倍的工资邀请我回去。”   木槿的手略微有些机械的在他背上揉搓着,沉思了片刻,然后才轻声的道:“其实你可以不回英国去的,里约这笔单如果对方有指名道姓你的话,那么你只要给里约那边几家承建公司发邮件,就说你在滨城开了家建筑公司,我相信,里约那笔单自然会找到你这边来的。”   “这个我也知道,”穆枫点点头,在木槿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背后坐起身来,看着手已经搓红了的她说:“可关键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怕是不够,毕竟我在英国公司的老板自己本人也是非常有名的设计师,对方的意思是要我和他一起设计,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要我一个人设计。”   “那你的意思是?”木槿又去拿了茶叶和茶具过来,插上电炉子准备烧开水泡茶。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去国外了,那么就来公司上班,以我们俩的名义给里约的一些大型建筑公司发邮件,以你现在的名气,滨城大运城的辉煌,我相信,里约这笔单应该是跑不了的。”穆枫用真诚的眼神望着她。   木槿嘴唇轻咬了一下,刚好电磁炉里的水烧开了,她一边用开水洗杯子一边说:“穆枫,我去不去国外还没有定下来,因为我的教授是希望我过去的,另外就是,我觉得......”   “公司是我们俩人投资开的,里面的股份你有一半,”穆枫把她的话接了过去,然后又轻叹一声道:“这几天我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是上天注定的,有些事情逃不掉也躲不开,于是就只有面对,”穆枫说到这里又停顿一下,然后望着正把茶叶往茶杯里装的木槿说:“安,我已经不去深究我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了,我希望我们俩从此以后在事业上是合作的好伙伴,在生活上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木槿已经把茶叶装好,抬起头来,望着穆枫,终于松了口气,她点点头,轻声的道:“那好吧,我也不去深究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许是什么关系都不是,因为那个人距离我们都好遥远,我们也和他格格不入,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世界上有一种男女间的感情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它比爱情更甜蜜,比亲情更持久,比友情更亲密,这种男女间的感情,据说叫知己。   木槿想,穆枫,就是她这一生的蓝颜知己! ☆、被抛的弃的男人   因为国庆要放七天长假,所以很多人在30号这天一般就都把假期安排好了。睍莼璩晓   乔子轩走进石岩办公室时,见他正在收拾东西,于是忍不住问了句:“这个假期怎么过啊?你想去哪里啊?”   “没打算,”石岩如实的说:“假期都过厌了,地球都踩遍了,就没觉得什么地方是我想去的,估计还是在家里睡大觉吧。”   乔子轩听他这样一说笑了起来,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得,这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也好不容易和晨晞把婚约给解除了,你不得抓紧时间去找她,看还有没有机会?”   石岩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他的事情他自有主张,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教他了攴?   乔子轩完全不理会他的白眼,接着又慢悠悠的说:“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哦,昨晚我们同学群里有人在说穆枫要和她结婚了,你如果再不下手,估计,就真的没机会了。”   “穆枫跟她结婚?”石岩眉头一挑,脸上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瞥了乔子轩一眼:“你这什么时候的消息了?”   “昨晚啊,”乔子轩望着石岩:“怎么了?你今天还得到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难不成她和穆枫已经结婚了?逡”   “去去去,我啥劲爆消息也没有,”石岩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我要赶着下班了,明天不上班,今天也就提前下班,反正明天忙是萧天阳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乔子轩听了这话心忍不住替萧天阳喊委屈起来:“金九银十啊,石岩,你也真不长良心,想想每次的假期人家天阳就忙得要死要活的,而你居然还说跟你没关系,要是天阳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我们平时忙的时候他不也闲得不行?”石岩懒得理会他,起身抓了车钥匙道:“你要有同情心,明天就去给天阳帮忙,我不介意你十一假期加班的......”   “我才不加班呢,”乔子轩说话间赶紧跑出了他的办公室,同时还飘来一句:“我比你更加的没同情心,我明天得找谷雪那臭丫头去,她这臭脾气上来,好久都不理我了。”   石岩耸耸肩膀,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也就没心情去关注乔子轩和谷雪的事情,那俩人前段时间貌似和好了,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好似又弄僵了。   他上了自己的车,掏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给木槿,没想到手机却有来电提醒,居然是她打来的。   他眉头一挑,脸上不由得涌上一丝笑意,在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心里居然涌上了那句‘心有灵犀一点通’来。   “啊木,你找我?”他一手接电/话,另外一手已经启动了车,并用一只手转动着方向盘慢慢的朝出口开去。   “我今晚想请你吃顿饭,”木槿的声音试探性的传来:“你......不忙吧?”   “明天放假,今晚没事,”他很自然的回答,难得她请客,于是赶紧追问了句:“想请我去哪里吃饭啊?是香香嘴自助火锅么?还是老规矩,地点任我挑?”   “噗......”木槿抑制不住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接着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地点你估计不能挑了,我定了独钓沙的卡位,你下班后直接开车去独钓沙,我这会儿先打车过去......”   “你这会儿在哪里?”石岩即刻切断了她的话,不等她回答又迅速的补充道:“我已经下班了,现在车都开出公司了,你把你所在的地址告诉我,然后我开车过来接你。”   木槿在电/话那边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把地址告诉了他,其实她此时在一家汽车4S店里,距离独钓沙也还有些距离呢。   自从昨晚遭遇过邓子超的纠缠和无礼后,木槿着实吓了一大跳,昨晚要不是恰好穆枫来找她,估计她肯定要遭邓子超那人渣的毒手。   于是,穆枫建议她去买辆车,说这样她上下班出行也方便些,而且车能直接开进小区和公司楼下,这样也就不至于被那人渣在半路给拦下来。   其实相比较于买车,她更加担心的是母亲的婚姻,昨晚穆枫走了后,她即刻就给母亲邵敏之打了电/话,把邓子超跟踪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本以为邵敏之会吓一大跳的,没想到邵敏之只是在电/话里咒骂了邓子超几句,然后才告诉木槿,邓子超就是这样一个人,长年在外边玩女人玩惯了,她没回国那段时间还有女人找上邓成和,说如果邓子超不和她结婚要去告邓子超呢,弄得邓成和头疼得不得了,因为这件事情,父子俩闹得关系不和,这都两三个月没讲话了,还是因为邓成和要和她结婚了,今晚打电/话给他,让过来一起吃个饭,算是认识一下。   从母亲邵敏之的嘴里木槿才知道,邓子超这人是城市里典型的赚了点小钱就自以为了不起的小开,整天在外边花天酒地的,专门欺骗那些刚毕业从外地来打工的大学女生,不过那些女生也是爱慕虚荣然后才上了他的当,最终落得个被邓子超玩弄抛弃的下场。   邵敏之说,她在吃饭时也发现了邓子超看木槿的眼神不对,所以木槿说下车她即刻就赞成了,只是没想到邓子超这人连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顾了,居然色胆包天的会开车到安家小区门外去堵她,而且还想霸王硬上弓,她一定会告诉邓成和,然后让邓成和好好的收拾他。   木槿原本想让母亲再重新考虑一下她的婚姻的,不过听母亲这样一说也才知道,并不是真的有其子必有其父,人家邓成和在国营单位上班,人也还是挺正规的,只是邓子超这几年做生意赚了点钱,时常进入酒吧***慢慢的变坏了。   穆枫原本说今天要陪她来选车的,可中午打电/话给他,却被告知他被万科的副总刘士奇邀请过去了,好像是谈合作的事宜,于是她便一个人来车市挑车。   她是真的不懂得怎样挑车,四年前她买车时穆枫曾陪她挑过一次,那一次穆枫说选车如选伴侣,外表只是一部分,内在的那一部分也非常的重要。   她连伴侣都挑不好,所以走进车市后也就眼花缭乱起来,整整一个下午,逛了好几家车行,最终却也没有决定要买那辆车。   石岩挂了电/话就加快了车速,好在都是在市区,而且他的公司去木槿所在的车行并不远,何况他又提前下车,一路畅通无阻,也就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等他赶到车行门口时,安木槿已经在那等他了,他的车刚停下来,她已经主动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来了。   “难得你这么好心,主动打电/话想着请我吃饭,”他侧脸看着她开玩笑:“我可不可以理解成这是你主动搭讪我的一种方式?”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啊,听说你被人给抛弃了,我猜想这事儿可能跟我母亲有关,于是就想请你吃顿饭......”   “哦,你是想要安慰我一下?”石岩接过她的话来,然后轻叹一声道:“我被人抛弃都两天了,也就你还想着要安慰我,我其它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居然连提都没提这个事情,好像我被人抛弃也是理所应当的。”   木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吧,她也就是顺着那么接话,没想到他倒是真的扮演起可怜来了,而且,他需要安慰么?   昨天滨城日报登了林晨晞宣布和石岩分手的消息,于是狗仔们纷纷报道岩晞恋十年长跑最终换来了个无言的结局。   不明就里的人纷纷在深究他们分手的原因,大部分人认为主要是石岩最近两年换女人如换衣服般的花花公子行为伤透了林晨晞的心,所以大家都认为林晨晞这个时候提出分手是对的,甚至骂石岩耽误了人家林晨晞的青春,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可木槿却知道,石岩和林晨晞的分手肯定还是石岩提出来的,至于林晨晞和林长风为什么会答应,这里面的原因她就不得而知了。   时隔四年之久,再上独钓沙,心境已经和当年完全不同。   只不过,唯一相同的是,四年前他们是陌生人,四年后,他们却再次成为了陌生人。   “给,”木槿待他点完餐后把一个包装得无比精美的长方形盒子放在石岩的跟前:“答应买给你的礼物,虽然晚到了三年多,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喜欢。”   石岩看着那小小的盒子,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笑着问:“能现在拆开看看么?”   木槿端起侍者送上来的咖啡,用手做了个示意他开启的动作:“原本就送给你的,你当然有这个权利。”他即刻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解开那红色的丝绸带子,然后剥开那层精美的包装纸,揭开盖子,这才看见那支金色的,躺在红色丝绒布上的钢笔。   “好漂亮,”他不由得赞叹了句,拿起笔来看着她,又夸了她一句:“好眼光,有品位。”   “......”她的脸当即一红,不由得如实的道:“我就去万象城精品店,让服务员给我拿了一支最贵的,这和眼光品位无关。”   他当即哭笑不得,好在服务员已经把他们刚刚点的套餐送上来了,也就化解了他的尴尬。   明明只是点了两个套餐,偏偏样数不少,林林总总的,还摆满了他们的这张餐桌,看上去五花八门,其实每一样的分量都少得可怜。   独钓沙顶层的西餐厅套餐一般都做得极其精致,可以用色鲜来形容,几乎可以说你在精美的菜谱上看见的是什么样子,端上来的食物和菜谱上出入不大。   但是,味道的确是不太敢恭维,这或许是木槿原本就不爱吃西餐的缘故,何况,她最不爱的就是这法国的西餐,尤其是蜜汁的东西,甜味比较重,她一律不喜欢。   之所以选独钓沙这个地方请石岩吃饭,完全是因为她喜欢独钓沙餐厅的环境,还有她和石岩,也是从独钓沙开始的。   有人说从什么地方开始,就从什么地方结束,虽然,她和他早在三年多前就已经结束了。   可是,她依然还想来一次真正的结束!   “早知道,四年前那晚在独钓沙酒店,我就应该把你欺负得彻底一些,”饭后,石岩用牙签叉着新鲜水果,望着对面端着咖啡杯优雅喝咖啡的女人。   “诶......”木槿差点被喝到嘴里的一口咖啡呛住,她望着对面的男人,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四年前,你把我欺负得不够彻底?”   石岩当即不吱声了,他已经把她欺负得很彻底了,其实他嘴里刚刚那句感叹是另外一层意思,不过,作为木头的她总是不太容易转过弯来。   “对了,你到车行做什么?”他即刻转移话题,才不愿意和她继续讨论欺负她的问题。   “买车啊,”木槿很自然的回答,随即白了他一眼,这问题有些白痴,去车行如果不是买车还能做什么?   “买车?”他浓眉一挑:“你想买辆什么车?看中什么牌子的了?”   “我也没个标准,”木槿如实的道:“我下午看了两三个车行的车,进口品牌的太贵了,日本品牌的我肯定不会考虑,所以就只能买国产的车了,想买辆十五万左右的车代步。”   “其实你可以考虑买辆二手车,”石岩即刻就给她建议着:“并不是新车就一定好,也不是说二手车就一定差,其实有些二手车别人也许是闲在家里太久了觉得没什么用然后又拿来卖掉的,这样的车呢其实性能又好,价格还不贵,比你买国产的新车好。”   “可这样的车很难碰上啊,”木槿听了他的话微微皱眉道:“何况我对车也不懂啊,我怎么知道它性能好不好呢?万一花了钱就买了个壳子呢?那钱岂不是花得冤?”   石岩沉思了一下点点头道:“嗯,这倒也是实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二手车行帮你看看,虽然对别的东西我总是不太精通,不过对于车嘛,我多少还是有些鉴别能力的,总不至于让你花钱买个空壳不是?”   “那可以啊,”木槿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接着长长的松了口气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正惆怅自己不会挑车的事呢,这样吧,我妈明天结婚,我后天就有空,后天我打电/话给你,然后你陪我去挑一款车吧,如果二手车找不到性能好的,那就挑一款国产新车也成,其实国产车也不错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石岩即刻就同意了她的提议,同时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那个,你妈结婚,我要不要送份礼过去啊?”   “我妈不请客,”木槿即刻就婉拒了:“她只邀请了亲戚,也就是邵家亲戚。”   木槿话里的意思是,石岩你跟我们家不沾亲不带故的,你送什么礼啊?   石岩听了这话不吱声了,他现在和木槿什么关系都没有,虽然还一直厚着脸皮叫邵敏之妈,可人家却不再把他当成女婿看待了。   因为木槿说她请客,所以买单时石岩也没有主动跟她争,只是把钱包推了过去,示意她从他钱包里拿钱。   木槿却把他的钱包又推了回去,轻声的道:“我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请你上一次独钓沙酒店吃餐饭也还是请得起的,何况,四年前,在独钓沙酒店,我不还欠了你一万多块钱没还?”   石岩的脸当即就红了,其实他那时给她算那样的霸王帐,主要是想让她记住他,同时为他以后找她纠缠埋下借口和契机。   而今被她这样说出来,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当初他去追她的方式也的确是有些俗套和左脚,到底不是情场老手,连追个女孩子都没花样。   俩人一起下了独钓沙,因为邵敏之第二天要结婚,木槿白天逛车行没有去帮邵敏之买礼物,于是就谢绝了石岩送她回家的提议,说她还要去逛一趟万象城。   石岩即刻就说他晚上刚好没事,明天又放假,可以在家里补充睡眠,于是便非常热心的主动要求送木槿去万象城。   “你准备买什么礼物送给你母亲?”石岩开上车,侧脸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木槿:“有想好的礼物没有?”   “我想买对情侣表送给他们,”木槿如实的说:“我妈这辈子不容易,我爸以前也不知道究竟爱过她没有,现在这个邓成和对我妈挺好的,我希望我妈和邓成和能顺顺利利白头偕老,也希望我妈和邓成和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嗯嗯,情侣表挺好的,也适合晚辈送给长辈,”石岩在一边赞同她的意见,接着又说:“欧米茄中国市场部总经理我认识,要不你帮你妈选一款欧米茄的情侣表吧,好像有个玫瑰金的不错。”   “欧米茄的好像很贵吧?”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她记得这好像是世界名牌来的,而世界名牌向来都是价格不菲的。   石岩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把车开进万象城的地下停车场一边笑着道:“这要看谁去买了,市场价是不便宜,好像十六七万吧,不过我可以给中国市场部总经理打个电/话,估计拿个七折应该可以的。”   “真的?”木槿即刻睁大眼睛望着他:“真的可以拿到这么低的折扣?”   石岩点点头,随即一本正经的道:“我骗你干嘛?我又不是卖表的?欧米茄中国市场部总经理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当时就住我下铺,我给他打电/话,这是给他面子,他敢不给我折扣么?”   木槿听石岩这样一说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啃声了,石岩这人向来自大惯了,他给人打电/话要人打折,居然还说是他给人面子,还有比他更自大的人没有?   然而,事实证明,石岩这人虽然自大,不过面子的确也非常的大,所以,石岩带木槿在欧米茄的表店里买玫瑰金的情侣表,打的就不是七折而是五折,这让木槿惊诧不已,连连称买得太值了。   就连大堂经理都说,他在这家店工作五年了,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客人在总经理那拿到这么低的折扣,五折啊,一下子就少了八万块啊!   于是木槿就不得不感叹,这人的面子原来也是可以用价格来衡量的! ☆、母亲的婚的礼   十月一号国庆节,恰好邵敏之结婚,婚宴设在山水人家的大堂,中午12点婚宴准时举行。睍莼璩晓   木槿是邵敏之的女儿,属于亲属,所以要早点过去帮忙迎接宾客,同时还要帮母亲梳妆换衣服等。   昨晚是石岩开车送她回来的,当时他赖皮着想要上来坐一坐,可她以邵敏之今天要结婚她不想当熊猫女傧相给拒绝了。   欧米茄的情侣表,虽然花了她八万多块钱,可她觉得这八万多块钱超值,所以她当时特地让表店的服务员用包装纸封了个精美的包装。   表店的服务员听说她是给自己母亲的结婚礼物,还特地找了个卡通的,两个正在亲吻的包装纸把那表盒包上,然后又用彩带给系上了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爱心攴。   早上吃完早餐时,她曾到书房去了一趟,望着书桌上安峥嵘的相片,沉默良久,才轻声的道:“爸,妈要结婚了,嫁给一个疼她爱她的人,希望爸在那边不要介意,同时也希望爸能保佑妈这一次的婚姻顺利,而且能寻得她的真爱,希望她能拥有真正的幸福。”   照片上的父亲一直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那神色好似她说的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一样,于是,她就相信,父亲在那边肯定也会替母亲高兴的。   毕竟,母亲曾无怨无悔的爱了他那么多年,也不知道他是否回应过母亲的感情逶。   去参加母亲的婚礼她倒是不紧张,只是想到等下要见到邓子超那人渣心里非常的不爽,穆枫特的打电/话来问要不要他陪她去。   她到底还是拒绝了,因为不想别人误会她和穆枫,想着婚宴上那么多人,而且又是在大堂举办婚礼,邓子超他再怎样,也不至于当众过来对她非礼吧?   虽然这样想着,不过为了避免不吃亏,她还是把自己多年前曾丢车上的那把匕首给带包里,如果那邓子超真敢乱来,那她也就真敢动刀的。   然而等到婚礼现场才发现,她其实是小心过头了,因为人家邓子超根本就没有来,只有邓成和邵敏之以及两家的亲戚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婚礼显得比较简朴,宾客也不多,也就坐了五六桌而已,木槿作为邵敏之的女儿,又是女傧相,自然就一直都站在邵敏之的身边。   邓成和见到木槿倒是满脸愧疚之色,一再跟木槿道歉,说他已经狠狠的骂过邓子超了,并对邓子超说,如果他再敢去***扰木槿,他就不要他那个儿子,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反正他儿子也不给他长脸,成天在外边花天酒地的,他也不指望他了。   木槿听邓成和这样一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邓子超是邓子超,邓成和是邓成和,虽然俩人是父子,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   婚礼虽然比较简单,不过也还算是比较温馨,大家都祝福他们,而邵敏之的亲朋好友里更多的是她以前在居委会上班时的领导和同事。   木槿原本打算等母亲的婚宴结束,然后送母亲去邓家后才回去的,谁知道邵敏之的婚宴还没结束,她的手机就不知趣的响了。   她原本是不想接的,偏偏那手机挂断又响起挂断又响起,于是她走到一边烦躁的把手机拿出来想要直接关机,这才赫然发现来电显示是穆枫。   她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早上出门前穆枫才跟她打过电/话,这会儿又打电/话给她做什么呢?他应该知道她这会儿正在参加母亲的婚礼啊?   心里带着些许疑惑,最终还是走到大堂外边去按下接听键,刚送到耳朵边,穆枫的声音就低低的传来:“安,王助理让我打电/话通知你,林长风病危被送进抢救室了,他说......希望我们都能过去一下。”   木槿本能的愣住,林长风病危送到抢救室去了,这关她什么事呢?她和林长风,貌似,什么关系都没有。   “安,你在听吗?”穆枫在手机那边等不到木槿的声音,忍不住又轻声的唤着她。   “哦,我在听,”木槿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淡淡的道:“那什么,我妈结婚呢,我这忙不开,就不过去了啊,你跟王助理说一下,我这人不喜欢......”   “安,他好像又需要输血,”穆枫即刻截断木槿的话,然后又低声的道:“而他这种血液原本就比较少,王助理说他昨晚就把医院血库里的血给用完了,今天又恰逢放假,医院除了急诊科别的科室都放假了,各大医院人手都不够,从外边的医院调血液估计不大可能......”   “又是输血?”木槿略微有些烦躁的喊了一声:“谁欠他的血啊?她女儿不整天在医院守着他吗?”   穆枫在手机那边沉默半响,然后才又轻声的道:“那,安,我就挂了啊,你不用理会这边的事情了,继续参加你妈的婚礼吧。”   “诶,”木槿愣神一下,穆枫已经在那边把电/话给挂断了。   她望着手机眉头皱紧,有心想要把手机关机,可回头一想,万一穆枫的血不够呢?最终也就还是没有狠心的关机了。   “啊槿,过来陪妈妈去敬酒,”邵敏之在门口喊她。   “哦,”她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把刚刚那丝不爽压下去,随即面带微笑的走向邵敏之。   今天是她母亲结婚,是母亲找到第二春找到幸福的好日子,她不应该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来破坏这样的日子,破坏这份难得的好心情。   邵敏之的婚礼闹得有些久,主要是大家都不用赶着去上班,从中午12点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多,大家在闹够了之后才逐渐的告辞离去。   因为没有请婚庆公司,所以都是邓成和邵敏之自己在忙碌,而木槿则按照邵敏之的吩咐给这些宾客们回礼。   终于等宾客们全都散去,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邓成和借了一辆轿车做他和邵敏之的婚车,所以木槿也就没用跟着送他们回邓家了。   原本送父母回家去是在她的计划之内的,可母亲婚礼快结束时告诉她,邓成和接到儿子邓子超的电/话,好像邓子超在家里等他们,所以就让木槿别过去了,免得和邓子超面对面的起冲突。   等父母走了,木槿才拦的出租车,原本应该回家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司机问她去哪里时,她居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三医院’三个字。   当出租车在三医院门口停下来时,她才知道自己说错地名了,可又不好意思责怪出租车司机,于是只能付了车钱下车。   或许是因为放假的缘故,三医院显得格外的冷清,她最终还是去了住院部,乘电梯上了楼,然后又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林长风所在的楼层。   走出电梯,直接朝里面走去,却在拐弯过来的瞬间,发现急救室的门上亮着灯,而急救室门口,穆枫,林晨曦,林老夫人,王助理以及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也从来未见过的人都焦急的等在门口。   穆枫看见她来了,明显的楞了一下,赶紧迎着她走了过来,低声的问:“安,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参加你母亲的婚礼么?”   “我妈的婚宴已经结束了,”木槿轻声的回答,然后又望了一眼急救室门上的红灯,低声的问:“那什么......还没抢救过来么?”   穆枫摇摇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林晨晞尖锐的声音传来:“安木槿,你跑这里来做什么?想看我爸的笑话是不是?”   木槿只觉得这话非常的刺耳,于是忍不住冷冷的道:“医院这么大,谁规定我就不能来了?再说了,不是医院向社会发出求救信息需要血液么?”   其实木槿并没有听到医院的求救信息,因为他们这样的血液比较稀少,林长风又病危,穆枫说可能要输血,于是就自己猜测着说的。   没想到这一句还真管用,林晨晞当即就哑口无言了,而林老夫人即刻在旁边呵斥着林晨晞:“你能不能安分点?人家安小姐给你爸输了两三次血了,这听说你爸需要输血就又赶来了,你居然还这样气势汹汹的问着人家,也难怪人家不肯输血给你爸。”   林晨晞当即就不啃声了,因为林长风的确是需要输血,而她自己的血又不能输,偏偏安木槿的血是可以用的。   于是,她瞪了木槿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把脸扭向一边,显然对木槿还是不待见得厉害,不过在林老夫人的压制下,却是再也不敢嚣张了。   而旁边一中年妇女见到木槿时明显的楞了一下,因为她没有想到居然有人长得和自己家的侄女这般的相似,晃眼看去,两姐妹似的。   木槿和穆枫站在距离林家人比较远的地方,他们俩也没有说话,而急救室的门此时被推开一条缝,一个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血库的血不够,现在还差三百毫升,你们看......”护士的目光本能的扫向穆枫和木槿,因为这俩人都曾给林长风输过血。   “我来吧,”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站起身来,看着护士道:“我的血型和我哥的血型应该差是一样的,就抽我的吧。”   护士点点头,即刻领着那中年妇女向着验血科走去,虽然是林长风的妹妹,不过第一次给林长风输血,肯定还是要验一下血型才行。   好在这个中年妇女的血型和林长风的血型相符合,于是木槿和穆枫都免了帮林长风输血了,他们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一次总算没有让他们俩当血库了。   木槿见有人帮林长风输血后,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于是转身就要走,偏又被林老夫人给叫住了。   “安小姐,”林老夫人过来看着她,然后低声的道歉:“那个,对不起啊,你母亲......现在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木槿望着林老夫人,淡淡的道:“谢谢关心,今天我母亲结婚,我刚参加了她的婚宴过来。”   “看得出你家有喜事,”林老夫人看了看木槿喜气的衣着开口,然后又轻叹一声道:“替我向你母亲问好,替我祝福他们幸福,还有......”   林老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木槿,半响才略微有些哽咽的道:“你......也要幸福!”   “谢谢!”木槿的表情依然还是淡漠而又疏离,随即又看着穆枫轻声的道:“穆枫,那我就回去了,等这假期过了,我就回公司去上班了。”   穆枫点点头,也没有留木槿,知道她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其实他也不愿意,可他不能走,因为林老夫人已经下了命令让他必须留在这里,说等下林长风醒了有话要跟他说。   木槿独自下楼,想着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去逛车市,既然已经答应穆枫回去上班,那她就得在假期把代步的工具准备好。   电梯到一楼,门刚打开,木槿一脚跨出去,却和外边准备进门的俩人碰了个正着,对方看见她时也明显的一愣。   “石夫人,”木槿还是率先礼貌的给白慧容打招呼,虽然,她和白慧容之间的关系及其淡薄,跟白婷婷就更加的没有交情可言了。   “哦,木槿也在这里啊,”白慧容脸上即刻显露出亲切的笑容来,然后又轻声的问了句:“你来这里是......”   “我听说医院急需跟我血型相同的血液,于是就跑来了,”木槿迅速的切断白慧容的话,随即淡淡的丢下一句:“那我就先回去了,石夫人你赶紧进去吧,别让白小姐等久了。”   白慧容点点头,看了眼已经走进电梯并且按着按钮等她的白婷婷,一脚跨进门去,而木槿也在此时迅速的转身走开了。   白婷婷望着那已经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现在的小三倒是比正位还显得要理直气壮多了,我就不明白石岩哥哥看上她那点了?”   “不有胡说八道,”白慧容瞪了自己的侄女一眼:“人家木槿原本和石岩就是夫妻关系,离婚后没多久就去了英国,而这几年石岩几乎都没有去过英国,晨晞和石岩之间,还是因为外边那些娱乐圈的女人给搅和的,跟木槿没有关系。”   白慧容当然心知肚明石岩心里一直惦记着木槿,不过她不愿意在自己的侄女跟前说出来,因为自己的侄女暗恋石岩,这一点她也是完全心知肚明的。   林晨晞和安木槿已经斗得个你死我活的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侄女也掺和进去,何况现在的情况是,找安木槿的麻烦,那就等同于找石岩的麻烦。   而她是石岩的继母,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侄女的缘故和石岩把母子关系给搞僵了,石岩爱娶谁就娶谁,老太太都不管石岩的婚事了,她一个当继母的貌似就更加没有资格去对石岩的婚事指手画脚的。   “哼,什么叫跟安木槿没关系?”白婷婷冷哼一声,然后又看着白慧容道:“姑妈大概还不知道吧,安木槿人家是吴悠的得意门生呢。”   “什么?”白慧容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侄女:“婷婷,你这消息听谁说的?可不可靠?话可不能乱说的啊?”   “怎么会不可靠呢?”白婷婷即刻就激动了起来,然后愤愤的说:“这消息是晨晞前晚喝醉酒告诉我的,她说她并不是输给了安木槿,而是输给了石岩的亲生母亲,因为吴悠喜欢木槿,所以石岩为了尊重母亲的意思,于是便死活要跟她分手......”   白慧容的脸当即就阴沉了下来,她对木槿的印象一直都还不错的,尤其是木槿和石岩还没有离婚时,虽然曾因为买化妆品送给她和白婷婷起过冲突,而她也连带着被石老夫人给说过几句。   可总的来说,她觉得木槿这人还不错,尤其是她后来那两次流产,一次假流产一次真流产,完全的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柔软,所以,木槿的父亲死了,她都还去参加了葬礼。   吴悠,她的生死对头,她从吴悠手里夺了石洪峰,但是吴悠也让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且还让她落下了终生不孕的结果。   她和吴悠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一辈子都不想听人提到她。   这么多年来,吴悠好像是销声敛迹了一般,她的确是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了,于是她也渐渐的就把这么号人物给忘记了。   可这会儿,听白婷婷这样说起,她的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看来吴悠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没有死心,居然还想着把她的得意门生安插到她的身边来。   看来,石岩的婚事她不想插手都不成了,不管石岩以后会不会憎恨她,首先,她绝对不能让吴悠的人进驻到石家大院来。   木槿走出三医院,很自然的去医院门口拦出租车,偏偏今天是假期,医院除急诊科都放假了,所以门口连出租车也没有了。   她在医院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都没有等到出租车,不由得烦躁起来,正准备朝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台走去,手机却在这时又响了。   她即刻把手机掏出来,却是石岩打来的,略微迟疑一下按下接听键,还没有送到耳朵边,他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   “啊木,你母亲的婚礼结束了没?”石岩的声音有嗡,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打的电/话。   “已经结束了,”她如实的回答,接着又追问了句:“有事吗?” ☆、陪她买买车   木槿望着手机有些无语了,石岩这人说风就是雨的,她明明和他约好明天去逛二手车市的,可今天一号,他又突然打电/话来说有事了。睍莼璩晓   因为石岩要开车过来,木槿只好站在三医院门口等,大约十分钟到了,结果石岩还没到,反而是林晨曦从医院大门里开车出来了。   林晨曦见她走这么久了还站在这里,不由得摇下车窗来,假装好心的问了句:“安小姐,是不是不好打出租车啊?要不上车来吧,我开车送你一程。”   木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辆车已经‘唰’的一下在她身边停下,石岩推开车门下车来,迅速的绕过车头来到她的身边。   非常绅士的帮木槿拉开副驾驶车门,示意她赶紧上车,木槿回头望了林晨曦一眼,随即上车,刚坐好,石岩已经探进半个身来,居然替她把安全带拉下来扣上了攴。   石岩替木槿把车门关上,转身又看了眼车窗里的林晨曦,淡漠而又疏离的开口:“不麻烦林小姐了,我的老婆我自然会接送,你还是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林晨曦的脸在瞬间煞白无色,她没有想到,石岩和安木槿在她跟前根本就不避嫌疑,居然如此的亲密,完全是在秀恩爱。   而石岩则直接无视她那苍白无色的脸,优雅的转身,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室门边,迅速的拉开车门上了车逭。   “你刚刚对林晨晞说什么?”木槿看了眼对面车窗里脸色苍白的林晨晞,又侧脸过来看着已经启动车开走的石岩问。   “没什么,”石岩侧脸过来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我只不过是谢谢她抛弃了我。”   “......”木槿彻底的无语了,这人也太腹黑了吧?   “喂,你这是要开车去哪里?”木槿是发现他的车朝郊外开时才醒悟过来的,赶紧追问道:“对了,你在电/话里说有事,到底什么事啊?和去郊外有关吗?”   石岩就笑,侧脸过来看了一眼紧张的她道:“你在担心什么?怕我把你拐跑了不成?”   木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赶紧说什么事,否则的话我要推开车门下车了,你这人极不老实的,我可不上你的当了。”   石岩当即用手做了个夸张的擦汗动作,侧脸过来,略微有些委屈的望着她说:“阿木,我对你,真的是非常的老实了。”   “哦,那你的意思......你对别的女人就不老实了?”木槿眉头一挑,即刻反问了一句。   这一下,石岩是彻底的瀑布汗了,他这完全是自己给自己设了个套转进去,安木槿这女人不是根木头么,为何今天反应这般的敏捷了?   “我对别的女人?”石岩眉头微微一挑,看着她:“你觉得我还有别的女人么?曾经的女朋友不是把我给抛弃了么?”   木槿懒得理他,他这人向来油嘴滑舌的,她肯定是说不过他的,于是还是继续找回主题道:“你找我究竟什么事啊?”   “带你去吃鱼,”石岩赶紧跟着她一起回到主题上来,跟她解释着:“我记得你很喜欢吃食人鲳的,今晚刚好有空,那山庄的老板来电说今天捞了一条食人鲳来,于是我便让他给我留下了。”   食人鲳?木槿想起来了,和石岩刚结婚没多久,他好像带她到一山庄去钓过一次鱼,而那一次,好像就是他钓上的那条食人鲳上来。   那天中午,她不知道那鱼是食人鲳,居然还吃了好多,可晚上回去石岩告诉她名字后,她就觉得反胃难受,于是发誓不再吃了。   “我不要吃食人鲳,”木槿几乎是本能的拒绝着石岩的提议,并且迅速的道:“我想到那食人鲳是吃人的,而我们又再去吃它,这就等于是在......”   “拜托,那食人鲳是养在山上的鱼塘里的,”石岩即刻接过木槿的话,真是服了她了,赶紧对她解释着:“你放心吧,只有海里的食人鲳才有机会吃溺水的人呢,而且那样的机会都少之又少,这鱼塘里养的食人鲳,它连碰到人的机会都没有,这好不容易碰上,也就是它的死期到了,该它被人吃掉了,而不是它吃人,它都没那机会。”   “可我还是不想吃食人鲳,”木槿摇着头,侧脸望着石岩道:“要不,还是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食人鲳,”石岩没好气的说,不等她开口,接着又补充道:“那好吧,你不吃食人鲳,那就让那老板不要杀那一条食人鲳了,山上很多东西吃的,我们去吃农家小菜吧。”   “可那山庄太远了啊,”木槿依然不赞成去那山庄,于是望着石岩道:“我明天要去买车,后天一早要飞成都......”   “你去成都做什么?”石岩即刻觉得不对劲,他昨天和木槿在独钓沙吃饭,然后又陪她去给她母亲买手表,她都没说假期要去成都的啊?   “你管我去成都做什么?”木槿白了他一眼:“我去成都旅游不成啊?假期嘛,不是旅游的好时节么?”   石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假期是旅游的弊端好不好?但凡平时有时间的人,都绝对不会选择在假期去旅游,因为假期出门就不是看风景了,而是看人了。   木槿不肯说去成都做什么,石岩也就不再追问,木槿坚持不肯去那山上吃食人鲳,最终石岩只能妥协,俩人随便找了家客家王餐厅吃的饭。   晚餐倒是吃得比较愉快,客家菜一向都比较清淡,而且因为邵敏之今天结婚,木槿心情好,于是食欲颇佳,还吃了不少。   最终当然是石岩开车送她回去的,石岩开了车载CD,梁静茹的沙哑中略带撕裂的声音流淌在车厢里:   终于作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木槿对歌手一向不熟,不过这首歌她倒是知道,因为那时橙子怀孕时喜欢听这首歌,还曾特地给她八卦过梁静茹这个新加坡的女歌手。   木槿回到家后就拿了睡衣去浴室洗了澡,洗了头,拿了吹风想要把头发吹干早点上床睡觉,可头发还没有吹干,邵敏之的电/话却打过来了。   她即刻放下吹风去接电/话,刚拿起话筒,邵敏之的哭声就传了过来,吓了她一大跳,赶紧追问怎么回事?是不是邓伯伯欺负她了?   邵敏之这才说不是邓成和,而是邓成和的儿子邓子超。   原来,邵敏之和邓成和回去就跟来找他们的邓子超吵了一架,邓子超那没有良心的,非说邓成和想要把财产留给她,于是逼着邓成和写财产清单,说邓成和的婚前财产要留给他,婚后的财产以后才能跟木槿平分。   木槿听母亲的叙述,赶紧安慰着邵敏之,说那什么财产她原本也就不稀奇,何况人家邓子超说的也是实话,婚前财产也的确是邓成和的,跟邵敏之无关,她也没有理由去分人家的财产。   邵敏之就说邓成和的财产她原本也没想要,可她和邓成和住的这套房子,是她和邓成和共同出钱买的,虽然说邓成和出大头她出小头,可她的小头到底也有三十万啊,这可都是她和安峥嵘存下来的钱呢。   木槿就说那你让邓子超把这三十万给你呗,他邓子超总不能白占她的财产吧?何况她和邓成和刚结婚,这也属于她的婚前财产不是吗?   邵敏之就哭着说,当初和邓成和去买房时她直接提的现金过去,也没转账凭证,又没让邓成和打收条给他,只想着房产证上写两个人的名字就成了,现在邓子超死活说她没有给钱,全都是他父亲一个人给付款的,所以这房子要留给他一个人。   木槿听邵敏之这样一说只觉得头疼,赶紧追问邓成和是个什么态度?   邵敏之就说,邓成和拿邓子超没有办法,已经被逼得写了财产清单,并且承诺以后这些财产都是他,然后邓子超那人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木槿听了这话大惊,只觉得自己的母亲好像上当受骗了,于是赶紧提醒她,没准是那父子俩演的戏,说不定就是为了骗她那三十万块钱的。   邵敏之又在电/话里说,那倒不是,因为邓成和刚又把一本定期存折给了她,里面有四十万,说等这假期过了,他们俩就一起去银行,然后把这四十万转到她的头上来。   木槿听母亲这样一说,也就放心了,问邵敏之哭什么呢?反正你的钱又不会少你的,何况那房子你们不还住着吗?邓子超想要,那不也得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邵敏之就说是心里难过,替邓成和不值,他老婆死得早,又当爹又当妈的把邓子超养大,却是这样一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木槿赶紧安慰着母亲,说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何况邓子超是那种小商人,整天忙着算盈利的,见他父亲这么大年龄结婚,担心邵敏之把他父亲的钱给骗走了,于是就使出这样的小人手段来。   挂了母亲的电/话,木槿不由得又惆怅起来,这邵敏之好不容易找到第二春,而且邓成和对她又这么好,偏偏又遇上了邓成和那不争气的儿子。   好在,邵敏之自己曾是居委会主任,最会做思想工作了,其实她打电/话来也就是给木槿这么一唠叨,她自己也还是会开导她自己的。   邵敏之和邓成和第二天一早飞泰山去度蜜月,用邓成和的话来说,泰山是五岳之首,而他这一生最想去的就是泰山,并且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泰山顶上过一夜,第二天一早看日出。   木槿原本说要去机场送行的,可邵敏之说不用了,一个是木槿自己没车,送他们也还是跟他们一起打出租车去,到时还得一个人拦出租车回来,多麻烦。   再说了,她和邓成和也就是去旅游几天,又不是一去就不回了,国庆放假七天,邓成和请了三天假,10号要上班,所以他们8号就要赶回来的。   邵敏之这样一说,木槿也就没有强烈的要求去机场送行了,只是叮嘱母亲回来时提前打电/话给她,说她到时一定去机场接他们。   因为是假期,又不赶着上班,木槿便没有调闹钟,蒙头大睡,一直到手机有来电铃声提醒,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摸到手机刚按下接听键,石岩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了:“阿木,不说去逛车行吗?你起床没有啊?”   “哦,我还没起床呢,”木槿一囧,赶紧从床上翻身坐起,打了个哈欠,她这昨晚被邵敏之那一通哭诉,居然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那现在赶紧起床吧,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石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临挂电/话前又补充了句:“对了,你不用在家里忙活早餐的事情了,我帮你带了早餐呢。”   “......”木槿彻底的无语了,他这殷勤得,是不是有些过了?   好吧,既然转车已经到家门口了,还连早餐都给她准备好了,她如果还赖在床上不动,这也就太不给某人面子了。   木槿在刷牙的时候还在想,她明明给石岩说了几次要和他做陌生人的,让他不要再来找她了,可这两天为何跟他来往还频繁了呢?   她仔细的追根究底了一下,主要还是自己母亲的事情引出来的,当然,最近两三天和石岩的接触,也还是以她主动打电/话给他邀请他吃饭然后送礼物给他开始的。   得,石岩这家伙越来越殷勤了,她不能任由这种关系继续发展下去,今天买了车后就和他说清楚,以后,没事不要来找她。   “我从来没有没事就跑来找过你,”石岩一本正经的纠正着她上车就递过来的话语,同时把一个保温袋装着的餐盒递过来给她:“帮你带的锅贴,我早上自己煎的,用的你最喜欢的花生油。”   “哦,”木槿接过这个保温袋装着的餐盒,一边从保温袋里取饭盒出来一边嘀咕着说:“你这还不叫没事跑来找我,那什么才叫有事啊?”   “你看看,我什么时候没事跑来找你了?我没事的时候都在床上睡大觉了好不好?”石岩继续给她分析着有事和没事的区别:“前晚陪你买礼物是一件事情吧?昨晚陪你吃饭是一件事情吧?今天陪你去买车,这也是一件事情吧?”   “......”木槿彻底的无语了,按他这样的逻辑,貌似的确没有没事的时候,好似,还是她本人在小题大做了似的。   好在石岩没有和她继续讨论有事没事的问题,而是迅速的转移话题道:“那个,我们是先去逛二手车市还是先去新车行啊?”   “先去二手车市吧,”木槿想了想说,“如果二手车行买不到价格合适的进口车,那么就再去新车行买车,不过如果买新车的话,我肯定就买国产的了。”   石岩的嘴角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他点点头,示意她赶紧吃锅贴,而他则迅速的开车朝着滨城有名的二手车行驶去。   石岩给木槿带的早餐不仅有他亲手做的锅贴,还有手工磨的豆浆,同时还有洗的干干净净的圣女果。   木槿在副驾驶座位上吃着锅贴喝着豆浆,心里不禁感叹,这的确是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男人啊,就连早餐都做得这么好。   木槿的早餐刚吃完,正在啃圣女果,石岩的车就开进二手车行了,这家二手车行很大,木槿还在车上就看见好几辆奔驰宝马奥迪之类的车安静的停在那里。   木槿对车标一向不熟悉,她所认识的也就是奔驰宝马奥迪,当然日本车的车标也认识两三个,本田丰田日产等。   可这个车场里停的二手车五花八门的,很多都是她不认识的品牌,她下车后不禁问了句:“这个二手车行是不是都卖的进口二手车啊?”   石岩听了这话好笑,心说也就进口车才有人买二手的啊,国产轿车新车也才几万块钱一辆,谁还来买二手的啊?   不过他嘴上却一本正经的说:“这个不一定啊,也有国产的啊,老板是生意人,什么车能赚钱就卖什么车呗,他还管什么进口国产的?”   木槿一听这话觉得也对,于是不再和他讨论,只是看着这些车迷糊:“你知道这些车人家要卖多少钱呢?”   “关键是看你想要买多少钱的车,”石岩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辆奔驰车说:“那辆车你看很新吧,其实那是十年前的款式了,我估计现在的价格,大约也就二十多万的样子。”   “开了十年的车还要二十万啊?”木槿听了砸舌,赶紧表态道:“我才不要买奔驰车呢,我还是买别的牌子吧。”   石岩点点头,刚好有服务员迎着他们走过来,非常热情的询问他们想要辆什么样的车,什么性能的,大概什么价位的。   石岩就说性能当然要好的,虽然是来买二手车,但是要求却不能太低了,如果性能太差了,还不如去买辆十万块钱的新车。   木槿就说价格当然也还是要便宜点的,一辆开了十年还要二十万的二手车,即使是进口的我也不要。   服务员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朝木槿点点头,接着又保证道:“放心吧,姐,我在这行卖车多少年了,你们俩是想要一辆性能比较好的,价格也比较适中的车是不是?”   木槿白了他一眼:“废话,说了等于没说,谁不想买价格便宜的,东西又好的?”   服务员笑着点头,随即领着他们俩来到一款车前,用手指着这辆车说:“这是三天前刚到的宝马,这辆车原车主才开一年,原车价是五十多万,现在二十八万车主就想卖掉......”   “二十八万?算了,我看不用试车了,”木槿即刻抢断服务员的话,然后赶紧对他说:“你还是带我看十万左右的轿车吧。”   “十万左右性能又好的进口车还真不好找,”服务员略微有些为难的看着木槿,然后想了想又说:“不过我那里有辆昨天才到的车,虽然不是进口的,但是性能非常不错,价格也还可以,十万左右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究竟究是谁   木槿点点头,和石岩一起跟着这服务员走去,绕了大半个停车场,最终在一个角落找到一辆白色的车。睍莼璩晓   “就是这辆,”服务员用手指着眼前这辆车说:“我亲自试驾过,性能还相当不错的,主要是车主开价不高,说有个十来万就可以卖了。”   木槿看着这辆车的车标,说实在的,那车标看上去怪怪的,有些像中国古代打仗时用的三叉戟。   木槿的直观感觉是这辆车是国产车的,因为三叉戟这种兵器应该只有中国古代人才有,至于外国古代人打仗用什么兵器,貌似,木槿不知道,因为她没有研究过外国古代史。   中国古代的兵器,自然只有中国人才会用来做标志,外国人才不会那么大方呢,用你中国古代的东西来做车标,帮你宣传,这样的傻事他们打死都不干,外国人一向都非常自私的攴。   “这车性能会好吗?”木槿眉头微皱,心说国产轿车,好一点的也就十几万,一般的也才几万而已,更多的是十万轿车啊?   “你们可以先试驾一下,”服务员非常热心的按开车锁,然后又把车钥匙递给石岩:“哥,你先试一试看,如果觉得不合适咱们再找其它的。”   石岩不动声色的接过这把车钥匙,拉开车门上了车,然后又对副驾驶车门边的木槿喊了声:“上车啊,你怎么也得坐上来感受一下不是?邈”   “哦,”木槿这才拉开车门上车,见石岩已经插上钥匙把车启动了,不由得问了句:“赶紧怎样啊?”   石岩踩了两下油门,随即侧脸看着木槿道:“这样哪里感觉得出来?我们开着试一试吧?”   “那行,你帮我试一下,看这国产二手车性能咋样,”木槿没在意的说:“我对它没多大信心,国产车嘛,还是买新车比较好。”   石岩听了这话笑了笑,附和着她的话道:“说的也是,不过如果性能好,价格还能再便宜点的话,那还是可以考虑的。”   木槿点头,石岩已经慢慢的把车开出了停车位,而服务员即刻非常敬业的拉开后车门上了车,用手指着前面的出口让石岩朝那边开。   石岩开了一段路后侧脸对副驾驶座位上的木槿说:“嗯,我感觉还不错,这车估计原车主也没怎么开,好像里程表显示还不足一百公里,其实和新车差不多了,要不你来开一段路试试看?”   木槿当即点头,其实她对车的性能不了解,不过既然石岩说不错,他是行家里手,那她也就相信了,自己开也就是试一下手感。   的确是不错,木槿开上这车后,总体感觉还非常的好,虽然不太懂车,可到底也还是会开车,所以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辆车。   “车主说最底多少钱卖?”木槿把车开回车行后问服务员。   “车主说十来万的样子,”服务员一本正经的看着木槿,然后又非常敬业的道:“姐,这车十万块真的很值了,简直就是物超所值,你这是赚到了。”   “是吗?”木槿眉头微微一皱,侧脸看着石岩问:“你觉得这车值十万吗?”   石岩的脸微微一囧,又围着这车转了一圈,随即点点头道:“嗯,十万按说也不是很贵,不过到底是二手车嘛,你要想说一下价也成。”   木槿原本就是实在人,听石岩说十万不贵,于是也就不准备砍价了,然后对那服务员说:“那成,价我就不说了,但是这过户费什么的让对方给行吧,按说这钱也不多。”   服务员当即拍板:“行,对方也是爽快人,那我们去大厅把购车协议签一下吧。”   于是,木槿和石岩一起跟这服务员去了大厅,那服务员拿来了购车协议,其实也就是木槿和这二手车行的购车协议,原车主她根本不知道是谁。   “如果你没空,车辆过户的手续可以完全委托给我们车行,”服务员善解人意的开口,同时递给她一份委托书,示意她签名。   木槿曾经卖过一次车给林晨晞,当时也是找二手车行帮忙过户的,所以并没有多想,直接就在那委托书上签了字。   把这辆国产车买好,木槿倒是非常的高兴,开车准备回家时还曾随口问了句石岩:“你知道这牌子的新车卖多少钱吗?我不会买贵了吧?”   石岩摇头:“不知道,对这个牌子的新车价不熟,我就知道性能还可以,十万块应该没有买贵。”   木槿白了他一眼:“得,你是有钱的主,就只认得进口车牌,懒得理你。”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一脚油门踩下,把车开出了这家二手车行,却未曾注意到,刚刚帮她选车的男人,还没有上他开来的那辆车呢。   木槿对今天买的这辆二手车很满意,首先白色的外壳她很喜欢,其次这车的造型也非常好,再有就是这车开起来非常的舒服。   她开车回家的途中,不由得又想起穆枫曾跟她说过的‘选车如选伴侣’的话语来,她脸上微微一笑,今天这二手车都这么让她如意,是不是,她以后找伴侣也得考虑二手的?   找伴侣,她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她怎么会一下子就想到这个问题上去了呢?   从国外回来这么久,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英国时就已经笃定,她回国后会跟穆枫结婚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会更改。   可是,有谁知道,事情居然发生了这样的逆转,而今,不管是她亦或是穆枫,也不管他们俩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她和穆枫,经过林长风这事的折腾,都已经没有结婚的那种心境了。   可除了穆枫之外,还有没有适合她的人选呢?   她迷迷糊糊的觉得好似有那么个人,可是那个人曾经欺骗过她,伤害过她,她对他,已经有些望而止步了。   木槿摇摇头,甩掉刚刚涌上的那丝烦恼,开着刚买的这辆车,迅速的朝着安家的小区开去,心里此时只想着明天赶紧到来,她一早得飞成都。   可时间有时候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在你希望它过得慢些时,它偏偏像流星那样‘唰’的一下就飞驰而去了,可在你希望它过得快些时,它又像山间潺潺的流水半天都没有流走多远。   所以,木槿盼望着的第二天飞成都就姗姗来迟,而她最不喜欢的事情,林长风的电/话却非常不知趣的打了过来。   林长风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木槿正一个人满头大汗的准备包饺子呢。   因为早上吃了某个男人带给她的锅贴,只觉得无比的好吃,于是她下午心血来潮,居然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面粉和鸡蛋外加韭菜,准备自己包韭菜鸡蛋饺。   其实木槿并不是一点都不会包饺子,以前跟邵敏之在一起时她也曾帮忙包过,只不过那时饺子皮是邵敏之擀的,她只是把那馅往皮的中间一放,然后把四周捏起来而已。   其实包饺子并不难,如果对外形不要太在意的话,她估计只要会动手的人都会包的,毕竟把一张圆圆的面皮四周捏起来并不是多难的一件事情。   而做饺子难就难在擀皮上,要把散散的面粉弄成一小张一小张的面皮,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度,远比她用绘图笔画几栋大楼要难上很多。   木槿以前没有仔细的关注过母亲怎样做饺子皮,所以她对着一堆干面粉就无从下手,打电/话给邵敏之,无法接通,于是不得不上网问度娘。   度娘的能力的确的非一般的强悍,几乎什么事儿都知道,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怎样做饺子皮的方法,然后按照那步骤一步一步的来。   有句话叫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木槿想做饺子皮估计就是这么一件事,所以,当她按照度娘上说的适当的水倒进那堆面粉里时,用筷子搅了几下,本能的觉得少了。   于是,她又不断的添加水进去,可等她觉得筷子很好搅动时,这才发现那水已经太多了,面粉和水搅合后跟浆糊似的,于是她又赶紧把预留下来的那一点面粉再添加进去。   这一下加进了面粉,倒是不那么稀了,勉强可以用手进去揉了,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面粉和水弄成面团后,依然还是软得不行,虽然不像刚刚的面糊那样,但是也跟软泥一样沾在她手上,面盆上,完全无法揉成团,更别说擀饺子皮。   她无比的头疼,望着盆里这团被自己弄得不能成型的面粉,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满是面粉的手给洗了,然后把弄得白白的围裙接下来,即刻提了包又出门去了,她得去附近的超市再买点面粉回来。   林长风的电/话就是在木槿刚买了面粉时打来的,手机响时她正在买单,所以没顾得接电/话,等她买完单,手机还在执着的响着,于是她便把手机从包里掏了出来。   陌生的号码,而且一点都不熟悉,其实有心不想接的,可号码是138开头的,她记得邓成和的号码也是138开头的,于是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然而,手机刚送到耳朵边,林长风那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就传来了:“啊槿,是我,林长风。”   木槿本能的想要把通话掐断,可手机还没有从耳朵边撤下来,林长风的声音就又传来了:“啊槿,我有点事情想要跟你说,你来一趟三医院好吗?”   “我没空,”木槿几乎是本能的拒绝着,林长风是她什么人?他让她过去她就过去?她凭什么听他的啊?   “啊槿,”手机里即刻换上了林老夫人的声音传来:“我和长风在病房等你呢,我们想......和你聊聊,你来一下好吗?”   木槿可以非常冷硬的拒绝林长风,可是对于林老夫人,她到底还是硬不下心来,毕竟在她和林晨曦的好几次交锋中,林老夫人都是站在中立面的,有时甚至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最终,她还是未能拒绝林老夫人的邀请,答应过去一会儿。   于是,她挂了电/话后就没用再回家,而是在超市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前往三医院。   由于她接电/话时已经买了面粉了,又因为她是拦出租车过去的,所以她到三医院时,手里就还提着那袋子面粉。   于是,她敲门走进林长风的病房时,阿姨本能的以为她购物袋里提着的是给林长风带的礼物,因为但凡来看林长风的人,很少有空着手来的。   林老夫人也以为木槿是带的礼物,于是还客气的道:“啊槿,你能过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东西来啊?你......长风这里什么都不缺的。”   “我没有给林市长带东西,”木槿很自然的纠正着林老夫人的话,然后又淡淡的解释了句:“这是我买的一小袋面粉,因为我准备在家包饺子吃。”   林老夫人的脸微微一囧,她没有想到木槿这孩子这么直,而且,也这么的没有给到林长风面子。   病房里一下子尴尬起来,好在林长风的妹妹林碧玉即刻反应过来,她笑着起身道:“哎呦,啊槿喜欢吃饺子啊,刚好今儿个我哥说要吃饺子,我包了不少呢,过来坐吧,我们一起吃。”   “我就不坐了,林市长有什么话要说就快点说,我没那么多时间来浪费,”木槿淡淡的拒绝着林碧玉的邀请,目光却盯在林长风身上。   林长风明显的瘦了老了,看上去好似没什么精神似的,估计前两天的病危又把他的身体拉跨了一大截。   这样的林长风,让她的心里本能的升起一股怜悯来,可这股怜悯还没有来得及升到胸口,大脑里即刻冒出的是父亲那惨死的容颜。   别说林长风病成这个样子,就是惨死都不为过,父亲的车祸,她至今依然认为那是人为的结果,虽然师兄黄睿之说,交通局已经调查过了,那的确是意外的车祸造成的。   “啊槿,我就让你这么不待见?”林长风当然知道木槿的敌意全都来自他一个人,因为木槿不可能憎恨他母亲和他妹妹的。   “林市长这话说得太重了不是,”木槿冷笑了一下,随即淡淡的道:“我一个平民老百姓,哪里有不待见市长的资格?这不,市长一声召唤就来了,我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林市长,到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啊槿,你这话什么意思?”林长风当即就恼了,虽然极其虚弱,不过声音还是明显的提高了不少,他即刻不满的追问着:“你认为安峥嵘的死是我弄的么?”   “那林市长的意思是——还有别人?”木槿对林长风的发怒并不畏惧,她随即把手里的手机举了一下道:“没事,林市长,再愚蠢的人经过你们无数次的磨炼之后也都会慢慢的变聪明,所以,从进门开始,我的手机就开了录音功能。”   林长风当即气得原本苍白的脸在瞬间都绿了,他用手指着木槿,身体颤抖着,半响挤出两句:“啊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我怎么可能害你?”   “那林市长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是我的父亲,你就可能害我是吗?”木槿依然对林长风的生气和颤抖无动于衷,站在距离他们一米之遥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站着。   “啊槿,你这是怎么回事?”林老夫人终于是看不过去了,到底做母亲的心疼自己的儿子,略微有些生气的对木槿道:“啊槿,你小时候莫名的去了安家的事情我们的确是不知道的,这也不是你爸的错,他也是被唐婉怡那个女人给骗了,我们今天叫你来,是因为你姑姑明天就要回上海去了,我们想一家人坐一起吃餐饭......”   “我跟你们不是一家人,”木槿迅速的切断林老夫人的话,然后又看着林长风道:“刚刚林老夫人说到了唐婉怡三个字,那么,林市长,当年和我父亲一起出车祸死了的那个女人,究竟是唐宛如还是唐婉怡?”   林长风刚刚气得青了的脸此时被木槿一问又变得惨白起来,他就那样望着木槿,沉吟半响才喃喃自语的道:“啊槿,这件事情过去快四年了,现在追问还有什么意思吗?”   “怎么会没有意思呢?”木槿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看着林长风愤怒的道:“我父亲安峥嵘就是因为怀疑林市长夫人不是唐宛如而是他的前未婚妻唐婉怡惹上杀身之祸的,而那场车祸,但凡知情这件事情的都知道发生得太过诡异了。”   木槿说到这里整个人都不由得激动了起来,望着林长风道:“如果四年前死了的林市长夫人的确是唐婉怡,那么,林市长,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吗?难道我父亲怀疑你涉嫌杀妻是无凭无据的吗?”   “啊槿,你妈......也就是唐宛如,当年是死于产褥热,”林老夫人在一边把话接了过来,她恳切的望着木槿道:“至于唐婉怡为什么会变成唐宛如,当年主要还是唐婉怡她自己喜欢长发,而长风那时想反正要给你找一个后妈的,找别人还不如找一个跟你妈长得非常像的人,甚至为了不给你造成前娘后母的心理负担,于是就用了唐宛如和唐婉怡换名字的方式,”   林老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叹息一声道:“总得说来,全都是唐婉怡那个女人搞的鬼,否则的话,你也不至于流落在外边,也不至于......”   “我很庆幸我流落在了外边,”木槿迅速的截断林老夫人的话,然后又看着林长风道:“我也很庆幸我没有在你的身边长大,如果我在你的身边长大,今天的我,可能就是林晨曦的那个样子。”   木槿说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当然,至于林老夫人说的全都是唐婉怡搞的鬼的话,我想但凡是有头脑的人都不会相信的,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林市长当年如果没有歪心思,估计也不会跟自己的小姨子搅和到一起不是吗?”   “啊槿,我和唐宛如还有唐婉怡之间的事情用不着跟你说,”林长风显然不想继续去谈这件事情,于是迅速的转移话题道:“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和你吃餐饭,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   亲们,明天加更哈,两万字,么么大家! ☆、我早就是是一条死鱼   “林市长,杀父之仇,不是‘对不起’三个字就可以抹平的,”木槿迅速的接过林长风的话,然后又看着林长风道:“既然刚刚林老夫人说了唐宛如得产褥热死了,那就说明后来的林市长夫人是唐婉怡,那么,就凭这一点......”   “啊槿,你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林碧玉当时就不高兴的喊了起来,站起身来看着木槿,用手指着林长风对她说:   “啊槿,他才是你的亲身父亲,是你的爸,即使当年在生活作风方面犯了点小错误什么的,也轮不到一个做女儿的来说他,你说是不是?”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他的女儿,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我的父亲,”木槿当即就反驳了过去,然后看着林碧玉道:“你们凭什么认为他是我的父亲呢?”   “凭DNA的亲子鉴定啊,”林碧玉很自然的说,然后又急急忙忙的给木槿解释道:“DNA鉴定现在是全球最先进的,也是最精密的一种仪器,完全可以鉴定出真正的血缘关系来。睍莼璩晓攴”   木槿就那样看着林碧玉,等她说完,脸上已经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然后讥讽的道:“你们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可林小姐刚才也说了,DNA鉴定只能鉴定出真正的血缘关系,却无法鉴定出真正的亲情,”   木槿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然后又淡淡的道:“DNA的鉴定结果只是一张冰冷的纸,甚至那张纸的真实性还值得怀疑......”   “啊槿,如果你怀疑长风给你看的鉴定书是假的,那么你完全可以拿了长风的血去别的医院和你做DNA的鉴定,这样真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林老夫人迅速的接过木槿的话来,语气略微有些急促遑。   作为老人,她其实是希望真正的一家人团聚的,尤其是木槿这孩子,和晨晞比起来,她又觉得优秀了不少,这样的女孩,才应该是她林家的子女,而不像晨晞那样自私自利,一切都只替她自己考虑。   “林老夫人,我想您没有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木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淡淡的提醒着她:“我要的不是那张结果,因为结果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所谓亲情不是靠冰冷的试管装着血液就能检验出来的。”   “真正的亲情是日积月累下来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心,相互关爱出来的,”   木槿说到这里神色略微有些激动起来,她看着林长风道:“我的父亲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安峥嵘,我小时候生病发高烧打点滴,是他整夜的抱着我,我摔倒了他心痛,我成绩考差了,他比我还难过,我冷了,我饿了,甚至我惹祸了,每一次,都是他在我的身后,做我强大的后盾,”   “所以,我很庆幸,我是安峥嵘的女儿,我很庆幸,我在他的身边长大,什么是亲情,什么叫父女,那和血缘没有任何的关系!”   木槿说到这里,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想到父亲从小对自己的爱护,想到父亲的惨死,她就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父亲死了快四年了,这四年来她一直憋屈着,一直苦于无法帮父亲报仇雪恨,因为她没有办法去证明唐婉怡就是唐宛如。   而今,她亲耳听见林老夫人说唐婉怡代替唐宛如做林市长夫人,她不由得又愤怒了起来,而林家人居然还在跟她说什么亲人,什么血缘关系。   去它的血缘关系,血缘很重要吗?   如果仅仅因为那一丁点的血缘关系,就要把曾经二十几年的相濡以沫抹平的话,那恐怕不是人能做的事情,估计,连动物都不会这样吧。   “啊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林碧玉见木槿如此这般的激动,赶紧过来耐心的跟她解释着——   “我们也没有说让你不认安峥嵘这个父亲,我们只是......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是林家人,我哥,也就是林长风,是你亲爸,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说是不是?”   “得饶人处且饶人?”木槿听了林碧玉这句话不由得冷笑出声来,冰冷的目光打在林长风的脸上,讥诮的开口:“林市长,当初......你为什么就不肯得饶人处且饶人呢?我不就是不肯和石岩离婚吗?你看看你们使出来的那些个手段。那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且饶人的手段吗?”   “啊槿,我没有对你做什么。”林长风几乎本能的辩驳着:“你和石岩结婚了,那时晨晞还在国外是植物人,后来晨晞回来了,我承认晨晞有些嫉妒和不甘心,然后在某些场合可能做出了有些过分的举动,但是,总的来说,我没有做过什么,”   林长风说到这里连着咳嗽了几声,然后又满脸愧疚的说:“是,晨晞那孩子被我宠坏了,她可能有些言行举止伤害到了你,尤其是在你和石岩没离婚时在报纸上登你是小三什么的,可也就那几天,后来我强制性让她停止了,她对你所做的那些,主要还是因为嫉妒你是石岩的妻子......”   “林市长,我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情来跟你一起怀旧,”   木槿迅速的切断林长风的话,然后极其淡漠的道:“对于你,和你的女儿曾经对我们安家所做的事情我并没有忘记,也不打算忘记,而我这个人,向来就不是胸怀宽广之人,更没有林大小姐刚刚说的那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大度,所以,不要跟我说什么血缘关系,也不要跟我攀什么亲情,因为亲情这个东西不是由血缘关系来决定。”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然后点点头冷冷的道:“我想有句话你们肯定都曾听说过,养母大过天,生母就靠一边,这句话同样也可以这样说。养父大过天,生父就请靠边!”   木槿说完这句,提上自己刚买的面粉,迅速的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即将走到门口时,她又回过头来,看着里面的林长风道:“我会为我真正的父亲安峥嵘讨回他应有的公道!”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伸手拉开门,却在一步跨出的时候,发现门外刚转身的林晨晞,她的脸色明显的有些苍白。   林晨晞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外边做什么?   木槿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难不成林长风没有告诉林晨晞他那张所谓的DNA鉴定结果单么?   看林晨晞那样子,估计林长风是没有告诉她了,那么,这样说来,林长风那张所谓的DNA鉴定结果单,极有可能是假的。   不过,对于那张鉴定结果单的真假她没有那个心情去追究,总之她不会认林长风这个人做父亲的,所以,他弄一张DNA的结果单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   林晨曦看她的眼神明显的带着敌意,她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敌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而是很自然的朝电梯方向走去。   刚到电梯边,手机就又响了,居然是石岩打来的,她稍微沉吟一下按下接听键,跨进电梯时‘喂’了一声。   “啊木,你在哪里啊?”石岩估计在那边听见电梯关门的声音了,于是赶紧追问了一句:“你家不是走楼梯的么?”   “哦,我在三医院呢,”木槿很自然的回答,用手在电梯按键上按下数字键1字,电梯开始下行。   “你跑三医院去做什么?”石岩即刻就紧张了起来:“是不是林长风又病危需要输血了?”   木槿不由得笑了一下,刚刚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她赶紧说:“不是,我倒不希望他总是病危,因为那血的确不怎么好找,我怕自己到时一下子不够坚强,莫名其妙的又跑来给他输血了。”   “既然不是他需要输血,那你还去三医院?”石岩越发的紧张起来了,赶紧追问着:“那你现在是刚到三医院还是准备回来了啊?”   “我准备回来了,”木槿说完这句,刚好电梯到一楼,她一脚跨出去,然后低着头跟石岩讲电/话,却没有注意到,刚好有个熟悉的身影进电梯,和她错身而过。   如果她没有低着头走路,而那人也不是急急忙忙的跑进电梯,她们俩也就不至于推迟一年后才见面。   偏偏,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俩个曾经最好的朋友,居然就这样生生的错过了相聚的机会。   石岩在电/话里问木槿是开车去的三医院还是坐车去的,木槿就说自己拦出租车过来的,石岩忍不住埋怨她有车也不知道开,然后就让她在医院门口等着,说他很快就过来接她。   “喂,喂,我自己回去......”木槿的话说了一半就没用再说下去了,因为石岩已经在那边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无奈,这个男人前段时间不是挺忙的么,和那明星名模们约会不是整天都霸占着娱乐版块的么,这几天怎么突然这么有空了呢?   石岩这人的效率的确非常高的,等她从住院部慢慢的走到门口,还没等到十分钟,他那辆有些霸气的路虎车果然就开到了。   “报纸上说杜冰冰昨天过来参加某个广场的开业剪彩活动了,”木槿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时,即刻把手里刚刚因为等他买的报纸递过去。   “得,她来关我屁事,”石岩即刻把报纸朝车窗外一扔,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的道:“滨城这么大的一线城市,人明星要赚钱,谁还能挡住她不来啊?”   木槿听了这话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淡淡的吐出一句:“你们男人可真够无情的,报纸上说,杜冰冰小姐昨天还说希望能和你共进晚餐呢,你昨晚......居然跟我这么根木头一起吃饭,浪费了多么美妙的时光啊。”   “看你这人,到底是学理科的,这形容词都用得不好,”石岩本能的给她纠正着:“你应该这样说,昨晚我们一起吃晚餐的时光是多么的奢侈啊。”   木槿本能的白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看车窗外的林立着钢筋水泥的森林,恍然间觉得,石岩这辆车就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穿行。   “林市长找你什么事?”石岩迅速的转移话题,他才不愿意和木槿探讨什么杜冰冰王冰冰之类的话题呢。   “还能有什么事?”木槿嘴角朝两边拉扯了一下道:“不就是林长风的妹妹明天要回上海去了,他想邀请我跟他们一起吃餐饭。”   木槿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侧脸看着石岩道:“你说我一个外人,而且还是林晨曦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是不是太过胸怀宽广了?居然不计前嫌的要跟我吃餐饭?”   石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立即接木槿的话,半响才轻声的问:“那......你没有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吗?”   “当然没有,”木槿很自然的回答,随即又补充一句:“我这人向来认生,平时跟陌生人吃饭都不自在,何况还是跟仇人?我担心吃下去也会吐掉,到时暴殄天物了,那岂不是浪费了粮食?”   石岩听她这样一说,嘴角朝两边拉扯处一丝笑容来,刚好车开到了安家小区门口,木槿即刻就喊了停。   “在门口放我下来就可以了,你进去难得倒车了,”木槿迅速的对正朝入口处开的石岩道。   “安大小姐,现在几点了?”石岩白了她一眼,随即伸手出去按下停车卡来,待杆抬起,才又一脚把车给开了进去。   “这跟几点有什么关系?”木槿只觉得他的话有些问题,疑惑的望着他:“难道你的车还规定几点之后就必须要开进小区啊?”   “那是当然,”石岩一本正经的点头,侧脸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人,我也是人啊,你都知道饿了,我的胃难道就是钢做的不知道饿?这都到你家门口了,我能不上去蹭顿饭吗?”   “喂,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吃饭啊?”木槿见他把车停在她家楼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对不起啊,我已经吃过了,我家没吃的了。”   石岩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用手在她的脸颊上抚摸了一下道:“得,你这满脸的面粉渣子,你确定你真的吃过了?”   “......”木槿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面粉,彻底的无语了。   她下午揉面时发现面粉不够用是洗了手跑出门去的啊?可谁知道,那面粉是怎样跑到脸上去的呢?   等回了家,她对着镜子里那个脸上还有面粉渣子的女人瞪眼,这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她脸上带着面粉渣子,居然跑了半个滨城?这......也够出彩了的吧?   石岩倒是没有再取笑她了,反而是拿了她买回来的面粉走进了厨房,看着被她折腾得跟软泥巴似的的面团摇头,然后非常自觉的动起手来。   木槿走进厨房,看着他把被自己揉得乱七八糟的面团揉好,不由得夸赞着他:“好吧,我承认,你的确是入得厨房出的厅堂的现代好男人。”   “那你还不赶紧抓紧?”石岩白了她一眼:“不知道我现在正单身么?”   木槿的额头不由得一汗,这男人还真是,一点谦虚都不懂,人家就那么顺嘴一夸,他还真就顺杆子上了。   “你这么优秀,而我连饭都不会做,我抓得紧吗?”木槿白了他一眼,拿了韭菜过来慢慢的挑拣着,懒得理会不知道谦虚的男人。   “我又不是泥鳅,你怎么就抓不紧了?”石岩对她的话倒是疑惑了,揉面的时候侧脸看着她:“我记得你是钓鱼的高手啊?”   “我会钓鱼但是不会抓鱼啊,”木槿低着头理韭菜,也没有抬头看他,就那样自言自语的道:“你难道不知道,鱼在人的手里都是会滑走的么?”   石岩就那样看着她,厨房的灯管因为时间长的缘故上面光线不够明亮,显得有些昏暗,而她的后劲处有一个小小的漩涡,他依然还记得,那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   和她刚结婚那会儿,他和她关系还极好,那时每天晚上他几乎都不会放过她,而他最喜欢吻她的后颈窝,因为只要他的舌头在她后颈窝处打转,她就会浑身颤抖着的窝进他怀里。   木槿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也没听见揉面的声响了,于是以为他已经把面揉好了,便本能的抬头起来看他。   当接触到他灼热的目光时本能的一窒,不由得想要朝旁边挪动身子。   只可惜石岩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他即刻伸手过来,迅速的搂住了她的腰肢,翻身,把她抵住在厨房后面的墙壁上,薄唇就那样直直的印了上来。   木槿不由得心慌起来,想要扭开自己的头,偏偏他的另外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头,没有给她扭开的机会,然后......   他冰凉的薄唇就落到她那略微有些干燥的粉唇上,略显粗粝的舌头很快就敲开了她的牙关,就那样强势而又霸道的闯入了她温热清香的之地......   木槿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的舌尖好似清楚她嘴里的每个部位,所以,他就一个部位也不曾放过,就那样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攻城略地,完全把她的嘴和他的嘴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她想要逃离,他在前方堵得死死的,而后面是冰冷生硬的墙壁,她退无可退,于是只能任由他引领着她,逐渐的一起沉入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   石岩就这样吻着她,由最初的强势逐渐转为温柔,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细心的描绘着她粉唇的轮廓,就好似,这些都是他记忆中的珍宝。   好久好久,他的薄唇才放开了她的粉唇,而她原本还有些干燥的唇瓣此时因为他细心描绘的缘故显得格外的湿润起来,甚至连嘴角边都有他的唾液。   他用略显粗粝的指腹抹去她嘴角边的那些略微有些浑浊的唾液,低低的在她耳边叹息着:“傻瓜,在你手心里,我早就是一条死鱼了,哪里还能滑走啊?只盼着你哪天心情好,把我煎炸煮焖炖给烹饪了吃下肚去,可千万不要等我臭了你都还没舍得下手......”   ------   PS:亲们,今天加更,一共两万字,后面还有一大更哦。 ☆、心有灵犀一点通犀   木槿是3号一早的飞机飞成都,机票是她提前两周就订好的。睍莼璩晓   是石岩开车送她去机场的,原本她没有打算让他送的,而且昨晚他走的时候,她一再声明不用他来送,因为她小区门口随时有出租车拦,她去机场很方便的。   可这个男人,好吧,这条死鱼,这块臭石头,她并没有告诉他她的航班是几点,可她还在距离小区门口有五十米的距离时,就看见他的车就已经安静的等在那里了。   她有些无奈的叹气,拿他没有办法,昨晚和他一起包的饺子,最终俩人当然是没有吃完,还剩了一些,他把饺子给她放冰箱下面冻着,让她早上起来蒸了来吃。   说实在的,昨晚的饺子很好吃,主要是他的功劳很大,因为饺子皮擀得好,中间厚边缘薄,而饺子馅也拌得好,都是他折腾的,把她家有的材料差不多都用上了攴。   石岩于她来说,无异是一棵又嫩又肥的草,可偏偏却生长在她已经路过的地方,如果她要吃这棵草,就必须要转身要回头。   好马不吃回头草!   这是她还在念初中时就学过的句子,究竟是谁说的已经不记得了,可那意思却是非常的明白,引申出来的含义当然也非常的清楚遑。   于是,石岩这棵草,就让她无比的纠结起来,因为她的原则向来是不允许自己回头的。   如果她要回头,估计四年多前,她都不会嫁给石岩了,因为那个时候,方逸尘那棵草正想方设法的让她回头去吃呢。   “想什么呢?”石岩看见她的身影时早早的下车来等她了,可她几十米的距离硬是走了几分钟才走到,不由得在伸手接她手上的行李袋时问了她一句。   “没什么”她摇摇头,然后嗔怪着:“我不是让你不要过来么?”   “反正我也要去一趟机场的,顺路而已啊,你不是向来提倡环保的么?”石岩说话间已经把她的行李袋放进尾箱里去了。   “你去机场做什么?”木槿上车后本能的问了句,不等石岩回答又调侃他道:“该不会是某个明星又要来了吧?”   石岩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道:“我从来没有亲自开车去接过某个明星,不管是男的亦或是女的,我的助理是用来做什么的?”   “哦,也对,你这人向来无情无义的,”木槿接过他的话来,然后一针见血的批评着:“也难怪人家林公主要抛弃你呢,像你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谁愿意嫁给你啊?”   石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可怜兮兮的道:“人家现在连碗都没有了,就更别说锅了,如果有锅有碗的,我昨晚还用得着到你那蹭饭吃么?你现在就是我的碗和锅。”   “去,谁是你的碗和锅啊?”木槿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然后幽幽的提醒他:“我只不过是你曾经倒掉的冷稀饭而已。”   石岩当即就不再啃声了,得了,这块木头平时看起来木木的,可真要和她理论起来,他未必就是她的对手。   于是,他知趣的按下车载CD,张信哲那近乎完美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流淌:我初次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你仿佛有一种魔力/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从此为爱受委屈不能再躲避......   张信哲是老歌手,木槿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就听他的歌了,那时候刚上初中,貌似记忆深刻的是那首《过火》。   木槿还记得《过火》最初的几句歌词: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我是多想再给你机会/多想问你究竟爱谁......   她想到这歌词,莫名的有些难受,猛然间觉得这歌词好像直击着她的心里那股脆弱,恍然间,她居然有种想要用那句‘你究竟爱谁’质问身边的男人。   可她到底没有那样做,因为这毕竟只是一首歌词而已,何况,她和她早已在四年前成了陌路,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   石岩见她走神,完全不在欣赏歌曲的状态,于是紧张的追问了句:“怎么了?不喜欢阿哲的歌吗?”   “也不是,”木槿终于回过神来,然后淡淡的道:“其实,我对歌手不熟,对于歌曲也不熟,听谁的都一样。”   “你难道就没用喜欢过一个歌手么?”石岩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不待她回答又追问着:“即使是在你上中学时,在青春年少时,也没有喜欢过谁的歌吗?”   “有啊,”木槿侧脸白了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上小学时喜欢过一个歌手,当时他有首歌非常的好听,那个时候我还特地跟学会了回去唱给我爸妈听呢。”   “是吗?你喜欢哪位歌手啊,出不出名啊?”石岩即刻来兴趣了,用手指了一下木槿座位前的储物柜说:“我里面有很多老歌碟的,没准有你喜欢的哪位歌手的专辑呢。”   “他好像叫什么化?”木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小学时喜欢过的了,歌手名字记不完整了,那首歌我却还记得,因为歌名很特别,叫《星星点灯》。”   “郑智化,”石岩看了她一眼,真是服了她了,到底是理科的女生,连自己喜欢的歌手名字都能忘记。   “对对对,就是郑智化,”木槿即刻点着头,然后笑了起来道:“这不能怪我记性不太好,主要是他没红两年好像就销声敛迹了,所以,记不住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了,你这有他的专辑吗?”   “没有,”石岩如实的说,然后侧脸看着她道:“如果你肯亲我一下,我就唱给你听。”   “去,我才不听呢,”木槿瞪了他一眼,努起嘴道:“没准你的嗓音跟那公鸭的嗓音差不多,唱出来狗都能吓跑呢?谁听啊?”   “呵呵,只要你不吓跑就行了呗,”石岩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她那努起的小嘴,如果不是在开车,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亲下去的。   木槿懒得理会他,恰好车载CD里已经换成了刘德华的《忘情水》了,刘天王正深情的喊着: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   刘天王的《忘情水》还没有喊完,机场终于到了,木槿长长的松了口气,车刚停稳,她就急急忙忙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完全没有等那棵想要她回头去吃的草来演绎他的绅士风度。   不过他最终还是在她面前演绎了一番海龟的绅士风度,因为他把尾箱按开后,帮她把行李袋给提了出来。   “喂,你也提个袋子出来做什么?”当木槿发现石岩也有个小小的行李袋时不由得疑惑了,望着他:“你不是到机场接人的吗?”   “谁告诉你我是接人的啊?”石岩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见她楞站在那里,忍不住喊了她一声:“还不走,难不成你的时间还很宽裕?”   木槿这才反应过来,迅速的背上自己的行李袋朝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她的时间已经不是很多了,虽然不是很赶,但是也还是要去换登机牌了。   好在一切顺利,而且木槿在换登机牌时就没用看见石岩了,她只顾着自己排队去登机,而且排队时也没见到石岩,于是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他不是跟她飞一个城市,至少不是一个航班的。   上了飞机后,她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虽然在里面,要什么东西不是那么方便,不过总的来说,也还不会被人打扰到。   挨着她的是一对母子,母亲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孩子两三岁的样子,小男孩长得不是很漂亮,为了不让他乱跑,那位母亲特地把他放在了中间的位置。   小男孩或许是第一次坐飞机,刚上来那会儿还挺听话的,居然还主动给木槿打招呼,可飞机开始起飞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的缘故,小男孩开始哭了,然后一哭不可收拾。   那位母亲的脾气不是很好,刚开始还哄孩子,没哄几分钟就略微烦躁起来,开始凶孩子,说他再哭就把他从窗口扔下去什么样的。   木槿听了这话不禁觉得慎得慌,她虽然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可她总觉得这样吓孩子是不太好的,但是究竟要怎样才能把孩子哄好,她也不知道。   孩子到底是胆小,或许那位母亲说这话时神色非常的严肃,于是那孩子到底还是害怕了,终于闭上了嘴吧不哭了。   孩子不哭了,那母亲开始哄着他睡觉,而木槿也拉下眼罩闭目休息,两个小时呢,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到。   明明只是闭目养神,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过去了,而身边的母子也终于安静了,再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木槿是真的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梦,梦里她居然糊里糊涂的遇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一个人独自行走干得冒烟的沙漠里,正哭着喊着找妈妈呢。   她只觉得那孩子可怜,于是忍不住想要过去把那孩子从沙漠里抱出来,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手明明要碰到那孩子了,但是眨眼间的功夫,那孩子又在很远的地方哭泣了。   于是她又跟着跑过去,可在她即将要到那孩子跟前的时候,那孩子一下子又飘远了,她终于是急了,不由得喊那孩子站住不要跑......   可那孩子好像是害怕她似的,她越追他就越跑,最终,她终于把那孩子追到了一个悬崖边,于是她紧张的喊那孩子站住不要跑,可那孩子不听,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掉下悬崖去了......   “啊......”她忍不住惊叫出声来,整个人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啊木,你怎么了?”   身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木槿几乎是本能的楞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把眼罩拉开,侧脸过来,然后——   她再次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她身边明明坐着的是一对母子,她睡觉前那对母子都还在她身边呢,可这会儿,怎么会变成了早上死皮赖脸要开车送她到机场的男人呢?   “你是怎么上来的?”木槿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然后本能的伸手过去,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不由得又自言自语了句:“难道是那个能把人变走的刘大魔术师把你给变上来的么?”   “去,他要真有那本事,我还用得着牺牲我的头等舱?”石岩把她的手拉开,然后白了她一眼道:“我就在你后面登机的啊,只不过我的是头等舱你的是经济舱呗了,我刚刚和你身边这对母子换了位置,她人很好,二话没说即刻就同意了。”   木槿白了他一眼,他这纯粹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他用头等舱和人家换经济舱,人能不同意吗?人又不是傻瓜?   “你也去成都?”木槿眉头皱紧,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你去成都做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啊?”石岩直言不讳的开口,毫不掩饰自己是跟踪她过来的。   “喂,你跟着我干嘛呀?”木槿终于明白过来了,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石岩,你这是......你太莫名其妙了。”   “谁莫名其妙啊?”石岩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淡淡的道:“好了,如果你睡够了那可就轮到我眯会儿了啊,我昨晚可没有睡好,早上五点钟不到就在你家小区门外等你了,这会儿困得很。”   “活该,”木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谁让你没事跟踪人家的?在滨城跟踪人家就算了,这都到外省了,你还跟着人干嘛?”   “我这不是怕外边又鲜又嫩的草太多了吗?”石岩侧脸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我这棵草这么老了,现在就指望着你来啃呢,万一你一个不小心啃了外边的嫩草,那我这棵老草该怎么办啊?难不成要在风雨中孤单的摇曳一辈子?”   “......”   她以前就知道石岩这丫脸皮厚,可没想到他脸皮居然能厚到这个地步,他这明显的是——赖上她了!   见木槿不言语了,石岩倒也不再啃声了,直接把她头上的眼罩拉了过来,挂自己头上,再拉下来把眼睛盖住,然后就那样睡觉了。   好在他睡觉时虽然算不上无声无息,但是也绝对不会鼾声雷动,有轻微的呼吸声,也就是身边的人能听见,绝对不会影响到其他的人。   木槿不由得轻叹一声,恰好有空姐推了餐车过来,很显然是送的早餐,木槿接过一盒饭来,见那空姐欲叫醒石岩,于是赶紧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惊醒了他。   空姐到底也还是敬业之人,虽然那目光在石岩的身上流连忘返了好几次,可在木槿那监督着的眼神下,最终没有违反事业道德,非常尽职的离开了。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终究还是到了,而石岩因为在飞机上睡得太香的缘故,最终是错过了飞机上那顿‘精美’的早餐。   “给,”木槿递给他两个砂糖橘:“这是飞机上那顿早餐配送,我不好意思把你那份早餐拿下来,于是就把这两个橘子给你带下来了。”   “嗯,谢谢,”石岩毫不客气的把橘子接过来,三两下剥了皮就朝嘴里塞,然后还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的道:“还是咱老婆好,知道勤俭节约。”   “喂,谁是你老婆?”木槿不由得低吼起来,这男人越来越过分了,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染坊。   “不是你吗?”石岩白了她一眼,伸手过来拉了她的手一起下飞机,然后又笑着问了句:“难不成,你觉得还有别人是我的老婆?”   木槿对他的话气得没言语了,想要甩开他的手,偏偏甩不开,于是只能认命的被他牵着,有几分无奈,有几分不爽,有几分生气,还有几分隐隐约约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俩人直接找的出租车去市区的长途车站,石岩也没有问木槿去哪里,反正他就像块膏/药一样黏着木槿,把木槿气得直接不跟他说话了。   然而等到了长途车站,石岩却把包递给木槿让她守着:“我去买票,你看着这两个行李袋就成了。”   “喂,你知道我要去哪儿?”木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去买票,买去哪里的票啊?   “人恩爱夫妻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石岩得意的看着她,薄唇凑到她耳边道:“如果我连你想去哪里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和你白做了那么久的夫妻?”   木槿额头上的汗当即就大滴大滴的往外冒,他和她做夫妻的时间很久么?貌似,也就是半年的样子吧?   “这个久和不久,关键是看你用什么方式来计算,”俩人在车站吃盒装快餐面时,石岩对木槿提出的时间长久问题一本正经的回答。   “如果用年算呢,我们俩四年前的那段婚姻好像只维持了半年,如果用月算呢,也有六个月的样子,如果用天算呢,是一百八十多天,但是,如果用秒算”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木槿,略微有些苦恼的道:“好吧,我是学文科的,实在算不出我们的婚姻维持了多少秒,你是理科生,你能算出来吗?”   木槿当即气得只差没有把手里的桶装快餐面盒子扣在他头上,如果她不是心疼那还没有吃到一半的快餐面的话,估计她真这样做了。   见木槿不啃声,石岩把快餐面吃完后接着又说:“这样说吧,其实我们俩经历无法计数时间的一段婚姻之后,于是就很自然的变得心有灵犀一点通起来,所以我就知道你来成都是想去哪里的。”   木槿直接无语了,因为他买的长途汽车票的确是她要去的地方,于是她坐上长途大巴车时还忍不住问了身边的男人一句:“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一直盼望着钻进你肚子里去做蛔虫呢,”某男大言不惭的开口,然后又可怜兮兮的道:“关键是,你一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不是么?”   某女终于被无耻无下限的某男打败,气呼呼的瞪他一眼,随手递给他一瓶水:“给,多喝点,反正长途大巴没厕所,等下憋死你。”   石岩把水接过来放在一边,见她那鼓起腮帮生气的样子,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妈和新爸应该在泰山玩得开心吧?”   “开心啊,”提起母亲和邓成和,木槿终于不生气了,于是赶紧说:“我昨晚临睡前还给我妈通了电/话,她说到济南了,今天应该到了泰山脚下,估计明天会登泰山的,只是我母亲有高血压,我怕她是登不上去了.....”   说到自己的母亲,木槿的心情大好起来,免不了又回忆了起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那些点滴时光,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命好,遇到这么好个母亲,又略微有几分遗憾,为何她不是邵敏之的亲生女儿。   好在成都去汶川路途并不遥远,一百多公里,又是走的全程高速,所以也才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俩人一起下了大巴车,木槿去车站上洗手间,让石岩看着行李包,等她回来,石岩和她一起背了包朝车站门外走,而他边走路还在边打着电/话。   刚走出长途汽车站大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此年轻人属于典型的四川男子,中等身材,略带黝黑的皮肤,看见石岩是一脸的兴奋,即刻上前来和他握手,然后又用探寻的眼神看着木槿。   石岩把两个行李包递给他,然后又向木槿介绍着:“这是李成,是峥嵘小学校长王淑珍儿子。”   接着又用手指着木槿对李成介绍着:“这就是给峥嵘小学捐款,并亲自设计峥嵘小学的安木槿。”   李成即刻面带微笑的喊了一声:“安阿姨,”   木槿当即吓了一大跳,望着李成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的意识里二十岁已经是成人了,虽然她已经是奔三的人了,可比李成也大了不到十岁,这,居然叫阿姨了?   石岩见她那神色,忍不住笑着道:“你不叫王校长叫王姐吗?难不成你让王校长的儿子叫你也叫姐?”   木槿当即哑语了,不再啃声,只是对那李成笑笑,算是答应了他刚才叫的那声‘安阿姨’。   李成开了一辆貌似客货两用的车,木槿对这种车叫不上名字,原本她就是车痴,好在石岩和李成已经迅速的把他们的行李给搬车上去了,然后让木槿赶紧上车。   这车前面的车头只有一排,也就是驾驶室和副驾驶室,不过副驾驶座位倒是设置了两个座位,只不过有些挤。   木槿和石岩就挤在这副驾驶座位上,其实这车外表看上去有些旧了,不过里面倒是挺新的,李成说这是她妈特地给清洗了一下,然后又给放了个新座垫上去。   木槿记得从汶川县去峥嵘小学也就是只有出汶川县城是有一段几公里的水泥路,然后全都是泥土路,好像只能过一辆拖拉机,汽车貌似是不能开的。   不过,可李成开上车后,过了好远都还一直是水泥路,她不由得有些疑惑了,忍不住问了句:“李成,你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没这么多水泥路的啊?”   李成就笑了,侧脸过来看了一眼他们:“以前的确是没有这么多水泥路的,不过两年多前这条路就修通了,现在从汶川到我们乡一直到峥嵘小学,可全都是水泥路了。”   “真的?”木槿侧脸看着他,不由得感叹了句:“那还不错啊,谁给你们修建的啊?”   “石叔叔啊,”李成听木槿的话倒是觉得疑惑了,不由得追问了句:“石岩叔叔没有告诉过你么?”   木槿摇摇头,侧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脸上带着笑,也不解释,只催李成快点开,说赶着去他家吃晚饭呢。   李成即刻就说,他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了,就等他们二位光临,现在学校虽然放假了,不过附近很多孩子能通知到的都通知了,让他们明天到学校来,就说石叔叔和安阿姨看他们来了......   一路上李成讲着峥嵘小学的趣事,其实都是他妈王淑珍告诉他的,而他自己还在成都师范大学念大二,过两年才毕业呢。   前面一段路其实非常的顺畅,可是在过了他们那个乡后,随即就进入了盘上公路,车也就不那么好开了,而且因为这路是盘旋着往上修的,所以路面也不宽,只能容一辆车通过,又些地方差不多是贴着悬崖边在开了。   木槿坐在车上有些胆战心惊,虽然她没有坐靠窗户边,不过看着外边的悬崖峭壁,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深怕一个不小心,这车就连人带车的滚落到悬崖下去了。   石岩赶紧安慰着她:“没事的,放心吧,李成是这山里长大的,以前这条路还不是水泥路时他就开农用拖拉机载过我呢,他车技很好,不用担心。”   李成也说:“安阿姨,你不用那么紧张,这样的山路偶尔看是有些惊险,其实看多了也就不觉得了,而且我们山里人开车对这些路都非常熟悉的,这条路自石叔叔投资修好之后,就还没出过事呢,大家都说这么好的路,闭着眼睛都能开了。”   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汗都冒出来了,就是城市里笔直的马路也不能闭着眼睛开车啊?何况还是如此惊险的乡路?   地震后已经三年多了,当年很多塌方的地方都已经修补好了,两边的景物倒也非常的壮观,尤其是今天的天气还非常的好,有太阳,所以一路上也还算是看了不少的风景。   木槿看见一棵古树,不由得用手指着感叹道:“幸亏当年地震时没有把这古树给震翻,这棵树还真美,尤其那形状,像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正安详的坐在自家的院子里。”   李成就笑着说:“安阿姨是学文的么,一棵古树也能被你形容得这么的美妙,其实我家院后就有一棵古树,跟这棵古树差不多,只不过我家那棵古树是银杏树,城里人只见过银杏果,没见过银杏树,因为银杏树是夜间才开花的,据说能在夜间看见银杏树的人,那必定是幸福的人呢。”   “哦,这样啊?”木槿不由得有些失落:“早知道我就等明年五一来了,那时没准就能赶上晚间看银杏花呢。”   石岩见她那失落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赶紧对她说:“地震时不就是五月么?你不是来过了吗?现在十月来也不错啊,其实山区的风景,夏季有夏季的美,深秋有深秋的靓,各有不同嘛?”   “你看那边,”石岩用手指着对面的悬崖上,:“那不知道是什么果实,不过看上去不是比花儿更美么?”   木槿顺着石岩的手看过去,一串串红色的果粒像葡萄一样挂在藤上,恰好下面是悬崖,山风吹来,那些果实随风摇摆,恍如一串串红色的风铃,美得无法形容。   李成就得意的笑了,看着木槿道:“怎样,我们这地方不错吧?”   木槿赶紧赞叹着:“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太漂亮了!”   “当然,我们这里也落后,”李成又叹息一声道:“主要是交通不便,以前我们还全靠走路,现在石叔叔修了这么条路已经好很多了,我相信再过几年,我们这里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李成的言语间都是对自己家乡的热爱和肯定,同时也在向他们表示,他大学后肯定会回到自己家乡来的。   虽然是深秋,不过山里的天都黑得早,明明才下午五点钟,可窗外居然已经黑了,这样的山路走起路有些累,或许是高原有些缺氧的缘故,木槿觉得有些犯困。   “啊木,要不你先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石岩已经看出她困了,于是轻声的对她说。   木槿赶紧摇头,看看漆黑的窗外又问了句:“还要多久啊?”   “不久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要不,我放点歌曲给你们听吧。”   李成说话间按开了车载收录机,然后拿出一盘磁带塞了进去,木槿睁大眼睛,她这多少年没有见到过磁带了?   磁带在经过一段孜孜的拉带声后终于有声音发出来了,这车虽然是车载放音机,不过音响效果还不错,王菲的声音在开了车窗车厢里响起,显得特别的空灵。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後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五点四十分,终于到李成家了,车距离院子还有将近五十米的距离,就看见那院子里灯火通明,甚至有不少的人头在攒动了。   木槿只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了句:“李成,你家多少口人啊?”   李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家其实人不多,就我和我妈外加我姐,姐夫和小外甥,其它的可能都是本村的左邻右舍,农村人嘛,喜欢热闹,何况你跟我石叔叔又是我们乡的大恩人不是?”   木槿的脸色一囧,晕,她就捐建了一所小学而已,算什么大恩人呢?   车终于停下来了,石岩先下车,然后伸手过来拉着她的手让她下车,俩人刚站稳,一群人即刻围了上来,都热情的跟石岩打招呼。   木槿见石岩和好多人都一副熟悉的样子,估摸着他可能在修路时来过这里,而她除了个王淑珍跟其它人都不熟,于是就只能跟在他身边面带微笑的点头。   好在一场略微有些混乱的迎接之后安静了下来,王淑珍说要吃晚饭了,让大家吃了晚饭再过来玩,于是众左邻右舍才纷纷离去。   三年多不见,王淑珍已经明显的老了好多,见到木槿格外的高兴,说她设计的小学是整个汶川最漂亮的,而且也是最能抗震的,就连汶川中心小学的校长都非常羡慕峥嵘小学呢。   王淑珍又给木槿介绍了她的女儿和女婿,俩人平时也在成都打工,这里十一放假才回来的,而李成的小外甥平常跟着外婆,所以这孩子也就跟王淑珍亲。   晚餐是李成的姐姐做的,典型的山里餐,居然有野鸡和野兔,青菜的清香味更是让人赞不绝口,木槿吃了不少,最后还感叹着还是农村的饭菜香,没有污染的环境种出来的蔬菜都不一样。   李成的小外甥才三岁多,叫刘星云,其实是取了幸运两个字的谐音,是地震后出生的,小女孩特别的调皮,一双眼睛很大,水灵灵的,倒是像极了了她那当校长的外婆。   或许是山里的孩子都有些认生的缘故,星云不肯挨着木槿,不过对石岩倒是很感兴趣,居然跑来挨着他坐,还让石岩帮她夹菜,逗得大家都乐了。   吃完晚饭,王淑珍带我们去楼上的房间,略微有些歉意的道:“这是李成的房间,旁边一间是书房,今天在书房里搭了张床,就是洗澡麻烦一点,在楼下的梯步下面,只不过没有暖气,好在现在不是很冷,如果怕凉,可以把水温开高一点点......”   王淑珍交代了一番后就下楼去了,而李成则开车送他的姐姐姐夫去了,好像在隔壁乡,因为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他姐夫也还是要回自己家去看望父母,不能总在岳母家呆着。   石岩把他们俩的包拿了上来,又从包里拿出她的洗漱用品和睡衣等递给她,让她先去洗澡,他则准备自己呆会要用的东西。   虽然是深秋,山区依然还是很凉,尤其是这浴室里又没有暖气,而那热水器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很少用的缘故,那水时大时小,水温也时高时低,非常的不稳定。   好在也还是有热水澡洗,比三年多前她来这里时好了十倍都不止,所以木槿倒是很满足,何况石岩准备得很周到,连沐浴露都帮她带了一小瓶来呢。   洗了澡,她穿着长袖睡衣出来,其实已经是秋天的睡衣了,可因为山区夜晚温度低,门一开即刻有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还没反应过来,石岩已经拿了一件大大的风衣过来把她包裹了个结实,又用一块毛巾把她的头给包住,然后才拖着她的手从梯步上楼去。   走进屋子,门一关,已经没有了冷空气,木槿就不觉得冷了,于是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放一边,又用手去按着头上的干毛巾揉搓着头发。   “来,坐好,我帮你把头发吹干,”石岩用手指着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然后拿出一把小小的电吹风出来插上电源。   “你这出一趟门,装备还带的挺齐的哦?”木槿不得不夸他,连吹风都能想到,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呢。   “我两年前来这里住过几天,知道农村人的生活习惯,也知道一般缺什么,”他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淡淡的解释着。   头发很快就吹干了,木槿觉得暖和了不少,于是催他赶紧去洗澡。   石岩洗澡去了,木槿把自己的包拉开,拿出一件夹层的外套穿上,又翻看了一下手机,发觉这里居然还有信号,不由得感叹移动强大的信号覆盖率。   估摸着他快要把澡洗完了,她拿了他刚刚那件风衣下楼去,在浴室门口等他。   石岩拉开门出来,迎面见着拿了他风衣的木槿,忍不住惊喜,又非常的开心,一边穿风衣一边轻声的问:“现在还冷吗?”   木槿摇头,用手指了指身上穿着的夹层外套,然后和他一起蹑手蹑脚的踩着梯步朝楼上走去,好在也就是两三分钟就进屋了。   进屋子门一关,即刻就不觉得冷了,石岩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个门框里说:“我就住里面,是李成的书房,这卧室和书房是没有装门的,不过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的跑你床上来的......”   木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一根铁链连着的双节棍,(也许是李成平时用来练手的)对他晃了晃:“你要敢来,我双节棍侍候!”   石岩即刻哈哈哈大笑起来,却在她刚把双节棍放下的瞬间,薄唇一下子欺到她的耳边,低声的道:“啊木,我要真想欺负你,别说双节棍,你就是拿把大刀都没有用的。”   木槿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却依然转身,飘然的进了那用一个门框连着的书房。   木槿爬上床去,然后关了灯,小小心翼翼的躺下来,被套床单枕巾应该是前两天才洗过,因为居然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想让自己赶紧睡着,偏偏不知道是不是认生或者是白天在飞机上和长途汽车上睡过了,这会儿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外边好像是下雨了,淅沥沥的声音打在瓦片上,清晰可闻,她的心不也得也跟着紧了起来。   一转眼,从英国回来三个月了,她其实最怕下雨的日子,因为伦敦也总是下雨,而在伦敦那些下雨的日子,貌似,她的身边总是有穆枫的陪伴。   而今,又是下雨,而穆枫却已经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而他以后将会去陪着谁?而谁又会来陪着她?   “阿木”“阿木”   连着两声,木槿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原来是书房那边的石岩在叫她。   “嗯,”木槿应了一声。   “我已经叫你五六声了,”石岩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哦,我没听到,”木槿如实的回答。   “你......在想什么?”石岩轻声的问。   木槿沉吟半响,然后才幽幽的道:“没想什么,只是......外边好像是下雨了。”   黑暗中,木槿觉得自己的声音好似响在一个无边无际的狂野,居然带着几分悲伤和无助,她几乎有些怀疑刚刚那句忧郁的话是不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知道下雨了,”石岩的声音像是空灵一样的从黑暗中传来,低沉而又有力:“阿木,不要害怕,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木槿沉默着没有接话,而石岩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更加的安静下来,而窗外的小雨依然淅沥沥的下着,打在屋顶土窑烧制的小青瓦上,清晰可闻。   第二天早上起床,昨夜的那场雨居然已经停了,不过天气依然阴沉沉的,整个天空都雾蒙蒙的,估计太阳一下子冒不出来。   王淑珍在准备早餐,木槿赶紧过去帮忙,可她什么都不会做,王淑珍就让她帮忙烧火,说农村柴火多,他们也就没有烧煤气,何况煤气还得去镇上或者县城买,又贵又麻烦。   这是那种典型的中国式大灶,木槿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小时候也曾在爷爷奶奶家里见过,三年多前地震时来这边,也曾在农家见过。   不过亲自来实践这所谓的烧火还真是第一次,尤其是那铁钳夹柴往那大灶里放,她总是夹不稳,一般在大灶门口就掉了。   就在她手忙脚乱两只手抓住铁钳还无法把那柴火送进大灶里时,石岩从楼上下来了,看见她满脸的锅烟墨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过来,用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然后手把手的教她用铁钳夹起柴火朝那大灶里送。   她很吃惊他的能力,他应该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在温室里长大的人,她以前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去过农村,没想到他对这烧大灶却如此的熟练。   “我两年多前不是来住过几天么,当时也是住的王校长家,是李成教会我的,”他如实的承认,然后又谦虚的道:“我只是马马虎虎会用铁钳,不过还不熟练。”   木槿听着他的谦虚,感受到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很紧,而她的手里又抓住那把铁钳的手柄,只觉得硌得有些生疼,于是,不由得稍稍的挣扎一下,示意他握得太紧了。   他即刻会意过来,随即放开了她的手,然后细声细语的教她怎样握铁钳手柄,怎样使力,在大灶门口怎样巧妙的翻转把柴火送进大灶里去。   终于,在他如此耐心的教导下,她用一个早上的时间,学会了如何烧大灶,王淑珍不由得夸她,到底是设计师,学什么都快!   她的脸微微一红,还没来得及出声,李成却在一边打趣的道:“所谓名师出高徒,这也是我石叔叔教得好!”   白天王淑珍带他们去了一趟峥嵘小学,虽然是阴天,昨晚又下了雨,不过依然还是来了不少的小朋友,大家对传闻中的木槿阿姨对非常的好奇,所以要来一睹芳容。   孩子们很热情,石岩显然不是来第一次,因为很多孩子们都认识他,甚至有年龄大一点的孩子还大声的问石岩:“石叔叔,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叫木槿阿姨叫婶婶啊?”   石岩就笑,望了木槿一眼,然后轻声的道:“这个,关键是要看你木槿阿姨愿不愿意?”   “木槿阿姨肯定愿意是不是?”有调皮的孩子在李成的示意下大声的追问着。   木槿的脸不由得红透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另外的孩子已经在拍手大声的喊着了:“哦,我们以后有石头婶婶了......”   木槿大囧,想要否认,想要解释,偏偏一群孩子喊叫着,根本就没有给她解释和否认的机会,于是,在孩子们的打趣中,她就糊里糊涂的从木槿阿姨变成了石头婶婶。   白天和孩子们玩了一天,他们把带来的礼物分发给了孩子们,石岩还承诺明年给他们学校修建一个足球场,就用他们学校旁边的那块空地,孩子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围着他们俩跳起来欢快的兔子舞。   晚上是去村长家吃的饭,因为恰好是村长过生日,而村长的老婆和王淑珍又是表姐妹,算亲戚。   村长家的晚宴很丰盛,石岩和木槿坐在一圈质朴的农村人中间,恍然间好似外星人一样,大家都朝他们俩看,那眼神中明显的觉得他们俩是夫妻一般。   木槿只觉得囧,这样的场合,又全都是陌生人,无法否认也无法解释,而且这种事情,你越解释反而会显得越心虚,所谓越描越黑。   晚宴结束后,木槿和石岩告辞了村长走出院子,在院门外的竹林里散步,突然听见天空中有‘砰’的声响,好似什么被砸开了似的。   木槿连忙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来是村长家在放万花筒,天空中一下子出现了好多璀璨的烟花,有菊花似的,荷花似的......   那么多的烟花,那般的漂亮,红色的,蓝色的,紫色的,黄色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在黑沉沉的空中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石岩仰起头来,望着那天空中不断绽放出璀璨的烟花,又看了眼身边脸上带着惊喜的女人,嘴角朝两边一弯,拉扯处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   木槿仰头看了会儿烟花,随即摇晃了一下石岩的胳膊略微有些兴奋的道:“我好多年没有看过烟花了,今晚的烟花好美,我们来汶川虽然没有看到夜间的银杏花,不过看到烟花了也不错。”   石岩就略微低眸的看着她,在璀璨的烟花中,他的眼神恍如酒后般浓烈,漆黑幽深的眼眸映着天空中烟花的缤纷璀璨,而在那缤纷璀璨的最深处,却有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等木槿反应过来时,他的身子已经慢慢的俯身下来,而木槿惊慌的发现,他漆黑眼眸中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在逐渐的变大。   天空中烟花依然缤纷璀璨,竹林里的竹影依然婆娑迷离,周遭的环境绚烂得如梦如幻。   木槿好似在瞬间中了蛊,大脑里一片空白,而石岩浓烈的气息完全的把她环绕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手臂已经迅速的把她圈住,薄唇就那样朝着她的粉唇印了上去...... ☆、谁是谁谁的靠山   IfIswamthelongestriverjusttocallyourname   IfIsaidthewayIfeelforyouwouldneverchange   Wouldyoueverfoolaround?   WellI‘msorryifitsoundskindofsadit‘sjustsad   WorryI‘msoworrythatyou‘llletmedow攴n   BecauseIloveyouloveyouIloveyou……loveyou……loveyou   ......   ShakinSteves的歌声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木槿唱醒,她翻了个身,全当是书房里那位发神经的男人在放手机音乐,而她却还想睡觉遐。睍莼璩晓   昨晚和他看烟花后被他给强吻了,想起来都丢人,在两天之内,她居然被他强吻了两次,偏偏,她每次都还忘记挣脱掉。   被吻了之后,他拥抱着她一起看天上璀璨的烟花,薄唇在她耳边轻声的问着:“你想不想......也放一场烟花?”   谁不想?谁不想?谁不想?   可关键是哪里去找万花筒啊?人家村长院子里的万花筒肯定是为过生日准备的,他们俩昨天才来这里,今天连街都没上,万花筒的影子都看不到呢?   可石岩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总是能给她太多的惊喜,在她疑惑的瞬间,他已经拉了她的手跑向李成的家里,而李成正从院子东墙角的地窖里搬出一堆的万花筒来。   木槿太兴奋了,忘记了和石岩现在的关系,居然主动伸手去他的裤袋里摸出了火机,然后兴冲冲地跑过去点火。   那么多的万花筒,她就那样一只一只的放着,天空中不断的绽放着美得无法形容的花朵,开了又散了,散了又开了......   寂静的山区夜空,美得炫目的烟花,木槿兴奋得像个孩子,手里拿着烟花棒,村里的孩子们跑来围着她兴奋得又跳又叫的。   烟花那样的美,而且每一朵烟花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金玉满堂,吉祥如意,幸福永远,天长地久,鸿运当头......   烟花美得让人炫目,在空中灿烂的绽放,璀璨如流星,划过天际,芳华刹那,惊艳了寂寞的时光。   昨晚烟花放得很晚,主要是烟花太多,而石岩为了满足她,于是就让她一个人放,他和李成还有王淑珍等都只是看她放。   最终放完烟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对于城市的人来说这或许还早,可对于农村人来说,这已经是太晚了。   而木槿放烟花也放累了,最终上了楼,连澡也顾不得去洗,直接倒床上就睡了。   梦里,她都看见好多的烟花,在她头顶上一朵一朵的绽放,而她和石岩,居然就在绽放的烟花下深情的拥吻......   迷迷糊糊中,木槿好似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然后ShakinSteves的《走出非洲》主题曲没有再唱下去了,接着是那脚步声朝门外飘去。   木槿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迷糊着,山区的深秋早晨,不冷不热,正是睡觉的好时光,何况纯棉花的被褥又是如此的柔软,她赖在被窝里根本不想起床。   脚步声飘走没多久,然后又迅速的回来了,木槿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在推她了,然后是石岩的声音传来。   “啊木,快起来,别睡了,我们得走了,”石岩说话间又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让她感觉到一点凉意醒过来。   “啊......”木槿打了个哈欠,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床边的石岩,不由得问了句:“去哪儿啊?今天不是说好给小朋友们上课的吗?”   “上课的事情只能下次来了,我们得赶紧赶回成都去,中午的飞机,你得抓紧时间了。”石岩见她还没动,不由得又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拉开了来。   “喂,好冷啊,”木槿故意打了个哆嗦,然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人堂堂一大总裁说话也不算数的,既然答应了人家小朋友......”   “我刚接到电/话,我公司出了点急事,必须赶回去处理,”石岩迅速的切断她的话,然后转身朝自己住的那间书房走,嘴里还在催促着她:“你抓紧时间啊,我收拾行李去了,李成已经准备车去了。”   木槿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拿了床头柜上的衣服,把蚊帐放下来,三忙两下的把衣服换了,然后又迅速的跑去洗手间洗漱。   等她忙完,石岩已经把他们俩的行李袋都准备好了,下楼来,李成的车已经启动了,正呼呼的响着,而李成的姐夫居然都跟着来了。   “我姐夫开车送我们去汶川,”李成跟他们解释着:“我也就顺便去成都上学了,你们俩坐副驾驶座位,我坐后面的车厢就可以了。”   木槿点点头,也不顾不得多问,和石岩一起上了车,王淑珍用个小小的塑料袋提了十几个鸡蛋过来,说是已经煮熟了的,让他们在车上做早餐吃。   走的有些匆忙,木槿原本想要买一些土特产回去都来不及,因为到了汶川后,石岩居然连长途大巴都没有坐,直接租的出租车奔成都。   李成也是回成都,刚好和他们同行,于是也坐的这辆出租车,还一直把他们俩送到了机场。   “木槿,我们俩得用身份证去换登机牌,机票我早上打电/话订好了,”石岩示意木槿赶紧把包放下来让李成先帮忙看着。   “我们原本就有机票的啊,”木槿不由得疑惑起来:“我们的机票只不过是明天回去,现在是提前一天,应该改签就可以的吧,为什么要重新买机票啊?我们定的又不是特价机票?”   “我今天早上订的不是回滨城的机票,”石岩侧脸看着她,然后咬咬牙轻声的道:“我们不回滨城,我们去济南。”   “去济南?”木槿稍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的涌上心头,于是紧张的追问着:“石岩,怎么回事?我们去济南做什么?”   “啊木,你要镇定,”石岩望着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双目凝视着她,然后慎重的道:“早上你手机响了,你一直没有接,于是我就帮你接了,是旅行公司打过来的,泰山有辆缆车突然坠落......”   轰隆隆!木槿只觉得头顶当即响了几个惊雷,把她震在当场,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手机响?她想起来了,早上她听到了ShakinSteves的歌声了,当时还以为是石岩在放歌,却不曾想是她的手机铃声,而那铃声还是昨晚她放烟花时石岩强行给她换了的。   “啊木,”石岩见她整个人傻愣愣的没有反应,于是摇晃了一下她的身子,又喊了两声:“啊木,阿木。”   “我妈,”木槿终于反应过来,反手抓住石岩的手,紧张得声音都变了的喊着:“是我妈坐的那辆缆车是不是?”   “是,”石岩望着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握着,像是要给她力量,深邃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啊木,你要稳住,旅游公司来电/话只说让赶紧过去,究竟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要等到了那边才知道。”   木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换的登机牌,也不知道是怎样登上的飞机,更不记得和李成分开时李成还跟她说了些什么。   她整个大脑浑浑噩噩的,在飞机上,她不停的喝水,好像只有喝水才能让她不那么焦急一样,而石岩就一杯水又一杯水的问空姐要着。   从成都到济南,又从济南转到泰安,一共花了四个小时,他们在泰安终于找到了那家旅行社的办事处,然后在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带领下到了泰安最大的一家医院。   木槿着急得浑身都在颤抖,只觉得手脚冰凉,脑海里想着曾经在网上看见过的那些缆车坠落的画面,心里的惶恐和不安在不断的加大。   石岩把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她,把她的手攥紧在自己的手心里,一直不停的跟她说:“别怕,阿木,没事的,妈那人心好命好,她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旅行社的经理已经等在这里了,见到他们来,首先是道歉说对不起,其次是说缆车坠落的原因泰山风景区还在调查,当然肯定会替他们向保险公司索赔的。   木槿听不进这些,于是着急的问:“我妈和我邓伯伯怎样了?他们究竟怎样了?”   “对不起,”旅行社的经理一脸沉重:“那个,你母亲一条小腿骨折外加一条手臂骨折,但是,邓先生他......已经不幸遇难了。”   木槿差点摔倒,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母亲和邓成和这才结婚,俩人都还在蜜月期间,居然就......   木槿在医生的带领下找到了母亲的病房,走进去时,邵敏之已经醒了,她的手臂和小腿都封上了石膏,整个人看上去神思恍惚,好像是傻了一样。   “妈......”木槿看见邵敏之时激动的喊了一声,一下子跑上去,抱住邵敏之,却一下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啊槿......”邵敏之见到木槿时,稍微楞了一下,然后用一只手搂住女儿的身子,也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妈,我吓坏了......”木槿语无伦次的开口:“你没事就好了......骨折不算什么,没事就好了......”   “我没事......”邵敏之依然还在哭泣,而且越哭越伤心:“可是,你邓伯伯......”   邵敏之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只是哭,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抽泣着的给木槿和石岩讲述着:“成和他原本昨天就要登泰山的,可昨天人多,而我的血压有些高,虽然吃了降压药,可还是有些害怕,于是就不肯跟他一起上去,然后就拖到了今天,说一早去,那个时候人少,而且还能赶上看日出......”   邵敏之早上和邓成和去排队坐的缆车,她因为胖血压偏高,又有些恐高,其实不太敢坐缆车,可为了满足邓成和的心愿,她还是大着胆子陪他一起坐了。   他们俩坐上缆车后,缆车徐徐向上,其实速度不快,邓成和让邵敏之看外边的风景,可邵敏之不敢看,就是坐在里面都害怕,于是把整个身子都扑在邓成和的怀里,闭上眼睛让他抱着自己。   他们坐的缆车大约上升到三十米高时,突然听见‘嚓’的声响,还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们所乘坐的缆车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往下坠了。   邵敏之原本就害怕,缆车往下坠时她就更加害怕,于是就整个人都趴在邓成和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然后......   缆车掉到地上时翻滚着,他们俩被甩了出来,可她依然还趴在邓成和的身上,邓成和却整个身体着陆,完全的成了她的肉垫子。   “当时我们的缆车升得并不高,”邵敏之对木槿哭诉着:“如果不是我趴在他身上,他可能也就和我一样是受伤,肯定不会就这样去了......都是我害了他......”   木槿就紧紧的抱着邵敏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何况经历过这样惊险的事情,整个人精神大受打击,谁能当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邓成和的儿子邓子超是第二天上午才赶到的,当知道他父亲死了时,当时气得就用手指着邵敏之骂,说她是扫把星是克星,克死了前夫不打紧,现在还跑来克死他老爸,当真是祸水。   邵敏之就那样默默的听着,因为邓成和的死她的确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但是,如果不是邓成和坚持要带她做缆车上泰山......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时光也不会倒流,所以,任何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因为有石岩在身边,邓子超也不敢太放肆,而旅游公司帮忙找保险公司提供了理赔,于是石岩帮忙办理了一些相关的手续,邓子超在停尸房认领了邓成和的尸体,让殡仪馆的人拉走。   邓成和是第四天火化的,邵敏之的小腿和手臂都骨折了,不能行走,可邓成和要火化了,她还是坚持要过去送他最后一程,最终石岩买了辆轮椅让她坐上,木槿推着她去的。   邓子超的态度非常的恶劣,对邵敏之母女俩一点都不好,见到她们母女俩就跟见到了仇人似的的,连邵敏之想见邓成和最后一面也肯。   最终还是见上了,因为石岩把邓成和给拉开了,理直气壮的问他,邵敏之是邓成和合法的妻子,他一个当儿子的有什么权利不让自己的继母见自己的父亲?   因为在外地,一切从简,也就是买了个骨灰盒把邓成和的骨灰装上,然后一行人一起乘坐旅游公司安排的飞机回的滨城。   回到滨城,邵敏之其实想回邓家,因为她和邓成和已经结婚了,而且邓成和还没有下葬,法律上她是邓成和妻子,无论如何都应该替邓成和办理丧事。   只可惜,邵敏之有心,邓子超却不领情,木槿和石岩陪着邵敏之回邓家去,却被邓子超赶了出来,而且还把邵敏之的那些东西都给扔了出来。   邵敏之气得没有办法,她曾经到底做过居委会的主任,粗话野话也骂不出口,而石岩终究是看不过去,于是忍不住上前警告了邓子超几句,让他不要太过分了,否则的话,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邓子超到底也还是把这个曾经时常上娱乐版头条的男人给认出来了,在石岩的警告下不敢再造次,只说不认邵敏之这个后母,他父亲是丧事也不需要她来参与。   木槿就劝邵敏之算了,既然人家不欢迎你,那又何必非要参与进去呢?何况你现在小腿和手臂都还封着石膏,也要去骨科医院住院治疗才行,真让你操办丧事,你操办得了么?   邵敏之想想也是,邓成和已经死了,即使她参与了邓成和也不知道,何况邓家人肯定也不会说她好的,于是只能作罢,而木槿帮她把行李收拾好搬到苏北平开来接他们的车上,然后又开车送邵敏之去骨科医院办理入院手续。   石岩到底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骨科医院帮邵敏之要了一间豪华的单人病房,同时还找最好的骨科医生帮邵敏之重新做了检查,看她在泰安的接骨手术有没有做好。   好在一切都还算好,虽然小腿和手臂骨折,不过医生说接骨还接的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过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敲掉石膏出院回家休养了。   只是邵敏之的情绪十分的低落,她想到邓成和的惨死就自责不已,嘴里一直念叨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妈,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木槿安慰着邵敏之,轻声的劝着她:“邓伯伯当时没有把你推开,估计是考虑到你有高血压,而他肯定也没有想到,坠下去居然会是那样的结果。”   护士来输液,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的邵敏之终于还是累了,挂上点滴后沉沉的睡去,只是她睡着了嘴里都还在念叨着:“成和......对不起......”   木槿坐在邵敏之的床边,邵敏之哭泣的时候,她还能坚强的去安慰邵敏之,可等她睡着了,看着这做梦都在呢喃着的母亲,她又忍不住难受起来。   想着母亲这辈子的不容易,这好不容易寻到的第二春又像烟花一样瞬间逝去,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石岩提着餐盒回来,看见默默流泪的木槿,低声的道:“啊木,吃点东西,你两天没吃东西了。”   木槿摇头:“吃不下,我妈,她好像精神不对劲......”   “啊木,你是你妈的靠山,”石岩把她拉到阳台外边开导着她:“啊木,首先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因为你是你妈的靠山,如果你都垮了,你妈又靠谁去?”   木槿抬起头来,痴痴的望着石岩,而石岩则一脸严肃的对她道:“所以,为了你母亲以后有依靠,你都要挺住!” ☆、再大回石家大院   穆枫电/话打来的时候,木槿刚扶着邵敏之上了厕所回来,因为邵敏之一条手臂和一条腿都封了石膏行动不便的缘故,所以上下都要照顾着。睍莼璩晓   手机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唱着ShakinSteves的《走出非洲》主题曲,这还是石岩在汶川时帮她强行换的来电铃声,这几天她一直忙着,也没有顾得去换别的。   木槿把邵敏之扶到床上坐好,拉了枕头塞在她背后让她舒服的靠着,这才不慌不忙的把手机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来,当发现是穆枫打来的时,她即刻按下接听键放到耳朵边。   “安,这都已经过了假期一周了,你怎么还没来上班啊?”穆枫的声音带着疑惑的传来:“怎么了?你又不想来公司上班了么?”   “哦,不是的,”木槿一边朝门外的阳台走一边给手机里的穆枫解释着:“是我妈受伤了,她假期旅游时出了点意外,现在住院呢,我要在医院照顾她一段时间。攴”   “什么,你妈住院了?”穆枫略微震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不等木槿回答,接着又赶紧道:“那你妈在哪家医院住院啊?我中午下班过来看她。”   “我妈在骨科医院住院,”木槿说完这句又赶紧说:“不用了穆枫,你忙你自己的吧,我估计要等我妈完全好了才能到公司上班呢。”   “安,不能等了,”穆枫的声音从手机里略显着急的传来:“帮你妈请看护吧,我把英国公司的那家机场的单接过来了,现在人家指名道姓要你参与到设计里来,这张单因为是从那家公司转过来的,所以时间上就有些赶......邂”   木槿挂了穆枫的电/话后略微有些惆怅起来,其实邵敏之这两天已经好多了,但是石膏没敲掉之前,她还是想在医院亲自照顾母亲。   可穆枫说那张单非常的重要,而且这是双木公司接的第一笔大单,而且还是国际上的,又是机场这样具有标志性的建筑物,能不能赚钱是一回事,最主要的还是要凭借这一张单把双木公司的名气打响。   穆枫说中午要过来,如果她不好意思给她母亲开口的话,那他来跟他母亲讲,他相信她母亲是通情达理之人,肯定也会支持她的事业的。   这一点不用穆枫说木槿都知道,邵敏之毕竟不是见识少的市井之人,以前也是做居委会主任,也并没有那种认为女人不需要事业只需要把家里相夫教子的狭隘观念。   木槿最终还是在穆枫到来之前把双木公司急需她去上班的事情给邵敏之说了一下,邵敏之当然是让她以事业为重,说她这没什么事,找个看护就成了,等石膏敲打后,就连看护都不用请了。   木槿赶紧说那怎么成?即使石膏敲打了,她一条腿也不能走路,一条手臂也不怎么灵活,即使出院了,也还是要在家请个保姆才成。   邵敏之倒是没有就这个问题和木槿争论,反而是关心木槿的终身大事,她叹息一声问木槿,现在究竟怎么个打算,是不是准备回去吃石岩那棵回头草?   木槿沉吟半响,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母亲的问题,因为,她自己也还没有完全的考虑好。   石岩这段时间对她的确是好,但是,过去的经历却在提醒着她,不要去过于的相信那个男人,万一某一天,他又冒出一个什么青梅竹马来了呢?   邵敏之对她的沉默显然是不满意的,于是就追问着她,现在和石岩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关系在往来?而她对自己以后又是怎样打算的?   因为从泰安回滨城,然后到她入住骨科医院的高级病房,这里面都少了不石岩的功劳。   尤其是她住院这几天,石岩可是每天下午下班就跑来看她,每天都还特地从钙骨馆定了汤过来给她喝,还说多喝大骨汤补钙,对骨头生长有帮助。   她又不是傻瓜,石岩之所以对她这么好,还不是想着要再把她女儿给追回去?   木槿正不知道怎么回答邵敏之的问题,穆枫就来了,他怀里抱着一大束康乃馨,又提了一个大大的水果篮过来。   邵敏之即刻说穆枫这是太过讲究,其实能来看她就已经非常的开心了,何况她这里水果好多,都吃不完,让穆枫等下回去时带回去放办公室吃。   邵敏之这说的是实话,她住院后,不仅石岩每天过来看她,这两天黄睿之等曾经安峥嵘的学生也有好几个来看望她,当然也都没有空手来的,所以水果是真的多得堆不下了。   穆枫就笑,说既然已经拿来了,岂有拿回去的道理?何况他这人不爱吃水果,平时在家都不吃水果的,她要吃不了让安帮忙吃,反正安喜欢吃水果!   穆枫说这话时就侧脸看她,木槿的脸就不由得一红,她也就是在几年前还在创科公司上班时去过他家公寓一次,那一次饭后他去买了水果上来吃,没想到他现在还记得。   穆枫是下班就直接过来的,还没吃午饭,于是木槿便陪她去医院外的一家餐厅边吃饭,同时和他商讨一下公司的问题。   还真是忙,因为穆枫不仅接了那个机场的案子,同时创科公司在内地还有一块地在规划中,现在知道他们俩开了这家双木公司,于是就把这个案子传了过来,老总还指名道姓要木槿设计。   木槿听穆枫这样一说,也还真不能推脱,毕竟公司不是穆枫一个人的,何况当初她让穆枫去把机场那张订单抢过来时答应了他要回去上班的。   最终答应穆枫明天就回公司去上班,她下午就把母亲是事情安排好,怎么着也得请一个看护,然后还得给她交代注意事项。   送走了穆枫,木槿即刻让找护士帮忙联系看护,因为她白天要上班晚上就不能兼顾邵敏之的缘故,所以看护要24小时都陪在病房的。   好在请看护容并不是很难,最主要的是她人大方,也不跟人说价,于是护士很快就帮她把看护联系过来了。   石岩今天提前下班过来的,不过他到医院时,木槿已经把邵敏之安排得妥妥当当了,当他听说她要去上班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问要不要他找个人过来照顾邵敏之。   木槿就说不用了,这新请的看护李阿姨人倒是挺好的,又是医院里的老看护了,而且她打问过了,李阿姨照顾过不少的病人,曾经的家属对她都称赞有加。   因为邵敏之有人照顾了,木槿不用再留在医院的病房,俩人叮嘱了李阿姨几句,又和邵敏之告别,然后一起走出了医院。   “我带你去吃饭,”石岩把车开出医院大门,即刻侧脸问她:“你想吃点什么?”   木槿摇摇头,打了个哈欠:“什么都不想吃,我只想回去睡觉,这几天在医院照顾我妈,她晚上要起来两三次,我总是不敢让自己睡着,所以都没有睡好。”   “那我先送你回去,”石岩即刻就说:“你回家先去床上睡觉,我再去超市买点食材回去做饭,等我把饭做好,你也就睡两个小时了,到时起床来吃饭差不多。”   “......”   木槿没有言语,貌似他这个安排还不错,而且她的确是有些困,也懒得反对,反正,他现在见天的在她跟前晃,她貌似反对效果也不大。   石岩完全当她沉默就是默许,于是不再说话,迅速的开车前往安家的小区,其实骨科医院距离安家小区也并不是太遥远,如果不塞车的话,也就半个小时就到了。   可今天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不仅塞车,而且还是大塞车,所以石岩想要早点把木槿送回家去再去超市买菜做饭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你还是在车上睡会儿吧,”石岩望着外边堵得纹丝不动的长龙无奈的摇头,探身过来帮她把座椅放平。   木槿看了眼车窗外点头,塞车的事情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这也不能怪石岩,于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轻轻合上有些沉重的眼皮,便慢慢的睡过去了。   她是真的困了,自从知道邵敏之出事后,她几乎就没有好好的睡过觉,虽然后来知道邵敏之没事,可到底照顾邵敏之也还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木槿睡得很沉,人在太过疲倦之后睡觉总是很像香,几乎连梦都不会做一个。   等她醒来,窗外已经是黑黑的一片,就连不远处的路灯都显得有些昏暗,好像是淹没在绿色的丛林里一般。   而驾驶室里早已经没有了石岩,车也早已经不在下午她睡觉前塞在的那条大道上了,她不由得用手揉揉眼睛。   这是哪里?周遭的环境为何有些许的熟悉?好似曾经来过这里,偏偏一下子又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   石岩不在,而车里的空调还开着,车钥匙还挂在车上,他倒是真大胆,也不担心有坏人把他的车给开走了。   她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上居然还盖着石岩的外套,估计是他见她睡着了,怕她腹部受凉给盖上去的。   她把外套丢驾驶座位上,推开车门下车去,当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院门和那一个纯天然的湖泊时,才猛的反应过来。   这里是石家大院的院门外,石岩居然把车开回石家大院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木槿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大院的门里已经跑出了谷雪,看见她时眼睛一亮,然后惊喜的叫着:“表嫂,你过来了,稀客啊。”   表嫂?木槿本能的吓了一大跳,然后赶紧对谷雪摆摆手道:“那个,谷雪,别乱叫啊,我和石岩他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谷雪盯着她的眼神明显的带着深意,不过嘴里却即刻改口道:“对不起啊,我还记得以前的称呼,好吧,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叫你安姐姐吗?”   木槿有些哭笑不得,谷雪这人是故意的,她不至于不知道,一般人之间,礼貌的称呼都是某某小姐或者某某女士。   她还没来得急回答,石岩已经走出来了,当即在谷雪的头上敲了一下:“还不赶紧进去,奶奶正找你呢,你又偷偷的跑出来了。”   谷雪对木槿调皮的吐吐舌头,随即迅速的转身,又跑进院里去了。   “你怎么......我没有答应跟你来这里的,”木槿对石岩如此擅自主张的行为非常的不满,他这人也太过自大了,仅仅因为这几天时常见面,难道就以为她会答应什么吗?   “对不起,”他赶紧低声的道歉,然后又耐心的解释着:“可今天是容姨的生日,我给忘记了,还是在路上接到我爸的电/话才知道的,所以,就不得不开车回来。”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她:“当时你睡得太香了,我不忍心叫醒你,于是,就直接开车过来了。”   “你容姨过生日?”木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四年前的事情,即刻觉得不对劲,于是冷冷的提醒着他:“我记得石夫人好像是10月4号过生日吧?今天可已经是14号了。”   “我家奶奶和容姨过生日都是过的农历,”石岩依然耐心的给她解释着:“四年前是4号,今年就恰好是14号了,这一点我真没骗你,而且我也没打算回来的。”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不啃声了,她家她和她父亲以前是过阳历生日的,不过她母亲邵敏之却是喜欢过农历生日。   所以,这个过生日是过农历还是过阳历看各人自己喜欢,而四年前白慧容过生日是过的阳历还是农历,她还真不知道。   既然是白慧容的生日,木槿也就不好意思在责怪石岩,于是她就对石岩说:“那......你送我出去吧,我到小区门口拦出租车回去,”   石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刘琴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木丫头,既然都来了,就赶紧进来吧,还走什么走啊?这都到家门口了,再走,就是不给我老婆子面子了。”   木槿微微一愣,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刘琴,脸微微一红,赶紧解释道:“我......我不知道是石夫人生日,何况,我也没准备礼物啊。”   “还准备啥礼物啊,你能来,就是给她最大的面子了,”刘琴不由分说,直接抓住木槿的手腕拖着就走:“来,跟奶奶进去。”   木槿只觉得万分的尴尬,于是迅速的开口道:“那个,石老夫人,我......我还是叫你石老夫人吧。”   “叫石老夫人多生疏啊?”刘琴白了木槿一眼,略微有些生气的道:“人家小朋友在外边见着年龄大的都***叫,我这么大年龄了,你还不叫我奶奶?”   “......”木槿彻底的无语了,她叫刘琴叫奶奶和外边的小朋友叫年龄大的陌生女人叫奶奶能一样吗?   木槿是被刘琴给拉着走进石家大院的,刚走到院子中间,即刻看见白婷婷和林晨曦从凉亭那边走过来,俩人正低声说着什么,看见她时,也明显的一愣。   还是林晨曦先反应过来,脸上迅速的堆出热情的笑容,亲切的给她打招呼:“安小姐,你也过来给容姨庆祝生日啊?”   木槿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见白婷婷道:“哼,有些人就是那么不知趣,人家都没有邀请她,就死皮赖脸的跑来了。”   “谁死皮赖脸了?”刘琴的脸色当即一沉,忍不住对白婷婷道:“我还活着呢,这家还是我说了算,木槿是我邀请来的,怎么,是你有意见还是你姑妈有意见啊?”   白婷婷没想到刘琴居然会如此的护着木槿,当即就不敢啃声了,赶紧低着头,轻声的解释着:“那个,奶奶,我不知道安小姐是你邀请的嘛,对不起哦,我之前也没听你说过要邀请安小姐来的啊。”   “我邀请谁还要告诉你啊?”刘琴狠狠的瞪了白婷婷一眼,对她刚刚的话非常的不满。   白慧容在大厅里已经听见了刘琴的声音,迅速的迎了出来,当看见刘琴拉着的木槿时,稍微一愣,即刻换上了亲切的笑容。   “哎呦,是木槿过来了?”白慧容赶紧热情的过来迎接木槿,然后又轻声的跟她解释着:“木槿,你知道婷婷那丫头从小被宠坏了,说话做事没大没小的,你不要跟她计较,她就那性格,过会儿就没事了。”   “石夫人,我......”   “我准备送木槿回家去的,”石岩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然后淡淡的对白慧容道:“是爸打电/话让我回来的,原本我是要和木槿去她家做饭吃的。”   石岩这话言下之意是,如果不是我爸打电/话给我,我都不会回来呢,就更别说木槿了,我们根本不屑于参加你的生日宴。   白慧容是何等聪明之人,何况石岩的性格她也是摸得清清楚楚的,于是赶紧笑着接过话去,高兴的说:“你能带木槿来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我和你爸早就盼望着你带她回来呢。”   石岩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再接话,好在已经到大厅门口了,一行人走了进去,这才发觉里面的人还真不少。   时隔四年之后,木槿再次回到石家大院,却已经不再是四年前的身份,不过在场的人大多都还当她是四年前的石少夫人。   “嫂子可是稀客,”石磊先开口,即刻跑了过来,连麻将都不打了,即刻抓了瓶凉茶递给她:“嫂子喝茶!”   木槿哭笑不得,赶紧给他解释着:“我和你哥其实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不要嫂子嫂子的叫好不好?”   “嗯嗯,”石磊非常听话的点头,然后又赶紧追问着:“那我怎么称呼你啊?叫安姐姐?可我好像比你还大一点吧?要不叫你安妹妹?”   木槿尴尬不已,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石岩即刻用手在石磊头上敲了两下:“滚开,不许捣乱,打你的牌去,是不是今天手气不好又输钱了?”   “吃饭了,别打牌了,”白慧容在一边招呼着大家:“都把场子收了吧,厨房里都弄好了呢,菜差不多了,大家赶紧到餐厅找位置坐下来吧。”   这是石家的家宴,来的都是和石家沾亲带故之人,而木槿完全是一个外人,身处这样的环境,其实除了一个石岩,她也不知道该去挨着谁。 ☆、希望你有希自知之明   依然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木槿是挨着石岩坐的,唯一不同的是,石岩的另外一边坐的已经不是林晨晞,而是石磊了。睍莼璩晓   而林晨晞却已经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心理原因,木槿总觉得林晨晞在看着她,而且是用一种极度幽怨的眼神。   不过每当她抬起头来时,又发觉林晨晞并没看这边,而是在和白婷婷低声的讨论着什么菜好吃,什么汤好喝,完全是一副根本不关注她和石岩的样子。   “木丫头,你吃这个,”刘琴用筷子指了一下桌子中间的那一整只烧猪,“这可是荔枝木的金牌烧猪,那猪皮又嫩又脆的,很好吃。   木槿不由得朝那只烧猪望了一眼,说实在的,她觉得那烧猪看上去油腻腻的,而她喜欢清淡的东西,所以并没有动筷子攴。   刘琴则误以为她是客气,于是赶紧示意石岩给木槿夹一些过去,眼神里明显的传来,既然想把人追回来,就得主动点知道不?   其实石岩知道木槿不怎么爱吃油腻的东西,可奶奶在那一个劲的使眼色,他要再装作没看见,估计全餐桌的人都该盯着他看了。   于是他即刻起身,伸长手帮木槿夹了两块烧猪皮过来放她碗里,低声的道:“你尝尝看,这个看上去油油的,其实沾了白糖吃,也还成,不是很油腻。彐”   木槿只觉得不好意思,略微抬头,这才发现全餐桌的人貌似都在看着她,她只觉得很囧,不由得用筷子夹了块烧猪皮沾了点石岩端到跟前来的白糖往嘴里送。   南方人有什么事情最讲究的就是上一只烧猪,以前参加过一些宴会也曾见到过这种烧猪,而她总觉得那东西油腻,所以从来都不动过筷子。   这是她第一次吃烧猪这种东西,倒是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难吃,不过依然还是能感觉到油腻,只是那皮的确很酥很脆,到也勉强能接受。   好在石岩知道她的口味,没有再给她夹那烧猪皮,而是迅速的给她夹了点上汤豆苗过来,这才勉强把嘴里那点油腻给冲淡了去。   虽然是白慧容的生日,不过木槿却没有像四年前那样再给她送什么礼物,就连石岩也没有给她送,而白慧容貌似也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来。   晚饭后木槿就想回去了,偏偏被谷雪给拉着了:“安姐姐,我们这几年没见面了,怎么着也得打上两圈不是?来来来,三缺一呢,你怎么能走呢?”   “我......我不怎么会搓麻,”木槿实话实说,她原本对这些东西就不爱好,以前和方逸尘结婚后陪他出席了几次饭局,陪他客户的老婆打过几次麻将,不过她一般都是输得一塌糊涂的那一个。   不会是一回事,另外她身上还没什么现金是另外一回事,在医院这么多天,现金花得差不多了,现在五百块钱估计都拿不出来,怎么敢往牌桌上坐?   “哎呀,谁要你会啊,我们要的就是你不会啊,”谷雪不由分说把木槿拉到牌桌边坐下,然后笑着说:“你要太会了,我找谁赢钱去啊?”   木槿大囧,于是又赶紧声明:“我身上也没带钱,下次吧,我明天还上班呢,下次好不好?”   “这几年才抓住你一次,哪里还能等下次?”谷雪当然不肯放过她,一边按了下麻将桌的洗牌按钮一边说:“赌资的问题,你愁什么,我表哥的钱多得你输都输不完。”   “对对对,”石磊在另外一边接过话来,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哥那人可精了,平时赢我们不少钱呢,今儿个好不容易这安姐姐过来了,我们得趁机打劫一把才行。”   “打劫,你打劫谁啊?”石岩从楼上下来,刚好听见石磊那句话,于是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这不还没开始嘛,谁输谁赢还没准呢?”   “还是你来吧,”木槿赶紧站起身来,要把位置让给石岩:“我真的不会,”   “不会没事,我旁边指点你一下就成了,”石岩没放在心上,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坐下,跟他们打几把,把他们的钱都赢过来,看他们能嚣张到哪里去?”   木槿依然摇头,低声的道:“我明天真要上班,何况我妈又在医院,我明天一早还想在上班前去看我妈,今天时间不早了,要不你陪他们打吧,我出去拦出租车......”   “那我送你,”石岩不再勉强她,于是又对白婷婷喊了声:“婷婷,你过来陪他们打牌。”   “哦,”原本正在不远处陪林晨晞说话的白婷婷起身走过来,坐下时却说了句:“表哥,顶替你打牌可以啊,不过送晨晞的事情那就只能麻烦你了,晨晞今天下午是跟我一起来的,没开车,刚好你要送安小姐,顺路也把晨晞送回去吧。”   “那你还是不要顶替我打牌的好,”石岩即刻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就把她给拉开了,然后又对谷雪和石磊道:“改天再打牌了,都跟我回去,明天不用上班的啊?”   俩人相互对视一眼,又不由而同的看向他,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们这不是在想办法帮他把木槿给留下来么?   打牌嘛,这一打上劲了,肯定就得到凌晨去了,那时木槿也困了,也不可能坚持回去了,最终不得乖乖跟他上楼去啊?   石岩懒得理会这俩人的‘好意’,直接拉了木槿的手朝自己的奶奶和白慧容走去,至于林晨晞么,那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她爱怎么回去都成。   林晨晞没想到石岩居然连个顺风车都不肯让她坐,只觉得万分的委屈,好歹她和他也有过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也比他和安木槿的感情要多几年多吧?   为何他就那样全心全意的护着安木槿?对她就如此的无情呢?她那点不如那安木槿了?   木槿的手被石岩强行抓着,略微有些不自在,走到刘琴和白慧容跟前,她强装笑脸的跟她们道别,只盼着早点离开这里。   “木丫头,记得常来哦,”刘琴把她送到院门口,然后又对她说:“我这孙子是属鼓的,要多敲打,你可不要手软,他如果敢在外边搞乱七八糟的,你就给我狠狠的收拾他。”   “奶奶,”石岩忍不住低声的喊着:“你这胳膊肘朝哪里拐呢?”   刘琴狠狠的瞪他一眼:“你管我朝哪里拐?你要是争气的,也不至于都三十四了还没娶上老婆,人家隔壁刘大爷家的大刘,才三十三,儿子都五六岁了。”   石岩即刻不吱声了,奶奶盼曾孙已经盼好几年了,而四年前他找木槿结婚,当时也是因为奶奶一心想要抱曾孙。   “好了,妈,你看木槿的脸都红了,”白慧容在一边劝着刘琴,然后又面带微笑的对木槿道:“不过,木槿啊,说实在的啊,你有空的来走走,就算你和石岩不是夫妻了,可我们都很喜欢你的,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   木槿点点头,白慧容这人说话向来深奥,她也不明白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只是淡淡的道:“那石老夫人,石夫人,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这句,即刻转身朝石岩的车边走去,石岩则又被刘琴狠狠的说了几句,不外乎是教训他不把婚事放在心上什么的。   他们刚坐上车,就看见白婷婷和林晨曦出来了,白婷婷瞪了石岩一眼,对他不顺便带林晨曦走非常的不满,很显然她不想单独跑一趟送林晨曦。   石岩完全无视白婷婷的眼神,直接启动车开走,木槿则连窗外都没有看一眼,反正她跟她们那些人都不熟,以后也很难见面,根本不需要打招呼。   回去的路上倒是畅通无阻,早就不塞车了,可石岩的车速却并不快,只是不疾不徐的开着。   俩人谁也没有再说话,石岩就连车载CD都没有看,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终于,他把车停下来,不过却不是安家小区的门外,而是一处幽静的林荫街道,街道两边种满了黄花槐,正是十月,黄花槐盛放的季节,在路灯的照耀下,好似整条街道都铺上了一片金色。   木槿对他突然停车略微有些意外,侧脸过去看他,恰好他也侧脸过来,俩人的目光就在在空中相遇了。   “啊木,”石岩喊着她的名字,漆黑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她,半响才低声的道:“我们......再结婚好不好?”   木槿虽然知道石岩整天在她跟前晃的目的,也知道他早晚会对她说这句话,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依然还是有些惶恐。   再结婚好不好?   四年前他曾向她求婚,用了一枚情比金坚的戒指,那时在那样的环境,她几乎是被他给逼得没有退路了才答应的。   而今,时隔四年之久,他再给她求婚,已经没有了西兰花没有了那情比金坚的戒指,更没有那多的人围观。   只有他们俩人,安静的坐在他的车里,而他的车,停在开满黄花槐的树下,满地的金色,他就这样平静的跟她开口求婚。   她望着他,他幽深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清亮,那眼神里写满了真诚和真挚,就好似他刚刚这句话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   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手机里却有短信提醒,她稍微一愣,然后不由得掏出手机来按开。   短信来自陌生的号码,只有简单的两句话:你不属于我们这个圈子的人,虽然你非常的优秀,但是有些圈子并不是优秀就可以走进来的,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木槿当即在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这号码非常的陌生,不过她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发短信给她的人是谁了。   估计,今晚石岩带她去石家大院已经让某些人恐慌了,担心她会再次嫁给石岩,于是就发这样一条短信来提醒她,目的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她望着这条短信笑了一下,那人估计对她的性格不太了解,其实她这人向来就是迎难而上的,从来就还没有知难而退过。   原本她也没打算答应石岩的,至少不会这么快就答应他,因为她总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她和他之间,还应该多增加一些了解才对。   可既然有人如此心慌了,那她是不是得让她再心慌一点点才是?她倒要看看,她们的圈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圈子,凭什么她就走不进去。   只是短短的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她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待她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笑意。   “我不是不答应你,但是我不想被人骂做是小三,”木槿看着对面的石岩,淡淡的提醒着他:“你和林小姐分手并不久,如果......”   “那我们就先订婚,”石岩迅速的接过她的话去,又急急忙忙的道:“放心好了,我肯定把这些个事情打理好的,而且我会让林晨晞自己比我们先订婚的,这样,外界的人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你让林晨曦比我们先订婚?”木槿瞪大眼睛盯着石岩,不由得疑惑的问:“林晨晞这么多年来爱的人不是你么?难不成她还爱了别人?”   石岩笑了一下,用手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阿木,我先送你回去,别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只要你答应,我肯定不会让你再被人骂做小三的。”   木槿当即就默了,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后悔,她这刚刚都说了什么话?这不是间接的答应了石岩,愿意和他复婚么?   所谓订婚,那不就是结婚的前奏么?再说了,她和他四年前是夫妻离了婚,现在居然还弄个订婚出来,岂不是让人笑话他们炒回锅肉么?   “订婚还是算了吧,”她权衡再三,侧脸看着他淡淡的道:“只不过结婚么?这是终身大事,我也已经不再是年轻的女孩子了,而且这都是三婚了,我怎么着也得多加考虑,而且也还得回去跟我母亲商量一下。”   石岩并没有再紧逼她,只是伸手过来,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紧紧的攥着,半响才低声的道:“我等你,只是,别让我等太久,因为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   回去的路上,俩人没有再说话了,石岩直接把木槿送到安家楼下,直到她上了楼,在楼下望见她家窗户上亮了灯才开车离开的。   木槿第二天一早是先去骨科医院看了邵敏之再去上班的,李阿姨的确不错,邵敏之也挺满意的,于是让木槿安心的上班,说不用每天一早一晚都过来,早上忙着去上班,下午下班后过来一下就成了。   她赶到公司时,穆枫已经先她一步到了,即刻把她介绍给公司的新同事,当知道她就是首席设计师安木槿时,大家都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木槿和大家先认识了一下,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公司虽然不大,不过却有两间独立的办公室,一间是她的,一间是木槿的。   穆枫把那家公司对机场的要求和他们选址的实际拍摄图片以及周边的说明备注都都给她送了过来,然后让她在最近两天把主体的草图勾画出来。   木槿觉得自己去英国三年最大的收获不是拿了一本硕士证书,而是让自己的英语达到了一流的水平,现在的她不仅拥有一口流利的英语口语,而且英语书面也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看任何英语文件都不需要再查英汉词典了。   因为穆枫说这个案子有些赶,所以她中午都没下楼去吃饭,直接叫的快餐,一直工作到下午,好不容易才勾勒出了一个粗粗的轮廓出来。   木槿原本想开车去骨科医院看望母亲邵敏之,哪想到还没有走出公司大门,手机就响了,虽然来电显示是一组数字,可她依然还是看出来了,这是林长风的助理打来的。   她皱紧眉头,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穆枫走出来了,看她拿着手机犹豫的样子,即刻知道是哪里打来的,于是赶紧说:“王助理让我赶紧去一趟三医院,好像林长风找到适合的骨髓了还是怎么的,总之王助理也说没说清楚。”   木槿即刻把来电给掐断了,一边和穆枫一起朝电梯走一边略微有些烦躁的道:“林长风也是的,他找到合适的骨髓就找到呗,关我们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们干嘛?”   “移植术是一项风险很大的手术,据说要所有的家属签字才行,”穆枫侧脸看着她,低声的道:“估计,是想让我们过去签字什么的。”   木槿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刚好电梯来了,俩人一起走进电梯,木槿这才说:“穆枫,我就不过去了,我不是他的家属,我要去骨科医院看我妈,你如果要去三医院,那坐我的顺风车呗,三医院距离骨科医院也不远,在一个方向。”   “顺风车?”穆枫看她一眼,“你买车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嗯,国庆放假去买的,”木槿应了一声,刚好电梯到一楼,很多人出去,而她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他们俩又坐到负一楼才出的电梯。   “哪辆是你的车啊?”穆枫跟木槿一起走出电梯,望着地下停车场一大片的车问。   “那辆,白色的,”木槿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白色轿车,同时用车钥匙按下了车锁。   穆枫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辆车,不由得疑惑的问了句:“安,你这车买多少钱啊?很贵的吧?”   “哪里贵啊,我买的二手的,”木槿没在意的回答,走到车边示意穆枫上车,随即还补充了句:“二手车能有多贵啊。”   “你这车成色很新的啊,二手得也得一百五十万以上吧?”穆枫并没有着急着上车,而是围着她的车转了一圈。   “一百五十万以上?”木槿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然后疑惑的看着他问:“穆枫,你这次看走眼了吧?我这国产二手车啊。”   “谁告诉你这是国产车啊?”穆枫白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又赶紧追问道:“对了,你这车究竟多少钱买的啊?”   “十万,”木槿小心翼翼的回答,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哈哈哈,”穆枫一下子笑出声来,笑够了才又问她:“是石岩陪你去买的吧?” ☆、夫妻双双双把家还   “你......你怎么知道?”木槿只感觉到手心里都在冒汗,望着穆枫,喃喃的问:“难不成你是千里眼?”   “还用问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舍得把一辆两百多万的玛莎拉蒂以十万的低价卖给你?”   穆枫真是服了她了,她虽然对车的确不懂,也从来不研究,可这也木得太过离谱了不是?   “玛莎拉蒂?”木槿眉头越发的皱紧,一脸的疑惑:“这是什么车?我怎么对这个车名不熟悉呢?比奔驰宝马还要贵吗?”   穆枫真是服了她了,不由得看着她问:“安,名车里你除了知道奔驰宝马还知道什么车啊?攴”   “我还知道奥迪啊,”木槿想了想,然后又赶紧补充道:“还有辉腾,就是四年前他给我开的那辆红色的帕萨特,总之好车都是德国车呗。睍莼璩晓”   穆枫是彻底的服了她了,然后又耐心的给她解释着:“轿车是以德国车出名,但是跑车就是以意大利的车出名了,而你平时不关注跑车,所以不知道玛莎拉蒂倒也正常,意大利的跑车有两皇一后之说,其中两皇是指法拉利和兰博基尼。”   “那......玛莎拉蒂就是那一后是吗?”木槿就算再木也还是反应过来了,不由得围着自己的这辆车转了一圈,皱眉道:“这是跑车吗?我看和轿车是一样的啊?彗”   穆枫是彻底的无语了,跟一个车痴说汽车的确是件非常之困难的事情,他估计继续说下去,木槿没有疯掉,他自己肯定先疯掉了。   于是,他即刻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然后一边催她上车开车一边无奈的道:“那个,石岩对车的研究肯定比我精通,你还是向他请教吧,他都是开好车的。”   木槿不再言语了,启动车的时候又烦躁的问了句:“你说,我要不要把这辆车给退回去啊?”   “退回去?你退哪儿去啊?”穆枫白了她一眼,忍不住提醒她:“你这车是跟二手车行买的,人二手车行又没说这车是石岩的,据我所知,二手车行卖车一般都是不给退的,有问题你可以找他,但是退货几乎不太可能。”   “如果这辆车以十万退回去,他们应该会同意吧?”木槿说出这句之后又觉得不妥,然后赶紧摇摇头道:“那不成,如果我退货给二手车行,那岂不是白便宜了他们?这么傻的事情我还是不要去做的好。”   穆枫就笑笑没有啃声了,他心说,二手车行也没那么大胆敢占这便宜,不要说石岩是石书记的儿子,就算石岩不是石书记的公子,单单他一个展业集团的总裁身份,一家二手车行也不是随便就惹得起的。   木槿原本想把穆枫送到三医院门口就成的,可谁知道她的车还在路上,穆枫就接了好几个电/话了,都是问他到哪里了的。   “好像他......不行了,”穆枫挂了电/话侧脸对刚好把车停在红绿灯路口的木槿说:“王助理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过去一下。”   木槿紧抿着唇,刚好红灯换成绿灯,于是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呼的一下飞驰起来,不仅吓了穆枫一跳,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去踩刹车。   “安,这是跑车,你加油不要那么猛好不好?”穆枫一边拉过安全带来系上一边白了她一眼道:“你看这窗外的马路,这么多的车,是飙车的路段吗?”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车提速这么快,买了这车后,今天是第一天开出来,我刚刚那脚油门踩重了点。”   “哦,没事了,主要是担心你,”穆枫不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即刻又追问着:“对了,你要不要去三医院啊?”   木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穆枫的手机又响了,他即刻按下接听键,木槿听他说已经快到医院门口了,再过五分钟应该会到了。   其实也就是一条街了,如果不塞车也就两分钟的样子,偏偏有点小塞,路上的车有些多,尤其是医院门口那一段,车行更是缓慢。   木槿原本是打定主意不进三医院大门的,可谁知道她的车刚靠近三医院大门口,林老夫人居然就等在那了。   “啊槿,你爸......长风他很想见见你,”林老夫人带着诚恳的目光望着木槿,又轻声的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长风,可是,他终究也只是一个父亲,现在知道......”   “不好意思,林老夫人,我是不可能承认他这个父亲的,”木槿迅速的切断林老夫人的话,然后淡淡的道:“而且,不要再跟我提什么DNA鉴定结果,那冰冷而又没有温度的东西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你们喜欢那张结果单那就收着呗,可我当那是废纸。”   林老夫人见木槿的态度这般的生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难受的道:“啊槿,我们已经把你当成是一家人了......”   “我记得我曾跟你们说过,我不想和你们做一家人,”木槿迅速的切断林老夫人的话,然后又冷笑一声道:“而且我觉得如果跟林市长做了一家人的话,那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那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掉价。”   林老夫人见木槿如此的冷漠,就是再好的脾气和耐心也被磨光了,于是忍不住有些不高兴的问:“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认长风呢?他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其实说穿了还有几天,万一这移植术失败......”   “要我认他?”木槿望着林老夫人,不由得冷笑了一下道:“其实,按照我的脾气,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他的,但是,看在林老夫人的份上,那么,如果林市长愿意把自己当年以桃代李的事情公布出来,愿意彻底的追查四年前我父亲和市长夫人车祸的事情,愿意还我父亲一个公道,或许,我可以考虑。”   “啊槿,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子?”林老夫人终究还是发怒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道:“我一直认为你心地善良,认为你比晨晞懂事,可谁知道,你为了自己的养父,居然要揭自己生父的疮疤,长风三十年前的事情,你居然都咬着不肯放过?就算长风当初那样做的确是错了,可他当时也是为你做想......”   木槿在林老夫人话还没有说完时就摇上车窗把车开走了,对于林老夫人那些说教的话语,她才没有耐性继续听下去呢。   她知道林老夫人大体上来说对她还是不错的,可那不错是建立在她为林长风输血的表现上,是建立在她救林长风的事情上,如果真正的牵扯到林长风的名节和切身的利益,林老夫人那肯定是维护到林长风的。   林老夫人望着已经开远的车,气得跺脚又叹气,然后对站在一边的穆枫道:“小峰,你看看啊槿她......这根本就是连一点血缘亲情都不顾,这孩子我都怀疑她究竟读过书没有。”   “如果不是我上大学时林长风在背地里给我想办法让我拿到了公费留学那个名额,我想我也会和木槿一样不去看他的,”穆枫的声音冷漠而又寡淡,看着林老夫人淡漠的道:“人和人之间原本就你对我好我才会对你好的,不可能你曾经把我踩在脚下,现在突然发现我原来是你的亲人,于是赶紧告之,然后就想要我念着那一点所谓的血缘关系忘记曾经你踩我的痛对你好起来,那根本就不可能。”   穆枫丢下这句,看了一眼正朝林老夫人跑过来的林晨晞,随即甩开脚步朝住院部方向走去,和林晨晞错身而过时,目不斜视,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木槿直接开车到的骨科医院,因为三医院距离骨科医院不远,所以才是十分钟就到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今天还早的,可等她到邵敏之的病房门口时,才发现有人比她更早。   她推门走进去,看见正在帮邵敏之削苹果的石岩,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你不用上班的?”   “我是下班过来的,”石岩把削好的苹果一分两半,递了一半给她:“先吃点苹果消消火,可别把骨科医院的病房给烧起来了。”   木槿气得很想把这半个苹果拍在他的脸上,当然如果这不是邵敏之的病房的话,偏偏这是邵敏之的病房,于是她就是再大的火也不敢发出来。   “怎么了啊槿?”邵敏之即刻听出这两人话里有话,赶紧追问着:“谁又惹到你啦?”   木槿还没来得急开口,石岩就抢先回答了:“刚刚我开车过来时路过三医院,发现她的车停在三医院门口,正和林老夫人说话,于是我就猜测肯定是林老夫人惹到她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邵敏之一听,即刻恍然大悟过来,然后赶紧安慰着木槿道:“你别跟他们生气,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他们现在想要拉拢你,估计是和上面正在追查林长风的事情有关。”   “妈,你说什么?”木槿即刻觉得邵敏之的话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追问着:“谁告诉你上面在追查林长风啊?因为什么原因追查他啊?”   “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你睿之兄今天来看我时跟我说了,说是滨城最大的城中村改造,好像和林长风有关......”邵敏之把黄睿之说的情况简单的复述了一下。   木槿和石岩陪了邵敏之会儿,等李阿姨去医院食堂给邵敏之买来了晚饭,俩人又叮嘱了邵敏之一番,然后才起身离开。   刚走到停车场,木槿就一脚就朝石岩踢了过去,石岩也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怎么的,总之她这一脚还真的就踢中了他的小腿,痛得他咬了下牙。   “你在英国不是继续攻读的建筑设计专业么?”他蹲下身来用手揉了揉小腿,微微仰头望着她:“难不成你的副业还练习散打?”   木槿当即气得无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用手指着自己的车问:“这是什么车啊?”   石岩不由得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可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气得用手狠狠的把他的手掰开,怒目瞪着他,粉嫩的小嘴因为发怒的缘故嘟气来,倒是像个生气孩子似的可爱。   “如果我当时就告诉你,那你还会买吗?”石岩白了她一眼,然后又反过来轻声的劝慰着她:“好了,总之你不要想那么多嘛,你就当是天上掉馅饼,恰好就砸你头上不就得了?”   “我没那么好运气,”木槿依然不高兴的说:“天上一般都不会掉馅饼,如果真掉馅饼了,估计那肯定就是个陷阱。”   石岩的脸微微一红,然后又低声的道:“好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你就当这是一二货把车给卖错了,恰好遇到另外一个二货又糊里糊涂的把车给买回去了不就得了。”   “你......”木槿气得语结,狠狠的瞪着他,愤愤的道:“你自己是二货也就是了,还骂人家是二货,也难怪你这么老了都娶不到老婆?”   他当即就笑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赶紧低声的道:“那不是为了等你么?再说了,中国有句古话,叫遮遮门配遮遮门栏拦门配栏拦门么?我是二货你当然也就得是二货了,这叫二货成双吗?”   “......”   木槿被他气得直接没言语了,她以前就知道石岩这厮脸皮厚,可没想到,他这厚起来已经找不到底了。   “好了,我们不要谈论二货的问题了,赶紧说今晚去哪里吃饭吧,”石岩见她不吱声了,迅速的转移话题:“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的......”   “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回家去,”木槿迅速的切断他的话,没好气的说:“外边的东西吃厌了,我得回家去吃清粥小菜。”   “那我回家给你做,”石岩的厚脸皮的确和城墙有得一比,他伸手把木槿手上的车钥匙抢过来,然后又讨好的说:“老婆大人上一天班辛苦了,我来开车,我们去超市买了菜回去一起煮,夫妻双双把家还。”   木槿被他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她昨晚只说要考虑,今天都还没跟邵敏之商量这件事情呢,他就完全当她是答应了似的,连夫妻这个词都给用上了。   最终当然是拗不过他,车钥匙在他的手上,于是只能乖乖的坐副驾驶车位,任由他把她的这辆车开了出去。   木槿原本以为他会开车去她家小区附近的超市买食材的,谁知道他居然开回群星广场来了,而等她发觉这方周遭环境不对时,车都已经开进群星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了。   “喂,谁答应跟你来这里的?”木槿当时就火了,忍不住怒吼起来:“石岩,你不要太过分了?”   “什么叫过分啊,你不是要吃清粥小菜吗?”石岩把车停下来才耐心的跟她解释着:“你家小区附近那超市很小的,这个时候估计早就没生疏卖了,而且清粥小菜这东西你以为随便就能做出来的?单单一个粥,不得熬两个小时啊,如果到你家去自己熬,估计晚上九点都不定能吃得上呢?”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貌似的确也是这么个理,以前母亲早上要熬粥的话,一般都是五点多就起来了,熬粥好像还是个技术活。   “好了,走吧,”石岩过来帮木槿拉开车门示意她下车,又赶紧对她说:“我们去商场买了点小菜回去自己弄,然后楼下有面点王,到时下来买两碗粥回去,这样就方便多了,实在不行,干脆去吃潮州粥算了,那才是真正的砂锅粥呢。”   “砂锅粥就算了,那个好像是吃宵夜比较好,”木槿终于妥协,跟他一起朝电梯边走去:“还是去商场买小菜吧,然后到面点王打包两碗白粥上去就好了。”   于是俩人一起来到超市的生疏区,说实在的,晚上的蔬菜一向都不怎么新鲜了,何况他们俩这会儿来已经过了下午下班时买菜的高峰期了,也就是说菜都被人给挑捡得差不多了。   石岩丢了两把菜心在购物车里,又丢了一大把皇帝菜,转弯过去,见到西兰花还有不少,貌似还比较新鲜,于是又挑了一朵大的。   木槿看见那朵西兰花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低声问了句:“那个,你该不会是又用来求婚的吧?我可告诉你啊,这一招不管用了。”   石岩忍不住笑弯了腰,他推着购物车在她身边低声的道:“我就这么点出息,连求婚的花样都没有,居然一眼就被你看穿了,那你说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求婚方式?”   木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得了,别折腾了,也不怕人笑话。”   “那你的意思是......”石岩看着她犹犹豫豫的开口:“我们是老夫老妻了?求婚什么的都不用了,直接来点实际的就成了?”   “......”木槿当即就被他的话给雷倒了,这男人简直就是没脸没皮的,她懒得理会他了。   最终俩人买齐了所有的东西,石岩提着装了食材的购物袋上楼,木槿则去面点王买白粥,俩人在超市门口分开的。   晚上七点多,正是吃饭的高峰期,木槿走进面点王时居然还得排队,而且很多来这里吃饭的人因为没有位置还在等座位。   她不由得感叹,现在的人是越来越懒了,连饭都懒得做了,也难怪要这排队等位置呢。   其实面点王有什么好吃的呢?吃来吃去不就是包子饺子面条酱骨架什么的,多吃几次不得厌啊?   等她买了白粥打包好,居然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好在此时坐电梯的人不多,倒是没几分钟就来了。   等她提着这两碗白粥走向石岩的家门口,恰好遇见隔壁的老阿姨,那阿姨看见她明显的一愣,不由得说了句:“石太太,你不刚进去么?怎么一下子又提着东西过来了?”   木槿听了这话一愣,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那老阿姨用手拍了一下头又说:“不对,刚刚进去那个石太太是穿的红色衣服,而你穿的是白色衣服。她的头发是大波浪的,你的是直的,”   老阿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望着木槿疑惑的问:“可你们怎么这么像呢?难不成有两个石太太?” ☆、打情骂俏的夫骂妻   木槿听这老阿姨这样一番描述,其实已经知道刚进去的人是谁了,在滨城,除了林晨晞,谁还和她像啊?   只是她不明白,林晨晞这会儿不守在三医院林长风的病床前,跑这里来做什么?林长风不是不行了么?   木槿心里带着疑惑,也就忘记了回答老阿姨的问话,而那老阿姨还以为她傻愣了,于是用手在她跟前晃动了一下,又喃喃自语的道:“难不成我是见鬼了?”   木槿不由得笑了一下,赶紧对老阿姨解释着:“阿姨,您老可能是眼花了,刚进去那人不是我,只不过长得和我有几分相似而已,她不是什么石太太,只不过是一个亲戚而已。睍莼璩晓”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阿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看着木槿道:“那这样说来,你才是真正的石太太了是吗?攴”   “我......”木槿当即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和石岩离婚三年多了,现在的关系,准确的说来,她其实早已经不是什么石太太了?   “难不成你才是假的?”老阿姨见她不说话,不由得又皱紧了眉头,看着木槿道:“你才是破坏人家的小三?羼”   “我当然不是啦,”木槿赶紧开口,然后又迅速的补充道:“阿姨你几年前就见过我不是吗?我和石岩是正大光明的夫妻,我怎么可能是小三呢?”   “我就说嘛,你一看就一脸正气,”老阿姨听了木槿的话不由得乐了,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拍道:“刚刚那女的一脸的柔弱和娇气样,一看就是小三的样子,现在的小三,就喜欢装林黛玉,娇滴滴的样子,走步路好像都要倒似的,以为这样别人就会觉得她是可怜的正室,殊不知,王熙凤才是正室的形象。”   木槿听了这话不由得汗都下来了,她用另外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难不成她身上有王熙凤那股子霸气?   或是,这老阿姨也太过迷恋《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了,以至于在她的眼里,但凡是正室,都得是王熙凤那样的?   老阿姨见木槿用手摸脸的样子,忍不住又乐了,笑着对她说:“好了,石太太,改天有空来我家打麻将,我先下楼散步去了。”   木槿望着老阿姨的背影哭笑不得,转过身来,却发现林晨晞正站在石岩的家门口,而那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林小姐,这么有空过来做客?”木槿淡淡的给她打招呼,不待她回答,已经从她身边侧身走了进去,把手里打包回来的白粥餐盒放餐桌上。   林晨晞气得脸都绿了,她原本以为木槿看见她在这里会误会,然后转身就会走开的,一般小说里女主角误会男主角,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没想到,人家安木槿连误会都懒得误会一下,还问她‘这么有空过来做客’,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木槿却没那个心思去猜测林晨晞此时在想什么,她只是很自然的走进厨房,对那正忙着切豆腐皮男人道:“要不要我再下去买个白粥上来?我没想到林小姐会来,这不,连她的饭都没准备呢?”   “不用了,等会给她泡包方便面吧,”石岩头都没抬的回答,又侧脸过来吩咐她:“水开了,赶紧把我洗好的菜心倒锅里滚一下,烫熟就捞起来,别烫太死了。”   “哦,”木槿应了一句,即刻把旁边菜篮子里装着的菜心端过来,当发现才半菜篮子菜心时,不由得惊讶起来:“石岩,我记得你买了两大把菜心的啊,怎么就这么一丁点了呢?”   “我把那些老的烂的都给去除了,就要了那点最嫩的芯,”石岩抬头起来看着她解释着:“要吃咱就得***华,把糟粕都给去掉。”   “腐败,”木槿白了他一眼,端了这半篮子青菜就朝那滚水锅里倒,可因为怕被烫着,她把篮子举动很高就倒下去了,这样的结果就是——   那滚水因为菜心跌落下去的缘故,一下子溅起很高的水花,而那些水花跳出锅来,就毫不客气的洒在了木槿的身上,前面一副都给洒上了水,好在没有溅到她的脸上,否则肯定要起水泡。   “哎呦,怎么会这样?”木槿一边用手拍打着身前的衣服一边自言自语着:“这水怎么也会跳舞啊?”   石岩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她这去国外留学几年,他看她不仅没有长进,在某些方面反而是退化了,比如在厨房。   见她胸前的衣服差不多湿了,他迅速的转身去房间找了件自己的夹克外套递给她:“给,赶紧换上,你那衣服估计得洗了,先穿我的吧,反正是冬天,我这衣服也挺暖和的。”   木槿点头,接过他这件夹克走出来,就在客厅的沙发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给脱下来,然后把石岩这件银色的外套给穿上了。   石岩个子高,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大,空荡荡的,把她显得像个没成年的孩子似的。   她穿着这衣服走进厨房,见他已经把菜心给捞出来了,于是赶紧问了句:“还要不要我帮忙啊?”   “不用了,你在这帮忙把我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去就成了,”石岩说话间又把刚洗好的海带丝给倒滚水锅里去了。   说实在的,凉拌小菜并不比炒菜容易,尤其是里面的拌料很讲究,所以备餐台上,那些小碟子小碗的,就装着各种各样的调料。   木槿不由得感叹道:“其实你做什么总裁啊,你应该去做大厨才对,我觉得你完全有当厨师的天分?”   “废话,你以为大厨是人人都能做的?”石岩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大厨是为大众服务的,那技术高深着呢,我这么笨怎么可能做得了大厨呢?”   “可我觉得你不笨啊,你这菜不做得很好的吗?”木槿到底是木头,石岩话里的话都没有听出来,居然还在用事实来反驳他刚才的话。   “我这不是做给老婆吃的吗?”石岩戏谑的看着她,然后还耐心的跟她解释着:“能做出各种不同口味能让大家都喜欢的菜肴那叫大厨,像我这种只能做出老婆喜欢吃的菜肴,叫居家好男人。”   木槿不由得眼皮朝上翻了一下,然后用手指着天花板说:“看见没,上面有个钩呢,我都还没打算把你挂上去称呢,你到是非常自觉的就跳上去了?”   石岩不由得笑了起来,脸一红,又看了她一眼道,低声的道:“人家不是等几年都等不到你来夸咱,这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怎么着也得自己夸一下不是?”   林晨曦就一直站在餐厅里,手脚冰凉,她从来不曾想过,当她和他们面对面时,他们居然完全可以当她是空气般透明的。   她其实就比木槿前脚进来不到两分钟,而那两分钟,石岩除了开门时发现她皱了下眉头外,居然连招呼都没有跟她打一声就转身走进厨房去了。   她原本是想要追到厨房去的,偏偏刚要抬脚,门外就传来木槿和人说话的声音,她于是把门开了一条缝,想听听木槿跟人说什么。   没想到居然是跟人讨论正室和小三的问题,偏偏那隔壁的老阿姨还把她说成是装可怜的小三,气得她差点吐血。   虽然石岩现在不要她了,也跟她彻底的分手了,可在她的心里,她从来都不是小三,而安木槿,才始终都是做小三的那一个。   原本还想把安木槿给气走的,偏偏这女人小三的本领的越来越高了,居然完全当她不存在,看看她那样子,和石岩在厨房里打情骂俏的,还故意把衣服弄湿了穿石岩的衣服来显单纯,不就是小三的手段是什么?   安木槿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她不仅抢走了她的石岩,现在居然还要抢走她的父亲,她的奶奶,抢走属于她的一切,甚至是市长千金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她如此的不公平?石岩明明是她的,为什么要被安木槿抢走?   父亲明明是她的,为什么到现在,却突然被告知,安木槿才是林长风的亲身女儿,而她林晨曦却什么都不是?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啦!   安木槿这个女人究竟使了什么样的手段,把这些人全都给迷惑过去了?而她又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把这一切都夺回来呢?   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丈夫,夺回原本属于她的父亲,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木槿把石岩拌好的小菜一盘一盘的端出来,都摆在餐桌上,然后又把两碗粥拿了碗倒出来,摆上碗筷,这才抬头来看着林晨晞,好似才发现她在这里似的。   “林小姐,不好意思哦,我们没有想到你会突然过来,”木槿一脸的主妇样子,然后又赶紧道:“不过石岩说了,家里还有快餐面,你看如果不嫌弃,我们帮你泡包快餐面吧?”   林晨晞当即气得差点吐血,餐桌上摆着精美的,石岩亲手做的小菜,又摆放着两碗白粥,凭什么她就该吃快餐面?   “我不喜欢吃快餐面,”她在餐桌边坐下来,看也不看木槿就道:“石岩也不喜欢吃快餐面,还是你吃快餐面吧?我跟石岩吃粥和小菜。”   话落,即刻拿了筷子就要去夹那餐桌上那盘绿油油的嫩菜心,只不过她的筷子才伸到空中就被人给捉住了。   “林小姐,不好意思啊,我们原本就没有准备你的饭菜,”石岩一脸的淡漠,把林晨曦手里的筷子抢下来,然后又非常礼貌而又公式化的道:“我们家现在只有快餐面招待你,如果不喜欢,楼下就有餐馆,你想吃什么自己去吃就可以了。”   林晨曦没想到石岩居然如此的不给面子,当着安木槿的面这样对待她,不由得轻咬了一下嘴唇道:“石岩,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石岩即刻接过她的话来,然后两步来到门边,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小姐,我们要吃饭了。”   林晨曦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慢慢的朝门口走去,和石岩错身而过时,不由得把嘴凑到她耳边低声的,咬牙切齿的道:“石岩,我们之间,不可能就这样完了的。”   石岩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直接淡淡的道:“我还是中午那句话,你如果是知趣的,就赶紧找个人订婚或者结婚,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当然,如果你非要死死的纠缠着我们俩的事情,那么,到头来吃亏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   “是吗?”林晨曦的眼神里明显的充满怨恨,咬咬牙,然后又转露出一个笑脸来,在他耳边又说了句:“石岩,你不娶我没关系,但是,你肯定也娶不成安木槿的。”   石岩依然波澜不惊的看着她,他知道她已经疯了,而对于疯子,他都懒得跟她计较,只是让她赶紧走。   “她刚刚跟你说什么?”木槿等石岩关了门重新坐下来,这才抬头看着餐桌对面的他问。   刚刚林晨曦出门时和石岩交头接耳了两句她是看见的,可因为那俩人说话的声音都太低了,所以她根本就听不清他们究竟说的什么。   “没什么,”石岩夹了一筷子凉拌三丝放她碗里:“她告诉我,她很快要订婚了,同时也祝福我们。”   “鬼才信你,”木槿懒得理他,这男人的话亦真亦假的,不过刚刚这句话却百分百是假的。   林晨晞是不是要订婚了她不知道,但是说林晨晞祝福他们她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她就是再木,也不至于看不出刚刚林晨晞眼里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石岩笑笑,他原本说的就是谎话,她信不信都没关系,他只是不想就这个问题和木槿继续讨论下去。   俩人默默的吃完了这顿清粥小菜,说实在的,气氛并不是太好,毕竟林晨晞的到来,多少都影响到了他们俩的心情。   吃了饭木槿要回家去,石岩要送她,却被木槿给拦住了,说她自己开车回去就成了,而且他开车送她,也就是跟在她车后,有什么意思?   于是石岩就说,那你干脆别回去算了,反正我这里有两间卧室,何况在汶川王校长家,我们俩也已经住过一个房间了,放心吧,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越雷池半步。   其实对于石岩的人品木槿还是信得过的,毕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而三年多前在贡山丙中洛那一晚发生的事情,的确也不完全是他一个人的原因。   时间是真的不早了,她也真的有些困,何况她以前的衣服都还有在这里,从里到外几乎是一应俱全,所以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准备。   最终拗不过石岩的挽留,于是勉为其难的答应留下来,但是坚持自己要住客房,理由是主卧是主人住的,而她不是这里的主人。   石岩听了这句话差点把鼻子都给气歪了,忍不住就说:“这房子你四年前就是女主人了,而这四年来,这里没有住过别的女人,你怎么就不是女主人了?”   木槿听了这话当即反驳回去:“我怎么知道你这里没有住过别的女人呢?今天晚上还有女人来过这里不是吗?”   石岩气得吹胡子瞪眼,即刻就咬文嚼字的跟她纠正着:“我只说这里没有住过别的女人,并没有说这里没有别的女人来过,”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着木槿望着他的眼,轻叹一声道:“这里如果有别的女人住进来,你以前的那些个衣服什么的还会在这里吗?”   木槿听了这话当即不言语了,石岩这话貌似的确有几分道理,如果林晨晞曾经住进来过的话,那么她的衣服肯定早就被扔出去了,林晨晞是绝对不可能还把她的东西保留在这个房间里的。   最终她去主卧的衣帽间拿了自己的衣服出来,非常自觉的走向客房,石岩也不勉强她去住主卧,只是在她进了客房之后,却盯着客房门和主卧门目测起距离来。   她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她刚从英国回来见到他时说要和他做陌生人,后来逐渐的和他有了来往,然后慢慢的有了交集,甚至还一起去了一趟汶川,到如今,她和他之间已经同在一片屋檐下了,而且只间隔了客房和主卧的距离。   客房和主卧的距离有多远呢?就他这个房间的直线距离,其实也就是五米半而已!   他的嘴角不由得涌上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回国也才三个多月而已,在他的努力下,她都已经走到他的家里来了。   当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知道剩下的五米半距离还有些难度,这就好像是爬山一样,越是要到山顶了,就越要努力和坚持,否则,前面所有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的。   木槿在客房洗了澡,只觉得头发湿漉漉的,于是穿了睡衣出来到客厅的电视柜下面找吹风,她记得以前就放这里的。   可拉开电视柜没有找到,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敲主卧的门找石岩要,没想到石岩却在这时拉开门出来了。   他身上也穿着睡衣,显然也刚刚洗了澡,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不过他的手上却拿着吹风在。   “坐这儿,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他用手指了一下沙发,示意她赶紧过去坐好。   木槿摇头拒绝,从他手上抓过吹风转身就朝客房走,她才不要他吹呢。   石岩这家伙最不老实了,等下没准吹着吹着,他的嘴就又吹到她的嘴上来了。   石岩见她那仓惶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好笑起来。   木槿这人平时木木的,可关键时刻警惕性倒是蛮高的,看来他还真的不能表现得太过着急了,否则没准就把她给吓跑了。   虽然,这样的机会很难得,虽然他也很想在这样的夜晚和她相拥入眠!   可他知道,她骨子里非常的传统,那种事情必须建立在婚姻制度之下,所以,他绝不但能冒犯她,因为那将会是对她的不尊重。   看来,他的确得抓紧时间和她结婚了,这事儿还真不能再拖了!   再说了,日常事多,夜长梦多,就怕时间给拖长了,万一又拖出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就麻烦了。   ----   亲们:一周一次的加更定在明天哈,两万字的加更,么么大家! ☆、别怕,有我别   时隔三年多之久,木槿再次住进群星广场十九楼的房间,虽然只是客房,可她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睍莼璩晓   她肯定是疯了,在客房的床上睡下时她忍不住这样想着,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前不久还在想着和他做陌生人,为何这还没多久,她居然都睡到他房间里来了?   她只觉得万般的头疼,国庆假期前还在想着要结束,为何只是一个国庆的假期,她和他不但没有结束,反倒是谈婚论嫁起来了呢?   古话说婚姻是命中注定的,不是你的你抢不来,该是你的也逃不掉?   难不成,她和石岩就是命中注定的攴?   她注定要结婚三次,其中两次都是嫁给石岩?   而石岩却是注定要结婚两次,而两次都是要娶她?   木槿就在这样东想西想胡思乱想中睡着的,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睡着的时候是几点钟弪。   因为要上班,所以临睡前她还特地挑了闹钟,又因为邵敏之在住院,她怕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所以晚上也没有关机。   其实睡得并不是很安稳,一直都在做梦,也许是心里缘故,她居然莫名其妙的梦到了四年前,她和石岩才结婚没多久的日子。   那一次她好像也是和他生气了,生气的原因好像是他在凌晨三点多接了一个电/话,而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他在阳台上抽烟了很久。   那一次她纯粹是好奇,忍不住问他是谁打的电/话给他,他说是打错了,她不相信,便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了句:“那能不能让我打过去看看,究竟谁那么不长眼?深更半夜打电/话居然还要拨错号码,这不是成心打扰到人家的睡眠吗?”   石岩当然没有给手机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只是从阳台进来,迅速的把她打横抱起,然后飞奔进卧室,再把她压在床上,用另外一翻热情和温柔把她制服得彻彻底底......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她起床来,换衣服时发现他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只是好奇的拿起,想要看看凌晨那个号码,却意外的发现,早已经被他删除了。   IfIswamthelongestriverjusttocallyourname   IfIsaidthewayIfeelforyouwouldneverchange   Wouldyoueverfoolaround?   WellI‘msorryifitsoundskindofsadit‘sjustsad   WorryI‘msoworrythatyou‘llletmedown   BecauseIloveyouloveyouIloveyou……loveyou……loveyou   ......   ShakinSteves的声音在深夜里响起的确有几分吓人,木槿几乎是直接被她从梦里给拉醒转来的。   她本能的睁开眼睛,懵懵懂懂中起初还以为是闹铃,可镇定下来后才分辨出这根本就不是闹铃,因为她的手机闹钟铃声不是这样的。   电/话?现在是什么时候?   凌晨三点的电/话?这也太恐怖了吧?   她刚刚做梦还梦回到四年前凌晨三点的那个电/话呢,没想到今儿个凌晨三点,居然真的有电/话打进来了。   只不过电/话是打给她的,而不是打给石岩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朝床边靠了靠,探身过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手机从里面抓出来,拿过来一看,不是邵敏之的电/话,也不是骨科医院的座机,而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她对这组号码没有任何的印象,于是犹豫着要不要接听,可对方完全是一副你不接听就誓不罢休的架势,一直不停的打过来。   她猛然间想到自己没有母亲的看护李阿姨的手机号码,万一这是李阿姨打来的呢?   这样想着,她即刻就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果然传来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只是因为那声音好像是感冒沙哑了似的,根本听不出是不是李阿姨的,何况她对李阿姨的声音也不熟。   “安小姐,你母亲从床上下来时摔倒了,赶紧过来一趟,”中年妇女的声音听上去又慌乱又着急,好似非常紧张的样子。   “啊,摔倒了?”木槿一听这话即刻慌了起来,于是赶紧追问着:“怎么摔倒的?严重吗?有叫医生吗?”   “有叫医生,医生已经来了,”对方说这句话是,手机里同时传来了推开门的声音,然后的医生和护士慌乱的声音,再然后手机就被挂断了。   木槿即刻就着急起来,看样子李阿姨肯定是吓坏了,而自己的母亲居然从床上下来摔倒了,估计是那李阿姨睡着了,她不想麻烦李阿姨自己强撑着要下床,然后......   她已经顾不得去多想,即刻从床上跳下床来,手忙脚乱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因为着急的缘故,就连把外套穿反了都没有注意到。   她拉开们手忙脚乱的走了出去,恰好主卧的门也拉开了,石岩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看见她穿戴整齐的样子,不由得大吃一惊,赶紧问她:“啊木,这凌晨三点呢,你要去哪里啊?”   “我妈摔倒了,”木槿语无伦次的开口,望着石岩着急的道:“刚刚李阿姨来电/话,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陪你过去,你等我两三分钟,”石岩说完这话即刻转身跑回房间,手忙脚乱的去衣帽间拿了衣服出来穿上。   石岩的动作的确的很快,说两三分钟果真也就三分钟不到就出来了,而木槿则在等他的时候连鞋子都已经换好了。   好在是凌晨,电梯空置待客,所以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十分钟后,俩人已经到了停车场楼下了。   “我来开车,”石岩从她手里把车钥匙抓过来,按开车锁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又笑了起来,轻声的道:“你赶紧上车把衣服给换一下吧,你外套里面的打底衣好像穿反了。”   木槿这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前,脸不由得一囧,看来忙中出错的确是有的事情,她这打底衫还真是穿反了,胸前的那一大片碎花不见了,居然全都是线头。   于是她赶紧拉开后车门坐上去,石岩在前面开车,好在车里没有开灯,她估摸着他也看不见,于是只能就那样把外套和打底衫脱下来,又摸索着把衣服翻过来重新穿上。   石岩知道她躲在他的座位后面换衣服,一边开车一边还提醒着她:“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最里面的小衣服是不是也穿反了?”   最里面的小衣服?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用手在后面敲了他的头一下,愤愤的道:“那件就算是穿反了,也不会给人看见的,我检查什么检查?反了就反了。”   他忍不住就笑了,那笑声很得意,不由得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可后面黑黢黢的,偏她又坐在他座位后面,除了看见一张模糊的脸,还真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木,坐前面来,”他在红绿灯路口把车停下来,扭过头看着已经坐到中间的她,“坐前面我们聊会儿天,要不我开车都快打瞌睡了。”   “不坐前面,”木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白了他一眼道:“还有几分钟就到医院了,聊什么天啊?你要敢打瞌睡,我下次就再也不让你帮我开车了,不,是我再也不和你同处一车了!”   好吧,这话的威胁力的确够大,他乖乖的把头扭回去,恰好红灯变绿灯,于是一脚油门踩下去,车便迅速的飞驰起来。   凌晨三点多,路上的车极少,石岩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手去裤袋里掏烟,他的确是还没怎么醒,想要抽根烟醒醒神。   就在这时,前面一辆车飞驰而来,居然一下子就越过了中间的双黄线朝着他的车撞过来,他顾不得摸烟,即刻抓住方向盘朝旁边用力的一拉,迅速的避开这辆像是失控的车。   只可惜,他这刚成功的避开左边撞过来的车,右边的后面却突然飞上来一辆货车,他却是再也避让不及,就那样和他的车右边的货车狠狠的撞在一起了。   木槿坐在车后座位上,因为事发突然,她当时连安全带都来不及扣上,只是在手忙脚乱间拉上了安全带,然后死死的攥紧,同时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石岩的座位上的护头。   “砰”玛莎拉蒂的左边和大货车的右边撞在一起,因为避让不及,又因为速度都比较快,玛莎拉蒂被撞后石岩已经迅速的踩了刹车,想要即刻停止下来。   可那辆货车却像是刹不住车似的停不下来,又因为他的车高,居然把玛莎拉蒂给压在车底拖着走了几米才停了下来。   于是,当车停下来时,玛莎拉蒂右边副驾驶室几乎完全被货车腹部横着的那一条梁给压垮,所幸副驾驶座位没有坐人,否则的话那人不死估计也得半身瘫痪。   木槿在后排座位吓得浑身打哆嗦,她这辆车的整个右边完全被大货车压着,车门和挡风玻璃几乎都变形了,而她和石岩坐在左边,居然还能平安无事,这也的确是太神奇了。   石岩已经推开左边驾驶室车门下来了,前面的挡风玻璃碎裂,有两片飞到他的脸上,倒是把他的脸跟额头给刮伤了一点点,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拉开后排的车门,用手来把木槿给拉下来,木槿浑身都还在打哆嗦,腿脚发软,几乎是站都站不稳了。   “啊木,没事了,”石岩把她揽进怀里用手拍着她,低声的安慰着她:“别怕,有我呢,这不没事吗,嗯,我们马上报警!”   木槿点点头,浑身哆嗦的紧紧依偎在石岩的身边,看着自己那辆被货车压了一半在在腹部下的车,心里不由得庆幸,今晚幸亏穿反了打底衣服。   如果不是要躲在后面换衣服,她肯定会坐副驾驶座位的,而如果她坐副驾驶座位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估计不是死了也受了重伤差不多快死了。   石岩回头看向刚刚从对面朝自己冲撞过来的那辆车,因为他避开了后来撞上了另外一辆车,此时也停了下来。   而撞上他们的这辆货车司机已经推开车门下来了,他看见司机时明显的楞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多前,苏北平给他看的撞上唐婉怡的那辆车的货车司机就好像是这个人。   他的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过去打招呼,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他的车是因为躲避那辆车撞上这辆货车的,而这辆货车如果不是超速的话,也不至于和他的车撞在一起。   而另外一辆被他躲避那辆车撞上的司机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报警,所幸那辆车上也就司机一个人,而那部从对面撞过来的车只是撞在那辆车的后半部,所以司机也没事。   木槿等石岩报警后才又赶紧对他说:“石岩,你在这等警察来处理,我得到对面去拦出租车去医院,我妈......”   “我想你妈应该没事,”石岩迅速的接过木槿的话来,然后伸手向她:“把你手机给我。”   “干嘛?”木槿心里虽然觉得疑惑,不过还是赶紧把手机递给了他,同时不由得问了句:“你觉得这可能和那个电/话有关吗?”   “你总算并没有木头到不会动大脑的地步,”石岩看了她一眼,迅速的调出她刚刚接了的那个号码,然后即刻打电/话给苏北平。   木槿其实问石岩那句只是随口一问的,可听了石岩的回答,又看他急急忙忙的在打电/话联系人让查什么时,心里即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待石岩把手机递给她时,她迅速的给骨科医院住院部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护士小姐礼貌而又公式化的声音传来:“骨科医院一病区住院部,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邵敏之家属,”木槿的声音在夜风里颤抖着的响起:“我想问一下邵敏之今晚摔倒后现在情况怎样了?”   “邵敏之摔倒?”电/话里护士的声音明显的带着诧异的传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们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啊?”   “那......邵敏之现在怎样了?”木槿听了护士责备的话反而是安心了不少,不过另外一个疑惑却在瞬间加大。   “病房里很安静,晚上十一点多我们还查了房,她恢复得很好啊,再过几天就可以把石膏敲掉了,”护士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对劲,然后赶紧对木槿说了句:“你等一下,别挂电/话,我去看看。”   木槿手里就死死的捏着电/话,心里却又紧张的跳了起来,虽然刚刚那护士说没事,可那到底是昨晚十一点钟啊,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好不好?   几分钟后,手机里又传来护士的声音:“邵敏之没事,我刚到病房查看了,她睡着了,看护在她旁边加的床上也睡着了,我进去时看护还坐起来了,我询问了一下情况,她说邵敏之很好。”   “谢谢,她没事我就放心了,”木槿谢了护士,即刻就挂了电/话。   “怎样?”石岩刚好挂了电/话走过来,刚刚他打电/话时已经看见她在打电/话了,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打给谁,于是赶紧追问了句:“妈没事吧?”   ---   亲们:今天加更,后面还有一更哈! ☆、林晨曦被局公安局带走了   “没事,”木槿摇摇头,望着他疑惑的说:“护士说我母亲没有摔倒,看护也在病房里,我想......那个电/话......”   “我已经让人在查了,你别着急,”石岩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搂着她,俩人站在路边,安静的等警察的到来。睍莼璩晓   结果警察还没来,苏北平倒是先来了,而跟在苏北平身后的,居然还有石磊,很显然石岩打了电/话给苏北平后又给石磊打了电/话。   苏北平看见那货车司机明显的一愣,随即走过来,轻声的对石岩道:“石总,没错,就是那个司机。”   石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石磊停了车跑过来,看见他们俩平安无事,长长的松了口气,忍不住埋怨道:“哥,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太浪漫了,凌晨三点多,的确是飙车的好时候,可谈恋爱的方式很多种啊,何况这么冷,飙啥车啊,钻被窝里睡觉不好吗?攴”   “滚”石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飙车啊,不知道就不要瞎说,我这办正经事儿呢。”   石磊就笑了,趁石岩和苏北平朝刚来的那辆警车走过去,便扭头对木槿说:“你不知道,刚刚我接到电/话给吓坏了,我哥胡说八道,说你被撞成重伤住院了,我真以为你们出事儿了呢。”   木槿却是笑不起来,虽然她和石岩都没事,可刚刚那一幕也太过惊险吓人了,而且今晚的事情如此的诡异,她就是再笨再傻再木,也明白这是一场蓄谋的撞车事件弪。   她因为坐在后排座位,没有看清朝他们车撞的那辆车是怎样一种方式冲过来的,不过她却慌乱中目睹了自己的车是怎样和这辆货车撞上的。   其实刚刚撞上货车石岩就已经踩下刹车停下来了,可那辆货车不知道是刹车失灵还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停,而且拖着他们的车往前开了几米,并且还故意朝车的副驾驶座位方压了过来。   货车为什么要压副驾驶座位?这个问题令人深思。   “好了,嫂子,别吓成这样,”石磊见她脸色依然苍白,完全是一副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事件中回过神来的样子,又赶紧安慰她:“没事的,放心吧,我哥他车技很好的,今晚这......希望是个意外。”   木槿觉得石磊的话有些深奥,什么叫希望是个意外?撞车不都是意外吗?难不成,他也已经看出什么不对来了吗?   石岩和苏北平很快就回来了,有警察在和别的司机交流情况,有警察在给现场拍照,因为没有人员伤亡事故,于是便决定采取现场快捷处理的方式。   只可惜,交警现场还没有处理完,公安局的警车也开到了,石岩用手指了那货车司机,然后让苏北平把两年前的那场车祸案给公安局的警察说了一下。   “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这起车祸是冲着安木槿来的,”石岩这样对公安局的警察说:“因为三年多前,这个货车司机撞死了市长夫人唐宛如和名律师安峥嵘,而今晚,他又来撞安峥嵘女儿的车......”   公安局的同志听了这话后即刻问那司机,而那司机看了看石岩,又看了看交警,知道三年多前的案子在交警局留了底的,想要赖掉也不太可能。   于是,他自己也承认了三年多前那场车祸当时也的确是他驾驶着一辆货车,不过他却极力否认今晚这场撞车事件是针对安木槿的。   而且,还是石岩的车先撞上他的车,他根本就是无辜的,他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货车司机,开车路过这里,遇上这飞来横祸,他这也太倒霉了什么的。   公安局的警察当然不会听他一面之词,何况报案人还是石岩,即刻就重视了起来,当场就把那货车司机和从对面越过双黄线差点撞上石岩这辆车的小车司机给带回去了。   木槿见事情已经处理了,交警已经叫来了拖车把这几辆车给拖走了,于是就对石岩说:“得,你还是送我回安家小区吧,我还是住自己家安全些。”   石岩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回什么家啊,我救护车都给你叫来了,你得去医院抢救住院,什么地儿也没医院安全啊?”   “我这好好的住什么院啊?”木槿睁大眼睛瞪着石岩,然后抬起手去他的眼前晃了晃:“石岩,一个撞车,没撞伤你的身体,难不成把你的脑袋给撞坏了?”   石磊和苏北平听了他俩的对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石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赶紧把她的手拉下来,然后轻声的道:“你别问那么多了,乖乖的去医院住一天,我自有安排的。”   木槿还要争辩,救护车已经‘呜呜呜’的哭着跑来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石岩已经拉着她的手走了过去,和那医生护士交代了几句,然后就陪着她一起上了救护车。   十月的南方其实不冷,温度时常在三十度左右,很多人都还在穿裙子,爱美的林晨曦当然也一样。   她是一大早来三医院的,身上穿着前几天逛万象城买的一条新裙子,画了个精致的妆容,心情格外的好。   因为一大早就收到某人的短信,告知石岩昨晚出车祸了,而且安木槿现在抢救室没有出来,是死是活还不定呢。   林长风的高干病房里,林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正要出门,看见林晨晞进来,还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愈发的不高兴起来。   “晨晞,你爸病情越来越重,你也笑得出来?”林老夫人这纯粹是找不到地方发脾气,于是就随便抓了个理由朝林晨晞发火。   林晨晞当即一愣,然后即刻低下头去,低声而又委屈的道:“那***意思......要我每次都哭着来看我爸吗?”   林老夫人当即一愣,这才想着林晨晞笑着来看林长风到底还是比哭着来好些,至少笑着还不至于让林长风心情更加的糟糕,如果是哭着,那她不敢去想了。   于是,她略微烦躁的挥挥手:“好了好了,你爱笑就笑吧,我得去市医院看啊槿那孩子去了,刚刚听说她出车祸了......”   “什么,安木槿出车祸了?”林晨晞完全是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忍不住关心的追问着:“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林老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病床上的林长风倒是开口了,他叹着气对林晨晞道:“晨晞,我这里没事,也不用你守着,你还是跟你奶奶去看看木槿吧,那个苦命的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抢救过来没有。”   林晨晞还没来得及答应,病房门口突然走进来两名警察,看见她时即刻向她出示了证件,然后非常礼貌的对她说:“林晨晞小姐,你涉嫌谋杀安木槿女士一案,现在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这怎么可能,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林晨晞当即就喊了起来,有些着急的喊着:“我昨晚十点多还在医院守我爸呢,这个医院有视频可查的,后来我回家去了,我们小区也有视频可查的......”   “林晨晞小姐,我们只是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情况,你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好吗?”警察即刻切断了她的话,然后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长风和林老夫人当即都震惊了,见两名警察要把林晨晞带走,林长风忍不住喊住了他们。   “安木槿昨晚不是出车祸了吗?怎么又成了我家晨晞涉嫌谋杀了呢?”林长风看着这两名警察,眉头皱紧的问:“谁告的案子?”   “是一名叫石岩的男子告的,”警察看着林长风,态度依然非常的端正,非常礼貌的回答:“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执行公务把林小姐带回去。”   林长风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对林晨曦道:“晨曦,那你就跟他们回去,把情况说清楚就行了。”   “爸,我是被冤枉的,”林晨曦忍不住朝自己的父亲喊了起来,眼泪在瞬间滚落下来:“石岩他这是......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我哪里对不起他了,他居然还要陷害我?”   “一定是安木槿,”林晨曦不等林长风说话又迅速的喊着:“爸,肯定是安木槿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在石岩的枕边吹耳边风,故意说我的坏话,她就是不该三年多前石岩因为我和她离婚了,现在见石岩喜欢她,于是就借机来报复我,不,是来陷害我......”   “晨曦,”林长风忍不住喊住了自己那略微有些疯狂的女儿,眉头锁紧的看着她:“晨曦,你怎么回事?现在只是让你过去配合调查情况,你就在这里说木槿的坏话了?你这孩子......品行怎么这么差?”   林晨曦见林长风发怒,这才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忙中出乱子了,现在的安木槿,在林长风的心里地位已经悄然的起了变化,虽然林长风还没有公开的承认过她。   于是,她又迅速的改口道:“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安木槿她肯定是搞错了,石岩也肯定是搞错了,爸,你相信我,爸,你要救我,爸......”   林长风挥挥手,示意警察先把林晨曦带走,而林老夫人原本阴沉着的脸越发的黑了起来,待警察把林晨曦带走后,即刻就把头扭向了自己的儿子。   “长风,晨曦究竟被你给教育成个什么样的人了?”林老夫人的语气明显的不好,声音也因为震怒的缘故提高了两个分贝:“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晨曦是个被你和唐婉怡宠坏了的孩子,自私自利,从来也不会为别人作想,只会替自己打算,可就算是这样,我也认了,反正现在这个社会上自私自利的人很多,至少,她在待人接物方面也还算得体,只要不牵扯到她自身的切身利益,貌似她的表现也还算过得去,可谁知道......”   “妈,这事情不是还没弄清楚吗?”林长风迅速的抢断自己的母亲的话,略微有些烦躁的道:“我现在要给我助理打电/话,让他赶紧去调查一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   林长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母亲道:“对了,妈,你不是要去看木槿吗?那赶紧去吧,也不知道那孩子......挺过来没有?”   “亏你还能想到木槿,”林老夫人非常不满的开口,然后又叹息一声道:“也难怪木槿那孩子不认你,也不愿意来看你,估计你曾经也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昨天她就说要让你对她父亲的死一个交代......”   “妈,我都跟你说了,那跟我没关系,”林长风非常烦躁的抢断自己母亲的话,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解释着:“三年多前,那桩车祸是交警大队处理的,自始至终我没有插手进去,我承认,让唐婉怡冒充唐宛如的事情我的确是办错了,而且也让安峥嵘把唐婉怡认出来了,但是,那个时候我也被人关注着,我不可能去对安峥嵘做什么的,何况我也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去冒那么大的风险是不是?”   “好了,长风,我不跟你争这些事情了,”林老夫人见自己的儿子因为激动的缘故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于是赶紧放缓和了声音道:“我也没说安峥嵘的事情是你做的,我只是说,晨晞这个孩子估计不是我们平时所看见的这样,再说了,石岩要是没有任何依据,绝对不会去告她的,毕竟石岩这孩子品行我们还是了解的,虽然他最近两年在外边的花花事件一大堆。”   “妈,你还是先去看木槿吧,这事儿我得找人查清楚了才知道,”林长风不想跟自己的母亲继续争论下去了,而且他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女儿很可能的确是犯事儿了。   石岩多深沉内敛的一个人啊,但凡跟林家拉扯上的事情,他都得斟酌好几分的,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是不会去告林晨晞的。   林老夫人轻叹一声,又给一边的阿姨交代几句,然后便走出门外去,想到木槿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心里不由得又难受起来。   虽然木槿对她的态度非常的礼貌,而那礼貌里还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陌生,可到底也还是有血缘关系,她也不可能做到不闻不问的地步。   而对于另外一个孙女儿,她当然也还是非常的心痛,虽然从小没有在自己身边长大,相处的时间也少,可再少,每年的寒暑假也还是能见上两次的。   记得小时候的晨晞是很乖很听话文静的女孩子,又因为长得漂亮,大家都喜欢她,因为名字取得好,叫晨晞,于是大家都叫她晞晞公主。   孙女晞晞公主在她心里一直也还算是个好孩子,尤其是她曾两次昏迷成植物人,做为***她也是非常的心疼和难受,所以这一次看见她在和石岩婚礼彩排上被石岩带别的女人来侮辱时她才会对她怒其不争。   作为七十多岁的老人,不管是安木槿还是林晨晞,在她心里都是她的孙女,虽然这两个孙女都和石岩拉扯上了关系,可她还是希望两个孙女都平平安安的,都能寻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可如今,谁知道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安木槿因为出车祸在生死线上挣,而林晨曦却因为涉嫌谋害安木槿被警察给带走了。   市医院,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里,石老夫人看着没事的木槿训斥着自己的孙子:“你这孩子,都大个人了,还大惊小怪的,木丫头这不是没事吗?怎么就给弄到抢救室里半天都出不来了?”   “奶奶,这怎么能怪我呢?”石岩赶紧给自己的奶奶喊冤,委屈的辩解道:“木槿外表的确是没有受伤,可昨晚她的头撞到车门上了,当时那个情况你不知道,而且她明显的没有反应了,木木呆呆的,我担心她把脑子给撞坏了......”   “撞脑子不是要做CT吗?那跟抢救室有什么关系?”石岩夫人白了他一眼,双手叉腰的对他喊着:“别以为我快八十了就什么都不懂,想糊弄我老人家啊?”   “哈哈哈,”林心如在一边笑出声来,忍不住对石岩道:“石头,你可太小看你奶奶了,她这几年见抱孙无望,于是改了兴趣,上网了,人家现在还学会用企鹅聊天了呢。”   石岩就笑,然后不好意思的对刘琴解释着:“奶奶,这事儿真不怪我,送木槿到抢救室去的人是护士,然后让她去通知值班医生,偏偏晚上那医生不在,于是护士就让木槿在里面等着,这一等,不就好几个小时。”   “去,哪家医院的医生敢这样玩忽职守?除非他不想在这行做了?”刘琴显然不会上石岩的当,于是赶紧追问着他:“你和木丫头俩人究竟怎么回事?这玩的哪出啊?诚心想吓吓我们是吧?看我们够不够关心你们俩的?”   木槿忍不住就笑,她好好的一个人,硬给头上绑了一圈纱布,而且还有模有样的穿着病服坐在病床上装伤患,自己都觉得不自在。   石岩还没来得急回答刘琴的问话,病房的门在此时又被推开了,白毁容走了进来,略微有些紧张的问:“木槿没事了吧?”   “哦,她没事了,”刘琴看了眼白慧容,又淡淡的补充了句:“虚惊一场。”   “哦,没事了就好了吗,”白慧容一副一颗心终于落下来的样子,然后又看着刘琴低声的道:“我刚刚接到林市长的电/话,晨晞被公安局的带走了,好像是跟木槿的车祸有关呢。”   “什么?晨晞和木槿的车祸有关?”刘琴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然后看向石岩,一脸阴沉的问:“石头,这究竟怎么回事啊?你撞个车怎么又和晨晞给牵扯上了?不是让你和晨晞不要有牵连了吗?既然分都分了,还拉扯什么呢?”   “我不知道啊,”石岩一脸的无辜表情,然后耸耸肩膀淡淡的道:“昨晚我在撞车事件处理完后就跟木槿一起上了救护车来医院了,那边的后事是苏北平在处理,可能个中原因要问北平才知道。”   “哦,你这孩子,啥事儿也不操心,”刘琴摇摇头,然后又对白慧容道:“他一直都在医院顾着木槿呢,我从凌晨四点多到医院来的,就没见他离开过一步,想必是苏北平那边查到什么情况了呗。”   “哦,那可能要问小苏才知道了,”白慧容笑了一下,目光扫向木槿,迅速的转移话题道:“木槿没什么大碍就好了,我来的路上可担心死了,万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们石岩怎么给你母亲交代啊?”   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不舒服,虽然白慧容这话说得表面上听上去也非常的得体,可到她耳朵里听着就是非常的别扭,不是个滋味。   于是,她淡淡的道:“石夫人这话说的,我妈根本都不知道我和石岩在一个车上,如果我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石岩可以来个不认账不就得了?再说了,我妈那人那般老实,估计我真咋样了,恐怕她也就只有气得哭的分,哪里还有找人寻事之力?”   白慧容听了这话当即觉得万分的尴尬,正欲再度开口,刘琴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道:“你不说晨晞被公安局给带走了吗?那还不赶紧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这会儿有空在这里跟人木丫头斗嘴?”   白慧容的脸微微一红,她没想到刘琴居然当着一帮小辈的面就数落她,于是赶紧自己寻找梯子下,看着木槿说了句:“那木槿啊,我就先走啊,你要多保重身体啊。”   木槿点点头,不咸不淡的回了句:“石夫人慢走,多谢关心。”   白慧容一走,刘琴才又气呼呼的审问自己的孙子:“刚刚我们说哪里了?我问你什么事儿来着?”   “噗......”石心如一下子笑出声来,赶紧过来劝着自己的母亲道:“妈,我们凌晨四点来的,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赶紧回去吧,我们也累了要休息,人木槿和石岩也累,你让人休息够了再回答你问题行不?”   石心如说这话时不断的给自己的母亲使眼色,意思是我们不要杠在这里,赶紧离开吧,俩年轻人连悄悄话都说不上了。   刘琴在石心如一连串的挤眉弄眼下终于给反应过来了,她叹了口气又说:“好吧,我们先回去,那林丫头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和你们的撞车事件拉扯上关系了呢?”   石心如听刘琴这话忍不住汗了一下,赶紧推拉着自己快八十岁的母亲离开了,这事儿还用得着问吗?傻子都能想明白。   刘琴他们一走,病房里即刻安静下来,木槿赶紧把头上的纱布拉扯点,然后没好气的对石岩说:“行了,我不要住院了,我还得回去上班呢,我们双木公司接的那笔单我昨天才画了个轮廓,我今天得回去......”   “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睡觉,你回去干啥啊?”石岩即刻用手拦住了她:“听话,赶紧躺在床上休息,人养足精神了才有精力工作呢?”   “你才没睡觉呢?”木槿白了他一眼,从床的另外一边下床来,一边去衣柜里拿自己的衣服一边说:“我在抢救室里呆了五个小时呢,那五个小时在里面不用做事,不用来睡觉做什么?”   石岩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忍不住打趣的道:“得,你牛,抢救室里消毒水味道那么重,你也能睡得找觉?”   “人在极度疲倦时,估计躺停尸房也能睡得着,”木槿懒得理会他,直接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洗手间换,她是真的不能在这病房里呆了。   当然,去公司上班是一件事,另外就是她得和自己的师兄黄睿之联系,想弄清楚当年父亲和林市长夫人车祸案还有什么疑点没有。   刚刚听到白慧容说林晨曦被公安局带走,而且和他们昨晚的撞车案有关,她心里当即就震了一下,虽然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不过心里却是即刻就想到了三年多前的那场车祸。   石岩见她坚持要离开这里,也没有办法,这女人倒好,自个儿躺抢救室的床上都睡一觉了,而他为了配合演戏,却一直守在抢救室门口没有离开半步呢。   见她到洗手间换衣服去了,他干脆在床上躺了下来,这床她刚躺过,还有她的余温,他只觉得舒服,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木槿从病房里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石岩合衣躺在她刚躺的病床上睡得很香,居然连外套和鞋子都没有脱。   她不由得轻叹一声,昨晚他很累她知道,于是赶紧过来帮他把鞋子脱了,又帮他把外套给脱了,然后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弄好这些,她才蹑手蹑脚的朝病房门外走去,生怕惊醒了他,所以关门时都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把门给拉拢,然后小心的磕上。   她走出住院部,来到电梯边就赶紧给自己的师兄打电/话,好在黄睿之二十小时开机,而且一见是她的号码,即刻在那边就接起了电/话。   “师兄,我昨晚出车祸了,”木槿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急急忙忙的开口,结果这一句就把电/话那边的黄睿之给吓了个半死。   “车祸?”黄睿之的声音明显的高八度传来:“啊槿,你究竟怎样了?伤势严重吗?对了,你现在哪里啊?我马上把约好的客户推掉,即刻就开车过来......”   “师兄,我没事,”木槿赶紧抢断黄睿之正说着的话,然后又迅速的补充道:“我刚刚用错词了,我不是出车祸,我是和人撞车了,车被撞得变形了,不过人没事。”   “哎呦,啊槿,你说话前能不能把词语的意思了解清楚再说啊?”黄睿之在那边长长的松了口气,接着顾不得责备木槿,又赶紧问:“那就是交通事故是不是?处理好了没有?责任是谁的?对了,你自己没事,但是和你车相撞的那辆车上的人有事情没有?还有,责任的划分,这个很重要的......”   “睿之兄,这些个事情石岩会处理的,”木槿再次截断了黄睿之的话,然后又赶紧说:“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三年多前我父亲和林市长夫人的那桩车祸案,当时你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可疑的地方?”黄睿之即刻觉得木槿这话里有话,于是赶紧低声的道:“当时可疑的地方当然很多了,比如那林市长夫人的车为何一直都在摇摇晃晃的?又比如能见度那样差的天气,那大货车的车速为何会那样的快?”   黄睿之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又轻叹一声道:“当时我的确是要深究下去的,可师母却在那时犯了把林小姐推下悬崖的事情,当时为了救师母,于是就和林家做了交换,用你和石岩的婚姻还有不再追究车祸的事情换取了师母的平安无事。”   木槿听了这话长长的吁了一声,当时怎么没有去想这很可能是人为的事件呢?当时怎么就没有去怀疑,林晨曦为何会因为一块墓地和自己的母亲那样争吵呢?   “林晨曦被公安局给带走了,”木槿平复了一下略微有些激动的心情,才轻声的对手机里的黄睿之道:“我刚刚才知道,据说和昨晚我遭遇的那一场交通事故有关。”   黄睿之在电/话那边沉吟良久,然后才轻声的道:“啊槿,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给我公安局那边的朋友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把三年多前的案子给重新整理一下......”   木槿挂了黄睿之的电/话才走出住院部的楼道,没想到刚走出去,居然就和迎面而来的林老夫人碰上了。   林老夫人看见她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当即吓了一跳,赶紧追问着:“啊槿......你没事了吧?”   “谢谢林老夫人关心,我没事了,”木槿的声音虽然平淡,不过对林老夫人赶来这里还是有些动容,又轻声的道:“林老夫人,您如果来这里是专程来看我的,那就回去吧,我也要上班去了。”   “哦哦”林老夫人连着应了两声,调转头来和她一起朝门口走,然后又轻声的道:“你......长风他听说你出车祸了很是着急,如果不是他的身体有病,他肯定也会赶来看你的......”   “替我谢谢林市长的关心,”木槿的声音依然还是非常的平淡,侧脸看着林老夫人轻声的道:“不过我真的没事,何况,即使我真有个什么,我想林市长他也绝对不会追查到底的,姑息养奸是林市长一贯的作风。”   “啊槿,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呢?”林老夫人对木槿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又即刻不高兴起来了,于是又给木槿说教道:“你是不了解长风那个人,其实他非常的重亲情,我跟你说过了,当初他之所以让唐婉怡冒充唐宛如和他做夫妻,其实还是考虑到你的感受,怕你......”   “那不一定就是我,”木槿迅速的切断林老夫人的话,然后又看着她道:“林老夫人,我至今任然不承认那份所谓的DNA鉴定书,所以你话里不要动不动就说他当初的生活作风以及违背生死定律婚姻规律之类的事情是为我作想,我这人从来都不喜欢给人垫背。”   木槿说完这句,刚好到医院门口停车场,林长风的司机正等在那里,木槿对林老夫人摆摆手,脚步都没有停一下的就朝医院门口走去。   “哎,这孩子的脾气真倔,”林老夫人叹息一声,摇摇头道,然后转身走向副驾驶车门边,司机已经给她把车门打开了。   木槿刚走到医院门口,一辆车‘唰’的一下飙过来停在她的跟前,接着车窗摇下,石磊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庞露了出来。   “上车吧,安姐姐,”石磊的声音怪声怪掉的响起,同时侧脸看着她:“我今天是你的免费司机,去哪儿吩咐一声就成,保证不耽误你的事儿。”   “你的意思是,今天你属于我?”木槿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侧脸看着已经启动车的他:“是不是我今天吩咐你做什么都成啊?”   “是,”石磊用非常清脆的声音回答着:“今天我已经被我的上司调到了你的身边,全天候为你服务,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那,你给我想个办法去气气石岩,”木槿突然心血来潮,侧脸看着他,笑着问:“你能想个什么办法把他即刻就气倒的?”   “这还用想办法吗?”石磊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白了她一眼摇摇头道:“要不就说你木呢?怪不得我哥追你这般的辛苦,其实要气我哥很简单,只要我们俩拍一张吻照发彩信给他,保证把他气得吐血。”   石磊说到这里把头探过来一点点,坏笑着看着她:“要不要我们试试?看能不能达到我说的这种效果?”   “滚!”木槿用手把他的头给拍开:“有多远滚多远,少来烦我。”   “哈哈哈,”石磊当即笑出声来,同时把车给开出了市医院大门,这才又侧脸过来问她:“你究竟要去哪儿啊?”   “我......还是去公司上班吧,”木槿稍微迟疑了一下,她原本想说去骨科医院看母亲的,可想到这大中午的跑过去,没准还让邵敏之起疑心呢。   昨晚一场连环撞车,虽然没出什么事儿,可她也的确是吓得不轻,而母亲的伤还没有好,她可不能再让母亲替自己担心了。   石磊听她说去公司,即刻没有再说什么了,反正他今天的任务就是给她当司机兼保镖,谁让他是石岩的小弟呢。   侧脸看了眼身边的女人,不由得想起四年前她倒在石家大院外边凉亭时的样子,那晚他不顾男女有别,不顾叔嫂有分抱着她奔上车,然后把她送到了医院。   如果她不是石岩的妻子,如果他比石岩早遇到她......   到这里,他即刻就打住了自己的念头,然后重重的叹息一声。   没有如果,这世界上的缘分都是上天早就替人安排好的。   缘分是天注定的,所以很多时候强求是没有用的。   一如林晨晞对石岩的感情,一如,他多年前对某个女人的感情......   石岩是真的疲倦到了极点了,昨晚几乎是整晚没睡,所以木槿走后,他躺在她的病床上,的确是没两分钟就睡过去了。   而这一觉其实没睡多久,也就四个多小时而已,他还睡得正香的时候,手机就无情的响起,完全是要把他从床上给拉起来的节奏。   他非常讨厌这节奏,于是摸索着手机直接掐断了,他真的还想睡觉,这会儿觉得这病房里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床都好亲切,让他无比的留恋。   可打电/话的人就是不知趣,他明明都掐断了对方还打,他再掐断,可对方依然还在不停的打,最终,他被折腾得没脾气了。   再说了,这手机一直不停的响着,他就是睡得再死也还是被吵活了。   他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疲倦的哈欠,拿过手机,这才看清来电号码,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来得急‘喂’那一声,林长风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石岩,是我。”   “林叔叔,有事?”石岩下床来朝沙发边走去,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背靠着沙发,长手长脚的展开。   虽然早就知道林长风肯定会打电/话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看来,林长风应该是去公安局看过林晨晞了,或者是找人去看过了。   “晨晞她这个孩子一向都是争强好胜的,其实她的本质并不坏,”林长风的声音在手机里疲惫的响起:“她说昨晚她和婷婷在一起,这个婷婷可以作证的......”   “林叔叔,你究竟要跟我说什么?”石岩切断了林长风的话,然后淡淡的道:“刚刚你说昨晚晨晞和谁在一起的话,用不着跟我说,这个可以留着到时候跟法官去说......”   “法官?”林长风的声音明显的在手机里高了起来,忍不住追问着:“石岩,你的意思是,要把晨晞弄上法庭去是吗?木槿她不是没事了吗?”   石岩沉默了半响,然后才低低的问了句:“那林叔叔的意思是......非要木槿有事了才那样做是吗?那林叔叔想看到木槿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一具冰冷的尸体?亦或是四肢不全的躺在医院里?”   手机那边当即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就在石岩以为林长风已经把电/话挂了时,才又传来林长风低沉的叹息声。   “石岩,我不是那个意思,”林长风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疲惫,重重的叹息声传来:“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差不多就行了,晨晞这孩子做事有时候是没有动大脑的,而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还是和你四年前跟安木槿结婚有关,如果你从来不曾变过心,你和她之间......”   “林叔叔,有句叫着责人先责己,”石岩迅速的抢断林长风的话,声音当即就冷了下来,淡漠而又疏离的道:“我承认四年前我在晨晞昏迷期间和木槿结婚的确是有些欠妥,但是这并没有违背我对晨晞的承诺,她昏迷后我曾对你说过,如果她一辈子醒不过,我会承担她一辈子做植物人的费用,但是我从来没有给你承诺过,我要为她一辈子不结婚,一辈子都守着一个植物人为生,而且我父亲就我一个儿子,他也不允许我这样做。”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淡淡的说:“好了,林叔叔,过去的事情就用不着再提了,我们有事说事,再说了,又不是我掰开那司机的嘴说是晨晞指使他的,如果晨晞真的什么都不知情,那司机为什么不说别人非要说是她呢?”   林长风在那边再度长时间的沉默,半响才又轻声的道:“石岩,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和你争论这些个事情的,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你看让晨晞出来,然后我即刻马上把她送到国外去,勒令她不许再回国来,从此以后......”   “不好意思,林叔叔,你的要求我可能办不到,”石岩冷冷的切断林长风的话,淡淡的道:“现在晨晞在公安局里,要不要放她也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了,我平民百姓一个,也没有那个能力和权利去吩咐公安局的同志做什么是不是?”   石岩说完这句,即刻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和林长风就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了。   原本想要躲在这睡一下午的,可被林长风这一通电/话吵醒,居然就再也睡不着了,他点上一支烟,然后向阳台外边走去。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手机就又响了,他只觉得头疼,其实这个时候最不想接电/话了,偏偏今天就这么多人打电/话给他。   把手里还没有抽完的香烟掐断,然后拿了手机朝门外走去,屏幕上显示的是一组座机号码的数字,他稍微迟疑一下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低沉的嗓音,却带着老年军人的气息:“石岩。”   “外公?”石岩眉头本能的皱紧,他没想到白镇山居然会打电/话给他,而且还是林长风给他打了电/话十多分钟后。   “听说你把晨晞给告了?”白镇山的声音明明是问句,不过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好像他不是来求证这件事情的,而是专程为这件事情来找他的。   “我告的是撞我车的司机,”石岩不卑不亢的回答,然后又淡淡的补充道:“是那两名司机说是她指使的,这事儿我也觉得挺意外的。”   白镇山在那边沉吟半响,然后才轻声的道:“我是刚听说,觉得非常的震惊,晨晞那孩子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挺温柔善良的,她连路上的流浪猫流浪狗都会收养,而且还时常去孤儿院看望孤儿,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呢?”   石岩当即就默了,他很想说,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而有些人又的确是非常善于伪装的,他以前不也曾被蒙骗过吗?   白镇山在手机那边叹息了一声又说:“刚刚林长风给我打了电/话,他那意思是让我打电/话给你不要太追究得彻底了,既然你和那安小姐没事,就放过晨晞算了。”   石岩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问了句:“那......外公的意思呢?”   手机里再度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好半响白镇山叹息的声音才传来:“石岩,外公老了,而且这些个事情跟我无关,你自己看着办就成了,我不参与任何意见。”   石岩挂了白镇山的电/话后嘴角不由得拉扯出一丝笑容来,看来白镇山也还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也参与不了,所以就大大方方的说让他自己看着办好了。   他刚走出住院部,苏北平的车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他紧走两步过去拉开车门上车,苏北平迅速的把车开走。   “公安局那边的情况怎样?”石岩侧脸看着开车的苏北平,“她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林小姐当然是死活不承认叻,”苏北平笑着摇头道:“她说不认识这两名司机,说他们是诬陷她,还要告他们诽谤罪什么的?”   苏北平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然后叹息一声道:“说实在的,她也是够笨的,每次都找那一个人,这不是明显的露马脚的事情吗?”   石岩忍不住瞪了苏北平一眼,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才够笨,这种事情不是信得过的敢找吗?这也就说明,她信得过那个货车司机。”   “这一点还真是这样,”苏北平点点头说:“其实那货车司机还死咬着没有说,一直说只是意外,不过那个开轿车故意来撞你车的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到底人年轻,扛不住,于是就交代了。”   石岩嘴角抽搐了一下,把座椅放低一点靠着,微微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至于林晨曦么,他打算过两三天再去公安局看她。   木槿是中午赶到双木公司的,穆枫正在吃饭,看见她来本能的问了句:“不说你昨晚撞车了么?这会儿没事了吧?”   “哦,你消息挺灵通的啊?”木槿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忍不住问了句:“既然知道人家撞车住院了,也不来医院看望一下人家?”   穆枫不由得笑了起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得,你这完好无损呢,需要我到医院看你吗?”   “......”木槿直接无语了,于是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喂,安,你吃午饭没有?”穆枫在后面追问着她:“要不要帮你叫一个商务套餐过来?”   “不用了,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吃过了,”木槿头也没回的应了声,随即关上了自己的办公室门。   为了让自己工作专心,她坐下后即刻就把手机掏出来给调到了静音,然后开了保险柜拿出昨天的草图,拿起绘图笔继续勾勒起来。   她的工作效率一向都高,下午四个多小时,她就把机场的主题给画得差不多了,不过也还只是草图,里面更多的详细的地方还需要慢慢的去斟酌。   等她关了电脑准备下班,拿起调到静音的手机一看,居然N个未接来电,其中有两个来自石岩,还有几个是陌生的号码,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穆枫刚好从办公室出来,看见她就着急的问了句:“王助理是不是打电/话给你了?”   “我不知道,”木槿摇摇头,如实的说:“我手机调静音了,不过好几个未接来电,我不知道是谁打的。”   “哦,那应该有王助理打的,他说林长风好像又摔倒了,急需输血,让我们俩赶紧过去,”穆枫说话间看着木槿,停顿一下又轻声的问:“那个,你要不要去一趟医院?我怕......我一个人的血不够。”   木槿稍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道:“那就一起去吧,如果真需要输血的话,我就算是捐血给陌生人好了。”   等他们俩下楼来,石磊的车还等在这里,木槿赶紧对他说要去三医院,石磊稍微迟疑一下,不过还是二话没说,只让他们俩赶紧上车。   是下班时间,高峰期路上车多,免不了有些小塞,穆枫接了个电/话,估计是王助理打来的,木槿就听他在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说了句安也跟我在一起。   等他们俩赶到三医院林长风所住院的那一楼时,这才发现急救室门前根本没人,而且那门上也没有亮灯。   他们俩本能的疑惑,扭头的瞬间,发现王助理已经朝他们走过来了,看见他们俩赶紧说:“林市长在病房里等你们呢,赶紧进去吧,他有急事跟你们说。”   木槿这才知道上当受骗了,于是冷冷的对王助理说:“对不起啊,如果不是需要输血,那我就先走了,我妈在骨科医院住院,我得赶过去看我妈。”   木槿说完这句就朝电梯方向走去,她才没那心思去听别人说话呢。   而穆枫显然也不想去看林长风,就对王助理说:“我昨天才来看过他,何况我和他之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全部说完了,让他有话对他的宝贝女儿林晨晞说去吧,我们事情还多着呢。”   穆枫说完这句,也跟着木槿来到电梯门口,而王助理又赶紧追了上来,迅速的拦住了他。   “两位,等一下,”王助理望着他们俩,然后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想林市长找你们估计还是想跟你们谈林小姐的事情,她现在还在公安局里没放出来,林市长......”   “我们对林小姐在哪里没兴趣,”木槿迅速的抢断王助理的话,刚好电梯门开了,于是她一步就跨了进去。   穆枫虽然对王助理说的事情非常的震惊,不过也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而是跟在木槿身后进了电梯,并迅速的按下了电梯门的关门键。   “究竟怎么回事?”穆枫看着木槿,眉头微微一皱:“林晨曦怎么会到公安局去了呢?她犯事儿了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木槿实话实说,然后又低声的跟穆枫道:“我还是今天中午才知道的,好像和我昨晚的撞车案有关,详细的情况估计要石岩的助理才清楚。”   穆枫听她这样说没啃声,不过却对昨晚的撞车事件微微震惊。   石岩是何许人也,那般的深沉腹黑,而林晨曦的身份又是那么的敏感。   如果不是真正的惹火他了,估计是不会轻易去动林晨曦的吧?   难不成,昨晚的撞车场面非常的壮观,惊险而又刺激?   ----   亲们:两万字奉上,么么大家! ☆、谁曾爱过曾谁   看守所的会面室里,石岩和林晨晞面对面的坐着,中间只隔着一张桌子。睍莼璩晓   俩人见面时都楞了一下,然后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好半响,居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石岩微微皱眉,终于还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静。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脸色苍白的,却又紧咬着唇角的女子,暗自叹息一声开口:“晨晞,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碧根果过来,已经交给看守员了,等下你回去后她会给你的。”   “谢谢,”林晨晞终于开口,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好半响才蠕动着嘴唇问:“是......断头前的那一餐么?攴”   石岩沉默着,好久才又淡淡的道:“晨晞,你这话有些言重了,事情都还在调查之中,何况公安局一向提倡的是坦白从严抗拒从宽,至于你犯的事儿究竟重到什么地步,我......的确还不太清楚。”   林晨晞嘴角拉扯出一丝苦笑来,看着石岩,却咬牙切齿的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给我下药那晚之后,”石岩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然后才低声的道:“晨晞,有些东西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所以,一次作假,你就会为了那一次的假去做很多次的假,这和说谎话是一样的,一个谎话需要很多的谎话去掩盖。艴”   “于是,你就怀疑我第一次成植物人是假的?”林晨曦的情绪显然有些过于激动了,瞪着石岩,眼神里全都是委屈和不甘。   任何一个女人,被自己心爱着的男人怀疑都会非常难受的,而林晨曦只不过是普通女人中的一个!   “你第一次成植物人我知道不是假的,”石岩的脸色依然非常的平静,看着她淡淡的道:“因为你压根儿没有想过要成植物人,你只是想要借助一场车祸让一些东西悄声无息的流失,想借助一场车祸把一些东西悄声无息的掩埋,让我——什么都不知道。”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看着面部已经微微有些变色的林晨晞,依然淡淡的道:“可是,晨晞,你太高估了你找的那个货车司机的水平,你也太高估了当时路上的情况,其实那货车司机的确是只想把你撞倒在地上就行了,可偏偏他旁边还有一辆车,他为了避开那辆车,于是,撞向你时的力度就免不了大了很多,所以——你就成了植物人了。”   林晨晞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整个神色也非常的不自然起来,盯着石岩,用颤抖的声音问:“你都——查清楚了?”   “是,”石岩非常干脆的回答,看着对面的女人,半响才又说:“我现在唯一不明白的是,你明明在那年9月份就已经醒过来了,为何还要继续装成植物人呢?而我和安木槿,就是在9月份结婚的。”   “我知道,”林晨曦的声音非常微弱的响起,半响才又哽咽着说:“是他让我继续做植物人的,他说等年底再醒过来,然后,一切都是天衣无缝了。”   石岩嘴角拉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来,望着林晨曦,轻咬了一下牙齿问:“你在车祸后做手术时做掉的那个孩子,也是他的是吗?”   林晨曦低着头,沉吟半响才轻声的道:“我发现自己怀孕时是车祸的头一天晚上,当时我吓坏了,因为我们再过12天就要结婚了,而我不可能.......”   林晨曦依然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恐慌和害怕,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会怀孕,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怀孕居然三个多月了。   她因为练古筝,同时又为了保持一个好的身材,做她们这一行的,原本就把骨瘦如柴奉为美丽的标志,所以平时吃东西少,月经也时常不正常,再加上是第一次怀孕,也还是什么都不懂,所以就稀里糊涂得就弄得这么大了才发现。   当时她的确是吓坏了,赶紧给始作俑者的师兄郑云龙打电/话,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他,让他赶紧想办法。   郑云龙当时也吓坏了,叫她即刻去医院做手术,同时这事儿千万不要让第三人知道,哪怕是她的妈都不行。   那天晚上她是开车去了医院的,可急诊科的医生说晚上就她一个人不能给她做手术,而且她这孕期大了,已经超过12周了,刮宫几乎不太可能,必须要吃药打针引产才行,还说至少要住院三到五天。   做掉这个孩子居然还要住院,可她不能住院,因为她在未婚夫石岩是心目中一直是个清纯的女孩子。   当然,她已经没有那层膜了,不过她早就为自己没有那一层膜想好了借口,就说小时候骑单车给弄破了的。   时间太过紧迫,她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何况在滨城做手术太过显眼,万一被石家知道了就麻烦了,怎么着也得去外地甚至是国外。   可她接下来的十二天都被安排得满满的,和石岩一起去海边拍婚纱照,和石岩一起进行婚礼彩排,一起去买床上用品,一起挑选新房的家具,一起南非买婚戒,一起......   总之,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将会和石岩在一起,她根本就没用机会去住院,别说三五天,就是一天都不可能,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撒个什么谎突然消失一周不见。   说病了?石岩肯定会陪她一起到医院的;说去外地演出,可她哪一次的演出他没有去现场给她助威加油?   何况,她最近的档期都因为结婚的缘故推了,这些他也都是知道的。   最终,还是郑云龙想的办法,让她出车祸,这样的话就得住院,然后她在住院期间就悄悄的把肚子里的那个流掉,人不知鬼不觉,而石家肯定也会因为她出了车祸把婚礼推迟一段时间的。   计划得非常的周密,可实施起来却总和预期有差距,她找的那辆货车明明应该朝她撞的,偏偏旁边有车拦住,于是就不得不在撞向她的时候去避让那辆车,而这一避让,那货车居然就直直的朝着石岩撞过去了。   当时她为了让那货车撞上自己,于是便猛的把石岩给推开了,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她成功的被撞伤了,却伤的过于严重,因此成了植物人。   然而正是因为她这个动作,却把她和石岩的感情进一步的升华了,外界都说她是一个爱石岩爱得胜过自己生命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是所有男人都希望能找到的女人。   因为她成了植物人,必须要送到美国去治疗,而她的师兄郑云龙,在这期间买通了医生,把她怀孕的事情硬是给瞒了下来。   她的孩子是怎样做掉的她不知道,因为她的的确确是昏迷不醒了,而她这一睡,足足睡了两年半之久。   原本四年前的九月十几号醒过来了,偏偏郑云龙到美国来看她,知道她醒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当晚就没用放过她。   用郑云龙的话来说,她醒了回国后就要和石岩结婚,而他以后肯定就不能找她了,所以让她等到年底再醒,和他亲热一段时间,然后把那层膜给修补了再回去和石岩结婚,这样也就天衣无缝了。   她其实不愿意的,可郑云龙手里握着她的把柄,说如果她不答应,就把她怀孕故意制造车祸的事件告诉石家,让她得不偿失。   于是,她就不得不对郑云龙妥协,何况郑云龙也只是要和她在一起到年底而已,年底时她把那层膜弄好回去,她身边有石岩,他也就不会再来找她了。   可谁会想到,石岩居然就是在那年九月二十多号跟安木槿结婚的呢?   而她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她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层膜给修好,然后又跟郑云龙说石岩对她多重要,对林家多重要,她必须要回去,趁石岩和他新婚妻子还没什么感情时回到石岩的身边去,然后顺利的把石岩给抢回来。   郑云龙到底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也还是知道林石两家的重要性,而石岩能给林晨晞的他给不起,于是也就答应了她。   只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人生有时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虽然她回来得那般的及时,当时石岩也的确和安木槿感情不太深,可谁知道,安木槿却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居然不肯和石岩离婚呢?   如果当初安木槿在她回来时就非常爽快的答应和石岩离婚成全她和石岩的爱情,她想她是不会想办法去对付她的,她和安木槿,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去。   所以,这些个事情也并不完全是她一个人的错,谁让安木槿当初不肯让位呢?谁让安木槿痴心妄想的想要霸占着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呢?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不愿让出自己东西的女人而已。   “我是真的很爱你,”林晨曦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望着对面优雅如王子的男人:“虽然我在你之前的确有过别的男人,可那和爱情无关,我的爱情,全部都给了你。”   石岩听了她的话苦笑了一下,然后又轻叹一声道:“晨曦,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感情,但是你不能以感情为借口去伤害别人,木槿在四年前进看守所,你不要说跟你无关,后来木槿的父亲安峥嵘和你母亲唐宛如的车祸,你也不要说跟你无关......”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最佩服你的还是你在西山墓园朝悬崖下滚的勇气,我仔细的勘察过了,那地方滚得不好,真的会出人命的。”   林晨曦的牙齿死死的咬着唇角,双手已经握紧成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整个面部扭曲着。   她没有想到,她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他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我一直想要放过你,”石岩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她的脸因为扭曲的缘故显得格外的狰狞,早已经没有那种仙女般的美感。   “这两年来,我在外边找女人,不断的换女人,其实就是想让你对我死心,想让你主动离开我,想让你另外去寻找你的人生伴侣,”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又轻声的道:“我不明白你为何一直要执着于我,既然当初郑云龙是喜欢你的,那你完全可以离开我去嫁给他不是吗?”   “因为我爱你,”林晨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着的吐出来:“我爱你,石岩,爱得失去了我自己,我不能没有你,外边的男人我都看不见,我只想要嫁给你,只想要和你在一起......”   石岩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因为激动面部越发扭曲狰狞的她,一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并没有打断她,就任由她那样情绪激动的说下去。   半响,等她终于说够了,等她的情绪稍微平静一点才又开口。   “晨晞,首先我要谢谢你如此的爱我,”石岩轻叹一声,然后又摇摇头道:“不过,我想你可能并没有理解到爱情的真正含义,你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能幸福,而不是用尽一切手段想要去获得他,甚至不惜伤害你身边的人。”   石岩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看着她总结的道:“所以,你和你母亲一样,你们都恨自私,你爱的不是我,也不是别人,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为了你自己,你可以说出违心的话来,也可以做出违心的事情来。”   石岩说到这里站起身来,看着林晨晞那满含期望的眼神,深深的叹息一声道:“晨晞,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就是在前段时间我和你分手,也是给你机会,我们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我还是希望你能真正结束原来的生活,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曾经错了,并且在以后的生活中不再犯那样的错误,然后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开始你新的爱情,找到属于你真正的幸福生活,可是——”   石岩说到这里,表情陡然严肃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冰冷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林晨晞,一字一句的道:“可是你不要我给你的机会,你一步一步的来逼我,逼的我没有退路可走,于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可你不仅不知难而退,不醒悟后及时转身回头,甚至越发的疯狂,连我的车祸都敢设计......”   “我不知道你会开那辆车去送她,”林晨晞几乎本能的辩驳着:“我以为她当天晚上就回去了,可谁知道她居然死不要脸的留在了你哪里,更加没想到......”   “那你的意思是那晚的撞车事件主要针对她是吗?”石岩的声音越发的冰冷起来,看着情绪激动辩白的女人,冷哼一声道:“晨晞,你竟然敢向她下手,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还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吗?”   林晨晞看着石岩那冰冷的表情,又看向门口走进来的警察,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吼着:“石岩,你是个小人,你故意的,我刚刚是胡说八道的,是故意那样说来气你的,你自己撞车了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开车不长眼,路上那么多的车......”   石岩还在林晨晞没有吼完这话时就转身朝门外走去了,他知道她已经完全的疯掉了,一个自私自利到连自己母亲都要设计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爱他呢?   他想,他和林晨曦的这十年,应该是他对林晨曦比林晨曦对他更好一些吧?   他在两年前就知道了她的车祸是假的,知道了她在成植物人后做手术时还做掉了孩子,知道了她三年多前再度成为植物人是假的,只不过是想要让他和木槿离婚的一个手段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这两年,他居然都没有当面揭穿过她。   如果不是这一次她太过疯狂了,居然敢向安木槿下手,他估计还不会揭穿她,只是不愿意和她再有任何的牵连而已。   他想,他过去应该是爱过林晨曦的吧?要不,他怎么能容忍她如此之久呢?   木槿把最后一笔完美的画上,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准备下班,没想到穆枫却敲门进来了。   “忙完了?”穆枫看向她桌面上的图纸,不由得露出赞叹的眼神:“怪不得人家指名道姓一定要你参与到设计中来呢,你的设计的确是有独到之处的。”   “去,我的马屁用的着拍吗?”木槿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收拾办公桌,做下班前的准备工作。   “谁拍你的马屁了,我这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穆枫笑了一下,即刻转移话题道:“对了,晚上有空吗,刘士奇说你现在比总统架子大,请不动了,要我代他请你晚上吃个饭......”   “改天吧,今天我妈出院呢,我得赶去接我妈回家,”木槿赶紧抢断了穆枫的话,随即把自己的图纸等收到保险柜里锁好,这才拿了包和他一起走出去。   “伯母出院了?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接她?”穆枫赶紧关心的问,接着又迅速的补充道:“我今天可没见石磊那小子开车过来呢?你早上不是拦出租车来的吗?”   木槿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她点点头道:“石磊今天早上的确是没有开车过来,因为他的车在路上抛锚了过不来,不过下午不知道他的车好了没有,如果他没有过来,估计苏北平就会开车过来的。”   自从那晚被撞车后,这一周的时间石岩倒是很忙的样子,只来接了她两次,不过他也没有让她一个人自由上下班,平时不是石磊过来就是苏北平过来的。   像今天早上拦出租车过来那是出石磊出了意外,而她相信他肯定不会让她下午一个人走的,他现在好像有些撞车后遗症,貌似她一个人坐车就会撞车似的。   穆枫听她这样一说,也不再说什么了,既然石岩都替她安排好了,那他也就不用为她操心了。   其实林晨晞被抓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而且林长风还让他找木槿说情,希望木槿能跟石岩说一下,看能不能不要追究。   他当时就反驳了林长风,说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跟木槿说的,而且木槿也不是傻瓜,再说了,林晨晞能设计交通事故撞木槿,那么,四年前的那场交通事故,没准也是林晨晞设计的呢,而那一次,木槿的父亲安峥嵘可是死了的。   林长风听了他的话当即气得脸青墨黑,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只说他这人无情无义,跟安木槿一样无情无义。 ☆、女人女三十   木槿以为开车来接自己的人不是石磊就是苏北平,因为这一周主要是这俩个男人在给她当司机和保镖。睍莼璩晓   然而,等她走出大厦看见石岩那辆路虎车时才知道,今天这男人居然如此的有空,还亲自开车来接她了。   穆枫见石岩来了,也没有过去跟他打招呼,直接转身就朝一边走了,弄得石岩非常的郁闷,忍不住问木槿:“你老板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去,双木公司我比他股份多,”木槿瞪了石岩一眼,然后请教似的开口:“如果是合资公司的话,是不是股份多的那个算老板?”   石岩忍不住失笑了,他还真没想到原来木槿才是双木公司的老板,于是忍不住逗她的问:“那你究竟有多少股份啊?攴”   “我百分之六十,他百分之四十,”木槿耸耸肩膀侧脸看着他,“那你说百分之六十股份的是老板还是百分之四十股份的是老板?”   石岩沉吟一下才说:“按说都算是老板吧,只不过是大老板和小老板而已,都是股东嘛,”   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侧脸看了她一眼戏谑的问:“你的百分之六十是投资六万,他的百分之四十是投资四万吗?弼”   “你怎么知道?”木槿用手夸张的做了个擦汗的动作,忍不住看着他问:“难不成你还真长了千里眼顺风耳?”   石岩不由得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们开这公司,不就是租一场地注册一个公司名买点办公家具就可以了么?那要多少钱啊?”   “早知道这么便宜我就找你嘛,”木槿当即就气呼呼的喊了起来,瞪了他一眼道:“我投资了三十万,穆枫投资了二十万好不好?你咋不早说你能耐那么大呢?十万就够了?”   石岩见她那样子当即就笑出声来,然后故意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我忘记了,注册公司要验资呢,好像验资都要五十万来着。”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即刻没脾气了,她又上当了,这男人就是故意逗她玩的,晕死,她对注册公司什么的的确是不懂嘛?   “那啥,把你林妹妹的事情给忙完了?”木槿即刻转移话题,她才不跟他拉扯公司的事情呢,何况她的公司也不需要他来插手。   “谁的林妹妹啊?”石岩有些不高兴了,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我这不是忙我们的交通事故吗?还有你那辆车,估计弄好得一个月后,有些配件要从意大利寄过来,所以速度也快不起来,你看是天天给你派司机还是......”   “那你就借一辆车给我开呗,”木槿没等他的话说完即刻就把话抢了过来,没在意的说:“反正石总的车多,搁那儿没准还生锈呢。”   “你就不怕我人搁久了也会生锈?”石岩一语双关的问。   “人怎么会生锈呢?”木槿完全没有把他话里的含义听出来,还一本正经的跟他争辩着:“一般生锈的都是金属,人不是肉体做的吗?只听说过人的尸体腐烂的,还没听说过会生锈的。”   石岩听了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要有多木?他这话难道说得不够明显的么?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又一本正经的附和着她的话说:“说的也是,不过,我其它的车都搁放太久了,貌似完全都生锈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木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侧脸看着他,淡淡的道:“那生锈就算了呗,我以后每天拦出租车上下班,反正......”   “你完全可以考虑住到我这边来的啊?”石岩赶紧抢下她的话,接着又迅速的补充道:“反正我群星广场有两间卧室,而且我公司和你公司在一个方向,我每天可以开车送你到公司后再向前开两公里就到我公司了,这叫一方二便。”   “我住你哪里干嘛?”木槿睁大眼睛瞪着他:“名不正言不顺的......”   “那我们就先把名正了?”石岩迅速的把她的话接过来,然后笑着看向她:“我觉得明天的日子不错,要不我们明天去把证给补领了,然后再挑个黄道吉日......”   “做梦啊,”木槿忍不住吼他一句,随即用手按了一下太阳穴,稍停片刻又说:“我们俩的事儿我还没给我妈说呢,她不定会答应我吃你这棵回头草的。”   “我已经跟妈说了,”石岩一边把车开进医院的大门口一边幽幽的开口:“妈她说只要你自己没意见,她也就没意见。”   木槿当即就默了,她没想到石岩这厮动作这么快,更加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那么没有魄力,被石岩这花言巧语几句就给打动了,居然也不知道刁难一下这个想吃回头草的女婿。   “妈,你怎么回事啊?石岩跟你说要和我结婚,你居然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晚上木槿帮自己的母亲擦背时,忍不住埋怨着她道:“你怎么也得端一下丈母娘的架子不是?”   邵敏之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叹息一声道:“啊槿,你这过了年可就三十岁了啊,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这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就豆腐渣,人石岩一白马王子不嫌你这豆腐渣就算了,我还端什么架子啊?”   木槿听了母亲的话哭笑不得,忍不住无奈的道:“妈,你这......我怎么就成豆腐渣了啊?我觉得我还是一朵花呀?”   “你啥花呀?昨日黄花啊?”邵敏之白了她一眼,即刻又拿出妇女主任做思想工作的架子来:“啊槿,你已经是三手女人了啊,现在二手女人都不怎么值钱了,就更别说三手女人了,石岩虽然说是一棵回头草,可人这棵草长得好啊,你要是不肯吃这棵草,另外再找,你觉得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草么?”   “那可不一定,”木槿嘴硬的给自己母亲犟嘴着:“再说了,不是有前面风景更好的说法吗?你怎么知道前面就没用更好的草在等着我呢?”   邵敏之坐起身来,把衣服拉了拉,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那刚敲了石膏的腿放好,然后才看着木槿叹着气说:“啊槿,不要去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那叫好高骛远,我们要实际一点,现在石岩就不错,虽然说他以前欺骗了你的确是不对,但是这人知错就改也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一心一意待你好,而石家人也还是蛮真心的......”   “妈,你怎么知道石家人蛮真心的啊?”木槿即刻抢断了邵敏之的话,只觉得疑惑,“你又没跟石家人打过交道。”   “我住院的时候,石老夫人还来看过我两次呢,”邵敏之白了她一眼,见木槿震惊,于是又赶紧补充道:“石老夫人不让我告诉你,你看看,人家多好。”   木槿听了这话越发的哭笑不得了,妈这人一向心软,人家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即刻就觉得人家很好了,如果方逸尘也去看过她,没准......   木槿刚想到方逸尘几个字,没想到邵敏之即刻就说到这个人了。   “对了,啊槿,我还忘记跟你说了,我受伤住院期间,逸尘那孩子还来看过我几次,”邵敏之说到这里打了个哈欠道:“逸尘那孩子这几年倒是成熟多了,不过貌似他最近好像也不怎么顺,来看我时脸上都很沉重的表情,我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他也不说,只说对不起你。”   木槿听了母亲的话没有吱声了,她已经把方逸尘当陌生人了,她对陌生人的信息不关心,所以邵敏之说的时候,她也就没有追问更多。   把邵敏之服侍好睡下,她才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躺下,手机就响了,以为是石岩那厮打来的,于是看都没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就把手机给掐断了。   石岩这厮脸皮越来越厚了,今晚和她一起把邵敏之接回来,然后又死皮赖脸的留在她家吃的饭,到最后不是她赶他走,他估计还想留这里打地铺呢。   这才走了多久?也就两个小时不到而已,电/话居然就又追过来了,他还让不让她喘口气?一点私人的空间都不给到她?   今晚坚决不接他的电/话,木槿心里这样下着决心,随便他怎样打,她都不会接他的电/话的,让他在那边把手机的按键给按烂了去。   可没想到手机掐断没几秒钟又响起,于是她再掐断,那边就又再打,如此几次,别说是她,就是主卧室的邵敏之听了都有些受不了了。   “啊槿,”邵敏之的声音从主卧那边大声的传来:“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接电/话?不接电/话就关机呗,老是在那边吵吵的,你让我怎么睡啊?”   木槿这才猛的想到,现在她手机的铃声太大了,会吵到自己母亲晚上的休息。   原本她的铃声是石岩给她换的那首《走出非洲》的主题曲,偏偏被她觉得音量低,于是就又换回了几年前喜欢的那首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去了。   于是,她赶紧把手机抓过来准备关机,却在碰到一个键时发现屏幕上显示的不是石岩的手机号码,而是一组陌生的数字。   她现在对陌生的数字非常的敏感,第一反应是林长风那边的谁谁打来的,而她最不想要见的人就是林长风了。   于是她盯着这不断闪耀的电/话号码犹豫着,努力的想要记起林长风助理的电/话,最终好不容易才记起,他助理的号码好像是138开头的,而这号码是136。   于是,她犹豫了半响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刚把手机放到耳朵边,还没来得急‘喂’那一声,手机里已经传来略微熟悉的男声:“啊槿,是我。”   木槿本能的愣住,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即使她刻意的想要忘记,偏偏听了二十年的声音,不是你说忘就能忘记的。   居然是方逸尘,半个小时前邵敏之才说到方逸尘,没想到他居然就打电/话给她了,也不知道他是去哪里弄到她的手机号码?   “有事?方总?”木槿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她和方逸尘之间,现在已经找不到任何共同的语言了。   上一次见方逸尘,好像还是在商场里,而那一次方逸尘好像是在帮陈跃玲买婚戒来着,后来她都没有听到过方逸尘的消息了,何况她也从来不去打听他。   “那个......明天中午我想请你吃顿饭,你看成吗?”方逸尘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传来,生怕把木槿给吓跑了一般。   可就算是这样,木槿心里依然还是咯噔了一下,然后淡淡的拒绝道:“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工作比较忙,估计没那时间和你叙旧,另外就是,方总也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利用,万一我和你还刚坐下,某个女人就跑上来打小三呢,那我岂不是冤得慌?”   “啊槿,”方逸尘在电/话那边对木槿的拒绝理由明显的不悦,忍不住本能的辩解着:“我和陈跃玲没有结婚呢,当初说要跟她结婚也只是哄她开心的,像她那种公交车,我怎么可能娶回家里去呢?”   “......”木槿当即无语到了极致,半响才忍不住反驳道:“那方总的意思是,你比陈跃玲要好一些?你是出租车?从来都只是一个女人的专用车?”   方逸尘在电/话那边当即脸红筋涨,于是又本能的辩驳道:“啊槿,我是男人,而且是商业圈里的男人,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方逸尘,我对你的这些个事情没兴趣,”木槿即刻抢断他的话,然后淡淡的道:“如果你没别的事情我就挂电/话了,这么晚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啊槿,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不要相信林晨晞那个女人的话,”方逸尘急急忙忙的开口,不等木槿回答接着又补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要完全相信林晨晞那个女人的话......”   “方逸尘,你这人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木槿忍不住提高声音截断方逸尘的话,略微有些生气的道:“我跟林晨晞从来都不来往,而且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和她之间几乎是生死仇人,别说我会不会相信她的话,主要是我和她连话都不说,所以就没什么相信不相信的。”   木槿吼完这句,即刻‘啪’的一声把通话给掐断了,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了机,再也不想让方逸尘来打扰到自己。   可她这边刚把手机给关机,那边客厅里的座机即刻就要命的响起了,在这寂静的夜晚,单调而又震耳的铃声特别的刺耳。   她烦躁的走出客厅去,根本就没有提起话筒,而是迅速的把电/话机后面的电/话线给拔掉了,这样,电/话终于安静了下来。   忙完这些,她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方逸尘这人真是的,他堂堂一大总裁,总不至于连市长千金林晨曦被公安局给抓了都还不知道吧?   林晨曦被公安局带走一个星期了,他莫名其妙的打电/话过来让她不要相信林晨曦的话,他也不想想,她和林晨曦说得上话吗?   木槿以为自己和林晨曦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见不上面也说不上话了,因为黄睿之打电/话给她,说这一次的撞车案和四年前她父亲安峥嵘的那次车祸很有可能都是林晨曦在背后设计的。   其实在知道这一次才撞车事件是林晨曦在背后指使的后,她就已经隐隐约约的猜测到四年前父亲的那次车祸和林晨曦有关了。   如果真是这样,黄睿之说那林晨曦这个一次估计就再也无法逃脱了,而且因为这一次告林晨曦的人是石岩的缘故,所以公安机关和检查院都特别的重视,估计会提起公诉,林晨曦很有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当然,四年前父亲车祸一案,她已经全权委托给师兄黄睿之了,有什么情况师兄黄睿之会打电/话给她的,她自己并没有去时刻盯着林晨曦的事情。   所以,木槿本能的认为,如果她还能再见到林晨曦,那估计是在法庭上,那时,她是原告,林晨曦是被告。   可没想到,这天一早,她刚走出安家小区的门口,还没来得急上苏北平的车,手机就响了,而且还是座机号码打过来的。   她略微犹豫一下,然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没想到居然是看守所打过来的,电/话里的人说林晨曦小姐想要见她一面,说林小姐说的有重要事情相告,让她今天抽空过去一趟。   她接完电/话当即就楞住了,林晨曦要见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北平见她接了电/话后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于是本能的问了句:“安小姐?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哦,没有,”木槿即刻反应过来,侧脸看了眼石岩的助理,随即转移话题的问:“对了,你家总裁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苏北平笑了起来,趁红灯路口停下来时侧脸看了一眼木槿道:“石总这一段时间都忙,今天早上他原本要自己开车来接你上班的,可谁知道还没出门就被白司令的电/话给叫去了,于是就又把这接送美人光荣的任务交给我了。”   “白司令?”木槿稍微楞了一下才想起白镇山这号大人物来,想到四年前他送给她的小三百块,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问了句:“那个,白司令又到滨城来了么?”   “好像是吧,”苏北平也拿不准的说:“如果不是到滨城来了,那估计石总就得让我帮他定机票了,可石总没有说要离开滨城去北京啊。”   木槿点点头,然后淡淡的说了句:“那开车去南区公安局那边的看守所,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看守所?”苏北平疑惑的望着她,不由得追问了句:“你有什么事情要办理的?其实完全可以交代给我啊,我去帮你办理了不就成了。”   “这件事情你代替不了,”木槿淡淡的看了苏北平一眼,随即又幽幽的说了句:“再说了,你也不是我的助理,而且我要办的事情不一定和石岩有关呢。”   苏北平听木槿这样一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反正石岩就安排他给安木槿当司机兼保镖,别的事情安木槿既然不愿意让他帮忙,那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   亲们,这周的加更定在明天,两万字! ☆、什么是是特权   木槿走进看守所时不由得还感叹了一番,想当年她被关进看守所时,是任何亲人都不能来探望她,只有她的律师才能进来见她,而且还得打申请。睍莼璩晓   而今,林晨晞被关在看守所里,却是想见谁就能见谁,而且看守所的人居然还主动帮她打电/话约她想要见的人。   什么是特权?如果以前她不太清楚的话,那么,现在是完完全全的明白了。   想必,林晨晞在看守所里是不用和别人挤一个房间的吧?想必,林晨晞在看守所里,是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的吧?   那些所谓的老大,老二,老三,恐怕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吧飚?   走进看守所,当她说是来见林晨晞的,即刻有人把她迎接了进去,然后带她到一间安静的房间,让她稍等片刻。   没几分钟,林晨晞就被带来了,身上穿着看守所里面的衣服,或许因为她人瘦的缘故,那衣服穿她身上好像是挂了一笼蚊帐一样。   林晨晞的脸色苍白着,或许是因为没有化妆的缘故,她的脸色明显不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也有些恍惚锱。   木槿微微皱眉,看着在她对面坐下来的林晨晞,沉吟一下才淡淡的开口:“林小姐,据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林晨晞望着木槿,这个她曾经视为最大情敌的女人,这个她曾经视为最大对手的人——   此时,她的脸上带着的依然是自信和淡然的神情,没有因为她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幸灾乐祸,一如多年前她也没有因为她是个市长千金就自愧不如。   木槿见林晨晞只是盯着她看而不开口,偏她那眼神有些过于执着,以至于把她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于是忍不住又问了句:“林小姐,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   林晨晞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木槿问:“你在看了我爸给你看的那份所谓的DNA鉴定后是不是特别的恨我?”   “恨你?”木槿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不解的问:“为什么?”   “难道你不认为是我代替了你的位置么?”林晨晞对木槿的反应也略微有些吃惊,因为这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   任何一个女人,如果知道原本属于自己的公主地位被别的人取代了,不都得憎恨那个取代自己的人啊?   “呵呵呵,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木槿倒是笑了起来,淡淡的道:“我要跟你声明一下,首先,我没有相信那张所谓的鉴定报告单,其次,我也没有去想过我是不是真的林长风的女儿,如果是真的,我不会高兴,因为我更喜欢我父亲安峥嵘,我也更喜欢我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一点都不羡慕你所拥有的东西,不管是地位还是财富。”   “呵呵呵,你还真的很淡定,”林晨晞忍不住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容里明显的带着嘲讽,然后又看着木槿道:“不过,我要告诉你,我爸给你看的那份所谓的DNA鉴定结果单是假的,他原本只是想要让你给他做骨髓配型......”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木槿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淡淡的道:“林小姐,如果你所谓的重要的事情就是告诉我,林长风并不是我真正的父亲的话,那么,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我的父亲,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来你的确是一个很淡然的人,”林晨晞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淡淡的道:“那么,你想不想知道,当年是谁把你送进看守所里去的呢?”   木槿只觉得林晨晞这人实在无聊,于是就非常不耐烦的道:“林小姐,这些事情我自己都不想跟你翻老账了,你又何必还在这里跟我拉扯这些个事情呢?你觉得自己翻自己的老账有意思吗?”   “呵呵呵,安小姐就这么笃定那件事情是我做的?”林晨晞见木槿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忍不住得意的道:“你觉得我会知道你帮方逸尘画设计图一事么?别忘了,那个时候我还在美国没有回来呢。”   木槿只觉得林晨晞拉扯这样个事情很无聊,于是就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林小姐,关于那件事情呢,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向你保证,就算是这一次你会站在法庭上,我也绝不揭你这一次的老底,因为当年我的确给方逸尘画了一幅图,这是事实,你只不过是恰好抓住了这么一个整我的机会而已。”   “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并不是要跟你炫耀我当初是怎样轻容而已的把你送进看守所去的,”林晨晞见木槿如此的不耐烦,于是又赶紧道:“我只是要提醒你,能害你的人,其实往往都是在你身边最亲的人。”   木槿听了这话明显的一愣,不由得深深的看向林晨晞,疑惑的问:“你的意思是......当年是......方逸尘?”   “大家都说你是一根木头,我也觉得你其实比木头还要木一点点,”林晨晞的嘴角拉扯处一丝嘲讽来,冷哼一声道:“没错,当年是我和方逸尘联手,我们俩的目的是让你和石岩离婚,而那个时候方逸尘在你父母跟前一直扮演着好人的形象,其实背地里,一直都是他在使坏......”   “好了,如果你把我叫这里来就是要告诉我方逸尘有多坏的话,那么我已经知道了,”木槿迅速的抢断林晨晞的话,然后淡淡的道:“我和方逸尘现在是陌生人,当年他对我使过什么坏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去找他理论。”   “我只不过是想要借这样一件事情告诉你一个道理,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林晨晞见木槿没有耐心在这里跟她说话,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想必,你一定还记得四年前你父亲安峥嵘和我母亲的车祸吧?”   木槿刚刚稳定的情绪因为这个话题的缘故即刻又变得激动起来,她盯着林晨晞,一字一句的问:“当年,是你设计的车祸?是你找的司机?是你......”   “不要那么激动,”林晨晞迅速的切断木槿的话,然后又冷哼一声道:“当然,也不要把我看得那般的能耐,如果你父亲不从你师兄家下楼来,如果你父亲不上我母亲的车,那么,你觉得那晚的车祸还会发生吗?”   “当然是你母亲打电/话给我父亲的,约他见面呗,”木槿说到这个就是气,想到自己父亲的惨死就怒不可遏,原本冷清的目光在瞬间变得愤怒无比。   “想你父亲为了躲避我母亲都搬到你师兄那里去住了,你觉得你父亲还会接我母亲的电/话吗?”林晨晞对木槿的话嗤之以鼻,然后又冷哼一声道:“如果他会接我母亲的电/话,如果他愿意见我母亲,那么他又何必躲到你师兄家去呢?”   木槿本能的愣住,这一点她还真的没有去想过,当时父亲死了,她也就只知道伤心难过了,然后父亲车祸的问题都交给师兄黄睿之在处理。   至于父亲为何会下楼去见唐宛如,这个她一直归结为父亲对唐婉怡的没能忘情,所以最终才落到了唐婉怡那个女人的手里。   现在,听林晨晞这样一分析,她即刻就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父亲明明那么不愿意见唐婉怡的,为何最终还下楼去见她了呢?   “你觉得,谁打电/话你父亲他会下楼呢?”林晨晞见木槿那愣住的神情,不由得又提醒了她一句:“在那段时间,你父亲对谁最信任?”   父亲那时对谁最信任?   木槿本能的回想了一下三年多前的事情,当时她和石岩的关系闹得正僵,父亲对石岩显然是不会相信的。   那么,剩下的人就是自己的师兄黄睿之和方逸尘了,当晚父亲住在师兄黄睿之家里,师兄不可能打电/话让父亲下楼去,难道是......   她看着林晨晞,半响才说出了:“是......方逸尘吗?”   “安木槿,你身边的人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他们真的很爱你?”林晨晞没有回答木槿的问题,反而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木槿沉默着,昨晚方逸尘打电/话给她让她不要相信林晨晞的话,当时她还在疑惑,林晨晞能给和她说上话吗?   可没想到这会儿,她不仅和林晨晞说上话了,而且还说到了方逸尘这个人头上,很显然,方逸尘昨晚的那通电/话,明显的是做贼心虚了。   她身边的人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她本能的皱眉,林晨晞说她身边的人是指谁?   石岩,穆枫,还有她的师兄黄睿之?   就在木槿疑惑之际,林晨晞就又开口了:“我想你现在肯定非常的相信石岩吧?因为他为了你居然把我都给送到看守所里来了,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你特别的真心?”   木槿再次愣住,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认真的去考虑过,而且,她也不认为石岩把林晨晞送到看守所里来是为了她,她个人认为,石岩当时只是对那司机起了疑心而已,所以就报警了。   林晨晞不待她回答又笑了一下道:“我想在你的心目中,石岩应该是非常爱你的男人吧?因为他为了你可以不要我,同样为了你也可以断了外边的女人,甚至为了你还能把一辆两百多万的玛莎拉蒂以十万的低价卖给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木槿迅速的切断林晨晞的话,对于她此时的话明显的反感起来,因为她这话带着很大的挑拨离间的成分,这一点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如果我告诉你,四年前,石岩和你离婚时就已经知道那车祸是人为的你会不会相信?”林晨晞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木槿的心本能的咯噔了一下,看着林晨晞,其实刚刚她那丝诡异的笑容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几乎在一瞬间认定,这句话是林晨晞故意编出来的。   不过她并没有当着林晨晞的面和她争论什么,反而是顺着她的话说:“嗯,也许有那种可能,石岩这个人的爱恨一向都非常的分明,那个时候他爱你,所以你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不去追究不去计较,如今他不爱你了,所以你做了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他都不会放过你的。”   林晨晞当即愣住,她没想到安木槿居然会这样回答,于是沉吟一下又冷哼一声道:“好吧,诚如你所言,石岩的确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他爱一个人可以把她宠到天上去,无论她做了怎样的决定他都会支持的,而他恨一个人也能恨到骨子里去,”   林晨晞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看着木槿道:“我想从我身上你一定看到了四年前石岩对你做过什么,那个时候,你一直死皮赖脸的不肯和他离婚,不要说他没有憎恨你。”   木槿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即使心中已经泛起千层浪,可她依然还是淡淡的说:“当年他对我做过的事情可不少,我一样都没有忘记,所以这一点用不着林小姐你来提醒,其实——”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林晨晞道:“其实说穿了你只不过是想要破坏我和石岩的关系,即使你人已经在看守所里了,可你依然还是不希望他和我走到一起,因为你固执的认为,石岩原本就该是属于你的。”   木槿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道:“林小姐,我很同情你,尤其是同情你对石岩的一片痴情,说实在的,和你比起来,我这人要无情无义多了,不管是我的第一任丈夫还是我的第二任丈夫,我都没有付出过真心去爱他们,所以,在他们背叛我时,我才不会伤心,不会难过......”   木槿说到这里又摇头叹息一声:“当然了,和你的爱情比起来,我的感情要苍白无力多了,但是,和你的伤心绝望痛苦比起来,我同样也要苍白无力多了,至今,我都还不知道什么叫伤心痛苦绝望呢?”   木槿说到这里站起身来,看着对面的林晨晞,面带微笑的问了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林晨晞几乎的本能的问出口去,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神情望着木槿:“为什么你就不伤心不难过不痛苦呢?”   “因为,我都让男人去伤心痛苦绝望啊,”木槿豪气万千的说:“女人天生就是让男人来疼来爱的不是吗?为何要去爱别人啊?女人只要爱自己就可以了,把自己做好,然后等着男人来爱就行了。”   林晨晞听了她的话差点气得吐血,她做梦都不曾想到安木槿居然是这样一个人,而这样一个不爱别人的女人,为何那些男人又都那么爱她呢?   方逸尘,石岩,穆枫,甚至还有她的大师兄,大名鼎鼎的律师黄睿之,他们对她都那么好啊?   而她林晨晞呢?   她把全部的心都捧了出来,一心一意的去爱一个男人,甚至为了他不折手段,可为何到头来,那个男人却一丁点都不爱她了呢?   木槿见林晨晞久久不再说话了,于是淡淡的道:“那林小姐,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啊,至于你跟我说的重要的事情么,我到现在也没觉得哪件事情是重要的。”   林晨晞本能的拉扯了一下嘴唇,她跟她说了那么多,到头来,居然是她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这岂不是白浪费了这一次见安木槿的机会么。   于是,她赶紧又说:“安木槿,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看在我们多少有些血缘关系的份上,我依然还是要提醒你,石岩远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他对我这个爱了十年有多的女人都能做到如此的无情无义,你觉得他对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吗?说不定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明天的未来。”   “多谢提醒,”木槿扭回头来看着她,然后淡淡的到:“我知道他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如果他简单了就不是石岩,我也知道像他那个地位的男人,感情来得快也去得快,而我原本就不贪心,也没打算一定要让他再度成为我的男人,就像我没打算要做林长风的女儿一样,”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着一脸红白交加的林晨晞淡淡的道:“所以,林小姐,你这提醒有点多余了,你的担心也多余了!”   木槿说完这句,不再多看林晨晞一眼,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她已经没有心情和林晨晞在这里继续拉扯下去了。   当然,今天来见林晨晞,也并不是说就真的没有任何一丁点收获,至少林晨晞提醒了她,四年前的那个夜晚,父亲会从黄睿之家里走出去见唐婉怡的事情,这的确非常的诡异。   于是,走出看守所大门,她即刻就掏出手机给师兄黄睿之打电/话,把刚刚林晨晞说到方逸尘的情况给黄睿之说了一下。   黄睿之听了木槿的话也大吃一惊,即刻回忆起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说当时的确是睡着了,主要是没有和师傅在一个房间,所以当时安峥嵘接电/话时的情况他不清楚。   最主要的是,时隔四年之久了,而且安峥嵘当年的手机号码早就作废了,所以要查询当年的通话记录也非常的困难。   时间太长久了,当年安峥嵘走出他所在的小区后都见过谁,又是怎样上的唐宛如的车,这些情况估计都很难取证了。   木槿说方逸尘昨晚打电/话给她了,让她不要相信林晨曦的话,不知道他所指的林晨曦的话究竟是指哪一件事情的话,是她当年被创科公司安保部送到看守所去还是指安峥嵘出事那个晚上的事情。   黄睿之在电/话那边沉吟半响,最后才跟木槿说,让她先不要惊慌,他得跟方逸尘打电/话探探他的口气,然后有情况再打电/话给她。   木槿挂了黄睿之的电/话走出看守所的大门,苏北平还在外边等她,见她出来,忍不住追问了句:“是林小姐找你吧?”   木槿点点头,上车后感叹了一声道:“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有钱有权的呢,这有钱有权就是好啊,什么事儿办起来都方便多了,想当初我在看守所里的境遇,和人家市长千金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啊。”   ---   亲们:今天加更,两万字,后面还有一万四千字哈,么么大家! ☆、知错就改错的男人   苏北平没想到她去见了林晨曦出来居然只是这样一番感叹,不由得笑着说:“看来我家总裁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估计你和林小姐见面比较愉快吧?”   “嗯,还不错呢,”木槿点点头,侧脸看着苏北平,不由得问了句:“那个,四年前,我父亲死时,你家总裁是不是就知道那是林小姐设计的车祸了?”   “怎么可能呢?”苏北平听了木槿的话不由得好笑起来,随口说了句:“你当真以为他是千里眼顺风耳啊?他那个时候要真的知道是林小姐在后面搞的鬼,那他肯定不会跟你离婚的啊,哪个男人敢去爱连自己母亲都敢下手的女人哦?”   木槿听苏北平这样一说,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依然还是本能的反驳着他的话道:“这可不一定啊,再说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叫着情人眼里出西施吗?那个时候你家总裁正是爱林小姐爱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于是林小姐做任何事情他都觉得是对的,哪怕她是只毒蝎子,没准他也觉得她是心底善良的白雪公主呢。睍莼璩晓”   苏北平不由得用手做了个夸张的擦汗动作,然后又本能的替自己的总裁辩驳着:“安小姐,我家总裁那个时候的确还是很爱林小姐的,但是,也没有爱到你说的那个地步去,他当时的确是不知道,其实谁也不知道,那场车祸非常的完美,如果不是我后来发现......飚”   苏北平说到这里停顿了,倒是引起了木槿的好奇,忍不住追问道:“你后来发现什么了?”   “哦,没什么,”苏北平即刻转移话题问:“那个,安小姐啊,你是去上班呢?还是回家?”   “今天周六,我上什么班啊?”木槿白了他一眼,用手指了安家小区附近的超市道:“你把我放那就成了,我去买点菜回去,这里离我家很近的,你不用管我了,这两天我不出门,周一才开车过来吧。锱”   “哦,好的,”苏北平即刻听话的把车开到了小超市外边的广场上,又非常热心的递了张名片给她:“如果临时要用车什么的,给我打电/话就成了,我随叫随到。”   木槿接过名片时点点头,然后又打趣的说了句:“那你不成我的助理了,不过我丑话说前头,我可付不起你的工资。”   苏北平就笑着把车开走了,而木槿则转身朝着小超市里走去。   邵敏之出院了,但是她行动还是不变,本着吃哪补哪的原则,木槿首先买了大骨准备回去煲汤,然后又买了一些这两天做饭用的食材。   她提着两个大购物袋朝安家小区走,刚到自己家楼下,正准备进小区的楼道,却和从楼道里走出来的方逸尘迎面碰上了。   “啊槿,你回来了,”方逸尘看见她即刻惊喜的喊了她一声,然后又迅速的伸手过来要接她手里的购物袋:“我帮你提到楼上去。”   “方逸尘,你这是......你来我家做什么?”木槿手里的购物袋当然没有递给他,而是迅速的闪开,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我来看妈啊,”方逸尘很自然的开口,然后又看了木槿一眼道:“不要忘记了,邵敏之是你妈也是我妈,我当年也是吃过安家饭的。”   “亏你还记得你是吃过安家饭的,”说到这个木槿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她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要真还有半点良心,当年也不至于和林晨晞联手把我送到看守所里去,你要真还有半点良心,三年多前也不会再度和林晨晞联手,把我的父亲置于死地......”   “啊槿,我都跟你说了不要相信林晨晞那个女人的话,”方逸尘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辩驳着:“我承认,你被关进看守所时的确是我把消息透露给了林晨晞,当时林晨晞想要夺回石岩,而我也想要夺回你,可你死活不肯跟石岩离婚,于是我们就想到了这招,其实是逼石岩用婚姻来换取你的自由,”   方逸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赶紧解释着:“是,我错了,我后来也知道错了,但是我想跟你复婚的心却是真的,那个时候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你再次结婚,想要和你做夫妻,想要和你白头......”   “够了方逸尘,”木槿迅速的抢断他的话,然后没好气的说:“你的确是我认识的人里少见的几个无耻的人,也只有你和林晨曦这样的人,才会把自己的无耻行为冠上光面堂皇的理由,害了别人,还要说这是爱别人的一种表现,你以为......”   “啊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方逸尘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辩驳着:“我不知道林晨曦那疯女人究竟跟你说过什么话,但是我要告诉你,爸的死跟我没有关系,爸那个时候对我很好,而且还希望你跟石岩离婚后和我复婚,你觉得我会去害一个给我希望的人么?”   方逸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楞站在那里的木槿,又朝她走近两步:“再说了,就是爸阻拦我跟你复婚,我也不可能去害爸是不是?毕竟是爸供我上的中学上的大学,而且我刚创业时也是爸借钱给我开的公司,我又怎么可能去害一个对我有如此大恩的人呢?”   木槿听方逸尘这样一说,貌似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轻叹一声道:“好了,方逸尘,我不法官,当年的事情如果要拉扯到法庭上去的话,估计林晨曦肯定会拉上你垫背的,而你还是把这些话留着给法官说吧。”   “啊槿,你要相信我,”方逸尘着急的喊着,忍不住伸手去抓住木槿的手腕,略微有些烦躁的道:“啊槿,我知道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曾经对不起安家,但是,在爸车祸这件事情上,我是绝对没有参与进去的。”   “那你告诉我,那个晚上,你有没有给我爸打电/话?”木槿望着方逸尘,终于想到了林晨曦说的电/话的事件,于是赶紧追问了这一句。   “打电/话?”方逸尘明显的愣住,不过他的手依然紧紧的抓紧木槿的手腕,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头:“有,我的确跟爸打过电/话。”   “哼,”木槿本能的冷冷哼一声,脸色当即变得冰冷无温,盯着方逸尘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给我爸打电/话的?你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我......我是凌晨两点钟的样子给爸打的电/话,”方逸尘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看着木槿,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似的解释着:“我当时打电/话给爸,原本是想要接他去我那边住的,可等我开车赶到黄睿之小区门外,爸并没有下楼来,而打爸的手机,却是关机,于是我就以为他不肯跟我去,然后就把车开走了......”   “方逸尘,谎话不是这样编的,”木槿用力的把方逸尘的手甩开,然后冷冷的道:“你为何不说是你和林晨晞联手起来的呢?你凭借着我父亲对你的信任,把他从我师兄家叫出来,谎称你在小区门外等他,然后我爸出来后,结果在小区门外等他的人却是唐宛如......”   “不是这样的,”方逸尘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辩解着:“啊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完全可以和林晨晞当面对质,自从你在看守所出来后,我根本就没有和她再联系过了,你父亲车祸的事件,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我是真心实意想要接......”   “够了,方逸尘!”木槿再次抢断他的话吗,然后冷冷的道:“方逸尘,但凡有大脑的人都能够想得到,你要接我父亲去你那里,为何不早上去接或者白天去接?却非要凌晨两点打电/话去接他?这不是阴谋诡计是什么?居然还敢在这里狡辩?”   “啊槿,那个时候唐宛如盯爸盯得很紧的,”方逸尘又再次辩白着:“啊槿,爸为了躲避唐宛如的纠缠才躲到黄睿之家去的,如果我大白天去接他,万一被唐宛如知道了,那她岂不是又要追到我家来了,那个时候,林长风正因为爸在报上登的那篇林市长涉嫌杀妻而被关注,唐宛如一心想要找到爸让他澄清,而爸又不肯......”   “好了,方逸尘,”木槿再次抢断方逸尘的话,提上自己刚刚掉地上的购物袋,冰冷的目光打在他的身上,然后冷冷的道:“过去的事情你跟我说没有用,而我父亲的案子现在交给我师兄黄睿之在代理,你要么去跟他说,要么就等着在法庭上给法官说。”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转身就朝楼道里走去。   对于方逸尘,这个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这个把自己带入建筑行业的,这个自己设计路上的启蒙师,她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相信他的。   尽管她和方逸尘的关系走到了今天这种陌生人的地步,可她年少时对方逸尘的依恋,对方逸尘的爱慕,那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在英国留学时,艾伦说起自己年轻时的恋情时,总爱说一句,哪个女人年轻时不经历过几个渣男呢?   再说了,没有渣男的陪衬,你又怎么知道你后来找到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绅士呢?   所谓红花还需绿叶衬,而绅士也还是那些渣男衬出来的,如果所有的男人都不渣了,倒也就分不出谁是绅士了。   那时,艾伦问她经历过几个渣男才遇到穆枫?   她当时本能的反问了句艾伦:“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渣男?”   艾伦就白了她一眼道:“所谓渣男,就是欺骗你的,陷害你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你骗的团团转,最后利用了你还把你狠狠伤害再狠狠抛弃的那个男人。”   于是,她沉吟半响才说了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运气貌似不是太差,我只经历了一个渣男。”   而那时她嘴里的那一个渣男,却不是方逸尘,而是她的第二任丈夫石岩,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把方逸尘列为渣男的名单里去。   虽然方逸尘在和她有婚姻时背叛了她,虽然在和她离婚后还曾在贡山给她下过药,可她总是认为,那距离艾伦嘴里的伤害还是有些遥远的。   可如今,当她知道她进看守所的事情居然是方逸尘和林晨晞联手的,她父亲的死也和方逸尘脱离不了关系,她本能的认为,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坏到极点,无耻之极的渣男。   方逸尘见木槿不相信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因为这事儿如果闹到法庭上去,万一林晨晞那个女人反咬一口,胡言乱语想要把事情都推到他的头上,那他岂不是就麻烦了。   于是,他又迅速的追进楼道里来,刚好木槿提着购物袋上了几步楼梯,方逸尘因为着急在后面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一拉,其实是想让她停下来。   偏偏木槿刚好是一只脚踩在台阶上,另外一只脚刚刚提起还没来得急落到上面一个台阶上,被方逸尘这猛的在后面用力一拉,她一下子没稳住自己的身子,然后就那样直直的朝后倒下去。   “啊槿!”方逸尘吓了一大跳,本能的伸手去想要把木槿接住。   可他自己刚好也是一只脚在台阶上,另外一只脚在下面,这样的站立方式原本就不太稳,而木槿这猛的倒下来又急又重,于是,他的手就没接住,木槿的身子就倒在了他臂弯上,而他身子也朝后倒,最终俩人一起倒在楼道里。   “咚咚”连着两声,木槿的头因为方逸尘臂弯没有承受住的缘故磕碰在楼道的地板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她购物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啊槿!”方逸尘吓得声音都变了,看着躺在楼道里脸色逐渐变白的木槿,不由得大声的喊起来,然后用手去捧着她的头摇晃着。   木槿过了两分钟才醒过来,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于是不由得又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才逐渐的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   “方逸尘,你怎么还在这里?”木槿本能的皱眉,她记得自己已经在上楼的啊,方逸尘应该离开了不是吗?   “哦,刚刚你摔倒了,”方逸尘暗自擦了下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看着已经醒过来的木槿,赶紧关心的问:“啊槿......那个,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木槿赶紧从方逸尘的怀里挣脱出来,用手扶着楼道的墙壁站起来,看着满地的食材,不由得皱眉头,她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走路还摔跤?   方逸尘见她皱眉,赶紧弯腰把她的东西捡起来帮她装到口袋里,然后又讨好的对她说:“啊槿,我送你上楼去好不好?我们......再谈谈?”   “不用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木槿终于记起方逸尘找她的事情来了,一把从他手上抢过购物袋,然后又快速的朝楼上走去。   方逸尘有心想要再次追上去,可想到刚刚木槿摔倒了,而她的后脑明显的有两个大包,可她好似没感觉似的,居然都没有用手去摸一下。   于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再跟上去了,想着这事儿跟木槿说她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还是去跟黄睿之说吧,看看他怎样说。   木槿提着食材回到家里,邵敏之已经起来了正用拐杖拄着练习走路呢,看见她提了一袋子食材回来,还打趣的说:“哎呦,啊槿啊,你这是要学着当家庭主妇了呢?”   木槿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邵敏之道:“今天周六,我不用上班,就让钟点工不用过来了,我自己做给你吃吧。”   “哦,那感情好啊,”邵敏之乐呵呵的拄拐来到她身边,又热心的说:“那我在旁边指点你一下子呗,要不你这厨盲到时嫁到石家去,没准还会被人家嫌弃呢。”   “嫁到石家?”木槿看了邵敏之一眼,忍不住提醒着她:“妈,人家这还没有答应石岩呢,你就这么确定我要嫁到石家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邵敏之在餐桌边坐下来,一边帮木槿整理菜一边问:“你还有比石岩更好的人选?”   “我不知道,”木槿望着邵敏之,略微有些烦躁的道:“妈,我觉得我不太了解石岩这个人,我也觉得他远不是我所看到的那个样子,他太深沉了,把什么都隐藏起来,而我在他跟前却是一张白纸,他一眼就能把我看穿......”   “啊槿,你都多大了,”邵敏之不由得抢断木槿的话,然后又语重心长的劝她:“石岩对你不错了,你就不要再东想西想的了,我觉得他对你也很诚心的,你们俩都不小了,还是赶紧复婚吧,然后抓紧时间生过孩子,这样也就像一个家了。”   “妈,等把这一次的交通事故和爸的车祸都弄完了再说吧,”木槿轻叹一声,把中午要用的食材拿出来,转身就朝厨房走去。   “啊槿,你后脑怎么了?”邵敏之这才发现她的后脑那么大个包,而且还隐隐约约的有血迹,于是紧张的追问着。   “后脑?”木槿皱眉头,望着邵敏之摇头:“没怎么啊?妈,你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怎么?”邵敏之拄拐站起来,用一只手去摸了摸木槿的后脑,那么大一个包,于是忍不住轻轻的压了一下:“痛吗?”   “不痛啊,”木槿摇摇头,自己也用手去摸了一下后脑,这才凭着手感觉得好似有个包,眉头皱了一下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起个包。”   “你是不是摔跤了?”邵敏之见木槿背后的衣服有些尘土,不由得又追问了句:“是不是摔哪里啦?”   “哦,是,”木槿记起方逸尘跟她说的她摔跤的事情了,于是想了想说:“估计是在楼道里滑到了吧。”   “哎,你这孩子,”邵敏之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嗔怪着她:“你都大了,走路还摔跤呢?也不知道小心点。”   木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赶紧动手洗起菜来,她今天得亲自动手给妈做一餐饭,当然还是希望能做得比较可口。   “啊槿,你后脑上的包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啊?”邵敏之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又追问了句:“我看那包好大啊,而且都肿了,都能看见血丝了。”   “不用吧,我都没觉得痛,”木槿没在意的说:“等晚上洗澡时用热毛巾敷敷就成了。”   邵敏之听她说不觉得痛,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于是母女俩就一个当老师一个当学生的做起自己丰盛的午餐来。   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正是这一次的忽略,给木槿后来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几乎把她整个人生都给颠覆了。   石岩原本以为,自己和木槿的复婚最大的阻力来自林晨晞,而今林晨晞已经被公安局关进看守所里了,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于是,他就想着自己该着手安排和木槿的婚事了,虽然那女人一直都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不过邵敏之已经首肯了,而她那里,其实只需要再加一把力就够了。   家里人也都是支持他的,奶奶刘琴就更不说了,甚至亲自出马帮他,邵敏之住院还主动去看望呢。   而父亲当然不会插手他的婚事,尤其是林晨晞的事情暴露后,父亲还曾感叹的对他说,幸亏他前两年没有和晨晞结婚呢,心机如此之深的女人,娶回家里来也是祸害。   于是,他就觉得自己和木槿的婚事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甚至在策划要再向木槿求一次婚,当然,这一次肯定不能用西兰花了。   至于求婚的戒指么?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情比金坚比较好,估计她会喜欢的。   然而,他这么好的算盘,却没有算到白镇山会找他说他的婚事。   其实白镇山打电/话给他说要见他时,他心里还在想,到底是林长风面子大,居然把他外公都搬来做说客了,肯定是想让他不要追究林晨晞的事情。   所以,在开车去见白镇山的路上,他就想好了,不管外公怎样说,他都不可能松口的,这一次,他一定要追究到底,绝不向任何人妥协。   别说是他外公,就是他父亲他替林晨晞说情,他也不会卖面子的。   想到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木槿因为打底衫穿反了坐在后排他的座位后面,想到如果木槿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所以,这一次他不可能再给林晨晞任何的机会,这不是他无情无义,而是林晨晞把他曾经给过的机会全部都浪费掉了。   然而,等他去到白镇山养老的别墅里,等他和白镇山在庭院里的那棵古松下坐下来,当白镇山悠闲的请他喝六安瓜片时,他才猛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白镇山找他,估计不是谈林晨晞的事情。   果然,他刚喝了一口茶,白镇山就开口了:“石岩,听说,你最近准备和你的前妻安木槿复婚?”   他微微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恭敬的回答:“是的,外公。”   白镇山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看着石岩又道:“安木槿那女子我是见过的,长得和晨晞有几分相似,不过性格比晨晞要刚硬多了,是个做女强人的料子,听说她在建筑设计行业也还算是小有成就。”   “是,”石岩如实的回答:“外公,明年我们滨城就要开大运会了,而大运城就是木槿设计的,她在设计方面有天赋。”   “嗯,大运城的确设计得不错,”白镇山点点头,肯定了木槿的成绩,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石岩,你这结婚是找老婆,不是找事业的帮手,而你的展业集团有的是能干的,能力并不比安木槿逊色的帮手。”   石岩听白镇山这样说话,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问了句:“外公,您究竟想说什么?”   “石岩,你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白镇山看着对面的外孙,然后又叹息一声道:“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外孙,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我的慧容一直当你是亲生的一般,我想从慧容身上你也应该能感受到,像你这种家庭的孩子,妻子的作用是什么?”   石岩的脸色微微一沉,然后淡淡的道:“外公,容姨对我是不错,外公您待我也很好,但是每个对妻子的要求不一样,或许我爸喜欢有个容姨这样的妻子,但是我不是我爸,我不会按照他的标准去找妻子,所以——”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白镇山道:“我觉得安木槿很适合做我的妻子,这跟她是不是女强人无关,再说了,女人有点事业心没什么不好,而我也不喜欢整天购物化妆养生搓麻的女人。”   白镇山的脸当即就阴沉了下去,石岩的话刚落,他即刻就不悦的问:“那你的意思,你和安木槿这婚是复定了?”   “是!”石岩毫不犹豫的回答,然后迎着白镇山的目光道:“不管别人是否高兴,也不管别人是不是欢迎她,总之,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白镇山听了这话阴沉的脸当即就冰冷了起来,声音跟着也冷了起来,他看着石岩沉声的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石岩好似已经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于是淡淡的道:“外公,刚刚我已经说了,我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婚姻是自由的,我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了,不可能连自己的婚姻还做不了主。”   “那这样说来,你是铁了心要跟安木槿复婚叻?”白镇山显然没想到石岩居然如此的不给他面子,于是整个人一身都散发着寒气。   其实他原本没打算要插手石岩的婚事,因为石岩这么大一人了,而且他最近两年也看出来了,石岩好像对林晨晞的确是厌了。   林长风打电/话给他求情,让他打电/话给石岩说一下情,他打电/话过去,石岩那样一说,他即刻就没说什么了,因为那是林晨晞自己犯法的事儿,这种事儿没什么情可说的。   但是当自己的女儿白慧容打电/话给他,说石岩一心要和安木槿复婚,而她刚知道,安木槿居然是吴悠的学生,于是婉转的表达不希望石岩和安木槿复婚。   他当然理解女儿的意思,因为吴悠当年曾下过那样的毒手,把他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了不说,而且还害的他女儿再也不能生育。   安木槿是吴悠的学生,据说吴悠很重视她,就凭这一点,他都要帮自己的女儿阻拦安木槿和石岩的婚事,绝不让吴悠的人安插到自己女儿身边去。   于是,他便趁来滨城度假之际给石岩打了电/话,把他叫了过来,想凭借自己的威力,直接让石岩打消和安木槿复婚的念头。   “是,”石岩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站起身来,看着坐那里的白镇山道:“外公,不好意思,这一次我不能听您的安排,因为我不想失去我自己的幸福,人一辈子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不容易,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心情。”   石岩说完这句,即刻转身就朝院门外走去,对于白镇山,他尊敬他,但是,不代表他任何事情都要听他的吩咐。   白镇山望着石岩走出门去的背影,一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看来,要阻拦石岩和安木槿的婚事,估计还得从安木槿那边下手才行。   自从那天方逸尘找过她后,木槿最近几天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深怕一不小心,方逸尘就从旁边冒出来了似的。   所以,她早上还在家里没出门时就会给苏北平打电/话,让他直接开车到安家楼下来接她,而下午也会在下班前打电/话给苏北平,和他敲定他到公司楼下的时间,她是准时下楼去的。   于是,穆枫不由得就取笑她,说她人还没嫁给石岩,这石家少夫人的架子倒是端得很大的,居然上下班都有司机兼保镖了。   木槿不由得就笑,说自己这是被方逸尘逼的,其实她也不想麻烦石岩的司机的,可为了躲避方逸尘,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天下午,她按照早上和苏北平约定的时间下楼去,却没有发现苏北平的车,正在疑惑的时候,旁边一辆车驾驶室这边的车窗摇下来,然后白慧容那张雍容富贵脸就那样露了出来。   “安小姐,上车吧,”白慧容的脸上带着优越而又优雅的神色,不过声音倒是很温和:“我让北平帮我做事去了,我开车送你吧。”   “那怎么敢,”木槿赶紧拒绝着,看着白慧容礼貌的道:“石夫人,那我就自己出去拦出租车好了。”   木槿说完这话转身就找,白慧容是石岩的继母,虽然说是继母,可也还是霸占着母亲的位置在,她怎么敢劳石岩母亲的大驾?还亲自开车送她?   “安小姐,我找你有点事要谈,”白慧容的车跟上来,在她的身边慢慢的移动着,看着车窗外的木槿,又诚恳的开口:“上车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   “找我有事要谈?”木槿本能的侧头,看着驾驶室里开车的白慧容,一脸的疑惑:“石夫人,我们之间貌似不是很熟,而我和你好像也没什么相关的事情吧?”   白慧容不由得笑了,脸上的笑容依然是优雅而又优越,她的声音依然还是非常的温和:“安小姐,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相关的事情呢,你是石岩的前妻兼现任女朋友,而我是石岩的母亲,我今天约你,是想跟你谈谈石岩。”   木槿听白慧容这样一说,即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必石岩跟石家人说了想要跟她复婚的事情,而白慧容估计并不太喜欢她。   于是,她点点头,即刻拉开副驾驶室车门坐了上去,然后淡淡的问了句:“石夫人想带我去哪里坐会儿呢?”   “就在附近的星巴克,”白慧容说话间已经把车驶出了停车场,驶入大道后又侧脸看着木槿解释了句:“星巴克的咖啡不错的,你可以去尝尝看。”   木槿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吱声,她很想说我对咖啡不敢兴趣,以前爱喝卡布奇洛,可去英国后因为很少去咖啡馆,渐渐地她又不爱喝那东西了。   星巴克是喝咖啡的地方,恰逢饭口,所以此时的人并不多,白慧容带木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然后白慧容要了杯焦糖玛奇朵,木槿要了杯拿铁。   “石夫人,你想跟我谈石岩什么呢?”木槿先开口,虽然咖啡还没上来,可她觉得干坐里等咖啡很不舒服。   “其实我找你谈的是你和石岩复婚的事情,”白慧容倒也不绕弯子,看了眼对面的木槿:“我觉得你不适合石岩,同时,你也不适合我们那个圈子。”   木槿听她这样一说,即刻知道自己收到的那条短信来自谁了,于是她淡淡的道:“石夫人,不好意思,因为我要嫁的人是石岩,所以我是否适合他,是否适合他的圈子,他比别人更清楚,既然他都没有这样说,所以,别人说我也不会去相信的。”   白慧容没想到木槿如此的不识趣,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端起刚送山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冷冷的道:“安小姐,你如果真适合石岩适合我们那个圈子,当年石岩就不会跟你离婚了,而当年的确是石岩跟你提出离婚的,这一点你也不能否认。”   木槿听了白慧容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端起自己跟前的拿铁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笑着说:“石夫人,石岩现在正卯足了劲的追我,他用实际行动说明,当年他跟我离婚是错误的,你难道还不让他知错就改?”   “你......”白慧容当即气得脸红筋涨,忍不住瞪了木槿一眼道:“安木槿,你不要太过得意了,以为把晨晞扳到了,又把石岩给迷惑了,于是石家就是你的天下了,我告诉你,想嫁进石家的门,没那么容易。”   木槿原本对白慧容还非常礼貌的,因为不管怎么说白慧容是石岩的继母,可听她这样一说,她当即也不高兴了起来。   “石夫人,我要嫁的人只是石岩,而不是石家,”木槿的声音冷漠而又疏离,同样用冰冷的神色看着白慧容道:“再说了,石岩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三十几岁的男人,自己想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他难道不知道吗?要你这个当——继母的来替他做主?”   “你......”白慧容的脸当即就红一阵白一阵,用手指着木槿,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着。   她是石岩的继母,这大多数人都知道,可任何人在她跟前都不敢说她是石岩的继母,而且人人都当她是石岩的母亲。   木槿完全无视白慧容的颤抖,即刻招手叫来服务员,把一张一百块的粉色人民币递给她,随即拿了自己的包转身朝星巴克的门外走去。   原本她还没打算这么快答应和石岩复婚的,可既然白慧容都出面来阻拦她了,那么,她是不是干脆顺水推舟,直接答应石岩算了?   白慧容不想让她嫁进石家,千方百计的阻拦,她就偏要再次走进石家去,看看白慧容究竟能把她怎么的?   石岩最近几天出差去了,所以都是苏北平接送她,不过今天晚上苏北平不在也没关系,她还有自己的大师兄黄睿之有车不是?   所以,木槿走出星巴克,即刻就给自己的大师兄黄睿之打电/话,没想到黄睿之就在附近和客户吃饭,听说她还没吃饭,即刻就开车过来接了她。   木槿和大师兄吃饭时免不了问起黄睿之林晨曦的案子,黄睿之说林晨曦那个女人还真把方逸尘给咬上了,现在居然说方逸尘跟她是同伙,而且还说四年前的车祸方逸尘才是主谋,所以公安局的人把方逸尘也给抓进去调查了。   木槿听黄睿之这样一说,心里虽然万分疑惑,不过方逸尘进去了也好,至少她上下班不用再担心方逸尘来找她了。   因为机场那单设计方案在催稿,木槿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工作,好不容易把图给画出来,电子合成图还没有弄,原本这是穆枫的强项,偏穆枫这几天又总是在忙别的事情,她一个人就头疼。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终于把电子合成图给弄差不多了,想着明天再努力一天,估计就能完全弄好,然后机场这张单就可以交单了。   保存好才拿的手机,准备给苏北平打电/话,没想到手机里居然有五个未接来点,其中三个还是来自穆枫。   木槿只觉得奇怪,穆枫就在公司还打电/话给她,不知道她在忙啊,再说了,他要找她直接过来敲门不就成了?   这样想着,她也没有回拨穆枫的电/话,直接把办公室收拾好,关了电脑,这才走出办公室去敲穆枫的办公室,准备问他打电/话什么事。   然而敲了好久没有人开门,正在疑惑,外边的小赵看见她赶紧说:“穆总监下午上班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哦,知道了,”木槿应了声,一边朝门外走一边给穆枫打电/话,同时还用手示意小赵等下锁门。   电/话在响了三声后被接起,木槿刚‘喂’了一声,穆枫的声音就低低的传来了:“啊槿,我在医院呢,林市长......今天做移植术”   “移植术?”木槿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了,忍不住追问了句:“什么移植术啊?”   手机里传来长时间的沉默,木槿等了半响等不到回答,于是干脆直接把手机给挂断了。   木槿是挂了穆枫的电/话才想起来的,林长风好像是血癌,据说要做骨髓移植术才能好,刚刚穆枫说他做移植术,可能就是骨髓移植术呗。   林长风做骨髓移植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用她的骨髓,再说了,她对林长风的病不关心,她对他那个人也不关心。   木槿走出电梯才发现今天来接她的人不是苏北平,而是石岩本人,她不由得笑了一下道:“石总忙完了,终于把我给想起来了?”   “去,我哪天把你忘记了。”石岩说话间递过来一包干果给她:“碧根果,我刚从美国带回来的。”   “你去美国了?”木槿侧脸看着他,略微有些疑惑的问:“你不天天都在给我打电/话吗?”   石岩真是服了她了:“我手机开通了全球通的,在国外也能给你打电/话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你不也去过国外吗?”   “我在国外可不敢用中国的卡打电/话,”木槿如实的说:“那是天价,也只有你这种有钱人才敢那样的腐败。”   石岩忍不住做了个擦汗的动作,又低声的解释着:“我这不是怕用那边的电/话打你不接么?谁让你不接陌生号码的电/话呢?”   “哦,说来说去,还是我在帮你腐败了?”木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别为自己的腐败找借口,你其实还可以用MSN或者企鹅跟我联系的,那个还不用钱呢。”   “你都不上线的啊?”石岩当真是服了她了,忍不住反驳着她:“我和你认识四年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企鹅号,而你那个MSN,好像一个多月都没有登录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登录过啊?”木槿一边剥碧根果的壳一边侧脸看着他:“你加了我的MSN号?可你是谁啊?有在网上跟我说过话吗?”   石岩忍不住就笑,然后故意卖关子道:“我不告诉你,你慢慢去猜测。”   “去,我懒得猜,”木槿瞪了他一眼,“我晚上就把我的MSN清理一下,但凡自己没记住是谁的,统统拉进黑名单里。”   石岩耸耸肩,不再里她了,他相信她不会这么无聊的,何况他根本就不在她的MSN里,只不过是和她在一个群里而已。   “喂,你往哪里开啊?”当木槿视线里呈现出三医院几个字时,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喊住了石岩。   “三医院啊,”石岩很自然的回答,侧脸疑惑的看着她:“你难道不去三医院么?”   “我去三医院做什么?”木槿只觉得石岩这人有些莫名其妙,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道:“赶紧掉头开回去啦,我才不要去三医院呢。”   “林市长今天下午做骨髓移植术,”石岩并没有开回去,而是直接朝大门里开去。   “他做骨髓移植术关我什么事?我不去,”木槿没好气的说,瞪了石岩一眼:“难不成我去他的手术成功几率就大一些?”   “阿木,”石岩把车停好才回过头来,看着木槿叹息一声道:“他今天中午12点开始做的移植术,做了整整六个小时了,现在手术还没有结束呢.”   “没结束就没结束呗,”木槿不在意的开口,人依然坐着没动,淡淡的说了句:“手术早晚都会结束的,何况我不是他的主刀医生,我也没有办法让手术快点结束不是?”   石岩点点头,然后轻叹一声道:“林市长今天中午进手术室做移植术,可今天下午中纪委就对他下达了双规的文件,他这是......刚好赶上了。”   木槿听了石岩这话明显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林长风这是——的确是不怎么走运得厉害。   今天做骨髓移植术,手术不成功,当然,等待他的是死亡,而手术成功呢,等待他的是双规,然后估计也会有牢狱之灾。   木槿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只是跟着石岩默默的下车,俩人再默默的上住院部,走出电梯,直接朝手术室方向走去。   林长风的骨髓移植术的确还没有结束,因为手术室的门上还亮着红灯,表示手术正在进行中。   而林老夫人和林大小姐还有林家的阿姨都等在手术室门口在。   当然,除了她们三人,另外还有三个人也耐心的等在这里,而这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穆枫,另外两个却是中纪委的人,他们等着林长风的手术结束就向他传达双规的文件。   木槿和石岩走过去,林老夫人看见他们来了,嘴唇蠕动一下,想要说什么,可又看了眼中纪委的人,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他们两眼。   中纪委的人看了木槿两眼,即刻追问她是谁,木槿如实的相告,那俩人听了她的自我介绍后,倒是什么话都没有再问了。   手术室门口一时间显得很安静,穆枫过来看着她,低声的问她怎么来了,说他还以为她不会来的呢。   木槿就低声的说,她的确是没打算来,不过是石岩开车把她拉过来的,她觉得自己来这里的作用不大,也帮不了林长风什么。   穆枫听了这话楞了一下,然后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了,其实林长风并不喜欢他们俩,他也觉得自己来这里显得有些多余。   其实他也没准备来的,偏偏林老夫人打了好多电/话给他,说她给林长风许诺了,说了他一定会赶到手术室门口等他平安出来的。   好在他们等得并不久,木槿和石岩到了后又等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样子,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资深的专家走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专家看着手术室门口的家属说:“不过骨髓移植术这个也还是有个过程,前三天是排斥期......”   专家讲了一堆的话,木槿其实没怎么用心去听,因为她本能的觉得那些事情和自己无关,再说了,林长风能不能挺过来意义已经不大了。   最终林长风被推进了无菌舱,好像是要在无菌舱里呆三天以上,让大家这三天不要来探望,因为人在无菌舱里,探望病人也感觉不到。   木槿就那样默默的听着,她刚刚看见林长风的头发没有了,不知道是掉光了还是剃光的。   她和石岩等林长风推进无菌舱后才去跟林老夫人告辞离开的,林老夫人抓住木槿的手,紧紧的握着,半响,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泪默默的流。   木槿和石岩穆枫一起走出住院部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此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医院通道两边亮起了昏暗的路灯,在绿树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朦胧,倒是把生离死别给淡化了不少。   ---   亲们:两万字奉上,胡杨给力吧? ☆、陪陪你去看流星雨   进入11月,距离光棍节的日子就近了,石岩说要在光棍前结束单身,所以,他就把和木槿的婚事提上了日程。睍莼璩晓   那天林长风的骨髓移植术后,石岩开车送她回家,很自然的就跟她提到了结婚的事情,还说他母亲也在问他今年能不能成家。   木槿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快答应石岩的,因为她想等林晨曦的案子结束,也就是想把四年前父亲的死弄个水落石出后。   可前几天白慧容找她谈那次话,却又彻底的让她改变了这种想法,她觉得林晨曦已经被抓了,而方逸尘也进去了,那么父亲的事情早晚都会弄清楚的。   于是,她在送石岩下楼的时候就笑着对石岩说:“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特别的求婚仪式,能让我在瞬间感动,没准我一个不小心,就答应嫁给你了呢。飚”   石岩听了她的话点点头,轻声的问了句:“那,还能用西兰花么?”   木槿听了这话气得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说了他一句:“瞧你这点出息,人家电影电视里求婚的场面都好浪漫的,什么沙滩求婚,游轮求婚,还有街上花车求婚的,你就不能想一个比西兰花更浪漫的一点的求婚方式?”   石岩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又赶紧为自己辩驳着:“这不能怪我,主要是你啊,不是总说喜欢实际的东西吗?这人要是浪漫起来了,肯定就脱离实际了呀?锱”   “咳咳,”木槿清理了一下嗓子道:“那什么,你也可以考虑不花钱的浪漫啊?这人的大脑是可以转动的嘛?”   “什么东西它不花钱啊?”石岩真是服了木槿,忍不住低声的嘀咕着:“就你在汶川王校长家放的烟花,那都花我好几千呢,你以为真不要钱啊?”   “你腐败啊你?”木槿听说她放的烟花都花好几千块钱,忍不住叫出声来,然后又愤愤的道:“我看算了,你这人就没有那个头脑想出不花钱的浪漫,想想也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哪里懂得......”   “打住打住!”石岩即刻叫住了哇哇大叫的木槿,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不就是不花钱的浪漫吗?我努力的回去想一个,保证做到既经济又实惠还浪漫成吧?”   木槿终于笑了起来,看着石岩一脸可怜兮兮上车的样子,只觉得很开心,原来他也并不是万能的,也有吃瘪的时候。   “什么,不花钱还浪漫?”石磊听了石岩的话即刻就叫了起来,忍不住‘切’了一声道:“也真亏安木槿想得出来,让她不花钱修栋房子去?看她能行不?”   “最实惠的就是你当年跟她求婚的方式了,总共就花了六块钱买个戒指,”苏北平在一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说:“就连那朵西兰花都还是店里的。”   “她说这次不要西兰花了,”石岩略微有些头疼起来,他原本以为求婚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可被木槿这么一要求,他突然觉得求婚是件大工程了。   “我觉得你不妨学学韩剧里的狗血情节,”乔子轩在一边想了想给他出主意:“去路上捡一螺丝帽做戒子,这个不花钱,还实惠,戴她手指那克拉可重了......”   “滚!”石岩当即踢了乔子轩一脚,忍不住低吼一声:“有本事你给谷雪捡个螺丝帽回去,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哥,我也先走了,这不花钱的浪漫求婚,你自个儿慢慢想,我事情还多呢,”石磊说完这话即刻转身就跑了,他才懒得帮石岩想求婚的事情呢,又不是他求婚。   苏北平摇摇头看着自己的总裁道:“那个,我觉得实在不花钱的话只能借助天气什么的了,要不你等农历十五月圆时带她去海边吧,月光下求婚还不错,螺丝帽做戒子不太靠谱,你不行就炒冷饭,再把当年那情比金坚的戒指找出来算了。”   “好主意,”石岩当即头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然后又忍不住低吼一声:“这个月的农历十五才过了没几天,要等月圆,得下个月去了,我这两天就要求婚。”   苏北平耸耸肩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这是他费尽脑汁才想到的一个办法,但是这个的确是要选日期的,不是随便哪天都可以。   木槿设计的那张机场案子已经顺利的交付了,穆枫非常的高兴,说他们双木公司淘到了第一桶金,而且一下子就赚了不少钱,现在买房买车的钱都有了。   木槿鼓动穆枫先去买一辆车代步,然后再去把香樟园的样板房买了,因为刘士奇说了给他们留着,现在都还留着在呢。   穆枫说车是要先买一辆,这是肯定的,因为没车极不方便,拦出租车有时候要等很长时间,所以车不能少。   至于买房么,他觉得不着急,因为他说不一定会选择在滨城留下来,毕竟单身一个人,以后会在什么地方安定下来也还是未知数。   于是木槿就小心翼翼的劝他该相亲了,穆枫就笑,淡淡的道:“你都还没有成家呢?我急什么啊?”   木槿听了这话当即就默了,她知道穆枫的意思,他希望她能幸福,一如她希望他能幸福一样。   三天前她在家里登录一下MSN,突然一个很久不曾联系的人上来跟她说话,莫名的说起大雪天的深夜吃冰激凌的浪漫,她即刻就知道他是谁了。   汤淼,那个美得过于妖孽的男子,她和他已经两年多没有来往过了,也没有联系过了,可是她知道,他肯定在某个地方默默的关注着她,默默的关注着穆枫。   如果汤淼知道她和穆枫不可能结婚,他会不会追到滨城来?会不会再次打扰到穆枫的生活?再次把穆枫拉进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去想,所以那个人跟她说到大雪天的夜里吃冰激凌的浪漫时,她即刻就把MSN给退了,再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下午的时候接到石岩的电/话,让她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说晚上要带她去一个空气新鲜的,人口密集的,而且还非常神秘地方吃晚餐。   木槿挂了电/话还觉得好笑,空气新鲜还人口密集的地方,那岂不是海边沙滩么?沙滩有什么神秘的啊?她又不是没去过?   心里这样笃定着,所以上了石岩的车后她还非常配合的没有问他去哪儿,只是想着,等下到海边了,她得假装配合他一下露出惊喜的神情来。   可等石岩的车开出市区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石岩所开的那条路不是去海边的路,于是她忍不住问了句:“那啥,你准备带我去哪里用餐啊?”   “不说了空气新鲜人口密集的地方么?”石岩嘴角边带着笑意,然后买关子的道:“我先不告诉你,不过你可以猜猜看。”   木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空气新鲜人口密集的地方,除了沙滩,我想不出别的地方来了,但是好像你这不是去海边的路。”   石岩听了她的话当即就笑了起来,侧脸看着她道:“要是一下子被你猜道,那就不是秘密了,我这不说了要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么?”   木槿懒得理会他,反正等下到了都会知道的,她倒要看看,他说的地方有多神秘?   石岩见她不理他,于是赶紧递给她一包零食道:“这是夏威夷果仁,你先吃点垫肚,这里开车过去有些远呢,估计得一个小时的样子。”   木槿是服了他了,这不就是吃餐饭么?即使真的要跟她求婚,其实不花钱的浪漫不也很多么?为何非要跑这么远?   好在一路上畅通无阻,等石岩车停下来,木槿这才发现居然是圆顶山脚下,而且看样子石岩是准备带她爬圆顶山来着。   “喂,这晚上谁爬山上去啊?”木槿即刻提醒着他,用手指了指逐渐黑下来的天色,不由得紧张的道:“听说山上有狼的。”   石岩忍不住笑了起来,牵了她的手朝购票中心走,然后又低声的道:“别怕,你身边还有条大狼保护你呢。”   木槿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男人的脸皮当真是厚到家了,居然自称自己是一头狼,他这什么意思啊?带她去山上?   木槿还没有完全想明白,石岩已经买了票了,对她扬扬手里的票道:“缆车票,所以你不用担心登山的事儿,等下缆车直接把我们俩拉上去就行了。”   “我不要坐缆车,”木槿几乎是本能的反驳着他的话,然后略微有些紧张的道:“石岩,我妈就说坐缆车......”   “放心吧,这里的缆车没事的,”石岩赶紧接过她的话来,然后又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许诺道:“每天多少人坐缆车啊,中国各大风景点都有缆车,一年到头有多少缆车在出事啊?那不是少之又少吗?我们的运气哪里会那么差呢?你没见那么多人都在排队等着坐缆车上山吗?”   “是哦,好奇怪,”木槿看着排队等着坐缆车的人,又看看这天色,不由得皱眉道:“天都黑了,他们还坐缆车上山做什么?”   “你上去不就知道了,”石岩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低声的道:“没准,也跟我们一样,准备找一空气新鲜的,人口密集的地方用餐呢。”   “去,现在这么多人上山,那人口能不密集吗?”木槿白了他一眼,猛然间有种上当受骗的错觉。   虽然木槿不愿意坐缆车,但还是被石岩连拉带拽坐进去了,其实她胆子不小,以前在工地上坐简易的升降梯她都不怕的,只不过因为邵敏之和邓成和的缆车出事故给了她一定的心理阴影。   好在缆车上升得并不快,石岩见她那样子,干脆把她直接抱起来,让她坐自己的腿上,然后笑着打趣的道:“即使缆车真的有什么情况,等下你也不会有事的。”   “你个乌鸦嘴,”木槿瞪他一眼,即刻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偏偏他抱得很紧,她一下子还下不来。   “别乱动,这是在缆车上呢,”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警告着她:“听话,坐好了,现在已经升到三分之一了呢,离地面有些高了。”   圆顶山是滨城最高的一座山峰,坐落在滨城郊区的东北部,以前是没缆车的,平时登山爱好者一般也都是爬上去,好像去年才装的缆车,不过平时坐缆车的人也不多。   坐在缆车上,因为夜色正浓,所以周遭的风景也看不清楚,只是漆黑的一片,木槿恍然间有种这世界上只有她和石岩俩人的错觉。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圆顶山的顶端,上面果然是人口密集,大家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什么,不过,空气倒也非常的新鲜。   “喂,你说请我吃饭的,”木槿望着这人头攒动的山顶,不由得回头疑惑的看着石岩,“难不成你现在学了魔术了?准备等下直接变出来?”   石岩只是笑,牵了她的手朝前面走去,然后用手指了一下前面不远处那一个小小的山顶,轻声的道:“那才是我们用餐的地方。”   木槿这才明白,原来石岩不是要和她在这大山顶吃饭,而是要在大山顶上的那个小小的山顶上吃饭,只是,她非常的好奇,那小小的山顶上又会有什么呢?   这圆顶山的山顶有些像餐厅里带转动小餐桌的餐桌,所以大大的山顶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山顶,不过既然是山顶,说小也不小,怎么着也还是有两百平米的样子。   上去只是一步之遥,石岩打趣的问要不要背她上去,木槿不由得一笑,她说这点路走得动,石岩就忍不住低声的嘀咕了句:“不解风情的女人。”   木槿稍微一愣,于是一下子跳到他背上,他即刻笑着反手把她搂紧,背上她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小小的,其实也就是一步之遥的山顶走去。   走上山顶,木槿这才发现这里已经被提前整理过了,一张白色大大的白色的餐布铺在绿色的草地上,两个软软的心形红色抱枕紧紧的靠在一起,安静的等待主人的安坐。   而那张白色的餐布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披萨和各种水果,一束叫不出名字的花正安静的躺在那儿,在晚风的吹拂下,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而这束花的旁边,一支拉菲红酒醒得恰当好处,两只高脚水晶杯安静的靠在拉菲的旁边,就好似一对亲密的恋人。   木槿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楞了一下,这家伙说浪漫还真就来浪漫的,天啦,跑这圆顶山的顶端来跟她求婚,他这——   木槿还没有明白过来,石岩已经过来牵了她的手在抱枕上坐下来了,从包里掏出开瓶器来把红酒开了,再给酒杯里注上半杯红色的液体,然后递给她一杯。   “披萨是我们的晚餐,红酒算是晚餐的消费,”石岩笑着跟她解释,“水果是餐后帮助消化的食物,这一束花是我下午在山上采择的,这都......不算腐败吧?”   “.......”木槿当即无语了,好吧,这蜜罐里泡出来的男人,原来也还是能想到一点点不花钱的浪漫方式的。   于是,她抿了口红酒抬起头来,忍不住笑着说:“早知道你要带我上山来看星星,我就去买只望远镜好了,不过在这山顶上看也还是比在城市的楼顶上看清晰明亮多了。”   石岩就笑,用手切了块披萨递给她道:“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星星再过五分钟看最好。”   “再过五分钟看?”木槿望了望天空又侧脸看着石岩:“为什么?”   石岩还没来得急回答,天空中已经有零星的几颗流星划过天际了,木槿几乎在瞬间愣住,连手里的酒杯都忘记放下了,就那样端着高脚杯子,人却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仰头就是天空,一颗一颗的流星划过天际又急速的向着更深更远更黑暗的地方陨落而去。   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她没有想到今晚居然会有流星雨,最近两天她都没有开电脑,穆枫说她的电脑中病毒了,让她不要用,他得抽空给她修好才行,而她家的网络这两天也出故障了,所以她最近两天没有上网了。   石岩站起身来,就站在她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把她揽进怀里,和她一起仰望着天空,望着那不断飞逝而去的流星。   “这是......多少年一次的流星雨?”木槿靠着石岩的肩膀,望着天空不断飞流而去的星星,忍不住低声的问。   “据说是五十年难遇一次的流星雨,”石岩侧脸看着她,不由得感叹道:“我何其有幸,居然能赶上这样的时候,能——陪你一起看流星雨。”   石岩的话刚落,他放在白色餐布上的MP4这时就响起了那首关于流星雨的歌: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我在你身旁/为你布置一片天空......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木槿原本认真的看着流星雨,听见这首歌时不由得又笑了,她把手里的红酒送到嘴边抿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如果你是要求婚的话,我建议你现在就可以跪下了,因为这会儿的流星还不算多,没准我还有心情看看你的钻戒,要是等会儿瀑布般的流星雨落下来了,我估计就没空看了,我敢肯定,你的钻戒绝对不可能亮过天上的流星。”   石岩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然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不说浪漫不要钱么,所以钻石什么的我就没准备了,何况哪里的钻石能比得过今晚天空的钻石啊?”   木槿想想也是,于是又抿了口红酒抬头,漆黑的天空中,不断划过银色的光束,在黑夜里稍纵即逝,不由得让人想起人生短暂来。   “哎,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啊,五十年之后,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呢,”木槿看着这流星雨,听着流星雨的歌,不由得感叹着。   “傻瓜,五十年后我们肯定还在这里啊,”石岩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拥紧她轻声的道:“再过五十年,你八十岁我八十五岁,我们俩再上来一起看流星雨好不好?那时,刚好可以庆祝我们的金婚。”   “金婚?”木槿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忍不住提醒着他:“石岩,你还没跟我求婚呢,再不求,流星雨就要结束了。”   ---   亲们:圣诞快乐! ☆、你就不能多等能几天   绿油油的草坪,临时搭建的白色小礼堂,风和日丽,阳光灿烂的日子,一对新人在宾客的祝福下,在婚礼进行曲中缓慢的走向那临时搭建的神圣礼台。睍莼璩晓   礼台搭建得过于的漂亮,白色的纱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是圣洁,身穿白色拖地婚纱的安木槿,在伴娘的陪伴下,小心翼翼的走上那圣神的礼台,望着站在那等她已久的石岩。   她觉得这婚礼的次序有些乱了,影视剧里婚礼上好像都是新娘先就位,等新郎到来的,为何这事儿轮到她头上,就成了石岩先就位了呢?   就在她疑惑的瞬间,礼台上突然多出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好似影视剧里西方婚礼上的牧师。   那人手里拿了本厚厚的书籍,她猜测可能是圣经一类的,而那人把那本书翻开到某一页,把那另外一只手放在上面,然后自言自语的念了一段长长的,木槿根本没有听清楚是汉语还是英语亦或是俄罗斯语的句子飚。   最终,那人结束了自言自语,然后抬起那双好似睁不太开的眼睛,看着她问:“安木槿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石岩先生为妻吗?无论将来他健康或是疾病,贫穷还是富有,你都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不离不弃吗?”   木槿只觉得奇怪,影视剧不都是先问新郎后问新娘吗?为何轮到她跟石岩结婚,这顺序居然就颠倒了呢?   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这牧师把顺序修换一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革命军人个个要牢秭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她稍微楞了一下回头,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刚刚还喜气洋洋的婚礼在瞬间不见,她不由得用力的睁开眼睛,这才发觉窗外的太阳已经透过浅色的落地窗帘照射了进来。   她不由得用手揉揉眼睛,天都亮了,而手机还在床头柜里整齐划一的长唱着: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   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好吧,人说日有所思夜便成梦,昨晚石岩不过是带她去圆顶山上看流星雨,然后顺便给她求了婚而已,她晚上回来,睡觉居然就梦见自己和石岩在举行婚礼了。   她打了个哈欠,今天不用上班,谁这么不自觉,一大早打电/话来打扰她?因为昨晚回家太晚,她原本打算睡到中午才起床的好不好?   探身过去,从抽屉里拿出还在唱着革命歌曲的手机,刚按下接听键,邵敏之近乎哭着的声音就传来了:“啊槿,我在银行,我被人骗了......”   木槿刚刚还略微有些混沌的大脑在瞬间清晰起来,她即刻从床上跳起来,一边去拉开衣柜门找衣服一边急急忙忙的问:“妈,你怎么了?银行里面难道还有骗子?”   “啊槿,不是银行里面有骗子,而是......”   等木槿打出租车赶到银行才知道,原来邵敏之拿着邓成和的那本四十万的定期存折来过户,想把钱转到自己的户头上,这才被告知这本存折被邓成和的儿子邓子超于四周前挂失然后补办了存折,并且因为邓成和已死,那钱也过户到他头上去了。   “这笔钱是我的,”邵敏之哭泣着的喊:“我和邓成和买房结婚时,我给了三十万的,后来邓成和要把那房子给他儿子,于是就把这笔钱留给了我,可邓子超那人太恶心了,他居然把这笔钱也拿去了......”   木槿对这件事情也手足无措,因为银行说邓成和死了,而邓子超是他的儿子,所以他们就给他办理了,至于邵敏之说钱是她的,可邵敏之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证明邓成和死前把这笔钱留给她。   木槿打了大师兄黄睿之的电/话,把情况给黄睿之说了一下,黄睿之赶了过来,听邵敏之说了前因后果,眉头越发的皱紧。   原本邵敏之和邓成和结婚就不久,也才几天而已,所谓夫妻共同财产几乎没有,而邓成和这笔定期存款是邓成和几年前存的,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邵敏之呢,所以邵敏之在没有邓成和给她写有任何证据说要送给她的情况下,要把这笔钱要回来,几乎不太可能。   当然,邵敏之和邓成和买房时付了三十万,而房产证上也写了邵敏之的名字,按说这套房子算夫妻共同财产,偏偏邵敏之又在邓成和写给他儿子邓子超的房产赠与书上签了名,同意把这套房子送给邓子超。   “当时邓成和说,等我们旅游完回来,刚好长假结束了,银行也上班了,就把这笔定期转到我头上的,”邵敏之哭泣着说:“可谁知道,我和他去旅游就出那事儿了呢?他这一去不回,而我回来时也在住院,当时想着存折在我手上呢,邓子超他也不可能动得了这笔钱......”   最终黄睿之劝慰着邵敏之,说官司他肯定帮她打,至于能不能要回这笔钱就很难说了,当然,最好是邓子超那人有良心,自愿退回这几十万,这样的话就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邵敏之听黄睿之这样一说,哭得越发的厉害,她说邓子超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良心呢?他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他巴不得把他父亲所有的钱都给霸占完呢,又怎么可能把几十万退回来?   木槿正不知道怎么安慰邵敏之时,石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她按下接听键,石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啊木,我敲半天门了,你都没有反应,还在睡觉吗?”   “哦,我不在家里,”木槿这才想起,昨晚石岩送她回来时和她约好,今天中午来接她,然后下午开车去G市看吴悠,也算是她这丑媳妇去拜见未来的婆婆。   “不在家里?”石岩略微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那你现在哪里啊?该不会又去公司加班了吧?今天不周六吗?”   “我没有在公司,我在上岛咖啡厅呢......”木槿把自己母亲遇到的事情给石岩说了一下,然后又轻声的道:“我妈现在心情极度不好,我下午估计不能跟你去G市了,改天再去吧,我得陪着我妈呢,我怕她想不开......”   挂了石岩的电/话,木槿才又走进咖啡厅来对还在伤心流泪的邵敏之说:“妈,你也别哭了,这事儿哭也没用,睿之兄不说了帮你打官司吗?我们就等着用法律的途径讨回来呗。”   “可我什么证据都没有,睿之说这官司打也不一定能赢,”邵敏之说到这个又哭出声来,无比自责的抽泣着:“我真是太笨了,当初提三十万去付售楼款时,都没想到让邓成和给我写个收据什么的,当时只想着房产证是两个人的名字就成了......”   石岩匆匆忙忙的从咖啡厅门口走过来,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邵敏之,赶紧轻声的问:“究竟怎么回事?那人怎么会把妈的钱都给挪走了呢?”   木槿赶紧把情况如实的给石岩复述了一遍,最后才说:“主要是妈现在没有任何的凭据,偏偏妈这人实在,想着邓成和能给她一本四十万的存折,于是就在那房屋赠与书上签名了,她当时是想息事宁人,不愿意邓子超在那和他们吵架,毕竟那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可谁知道......”   石岩听了这话即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赶紧安慰着邵敏之说:“妈,没事儿,这交给我来办,如果走法律途径估计还很麻烦,我都懒得走法律途径了,邓成和不做生意的吗?我从他的生意上下手就成了,如果他敢不把这几十万给你退回来,我让他生意都没得做。”   “你......真能帮我把那钱讨回来?”邵敏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石岩,不等他回答又赶紧说:“那什么,可不能去干犯法的事情,我宁愿自己被骗了几十万,也不愿你因为我去坐牢,我家木槿还等着跟你过日子呢。”   石岩听了这话就笑了,赶紧安慰着邵敏之说:“妈,你就放心吧,你这么看得起我,我肯定要用正常的手段帮你讨回来了,其实生意上的客户争夺和把他的客户搞掉什么的都不算犯法的事情,只不过是让他知道,你们母女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还有,不该他的钱让他不要拿,否则会走霉运的,没准几年都翻不了身,最后公司破产开不下去呢。”   邵敏之听石岩这样一说,倒是逐渐的放心了,她的腿现在是勉强能走路,不过还得拄拐,于是石岩和她们在餐厅吃了饭,又开车把她们母女俩送回去。   “石岩,你真打算用灰色的方式帮我妈把钱讨回来?”木槿等邵敏之睡着了,这才走到父亲以前的书房来,问正在翻书的石岩。   “灰色的方式也没什么不好,”石岩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过来在身后拥着她:“你别把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了,其实灰色并不是犯罪,只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如果他老老实实把钱给妈退回来了,我自然会放过他的,当然,如果他一心想要霸占那几十万,那也没关系,他的公司自然会被他同行收购的,当然,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傻的。”   “我觉得......喂,你手往哪里放呢?”木槿急急忙忙的把那只正钻进她衣服下摆的手拉出来,又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老实一点点?”   石岩只觉得万分的委屈,低声的道:“老天,我还不够老实的么?你昨晚都答应嫁给我了,我们不说好11号去扯证的么?这没几天了,可不可以......”   “不可以!”木槿狠狠的把他的手甩开,又挣脱出她的怀抱来,转身就走出了书房,不想和他继续讨论问题了。   石岩赶紧追了出来,在她跑进房间要关门的一瞬间,即刻用脚抵住门,然后硬生生的挤了进来,完全不看木槿那生气的脸色。   “啊木,你不要生气嘛,”石岩涎着笑脸来到她的身边,在她那张单人沙发上挤着坐下来,又小心翼翼的道:“我只不过是想要摸一下而已......好吧,我等领了结婚证那天,等把你领回去那天再摸吧。”   木槿瞪了他一眼,发现他一脸的委屈样子,不由得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用手推拒着他的身体:“离开一点点,别挨得这么近。”   “晕,我不挨你近我挨谁近去啊?”石岩见她不恼了,反而得寸进尺,干脆把她抱起来,自己坐进沙发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喂,”木槿再次低声的喊住他,双手用力的去拉扯着那正往自己衣服里钻的两只手,忍不住低吼着提醒他:“石岩,这是在我家呢。”   “那你的意思是......”他的双手已经非常不老实的钻进了她衣服里,而且还努力的钻进了她小可爱里,爬上了她的双峰,然后才戏谑的道:“我们去车上?或者,干脆开车去我家?”   木槿当即羞得脸红筋涨,忍不住低声的问着:“石岩,你就不能......多等几天?”   “嗯”他的双手在她的双峰上揉捏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原本是可以多等几天的,谁让你今天不陪我去G市呢?”   “我今天不是因为我妈的事情给耽误了吗?”木槿低声的跟他解释着,然后又用手去把他那不老实的手给拉扯了出来:“好了......我妈在那边的房间呢......”   “那......我进去一下行不?”他的手倒是从她衣服里滑落出来了,不过却即刻又不老实的去解她裤子前的纽扣。   “不行!”木槿气呼呼的用手去拉着他那只不老实的手,然后又低声的吼着他:“石岩,你越来越过分了。”   “是你昨晚答应嫁给人家的,”他的声音听上去比她还委屈,“在你没答应之前,人家不一直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么?”   木槿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忍不住反驳着他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答应你的求婚?”   “我的意思是......”他的手再次不老实的袭击着她裤子前面的拉梁,薄唇在她耳边吐出热热的气息:“老婆,我都等你几年了......要不,你让我看看......嗯,就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木槿气死了,这男人就是不能纵容他,昨晚答应了他的求婚,今天他就把衣冠楚楚丢开了,一下子变成了衣冠禽兽。   “就好看......”他依然不依不饶的强行把她的拉链给拉下去了,嘴唇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的道:“要不,我们到床上去,我真的只看看就行了。”   “可到时......万一你没忍住呢?”木槿还是不太敢相信他的话,这男人别看平时温文尔雅的,她可没有忘记,几年前和他刚结婚那阵,他化身为狼时她的确是招架不住的。   “我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这一时半会儿肯定忍得住,”他信誓旦旦的给她承诺,好似自己是一个说话多么算是毅力多么坚韧的一个人似的。   木槿还在犹犹豫豫,可石岩却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他拥着半推半就的她迅速的来到这张一米二的小床上,俩人顺势就躺了下去。   床有些小,俩人都是侧身躺着的,而早上木槿起床匆匆忙忙的,以至于落地窗帘现在还紧闭着没有拉开,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显得越发的暧昧。   木槿非常的紧张,虽然说早就不是少女了,可这几年的单身生活,让她一个人独处惯了,早就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身子,何况还是男人。   而石岩也显得有些紧张,一只手搂紧着她,另外一只手去脱她的裤子,因为手忙脚乱的缘故,好半天才脱了下来,木槿的双腿不由得缩成了一团,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只许看”她羞得面红耳赤时还不忘记提醒他。   石岩就忍住笑,一只手依然搂紧她,另外一只手却已经顺着她的大腿根部滑了进去,然后感觉到了湿湿的一片......   “啊木......”他低声的唤着她的名字,略显粗粝的舌头舔着她的耳垂,低声的呢喃着:“啊木......你好美......”   好美?木槿不知道他这句话的含义究竟是指那里,她觉得那地方没什么看的,黑乎乎一团,怎么会美?又不是花儿?   她大脑还晕乎乎的时候,就感觉到身边的石岩好似一双腿也光溜溜的了,她正在疑惑,想要坐起身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却被他两只手给控制住了。   “啊木......别乱动......”他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响起:“我就看看她......真就看看......”   木槿还没有完全把他的看看给完全的理解透彻,即刻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他的腿给顺开了,而一根滚烫的,坚硬如铁的,前端又略带湿润的东西,正在她的门边摩擦着......   “喂”她不由得用手去推拒着他的身子,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对他话的质疑:“你不说看看么......怎么那玩意儿......”   “就是它要看看啊,”石岩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好笑因子,依然一本正经的给她许诺:“阿木......它就看看......它不会进去的......”   “它又没长眼睛......它看什么呀?”木槿终于反应过来,她被石岩这厮给骗了,他那根滚烫如铁的玩意儿,今天肯定是想要钻进去的。   “爱是你我,用心交织的生活,爱是你和我,在患难之中不便的承诺......”石岩的手机突然在这时唱起了刀郎的歌声,却气得让他差点骂娘。   “石岩,你的手机,”木槿趁他愣住的瞬间,即刻用力把他推开一点点,然后猛的起身,赶紧跳到床下去了。   石岩恨不得此时就把这手机从窗户给直接扔楼下去,他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在进门前就该把这罪魁祸首直接关机了才是。   木槿则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衣柜旁边把自己刚刚被他脱掉的裤子穿上,等她回过身来,发现那该死的男人居然光着下身在接电/话,而他那根小小的石头在空气中正耀武扬威的看着她。   她当即抓起床上他的裤子,直接就朝他丢了过去,然后拉开门转身走出了自己的卧室,迅速的跑到客厅里去了。 ☆、我很佩服服你   “木槿,石岩呢?”邵敏之从卧室里走出来,看着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木槿问:“他中午不还在的么?”   邵敏之因为睡了一觉的缘故,人的情绪已经平静多了,就连哭得红肿的眼睛都消肿了不少。睍莼璩晓   “他走了,”木槿一边摘捡青菜一边很自然的回答:“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有急事?”邵敏之略微有几分意外的问:“你不说你们俩下午原本要去G市看他亲生母亲的么?那他应该提前就把时间给留出来了啊?能有什么急事呢?”   “我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没说,”木槿摇摇头,把整理好的青菜放水池里洗,然后又不在意的说了句:“估计是临时有事吧,谁让他是一大公司总裁呢?腙”   邵敏之听木槿这样一说,想想也是,于是就没再追问什么,即刻又问起木槿和石岩什么时候结婚来。   石岩其实不是公司有事,而且他开车也不是直接去的公司,而是直接开车去的市二医院,因为是石磊打的电/话给他,说奶奶突然就病了。   石老夫人刘琴79岁了,平时因为保养得好,又注意锻炼的缘故,身体一直都非常硬朗的,几乎不怎么生病,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攥?   而且石磊在电/话里说得很严重,说刘琴上吐下泻的,脸都变色了,整个人看上去好恐怖,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正在送刘琴去医院的途中。   等石岩赶到石家大院附近的市二医院时,刘琴已经让医生给检查过了,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让挂两天点滴看看。   石岩和谷雪即刻扶着奶奶去观察室躺下,而石磊忙着缴费拿药让护士过来挂点滴,等把这些忙完,刘琴都把点滴给挂上了,白慧容才带着白婷婷等赶过来。   “妈,怎么会这样呢?”白慧容看着挂点滴的刘琴,一脸的关心和着急:“中午吃饭时你不都好好的吗?我这才走两三个小时,你居然就病成这样了?”   “哎呀,谁不生个病啊,”刘琴倒是没有跟自己的儿媳妇计较,大手一挥:“行了,我也没怪你。”   “妈,我知道你没怪我,”白慧容依然一脸的自责:“可到底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啊,下午我出去是......”   “哎呦,你出去办你的事情用不着跟我汇报,”刘琴显然是没有耐心听白慧容啰嗦,直接打断她的话,然后忍不住问了句:“对了,我让你给石岩和木槿看的结婚日子呢?看出了没有啊?”   “这......”白慧容看了石岩一眼,欲言又止,好像难以出口似的。   “这什么这啊?”刘琴对白慧容吞吞吐吐的样子非常的不满,“不就让你看个日子吗?有那么难吗?如果这个月没有好日子,那下个月也成啊,总之年前让他们俩把婚结了就成了,我着急着抱曾孙呢。”   “妈,木槿的命是大凶,”白慧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看了眼石岩又面对着刘琴小心翼翼的道:“那弘法寺的高僧说了,安木槿的八字和石岩的八字相克......”   “够了,”石岩当即就火大了,冰冷着一张脸打断白慧容的话,然后冷冷的道:“容姨,我不知道你们一家人怎么突然就对木槿不好起来了,她惹到你了吗?首先是你那个当司令的爹把我找去表示反对我跟木槿结婚,现在你又弄出这么个什么八字不合来?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奶奶还说了你跟我爸的八字也不合呢?”   白慧容的脸当即就红一阵白一阵,其实石岩不说起这件事情她都忘记了,那个时候,刘琴为了反对她和石洪峰结婚,也曾说过她的八字跟石洪峰不合来着。   可那个时候石岩才五岁,她自己都忘记的事情没想到石岩居然还记得,由此可见,她这近三十年来的心是真的白费了,石岩自始至终没有把她这个继母当母亲看待。   石岩平时在家人面前很少发火,尤其是对白慧容,虽然他跟白慧容之间的母子感情极其礼貌客套,但是他也还是比较尊重白慧容,像这样直接发火质问,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好了好了,”刘琴赶紧打圆场,然后又叹息了一声道:“好吧,这什么八字九字的咱就不说了,当初慧容跟洪峰八字不合,不也结婚了,这么多年来我看你们俩也过得相安无事,所以石岩和木槿这就不要去管八字了,什么大凶大吉的,那都是封建迷信,洪峰要知道了肯定会批评我们的。”   刘琴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石岩问:“对了,你跟木槿商量好没有,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难不成还准备拖到明年?”   “奶奶,我们也没打算拖,”石岩见自己奶奶支持,于是赶紧讨好着解释:“其实按照木槿的意思,婚礼有没有都成,只要是去登记结婚就行了......”   “那不行,”刘琴即刻就抢断石岩的话,然后迅速的表态:“木槿第一次跟你结婚没有办婚礼,这已经委屈她了,现在你们俩这都第二次结婚了,怎么着婚礼是不能少的,我看12月应该有好日子吧......”   “妈,”白慧容即刻接过刘琴的话来,赶紧转移话题道:“妈,你身体不好,这生病挂点滴呢,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操心就好了,你还是赶紧休息吧,结婚这事儿急也急不来的。”   “行行行,”刘琴打了个哈欠,到底是岁数大的人了,精力有限,于是就对石岩道:“成了,你和木槿结婚的事儿我也操心不了,你们俩看着办就行了,记着别委屈了木丫头。”   “哎呦,奶奶,你这胳膊肘往哪里拐啊?”石磊在一边帮着石岩叫屈起来:“你要都这样,以后我们谁还敢结婚啊?一结婚,娶个媳妇儿回来,你即刻就喜新厌旧了。”   “去,谁喜新厌旧?”刘琴扬起手要打自己的小孙子,然后又笑着说:“谁让你们兄弟俩一个一个的不争气呢,都老大不小了,还不给我把老婆娶回来,当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奶奶,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石磊在一边即刻反驳着刘琴的话,然后用手指着石岩道:“我哥他都结两次婚了,这还没出息,那要结几次婚才算有出息啊?”   “滚!”石岩气得扬手要打石磊,石磊赶紧朝病房门口跑,石岩即刻就追了出去,俩大男人像孩子似的在医院的走廊里追打着,逗得病房里的人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木槿没想过还会见到孟若雪,其实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孟若雪来找她,她几乎都把这号人物给忘光了。   多么奇怪的事情,孟若雪曾经是她的好同学兼闺蜜,在大学时还曾住过一间宿舍,大学毕业后也曾有两三年很好的关系。   可自从孟若雪成为她和方逸尘的小三后,她就和这号人彻底的断绝了关系,虽然说三年多前也曾见过几次,可每一次的见面都不是很愉快。   而她自英国回来后,这转眼也四个多月了,方逸尘倒是见过,陈跃玲也见过,偏偏孟若雪,倒是一次都没有碰到过。   中午下班她原本没有打算下楼吃饭的,因为早上邵敏之给她和穆枫做了饭让她带过来,两个保温饭盒,一人一个,还一点都不偏心。   邵敏之说,穆枫也挺可怜的,从小没有父亲,后来又没有了母亲,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好不容易遇上木槿,居然又结不了婚,做不了她的女婿。   木槿总觉得自己的母亲太过伟大了,或许是曾经当过社区居委会主任的缘故,或许是她自己从来不曾有孩子的缘故,她对别人总是抱有同情心。   中午她刚揭开保温饭盒,母亲做的红焖排骨香得能让人/流口水,她拿了筷子准备吃,门外就响起敲门声,然后是前台小姐的声音传来:“安设计师,门外有人找您。”   “有人找?”木槿本能的楞了一下,谁直接到公司来找她?还不提前给她打个电/话?   心里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即刻放下手里的筷子,赶紧把保温饭盒盖上,拉开门走出去,当看见公司门口站着的一个身穿宽松秋裙的女人时,明显的愣住了。   虽然已经三年多不见,虽然站着门外的女人脸上明显的有妊娠斑,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孟若雪,曾经拆散了她和方逸尘婚姻的女人。   “孟小姐找我有事?”木槿看着站在那的孟若雪,随即用手指了一下旁边接待厅的沙发示意她坐,又对前台小姐喊了声:“啊红,端杯水上来。”   “木槿,我们......换个地方坐坐好吗?”孟若雪并没有走进旁边那间小小的接待厅,而是用请求的眼神望着木槿:“我们去对面那家咖啡厅好不?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木槿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点点头:“成,你等等,我进去拿一下包。”   穆枫原本是在办公室吃木槿给他带来的午餐,前台敲木槿的办公室门时他听见了,这会儿他推门出来,看见木槿拿了包要出门,忍不住问了句:“你要哪儿?”   “我去对面的咖啡厅坐坐,”木槿看了穆枫一眼,又用手指了一下门外的孟若雪道:“以前的......同学找我。”   “哦,那你快去快回,下午我们要去一趟创科公司,刘士奇说有点事情要跟我们俩谈一下,”穆枫看了眼门口的孟若雪,想着是木槿的同学,也没放在心上。   一刻钟后,木槿和孟若雪已经在花木西咖啡厅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了。   “我是......为了方逸尘来找你的,”孟若雪坐下后,望着木槿,一脸愧疚的开口:“我知道,我其实没资格来找你,因为我曾经那样的......”   “说正事吧,”木槿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就不必要叙旧了,而且我们之间的过去,貌似美好的时光太少,回忆起来难免让人不舒服。”   “逸尘被林晨晞反咬一口,现在......他可能很难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孟若雪说到这里,又非常难受起来,望着木槿,艰难的开口:“那天晚上,他原本和我在一起的,可凌晨一点钟的样子,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我没有想到......”   “你这不就间接证明了他和林晨晞是联手的吗?”木槿迅速的切断孟若雪的话,然后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她:“孟小姐,曾经为了破坏我和方逸尘,你使足了手段,让我见识了小三的高明和厉害,但是,最终,我和方逸尘离婚了,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还是没能嫁给他呢?”   “逸尘他的事业心很大,一切以事业为重,”孟若雪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辩解着:“他的婚姻不是用来给爱人的,是用来发展他的事业的,这不能说明......”   “我很佩服你,”木槿抢断孟若雪的话,然后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愕然的孟若雪,又点点头道:“真心的,佩服你,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这个地步,你知道吗,上一次我在商场碰到方逸尘,他居然在帮陈跃玲买婚戒,好像说是要结婚了,那时候,我居然为你不值。”   木槿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摇摇头有些感叹的道:“如果这话说出去别人都会说我是个傻瓜,一个曾经破坏了我的家庭,抢了我的丈夫的女人,我居然还会为她不值。”   孟若雪低着头,半响才低声的道:“我知道,我的行为在你看来同样的傻,因为方逸尘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要娶我,但是,我怀了他的孩子,我不希望......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我也......”   “我记得三年前,当你以为我要和方逸尘复婚时,曾说有些事情想要告诉我,”木槿再次抢断孟若雪的话,清澈的目光打在她的脸上:“现在,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吗?”   “这......”孟若雪望着木槿,沉吟一下,然后才轻声的道:“三年前我就说了,你不和方逸尘复婚,那些个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是吗?”木槿不由得笑出声来,然后淡淡的道:“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我和方逸尘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那晚,独钓沙上那四个纠缠着我的男子是方逸尘特地找来准备轮/奸我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孟若雪的脸当即就露出惨白色来,看着木槿的眼神恍如看见了鬼一样。   “最近,那四个人中有一个犯事了,警察让他供出自己曾经的犯罪行为,说坦白从宽,于是他就把那一次也给供出来了,”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着脸色惨白,额头隐隐约约冒汗的孟若雪道:“其实这事儿究竟是不是方逸尘在背后指使的我也不清楚,因为那人说是你给的钱他们,所以......”   木槿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又看着孟若雪道:“所以说我为你不值,你曾经为了得到方逸尘几乎可以说是挖空心思,用尽手段,最终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他和我有婚姻时一样的待遇,始终没能成功的由小三转正。”   木槿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下来,望着孟若雪叹息一声道:“现在,方逸尘出事了,他宠爱着的那些个女人,陈跃玲,还有他的贴身秘书,为何都不为他出头,偏偏是你这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在为他四处奔走?”   孟若雪低着头,她没有想到木槿的问题如此的尖锐,每一个问题都在向她说明,其实,她至始至终是个失败者,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在感情上。   “孟小姐,醒醒吧,”木槿站起身来,用手拍拍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爱方逸尘,其实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也许没错,但是,前提是,在爱别人之前要先爱自己,如果一个女人连自爱都不懂,你又让谁来爱你?你以为你曾为了方逸尘的事业付出自己的身体他会感动?你以为你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最终他会良心发现?”   木槿说到这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道:“方逸尘如果真的是有良心的,他不会那样对待我爸,方逸尘如果真的是有良心的......”   木槿说到这里即刻又打住了,看着坐那的孟若雪道:“好吧,良心不值钱,所以,不讨论良心的事情,现在我们言归正传,你找我不外乎是希望我能站在方逸尘的角度帮他说说话,不外乎是希望我站出来说方逸尘那晚没有做什么,我父亲的死跟他无关。”   木槿说到这里又摇摇头,看着孟若雪道:“很抱歉,那晚发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而我父亲的事情我已经交给我师兄黄睿之在代理,据说过几天就开庭了,最终方逸尘是不是能说清那件事情跟他无关,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无能为力!你实在是想要救他,那还是赶紧帮他请律师吧。”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掏出一百块钱扔在餐桌上,转身就朝楼梯口走去,她可不想继续和孟若雪坐这里,何况,她也不喜欢和孟若雪谈方逸尘。   刚走出咖啡厅,穆枫的电/话就打来了,她即刻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喂’那一声,穆枫的声音就急急忙忙的传来:“木槿,你还在咖啡厅吗?”   “我已经出来了,”木槿赶紧一步跨出咖啡厅的门口,赶紧追问了句:“怎么了?去创科公司现在就要走了吗?不是才一点钟吗?”   “创科公司去不成了,”穆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接着又迅速的叮嘱着她:“你就在咖啡厅门口别走,我马上开车过来,我们要去一趟三医院。”   “去那干嘛?”木槿忍不住追问了句,只可惜穆枫那边把手机给挂断了,想必他正忙着上车吧。   穆枫的车是上周六才去买的,当时他在车场选车时打电/话问她德国车里她喜欢什么车型,她正在看一部狗血小言,那女主喜欢奥迪Q7,于是她便随口说了句奥迪Q7,没想到穆枫真就买了辆奥迪Q7。   全新的奥迪Q7很快就开到了木槿的跟前,她即刻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侧脸看着穆枫又问了句:“林长风又怎么了?他不是被双规了么?我们能随便见的吗?”   穆枫在前面的红绿灯路口把车停下来,然后才侧脸看着木槿,低声的道:“我也不清楚,刚刚林老夫人来电/话,只说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疯狗才咬乱咬人   “啊槿,石岩真厉害,我的四十万一分不少的回来啦,”邵敏之一边把自己做的虾仁肉丸夹到木槿碗里一边兴奋的说:“邓子超那家伙下午就把钱给我转过来了,还特地打电/话来给我道歉,说他不知道他爸把这四十万给我了什么的。睍莼璩晓”   木槿看着邵敏之那兴奋的神情,倒也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要回来就好了,这样你也就不用惆怅了。”   “喂,木槿,你怎么了?”邵敏之这才发觉自己的女儿神色有些不对劲,忍不住追问了句:“对了,今天晚上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你不说这几天公司不忙的吗?”   “公司是不怎么忙,”木槿吃了一口肉丸,又停下筷子看着邵敏之道:“我晚上没有加班,其实下午就没有上班了。”   “那你去哪里了?”邵敏之赶紧追问着,不待木槿回答,又看着她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腙”   “我下午跟穆枫去三医院了......”木槿望着邵敏之,大脑却又飞回到了下午在三医院的情形。   其实她原本不愿意去看林长风的,因为不管那个人跟她有没有血缘关系,她都和他没有一丝半点的父女感情,林长风于她,连熟人都算不上,顶天了也就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所以,她在穆枫把车开到三医院门口时还对穆枫说:“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实在是不想去看他。擤”   穆枫侧脸过来看着她,半响才轻声的道:“是林老夫人让我把你带过来的,她说警察好像有话要问你。”   木槿听了这话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她也曾听说如果某个官员落马了什么的,他的子女甚至亲属都会受到牵连,也会被调查的。   可她不是林长风的子女,也从来没有接受过林长风的任何物品,即使给林长风输血,也都是医院让捐赠的,属于义务行为,没有收取任何费用的。   再说了,她和林长风那点所谓的血缘关系,至今她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难不成现在的警察仅仅凭这么一点也要追查她?   心里虽然万分不解,不过她还是跟穆枫一起上了住院部的高干楼,而林长风好似出了太空舱了,因为警察现在守在他病房门口在。   木槿微微皱眉走过去,还没来得急开口,警察倒是先开口了:“请问,你就是安峥嵘的女儿安木槿小姐是吗?”   “是的,”木槿即刻回答,在听到警察问她是安峥嵘的女儿几个字时,心里的担忧都少了很多。   “那么,我们想问你,当初你父亲怀疑林长风涉嫌杀妻一事凭借的是什么依据?”警察翻开本子一边问一边做笔录。   木槿即刻就愣住了,父亲当时登林长风涉嫌杀妻一事完全是出于想要隔离创科公司老总和林长风的关系,主要目的是把看守所里的自己给救出来。   当然,父亲其实没任何证据证明林长风杀了他的妻子,他只是根据林长风当时的太太是他曾经的恋人唐婉怡而并非真正的唐宛如来猜测的。   于是,她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却发现不远处林老夫人正在给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什么都不要说,只说自己不知道就是了。   其实她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但是父亲三年多前死得很冤,现在都还没有查出真凶来,而最主要的是,她不想父亲死后都背上一个诬陷的罪名。   于是,她如实的开口:“我父亲是根据当时林市长的夫人唐宛如的身份来猜测的,因为当时的唐宛如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唐宛如,而是唐宛如的胞妹唐婉怡。”   “那这样说来,你父亲所登的林市长涉嫌杀妻除了这条没有别的凭据了是吗?”警察看着木槿又问:“那你父亲凭什么证明当时的林市长夫人不是真正的唐宛如而是唐婉怡呢?”   “我父亲有他当年和唐婉怡的照片,”木槿想了想又道:“当时的林市长夫人背地里也承认了自己是唐婉怡......”   “他们俩现在都死了,现在口说无凭,”警察打断木槿的话,看了眼木槿:“你能提供除了照片更有力的证据吗?”   木槿摇摇头,她不能,因为唐宛如和唐婉怡都死了,当然,林老夫人和林长风也都承认过后来的林夫人是唐婉怡,但是,那都只能算口说无凭,现在他们肯定也不会承认的。   “好了,我们会去调查这件事情的,”警察做完笔录,然后又对木槿说:“当然,你也可以回去找一下你父亲当年留下的东西,看有没有更为有力的证据能证明林长风二十九年前涉嫌杀妻。”   更有力的证据?   木槿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其实要证明林长风涉嫌杀妻,首先要证明唐婉怡不是唐宛如,原本这一点并不难,因为只要她和死了的唐宛如做DNA鉴定是亲生母女就成了。   偏偏,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因为她和唐婉怡不是亲生母女,林晨晞和唐婉怡才是亲生母女,而林晨晞和唐婉怡是亲生母女这一点,恰恰就证明了唐婉怡是唐宛如,反正了自己的父亲安峥嵘在说谎。   当然,如果说她小时候被唐婉怡给换了,可关键是找不到任何的证人,就连她曾经的大外婆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还说当时她弄错了呢。   “啊槿,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证明的,”邵敏之听了木槿的话,也跟着叹息一声:“算了,再说了,就算是想方设法证明了四年前的林市长夫人是唐婉怡,那么也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人家林市长杀妻啊?”   木槿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于是又自我宽慰着:“总之林长风现在被双规了,好像他的事情都在被调查,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被警察想起来了。”   “也不知道二十九年前,唐宛如究竟是怎么死的,”邵敏之说到这里叹息一声,看着木槿道:“真希望唐宛如不是被林长风杀死的,否则的话,她就太可怜了。”   木槿心里本能的咯噔一下,唐宛如二十九年前就死了,而现在要去查一个人二十九年前的死因,估计是太过困难了吧?   她想就是警察估计也很难查出来的,何况她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连从哪里入手去调查都不知道呢。   只是木槿没有想到,其实几天后,她就前往上海,去二十九年前唐宛如曾经住过的地方,曾经入住过的医院,亲自调查当年唐宛如的死因。   这个晚上,木槿并没有睡好,因为下午警察问她能不能再找出证据来证明唐宛如是唐婉怡,所以她晚上就在父亲的书房里翻箱倒柜起来,希望能找到更为有力的证据。   但是,翻箱倒柜的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父亲和唐婉怡是三十年前谈恋爱的,而那时是八十年代初,恋人之间最奢侈的也就是照一张合影而已。   父亲和唐婉怡倒是有一张合影,只不过因为是三十年前的照片,现在都有些模糊了,而且凭这张照片,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她最终有些无奈,只能作罢,邵敏之也劝她,算了,这件事情也就别折腾了,不管林长风有没有涉嫌杀妻,总之,他这辈子已经垮了,不可能还有翻身的机会。   而安峥嵘呢?虽然死了快四年了,可他的死到底也还是要水落石出了,至少林晨晞和方逸尘都被抓起来了,也算是帮他报仇雪恨了。   林长风被双规了,听说但凡跟他沾亲带故的都在被调查,而石岩作为林长风曾经的未来女婿,又和林晨晞有过那层关系,也被叫去调查过。   木槿没想到林长风的事情居然会牵扯到石岩,她知道石岩被叫去问话时是下午四点多,当时她刚把手上的工作忙完,然后大师兄黄睿之打电/话给她。   黄睿之在电/话里说,石岩都被中纪委关注上了,让她也小心点,一旦林长风曾经和她做了DNA鉴定的事情暴露,上面的人知道她很有可能也是林长风的孩子,那么,她也有可能会被叫去问话的。   木槿挂了黄睿之的电/话后开始头疼起来,说实在的,当初林长风用她的血做了DNA鉴定,这事情原本知道的人并不多,貌似也就是林家人而已。   当然,即使真的被捅出来,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自始至终,她和林长风之间就没什么交集,甚至因为父亲安峥嵘死的事情,她和林长风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敌对的。   只是石岩,她是真的担心他,不知道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他和林家有没有经济上的往来,或者是他的展业集团,曾经有没有依靠过林长风之类的。   这样想着,她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于是等不到下班,关了电脑,拿了自己的包,急急忙忙的下楼去,想要去展业集团了解一下情况。   然而,她刚走出大厦门口,却意外的看见白婷婷居然在那里,她和白婷婷不熟,而且也从来都不来往,所以权当没看见的就要从她身边走过去。   偏偏白婷婷看见了她,而且还叫住了她:“安木槿。”   木槿停下脚步,看了眼穿得花枝招展的白婷婷,眉头微皱:“白小姐,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办事?”   “我是专程来这里找你的,”白婷婷倒是并不绕弯子,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车道:“上车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话。”   “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木槿看了她那辆甲壳虫一眼,并没有走上前去拉开副驾驶车门,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   白婷婷见木槿如此的不给面子,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忍不住冷冷的道:“我想你应该听说了,石岩因为林长风的事情被警察叫去了。”   “嗯,下午刚听说,”木槿不动声色的看着白婷婷,依然淡淡的开口:“怎么了,白小姐觉得这件事情我还能起什么作用么?”   “哼,你能起什么作用?”白婷婷冷哼一声道:“石岩自从遇到你之后,从来就没有走过好运,四年前因为你,他连大运城的竞标都丢了,四年后,又是因为你,他很有可能会受到牵连......”   “等等,”木槿即刻叫住了白婷婷,眉头锁紧的看着她,“白小姐,你是不是糊涂了?石岩在林长风这件事情上受到牵连,那是因为他曾经和林晨晞是男女朋友关系,这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来了呢?”   “他和林晨晞的关系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结束了,”白婷婷看着木槿,再次冷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你才是林长风真正的女儿,而石岩这一次被警察叫去问话,很有可能就是被你牵连的。”   木槿只觉得白婷婷这人十分的好笑,忍不住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道:“白小姐,如果石岩真的是因为我受到牵连了,那么,为何我都没有被警察叫去问话,倒是他被警察叫去了呢?”   白婷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忍不住急急忙忙的辩解着:“那是因为警察还不知道你是林长风的亲身女儿,如果知道了,肯定会......”   “既然警察都不知道我是林长风的亲生女儿,那又何来石岩是受了我的牵连一说?”木槿迅速的抢断白婷婷的话,然后冰冷着一张脸道:“白小姐,人说疯狗才乱咬人呢,你这莫名其妙的乱咬人,是想要向我证明什么吗?”   “你......”白婷婷当即气得脸红筋涨,忍不住恼羞成怒的喊着:“安木槿,你不要想着这件事情你就能这样顺利的过去,我告诉你,那根本就不可能,即使你最后能说清楚脱险,可凭你是林长风女儿这一层关系,石家也不可能......”   木槿还在白婷婷没有喊完时就已经转身走开了,她现在忙着去打听石岩究竟有没有和林长风有牵连呢,如果有,她又该想怎样的办法才能帮到他?   白婷婷见木槿对她的话根本就是理都不理,忍不住双手握紧成拳头,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把这个安木槿给踩下去,让她因为是林长风亲生女儿受到牵连,甚至永远都翻不了身。   即使石岩以后会恨她,即使石岩最终也不会娶她,可至少帮自己的姑妈去掉了一个潜伏在身边的敌人,一个吴悠的帮手。   姑妈嫁给石洪峰都三十年了,可不能让她最后都五十多岁了还让吴悠那老女人翻了盘。   木槿匆匆忙忙的赶到展业集团,恰好是展业集团下班的时候,石磊从电梯里出来,看见她时明显的一愣,然后还用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喂,别那么夸张好不好?”木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好笑起来,不就是她来展业集团了吗?他整出一副以为见到外星人的样子做什么?   石磊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赶紧声明道:“我是真没有夸张,的确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嫂子,你可是从来没有来过我们展业集团的啊?”   “是吗?”木槿微微皱眉想了一下,貌似的确没有,于是忍不住又道:“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啊?这不就来了吗?”   “嫂子可是稀客,来了就不能随便走了,”谷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木槿回头的瞬间,看见她提了个袋子正从一辆车里钻出来。   “什么嫂子啊,我还没跟石岩结婚呢,先别乱叫,”木槿赶紧声明着,脸却在一瞬间又红了。   “复婚,”石磊即刻帮她纠正着:“嫂子,你这第二次嫁给我哥,就不能算是结婚了,只能算是复婚了,所以,我们叫你嫂子是应该的。”   木槿说不过他,于是懒得和他理论,即刻言归正传的问:“对了,我听说石岩被警察叫去了,不知道他以前.......”   “呵呵,原来嫂子来这儿是关心我哥啊,”谷雪在一边笑了起来,走过来在木槿肩膀上拍了一下道:“放心吧,嫂子,我哥的展业集团总公司是在国外的,国内的分公司也才开五六年呢,而且当初成立这间分公司时,并没有找过林长风,何况那时林长风管大运城的事情,展业集团在大运城的竞标是没成功的,所以,我哥除了跟林长风的女儿林晨曦有私交外,别的事情跟林长风搭不上多少关系。”   “哦,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木槿听谷雪这样一说,脸当即就羞红了,因为谷雪说到了大运城竞标一事,偏偏那时是她帮创科公司设计了大运城击败了石岩的展业集团。   想来石岩应该没什么大事,再说了,石岩的父亲还是市委书记石洪峰呢,他的展业集团,貌似的确也用不着去靠林长风。   木槿说完这话转身就要走,石磊赶紧喊住了她:“喂,嫂子,我刚好下班,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们不顺路,”木槿即刻就婉拒了,石家大院和她家的小区,刚好在相反的方向呢。   “我又不住石家大院,”石磊不由得笑了起来,赶紧过去拉开自己的副驾驶室车门示意木槿上车,同时还不忘提醒她:“石家大院是我哥家,你几时见我在那住过了?”   木槿这才想起,石磊和石岩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而石磊的家住什么地方,她还真不知道,因为她四年前和石岩的婚姻极其短暂,都还没来得急对石家有个更深的了解就分开了。   “你该不会......真的和我顺路?”木槿上车后疑惑的看着石磊问。   “为什么不会?”石磊倒是觉得她这话有些好笑,忍不住说了句:“东边儿那么多楼盘,我难道就不能住在某栋楼盘里么?”   木槿的脸当即微微一红,赶紧解释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家应该和石岩家差不多,都是在某个高档的别墅社区里。”   “我家的确是在别墅社区里,”石磊倒是如实的承认,接着又道:“只不过,我平时一般不回家去和父母住的,也就是节假日什么的回去,平时要上班嘛。”   “哦,狡兔三窟,”木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侧脸看着开车的石磊:“那你现在置下几崫了?”   石磊的脸当即就红了,略微不好意思的道:“嫂子,看你说的,我哪有几窟啊?不就一间方便上班的公寓,你以为我是我哥啊?”   “你的意思是......你哥有很多窟?”木槿说到这里来兴趣了,即刻侧身看着他低声的问:“那你能不能偷偷的告诉我,他除了群星广场的那一窟,别的窟都在什么地方?” ☆、车震没没门   为你锺情/倾我至诚/请你珍藏这份情/然後百年终你一生/用那真心痴爱来做证......   哥哥张国荣的歌声虽然极其动听,可响在凌晨一点的深夜,把那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惊醒,依然还是让人吓了一大跳。睍莼璩晓   木槿用手撑着床坐起来,连灯都没有开,摸索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手机拿出来,借助荧屏的光,看清那屏幕上不断跳跃着的一组数字。   她当真是服了他了,这不用睡觉的么?深更半夜的,是睡不着觉还是喝多了?   虽然心里腹诽了一大阵,不过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打了个哈欠才对着手机开口:“喂,你这是要闹那般啊?有没有白天和黑夜的观念啊?腙”   手机里传来一阵得意的低笑,然后是柔和的声音传来:“啊木,赶紧下楼来,我买了鲨鱼骨云吞,热乎着呢,我们俩吃宵夜,云吞这东西皮薄,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木槿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已经是11月了,虽然说南方不冷,可这凌晨的温度也还是不高,尤其是昨晚还下了点雨。   她并没有换衣服,直接在睡衣外边披了件外套下楼,他的车果然停在楼下,看见他出来,即刻下车来,绕过车头帮她拉开了后排车门擢。   “赶紧上车,你怎么穿这么点?”她用手扶她上车时不由得还责备她:“夜里寒不知道啊?冷感冒了咋办?”   “这不是下楼来吃东西吗?”她白了一眼从另外一边上车的男人,却见他探过身到前面去,不由得问了句:“你做什么啊?”   “开暖气,”他说话间人已经又缩回身来了,在她另外一边坐下来,把中间的靠背拉下来,居然是一张临时用的车上餐桌。   “鲨鱼骨云吞是滨城最为有名的云吞,我晚上开车回来时路过,发现还没有关门,即刻就进去买了两份,”他一边把一盒云吞递给她一边朝她推销着:“你吃吃看,如果喜欢,明晚我们俩就开车去那吃。”   “噗......”木槿不由得笑出声来,揭开餐盒盖子,里面果然是大云吞,汤白如牛奶,闻着极香,而那云吞因为皮薄,里面的馅透出来,粉红色的,恍如粉色的玫瑰花跌落到浓白的牛奶里一样,煞是好看。   她用细细的瓷勺舀了一个送到嘴里,果然是鲜香宜人,差点让人把舌头都一起吞了下去,不由得赶紧又舀了一个来吃。   虽然是他打包过来的,不过因为餐盒比较好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他车开得快的缘故,总之云吞并没有冷,甚至还略微有些烫。   而车里的暖气逐渐的上来了,她穿了外套的身上不由得热了起来,额头上居然隐隐约约的有了汗珠,于是在云吞吃了三分之二时,她干脆把身上的外套给脱了。   石岩吃完云吞抬起头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身边的女人只穿了宽松的睡衣,偏那睡衣又是V字领套头的,而她手里端着餐盒低头吃东西,于是那隐藏在睡衣里的一对双峰就在他的视线里若隐若现。   身穿睡衣的她并没有穿小可爱,所以从外形上看她胸前没有平时那样伟岸,而随着她吃云吞起伏,那双峰在睡衣里隐隐约约颤颤巍巍的,让他的喉咙在瞬间干痒起来。   木槿就算是死人也被他这样目不转睛的给看活了,喝了最后一口汤抬起头,看着正盯着自己胸前的男人,忍不住笑骂了句:“流氓。”   石岩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一下,剑眉斜***鬓,见她已经吃完,干脆把中间的车带简易餐桌拉上去,于是那餐桌又变成了靠背。   而他人则挤了过来,在她还没来得急把手里餐盒放下时已经用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拉,她整个人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既然你都说我是流氓了,那我不做点什么,肯定对不起你刚刚给我的称号,”他笑着把她手里的餐盒拿过来随手丢进车上的垃圾桶里,头就向她的脸压了下去。   “喂......这是在车上......”木槿赶紧提醒着他,同时用手去推拒着他的脑袋:“石头,你放开我......”   石岩对她这推拒自己的动作非常的不悦,她已经答应嫁给他了,而且这还有两三天就结婚了,她都还不肯让他亲热,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喜欢他?   “不放,”他闷哼一声,身体跟着挤过去,直接把她挤到座椅的角落里,而她V字领的睡衣,因为刚刚被迫挪动身体的缘故歪斜着,此时胸前那一片春光就遮遮掩掩的展露出来。   他的喉结迅速的滑动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朝着她那活活跳动着的莹白柔软伸进去。   木槿着实吓了一跳,脸也在瞬间绯红起来,这男人深夜送夜宵来,果然是有目的的,早知道,打死都不下楼来吃他的鲨鱼骨云吞了。   石岩当然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思,见她还在不停的朝已经不能退缩的角落退着,于是干脆直接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啊,”木槿惊呼一声,胸前已经传来轻微的挤压痛,石岩的大手居然从她睡衣的下摆直接钻进去并迅速的覆盖上她那掩藏在睡衣里跳动着的山峰,甚至稍微用力的揉捏着。   木槿的脸上早已经是一大片红云,身子也因为紧张的缘故不由自主的在颤抖,虽然和他不是第一次,四年前刚结婚时,也曾有无数次亲热的时候。   可到底是时隔了四年之久,现在一下子又要和他亲热,她几乎是本能有些胆怯,偏偏此时她又坐在石岩的腿上,而他的两条腿微微张开,那根铁一般硬度火一般热度的棍状物就那样硬生生的顶着她大腿根部的柔软。   俩人在车上这样的姿势既色情又暴力,偏偏一向温润如玉的男人此时化身为狼,大手在她的睡衣里不断的用力,食指和拇指甚至还拽住她雪峰之巅的茱萸,用力的拉扯着。   “(⊙o⊙)哦”木槿惊呼出声,正欲开口呵斥他,可他的头却已经从她的肩膀处压下来,略微侧脸,把她的身子稍微侧侧的挪动一点点,于是,她的薄唇就那样直直的压在了她刚吃了鲨鱼骨云吞粉嫩的唇瓣上,并迅速的攫住她的唇舌。   这是他的女人,四年前就曾是他的女人,如今她又再次答应嫁给了他,而且再过两天他们就要登记结婚了,他只不过是想要提前讨一点福利而已。   熟悉的唇舌在彼此的口中纠缠着,对于情事木槿一向慢几拍,何况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情事,所以她就木木的楞在他怀里,居然不知道该怎样去应付他,或者是拒绝他。   其实这是在车上,而且后排的座位并不宽,一个人躺都伸不直脚,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适宜在这样的地方发生。   于是,她在反应过来后又迅速的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嘴挣脱他的控制,刚刚在车上吃云吞是个错误,她应该把云吞提楼上去吃的。   石岩当然不会给她挣脱开的机会,他温热的唇舌扫过她清香满盈的口腔里每一处娇嫩的肌肤,几乎是贪婪的吞咽着她嘴里的津液,好似吞咽着最甜美的甘泉。   木槿根本就阻止不了石岩的任何动作,男女间天生的力量悬殊,何况发情下的石岩特别的强势,她的挣扎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欲拒还迎,只会让他的欲火越发的旺盛。   木槿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任由他不断的攻城略地,心里祈祷着他的车够沉够重够稳,等下不要被他给折腾得摇晃起来。   石岩的今晚的吻非常的疯狂,好似渴望了太久一般,攫住木槿的舌没完没了的纠缠着,一直都不肯放开她的嘴。   渐渐地的,木槿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她想要把他的头推开一点点,偏偏他的手还控制着她的后脑,而她的力气不足以硬把他的头推开,所以最终也只能任由他的嘴一直都强行的堵住自己的嘴。   好在石岩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到木槿即将窒息的地步,不过他的大手却趁她意乱情迷之际把她身上的睡衣纽扣给解开了。   睡衣顺着嫩白圆润的香肩滑落下去,直接被褪到了腰间,上半身毫无遮拦的展露在空气里,一片旖旎的春光,酡红的脸颊,小巧圆润的下巴,白皙的脖颈,漂亮的蝴蝶骨,以及蝴蝶骨下那随着呼吸而跳动着的雪峰......   石岩的喉结滑动得越来越厉害,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吞咽唾液的声音,他的薄唇在她粉嫩的唇瓣上重重吮/吸了一下,然后沿着她小巧的下颚,白皙细腻的脖颈慢慢的吻下去,来到她精致漂亮的蝴蝶骨上,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重重的啃噬了一下,红色的血印当即就冒了出来,近乎邪恶的烙下属于他的印迹。   “啊......”木槿惊呼出声,蝴蝶骨传来的痛让她本能的伸手去推拒着那颗硕大的,正埋在她胸前的头,想要他给推开。   当然是推不开,而石岩的嘴在她蝴蝶骨上烙下一排牙印后又伸出粗粝的舌头来舔噬了一下,然后继续朝下滑落,终于来到雪峰之巅,薄唇微微张开,便毫不犹豫的含住了那棵因为她喘息而不断摇晃着的茱萸。   随着他咬着茱萸不断的用力吮/吸,木槿的身体在瞬间像是被一股电流给袭击了一般,一阵酥麻的感觉迅速的通过身体的毛细血管蔓延至全身,让她的大脑一下子空白的一片,居然连推拒都忘记了。   “啊木......”他的闷闷的声音从她的双峰间传来,带着浓郁的***:“我想要你......”   “......”   废话,你要不是精虫上脑,你能这样做吗?   木槿没有吱声,石岩却已经把头抬了起来,而他的手迅速的滑落下去拉扯着她的睡裤,只恨这是在车上,空间太过狭小,他的动作麻利不起来。   木槿再次紧张起来,忍不住低声的提醒着他:“石头,这是在车上,我觉得......”   “笃笃笃”窗外传来敲玻璃窗的声音,当即就把木槿正说着的话给打断了,原本正激情难阻正拉扯着的俩人也即刻就停了下来。   “车里有人吗?”窗外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接着是手电筒的光束照进来,然后是外边交谈的声音传来:“这车好像没熄火,不知道人在里面是不是昏迷了,要不要砸玻璃?”   “不用砸玻璃了,我在车上睡觉呢!”石岩即刻把身子探向中间的空档,把木槿藏在自己的身后,心里却对这两个巡夜的保安恨得牙痒痒的。   “哦,没事就好,”外边的保安听见车里有人在回话,倒是放心了,不过走开之际又朝车里叮嘱一番:“先生,车在没有开动的情况下,一个人在车里很危险的,你还是赶紧回家睡觉去吧。”   “知道了,”石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着那俩保安的话。   而木槿则趁石岩挡在前面和保安说话之际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睡衣穿好,又赶紧抓过外套来披上,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当真是有惊无险!   石岩等那俩保安走远才回转身来,身后的女人已经穿戴整齐了,他一脸懊恼的看着她,正欲再次欺身上去,她却迅速的推开车门下车去了。   “拜拜!”木槿朝着那刚摇下的车窗挥挥手,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迅速的跑进楼道里,不给某欲求不满的男人追上来的机会。   等她跑到门口,才发现自己出门时忘记带钥匙,此时凌晨两点多,她却不得不敲自家的门,迫不得已打扰到自己的母亲。   邵敏之惊魂不定的起床,当在猫眼洞里发现是她时才打开的门,见她身穿睡衣披个外套进来,不由得疑惑的问了句:“啊槿,你不是睡觉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又从外边回来了?”   “我......我下去扔垃圾了,”木槿迅速的撒了个谎,一边朝自己的卧室跑一边还补充了句:“忘记带钥匙下去?”   下去扔垃圾?邵敏之抬头望了望墙壁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多,她这女儿是夜游了么?   木槿和石岩原本定在11月11号这天去领结婚证,石岩还说了,他母亲吴悠11号这天会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也算是祝福他们俩。   因为11号这天要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10号上午,木槿便把第二天的工作都给做了,同时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穆枫。   “你打算休多久啊?”穆枫接过她递过来的资料袋问。   “什么休多久?”木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婚假啊,”穆枫当真是服了她了,自己要结婚了,难不成还对婚后的时间没有安排的么?石岩是不是太不上心了?   “哦,这个我还没计划呢,”木槿的脸当时就红了,用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石岩昨晚说举行婚礼后才去度蜜月,所以,这里领了结婚证估计不用休假的。”   “哦,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走了创科公司的别墅楼盘没人设计呢,”穆枫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接着又赶紧追问了句:“那个,你们的婚礼定在哪天啊?”   “12月12号,”木槿看了穆枫一眼,打趣的道:“怎么,想要给我送礼是不是?”   “废话,我能不给你送礼吗?”穆枫白了她一眼起身:“走吧,一起出去吃饭,今天之后,估计要想和你一起吃饭,都得看某个人的脸色了。”   木槿就笑,转身就朝门口走,刚好门外有人推门进来,然后她的额头和门的菱边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当即起了个包。   “安,你没事吧?”穆枫见她那包那么大,不由得惊慌起来,又狠狠的瞪了眼端着托盘的付雅宁:“你怎么回事!进来不知道敲门的吗?最起码的礼貌都不知道了?”   “对不起,”付雅宁赶紧道歉,又看着木槿额头上那个已经鼓起来的包,一脸愧疚的开口:“我两个手端着托盘,刚好门没有关上,是虚掩着的,所以......”   “门没关上你就不用敲门的啦?”穆枫对她的说辞显然不爱听。   “我没事,”木槿接过穆枫的话,然后又笑着对穆枫说:“你看看你,这么凶做什么,雅宁是你的助理呢,小心把人家给吓跑了。”   穆枫看了付雅宁一眼,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这会儿不用喝咖啡了,我带安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么大一包呢。”   “不用了,”木槿一边和穆枫朝门外走一边说:“我们还是去吃饭吧,下午我得早点走,我妈说要帮我买点东西呢。”   “你额头上这么大一包,怎么去吃饭啊?”穆枫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不痛吗?人痛得还能吃得下?”   “不痛啊,”木槿本能的用手摸了下额头,疑惑的望着穆枫:“包很大吗?我怎么不觉得痛呢?”   “你不觉得痛?”穆枫伸手小心翼翼的在她那个鼓起的包上压了压:“现在呢?觉得痛吗?”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一点点,但不明显。”   “安,这怎么可能呢?”穆枫只觉得不对劲,然后又对她道:“那你平时磕碰到哪里也不觉得痛么?”   “我最近好像是不觉得痛了,”木槿眉头皱了皱,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才说:“好像也没撞哪里啊?”   “得了,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穆枫是服了他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撞起包了还说不痛的,他看她额头上那包那么大,都红肿了,怎么能不痛呢?   “不痛应该没事吧,用得着去医院吗?”木槿犹豫着,她对医院可真没什么好感。   “就算不痛,额头起一个包,也怕有淤青不是?”穆枫白了她一眼,赶紧劝着她:“你去医院看看吧,哪怕是让医生开点活血化瘀的药也好啊?毕竟在额头上留下一个淤青的疤痕,也影响容颜不是?”   木槿听穆枫这样一说,倒是笑了起来,她对穆枫点点头:“那成,既然你觉得影响容颜,那我们还是不要一起去吃饭了,我先去医院看看,这估计也就是看一下外科。”   穆枫点点头,连着嗯了两声,拉了她的手朝电梯方向走,“我还是开车送你去,免得你额头上顶一大包还去招摇过市的。”   “不用了,”木槿即刻就回绝了,用手拦着他进电梯:“这么点小事,我自己打出租车去就成了,省得你来回的跑,我下午又不来上班的。” ☆、结婚守和守婚   11月10号晚上,石岩原本打算带木槿一起出吃饭的,因为山水人家的老板给他电/话说新到了两条万绿湖的野生钳鱼,问他要不要过去尝尝,如果要去,就帮他留一条。睍莼璩晓   下班前,他给木槿打电/话,想要约她一起去山水人家吃钳鱼,偏偏在他拨出她的号码后手机里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他就想着估计是她正聚精会神的赶她的设计图把手机给关了,因为明天去登记结婚要耽误时间,于是决定提前十分钟下班,去她公司楼下等她。   可他刚把车开出展业集团,手机就响了,他以为是木槿打来的,结果拿出来一看,却是石家大院的座机号码在荧屏上闪动。   他略微迟疑一下按下接听键,奶奶刘琴的声音传来:“石岩,今晚回家来吃饭。膪”   “奶奶,我今晚......”   “你明天和木丫头就结婚了,以后天天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多了,”刘琴迅速的抢断石岩的话,然后又加重了语气:“今晚回家来吃饭,听见没?”   “哦,好吧,”石岩终于没有再和奶奶起争执了,想着不就是一顿晚饭,何况木槿的手机这会儿关机,他也联系不上她妓。   于是,他给木槿发了条短信,让她明天上午在她家等他,他开车过去接她,然后俩人一起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虽然不知道奶奶为何非要他今晚回去吃饭,不过想想他也很久不曾在石家大院跟奶奶一起吃晚饭了,于是也还是没有多想,直接把车朝着石家大院所在的鹭湖山庄开。   石家大院,二楼主卧房里,白慧容和石洪峰正进行着有史以来第一次最为激烈的争吵,白慧容一边抽泣着一边哽咽的开口:“洪峰,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同意安木槿再次嫁给石岩的。”   “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自己想太多了,”石洪峰眉头锁紧,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人家木槿哪里惹到你了?你仅仅因为她是.....悠悠的学生,你就要去拆散她和石岩,他们俩容易吗?”   “悠悠?”白慧容听见这两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提高了两个分贝的喊着:“石洪峰,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快三十年了吧?你居然还一口一个悠悠的喊着?你心里究竟......”   “够了,”石洪峰略微烦躁的抢断白慧容的话,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只觉得心烦意乱,“慧容,我们俩结婚都快三十年了,你说你去翻那些旧账做什么?现在石岩和木槿要结婚,不,是要复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干涉他们的婚事呢?”   “这怎么叫干涉?”白慧容当即就不依不饶的喊了起来:“石岩和木槿四年前结婚原本就不是因为爱情,而且他们的婚姻也没有多久就结束了,然后安木槿还去国外三年,这中间他们的交集也是空白的,现在安木槿从国外回来才多久?三四个月而已,他们就又要结婚了?这根本就是感情不牢......”   “他们俩的感情牢不牢,跟你有什么关系?”石洪峰再次烦躁的抢断自己妻子的话,然后重重的叹息一声:“好了,慧容,你只管在家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了,木槿是一个事业心的女子,她也不会来跟你争这石家女主人的位置,其它的,你就不用......”   “我不会答应她嫁进来的,”白慧容迅速的抢断石洪峰的话,然后像是发狠的开口:“洪峰,不管你说什么,也不管你母亲说什么,总之一句话,安木槿想要踏进石家的门,那真的是没门。”   石洪峰看着眼前的女子,五十多岁,因为平素保养得好,又化着精致妆容的缘故,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了几岁甚至十岁的样子。   这样的一个女人,明明整天都在石家大院里住着,明明做了他三十年的妻子,每晚也都睡在他的身边,可他依然还是觉得陌生。   到底是做市委书记的人,不擅长跟人吵架,即使是自己的妻子,这没吵几句都觉得烦心。   于是,他大手一挥,非常不耐烦的反问了句:“如果石岩非要跟安木槿结婚呢?你以为你拦得住吗?”   “如果他非要跟安木槿结婚,那么——”白慧容看着站在距她一步之遥的男人,咬咬牙,双手在衣袖下握紧成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的开口:“我就跟你离婚,我才不要跟吴悠的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   石洪峰就那样看着她,看着这个女人,恍然间,时光又好似倒回到三十年前,她手里拿着她大出血流产手术后不能怀孕的单子。   “石洪峰,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代,这辈子吴悠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肯定会身败名裂,我绝不会饶了杀我孩子的凶手!”   三十年过去了,如果不是今天她再次露出这样一副面目来,他几乎都快要想不起,当初的她是怎样把他往绝路上逼的。   只是,三十年过去了,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为了前途要前思后想的人,于是就淡定的道:“那成吧,既然你想离婚,那就离吧,我不可能为了我自己的婚姻牺牲我儿子的婚姻,这样自私的父亲,我做不来,你说是不是?”   白慧容即刻惊呆在当场,她做梦都不曾想到,石洪峰居然会答应跟她离婚,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语气中居然隐隐约约的有种如释重负。   “你......你什么意思?”白慧容终于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一边抽泣一边哭诉着的喊:“石洪峰,我陪了你三十年,你说离婚就离婚了,而那个安木槿,她和石岩才多久啊?为什么他们就必须要结婚啊?”   “这个问题我不能代替他们回答,”石洪峰耸耸肩膀转身朝门口走去,拉开门的时候又淡淡的丢下一句:“慧容,你想好了,如果真的要离婚,就找律师把离婚协议写好吧,我会签字的。”   说完这句走出门去,走了两步还觉得没有说得很清楚,于是又倒回去两步,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发愣的女人,再次淡淡的丢下一句:“我不在乎身败名裂,而且,一个离婚,貌似也让我身败名裂不了。”   说完这句,他再次朝楼下走去,刚到客厅,却看见从院子里走进来的儿子,看见他时意外的‘哦’了声。   “爸,难得你有空回家来,怪不得奶奶让我回家来吃晚饭呢,”石岩调侃着的开口,然后又对坐在沙发上的刘琴道:“奶奶,在这个家,我爸都快成稀客了。”   “我看你们父子俩都快成稀客了,”刘琴白了他们俩一眼,然后又朝楼上望了望,这才看着自己的儿子皱眉问:“洪峰,怎么回事?慧容今晚不吃饭了吗?”   “她闹情绪呢,别管她,”石洪峰略微有些烦躁的回答,然后一边和自己的儿子朝餐厅走一边又关心的问:“你和木槿明天登记结婚,那婚礼准备得怎样了啊?婚纱照什么的去拍了吗?”   “明天登记后就筹备婚礼的事情了,”石岩回答父亲问话的同时,又赶紧过去帮自己的奶奶把凳子拉开,用手扶她坐下去。   “婚礼还是要早点筹备的好,”刘琴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然后又对自己的儿子道:“对了,慧容下午跟我说,木槿命硬,是大凶,如果嫁过来,会给我们石家带来各种不幸,”   刘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盯着自己的儿子问:“她这话......跟你说过了吗?”   “她说了一下,我已经教育她了,让她不要去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石洪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然后又侧脸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好了,你容姨你就不要去管了,你和木槿该结婚的结婚,该准备婚礼的准备婚礼,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就成了。”   “婚礼没什么好筹备的,我准备交给婚庆公司去做,”石岩接过父亲的话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容姨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实在不喜欢木槿得紧,那么,我和木槿结婚时,就不需要她出席了,何况,我也不是没有母亲......”   “石岩,”刘琴在一边迅速的喊了自己的孙子一句,然后沉着脸教育他:“在这个家,白慧容就是你的母亲,你就安心和木丫头结婚去,其它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石岩的脸色微微一变,想要说什么,可看见父亲那心神不定连吃饭都无比烦躁的样子,最终却是埋头吃饭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父亲和白慧容结婚快三十年了,他们俩一直是恩爱夫妻的楷模,在他的记忆中,他们俩好似连脸都没有红过,就更别说吵架了。   他有时候都怀疑,当初父亲和自己的生母吴悠,究竟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虽然父母离婚时他才五岁,而父母离婚的原因他也不太清楚,他只记得母亲走时,把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然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以后要听话,要听爸爸的话,要听***话,甚至,要听那白阿姨的话。   他那时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离婚,也不知道妈妈走了就不再回来了,只当是妈妈像以前那样去出差,走几天就会回来的。   所以,妈妈走时,他还牵着妈妈的手,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在和妈妈分开时,他还跟妈妈保证着,他一定会很乖很听话的,他会在家等妈妈回来。   只可惜,那一等就是十三年,妈妈那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音讯,而原本爸爸和妈妈的房间里,却住进了那个叫白阿姨的人。   奶奶和爸爸让他叫白阿姨叫妈妈,可他已经有妈妈了,于是就无论如何都不肯叫,最终没有办法,就让他叫容姨。   十三年后,他上大学了,去乔子轩的学校找乔子轩,刚好那天乔子轩跟他说柚子教授的课上得极好,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听课。   他那时纯粹是觉得一个人呆在乔子轩的宿舍无聊,何况要等乔子轩下课后才能一起出去玩,于是就跟着乔子轩一起去了教室。   那是他时隔十三年后再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却在她登上讲台的一瞬间就把她给认出来了,虽然十三年后的她已经老了不少,可讲台上那个神采奕奕的女教授,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妈妈。   这些年来,他一直和妈妈保持着联系,妈妈让他不要告诉家里人,他也就从来未曾跟自己的父亲和奶奶提到过母亲。   但如今,他都三十几岁了,都和木槿要结第二次婚了,他希望自己的母亲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不仅仅是跟自己和木槿吃一餐饭,他更希望自己的母亲能正大光明的站在自己的婚礼上,他能正大光明的给众宾客介绍,这是他的母亲吴悠,亲生母亲吴悠。   白慧容在石家的确是担当了一个母亲的资格和责任,对他也的确是很好,可他从来未曾承认过,她是他的母亲!   一餐饭在沉默中结束,白慧容这个晚上没有下楼来吃饭,这是石岩在家时破天荒的第一次,以前她在他跟前演绎的,一直都是贤妻良母的形象。   石岩吃完饭陪刘琴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佣人端上了餐后水果,石岩用牙签叉了火龙果递给刘琴,随便问了句:“奶奶,咱家户口本在你这里吧?你看是晚上给我还是明天一早给我?我和木槿明天上午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呢。”   “对哦,结婚还要户口本的哦,”刘琴被石岩这一问才把这事想起来,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户口本在你容姨那里呢,这些个东西,一向都是她保管着的,你问她要去吧。”   “好的,”石岩随口答应着,见刘琴把火龙果吃完,又赶紧给她叉了块西柚递给她。   “石岩啊,不是奶奶嘴多啊,你这一次和木丫头结婚,那可就得定下性子来了,”刘琴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教育着自己的孙子:“这男女间结婚容易,可守婚就难了,很多人结婚时都是带着天长地久的憧憬,可真正要做到一起厮守到老,不是凭借着结婚时的那股热情和激情,更多的是要珍惜对方,同时还要有一颗抵御外界诱惑的心,外边比你老婆年轻漂亮的女人多得很,如果你一旦没有把握住......”   “奶奶,你这都老生常谈了,”石岩忍不住打断刘琴的话,赶紧把一块哈密瓜送她嘴里,然后轻声的笑着道:“放心吧,我自己知道这一次的婚姻有多来之不易,我肯定会珍惜的......”   “嗯嗯,你这话跟你爸当初和吴悠结婚时说的差不多,”刘琴冷哼了两声,然后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石洪峰道:“可最终呢?谁珍惜过谁?”   “妈,我先上去了,还有两份文件要看,”石洪峰站起身来转身就朝楼梯口走,显然没有要和自己母亲儿子讨论守婚的问题。   “奶奶,我也上楼去了,”石岩见父亲走了,于是也赶紧对刘琴说:“奶奶,我明天要去登记结婚呢,今晚得把觉给睡足了,要不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当新郎可就不好了。”   “去,你今晚能睡得着吗?”刘琴白了他一眼,接着又打趣的道:“你不兴奋得整夜都不睡就好了。”   石岩的脸微微一红,这奶奶快八十岁了,倒是越发的有一颗童心了,貌似也越来越了解他了,看来,他和自己的奶奶还成忘年交了。   “得,别害羞了,赶紧上去吧,”刘琴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却在他走到楼梯口又问了句:“对了,明晚你带木丫头回来吃饭吧,我让厨房准备你们的饭菜,虽然不是婚礼,可这登记结婚也算是进门了,第一晚,怎么着也得领家里来不是?”   石岩的脚步在楼梯口停驻,等刘琴说完,他才用歉意的眼神看着刘琴,为难的开口:“那个,奶奶,后天晚上我领她回来,明晚我和她约了人一起吃饭,所以......就不回来了。”   “约了人吃饭?”刘琴明显的一愣,望向石岩,当看见他一脸的坚定时即刻想到了什么,于是挥挥手道:“好吧,后天就后天吧,她也......不容易。”   石岩即刻转身朝楼上走去,明天他的事情多,一早要去接木槿,当然是要到她家蹭一顿早餐,然后和她去民政局登记结婚,领了证后是一起去接母亲,下午陪母亲逛街,晚上再和母亲吃一个团圆饭。   他原本没有打算晚上问白慧容要户口本的,因为白慧容晚上没有下楼来吃饭,而父亲的脸色不好,他想他们俩估计都因为他的婚姻争吵过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找白慧容,免得看她的脸色,还是明天早上再问她要的好。   可他走上二楼,主卧的门却从里面拉开了,经过精心打扮,已经画着精致妆容的白慧容走了出来,虽然用了不少的遮瑕霜,不过依然还是能看出哭过的痕迹来。   白慧容手里提着旅行袋,肩上挂着单肩包,明显的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看见石岩时本能的楞了一下,然后又朝楼下走去。   “容姨,”石岩见白慧容走到转角处了,还是忍不住喊了她一声:“你这是......要去哪里吗?”   “我父亲病了,我要去北京看他,”白慧容的语气略微有些生硬,不待石岩再问,接着又迅速的补充了句:“我定的晚上九点的机票,现在才七点,还来得及。”   “哦,我没有问你来不来得及登机的问题,”石岩淡淡的开口,跟在她身后朝着楼下走去,在距离白慧容两步台阶之处站定:“既然容姨要走,那麻烦现在把我家的户口本给我吧,我明天和木槿登记结婚要用呢。”   “我身份证掉了,所以只能凭借户口本登机,”白慧容语气极其淡漠和疏离,看都不看石岩一眼又朝楼下走去。   “容姨,你这什么意思?”石岩即刻追了下来,在客厅的通道里拦住了她,依然耐着性子,用极其礼貌和温顺的语气跟她说话:“容姨,麻烦把户口本给我好吗?我明天要用的。”   “我今晚登机也要用,”白慧容毫不示弱的盯着石岩,完全没有要退让半步的意思。   “那我送你去机场,”石岩终于妥协的让步,看着她点点头,冷冷的道:“我亲自把你送过安检口,等你顺利登机了再把户口本给我行吧?” ☆、你怎么么还在这里   11月11号,全世界的光棍节,据说,这一天但凡是成年的,却还没有找到另外一半的人给自己的节日。睍莼璩晓   这一天单身男女为庆祝节日找了各种各样的节目,不过因为这一天的节日不会放假的缘故,所以很多单身男女更多的节目是在网络上疯狂的购物,借以宣泄自己单身的苦闷和不甘。   今年的光棍节和去年的不同,因为去年的光棍节是阳光明媚的日子,阳光灿烂得如同初夏一般的温暖,让人笑言做光棍也灿烂。   而今年的光棍节下着雨,其实11月份,南方的的雨也不大,但是就那样淅沥沥来的下着,从早上到傍晚。   光棍节这天,各大商家很忙,因为除了网络购物的人群,也还有不少人到各道商场逛街购物的,所以到处能看到购物大狂欢的字样於。   除了这些地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地方也很忙,那就是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因为很多寻到人生另外一半的年轻人选择在这一天终止自己的单身生活。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从早上忙到晚上,一直到下午六点才终于把最后一对情侣的结婚证办好。   等他们走下楼来,这才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撑着把伞站在那里,对于时间好似都忘记了一般,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大门口,好似在等人,却又好似一直都等不到肢。   照相的大妈低声的给刚走出门的工作人员说:“这人上午就来了,他一直就站在这里,看样子应该是等人来和他办结婚证的,但是......这都下班了。”   工作人员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那站在雨中的男子,虽然撑着伞,可那名爱关注八卦新闻的女工作人员还是把他给认出来了。   “这是展业集团的石总,”女工作人员低声的对自己的同事说:“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该不会是......要和他结婚的那名女子一直没来?”   “石岩不是和林晨晞分手了吗?”旁边一个略微知道点八卦新闻的人疑惑的问:“难不成他这么快又找到新欢了?”   “什么啊,听说他最喜欢的是他的前妻,”这名女同事白了那名同事一眼,然后又迅速的八卦着:“据说他是因为他的前妻从英国回来才和林晨晞分手的......”   这些人是一边走一边议论着的,然而这些人因为距离石岩远的缘故所以站在雨中的石岩根本就听不见。   再说了,即使他听见了,他也不会去在意和争辩什么的,此时此刻,他就望着那大门口,想着她究竟会不会来。   今天早上八点半,他就到安家楼下了,手里拿着昨晚在机场处从白慧容拿过来的户口本,兴致勃勃的上楼去敲安家的门。   然而,来给他开门的人是腿刚刚勉强能走路的邵敏之,看见他时还惊讶了一下,失声问了句:“你不是和木槿去登记结婚的么?她都走好久了,你怎么还来这里啊?”   “她走好久了?”石岩也觉得有些奇怪,赶紧追问着:“木槿走时说什么了没有?她有没有说在什么地方等我?”   邵敏之摇摇头:“我起床时她已经背了包出门了,就告诉我早餐已经帮我做好了,让我自己弄来吃,我只当是她和你约好的,所以也就没有追问她。”   石岩心里即刻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匆匆忙忙的告别了邵敏之,跑下楼后第一时间给木槿打电/话,可她的手机居然还处于关机状态。   于是,他又打穆枫的电/话,询问木槿去公司上班没有,穆枫在电/话里骂他神经病,说木槿昨天就把工作安排好了,今天不是和他结婚吗?   于是,他就只能开车朝民政局赶,心里想着她是不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没准在民政局大厅等他呢?   然而,等他赶到民政局才知道,他这想法注定要失望,因为民政局的大厅里根本就没有木槿的影子。   他拿着木槿的照片询问这里的人,有没有谁见过她来过这里,但是大家都摇头,说根本没见这么个人。   木槿没有到民政局来,手机也关机,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而他,除了在民政局等她,居然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她。   当然,他也让自己的助理去木槿父亲安峥嵘的坟前寻找过,但是同样也没有人,墓园门口的大爷说今天没有看见安木槿过去。   中午的时候母亲吴悠到了,看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叹息一声,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走了,只说让他见到木槿给她电/话,她如果在晚上七点等不到他的电/话,那她就开车回G市去了。   从上午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直到此时,下午六点多,民政局的人下班走了,他还是一个人站在这里。   照相的大妈终于是看不过去了,不由得走上前来,轻声的提醒着他:“先生,我们这里下班了,回去吧,即使她来了,你今天也办不了结婚证了。”   “谢谢,我知道,”他嘴里说着谢谢,可脚步却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望着那雨雾中空旷的大门,半响才又说了句:“我要在这里等她。”   大妈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走开了,她想这人估计是大脑有些不正常,而她也没必要去理会一个傻子。   民政局最后一个人都走了,路灯亮了起来,雨帘中撑着红伞的男人显得越发的孤寂,可他固执的不肯离去,固执的要等在那里,等那个答应要和他登记结婚的女子。   木槿是在晚上六点半才回家的,走了一天的她身心疲惫,腿脚酸软无力,以至于上楼时都有些走不动的感觉。   好在楼层并不高,她走到家门口时,已经累得连掏出钥匙来开门的力气都没有,最终是用手敲了门。   刚敲两下,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邵敏之看见她一个人时明显的一愣,忍不住问了句:“石岩呢?今天不是你跟他结婚么?”   木槿听了这话一愣,望着自己的母亲,忍不住问了句:“那个......他去民政局了吗?”   “废话?!”邵敏之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脸上是略微不高兴的温怒,忍不住骂着自己的女儿道:“啊槿,这一次不是我说你,石岩在民政局等你一天了,五分钟前还打电/话过来,问有你的消息没有......”   “我......那我去民政局找他。”木槿赶紧转身,又急急忙忙的朝楼下跑去,连门都顾不得进了。   邵敏之见木槿又朝楼下跑去,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于是想要追下去,可她的腿才勉强能走路,哪里追得上,于是只能对着楼梯口喊一声:“啊槿,你给他打个电/话呀,没准他已经走了呢,现在民政局已经下班了。”   只可惜木槿跑得快,她的声音虽然隐隐约约的传到了木槿的耳朵里,可木槿并没听清楚她喊了什么,只当是她在叮嘱她慢点之类的。   木槿是直接跑出小区的,好在她运气好,刚到小区门口,就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有人在下车,于是她便迅速的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民政局,”她不等出租车司机问她即刻就自己先说了要去的地方。   “小姐,民政局早就下班了,”出租车司机用手指了一下自己车上的时间,“六点半了,这会儿去民政局什么事都办不了了。”   “我去民政局,”她再说了一遍自己的目的地,也没那心情和精力来给出租车司机理论下班后去民政局能做什么的问题。   出租车司机不再说什么了,迅速的开着车朝民政局驶去,因为下雨,又因为是下班高峰期,所以他的车想快也就快不起来。   明明是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可因为路上有些小塞的缘故,等他的车开到民政局时,已经是五十分钟之后了,差不多七点半的样子。   木槿匆匆忙忙的递给出租车司机一百块,连让他找零钱都没等就下了车,然后迅速的朝着民政局的大门里面跑去。   路灯昏暗,民政局门口那一大片空地上,此时还有一个手里撑着伞的男人,他就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   她的鼻子一酸,温热的液体不争气的涌上眼眶,手里撑着那把白色的雨伞,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却又无比坚定的朝着他走过去。   石岩是在她走进大门那一瞬间看见她的,可他就站在那里,没有迎着她跑过去,他在这里等她,就一定要在这里等她,等她自己走过来,走到他身边来......   终于,她还是走到了他的跟前,   终于,她和他面对面的站着,   终于,她轻声的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我要等到你!”他望着她,漆黑幽深的眼眸在雨帘里澄澈如镜。   她眼眶里温热的液体终于夺眶而出,主动伸手过去抓住他的手腕:“走,我们回家!”   “我们还没结婚,”他固执得像个孩子似的望着已经大门紧闭的民政局,略微懊恼的喊着:“我要跟你结婚。”   她终于是笑了,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却被他如此孩子气的话给逗笑了。   “走吧,结婚只能改天来了,今天......先回家去。”她拉着他的手哄他,像是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可你说了今天要跟我结婚的,”他固执的站在那不肯走,望着她,执拗的开口:“我今天一定要和你结婚。”   “好,那我们就结婚,”她终于是答应了他,然后又轻声的道:“石头,就算是结婚,我们也得回家去结是不是?难不成我们站这露天坝里结啊?”   “回哪个家?”他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不过脚步却跟着她一起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你有几个家?”她白了他一眼,“今天不是我们结婚么?难不成你不带我回家?”   他终于是没再闹脾气了,即使今天她失踪了一天,可这到底不是吵架的地方,何况她答应和他结婚了,最终,他还是掏出车钥匙来按开了车锁。   木槿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任由他开着车,晚上七点三十分,路上依然还是有些小塞,不过已经比刚才她打出租车来时好多了,何况民政局距离他家的群星广场并不远。   “石头,我们......去哪里吃饭?”   “回家,吃什么饭?”某人没好气的回答,连脸都没有侧过来一下,只是目不斜视的开车。   “......”   好吧,她不跟生气的男人计较,何况今天的确是她错了,他有生气的权利。   一路上俩人都沉默着,木槿几次想要开口,可见他一直阴沉着一张脸,完全没有要跟她交谈的意思,最终也就知趣的没说话了。   车一直开到群星广场楼下,他下车来把家里的钥匙丢给她:“你先上楼去,我买点东西就上来。”   “哦,”她接过车钥匙,直接朝电梯走去,至于他要去买什么,她都没有问,生怕自己嘴一多,问一句又惹得他不高兴。   木槿上得楼来,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家依然还是以前的家,没什么变化,唯一有变化的是客厅里的那盆鸿运当头,貌似比四年前时高了不少。   她刚把包放下来,去主卧的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出来,门铃就响了,走过去拉开门,石岩提着一篮子鸡蛋走了进来。   “喂,你买这么多鸡蛋做什么?”木槿盯着他手里捧着那个竹篮子,虽然说篮子不大,不过应该有一两斤吧?   “吃啊,”他很自然的回答,抬头看她一眼:“难不成你不饿么?”   “饿啊,”木槿回答后又盯着那篮子鸡蛋:“可是......鸡蛋能吃饱么?”   他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了她一句:“啊木,今天是不是我们结婚?”   “是啊,”木槿抬起头来往着他,回答得自然干脆。   他原本因为生气板着的脸终于缓和了一点点,赶紧拿了这篮子鸡蛋朝厨房走去,他是真的饿了呢,也不知道那个女人饿了没有。   “喂,你煮这么多蛋啊?”木槿走进厨房来,看着锅里白白粉粉的荷包蛋,忍不住惊呼一声:“石岩,今晚我们就只吃蛋吗?”   “吃鸡蛋不好吗?”他侧脸过来看她一眼,用手指了旁边那瓶醪糟:“把盖子打开,等下放碗里,醪糟蛋是最香甜的,我小时候,冬天,妈妈最喜欢煮给我吃了。”   “哦,怪不得呢,”木槿这才反应过来,迅速的把盖子拧开,然后把醪糟给两个碗里分装着。   石岩煮荷包蛋的技术极好,每一个荷包蛋都没有散开,中间的蛋黄因为外边的蛋白包裹的缘故显得红红粉粉的,而那蛋白又好似荷叶一样,在透明的开水锅里翻滚着。   木槿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荷包蛋,或许因为添加了醪糟的缘故,吃起来有些酒味,偏偏红糖添在里面显得格外的香甜,吃到胃里只觉得暖。   结婚第一晚,他们俩一人吃了一碗醪糟荷包蛋,石岩或许的确是饿了,居然吃了八个,而木槿也吃了四个。   木槿喝完碗里的红糖醪糟汤,望着正在吃荷包蛋的石岩笑着道:“我们俩吃这么多鸡蛋,说不定明天就变成笨蛋了呢?”   石岩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醪糟汤才漫不经心的道:“你认为我们俩现在还不够笨的?”   “......”好吧,貌似今天他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一天,傻傻的行为的确是笨得可以。   而她呢,她在民政局下班后才去找他,却又跟他来这里和他结婚,她的行为是笨?还是聪明?   ---   亲们:2014年来了,胡杨在这里祝大家元旦节快乐! ☆、温柔和绵缠绵重叠   本着新婚之夜老婆至上的原则,本着结婚前男人是皇帝结婚后男人是奴隶的原理,晚饭后石岩让木槿先去洗澡,而他则留下来洗碗收拾厨房。睍莼璩晓   木槿走进主卧的衣帽间,今天她虽然没有搬行李过来,不过四年前她留下的衣服等全都还在这里,像是安静的等着主人的归来。   她是拿睡衣,所以拉开旁边的一扇门,这才发现她曾经和他买的小熊格子情侣睡衣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   左边是他的,右边是她的,两套睡衣安静的挨着挤着在那里,就好似一对分不开的情侣。   木槿是理科生,情感向来慢半拍,可当她看见此情此景时,鼻子不由得一酸,眼眶莫名的就湿润了於。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终于非常争气的没有像电影电视里女主那样感动得一塌糊涂泪流满面又是哭又是笑的。   她轻轻的拿了自己的睡衣走向浴室,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那一套男士的小熊格子睡衣,想着刚刚两套睡衣紧紧的挤在一起的情形,脸不由得又红了。   等石岩把厨房收拾好走进卧室来,木槿已经洗好澡出来了,他看见她身上穿着那套浅粉色小熊格子睡衣,不由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随即非常默契的去拿了那套浅蓝色的小熊格子睡衣肢。   这两套睡衣是他自贡山回来后亲自用手洗了叠放在衣柜里的,那时,因为他在贡山的行为,木槿非常的憎恨他,他对她已经不敢去奢望了   那时他就想,如果今生不能和她在一起,那么,就让这两套和她刚结婚时她挑的情侣睡衣紧挨在一起吧,即使,它们要在那安静的呆一辈子!   当年看《断臂山》时,看到Ennis抱着Jack的衣服时,他一直不能明白其中所表达的含义和感情。   后来,当他和木槿在贡山发生了那样一件事情,当木槿对他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时,他才知道,原来想念一个永远都得不得的人是怎样的滋味。   于是,他就像Ennis,用如此的卑微如此谨慎的方式,把他和她的睡衣紧紧的叠放在一起,其实是一种最绝望的念想。   总想着,某一日,她还会不会回来,总想着,某一日,他还有没有机会和她再次住进这里,再次穿上他们俩曾经的情侣睡衣?   而今,上天垂怜着他,给了他机会,让他再次能接近她,甚至,还能和她走到一起,再次结为夫妻。、   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她从来未曾说过爱他,也从来未曾说过喜欢他,即使,他这次陪她去汶川,即使,在烟花绚烂下情不自禁的拥吻。   好多次,他都想问:“啊木,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好多次,他都想问:“啊木,你以后会不会爱上我?”   可每次话到嘴边,他都又咽回去了,因为他是那么的害怕,怕她给的答案是自己无法接受的结果。   石岩洗澡去了,木槿却并没有即刻上床睡觉,因为石岩的床上是空荡荡的,很显然他新买的床上用品都还没来得及铺上去。   全新成套的床上用品放在床边,她便拉开拉链,首先拿了床单出来铺床。   一米八宽的床,她一个人把床单抖开还不能一下子铺好,于是只能整理好一边再去整理另外一边。   石岩从浴室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木槿跪趴在床上整理着床单,而她那对因为刚洗澡穿睡衣就没用穿小可爱的雪峰就在宽大的睡衣里颤颤巍巍的,随着她跪趴向前的动作不断的晃动,在瞬间就把他原本还沉静的心给晃得荡漾起来。   他几乎是本能的吞咽了一下唾液,喉结迅速的滑动着,已经沉睡了很久的身体在这一刻像是被淋了一场春雨的大地苏醒过来,睡衣下的小腹即刻绷紧,某个不知道饿了多久的物件像是刚睡醒的狮子半眯着眼看见可爱的小羚羊似的,一下子睁开眼,在瞬间以光速膨胀着。   他几乎是本能的,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去,跟在她的身后跪趴着,一下子就压在了她正弯着腰整理床单的背上,双手即刻一捞,当即就摸到了她那颤颤巍巍的双峰,隔着纯棉的布料,就那样用力的揉捏着。   “啊.......”木槿不由得惊慌出声,被石岩这突如其来的一压,原本跪趴着的她当即就不稳,直接趴到还没有完全整理好的床单上去了。   “我还没有把床铺好,”木槿一边用力的拱起背挣扎着一边投降的对他喊着:“你能不能再等一下,这床单还没整理好呢?”   当然不能,他都等多久了?再等,没准又像前两次被意外给破坏呢?   所以,他就稍微用力,把她刚刚拱起背又给压趴下去,而他的双手,却自始至终的没有放开她那两座雪峰。   木槿见他完全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架势,而他这样压在她背上,他火热的某物正硬邦邦的顶着她的臀部下方,让她本能的想到耽美文里的兽兽。   于是,她忍不住又低声的喊着:“石岩,你关机了吗?”   什么叫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就叫一语惊醒梦中人,某个原本正把某女压着身下准备就地正法的男人稍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放开了身下的女人,迅速的起身下床,赶紧去翻找着自己的手机。   “把你的手机也关机,”霸道的男人说话间已经把她的手机从她包里掏出来,这才发现,她的手机原本就是关机的。   “都是你这该死的手机,害我今天没结成婚,”某个原本恼怒了一天的男人,在拿着她的手机时好像终于找到了出气的地方,居然抓住她的手机就用力的朝着墙壁的角落狠狠的扔了过去。   “砰”手机和墙壁接触的声音传来,然后是跌落在地板上的咔嚓声,很显然已经壮烈了。   木槿心里为自己的手机默哀了一下,它当真是成了替罪羔羊了,看他摔手机的狠劲儿,估计他体内的火不小。   石岩体内的火的确不小,而且还熊熊燃烧着,所以在摔完手机后迅速的爬上床来,抓住刚把床单整理好的女人,三忙两下就把她身上的那套粉色小熊格子的睡衣给褪去了。   于是,木槿莹白匀称的身子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跟前,因为洗澡后没有穿小可爱的缘故,于是,雪峰之巅的那两棵茱萸便随着她的呼吸晃晃悠悠起来。   她横躺在床上,望着正脱自己睡衣的男人,突然起了坏心眼,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用手去遮掩自己的身体,还主动的把两条腿曲起一条,只穿着浅紫色平角裤的她,居然摆了个极具撩人的姿势。   刚把自己衣服褪下的某男漆黑的眼眸里迅速的跳跃着火星,他早已经被涨得生疼,此时此刻体内像是却秋天的草原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偏她此时不灭火还要在这火上浇油。   这害他等了一天的女人,不,是等了一千多天的女人。此时居然还能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她现在的样子,珠光白的牙齿露出一丁点来,轻轻的咬着一点点唇瓣,一双水汪汪的,却又水雾迷蒙的眼睛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在无声的喊:你来呀!   石岩当然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迟疑,直接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丝遮羞布给拉扯掉,然后如饿狼扑羚羊般的扑向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木槿的平角裤被他一只手抓住猛的用力拉扯着褪了下去,然后又迅速的扑在她的身上,木槿不由得笑了起来,忍不住戏言道:“你怎么跟头饿狼似的?”   “废话!”他气的脸红筋涨的凶了她一句:“是你让人家饿了几年的!”   “喂,这床单是刚铺上的,”木槿急急忙忙的提醒着某个正提着宝剑要冲锋陷阵的男人,“是不是要找条旧床单扑上来,要不,这床单第一次铺上就被我们给污染了?”   石岩听了这话喉结滑动得更厉害,连着吞咽了好几下唾液,迅速的把还在故意挣扎着要起来的女人拉下来,再次如狼似虎的匍匐在她身上,把她完全的压在自己的身下。   木槿迅速的伸出自己白嫩纤细的胳膊和修长的小腿,直接像水蛇一般的缠上他的身体,嘴里吐着热热的气息不甘示弱的回应着他此时激情,细腻灵巧的小舌在他身上细细的舔着......   如果,今生不能和他走到天长地久,那么,就让自己和他曾经拥有,即使她知道,这拥有的时光不会太久......   石岩难耐的粗喘了一声,原本正揉弄着她双峰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度,看着她痛得呲牙咧嘴逐渐的没有了力气,然后乖乖的躺在他身下,老老实实的嘤嘤呀呀的呜咽着呻吟。   他已经禁欲太久了,原本她没在他身边时他也还不觉得,反正日子就那样清心寡欲的过着,不是随便某个女人都能勾起他隐藏在体内的***的。   可随着她的回来,随着她在他身边越来越久,随着他和她关系再一次融洽,他对她的渴望就越发的明显,前两次都差点要得到她了,偏偏每次都那么不走运的被破坏掉。   所以,他对她的渴望就忍耐到了极限的地步,今天原本因为她没有赶到民政局和他结婚还生气的,可此时她稍微的一主动,他便丢盔卸甲,一下子爆发出男人原始的力量,宛如滔天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木槿在石岩如此强势霸道却又无比温柔的攻势下逐渐软化成一滩春泥,整个人瘫软在他的身下,配合着他的节奏,任他予取予求。   只是,他却因她的主动和配合更加的勇猛如洪水猛兽,她开始还在配合着他,渐渐的就只能是承受着他,到最后,她早已经浑身无力了,可就算是这样,意乱情迷中的她还在妩媚的轻哼着,任由他把她一次又一次的推上无助而又空白的地带。   如果,她只是宇宙洪荒里最柔软的一粒尘,那么,此时此刻,他无疑是她宇宙洪荒里无所不能的神,在情事上,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一直都是他在主宰着整个过程。   这是时隔四年后的新婚之夜,他们在这只铺了一张床单的大床上就没用再起来铺枕头和被子,因为一直都在不断的痴缠。   到了后半夜,石岩不仅不觉得累,反而是越战越勇,在好几次浑身彻底的发软后,木槿渐渐的来不起了,眼冒金星,甚至连大腿内侧都微微的抽搐了起来。   于是,她有些慌乱起来,细腻莹白的双臂扣在趴在她身上的,早已经是汗津津的背上用力的抓着,想让他痛,想让他因为痛停下来。   可他停不下来,而背上那点痛于他来说根本起不到阻挡的作用,反而像是催化剂一般让他越发的兴奋,于是,他的力度又加深了一些。   而她却是再也承受不起,最终不得不把粉唇移到他的耳边,薄唇含着他圆润的耳垂,柔声的,妩媚的求饶着:“石头......不要了.....石头......求求你......好了......”   木槿不知道,此时她的举动和妩媚的声音于正在攻城略地的男人来说无疑是最具催情的媚药,所以石岩不仅没有就此放过她,反而是愈加的兴奋,抽送的动作也更加的剧烈,连着十几下,直接把她给撞得魂耗魄丧一般,最后只剩下娇喘和呻吟的份儿。   石岩那火一般热度铁一般硬度的某物,像是巨大而又细密的戟,从外到里,从上到下,狠狠的,一次又一次直捣黄龙……   木槿早已经被他给捣得浑身骨头都散架了,双手死死的扣着他汗津津的背,身体却不断的传递累积的绞紧感。   于是,她修长莹白的小腿无力的瞪着,纤细的腰肢频频的曲起,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总是被他轻容而已的按下去。   木槿实在是不能再承受了,试图想要反抗他,于是便扭着自己的身体朝上缩,想要脱离他的进攻,偏偏石岩却趁机把她直接给翻转过来,让她趴在床上,而他却把她捞起来,让她的身体折成她不能反抗只能温顺承受的姿势,用更为大力的方式来撞击着她。   最后的最后,木槿终于是完全是失去了战斗力,彻底的软化成了一滩春水任他酣饮,脸颊桃红妩媚,双眼水雾迷离,粉嫩的小嘴哼哼卿卿的任由他摆弄。   石岩见她这样,兴致却是越来越高了,后来干脆就耐在她的幽谷深处不出来,恣意的逗弄着她,还呢喃着的低语:“啊木,你说这是不是你泥中有我?”   木槿哪里还有半丝力气来回答他的问题?她是又累又痛又觉得羞人,就连嘴里的娇喘和呻吟都低下去再低下去,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叫我的名字,叫石头。”他望着身下瘫软成一滩春泥的女人,在她耳边蛊惑着的低语。   “石头......石头......”她几乎是机械的跟随着他的诱惑用妩媚的声音唤着。   石岩却在她这柔媚的声音里连着用力N次,最终火热的铁柱抵住她幽谷的最深处,把自己全部的热情和激情都释放在她的体内,把她的空虚完全的填满。   终于,累极的俩人瘫软在床上,石岩望着身边已经昏睡过去的女人,伸出手臂过去,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怀里拥抱着渴望已久的女人,心里却在奢侈的想着,如果天不亮就好了,他还想要爱她,一直就这样爱她......   好在,他和她已经结婚了,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妻,以后的每个夜晚,他都可以和她琴瑟和鸣,和她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三十年后偶的偶遇   吴悠是晚上七点后开车回G市的,因为民政局下午六点下班,如果七点钟都还没有儿子和木槿结婚的消息,那估计这婚肯定就结不成了。睍莼璩晓   其实知道儿子和木槿要复婚,她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说实在的,如果她不是石岩的母亲,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觉得木槿和穆枫更加适合在一起,俩人无论是性格还是事业,都非常的般配。   可石岩是她的儿子,偏偏这个儿子四年前还和木槿有过一段婚姻,而他居然在那段婚姻里爱上了木槿,以至于几年都忘记不了。   所以,站在自私的角度,她还是希望儿子能和木槿复婚,希望他能获得属于他的幸福,虽然,她总觉得儿子配不上木槿那么好的女子於。   晚上七点没有接到石岩的电/话,她心里不由得叹息,看来这婚肯定是无望的了,于是她便开上车朝G市赶,至于儿子和木槿的婚事,她不抱任何希望了。   想来也是,木槿都答应和石岩结婚了,俩人都约好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了,可事到临头,木槿却又退缩了,不仅人不去民政局,就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想到中午在民政局门口看见撑了把伞站在雨里的儿子,她的鼻子不由得又酸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儿子如此的执着,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还懂得什么叫坚持和在乎拄。   白天就在下雨,晚上的雨势不仅没有减小,甚至还越来越大,滨城出城上高速的这一段路,今晚居然在塞车,车速跟蜗牛爬行似的。   她以前并不会开车,四年前来G市她都还是坐车来的,前年她退休了,整天闲着无事,程宇翔就说,你还不如去学车,反正无事,以后去哪里也方便,还可以自驾游呢。   于是,她就在退休后去报名学车,当时就连教练对她学车都非常的惊讶,说见过五六十岁学车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五十五岁学车的女人。   她就笑,说自己刚退休,实在是闲得无聊,再说了,她虽然55岁,可她无论是身体亦或是思想精神等都很年轻,学个车什么的,应该不会比年轻人差到哪里去。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没有说大话,因为她学车认真,老师讲的重点难点她都用笔记本记下来,而且操作时又特别的仔细,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的到位。   以至于,那一期的学员里,三十多岁的年轻教练居然最喜欢她这个学生,常常在那些学生们面前说:“你们都向人家吴女士学习,看看人家现在开车多稳了?”   她开车的确是很稳,只不过她开车也慢,有次程宇翔坐她的车,还笑着说她的车虽然没有乌龟那么慢,不过也比乌龟爬行快步了多少。   她就笑着说:“要开那么快做什么?关键是稳就好了,再说我时常都不赶时间的,开个五六十码就差不多了,何况真正自驾游时,开快车反而是看不见什么风景了。”   当然,今晚她的车就更慢了,看着前面跟蜗牛爬行的车龙,她心里不由得感叹着,其实自己开五六十码的车已经很快了。   也就是一个高速公路口,她居然用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上去高速公路,最终居然还被堵在了距离高速公里两公里的地方。   滨城到G市区,平常石岩开车送她回去的话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样子,可轮到她自己开车,差不多就要三个小时了。   前面有不少车在调转头行驶,说与其在这里等着上高速公路,还不如去走国道的好,更有人说高速公里上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好像是几辆车连环撞上了,所以没有个两三个小时肯定走不了。   于是,吴悠也就跟着别的车一样调出去,然后朝着旁边的国道走去,而国道显然就又比走高速要慢了不少。   “今晚回到G市,估计要四个小时,”她在车上自言自语着,因为下雨,能见度也不好,所有的车都慢,而她就更慢了。   吴悠开车一向求稳,所以她不喜欢开快车,把安全作为第一要素,宁可晚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回家都成。   然而,很多时候,你求稳别人不求稳,你宁愿慢点可别人不愿意,所以,她在避让一辆超车时因为对方车速太快,然后不可避免的被人家给撞了一下,把她车的尾灯和后面的保险杠给撞坏了。   吴悠只觉得头疼,她这车去年才买的新车,因为平时爱惜得好的缘故,她的车几乎都没有摩擦过,这一次撞得这么厉害,她看着都心疼不已。   而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撞到她的车,下车来看了后问她要多少钱,说他赶时间什么的,没空等她报警。   吴悠不知道撞成这样维修要多少钱,于是坚持要报警,这一下把对方给惹到了,又见她是一个五十岁有多的女人,于是说话的语气难免就有些强硬起来。   吴悠是教授,向来以理服人,她认为她的车一直行驶非常的正常,是对方超车才造成的交通事故,所以对方要付全部的责任。   偏偏对方认为她故意把车开那么慢,而他超车时她又慢悠悠的半天没有让开,所以坚持认为责任一半一半。   协商不好,最终吴悠选择了报警,对方见她不肯妥协,也没有办法,只能和她一起等交警到来,而后面又塞成了长龙,很多司机因为车走不了也都下车来看他们撞车的情况了。   石洪峰今天一早去的G市开会,一个关于滨城和G市共同开发双城互通的会议,这将会给G市区和滨城的市民带来出行方面极大的便利。   会开得很晚,下午又去参观了G市一些相关的项目,以至于他离开G时已经差不多七点钟了。   今天是石岩和木槿结婚的日子,原本打算让石岩带木槿回石家大院吃饭的,偏偏石岩说他已经约了人了,于是计划也就只能搁浅。   白慧容昨晚连夜回北京去了,今天下午他就接到了白镇山的电/话,那意思是他的女儿在他家受委屈了,让石岩带木槿去北京接白慧容回来。   他当然知道白镇山的意思,既然不能阻拦石岩和木槿结婚,那么,他就得帮白慧容镇住石岩跟木槿,如果石岩和木槿真去白家接白慧容,估计白镇山会提出让石岩和木槿跟吴悠断了来往之类的。   一如三十年前,他和吴悠离婚时,白镇山提出的条件,就是他和吴悠永远不能再有联系,而吴悠也不能探望孩子,不能和自己的孩子有任何的联系。   三十年前,石岩才五岁,那时吴悠刚刚离开他们,孩子整天找妈妈,又死活不肯叫白慧容妈妈,他的心不是没有痛过的。   还记得和白慧容结婚那天,石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妈妈想得非常的厉害,在他和白慧容的婚礼上,不仅没有叫白慧容妈妈,而且还一直在哭着嚷着要找妈妈。   那个晚上,石岩不肯像往常那样回自己的小房间去睡,非要挤到他的房间来,还爬到他和白慧容的床上,一直抱着他哭着不肯和他分床。   那个晚上,他抱着孩子回他自己的小房间,可儿子不肯让他走,于是他就抱着他,父子俩躺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他一直在轻声的哄着他,告诉他妈妈天亮就会回来的。   后来的日子,石岩逐渐的接受了妈妈不再回来的事实,可也还是不肯叫白慧容妈妈,只肯叫容姨。   不过那孩子倒也非常的董事,白慧容对他好,他也就渐渐的不排斥白慧容了,虽然不肯叫白慧容妈妈,但是也还是把她当母亲尊重着。   他其实不太清楚儿子是什么时候又和吴悠联系上的,因为石岩从小学到中学一直都在滨城,他相信那个时候儿子是不知道吴悠在哪里的。   后来儿子大学毕业去国外念书,在他出国前的一晚,他去他房间看他收拾东西,在他扔在床上的皮夹里,他看见了吴悠的照片。   那时候石岩已经和林晨晞在谈恋爱了,可他的钱夹里放的居然不是林晨晞的照片,而是吴悠的照片,而照片上的吴悠,显然不是和他还没有离婚时的样子,明显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那一刻,他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儿子找到他的母亲了,至于在什么地方找到的他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清楚,儿子和他的母亲在偷偷的来往着。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装着不知道儿子和吴悠在往来,他想他欠吴悠的东西很多,曾经又那样的对不起她,深深的伤害过她,如果儿子和她有来往能弥补点什么的话,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下午白镇山跟他说让石岩带木槿过两天去北京接白慧容回来时,他当即就拒绝了,然后淡淡的告诉他,白慧容想在北京呆多久都行,至于他的儿子媳妇,他们都很忙,估计没有空去北京接白慧容,她怎么回去的就怎么回来。   白镇山是他的岳父,不过才比他大21岁,今年也就81岁,而他今年都六十岁了,如果他只是一名普通工人的话,估计都该退休了。   他都到这个年龄了,这婚姻白慧容想怎么折腾都成,反正白慧容还年轻,才五十三岁,她如果想离婚另外去找,他也成全她,如果想要控制着他的孩子,那根本就不可能,别说石岩不会答应,他都不会答应。   当初他曾答应过吴悠,一定会把孩子培养好的,所以这么些年来,他在别的事情上或许有所怠慢,不过对于儿子的成长,他却从来未曾松懈过。   好在石岩也争气,从小到大,一直都非常的优秀,即使是在十五六岁青春叛逆期,他也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做出过过激的行为来。   天在下雨,路上车又多,所以司机也开不快,平时两个小时的车程,今晚居然用了两个半小时,最终在快到滨城时居然还塞车了。   车被迫停了下来,原本坐在后排闭目沉思的他不由得睁开眼来,看着前面的司机问了句:“怎么回事?”   “好像是对面撞车了,”司机回头跟他汇报着:“应该是有辆车超车的缘故横插过来了,所以就两边都给堵上了。”   “两边堵上?”石洪峰皱眉,看了眼车窗外,疑惑的说了句:“我们不是走高速吗?这什么地方啊?”   “这是国道,”司机赶紧跟石洪峰解释着:“高速不是大塞车吗?我在前面两个出口就下高速了,本想着走国道应该快一点,可谁知道,居然又遇上交通事故了。”   “知道了,”石洪峰挥挥手,用手按了下太阳穴,又打了个疲倦的哈欠,然后看向车窗外,好似看见警车都来了。   他摇下一点点车窗,看着警察在处理交通事故,意外的发现,有辆车的车主居然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而那女人——   那女人有些面熟,即使距离这么远,即使能见度并不好,即使,他已经三十年没有见到她了,可他还是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吴悠,居然是他三十年前就离婚了的妻子,此时此刻,她正站在警察跟前向警察描述着什么,估计都是刚刚撞车的经过。   而她的神情,其实——   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因为在下雨,因为能见度不好,又因为雨雾中的路灯特别的昏暗,所以他不知道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她挺拔的身影。   好在警察很快就把这桩交通事故处理完毕了,他看见有警察在拍照,有拖车过来了,很显然两辆车都被拖走了,估计是双方没有达成和解的协议。   于是,路面的交通状况逐渐的恢复,而他看见她站在路边望着慢慢移动的车辆,看样子应该是准备拦出租车。   吴悠的确是打算拦出租车,不过不是回G市,而是回滨城市区,今晚她是注定不能回G市了,因为她的车还被滨城的警察给拖走了,让她明天去交警大队处理。   她是在等警察来时给自己的儿子石岩打电/话的,想着让他过来接一下她,可谁知道他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于是,她不由得在心里叹息,想着儿子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要结婚了,偏偏还因为准新娘的失踪又结不成,这会儿关机,估计又是躲那家酒吧喝酒伤心买醉去了。   儿子的电/话打不通,她又打自己学生穆枫的手机,想着让他过来一趟,穆枫的手机倒是通了,不过一直都没有人接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放什么地方没听到。   最终她只能无奈的放弃找救援,然后安静的等警察来,好在等的时间并不长久,而且警察处理得也快,她和那辆车都被拖走了。   只不过,这国道上的出租车很少,她站了好几分钟才看见一辆,偏这一辆车上还有乘客,人家那乘客不肯跟人拼车,所以她就没用上得去。   于是,她就只能继续等出租车,一等就是十几分钟,中间又过了两辆,一辆是有乘客的,另外一辆却是开向H城的。   就在她万分头疼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凌志车悄声无息的在她身边停下来,她正在疑惑,副驾驶车门却从里面被推开,年轻的司机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女士,上车来吧,我回滨城,顺路带你一程。”   吴悠望着那司机,也面带微笑的开口:“谢谢,年轻人心真好,只不过我们素昧平生,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年轻人微微一愣,侧脸看向后排座位,这时后排座位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吴悠,老同学了,上来吧,让我司机带你一程。”   ------   亲们,今天加更哈,后面还有一更大章节! ☆、我祝你们不幸不福   吴悠即使站在车外,即使这声音隔了三十年,可她依然还是在一瞬间就听出来了,这车后排座位坐的人是孩子他爸石洪峰。睍莼璩晓   她略微沉吟一下,又看着车水马龙的国道,车行驶缓慢,而出租车少之又少,最终还是略微弯腰,坐进了这辆车的副驾驶座位。   年轻的司机又启动了车,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并没有回头去看后排的人,而后排的人也没有再说话,车里安静得出奇。   好在车在前面两百米处朝又拐后路就顺畅了起来,很快就从旁边的快速干道进入了市区,年轻的司机这才侧脸问她:“吴女士,请问你住哪里?”   她其实在滨城没有住处,因为没打算停留,所以连酒店都没有去开,不过此时,她在抬头望着群星广场时,就用手指了一下,淡淡的说了句:“就在前面把我放下来就成了。於”   年轻的司机点点头,迅速把车靠边开向群星广场,车刚停稳,吴悠就连忙推开车门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又对年轻的司机说了声:“谢谢!”   自始至终,她没有跟那个人说过一句话,自始至终,她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人一眼,她遵守三十年前的承诺,不会跟他联系,不会跟他见面,不会再去打扰到他平静幸福的生活。   群星广场对面有家鸿运宾馆,她毫不犹豫的朝着那家宾馆走去,今晚没能和儿子一起吃晚饭,住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一起吃早餐呢拄。   木槿醒过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睁开眼睛,发现身畔已经没人了,而她身上,居然还是未着寸缕,她的脸不由得又羞红了。   身上盖着被子,估计是他早上起床时装好拿到床上来的,而枕头也是全新的枕套,想必都是他的功劳,唯有身下的床单,乱成一团,跟狗窝似的。   她慵懒的起身,刚坐起来,石岩就推门进来了,她即刻拥着被子,用被子把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裹紧,看着走进来的石岩一脸的窘迫。   石岩倒是笑了,过来在床边坐下来,伸出手臂连人带被子的拥抱着她,薄唇在她的脸颊上重重的落下一吻:“老婆,起床了,你婆婆还等着和你一起吃早餐呢?”   “我婆婆?”木槿本能的楞了一下,侧脸看着拥着自己的男人,疑惑的问了句:“你不说容姨去北京了吗?她这么快回来了?”   “是我妈,你的柚子教授,”石岩即刻给她纠正着:“我妈刚来电/话,说她在鸿运宾馆的顶楼餐厅等我,让我过去陪她吃早餐。”   “我能不能不去?”木槿望着石岩,一脸尴尬的道:“我突然觉得,我以这种身份去见她有些......”   “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婆婆的,”石岩瞪她一眼,略微生气的道:“你这种身份怎么了?难不成我让你觉得丢脸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木槿只觉得万分的囧,于是忍不住轻声的道:“我只是一下子还不能适应......”   “所以我才带你过去跟她一起吃早餐开始,”石岩说话间已经把她拥在身前的被子给拉开来了:“赶紧起床,别让你的婆婆等久了。”   “喂,被子给我,”木槿一把抢过刚拉开的被子拥在身前,然后又瞪了他一眼道:“赶紧出去,不许呆在这里,偷看别人是可耻的。”   “哈哈哈,”石岩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她那羞红的脸,不由得又打趣的道:“我们昨晚不就裸裎相见了么?你认为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昨晚还没有见过?”   木槿被他说得气死了,干脆又缩进被窝躺下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个头来,然后对着他喊:“你不出去我就不起床,反正我不饿,去鸿运宾馆吃早餐什么的就免了,让你妈在那等着吧。”   石岩见她那样子,越发的笑得大声,根本就没有被她威胁道,站在床边略微弯腰,干脆直接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然后打横抱起就朝洗浴室走去。   “喂......放我下来,”木槿急得大叫,在他怀里迅速的挣扎着,偏偏却是挣脱不了。   石岩直接把她抱到了浴室里,放下她时手还非常不老实的在她胸前揉捏了一下,喉结滑动两下低声的道:“如果不是你婆婆等在鸿运宾馆,我这会就把你当早餐给吃了。”   木槿羞得脸红筋涨,抬起手佯装要打他,他却一个闪身跑了出去,到门边又对她喊了声:“老婆,你赶紧洗澡,我帮你找衣服呢。”   木槿快速的过去‘砰’的一声关上浴室门,并迅速的落下防狼的锁,结果衣帽间传来某男得意的笑声,对她如此幼稚的行为显然觉得非常的好笑。   而木槿就在他的笑声中开始洗澡的,昨晚他英勇奋战,到这会儿她的大腿根部都还酸痛着呢,可这男人刚刚居然又想发情了。   “老婆,你今天是穿三角裤还是穿平角裤?”石岩的声音从衣帽间传来,估计正帮她挑内衣裤呢。   “随便,”她淡淡的应了声,拉过浴巾把刚洗好澡的身子包裹住,拉开浴室门走出来时,石岩已经把她的衣服从里到外的都找好了。   等他们俩打情骂俏的在家里收拾好赶到鸿运宾馆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吴悠看见他们俩打趣的说:“我还以为你们要等到11点才到呢,那时用不着吃早餐,直接吃午饭就行了。”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被自己的教授调侃当真是不好意思,于是低着头在餐桌边坐下来,一张脸因为害羞的缘故滚烫着。   石岩马上对吴悠抱怨着:“妈,你也是,这木槿第一次以儿媳妇的身份来见你呢,你居然就拿人家开玩笑,以后她不叫你妈可不要怪我啊?”   吴悠就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很自然的说:“木槿我是了解的,除非她不是心甘情愿的跟你结婚才不叫我妈,如果是真心实意的和你结婚,那她肯定会叫我妈的,”   吴悠说到这里停顿片刻,随即侧脸看着木槿,含笑着的问:“木槿,你说是不是?”   木槿的脸就越发的囧,吴悠这话都问到嘴边来了,她不叫妈都不成,否则就成了不是真心实意要跟石岩结婚了。   于是,她红着脸,低低的喊了声:“妈。”   “诶,”吴悠答应得脆生生的,然后又打趣的道:“我就说嘛,这女人结婚了就是不一样,你看木槿,以前叫我吴教授都很大声的,现在叫妈就这么委婉了?到底是做人妻子性格都变得柔软起来了。”   木槿原本脸皮就薄,被吴悠这样连着两次调侃,她的一张脸就羞得跟胡萝卜似的,干脆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妈,你昨晚不是回G市了吗?今天怎么还在这里啊?”石岩赶紧转移话题,然后用筷子给木槿夹了个蒸排骨。   “昨晚啊,我被人给撞车了......”吴悠被石岩成功的转移话题,于是不再调侃木槿,而是给自己的儿子讲起撞车的事件来。   一家三口在鸿运宾客的顶楼吃的早餐,因为石岩和木槿到的晚,所以等他们把早餐吃完,已经快十二点了,有些人都来吃午餐了。   分开的时候,吴悠塞给木槿一个手镯,说是她给儿媳妇准备的见面礼,希望她不要嫌弃。   这个不同于四年前的那个满绿翡翠,这是白色无杂质的手镯,木槿看一眼即刻就喜欢上了,当着吴悠的面就戴上了。   “刚刚你妈说下午要去交警局处理交通事故案子,你怎么不陪她去?”木槿等吴悠离开后才皱眉看着石岩问。   “下午我要跟你去办结婚证啊,”石岩理直气壮地开口,然后又赶紧补充道:“我已经让小苏去帮忙处理了,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不管我妈呢?”   “下午办结婚证?”木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妈说下午办理结婚证吉兆不好,下午太阳都朝山下走了。”   “还有这讲究?”石岩用手挠挠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终于妥协:“那好吧,明天上午去,争取一大早就过去,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办结婚证,这样吉兆该好了吧?”   木槿看他那样子不由得又笑了起来,然后慢悠悠的提醒着他:“明天星期六呢,人民政局不上班好不好?你说办结婚证就办啊?谁专程为你加班啊?”   石岩这才恍然大悟过来,随即懊恼的道:“真是的,我们俩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麻烦?办一个结婚证都要推好几天呢,郁闷死了。”   “别郁闷了,你下午有事没有?有事去做事,没事陪我去买手机,”木槿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来,然后看着石岩道:“不对,应该你赔我一个手机,我的手机昨晚是你摔坏的。”   “谁让你没事关机的?”石岩对于摔坏她的手机一点歉意都没有,迅速的拉了她的手,一边朝不远处的手机店走还一边数落着她:“都是你,没事玩失踪,要不是你昨天手机一直关机,我也不至于......”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即瞪着她道:“对了,我昨晚还没审你呢,你昨天一天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到民政局来和我办结婚证?”   “手机店到了,我要买手机,”木槿避开他的问题,拉了他的手就朝手机店里走,而店里的服务员则非常热情的迎接着他们。   在这个高科技发作的时代,手机早就脱离了打接电/话和收发短信那种简单的功能了,现在的手机不仅能玩各种高难度的游戏,能上网浏览网页,而且还能发微博聊企鹅甚至还带有拍摄录像功能等。   石岩说买就买个好的,于是首选是苹果,木槿当即就白了他一眼:“买那么好做什么?万一哪天你脾气一来,又给摔了呢?那不是给美国人送钱?”   石岩的脸一囧,昨晚他摔手机的行为的确是有些粗鲁,可他认为那不是他的错,他没有摔人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最终在木槿的坚持下,买了个一千块钱左右的手机,同样也有上网拍照等功能,木槿说她从不用手机上网,都用本本,拍照有单反,她的手机主要还是用来打接电/话和收发短信的。   因为吴悠还在滨城,晚餐原本是要跟她一起吃饭的,偏偏木槿刚把手机卡装上,林老夫人的电/话就打来了,让她赶紧去三医院一趟,说林长风病逝了。   林长风病逝了?   木槿本能的一愣,随即侧脸看着身边的石岩,双手在衣袖下握紧成拳头,指甲却不由得掐进了肉里。   “怎么了?”木槿新买的手机不漏音,所以石岩刚刚并没有听见手机里林老夫人说的话,只知道木槿接完电/话后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要去一趟三医院,”木槿半响才缓过神来,声音和语气已经非常的平淡,侧脸看着他道:“你忙去吧,我从三医院出来再给你电/话,今晚......估计不能陪你母亲吃饭了。”   “那......我陪你去三医院吧。”石岩稍微迟疑了一下,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什么。   木槿迟疑一下点头,然后任由他的手牵着她的手去上车,虽然也知道去三医院,没准会见到不想见的人。   石岩的车开得并不快,中午路上倒是不塞车,等他们赶到三医院时,刚好是中午两点钟的样子,太阳正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呢。   穆枫显然比他们俩先到,因为石岩在三医院停车场找车位时,木槿意外的发现了穆枫那辆奥迪Q7,于是便让石岩靠过去挨着那车停。   “奥迪Q7很好看么?”石岩下车时用脚踢了一下那车的车轮,“我怎么没看出好看在哪里?”   木槿只觉得他刚刚的行为十分的幼稚,忍不住打击着他:“怎么着也比你这车好看吧?你这车我也没看出好看在哪里啊?”   石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这辆可是兰博基尼,是意大利跑车里两皇一后中的皇,而他给她的那辆玛莎拉蒂却是一后,他和她的车,合起来就是皇帝跟皇后。   当然,这样的良苦用心,这个木讷而又反应迟钝的女人肯定是不会想到的,而他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就让她糊里糊涂的当着皇后好了。   “对了,我那辆车呢?”木槿看着石岩这辆车的车标上那头充满力量正向对方攻击的斗牛,终于把自己那辆车标是三叉戟的玛莎拉蒂给想起来了。   “还要下周三才能提车呢,”石岩过来牵了她的手一起朝住院部的楼道里走,耐心的给她解释着:“进口配件已经从意大利寄过来了,不过油漆估计要周一才能喷上去。”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即刻就有些不耐烦的道:“早就说了,这进口车就是麻烦,如果买一辆国产车,没准两三天就修好了。”   石岩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又笑起来,戏谑的对她说:“得,等你把这辆车开坏,我就再帮你买辆国产车吧,希望十几年后,我们的国产车也上了一个台阶。”   木槿没有再接话了,十几年后她在哪里?没准早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这辈子,估计是再也没有机会给她买车了吧?   等他们俩赶到林长风以前住的高干病房门口时,看见的就是林老夫人和穆枫,据说林长风的妹妹妹夫都受到牵连,全都被抓起来了。   林长风身前是市长,那时风光无限,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而今死了,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唯一有的,居然还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林老夫人看见木槿还是来了,忍不住叹息一声,正欲开口,这时电梯那边又传来脚步声,很显然有人朝这边走来。   众人即刻回头,这才看见居然是林晨曦来了。   林晨曦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被两个人搀扶着来的,而她手上搭着一件外套,实则是用来遮盖手腕上的手铐的。   林晨曦在看见木槿和石岩时也明显的楞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林老夫人在场,或许是因为病房里就是盖着白布的林长风的尸体,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发作,只是咬紧嘴唇朝病房里走。   林长风死了,木槿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对于这个人的死去没多少感觉,就好似一个非常陌生的人死去一样。   相比于当初父亲安峥嵘死时的悲痛和伤心,此时的她居然连一点点难受都没有,她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亲情吧?   人们常说亲情,其实真正的亲情不是所谓的血缘关系就能维系得了的,真正的亲情是人与人之间因为相处建立起来的感情,不是所谓的血缘关系就能取代得了的。   病房里,林晨晞哭得伤心欲绝,跪在病床前,整个人趴在林长风的尸体上,压抑着的哭声有悲天跄地的功效,当真是让人闻者动容见者伤心。   林老夫人原本还坚持着没有流泪的,可林晨晞这样一哭,也把她心里的伤心难过和痛苦都完全的拉扯了出来,于是也跌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断的用手抹着眼泪。   自始至终,木槿没有流一滴泪,也没有表露出悲伤的表情来,她只是安静的站在这里,见林老夫人哭泣,她就从包里掏出纸巾来递给她。   而穆枫一直都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哭泣的林晨曦和林老夫人,他和木槿一样,表情木讷,没有任何的悲伤和痛苦。   林晨曦在病房里呆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最终她哭够了,那两个陪同她来的人又用手把跪趴着的她扶起来让她离开。   林晨曦的腿或许是跪麻了,被两个人搀扶着走路脚步都有些踉跄,走到门口时,她站住了,然后目光死死的盯着石岩脸上。   石岩原本也没有去看她的,可现在被她这样直直的盯着,当然也就不可能不抬头看她,于是,俩个人的目光就在空中相遇了。   相比较于林晨曦怨恨的目光,石岩的目光要坦然多了,他看着林晨曦那张苍白无色的脸,然后用手拉过木槿,淡淡的给她介绍着:“晨曦,这是我妻子安木槿,我们俩昨天结婚了!”   石岩的语气非常的平淡,没有炫耀,没有得意,也没有示/威,只是非常平静的告诉林晨曦一个事实,他和木槿结婚了,他终于追回了自己的前妻,终于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   林晨曦原本就充满怨恨的脸此时因为石岩这句话的缘故愈加的扭曲着,她盯了石岩半响,然后又看着木槿,终于咬牙切齿的开口:“我祝你们——祝你们不幸福,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石岩的脸当即就阴沉了下去,温怒的神色在瞬间展现,他当即就要开口反驳,不过木槿却抢先他一步开口了。   “林小姐,幸福和不幸福,不是别人能感觉得到的,”木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手和石岩的手十指紧扣,望着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女人淡淡的道:“所以,你的祝福我们都收到了,不过你放心吧,不管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跟你无关,而且,就算我们不幸福,对你也没有半点好处,因为就林小姐你目前的处境,貌似想要获得幸福,的确不那么容易了。”   林长袖的脸当即就狰狞起来,忍不住朝木槿喊着:“安木槿,你不要得意,以为打败了我,告诉你,就算我这辈子翻不了身,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在石岩的心里,你永远都做不了正主的份,他永远......”   林晨曦的声音最终因为那两人把她拉进电梯里而消失在楼道里,至于她后面还喊了些什么木槿不知道了,她也没那个心情去知道。   林晨曦来了又走了,林老夫人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毕竟是八十岁的人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谁也承受不了,何况林长风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走的。   原本人死了应该送停尸房然后让殡仪馆拉走火化的,可林长风因为在这个时候死,被上级部门怀疑是畏罪自杀,所以他的尸体不是被送到了医院的停尸房,也不是被殡仪馆拉走,而是被法医给拉走了,据说要剖尸检验。   木槿之前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林长风做的那份所谓的亲子鉴定报告单受到牵连,可直达林长风死都没有人来找过她。   “长风说那份鉴定报告单是他弄的假的,当初只是想让你为他捐骨髓而已,”林老夫人等林长风的尸体被拉走了才对木槿说,说完这句又望着木槿,半响才说了句:“这是长风最后对你的弥补......他不希望你因为他受到牵连。”   木槿沉默着,林长风不说她是他的亲身女儿就是对她的弥补,这话真是好笑!   什么叫弥补?何况,又不是林长风把她给抱去换了的,所以她离开林家原本也不是林长风的错,他需要对她弥补么?   而穆枫一直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他是林长风的私生子,不过他因为长年不在林长风的身边,而且他的户籍证明上没有写父亲是林长风,同时他也没有和林长风有往来的情况下,虽然被叫去问过话,但是也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   林长风被拉走了,林老夫人在林长风被拉走那一刻差点昏迷过去,最终是穆枫用手扶着她,然后带着她上了他的车。   他们和穆枫在停车场分开的,穆枫要送林老夫人回宾馆,因为林长风的家产全部被查封了,林老夫人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住在宾馆里的。   木槿没有跟着去,一个是林老夫人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她,另外一个就是,她不想去听林老夫人念叨着林长风的那些好。   或许一个年龄大的人在儿子去了后总是想着儿子曾经的那些好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不是林长风的女儿,所以就没有义务去倾听那些。   离开三医院时天色已经暗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没有下雨的天空也灰蒙蒙的,让人的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我们晚上陪我妈吃饭吧,”石岩开上车侧脸过来看着她:“我现在给我妈打电/话,估计她那交通事故的事儿忙完了。”   木槿沉吟一下点头,既然吴悠还在滨城,于情于理她都该请她吃饭的,不管她和石岩是不是夫妻的关系,吴悠于她来说,都是恩师。   只是,石岩在给吴悠打完电/话后才非常遗憾的看着木槿道:“我妈这人也是,车还要留在滨城修呢,她人下午倒是坐车回G市去了,一个退休了的老太太,居然也那么忙,都不知道她整天在忙些什么?”   木槿听了石岩略带埋怨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赶紧给他纠正着:“石岩,吴教授可不是老太太,我见她年轻着呢,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态,我觉得她都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人呢。”   “是吗?”石岩侧脸过来看着她,“那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妈?”   木槿白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她是吴悠的学生,当年吴悠又特别的照顾她,她当然是很喜欢自己的教授了。   因为吴悠回去了,最终俩人是回的安家,邵敏之知道他们要回来,特地准备了不少的饭菜,就木槿昨天手机关机又失踪一事又狠狠的批评了她。   邵敏之的厨艺向来就好,石岩四年前就喜欢她做的饭菜,时隔四年之后再吃,更是觉得无比的美味,所以在晚餐桌上,就把邵敏之夸了又夸,乐得邵敏之跟什么似的。   晚餐结束后,石岩让木槿把家里的衣服什么的收拾一下带过去,可木槿懒得动,她说反正群星广场有她以前的衣服,够穿就行了,搬来搬去麻烦,家里的就留着她回娘家小住时穿吧。   石岩听了这话非常的不高兴,忍不住就和她争辩起来:“啊木,我们俩就住在这个城市呢?你有必要回来小住吗?就算要回妈家里来吃饭,那也用不着住这里不是?我们开车回家二十几分钟就够了。”   “当然有必要啊,”木槿振振有词的开口:“说不定哪天你欺负我了呢?我不回娘家去哪儿啊?”   “我怎么会欺负你呢?”石岩只觉得她的话有些强词夺理,不过还是耐心的给她解释着:“再说了,就算我们俩有个口舌之争什么的,可我们夫妻啊?人家都说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最忌讳的就是一吵架老婆就要回娘家。”   “看看,还说不会欺负我?”木槿即刻接过他的话来,然后双手叉腰一本正经的训斥着他:“这才结婚一天呢,就想到什么吵架啊,什么床尾和啊之类的,这是不会欺负我的前兆?”   石岩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不过既然她坚持不把东西搬过去他也就没用再强求了,再说了,即使要搬,也就是搬些衣服什么的过去,他大不了又给她买新的就是了。   于是俩人陪邵敏之小坐了会儿,吃了邵敏之切的餐后水果才起身告辞的,因为石岩喜欢吃邵敏之做的肉丸,所以临走时,邵敏之又用盒子装了些让他带回去。   -------------分界线------------   石岩是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才睁开眼的,被窝里的他还是光溜溜的身子,可梳妆台前的木槿,却已经是一身出门的装束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对于擅自起床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女人,他的语气明显的不满,不待她回答又幽怨的补充了句:“我还没吃早餐呢。”   “早餐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此时摆放在餐桌上,等下你起床来加热就可以吃了,”反应迟钝的女人,并没有弄明白他话里早餐的含义,居然还一本正经的给他解释着。   “......”   石岩直接无语了,好吧,他的老婆原本在这方面就非常迟钝的,何况这一次结婚,这两夜她已经好很多了。   尤其是昨晚,他们自邵敏之家回来就直接回的群星广场,洗澡后当然是什么都没做就上了床,难得她那么好兴致,肯由着他,他当然是尽情的释放自己全部的热情,把她爱了一次又一次。   纵欲的结果当然是累得直接睡了过去,以至于今天早晨她起床了都不知道,只不过见看见她提着个小小的行李袋时才觉得不对劲,赶紧掀开被子直接下床来。   “啊木,你这是要去哪里?”看着她提上行李袋朝门外走,某个身上还光着的男人连衣服都顾不得穿,直接拿了条浴巾围在腰上就追到了客厅里来。   “我要去机场,”木槿在门边换鞋子时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还光着上身,赶紧对他说:“你回去睡觉吧,我不用你送,等下拦辆出租车去机场就成了。”   “你去机场做什么?”石岩这才觉得非常的不对劲。   木槿昨晚和他在床上非常的和谐,即使他后来过分的把她拉到床沿边上让她趴在床上以老爷推车式爱她,她都默许了,而且还默默的配合着他,让他和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GC。   这不是他熟悉的木槿,因为四年前的木槿没有这么好说话,在这方面总是要矜持一些,当然他并没有觉得她现在就不好,他当然也希望她在床上能放得开些,毕竟那样俩人才能更愉悦更舒服,只不过,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木槿前天失踪一天,昨天下午又找借口不和他去办结婚证,昨晚不肯搬东西过来,今天周六,倒是办不了结婚证,可她却急急忙忙的要出门,甚至连招呼都没有给他打一声。   “我要去一趟上海,”木槿终于把鞋子换好了,看着还光着上半身站在那的他,不由得微微皱眉:“还不进去睡觉,自己身体不知道爱惜啊?”   “你去上海做什么啊?”石岩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一步窜上来抓住她的手腕,语气略微有些急促的开口:“啊木,你们双木公司需要出差吗?”   “是,一个上海的客户在湖边买了一块地,想要建一栋苏格兰风格的别墅,所以让我过去看看地形,然后根据他的地形帮他设计,”木槿顺着石岩的话接过去,虽然这理由是她临时编出来的,不过却足够说服人的。   石岩脸上当然是不太相信的表情,忍不住疑惑的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出差的事情为什么不是穆枫去?”   “因为这客户指名道姓的要我帮他设计,”木槿的手被石岩抓住挣脱不了,只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着:“石头,时间来不及了,你赶紧放手,我得下去拦出租车呢。”   “我送你,”石岩终于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又怕她偷偷跑掉,干脆把她拉到卧室里来:“你就在这等我,五分钟,我用五分钟的时间洗漱换衣服,这比你去拦出租车要快得多。”   木槿点点头,只能无奈的答应,因为她如果不答应,他肯定不会松手,那样的话,那她今天的航班估计就要泡汤了。   石岩见她同意了,即刻松开她的手,却在转身的瞬间因为动作太大腰上的浴巾掉了下来,于是,那小小石头就弹跳出来,让他不由得懊恼的嘀咕了一声,不过人却快速的奔向衣帽间去了。   木槿听着他的懊恼声不由得笑了,好在她今天起床得早,否则的话,肯定还会被他欺负的,到时没准起不了床都不一定呢。   石岩还真是言行一致的人,说五分钟就五分钟,所以当他穿戴整齐洗漱一新站在木槿跟前时,木槿都不得不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曾经去部队里训练过?   因为木槿赶时间,所以石岩就不能先去品尝木槿帮他准备的早餐,本着老婆大人最大的原则,他帮她拎起那个小小的行李袋和她一起出门。   “你什么时候回来?”刚开上车,某男即刻就追问着副驾驶座位上的妻子,不待她回答又迅速的补充着:“我们这新婚呢,蜜月期间,你可不能待太久了,明晚能回来不?”   “额,”木槿故意做了个夸张的擦汗动作,侧脸看着他道:“我这会儿还没上飞机呢,等我飞到上海那边,已经是下午了,而上海那地方大着呢,你以为是滨城啊?边陲小镇?那是国际大都市,还不知道他说的湖距离上海市区究竟多远呢,明天估计是回不来的。”   “那后天呢?”石岩又追问着:“后天能回来了吧?后天可是周一了,我们还得去办结婚证呢,这一天不办结婚证,就有种非法同居的感觉,我才不要跟你非法同居呢。”   “......”木槿直接无语了,听他这话,他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了。   “后天还不知道呢,”木槿稍微沉吟一下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看看吧,我在那边尽量抓紧时间,争取早点回来。”   “你要去上海出差为什么不早说呢?早说我就把公司安排好陪你去了。”石岩依然还是不能接受她突然要离开他,而且是在他们新婚燕尔时。   这两晚刚刚习惯床上有个她,习惯和她做了激烈的运动才睡觉,她这猛的一走,他晚上一个人还睡得着吗?这不是故意把他一个人扔火堆上烧烤?   “临时接到的电/话,”木槿不想跟他细说这个事情,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石岩,我们俩结婚,你家容姨没什么意见吧?”   “她能有什么意见?”石岩没在意的接过木槿的话来,淡淡的道:“你又不是要跟她过日子,不用去理会她,她脸色好我们就多回几次石家大院,她脸色不好,我们就干脆不回去,大不了到时把奶奶接我们家来住就成了。”   “咳咳,”木槿清了下嗓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石岩,我们家那地方是不是太不够宽敞了,估计你奶奶来住不惯呢。”   石岩不由得就笑了,趁红灯把车停下来,侧脸过来看着她,这才柔声的道:“放心吧,群星广场那不是我们的家,而我们的家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12月12号,我们的婚礼举行后就搬去我们家里住,那地方大,足够奶奶住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木槿故意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又点点头调侃着他:“我就说嘛,狡兔三窟,你怎么可能只有一窟呢?果不其然外边还藏有地方。”   石岩哭笑不得,赶紧给她解释着:“那地方是我自己旗下的产业,在一个三年前开发的楼盘里,房子是盖了两年多了,不过装修却是最近两个月的事情,估计过几天就可以完工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一路上,木槿就和石岩说说他家的事情他房子的事情,于是很快就到机场了,好在石岩开车送她来的,才不至于耽误航班,不过也没有时间在机场停留了,匆匆忙忙的换了登机牌,然后就急急忙忙的朝着安检口而去。   石岩望着她消失在安检口的背影,脸色却在瞬间凝重起来,他知道木槿这两天不寻常,无缘无故的失踪肯定是有原因的,可他总是希望她能亲口告诉他是什么原因。   可如今,她人都去上海了,依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他,于是,他在离开机场时不得不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   “给我尽快弄清楚安木槿这两天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越快越好!”他迅速的吩咐着自己的助理苏北平。   木槿坐上飞机时大脑里还回响着昨晚石岩在和她一番激烈的痴缠之后趴在她身上呢喃着的话语:“阿木,我要天天都爱你,一直爱到我们白发苍苍再也爱不动为止。”   那一刻,她居然就恨不得在一夜之间就和他白了头,顷刻间他们俩人就是白发苍苍的样子,那样的话,他和她也就成爱落定,一切的结局都有了,也真正的到了天长地久。   可早晨醒过来,她发现她还是满头黑发,而他睡着都还带着笑容的脸是那样的年轻,哪里有一点点白发苍苍的影子?   他追问她11月11号那天去了哪里,为什么失踪一整天,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去民政局和他结婚?   她去了哪里?其实,她哪里都没去,她就在滨城,在每一条大街小巷行走,在每一家大小医院奔波着。   时光倒回到11月10号那天下午,她因为被穆枫的助理付雅宁推门撞了一个包后去的医院,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想着让医生给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就成了。   所以,在挂号时她多没有多想,直接挂了外科,可当外科医生用手按她那个包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时,即刻就让她去了内科,说这个包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她居然不知道痛,这才是大问题。   “从我们医学角度来说,一个人如果连痛觉都失去了,那就是病得很严重了,”内科医生这样对她说。   她当时听了医生的话还没有放在心上,她觉得自己什么病都没有,好好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病得很严重呢?   然而,经过一些列的检查,医生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是艰难的开口:“小姐,你的病情我们无法诊断,因为这样的病是从来未曾见过的病,说是阿尔茨海默病又不完全像,所以你还是多找几家医院的专家问问,看他们怎么说。   木槿赶紧追问什么是阿尔茨海默病,医生告诉她,这是一种老年痴呆,但是发生在她身上,也就预示着她有可能会老年提前。   最后,医生又安慰她,不要太过悲观,再说她的病情也不完全像,所以让她多找几位专家问问,或者多找几家大医院做检查诊断。   10号晚上,她在电脑上查询了很久,知道了这个病因,于是11号一整天,她又在各大医院奔走,向各位专家咨询她的情况。   专家说她这个病和阿尔茨海默病非常的相似,但也有不同之处,因为阿尔茨海默病是让人急速的老去,而她的病么,也许会让她迅速的老去,也许会让她逆生长,像本杰明那样越长越小,也许,会让她停止生长,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不管是那一种情况发生,这于她来说都是一种病,而有病就得治,这是前提,因为人只能按照正常的生长规律生长才是正常的,一切违背自然规律的原理,都将是病。   至于这种病的原因,专家也说不清楚,只说阿尔茨海默病多有同病家族史,而且病情发展也较快,但是她这种,还不确定是不是家族史,让她回去问问家里人曾经有没有谁得过这种病?   她去问谁?她是安峥嵘的女儿,可林长风的DNA鉴定报告却告诉她,她是林长风的女儿,而林长风被双规不能探望,她根本就问不到。   那天她在各大医院奔波一天,说实在的,她是真的把要和石岩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事情给忘记了,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去和他结婚。   而今,她和石岩是住在一起了,可她和他还不是夫妻关系,她不愿意在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病因前就和他去登记结婚,如果自己的病真是阿尔茨海默病,那么,她是不可能和石岩结婚的,因为那将会害了他。   其实上海很大,到上海她非常的茫然,因为她根本不曾知道林长风以前的家住哪里,而唐宛如,据说是她生母的那个女人,当初又是在那生的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死去的。   她10号晚上在网页查询了一下当年古筝公主林晨曦的成长史,那上面说林晨曦出生在一个叫乌镇的地方。   乌镇据说现在是一个旅游小镇了,可木槿却没有去那旅游的心情,她当天在下午在上海机场出来后,即刻坐地铁去了上海南站,然后搭乘火车去了嘉兴,再从嘉兴转公交车去的乌镇。   等她到乌镇时,已经是晚上,其实乌镇的夜景很美,只可惜她带着这样的心情而来,再美的风景都已经没有半点心情观看了。   其实她来时还曾路过一座桥,当时也就觉得那桥极其的普通,但是当她住旅店时才知道,原来那就是鼎鼎有名的逢源双桥。   她想她和这乌镇到底还没什么缘吧?要不也不至于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这地方,去了一个遥远的南方城市。   乌镇是一个小桥流水的小镇,晚上站在阳台上看小镇,因为光线的黯淡的缘故,看不得多真切,不过从微弱的灯光中,依然能看出昔日的规模来,这就好似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妇,仍能看出当年的风姿绰约。   乌镇这般的美,可她却没有半点心情下去走一下,住店时那老板娘看着她还问了句:“一个人来的啊,怎么不和男朋友来呢?我们这小镇最适合跟心爱的人手牵手在街头巷尾走了,那可是非常浪漫的事情。”   她一个人来的,而且也不是来乌镇旅游,所以那么浪漫的事情一个人也就不能完成,于是干脆迅速的洗漱后上床睡觉。   她的手机是在上飞机后就关机了的,下飞机后也没有开,晚上拿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最终一咬牙,还是没有开机,虽然知道他会着急。   她是第二天去的当地派出所,想要查询林晨晞当年出生的医院,因为上户口时,一般都会有医院出具的出生证明之类的。   可派出所的人却说查不到了,毕竟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又没有电脑,而且派出所几经搬迁,很多十几年前的资料都找不到了,更别说是三十年前的了。   好在乌镇不大,派出所的人说医院也就几家,你每家医院都去问一下,不过谁也不敢担保林晨曦的母亲当年是在乌镇的医院生的孩子。   在乌镇的几家医院问了一下,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护士说,三十年前的医院其实就是一家卫生院,现在早就变迁几次了,谁还会记得那时的医生?   她在乌镇查询了两天,却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最终她不得不打电/话给穆枫,让他问一下林老夫人,她知不知道当年唐宛如生林晨曦的情况。   穆枫对于她突然查询唐宛如的事情很吃惊,追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她赶紧撒了个谎,说自己怀疑唐宛如当年是被林长风杀死的。   穆枫这才没有多怀疑什么,半个小时候后给她回了电/话,告诉她,林老夫人不知道唐宛如当年生林晨晞的情况,因为她不是很喜欢唐宛如,所以唐宛如生孩子时她没有去,只说好像是在上海一家叫做同仁医院生的。   木槿这才知道自己在乌镇的两天是白忙活了,于是又赶紧离开乌镇去了上海,根据穆枫提供的信息去寻找三十年前的同仁医院。   其实那家医院现在很大了,而且还是上海非常有名的权威医院,只不过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三十年前一个叫唐宛如的病人。   “三十年过去了,我们医院翻盖了好几次,现在很难找到当年的医生了,”院长这样对她说,然后想了半天才又说:“医院里还有个老护士,再过两个月就五十岁退休了,她在医院好像干的时间最长,已经快三十二年了,你去问问她吧。”   这名老护士今天休假,院长人好,还主动给老护士打了电/话,让那老护士过来一趟,说有三十年前在这家医院出生的人回来看望她。   这老护士也算是非常的负责,半个小时后就赶到了,当她看见木槿时明显的一愣,当即就问了句:“你母亲是不是叫唐宛如?”   木槿也吓了一跳,当即问她怎么会对一个三十年前的病患记得如此清楚?   老护士就说,因为唐宛如得了怪病啊,她就是因为那怪病自杀的,她当初生了孩子住我们医院,刚好是我负责的病患,所以就记忆犹新啊?   从老护士的嘴里,木槿这才知道,当年的唐宛如生下孩子后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居然一天比一天显老,然后有个医生说她很可能会在一年之内老到六七十岁的样子,于是,脆弱的唐宛如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最终是丢下才生下不久的女儿便吞安眠药自杀了。   “当时都说她是得产褥热死的,”老护士结束了回忆,然后摇着头叹息道:“只有我们几个护士知道,其实她是承受不了自己会突然变老而自杀的。”   木槿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同仁医院的,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给那位老护士说谢谢,总之,她是坐上飞机时才给石岩发的短信,告知她回去了。   发完短信她就关机了,甚至都不去想石岩会不会收到短信,会不会到机场来接她,因为她又莫名的失踪三四天了,那男人的气性大着呢。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是唐宛如,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她母亲她都不会向她学习的。   如果一个人连自杀的勇气都有,那么肯定就有直面人生直面疾病的勇气,而她,打算和这种所谓的怪病面对面,看这怪病究竟能把她怎么的。   ---   亲们,两万字更新奉上,么么大家! ☆、没美有脚本的唯美伤感剧   石岩望着苏北平放在自己跟前的资料,木槿11月10号下午去了一家医院,做了一些列的检查,检查的项目详细得跟最全的体检差不多。睍莼璩晓   然后11月11号那天,她又在各家医院奔波着,几乎滨城所有的大医院,无论是市区还是城郊,她都去了。   “她10号下午去的那家医院的医生不肯说为什么让她做检查,”苏北平看着石岩道,低声的汇报着:“而别的医院的医生说她拿了一堆的检验单过去,他们也只是根据她的检验结果来判定她的病情......”   “她究竟有什么病?”石岩对苏北平吞吞吐吐说话方式非常的不满,他这都急出火来了,他说个话还不能流畅一点点。   “医生都以必须为患者保密而不肯告诉我,”苏北平一脸歉意的看着石岩,然后咬咬牙终于又说:“我猜测,她的病估计不是常见的病,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跑那么多的医院不是?於”   石岩狠狠的瞪了苏北平一眼:“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给我查清楚木槿去了哪儿,她这都去上海两三天了,手机还在关机状态。”   “她的手机关机,我们也没人跟踪她,目前无法查到她的详细地点,”苏北平望着自己的总裁:“不过,我猜测她应该会去乌镇,因为林晨晞的出生地就在乌镇。”   “乌镇?”石岩眉头略微皱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帮我定一张去上海的机票,越快越好。铸”   “石总,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苏北平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石岩:“最快的航班,估计也得明天上午去了。”   石岩楞了一下,抬头望望墙壁上挂着的日历挂钟,还真是,晚上九点多,貌似的确有飞上海的航班,不过估计也就只有二十来分钟起飞了,他这个时候就是飞车过去也赶不上了。   苏北平最终是帮石岩定的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的机票,石岩接到他的电/话时当即就骂他:“最早一班不是七点多一点的吗?你定那么晚的做什么?”   苏北平在电/话那边默默的听着,等老总把火发完了才低声的解释着:“最早的航班已经没头等舱了,我这不是帮你定头等舱的票么?你又不肯坐经济舱的。”   “......”   石岩最终对自己的助理无语了,这样说来还是他的错了,最终只能认命的去收拾行李,就算是早上八点多,现在已经快六点了,他也得赶紧出发了。   是在上了车时收到短信的,当时他正启动车,听到短信只当是航空公司发的提醒他航班时刻顺便让他不要耽误航班什么的,所以并没有打开来看。   到机场后,他把车停好,提了行李袋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来查询短信,当然好多条,其中两三条都是航空公司发给他的。   他没怎么注意看,又不是第一次登机,于是直接按了删除,然后往下翻,这才看见一条来自木槿的短信。   他当即一个激动,手里的手机晃动了两下,幸亏抓得牢,否则估计就直接掉地上了,恰好又在上台阶,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在台阶上。   死女人,走三四天了,终于把他给想起来了,她再不来信息,他都要误以为她是不是逃婚了呢。   走上大厅深呼吸一下后才按开短信的,看了短信却差点哭笑不得,原来是她回来了,而且是一早的航班,九点多一点就到滨城了。   好吧,虽然他来得有些早,这会儿不到八点,不过貌似在这里等她一个小时比他去上海在那一千多万人口里寻她要强了几十倍不是?   木槿在上海这几天想得很多,可当她真的上飞机往滨城赶时却已经非常的平静了,以至于坐上飞机后,她给石岩发了条短信后直接拉上眼罩就睡觉了。   上海到滨城,也就两个多小时,而她因为这三天在旅店没有睡好的缘故,所以在飞机上没多久就睡着了,以至于空姐送东西时她都没有起来吃航空食品。   是飞机降落时耳朵那一阵不适感把她惊醒的,等这一阵不适感过去后,这才发觉飞机已经着陆了,而空姐甜美的声音也在机舱内响起。   木槿提上自己简单的行李,跟随众人一起从容的下飞机,她的神情和往常一样,并没有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得了怪病的人。   因为行李少,她并没有办托运,所以提着小小的行李袋直接走出去的,却在刚走到候机大厅时,就看见了人群中那个长得有些鹤立鸡群的人。   她略微迟疑一下,然后才慢慢的走向他,而他显然是气性很大,居然没有朝他奔过来,一如在民政局门口等她那天样的耍性子,就等她走过去。   好吧,她原谅他,因为这一次又是她的错,所以,只要他一动不动的等在那里,那她还是慢慢的朝他走过去吧。   可关键是,她为什么要朝他走过去啊?何况身边来来往往的帅哥不少,她这才想起,她这马上都要老了,还有很多的帅哥都还没有泡呢。   于是,她干脆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他直接朝前走,想从他身边直接走过去,却在刚走到他旁边时,被他猛的伸过来的手给拽住了。   “喂,”木槿被他拖着朝大厅门口走,忍不住低声的叫住了他:“石岩,这是在机场呢,大庭广众之下,你矜持一点好不好?”   “矜持什么呀矜持?”他非常不耐烦的低吼着:“我一大男人,虽然矜持么?赶紧跟我走。”   “去哪里啊?”木槿的手被他抓得很紧,没有办法挣脱,于是赶紧又对他喊着:“石岩,我这不都回来了吗?”   “去登记结婚!”石岩依然拽住她的手朝地下停车场走,生气愤怒中的他,居然连电梯都给忘记了,居然是在走楼梯。   “我不去!”木槿倒是没有用力的挣开他的手,不过声音却非常干脆和直接:“我才不要跟你结婚呢。”   “为什么啊?”石岩像是看怪物的看着她:“我们俩都住在一起了,能不结婚吗?”   “......”   木槿望着石岩,半响才说:“没听春晚里的小品说吗,住一起的不见到是两口子,两口子也不一定会住一起的。”   “为什么不肯跟我结婚?”石岩就那样看着她,深邃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受伤:“啊木,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的求婚?为什么要答应嫁给我?”   “我......”木槿迅速的转动着大脑,然后想了想说:“当时,你求婚的时候气氛太好,我......”   “不要给我找那么多理由,”石岩迅速的抢断了她的话:“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已经让人查了你10号下午和11号那天的去处,现在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非要让你避着不跟我结婚?”   木槿就那样盯着石岩,她没有想到他会去查她的行踪,她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直接的问她。   她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像影视剧里那样,来个悄悄的和他度过一段时间幸福又性福的日子,然后非常优雅的留下一封信,悄声无息的消失,让他今生今世再也寻不到自己。   那样结果虽然让人伤感,但也的确让人回味无穷,貌似那个千山暮雪的结局就是那样的,女主最后在机场才知道男主是爱她的。   看看,影视剧就是骗人的,她多想和石岩来一段影视剧里那样唯美动人的恋情,那样感人肺腑却又让人伤感不已的结局。   她连悄悄走时要写的信都想好了,不外乎就是借某部欧美大片的情节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然后又轻描淡写的告诉他,她从来不曾喜欢过他,也从来不曾想要跟他生活在一起,最终的最终,当然是让他把她彻底的忘记。   这样的女主既内敛又深情,也是她一直渴望着能做的女主,偏偏,她这计划都还没来得急实施,就被石岩这不解风情的男人给破坏了。   也难怪,影视剧都是提前写好剧本然后经过无数次彩排才定型的,所以现实生活中,这没有脚本的唯美伤感剧情也就演绎不下去。   ---   亲们:胡杨的堂哥昨天因绝症去天堂了,胡杨今天要赶回老家,最近几天估计都是三千字更,非常的抱歉,同时,胡杨希望每位亲都保重身体,珍惜生命,远离疾病,记得每年去体检,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得结们婚   石岩见木槿一直沉默着不啃声,于是忍不住又追问了句:“啊木,你现在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病?是很了不起的绝症吗?没有几个月就要走了吗?以至于你不愿意跟我结婚,怕拖累了我?”   木槿被石岩这一吼才终于又回过神来,见他一脸的愤怒,于是也气呼呼的瞪着他说:“谁说的啊?如果我得绝症的话,我肯定即刻马上就和你去结婚,丫的,就算是只有几个月就走了,我怎么着也不能背个剩女的名声走,要不到那边人还以为我其丑无比嫁不出去呢?”   “那不就得了,”石岩听她这样一说,即刻松了口气,抓住她的手腕又把她朝自己的车边拉:“走,赶紧上车,趁今儿个是早上,我们回你家去拿了户口本,即刻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我才不要跟你非法同居呢。睍莼璩晓”   “可是......我不能跟你结婚,”木槿在他的车边站定,抬头望着他,一脸的坚定:“石头,很抱歉,我没有得什么绝症,但是,我真的不能跟你结婚?”   “为什么?”石岩愈发的糊涂了,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略微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追问着:“啊木,为什么不能跟我结婚?请给我一个不能和我结婚的理由!一个让我能接受的理由!旄”   “我......我不爱你!”木槿犹豫了一下,说了这句影视剧里很多男士听女友说这句话都无比抓狂无比伤心痛苦然后和女友分手的话。   “我知道,”石岩完全没有表现出影视剧里那种伤心痛苦抓狂的表情来,只是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声音又有些涩:“啊木,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这不重要,只要我爱你就行了,从今以后,你就好好的享受我对你的爱就可以了。”   “你......”木槿直接气得无语了,‘我不爱你’这么伤人的一句话,居然都还不能让他后退,他这是—崧—   铁了心要跟她结婚么?   她哪里好了?值得他把后半生都压在她的身上?   “好了,赶紧上车吧,我们今天上午一定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石岩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又用力把她往车里拉。   “那个.....”木槿依然站在没动,只是望着石岩,半响才又轻声的问:“石岩,你和我结婚是要和我白头偕老么?”   “废话!”石岩当真的服了她了,忍不住提醒着她:“我记得在向你求婚时就曾和你说过,我们要走到金婚,五十年后,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流星雨!”   “等到金婚时,我们已经是白发苍苍了,”木槿望着他,鼻子莫名的酸了,眼眶莫名的红了,她微微仰头望地下停车场的那冰冷的天花板,让眼眶里那温热的液体倒流回去。   石岩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好笑,忍不住纠正着她道:“那时我们都是八十岁以上的人了,能不白发苍苍么?”   “到时我肯定不光是白发苍苍,而且还又老又丑了,你......”木槿望着他,清澈如镜的眼眸里全都是他的样子:“你会嫌弃我么?”   “当然不会了,”石岩回答得毫不犹豫,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然后还迅速的补充着:“你见哪个八十岁以上的老太太不是满脸褶子的?哪里丑了?”   “如果......”木槿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然后才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我明天就白发苍苍满脸褶子呢?你还要——跟我结婚吗?”   石岩就站在那里,大手依然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只不过那眼眸里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眼神。   “啊木......你刚刚......说什么?”石岩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他抓住木槿的手都有些颤抖,不过他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我说,”木槿这一次倒是没有那么艰难了,她望着石岩,用非常淡定的语气开口:“我说我有可能明天就老去,因为医生说我很可能得了阿尔茨海默病,而这种病会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变老,”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望着石岩,半响才又轻声的问:“石岩——你还要跟我结婚吗?”   石岩猛的抓住她的胳膊,稍微用力,直接把她塞进车里,然后又‘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这才急速的绕过车头去驾驶室那边上车。   “喂,你这是做什么?”木槿见他急急忙忙的启动车,忍不住担心的看着他:“石岩......你不用那么.......”   “闭嘴!”石岩气呼呼的呵斥了她一声,一脚油门踩下去,车一下子就驶出了车位,迅速的朝着出口开去。   “喂,你慢点,”木槿见他在拐弯处差点撞到墙壁上,忍不住惊呼一声提醒着他:“我们又不赶时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谁说我们不赶时间的?”石岩瞪了她一眼,“我们得赶回去拿户口本。”   “拿户口本做什么?”木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三十五岁还很年轻,可你三十就要老了,”石岩在红灯处把车停下来,然后侧脸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所以,阿木,我们得结婚,抓紧时间结婚!”   木槿就那样望着石岩,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石岩,半响才有轻声的道:“石岩,你究竟弄明白了没有,我有可能很快就会变老了,说不定一年后比你奶奶还老,你愿意跟一个这么老的女人做夫妻吗?”   石岩就侧脸过来望着她,也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并没有即刻开车走,而是伸过手来,把木槿的手紧紧的抓在自己的手里,用力的握着,握得很紧很紧,紧得让木槿都以为他会直接捏碎了去。   “啊木,”石岩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他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好半响才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啊木,我这明年就三十五岁了,人生也就差不多过了半辈子,而我这半辈子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和你结婚,想要和你做夫妻,”   石岩说到这来停顿了一下,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望着木槿,然后又说:“啊木,我不能跟你保证,我一定会爱你一辈子,因为感情这个东西很敏感很神圣,别说你很快就会变老,就是你和我一样一天一天的按自然规律变老,我也不能跟你保证会爱你一辈子,因为爱这个字很敏感,说不定某一天就爱不动了,但是——   石岩说到这来再度停顿了一下,抓住木槿的手拉过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的手心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让自己的心跳通过她手上的脉搏传达到她的心脏,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她一样。   “但是啊木,我会陪你一辈子,即使某天我对你爱的激情渐渐的淡去,即使我们俩感情某天由爱情转变成亲情,就好似左右手那种没有感觉却又谁都离不了谁的亲情,我依然还会在你身边,不管你是在三十年后变老,亦或是在三年后变老,甚至在三个月后变老。”   木槿的手被他的手强制的拉过去贴在他的胸膛上,他胸膛的热度透过手掌的毛细血管逐渐的传输到她的身上,慢慢的传输到她的心脏,让那颗原本已经冷了的心逐渐的暖了起来。   她是个理科生,感性和感动都要比别人慢好几拍,所以,石岩说要和她结婚时她都还很平静,但是,当石岩把后面这几段煽情的话讲出来,她就算慢了几拍,最终也还是被感动了。   鼻子是逐渐的酸了起来,眼眶四周全都是刺痛,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她微微仰头,做看星星的动作,车里当然没有星星,只有绒布做的,暖色的车顶,她望着那车顶好半响才让自己眼眶里的液体倒流回去。   “好!”木槿长长的吸了口气,终于开口,却是答应了石岩的要求,她笑着对他说:“你知道我这人很贪心,就像四年前死皮赖脸的不肯和你离婚,今天,既然你话都这样说了,如果我还在这坚持不肯和你去办结婚证,那就显得我太矫情了。”   “那我们这就走,现在回去拿你的户口本,希望赶到民政局还没有下班,”石岩说话间已经松开了抓住木槿的手,然后迅速的启动车朝出口驶去。 ☆、我愿意和她结她婚   机场到安家小区要四十分钟的样子,只可惜他们的车刚进市区,去木槿家还有几公里路时,石岩的手机却响了.   他不想被打扰到,所以看都没看就挂了,然而那手机又响,于是石岩又掐断,可掐断没几秒,接着又响起来。睍莼璩晓   木槿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于是对石岩喊着:“石头,你接一下电/话,没准是什么急事呢?”   石岩稍微迟疑一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来,看了号码一眼即刻按下接听键,还没放到耳朵边,奶奶刘琴的声音就响起了:“石岩,赶紧给我回家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奶奶,我正忙着去做别的事情呢,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呗,我这会儿没时间。”石岩说完这话就要挂手机,偏偏刘琴的声音又在那边响起旄。   “石岩,你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都赶紧给我回家来,必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再说,”刘琴的语气明显的不好,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的事情没有天那么大,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非常的重要,”石岩依然耐着性子给自己的奶奶解释着:“所以,奶奶,我现在不能赶回来......”   “石岩,给我回来!”手机里再次传来的声音已经不是刘琴的了,而是石洪峰的,很显然,刚刚刘琴打电/话时,石洪峰就在身边崮。   “爸,我这会儿真有事,”石岩没想到大白天的父亲居然在家里。   “我知道你有事,但是这是关系着你终身大事的事情,所以你务必即刻马上赶回来,”石洪峰的声音虽然不高,不过却带着少有的,甚至是命令似的语气。   石岩挂了电/话侧脸看着木槿,略微有些遗憾的道:“看来我们只能是明天去办结婚证了,我爸让我这会儿回家去呢,我们俩先回石家大院去吧。”   “要不你一个人回去吧,我就不去了,”木槿沉吟一下,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此时石岩的奶奶和他父亲打电/话给他,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和她的婚事,而她去的话,估计让他们不好和石岩商量了。   “什么叫我一个人先回去?”石岩对木槿这话明显的不满,一边再次启动车一边说:“我们俩是夫妻,在光棍节那天就已经结婚了,既然是夫妻,那肯定是一起回家去的,你说是不是?”   “可是......你父亲并没有让你带我回去啊?”木槿稍微迟疑了一下,依然还是找了个不跟他回去的借口。   “那是因为我父亲并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啊?”石岩白了她一眼:“你不离开滨城几天这刚到吗?”   木槿想想也是,她这刚回来,才到机场半个小时都没有,除了石岩,谁知道她回来了?   于是,不再反对,任由石岩开车去石家大院,她想该来的总是会来,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何况,她从来未曾想过要逃避。   石岩即刻把车朝着石家大院开,好在是上午,恰好又错过了堵车高峰期,所以半个小时后,他们俩就回到了石家大院。   当他们俩一起走进石家大院时,客厅里的人明显的楞了一下,因为他们没有想到石岩居然是带着安木槿回来的。   木槿秉承着礼貌为先的原则,还是面带微笑的跟刘琴,石洪峰还有白惠蓉打招呼,只不过刘琴的脸有些尴尬,石洪峰倒是点头回应了,而白惠蓉则阴冷着一张脸权当没有听见似的。   “奶奶,究竟是什么急事需要我丢下其它事情赶回来?”石岩牵着木槿的手走到沙发边,在刘琴是身边坐下来,侧脸看着她问。   刘琴看了看石岩身边的木槿,略微沉吟一下才轻声的道:“石岩,我这也是刚刚听说,木槿她.......她好像生病了是不是?”   “生病?”石岩的眉头明显的一挑,目光本能的朝坐在一边的白惠蓉扫了一眼,随即又淡淡的答:“生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是不是真的?”石洪峰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目光却本能的扫向石岩身边的木槿。   “这是真的,”木槿抢在石岩的前面回答,随即看着刘琴和石洪峰说:“我的医生说我很可能是患了阿尔茨海默病,”   木槿的声音落下后,整个客厅里即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相互的对视一眼,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讲话了。   好半响,刘琴看着石岩才率先开口:“石岩,据说这种病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病,世界上都少有,是不是这样?”   “是,”石岩回答得很干脆,看着刘琴如实的道:“阿尔茨海默病是一种典型的老年痴呆,而这种病如果发生在年轻人身上,那么就会让年轻人迅速的老去,也就等于是让时光迅速的流逝掉。”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和木槿的婚姻......”石洪峰看着自己的儿子,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问:“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啊?”石岩回答得非常的自然,语调也非常的平静:“我们还是过我们的日子啊?这种病来了就来了,当然,如果能治疗就更好,实在不能治疗,我们也没有办法,变老就变老吧,这有什么呢?人反正都要变老的。”   “这说的好听,反正都要变老的,”白惠蓉在一边不屑的把话接了过去:“如果安小姐真的是阿尔茨海默病的话,那么她很可能在三五个月后就跟你奶奶一样老了,这样的她和你走出去,人家只以为你们是婆孙俩,谁会相信你们是夫妻啊?”   “这个我知道啊,”石岩毫不在意的开口,然后又看着白惠蓉道:“我和木槿是夫妻,这一点我们俩知道就行了,至于你说外边的人,他们觉得我们是夫妻也好,是婆孙关系也好,是婶侄关系也好,那是他们的事情,我自己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你......这......”白惠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没想到石岩居然会如此的回答,看来,安木槿这个女人的确有媚功,得了这样的病,居然还能让石岩心甘情愿的和她在一起。   “石岩,就算你不在乎外表的东西,但是,你总不至于不在乎后代吧?”刘琴在一边把话接过去,看着自己的孙子,又看着木槿,然后叹息一声道:“我听说这种病不仅只是让你的外形变老,据说也会让人的内部一些东西在迅速的变老,所以,我担心......万一......木槿不能生孩子了呢?”   “奶奶,看你这话说得,阿尔茨海默病原本就不能生孩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石岩看着自己的奶奶,用手把木槿的手抓牢,然后微笑着的道:“我没有打算要孩子,夫妻之间不一定就非要一个孩子来做所谓的纽带,俩个人的关系如果真的很好,其实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就像爸和蓉姨,不也一直都相亲相爱的么?”   白惠蓉的脸当今就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了起来,她做梦都未曾想到,石岩居然会用她和石洪峰的关系来做比配,而这也的确是封住了她的嘴。   她原本还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刘琴和石洪峰,让他们来劝阻石岩和木槿的婚事,可谁会想到,这石岩居然是铁了心要跟安木槿结婚,即使安木槿得了这样世界罕见的病。   “既然是这样,”石洪峰沉吟一下开口,然后重重的叹息一声道:“好吧,既然你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在意,那也就无所谓了,反正日子是你们俩自己过,冷暖自知就行了。”   “谢谢爸,”石岩暗自松了口气,拉着木槿站起来,转身就朝楼梯口走去,因为他的房间在三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被刘琴给叫住了:“石岩,”   “奶奶,还有事?”石岩停下脚步,和木槿一起回转身来,看着已经从沙发边走过来的刘琴。   “那什么......”刘琴走过来,看着木槿,又叹息着道:“木丫头,虽然说你这病是很难治疗的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治疗一下,也许,没准,说不定你的体质不一样,这世界上罕见的病,恰好就是能治好的呢?”   “谢谢奶奶,我肯定不会对自己的病不理不睬的,”木槿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刘琴,“放心吧,我会去治疗的,只不过......我对能治好不抱多大的希望。”   刘琴听木槿这样一说,又楞了一愣,然后再看了看自己的孙子,当发现他一脸的坚定时,终于认命的点点头:“好吧,不抱希望就不抱希望吧,我也不抱希望,免得到时失望。”   石岩听了***话倒是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只是跟刘琴点点头,随即拉着木槿上楼,对于客厅里的三个长辈,让他们去谈论去。   石岩和木槿的背影刚在楼梯口消失,白惠蓉就忍不住对石洪峰道:“洪峰,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要阻拦他们俩的婚事么?你现在居然还支持他们?难道不知道阿尔茨海默病是一种什么样的病么?你觉得......”   “够了,惠蓉,”石洪峰迅速抢断白惠蓉的话,然后略为有些不高兴的道:“你把木槿得病的消息告诉我和妈,不就是希望石岩因为木槿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不要她么?”   “难道我这样做错了么?”白惠蓉当即就不高兴起来了,看着石洪峰道:“说来说去,我还不是一心为了石家好?你想想看,如果安木槿真的在一年后或者是几个月后变老,那她和石岩走在一起像什么样子?石岩怎么把她带得出去?”   “这是人家石岩自己的事情,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石洪峰非常不耐烦的回答着白惠蓉,“人家石岩自己都说了不在意,你一个当姨的去在意?”   白惠蓉的脸又是一愣,随即又迅速的道:“这不是在意不在意的问题,关键是,我们石家不能......”   “够了,”刘琴在一边把话接过去,然后又冷冷的看着白惠蓉道:“惠蓉,同样都是女人,换位思考,如果是你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你希望洪峰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白惠蓉当即就回答不出来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摆在那里,她当然是希望石洪峰不要嫌弃她,石洪峰要继续跟她过下去,即使她得了世界上罕见的疾病。   “好吧,这件事情就讨论到这里了,”石洪峰在一边总结似的开口:“以后石岩和安木槿婚事的问题,我们就不要再去参与了,他们俩要结婚也好,要分开也罢,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石洪峰说完这话即刻就朝门外走去,他是一个市委书记,事情还多得很,可没时间在家里闲着。   白惠蓉一脸尴尬的坐在那里,望了望自己的婆婆,而刘琴则迅速的朝院子里走去,显然的没有心情和她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她的双手不由得握紧成拳头,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几乎是上苍在帮她的机会,居然都还是无法把安木槿这个女人给赶走。   这一次,为了逼石洪峰她居然上演了离家出走,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她自己灰溜溜的跑回来,石洪峰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走和留了。   现在,石岩铁了心要跟木槿结婚,即使疾病都不能让他们退缩,那么,很显然,要把石岩和安木槿分开,几乎是不太可能了。   “什么?石岩哥哥不在乎安木槿会不会很快变老?”白婷婷望着自己的姑姑,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眼神。   “是啊,石岩自己都不在乎,而石洪峰和他母亲也都完全的不去管,说尊重石岩自己的意见,即使安木槿不能生孩子了也无所谓,”   白惠蓉说道这里叹息了一声道:“三十年前,我斗过了吴悠,却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三十年后,我却是怎样都斗不过吴悠的学生安木槿了,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呸,”白婷婷即刻就不屑的‘呸’了一声,然后又看着白惠蓉道:“姑姑,你这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怎么能这么快就认输呢?石岩和安木槿不是还没有办结婚证吗?那就在他们没有办证前想方设法的阻拦他们俩,只要是没有结婚证,那他们的婚姻就不成立。”   白惠蓉听了侄女的话苦笑了一下,然后才又轻叹一声道:“他们俩今天就去办结婚证了,这会儿,估计都在民政局了吧。”   石岩和木槿这会儿的确是在民政局,石岩正拿着他们俩的证件在复印呢,而木槿则在填表,填好表等下把复印件等交上去,照了相就可以办理结婚证了。   他们俩昨天并没有在石家大院留宿,只是在石家大院吃了顿午餐,然后就开车回木槿的家去拿户口本。   石岩原本下午就要和木槿去办结婚证的,可邵敏芝却说下午办结婚证不好,于是他们俩又把办结婚证的事情推到了今天上午。   办结婚证的人很多,幸亏他们俩来得早,所以并没有排多久的队就轮到了,像第一次办结婚证一样,很快去照了相,然后就拿着证件去窗口领取结婚证了。   不过在领取结婚证时却遇到了阻拦,里面的工作人员非常礼貌的问他们要婚检表,说没有婚检表是办理不了结婚证的。   他们俩对视一眼,因为他们几年前办理结婚证时并没有要这么个证件,于是石岩就耐着性子问:“什么是婚检表?”   “就是婚前检查,”里面的工作人员说话间已经把他们刚刚递进去的证件复印件等递出来了:“赶紧去办吧,办好了就可以来办理结婚证了。”   “这个......”石岩用手接过这一叠证件复印件和表格,随即又赶紧追问了句:“请问在哪里去做婚前检查啊?”   “市医院,”里面的工作人员非常耐心的回答,随即又用手示意石岩赶紧让开,因为他要忙着给后面的人办理结婚证。   石岩看着木槿,略微有些无奈的道:“现在办个什么手续都如此的麻烦,走吧,我们去市医院办理婚检,希望市医院的办事效率高,不用耽误太久,否则上午估计就办不到结婚证了。”   木槿听石岩如此一说,也有些无奈,于是只能和他一起开车去市医院,好在路途并不遥远,二十分钟后他们就在市医院了。   市医院的确是有个婚检中心,不过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导诊台的护士说帮他们叫人了,让他们在门口等着。   一清洁工听他说是来办理婚检的,不由得嘀咕了一句:“现在办结婚证不是不用婚检了么?这儿很久没有人来了,你们俩居然还跑来婚检?”   “不用婚检了?”木槿刚好听见这清洁工的话,不由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忍不住问这清洁工:“那以前是要婚检的么?”   “以前是要啊,不过五年前还是六年前就不用了,”这名清洁工很自然的说:“五六前,结婚必须要婚检,好像是没有婚检表就不给办理结婚证了,那时这里很热闹的,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来婚检呢,后来婚检取缔了,渐渐的来这里的人也就少了,现在这里基本上可以说是非常冷清了,一个月见不到几对人来做婚检了。”   “既然已经取缔了,那这婚检中心为什么还在啊?”石岩也略微有些不懂了,心里对于工作人员要求他们婚检,其实隐隐约约的已经猜测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取缔了是不强制性要求婚检,但是如果要结婚的双方自己愿意做婚前检查,那也还是可以的啊,”这名清洁工很健谈的样子:“现在有些年轻人在结婚前怕对方有什么隐疾,所以就要求来做一次婚前体检,这也是很正常的嘛,谁愿意跟有疾病的人结婚呢?”   清洁工的话刚落,石岩拉着木槿的手即刻就朝门外走,既然如此,他还需要婚检什么,她的疾病他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二十分钟后,他们俩又出现在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了。   石岩把手里复印件和填好的表格递进去,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们不需要婚检,因为她患有什么疾病我都知道,而我不在乎她的那些个疾病,即使她患了世界上罕见的,甚至是医学界还未攻破的疾病,我都愿意和她结婚!请问这样可以了吗?” ☆、傻傻的男男人   鲜红的结婚证,一人一本,木槿手里捧着结婚证左看右看,然后皱眉的对身边的石岩说:“看看,你这张照片照得好傻,整个儿一大傻瓜。睍莼璩晓”   “是吗?”石岩挤过头来看着她手里的这本结婚证,也跟着皱眉道:“嗯,的确有那么丁点儿傻,可是傻点儿又有什么呢?难不成你希望我是老奸巨猾的?”   “噗......”木槿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用手把挤过来的他推开一点点道:“得了,你这么年轻,即使奸猾也用不上老字吧?”   “是么?”石岩闷闷的开口,随即抓住她的手朝车边走,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俩人能听见:“可是,我不愿意这么年轻,我想跟着你一起变老,你什么时候变老,我就什么时候变老。”   木槿听了这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打住,你这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了,谁希望生病?谁不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旒”   石岩当即没有啃声了,他想,他就愿意生病,愿意和她得一样的病,愿意陪着她走过每一天的时光,即使是这世界上罕见的疾病,他也愿意和她一起分享。   当然,如果有那种可能的话!   “阿木,我们去哪里吃饭?”石岩侧脸过来看着还在盯着结婚证看的女人,忍不住提醒着她:“你抬起头来,其实会发现本人比照片上更好看。浓”   木槿就抬起头来,忍俊不止的用手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臭美,我怎么没发现你有多好看呢?”   石岩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嗯,当然不是特别的好看了,如果特别的好看,那估计就不是跟你结婚了,我和你差不多,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所以,我们俩就挺般配的。”   好吧,木槿承认在口才方面她估计不是石岩的对手,刚要皱眉认输,可即刻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貌似四年前,她和他争执时,每次都是他输的啊?   这怎么回事呢?难不成她这四年口才突然就变差了?   就在她疑惑不已的纠结这个问题时,石岩再一次开口了:“对了,你想好了没有,中午我们俩去哪里吃饭啊?”   “随便吧,”木槿并没有把一餐饭放在心上,只不过是把肚子给填饱而已,何况她对食物并不挑剔的。   石岩对她无语了,每次问她去哪里吃饭,她都是这么一句,随便,好像她就没有特别想要吃的东西。   于是,石岩开车在大街小巷穿梭,最终在滨城老区的一条狭窄巷子里停下来,巷子两边有不少的木棉树,只不过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木棉树长满了枝叶,倒是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木槿只觉得这地儿有些熟悉,好似什么时候曾经来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等下车来,发现石岩带着她朝一家老式的两层楼咖啡厅走时,当看见那招牌上字迹潦草的英文时,她这才想起,好像是四年前,她和石岩刚结婚不久,应该是中秋节的前夜,他曾带她来过这里。   俩人一起走进这家西餐厅,餐厅里的灯光比小巷里的路灯还要昏暗,而空气中却弥漫着现磨咖啡的味道,苏格兰式样的窗帘把整个空间显得格调特别的高雅,古典乐曲混合着咖啡的香味在空气中流淌,让人走进来就不想走出去。   石岩牵了她的手上的二楼,好在是中午,来的人不多,四年前他们俩坐过的卡位此时正虚位以待,于是他们俩便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依然是东南亚风格的矮桌,矮桌上依然点着蜡烛,靠窗的位置搁放着仿制青花瓷的碟,而那些碟里浅浅的,却又如清泉般见底的水上,飘着白玉兰的花瓣,自然的香味就在鼻翼见萦绕。   木槿虽然说是第二次来,不过依然有温故知新的感觉,还是走进来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还是对那青花瓷里的花瓣非常的喜欢。   服务员送上了精美如相册的菜谱,这么多年来,这地方唯一变了的就是这本菜谱,因为四年前的菜谱是一本白色的,旧旧的,却带着古色古香感觉的纯英文菜谱。   而今的菜谱,却是颜色鲜艳的,精美如相册般的,图文并茂的,让人一目了然的菜谱。   石岩对菜谱的换新略微有些意外,忍不住问了句:“什么时候换的菜谱啊?我记得几个月前来时还是曾经的老菜谱啊?”   服务员就面带微笑的回答:“菜谱是今天刚换上去了,以前的菜谱太久了,而且现在增加了好多的菜肴,所以就重新拍照做了新菜谱,现在这本菜谱上的字是中英文对照的,这样方便那些看不懂英文的食客。”   石岩给自己点了牛排套餐,问木槿要吃点什么,木槿略微沉思一下:“我要份蓝莓酱鳕鱼吧,只是不知道鳕鱼好不好吃?”   服务员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就笑了,赶紧给她解释着:“蓝莓酱鳕鱼是一道名菜,不过蓝莓酱是酸甜的,如果爱吃酸甜食物的,都会觉得这道菜不错。”   “那我还是不要蓝莓酱鳕鱼了,食物我不太喜欢酸甜的,饮料倒是可以接受,”木槿吐吐舌头,又不好意思的看着服务员道:“那有什么好解释的套餐没有?”   “你可以来一份照烧鳗鱼套餐,”服务员即刻翻着菜谱给她推荐起来:“鳗鱼是烧烤出来的,味道非常的香,很多顾客都非常喜欢的。”   “哦,那就来一份吧,”木槿点点头,随即把精美如相册的菜谱合起来递给服务员,同时又说了句:“再帮我们来一份原扎橙汁,今天就不要喝咖啡了。”   “好的,”服务员迅速的她点的橙汁写上,收起两本菜谱,又礼貌而又公式化的微微弯腰:“两位请稍等。”   服务员刚离开,周遭的环境即刻又安静了下来,木槿特别喜欢那碟里的白玉兰花瓣,忍不住用手去捞那瓣,其实是想要看看水里还会不会像四年前那样有小鱼儿。   不过非常的遗憾,今天的碟里只有花瓣没有小鱼,让她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只能用莹白的修长的手指去捞那花瓣来玩儿。   石岩就那样看着她,一如四年前看着她的神情,她依然如四年前一样的美,莹白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透明,恍如那碟里的花瓣一样。   而她的手指捞起那瓣,白玉兰的花瓣就在她的手指上,她调皮的用嘴朝着那花瓣吹了口气,结果那花瓣粘在她的手指上,半天都没有落下去。   她如此的美丽,美丽得周遭的环境以及那碟里的白玉兰花瓣都在瞬间遁色,让他一时间有想要让时光永远停驻的冲动。   时光当然不会停驻,这一点他知道,可是他不想让她一个先变老,他想要陪着她一起变老,不管是很快亦或是很慢,他都想要陪着她。   原扎橙汁很快就送上来了,石岩帮她倒上半杯橙汁,同时还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不要咖啡了?我记得你四年前不说要喝卡布奇诺的么?”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随即淡淡的道:“没什么,只是突然间就不想喝苦的东西了,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比橙汁,”   她心里的话,我已经够苦的了,遇上这该死的,世界罕见的疾病,我现在可不想吃的和喝的也都还跟着在苦,我得让自己随时都处于香甜之中。   既然上天不肯让她的日子好过,那么,她就只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何况,承蒙石岩看得起她,不,准确的说是对得起她,在这个时候,对她依然还是不离不弃的,甚至坚持和她办了结婚证。   他们的套餐很快就送上来了,石岩的牛排木槿的照烧鳗鱼,木槿在伦敦时曾和穆枫一起去西餐馆吃过这个套餐,所以也还算是比较喜欢。   “下午我们去商场买一些东西,”石岩放下手里的刀叉对还在吃鳗鱼饭的木槿说:“也许还要去一趟农贸市场,有些东西没准商场没有卖的。”   木槿只觉得有些意外,忍不住追问了句:“我们去农贸市场做什么?你群星广场的家里需要农贸市场的东西么?”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石岩开始卖关子,见她吃完,即刻招手叫来服务员买单。   木槿只觉得石岩今天的话有些神秘,和他一起走出这家老式咖啡厅时忍不住又追问了句:“石岩,我们去农贸市场究竟要买什么东西?这城中心距离农贸市场可不近呢。”   “先不告诉你,”石岩依然卖关子,同时已经按开了车锁示意她上车,显然是要把神秘演绎到底。   木槿见他实在不说,也不在追问,而他则开上车朝着大型商场赶,说是要先去商场买东西,等买了后再去农贸市场。   只是,他们俩刚到商场,都还没来得及把车停进车位,木槿的手机就响起了,她稍微迟疑一下按下接听键,结果是师兄黄睿之打过来的。   “啊槿,你现在哪里啊?”黄睿之的声音在手机里显得有些混沌,不知道是信号的问题还是他这会儿所处的环境造成的。   “我在一家大型商场,”木槿如实的回答,接着还补充了一句:“我和石岩准备买点东西,怎么了?”   “哦,那个......方亦城想要见你一面,”黄睿之的声音这会儿又清晰一点点了,“他的律师帮他写了申请,上面已经批准了,他律师的意思是,如果你这会儿有空,希望你能和他一起去见方亦城,因为平时的不能见的。”   木槿当即就沉默了,说实在的,自从知道她自己的病情后,她就去上海跑了一趟,这段时间,她脑海里全都是她的病情和石岩的婚事,对于方亦城这号人,她差不多都完全的忘记了。   “好吧,”木槿沉吟半响,终于还是答应了黄睿之,她对手机那边的黄睿之道:“师兄,你把他律师的电/话号码给我,然后我直接去公安局的看守所门口和他律师见面......”   挂了电/话,木槿这才发现驾驶座位上的石岩一直看着她,很显然,刚刚她和黄睿之的通话内容,石岩差不多知道了,即使她的手机并不漏音,不过石岩肯定能从她的话语里猜测出七八分来。   “石岩,我们去一趟看守所,”木槿略微有些艰难的跟石岩开口:“那个,方亦城的律师说方亦城想要见我一面,我......还是去见见他吧。”   石岩没有啃声,不过也没有行动,就坐在驾驶室里,没有要开车上路的意思,就那样和她僵着。   木槿只觉得难受,又觉得理亏,现在她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按说但凡的大脑清醒的男人,一般都不会再要她了。   当然,石岩这人大脑不清醒,貌似一直有些糊涂,所以才会坚持要她,不过,她却不能因为他总是糊涂就一味的欺负他。   今天她刚和他把结婚证给领了,俩人计划下午买了东西回家去,偏偏这个时候,她那个在看守所里的前夫,居然要求要见她。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所以见石岩一直就一动不动的坐那里,完全没有要重新启动车的意思,于是赶紧低声的道:“那......我就不去了,我这就跟我师兄打电/话,让他给方亦城的律师说一下。”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就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却被驾驶室里的男人伸手过来把她的手连同手机一起给抓住了。   “去吧,”石岩终于开口,刚刚还僵住的脸终于放缓了下来,侧脸看着她道:“不过,你不允许在里面呆太久,你知道,我在外边等你呢。”   “......”木槿当即无语了,看来石岩这男人的确是傻了。   这是去看守所看方亦城,貌似那时间是有规定的,她就是想呆久点也不可能啊?   手机里很快有短信传来,木槿按开,果然是黄睿之发给她的方亦城律师的手机号码,让她到看守所门外时给那人电/话。   石岩的车快,等他们赶到看守所时,方亦城的律师还没有来,木槿给那人打了电/话,那人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估计十分钟后就到。   于是,她就坐在车上,石岩开了车载CD,一首古老的《因为爱情》从CD里流淌出来:“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一首歌还没有听完,木槿就发现看守所门口走出了林老夫人,她略微有些吃惊,因为林长风已经死了,她还以为林老夫人已经离开滨城回上海去了呢。   林老夫人也是在回头的瞬间发现木槿和石岩的,她本能的楞了一下,然后就站在那里望着他们俩。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最终还是推开车门走下车去,在距离林老夫人一米之遥站定,随即淡淡的打着招呼:“林老夫人,您也来这里......看望您的孙女?”   林老夫人只觉得无比的伤感,看着木槿,半响才轻声的道:“不管她是不是我们林家的骨血,可她到底在林家呆了近三十年的时光,长风已经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   林老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又长长的叹息一声道:“现在,长风已经不在了,而长风临死前一再交代我,不要不管晨曦,所以......我就来看看她。”   木槿淡淡的的点点头,语言淡漠而又疏离:“应该的,其实所谓的亲情也都是经过日积月累起来的,她做了你们林家三十年的人,让你们享受到了承欢膝下的欢乐,现在出事了,你们的确是应该关心她,甚至应该为她想方设法的开脱罪行。” ☆、时间就是生命间   木槿在看守所见到方逸尘时,第一感觉就是他瘦了,而且瘦的很厉害,整个人显得颓废又狼狈,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神采飞扬的方逸尘。睍莼璩晓   方逸尘看见她时目光有些发愣,神情却有些激动,声音有些干涩:“啊槿,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的。”   “......”   木槿有些无语,沉吟片刻,才淡淡的道:“我原本也不想来见你的,不过,既然你要求见我,我就想,你或许有什么重要的情况要告诉我,所以,最终还是就来了。”   木槿这说的是实话,她是真的不想来见方逸尘的,因为她和方逸尘之间,现在连最起码的朋友关系都算不上了旒。   方逸尘听木槿这样一说,脸上即刻显露出无比的尴尬来,低着头手足无措的道:“啊槿,我在里面很想你,我......我想到我们曾经的那些日子,想到我们恋爱时的那些岁月,我就很难过很心痛,我总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能够回到我们结婚前,我们重来一次,我们之间的历史会不会改写?”   木槿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轻叹一声道:“其实每个人都希望时光能够倒流,不,是希望时光能够停驻,永远的停驻在那一刻,在最幸福最快乐的那一刻。”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接着又感叹着的道:“可我们都知道,时光不会停留,更加不会倒流,所以,过去的不会重来,发生了的事情也就发生了,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发生了就存在那里,时光老人用一把深刻的镌刀在岁月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有些东西或者随着时光的流逝会慢慢的消失,有些东西则随永远都铭记在那里,很难消失。浓”   方逸尘听木槿这样一说,不由得苦笑起来,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这个六岁就跟在他身后的女子,这个十六岁就爱上他的女子,这个曾经把他当着她的天他的地的女子,这个曾经做过他妻子的女子。   他曾有多少机会比别的男人更容易拥有她,不管是身还是心;他曾有多少的机会比别的男人更容易占据她一辈子,不管是身还是心。   可是,为何到了最后,却是他把她丢弃了,却是他把她遗弃了?   为何,到了最后,却是他再也寻不回曾经心爱的女人?   他曾天真的以为,她自始至终是他的,他要她,她就在那里,他不要她,她还是在那里,她不会走远,因为她二十几年来,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就是他方逸尘。   可谁知道,谁能想到,她一个转身,就跟了别的男人,于是,把他和她的距离无限的拉远,甚至远到他根本就追不上的里程。   “啊槿,我找你来,是想要告诉你,我真的没有参与到林晨曦谋杀你父亲的事件中去,”方逸尘艰难的开口,望着木槿,眼神里尽是真诚:“啊槿,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但是我的的确确没有参与进去,虽然我找不出证人来证明......”   “我相信,”木槿突然开口,切断他的话,然后淡淡的道:“你的话我都相信,即使你对我说谎,我也都相信,只不过——”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片刻,然后又苦笑一下道:“只不过,方逸尘,我想你肯定会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光是我相信你是没有用的,必须得法院里的法官相信你才成,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作用,我也......”   “我知道没有任何作用,”方逸尘接过木槿的话来,却又无比执着的说:“可我依然要告诉你,我没有杀害爸,也没有要害爸,即使开庭后我的官司打不赢,因为那晚我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自己无辜,但是,事实上我的确是......”   方逸尘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接着又道:“好吧,我不无辜,总之是我打电/话叫爸下楼来的,这一点我的确是错了,但是我的确没有和林晨曦联合起来......”   “你的确没有和林晨曦联合起来,”木槿淡淡的接过方逸尘的话来,然后又看着他漫不经心的道:“但是,当晚你却是和林市长夫人唐宛如联合起来了,我想应该是她打电/话让你把我爸约下来的吧?”   方逸尘当即就不啃声了,因为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当时唐宛如说他有重要的话对安峥嵘说,事关木槿的身世,所以急需见安峥嵘一面。   而他那时鬼使神差,心里想着如果木槿的身世真的是市长千金那岂不是更好?那样的话,石岩和木槿离婚,而他再去追回木槿复婚,也就跟着沾光了。   正是出于这种贪利的心理,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唐宛如,居然真的就给安峥嵘打电/话把他给约下楼来,然后看着他上了唐宛如的车。   如果,他能早知道事情这般复杂,如果,他能早知道那天晚上唐宛如的车会发生车祸,如果,他能早预料到会有今天,如果......   当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事情也就走到了今天,木槿和他的距离已经是背道而驰越走就越远了。   而他自己呢,这已经是走到了让人无法预料和接受的地步,他不能去想象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更不能去想象,以后,未来......   他还有没有以后和未来?   木槿从看守所出来已经是三十分钟之后了,走出看守所时,她脑海里响着的还是方逸尘那句话:“啊槿,我没有参与进去,我没有害爸,我真的没有害爸......”   方逸尘口口声声说他真的没有害爸,她其实很想问他,如果你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那为何要跟唐宛如母女俩狼狈为奸呢?难道不知道唐宛如找我父亲的目的原本就不纯么?   可她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任由方逸尘说着,因为方逸尘已经在看守所里面了,他现在对她说什么,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她刚走出看守所大门口,门外等她的石岩就已经伸手过来把她的手腕给拽住了,一边拉着她去上车一边嘴里还埋怨着:“看看,又为方逸尘浪费了半个钟不是?”   木槿就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石岩比她自己还要在乎她这年轻的时光,真怕一个转眼间,她就在不知不觉间变老了。   于是,她主动牵了他的手,迅速的朝着他的车边走去,同时低声的劝慰他:“好了,半个小时而已,何况,我也不至于就在今晚一夜之间变老吧?”   石岩听了她这话,瞪了她一眼,接着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点点头道:“那是,我刚刚还在跟婚庆公司打电/话,问能不能把我们的婚礼提前......”   “石头,我不想要婚礼,”木槿迅速的喊住了石岩,见他诧异的眼神,接着又迅速的补充道:“我不想要婚礼,我觉得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挺好,所谓结婚,不就是有个结婚证就可以了么,婚礼是演戏给人看的,而我不喜欢演戏,我只想活得更加的真实。”   石岩的眉头明显的皱紧,对她这番话也明显的不悦,忍不住低声的道:“啊木,我们这都第二次结婚了,却一次婚礼都没有举办过,我觉得,无论如何都得有个婚礼,无论如何,都得让......”   “石头,我真的不想要婚礼,”木槿再次抢断了石岩的话,然后深深的叹息一声道:“石头,我只想要抓紧时间把这仅有的时光和你一起好好的度过,不想把这仅有的时光浪费到别人的身上去,”   木槿说到这里又停顿了片刻,接着又低声的道:“石头,如果我们俩要举办婚礼,那么现在就得开始忙碌了,为了那样一场婚礼,把我仅有的年轻的时光都耗费在上面,我觉得不值得。”   石岩听木槿这样一说,沉思半响,觉得也的确是那么个道理,于是点点头,终于答应了她的要求,低声的道:“那成,不办婚礼就不办婚礼吧,那我赶紧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我们过几天就动身去德国,先去做一个最全面的检查,看看最终的结果和国内的是否一样,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怎样?”   木槿点点头,这也是她所想的,此时的她,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做一些对自己身体无益的事情了,尤其是像婚礼那一类表演给人看的,她就更没那个心情了。   石岩再次开上车,这一次却是去的一家大型连锁超市,木槿以为他要买什么,结果他却是带她去的床上用品区,说是让她挑选床上用品。   木槿只觉得奇怪,忍不住就追问着他:“石头,你这怎么回事啊?家里不都还有床上用品么?为什么还要买啊?”   “我们的新家没有,”石岩闷闷的回答,接着又催促着她:“你抓紧时间挑选,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啊,生命能随便浪费的么?”   “......”   于是木槿不再和他讨论别的问题,就连他说的我们的新家没有的问题她都没有追问,只当他是因为今天办了结婚证,就把新婚和新家给搞混了。   好吧,虽然是二婚了,可到底也还是新婚,既然他坚持要买全新的床上用品,那她也就随了他的意,于是便迅速的挑选起来。   相比较于四年前挑选淡雅色花系不同,这一次她倒是挑选了大红大紫的,她想人生一世难得寻得真心待自己的人,难得有机会两次都和同一个男人结婚,所以,这怎么着也还是要买大红大喜的颜色。   大红色的床上用品,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暖,上面描绘着龙凤呈祥,让人一看就非常的喜欢,服务员又把这套流金岁月描绘得那样的美好,任谁听了都有想要买下来的冲动。   木槿当然也不列外,扭头问身边的石岩:“你看就要这流金岁月怎样?我很喜欢那上面描绘的龙凤,还有枕套上崭新富贵的牡丹花。”   “嗯,就买这套,我也很喜欢,”石岩点点头,随即吩咐服务员开单,说就要这套了,颜色很好,花色很好,寓意也很好。   服务员非常的高兴,很难碰到这样不说价的顾客,于是非常大方的送了他们一对爱心抱枕,同样也是大红色的,和这套床上用品非常的搭配。   买了床上用品才去的超市,木槿这才知道,石岩是真的要带她回新家,因为他说新家什么都没有,刚刚装修好不久,除了硬件,比如沙发床厨具冰箱电器等装修时就有配备的,别的小件日常用品等全部都没有。   好吧,这样一个新家,的确需要放开手来采购一番,而最急需要采购的东西,莫过于油盐柴米酱醋茶等日常生活用品。   首先是在厨具专柜采购了一番,好在这不需要木槿费多少心思,因为身边的男人比她的厨艺好,所以厨具也就比她要精通很多。   然后是在日用品区采购了一番,这也并不困难,家里需要的东西都能需要采购,所以不需要商量,觉得用得上的直接就往购物车里放。   两个人一人推了一辆大型购物车,最终到收银台时都堆放得满满的,木槿不由得感叹着:“平时见家里好像没什么东西,可这真正从零开始了,什么都来置办,才发现原来家里的东西其实还不少。”   石岩听了她的话就好笑,木槿这人平常大大咧咧的不太细心,虽然家里随时有这样用那样用,她却从来没有去统计过,所以才会觉得家里没什么东西。   买了单,把这两大购物车里的东西塞进尾箱里,差不多都塞满了,木槿便对石岩说:“我们就不去农贸市场了吧,家里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好像什么都不差了,去农贸市场买什么?”   “还有两样东西是需要去农贸市场买的,”石岩启动车朝着郊外开去,同时侧脸过来看了她一眼,又耐心的跟她解释着:“你等下到了就知道了,这是必须要买的东西,没有这样东西,我们晚上就没法做饭吃。”   “没法煮饭吃?”木槿越发的不解了,“难不成我们的新家还没有厨具么?可厨具商场就有卖的啊?非要到农贸市场去买么?”   石岩就不说话,只是笑,说你等到了就知道了,木槿见问不出个名堂来,也就干脆不再问他了。   等到了农贸市场,石岩带着她在农贸市场里左转又转,最后终于找到一家卖木材的店时,木槿才知道,原来石岩这家伙是要买这些木材。   其实这家店卖的木材是家具厂剩下的一下不能用的废木材,店老板说很多烧烤店的人买了去做烤猪烤鸭烤鹅之类的。   “我们买回去煮饭炒菜,”石岩用手指着一堆棍状木材说:“帮我把这些用个纸箱或者麻布袋子装起来,算算多少钱,然后帮我搬车上去。”   “喂,石岩,”木槿忍不住喊住了他,轻声的问:“你没弄错吧?这种木材可是要用中国式大灶才能烧火的,我们的那种炉灶,是不能用的。”   “我知道,”石岩微笑着应了一声,把这堆木材的钱付了,然后牵了她的手,跟着木材店里的小弟一起朝他们的车边走去。   木槿心里越发的疑惑不已,石岩又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木炭一样是铁钳,木槿不再开口问了,她只想着,他们的新家,将会是怎样的新家呢?   好在这个谜底在一个小时后就揭晓了。   当石岩开着车带着她来到郊县的一个纯别墅的新楼盘,当她看见三间盖着小青瓦的石板房,当她看着石岩的车朝着那三间瓦房开时,心里瞬间明白,这就是他们的新家。 ☆、奢侈的时时光   石岩的车是在瓦房庭院的外边停下来的,车刚停稳,石岩都还没来得及熄火,木槿已经迅速的推开车门下车去了。睍莼璩晓   虽然去过西南山区,虽然也曾见过小青瓦的石板房,可她依然还是对这几间坐落在别墅社区里的小青瓦石板房非常的感兴趣。   院门并没有上锁,虚掩着,好似在等待主人的到来,她伸手推开那有些像木栅栏的院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因为是冬天,院子里种着竹子,或许因为刚种上不久,那竹子并没有成林,简单的几株,看上去有些形单影只。   而竹子的旁边,一口水井安静的等在那里,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低头朝那井里看,清澈的井水距离井口已经不到一米了,而她的影子就倒影在井水里旒。   任她是怎样理性的人,也终于还是鼻子酸了,眼眶有刺痛传来,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涌上眼帘,她终于还是哭了。   她想有一座小青瓦的石板房,这是她读大学时的梦想,而这个梦想她几乎没有告诉过别人,好似就对柚子教授说起过。   可她不知道石岩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修建的这座小青瓦的石板房,更加不知道,他居然会为了她准备这样一个地方偶。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悄悄的掏出纸巾把眼角的眼泪悄悄的擦拭干净,又用纸巾吸了几下鼻子,这才把刚刚波动的情绪稳定下来。   回转身来时,石岩已经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了,她赶紧跑过去帮忙,把今天在商场和农贸市场买的东西都搬进来。   三间小青瓦的石板房,旁边有一间更小的红砖房子,石岩说那是厨房,等下就在那做晚饭,所以厨具什么的都往厨房里搬。   木槿提着厨具走进去,推开厨房门的一瞬间,即刻就看见了那个中国式大灶,几乎和在汶川山区王校长家的差不多。   木槿真是服了石岩了,做一个中国式大灶并不难,难就难在买那样一口锅,她不知道他是去什么地方买的,估计也是在很偏僻的乡下才有。   木槿刚把厨具放下,石岩已经搬着刚刚在农贸市场买的一堆木材进来了,看见她还站在发愣,忍不住喊她:“啊木,赶紧去铺床,我们的床上还什么都没有呢。”   “哦,”木槿应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即刻放下手里的厨具,又迅速的朝厨房门外走去。   三间瓦房,中间那间是客厅,两边的是房间,一间主卧一间客房,虽然是小青瓦的石板房,外形和西南三区的差不多,不过里面还是做了一点点修改。   首先是洗手间,石岩说着是必须不能少的东西,所以不能完全复制西南山区的石板房,只能外形复制,内部该增加的还必须得增加,比如洗手间和衣帽间。   床是那古式的架子床,上面雕龙刻凤,木槿看见这床整个人愣住了,她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床,而是,她见过这样的床的地点是在北京的故宫。   她记得和方逸尘结婚半年后曾去过一次北京,其实那一次方亦城是去北京出差,刚好她有几天假期,便说跟他去北京玩一趟。   方逸尘倒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定了俩人的机票,然后一起前往北京,只不过方逸尘很忙,根本没时间陪她,所以她都是自己在北京玩的。   有倒是到了北京不去故宫那是一种遗憾,所以她首选就是去的故宫,看了那些皇帝的宫殿,然后就转了一些后妃的住的地方。   这样的床好像是在谨妃宫里看见的,因为谨妃的宫保存得极好,甚至连她大婚时乘坐的轿子都还保留着。   “啊木,铺床啊,”石岩再次搬了东西进来,发现木槿还站在房间里发愣,忍不住喊她:“楞着干嘛呢?”   “石头,你这张床......”木槿用手指着眼前的这张床,疑惑着开口:“是不是去北京的故宫里偷出来的。”   “哈......”石岩一下子笑出声来,忍不住打趣的道:“得,你以为我是神偷啊?还是你以为北京故宫的保安那么不得力,这么大一张床,不是小东小西,能随便偷走的么?”   “......”   木槿沉默半响,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床褥,一边给这张古老的床上铺一边还嘀咕着:“可是,你张床是从哪里弄来的呢?我在家具市场可没见到这样的床卖。”   “我这是从前清一王爷的后人手上买过来的,”石岩如实的说,“也是机缘巧合,两年前我去了一趟北京,恰好听说有个王爷的后裔现在手头缺钱得厉害,于是就想把这祖传的东西拿出来卖几个钱,我去看了一下,当时觉得这床不错,于是就在价钱不是太过离谱的情况下买下来了。”   价钱不是太离谱,像这样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红木架子床,价钱就算不离谱,那又能便宜到哪里去?   “不离谱是多少钱?”木槿一边铺床单一边随口问了句。   “十九万,”石岩想了想回答,不敢如实的说,怕这个女人骂他,所以在开口时就已经打了对折了。   “咳咳咳”木槿当即就被呛到了,她放下手里的床单,扭转身来,坐在床上,瞪着眼望着眼前的男人,“你钱多啊?这么烧包?一张床而已,要花十九万去买?什么样的床不能睡觉啊?”   石岩就是笑,等她骂完才轻声的道:“啊木,钱是人赚的,而人赚了钱就是拿来花的,十九万不算什么,关键是有这样一个机会,很多人就是拿着十九万,二十九万,甚至是三十九万都找不到地方买这样一张床不是吗?”   木槿听了他的话不再啃声,只是叹气,铺床的同时忍不住又骂了他几句腐败,而他在旁边低眉顺眼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是陪着笑脸任由她骂。   等木槿把床铺好,已经是傍晚了,俩人一起去厨房做晚餐,食材是商场买好的,石岩说庭院里有一大片空地,等以后有空了,他们俩再来种点小菜什么的。   水是纯粹的井水,其实可以做成自来水的方式,可石岩说那样就体会不到真正的乡下的生活,所以坚持用桶去井边打了水回来。   其实打水的时候还有件趣事,当时石岩把那个塑料桶往井里扔,明明是倒着扔下去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桶到井里就自然翻转过来,直立在井面上,就是不肯装水。   对于如何用桶在井里装水,木槿和石岩一样没有经验,不过他们的书面知识是有的,可书面知识用到这里来貌似总是有些行不通。   连续十几次往井里扔水桶,居然没有一次成功的,石岩有些垂头丧气,望着木槿无奈的道:“这......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木槿摇摇头,如实的回答。   想了想,跑到一边去找了根木棍过来,让石岩再次把桶扔下去,然后她用木棍去戳那桶,在井里直接把塑料桶戳翻,这才装上一桶水,让石岩抓紧绳子拉了上来。   “哎呦,打桶水都这么累,我看还是得买水塔安装自来水才行,”石岩把这桶水提到厨房,忍不住感叹着道:“以前的人可真不容易。”   “噗......”木槿不由得笑出声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吧,其实是我们自己笨,从小又没在乡下呆过,我估计打水不是多难的事情,只要我们掌握了方法。”   “嗯嗯,”石岩附和着她的话点点头,随即赶紧转移话题道:“现在我们不讨论打水的问题,我们得烧火做饭了,我负责洗菜切菜炒菜,你负责煮饭,米在那边,你赶紧动手吧。”   木槿即刻就起身去洗米,把这洗好的米放进大锅里,又装了半锅水,盖上锅盖,这才又跑去灶前烧火。   木槿虽然在汶川王校长家烧过火,知道那铁钳怎么抓才稳当,可她到底没有亲自点过火,所以望桌这些一根一根的木材,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手。   于是,她只能可怜兮兮的望着石岩,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石岩,我不会点火,你帮我点一下好吗?”   石岩其实也不怎么会,好在目的就是让木材燃起来,俩人合力,把木材点上一点点火星后又同时用嘴去吹那火星,只想着这点点星火能在瞬间燎原。   只可惜,星火燎原是个成语,说起来非常的容颜做起来也就非常的困难了,所以他们俩个合力用嘴吹着吹着,最终嘴都吹到一起了,那木材上的星火居然都还没有燎原起来。   木槿是鼓足了气息在吹那木材上的点点星火的,吹着吹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她突然觉得嘴边好似有热热的气息,正在疑惑自己吐出的气息是不是倒着朝自己的脸上喷洒时,她的嘴就被另外一张嘴给堵住了。   “唔......”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来,身体本能的朝后仰了一下,而手上拿着的那根有着星火的木材不由自主的掉到地上去了。   正是傍晚,夕阳西下,厨房里并没有开灯,敞开的厨房门透进来晚霞的光芒,就洒在那两个深情拥吻的男女身上,像是一团温暖和煦的光,想要照得人心里亮堂。   好久好久,直到木槿快要喘不过气来,石岩才放过她,激情后的俩人都是一阵低喘,石岩用略微粗粝的指腹抹去她嘴角的唾液。   “啊木,”他低声的喊着她,伸手把她搂紧在怀里,让她的胸口贴着自己的胸膛,让两个人的心跳频率逐渐的一致。   “啊木,以后我们俩就住在这里,”他的下颚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搁放,声音自她的头上传来:“啊木,不管时光以怎样的方式溜走,不管岁月以怎样的方式流逝,不管我们俩以怎样的方式变老,我和你都一定要牵手走一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五十年后去看流星雨!”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把下颚从木槿的头上撤下来,略微低头,和她双目对视,直到俩人眼里都只有彼此。   “啊木,如果上苍真的让你先变老,那么,你不要气馁,因为我也会逐渐的变老,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和你一样的老,我相信,五十年后,我们俩一起看看流星雨时,一定都是白发苍苍满脸褶子。”   木槿点点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鼻酸和眼热,半响才哽咽着的开口:“好的,我一定等着你,如果我三个月后就变老了,那我就那里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你,一直等到你和我一样老为止!”   石岩终于是笑了,木槿从来未曾给过他任何的承诺,这算是第一次答应了他,愿意等他,愿意和他一起携手到老,即使,她很有可能会先他一步老去。   俩人等情绪稍微平定一点点又来点火,这一次比上一次顺利,或许是刚才那根木棍的星星之火并没有熄灭的缘故,所以在石岩再次用打火机的火苗让其燃烧时,居然很快就燎原起来了。   木槿烧火煮饭,说实在的,用这样的大锅煮饭是第一次,而且她根本就掌握不好火候,所以煮出来的饭就半生半熟的。   半生不熟也就算了,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下面居然有一层厚厚的黑锅巴,而上面的水居然还没有完全的干。   石岩一边用锅铲用力的铲着那锅巴洗锅一边笑着说:“看来我们要用着中国式大灶煮饭,估计还得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得跟乡下的人学一学才行。   好在炒菜不麻烦,木槿的火烧得大也不怕,他翻炒得很快,所以两菜一汤倒是很快就做出来了,而且还有模有样的,只不过因为烟有些大,弄得有些黑乎乎的。   两菜一汤摆放在餐桌上,颜色算不上太鲜艳,不过味道的确还不错,石岩的厨艺这几年倒是没有退步。   只是木槿做的饭看上去的确是有些见不得人,好在石岩并没有太多的怨言,虽然半生不熟不太好吃,可也还是勉强吃了一小碗。   倒是木槿自己,的确是吃不下去,最终是小半碗都没有吃下去,反倒是把那半盆汤和石岩做的菜都给吃完了。   因为晚饭做得早,所以吃完晚饭还七点不到,楼盘地处乡下,花园里入住率还不高,人很少,又是依山伴水的地方,倒是难得的幽静。   石岩便牵了木槿的手,在小区里散步,沿着那一弯清澈的湖水,踩着木条做的水面长廊,迎着习习的晚风慢慢的走着。   不远处有人在钓鱼,灯光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两岸垂柳的纸条弯下去,和水面来了个无缝隙的亲密接触。   木槿只觉得这样的夜色很美,这样的时光太美,而身边的男人,恰好是愿意和自己携手一生的那个人,不经意间,她就觉得这样的时光太过奢侈。   真的是太过奢侈,她多希望时光能在这一刻停驻,多希望岁月能在这一刻停留,多希望自己的这一生就停留在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用变老,也——不用变小。   她知道,这样的时光很奢侈,但是,她刚刚的希望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而在这个世界上,希望的事情都很难实现,至于奢望么,那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于是,她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那牵着自己的手,想要抓住一些什么,即使抓住的东西非常的短暂,可她还是如此的贪心,想要抓紧,想要抓牢,不愿意让他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石岩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心思,在她握紧的那一瞬间,即刻也加重了力度,把她的手紧紧的抓紧在自己的手心,让她手心的脉搏和自己手心的脉搏跳跃在一起。 ☆、女是人都是妖精   木槿和石岩把去德国的日子定在11月底,也就是29号。睍莼璩晓   一转眼,日子就过了25号,于是就剩下没几天的时间了,石岩抓紧时间安排展业集团的事情,而木槿则去双木公司跟慕枫办理一些交接手续。   “你要去德国?”慕枫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木槿,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忍不住追问着:“你去德国做什么?和石岩去度蜜月?”   木槿摇摇头,表示并不是去度蜜月,不过也不好实话实说,因为她有这样的病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石岩一家,就连她的母亲邵敏芝都还不知道呢。   “既然不是去度蜜月,那又是去做什么呢?值得你把工作都辞去?”慕枫这一下是越发的不解了,木槿居然跟他说以后不到双木建筑来上班了栎。   “石岩想在德国发展产业,决定在德国开一家分公司,”木槿按照提前想好的理由很自然的说出来:“石岩估计要在德国呆很长一段时间,而我和他刚刚结婚,自然不能跟他两地分居,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就只能跟着他去了。”   慕枫听木槿这样一说,也就不好再说挽留的话了,毕竟木槿和石岩这一对也不容易,何况,他和木槿这样的关系,也不能强行把木槿留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他非常想木槿就留在滨城,就随时在他的身边,哪怕他和她之间,永远都只能是目前这样的境况,永远都只能是目前这样的距离赶。   木槿说双木公司她不会撤资,只是不再参与到经营中去,一切都全权交付给慕枫了,她相信他能把双木公司经营得非常好的。   慕枫见木槿心意已定,也只能由着她去,收下她递过来的资料还感叹着说:“安,如果德国不好,或者那地方不适合你,就还是回国吧,双木公司随时欢迎你回来。”   木槿点点头,轻声的道:“我知道,放心吧,双木公司是我们俩人的公司,我不会真的就弃之不理的,以后有机会回滨城工作的话,双木公司是我第一要考虑的公司。”   慕枫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点点头道:“行吧,你实在要走,我也留不住你,不过,听说你父亲的案子好像是下个月几号就开庭了,你难道......不打算等案子结束后才走吗?”   “不了,”木槿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一次开庭只是一审,并不代表就会结束,林晨曦肯定还会上诉的,那么二审还得等一两个月,我这肯定等不起,何况这件案子我已经全权委托给我的师兄黄睿之了,我相信法律会给一个公正的判决的。”   “那成,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慕枫把手里的资料袋放进保险柜里,然后又对木槿道:“那,今晚一起吃个饭吧,就算是——帮你践行了。”   木槿摇摇头,轻声的道:“不了,我还是回家去吃饭的好,何况过几天就要去德国,所以很多东西都还没收拾准备,也就不耽误这时间了。”   “连吃餐饭的时间都没有吗?”慕枫觉得木槿的话有些奇怪,这才25号,29号走不也还有三天时间么?   “我有些事情还没有办好,”木槿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对慕枫说:“那个,我就先回去了,以后......以后有机会再吃饭了。”   慕枫见她这样说,也不坚持,想着估计是他和她之间曾经有过两年的恋情,现在又是这样的关系,如果木槿还跟他单独出去吃饭,估计石岩要吃醋了。   木槿走出双木公司,回头望望那小木屋的公司标志,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来双木公司了,以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来了。   其实不是不肯和慕枫吃最后一餐饭,而是担心自己不够坚强,怕自己在吃饭时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病情说出来了,怕慕枫知道了也会跟着担心和难过。   她患了这样的病,已经是非常的难受了,现在连累着石岩跟着难受,她不想再连累更多的人来跟着难受和担心了。   木槿是直接下的地下停车场,因为她的那辆玛莎拉蒂已经修好了,她上了车时给石岩打了个电/话,问他下班没有,要不要她去他公司等他?   石岩在电/话里告诉她,他还有点事情要忙,估计还要一个钟才能走,让她先开车回石家大院去,因为奶奶让今晚回去吃个团圆饭。   她和石岩办了结婚证了一周了,还没有回过石家大院,这一周一直都住在滨城郊县的小青瓦石板房里在,俩人过着神仙眷侣般的蜜月生活。   如果不是她患了这病,她其实愿意整个蜜月都住在那里,那地方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她觉得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更适合度蜜月。   何况,她和石岩用一周的时间学会了怎样用桶在水井里打水,学会了怎样在大大的铁锅里煮饭炒菜。   因为没有到下班时间,所以路上并不塞车,木槿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车开回了石家大院。   她停好车走进去时,恰好和刚走出大厅门的白婷婷喷了个正着,而白婷婷手上还抱着只雪白的哈巴狗。   木槿对宠物狗从来不曾研究过,所以并不清楚那只狗是什么品种,同时也不清楚这样的狗所存在的价值。   她和白婷婷向来不打交道,所以见着她也权当没看见,准备侧身从她旁边走过,偏偏白婷婷还拦住了她的去路。   “哎呦,这什么风啊,居然把这么厉害的妖精都给吹来了。”白婷婷开口就没好话,夹枪带棍的对着木槿开口。   木槿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又朝四周扫视一下,随即淡淡的问了句:“是吗?妖精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见呢?”   “妖精不就是把我石岩哥哥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个么?”白婷婷见木槿装疯卖傻的,于是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不要以为自己会一点床上的媚功就真的成精了,说不定哪天就被打回原形了呢。”   木槿听了她这颠三倒四的话不由得笑了一下道:“是吗?据说妖精一般出现怀里都会抱着小白兔什么的?白小姐,你确定你这会儿不是妖精的化身?”   “你眼睛瞎了?我这抱的是小白兔吗?”白婷婷把自己怀里的小白狗朝木槿跟前一送,忍不住讥讽的道:“连哈巴狗都不认识,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木槿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淡淡的道:“嗯,所以,我一向都不认识你。”   木槿说完这句,却听见大厅门口传来‘呵呵呵’的笑声,抬头的瞬间,发现谷雪已经走出来了。   白婷婷气的脸当即特青,忍不住愤愤的道:“安木槿,你不要得意,别以为现在还年轻漂亮我石岩哥哥就把你当成宝,等你老了,没准直接把你踢掉还不一定呢。”   “嗯,完全有这种可能,”木槿点点头附和着她的话道:“这人老了谁说得清呢?再说了,谁又不会变老?真的不会变老,那估计就真的成妖精了!”   “噗......”谷雪忍不住笑出声来,过来用手攀住木槿的肩膀看着白婷婷那涨红的脸道:“婷婷,貌似你是越长越年轻哈,估计,的确是要成精了哇?”   白婷婷原本因为木槿的话就气得脸红筋涨的,现在又被谷雪这样一说,就更是白一阵红一阵,忍不住愤愤的道:“我也正想说是要成精了,如果不是妖精,又怎么能把石岩哥哥迷住呢?外边那么多的女人,石岩哥哥为何就偏偏只跟她一个人结婚呢,而且一结还是两次?”   “白小姐的意思是你没有把石岩给迷住,没有让石岩跟你结一次婚?”木槿看着白婷婷毫不示弱的反驳着:“这样说来,女人其实都是妖精,只不过是道行的深浅而已,白小姐一直拦住我就只是想要向我证明,你的道行还不够深么?”   “哈哈哈”这一下,谷雪实在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她知道木槿并不好欺负,只是没有想到她敢如此的和白婷婷对骂,而且把白婷婷说得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白婷婷气得跺脚,抬头的瞬间,刚好看见白惠蓉走出来,忍不住撒娇的喊着:“姑妈,木槿说你是妖精呢。”   木槿听了白婷婷这明显的挑拨离间的话不由得眉头紧锁,她知道白惠蓉和白婷婷都不喜欢她,可故意这样歪曲着事实的话实在是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   白惠蓉看了木槿一眼,然后故作大方的道:“算了,婷婷,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妖精也好,神仙也罢,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白婷婷却不干了,忍不住又添油加醋的道:“姑妈,你怎么能这么老实呢?想你这辈子自己没有生到孩子,从小就把石岩哥哥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现如今石岩哥哥结婚了,他的老婆居然不尊重你,还骂你是妖精,你这也太好欺负了吧?”   “婷婷,你这什么意思?”谷雪终于听不下去了,当即就喊住白婷婷质问着:“刚刚表嫂有说舅妈是妖精吗?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开口闭口就胡说八道呢?”   “谁胡说八道了?”白婷婷当即就和谷雪辩驳起来:“刚刚安木槿不说了吗,女人其实都是妖精,难不成我姑妈不是女人?她说的这句话里没有包括我的姑妈吗?”   谷雪对白婷婷这样抓字眼明显的无语了,于是对木槿摇摇头,拉了她的手轻声的道:“我们进去吧,别跟她在这胡扯了,她今天估计是吃错药了。”   木槿点点头,她的年轻的生命和时间都有限,真的不需要用来浪费在跟人吵架上,其实如果不是石岩说要回这石家大院来,她宁愿回郊县的石板房和群星广场的19楼去。   走到大厅门口,恰好和白惠蓉对视,木槿依然还是礼貌的朝她点点头,淡淡的打了声招呼:“蓉姨好。”   “好,进去坐吧,”白惠蓉见事已至此,已经不好再说什么了,何况今天家里有客人,而且现在谷雪明显的是站在木槿那边,她们姑侄俩很显然是没有帮手的。   “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软弱?”白婷婷见谷雪和木槿已经走进大厅去了,忍不住低声的喊着:“难不成你就任由她这样欺负你?如果你继续这样,我看不用多久,她就能爬到你头上来作威作福的。”   白惠蓉苦笑一下,然后有些无奈的道:“现在这个家里,我还能做什么?你姑父不会支持我,石岩的奶奶也不会支持我,他们全部一边倒,都向着木槿,我如果再在中间作梗的话,估计......我自己在这石家都很难呆下去了。”   白婷婷听姑妈这样一说,心里更是不舒服,忍不住愤愤的道:“姑妈,你这叫太过软弱好欺负了,你在石家都三十年了,变牛变马的,把自己美好的青春年华都贡献给了石家,现在居然要为了一个年轻的二婚女人,不,是三婚女人让路,那怎么成?”   “不让路怎么办?”白惠蓉笑得比哭还难看,回头看了一眼大厅里道:“你没看见,石岩的姑姑石心如都来了,还有石岩的婶娘,现在谷雪已经在这里了,等会石磊肯定要跟石岩一起回来的,而他们这些人......”   白惠蓉说到这里又万分难受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着的道:“婷婷,以前,这石家大院里没有安木槿,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尤其是石心如,跟我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现在,这个安木槿来了,就把整个石家大院给搅合得不安宁了,个个都听她的,谁还会把我这个没有生育过的女人放在眼里?”   白婷婷听着自己的姑姑诉苦,心里更是怒火丛生,忍不住对白惠蓉愤愤的道:“姑姑,你别怕,不就一个小妖精么?我就不相信真的赶不走她,就算石岩哥哥不在乎她是不是很快就会变老,我就不相信石岩哥哥还会不在乎她很快就变成个丑八怪......”   “婷婷,”白惠蓉即刻喊住了自己说得正口吐白沫的侄女,瞪了她一眼,忍不住又低声的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千万不要去做傻事,晨曦做傻事都进去了,你不要再像晨曦那样了,安木槿嫁进石家我已经认了......”   “姑姑,你认命了我不认命!”白婷婷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喊着,然后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姑姑,还记得你和姑父刚结婚时石岩***承诺吗?她说你不能生育了,以后让石白两家亲上加亲,让我多到石家来玩。”   “记得,当然记得,”白惠蓉说道这个也不由得激动起来,看着自己的侄女,心里非常难过的道:“所以,我才让你从小就时常来石家住,我只想着你和石岩经常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有感情了,可谁知道......”   “当初石岩哥哥喜欢上晨曦,姑姑你劝我算了,说晨曦是林市长的女儿,为了姑父和林市长能够更好的搭档,就不要去破坏他们了,”   白婷婷说到这个就气愤,忍不住伤心的道:“姑姑,我听你的,不去破坏石岩和晨曦,可现在呢?现在你还要让我忍么?”   白惠蓉听了侄女的话微微一愣,自己的侄女一直钟情于石岩她知道,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当然也还是希望白婷婷能嫁给石岩,这样的话,她在石家也就等于的掌握了一半的权利了。   可关键是,石岩对白婷婷不感兴趣,从小就对婷婷没有多少好感。   而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她以前想着林晨曦嫁给石岩并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影响,因为林晨曦也听她的话,所以才劝着自己的侄女的。 ☆、谁也赶不走谁谁   木槿和谷雪走进大厅,刘琴和石心如母子俩正在低声说话,见她们俩进来,不待木槿开口打招呼,石心如倒是先开口了。睍莼璩晓   “哎呦,这说曹操曹操就到,”石心如抬头起来对笑着对木槿道,然后又用手拍拍身边的沙发:“木槿,过来坐,奶奶正念叨着你呢。”   木槿点点头,即刻过去准备挨着姑姑石心如坐下,可刚走到沙发边就被刘琴给叫住了:“木丫头,坐过来,挨着奶奶坐。”   木槿稍微迟疑一下,望了石心如一眼,惹得石心如说了句:“得,你还是去跟我妈坐吧,要不等下我妈还以为我跟她抢你来着呢。”   “你本来就在跟我抢,”刘琴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随即又笑了起来,用手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喊着:“木丫头,坐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这两天究竟老了点没有?栎”   “噗......”木槿不由得笑出声来,走过去挨着刘琴坐下,一张脸笑得跟花儿一样,任由刘琴仔细的看着,只觉得有些别扭。   “嗯,我还没看出老来,”刘琴端详了半响点点头,然后又伸手拉着木槿的手道:“丫头,石岩都跟我们说了,过几天你们俩就要去德国了,奶奶是年龄大了,如果再稍微年轻个十岁,奶奶也就陪着你们去德国了。”   “谢谢奶奶,”木槿任由刘琴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她那略微有些皱着的肌肤,心里不由得想着,再过几个月的自己,手是不是和刘琴的手差不多袱。   如果真是那样,那时石岩摸着她这样的手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而他对她所谓的坚守一生的爱情,是不是又真的能坚持到最后?   “外婆就是偏心,”谷雪在一边接过话去,努起嘴说:“表嫂才嫁给表哥多久啊?你就把表嫂宠成这样了?而我从小到大都叫你外婆,你都还没有这样宠过人家呢?”   “喂,雪丫头,你这话说得可就过了啊?”刘琴当即就反驳了回去,忍不住瞪了谷雪一眼道:“你小时候我还宠你少了?那个时候你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你咋就不说了呢?”   “这叫贵人多忘事不是?”方莹刚好从厨房走出来,恰好听见了刘琴的话,不由得笑着走过来,接过刘琴的话说:“妈,你没见咱家雪丫头越来越漂亮了么?我看应该是好事将近了吧?”   “喂,二舅妈,谁好事将近了啊?我哪里有好事啊?”谷雪不由得嚷嚷了起来,然后又低着头自言自语的道:“好事一向不找我,而找我的肯定不是好事,总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倒霉事情。”   “哈哈哈哈”谷雪一句话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石心如用手推了一下自己女儿的手臂,责备着的道:“行了吧,你怎么能在木槿跟前说遇到倒霉的事儿了呢?你的事情再倒霉也没有人家木槿倒霉不是?”   谷雪听母亲这样一说,即刻反应过来,赶紧看着木槿道:“对不起哦,表嫂,我不是故意的,我这......”   “没事儿,”木槿大方的接过她的话,然后笑着道:“其实我也不算有多倒霉,相比较于那些绝症晚期的人来说,其实我已经非常的幸运了,虽然会比普通人要老得快很多,但是,至少我的生命不会很快的终结,我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吗?而且,外表变老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我相信即使我外表很老了,也依然还是能设计出更多更美的建筑来的。”   “还是木丫头这话说得好,”刘琴在一边接过话去,感叹着道:“中国不是有这样一句古话么,人家骑马我骑驴,我在马上叹不如,待我回头朝后看,还有很多挑脚汉,木丫头现在就属于骑在驴上的那一个。”   “哈哈哈”众人听刘琴这样一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奶奶,谁骑在驴上啊?”石磊的恰好走进大厅来,听见刘琴最后的一句话,不待刘琴回答,又看着木槿打趣的问:“嫂子,你现在学会骑驴了?”   木槿脸微微一红,正欲回答,没想石磊身后又传来石岩的声音:“什么骑驴啊,我前天带木槿去青青草地是骑的马好不好?”   “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牛头不对马嘴了,”谷雪又一下子笑了起来,众人也就跟着哈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大家都笑得很开心的时候,白惠蓉从厨房那边走过来,非常恭敬的对刘琴喊着:“妈,可以开饭了,洪峰今晚估计赶不回来了,你看要不要等一下二弟和妹弟?”   “不用等了,吃饭吧,”刘琴大手一挥,率先起身,带头朝着餐厅走去。   石岩过来牵了木槿的手,侧脸看着她,低声的道:“别跟一些人一般见识,我们就在这石家大院住一晚,明早就离开了,忍受一下算了。”   木槿点点头,这个道理她懂,虽然白惠蓉和白婷婷的脸色极其不好,她也不去跟她们计较,反正她即将去德国了,以后还会不会和这俩个女人打交道都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大家刚在餐桌边坐下,石磊的父亲石洪源和谷雪的父亲谷建平就已经回来了,只有市委书记石洪峰,估计的确是有事赶不回来,所以直到开饭都还没见到他的影子。   白婷婷原本想要坐在木槿的另外一边的,偏偏她还没有走到位置边,就被谷雪给抢先了,完全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   “我最喜欢挨着表嫂坐了,”谷雪坐下来后还侧脸过来看着木槿问着:“表嫂,你喜不喜欢挨着我坐。”   木槿就笑一下,侧脸看着谷雪点点头道:“喜欢。”   白婷婷气得瞪了谷雪一眼,她没想到从小就认识的,小时候也曾一起玩过的谷雪,现在也是如此的帮着安木槿。   白惠蓉暗自给自己的侄女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赶紧找空位坐下来,现在这个时候,人多势众,而且众人也都是向着木槿的,她又何必去犯众怒?   今晚石家大院吃饭的人虽多,不过餐桌上倒是非常的安静,或许大家都知道木槿的病情,所以就连祝福的话都没有人说,生怕说了适得其反。   原本一餐饭会在安静中结束,偏偏在即将吃完时,白婷婷又去拿了红酒和高脚杯过来给木槿和石岩敬酒,说是当表妹的一番心意。   “表哥,表嫂,听说你们俩不举办婚礼了,那今晚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我就趁此机会向你们二位敬一杯酒,祝福你们俩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白婷婷说话间就要给那高脚杯里倒酒。   只可惜,她的酒还刚到瓶口酒瓶就被石岩伸手给抓住了,她诧异的瞬间,石岩已经把她的酒瓶给抢了下来。   “白小姐,你的祝福我和木槿都收到了,不过这酒我们就不喝了,”石岩说话间已经把酒瓶放在了餐桌上。   “表哥,这是我的一番心意,”白婷婷急急忙忙的表白着,语气因为激动的缘故有些急促的响起:“表哥,你和表嫂如此这般的不易,结婚离婚又结婚,情路走得如此坎坷,尤其是现在......”   “够了,”石岩迅速的呵断白婷婷的话,随即冰冷着一张脸道:“现在我们俩也很好,今晚原本也只是一顿普通的家宴,大家聚在一起吃餐饭,一开始就没有说要喝酒,如果真要喝酒,那也是我和木槿先给大家敬酒才是。”   白婷婷还想再说什么,对面的白惠蓉已经在喊她了:“婷婷,你能不能不要去打扰石岩和木槿了,这饭都吃完了还喝什么酒啊?”   “可是我想喝酒嘛,”白婷婷不肯服气的嘀咕着:“石岩哥哥这都结婚两次了,还一次婚礼都没有举办过呢,我一直还在等着当伴娘呢,这不,眼看当伴娘的希望也落空了,我心里难过不是?”   “婷婷想喝酒啊?”石磊在一边站起身来,走过来两步抓住她的手腕就朝门外拉,嘴里还说着:“走走,我也想喝酒,我们俩一起去酒吧喝个痛快,为了你这落空了的伴娘希望。”   石磊说话间已经把白婷婷拉到院子里去了,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白婷婷在反抗的声音,好似在和石磊争执着什么。   木槿朝石岩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身来,礼貌的给大家道了别,然后就朝楼上走去了,她和石岩的房间在三楼。   虽然大家都极力的避免提起她的病情,虽然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她的自尊心,虽然大家都站在她这一边帮着她和石岩。   可她知道,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祝福他们这段婚姻的,白惠蓉和白婷婷姑侄俩自不必说了,就是石心如和方莹,她们也未必就对他们这段婚姻看好。   一段不被人祝福的婚姻,要走下去需要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她不知道真到了自己的病情发作那一天,她还有没有现在这样的勇气和毅力。   白惠蓉看着眼前的石岩,几乎是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石岩会单独来找她,因为今晚的客人多,大家这会儿还在大厅里说话,他应该陪着才是。   “蓉姨,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要跟你说一声,如果你还想过以前的日子,如果你还想要我尊重你,就不要去做那么多的手脚,否则的话,你失去的肯定不只是我和木槿对你的尊重。”   石岩的声音不高,恰好他和白惠蓉俩人听见,此时他们俩站在院子里,而白婷婷正在不远处和石磊拉扯着,显然是不愿意上石磊的车去酒吧喝酒。   “石岩,你这话什么意思?”白惠蓉当即就不高兴起来了,忍不住脸色一沉道:“是,你和木槿的婚姻我原本不看好也不支持,因为她毕竟患了这样的病,我也是从整个石家的大局做想的,当然你要扮演高大的王子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当初持了反对意见就觉得我怎么样了......”   “你持反对意见没人说你什么,当初奶奶也持过反对意见,”石岩迅速的白惠蓉的话截断下来,然后冷冷的道:“但是,有些个事情不要真的就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人不知鬼不觉,有句话叫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在我和木槿结婚这件事情上,你究竟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   石岩说完这话随即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脸上红白交加的白惠蓉淡淡的道:“蓉姨,你在我们石家呆了三十年,你是我父亲的妻子,我原本也一直都非常尊重你,也把你当成一个长辈的,我希望......”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接着才加重语气道:“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能像以前那样相安无事的过日子,而不是处心积虑的想着要把谁给赶走,因为,谁也赶不走谁。”   石岩丢下这句,再也不理会白惠蓉,直接上楼去了,他相信白惠蓉应该听明白他话语里的警告,他也相信,白惠蓉这样的女人还不至于真的就因为一个患病的木槿去做更疯狂的事情。   白惠蓉瞪着石岩的走进大厅的背影,双手不由得握紧成拳头,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石岩,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来到石家时石岩才五岁,她因为自己不能生育,硬是把吴悠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只想着以后他能跟自己一条心。   可谁知道,三十年的心血都白费了,果然是别人的孩子养不家,现在为了一个安木槿,一个吴悠的学生,石岩居然敢来警告她这个当妈的人了。   “惠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石洪峰走进院门,看着站在棕树下的白惠蓉,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今晚不是聚餐么,怎么不到大厅里去陪着心如和方莹她们?”   “我去陪什么?”白惠蓉看见石洪峰当即就委屈得掉眼泪:“她们也不需要我陪不是吗?何况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现在和她们都已经说不到一起去了。”   “惠蓉,你这话什么意思?”石洪峰当即就不高兴了起来,忍不住淡淡的道:“不就是因为她们没有和你站在一起反对石岩跟木槿的婚事么?你居然就......”   “我怎么了我?”白惠蓉当即就不高兴的提高几个分贝喊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的缘故也颤抖着的响起:“洪峰,虽然说我一直反对木槿和石岩,可不也是为了石家做想么?以前我和你结婚时,你母亲就教育我要顾全大局,现在我顾全大局,也不对了?”   石洪峰听了她的话脸色即刻就暗沉了下来,然后冷冷的道:“惠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木槿还没有发现有这个病时你就在反对石岩和她结婚了,那个时候,你反对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吴悠的学生。”   石洪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淡淡的道:“好了,石岩的婚事以后你不要去操心了,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木槿得紧,那么你可以回北京你父亲那边去住,这样的话,你也就不用看到她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是不是?”   白惠蓉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石洪峰转身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对着石洪峰喊了着:“洪峰,你这究竟什么意思?为了一个身患世界罕见疾病的安木槿,要把我赶出石家吗?我和你三十年的夫妻情分,还不及你和木槿之间几天的公媳关系?”   石洪峰稍微迟疑一下才回转身来,看着白惠蓉淡淡的道:“我不想赶任何人走,我只是希望家庭和睦,如果有些人一定要在里面蓄意妄为的去做一些破坏家庭和睦的事情,那么,我为了石家大院的清净,肯定还是要把那不断在后面动手动脚的人给送到一个距离我家远一点的地方去。” ☆、谁更有有资格   “啊槿,你怎么突然就想着要去德国了?”邵敏芝对自己的女儿说过两天要去德国非常的吃惊,因为在这之前,木槿从来未曾说过要去德国的。睍莼璩晓   “妈,我和石岩这里不是结婚了么?结婚当然是要去度蜜月的啊?”木槿很自然的给自己的母亲解释着:“我和石岩说好了,婚礼就不举办了,就用办婚礼的钱去环游世界度蜜月。”   “什么,环游世界?”邵敏芝大吃一惊,忍不住瞪大眼睛望着木槿:“啊槿,那环游世界得多长时间啊?那你们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啊?过春节都不回来了么?”   “妈,世界这么大,环游要多少时间我们也不知道啊,”木槿双手放在邵敏芝的肩膀上,一边帮她揉捏着一边轻声的说:“妈,今年春节估计很难回家来了,因为世界毕竟那么大,一天两天肯定的环游不完的,所以,你在家也不要太过盼望我了,我有空就给你打电/话回来,向你汇报世界各地的人文风情也是挺好的啊。”   邵敏芝听木槿这样一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叮嘱她在外边旅游时要小心些,同时吩咐她不管在任何景点,都不要乘坐缆车,因为缆车的安全系数太低了栎。   木槿听了邵敏芝的话就笑笑,也不跟她争辩,因为邵敏芝在缆车上出了一次事故,现在是提到缆车就色变。   是石岩下的厨,说是让木槿和邵敏芝多呆一会儿,而石岩的手艺一向不错,邵敏芝吃饭时不由得夸他,说现在像他这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年轻人真是太少了。   石岩就笑,说夫妻间总得有个人更善于下厨才是,而他和木槿之间,因为木槿不怎么会下厨的缘故,所以他免不了就要多下几次厨房,主要还是为了少浪费粮食浮。   一餐饭吃得很开心,俩人从邵敏芝家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因为滨城距离郊县那有着小青瓦石板房的楼盘远,所以他们这两天都是住在群星广场19楼上的。   “我妈明天要来滨城,说要跟我们吃顿饭,”石岩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只围了条浴巾,看着穿了睡衣正在吹头发的木槿说。   “哦,好哈,”木槿头都没回的回答,望着镜子里突然凑近的石岩,忍不住又低声的问:“你把我的病情告诉你妈了?”   “没,”石岩如实的回答,不过眉头却略微皱紧了一下,“不过我妈在电/话里问到我这个事情了,我也在疑惑,究竟是谁告诉她的呢?”   木槿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其实不用去猜都知道,肯定是白惠蓉姑侄俩,只是那姑侄俩究竟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告诉吴悠的,这的确是有些令人费解了。   “别管我妈是怎么知道的了,总之她也没说什么,只说想和我们吃一餐饭而已,”石岩伸手拥着木槿,薄唇在她耳边吐着热热的气息:“老婆,你头发吹好了没有?”   “嗯,已经好了,”木槿把手里的吹风放下,刚站起身来,已经被某个迫不及待的男人打横抱起,迅速的朝着那张大床而去了。   新婚的夫妻总是很甜蜜,浓情蜜意痴情缠绵,好似永远爱不够要不过亲不够似的,所以每晚,木槿都要被石岩狠狠的疼爱后才能睡觉。   木槿很享受着这样的日子,或许因为知道自己的青春即将逝去,所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害羞青涩,在石岩如此努力的调教下,居然慢慢的跟上他的步伐,也能满足他的各种花样了。   因为吴悠要来,所以木槿上午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安静的等着吴悠的到来。   石岩倒是去公司上班了,因为明天要去德国,所以今天他得去公司把最后一些工作安排好。   木槿是中午11点多接到吴悠的电/话,说她人已经到滨城了,在万象城附件,让木槿过去和她见面,还说顺便陪她逛逛街。   中午石岩没有时间,不能出来陪她们吃饭,所以木槿就带着自己的老师兼婆婆去的墨西哥风情的餐厅塔可钟。   “我第一次吃墨西哥菜,”吴悠一边吃着青豆一边对木槿说:“以前吃过泰国菜,可那冬阴功汤太难喝了,吃过一次就不想吃第二次了,还是中国菜好吃。”   木槿不由得就笑:“我在英国也吃过所谓的英国美食,不过因为不是英国土生土长的人,所以始终觉得还是没有中国菜好吃。”   “所以啊,我听石岩说你们去德国可能要住一段时间,于是就想,时间长了,德国的那些食物你们会习惯吗?”吴悠感叹着,看向木槿,不由得又追问了句:“那个......不能留在国内么?”   木槿摇摇头,低声的道:“妈,这件事情我和石岩已经商讨过了,虽然说中国的医学现在越来越发达,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方面的确还是有所欠缺,所以,我们还是想去国外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然后听听国外的专家怎么说的。”   吴悠听木槿这样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腕道:“木头啊,这人一辈子不容易,要遭遇什么样的灾难也无法预料,但是,不管怎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要有勇气面对。”   吴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感叹着说:“困难就像弹簧一样,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所以,我相信,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任何的疾病都打不垮你。”   “谢谢妈,”木槿不由得笑了,望着吴悠道:“放心吧,我不会畏惧任何困难的,别说是疾病,就是以后,石岩因为我患有这样的病又老又丑了不要我了,我也不会自暴自弃的,我始终相信,人活的并不是一张皮,即使我的那张皮不好看了,我依然能为世界创造出更多更美的风景!”   “好样的,木头!”吴悠听木槿这样一说,是完全的放心了,抓住木槿的手摇晃了两下才感叹着道:“你的确是我最优秀的女学生,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骄傲,不管以后你和石岩的关系会走向何方,我们俩的师生感情可不许破裂。”   木槿就笑着点头,见吴悠已经吃完了,随即招手叫服务员来买单,却被吴悠给拦住了。   “木头,今天中午这顿就算是老师请你的,晚上让我儿子请我们啦,”吴悠一边掏钱出来买单一边对木槿说。   木槿也不跟吴悠争,她是吴悠的学生,以前在学校时吴悠因为喜欢她还带她出去吃过饭,俩人虽然说是师生,不过私下里关系也极好。   因为石岩要晚上才能来,所以木槿下午就带着吴悠转万象城,吴悠说木槿要去德国了,而那地方特冷,所以要帮她买件羽绒服。   万象城的羽绒服不便宜,动则就是几万,木槿只觉得价格太贵,看了好几家都买不下手,最终弄得吴悠说她了。   “木头,是我买给你的,你管它价格贵还是便宜啊?”吴悠真是服了木槿了,她这也太木了不是,石岩那么有钱,她买个东西也都还这么小气?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赶紧低声的解释着:“就是因为是你买啊,所以我才不敢要那么贵的,你现在已经退休了,全靠工资过日子,再说了,我也没看出那三万多的羽绒服和一万多的羽绒服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啊?”   木槿说话间已经把身上试穿着的羽绒服递给旁边的小妹了,抱歉的对她笑笑:“不好意思,我对这件不太满意。”   “可你穿上去很好看啊,”那小妹看着手里的羽绒服又对木槿道:“刚刚你穿在身上,前面你自己应该可以在镜子里看到,款式什么的都非常的漂亮,而后面也非常显腰身,而这种桃红色又非常的衬皮肤,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个折扣......”   “光穿上去好看有什么用呢?”门口刚刚走进来的顾客张嘴就打断了服务员小妹的话:“这件羽绒服三万多吧?这还得要自己的钱包好看才买得成不是吗?”   木槿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想到逛过街都能遇到白婷婷,本着明天要走不必要跟白婷婷吵架的原则,她即刻拉着吴悠要走。   而吴悠并不认识白婷婷,何况白婷婷长得也不像她的姑姑白惠蓉,所以吴悠并没有把白婷婷跟石家连起来想。   而白婷婷走进来就把服务员小妹手上这件木槿刚刚递过去的羽绒服往身上穿了,连更衣室都没进,就在那对着镜子前后照着,尽量的展露着自己傲人的身材。   “把衣服给我脱下来,”吴悠的声音不高,不过却足够让整个店里的人都听见,她冷冷的对白婷婷道:“我的荷包不好看,钱也不多,不过买这件羽绒服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婷婷没想到这个吴悠居然如此的蛮横,忍不住也傲慢的道:“我就脱下来怎么样呢?这会儿这衣服就穿在我身上,我要了,你可以去别的店里买。”   “这衣服是我们先看好的,我们买了,”吴悠也寸步不让,同时对服务员道:“开单!”   服务员小妹刚刚还在劝着木槿买,这会儿见到白婷婷来了,却是不敢再说什么话了,白婷婷是她们店的常客,而这两个女人,却是第一次来她们店的。   “我是这个店的金卡会员,”白婷婷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金卡亮出来,然后冷哼一声道:“进门前也不看看这什么店,以为随便是个人就能买到这件衣服的?”   木槿原本想息事宁人不跟白婷婷争这么件衣服的,何况这衣服太贵也不在她的接受范围里,可被白婷婷这样一说,她即刻就不退让了。   于是,她淡淡的对那服务员小妹说:“我想你们这个店应该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既然那件衣服我先试穿了,你也说好看劝着我买,那么我们现在要了,所以,麻烦你赶紧让那个顾客把衣服给脱下来,帮我抱起来,我要了。”   服务员一脸为难的望着木槿,又低声的解释着:“那个,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哦,这件衣服是限量版的,中国一共才发了四件过来,北上广深各占一件,而且为了不撞衫,这四件的颜色都各不相同,”   服务员小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万分歉意的道:“白小姐要了这件衣服,你们......还是另外挑选吧,其实这里还有很多别的羽绒服也不错的,而且价钱比这件要稍微便宜一些。”   “我们不要便宜的,我们就要这件,”吴悠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看着服务员淡淡的催促着她:“赶紧帮我们开单,我们买了衣服还要去逛别的呢。”   服务员万分为难的看看她们,又看看白婷婷,小心翼翼的开口:“白小姐,你看......”   “看什么看?”白婷婷非常不高兴的抢断服务员小妹的话,然后冷哼一声道:“没耳朵啊,我刚说了这件衣服我要了,不知道我是你们店的金卡会员老客户啊?”   “是是是,”服务员小妹见白婷婷发火,即刻不敢再多话,于是只能用万分歉意的眼神对木槿和吴悠说:“对不起啊,这个......实在很抱歉,白小姐她要了。”   “把你们店长叫来,”吴悠当即就不高兴了,刚刚还温和的脸一下子冰冷下来,忍不住冷冷的道:“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事儿,难不成那位小姐的钱就是钱,我们的钱的就是纸了?”   “这个......不是这样的,”服务员小妹还想要解释,就听见门口有说话的声音传来:“石夫人这是好久都没有来了吧?我们店刚到了一批新货,有两款还是限量版的,你今天可以试穿一下,相信你穿上去肯定很好看的。”   随着这声音的走近,门口走进来两个中年女人,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而另外一个,则是石岩的后妈白惠蓉。   “店长,你回来了,”服务员小妹见到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即刻上前礼貌的打招呼,同时暗自松了口气。   白惠蓉在看见木槿时微微皱了下眉,不过在看见吴悠时却明显的愣住了,因为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地方和吴悠碰上。   她和吴悠虽然已经时隔三十年没有见面了,不过猛的见上,她依然还是在0.1秒就把吴悠给认出来了,一如吴悠在瞬间把她给认出来了一样。   白惠蓉刚刚还谈笑风生的脸在瞬间阴沉下来,正欲发作,抬头的瞬间,就看见身上穿着那件桃红色羽绒服的侄女。   “姑妈,我要买这件羽绒服,”白婷婷见白惠蓉走进来,即刻两步跑了过来,然后用手指着吴悠道:“可这个女人要和我争着买。”   “什么叫争着买,我们只是按着先来后到的次序来决定谁更有资格买这件衣服而已,”吴悠也看见了白惠蓉,不过脸上毫无惧色,她依然是一脸淡定的开口。   “先来后到的顺序?”刚刚走进来的那个女人听了吴悠的话即刻把话接了过去,随即瞪了那站在一边的服务员小妹一眼:“这规矩是谁定的啊?我们店里向来都是以会员有优先权为准则的,请问你们俩是我们店的会员吗?”   “我们不是你们店的会员,”吴悠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看了白惠蓉和白婷婷一眼,随即慢悠悠的道:“不过,我是万象城的金卡会员,我记得万象城的金卡上有写,持有这张卡在万象城购物,享受七五折优惠,享受优先购物的特权。”   ---   亲们:这周五和周六两天都会加更,胡杨在老家,上网极其不方便,所以更新有时不太准时,不过每天都会尽量更新上来的。 ☆、谁更更尊贵   花凌哲与夜城浩谈妥之后,司向南等人便赶着将所需的物品尽数收拾好了,可是,叶灵却又迟迟未曾归来。睍莼璩晓   花凌哲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溜走,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于是,果断地带着司向南等人往降魔族赶,降魔族人做保护。   司若弦与君离琛离开后,无寂又由司若兰带着,不过,与无寂最亲近的,还是傲霜和阿宝。阿宝对无寂的好,有目共睹,当然,阿宝对傲霜还是很好的,知道无寂与傲霜要走,阿宝便要求同行了。   当时,花凌哲只问了一句话“不怕跟着我们危险重重?”阿宝的回答也只有一句话“我只想在目所能力的地方护无寂与傲霜安全。”   或许,这已是阿宝的一种习惯,习惯了随时随地保护无寂与傲霜,或许,他并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但他就是想要时时看着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宝、无寂、傲霜都渐渐大了一些,阿宝也更懂得媳妇的含义,因着阿庆与阿庆嫂总对阿宝说,傲霜以后就是你媳妇,你身为男子汉,应该保护好她。   于阿宝而言,他更为在乎的是无寂,可是,他也喜欢傲霜,更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思,渐渐地,也试着将两碗水端平,说什么的时候,总是无寂、傲霜两个名字挂在嘴上。   其实,不论从阿宝说话,还是看无寂与傲霜的眼神,都能看得出来,在阿宝心里,无寂还是比傲霜更为重要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如此。   花凌哲本是想要拒绝的,可阿庆竟也带着阿庆嫂来了,令他拒绝的话哽在喉咙口。   患难见真情,他想,阿庆这一家子,待司家姐妹是真的好吧,带上也无妨,毕竟,他们也与司音上神有些渊源。   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花凌哲考虑的都是小路,可尽管如此,该来的麻烦还是来了,避无可避。   苏芷妍自认还是很了解司音上神的,看似冷漠无情,淡漠疏离,实则,对她在乎的人,那可绝对是掏心掏肺的,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不管她怎么变,狂傲、邪肆也好,心狠手辣也罢,这一点,始终不曾改变。   司音作为远古上神,身份凌驾于众神之上,她的性子本冷淡,除却夜天这个爱人,便也只有玄墨这个与她同在的上神能够得她真心,且不说玄墨上神不是好对付的,现在,司音还未回归,只是一介凡人,哪怕恢复记忆,对家人的在乎也是不曾改变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司音不在乎父亲、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夜司辰却是无法置之不顾的。   就凭着这一点,苏芷妍便不可能会错过时机。   司音会有什么安排,苏芷妍并不惊讶,她倒是没有想到,相府会空得那般之快,与此同时,她对夜城浩的看法又改变了不少。   身为一个帝王,竟然敢放影响力非同一般的左相离开皇都,夜城浩的勇气实在是可嘉。   苏芷妍冷冷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相府,心里陡然升起一簇怒火,很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倏然,苏芷妍眯起双眸,唇角勾勒出来的冷笑弧度越发大了,浑身都散发出冷冽的寒气。   待得笑意敛去之时,苏芷妍抬手一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火把,直直打向相府,一把接一把,短短时间,风光无限的相府便在大火中焚烧、毁灭。   转身之时,苏芷妍的脸色又变了。   在相府扑了空,苏芷妍并没有立刻去追,而是冷静下来之后,好好地分析了一番,又理了理思绪,这才从小路追来。   不得不说,花凌哲的保护很周全,他不仅施法将在场所有人的气息都隐了去,还设置了一个移动结界,就算不能挡住所有的攻击,但至少能起到提示作用。   当然,花凌哲身为堂堂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战神,全盛时期的他所设下的结界又岂会只能起到提示作用?别说普通的妖魔鬼怪,就连苏芷妍也不可能直接闯过。   若说苏芷妍还是以前的蛟龙,降魔剑对她的到来是不会有反应的,可此时的苏芷妍已经入魔,凭着降魔剑与生俱来对妖魔的敏锐感知,苏芷妍还未靠近花凌哲,便有了反应。   原本平静别在花凌哲腰侧的降魔剑突然颤动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鞘,剑柄上那颗如红宝石般的降魔晶石亦开始闪耀起淡淡的红光。   短短时间,降魔剑颤动得越来越快,就连花凌哲按在剑身上的手都抖得厉害,有种快要按不住降魔剑的感觉,而剑柄上那颗如宝石般的降魔晶石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亦从淡淡的红光,变得越发耀眼,冲天的红光,如火如荼,给人一种置身炼狱的感觉,连着身上都有一种被火无情灼烧,非常烫人的错觉。   花凌哲一手按在降魔剑上,眸光凌厉地扫向四周,整个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全神戒备,警惕地注视着一切,细小到滚动的尘埃都未曾放过,属于神兽的威压更是由内向外散发出来,吓得方圆几百米内没有一只兽敢靠近。   “阮公子、二小姐、阿庆、阿庆嫂,麻烦你们带着无寂、阿宝、傲霜三个孩子进马车,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出来,听到没有?阮公子,照顾好他们,别让三个孩子乱说话,能有办法让他们不开口说话最好,切忌切忌。”   “丞相,大公子,麻烦你们带着少夫人与小公子进另一辆马车,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听到没?大公子,照顾好他们。”   叮嘱完一群人,花凌哲又转身对一众降魔族人说“带他们离开,保护好他们,记住自己的使命,无论如何,都要护他们周全。”   “凌哲(族长),你呢?”众人齐齐看向花凌哲,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这里,花凌哲安排了所有人的去向,唯独没有他自己。   花凌哲说“我得留下来拦住苏芷妍。”顿了顿,似想起什么,看向几名降魔族人,道“记住,一定要确定没有人跟着,方才进去,但凡有一点不对劲,都不可昂然行动,知道吗?”   “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花凌哲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却见几名降魔族人相视一眼,然后,有两名降魔族人站了出来,齐声道“让属下跟着族长吧。”   “不必!”花凌哲拒绝得十分干脆,他说“本族长给你们的任务便是护他们周全。”   这些安排,花凌哲也是雷厉风行的,他感觉到降魔剑的颤动又增大了不少,红光也又暗了几分,话音落下的同时,便让几人带着相府一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并在第一时间布下了强大的结界。   降魔族几人与两辆马车的身影彻底消失,苏芷妍也到了。   因着苏芷妍已近到眼前,降魔剑也真正地自花凌哲腰间飞了出去,在半空中盘旋,剑未出鞘,可它所过之处,还是掀起了一股强大的红光。   花凌哲抬手握住降魔剑,看着立于对面的苏芷妍,唇角微弯“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来送死?”   “呵呵。。。。。。”苏芷妍笑出声来,仔细地打量起花凌哲来。   说起来,这还是苏芷妍第一次认真看花凌哲。   只见花凌哲一袭白衣,那白并非如雪一般亮,而是柔和亲切舒服熨贴的,仿佛把秋夜的月色捣碎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微黄。他的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唇角微弯,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本是如三月暖阳倾洒,给人如沐春风般感觉,温和得令人心醉的笑,却是染上了几分邪气。   饶是如此,他给人的感觉仍像是一个从画中走出的翩翩美男子,这样的他,有谁能将他与曾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杀戮果决的木西国战神联系在一起?又有谁能想到,他竟是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战神?   苏芷妍得承认,花凌哲的容颜,并不输夜天太子,只是,他们二人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罢了。   “白虎,别忘了,前不久你才败在本公主手上,现在,你更加不是本公主的对手。”苏芷妍倏然敛住笑意,浑身都散发出浓烈的杀气,似笑非笑道。“聪明的话,就告诉本公主司音那个贱/人的家人在哪里。”   “苏芷妍,你是没睡醒吧?怎的净说梦话呢?”开玩笑,告诉她?就算是他哪根筋没有搭对,也不可能犯这样明显的错误。   苏芷妍说“你以为你说,本公主就没办法知道了?”   “你有本事就尽管去找,当然,在此之前,得先过了本神这一关。”   “找死。”苏芷妍沉眉,抬手便向花凌哲发起攻击。   花凌哲飞身后退,降魔剑在第一时间出鞘,横身在前,挡下苏芷妍的攻击,下一刻,凝聚灵力于剑身,向前推出,强大的白色光芒在红色光剑的推动下,返身直逼苏芷妍而去。 ☆、公平公的正的市委书记   “如果经理觉得这很难做,那么没关系,我们还是打110吧,找个更加能说理的地方,”木槿见那经理一脸的为难,即刻善解人意的开口。睍莼璩晓   胖经理听木槿这样一说,即刻知道如果不按照她们的要求办,事情肯定就还会闹大,于是赶紧走到白惠蓉的跟前。   “那个,石夫人,不好意思,你看......还是让你的侄女亲自去把卡捡起来,然后给人道个歉怎样?”胖经理小心翼翼的跟白惠蓉开口。   白惠蓉倒也是明白人,看眼前这场景,又看胖经理对吴悠的态度,还有主动过来找自己商量,其实也就是暗示她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她向来懂得见机行事,于是点点头,赶紧对自己的侄女道:“婷婷,你去把卡捡起来给人家吴女士递回去,顺便给人道个歉,今天的确是你不对。栎”   “我......”白婷婷还想发怒,抬头的瞬间却接受到白惠蓉的眼神,让她不要再闹了,因为再闹下去,事情大了,万一传到石洪峰耳朵里,估计吃亏的还是她们姑侄俩。   白婷婷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踩下去,尤其还是当着这家店的店长和万象城的经理的面。   所以,她从这经理手上接过这张金卡时就恨不得把这张卡直接给掰断,其实她更加想掰断的是眼前的吴悠和木槿俘。   吴悠和木槿安静的站在那里,就等着白婷婷把那张金卡拿过了,白婷婷手里捏着金卡,一步一步的朝着她们走过来。   而白惠蓉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三十年后和吴悠再见面,居然是这样的一番场景,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还落了下风,自己的亲侄女甚至还要去给吴悠赔礼道歉。   白婷婷终于走到吴悠和木槿的跟前,她手里拿着吴悠的金卡,却在要递给吴悠的瞬间,迅速的抬起另外一只手,两只手爪子金卡的两端,稍微用力,直接把这张金卡掰成两半去了。   “咔”金卡断裂的声音从白婷婷的手里传来,当即把在场的人全部都惊呆了,因为没有人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白小姐这是打算陪我老师一张金卡吗?”木槿的脸当即就冷了下来,看着白婷婷那张略微有些扭曲的脸,忍不住质问着她。   “赔,赔什么赔?”白婷婷像个疯子似的的喊着:“不就是一张破卡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婷婷对着木槿喊完这句,即刻又对着吴悠喊着:“你不是万象城的金卡会员吗?把你的金卡拿出来啊?”   “看来白小姐的意思是不服从管理处的调解,”吴悠淡淡的开口,然后侧脸看向白惠蓉道:“石夫人,你看现在怎么办?”   白惠蓉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女会如此的极端,居然把吴悠所持有的万象城的金卡都给掰断了,这一下也就等于是把事情给闹大了。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即刻就对那胖经理说:“李经理,你看......能不能补一张金卡给这位吴女士?”   胖经理摇摇头,非常为难的开口:“石夫人,这个恐怕不行,当初万象城的金卡总共就制作了9张,每一张上都有持有人的姓名,里面还输入了持有人的身份证信息,这不是说补就能补的。”   “那......怎么办?”白惠蓉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侄女闯祸了,今天的吴悠和木槿原本就得理不饶人,此时要让她们就这样算了肯定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胖经理一脸的为难,因为他刚刚已经很努力了,其实只要白婷婷把吴悠的卡递过去,然后道声歉也就完事儿了。   可谁知道白婷婷这人居然如此看不懂形式呢?   何况这吴悠可不是一般的贵宾,她所持有的这张金卡就是万象城开业之初所制作的那9张金卡之一,而这9张金卡的持有人,全部都是万象城集团老总最为尊重的贵宾。   白惠蓉见这胖经理都说不知道怎么办了,心里即刻知道了几分,估计这吴悠因为当年设计了这座万象城,所以被万象城的老板列为贵宾级别了。   但是,万象城的贵宾又怎样?她白惠蓉是滨城市委书记石洪峰的妻子,是曾经的白镇山司令的女儿,她不相信她还怕了一个小小的设计师了。   于是,她态度略微有些强硬的对吴悠道:“不就是一张万象城的金卡么?既然婷婷掰断了,那也没有办法再补给你了,大不了我给万象城的老板打个电/话,让他以后再制作金卡时帮你制作一张就是了。”   “我这张金卡是开业之初所特制的,而且万象城的老板也不可能再制作一批这样的金卡了,”吴悠淡淡的开口,冷冷的看着白惠蓉道:“我知道石夫人面子很大,但凡的滨城各大企业的老总都要给石夫人三分薄面,但是,我要向石夫人声明一下,首先我不是滨城人,其次我也不是任何一家公司的老总,另外我只是外市一名普普通通的公民,所以——”   吴悠说到这里停顿片刻,然后又面带微笑的道:“所以,石夫人,不好意思,我不会给你任何面子,你损坏我什么东西,就得赔我什么东西!”   “我就偏不赔,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白婷婷像个疯子似的喊看了起来,脸上因为激动的缘故脸红筋涨的,好似非常愤怒的样子。   “我们的确是不能把你怎么样,”木槿看着白婷婷淡淡的开口:“不过,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一个说理的地方,要不,我们还是打110吧,大家一起去派出所里说估计要好一些。”   木槿说话间拿起手机又要打110,胖经理即刻过来就拦住了,然后低声的对吴悠道:“那个,吴设计师,事情不要闹得太大了,大家好说好商量,您说是不是?”   “好啊,”吴悠点点头,看了眼白惠蓉道:“那石夫人,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商量?要不,我们让石书记过来看看,听听他怎么说?”   白惠蓉听吴悠这样一说,脸色即刻就红一阵白一阵,她在这外边怎么闹都成,就是不能把事情闹到石洪峰跟前去,因为她知道石洪峰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纵容她的。   于是,她不理会吴悠,直接对着木槿开火:“木槿,你这究竟什么意思?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我好歹也是你的婆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张金卡而已,值得你这样不依不饶吗?”   木槿只觉得白惠蓉这话说得有些好笑,白惠蓉平常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过一家人,前几天她去海悦城吃饭,恰好和白惠蓉碰上了,当时白惠蓉还把脸扭一边权当没看见她呢。   就在刚才,她还因为一件羽绒服和她争得不可开交,什么时候说过是一家人的话了?不完全是把她当成外人的么?   于是,她看着白惠蓉淡淡的道:“蓉姨,首先,这张金卡不是我的,是我老师吴悠的,我没有做主的权利,其次,刚刚的确是白小姐把那张金卡给故意掰断的,这样的行为原本就是恶意的,蓉姨是不是觉得这种恶意损坏他人东西的行为是正确的?”   白惠蓉没想到木槿居然是一丁点面子都不给到她,即使她这样点名了她们之间的婆媳关系,她也还是依然帮着吴悠。   她早就想到木槿是吴悠安插到她身边来的人,看来的确是不假,想必这吴悠老了老了,还想对她杀个回马枪,把石洪峰从她手里抢回去。   只要想到吴悠很有可能会再来插足于她和石洪峰之间,白惠蓉只觉得血往上涌,于是也就顾不得自己市长夫人的面子,忍不住愤愤的道:“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总之一句话,金卡不断也断了,想要我们赔,门都没有,我今天就偏不赔了。”   那店长见白惠蓉这样说,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白惠蓉撒浑的一面,平时的白惠蓉都是优雅高贵的书记夫人。   白婷婷听自己姑姑这样一说,即刻就高兴了起来,于是朝自己的姑姑身边走了两步,和并肩站在一起,像是要壮大自己姑姑的气势一般。   吴悠见白惠蓉这样说,即刻就对胖经理说:“那不好意思,这一次我们的确是只能打110了,我的金卡不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掰断了,到时万象城的老总知道我把金卡损坏了,还以为我不看重他送的礼物,不尊重他那个人呢。”   胖经理见事情闹到如此僵的地步,也跟着头疼起来,看了看白惠蓉姑侄俩,稍微犹豫一下,还是朝白惠蓉的身边走过去。   “石夫人,我看还是不要继续僵持下去的好,”胖经理低声的对白惠蓉道:“这吴设计师可不是我们万象城普通的贵宾,那是我们老总的贵客,你看先暂时放低一下身段,过去给她们道个歉,把这件平息了就算了。”   “道歉?”白惠蓉听了胖经理的话冷哼一声,又看了吴悠一眼道:“我凭什么给她道歉?这个世界上我可以给任何一个人道歉,唯独不可能给她道歉,她算个什么东西?”   胖经理听白惠蓉这样说,即刻就不再啃声了,他虽然胖,不过却不笨,从白惠蓉这句话里,他听出了两个信息。   一,白惠蓉和吴悠认识,二,白惠蓉和吴悠之间肯定还有些过节,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   事情再一次僵持下来,那店长见胖经理也劝不好双方,心里跟着着急起来,说实在的,她这可是开门做生意,而不是让人来这里吵架的。   如果是平常普通的客户,她早就让她们去外边吵了,可今天这客户却不敢得罪,滨城市委书记的夫人啊,所以,她也只能忍着。   胖经理见白惠蓉姑侄俩如此固执,也非常的为难,于是又对她们说:“那这样吧,你们四人外加这家店的店长,一起到管理处办公室去,我们再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成吧?”   “到管理处也一样,反正我们是不可能赔这张金卡的,”白婷婷态度非常强硬的开口,然后还示威似的看着木槿瞪眼。   木槿见白惠蓉和白婷婷姑侄俩态度一直非常的强硬,于是没有再等,直接拿手机拨打了110,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让派出所的马上过来人。   胖经理见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何况吴悠和木槿明显的不打算让步,而他也不能真的就只看石书记的面子而不给吴悠面子。   滨城的派出所反应也尚算快,十分钟后就赶到了,店长和胖经理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派出所的人让大家一起上车,去派出所调解。   因为派出所来的人只是普通的民警,所以并没有把白惠蓉给认出来,而刚刚店长和胖经理也没有点穿白惠蓉的身份,所以他们只当是四个普通的市民。   一行六人来到派出所,白惠蓉刚到即刻就要求见所长,因为她知道,到了这地方,光靠说理是不行的,关系才更加可靠。   虽然说在万象城管理处她没有多少特权,因为管理处的人要估计着吴悠和万象城老总之间的关系,所以不能全部的站在她这一边。   但是到了派出所就不一样,吴悠和派出所的所长又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派出所的所长却不得不给她一个市委书记夫人几分薄面,这也是当木槿坚持要打110时她没有再拦住的原因。   民警见她神态和语气都有些强势,心里即刻知道几分,估计这是和所长认识的,即使不是认识的,估计也都多少有点权势的,于是俩民警商量一下,即刻就带她去了所长办公室。   白惠蓉在派出所的所长跟前究竟是怎么说的木槿她们不知道,因为她们在另外一间大的房间里等着,而所长办公室距离这个大房间还隔了一层楼呢。   大约二十分钟后,白惠蓉回来了,不过她的身后却跟着派出所的所长,而白惠蓉的脸上已经是非常平静淡然了,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派出所的所长走进来,看着木槿等人装模作样的问了句:“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来说说看?”   那胖经理和那店长对视一眼,店长即刻站起身来,把自己店里中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语气还是稍微有些偏向白惠蓉姑侄俩。   “哦,也就是说把一张金卡不小心给掰断了是不是?”派出所的所长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扭转头来对着吴悠和木槿说:“多大个事儿啊?还打我们110,真当我们这里的民警没事干啊?”   “事情是不大,但是对方不肯赔,我们也没办法,”吴悠的语气平淡中带着坚定,一脸正气的道:“我们只是要讨回属于我们的公道,损坏东西要赔偿这的肯定的。”   “嗯嗯,这个我知道,东西损坏不赔不成,”派出所的所长即刻做出一副正义公道的样子来,然后又看着那胖经理问了句:“对了,这位吴女士是持有你们万象城的金卡是不?”   “是,”胖经理如实的回答,同时还是本着事实的补充了一句:“她所持有的这张金卡,是万象城开业时所特制的9张金卡之一。”   “哎呦,不就是一张卡吗?”派出所的所长大手一挥,然后看着木槿和吴悠道:“多大个事儿啊,损坏东西照价赔偿不就得了?”   派出所的所长说到这里又看着胖经理道:“李经理,你问问当初的制卡中心,这张金卡的成本价是多少,然后让白小姐按照金卡成本价的三倍赔偿给这位吴女士。”   “呵呵,原来这就是派出所的公正处理方式?”吴悠听了这所长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随即扭头看着万象城管理处的胖经理道:“李经理,我觉得你应该把这张金卡所享有的特权给这位派出所的所长说明一下,你说是不是?”   胖经理看了看着派出所的所长,又看了看白惠蓉那不断眨着的眼神,其实他心里非常明白,白惠蓉让他不要多事,此时就这么解决就算了。   说实在的,他其实也不想多事,更想尽快的把这桩事情给解决了,但是,他同样也知道,持有这种金卡的人和万象城老总的关系非同小可,是他这种拿工资的人得罪不起的。   虽然说市委书记的夫人不能得罪,但是他老板的贵客也同样不能得罪,否则的话,他这清闲的,却又年薪不低的工作肯定就要丢掉。   于是,他还是依照事实对那派出所的所长道:“吴女士所持有的这张万象城的金卡是万象城开业之初的那9张金卡之一,这是我们万象城的顶级贵宾,而这张金卡在万象城消费可以打75折,这也就意味着吴女士买任何一样东西都要比普通的客户少付25%的货款,”   胖经理说道这里停顿一下,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对派出所的所长道:“而且,这张卡的有效期是长期,也就是说只要吴女士活着,那么她在万象城购物都一直享有75折的优惠,而这中间的价值是无法去估计的。”   派出所的所长听了这胖经理的话眉头明显的皱紧,对他的这番说辞和不识时务非常的不满,忍不住略微有些烦躁的道:“现在说这些没用,说实在的,就是卡的本身造价多少,按造价的三倍赔偿就行了。”   “呵呵,所长这话说得就不像是调解了,”木槿在一边把话接了过来,看着这派出所的所长开口道:“既然所长你这样说了,那么不好意思,我就只能打电/话问石书记了,看看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打电/话问石书记?”派出所的所长听木槿说出这样的话权当是听见了笑话,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谁啊?是个人都能给石书记打电/话的吗?还是你以为石书记他的手机是热线电/话?谁都知道?谁能打?”   “我的确不知道石书记的手机号码,”木槿如实的开口,毫不畏惧的看着这派出所的所长道:“不过,我老公知道,我想他应该随时都可以给石书记打电/话的吧?”   “你老公?”派出所的所长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忍不住追问了句:“听你这语气貌似你老公还多少有些来头,你老公是谁啊?”   “我老公是石书记的儿子石岩,”木槿的语气依然非常的平淡,并没有觉得说出石岩来后自己的身份就升高了似的。   派出所的所长明显的楞了几秒,目光不由得朝白惠蓉瞟去,因为白惠蓉刚刚找他,只说有两个妇人和她因为抢买一件衣服起了争端,她的侄女冲动之下把人家的卡给掰断了,却没有告诉他,这两个妇人真正的身份。   他当然是明白人,即刻知道这不仅仅只是争买一件衣服或者冲动之下掰断金卡一事那么简单,估计中间还有不少的勾心斗角。   豪门贵族里向来是非就多,婆媳之间的关系据说也是非常的不容易相处,但是像这种在外边公然吵架,甚至还闹到他这派出所来的的确还是少见的。   于是,他即刻笑着脸打着圆场道:“得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就好说好商量了,不要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快。”   “我们没有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快,”木槿淡淡的接过派出所所长的话来,看了白婷婷和白惠蓉一眼,冷冷的道:“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把这张金卡原封不动的赔给我们,别的过分的要求我们也就不提了。”   “安木槿,你这什么意思?”白婷婷终于有忍不住怒吼起来:“卡已经被我给掰断了,我不可能原封不动的赔偿给你的,就按刚刚所长的说的那样,按照那张卡的造价的三倍赔偿给你们就算是我们仁慈义尽了。”   木槿听了这白婷婷的话并不动怒,她再次看着派出所的所长问:“所长,你是不是也觉得你刚开始说的那种赔偿方式非常的合理呢?”   派出所的所长现在不敢随便说话了,他稍微沉思一下,然后看着大家说呢:“这样吧,你们自己先商量一下,我上楼去办点事情,等会儿再下来。”   派出所的所长说完这话又看了木槿一眼,虽然他不认识木槿,但是安木槿几个字他还是听说过的,滨城大运城的主设计师之名他也还是多少有些耳闻。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持有万象城金卡的吴女士和这安木槿是什么关系,不过从安木槿宁肯得罪自己婆婆白惠蓉也要维护着吴女士的事情上,他猜测那吴女士估计都来头不小。   做他们这行的,虽然说是个所长,其实也就是一个不怎么大的官,上面稍微有点来头,有点势力的人,他们都是不敢随便去得罪的,否则的话,自己的官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呢。   白惠蓉见所长居然在这个时候走了,心里即刻不安起来,她看了眼自己还满脸愤怒的侄女,赶紧把她拉到一边,低声的跟她商量。   “婷婷,要不,我们答应赔她那张金卡算了?”白惠蓉说话间又侧脸瞟了眼不远处的木槿她们,又低声的道:“那个万象城的老总,我想你爷爷出面去找他,估计还是能想办法再弄一张跟吴悠那种金卡性子差不多的金卡的。”   “姑姑,你糊涂,”白婷婷瞪了自己的姑姑一眼,忍不住提醒着她:“这件事情不能给爷爷知道了,你忘记了,上一次你生气回北京去,结果爷爷都生气了,说你继续这样,最终就把他那一点点威信都给折腾光了。”   白惠蓉这才想起,的确是这么回事,上一次她为了威胁石岩不能跟安木槿结婚,一怒之下上演了离家出走,回了一趟娘家。   那一次,原本以为石洪峰会追到北京来的,结果石洪峰理都没有理她。   而她让自己的父亲打电/话给石洪峰,意思是让石洪峰去北京接她回来,结果石洪峰直接回绝了自己的父亲,弄得自己的父亲一点面子都没有,最终自己还不得不灰溜溜的回滨城石家大院来。   她在北京回来时,父亲白镇山就叮嘱过她,不要再动不动就耍小性子了,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再说了,石洪峰真要跟她离婚了,她这个年龄,估计也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比石洪峰更好的男人了。   父亲的意思非常的明显,她已经到这个年龄了,几十年的媳妇好不容易熬成婆了,石岩的婚事,实在管不了也就算了,他要跟那个安木槿结婚就结婚好了,只要他们不是明着跟吴悠来往,只要他们表面上还尊重她这个后妈,她就忍忍气,凑合着过了。   她当时从北京回来,在飞机上想到自己三十年来的辛酸苦辣,想到自己五十多岁了最终还被石家人嫌弃,想到辛辛苦苦养大的石岩一点都不听自己的话,想到自己同床共枕三十年的男人为了一个儿媳妇居然要跟自己离婚,她就不由得悲从中来,哭了个一塌糊涂。   回到石家大院后,她原本也还是打算按照父亲的意思安安静静的在石家大院过日子,想着安木槿反正也不会插手来管这石家大院的事情,她也就还是能当石家大院的女主人。   她当然不会喜欢安木槿,不过也不打算和她变成仇人的关系,就想着像一般的熟人那样,安木槿偶尔回石家大院来了,她也就还是像以前那样客气而又疏离的对待她就是了。   可谁知道,她回到滨城,侄女白婷婷就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安木槿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很快就会变老变丑了,而且,安木槿还没有跟石岩办理结婚证。   她原本以为用这个病可以阻拦得了石岩和安木槿的婚事,可谁想到依然还是没有阻拦得了,最终,安木槿和石岩,居然还是结婚了。   关于这段婚姻,她原本就没有看好,因为她相信这样的婚姻是经不起考验的,她甚至可以预料,不出三年,石岩就会抛弃又老又丑的安木槿的。   原本她应该慢慢的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偏偏自己的侄女性急,居然在石岩和木槿办理结婚证时去找了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人,想要为难他们俩人。   而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石洪峰父子俩都知道了,他们父子俩就全都认为是她在后面搞的鬼。   前晚在石家大院,她和自己的侄女在石家人面前没有讨到个好,而且石洪峰再一次不顾三十年夫妻的情分警告了她,让她非常的难过。   今天她带着自己的侄女白婷婷来逛万象城,原本就是想借着购物来发泄心中的不快,可谁知道,居然还能遇见木槿带着吴悠逛街。   她在看见木槿和吴悠站在一起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说吴悠是石岩的生母,可外界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她在外界,才是石岩正大光明的母亲,是安木槿正大光明的婆婆。   按说儿媳妇应该陪着自己的婆婆,偏偏安木槿还陪着吴悠,而且还在和自己的侄女争一件羽绒服,她当然站在自己的侄女一边,对于这样的场面,肯定是当仁不让的。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时她只是想要帮侄女把那件羽绒服要过来,想要灭一灭吴悠和安木槿的威风,长一长自己的面子。   可现在,吴悠和木槿的威风没有灭掉,她自己的面子却在摇摇欲坠,不要说长面子,就是要保住面子几乎都不太可能了。   于是,她望着自己的侄女,半响才着急的问了句:“那现在怎么办?她们死活不肯让步,非要让我们赔,我们......”   “赔什么赔?”白婷婷瞪了自己的姑姑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姑姑,你是不是年龄大了?现在居然开始胆小怕事了?你当年的胆量到哪里去了?”   白惠蓉即刻不啃声了,她现在的确是不能跟当年去比了,当年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顾一切,而今她却再也不能不顾一切了,甚至做任何事情任何决定都要顾左顾右,顾前顾后的,生怕失去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白婷婷见自己的姑姑沉默不语,即刻又安慰着她说:“放心吧,姑姑,没事的,这派出所的所长不可能不估计到姑父的面子,他这个时候离开,肯定是上去给他的上司打电/话,大概是要商量一下,我想等会儿他再下来,肯定就会很‘公正’的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而且我们的面子肯定会给足的。”   就在白婷婷姑侄俩在一边低声交谈时,那胖经理又走到吴悠和木槿的跟前,小心翼翼的跟她们商量着:“吴设计师,安小姐,这件事情不出都出了,你们看要不想个折中的办法,总得解决不是?”   “那李经理觉得什么样的办法比较折中呢?”吴悠看着眼前这位万象城的经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很平和的问。   胖经理稍微楞了一下,然后又赔着笑脸道:“金卡的隐形价值的确是不能估计的,但是......总还是要估计出一个价值来不是?要不,事情就解决不了。”   “那李经理的意思是......这金卡要估个什么价好呢?”木槿在一边淡淡的把话接了过来。   “这个......”胖经理用手挠挠头,望了望站在一边的店长,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吴设计师在你家店消费了多少?”   那店长摇摇头道:“吴女士今天是第一次来我店买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消费呢,不过她以前在别的店消费过多少就不知道了,再说了,这人的购物是不定的,今年消费少,没准明年消费就多了呢?25%的折扣,怎么去估算啊?”   胖经理听这店长一说,也觉得估算很难,再说,白婷婷掰断一张金卡,真让她拿几十万出来赔吴悠,那白婷婷跟白惠蓉肯定也是不干。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想要回我那张金卡,”吴悠在一边淡淡的把话接了过去,看了不远处的白惠蓉和白婷婷一眼,又对胖经理说:“石夫人的老公是市委书记,石夫人的父亲是北京某军区司令,权势无比,我相信一张金卡于石夫人来说,其实也就是小菜一碟,还不至于赔不出来的。”   胖经理听吴悠这样一说,心里即刻咯噔了一下,于是又朝白惠蓉姑侄俩走去,来到她们身边,小心翼翼的道:“吴女士坚持要她那张金卡,石夫人,你看......如果你有办法能在我们老总跟前说上话,我觉得......还是想办法把那张金卡赔给吴女士的好。”   “我们凭什么要赔?”白婷婷听了胖经理的话就不高兴起来,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再说了,刚刚那所长不说了吗?要赔可以,就赔那张卡的......”   “石书记,这边请!”门口传来派出所所长的声音,恰好打断了白婷婷正发飙的话。   房间里的人全都是一愣,大家面面相觑后又都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几秒之后,门口出现两个男人的身影,一个正是刚刚离开的派出所所长,而另外一个则是——   滨城市委书记石洪峰!   石洪峰的到来,无疑让房间里的几个刚刚还在交头接耳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而白惠蓉的脸在瞬间煞白如纸,因为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这个派出所的所长居然会给石洪峰打电/话。   其实派出所的所长不是打的石洪峰的电/话,而且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也不可能有市委书记的手机号码。   派出所的所长打的是市委的电/话,让前台转市委书记办公室。   而电/话转到市委书记办公室时,接电/话的恰好是石洪峰的秘书,那时,刚好石洪峰在办公室里,所以,秘书即刻就把这件事情转告了石洪峰。   石洪峰听秘书说某区派出所的所长来电/话,白惠蓉,白婷婷姑侄俩和一位叫安木槿的小姐外加一位姓吴的女士因为一张卡起了争端,这会儿都在派出所里面,即刻就赶了过来。   姓吴的女士,石洪峰在来的车上心里隐隐约约的想着有可能是吴悠,因为石岩和木槿明天要去德国,估计吴悠是过滨城来看他们俩的。   当然,他更加希望不是吴悠,这样的话,他也就不用和吴悠面对面。   这么多年来,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和吴悠再次面对面的碰上,怕她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   那双眼睛大而明亮,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就那样看着你,都会让做贼心虚的你遁形。   三十年前,那时才三十岁的他,最不敢看的就是她的眼睛,现在,时隔三十年后,他依然不敢见她,更加不敢看她的眼睛。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走进房间的一瞬间,他即刻就看见了站在木槿身边的吴悠,然后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白惠蓉姑侄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石洪峰的脸阴沉着,明显对于此时的一幕非常的不高兴,因为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曾经的爱人就是现在的家人。   “店长,我觉得你这个时候应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着石书记说一遍,”吴悠看着那家店的店长,语气平淡的开口:“毕竟这事情是在你店里发生的,如果由我们来说,有人可能会觉得我们添油加醋了。”   石洪峰听见吴悠这样的说话明显的皱眉头,添油加醋,貌似,三十年前,他和她离婚前的争吵,他就曾说过她说话添油加醋什么的。   那店长其实看见石洪峰时已经吓得腿都软了,石洪峰的人她当然是没有见过,不过石洪峰时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所以她也就时常在电视里见到。   不远处的白惠蓉在不断的给她使眼色,那意思她当然非常的明白,是让她说话时尽量的照顾着她的方向,把责任推给吴女士和那位安小姐。   如果是平时,她当然会照顾着白惠蓉面子,毕竟是市委书记的夫人,可这会儿,她却是不敢了,因为她并不傻,已经看出了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一个派出所的所长都不敢随便乱断道理的几个人,这就说明谁也得罪不起,而派出所的所长不敢得罪的人,她万象城里一个小小的店长,断然是不敢随便去得罪的。   于是,她便把今天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如实的叙述了一遍,最后才说:“原本管理处的李经理下来,都说了让白小姐把卡退还给吴女士的,可谁知道,就在吴女士伸手接卡时,白小姐却突然把这张金卡给掰断了。”   店长说完这话,即刻把那张掰断的金卡递给市委书记石洪峰,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就是这张金卡。”   石洪峰看了这张卡,阴沉着的脸上眉头在瞬间锁紧,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白惠蓉和白婷婷姑侄俩,随即冷冷的道:“损坏人家的东西该怎么赔就怎么赔,要么自己想办法去帮人家办一张一模一样的,具有同样折扣和尊贵象征的金卡,要么就按照吴女士在万象城的购物计划,每以后吴女士在万象城购物都只付75%的款项,剩下25%的款项由你们姑侄俩付款。”   “喂,这......”白婷婷刚喊了两个字,白惠蓉即刻就伸手把白婷婷的嘴巴给捂住了,同时使劲的朝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吼叫了。   石洪峰的脸色一直冰冷黑沉着,见白惠蓉姑侄俩不啃声了,这才扭过头来看着万象城管理处的李经理道:“等下把白惠蓉女士的银行卡和信用卡都记下来,再把吴悠女士的资料登记在册,同时在万象城的各收银台发一张通知,即以后凡是吴女士来购物,只能按照单据上的75%收费,剩下的25%在白惠蓉女士的卡里扣除。”   “是,”李经理即刻应了一声,心里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妈呀,这到底是市委书记啊,人家处理事情这叫个公平,当真是一点偏颇都没有。   石洪峰几句话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了,然后又转过身来看着吴悠和木槿,又非常诚恳的道:“吴女士,安小姐,你们看这样处理合适吗?”   “这样处理的确比较公平,”吴悠淡淡的开口,随即又看向那店长道;“那好吧,卡的事情处理完了,我现在想问问,那件我们看好的羽绒服能卖给我们吗?”   店长是何等精明之人,市委书记刚刚处理事情完全没有顾忌到自己的家人,可谓公平公正,她此时当然也就不能再有任何偏颇,理应按照原则办事。   于是,店长看着吴悠和木槿说:“按照店里的规矩,原本是我们店会员优先,但是按照金卡的级别,万象城金卡又比我们店的会员金卡有优先权,同时你们俩也是先看上这件衣服的,所以,这件衣服理应卖给你们。”   白惠蓉和白婷婷就站在那里,一声都不敢啃,因为石洪峰就站在这里,这会儿她们是绝对不能使出所谓的市长夫人的特权来的。   “好了,事情就这样解决了,”石洪峰回转身来看着派出所的所长,和他握了握手,同时淡淡的吩咐了句:“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不需要给我打任何的电/话,本着最公平最公正的方式解决就行了。”   “是,”派出所的所长和石洪峰一起走出这个房间,还一再的给石洪峰保证着:“石书记,放心吧,你刚刚大公无私的处事原则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以后一定以你为楷模,绝不偏颇任何人......”   吴悠和木槿见石洪峰跟派出所的所长走了,俩人看了万象城管理处的李经理一眼,随即也朝门外走去。   那李经理和店长看了一眼脸上红白交加跟调色盘一样的白惠蓉姑侄俩,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也迅速的朝门外走去了。   白惠蓉姑侄俩等众人走完了才走出这个房间的,刚走出派出所的大门,白婷婷就气得哇哇的大叫了一声。   “安木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个该死的女人!你这辈子都休想有好日子过。”   白婷婷的声音喊得很大,脸上因为愤怒的缘故极度扭曲着,看上去好不狰狞。   白惠蓉看见白婷婷那副面容都给吓住了,忍不住赶紧用手捂着她的嘴,低声的劝着她:“婷婷,不要再这样喊叫了,而且也不要再去找木槿的麻烦了,我担心......”   “担心担心担心,”白婷婷迅速的抢断白惠蓉的话,忍不住狠狠的道:“姑妈,你就是胆小怕事,整天都在担心,而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全都是因为你的担心,我看你再继续这样担心下去,你的老公很可能就又去给吴悠当老公了。”   白婷婷这话当即就戳到了白惠蓉心里的痛,她今天在那房间里站着,石洪峰走进来,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就好像和她根本不认识一般。   而石洪峰对吴悠呢?不仅处理整个事件都偏向吴悠,而且最后还问吴悠他这样处理公不公平,这纯粹就是在讨好吴悠和安木槿。   今天这件事情闹到派出所里来,原本她还想着派出所的所长看在她是市委书记的面子上给她几分薄面,会帮着她把吴悠和安木槿给随便处理就行了的,而她还可以在吴悠跟安木槿面前展露一下自己市委书记夫人的威风和特权。   可谁能想到,事情最终演绎到这个地步,居然是石洪峰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石洪峰却是一丁点面子都没有给到她,而且还让她和侄女白婷婷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木槿和吴悠再次回到了万象城,那店长亲自把刚刚那件羽绒服奉上,还一再的给她们道歉,说给她们带来了不便和麻烦,请她们原谅,同时还请她们以后有空常来。   当然,至于这件衣服的折扣,店长还是按照万象城金卡会员的资格给吴悠打了75折,至于剩下的25%她是不是要问白惠蓉要,这个木槿她们就不清楚了。   下午的时间原本是用来逛街的,偏偏因为遇到白惠蓉姑侄俩,所以整个下午都浪费掉了,最终买了这件衣服,还没有走出这家店,石岩的手机就打来了。   因为说好晚上一起去吃晚餐,所以石岩提前预定了山水人家的包间,木槿和吴悠走出万象城时,石岩的车已经停在路边等她们了。   “两位美女,今天有什么收获啊?”石岩下车来帮她们开后车门,同时还殷勤着的问。   “就买了一件羽绒服而已,”木槿把那件羽绒服递给石岩看了一眼,接着又补充了句:“这是妈帮我买的。”   “嗯,那你帮妈买了什么礼物没有?”石岩见吴悠两手空空的,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他记得有吩咐木槿帮吴悠买东西的。   “原本想帮妈买来着,可我们还没来得及去逛街,你不就打电/话来了?”木槿上车时白了石岩一眼,这能怪她么?   “来不及逛街?”石岩听了木槿的话忍不住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启动车时还不由得提醒了她一句:“你们俩整个下午难道都在聊天?把逛街的事情给忘记了?”   “正确,”吴悠替木槿把话接过去,然后非常维护木槿的说:“我们下午的确是在聊天,聊太久了,以至于最终把逛街的时间都给耽误了。”   石岩听自己的母亲这样一说,也并没有多想,想着木槿和吴悠原本就是师生关系,以前俩人的交情就极好,现在又成了婆媳关系,估计就更好了,有很多的话要说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一行三人赶到上水人家时刚好是晚上七点钟的样子,正是饭市高峰期,好在石岩提前订了包间,所以并不影响到他们三人用餐。   吴悠原本是不知道木槿患了阿尔茨海默病的,不过石岩在前几天打电/话告诉她要去德国时简单的说了一下,所以她也就算是知道了。   “木槿,你这病究竟找几家医院确诊过?”吴悠吃饭时忍不住问木槿,因为她总觉得木槿不像是个有病的人。   “我在一家医院查过血,不过却拿着这个检验结果把整个滨城的医院都跑遍了,每家医院的专家都说这个结果极像是阿尔茨海默病。”木槿看着吴悠,如实的说。   “一家医院做的检查?”吴悠本能皱眉,半响才又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会不会这家医院的检查仪器出故障了呢?”   “这个......应该不会吧?”木槿看了石岩一眼,又看着吴悠说:“医院里检验科的医生那可是要负责的啊,我这都检查这么久了,医院里的医生也没有来电/话说当初做我的检查时出现什么故障了啊?”   “我也只是猜测,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吴悠看木槿那神色,接着又安慰着她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不是要去德国了么?反正到德国那边还要做一个全面检查的,到时真有什么......”   吴悠说到这里又非常难受起来,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叹息一声,然后才伸手过来握住木槿的手背道:“木槿,真有什么,记得给我来电/话,我一定在最快的时间赶过来。”   木槿点点头,反握着吴悠的手,鼻子不由得一酸,眼眶里有刺痛传来,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涌上眼帘。   她做望星星的动作,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眼眶里温热的液体不要流下来,好半响稳住自己的情绪,才对吴悠点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木槿的声音有些哽咽,望着自己的恩师兼婆婆,再次深吸了一下鼻子,这才笑着道:“放心吧,我的心里极其坚强,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吴悠点点头,木槿是她的得意门生,这孩子在某些方面反应有些木,总是慢半拍,不过在遇到困难时的确很坚强很乐观,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   “好了,妈,”石岩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轻声的对吴悠许诺着:“放心吧,我会一直陪在木槿身边的,不管前方的路是崎岖坎坷还是黑暗险滩,我都会和她手牵手一起走,任何的困难我都会和她一起面对,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独自战斗。”   吴悠听石岩这样说,即刻放心了不少,她心想,儿子在感情方面到底不像石洪峰,他能在木槿身处绝境时不离不弃,已经非常不易了,所以她对儿子的态度非常的欣慰。   吴悠以为,石岩说的任何困难他都和木槿一起去面对就是今生不会抛弃木槿,即使木槿又老又丑他也还是把木槿当成是他的妻子,会跟她白头偕老走一生的。   然而,直到后来,她亲自赶到德国,直到看见那样的石岩,她才真正的弄明白,什么叫着和她一起面对,什么叫着不让她一个人去独自战斗。   ---   亲们,今日一万五千字奉上,明天继续加更吗,还是一万五千字! ☆、谁比谁更谁过分   明天要去德国,木槿其实前几天就在收拾行李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自己的行李怎么也收拾不完似的。睍莼璩晓   晚上和吴悠分开的,吴悠说明天一早要到机场送他们,所以今晚并没有回G市去,而是在滨城找了家宾馆住下来。   原本石岩要让吴悠随他们一起到群星广场楼上住的,可吴悠不肯,她说不愿意落下任何的闲言碎语。   原本她和石洪峰离婚时就曾答应过不和石岩见面的,现在已经在走动了,这都违背当初的承诺了,所以就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木槿听吴悠这样一说,只觉得无比的心酸,想着三十年前吴悠和石洪峰离婚,想着她答应的那样委屈的条件,连自己的儿子面都不见,她就能想象,当初的吴悠有多难栎。   当然,当初吴悠和石洪峰之间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婚的,这一点木槿不知道,因为也没有人跟她说起过,而吴悠更是半个字都未曾提起。   木槿把行李包塞了又塞,其实已经塞不下了,可依然还有很多东西好像都舍不下去,总想着要带走。   “啊木,你整这么大两个包做什么?”石岩从浴室出来,发现木槿还在整理行李,忍不住走了过来,看着那两个涨得鼓鼓的行李袋吓了一大跳俘。   “我还想着是不是还应该再增加一个行李袋呢,”木槿望着那些还没有装进去的东西,略微有些头疼的说:“这些东西我都想带走。”   “啊木,带不走那么多东西的,”石岩走过来,把她手上拿着的一本书放下,然后又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啊木,我们还会回来的,”他把她拥在怀里,下颚放在她的肩头,低声的道:“相信我,我们肯定会回来的,所以,很多东西不用带过去,也不需要带过去,尤其是日常用品,德国那边都有卖的,我们需要时随时都可以买的。”   “我知道,”木槿轻咬了一下嘴唇,望着他刚刚放下的那本书,低声的道:“我带的也都不是日常用品,我只是......想把几本书带走而已。”   刚刚石岩从她手上拿下来的那本书,是她在英国读硕士时教授送给她的,书的内容她当然早已熟悉了,可关键是,这本书于她来说,存在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石岩看了看她堆在茶几上的那基本书,说实在的,虽然只是几本,但是每一本都不薄,如果要塞进去,估计得要不少的地方。   可他们的行李已经是精简了又精简的,但凡是用不上的,不需要从国内带的,都已经丢开了,现在袋子里装的,好多都是必须要带走的。   最终石岩去储物间找了个小点的行李袋过来,又把木槿这几本书都给她装进去了,最后还剩余劜一丁点空间,木槿把自己用了好几年的梳子给塞了进去。   梳子是她18岁那年父亲安峥嵘买给她的,那时恰逢她考上大学,父亲说她成年了,一把梳子算是送给女儿的成年礼。   其实要离开德国了,她今天原本打算陪吴悠逛街后去一趟父亲的墓碑前,可后来硬是给耽误了,所以父亲的墓碑前也没有去成。   石岩见她洗澡出来情绪也还是十分低落,赶紧过来轻声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有给妈道别?”   “不是,”木槿摇摇头,轻声的道:“我昨晚已经跟我妈道别了,我只是......只是......”   木槿说到这里不由得又难受起来,父亲是她心中的痛,尤其是父亲的离世一直让她很自责,因为她知道,父亲当时全都是为了救她。   而今,她要远行了,而且这一去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国来,可临行前,居然还没有去他墓碑前道一个别。   石岩见木槿的情绪有些激动,猛地想到了什么,于是赶紧拥着她说:“好了,啊木,赶紧睡吧,明天我们起早点,先去跟爸道别,然后再赶去机场好了。”   木槿这才点点头,顺着他的姿势和他一起慢慢的躺下,然后主动的朝他怀里靠,让他搂抱着自己睡觉。   她觉得很多东西都是习惯问题,比如两个人一起睡觉,她和石岩结婚后,每天晚上都是拥抱着睡觉的,好似没有他的怀抱,她就睡不踏实一般。   前天她在网上和艾伦聊天,说起了这件事情,艾伦不由得问她,如果以后你真的很快变老了,而石岩也不要你了,你晚上一个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当即就回答不出来,所以就选择了回避.   不过她却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如果真到那一天了,她晚上一个人睡觉,少了他的臂弯做枕头,少了他的怀抱做暖炉,她还能睡得这样安稳么?   她找不到答案,因为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如她现在的病情,艾伦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大约什么时候变老,她也说不知道,还是未知数。   以前只知道近乡情怯,据说离家远行的游子在即将回归故里时会激动得睡不着觉,可她这一次却恰恰相反了。   她明明是要远行,去一个遥远的,极其陌生的国度,据说那个国家的首都特别的冷,听说气候寒冷的地方人要老得慢一些。   可她依然情切,甚至有些惶恐和不安,她总觉得这一趟不会顺利,好似去了那边就再也回不来似的。   所以,夜深人静时,身边传来平稳低沉的呼吸声,刚刚用力疼爱过她的男人睡得很香,而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她小心翼翼把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轻轻的拿开,然后慢慢的起身下床,捡起地上睡裙穿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去,拉开落地窗,窝在起居室的沙发里,望着天边那轮上弦月发呆。   都说故乡的月最圆最亮,可她此时怎么都觉得那轮新月看上去无比的朦胧,而那淡淡的,清冷的光芒又在无形中让她觉得那距离遥不可及。   今日一别,还会不会有明日?她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猛然间觉得眼眶有些湿润,甚至,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她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有些走向伪文艺了,这不是好现象,因为她明明是理科生,而且她明明对唐诗宋词不敢兴趣,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一弯新月,她脑海里居然能冒出这样几句诗词来。   石岩是翻身时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再的,他原本横着的手臂稍微用力一揽,原本想要把怀里的人给拥紧一点,偏偏却揽了个空。   他几乎是本能伸手向旁边一摸,却是摸了个空,于是猛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原本窝在他怀里睡觉的女人此时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不由得心慌起来,即刻从床上翻身下床,三两步走出卧室,这才发现自己的女人此时窝在沙发里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他不由得笑了,木槿这丫头向来非常的理性,她一向不懂得浪漫,像这种深夜独自倚窗望月的闲情雅致,貌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了?今晚的月亮很好看?”他在沙发边挤着她坐下来,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窗外,其实也就是看见一弯有些朦胧的新月。   木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把望月的目光收回来,轻叹一声道:“我在想德国的月亮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不怎么清晰,朦朦胧胧的。”   这个应该是根据天气来看的,月亮朦朦胧胧的,明天很有可能会下雨,这也只是一种自然的现象而已。   不过石岩却没有这样说,他想了想道:“这个,不一定的,因为德国那地方很冷,据说冷的地方天空更湛蓝透明一些,也许,月亮也就更清晰一些也没准。”   木槿听了石岩的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推了他一下道:“得,你这什么逻辑,谁告诉你冷的地方天就更湛蓝更透明?人家大海上的天空就不湛蓝不透明了?月亮难道就不清晰了?”   石岩脸上一囧,他这不也是为了安慰她才那样说的么?谁让她最近两天情绪低落呢?还不就是要远离故土了?   而这一次的远离是一个未知数,就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因为木槿的病,并不是一个让人乐观得起来的病。   能不能治好,这是未知数,最终会治疗到哪个地步,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虽然还没有和木槿去德国,可他已经把木槿的检验结果都传到德国那家全世界有名的特殊疾病中心,那边的专家已经在研究了。   其实他不怕木槿的外表迅速的变老,因为现在整形医术发达,大不了到时就是大面积的给她做拉皮手术,他相信即使再老也老不到哪里去。   他更为担心的是木槿的心理,他担心她万一承受不了一天一年的速度老化,然后她的心里崩溃或者心里也急速的老化了去。   木槿见石岩不啃声了,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抬起手臂来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多,貌似要再去床上睡觉,也睡不了一两个小时了。   石岩见她看表,即刻就说:“啊木,那我们就不睡了,去换衣服吧,把行李搬车上去,然后开车去西山墓园,跟爸道别后就直接开车去机场了。”   木槿点点头,从他怀里钻出来,起身朝卧室里的衣帽间走去,貌似这个时候去跟父亲道别最好,借助那一弯朦朦胧胧的新月。   市中心距离西山墓园并不近,即使是凌晨不塞车,一路畅通无阻,等他们换好衣服搬下行李再开车到西山墓园时,也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好在那一弯新月一直都还挂在天边,或许是因为西山墓园这边没有高楼大厦的缘故,木槿觉得站在西山墓园望天空的月亮就更清晰了。   安峥嵘的坟墓依然还是孤零零的在那所谓的风水宝地,木槿和石岩手牵手的走在墓园中,夜露深重,又是冬天,木槿不由得把身上的外套拉了拉。   安峥嵘的坟头已经长满了青草,借助朦胧的光线,木槿勉强能看清父亲墓碑上那张年轻时的照片,依然还是风华正茂的样子。   木槿就蹲在安峥嵘的墓碑前,因为来得匆忙,又因为时间如此的早,花店都没开门,所以她连一束花都没有给父亲带来。   “爸,我是啊槿,”木槿的指腹轻轻的在父亲的那张照片上抚摸着,声音哽咽着的开口:“爸,我要走了,去一个遥远的国度,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也不知道去了那边会怎么样,一切都是未知数......”   木槿在安峥嵘墓碑前蹲了很久,说了好多的话,最终站起身来,给父亲三鞠躬,然后才转身朝山下走去。   石岩等木槿走了几米远了,才站到安峥嵘的跟前,望着安峥嵘墓碑上那张逐渐清晰的照片,这才低声的开口。   “爸,我是石岩,是你的女婿石岩,”他说到这里鼻子酸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又开口:“爸,我知道,你以前不怎么看好我,我也知道,过去的我很混账,曾经对不起木槿,”   石岩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然后叹息一声又道:“爸,我和木槿又结婚了,木槿现在生病了,是一种罕见的疾病,我要带她去国外治疗,而这一去......”   石岩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一去他不知道前途是怎样的,如果是普通的疾病,也许还能预料一下,偏偏木槿得的是这样的疾病,所以,就连预料都无法预料。   石岩停顿了半响,最后在安峥嵘的墓碑前鞠躬一下才又说:“爸,放心吧,不管去德国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我都会陪在木槿的身边,会和她一起面对各种困难。”   木槿在墓园门口的车边等了将近十分钟,石岩才从墓园门口出来,此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于是他们俩便决定开车去机场。   早上九点的多的飞机,这里去机场还有将近一个钟的车程,而在机场免不了还要跟吴悠说几句话,所以再回家去已经没必要了。   或许是因为来墓园见了父亲的缘故,一路上木槿的情绪都有些低落,石岩也没和她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说到安峥嵘了,木槿就更加的难过。   清晨七点钟,路上的车逐渐的多了起来,好在石岩开出西山墓园不远就上了高速公路,这才避开了国道塞车的可能。   可就算是这样,等他们赶到机场时,也已经是七点三十分了,石岩停车时笑着对副驾驶座位的木槿说:“好在是长途飞机,等下你上飞机就睡觉好了。”   木槿点点头下车来,这才发现苏北平已经赶过来了,石岩开了后尾箱,苏北平正帮忙把他们俩的行李提出来。   “给,记得把车开去保养了后才停进车库里去,”石岩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苏北平,然后和他一起拉着行李袋上楼去。   有苏北平帮忙拉行李袋,木槿就轻松多了,她就提了个自己的挎包,手臂上搭着昨天下午吴悠帮她买的那件羽绒服,跟在石岩的身后朝楼梯上走去。   他们上了候机楼,木槿把证件递给石岩让他去办理登机牌,而她则走向候机楼的门口,因为吴悠说了要来送他们的,所以她想着吴悠来了一眼就能看见她。   好在没有等几分钟吴悠就来了,她即刻高兴的迎了上去,刚张开双臂准备和吴悠来个拥抱,却在抬头的瞬间,发现跟着吴悠身后的白婷婷。   她几乎是本能的一楞,白婷婷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她也要远行?甚至也要出国?因为这是国际候机楼。   吴悠看着明显的愣住的木槿,忍不住走过来用手推了她一下:“木头,怎么了?看见我来送你,傻呆了?”   “不是,我是......”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白婷婷手里拿了个没有盖子的玻璃瓶朝着她们跑了过来,她几乎是本能的拉着吴悠转身,同时喊了声:“赶紧闪开!”   木槿喊这声时,她自己已经闪开了,不过吴悠因为是面对着木槿的,被木槿这样一拉,当即没能顺利的闪开,而是转了个圈。   原本白婷婷手里正拿着掀开盖子的玻璃瓶朝木槿这边甩,恰好吴悠这转圈的时候手臂一挥,直接把白婷婷的手上的玻璃瓶给推了一下,于是她那瓶口里原本甩出来的水就没有甩到吴悠和木槿的脸上,而是返回去直接甩到了她自己的脸上。   当然,因为吴悠的手不是故意推的只是随手一挥的缘故,所以力气不是特别的大,只是特别的巧妙,所以那玻璃瓶里的水并没有完全甩到白婷婷的脸上,也有些洒落在她的衣服上和手臂上,而吴悠的衣袖上都溅起了一点点。   “啊!”随着白婷婷一声尖叫,木槿和吴悠都吓了一跳,她们俩同时看向白婷婷,这才发现她此时用双手捂住脸,而她胸前的衣服都好似烧烂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木槿看向吴悠,这才发现她的衣袖也烧烂了一点点,忍不住惊呼起来:“妈,你的衣服,她瓶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吴悠还来不及回答,那用双手捂住脸的白婷婷此时已经在用手抓自己的脸了,很显然非常的难受,而她的嘴里不停的大喊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原本人群稀疏的候机楼,随着白婷婷这痛苦的喊叫声,大家即刻围了上来,而原本就慢半拍的木槿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赶紧掏出手机来打急救电/话。   而石岩原本在换登机牌,苏北平提着行李跟在石岩的身后,等他换了登机牌时一起把托运给办理了。   然而,石岩刚好排队轮到他时,就听见白婷婷的尖叫声了,他稍微楞了一下,即刻转身,连登机牌都顾不得换了,迅速的朝着痛苦的尖叫声跑过来。   “啊木,妈,怎么回事?”石岩迅速的挤进人群,当看见白婷婷用双手捂住脸痛苦的喊叫时,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吴悠和木槿还没来得及回答,机场的警察已经迅速的赶来了,即刻上前去问白婷婷的情况,白婷婷正痛得要死要活的,于是张嘴就胡说八道。   “是她们,就是那俩个叫吴悠和安木槿的女人,她们用硫酸往我脸上泼......”白婷婷因为痛得缘故,又因为双手捂住脸的缘故,所以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表情,勉强能看见的也是她的呲牙咧嘴。   不过白婷婷的声音听上去却非常的痛苦,而且刚刚她说到吴悠和安木槿朝她俩是泼硫酸时非常的愤怒,好像恨不得要吃人似的。   吴悠和木槿这才弄明白,原来白婷婷那玻璃瓶里装的是硫酸,而那个玻璃瓶已经跌在地上碎裂了,幸亏没有人走上前去踩,因为就在白婷婷的脚跟前。   好在木槿打了急救电/话,所以白婷婷刚刚把她们俩控诉完,救护车就赶到了,医护人员迅速的跑下来,然后快速的把白婷婷扶着上了救护车。   木槿和石岩却不能去办理登机手续了,因为出了这一档子事情,虽然她们俩并没有朝白婷婷泼硫酸,不过却不能说一点干系都没有,因为白婷婷原本是要朝木槿脸上泼硫酸。   而警察刚刚在白婷婷双手捂脸时已经拍了照,这个时候又过来给木槿和吴悠拍了现场照,最后非常礼貌而又公式化的请她们上警车,说是要带她们一起去机场附近的医院,等白婷婷的脸清洗后做笔录。   “我们并没有朝那位白小姐脸上泼硫酸,”木槿非常平静的对警察道:“这件事情发生在候机大厅里,我相信候机大厅有监控视频的,究竟是谁朝谁泼硫酸,我相信你们看了监控视频后会一目了然的,这个我不需要再多言了。”   “我们当然会调查清楚的,”警察看了她们俩一眼,接着又补充了句:“我们已经打电/话给机场的安保人员了,放心吧,这一段监控视频是绝对不会被删除的,肯定要保留下来作为我们办案的依据。”   木槿点点头,和吴悠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而石岩则在打电/话,木槿不用问都知道,石岩肯定是在跟石洪峰打电/话,让他通知白惠蓉等白家人。   不管白婷婷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拿硫酸朝她脸上泼,但是目前的情况是白婷婷自己被硫酸烧了脸,而出了这样的事情,对于石家人来说,肯定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机场医院距离国际候机大厅并不远,所以她们赶到时白婷婷还在急救室里没有出来,于是他们就只能等在急救室门外。   石岩打完电/话过来安慰着她们:“妈,啊木,别担心,这件事情是白婷婷咎由自取,她心生歹意,居然连硫酸这样的东西都能想出来,这也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落到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她自找的。”   石岩的话刚落,吴悠和木槿还没有开口,白惠蓉已经像个疯子似的跑了进来,嘴里不停的喊着:“婷婷,你怎么了?婷婷,你在哪里啊?”   “蓉姨,”石岩即刻迎了上去,看见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首先还是安慰着她:“蓉姨,你不要慌乱,婷婷她这会儿在急救室里,估计医生正在帮她清洗伤口,等会儿......”   石岩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惠蓉扭头的瞬间就看见吴悠了,忍不住怒火中烧的朝吴悠喊着:“姓吴的,是不是你使的坏?是不是你对昨天婷婷把你的金卡掰断不满,于是今天就心生恶毒之意,于是便向婷婷下了毒手?”   吴悠听了白惠蓉的话脸色当今就冷了下来,看着她那疯子似的的表情,淡淡的道:“石夫人,任何事情都要讲根据的,你这无凭无据的,怎么就断定是我向你侄女下的毒手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向你侄女下毒手了?”   “这还用得着哪只眼睛去看吗?”白惠蓉显然是太过激动了,情绪几乎失控的喊起来:“吴悠,昨晚如果不是你把婷婷激怒了,她今天也不至于如此的愤怒,说来说去,都是你这个女人在后面搞的鬼。”   石岩在一边听了白惠蓉和吴悠的对话云里雾里,忍不住侧脸看着自己的母亲问:“妈,婷婷把你的金卡掰断是怎么回事?昨晚你又怎么会把婷婷给激怒了呢?你昨晚和婷婷见过面么?”   吴悠听了儿子的问话,眉头微微一皱,淡淡的道:“掰断金卡的事情么,这件事情你父亲全部知道,而且最终还是你父亲亲自来处理的,这件事情就不提了,至于昨晚么?”   吴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急救室门口的白惠蓉,淡淡的道:“昨晚我不仅和白婷婷见过面,而且还和石夫人见过面。”   吴悠说到这里,大脑的思维不由得又回到了昨晚。   昨晚她和儿子媳妇在山水人家吃的晚餐,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虽然木槿身患罕见的疾病,不过木槿很坚强,整个人看上去也很乐观,所以她也就放心了。   是石岩和木槿送她回的宾馆,时间其实还算早,也就是晚上九点钟的样子,可想着石岩和木槿还要回去收拾行李明天要起早的缘故,她并没有让儿子和媳妇送自己到宾馆的楼上,而是在宾馆门口就和他们俩分开了。   目送石岩和木槿的车开走后,她才转身走向宾馆大门口的,然后很自然的走向那正虚位以待的上行电梯。   因为房间是中午见木槿之前就订好了的,所以她走出电梯后就一边走一边在自己的挎包里掏房卡,因为她的房间距离电梯并不远,也就只隔着几个房间而已。   然而,正是因为她低着头走路的缘故,所以在前进的途中居然和迎面而来的人对撞上了,而且因为迎面而来的人走路快的缘故,还把她撞得后退了两步。   她是后退两步才站稳的,一边抬头一边嘴里还连着送出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头已经抬起来了,而她的视线里,出现的居然是下午才和她吵过架的,而且还把她的金卡掰断了的白婷婷。   她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于是便朝旁边挪动了一下身体,想着和白婷婷错身而过就可以了。   可谁知道她想就这样平静的把这一次的撞到事件让过去,偏偏人家白婷婷小姐不肯,在她侧身从白婷婷身边走过时,却被白婷婷伸手给拦住了。   “哎呦,怎么着,撞到人了也可以如此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白婷婷的声音明显的带着挑衅,显然是对下午的事件不服气。   吴悠性子偏淡,而且她五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愿意跟人家小姑娘计较,于是再次淡淡的开口:“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对不起了,何况,这撞上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如果看着走路,也就不至于和我撞上了。”   “哈,你的意思我还不长眼睛了?”白婷婷听吴悠这样一说,当即就火大了,忍不住提高了几个分贝道:“我告诉你,姓吴的,今天晚上就没有今天下午那么好欺负了,你必须给我道歉,而且还要正式的道歉......”   “我刚刚已经道过歉了,”吴悠迅速的抢断她的话,对她这样一副强势的姿态明显的不满,忍不住冷冷的说了句:“如果白小姐认为刚刚俩人对面撞一下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或者白小姐认为这件事情需要我正式道歉什么的,那白小姐完全可以像今天下午那样,直接找个说理的地方,当然,如果说理的地方不好说,那么白小姐也可以再找石书记来......”   “你做梦啊?”白婷婷听吴悠提起石洪峰,就想到自己下午和姑姑白惠蓉在派出所里受到的窝囊气和丢的脸面。   “我还没睡觉呢,”吴悠依然淡淡的开口,然后冷冷的看着白婷婷道:“我一般不做梦,尤其是像这种站着的,而且还睁开眼睛的白日梦,估计白小姐时常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吧?”   “你......”白婷婷被吴悠数落着,心里非常的不爽,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姓吴的,你不要得意,我告诉你......”   白婷婷的话还没有喊完,吴悠的手机就响了,她迅速的从挎包里掏出手机,然后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边走边接电/话。   电/话是程宇翔打来的,问她在滨城哪里,还说他也来滨城了,晚上和朋友吃了饭这会儿刚回宾馆,闲着没事,想过来拜访她一下。   于是,吴悠就对着手机说:“嗯,我住帝都酒店呢,1516房间,你过来吧,我等你,反正时间也还早,咱聊会儿,那就这样,待会儿见。”   吴悠说话时是面向着窗外的,而且她打电/话时有些专心,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偷听,等她挂了电/话回头,这才发现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的白婷婷。   吴悠即刻猜测到她可能刚刚跟到她身后来了,不过她对白婷婷这样的行动有些无语,因为她就是接一个电/话,这白婷婷估计八成是神经有些不正常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不过也并没有对白婷婷发怒,想着她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看白婷婷已经走到电梯边等电梯没有和她纠缠刚刚撞到一起的事情了,她也就没有多想,又再次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因为程宇翔要过来,她走进房间后即刻给前台打了电/话,让帮忙在旁边的鲜果店买了点进口青提和苹果,同时帮她买一包碧螺春的茶叶上来。   挂了电/话,她即刻又拿了电水壶去装了水来烧开水,水还没烧开,她刚把外套脱下来挂衣架上,门铃就响了。   来的人恰好是程宇翔,吴悠对他来得如此神速略微有些吃惊,忍不住开玩笑的问了句:“你是开直升机过来的?”   “哈哈哈,我是坐电梯下楼来的,”程宇翔的心情显然不错,六十岁的人了,看上去极精神,而且因为长年健身的缘故,人也不显老,不知道的人看他还以为就五十刚出头呢。   “坐电梯下楼的?”吴悠稍微愣神一下反应过来,然后笑着说:“原来你和我住一家宾馆啊?这么巧啊?”   “的确很巧,”程宇翔说话间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了,见吴悠的水开了,忍不住用手指了一下那电水壶:“你准备用白开水招待我?”   “噗......”吴悠不由得笑出声来,赶紧把正冒着热气的电水壶关了,然后笑着解释着:“哪儿啊,我是准备帮你泡杯茶来着,已经打电/话给前台了,估计等会儿服务员就会送上来了。”   吴悠的话刚落,门外即刻又响起了门铃声,她笑着对程宇翔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肯定是服务员送茶叶和水果上来了。”   吴悠说话间快速的走到门口去开门,果然是帝都宾馆的服务员,此时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而那托盘里就是她要的青提,苹果和精装的碧螺春的茶叶。   吴悠赶紧接了过来,连声给服务员说谢谢,待服务员走了才端着这些东西过来,一边往茶几上摆还一边对程宇翔说;“帝都的服务就是不错,我来滨城十次,至少有六七次会选择帝都。”   程宇翔是吴悠前几年调到G市上班时才认识的,说起来也是巧合,那时她在大学里当教授,而程宇翔是教育局的局长,有次她因为调离手续的问题去了两趟教育局,然后就和程宇翔认识了。   那时她刚到G市,大学里还没有给她提供宿舍,于是便在距离大学最近的小区里租了套一室一厅的套房,恰好程宇翔也住在这个小区里,而且就在她隔壁的一栋楼里。   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的两个人,时间长了免不了偶尔会遇上,因为已经认识的缘故见面时免不了要打声招呼,这样一来二去,俩人逐渐的熟悉起来了。   吴悠在大学讲课时也很忙的,所以遇到程宇翔的时候极少,前年退休下来了,她也跟着小区里的退休的人一起晨练,于是便时常见到也同样来晨练的程宇翔。   因为时常在一起晨练,吴悠便和程宇翔有了交集,渐渐的知道他也快退休了,老伴在前几年因患癌症去世了,膝下有一儿子,不过在北京工作,儿子已经结婚,孙女都五岁了,一年也就是过春节才回来看看他。   程宇翔喜欢运动,吴悠认识他后便学会了不少的运动,比如像打网球,爬山,然后又在他的建议下学会了开车,还准备去西北自驾游。   程宇翔这一次来G市是开会的,滨城和G市有个教育互通会议,而他虽然已经59岁了,可依然还要一年才退休,所以现在还是教育局的局长。   吴悠泡了碧螺春,又洗了提子和苹果,俩人聊了会儿眼下的时事和孩子的兴趣培养问题,然后又聊起了下一次自驾游的安排。   自驾游是程宇翔提议的,因为他明年就退下来了,而大西北是他们一直向往的地方,所以俩人决定明年开车去大西北自驾游。   “我觉得五一去大西北比较好,”程宇翔对吴悠说:“那个时候对于南方来说是初夏,而对于大西北来说,其实还算是春天,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吴悠其实是去过大西北的,那是三十年前,她刚和石洪峰离婚不久,为了避免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偷偷回滨城来看石岩,所以她便在自己的学校打了申请,援助大西北。   当然,她在西北呆的时间并不长,当时申请只填了三年,实际上她连三年都没有呆够,才呆了两年,然后上海一所大学把她给调了回来,那时学校刚好要开展设计专业。   吴悠和程宇翔聊了大约一个钟的样子,程宇翔喝了几杯茶,见时间差不多,就起身来准备告辞,然后走到门口又朝洗手间走去。   吴悠待他去洗手间之际赶紧起身准备收拾茶具,因为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她等程宇翔走了也得洗澡睡觉了。   然而门铃声在这时再次响起,吴悠本能的奇怪,她好像没有叫前台送什么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按门铃呢?   心里虽然疑惑,不过人还是走到门边来开门,因为酒店的房间门上没有所谓的猫眼,所以她也就无法看到门外按门铃的人究竟是谁?   很自然的伸手拉开门,却在门刚开了一条缝隙时被人强行的推开,接着是白惠蓉和白婷婷姑侄俩挤进来了。   “喂,你们俩什么意思?”吴悠见白惠蓉和白婷婷直接朝房间里奔去,忍不住大声的喊了起来:“我房间不欢迎你们俩,赶紧给我出去!”   “出去,我们凭什么出去?”白婷婷对吴悠的话不屑一顾,看着那两个摆放着还没收拾的茶具,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哎呦,这不错嘛,啊?一个人喝茶要摆两个茶杯了?”   “我一个人喝茶摆放几个茶杯关你什么事?”吴悠对白婷婷的话明显的不满,忍不住冷冷的道:“石夫人,白小姐,赶紧给我出去,否则的话,我就要打电/话叫酒店的安保人员了。”   “出去,你在这里勾/引我的丈夫,我凭什么要出去?”白惠蓉想着侄女给她描述的吴悠打电/话时的情景和话语,身体里就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今天下午她在派出所里丢尽了面子,回去后给石洪峰打电/话,他居然还不接,给他发短信,他也回都不回。   她想着下午石洪峰偏向吴悠,想着石洪峰看吴悠的眼神(其实石洪峰看吴悠时眼神并没有什么特别,和看其他人是一样的,偏偏白惠蓉嫉火中烧,所以就觉得石洪峰看吴悠时眼神里带着暧昧了。),她就难过的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甚至有想即刻找私家侦探跟踪石洪峰的冲动。   然而就在她坐立不安的时候,她的侄女白婷婷打电/话来了,告诉了她一个人惊人的消息,那就是吴悠到滨城来,居然没有住石岩的公寓去,而是在帝都酒店开了个房间。   而白婷婷话里更多的意思则是告诉她,吴悠打电/话时她跟过去听了,吴悠约了人到房间里来,还是说等那个人,问她要不要到酒店来抓奸。   白惠蓉接了侄女的电/话,即刻就把吴悠所联系的那个人想成了是自己的老公石洪峰,恰好石洪峰今晚的种种迹象又和白婷婷给她描绘的吴悠的情况极吻合,所以她即刻就开车过来了。   此时,她和白婷婷终于闯进吴悠的房间来了,而眼前的事实证明,吴悠房间里是有人的,尤其是那只还未收拾的茶杯,以及烟灰缸里的一个烟头,这都充分说明,这个房间里是有男人来过的。   吴悠听了白惠蓉的话当即就火大了,忍不住也提高两个分贝道:“石夫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不知道你丈夫在哪里,你不要动不得就血口喷人,谁勾/引你丈夫了?你丈夫谁啊?我认识吗?”   白惠蓉听了吴悠的问话也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我不管,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也要打110了。”   吴悠听了白惠蓉的话有些好笑,于是嘴角边拉扯出一丝嘲讽来,冷冷的道:“你要打110也好,要报警也罢,随便你,只是麻烦你赶紧出去,不要影响到别人休息,否则的话,我没有打110的精力,不过打酒店前台电/话的精力还是有的。”   而白婷婷则趁白惠蓉和吴悠吵架之间,已经迅速的拉开的房间里的衣柜等来查看过了,然后走过来在白惠蓉耳边耳语了句:“姑姑,没发现有人。”   “没有人?”白惠蓉的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目光很自然的扫向洗手间,当发现洗手间的门是关闭着的,心里即刻想到了什么。   于是,她一个箭步冲向洗手间门口,然后用力的敲打着洗手间的门,嘴里还不断的喊着:“洪峰,你给我出来!我就在外边,今晚我们俩好好的理论理论,看看究竟是谁不对?”   洗手间里此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冲水声音,大约十秒钟后,洗手间的门从里面被拉开了,程宇翔很自然的拉开门走出来,看见白惠蓉和白婷婷淡淡的问了句:“洪峰是谁?”   白惠蓉和白婷婷俩人几乎同时瞪大眼睛看着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年龄大约五十多岁的,而且看上去绝不比石洪峰差的男人。   她们俩笃定这房间里的人是石洪峰,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她们从来未曾见过的人在里面。   “你们俩闹过了没有?”吴悠走过来,冷冷的看着白惠蓉和白婷婷,然后摇了摇手里的手机道:“对不起,刚刚在你们俩敲洗手间门时,我已经打了前台的电/话,告诉她们有人闯到我房间里来打扰到我了。”   “姓吴的,你不要太过分了?!”白婷婷当即就大声的喊叫了起来,声音因为愤怒的缘故明显的有些跑音,一张脸也因为愤怒的缘故脸红筋涨着。   “究竟谁更过分?”程宇翔冰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冷哼一声道:“你们擅自闯到人家房间来,还不允许人家打电/话,你们这不叫过分叫什么?叫老实本分?”   “我是来找我老公的,”白惠蓉在一边迅速接过话去辩解着,好像自己闯到吴悠的房间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有什么权利到人家的房间来找你的老公?”程宇翔的声音也跟着冰冷下来,不待白惠蓉回答,接着又追问了句:“该不会是......你挨着挨着把这个酒店的每个房间都闯遍了吧?”   “谁把每个房间都闯遍了?”白惠蓉听了程宇翔的问话心里非常的不满,也忍不住提高两个分贝的喊着:“如果不是我老公下午维护着吴悠这个女人,我也不会怀疑他和吴悠暗地里在一起......”   “怀疑是不能作为任何擅自闯入她人房间的借口,”吴悠冷冷的把话接过去,然后看了眼白惠蓉道:“如果我说我怀疑你们俩刚刚拿了我的东西,那我现在能在你们身上搜身吗?”   “我们有对你搜身吗?”白婷婷在一边又喊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吴悠道:“我们只是到房间里来找人而已,虽然......”   白婷婷说到这里看了眼站在吴悠身边的程宇翔,忍不住讥讽的开口:“我们就算是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不过我们也见证了你是个***货,这老都老了,晚上还和野男人在酒店的房间鬼混......”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酒店的房间里响起,因为隔音效果极好的缘故,所以这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居然还有回音。   打白婷婷耳光的人不是吴悠,而是站在吴悠身边的程宇翔,他冰冷着一张脸看着用手捂住脸的白婷婷道:“这位小姐如此年轻,按说应该正是为国为民做事实的好时候,可没想到思想如此的肮脏......”   “谁的思想肮脏了?”白婷婷用手捂住嘴巴朝着吴悠大声的喊着:“姓吴的,你的思想不肮脏?不肮脏你这深更半夜带野男人在房间里做什么?”   “我们做什么跟你有和关系?凭什么要告诉你?”吴悠语气淡漠的开口,接着又讥讽着的反问了句:“看来白小姐在这方面是经验丰富,想必经常深更半夜在酒店的房间里和野男人在一起,所以看见房间里有一男一女,大脑里才会很自然的冒出那些肮脏的念头。”   “你......”白婷婷用手指着吴悠,因为生气的缘故一下子没有你出来,只是恨得咬牙切齿瞪着吴悠。   而这时房间门再次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帝都酒店的安保人员,看见这房间里的四个人很自然的问了句:“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谁才是这个房间的入住者?”   “我是这个房间的入住者,”吴悠即刻开口,然后用手指着程宇翔说:“这的我的朋友程先生,而另外两个女人,则是擅自闯入我房间里来的人,非说我房间里藏了她们的老公,麻烦你们现在我房间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她们的老公。”   安保人员非常礼貌的对白惠蓉和白婷婷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礼貌而又公式化的开口:“两位小姐,这擅自闯入宾客房间是违法的行为,现在麻烦你们跟我到楼下管理处去录一下口供,我们要留底备案,如果吴女士在住我们酒店期间有任何闪失,两位小姐估计都脱离不了干系。”   白婷婷气得还要理论,白惠蓉则迅速的用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的告诉她:“不要再说了,今晚是你自己弄错了,如果又像下午那样把事情闹大,到时再惊动你姑父,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白婷婷听了白惠蓉的话没有再开口理论,而是顺从的跟着帝都酒店的安保人员走出吴悠的房间,只是刚走出门口,她又回过头来。   “姓吴的,你跟我记住了,我白婷婷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白婷婷对吴悠喊这话时,因为愤怒的缘故脸上的肌肉都扭曲着,面部狰狞的开口:“姓吴的,不要以为你和你的学生有什么不得了的,不就是凭着一张脸么?我要你们到时连脸都没有!”   吴悠对于白婷婷这样喊着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认为白婷婷之所以会这样,估计还是家庭教育问题,一个孩子最终会成长为什么样子,完全跟小时候的生活习性以及父母对孩子的教育有着必要的联系。   然而,今天,当白婷婷在机场拿着装有硫酸的瓶子朝木槿洒,当白婷婷最终害人不成反害己的把自己的脸给烧烂了,她才知道,昨晚,白婷婷那句话不是喊着好玩的。   吴悠回忆完后对石岩说:“昨晚我真没想到白婷婷小姐会走极端,如果知道的话,我估计也就不打前台的电/话让帝都的安保人员上来了,大不了让她们姑侄俩在我房间里翻半天算了。”   “那怎么成?”石岩在一边迅速的把话接了过来,然后看着白惠蓉道:“蓉姨,婷婷年轻做事冲动情有可原,可你是她姑姑,五十几岁的人了,对于她偷听别人讲电/话,对于她胡乱猜测人家的事情,你不仅不劝阻,反而还跟着她一起胡闹,闯到我妈房间里去就是了,居然还要警告我妈,你不觉得你们这么做非常的过分吗?”   “过分,什么叫过分?”白惠蓉见吴悠和木槿对于白婷婷的脸被烧坏了不仅没有同情心,而且还在指责她和自己的侄女婷婷,于是忍不住又大声的喊起来。   “你们不过分吗?啊?”白惠蓉用手指着吴悠,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脸红筋涨,声音也提高几个分贝的低吼着:“姓吴的,当年你把我推倒让我大出血,害得我肚子里两个多月的孩子流产,害得我终身失去了生育能力,你就不过分?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过分的吗?” ☆、谁才是真凶正的凶手   吴悠看着情绪激动到几乎失控的白惠蓉,眉头本能的皱紧。睍莼璩晓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被提起,因为她以前想的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石洪峰和白惠蓉这两个人。   可谁曾想到,三十年后,她还是无可避免的和石洪峰白惠蓉这对狗男女见面了。   而且最为可笑的是,白惠蓉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脸把当初流产的事情给拉扯出来。   于是,她看着情绪失控的白惠蓉淡淡的开口道:“石夫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了,而我一直忙于工作,其实差不多都忘记了,不过——栎”   吴悠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又笑了一下道:“白小姐,我想你可能忘记了,中国的三十年前医学非常的落后,不过那个时候的妇产科医生还是能分辨出什么是宫外孕和宫内孕的。”   吴悠说到这里摇摇头,看着刚刚情绪激动到失控的白惠蓉此时明显愣住的神色,又淡淡的道:“所以,白小姐,三十年前我承认我的确是推了你一下,你也的确是摔倒流产了,但是你敢肯定,你的不孕就是因为我推你那一下流产造成的么?”   白惠蓉的心里当今就咯噔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吴悠,心里不由得想着,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了,而且三十年前给她做手术的医生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医生,现在应该八十多了,即使没有死,估计也记不清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甫。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白惠蓉的心思已经是百转千回,待她再看向吴悠时,脸上的神色已经是非常的自然了。   “不是你造成的难不成还是别人造成的?”白惠蓉看着吴悠,依然是一脸的愤怒表情,声音愤愤的道:“姓吴的,人说敢做敢为,当年你既然做了,时隔三十年后你居然还说不是自己做的了,这世界上有你这样出尔反尔的人么?”   “当年我做过什么我非常的清楚,”吴悠依然淡淡的接过白惠蓉的话来,并不因为她的愤怒而动怒,只是非常淡漠的开口:“而我也从来不推卸责任,只不过,不是我的原因造成的我也不会去承认,仅此而已。”   “不是你的原因造成的?”白惠蓉听了吴悠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又提高了两个分贝的喊着:“吴悠,你有什么根据说不是你的原因造成的?谁给你作证?谁又能证明?”   “的确是找不到人作证,”吴悠想了想摇摇头,然后有些无奈的道:“当年我送你去的医院,而那个帮你做手术的医生早就不知去向,恐怕是找不到了,即使知道她在哪里,也是八十有多了,还在不在人世都很难说的。”   吴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白惠蓉那张逐渐得意的脸,然后又淡淡的说:“不过,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曾经的手术医生来作证的,尤其是做过手术的人,其实是会留下一些证据的,比如——”   吴悠说到这里又低声的笑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比如我当初生石岩,这孩子在肚子里死活不肯下来,最终还是用的剖腹产,于是我的肚子上就留下了一条伤口的疤痕,至于你么?”   吴悠说道这里再次停顿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声音反而是变得轻快了:“吴女士,我不知道你肚子上是不是留有伤口的疤痕,不过,对于一个做了宫外孕手术的女人来说,最起码,她还少了一只卵巢,你说是不是?”   白惠蓉的脸当即在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的确是少了一只卵巢,而三十年前的医学技术方面的确不如现在,所以她也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只是,如此隐蔽的事情,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和那个做手术的医生再无第三个人知道,这吴悠又是怎样知道的呢?   当年她宫外孕手术后医生告诉她以后不能生育了,她即刻就给那医生塞了三百块钱的红白,三百块在今天看来几乎算不上钱,可在三十年前,那却是一个医生将近半年的工资。   当然,除了塞的那三百块的红包,她还给那医生许诺,会想办法把她调到上海市的一家大医院去工作的。   当时那医生曾给她许诺,这件事情她会烂到肚子里去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们俩,再无第三人知道,所以让她放心,她会按照她吩咐的那样对外边的人说的。   当时那医生说话算数,当石洪峰赶来时,她的手术早就结束了,而医生便对是石洪峰说,她因为摔跤流产大出血影响到了子宫,以至于以后不能再怀孕了。   因为是妇产科主任医生这样说的,石洪峰自然不会怀疑,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一转眼三十年,石洪峰都从来未曾怀疑过。   只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吴悠这个女人居然知道了,而她是怎么知道的?   吴悠看着白惠蓉那苍白如纸的脸,不由得又笑了,摇摇头淡淡的道:“白小姐,有句话叫着若要人不知,除非莫为,所以,这个世上能保密的事情很少,而至于你少了一只卵巢的事情么......”   “你胡说八道,谁少了一只卵巢?”刚刚还脸色苍白如纸的白惠蓉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迅速的出声抢断了吴悠的话。   吴悠对白惠蓉突然的发声有些意外,侧脸的瞬间,这才发现石洪峰已经近在眼前,而石洪峰的身后,石磊正扶着刘琴走过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石洪峰冰冷着一张脸问白色红白交加的白惠蓉,声音低沉而又暗哑。   “我......”白惠蓉打了个哏,然后又赶紧辩解着:“洪峰,吴悠刚刚都是乱说的,你不要相信......”   “我问你婷婷是怎么回事?”石洪峰迅速的抢断白惠蓉的话,声音明显的带着不耐烦。   “啊,婷婷啊?”白惠蓉这才完全的反应过来,于是迅速的用手指着吴悠控诉着:“是她,就是她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三十年前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害得我们再也不能有孩子,现在,她见我待婷婷如亲身女儿一般,于是心生嫉妒,便起了恶毒之意,居然用硫酸......”   白惠蓉的话还没有说完,急救室的门已经被拉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却是被护士搀扶着的,满头满脸都裹着纱布的白婷婷。   “婷婷,你怎么会这样?”刘琴走上前来,看见这样的白婷婷也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出声问着。   白婷婷整个脸包着纱布,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她的眼睛还留了一条缝隙用于看路,所以她还能勉强看见眼前的这几个人。   于是,她抬起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用手指着吴悠和木槿,意思是吴悠和木槿害的她,所以她才会这样。   刘琴这才看向木槿这边,当看见吴悠站在木槿和石岩身边时,脸色明显的一沉,因为她没有想到吴悠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三十年前,吴悠和石洪峰离婚时,她曾答应过白镇山,吴悠这辈子都不会和石家人见面,更加不会再次陷入到石洪峰和白惠蓉的婚姻中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信守承诺,没有让吴悠再次走进石家,只不过前几年她知道石岩在跟吴悠偷偷的来往,她并没有阻拦,实际上也还是想着吴悠这些年来的不容易。   可不容易归不容易,承诺归承诺,她觉得这不能混为一谈,吴悠和石岩木槿偷偷往来就可以了,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和她们在一起,并且还在白惠蓉跟前,这就有些太过了。   石洪峰见自己的母亲脸色沉了下去,即刻开口,轻声的解释着:“悠悠估计是来送石岩和木槿的,只是不知道惠蓉和婷婷来机场做什么?”   “我是听说婷婷出事了才赶过来的,”白惠蓉即刻开口辩驳着,然后又看着刘琴道:“妈,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给婷婷讨回一个公道,婷婷还那么年轻,她的一张脸不能就这样白毁了。”   刘琴的脸色依然阴沉着,看向木槿和吴悠,走过来两步,忍不住冷冷的问:“刚刚婷婷用手指着你们俩,是不是你们朝婷婷脸上泼硫酸的?”   吴悠听了这话眉头明显的一皱,正欲开口,却被木槿给抢先了。   “奶奶,这件事情我不想做过多的辩解,”木槿的声音平淡而又自然,抬头看着正急急忙忙走进来的机场民警道;“我想机场大厅里有监控录像,事情是怎样开始的,又是怎样结束的,我想监控录像里肯定会一目了然的,说再多也无益。”   刘琴听了木槿的话眉头本能的皱紧,正欲开口再次询问,民警已经走过来,把手里的一张光碟交给守在这里的警察手里。   “这是我们刚刚在监控室里调出来的录像,从安木槿走进机场开始到你们带着这她们一群人离开为止,将近二十分钟的监控录像都在这里。”   警察接过这监控录像的资料,然后看着白婷婷说:“白小姐,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是受害者,现在麻烦你把当时的经过陈诉一遍,然后我们会根据你的陈诉联合录像来判定是不是吴悠和安木槿故意陷害你的。”   白婷婷听说有录像监控当即就吓坏了,因为整件事情没有按照她的计划去发展,以至于,监控室里的录像也就还没有来得及剪接删除。   其实她原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在机场门口向木槿的脸上泼硫酸,所以她一直就跟在吴悠的身后,想着她泼硫酸时吴悠的身子恰好挡住了她的脸。   至于机场里的监控录像么,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在实施这个计划前,她就跟监控室里的某个熟人打了交道,让他等她的电/话,而她一旦得手,会在第一时间给那人打电/话,让他把短短的几秒钟,也就是朝安木槿脸上泼硫酸的一瞬间的录像剪掉,这样也就发现不了她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违背了她的意愿,最终硫酸没有泼到木槿的脸上,而是泼到了她自己的脸上,而她当时双手只顾着去捂住那痛得要死的脸,早就把打电/话通知监控室里的某个熟人的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警察问她事情的经过,而警察又有监控录像在手,她却是不能随便乱说了,于是她干脆不不说话,反正她脸上绑着纱布,说话也的确非常的困难。   警察见白婷婷半天不啃声,不由得又追问了句:“白小姐,麻烦你把当时的经过说一遍好吗?”   “你们警察怎么回事?”白惠蓉在一边不高兴的喊了起来,忍不住过来拉着白婷婷的手愤愤的道:“没见她满头满脸都是纱布啊?她这个样子能开口说话吗?说话能不拉扯到脸上的伤口吗?”   警察这才仔细的看了整个头包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白婷婷,猛然间反应过来,于是点点头,扭头过来就问吴悠和安木槿:“那你们俩来说一说当时的经过,还有为什么要向白小姐脸上泼硫酸?”   “我们没有朝白婷婷小姐脸上泼硫酸,而且我们也没有硫酸这种东西,”木槿抢在吴悠前面回答警察的话,然后淡淡的道:“今天早晨,我和我老公石岩开车来机场......”   木槿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最后才说:“当时我老师从大厅门口走进来时我发现她的身后有一双脚一直紧跟着她,而我老师低下头来和我拥抱时我才发现那人居然是白小姐,正在疑惑的瞬间,却见白小姐手里拿了瓶子在拧盖子,我以为她是想要伤害我老师,便用手拉着我老师朝旁边闪,而我老师因为被我拉得转了个圈的缘故,她的手自然就抬起来挥舞着,然后就把白小姐的手臂给推了一下,而白小姐那个瓶子里的水也就反泼到她脸上去了。”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随即又淡淡的道:“当然,我是如实陈诉我早上看见的和经过的,而你们手上也有监控录像,我有没有说谎,你们看了监控录像后肯定会一目了然的。”   警察点点头,然后对木槿说:“我们刚刚调查了,你定了去国外的机票,但是在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完毕之前,你暂时不能出境,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知道了,”木槿认命的点点头,这不是警察要故意刁难她,而是程序就是这样的,她也不能和警察就这个事情起争端。   而警察则已经有侧转身去看着白婷婷,然后非常礼貌而又公式化的开口:“白小姐,刚刚安木槿小姐的叙述想必你都听见了,当然我们也没有完全相信,现在我们要问你的就是,她的叙述是否属实?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   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整个头被包裹得像粽子的白婷婷,因为木槿的叙述对她非常的不利,几乎是把整个事件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白惠蓉异常的紧张,因为今天的整个局势对她和白婷婷都不利,尤其是刚刚她和吴悠争辩时没有注意到门口,此时她都不知道吴悠说她宫外孕什么的石洪峰究竟听见没有,或者是听见了多少?   所以,当警察问白婷婷时,她就仅仅的抓紧白婷婷的手,却是不敢对她说一句话,因为此时此刻,警察手里还捏着机场大厅的监控录像呢。   纱布包裹下的白婷婷其实比白惠蓉还要紧张,因为她现在整张脸已经毁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警察手里捏着的监控录像对她极其的不利,她想要撒谎胡说八道把事情的主要责任推到吴悠和木槿身上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她在沉思良久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那包裹得跟粽子似的头,承认了木槿的叙述属实! ☆、真正约她的那约个人   原本要去德国的石岩和木槿,因为白婷婷一事不得不暂时把出国的事宜搁浅,警局的人说最快也得一周后把事情调查清楚并且结案了再说。睍莼璩晓   于是,他们俩只能把机票给退了,有些无奈的开车回群星广场的家。   而吴悠因为牵涉到白婷婷的事件,为了配合警方的调查,也暂时不能回G市去,只能继续留在滨城。   石岩和木槿再次邀请吴悠去群星广场和他们一起住,可吴悠不愿意,石岩又说给吴悠提供一套别地方的公寓,吴悠依然还是拒绝了。   对于吴悠的固执,石岩非常的无奈,可也没有任何办法,他知道,母亲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而她不愿意的事情,别人也不能勉强,而且也勉强不来烨。   木槿原本以为,她和石岩在群星广场住就可以了,不需要和石家人有牵扯,因为他们还是要去德国,只不过时间要朝后推迟一周而已。   然而,他们俩刚开车回到群星广场19楼,进门后连杯水都还来不及喝,石岩的手机就响了。   而这一次,打电-话给他的人不是他的奶奶和父亲,也不是白惠蓉,而是白惠蓉的父亲,他平时叫的外公白镇山涡。   石岩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号码本能的楞了一下,说实在的,对于白镇山,他以前一直是当着一个长辈来尊重的,毕竟白镇山对他,也还算是不错的。   只是,后来在他和木槿的婚事上,白镇山的出面阻拦让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所以后来他和木槿结婚,也就没有告诉白镇山了。   而现在,白镇山的来电,显然是为白婷婷而来的,其主要目的估计还是想要帮白婷婷开脱罪行,于是,就想着从他这里入手。   明知道白镇山打电-话来的意图,不过他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并且非常主动的喊了声;“外公,您找我有事?”   “石岩,我下午的飞机飞滨城,大约晚上六点左右到,你到时来机场接我一下,”白镇山的声音明显的是吩咐的语气,而且带着不容反抗的态度。   石岩的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他虽然一直叫白镇山外公,可那到底也不是他的亲外公,而他的外公叫吴大明,他在五岁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和母亲吴悠在暗地里往来,可他却从来未曾听母亲提起过外公外婆,而他不想让母亲难过伤心,也未曾主动问起过。   石岩在电-话这边沉默着,电-话那边的白镇山等了将近十秒没有等到石岩的回答,忍不住又追问了句:“怎么,让你来接外公都不肯了?”   “不是这样的,外公,”石岩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解释着:“其实来接外公也没关系,不过我想问问外公你这次到滨城打算在哪里落脚?”   石岩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白镇山以前来滨城都是住他自己在滨城的那栋小别墅,平时也不到石家大院去,即使他要见石家人,哪怕是见他女儿白惠蓉,也都是让白惠蓉去他的小别墅的。   “我当然是直接去你们的石家大院了啊,”白镇山在电-话那边很自然的开口,接着还追问了一句:“你们家难道不欢迎我吗?”   “哪里的话,我们当然欢迎外公的到来了,”石岩的声音平淡中带着疏离,礼貌中带做客套:“外公可是大司令,能到我们的石家大院来,那可是让我们石家大院蓬荜生辉呢。”   “呵呵呵,你这小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白镇山在那边笑了一下,显然石岩刚刚这两句话让他觉得很受听。   石岩又在电-话里和白镇山简单的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走进卧室,对正在把行李袋里一些当下用得上的东西拿出来的木槿说了句:“下午我们一起去机场接白镇山司令。”   木槿本能的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眉头略微皱了一下道:“我去合适吗?那白司令可是不喜欢我得紧呢。”   “有什么不合适的?”石岩过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的道:“白镇山来这里肯定是冲着白婷婷的事情来的,他想给我施压,而我带着你去,就是向他表明,任何的压力都没有用,我不会妥协,于我石岩来说,再也不可能有比我老婆和老妈重要的人了。”   木槿听石岩这样说,想了想点点头,侧脸看着他:“成,那我下午就不回我家去了,我原本还想着回去跟我妈一起吃晚饭呢,看来今晚要跟你一起陪白司令吃饭了。”   石岩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就笑了,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套睡衣说:“今晚陪白司令吃饭的人多着呢,放心吧,不止是你我,白司令要去石家大院呢。”   吴悠和石岩木槿是在滨城市区分开的,她依然婉拒了儿子和媳妇的邀请,坚持要自己去找宾馆住,不想给石家人落下更多的话柄,虽然,她和石岩的往来已经落下话柄了。   这一次,吴悠没有再选择住帝都酒店了,而是选择了距离群星广场不是很遥远的鸿运宾馆,因为是白天,又因为不是节假日,酒店的房间很多,所以她很容易就开到了房间。   帝都酒店属于四星级酒店,而鸿运宾馆则属于三星级酒店,而吴悠向来不是挑剔的人,三星四星于她来说,都差不多,只要房间干净,环境清静就成。   为了避免昨晚事件的发生,她这一次走路时不再低着头了,而是昂首挺胸,对于前方也看得清楚仔细,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撞到某个熟人了。   好在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自己的房间,走进房间后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简单的洗漱后才给木槿打的电-话。   “木头,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怎样?”吴悠在电-话被接起时即刻先开口,不待木槿回答又迅速的补充道:“我听说滨城东部七娘山有窑鸡,我们晚上一家三口去吃窑鸡好不好?”   “妈,今晚估计不能陪你去吃窑鸡了,”木槿的声音略带歉意的从手机里传来,接着又细心的解释了句:“今晚我和石岩还有点事情要办。”   “有点事情要办?”吴悠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的儿子不乐意去,不由得在电-话里追问了句:“你问问石岩,什么事情比陪他老妈去吃窑鸡还要重要?”   电-话那边即刻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就在吴悠以为木槿是不是挂电-话了,接着石岩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来了。   “妈,白镇山下午要来滨城,大约晚上六点左右到滨城,他让我去机场接他呢,”石岩耐心的跟自己的母亲解释着。   吴悠听儿子这样一解释,即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如当年白惠蓉摔倒流产,白镇山那样气势汹汹的赶来,那样的场面,她又不是没有见过。   于是,她就笑了一下淡淡的道:“好了,我知道了,那你忙去吧,我晚上自个儿找个地方吃饭就成了,反正我还要在滨城呆一周呢,窑鸡改天再去吃也成。”   吴悠说完这句,不等石岩再说话就率先把手机给挂断了,看来她这一周在滨城还真是要形单影只了,因为程宇翔今天也回G市去了。   吴悠以为,今晚自己会一个人吃晚餐,而一个人却是没有心情去找餐馆,于是下午她便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想着晚上随便叫个外卖就成了,连酒店的楼都懒得下了。   然而,她这样的认知在下午四点钟被一通电-话给打破了,而打电-话给她的人,居然是她有好几年没有联系的老同学肖晓辉。   肖晓辉是她大学时的同学,当初曾也喜欢石洪峰,俩人曾经还因为石洪峰做过一段时间的情敌关系,后来她和石洪峰结婚了,肖晓辉和她的情敌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些,不过依然还是不理会她。   而她和肖晓辉的关系真正的好起来,那是在她和石洪峰离婚之后了,或许是因为她也失去了石洪峰,这让肖晓辉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点,所以俩人后来的联系多了起来,渐渐的还成了好朋友。   她在江浙一带上班时,肖晓辉和她的联系都还挺勤的,不说一周一次联系,不过也一两个月会打一次电-话。   不过随着六年前她要求调到G市上班后,和肖晓辉的来往就少了,电-话也逐渐的稀少,尤其是最近两三年,几乎都没怎么联系了。   所以,她接到肖晓辉的电-话略微有些吃惊,赶紧在电-话里追问了句:“晓辉,你这是在哪里给我打的电-话啊?美国的华尔街?”   吴悠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前几年肖晓辉给她打电-话说说她在华尔街,而正是因为肖晓辉去了华尔街后,她们的联系也就逐渐的中断了。   “呵呵呵,我哪儿能随时都在华尔街啊?”电-话里的肖晓辉听了吴悠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不等吴悠再问,接着又迅速的解释着:“我没有在华尔街呢,我在滨城的东大街,听说你也在滨城,老同学了,晚上出来吃个饭怎样?我做东。”   “哎哟,既然你从华尔街回来,那应该我做东才是们,”吴悠听她这样说也跟着乐了起来,赶紧追问着:“你想吃什么?我们晚上一起去吃,买单的事情就别跟我争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做东。”   “那成,就让你做东,我晚上好好的宰你一顿,”肖晓辉在那边非常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又说:“我听说滨城的海悦城不错,是以客家菜为主的,我们就去那里怎样?”   “成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六点钟海悦城见,”吴悠即刻就答应了,又和肖晓辉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滨海的海悦城是出了名的粤菜大餐,而且这里的包间也时常爆满,一般不提前预定的话,临时去有时还要不到包间呢。   于是,吴悠挂了肖晓辉的电-话便即刻在网上订海悦城的包间,毕竟几年不见的老朋友了,肖晓辉又是从华尔街回来的,怎么着也得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聊聊。   好在不是节假日,而她这个时候订包间也不算晚,所以也还是很容易就订到了一个走廊尽头的包间,据说还是观海位置最佳的包间。   吴悠定好包间就给肖晓辉打了电-话,把海悦城的包间告诉了她,然后她自己也下楼去,因为海悦城在东部海岸附近,距离她所在的鸿运宾馆并不近。   吴悠本着待客之道不能让客人等自己的原则,所以她走出鸿运宾馆就拦出租车前往,恰好五点多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并不好拦,她还用了将近十分钟才坐上出租车。   海悦城在整个滨城都很有名,所以来海悦城吃饭的人不少,而这里因为临近大海,海鲜又新鲜,所以来海悦城的人一般都会点海鲜。   吴悠当然没有先点菜,毕竟肖晓辉那个女人的嘴有些叼,何况她又去华尔街走了一遭回来,谁知道她现在还喜不喜欢吃海鲜了?   吴悠赶到自己定的南国风情包间时才五点四十分,距离她和肖晓辉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的样子,她便要了杯奶茶先喝着,慢慢的等肖晓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国外回来的人现在都越来越大牌,她数着时间看,一直都六点整,肖晓辉都还没有来。   也许是在路上塞车了,她这样想着,对于老同学这么晚没到主动给她找了借口,毕竟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呢,她来时那出租车在路上还有些小塞呢。   然而,六点过五分过去了,肖晓辉没有来,六点过十分过去了,肖晓辉还是没有来,吴悠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于是,她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给肖晓辉打电-话,而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到最后甚至是自动挂断的。   她只觉得有些头疼,这个肖晓辉,究竟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出门时忘记带手机了?所以这会儿在出租车里的她就没有听见自己手机响?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样的理由,毕竟出门忘记带手机这种可能性太低了,所以没几分钟,她就又按下了重播键。   而这一次,电-话又响了将近十秒才被人接起,只不过接起的人开口就丢过来一句英语,问她是谁?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吴悠这一下是完全愣住了,等那年轻男子再用英语问她是谁时才反应过来,赶紧用英语回答过去,我找肖晓辉。   “哦,你找我妈啊?”年轻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然后又耐心的解释了下:“我妈这会儿在厨房里做饭呢,你等一下,我把电-话给她送楼下去,她手机在楼上充电呢?”   “等等,”吴悠即刻叫住了电-话里的男子,然后疑惑的问了句:“那什么,刚刚你说你妈在做什么啊?”   “在厨房做饭啊?”那边男子的声音很自然的传来,然后还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   “那......你们现在哪里啊?”吴悠的心当即就咯噔了一下,肖晓辉约她晚上在海悦城吃饭,而她自己却在家里煮饭,这什么意思啊?   “我们在xxxxx”年轻男子再次传来一长串英文,而那地名明显的不是滨城的地方。   “我问的是你们在中国的哪个城市,”吴悠对于年轻男子嘴里那英文地名不熟,忍不住又追问了句。   “中国的城市?”年轻男子也疑惑起来了,忍不住嘀咕了句:“我们在华尔街啊,怎么会是在中国的城市呢?”   “华尔街?”吴悠当即愣住,正欲再次追问,此时门外却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她本能的挂了电-话,犹豫片刻走向门口,伸手拉开包间的门,却在瞬间完全的愣住——   因为门外此时站着的,居然是滨城市委书记,她曾经的前夫石洪峰! ☆、如果早早知道   吴悠从来不曾想过要和石洪峰再单独见面,三十年前,和他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把这个男人当成生命中的过客了。睍莼璩晓   所以,当石洪峰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本能的愣住了,因为她不知道石洪峰此时要这样约见她所谓何意。   不过,历经沧桑的吴悠,当然不是二十多岁的女子,遇到突发的状况就会傻愣着反应不过来,而她只是愣了两秒就完全的反应过来了。   “石书记这是......走错房间门了吧?”吴悠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让石洪峰进门的意思。   “悠悠,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石洪峰看着吴悠如实的开口,见她皱眉又赶紧解释着:“我怕你不接我电/话,也不答应我的相约,所以才委托了肖晓辉打电/话给你。烨”   “哦,”吴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依然没有给他让开,而是继续堵在门口:“石书记,我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像你这样的官员,又如我这样的老百姓,我觉得我们之间貌似不能公然这样来往,虽然石书记不怕自毁声誉,但是小老百姓却怕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   “悠悠,”石洪峰显然对吴悠的态度略微有些不满,忍不住低声的抢断她的话,又迅速的补充道:“悠悠,我找你真有事,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对了,我忘记提醒石书记了,我的小名一般也就是我的父母才这样喊的,”吴悠的声音依然淡漠而又疏离:“不过我的父母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所以......请不要叫我悠悠,以免让我觉得恶心。沃”   石洪峰的心在瞬间传来窒息的痛,他知道她恨他,当然,三十年前,的确是他负了她,甚至到最后,他们离婚时,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唯一得到的居然是不能和自己的儿子见面的过分条件。   他至今还记得和她谈离婚时的讨价还价,当他说出她不能探望孩子时她那种愤怒和憎恨,她当时诅咒似的对着他喊:“石洪峰,你会遭报应的,即使你和你那女人结了婚,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别的孩子。”   他其实知道自己会遭报应的,因为有句话叫着举头三尺有神灵,而他所做的事情的确是不齿的,以至于她诅咒他时,他都默默的听着。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确是遭了报应,白惠蓉和他结婚后的确是没有再怀过孩子了,所以,他这一生,也就石岩那一个孩子,是他和吴悠的爱情结晶。   他自从和她谈恋爱时就叫她悠悠,一直叫到他们离婚为止,即使是离婚证办下来了,即使他们在民政局门口分手,即使到最后的时刻,他也依然是喊的悠悠。   三十年前,他们去办离婚证的那天雨下得很大,而他没有打伞,她也没有打伞,俩个人到民政局时浑身都湿透了。   三十年前,离婚的人极少,离婚几乎还是个新奇的事物,所以他们俩要求办理离婚证时,当时民政局的人还充当和事老劝了他们半天,甚至还让他们回去好好考虑,说如果感情没有破裂就不要离婚了,人生一辈子,和一个人结婚了就该好好过日子什么的。   当时他默不作声的听着那些人的劝和,而她则不耐烦的打断那些人的话,淡淡的说了句:“我们感情已经破裂了,不需要再做任何的考虑,赶紧帮我们办离婚证吧。”   那时的人思想非常的传统,那办理离婚证的大叔还非不相信他们俩感情破裂了,认为他们是年轻赌气来着,还对吴悠说,你说你们感情破裂了,那你得有感情破裂的证据,婚姻不是儿戏,不是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的。   吴悠听了这话沉吟了半响,看了看他,最终淡淡的说了句:“我不知道什么是感情破裂的证据,不过我已经喜欢上别的人了,而且和他离婚后就要去跟那个人结婚,不知道这算不算感情破裂的证据呢?”   他当时整个人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是他在婚姻里出轨了,明明是他和别的女人搞出事情来了,明明是他和她离婚了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可是,她却硬是没有说离婚是他的原因,居然把原因归纳到她的头上,还编造这样的谎言,只是想要迅速的把离婚证办下来而已。   果然,那帮人不再劝他们了,而是用极度鄙视的目光看着她,在那个年代,一个已婚女人在外边有野男人,那是非常让人不齿的行为。   所以,他们拿了离婚证出来,就在民政局门口分的手,那时他和她转身背对背的走,可他却在走了三步之后就回头了。   他回头去看她,心里想着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会回头来看他,然而没有,她依然还在朝前走,甚至对他的回头都没有感觉到。   他只觉得她的背影那样的孤单,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闹离婚的缘故,她心情不好,原本就不胖的她越发的瘦了,所以她的身影就越发的显得形单影只。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背影,终于在她即将要转弯时忍不住朝那背影喊了一声:“悠悠!”   吴悠已经走到转角处的身影明显的停住了,不过也就那样停住,只是脚步没有再朝前迈步而已,不过她的头却没有回转过来。   吴悠大约停住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她的背影挺直,原本才一米六五的个子因为挺直背脊的缘故在瞬间好似都高大了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一直都没有回头,一分钟后,她还是迈开了脚步,不过不是回头朝他走来,而是继续背对着他越走越远,直到她完全的转拐,然后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那是他三十年前最后一声喊她悠悠,而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应他,从此以后,他的悠悠就在那个连天都在哭泣的日子走出了他的视线,这一走,就是三十年。   而今,他再次站在她的面前,再次叫她悠悠,她却告诉他,那不是他能叫的,而且,他这样叫她,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吴悠见石洪峰一直站在这里不走,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忍不住又说了句:“石书记,如果没别的事情......”   “我是真的有事找你,”石洪峰迅速的抢断吴悠的话,然后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轻声的开口:“悠......吴女士,我能进来吗?”   吴悠看了看门外,好似旁边的包间有人进出,而她和石洪峰这样一个在里一个在外的谈话,的确是有些怪怪的。   最终,她还是朝旁边挪动了一下身子,让石洪峰走了进来,不过她却没有关包间的门,而是让它大大的敞开着,她可不想给人落下任何的话柄。   “石书记找我究竟什么事?”吴悠在石洪峰对面坐下来,中间隔着一张餐桌,俩人好像是在谈判桌上一般。   “今天早上,我赶到机场医院时......”   “如果石书记是为白婷婷小姐来的,那么不好意思,吴某估计帮不上任何的忙,”吴悠迅速的抢断石洪峰的话,然后冷冷的道:“再说了,机场候机大厅是有监控录像的,即使我有心要说谎,就说白小姐当时没有朝我们泼硫酸,警察也不会相信的,石书记,你说是不是?”   “我不是为白婷婷来的,”石洪峰见吴悠误会了自己,赶紧撇清这件事情,然后又叹息一声道:“我来这里,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白惠蓉是宫外孕流产的?”   吴悠没想到石洪峰来这里找她居然是为这件事情,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淡淡的道:“什么时候知道的有什么重要呢?你又何必纠结这样的事情?”   “我只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石洪峰坚持着自己的问题,好似这个答案于他来说有多重要似的。   吴悠只觉得石洪峰这人有些无聊,不过为了把他迅速的打发走,她还是淡淡的开口道:“大约是十多年前吧,究竟是十几年,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石洪峰听她这样一说,只觉得气馁,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为什么那么晚才知道呢,如果在我们还没离婚前你就知道了,或许今天,我们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我觉得三十年前知道和十几年前知道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吴悠只觉得石洪峰这人的话有些矛盾,不过她说出这句话后,又觉得有些不正确。   于是,她又赶紧补充道:“当然,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我们离婚时谈条件,我就可以用这个要求我有探望孩子的资格,而不是背负着一个杀了人家孩子的罪名来那样委屈自己和孩子。”   石洪峰听了她这样的话更加的难受,望着她半响才问了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离婚前就知道她是宫外孕流产不孕,你还是会和我离婚是吗?”   “当然啊,”吴悠回答得很干脆直接,回答后才发现石洪峰的脸色不对,忍不住皱眉问了句:“难不成石书记的意思是,如果你在离婚前知道她是宫外孕流产不孕,就不和我离婚了么?”   “是,”石洪峰也回答得干脆而又自然,望着吴悠,一脸懊悔的开口:“当年我并没有想要和你离婚,如果不是因为你把她推倒流产造成不孕,如果不是白镇山以故意伤人罪要把你送进监狱去,如果不是想着你的前途不能就这样毁了,如果不是......”   “呵呵,这样说来,石书记当年和我离婚,那可全都是在为我好了,”吴悠淡淡的抢断石洪峰的话,然后又看着石洪峰冷冷的道:“那石书记今天来这里的意思,是想要向我邀功的么?”   “悠......吴悠,我不是这个意思,”石洪峰差点又喊成悠悠了,他稍微打了个哏又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知道她是宫外孕流产不孕的,三十年前我不知道,三十年后......如果不是你上午在机场说出来,我到现在也都还不知道呢。”   “哦,”吴悠淡淡的应了声,然后又皱眉问了句:“你知不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想要告诉我这个?”   石洪峰听了吴悠的话只觉得万般的难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因为当初和她有婚姻在身时出轨而羞愧,一直因为离婚时为了不让白镇山对她下手而提出那样苛刻的条件而内疚,原本想着她这么多年来,是不是因为这些个事情还恨着他。   可谁知道,人家居然对他说这些一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就好似,他和她之间的过往,不管是甜蜜的苦涩的甚至到最后是伤心痛苦的,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吴悠,三十年前,我们离婚......我当时真的出于多方在考虑,”石洪峰继续跟吴悠解释着:“我并不是真的就没有顾及到你,也并不是完全就只顾着我自己,如果三十年前我知道她的不孕是那样造成的,我肯定不会和你离婚的。”   “呵呵呵,石书记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该不会是想从我嘴里听到一些当初对你是多么的留恋,当初对于离婚又是多么的难以忍受和接受吧?”   吴悠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石洪峰淡淡的道:“很遗憾,石书记,如果当初你是这样想的,那么,还真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要告诉你的却是,就算当初我们还没离婚时我就知道白惠蓉是因为宫外孕流产造成以后不能怀孕的,我依然还是会跟你离婚的。”   “为什么?”石洪峰听了吴悠的话心里万分的难受,甚至是有些不能接受,忍不住追问着:“你为何说即使知道也会跟我离婚的呢?难道你不知道,如果我们提前知道,我们的婚姻就不会受到白镇山的威胁了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吴悠的声音依然淡淡的,看了石洪峰一眼道:“三十年前,我愿意和你心平气和的离婚,不是因为白镇山的以权压人,白镇山官再大,也就只能在事业上打压我,他还不至于强行让我离婚。”   吴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着石洪峰道:“我愿意和你离婚,是因为我不想要你这个男人了,白惠蓉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流产不能再怀孕了,始终她都是怀孕了,而她不是圣母玛利亚,她不管怀的是宫外孕还是宫内孕,总之,这都是怀的你的孩子,而你......”   吴悠说到这里轻叹一声,随即淡淡的道:“好了,石书记,回去吧,我没有心情和你叙旧,毕竟,我们俩之间也没什么旧可叙的,再说了,那些个事情,还是不要去回忆的好,回忆起来,只会增加我们彼此之间的仇恨,你说是不是?”   石洪峰当即羞愧得无地自容,吴悠的话说得很含蓄,不过他也还是听明白了,吴悠的意思是,当年她之所以愿意和他离婚,不是因为她害怕白镇山,也不是因为她想要保住自己的事业,而是因为,她已经不愿意跟他做夫妻了,因为他脏了,而她不愿意要一个脏了的男人。   他的确是脏了,在和她离婚前,准确的说是在他和白惠蓉滚到一起后,他就真的是脏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极力的想要在她的面前保持着自己是干净的那种形象。   吴悠见石洪峰还坐在这里没有动,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按了一下墙壁上的门铃,叫来了服务员,迅速的吩咐着买单。   既然他不肯走,那么她就先走好了,对于一个早就成了陌路的前夫,她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好说的了,俩人坐在这里回忆过去,也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 ☆、追根要究底根   白镇山的航班六点过五分到滨城,石岩本着不让白镇山等他这个晚辈的原则,下午五点钟就带着木槿开车朝机场赶了。睍莼璩晓   出门时还不到下班时间,所以路上并不塞车,而从市区到机场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于是他们赶到机场时才五点半。   好吧,来得如此的早,木槿和石岩都觉得有些无聊,偏偏外边等客处连坐的位置都没有,于是还只能干站着。   “早知道路上不塞车,我们就不要来这么早的好,”石岩看看手表,随即皱眉道:“要不我们去车上坐会儿吧,等六点钟了再上来。”   “好,”木槿也觉得傻傻的站这里无聊,于是便答应了烨。   俩人一起回到车边,木槿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而石岩则到尾箱里准备拿水,因为他觉得有些口渴。   “啊木,我车尾箱里没水了,”石岩到车窗边来对车里的木槿说:“早上想着我们要去德国了,所以尾箱里的东西就全都丢掉了,这会儿居然连一瓶水都找不出来,郁闷死了,你先坐着,我去买两瓶水就回来。”   木槿点点头,侧脸过来看着他:“去吧,我在车上靠会儿,昨晚没睡好呢。沃”   石岩点点头,转身的瞬间又回过头来叮嘱着她:“如果不开窗的话记得把空调开了。”   木槿就瞪了他一眼,嫌他啰嗦,这么点常识她还没有,那她平常自己还怎么开车?跟在他身边,她觉得自己都快成白痴了。   石岩见她朝他瞪眼,忍不住笑了一下,迅速的转身离开,地下停车场出去买东西不近呢,他估计要十多分钟才能回得来。   木槿关上了车窗,开了空调,把座椅微微放低,然后按开了CD,她记得早上石岩开车去机场时,CD里放的还是古典音乐。   然而,这会儿她按开时,里面传来的却是刘若英的歌声: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木槿对流行歌曲一向不熟,歌手的名字也记不住几个,不过刘若英她倒是知道,这全都源于她曾经演过一个叫结婚狂的角色。   其实她现在连刘若英演结婚狂的那部电视剧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但是她却清晰的记住了她所演绎的结婚狂的那个角色,还有她亲自演唱的那首《后来》的歌曲。   木槿正努力的想着《后来》里好像有什么栀子花的歌词,这时窗外却传来了笃笃笃敲窗的声响,她侧脸过来,这才看见居然是白惠蓉站在外边。   她本能的皱眉,按说白惠蓉是石岩的蓉姨,而她是石岩的妻子,那么白惠蓉于她来说,就是长辈,她应该即刻下车去迎接白惠蓉才对。   当然,如果是平时,如果是没有发生昨天下午在万象城的争买衣服的事件,如果是今天早上没有发生在国际机场候机楼里白婷婷朝她泼硫酸的事件,那么,她肯定立即就会推开车门下车去的。   可一连两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已经让她对白惠蓉本能的提高了警惕性,所以她看着窗外的白惠蓉也并没有推开车门下车去,甚至连车窗都没有摇下来。   她只是很自然的用手势朝白惠蓉比划了一下,其实就是问她什么事,因为这兰博基尼车的隔音效果好,她在里面说话外边未必会听得见。   白惠蓉没想到木槿居然如此的无礼,看见她不开门下车不说,甚至过分到连车窗都不摇下来,这根本就是没有把她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   于是,她敲车窗的手不由得又加重了力度,脸色也阴沉着,很显然对木槿的态度非常的恼火,不管怎么说,木槿的身份都是她的儿媳妇。   木槿侧脸看着车窗外的白惠蓉,说实在的,如果她的脸色不那样扭曲狰狞,如果她此时的表情比较正常自然,或许她稍等一下还是会开车门下车去的。   偏偏,白惠蓉这样的神色把她给吓住了,而早上白婷婷过激的行为又给她带来了比较大的震撼,所以她怕白惠蓉在盛怒之下也做出过激的行为来,偏她还得了这样的病了,可不想再让自己的脸还在没有变老前就先让白惠蓉用硫酸给毁了。   于是,她就干脆直接不理会白惠蓉,把脸扭回去,直接再把座椅放得更低一些,闭上眼睛,享受着CD里奶茶的歌声: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虽然这种想法明明就是太简单/只想有人在一起/不管明天在哪里......   白惠蓉见木槿根本就不理会她,气的恨不得拿把铁锤把眼前这辆车给直接砸烂算了,这是她有史以来受到最大的侮辱,她的儿媳妇居然敢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当然,白惠蓉想把这辆车砸烂,不过她手上可没有铁锤,于是就只能气的抬起自己穿了高跟鞋的脚,狠狠的朝着这车的副驾驶室的车门踢去。   石岩买了水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身上穿着名牌服装的,脸上画着精致妆容的白惠蓉,正一脸扭曲狰狞的踢着他的车门。   “蓉姨这是......跟自己的高跟鞋过不去吗?”声音的声音淡淡的,不高不低,却足够白惠蓉听个清楚明白。   白惠蓉听见石岩的声音扭转头来,看着手上拿着两瓶水的他,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所以脸上也略微有些扭曲狰狞。   “石岩,你老婆现在什么意思?”白惠蓉出声就是质问,语气也非常的不好:“见到我这个当婆婆的居然也装聋作哑不理会,她的架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嗯,她的架子的确是越来越大了,”石岩淡淡的开口,看着白惠蓉道:“不过,她这架子是我惯出来的,怎么,蓉姨有意见?”   白惠蓉当即愣住,她没想到石岩居然如此的护着安木槿,就连安木槿做出如此不礼貌,不尊重长辈的事情,他居然都还说是他给惯出来,这摆明了就是不给她白惠蓉任何的面子。   于是,她的脸色迅速的阴沉下来,忍不住愤愤的道:“好,石岩,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我把你从五岁带到三十五岁,我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   “我什么都没有做,”石岩淡淡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又耐着性子解释着:“首先,这件事情的本事就不是木槿的错,她坐在车上休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原本蓉姨你要去打扰她一下也是应该,毕竟你是长辈,”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可关键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让人太过惶恐了,而木槿不给蓉姨你开门摇窗,我想她也是出于安全考虑,蓉姨你说是不是?”   白惠蓉听了石岩的话差点气得吐血,因为石岩这话明显的是偏向木槿,而且还暗指她是恐怖分子,所以木槿不给她开门摇窗是正确的。   “石岩,你这意思是我身上也有硫酸?”白惠蓉的语气这会儿已经不是压抑着的质问,而是明显的带着盛怒,声音也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提高了几个分贝。   “你身上有没有硫酸我们不知道,”石岩依然耐着性子:“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这个早上已经有前车之鉴了,木槿现在提高警惕性也没什么不对,蓉姨你说是不是?”   白惠蓉被石岩这一番话说得气死了,因为石岩的语气和态度虽然都还算好,可他却是句句都偏向安木槿的,对于她这个母亲,他却是连一点要尊重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她有扭转身来对着车里的木槿狠狠的瞪了一眼,想要骂安木槿两句,可想着她坐在车里,就是骂她,她也还是听不见的。   最终不得已,只能又瞪了石岩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离开了,那脸色那动作,明显的对石岩俩夫妻不满和愤恨。   石岩当然没有心情去跟白惠蓉计较,毕竟白惠蓉是他父亲的妻子,从理论上来说,白惠蓉属于他的母亲,虽然是后母。   木槿见白惠蓉已经走了,这才摇下车窗,接过石岩递过来的水时又主动的解释了句:“我不仅担心她手里有硫酸,我还担心她在这里为了白婷婷的事情跟我吵架,而我这人嘴笨,吵架肯定吵不过蓉姨,所以我就干脆不摇下车窗,也不理她。”   石岩点点头,又看了看表道:“差不多了,赶紧下车来吧,白司令的航班还差两分钟就到了,我们既然来了,还是去接一下他吧。”   木槿点点头,喝了两口水,迅速的推开车门下车来,既然白镇山到了,既然她是石岩的妻子,既然石岩都喊白镇山外公,那她肯定还是要跟着他一起去迎接白镇山的。   白镇山不喜欢她这是肯定的,而白镇山这么匆忙的赶来,当然是为了白婷婷的事情这一点他们也知道。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像白镇山这种高高在上的,一向都爱以权压人的人,他让石岩来机场接他,这就明显的带着陷阱了。   可站在石岩的角度,即使明知道白镇山此次来不是那么简单,明知道让他接机是有陷阱的,可他还是来了,就算是白镇山给他挖了陷阱,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木槿和石岩一起走上候机大厅,原本还以为会再次遇到白惠蓉的,因为她刚刚出现在这里,按说应该是来接白镇山的。   然而,让他们俩意外的是,在候机大厅并没有见到白惠蓉,直到白镇山的航班到了,直到白镇山从里面走出来,白惠蓉都没有再次出现过。   白镇山的脸色阴沉着,很显然白婷婷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而当他看见石岩身边的木槿时,脸色明显的楞了一下。   “外公,这边走,”石岩依然还是非常礼貌的去迎接了他,同时又向白镇山解释着木槿:“这是我的妻子安木槿,她今天跟我一起来接外公您。”   “外公好,”木槿在接到石岩递过来的信息时还是非常礼貌而又客套的喊了白镇山一声。   不管怎么说,白惠蓉始终是石洪峰的妻子,是石岩的继母,而白镇山是白惠蓉的父亲,从理论上来说,那就是石岩的外公。   白镇山还是朝木槿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刚刚那声礼貌客套的打招呼,然后又跟随着他们一起走向扶手电梯下地下停车场。   想着石岩和白镇山路上肯定要说话,木槿非常主动的坐到了后排,把副驾驶座位让给了年龄已过了八十岁的白镇山。   然而,事实上木槿又猜错了,因为白镇山坐上车后并没有和石岩过多的交谈,几句简单客套的话之后,白镇山就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养神。   而这样的情况,木槿和石岩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车里也就一直静谧着,石岩为了不影响到白镇山的休息,甚至连车载收音机都没有开。   正是下班高峰期,偏偏石家大院和机场在相反的两个方向,所以在路上就免不了塞车,等石岩开车回到石家大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让人意外的是石洪峰不在家,只有刘琴和白惠蓉在等着他们,木槿看见白惠蓉时,这才知道她居然提前回来了。   “爸,先吃饭吧,”白惠蓉伸手把白镇山扶着走向餐厅,同时深吸了一下鼻子,显然还是有些难受。   “我吃不下,”白镇山在餐桌边坐下来,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冷冷的道:“我的孙女还在医院里受苦受难,这大鱼大肉的,让我怎么吃?”   刘琴听白镇山这样说,刚拿起的筷子即刻又放下,然后看着白镇山道:“亲家,这事情不出都出了,何况婷婷受苦也是她咎由自取的,这怨不得别人啊。”   “亲家这意思是......婷婷的事情你不打算追究其他人的责任?”白镇山对刘琴的态度明显的不满,所以问刘琴这句话时也明显的带着质问的语气。   “这不是追不追究其他人责任的问题,”刘琴看着白镇山,语气平淡而又自然的道:“这是其他人究竟有没有责任的问题,这个机场候机大厅是有监控录像的,所以......”   “不要说什么监控录像之类的话题,”白镇山迅速的抢断刘琴的话,然后冷冷道:“我知道监控录像里的确是婷婷带了瓶子进去,但是,我们得追根究底,就是婷婷她为什么会带硫酸进去呢?还有,她的硫酸为什么只朝一个人脸上泼而不是朝大家脸上泼呢?”   “这是因为婷婷憎恨着木槿,”石岩在一边淡淡的把话接了过去,对于白镇山如此的钻牛角尖非常的不满。   “对啊,婷婷憎恨着安木槿,所以她才会想着要把硫酸朝安木槿脸上泼,”白镇山又看了石岩一眼,然后冷冷的追问着:“可婷婷为什么要憎恨安木槿?这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呢?”   刘琴和石岩面面相觑了一下,俩人心里都同时咯噔了一下,因为他们没有想到白镇山会来,更加没有想到白镇山居然会问如此幼稚可笑的问题。   “婷婷憎恨木槿,估计是和昨天下午她们俩争着买一件羽绒服有关,”   白惠蓉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然后看着石岩意味深长的道:“婷婷这孩子个性一向很强,石岩你也是知道的,而木槿作为当嫂子的,却是连一件衣服都让不过去,甚至为了一件衣服还和婷婷拉扯到派出所说理去了,你说,婷婷她能不憎恨木槿吗?这让她多丢脸啊?” ☆、打通不通的亲情牌   石岩见白镇山和白惠蓉都不说话了,而餐桌上的菜都凉了,于是即刻起身,去叫厨房里的佣人来端到厨房里去加热。睍莼璩晓   因为餐桌上的菜很多,而石家也就只有一个佣人兼厨师,于是木槿便自觉的站起来,给这名佣人帮忙,反正她坐这里也没什么话说的。   白镇山等木槿和佣人把菜全都端进厨房里去,见木槿在厨房帮忙没有再出来,这才又叹着气看着石岩。   “石岩,我知道婷婷今天走到这一步是咎由自取,”白镇山的语气已经没有了盛气凌人,而是一个孤独老人为孙女担忧和难过的神色。   石岩没有吱声,就那样望着白镇山,他知道,白镇山现在对他说这样的话,肯定是还有下文的,而他只需要安静的等他的下文就好了煨。   果然,白镇山稍等片刻接着又说:“当然,我知道婷婷今天的行为对于木槿来说是多么的不利,要木槿原谅她,这......几乎很难!”   “不是很难,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石岩看着白镇山,一脸坚持的开口:“外公,我一直很尊重您,因为从小就听过你曾经的那些丰功伟绩,现在,我也依然很尊重您,但是,尊重您和是否包容婷婷是两回事,所以,很抱歉,如果外公要说一些让我劝木槿不追究婷婷的违法行为,让我劝说木槿家和万事兴,大事化小小事就算了什么的,那估计是办不到的。”   白镇山的脸当即就红一阵白一阵起来,他虽然也想到石岩不会给他面子,只不过没想到石岩的态度如此的坚决,一丁点情面都不给他留纸。   白惠蓉见自己的父亲被石家人这样的欺负,忍不住难受起来,于是不由得朝自己的丈夫石洪峰发脾气。   “洪峰,你们这究竟什么意思?合起来欺负我们白家人是不是?”白惠蓉的语气非常的不好,脸部因为愤怒的缘故也略显扭曲起来。   “欺负?”石洪峰眉头皱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妻子,又看着自己的岳父,淡淡的道:“我想欺负两个字的意思是以强势去打压弱势吧?惠蓉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在用这样的方式打压你们么?”   白惠蓉当即就被石洪峰问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因为白镇山一来,就以强势的语气在追问白婷婷泼硫酸的根源,这间接的说明是他们父女俩在先用强势打压石家。   “好了好了,惠蓉你也别再说了,”白镇山迅速的反应过来,然后又看着刘琴道:“我们都是亲家,儿女成了夫妻,这怎么能说谁在欺负谁呢?我来这里的目的,也还是为婷婷的未来担心,毕竟,她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人生的路还没走到一半呢。”   “婷婷今年也二十七岁了吧?”刘琴微微皱眉接过白镇山的话来,然后淡淡的道:“我记得洪峰和惠蓉结婚不到一年,婷婷来我们家时好像就说是三岁了,而那时石岩也才六岁呢。”   “是,婷婷二十七岁了,”白惠蓉在一边接过刘琴的话,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望着刘琴开口道:“婷婷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人虽然老大不小了,可心性还小,所以她就还是孩子个性,有时说话做事都不经大脑的,其实她早上拿硫酸去机场,那纯粹是冲动的行为,我相信她的本质并不坏,”   白惠蓉说到这里,又把目光看向石洪峰,然后用祈求的语气道:“洪峰,我知道让石岩和木槿不要追究婷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婷婷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不是?你忍心让她这么年轻就毁了容还要去牢房里呆几年吗?”   “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问题,”石洪峰看了白惠蓉一眼,然后又看着白镇山淡淡的开口:“法律是铁面无私的,而自古以来就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说,何况是我石洪峰的妻侄女?爸,您说是不是?”   白镇山这会儿是连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了,因为石洪峰开口闭口就是法律,却只字不提亲情的事情。   而现在的形势,要石岩和安木槿放过白婷婷,必须打亲情牌,偏偏石家人今晚不接牌,所以他这一手亲情牌也就打不出去。   事已至此,他觉得自己再坐这里已经是多余的,甚至是自取其辱的,于是便站起身来告辞。   “那啥,亲家,我就先走了,”白镇山对跟着站起来的刘琴说:“至于婷婷的事情,当然了,你们看着办吧,毕竟,都还是亲戚,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慧蓉和洪峰还要过日子,总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情起了隔阂,你说是不是?”   刘琴点点头,看着白镇山淡淡的道:“是,亲戚始终是亲戚,但是婷婷的事情可能不是我们看着办的,这个好像是要法院的法官根据案情来办的。”   刘琴一句话,直接把这件事情给挑明了,就是,婷婷的事情石家人是不可能看在所谓的亲戚面前不追究的,这件事情不仅要追究,而且还要追究到底,要把白婷婷送到法院去做审判。   刘琴话都这样说了,白镇山也就只好不再说什么了,他阴沉着一张脸朝石家的大厅门口走去,而白惠蓉稍微楞了一下就追了上去。   “石岩,去送一下外公,”石洪峰在一边淡淡的吩咐着自己的儿子,而他自己则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石岩稍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跟着追了上去,只不过他刚追到石家大院门口,就被白惠蓉给拦住了。   “不用你送了,”白惠蓉冰冷着一张脸,语气也生硬着:“我自己会开车送我父亲的,你还是回去守着你的好老婆吧。”   石岩眉头本能的皱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吩咐,他根本就不打算跟上来送的,现在白惠蓉这样说,那他就更加不会再跟上去了。   于是,他淡淡的对白镇山点点头道:“那外公就慢走了,我事情还多,改天有空到北京了,再来拜访外公。”   白镇山也淡漠的点点头,因为他知道石岩是不可能会帮着白婷婷的,所以说再多也无益,现在他只能回去想想,看还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石岩虽然不开车送白镇山,不过还是亲自把白镇山送到了白惠蓉的车边,并且还非常懂事的帮白镇山拉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用手扶着白镇山上的车。   白镇山对石岩此时还如此礼貌懂事还是非常喜欢的,看着他不由得又叹息的说了句:“石岩,外公一直都非常喜欢你的,你做什么事外公都很放心,只不过你在婚姻这方面却是不够理智,在选择伴侣时不够冷静,有些糊涂了。”   “外公多保重身体,”石岩帮白镇山关上车门,向车窗里的他挥挥手,不等白惠蓉的车启动,他即刻就转身朝石家大院里走了。   他是糊涂了,尤其是和安木槿结婚,不仅白镇山说他糊涂,但凡知道木槿身患那样疾病的人,都说他糊涂。   他想人生一辈子就难得糊涂,他这好不容易糊涂一次有什么不好呢?人生一辈子,如果每件事情都那么清醒,每件事情都去计较得失,那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石岩回到石家大院时,木槿和佣人已经把重新加热过的菜端到餐桌上了,刘琴还坐在餐桌边,而石岩则上楼去叫自己的父亲下楼来吃晚饭。   这或许是石家有史以来吃晚餐最晚的一次,因为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刘琴吃饭时不由得嘀咕了句,“被白老这一搅和,我差点没有饿得断气,以后他要来也不等他吃饭了。”   石洪峰就赶紧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好了,妈,他来了这次估计以后也就不来了,你好不容易饿久了点,说不定今晚还能多吃一些呢。”   刘琴点点头,喝了口汤后又叹息一声,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又说了句:“我就奇了怪了,这婷婷出事了,她的父母为何都不赶过来,反而是白老赶来了,难不成她的父母就不关心她?”   刘琴一句话说出来,餐桌上却没有人接话,因为白婷婷的父母也就是白镇山的儿子和媳妇,那俩人除了白婷婷这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   白婷婷自小就在石家呆的时间比在白家呆的时间多,所以和她的父母也还没有跟姑妈白惠蓉亲,可就算是这样,女儿出事了,做父母的也不至于就冷血到来都不来一下。   “好了,妈,建新他们估计也很忙,没准在国外,说不定还不知道婷婷出事了呢,”石洪峰赶紧劝着自己的母亲,而建新是白镇山的儿子白建新。   刘琴这才想起白镇山的儿子白建新是外交官,一年在国内的时候极少,这也是白婷婷时常在石家的原因。   石岩和木槿则低着头吃饭,对于父亲和奶奶讨论的问题则不参言语,因为那也不是他们该去说的话题。   当然,至于父亲说白建新夫妇可能在国外的问题,石岩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白建新是外交官没错,不过他好像半年前就回国了,最近一直都在北京呢。   石岩和木槿吃了晚饭原本想开车回群星广场的,可刘琴却留住了他们,刘琴说既然因为这件事情没有走,那今晚就在家里住吧,明天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吃顿早餐呢,都好久没有一起吃早餐了。   奶奶都这样说了,石岩和木槿自是不好意思再走,于是俩人又到客厅坐下来陪着刘琴说会儿话。   刘琴看着石岩和木槿,重重的叹息一声道:“你们俩今晚也看见了,白镇山这摆明了是要让你们放过婷婷,不要追究,”   刘琴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接着又说:“当然,我们石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木槿既然嫁进了石家,那就是我们石家的一份子,虽然说婷婷是白惠蓉的侄女,是亲戚,可亲戚和一家人到底还是有区别的,所以,要让我委屈自家人去帮亲戚,那是不可能的。”   木槿听了刘琴这样一番话,这才弄明白刘琴之所以不答应白镇山要求的原因,看来,石家人很在乎这种家庭团结。   石岩用牙签叉了块火龙果递给刘琴,然后又笑着道:“奶奶,这件事情就不讨论了,总之我们已经报警了,婷婷虽然在住院,可同样也被警方控制着,至于最终她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那已经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了,法院自然会根据事情的经过和性子给她一个公正的处理的。”   “嗯嗯,不讨论了,”刘琴点点头,把火龙果吞下去又说:“现在,我想问问你们吴悠的态度,毕竟,这件事情和她也还是有关的。”   石岩和木槿相视一下,然后又都看着刘琴,俩人都没有开口接刘琴的话。   吴悠两个字,在石家是个禁忌,以前是不能随便提起的,而石岩和木槿结婚时就曾对她说过,在石家大院,千万不要提到我母亲,免得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不安宁。   现在,刘琴主动提起,石岩和木槿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于是俩人都沉默不语。   刘琴叹息一声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媳妇,半响才又说:“好了,你们在跟你们的母亲偷偷来往我知道,至于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听木槿说起那些经过真的很痛心,惠蓉她的确是太过分了,婷婷也真是缺乏教养,都是被惠蓉给宠坏的,”   刘琴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来,然后眉头紧皱着道:“别家的孩子犯事都说是父母教养子女无方,可这婷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貌似和她的父母关系不大,都是惠蓉太宠爱她了。”   “好了,奶奶,都说不说婷婷的事情了,你这怎么又提起了呢?”石岩赶紧劝慰着刘琴,他是真的不想再提起白婷婷这个话题了。   “哎,说是不说,可这不说心里堵得慌啊,”刘琴又叹息一声,然后看着石岩道:“婷婷那孩子,自小就在我们家,一年三百六十天,我看就有一百八十天是在我们石家度过的,虽然说她是很调皮,可到底,也还是看着长大的不是?现在一下子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你说能不提就不提么?”   石岩即刻不啃声了,奶奶这人年龄大了,八十岁的人了,人说老小老小,也就说这人老了也就跟小孩子差不多了。   婷婷这人从小自私霸道,可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如果她想要哄谁开心,其实也还是有一套的,所以她住在石家大院,也时常把老太太哄得开开心心的。   现在婷婷出事了,老太太的立场是没错的,她始终没有说要让他和木槿不追究白婷婷这样的话语,而且还一再表明要按着法律来公正处理。   但是,这人都是有私情的,所以老太太私下里也还是忍不住要为白婷婷叹息,毕竟也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老太太早就把白婷婷当成半个孙女了。   石岩不啃声,木槿当然就更加不啃声了,因为人和人之间是有感情的,这相处时间长了,即使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可也还是多少都有些亲情的。   石老夫人在这件事情的立场上没有做任何的偏颇,这已经让她非常的满意了,至于私下里,石老夫人要念叨白婷婷什么的,她也不能去说什么,而且也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她是石老夫人的孙媳妇,用老太太的话来说是一家人,可白婷婷也是白惠蓉的侄女,还是石老夫人看着长大的,也算是孙女。   在石老夫人的心里,如果要按私情去论的话,她肯定是没有白婷婷的分量重的,这一点她心知肚明,因为有些东西是要靠时间去日积月累的,比如人和人之间的感情。   而她和刘琴的感情就远不能跟白婷婷和刘琴的感情去相提并论的,而且也相提并论不了。   ---   亲们:星期天加更哈! ☆、有些秘秘密   机场医院,住院部外科单人病房。睍莼璩晓   白镇山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床跟前的椅子上,而白惠蓉则坐在床边,手紧紧的抓住白婷婷的手,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姑妈,我不要坐牢,”白婷婷哽咽的声音从满是纱布的脸里响起,带着无比的痛苦和惶恐:“我不坐牢,我要去韩国整容,我不要这个丑样子。”   白惠蓉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紧紧的抓住侄女的手,声音哽咽着的开口:“婷婷,我和你爷爷在想办法,我们......”   白惠蓉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起来,她和父亲白镇山的确是在想办法,可关键是,他们所想到的办法却无法实现,因为石家人根本不可能放弃追究白婷婷的刑事责任煨。   “惠蓉,你今天找律师了没有?”白镇山冰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女儿,对她此时的哭泣非常的不满,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事情吗?”   白惠蓉被自己的父亲这样一吼,即刻就闭上了嘴巴,然后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头发过半的父亲,抽吸了一下开口。   “爸,我今天下午就联系了好几个有名的律师了,”白惠蓉说到这里用纸巾捏住鼻子吸了一下,然后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说:“可那些律师听我说了案件后,即刻就摇头,说这案子打不赢的,因为警方有监控录像作证,就算硫酸没有泼到安木槿脸上,可婷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除非安木槿放弃追究婷婷的责任,否则别无他法。撞”   白镇山阴冷着一张脸,听完白惠蓉的叙述后,又皱眉的道:“我在来之前也打听了一下,据说滨城有个叫黄睿之的律师,他接案子百分之九十是会赢的,如果我们去找他......”   “我们不能去找他,”白惠蓉迅速的截断了自己父亲的话,见父亲疑惑的眼神赶紧又解释着:“黄睿之的老师是曾经的律师泰斗安峥嵘,而安峥嵘就是安木槿的父亲,黄睿之和安木槿是师兄妹关系,他是不可能接这个案子的,安木槿追究林晨晞的案子,都全权委托给黄睿之的。”   白镇山听自己女儿这样一说,即刻就泄气了,然后看着满头满脸是纱布的孙女说:“婷婷,这一次,你这祸闯得太大了,你这是......让我和你母亲怎么帮你收拾这烂摊子啊?”   白婷婷低着头,对于爷爷的问话根本就置之不理,半响才嘀咕着:“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去坐牢,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办法,我就是不要去坐牢,听说牢房里很脏很臭,而且还要挨打......”   白惠蓉听侄女这样说,心里更是难过不已,紧紧的抓住侄女的手,却是难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牢房里很臭,很脏,这些都不是婷婷能忍受得了的,这孩子自小就霸道强势,而且还非常的爱干净,她是一天不洗澡都不成的。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白镇山非常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声,然后非常烦躁的道:“你自己做事不经大脑,在你拿硫酸时难得就没有想过这是犯法的吗?就算你把硫酸真的泼到安木槿脸上去了,你以为你还能逍遥法外?”   “我当时......我想着可以让人把视频删除的,”白惠蓉被爷爷这一吼,不敢大声说话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道:“我当时以为,只要视频删除了那样发现不了我......”   “糊涂!”白镇山忍不住冷冷的呵斥着自己的孙女,然后冷哼一声道:“就算你让人把候机大厅的监控视频删除了,可候机大厅外边,你下车时,以及一路上你开车的电子监控也都留下有痕迹的,你这个人到机场了,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不是?何况你还要开车离开呢?”   白镇山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然后又重重的叹息一声道:“婷婷,我看你这三十一年是白活了,你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现在的警察都是吃素的?他们不会根据逻辑推理?”   白婷婷这一下彻底的不啃声了,因为事情走到这一步是她一个人造成的,而现在她指望着自己的爷爷和姑妈帮自己开脱罪责,所以就不能和自己的爷爷硬碰硬。   白惠蓉见自己的侄女被父亲骂,是既心痛又难过,她见侄女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一声不吭,又在瞬间于心不忍。   “爸,你看能不能......”白惠蓉望着自己的父亲,小心翼翼的开口:“能不能给司法机关打个电/话,实在不行,只能从法院入手,看到时能不能判个两年有期徒刑,然后缓期三年执行......”   “你做梦啊你?”白镇山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女儿,然后又略微烦躁的道:“婷婷是31岁,不是13岁,她是成年人,不是未成年人,要判个刑期缓期执行,没那么容易,除非是身患重病,如绝症什么的......”   “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身患重病,”白惠蓉听了自己父亲的话,像是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似的,于是兴奋的道:“我们赶紧给婷婷转院,然后迅速的给她做各项,然后检查出一项重病来,这样,不就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白镇山再次冷冷的抢断女儿的话,然后非常烦躁的道:“婷婷住在这机场医院是被警方控制着的,她现在能转得走吗?再说了,她这大面积烧伤住院,肯定医院已经给她做了各方面的检查,现在你突然弄到另外一家医院去,就身患绝症了,你当真以为那公安局是我们家开的?那司法局也是我们自己在掌控着的?”   白惠蓉被自己的父亲这样一通吼,即刻也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自己本身是没有多少能力的,在滨海有事要办什么事情,一般也都是打着石洪峰的旗号。   而现在,白婷婷这件事情,石洪峰是不打算管的,那么她就只能指望着自己的父亲,虽然说父亲已经退下来了,可依然还是有不少的威望。   白镇山见自己的女儿和孙女都不说话了,终于的叹着气说:“好了,这件事情当然也不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的,慕寒不是在英国吗?我看是时候让他赶紧回来了,这件事情,估计也就指望他想办法了。”   “慕寒?”白惠蓉眉头皱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父亲,半天没有想起这么个人来。   “就是你大伯父的孙子,也算是你的侄儿,”白镇山淡淡的给自己的女儿解释着:“你堂哥死得早,丢下这孩子没人管,后来我知道了,于是就赞助了他,所以他出国什么的,也都是我给他想的办法,据说他现在英国是大律师了,我看让他回来接手婷婷的案子,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白惠蓉听父亲这样说,也只能点点头,国内的律师她其实咨询过好几个,人家一听这样的官司即刻就不接了,毕竟受害者那一方是石岩的妻子,而石岩,就算抛开他市委书记儿子的身份,单单一个展业集团的总裁,很多律师也都还是敬畏三分的。   而父亲说的这个远亲,既然是国外的大律师,她想估计应该会想到一些办法的,毕竟外国人的思维方式有时候和中国人是不一样的,听说外国的律师辩护起来都很厉害的。   于是,白惠蓉就安慰着自己的女儿:“婷婷,你也别太悲观了,现在爷爷在想办法帮你把远房的堂哥找回来,而你堂哥是英国的大律师,看他能不能在你这件案子里找到什么漏洞。”   白婷婷点点头,现在的她也只能听自己爷爷和姑妈的了,而自己的父母,她其实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父母,总之她出事后,人没来,电/话也没来一个。   白镇山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孙女在想什么,于是离开时不由得又说了句:“建新很忙,你弟弟守业马上要出国了,这几天在香港考试呢,韵梅昨天就陪他去了。”   白镇山嘴里的建新和韵梅还有守业是白婷婷的父母和弟弟,只不过白婷婷对自己的父母和弟弟感情都不深,她在白家远没有在石家的日子过得好,因为父母根本就不管她。   “好了,婷婷,我和你爷爷先回去了,”白惠蓉看看时间,的确不早了,于是站起身来,又拉着女儿的手道:“听话,婷婷,我们会想办法的,你在这里不要想太多,至于你脸的问题,等把这件案子结束了,我就带你去韩国做整容手术。”   白婷婷点点头,拉着白惠蓉的手,半响才哽咽着的开口:“姑妈,你比我爸爸妈妈都还要好,我这辈子就跟着你了。”   白惠蓉的眼泪当即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的嘴唇张了张,最终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紧紧的拉着婷婷的手握了又握。   “惠蓉,走了,”白镇山见自己的女儿激动成那个样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即刻出声喊了她。   白惠蓉这才依依不舍的扒拉开白婷婷的手,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朝着病房门口走去,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惠蓉,有些秘密是要带到坟墓里去的,”白镇山在车上对开车的女儿说:“你今晚情绪太过激动了,万一婷婷怀疑了怎么办?”   白惠蓉当即就沉默了,半响才低声的道:“我只是很难过,我就她这么一个亲人,我......”   “难过也没有办法,”白镇山叹息着开口:“这件事情还不是你们母女俩自己胡闹成这样的?你说说你,五十岁有多了,居然还跟着婷婷一起胡闹,昨天买衣服的事情,原本就该忍一忍就算了的,你却是......”   白镇山想着木槿说的那些个把金卡掰断,最终还闹到派出所让石洪峰来处理的事情就觉得无比的丢脸。   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没让自己少操过心,不到二十岁就谈恋爱,最终却是怀了谁的孩子都不知道,孩子生下来后又莫名其妙的去喜欢上一个有婚姻在身的男人,甚至还为那个男人宫外孕流产。   好在那时他才五十岁出头,事业正是如日中天,又因为在中越战争中立下了战功,所以威望极高,于是硬是凭着自己的威望和权势把那个让自己女儿怀孕流产的男人硬逼着离了婚娶了自己的女儿。   好在女儿结婚后也就还消停了,或许是知道这婚姻来之不易,居然也随着女婿的官越升越大,她这官太太也就越做越像个样子了。   原本他还想着,自己的女儿这辈子都不需要自己再为她操心了,尤其是看见她婚后一直还过得不错,他还曾为自己的那一次用权势逼女婿和前妻离婚感到很骄傲,觉得自己在那件事情上采取果断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为自己的女儿赢得了终身的幸福。   可谁知道,自己女儿结婚三十年后,居然还和石洪峰因为他儿子的婚事闹出矛盾来了,而他本着大局作想,上次还批评了自己的女儿,觉得她做事越来越没有头脑了。   现在,孙女白婷婷,其实是外孙女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老都老了,八十岁有多了,居然还要为自己女儿的女儿操心。   白惠蓉被自己的父亲数落着,不敢啃声,只能机械的开着车,她其实也为自己昨天的行为很后悔,尤其是昨晚到吴悠房间去抓奸的行为,现在想来,那真是掉价的事情。   可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没有忍住,居然跟着婷婷犯糊涂了,她想如果不是昨晚和吴悠起了冲突,婷婷今天估计不会冲动到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好了,惠蓉,时间太晚了,我就在这鸿运宾馆住一晚吧,你也赶紧回石家去,免得在石家人跟前落下话柄,”白镇山说话间用手指着旁边的鸿运宾馆,示意她赶紧靠边停车。   “爸,还是换一家酒店吧,这鸿运宾馆好像是三星级的酒店呢,”白惠蓉皱眉看了眼鸿运宾馆的牌子,她从来没住过这家酒店,所以对于这家酒店的级别拿不太稳。   “三星级就三星级,”白镇山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难不成我还高调的去住五星级酒店?然后再开个派对什么的?”   白惠蓉即刻不啃声了,她这想起,父亲时常说的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现在白婷婷出了这样的事情,父亲赶过来,当然是不能高调亮相了,所以只能低调的找个地方住,还寄希望不要被媒体发现了。   于是,白惠蓉只能依言把车靠边停下来,然后又迅速的下车去,陪着父亲一起进了宾馆的大厅,又快速的掏出自己的证件去帮父亲开豪华套房。   “对不起小姐,豪华套房今晚已经没有了,”里面的小姐非常礼貌的对白惠蓉开口:“现在还有豪华单间和标准套房,您看您要哪一种呢?”   “就要标准套房吧,”白镇山在一边替白惠蓉做了回答,然后又催促里面的小姐动作快点,他这么大年龄站这里不累啊?   那前台小姐即刻就帮他办理好了手续,双手把房卡递给他,然后又面带微笑的祝白镇山入住愉快。   白惠蓉原本要送白镇山上楼去的,偏偏白镇山不让她上去,只说让她赶紧回去,而他一个人想要早点回房间去休息了,他是真的累了。   标准套房在17楼,白镇山直接乘电梯上的楼,他是1712房间,在过道的中间,而过道灯有些暗,他年龄大眼睛不好使,所以拿了房卡半天没有找到刷卡的地方。   这时电梯那边又走过来一中年妇女,刚好就在他房间对面,于是他便主动的对那妇女道:“这位女士,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房门刷一下卡?”   ---   PS:亲们,昨天写婷婷27岁胡杨给记错了,应该是31岁,今天让编辑给改过来了,请大家谅解。 ☆、谁的梦想在落梦空   吴悠在东部海岸和石洪峰分开时才是晚上的七点多,而她原本打算离开海悦城就直接拦出租车回鸿运宾馆的。睍莼璩晓   可人有时候真的不能有贪念,同样,人有时候也的确是不能贪小便宜,要不怎么就会有贪小便宜吃大亏一说呢?   她走出海悦城后,迅速的来到东部海岸大道,伸手拦出租车要回市区的鸿运宾馆。   虽然东部海岸的海鲜很多,而且又新鲜又便宜,但是她觉得一个人吃海鲜没意思,所以绝不在这地方留恋。   东部海岸并不好拦出租车,而她在东部海岸大道边站了不到十分钟,石洪峰的车就开过来了,而且还在她的跟前停了下来,明显的是想让她上车煨。   她当然是装着不认识这是他的车,也装着不认识他这个人,直接转身就走开了,完全没有要和石洪峰继续纠缠的意思。   好在东部海岸大道车多,石洪峰的车停下来没几秒钟就被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着,所以他也就不得不赶紧把车开走了。   吴悠继续在东部海岸大道边拦车,是高峰期,这车的确是不好拦,她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最终还是拦到了一辆下客的出租车撞。   原本她拦到出租车是好事,所以那人下车她没等车门关上就直接过去上了车,上车后还常常的吐了口气,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司机说:“我去市区的鸿运宾馆。”   司机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着后排座位上的两个人问:“你们三人是一起的吗?”   三人?   吴悠听了司机的话这才扭过头去,也发现后排座位上坐了两个人,于是赶紧开口:“不,我不认识他们,麻烦你让他们俩下车,这车是我先拦下来的。”   “明明是我们先拦下来的,”后排座位的男人用手扶着身边肚子高高隆起的女人对司机道:“司机,你应该看见了,你的车停下来,我们就拉开车门上车了,这车是我们坐的,麻烦你让那位女士下车去,我们赶时间呢。”   司机略微有些为难的对他们三人道:“其实你们是一起上车的,只不过这位大姐是从右边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的,而你们是从左边拉开后排车门上车的,所以......还是你们自己商量吧。”   吴悠听出租车司机这样说,也不好再说自己是最先上车的了,再说了,后排座位俩人还有个大肚子呢,本着孕妇优先的原则,她都应该下车来让给人家的。   可她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大道,放眼看去全都是私家车,公交车有几辆夹在中间,而出租车却很难发现一辆。   她用半个小时才拦下这么一辆出租车,如果就这样下去了,估计再过半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再拦下一辆,而在路边等出租车是最头痛的事情,何况这么多的车,站路边也就是闻尾气。   于是,她就看着那对年轻人问:“你们去哪儿?我是去市区的鸿运宾馆,我们是不是顺路?”   那年轻的男子看着她略带歉意的道:“鸿运宾馆在F区,而我们去L区妇产医院,虽然说去F区要穿过L区,不过,我们是在L区靠近东部海岸的地方,而这里去F区是直接走高速的,而去我们去L区妇产医院却是不走高速,直接走城市大道,所以,不怎么顺路。”   吴悠对于滨城的道路不熟,不过她也知道回F区是要穿过L区的,原本还以为顺路呢,可听着年轻人一说,貌似又不顺路了。   “那这里开车去L区的妇产医院有多远?”吴悠实在是不愿意放弃这辆出租车,于是就问出租车司机。   “不是很远,大约也就五六公里而已,”出租车司机看着吴悠说:“如果你愿意耽误点时间,那么我把他们俩送到L区的妇产医院后再开车送你去F区的鸿运宾馆,而从L区的妇产医院去鸿运宾馆,怎么着也比这里要近一些,你大约可以省十几块前的出租车费用,不过你也要多耽误二十分钟的样子,你自己考虑吧。”   吴悠想了想,觉得耽误二十分钟省十几块前的出租车费也是挺合算的一件事情,虽然说要多坐会儿车,可如果下车后去另外拦出租车,二十分钟后,估计还拦不到一辆呢。   这样想着,她即刻就同意了和这对夫妻拼车的方案,让出租车司机先送他们去L区的妇产医院,然后再送她回鸿运宾馆。   其实东部海岸大道去L区妇产医院不塞车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可他们坐的这辆出租车刚开了还没两公里,就遇到了大塞车。   东部海岸的道路原本就不宽,现在这猛的塞上了,就半天都动弹不得,于是吴悠和那对年轻的夫妻也只能傻眼,在半道上下车那更是不可能。   塞车塞了一个多小时,吴悠坐在车上都觉得难受,而后面的孕妇更是难受得直喊,司机也有些无奈,甚至劝那对夫妻,如果实在不能等,要不就下车朝前走路,如果能走过那塞车的地方,也许前面可以拦到出租车呢。   那对夫妻看了看窗外堵住的长龙,最终还是没敢下车去走路,只是和吴悠一样,耐着性子坐在这车上,听着车载收音机,心里祈祷着前面的车早点开动。   一个多小时后前面的车终于动了,吴悠长长地松了口气,而后面的年轻夫妻也长长地松了口气,那孕妇嘴里还说了声‘谢天谢地’。   出租车司机迅速的开车把这对夫妻送到了妇产医院,因为见是大肚子,还非常尽职的把出租车开进了医院大门,甚至是在急诊科大门口才停下来的。   而那对夫妻下车后却是直接朝急诊科大门里走,居然连出租车费用都没有给,这下让出租车司机傻眼了。   “对不起,我得把车停下来去找他们,”出租车司机对副驾驶座位上的吴悠说:“你看你是自己出去拦出租车还是在这里等我?”   吴悠听出租车司机这样说也傻眼了,出去拦出租车吧,这地方她不熟,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拦到出租车。   等着出租车司机去急诊科找刚刚那对年轻人吧,她又怕要浪费很长的时间,而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时间晚了她担心不安全。   最终,她咬咬牙对那出租车司机道,“你别去找他们了,出租车费用等下我一个人给,你还是赶紧开车走吧。”   出租车司机于是就感叹了一句:“你还真是个大好人,你跟他们人生面不熟的,居然还为他们付出租车费用。”   吴悠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她这算哪门子的大好人?算冤大头还差不多。   其实她想那对年轻夫妻也不是故意不付出租车费用的,而是为了抢时间,因为还在塞车的时候,那孕妇就叫了好久的想上厕所了。   吴悠这一大方,等出租车司机开到她的鸿运宾馆时,出租车费用居然都是两百多块,因为塞车时出租车的表也是要计费的。   好吧,她今晚往还东部海岸的出租车费用都是三百多块,而这三百多块却没有让给她带来视觉的享受或者是味觉的享受,只是让她找了一肚子的不舒服。   早知道去东部海岸的海悦城是见石洪峰,就是打死她也不会去的,偏偏肖晓辉那个女人欺骗了她,她等下回去不得好好的写封邮件狠狠的臭骂肖晓辉一顿。   吴悠是下了出租车才觉得自己饿坏了的,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鸿运宾馆的餐厅已经歇业了,而很多餐厅此时也准备打烊了。   这个时候吃晚餐已经不太可能,于是就只能去吃夜宵,而滨城最有名的夜宵首推潮州粥,吴悠在稍微思考一下就选择了去鸿运宾馆附近的潮州粥店。   潮州粥好吃,但却是个慢活,也就是要等,顾客得有那耐心,好在吴悠急也急不起来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因为她实在是不愿意去吃路边摊的炒粉或者回去泡快餐面什么的。   正因为潮州粥很慢,所以等吴悠吃完潮州粥回到鸿运宾馆,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而她在吃饱后才深感疲惫。   到底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今天这一天忙活得,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一点多,她都还没有休息一下呢,就算是年轻人也未必能熬得住,何况她早已不年轻了。   走出电梯,她就直接朝自己的房间门口走去,远远的看见自己房间对面的门口站了个人,好似在摸索着开门,偏偏一直都没见他开到。   吴悠对于陌生人不太关注,所以并没有朝那人多看,而是掏出自己的房卡准备刷开自己的房门,却被对面的人给叫住了。   “这位女士,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房门刷一下卡?”这位老人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他人也已经转过身来看着她了。   如果说吴悠没想过要见到石洪峰,那么,她就更加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白镇山了,因为那是一个和自己完全不搭边的,而且也完全不在她的圈子里的一个人物。   所以,当这位老人叫住她的时候,她是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等白镇山转过身来,她看见他的样子时,她哑然失笑,原来还真是熟人。   她已经三十年没有见过白镇山了,三十年前的白镇山才五十一二岁的样子,看上去意气风发,一身军人的硬朗气质,一脸的威严,随便往那一站,就能把在场的人镇住。   而今,时隔三十年之后,她再见到白镇山,说实在的,真还差点没有认出来。   一位八十岁有多的老人,脸上依然还是被岁月留下了痕迹,长满了褶子,眼神也不再是当年的炯炯有神,而是灰暗着,脸上的神色也极差,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整个人给人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   吴悠是把白镇山给认出来了,不过白镇山却是没有把吴悠给认出来,主要是他只见过吴悠一次,而且还是在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的吴悠,还不到三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虽然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星半点当了妈的痕迹,反而是水嫩得跟二十出头的少女似的。   而今的吴悠,虽然也还是风韵犹存,不过毕竟年龄也大了,而且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也烫成了小碎花,脸上的神色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愤怒和仇恨,有的只是岁月沉淀后的淡然和平静。   吴悠就那样看着白镇山,说实在的,她可不想给白镇山帮任何的忙,因为这个人当年不仅要挟过她,而今到滨城来,极有可能会再次要挟到自己的儿子媳妇的。   白镇山见吴悠只是看着自己而不是走上前来帮忙,以为她没有听懂自己说的话,于是又放缓慢了语速对吴悠道:“这位女士,麻烦你帮我把房卡刷一下好吗?我总是找不准刷卡的地方。”   吴悠听白镇山这样说,这才确定白镇山的确是没有把自己认出来,于是她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想着现在的白镇山也只是一位为自己孙女担忧的老人,再不是当年那个以强权压人的白司令了。   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接过了白镇山手里的房卡。放在门口的刷卡区,轻轻的挨上一下,刷卡器读卡成功,那门便自动开了。   “这里是刷卡区,就在门锁手柄的旁边,你下次刷卡时就顺着门锁手柄横过来就可以了,”吴悠教会他后又把手里的卡递给他:“白老,你的房卡,”   “等等,”白镇山叫住了她,见吴悠转过身来,然后才微微皱眉疑惑的问了句:“你认识我?你是谁啊?”   吴悠看着眼前的老人,她真不敢相信,曾经气势逼人不可一世的白镇山司令,居然也会有这样一天——   在宾馆住自己连房门都刷不开,见到曾经的人却是再也想不起来,即使是曾经他要挟过欺压过甚至是嘲讽过的人。   “我是吴悠,”吴悠淡淡的开口,目光直视着眼前风烛残年的老人,语气平淡而又自然:“三十年前,白司令是找过我的,我至都还未能把不可一世的白司令忘记呢,”   吴悠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后又轻叹一声道:“只是我没有想到,白司令倒是把我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看来,我的确是个太不起眼的小人物了,在白司令风光戎马的一生中,估计有太多的英雄人物,所以像我这等小人物才不被白司令所记住。”   白镇山整个人都楞站在那里,好似忘记自己的房门已经打开了,他就那样望着自己对面的女子,一个淡然而又高雅的女子。   吴悠,他当然没有忘记,毕竟自己女儿的婚姻就是从这个女人手里抢过来的,而当年为了自己女儿能顺利的嫁给石洪峰,他还曾亲自找过一次石洪峰的前妻吴悠。   今天晚上在石家,安木槿叙述昨天下午的事情时还曾提到过吴悠,而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昨天到派出所去也是因为这个女人。   虽然听人提到过她,虽然也知道她现在和石岩夫妇来往着,可他没有想过要见到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就是女儿的仇人。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住个宾馆,居然还和吴悠住到一家来了,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房还和她的房门对门。   当然,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刷不了房门,最终还请吴悠帮了忙,而吴悠显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如果是别人,或许会因为三十年前的事情憎恨着他,仇视着他,会因为昨天和今天的事情把他化为自己的仇人,于是遇到这样的情况,稍微脾气好一点的估计就理都懒得理会他,而脾气差的,恐怕还有趁机对他讥讽嘲笑甚至是讽刺鄙视。   可吴悠却没有这样做,她非常礼貌的上前帮他开了门,而且还告诉他刷卡区在那里,最终如果不是她那声白老,他还不会注意到她。   看着已经走进门去的吴悠,看着那扇已经关紧的门,他不由得伤感起来,为何自己的女儿,就没有她这般的风度和气度呢?   木槿接到白慕寒的电/话时她正在石家大院吃早餐,因为昨晚在石家大院住的,所以今天早上就陪刘琴一起吃早餐。   今天早上石家大院的早餐桌上非常的安静,石洪峰在座,不过阴沉着一张脸,而白惠蓉也在座,不过顶着两个熊猫眼。   而一家之主刘琴,快八十岁的老人了,反倒是非常的平静,对于自己的儿子媳妇的神色好似没看见一样,一直在招呼木槿吃陈村粉,说这个很好吃,是石家厨师的最拿手的早餐。   木槿的手机就是在吃陈村粉的时候响起的,因为忘记调到震动,所以她手机唱歌的声音就把宁静得只听见吃东西的环境给破坏了。   大家的目光都在一瞬间转向她,于是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拿了手机去旁边的客厅接电/话,电/话号码显示来自英国,她还以为是艾伦那女人呢。   接过按下接听键才知道不是,居然是好久不曾联系的二师兄白慕寒,这让木槿惊喜不已,而更让她惊喜的是,白慕寒说他今晚的飞机飞滨城,让木槿明天上午去机场接他。   “啊木,谁给你打的电/话,聊那么久?”石岩见木槿面带喜色的走过来,赶紧追问了句:“不会是穆风吧?”   木槿楞了他一眼,这男人就是个醋坛子,她接个电/话他也能想到穆风头上去,估计小时候是吃醋长大的,所以醋味才这么浓。   不过她还是如实的说:“是我二师兄白慕寒,他说要回国来了,好像接了个什么重大的案子。”   木槿说着话说是低着头的,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白惠蓉那变了的神色,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说:“我二师兄真牛,滨城都有人请他打官司,看来他在伦敦的律师界的确是混得相当不错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石岩没在意的随口问了句,接着又说了句:“如果他回来晚了,那我可就不陪他喝酒了,我们这赶着要去德国呢。”   “他明天就到了,明天上午我得去机场接他呢,”木槿把餐盘里的最后一条陈村粉吃掉,然后才又对石岩道:“那你明晚可得为我师兄接风,我看还得通知我大师兄,他们俩也好几年没见了呢。”   “嗯嗯嗯,”石岩在一边点着头:“那你把你二师兄喜欢的菜肴等下写下来告诉我,然后我让小苏去找做得最好的餐馆订餐,你师兄这好不容易回来,我肯定得给他接风洗尘不是?”   “木丫头,你刚刚说你二师兄是做什么的啊?”刘琴在一边接过话去,刚刚木槿说话时她没有注意听,所以也就没有听清楚,于是又追问了一句。   “是律师,”木槿赶紧耐心的给刘琴解释着:“而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是我父亲的学生,当年我父亲也想让我学律师呢,可惜我太笨了,所以最终辜负了我父亲的一番心血。”   “哦,是律师啊,”刘琴想了想又问:“那他是不说听说你这有案子,专门回来给你帮忙的啊?”   “噗......”木槿一下子笑出声来,她赶紧对刘琴道:“哪儿能啊,我这么个小案子,也值得我二师兄千山万水的赶回来?就是他愿意,我也不敢请啊,我大师兄坐镇滨城呢,这么个小案子,他随便抽点空就帮我搞定了。”   “哦,对对,我忘记了你还有个更牛的大师兄,”刘琴这才想起木槿的家庭背景来,她的父亲安峥嵘曾经可是律师界的泰斗呢。   “看来,以后我们家出什么案子都不用愁请不到好律师了,”石洪峰在一边淡淡的接了一句,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身边的白惠蓉一眼。   石岩和木槿对视了一眼,不再接话,而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吃早餐,父亲和白惠蓉的事情,他们做晚辈的自然不方便去插嘴。   “你说什么?安木槿说她的二师兄是白慕寒?”白镇山盯着自己的女儿,一副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的表情:“她真这样说?”   “是啊,”白惠蓉垂头丧气的道:“白慕寒今天早上还打电/话给安木槿,让她明天上午去接机,而石岩已经吩咐苏北平定明天晚上的接风洗尘宴了。”   “这......”白镇山这了一句,却是再也说不出另外一句话来了。   白慕寒是他的侄孙子,他也就是在他大学时帮助过他,准确的说是在他出国这件事情上帮助过他,别的,也就说不上什么情分了。   当然,亲戚也还是亲戚,毕竟白慕寒的爷爷和自己是亲兄弟,只不过因为白慕寒的爷爷死的早,而白慕寒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侄儿也死的早,所以自己和白慕寒一家也就没什么来往,亲情也极其单薄。   如果白慕寒和安木槿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他肯定会全力以赴的为婷婷的案子出谋划策的,这一点,他深信不疑,毕竟有那层亲戚关系在那里摆着呢。   可如今,白慕寒和安木槿是师兄妹的关系,而且看样子他们关系还极好,这就让他没有把握了,毕竟要白慕寒去得罪安木槿全力以赴的为婷婷作想,这几乎不太可能。   白惠蓉也坐在自己父亲房间的沙发上垂头丧气的叹息着:“爸,这可怎么办啊?你费尽心力的把白慕寒从英国喊回来,到时却成了安木槿的帮手......”   “好了,我等下就打电/话让他不要回来了,”白镇山非常烦躁的抢断自己女儿的话,然后又看着白惠蓉道:“婷婷的事情昨晚我想过了,这不是婷婷一个人的错,也和你从小对她要求不严有很重要的关系。”   白惠蓉听父亲这样说,即刻低着头不啃声了。   对于婷婷这个孩子,她自小就宠爱有加,因为失去生育的缘故,她几乎把全部的母爱都倾注在了婷婷的身上,犯了错什么的,也顶多就是说几句,自然不会严加惩罚。   “所以,她这次犯了这样的错误,我们如果还是一味的在想办法帮她开脱,也许以后还会犯下更大的错误来,”白镇山看着自己的女儿,痛心疾首的道:“惠蓉,长痛不如短痛,就把她交给司法机关,任凭法律的处置,让她也知道,不是她每次闯祸犯错都有人替她收拾烂摊子的,这也是让她吸取教训,以后她出来了,才会珍惜美好的时光和生活。”   “可是,爸,她这一次向安木槿泼硫酸性子很严重,我担心......”   白惠蓉说到这里又望了眼自己的父亲,然后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婷婷已经三十一岁了,这女孩子一旦过了三十岁就不好找人了,如果再到牢里去坐几年,那她出来,哪个家庭还敢要她?她这辈子岂不是就毁了?”   “毁了也就毁了,”白镇山摇着头叹息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感叹的道:“惠蓉,人一辈子很多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的好,如果用强行的手段去获得,最终也未必就真的过得幸福。”   白惠蓉对自己父亲突然发出这样一番感叹非常吃惊,忍不住看着自己的父亲,疑惑的问了句:“爸,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自暴自弃呢?”   “我这不是自暴自弃,我这是有感而发,”白镇山说到这里又重重的叹息一声道:“惠蓉,当年我抛弃你母亲娶了别的女人,可那女人和我过得并不幸福,而你的弟弟建新也因为我和他母亲关系不好对我意见很大,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对我生疏着,”   白镇山说到这里,然后用忧郁的眼神望着白惠蓉,半响才道:“昨晚我遇到石洪峰的前妻吴悠了,她就住在我对面的房间里。”   “什么?你遇到那个姓吴的了?”白惠蓉不由得惊讶出声,看着自己的父亲,紧张的追问着:“她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爸,你要小心些,那个女人......”   “惠蓉,你不要动不动就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好不好?”白镇山突然对自己女儿这样的说话和态度非常的不满,忍不住教训着她:“婷婷就是跟你学的,你当年是费尽心机的从人家吴悠手里把石洪峰抢走,而今,婷婷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居然能做出拿硫酸泼人的事情来了......”   “爸,你这是怎么了?”白惠蓉对于自己父亲的有感而发显然非常的不满,忍不住低声的喊道:“爸,当年我要嫁给洪峰,你也是支持我的不是吗?再说了,我如果不是怀了洪峰的孩子,也不至于落到宫外孕的下场,你说我不嫁给他嫁给谁去啊?”   “当年我就是太溺爱你了,”白镇山摇着头叹息着:“如果不是我因为私心偏袒于你,如果不是我以石洪峰和吴悠的前途去要挟他们俩,我想,石洪峰是不会愿意跟吴悠离婚的。”   白惠蓉即刻不啃声了,当年的事情她是亲生经历者,她当然知道石洪峰不愿意跟吴悠离婚,就是和她结婚时,他都还惦记着他的悠悠,甚至刚结婚那阵子,午夜做梦时嘴里喊的也都是悠悠。   而更过分的是,他和她结婚那天,原本是洞房花烛之夜,他却把她一个人扔在新房里,自己跑去儿子的房间,抱着他的儿子睡了一个晚上。   “好了惠蓉,你也别再去回忆过去那些个事情了,”白镇山见白惠蓉低头不语,也就不再说她了,而是转移话题道:“我等下就把房退了下午回北京去了,婷婷的事情就还是由法院依法办理吧,你如果要帮她请律师呢你就请,反正我是不会再管的了。”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白惠蓉终于哭了出来,浑浊的眼泪从她红肿的眼眶里流出来,声音哽咽着的道:“爸,婷婷可是你外孙女啊,当年你负了我的母亲,把我们母女俩丢在东北那冰天雪地里多少年,现在......”   “对你们母女的亏欠我一直都记得,所以后来你想要嫁给石洪峰我才那样不遗余力的,甚至的动用权势的帮你获取了,”   白镇山截断白惠蓉的话,然后又叹息一声道:“但是,婷婷不一样,她从小并没有受过任何的苦,我也没亏欠过她一丝一毫,而她犯下的又是这样的错误,所以,必须让她为自己的错误买一次单,否则的话,她永远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   白惠蓉听父亲这样一说,即刻知道父亲已经做了决定了,即使她把当年自己受了委屈的母亲搬出来也于事无补了。   于是,她就哭泣着,为自己的女儿即将接受的牢狱之灾,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为女儿坐牢之后即将面对的残酷而又现实的生活。   “好了,惠蓉,你也别哭了,哭也没有用,婷婷那孩子,就是因为从小没有被惩罚过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白镇山说到这里又叹息一声道:“看着婷婷,我就想到了林晨曦,她们俩可以说都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也同样是被母亲给溺爱着长大的孩子,可最终......都成了什么样子?”   白镇山说到这里又摇摇头道:“四年前,我七十七岁生日时,婷婷和晨曦的表现,那时候,我给木槿封的红包明明是一张九千九百块钱的现金支票,却硬被婷婷给换成了小三百块。”   白镇山说到这里不由得又苦笑起来,看着自己已经停止哭泣的女儿感叹着道:“婷婷和晨曦,木槿年龄都差不多的,可四年前,在我七十七岁生日宴会上,三个孩子的表现却已经显露出了优劣之态了,也难怪石岩要弃晨曦不要而选木槿,人家的确是有过人之处啊,她的才她的貌,她的聪慧灵气,她的才思敏捷,她的胸怀大度,她的淡然处之,这都不是晨曦和婷婷所能比拟的。”   白惠蓉听自己的父亲一直夸安木槿,忍不住不服气的接了句过去:“爸,婷婷也有很多优点的,你不要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   白镇山听了女儿的话又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道:“惠蓉,婷婷的优点估计就是学什么都怕苦怕累吧?学钢琴没几天觉得手指痛不学了,学画画没多久嫌油彩味难闻不学了,学服装设计又数学不好,连公式都不会换算,学英语呢又觉得背单词太辛苦了......”   白镇山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摇摇头道:“总之,婷婷她就从来没有持之以恒的去学过什么东西,这一点晨曦还比她强了不少,至少人家晨曦学古筝还学出点名堂来了,而且还能开个古筝音乐会,可婷婷她能做什么?”   这一下,白惠蓉是彻底的不啃声了,婷婷当然是没有任何的一技之长,这一点她心知肚明,因为婷婷这孩子自小就怕辛苦,所以什么都没有去刻苦用功的学过。   但是,作为一个当母亲的,不能因为自己的孩子一无是处就不管她了,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的孩子并不优秀,肯定不能跟大设计师安木槿比,可要她放弃自己的孩子,也还是办不到的。   “惠蓉,你也别一心只顾着婷婷了,”白镇山拿着自己的包,站起身来对自己的女儿道:“现在你和洪峰的关系如此的紧张,我觉得你应该赶紧想办法平息一下石家人对你的怒气,否则的话,到时婷婷你救不了,而你自己的婚姻,恐怕也不保了。”   白惠蓉听父亲这样一说,即刻又紧张了起来,跟着父亲站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追问了句:“爸,昨晚,吴悠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吴悠能对我说什么?”白镇山苦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女儿叹气着道:“我倒是希望她能对我说点什么,哪怕是气势汹汹的骂几句也好,可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帮我把房门刷开,然后又非常好心的告诉我刷卡区在那里,然后转身就走回她的房间去了。”   白惠蓉听自己的父亲这样一说,即刻不啃声了,半响才又道:“爸,吴悠这女人向来假得很,她这是故意在你面前装出这样的,让你觉得她好像很清高的样子,如果她真清高,她就会看见你时直接装着不认识了,绝不会......”   “够了,惠蓉,”白镇山迅速的叫住了自己的女儿,然后一边朝房门口走去一边淡淡的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这都八十一岁了,明年也就八十二岁了,早就该享儿孙的福气了,却还要为你和你的女儿奔波......”   白镇山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直接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对于自己这老了老了还要为女孙奔波命突然就觉得悲凉起来。   白惠蓉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来这一趟不仅没有帮到白婷婷,反而还把她和白婷婷都给说了一顿,今天还要回北京去了。   “爸,你就不能在滨海再多停留一两天吗?”白惠蓉和白镇山在电梯口等电梯,又望着自己的父亲,低声的祈求着:“爸,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婷婷......”   “这件事情我帮不了她什么,”白镇山截断自己女儿的话,略微烦躁的道:“行了,该说的话我刚刚已经说过了,现在不打算再说了,总之一句话,婷婷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了,你自己能想办法就自己想办法,不能想办法还是让她犯了错误就接受法律的惩罚吧。”   白惠蓉正欲再开口请求自己的父亲,却在抬头的瞬间,发现吴悠刚好走过来了,她微微一愣,恰好电梯门在此时开了。   吴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电梯口遇到白镇山父女俩,本着不要和他们有任何拉扯的原则,她自然没有跟着他们父女俩进电梯去,而是走到另外一部电梯门口继续去等。   白惠蓉在电梯门慢慢关闭时狠狠的瞪着吴悠的身影,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都是这该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前晚在帝都酒店和别的男人约会让婷婷误会成她是和石洪峰约会,婷婷昨天一早也不至于做出那么冲动的行为来。   婷婷不能去坐牢,父亲不管了,她得自己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让安木槿和石岩答应不追究白婷婷的责任,而能威胁到石岩和安木槿的人......   木槿早上接了白慕寒的电/话,知道他明天到滨城,下午就回了一趟母亲家,把二师兄要回滨城的事情告诉了邵敏之。   “什么,慕寒要回来?”邵敏之听了木槿的话也跟着吃惊起来,忍不住追问道:“那慕寒到滨城来做什么呢?是全家一起回来还是他一个人回来啊?”   “当然是他一个人啊,”木槿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又赶紧给她解释着:“二师兄他已经在英国定居了,这次回来,好像是有个什么特大的案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案子那么复杂,居然想着要请国外的律师了。”   “谁知道呢,”邵敏之没在意的开口,一边揉面粉一边道:“现在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官司也越来越复杂,总有些人喜欢崇洋媚外,以为在外国镀了一层金的律师就比国内的律师更厉害一些,其实还不是差不多的。”   木槿听了母亲这话倒是笑了起来,母亲和父亲生活了一辈子,别的什么知道得不多,不过法律上的知识倒是知道得不少。   “对了,木槿,你不是昨天就要去德国的吗?怎么今天还没有走啊?”邵敏之这才把这事给想起来,于是赶紧追问着:“怎么了?你和石岩的计划又改变了?是不是打算在国内治疗了?”   “没有呢,我们还是要去德国的,”木槿赶紧给自己的母亲解释着:“昨天原本都去机场的了,可谁知道......”   “什么?那白婷婷居然把硫酸朝你脸上泼?”邵敏之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看着木槿,把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最后才心有余悸的道:“那个,硫酸真没有泼到你脸上?”   木槿听了邵敏之这话哭笑不得,忍不住低声的喊着:“妈,当然是真的没有泼我脸上了,如果泼到我脸上了,你觉得我这张脸现在还能如此的光滑洁净么?”   “也是,”邵敏之这才放心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叹着气道:“所谓好人有好报,这恶人呢当然也就是有恶报了,你看那林晨曦,还有现在的白婷婷,她们就没有一个是好心眼的,所以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木槿觉得母亲这话有些像信佛之人说的话了,而且还带着因果论,于是忍不住笑着打趣的道:“妈,你这该不会是想要信佛了吧?”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情呢,”邵敏之停下手里揉着的面,望着木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两天闲着无事跟着小区里的王阿姨去了一趟寺庙,王阿姨现在信佛呢,开始吃长素了,我也想跟着她一起去烧香拜佛,然后开始吃花素。”   “吃花素?”木槿只觉得这名词非常的陌生,忍不住追问了句:“什么是吃花素啊?”   “吃花素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吃素,别的时间可以吃荤菜,”邵敏之耐心的给自己的女儿解释着,然后又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你生了这样的病,按说我应该吃长素的,可我这人一向喜欢吃肉,要不怎么能长这么胖呢?现在猛的一下子全部断了荤菜,恐怕是受不了,所以这才决定吃花素的。”   “得,妈,你这什么逻辑啊?”木槿真是服了自己的母亲了,赶紧劝说着她:“你别去信那些了,生病那是因为身体里的血液有问题,和你吃不吃素有什么关系呢?难得说你吃素我这病就会好?”   “这个......”邵敏之当即就哑语了,其实她知道自己吃素木槿的病肯定也不可能会好。   但是,她一个人在家很孤独,而女儿要去遥远的国度治病,她如果不为女儿做点什么,好似又不放心似的,而选择吃所谓的花素,其实也不过是对女儿的一种寄托。   木槿正欲再开口劝自己的母亲不要吃素,因为邵敏之这人非常喜欢肉食,一天不吃肉都受不了,吃素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受罪。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在这时却又响了,她还以为是石岩打来的,拿了手机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按下接听键。   “石岩,我妈还在揉面呢,等会才包饺子,”木槿不等对方说话就先开了口:“你等下过来时去老乡村买份蹄筋打包过来,我妈刚说想吃凉拌蹄筋了。”   木槿说完这话,手机那边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正欲再次开口,手机里这时却传来声音了。   “我也想吃凉拌蹄筋了,”白慕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或许因为距离太过遥远的缘故,带着嗡嗡的声响:“我还想吃师母包的饺子呢......”   “二师兄?”木槿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朝邵敏之吐吐舌头才又对着手机开口:“二师兄,不好意思,刚刚我忘记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了,以为是石岩,所以......”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又赶紧说:“对了,我妈刚才还念叨着你呢,说你很喜欢吃锅贴,她还说等下要留几十个生饺子,等明天你到了给你煎锅贴呢。”   “呵呵,你这一说,我口水都来了呢,”白慕寒的声音从手机里继续传来,然后又轻叹一声道:“哎,只可惜,我这次是吃不到师母亲手煎的锅贴了。”   “你不是明天到滨城么?怎么会吃不到呢?”木槿不由得皱眉,忍不住疑惑的追问着:“难不成你的客户帮你定了接风洗尘宴?所以你不来我妈家吃锅贴了?”   “我明天不回滨城了,”白慕寒的声音从手机里再次传来,“我的客户已经取消了和我的合作,所以,我暂时不会回滨城,等哪天你有什么案子在身了......”   “呸呸呸,我才没有案子呢,”木槿迅速的抢断他的话,然后又笑着道:“再说了,我即使真有什么案子,大师兄不就在滨城么?我难道还要舍近求远了?”   “好吧,”白慕寒略带郁闷的声音传来:“早知道我也就不到英国来了,应该留在滨城的......”   木槿和白慕寒又在电/话里聊了几句,不外乎就是英国的气候和滨城的气候,再相互询问了一下双方的身体等等就把电/话给挂了。   “慕寒又不回国来了吗?”邵敏之听了木槿刚刚和白慕寒讲电/话,虽然她听不见白慕寒的声音,不过从木槿的说话中她已经听出情况来了。   “是啊,谁知道怎么回事呢,”木槿摇摇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道:“好了,妈,你可以少包三十个饺子了,锅贴还是煎给我吃吧,我比二师兄还喜欢吃锅贴呢?”   “得,少得了你的?”邵敏之白了木槿一眼,手上却已经拿了擀面杖准备擀饺子皮了。   而木槿也不敢怠慢,即刻去厨房把母亲早了做好的几种馅端出来,母亲都忙开了,她这个当女儿的怎么能坐这里等着吃现成?   机场医院,白婷婷惊讶中带着愤怒的声音从纱布后面响起:“什么?爷爷不管我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白婷婷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那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爷爷,那就连石洪峰都要敬几分的爷爷,现在居然不管她这件事情了。   “是,爷爷他已经回北京去了,”白惠蓉坐在白婷婷的病床边,略微有些难受的道:“爷爷说了,你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我们曾经太宠爱你了,所以这一次要让你到牢房里去蹲一段时间,让你知道......”   “我不要去牢房里蹲,”白婷婷不等白惠蓉的话说完就迅速的出声抢断,然后又拉着白惠蓉的手道:“姑妈,我不要坐牢,我一定不要坐牢,所以,姑妈,你不能也像爷爷那样丢下我不管的,姑妈......”   白惠蓉听见自己女儿这样的说话,心里只觉得万般的难受,她当然不可能不管,她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女儿,她不管她谁管她?   于是,她抓紧白婷婷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说:“婷婷,我没有说不管你,只是,现在的情况很棘手,你这件事情滨城甚至外市都没有律师敢随便接手,而石岩和安木槿又死咬着不放,我这一时半会,居然还不知道该找谁去好?”   白婷婷听自己的母亲这样说,心里也跟着惆怅起来,半响像是想到什么,于是低声的对白惠蓉道:“姑妈,我想起来了,爷爷以前的手下,现在好像有在司法机关......”   “那些我都走不通,”白惠蓉迅速的切断白婷婷的话道:“这些人向来都只听你爷爷的,而你爷爷都没有想着要去找他们,这就说明,他们也并不是真的会不顾律法来办事,何况你这件事情牵涉到滨城市委书记的公子,我估计很多人都不敢随便接手这件案子的。”   “那怎么办?”白婷婷听了自己姑妈的话,跟着也着急起来,忍不住略带哭泣的喊着:“难道说,我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如果走正规途径,的确是没什么希望了,”白惠蓉有些垂头丧气的道:“警察手里有候机厅里的监控录像,那是铁的证据,不是随便就能推翻得了的。”   “那如果不走正规途径呢?”白婷婷猛的想到了什么,即刻双手抓住白惠蓉的手激动的喊着:“姑妈,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已经想到办法了是不是?”   白惠蓉任由自己的女儿抓紧自己的手,看着她那因为激动脸上的纱布都在抖动的样子,又忍不住难受起来。   “办法我是想到了一个,可是......”白惠蓉说到这里又停住了,因为她想到的办法,从法律方面来说,其实也还是犯法的。   “可是什么啊?”白婷婷忍不住追问着,双手死死的白惠蓉的手捏紧,又低声的问:“姑妈,你的办法一定很有用是不是?”   “办法估计是有用的,”白惠蓉沉吟半响才开口:“只不过,我有些不敢去做,我怕万一......”   “姑妈,你怕什么?”白婷婷听白惠蓉说害怕,即刻就把她的话接了过来,迅速的给她打气着:“姑妈,我相信你,只要你出手,肯定就能一招制胜的,就像三十年前你从吴悠手里把姑父抢过来一样。”   白惠蓉沉默着,有句话叫着好汉不提当年勇,那毕竟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她才二十多岁,为了自己的目的当然能不择手段甚至勇往直前了。   而今,她都五十多岁了,这人老了,心劲也就小了,做事免不了就要瞻前顾后的,所以她才会有所害怕和担心。   “姑妈,你要救救我,”白婷婷见白惠蓉不吭声,于是又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摇晃着:“姑妈,我不能没有你,姑妈,我不要去坐牢,姑妈,求求你,救救我......” ☆、一命命抵一命   因为出了白婷婷泼硫酸的事件,吴悠到机场送木槿和石岩无辜的成了当事人,所以被迫要留在滨城一周左右的时间。睍莼璩晓   她对滨城不熟,最主要的是她在滨城出了石岩和木槿,认识的人就只有穆枫了,所以她闲得没事,便想去穆枫的双木公司看看。   双木公司她曾去过,那时双木公司刚成立不久,而石岩和木槿还没有结婚,她那时还以为穆枫和木槿会结婚的呢?   吴悠是头天和穆枫电/话联系的,说是要去他公司看看,穆枫当即就非常高兴的答应了,还说他刚好接了新项目,一个大工程,想让老师帮忙指点指点呢。   吴悠当然知道穆枫说的是谦虚话,现在的穆枫早就是很有名的设计师了,在设计界,穆枫和木槿早就可以和她齐名了熨。   她还是住在鸿运宾馆,只不过她对面的房间住的人已经不是白镇山了,昨天晚上她回来就发现是一对年轻男女从门里走出来。   和穆枫约好今天上午过去,所以她早上八点半出门,她拉开门时,恰好对面房间的年轻男女也刚好拉开门走出来。   那年轻男女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电梯方向走去,而她也很自然的朝电梯方向走去,并没有觉得这对年轻男女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胶。   一起乘坐电梯下楼,然后又一起走出鸿运宾馆的门口,吴悠因为要去穆枫的双木公司,所以很自然的走到大道边拦车。   “阿姨,请问你知道格兰大厦怎么走吗?”刚刚那对年轻男女里的女人面带微笑的过来问她,不待她回答接着又赶紧解释着:“我们是从外地开车过来的,去格兰大厦的长兴公司,原本用GPS可以找路的,偏偏GPS坏了,所以现在不知道怎么去。”   “格兰大厦离这里不是很远,大约三公里的样子,”吴悠倒是很热心:“从前面这条路朝右手边开,第二个红绿灯路况倒左,前行两个站,然后在十字路口倒右......”   “好了,阿姨,你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那女人看着吴悠,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阿姨,你这是要出门呢?去哪里啊?会不会路过格兰大厦呢?”   “我去云天大厦,”吴悠如实的说,然后想了想道:“格兰大厦离云天大厦倒是不远,都在一个方向,两个大厦相距也就是一个公交车站而已。”   “那,要不你坐我们的车过去吧,”那女人即刻热心的对吴悠说:“反正我们也找不到路,你帮我们带路,这样我们不绕路,你也不用在这等出租车了。”   “这......”吴悠看着那年轻的女人,又看看已经开过来的车,想着前天晚上和人拼车的后果,于是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不坐你们的顺风车了,你们要实在找不到路,其实可以打电/话给你们去的那家公司,让他们派人过来给你们带路不就行了?”   “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到滨城来了,”那女人即刻又对吴悠解释着:“长兴公司欠我们不少钱呢,我们这是来要账的,给他们知道了,他们的老总就又躲起来了,到时我就要不得账了。”   吴悠听这女人这样一说,眉头又微微皱了一下,然后还是摇摇头说:“格兰大厦和云天大厦相距是不远,可到底也还是隔着一个公交车站呢,如果我坐你们的顺风车,到时还得走一站路,我还是拦出租车的好。”   她说到这里见那女人又要开口,于是赶紧对她说:“这样吧,我马上拦出租车,这会儿车多,你们等下跟在我的出租车后面走就可以了。”   吴悠说完这话,刚好有出租车开过来,于是她即刻伸手拦下来,拉开车门就上车,然后朝车窗外的女人招了下手,示意她的车跟着出租车走。   木槿是睡到中午才起床的,因为白婷婷的事件被迫留下来,石岩又恢复到公司上班,而她则无事可做,所以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的。   早上石岩去上班时她还在被窝里嘀咕了句:“这样吃了睡睡了吃,不用多久我就可以长成个大胖猪的。”   石岩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她床边坐下来,又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戏谑的道:“人说胖子不显老,要不你干脆长胖点算了,这样没准你就不容易老了呢?”   她听了这话就郁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如果阿尔茨海默病真有这么容易治疗,那么也就不会叫世界罕见的疾病了,估计得改名字叫感冒。”   石岩就笑,也不和她争辩,又吻了吻她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还回过头来叮嘱她多睡会儿,说女人全靠睡眠养,睡得多的女人皮肤才好。   木槿听了这话干脆狠狠的瞪他一眼,他还好意思说女人全靠睡眠养,那他晚上还总是霸占着她的睡眠时间?弄得她到早上才有时间睡觉?   石岩被她瞪得不好意思,即刻闪身走出房间门去,然后又体贴的帮她把门关好,让她好好的睡觉。   她的确是闭上眼睛睡着了,而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要不是肚子饿了,她还不想起床来呢。   已经是中午了,只不过她连早餐都还没有吃,而石岩那男人早上因为起得迟的缘故,早餐没吃就上班去了,所以也就没有给她留所谓的早餐。   这两天他们都是到邵敏之家吃的,所以冰箱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因为之前想着要去德国,所以连冰箱的电都拔了。   现在还要在滨城住一周的样子,所以木槿又不得不把冰箱的电给插上,然后饿着肚子下楼,想着自己先去面点王吃点东西,再去超市买些食材回来。   好在面点王和超市群星广场楼下都有,所以并不会让她走多远,甚至连车都不用开,只不过是乘坐电梯上下楼而已。   吴悠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面点王靠窗的位置吃荞麦面和龙须菜,这是她在面点王餐厅里最喜欢的两个菜。   荞麦面和龙须菜刚吃了一半,手机就响起了,她很自然的从包里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老师兼婆婆吴悠打来的。   于是,她并没有多想,很自然的按下接听键,送到耳朵边开口:“妈,你在哪儿呢?吃午饭没有?”   手机里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然后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传来:“你是吴悠的儿媳妇吧?不好意思,吴悠被我们请来了......”   “你们要做什么?”木槿当即就追问了过去,不待对方回答又着急的追问着:“你们是谁,和我妈有什么仇?想把我妈怎么样?”   “我们是谁不重要,”对方的声音很快的传来,然后冷哼一声道:“我们也不做什么,只不过是要一命抵一命而已。”   “一命抵一命?”木槿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忍不住追问回去:“什么一命抵一命?你们用我妈的命来抵谁的命?”   “抵谁的命你不知道?”电/话那边的男人再次冷哼一声道:“现在你们手上不就捏着一个人的命吗?只要你们让那个人平安无事了,你们的妈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那人说完,即刻就挂了电/话,而木槿在这边对着手机连着喊了几声都没有任何的回应,最终只能无奈的挂了电/话。   当然是挂断这个电/话即刻就给石岩打电/话过去,把刚才接到电/话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最后才紧张的道:“那人说我们手上捏着一个人的命,我想来想去,除了林晨曦就是白婷婷,可林晨曦那事按说不算是我们捏着她的命运,毕竟那案子大了去了,而白婷婷呢,好像只要我们不追究......”   “好了,啊木,我知道了,”石岩在电/话那边接过木槿的话,然后又迅速的对木槿道:“你赶紧开车回石家大院去,我也马上就开车回去,这件事情估计要找我爸商量一下,然后大家讨论一下看怎么做。”   木槿挂了石岩的电/话,已经顾不得自己还没吃完的荞麦面和龙须菜了,迅速的买了单,然后快步的朝楼下跑去。   石家大院距离市区有些遥远,好在是中午时候,路上的车很少,她开上玛莎拉蒂,或许因为着急的缘故,她的车速比平时要快一些,所以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赶到了。   她车开回石家大院时,刘琴还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她一个人开车回来,忍不住吃惊的问了句:“木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开车回来,是不是和石岩吵架了?他又欺负你了?”   “没有,”木槿即刻否认着刘琴的猜测,然后又赶紧说:“石岩在公司上班,我在家里,所以我单独开车回来的,他应该也快到了。”   木槿的话刚说完,石岩的车就开进来了,看来他的车速比她的车速还要快,因为展业集团比群星广场距离石家大院要远了十几公里呢。   “哎哟,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刘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石岩,忍不住惊讶的问:“这大中午一人开一辆车回来,是想吃家里的午饭了么?”   “奶奶,蓉姨呢?”石岩顾不得回答刘琴的问题,而是迅速的追问着自己心里急切想要知道是事情。   “你说惠蓉啊?”刘琴见石岩追问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惠蓉昨晚就没有回家来,她应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守着婷婷在,听说婷婷在医院情绪很不稳,惠蓉应该是担心她,怕她一时承受不了,做什么傻事。“   “没回来?”石岩的脸色随即一沉,心里即刻想到了什么,然后又看着刘琴问:“那我爸呢?他昨晚回家了吗?”   “你爸当然回家了,”刘琴白了石岩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爸这两天正烦着呢,我看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对你蓉姨是越来越不上心了,其实不管怎么说,婷婷那孩子到底也还是惠蓉的侄女......”   “奶奶,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石岩迅速的切断刘琴还在唠叨着的话语,摸出手机走到一边去给石洪峰打电/话。   “木头,这是怎么了?”刘琴即刻就感觉到不对劲起来,忍不住追问着:“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这大中午的......”   “奶奶,我......我老师被绑架了,”木槿差一点说成我妈,可妈这个字到嘴边都又被她给咽了回去,因为她猛的想起,在石家好像是不能提吴悠的。   “什么?被绑架了?”刘琴这才大吃一惊,不等木槿回答又追问着:“那被谁绑架了?为什么要绑架她啊?她得罪谁了吗?”   木槿还没有开口,石岩已经打完电/话走过来了,于是抢在她的前面对刘琴道:“我妈是个大学教授,她一辈子教书育人,能得罪谁呢?”   “既然是这样,那又是谁要绑架她啊?”刘琴到底是八十岁的老人了,这一下子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现在不知道是谁绑架了我妈,”石岩耐心的对刘琴解释着:“不过,绑匪来电/话说要让我们用一命换一命,说有个人的命捏在我们的手里。”   “你们手里捏着人的命?”刘琴这一下更是吃惊了,忍不住睁大眼睛瞪着他们俩道:“难得你们也把谁给绑架了么?”   “奶奶,”石岩当真是服了刘琴了,这人年龄大了,估计大脑的确就要转动得慢一些,于是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解释着:“我们怎么可能去干那些绑架人的事情呢?只不过是我们目前正在追究一个人的刑事责任,而那个人犯了法却不想服刑,所以那人就说我们手里捏着人的命,而这个命,准确的说应该是命运。”   刘琴这一下才算是真的听清楚了,她眉头皱紧,半响才沉声的道:“惠蓉这是胆大包天了,她父亲都不管婷婷了,她居然还要铤而走险,这根本就是......”   刘琴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她做梦都不曾想到,白惠蓉为了白婷婷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由此可见,在她的心里,白婷婷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重要。   白惠蓉一向比较宠爱白婷婷刘琴知道,毕竟白惠蓉自己没有生到孩子,而她把娘家的侄女看得重要不外乎是对自己没有孩子的弥补,所以白婷婷常年在石家呆刘琴也没说什么。   可谁知道,白惠蓉对白婷婷的感情居然深到这个地步,这不得不让刘琴震惊,也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奶奶,这件事情我必须要找我父亲商量才能做决定,”石岩看着刘琴,有些无奈的道:“我不可能不管我母亲,这是无容置疑的,但是我也不可能不追究白婷婷的责任,这也是肯定的,而现在绑架我妈的人居然是我父亲的老婆,所以这件事情于我来说就显得有些棘手了。”   刘琴点点头,这样一件事情就是放在她身上都会觉得很难,何况还是放在石岩和木槿身上,所以找石洪峰商量也是正确的。   好在石洪峰没要多久就回来了,而他回来走进大厅的第一句话就是:“石岩,吴悠现在情况怎样了?”   石岩看着自己的父亲,微微皱眉的道:“现在还不知道我妈的情况,因为刚刚木槿打我妈的手机,那边居然关机了,估计只能等他们打电/话过来才行。”   “那......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石洪峰的眉头也跟着锁紧起来,不待石岩回答,接着又追问了句:“还有,你们报警了没有?”   “还没,”石岩如实的回答,然后看着石洪峰道:“原本是打算报警的,可回头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跟爸商量,毕竟,绑架我妈的幕后主使者,很有可能是爸的枕边人。” ☆、这不正忙正着呢   相比较于影视剧里的精彩绑架场面,吴悠觉得自己遭遇的绑架要平淡无奇多了。睍莼璩晓   没有绑匪勒索,没有枪支抵住后脑或者前额,也没有所谓的环境脏乱差的毁弃厂房或者待拆迁的居民楼,更加没有什么沙漠上的灼热或者冰天雪地的洞库。   总之,她遭遇绑架时平淡无奇,平淡到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居然就是绑架,而她,正是被绑架之人。   其实她坐上出租车时还向那对年轻男女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她的这辆出租车,可等她回头过来,则发现出租车并没有按照她所熟知的那条道路行驶。   她当即纳闷,忍不住问了句:“去云天大厦是走南边那条路么?你怎么走东边了呢?熨”   “那边出了交通事故,塞住了,”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人,戴着墨镜,头也没有侧的回答着吴悠的问题。   吴悠并没有觉得司机的话有什么不对,毕竟出租车司机对路况的实时掌握比常人要更快一些,所以她就只管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她对东边这条路并不熟悉,所以不知道怎么去云天大厦,五分钟后,她觉得周遭的环境越来越陌生,而视线里却始终没有出现云天大厦的影子,不由得着急起来嚼。   正欲追问怎么回事,出租车却在这时被追尾了,司机懊恼的吐出一句脏话,下车去检查追尾的情况,然后过来非常遗憾的告诉她,他的车不能走了,要等交警处理,让她下去另外找一辆车。   她也只能认命的下车,可等她下车来才发现居然在高架桥上,这地方哪里有出租车可以拦?即使有出租车路过,也没有司机敢在高架桥上停车载客啊?   就在她万分头痛准备认命的步行走下高架桥到下面的马路边去拦车时,那对年轻夫妇的车开过来了,看见站在路边的她,即刻好心的把车靠了过来。   “我们是跟着你坐的出租车走的,”年轻的女人这样对她解释着,然后又热情的道:“上车吧,我们载你一程,这地方可没有出租车拦呢。”   她看了看高架桥上风驰而过的各种汽车,说实在的,在这高架桥上走路都有些危险,于是最终还是上了这年轻男女开的车。   看看,这就是她被绑架的过程,一点都不惊险刺激,居然是自己上了绑匪的车,而且还是在她的指路下开到了格兰大厦,甚至她还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年轻男女走进这间房间的。   说来都好笑,其实这车开到格兰大厦门口停下时她应该下车继续朝云天大厦走的,那年轻女人见她要走路,还好心的递给她一个口罩,说路边尘土多,戴个口罩好一些。   她并没有多想,现在这个社会环境越来越差,路上汽车越来越多,尾气排放严重的污染着环境,很多人现在都习惯戴口罩出门了。   所以,她见那女人戴口罩,她也很自然的就把这个口罩戴上,只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戴上口罩后她就完全的失去了意识,然后居然稀里糊涂的跟着这女人走了。   待她的意识清醒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而此时她坐在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里,房间面积不大,大约十几平米而已,不过现代化家具家电齐全,就连卫生间都是带浴缸和淋浴两种的。   只可惜整个房间让她看不出这是在哪里,而那厚实的落地窗帘根本就是用手怎么都拉不动,估计是遥控的,可遥控器在哪里她找不到。   落地窗帘拉不开,她用手把落地窗掀开,想要看看窗外的环境,然后再来判定她所在的这个房间大约是在某个地方。   然而,她掀开窗帘后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扇很宽很大的落地窗,而是一扇不怎么大的窗户,而窗户外边远方是一大片山坡和树林,近处是一条不怎么宽的河。   这房间是在一楼,这她的第一感觉,可她抬头朝上看,却没有看见所谓的二楼或者三楼,她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这栋房子只有这么一层。   这房子究竟地处什么地方,她看不出来,因为视线里没有任何可为她提供的线索,山坡树林和一条河,这概念太模糊了。   房间里没有人,而她的手机被那对年轻男女给拿走了,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没有手机,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她就等于是瞎子是聋子。   她被绑架了,其实也可以说是软禁了,因为绑匪并没有把她绑起来再狠狠的打她什么的,只不过是不让她走出这个房间而已。   说实在的,她只是一个五十七岁的中老年妇女,港产片里那些翻墙逃跑的能力是不可能有的,所以她要想就这样从这个房间里赤手空拳的逃走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首先防盗门上的防盗锁她打不开,虽然这房间里家具家电齐全,却没有任何可以让她使用的工具,哪怕是最为简单的螺丝刀都没有。   而那扇窗户居然也是装了防盗窗的,她如果想要从窗户逃走的话,首先得把那防盗窗给卸掉,这对于手无寸铁的她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在仔仔细细的把这个房间查看了一遍之后终于认命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目前的情况让她只能是随遇而安,因为去想办法逃离根本就是徒劳无益,而她这人向来不喜欢做无用功。   于是百般无奈的她去放电视,想着用看电视打发时间,然而无论她怎样按都没有反映,这才明白,原来这家电也只是摆设而已。   石家大院,石洪峰眉头皱紧的看着石岩,沉思了大约十秒,然后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爸,报警会不会对我妈不利?”石岩看着自己的父亲,皱着眉头开口:“我担心万一把绑匪给惹急了,她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石洪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是给白惠蓉打电/话,想问问她此时在哪里?”   石岩即刻不啃声了,白惠蓉昨晚没有回家,这会儿谁知道在哪里呢?没准就和他妈吴悠在一起呢。   可石洪峰打完电/话则皱着眉头,看着石岩道:“惠蓉在机场医院呢,从昨晚到现在都一直在婷婷的病房里。”   “啊?”石岩有些诧异的啊了一声,然后想了想说:“那看来她自己没有亲自动手,而是找的人......”   “好了,还是报警吧,”石洪峰切断石岩的话,然后淡淡的道:“不管是谁主使的,哪怕是白镇山,我也不可能被威胁到,婷婷犯法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罪,而无辜的人不可能受到威胁和伤害。”   石岩点点头,既然父亲都这样说了,那他也就不再有任何的顾虑,于是拿了手机就拨打报警电/话,把情况给警方说了一下,让赶紧安排警力追查吴悠手机的信号所在地。   报警电/话打完,他即刻又对木槿道:“啊木,你就在这石家大院,哪里也不要去,我现在去跟警方会和,争取早点把妈给接回来,有情况电/话联系。”   木槿点点头,她知道石岩的意思,吴悠都被绑架了,那些人不可能不想到她头上来,所以石岩让她赶紧回石家大院,估计也就还是想着,白惠蓉她再猖狂,也还不至于到石家大院来把她给绑走的。   以前看过一些影视剧和小说,貌似有绑架案的情节一律都是女主太愚蠢造成的,而很多女主不仅不能给男主帮忙,反而因为自己的愚蠢还给男主拖后腿。   所以,此时此刻,她就没有像那些影视剧里的女主那样,非要吵着嚷着跟男主一起去,借以表达自己对吴悠的担心,而是听话的留在了石家大院。   刘琴见石岩开车走了,而石洪峰也打算离开,忍不住皱眉问了句:“洪峰,你觉得这事儿真是惠蓉干的么?”   石洪峰看着自己的母亲,沉吟半响才道:“妈,目前只是猜测,在警方没有找到吴悠抓住绑匪之前,一切都还不能下定论。”   刘琴点点头,然后又重重的叹息一声道:“惠蓉这人也太那啥了,这老了老了,倒是比我还糊涂了,那婷婷犯法她不知道规劝自己的侄女,现在居然还跟着胡闹,她不知道绑架人也是犯法的么?”   石洪峰听了刘琴的话没有啃声,只说了声“妈,我先走了。”然后就走出了石家大院,也不知道是忙他自己的工作去了还是忙吴悠的事情去了   石岩和警方会和去了,石洪峰也走了,石家大院里就只有木槿和刘琴俩人,刘琴在叹息白惠蓉,而木槿则在关注着自己的手机。   因为之前绑匪用吴悠的手机打了一次她的电/话,所以她就想着这绑匪什么时候打第二次,而只有绑匪用吴悠的手机打电/话,警方才能检测到吴悠手机信号所在地。   然而,她没有等到绑匪打电/话,反而把白惠蓉给等回来了。   白惠蓉是在石洪峰父子俩离开一个小时后回来的,而她回来时,刘琴已经回房间午睡去了,只有木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哎哟,木槿,今天你居然在家里啊?”白惠蓉的脸上明显的路出惊讶的神情来,说话间人却已经走到客厅里来了。   木槿抬头看着走过来的她点点头,淡淡的道:“嗯,奶奶去睡了,蓉姨这是......忙完了吗?”   “哪儿能呢,”白惠蓉说这话时,人已经在木槿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了,而且挨得很近,侧脸看着木槿道:“这不正忙着吗?”   木槿对白惠蓉的突然靠近非常的不习惯,于是本能的想朝旁边挪动一下身子,可她的头刚刚抬起,即刻就感觉到后脑被一个硬物给抵住了。   她瞬间明白,白惠蓉突然靠近她的目的,看来,她的确是太小看白惠蓉了,而这个女人的胆量,也的确是大得惊人。   她微微侧脸望着白惠蓉,淡淡的道:“蓉姨这是......要以身犯法么?”   “以身犯法?”白惠蓉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她讥讽的道:“什么叫以身犯法?我这也只不过被逼得走投无路而已,如果不是你们不肯让一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   木槿听了白惠蓉的话苦笑了一下,然后感叹着的道:“蓉姨,我现在终于明白婷婷为什么会成为那样一个人了,都说父母是儿女最好的老师,有你这样的姑妈,又何愁没有婷婷那样的侄女,你说是不是?”   白惠蓉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安木槿居然是这种反应,在她的计划中,安木槿应该惊吓害怕得浑身哆嗦,然后是小心翼翼的求饶和询问她想要怎样,最后当然是被迫答应她的要求不追究婷婷的刑事责任。   可没想到,安木槿这个女人不仅不惊吓不害怕,反而还镇定自若的跟她谈家庭教育问题,这也就说明,人家压根儿就没有把她的这把枪放在眼里。   “安木槿,少废话,”白惠蓉迅速的反应过来,然后看着木槿道:“我以后会好好的教育婷婷的,但是前提是婷婷平安无事回到我身边来,否则我就是想教育她都教育不上了,你说是不是?”   “看蓉姨说的,什么叫着教育不上了啊?”木槿依然毫无惧色的看着白慧茹,耐心的给她解释着:“我父亲以前说过,父母的言行举止都是儿女模仿的对象,父母在怎么做,儿女就在怎么学,所以才有那句‘好家庭胜过好学校,好父母胜过好老师的名言’。”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白惠蓉道:“虽然你不是婷婷的母亲,可婷婷常年生活在你身边,而你又是她的至亲,所以你的言行举止对她的影响很深,她能成为今天这样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受到了你的影响。”   白惠蓉听了木槿这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看着木槿冷冷的道:“安木槿,不要给我说那么多废话,现在赶紧给警方打电/话,就说放弃追究婷婷的刑事责任,让机场医院的警方赶紧撤离,我的婷婷要恢复自由身。”   木槿听了白惠蓉的话皱紧眉头,半响才淡淡的道:“那不成,你们现在绑架了我的老师吴悠,这会儿又控制着我,这叫二比一,如果我就这样给警方打电/话,那我的老师怎么办?”   “只要你把警局的案子撤销了,只要你答应以后不追究婷婷的刑事责任了,那么,吴悠那女人自然也就会平安无事的。”白惠蓉迅速的给木槿承诺着。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木槿对白惠蓉的话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既然你现在连这种威逼的方式都用出来了,那就说明你这人说话的可信度不高,而一个可信度不高的人说的话,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白惠蓉对木槿这样的说话非常的不满,忍不住反驳着她:“谁说话可信度不高了?啊?当年我说只要吴悠把婚姻让出来她的前途就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这三十年来吴悠在事业上的成功事实证明,我没有说谎不是吗?”   “哦,原来你三十年前就曾用过威逼的手段啊?”木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侧脸看着白惠蓉,那眼神里已经明显的带着鄙夷了。   白惠蓉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漏嘴了,于是又非常不耐烦的道:“安木槿,不要再罗嗦了,总之我白惠蓉说话算数,说不会伤害到吴悠就不会伤害到她,你赶紧给警方打电/话把案子给撤销就行了。”   “貌似,撤销案子好像要本人亲自到场吧?”木槿为难的看着白惠蓉道:“我和我老师都是当事人,而我们俩都被你控制着,你让我们怎么去警局撤销案子啊?”   ---   亲们,马上就过年了,胡杨给亲们保证,不会断更,不会少更,偶尔还会加更! ☆、这个夜个晚不寻常   木槿一句话,当即就把白惠蓉给问得哑口无言起来。睍莼璩晓   因为她在计划前还真没想到撤销案子要本人亲自前往警局的重要性。   这主要还是她对案件的程序比较模糊,以至于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环节去。   现在安木槿和吴悠的确是被她控制在手里,可却依然无法撤销案子。   她沉思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于是又对木槿道:“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律师,把这个案子全权委托给他,那样他就可以去警局帮你把案件给撤销了。熨”   木槿侧脸看着白惠蓉,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这个方法也是可行的,可关键是,委托书也要原件,传真件复印件打印件貌似都不管用的,你让我怎么把原件交给我师兄黄睿之啊?是你开车送我过去?还是用快递?如果用快递,那估计他要明天才能收到了。”   白惠蓉在一次彻底的哑语了,她这真是百密一疏,做梦都没有想到撤销个案件如此的复杂。   于是她想了想才又道:“这样,你打电/话给你大师兄,让他自己开车过来拿委托书,而我现在带你去临湖山庄外的一个地方等他,你亲手把委托书交给他好了。嚼”   “那行,”木槿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在后脑感受到白惠蓉那冰冷的枪口用力推了一下的动作之下,即刻乖乖的站起身来跟她走。   从白惠蓉进门到用枪把她带走,其实前后也就十分钟不到而已,而一楼卧室里午睡的刘琴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白惠蓉这做得简直就是人不知鬼不觉。   木槿有想过要喊救命,可她担心刘琴出来被白慧蓉给一枪解决了,那样的话,她就成了间接的杀人犯了,所有她被白慧蓉控制后自始自终没有大声呼救过。   木槿不敢随便反抗了,毕竟白惠蓉的枪口就指着她的后脑在,她虽然深知自己即将老去,可就算是那样,她也不想就这样贸然的失去自己尚算年轻的生命。   木槿想着上了白惠蓉的车就有办法了,因为白惠蓉要开车,那肯定就顾不得她了,然而当她来到白惠蓉的车边,当看见驾驶室里下来一个人帮她们拉开后车门,她才深知,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也是,白惠蓉不是傻瓜,她一个人杀回石家大院来肯定就有防备,而她在石家大院的客厅里和她谈不妥,肯定就会想着要把她带走的,而要带走一个活人,她一个人显然是搞不定的。   木槿有想过要甩开白惠蓉,可她那只冰冷的手枪一直就死死的抵住她的后脑从未离开过,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上车后,白惠蓉依然用枪抵住她的后脑,而前面的男人一声不吭的开着车,因为那男人戴着宽边墨镜和口罩的缘故,木槿根本就没有看清那男人的面容。   车迅速的驶离临湖山庄,然后到一处僻静的路边停下来,车开了应急灯,让人以为这车是坏了在等救援,谁也不会想到这车里此时正有人用真枪实弹威胁着一个女人。   白惠蓉的枪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木槿的后脑,即使车停下来,她也依然用枪抵住她的后脑,然后冷冷的吩咐着:“赶紧给你的师兄打电/话,让他迅速的开车前来拿委托书,然后我会给你笔和纸,你赶紧把委托书给写出来。”   木槿非常温顺乖巧的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而白惠蓉这才把她的手机掏出来,在通讯录里翻到黄睿之的名字,按下拨号键才把手机送到木槿的耳朵边。   黄睿之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不等木槿开口那边就先传来声音了:“啊槿,你不是去德国了吗?怎么还用中国这个号码啊?跨国的话费不是很贵么?你怎么不在德国买个号码?”   “我还没出国呢,”木槿赶紧给自己的师兄解释着,然后又淡淡的道:“我这人不走运得厉害,又惹上一件案子,而这件案子原本在警局已经立案了的,现在我又不想追究对方的责任了,所以想要把案件撤销,而我这人最不喜欢去警局了,所以也想把这件案子全权委托给你,麻烦你过来拿一下委托书好吗?”   “啊槿,我这忙着呢,”黄睿之的声音即刻从手机里传来,不待木槿追问就迅速的解释着:“明天是你和林晨曦方逸尘案子开庭,今天我整理明天的辩论都来不及呢,撤销案件这种小事,你自己跑一趟警局不就得了?”   “这......”木槿侧脸看一下身边的白惠蓉,一脸的为难,而白惠蓉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完全不理会她的为难。   “师兄,那你就派你事务所里的一个小律师过来吧,”木槿想了想又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补充道:“我这真不想去警局,而且我的脚给崴了,现在不能走路呢。”   “我这真忙不过来,手下的人都各自在忙着呢,”黄睿之在那边叫苦的喊着:“啊槿,不就是撤销一件案子么,明天撤销不也一样?你脚崴了也就一会儿不能走路,等你明天可以走路了去撤销也行啊。”   木槿再次侧脸看向白惠蓉,可她看见的是白惠蓉冰冷黑沉的一张脸,于是又赶紧对手机里的黄睿之道:“不行啊,我这案子必须现在就去撤销了,因为我答应人家不追究了,所以,你还是赶紧赶过来吧,明天开庭的事情你晚上加班不就成了么?我再多加你一些律师费。”   黄睿之在电/话那边听了木槿的话哭笑不得,忍不住抗议的道:“啊槿,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你的案子忙前忙后都两个月了,你可是一杯水都没有请我喝过,还律师费呢,见鬼去吧,骗谁呢?”   木槿听了黄睿之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虽然自己的后脑被白惠蓉用枪给抵住,可她依然还是忍不住笑了,因为她的确没有给黄睿之付律师费。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叫大师兄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和黄睿之从来没有分过彼此的缘故,以前她家有什么事情黄睿之也都是免费帮忙的,所以这一次林晨曦和方逸尘案子,她只是全权委托给黄睿之了,却没有跟他说起过律师费的事情,而黄睿之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木槿只顾着笑了,忘记了自己此时身处的危险,当手臂感觉到白惠蓉的掐痛,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又赶紧对手机里的黄睿之道:“好了,大师兄,我不管那么多了,你必须马上派人过来帮我拿委托书,谁让你是我大师兄呢?你以为大师兄那么好当的?”   黄睿之这一下彻底的默了,木槿从来不曾这样混不讲理过,他是当律师的,隐隐约约的觉得木槿那边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沉吟半响才又问了句:“啊槿,你今天怎么了?一个撤销案子的小事情,非要我现在就赶过去?”   木槿稍微沉默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现在就把那案子给撤销了嘛,因为我答应人家即刻就去把案子撤销,我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你说是不是?”   黄睿之在那边又沉默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说:“那成,谁让你是我师妹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现在就开车过来拿委托书行吧?”   “嗯,那我等你哦,”木槿说完这话就朝四周看看,却一下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或者说是准确的地方。   “那你在什么地方等我啊?”黄睿之见她说了等他后半天没有说出下文来,忍不住追问了句:“我要到哪里去拿你的委托书啊?群星广场吗?”   “我在......临湖山庄附近,”木槿看着白惠蓉递过来的纸条上的字,然后照着那字说:“你开车到临湖山庄门口时打电/话给我,然后我再告诉你准确的位置。”   “好的,我知道了,”黄睿之在电/话那边应了一声,挂电/话前还嘀咕了句:“啊槿,就你最多事了,我都快成为你跑腿的了。”   木槿还没来得及开口接话,白惠蓉已经迅速的把她的手机给掐断了,很显然不让她再说话了,同时也怕她把话说漏了让黄睿之怀疑。   可白惠蓉不知道,就是这刚刚的一通电/话,已经足够引起黄睿之的重视和怀疑了,尤其是后面木槿说那句,等他到临湖山庄门口时打电/话才告诉他准确的位置,让他本能的想到了绑架。   他是律师,什么样的案子都见过,所以木槿在电/话里说话看似没有泄露什么机密,其实已经泄露不少了。   一件最普通不过的撤销案件,她本人不能去,非要委托给他去,而且最主要的是居然要得这么急,这肯定不寻常。   所以,黄睿之在挂了电/话之后,即刻马上就给石岩打电/话,把自己刚刚接了木槿的电/话以及电/话内容都完全的说了一遍。   石岩接到黄睿之的电/话大吃一惊,他做梦都不曾想到木槿在石家大院居然都被人控制了,而且从她打电/话的内容来看,她应该是被胁迫得已经答应人家要去撤销案件了。   石岩原本和警察在一起,正在收寻吴悠的下落,因为吴悠住鸿运宾馆,所以首先是在鸿运宾馆门口查找吴悠走出宾馆后的去向。   出租车是找到了,可出租车说他的车撞车了,至于吴悠下车后坐了谁的车,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当时忙着处理交通事故呢。   好在高架桥上有监控录像,能看到吴悠上了一辆外地车,只可惜在全程收索这辆外地车,却始终没有收索出来。   也就是说,这辆外地车在驶入一条没有安装监控的小巷后就凭空消失了,再也发现不了它去哪里了,而那条小巷进去道路四通八达,都是小巷连着小巷,都是没有安装监控。   按照警察的思路,吴悠很可能就被隐藏在这些小巷里的某栋楼里,而这些居民楼都非常的陈旧,估计有二三十年了。   石岩和这些警察就在这老街的居民楼里查找着,当然也关注着吴悠的手机,看有没有开机,有没有电/话打出来。   只是,他没有等到吴悠的手机打电/话过来,却是等来了黄睿之的电/话,而他接完电/话后整个人几乎都惊愣住了,因为他没有想到白惠蓉胆大得敢在石家大院动手了。   他即刻把这情况给带队的警察黄队说了一下,黄队说即刻让黄睿之开车过去拿所谓的委托书,然后他们螳螂在后的上前把挟持安木槿的人给抓捕了。   可石岩却不同意黄队这样的安排,因为他担心真的把挟持木槿的人给抓了,那自己的母亲吴悠肯定就有危险,而从木槿打电/话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没有和自己的母亲关在一起。   “我不能不管吴悠教授,”石岩这样对黄队说:“所以,拿委托书抓挟持木槿的人的办法我不赞同,我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必须保障吴教授和安木槿的平安无事。”   “如果要保证俩人平安无事,那么就只能听绑匪的,先把案子撤销了,同时把机场医院的警察也撤离了,”黄队皱眉看着石岩道:“这样做当然可以,但是前提是,万一对方撕票,还是不肯放过吴教授和安木槿呢?”   “这个......”石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对方敢绑架他的母亲和她的老婆,这就充分说明对方已经把该想的都想到了,如果对方真的是白惠蓉的话,那么她要放过自己母亲的可能性极低。   “这样吧,咱们拖着她,”黄队想了想又对石岩说:“首先绑匪很着急,她急切的想要让你们把案子撤销了,所以在撤销案子之前,她应该不会对人质下手的,而我们要和绑匪打的是心理战,时间拖的越长,就越对绑匪不利......”   吴悠一个人坐在这房间里,她被带到这里来已经整整一天了,窗外的阳光逐渐的隐退,黑夜逐渐来临,远处的山坡和树林都看不清了,而近处的这条小河也越来越模糊。   她被关在这房间里一天,没有吃过一口饭,没有喝过一口水,虽然这个房间有个洗手间,可拧开水龙头,却是一滴水都没有。   吴悠是建筑设计师,她虽然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一步,不过在这房间里呆了一天,她还是根据这里的摆设以及电视不能放水也没有等情况判定,这是某个楼盘里一室一厅的样板房。   有些楼盘的样板房是直接设置在要售卖的楼房上的,而有些楼盘的样板间则是单独修在空地上的,这也就是所谓的独立样板间。   只是,她虽然已经判定这是某个楼盘的样板间,不过,她却并不知道这是哪一个楼盘的样板间,同时也无法根据自己视线里看见的样板间来判定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肯定不是滨城市区,这是肯定的,因为市区里没有山坡,没有树林,同时也没有这么清澈的小河,甚至河边的小草和杨柳都那般的清脆嫩绿。   她猜测着应该是滨城郊区或者是郊县的某个楼盘,可她究竟是怎么到的这地方她自己完全想不起来,甚至连那对年轻的男女都没有再见到过了。   她意识完全清醒后整个人就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了,同样,她意识清醒后,这个房间里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人了,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谁把她带这里来的。   现在,她已经不去想要怎么逃出去了,她心里想着的是什么时候有人进来,能不能给她送点东西来,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就在吴悠的肚子咕咕咕叫,胃因为又渴又饿痛得不行的时候,门在这时被推开了,她扭头回来,这才看见有个人正面带微笑的朝她走过来。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十年前破坏她家庭,抢了她丈夫,以要废掉她前途要把她送到牢房里去为由扣着她儿子的女人——白惠蓉! ☆、全全都是为你做想   木槿在房间里敲打了半响的门没有反应后,她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起来,本能的觉得,这守在外边的人估计是离开了。睍莼璩晓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没有离开,只不过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所以她在里面敲打门那些守着的人就听不见。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影视剧里绑匪绑架了人质后一般都是守在门外的,而距离远了控制力度不大,人质逃跑的机会就大了。   人质逃跑的机会?   木槿想到这里大脑猛的灵光一现,是不是她也可以逃跑燧?   既然她敲打半天的门外边都没有反应,那是不是说明她逃跑的机会真的就大了呢?   这样想着,她即刻又起身奔向门口,再次用更大的力气去敲打那扇防盗门,同时嘴里大声的喊着:“有没有人啊?我饿了,我渴了,我要喝水,我要吃东西!”   只可惜,她的敲打和喊叫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外边一丁点反应都没有榻。   她终于意识到,外边的确的没有人守着的,即使有人,那肯定距离这栋房子很远,所以,她完全可以想办法逃离。   于是,她在稍微平息了一下气息之后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起来,因为要逃跑必须要把门给撬开,而这是防盗门,装的是好几重保护的防盗锁,要撬开,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何况她还没有任何的工具呢。   撬门下缩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她不得不另外想办法,而其它地方就只有窗户。   而这房间窗户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房间的大窗户,另外一个就是洗手间里的小窗户。   她首先是想到了洗手间,于是迅速的走到洗手间里,可面对这扇小窗户时她又本能的惆怅了,因为这么小的一个窗户,外边居然也是装有防盗窗的。   她抬头看了看那装有排气扇的地方,说实在的,那地方在墙壁上打了个洞,只不过那洞很小,一只手的拳头那么粗,而一个人想要从这个洞里钻出去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她不由得叹息一声,再次来到房间的窗户处,虽然说窗帘是遥控的,用手不容易拉开,不过只要你用力,也还是能硬拉坏。   她就是硬拉坏的,然后把推拉门的玻璃窗推到一边,伸手出去,抓住那防盗窗使劲的摇晃着,隐隐约约的,觉得那防盗窗好似在晃动。   木槿当即微微一愣,只当是错觉,稍微停了一些,平息一下自己的心跳,于是再次用手抓住那防盗窗,更加用力的摇晃着。   这一次,她明显的感觉到防盗窗的确是在晃动,她心里不由得一喜,看来这防盗窗焊在墙壁上并不怎么稳。   或者也不一定是焊在墙壁上的,也许是在墙壁上打了膨胀螺丝,然后用螺丝给栓上去的也不一定,现在很多人装防盗窗都是用这种方式的。   于是,她伸手出去,在窗户边慢慢的摸索着,别说,她还真的摸索到了打在墙壁上的膨胀螺丝,甚至还有螺丝帽。   她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于是用手抓住那螺丝帽使劲的拧着,想着只要把螺丝帽给拧下来了,这防盗窗自然也就和这墙壁松开了。   只可惜她的手指没有那么大的劲,螺丝帽这种东西不是她的两根手指就能随便拧动的,要不那扳手等工具估计就卖不出去了。   所以,她在连续使力把手指都给拧破皮螺丝帽依然纹丝不动后,才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木槿用手摸索着这扇窗户下面的边缘,这才发现,这窗户从左到右有六颗螺丝帽,也就是说这窗户下边用了六颗膨胀螺丝,而上面肯定也有六颗,外加两边,估计不下二十颗膨胀螺丝。   而她如果想要从这窗户逃出去,至少要拔掉八颗以上的螺丝帽,这个工程之浩大,绝对不是她的手指能完成的。   她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回沙发上,不由得叹息起来,看来电影电视都是骗人的,这人被绑架了要想逃跑,哪来那么容易?   既然逃跑不了,她也就不浪费力气了,好在这房间里还有沙发,于是她顺着沙发扶手躺下去,因为沙发短,她就蜷缩着躺在沙发上。   的确是很累,从上午接绑匪用吴悠的手机打来的电/话到现在不知道是晚上几点,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所以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又累,又渴,又饿的她最终还是睡着了。   白婷婷在医院给白惠蓉输血后原本就应该离开的,可她嚷着要等自己的姑妈醒过来后再走,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肯跟警察离去。   石洪峰见她那个样子也可怜,于是就对跟随白婷婷的警察说:“那就还是让她在这里再等会儿吧,刚刚我问护士了,护士说麻药的药效过了就会醒过来了。”   警察当然不会随便听一个人的吩咐,不过石洪峰又另当别论,于是这俩警察即刻给自己的上司打电/话请示,把石洪峰的话转告了一下,即刻就获得了批准。   石洪峰帮白惠蓉办的住院手续,急诊科距离外科住院部有些距离,中间隔着两栋门诊部,所以要从长长的长廊推过去。   白惠蓉从急诊室推出来时人还没醒,脸上或许因为玻璃碴子的缘故有不少的划伤,好在伤口都不深,所以也没有缝针,只不过涂抹了消毒水而已,所以看上去花花绿绿的,的确有几分恐怖。   “姑妈,”白婷婷跟着追上去,或许因为着急的缘故,或许因为她从纱布的那条缝隙看路视野不是那么宽阔的缘故,或许因为护士和护工推着活动床走得比较快的缘故。   总之,白婷婷一直追随着白惠蓉的活动床的脚步有些踉跄,虽然她的整个头都被纱布包裹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从她踉跄的脚步上依然能看出她应该很着急很难过很伤心。   石洪峰在打电/话,并没有即刻跟上来,而石岩却在后面问刚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的,给白惠蓉做手术的医生,了解白惠蓉目前的伤势以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遗症。   医生告诉石岩,白惠蓉的伤势的确很重,好在送医院及时,所以并没有截肢,不过腿因为粉碎性骨折,里面打了钢条,以后能否站立走路,还要看恢复的情况。   至于白惠蓉的手臂,看似没有她的腿伤势严重,不过里面手肘关键处那一块连接的骨头断了,现在无法连接起来,虽然做了手术,但是人工合成的那一块骨头肯定不能完全代替她原来的骨头,所以,她这只手很有可能会反转着,以后很可能会失去工作的能力。   石岩对这些并不怎么关心,何况白慧蓉原本就不需要工作,他现在最为关心的是白惠蓉会不会死去,所以医生说这些时他都耐着性子听着。   医生说完这些就要转身离开,石岩即刻又叫住了他,待医生回过头来,他才赶紧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她没有生命危险了吧?”   医生看着石岩,想了想说:“按说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毕竟她的伤势不在致命的地方,不过这也很难说,如果她的伤口恢复不好,因为大面积感染或者意外大出血什么的,我们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她没有生命之忧。”   石岩听了这话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意外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何况作为医务人员,谁也不敢把话说得太圆满。   白婷婷是跟着推白惠蓉的护士一起进的病房,因为医院住院部和急诊科的医生是分开的,所以急诊科的护士到住院部后即刻就把急诊科那边医生写的白惠蓉的病历和所做检查的结果单等和住院部的医生做了检查。   因为是晚上,外科住院部只有值班医生,而白惠蓉还没有醒过来,所以值班医生只是例行公事的过来看了一下,见白婷婷那个样子,也没有多问她别的事情,只是把注意事项给她说了一下。   护士把床卡等写好,然后告诉白婷婷呼叫器是那一个,最后才说:“你注意看着她的点滴瓶,如果瓶里药没有了,你就按呼叫器,我们那边会显示多少床号,然后我们会拿了药过来给她换的。”   “医生,我姑妈要挂多少瓶点滴啊?”白婷婷看着白惠蓉床头那一大瓶药,听护士说还要来换药,忍不住追问着。   “还有好几瓶呢,”护士公式化的回答着:“她的伤势这么严重。腿和手臂都严重性骨折,而且还大出血,能捡回一条命都不错了,药肯定要用不少的,现在是为了防止感染和消炎等。”   护士说完这话转身要走,白婷婷不由得又追问了句:“那万一药点滴完了,我按了按钮你们还没有来怎么办?”   “你也不要真的等到药水一点都没有了才按按钮啊,”护士看了白婷婷那包裹得跟粽子似的的头说:“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是在住院的吧,不至于不知道药水还有多少才按呼叫器吧?更加不会不懂得护士没来药水也没有了应该关闭点滴器这样的常识吧?”   白婷婷沉默不语,而护士则看了眼白惠蓉的点滴瓶一眼转身离去,对于那个头被包裹成粽子的白婷婷,却是没有多看一眼。   白婷婷冷哼了一声,待护士走出去,即刻过去反锁了门,然后迅速的来到白惠蓉的病床边,看着那还有三分之一的点滴瓶楞了楞。   刚刚护士看点滴瓶的动作她看见了,估计护士担心她忘记叫了或者担心她眼神不好等下看不清,所以想要估摸一下这点药水以目前的点滴的速度还要多少时间。   也不知道是这药不能滴得太快的缘故还是因为白惠蓉麻醉药还没有失效人还没醒过来的缘故,总之,白惠蓉的药水滴得不快。   白婷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闭着眼镜的白惠蓉,双手握紧成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把手放在点滴的速度调节器上,一咬牙,开到了最大,刚刚还慢慢滴着的药液迅速的加快起来,比原来的速度快了一半都不止,几乎是不到一秒就是一大滴。   “姑妈,不要怪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白婷婷看着白惠蓉开口,声音从厚重的纱布里传出来。   “姑妈,放心吧,婷婷不会让你就这样白走的,”白婷婷继续盯着病床上一脸花纹的白惠蓉开口:“因为你把吴悠和安木槿两个女人控制住了,而只要你永远的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么,石岩也就不可能找到她们了,所以,你走在前面,她们俩在后面很快就会跟着你来的。”   白婷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那还没有拉上拉链的窗外,然后又咬牙切齿的开口:“姑妈,这一次,是我做的最大的赌注,虽然这赌注以你的生命为代价,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赢,同时,我也会为你报仇雪恨的,所以,你就放心的走吧,在你睡着的时候悄悄的走,还没有痛苦,这也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不让你痛苦难过事情。”   白婷婷说完这话,刚刚还紧张的心里慢慢的放松下来,想着这件事情不做也做了,而且她这还是人不知鬼不觉,即使白惠蓉就这样悄悄的死了,也算是麻醉药过量的问题,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望着那窗外不远处高楼大厦上闪烁着的霓虹灯,好似看见了自己的前途和光明,她相信,只要安木槿和吴悠都死了,那她的案子也就自然没人追究了,而她的爷爷肯定会以白惠蓉和安木槿都死了为条件,强烈要求石岩和石洪峰放弃追究她的责任的。   而石洪峰和石岩呢,想着反正安木槿和吴悠死了,而白惠蓉也死了,再追究下去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到最后,也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这样想着,她几乎要笑出声来,直到身后传来声响,她这才转身过来,却意外的发现,病床上的白惠蓉居然醒了。   她当即大吃一惊,整个人好似惊呆了似的望着白惠蓉,因为她不确定白惠蓉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同时也不确定自己刚刚自言自语的那些话,姑妈白惠蓉听见了没有。   而白惠蓉见白婷婷呆愣在那里,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因为麻醉药失效,伤口传来的痛,原本她的脸就有些扭曲,现在这一皱眉,看上去就有些狰狞了。   或许因为封着石膏的腿力传来痛,她不由得稍微挪动了一下上半身,想要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偏偏因为一条腿使不上力,另外一条腿又包裹着纱布,所以她这挪动上半身就拉扯着她下半身的神经,痛得她呲牙咧嘴的喊痛。   “哎哟!”白惠蓉不由得喊出声来,扭头的瞬间略微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点滴瓶里已经没有药水了,而下面那稍微粗一点地方,药水也快流完了,正朝细管子里迅速的滑落。   “婷婷,快帮我把调节器关了,”白惠蓉不由得着急起来,迅速的喊站在一边的白婷婷,同时又补充了句:“关了调节器按呼叫器,让护士来给我换药。”   原本愣住的白婷婷这才反应过来,迅速的奔上前去,不过却不是帮白惠蓉把输液管的调节器关掉,而是把呼叫器迅速的拉扯掉,让白惠蓉不能使用呼叫器。   白惠蓉对白婷婷的行为给震住了,看了看她丢在地上的呼叫器,又看了看那连接自己手背的输液管,迅速的反应过来,然后猛的用自己那只没有骨折的手艰难的侧身要去关调节器。   只可惜,她的两条腿都有受伤,只不过受伤的程度不一样而已,而她想要侧身就务必会压着她那条粉碎性骨折做了手术封上石膏的腿。   所以,她根本就无法侧身,即使她咬紧牙关忍住全部的疼痛,甚至那痛已经让她的额头上不断的冒汗了,她依然还是无法侧起自己的身体。   而输液管里的液体却迅速的滑落下去,已经过了调节器的位置,甚至在快速的滑向她的手背,液体快速的流进她手背的血管里。   只是,跟在那些液体后面的却是空气,而大量的空气进入血管后必然会要她的命,于是她迅速的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努力的把手背上的输液针拔掉。   只可惜她也就这一只手能动,另外一只手因为骨折的缘故封了石膏,而这输液针就扎在她能活动的这只手的手背上,所以拔针于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那空气到针口就被血管里的血跟冲出来了,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压力,其实空气也还是没那么容易流进去的。   白惠蓉努力的举起自己这只扎了针的手,迅速的送到自己的嘴边,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得去骂自己的侄女,因为她必须用最快的时间把这针拔掉,不让空气流进血管里去。   然而因为她举起手的缘故,空气的确是流不进血管了,不过血管里的血液又倒流了出来,在软管里和空气相互抵住,好似两个打架的人,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可就算是这样,白惠蓉依然非常努力的把这只手送到自己的嘴边,想要用自己的嘴边咬住那枕头把这留置针给拔掉。   然而,她的手刚举到嘴边,她都还没来得及张嘴,白婷婷已经迅速的伸手过来,一把抓住她那扎了针的手腕,稍微用力,直接从她下巴跟前拉开了去。   “婷婷,你这什么意思?”白惠蓉看着把自己手拉得很低的女人,看着她正用另外一只手在努力的按压输液管那比较粗大的那一段,即刻紧张的呵问着自己的侄女。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让你早点结束痛苦而已,”白婷婷一边用力的按压着输液管那比较粗的一段,一边对白惠蓉道:“姑妈,你这一条腿都粉碎性骨折了,里面打的是钢筋,这样活着生不如死,我这全都是为你做想......”   “为我做想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快点死去?”白惠蓉终于弄明白了自己侄女的意思,见她不断的按压着那粗一点的输液管,而原本倒流出来的血液在白婷婷的按压下又慢慢的流回血管里,而那些透明的空气也正朝着白惠蓉的血管里奔跑着。   白惠蓉终于是着急了,看见那正咬紧牙关用力按压输液管最粗那一段的白婷婷,她明白,此时和白婷婷讲道理是浪费时间,而于她来说,此时时间无异于就是生命。   于是,她为了能挣脱掉手背上的针,干脆咬紧牙关朝床下滚去......   ---   PS:亲们:明天加更哈! ☆、谁在犯法在   “咚!”重重的摔倒的声响从病房里传来,把刚走到门口边的石岩吓了一大跳,于是他迅速的用手去拧着病房门锁,想要转开门锁就推门走进去。睍莼璩晓   然而,他左右转动着最终还是没有把门锁转开,而房间里却隐隐约约的传来白惠蓉哭喊着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好似在喊:“救命!”   于是,石岩迅速的奔向护士站,向护士告知白惠蓉的病房门打不开了,而且他刚刚听见里面好似有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还有白惠蓉的喊叫声,他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护士听石岩说白慧蓉的病房门转动不开,即刻就跟着跑了过来,用手转动一下,还真转不开,而且里面也的确是有声响传来,好像是痛苦的喊叫声。   于是她迅速的转身,跑去护士站拿了钥匙过来开门,偏偏钥匙一大堆,而贴在钥匙上的房间号因为时间长的缘故有些模糊了,所以一下子还找不出这个房间号的那把钥匙来燧。   而房间里,白惠蓉原本想借助自己滚到床下摔跤的力度把手背上的那颗针给拔出来,皆宜摆脱白婷婷按压向她血管的空气。   偏偏她的运气不好,手背上的留置针没有因为她摔跤出来,反而是她那封了石膏的腿和手臂石膏碎裂,里面刚刚接上的骨头又再次断裂开来。   “啊......”白惠蓉痛得大喊出声,额头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而眼泪不断的滚落下来,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在此时就昏迷过去楱。   而视线模糊中,白婷婷正用力的按压着那输液管,正在给里面的空气加大压力,以便让空气能顺利的流进她的血管里去。   “姑妈,你看你现在这么痛苦,而你的腿都粉碎性骨折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白婷婷一边按压着输液管一边对满脸汗水满脸泪水正怒目瞪着她的白惠蓉说。   “姑妈,你现在这样的情况,即使活着也是个残废,而你觉得石洪峰那人会继续守着你这个残废不去找吴悠那个女人么?”   “所以,姑妈,我现在对你做这些,看上去是有些残忍,但是你要相信,我这全都是为你好,天堂上没有痛苦和烦恼,所以,你早上天堂怎么着也比这样痛苦的活着好,你说是不是?”   白惠蓉咬紧牙关,于视线模糊中看着自己一直宝贝着的,宠爱着的,甚至是心疼着的女儿,终于鼓足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嘴巴,一口咬在白婷婷的小腿上。   “啊,”白婷婷痛得大叫了一声,手臂颤抖了一下,不过却没有丢掉手里的输液管,只是抬起脚用力的向白慧蓉一踢,直接把咬着自己的白惠蓉给踢开了。   “啊......”白惠蓉痛得再次大喊起来。   因为白婷婷这一脚踢得很重,又直接踢到她的脸上,而且还踢到她的眼睛上,当即就差点把她的眼珠子给直接踢了出来,血液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所以就痛得她喊了起来。   “姑妈,你这是何苦?”白婷婷不由得冷哼一声,看着痛得面部扭曲狰狞的白惠蓉道:“姑妈,这都是你平时教我的,只要阻拦在前进路上的障碍物都要消除,而现在你就是阻拦在我前进道路是上的障碍物,所以......”   “婷婷,我是你妈呀,”白惠蓉终于喊出声来,视线模糊中看着一脸斗志昂扬的女儿,不得痛心的喊着:“婷婷,我是你的亲妈啊,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   白婷婷当即一愣,原本按压输液管的手停下来,望着地上痛得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白惠蓉,看着又被血液冲出来的空气,不由得心一横。   “姑妈,你这是糊涂了吧,你怎么可能会是我的亲妈呢?”白婷婷冷哼一声,再次用力的按压着输液管粗粗的那一小段,“我的父亲是白建新,这是户口本上写定的,你对我好我知道,那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孩子可生了,但是,你肯定不会是我的亲生......”   “咚!”门被推开撞到墙壁上的声音打断了白婷婷正对白惠蓉说着的话,接着是石岩和护士奔跑进来的脚步声。   “天啦!”护士看见眼前的情形忍不住喊了一声,同时转身奔向病房门口,朝着护士站大声的喊着:“赶紧通知医生过来,34床的病人出事了,快点!”   而石岩则迅速的奔到白惠蓉身边,当看见白婷婷手里抓着输液管正用力的按压着,心里即刻一惊,当即一把抓着白婷婷的手,把输液管从她的手里抢下来。   然后他再迅速的蹲下身去,把白惠蓉的手臂抬高,让她的血液倒流出来,这样能把刚刚进去的空气给冲出来。   而白婷婷见势不妙,即刻转身就朝门口跑去,只可惜她刚跑到门口,即刻就被跟随她一起的那两个便衣警察给拦住了。   “放开我,”白婷婷不由得低吼起来,对于这两个警察拦住自己非常的恼怒,忍不住愤愤的开口:“我还没有被正式逮捕呢,你们有什么权利不让我走?”   “正是因为你还没有被正式逮捕,所以刚刚你进病房去我们俩才没有跟着,只是在外边的走廊上守着,”其中一个警察耐心的给正在挣扎着的白婷婷解释着:“如果你被正式逮捕了,估计你就不能进病房去了,即使需要你输血,那肯定也是在你输血完后就即刻把你带走了,根本不可能还允许你在这里停留。”   而医生和护士这时则迅速的冲进白惠蓉的病房,当发现地上满地的碎石膏和满地的血液后,都忍不住大吃一惊起来,然后快速的进入到抢救中去。   护士首先是把石岩手里的输液管接过来,好在刚刚石岩处理得当,空气已经被血液给冲出来了,于是护士便把针给拔出来,迅速的封住了留置针头。   护士在医生的指导下迅速的白骨头再次断开的白惠蓉给抬到病床上,然后又迅速的推出病房,一路奔跑着向手术室而去。   石洪峰打完电/话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他不由得拦住刚走出病房的石岩问:“石岩,怎么了?惠蓉不是做了手术吗?这会儿怎么又推着去手术室了?”   “她在病床上摔下来了,”石岩赶紧给自己的父亲解释着:“好像是婷婷在病房里和蓉姨争吵起来了,我赶到病房时门从里面反锁着......”   石岩把刚刚的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遍,然后皱着眉头说:“婷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进去时她正拿着那没有液体的输液管用力的按压着,好像要把空气硬给按进蓉姨的血管里去一样,她难道不知道空气进入血管的严重性么?”   “不会吧?”石洪峰大吃一惊,忍不住看着自己的儿子问:“你确定你没有看错?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惠蓉那么宠婷婷呢?”   “我怎么会看错?”石岩白了自己的父亲一眼,“那输液管还是我从婷婷手里给抢过来的呢,当时已经有一些空气进入蓉姨的血管了,后来还是我把蓉姨的手臂抬高,让那输液管掉在地上,这样才让蓉姨的血液把刚刚进入血管的空气给冲出来的呢。”   “这......”石洪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回头的瞬间,发现那俩便衣警察正带着白婷婷走过来,而白婷婷还在挣扎着低吼着。   “婷婷,究竟怎么回事?”石洪峰冷沉着一张脸叫住正在挣扎着的白婷婷,忍不住冷着声音问:“刚刚你在惠蓉房间里做了什么?惠蓉好好的躺在床上为何会摔倒在地上呢?”   原本还挣扎着的白婷婷被石洪峰这一问,终于停止了下来,看着石洪峰,又看着石洪峰身边的石岩,心里这才害怕和惶恐起来。   原本她的计划天衣无缝的,把液体滴下的速度调快,然后抓紧时间把空气按压进白惠蓉的血管里,这样她就人不知鬼不觉的死去了。   可谁知道,她的运气太差了,白惠蓉居然会提前醒过来,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白惠蓉居然不顾自己刚做了手术的腿和手臂,拼了命的朝地上滚呢,只为挣脱掉那根输液针。   这些没想到就算了,其实就算是白惠蓉滚落到地上,她也依然有办法把空气按压到她的血管里去,白惠蓉也依然还是要死。   只可惜,她最最没能想到的是石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跑来,甚至还找了护士拿了钥匙来开了门冲进来,然后就把她天衣无缝的计划给破坏掉了。   现在,石洪峰质问她白惠蓉为什么会摔倒,她心里当即就转动起来,如实说肯定不可能,那样只会害了她自己的。   她是什么人,害自己的事情当然是不会去做的,于是在百转千回之后才又懊恼的道:“姑妈做了手术受了刺激,看见我的样子被吓住了,于是就要赶我走,说我是魔鬼......”   白婷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补充道:“我当然不走了,于是就赶紧给姑妈解释着,说我不是鬼,我是人,是她的侄女白婷婷,我只不过是脸部受伤了所以才包裹着纱布的,而我在病房里也不是为了吓她,我是想要照顾她。”   “可姑妈不相信我的话,见我一直站在床边不肯走,于是就侧身过来要推我,偏偏病房的床小,而她的腿和手臂封了石膏侧转身不便,可能她的劲使得太大了,于是就滚落到床底下去了。”   石洪峰听了白婷婷的叙述,这叙述表面上看貌似没有什么漏洞,不过仔细一推敲,却又漏洞百出。   白惠蓉出了车祸做了手术没准脑子被撞坏了也不一定,看见现在这个跟鬼差不多的婷婷,一下子没有记起她是谁会被吓住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白婷婷说白惠蓉赶她走而她又不走还继续站在床边让人有些想不通,但凡是真正心痛自己亲人的人,在这个时候见她醒过来情绪激动,应该按呼叫器叫护士才对,白婷婷为何没有这样做呢?   “石岩刚刚说他进来时你正在给惠蓉的输液管里按压空气进气,是不是有这么回事?”石洪峰皱紧眉头,看着被纱布包裹着的白婷婷问。   “这......”白婷婷没想到石岩这么快就跟自己的父亲汇报了病房里他看见的情况了,于是稍微迟疑一下又感觉辩解着:“那是石岩哥哥看错了,姑妈因为滚落在地的缘故输液管从架子上拉扯下来了,我是见输液管掉地上了,于是就想着要把输液管捡起来再次挂床头的输液架子上去。”   “如果你是要把输液管挂输液架子上去,那你为何还用手不断的按压那输液管较粗的那一段呢?”石岩当即以讥讽的语气质问着白婷婷。   “谁按压输液管较粗的那一段了?”白婷婷当即就恼羞成怒起来,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不过她的语气却明显的表露了出来,愤愤的声音从厚重的纱布后面传出来:“石岩哥哥,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这样说,万一我姑妈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岂不是......”   白婷婷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护士急急忙忙的从手术里跑出来,看着白婷婷喊着:“赶紧,去手术室,现在做手术急需输血,而你刚好和白女士的血液一样,现在你得进去应急......”   “我刚刚才输了200CC,”白婷婷当即就抗议起来,忍不住低声的吼着:“我输血还不没三个小时,现在又让我输血,这不符合逻辑......”   “现在不是说符合逻辑不符合逻辑的时候,现在是救命的时候,”石洪峰迅速的抢断白婷婷的话,然后以命令式的语气开口:“赶紧跟护士去手术室,救惠蓉要紧,别忘了惠蓉是你姑妈,她待你可比你亲妈还要好呢。”   白婷婷还要说什么,可石洪峰对控制着白婷婷的两个便衣警察使个眼色,然后低声的吩咐着:“把她拉进手术去,现在必须先让她给惠蓉输血!”   “是!”两个便衣警察即刻抓住白婷婷的左右手臂,然后迅速的朝着手术室里拉。   “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白婷婷再次用力的挣扎低吼起来:“你们这是强行让人输血,强迫让人做别人不愿意的事情,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你做的犯法的事情多了去了,而且还都是害人的,”石岩在一边接过话来,冷冷的对白婷婷道:“我们只不过做这一件犯法的事情,而且还是救人的,这有什么不可以?”   白婷婷最终还是被拉进了手术室,而石岩则看着自己的父亲石洪峰说:“我觉得蓉姨从病床上摔倒没那么简单,不知道病房里有监控没有,如果有,应该调出来看看,”   石洪峰点点头,然后对石岩道:“你去找一下医院的安保部门,让其调看刚刚34病床的录像,而我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惠蓉这是第二次做手术,估计时间更长。”   石岩点点头,转身就朝电梯方向走去,其实病房里会不会安装监控他真不知道,他只知道重症监护室和检查室诊室手术室等是有监控的。   因为是晚上,安保部的监控室里只有一个值班人员,当石岩询问住院部的病房有没有监控摄像头时,值班人员居然说这要看是什么病房了。   在值班人员的解释下石岩才知道,三医院的病房一般是装有监控的,但是有些病房却没有装,比如妇科和产科,这两个科的住院病房是不安装监控摄像头的,因为那会涉及到女性的隐私部位。   白惠蓉虽然是个女的,但是她住的是外科病房,所以她的单人病房里就装有监控摄像头,只不过值班人员不肯调出来给石岩看。   “查看医院各路口以及各通道都可以,”值班人员用手指着监控室里密密麻麻像格子楼的小显示屏说:“看见了吧,这些公共场所的监控录像都是随时能显示出来的,而病房里的监控录像是隐藏着的,即使在监控室里也没有显示器显示,这就表示那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必须要我们的领导同意,同时要医院的院长同意,然后要打申请,报送公安机关,得到批准才能调出来看的,随便调出来是要犯法的。”   石岩听了这人的话眉头皱紧,他还真没想到调看病房里监控录像这么麻烦,而且这个人说不能随便调出来看,何况他也没有病房监控录像的密码,只有他的领导才有。   最终石岩只能无功而返,他回到外科手术室门口时,手术室里还亮着灯,这说明白惠蓉的手术正在紧张的进行中。   而石洪峰或许是太过疲倦了,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上了年纪的他终于是熬不住了,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居然就那样靠着墙壁睡着了。   石岩不由得心疼起自己的父亲来,有心想要用手推醒他让他回家去休息,可手伸到父亲的身边时却又停了下来。   父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真把他给推醒了,估计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肯定会坚守在这里,一直等到白惠蓉的手术结束。   父亲和白惠蓉之间他还是清楚的,三十年来几乎没有吵过架,当然这不是说父亲的脾气很好,忍让得,而是白惠蓉这三十年来,也的确表现的温顺乖巧懂事听话。   虽然他一直都觉得白惠蓉这人有些假,但是那是他作为一个当儿子的感觉,他本能的觉得,那是一个孩子对后母的感觉,如果他是白惠蓉的亲生儿子,或许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而父亲是白惠蓉的丈夫,他们俩也生活了三十年,何况当初父亲为了和白惠蓉结婚,还跟自己的母亲离了婚,由此可见,父亲对白惠蓉的感情不浅,在三十年前就可以做到抛妻不弃子。   当然,对于父亲当年的抛妻不弃子他并没有多少感激,因为他知道,父亲当初没有抛弃自己,那完全是因为白惠蓉不能生育了,如果白惠蓉有生育能力,说不定三十年前他和母亲离婚时就会抛妻弃子了呢。   对于自己的父亲,这三十年来,他表明上一直是尊重的,不过心底也还是一直都带着些怨恨的,即使后来白惠蓉对他很好,也依然无法完全是消除他和父亲间的隔阂。   可现在,看着两鬓斑白一脸倦容的父亲,他的心不由得又难受起来,最终没有用手推醒他,而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的盖在父亲的身上,让他睡着了不会那么凉。   石岩刚帮石洪峰盖好外套,想让父亲多睡会儿,可没想到这时手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白女士的腿原本是粉碎性骨折已经做了手术,但是现在再次摔断,情况比第一次严重了好几倍,想要保住她的这条腿已经不太可能,”   医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石岩又沉重的道:“所以,我们决定给她做截肢手术,希望你们在手术单上签字。”   “截肢?”石岩本能的愣住,他没想到白惠蓉二次受伤如此的严重,现在居然要把一条腿给据断了。   这样的手术单他当然不能签名,于是心痛的看了眼还睡得很沉的父亲,轻叹一声,最终还是伸手轻轻的把他给推醒了。   “怎么了?”石洪峰睁开疲惫的双眼望着自己的儿子,一边把身上盖着的外套递给他一边问了句:“是不是惠蓉的手术结束了?”   “手术还没有结束,”石岩如实的跟自己的父亲汇报着,盯着他,稍微迟疑一下又道:“是医生让你在手术单上签名。”   “手术单上签名?”石洪峰本能的皱眉,抬头看见站在旁边的医生,忍不住疑惑的问了句:“刚刚送惠蓉进手术室时不是已经签过名了么?怎么这会儿又要签名了呢?”   “刚刚是签名过了,”医生认真的给石洪峰解释着:“不过刚刚是签名做接骨手术,现在她的骨头已经无法接起来了,而且因为二次摔断的缘故,受伤的程度比之前严重了很多倍,而且有些地方已经感染了,我们建议截肢,所以你目前要签一个同意截肢的手术单。”   “截肢?”石洪峰睁大眼睛瞪着这名医生,忍不住沉声的问:“这是最好的救治方案了么?不截肢不行么?截肢了她以后还怎么走路啊?”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截肢于她是最好的方案,”医生看着石洪峰非常肯定的回答,然后又耐心的解释着:“如果不截肢的话,她很可能大面积感染,而大面积感染的后果却无法预料,到时就是想要截肢保命,也不一定来得及了。”   “这个......”石洪峰沉默了,看着这名大约不到四十岁的医生,想了想又问:“那你们医院还有别的专家没有?现在能通知过来的骨科专家?”   年轻医生脸色一沉,不过并没有发怒,依然还是耐着性子道:“如果你们需要别的专家,可以让护士赶紧打电/话通知,不过我也是骨科的医生,对于病患是否需要截肢,我想我应该还是能诊断得出来的。”   “还是多找两个专家看看吧,”石岩看出了父亲的犹豫,于是迅速的走向护士站,对里面的值班护士道:“麻烦你们通知医院最好的骨科专家过来,我们觉得截肢这样的决定应该由几名专家会诊才行的。”   护士抬头看了石岩一眼,又翻看了一下白惠蓉的病历,然后非常礼貌的告诉石岩:“现在给白女士做手术的张主任就是我们医院最好的骨科专家,在知道白小姐摔倒时我们就迅速的给他打了电/话,他就住医院附近三公里,几乎是飞车赶过来的。”   “这......”石岩哑语了,他刚刚的确看出来这名医生不是那名值班医生,可他也没有想到这医生居然是这医院最好的骨科专家,实在是太过年轻了。   “当然,如果你们信不过张主任,那我再帮你通知别的骨科医生也过来好了,”护士说话间迅速的拿去话筒,同事翻开了内部通讯录。   护士还真是负责人,或许是因为石洪峰和石岩的身份都有些特殊的缘故,所以一下子又给他通知了三位骨科医生。   “我已经把主任级的骨科医生都给你通知到了,”护士放下手里的话筒对石岩说:“当然,这三名医生这会儿都是在睡觉中,答应即刻赶过来,所以你们估计最少还要等半个钟的样子。”   于是,石岩又迅速的奔回手术室门口,走到父亲的身边,悄声的对他耳语道:“护士又通知了几名主任级的医生,不过......护士说三医院的骨科里就这位张主任最权威。”   石洪峰听了石岩的话一愣,抬头的瞬间,这才发现刚刚那名手里拿了手术单的医生已经走进手术室去了,很显然他要进去做延时处理,等别的医生过来会诊。   石洪峰虽然觉得这样做的确是有些不尊重那名张主任,可截肢毕竟不是件小事,所以还是决定等其他的医生到了一起会诊后再说。   当然,他也并没有闲着,在等别的医生的这段时间里,他迅速的给远在北京的白镇山打了手机,白惠蓉要截肢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要知会白镇山一声。   手机很快接通,不过却一直没有人接听,石洪峰连续打了两次才想起,白镇山晚上不想被人打扰,手机一般都是让家里的佣人调到震动或者静音的。   于是,他迅速改拨白家的座机,虽然座机在客厅里,可白镇山的卧室也在一楼,而家里的老佣人也住一楼,他相信,即使白镇山睡着了听不见座机的声音,那佣人也应该能听见的。   座机响了很久没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石洪峰不死心,接着又打,连续打了四次,座机终于被接起了。   “喂,”白镇山明显没有睡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谁啊,这么晚打电/话,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爸,是我,”石洪峰赶紧自报家门,接着又迅速的道:“惠蓉出了车祸,受伤比较严重,现在......”   “什么?车祸?”白镇山明显震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甚至还略微带着颤抖:“洪峰,究竟怎么回事?惠蓉晚上不用回家么?她怎么会出车祸呢?”   “这个......”石洪峰略微迟疑一下,决定化繁为简,于是又迅速的道:“爸,惠蓉是怎么出的车祸就不说了,因为说来话长,现在我只是要通知到你,惠蓉有条腿受伤非常的严重,现在医院的医生通知我们,说是要......截肢,”   电/话那边传来哐当的声响,石洪峰不知道白镇山在那边究竟怎样了,不过他猜测估计是白镇山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话筒从他手里给滑落到地上去了。   石洪峰就这样安静的等着,等了好半响,就在他以为白镇山很有可能不会再拿起话筒跟他说话时,白镇山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来了。   “洪峰,你刚刚说什么?”白镇山的声音明显的带着震惊后的颤抖传来:“你再说一遍。”   石洪峰默了一下,然后才又轻声的道:“爸,三医院骨科专家通知我们,说要给惠蓉截肢,所以,我这才打电/话给您,您看......”   “我看什么看?”白镇山几乎是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这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惠蓉的腿了,哪个不负责的没有医德的医生说的要截肢?你不知道再找别的专家啊?难道滨城那么大,所有骨科专家都死完了么?滨城不还有骨科医院么?实在不行,把惠蓉转到骨科医院去好了......”   白镇山在手机里给石洪峰一大通的臭骂,石洪峰就默默的听着,直到他骂够了,直到他最后无力的声音传来:“洪峰,现在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石洪峰轻叹一声,然后才无力的道:“三医院别的骨科专家已经来了,连着先前那名骨科专家,一共四名,此时这三名骨科专家正急急忙忙的朝手术室走去......”   “好了,洪峰,电/话你就别挂了,我就坐在这电/话机边等着消息,”白镇山迅速的接过石洪峰的话,接着又补充了句:“这就算是电/话实时报道了吧。”   石洪峰手里握着已经略微有些发烫的手机,想了想才轻叹一声道:“好吧,那您就在那边等着吧,这边在专家正在进行着紧张的会诊呢。”   石洪峰这话还真没说错,三名骨科医生走进手术室后,就迅速的和那名张主任会和了,而张主任把目前白惠蓉的情况和检查的结果给三位专家看了一下。   其实这三位医生也是骨科医院的专家,而且这三名的年龄比张主任都要大一些,工作经验也要长一些。   不过张主任是从美国留博回来的,虽然才到三医院三四年的时间,不过他做了的手术却比一些老专家还要多,而成功率也一直都很高。   所以,最近两年,张主任已经是三医院骨科的权威专家了,而他的诊断一般百分之九十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四名骨科专家在紧张激烈的讨论会诊后,最终得出统一的方案,那就是,白惠蓉目前的情况必须要截肢!   四名专家一起走出手术室来,其中一名年龄稍大的主任看着石洪峰和石岩沉重的道:“张主任刚刚的诊断没有错,而我们三人也仔细的给白女士做了检查,最终我们一直认定,白女士的腿伤太过严重,已经无法接骨,所以只能截肢,借以保证她的上下身不被完全的感染......”   这名专家说着话时,石洪峰的手机一直都捏在手里,而这名专家的话不仅传到了他和石岩的耳朵里,同时也通过他的手机传到了原在北京的白镇山的耳朵里。   专家把话说完,然后再次递上截肢手术签名单过来,石洪峰这才把手机送到自己的耳朵边,对电/话那边的白镇山道:“爸,惠蓉的情况刚刚专家都说了,还是您做决定吧?这要不要签名,要不要给惠蓉做截肢手术,您说了算。”   白镇山那边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半响才低声的问:“那个,现在能转到骨科医院去么?我个人觉得,骨科医院也许会更专业一些。”   石洪峰即刻就看着这四名专家问:“现在伤患能转院么?我岳父的意思是,想要给她换到骨科医院去。”   “白女士目前的伤情太过严重,转院对她来说只会增加伤情的严重性,”医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看着石洪峰道:“当然,如果你们实在要坚持转院,我们也不拦着,只要你们在转院单上签名,一旦出了我们医院,发生任何情况,都跟我们医院无关。”   石洪峰听了这话微微皱眉,然后又对着手机说:“爸,专家的话您应该都听见了,总之,这件事情我不做主,是就在这家医院给惠蓉做截肢手术还是转到您说的骨科医院去,都是您拿主意,我听您的吩咐就是了。”   电/话那边再次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就在石洪峰怀疑白镇山是不是在电/话那边气晕过去时,白镇山苍老凄凉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   “那......还是给她截肢吧!”   说完这句,白镇山就在那边把座机给‘啪’的一声挂断了! ☆、顺利逃逃生   木槿在沙发上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过疲倦的缘故,这一睡就是五个小时。睍莼璩晓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而被她拉坏了的落地窗帘斜斜的挂在一边,那没有被遮住的玻璃窗透进一丝亮光进来。   她其实并没有睡够,之所以这么快就醒过来,完全是饿醒的,肚子里传来咕咕咕的叫唤声,胃部甚至隐隐约约的传来痛。   她站起身来,首先冲到窗户边,外边差不多已经亮开了,所以一草一木以及那条能看见的小河都尽收眼底。   她当然还是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毕竟只是很小的一偶,而这一偶没有任何的路标提示,所以无法辨识这究竟是滨海的什么地方燧。   或许,并不在滨城也不一定呢。   木槿伸个懒腰,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虽然觉得很饿,不过被关在这里也才一夜,所以她人精神还是很好,尤其是在睡了一觉之后。   昨天整整一晚,白惠蓉的人都没有进房间来过,看来那些人对她的确的很放心,想着她一个弱女子,肯定是无法从这房间里逃出去的楱。   当然要逃出去的确是不容易,但是如果有一丁点工具,貌似也还是能想到办法的,毕竟当年的基/督山伯爵还能从地上挖一个洞逃走。   她也想挖一个洞逃走,而且她深信,她这地方要挖个洞应该更容易,毕竟外边就是一条河,如果给她一把工具,哪怕是一颗小钉子,只要能把地板砖戳烂,然后掀开一块地板砖,下面应该没多少水泥河沙就是泥土了,而泥土则是最好挖的。   只可惜这房间里除了沙发茶几就是装在墙壁是的电视柜,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工具,而那电视是挂在墙壁上的......   电视是挂在墙壁上的,她的大脑猛的一震,既然电视是挂在墙壁上的,那是不说可以把电视取下来,然后端了这电视使劲的朝地上砸,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电视砸坏了还是地板砖砸坏了。   其实她电视机知道砸坏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地板砖不可能薄弱得被一个平板电视给砸裂,用平板电视去砸地板砖,几乎可以说是鸡蛋砸石头,最终的结果已经可以提前预知了。   可即使是这样,闲的无聊的她,依然想要试一试,于是就很自然的奔向电视柜边,然后用手去取挂在墙壁上的电视。   这个工作并不难,现在的设备都比较简单,只要你能端得动这个电视,就能把这个电视给取下来,而这个力气并不是很大,所以木槿虽然是女孩子,可长期混迹于工地,所以她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新的想法是在取下电视之后,因为她意外的发现,墙壁上挂电视的那个黑黑的东西居然是金属的,只要把这个金属支架取下来,或许比电视的用途更大。   这个发现让她惊喜不已,于是她迅速的把电视放一边,然后用手去转动那用膨胀螺丝打在墙壁上的支架。   还别说,双手抓住这支架不断的摇晃扭动,墙壁上的膨胀螺丝居然松了,由此可以看出,这样板间的墙壁并不厚,估计就是用一匹砖直接砌上去的。   于是,她一鼓作气,不断的用力,累了就歇息一下再来,而这原本并不是很牢的膨胀螺丝终于在墙壁上完全的松动,最终是被她硬生生的给转动了下来。   膨胀螺丝下来了,木槿手里拿着这块黑色的金属支架长长的吐着气,然后目光在房间里迅速的搜索起来。   说实在的,这支架中间也就是挂一个平板电视上去,现在要把这支架当成一件工具,她觉得还有些难。   当然,支架是金属的,但是并不大也不是很厚,拿在手里虽然有一点分量,这分量估计也就能把玻璃窗给砸烂。   可她砸烂玻璃窗没有用,因为窗户是不锈钢的防盗窗,真正阻拦住她的是防盗窗而不是那易碎的玻璃。   她拿了这铁支架到窗户边,支架很大,而防盗窗条的缝隙不大,她无法把这支架伸到外边去,同时,这支架也不能当着扳手使用。   她不由得叹息一声,她这一大早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手掌皮都给磨破了,好不容易把这电视支架给取下来,却是一点用处都排不上。   她有气无力的从窗户边走过来,目光很自然的看向那扇门,窗外已经大亮,太阳从被她把玻璃都砸碎了的窗户外照射进来,房间里一片光明。   门是保险门,而锁当然也是保险锁,据说这样的锁据有好几重保护栓,而控制保护栓的,自然就是门中间的钥匙孔。   她的大脑再一次灵光起来,钥匙是从锁孔里插进去的,而钥匙要开锁,一般不是朝左边转动就是朝右边转动,只要把里面的锁芯转动了,那些安装在门上的所谓的保护栓自然也就和门框脱离开了,这样,门自然就被打开了。   据说这社会上有些专门撬锁的人,他们能开各种锁,甚至是密码的保险柜锁什么的,他们也都能轻容而已的撬开。   当然,她肯定是没有那本事的,所以想要轻容而已的把这扇门的锁撬开不太可能,而且那也不现实,毕竟专业和非业余爱好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她只能用手里这铁支架去试着砸那门锁,看能不能把门锁给砸掉下来,如果门锁砸掉下来了,那里面的锁芯估计就能看见了。   至于看见锁芯后她能做什么,这她不能去预想,因为前提是必须要把带有钥匙孔的手臂给先砸掉再说。   于是,她就抡起这铁支架,猛力的砸向那门锁,金属碰金属,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甚至碰出火花来,同时也把她的手给震得生疼着。   可她并不气馁,因为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至于白惠蓉的人听见声响是否会开门闯进来制止她什么的,她都顾不得去考虑了。   如果真有人开门进来更好,她当然没有那个制服别人逃跑掉的能力,不过她至少可以问那人要点吃的或者喝的。   可她敲打了一大阵的门锁后,外边依然是悄声无息的,一丁点声响都没有,她不由得叹息一声,看来白惠蓉对她实在是太过放心了。   电视的金属支架敲打门锁大约二十分钟后,门锁和门终于有所松动了,她这才发现,原来这门并不是所谓的木头,而是铁皮的,只不过那铁皮做出来看上去有些像木头而已。   正是因为紧挨着门锁钥匙孔的铁皮被她砸得变形了的缘故,所以她很快就看见了那把镶在门里面的锁,还真是一把非常复杂的防盗锁。   她用铁支架的尖锐的角去敲那门锁,想要把整把锁都给撬下来,这不过这想法和行动都不太得力,貌似锁和门以及门框连接得很紧密,她这点力气根本就无法让门和锁以及门框纹丝不动。   木槿忙活了一个早上,从取下电视机的支架到把门的铁皮砸得变了点形,从好好的手掌到现在手掌破皮起水泡痛得红肿着,前前后后,她差不多忙碌了两个小时的样子。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也依然撬不开这门锁,依然不能从这个装修看似繁华的房间里走出去。   她终于有些气馁,不由得就想,或许这是天意,天要她呆在这里,所以不管她怎样努力,也还是不能顺利的走出去了。   原本精神抖擞的她终于再次筋疲力尽,最终来到沙发边,整个人朝沙发上一躺,铁支架很自然的随手朝旁边一扔,准备再次认命的睡一觉算。   然而,正是她这随手的一扔,铁支架跌落到地上好似磕碰到了什么,居然发出‘哐当’的声响,而这声响显然是金属和金属碰触发出来的声音。   她稍微楞了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寻着声音朝刚刚扔的铁支架方向看去,这才发现铁支架居然被她扔在沙发扶手下下方,而且有一半都钻进沙发底下去了。   而刚刚那哐当的声响好像就是从沙发底下传来的,她微微皱眉,最终趴在地上朝沙发底下看去,可里面黑麻麻的,根本就看不清什么。   她不死心,把铁支架朝里面推了推,然后又乱晃了两下,这一次,她明显的听见了铁支架碰到什么物体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并不明显。   沙发底下究竟有什么呢?她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和冲动。   于是,即刻站起身来,把铁支架给仍开,首先是把沙发跟前的茶几拉到一边,然后再用力来推这布艺流苏的沙发。   好在沙发看上去大并不重,很快就被她给推开了,然后,她意外的发现,沙发底下居然有一把螺丝刀。   她稍微楞了一下再次狂喜起来,这把螺丝刀不大不小,居然还是十字和一字两用的,估计是当初送家具来的工人走时不小心遗落下的。   想来也是,现在的家具都是组装似的了,所有的家具拉到家里都是散装的木块,然后在安装工人用工具巧妙的组装后就成了漂亮的家具了。   她拿了这螺丝刀,首先是奔向窗户边,因为防盗窗的膨胀螺丝能卸掉,那是最佳的逃走方式之一。   然而窗户外的防盗窗是用膨胀螺丝钉在墙壁上的,而那膨胀螺丝全都是用螺丝帽给锁住的,想要把防盗窗给取下来,必须要用扳手取螺丝帽才行,螺丝刀对螺丝帽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不由得叹息,然后拿了螺丝刀准备去看那被自己砸的铁皮变形的门锁,想看看螺丝刀对那防盗锁有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可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这才发现,原来这防盗窗条左边的上方居然挂了把锁,而这种锁是那种比较简单的,也就是农村里用来挂在门上的那种锁。   她的大脑再次一动,这才想起,不管是任何房间,但凡装防盗窗,都会在防盗窗上开一扇小小的活动窗户,而这扇窗户,也就是所谓的逃生窗户。   当然,装防盗窗的人并不是知道以后这房间要绑架人质所以安装这样一个活动小窗户,而是因为这活动窗是用来防火时给住着房间的人逃生用的。   其实这是一楼,安装防盗窗一般不用安装活动窗户,因为一楼要逃出去太过容易了,拉开门都比来开这活动窗要快很多。   可能是当初去订做这房间的防盗窗的人没有给做防盗窗的店子说清楚楼层,所以那做防盗窗的老板就按照常规给留了这么个活动窗户。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扇窗户的尺寸刚好是以前老板曾经做过的样板或者是做多了的防盗窗条的尺寸,所以他就懒得再重新做,直接把这拿来用上了。   那种挂形的小锁用螺丝刀并不能打开,因为锁孔极小,螺丝刀根本就插不进去。   不过,那焊在窗条上的,用来挂那把锁的地方,却是薄薄的铁皮,甚至很短,她相信只要用大力砸,应该可以直接砸掉的。   螺丝刀显然不行,毕竟这个使不上力,但是她还有个比较重的,能使力的工具,那就是挂电视机的铁支架。   她迅速的从窗户上跳下来,又赶紧去捡起那被她扔地上的铁支架,可人趴在窗户上侧着身子去砸那挂锁的铁皮使不上力,一是因为角度不对,二是因为一只手要抓住窗户框让她一只手抓住铁皮支架有些砸不稳。   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窗户给取下来,然后又把茶几拉到窗户边,人直接站在茶几上,双手拿了铁支架,猛力的朝那挂了一把小锁的地方砸去。   别说,那地方还真不经砸,她没有砸多久,大约也就十几下而已,那焊在不锈钢窗条上的薄铁皮居然就被她给砸掉下来了。   “哐”活动窗断裂铁皮被推开的声音,然后那不大的,不过却足以让一个人随便进出的窗户就那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由得一阵狂喜,把手里的铁支架随手朝外一扔,人抓住不锈钢窗条,然后先把自己的一条腿伸向那活动窗外,知道踩稳外边的窗条,再把自己的身子慢慢的钻进去。   好在这是一楼,好在这窗户并不难爬,所以她爬出这窗户并不难,也就用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已。   等她整个人落地,长长的出了口气后慢慢的沿着河边朝旁边走去,这才发现这的确是间样板房,不过这楼盘却并没有在建,好似只停工了,因为不远处的工地上,明显的能看见有几栋修建好的框架,不过却没有搭建的架子和正在施工的设施,比如鹰架什么的。   这是一处烂尾楼,这是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可既然是烂尾楼,为何这样板间还装有防盗窗呢?   好吧,这个问题貌似不是她需要去考虑的,她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怎样逃生,甚至是从什么地方逃生才好。   白惠蓉的人不知道守在什么地方,现在她人都从那房间里逃出来了,貌似也没有人来追她,想必还没发现她已经逃跑了的事情。   她当然不敢去走大门口那边的那条水泥路,因为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就只能沿着河边这一片无人管理的,杂草丛生的草坪走,想着慢慢的走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出口。   然而,她走了还不到五十米,居然又发现一间和关她的那屋差不多的房子,只不过这房子和她的房子不在一个方向,因为这河刚好在这里拐了个弯,所以她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就看不见这栋小房子。   她在房地产界呆了那么多年,对楼盘开发商多少有些了解,很多房地产开发商都是在挖地基时就卖房的,所以样板间永远比房子要先建好一两年。   只不过,她看了这间样板间一眼,不由得皱眉,凭她的直觉,眼前的这间房应该是一室一厅的,因为明显的比她刚刚逃出来的那间房要大一些。   此时的她,对于这种烂尾楼的样板间没什么兴趣,而且这样板间估计是两三年前的,所以户型以及里面的装修风格多少都有些过时了。   她只是很自然的从这栋房子的外边蹑手蹑脚的走过,而且距离那房间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她是尽量靠着河边走的。   可就算是这样,她依然还是听见了房间里好像有声音传来,而且这声音隐隐约约的有些熟悉,好似曾在那听见过一样。   于是,她本能的侧转身朝房间的窗户望去,这才赫然发现,那窗户的落地窗帘也被拉扯掉了,而透过那装有防盗窗的玻璃窗户,她隐隐约约的觉得里面好似有人在晃动。   这不是烂尾楼么?怎么会有人晃动呢?难不成里面还住了人?   这样想着,木槿不由得朝着那栋房子走过去,可走到一半时却又停住了脚步。   该不会是......白惠蓉雇来看守她的人住在里面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要是走过去,被里面的人看见了,岂不是要跑出来追赶她?   而那样的话,她还能逃脱得了么?   想到这里,她即刻觉得自己就这样走过去非常的不妥,于是即刻就要转身离开,此时那房间里再次传来了声音。   而这一次,因为她距离这房屋比较近的缘故,她听那声音也就更加的真切一下,虽然声音还是有些微热,不过传到她耳朵里,隐隐约约的听上去好像是“救命”两个字。   救命?她当即本能的愣住,这个房子里的人居然也在喊救命?   而且这声音明显的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隐隐约约的有些熟悉,好似曾经在哪里听见过一般。   难不成,这房子里关着的人是自己认识的人?可认识的人谁又被白惠蓉绑架了呢?   吴悠?!   她的大脑瞬间反应过来,这才想起,在自己被白惠蓉绑架之前,自己的老师兼婆婆吴悠就已经失踪了,而且是被人控制住了。   想到这里,木槿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原本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的她不由得再次转身,迅速的向着那栋房子的窗户走过去。   随着那窗户越来越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而窗户里那人看见逐渐走进的她,人已经趴在防盗窗的窗条上来看她了。   这一次,她终于是看清了,原来窗户里的人真是自己的老师兼婆婆吴悠,或许因为被关在这里太久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疲倦和憔悴。   吴悠在看见木槿时也完全的愣住了,因为她只是在窗户里隐隐约约的看见窗户外的河边有人在走过,于是她就尽最大的声音在喊着,想要引起那人的注意。   只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走过来的居然是木槿,而且她还是一个人,这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按说她失踪了石岩和木槿肯定都会着急的,他们当然也会四处寻找她,在她的思想理念里,即使木槿会来,也应该是和石岩一起赶来才是。   木槿迅速的奔向窗户边,把手从防盗窗的缝隙里侧着伸进去一点点,和吴悠的手拉在一起,然后哽咽的道:“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木头,你怎么会来这里?”吴悠也颤抖着声音问:“石岩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且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我现在必须得想办法把你救出来才行,”木槿赶紧安慰着窗户里的吴悠:“妈,你不要急,我现在就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可以让你出来的地方。”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朝防盗窗上望,根据她刚刚逃出来的经验,她首先想到的是防盗窗上的那个活动窗口,那是逃生的窗口。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吴悠这栋房子的窗户的防盗窗没有设置那样一个活动窗口,也就是说,要想尽快的让吴悠出来,走她刚刚逃出来的那条路是行不通的。   那要怎样才能把吴悠救出来呢?   根据木槿刚刚在房间里的逃生经验,走卸掉门锁那条路是行不通的,何况她也没有任何的工具,因为刚刚她从那房间里逃出来时,并没有带走那挂电视的铁支架和那把两用螺丝刀,她逃走的时候觉得这两样工具对她没有多少实际用处了。   再说了,让她再爬回那房间去拿那两样工具,她觉得那太冒险了,万一她刚爬进去,那守着她的人就推门进去了呢,那她岂不是让人抓了个正着。   于是,她看了看这防盗窗外的膨胀螺丝对吴悠道:“妈,你现在里面忍一下,我沿着这河边走,看前面有没有路或者有没有住家户,争取用最快的速度买一把扳手或者借一把扳手回来,只要把这防盗窗给卸掉,你就可以出来了。   吴悠点点头,目前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何况见到木槿,她也就等于是看见了希望,而人只要是有希望,那么就会有坚持下去的毅力。   木槿和吴悠说好,即刻转身就朝着河边跑去,这条河不宽,不过好似拉得很长,而两边的花草并没有规律,估计是没开发的地方。   木槿一路向前快速的奔跑着,只可惜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此时的她饿得有些不行,嗓子又渴得冒烟,于是奔跑到河边,看着这清亮的河水,顾不得是否卫生干净,用手捧起水先喝了个够。   把水喝饱了,木槿站起身来,朝不远处的那个烂尾楼看了看,凭借她设计师的眼光,她看出来了,这地方原本是要开发成一个依山傍水的别墅洋房混合体的大型社区的。   只不过最终为何没有继续修建下去,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而这么好的楼盘被烂尾在这里,说实在的非常的可惜。   当然,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没有那种心情来可惜这些东西了,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大道或者人家,用最快的速度买到或者借到扳手,得想办法把吴悠给救出来。   不过,这条河貌似很远,而她一路走一路朝两边看,两边都是山,却怎么都看不见住户人家,直到走了大约一公里之后,这才看见不远处有辆车在行使。   有车就有路,这是肯定的,于是她迅速的朝着刚刚有车行使的地方跑去,跑了大约五百米,终于看见了一条不大的水泥路。   水泥路很小,或许属于省道里的各乡镇小道,她目测了一下一公里外的烂尾楼,站在路边皱眉,因为她不知道朝那边走距离乡镇更近。   好在她还没站几分钟,就有一辆三轮车开过来,她即刻跑上前去,用手拦下这辆三轮车,然后非常礼貌的问最近的镇距离这里有多远。   “这里去镇上大约三公里的样子,”司机是个热心的当地人,看着木槿孤身一人,接着又说:“我现在去镇上买化肥,如果你不嫌弃我这车,我可以顺路带你一程。”   “谢谢!”木槿即刻感激不尽的上了这人的三轮农用车,侧脸看着一脸诚实的司机问:“前面的镇大吗?有没有扳手什么的买?”   “镇不是很大,也就两三条街而已,”司机麻利的开着三轮车,不过人却很健谈:“不过镇上有五金建材店,也有汽修店,扳手属于五金汽修工具,那肯定是有卖的。”   “哦,那就好,”木槿听司机这样一说,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用手指着那烂尾楼问:“那房子怎么停工了?我看以前好像是要修建花园小区什么的。”   “是啊,以前原本要修建一个高档社区的,”司机说到这里叹息一声,用手指着这条路说:“以前原本计划有条高速公路要从这里通过的,而且这里好像要开发成新的商业区,所以就有开发商过来修建房屋,可谁知道那房子还没修建多少,就说高速公路改道了,不从我们这边过,而所谓的新的商业中心,也听说改到西区去了,所以这地方那房子修起来也卖不掉,于是就停工不修了,据说开发商正在跟镇上卖地的在打官司呢......”   农用三轮车虽然不快,不过总共也才三公里,所以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司机很热心,亲自带木槿到一家五金交电店里,让她去买扳手,同时还对她说,他拉上化肥还要回去,如果她需要坐车,可以在这五金店门口等她。   木槿即刻点点头,然后迅速的走进这家五金店,虽然她被白惠蓉绑架了,而白惠蓉也没收了她的手机,不过却没有搜她的身,而她的衣服袋子里,居然还有几十块钱的零钱。   她平时出门都带挎包的,而钱和证件一般都装挎包里,今天衣服口袋里之所以有零钱,那还是她昨天早上下楼在面点王吃东西买单找零给她的,当时她或许是因为赶时间就没有拉开挎包拿出钱包来放,而是顺手就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五金店里的东西不多,而且也非常的不全,很多东西其实都没有买,不过好在扳手还是有卖的,只不过规格和型号不是很全。   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防盗窗的膨胀螺丝,然后大约估摸了一下螺丝的直径,最终买了两把和那直径尺寸接近的扳手。   她买了扳手看看时间尚早,才几分钟的样子,而五金店前面五十米处有一家副食店,里面当然有方便面饼干面包矿泉水等。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走进去,即刻买了两包饼干和几只矿泉水,饼干她和吴悠或许吃不多,不过水肯定要喝不少的。   买完这些,她即刻又回到五金店门口等那农用三轮车,在五金店门口站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那辆农用三轮车果然拉了化肥又开过来了,于是她再次搭乘了这辆出租车。   等她下了农用三轮车走回这个烂尾楼的样板间,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而吴悠一直守在窗户边,一直在耐心的等着她回来。   “妈,我买到了扳手,”木槿把手里两把扳手给吴悠看了看,然后高兴的说:“妈,你别着急,我这就用扳手取那些螺丝帽,只要取掉十颗你就能出来了,大约要半个小时的样子。   吴悠点点头,示意木槿递一把扳手给她,说她在里面也可以帮忙取,只可惜另外一把扳手的型号明显的小了,根本就用不上,所以还是只能木槿一个人在外边拧扳手。   有道是要想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工具,这卸掉防盗窗也就不是件多么难的事情了,半个小时候,木槿在扳手的帮忙下,居然卸掉了十颗膨胀螺丝。   膨胀螺丝卸掉一半,防盗窗下方就可以稍微的抬出一条缝隙来了,只可惜这防盗窗条是硬的不是软的,所以根本就抬不起来。   最终木槿咬咬牙,干脆爬到不锈钢防盗窗上去,站在摇摇晃晃的不锈钢窗条上,一只手抓住防盗窗条,一只手拿了扳手去转动上面的螺丝帽。   取上面的螺丝帽比取下面的螺丝帽要困难得多,首先防盗窗因为下面的螺丝取了的缘故摇摇晃晃的,而人站在上面也同样会晃动,所以手抓住扳手取螺丝帽就没那么顺利。   虽然有难度,不过好在木槿胆大心细,最终还是把上上面三颗螺丝给取下来了,只留下一个角落的一颗,这样防盗窗就可以推开很大的空隙,足够吴悠从窗户里爬出来了。   吴悠虽然已经五十七岁了,不过因为平时注意锻炼身体的缘故,身体还很健壮,而且木槿把防盗窗给下得只有角落的一颗螺丝了,空隙非常大,所以吴悠顺利就从房间里爬出来了。   吴悠爬出来后,常常的吐了口气,然后望着木槿,半响才哽咽的道:“木槿,谢谢你,我这是......终于出来了吗?”   木槿不由得笑了起来,赶紧过去伸出双臂把吴悠拥抱住,一边用手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她道:“妈,你当然是从那房间里出来了呀,你惹不相信,用手掐一下你的脸,看会不会痛,就知道是不是真实的了。”   “去,我还想掐一掐你的脸呢,”吴悠不由得笑了起来,真的伸手过来捏了一下木槿的脸颊,“还别说,手感真不错,是真肉,看来我这的确不是在做梦了。”   木槿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松开吴悠迅速的走到一边拿起自己买来的饼干和水递给吴悠:“妈,你先吃点东西,我们俩边吃东西边走,外边就有条路呢,看有没有机会拦到过路的车辆,到镇上就有长途车坐了,这是滨城的隔壁市呢,距离滨城据说还有一百多公里。”   “怪不得呢,”吴悠伸手接过木槿递给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叽里咕噜一口气就把一瓶水喝了一半多,第二口直接就让这瓶水见了底。   “这水真好喝!”吴悠不由得赞同着,丢开这喝干了的瓶子,再去拿了瓶水过来,又喝了两口才拆开饼干袋子吃饼干。   “我们就这样明目大胆的走么?”吴悠吃了两块饼干后才想起什么,于是又紧张的对木槿说:“木头,我们这样走是不是不安全?万一被白惠蓉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白惠蓉应该没有派人守到这里吧?”木槿微微皱眉,看着吴悠道:“我早上逃出来,然后又去镇上买了扳手回来,再下关你房间的防盗窗,这动静都大了去了,如果真有人守在这里,不可能不过来.....”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抬头的瞬间,就发现不远处正有几个人朝这里奔跑过来......   ---   PS:亲们,今天继续加更哈,猜猜来的人是谁?? ☆、来人是是谁   木槿和吴悠明显的一愣,因为距离遥远,她们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不过从那匆忙跑来的影子看,那几个人应该都是男的,没有一个女的。睍莼璩晓   “难道是白惠蓉请的人赶来了?”吴悠因为上了年龄,眼睛的视线就没那么好了,于是不由得紧张的问着身边的木槿:“我们是不是要到什么地方去躲起来?”   “往哪里躲?”木槿望着四周平坦的杂草地以及那条潺潺流动着的小河,苦笑一下说:“如果真要躲,恐怕只能躲进刚刚你逃出来的小屋或者直接跳到河里去。”   “......”   吴悠直接默了,因为目前的形势对她们的确非常的不利熹。   此时关押她的小屋子距离她们都有三百米的距离,而跳进河里貌似也不太可能,因为那河水不深,清澈见底,即使跳进去,估计也就到她们的膝盖边,这根本就无法掩藏她们俩。   吴悠还在四处张望寻找着藏身之地,身边的木槿却是兴奋的喊了声:“妈,好像是警察来了,我看见那群人里有两三个是穿警服的。”   “是吗?”吴悠揉揉眼睛,待那群人再走进一点,这才看清,那群人里的确有穿警服的,而且,这群人里,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居然是—虚—   她的儿子石岩!   石岩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医院守着白惠蓉做手术吗?而且,他还把找吴悠和木槿的希望寄托在白惠蓉身上呢。   石岩的确是把找吴悠和木槿的希望寄托在白惠蓉身上,所以他就一直守在三医院,和自己的父亲一起等白惠蓉的手术。   白惠蓉要做截肢手术,其实截肢手术比做粉碎性骨折手术等要来得容易得多,而且也还要快速得到,毕竟就是用电锯把她那一条腿直接据断就是了。   只不过白惠蓉因为摔跤的缘故,不仅让自己的腿二次受伤,同样也让她那条手臂二次受伤,原本她的手臂就因为掉了那块小小的连接骨头很麻烦,现在摔跤又把勉强用线穿起的连接骨给彻底的摔断了,甚至是再也用线穿不起来。   所以,白惠蓉的这条手臂也就很难恢复到原位了,好在张主任是权威的骨科专家,所以沉着冷静,最终还是给白惠蓉做了手术,只不过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几乎是不太可能了,只是她这条手还长在手膀上在。   白惠蓉的二次手术是在凌晨八点钟结束的,而石岩却是凌晨六点就离开了三医院,因为黄队打电/话给他,说是发现了那辆可疑的标志车。   石岩跟自己的父亲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迅速的开车去和警局的黄队汇合。   黄队告诉他,通过整晚的检测各路口的通车视频,终于在凌晨三点钟发现和临市相交的高速公路入口驶入了一辆标志车。   而这辆银色的标志车虽然换了车牌号码,可它在昨天中午驶入临湖山庄时,前面的保险杠就明显的被喷了块白的颜色,而且右车门也有快用喷漆喷上去的白色的地方,和车身原本的颜色银色还是有差别的。   这辆车的外观和昨天中午驶入临湖山庄的标志和一模一样,没有半点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那车牌号码,昨天中午驶入临湖山庄时是滨城的车牌,现在从外市开进来,却是惠城的车牌了。   “我经过反复的对比,这辆车就是昨天中午那辆驶入临湖山庄的标志车,”黄队兴奋的对石岩说:“看来我们警察通宵的查询各交通要道的电子监控还是有用的,抓住这个家伙就很有可能会知道你老婆的下落了。”   “这车现在什么地方?”石岩看着视频里的那辆银色标志车,心里不由得激动了一下,看来他终于是看到一线希望了。   这司机即使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吴悠被关在什么地方,那他至少知道木槿关在什么地方在,因为昨天中午是他开车载白惠蓉去的临湖山庄。   只不过,昨天中午他戴了口罩和眼睛,这会儿他只戴了口罩,可警察用PS法在电脑里帮他戴上一副昨天中午他戴的那种眼镜,即刻,他就和昨天中午那人是一模一样的了。   “这车三点多驶入滨城地区,不过你也知道,滨城和惠城交界的地方距离市区有些远,而昨晚郊区的高速公路上有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大货车被撞到中间的隔离带上侧翻了,洒落了一地的货物,所有的车都被堵在高速公路上,包括那辆银色的标志车。”   “现在货物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估计再用半个小时就能通车了,”黄队继续对石岩说:“不过你放心,这辆车一直在我们的控制范围里,我们的人已经到塞车前面的一个高速公路入口了,只要那边通车,我们的车即刻驶入高速公路,然后会找个应急带停下来,等那车一出现,我们就会及时跟上去,然后会找个合适的地点把他拦下来的。”   石岩点点头,即刻对黄队说:“那我现在也赶过去吧,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木槿的下落,然后还想问问这人知不知道我母......吴教授的下落。”   石岩远想说我母亲,可话到嘴边却又临时改口了,因为他猛的想起,父亲和母亲的那段婚姻在三十年前就结束了,而知道父亲有两次婚姻的人微乎其微。   在外界,所有的人知道的是市委书记石洪峰只有一次婚姻,而且三十年来和自己的妻子相亲相爱相濡以沫,是恩爱夫妻的形象,是大众眼里的好书记。   为了父亲的好形象,他一直叫白惠蓉的父亲叫外公,为了父亲的好形象,他一直和白惠蓉的娘家关系很融洽。   而为了父亲的好形象,在外边,如果他和白惠蓉不得不出现在同一个宴会上,白惠蓉说他是她的儿子,他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所以,现在,父亲都六十了,他不想让自己的父亲老了老了,还落下被人聊八卦绯闻的话题,让人去议论他曾经的婚姻,甚至让人去指责他是个负心汉。   虽然,父亲的确是个负心汉!   当然,他不说出来,同时也还是为了母亲做想,这都五十七岁了,眼看就要到花甲之年,他只希望母亲能顺顺利利的度过她的晚年,而不要在这个时候还落入到被人说是非的境地。   好在黄队并没有认真听石岩最后那半句话,而且一个警局的刑警队长,对于八卦是非什么的也没兴趣,所以也就没有去注意石岩说话时打的那个哏。   因为石岩说要赶过去,黄队也就跟着他一起赶过去,市区到郊外高速公路塞车的路段并不近,开车要半个小时的样子。   然而他们的车还没有开到塞车的那个小镇,黄队的手下就来电/话了,说他们是等到那辆银色的标志车了,只不过因为塞车太过严重,他们的车插进去很难跟得很近,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把辆车给拦下来。   而那辆标志车却在前面的路况下了高速了,此时他们也正在下高速,希望能追上那辆标志车,黄队如果要赶过去的话,也得朝那个小镇去......   “去死,”黄队忍不住冒出一句粗口,然后对石岩说:“我们得赶紧下高速,那人已经下高速了,就在我们附近前面的两个出口处下的,也不知道他要开车去哪里。”   石岩点点头,迅速的调转车道,准备在前一个出口下高速,虽然还没有拦下那辆标志车,不过毕竟在控制的范围内,这多少也比大海捞针强。   而黄队则迅速的给那个镇的派出所打电/话,让其赶紧派人上各大小道路的交通要道,务必要把那辆银色标志车拦下来,而那辆标志车此时用的车牌是粤L.....”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那个镇的派出所民警还真是负责,石岩他们还没有赶到那个镇时,那边派出所的所长就打电/话给黄队,说那辆车已经被他们给拦下来了,让他们赶紧过去。   石岩即刻加快车速,大约二十分钟后赶到了那辆车被拦下的位置,那司机正在跟民警叫喊着,为什么要拦下他的车,他这车可是合法行使。   民警原本是按照黄队所交代的那样说他的车牌号码是假的,可谁知道仔细一查,人家的车牌号码不是假的,而且是真实的。   正因为这样,民警才左右为难,当然也没有放他走,而是又找了个借口,说他在高速公路上几次超速什么的,总之不让他走。   而石岩和黄队赶到时,民警就长长地松了口气,因为此事和他们已经无关了,他们也只是协助市区警局而已,剩下的工作自然是交给黄队了。   那司机看见黄队明显的惊慌起来,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后却又强装镇定,假装生气的问:“我究竟犯什么事儿了?你们为何要抓住我?小心我告你们滥用职权......”   “别跟我啰嗦,”黄队迅速的截断他的话,然后把一叠照片扔在他的跟前,冷哼一声道:“看清楚了,你以为你换个车牌号码,取个墨镜我们警察就认不出你来了,那你还真当我们警察是吃干饭的。”   那司机看着眼前的照片,终于不嚷嚷了,不过嘴里还是狡辩着:“我是一个开黑的的,在滨城之所以用假车牌是为了逃避交通罚款.....”   “去死!”黄队抬脚就狠狠的踢了那司机小腿,当即就让那司机站不稳一下子蹲了下去,然后黄队用手指着那堆照片问:“说,你昨天把在临湖山庄里被这个中年妇女强行推上车的女人送哪里去了?”   这司机看着黄队翻出来的照片,这一下是真的着忙了,于是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逃跑,只可惜站在他身后的警察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迅速的把他给控制了。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把她送哪里去了,”这个司机还继续狡辩着:“我只是个开黑的的,那女人给的价钱比较高,所以她让我开临湖山庄我就开了临湖山庄,可是出了临湖山庄后,我就......”   “你要不要说实话?”黄队再次用脚踢了这司机一下,然后又把几张照片扔在这司机的跟前:“看清楚了,白惠蓉自己出了车祸,现在医院做截肢手术呢,而且她也被我们警察控制着,这个时候你想要帮她抗着,那么,知会加重你的罪行,我们警局有句话叫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司机在看了那些白惠蓉的照片后终于不狡辩了,于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我把她们送到了惠城一个偏僻的乡镇,那镇上有个烂尾楼,白女士好像把那个叫安木槿的关到样板间里去了。”   “那吴悠呢?”石岩急急忙忙的追问着,“昨天早上被你们带走的吴悠呢?你们又把她关在哪里了?”   “我不知道,”司机看着石岩摇摇头说:“我就干了这一票,也就是昨天中午和白女士一起去的临湖山庄,至于你说的昨天上午的事情,那可能是她找别的人干的,毕竟她又不止找我这一个人。”   “那......你知不知道安木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石岩微微皱眉,算是相信了他的话,于是又赶紧问别的问题。   “这个我就更加不知道了,”司机望着黄队和石岩,一脸诚实的开口:“我只是负责开车的,当时也真是起了贪念,想着一天一万块钱,太划算了,于是就答应了帮她开这一趟车,后来发现她居然是绑架人,我自己也吓住了,可这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所以只能听白女士的吩咐,一直把人质送到目的地为止。”   司机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又望着黄队和石岩说:“我当时负责开车,白女士把那安小姐关在那样板间后没多久就要离开,于是我就又开车送她回滨城,所以,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有两个人守在哪里,可那两个人我不认识。”   黄队让人把这司机押上警车,然后在这司机的指路下,再次开车上了高速公路,而这一次却是直奔惠城那偏僻的小镇。   滨城到惠城的路并不近,大约要两个多钟的样子,而到惠城那偏僻的小镇,就需要差不多三个钟了。   所以,等他们赶到时,已经是上午11点了,偏偏那烂尾楼的地方还是一段土路,这让人觉得郁闷,白惠蓉怎么会知道这么个地方的?   他们把车停在路边,迅速的朝那司机指着的样板间的位置跑去,只不过,跑着跑着,他们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而这两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木槿和吴悠!   只是,这两个人看见他们时明显的停住了脚步,好像还有要转身跑走的架势,于是石岩就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好在那俩人并没有真正跑开,在看清他们时还迎着他们走了过来,这让一众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石岩迅速的跑到木槿和吴悠的跟前,看着毫发无损的她们,喘着粗气问:“你们......没什么事吧?”   “我倒是没事,”吴悠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因为跑路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然后伸手抓起木槿的手抬起来道:“倒是木头,为了能逃出来,吃了不少的苦,你看她的手掌全都破了,而且还有好几个大大的水泡呢。”   石岩看见了,即刻又心疼起来,如果不是自己的母亲站在跟前,他一定会执起她的手,小心的吻着,然后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温暖。   可母亲站在跟前,而身边还有一众的警察,他当然不好意思当众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来,所以只是望着木槿,用眼神和她交流。   木槿倒是笑了一下,稍微用力挣脱吴悠的手,然后笑着说:“这点伤算什么,能逃出来就是万幸了,我真担心石岩找不到我们,我这还不是贪生怕死,就怕自己被关在房间里没人送水送饭被活活饿死了。”   一句话,把大家都说笑了!   黄队则过来问:“你们能逃出来,那白惠蓉没有派人看守你们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木槿回忆了一下如实的说:“反正昨晚凌晨我用力的敲打门,外边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木槿把自己逃生,然后又救吴悠逃生的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最后才说:“总之,我们已经顺利的逃出来了,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谁来追赶我们呢,倒是你们赶来了。”   木槿说到这里又停顿一下,然后叹息一声道:“早知道你们这么快就能赶到,我就不用那么费力的折腾一个晚上了,这不,还把自己给弄残了呢。”   大家听了他这话又忍不住笑起来,而石岩却没有笑,只是脸色凝重的看着吴悠和木槿。   “司机说蓉姨是有派俩人守住你们的,”石岩说到这里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被警察控制着的司机,然后又回过头来补充道:“至于那俩人后来为什么不见了,我估计......”   石岩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了,木槿和吴悠都是一愣,半天等不到他的下文,木槿不由得皱眉追问了句:“石岩,你估计什么?”   “我估计那俩人应该是偷偷的逃走了,”石岩重重的叹息一声。   “逃走?”木槿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疑惑的追问着:“他们为什么要逃走啊?我们是他们的人质不是吗?他们就这样弃了人质,那蓉姨能给钱他们吗?难不成他们良心发现,不想赚钱了?”   “他们要真良心发现,那就应该把我们给放了,而不是丢下我们不管就自己走了,”吴悠赶紧在一边提醒着木槿,那俩人即使逃走了,也并没有良心发现。   “哦,对,”木槿这才反应过来,于是眉头锁得更紧的望着石岩,继续追问着刚才的话题:“那看守我们的人为什么要逃走啊?难不成他们知道自己在被追捕了?”   “那倒不是,”石岩看了看吴悠和木槿,再次重重的叹息一声道:“昨晚,蓉姨在一三叉路口出了车祸,而且伤势非常之严重,我估计......那原本看守你们的俩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就觉得拿钱无望,还有可能被抓,于是才匆匆忙忙逃走的。”   白惠蓉出了车祸?!   木槿和吴悠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茫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得难难听和做得难看   石岩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了。睍莼璩晓   他当然是把吴悠和木槿送回去安顿好后再去的医院,毕竟医院里住院的那个人是白惠蓉,他父亲的妻子,同时也是绑架他母亲和妻子的人。   白惠蓉的截肢手术自然是结束了,人已经送进了她的单人病房,而远在北京的,原本说了不再来滨城的,不再管白婷婷事件的白镇山,也已经赶过来了。   石岩走到白惠蓉的病房门口,发现已经有两名警察守在这里了,而他走进白惠蓉的病房时,却意外的发现一脸冰冷的白镇山正坐在白惠蓉的病床前。   “外公来了?”基于礼貌,石岩还是淡淡的喊了一声外公,只不过此时这一声外公,明显的是应付似的的语气了熹。   白镇山点点头,然后看着石岩问:“门口那俩警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惠蓉出个车祸住个院还要让警察来保卫安全不成?”   “难道蓉姨没有告诉外公是怎么回事么?”石岩皱紧眉头,看看病床上的白惠蓉,此时的她眼睛闭着,手背上滴着药液,人看样子是真睡着了。   “惠蓉醒过来时不能接受自己少了一条腿的现实,刚才情绪失控,我没有办法,只能让医生给她打了镇痛针,”白镇山冰冷着一张脸,冷冷的解释着穴。   石岩点点头,表示理解,任何人在睡一觉后发现少了一条腿估计都无法接受,何况还是那样爱美的白惠蓉?   “我听医生说惠蓉第一次手术很成功的,她的腿根本就不需要截肢,而最终之所以要截肢,是因为她在房间里摔倒把接好的骨头再次给摔断了,护士说当时还是你发现的,”白镇山冰冷的目光如冰刀打在石岩的脸上,然后冷冷的问:“石岩,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惠蓉为什么会摔倒呢?”   “解释?”石岩听了白镇山的话只觉得好笑,看着白镇山那一脸的冰冷黑沉淡淡的道:“外公,你知道我这人向来嘴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这种事情如果我越解释估计你就以为我越是在编排蓉姨,”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白镇山道:“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让昨晚破案的警察来给外公解释更好一些,或许一些证据更能说明问题。”   “昨晚破案?”白镇山当然不是傻瓜,即使已经是八十有多的高龄了,可曾经到底也还是做过司令的人,所谓听话听音,他即刻就知道白惠蓉的车祸估计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么简单了。   “是,昨天发生了两起案件,”石岩看着白镇山道:“外公,这些个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警局的黄队昨晚整晚都在破昨天的两起绑架案,而这两起绑架案和蓉姨的车祸有关联,至于蓉姨第一次手术在病房里被摔倒的事情么,这个我也不清楚,因为医院病房的监控录像不是谁都能调看的,不知道白天我父亲找医院的院长向公安机关申请没有,貌似要公安机关才能调看的吧?”   白镇山听石岩这样一说,心里即刻就有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石岩这话里肯定还隐藏着什么,而那隐藏着的东西,对于他或者是对于白惠蓉,都不是什么很有利的东西。   石岩不愿意跟白镇山多做解释,所以他迅速的通知了黄队,惹得黄队在电/话里骂他,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我是个机器都要倒了。   可黄队在听说是白镇山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时,就是有再大的怨言也不敢不来了,虽然白镇山早就不是什么司令了,可人家的威望到底还在那里啊。   黄队是带着昨晚的一些资料过来的,而这些资料里当然有白惠蓉在临湖山庄把木槿带上车的图片,这也是白惠蓉绑架安木槿最直接的证据。   白镇山阴沉着一张脸听完黄队的解释,可至于医院里白惠蓉摔倒二次手术一事黄队却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不是他经手的。   石岩则打了石洪峰的电/话,很快,石洪峰就通知到了警局那边,然后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而已,医院病房里的监控录像视频截取就由一名警察送过来了。   于是,警察在白惠蓉的病房里用笔记本电脑播放了白婷婷在白惠蓉病房里所做的一切,虽然视频里没有声音,不过白婷婷的动作以及她的口型都能充分的说明白惠蓉摔倒最终二次手术是她一手造成的。   “真是个孽障!”白镇山不由得低吼了一声,很显然,白婷婷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的忍耐限度,于是他冷冷的吩咐着:“把这个孽障给我毙了!”   黄队和送录像带来的人都面面相觑,这样的吩咐他们谁都不敢应承,白婷婷犯罪是事实,但是是否需要毙了,那不是白镇山说了算,估计还是要法院的法官说了才算的。   黄队和那警察见事情给白镇山说清楚了,于是也就礼貌的起身告辞离开了,因为剩下的是白家和石家的私事,他们向来不喜欢参与到私事中去。   白镇山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叹息,然后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石岩道:“你母亲和木槿不是没事了么?惠蓉也受到了这样的惩罚,你真的忍心追究她的刑事责任么?”   “外公的意思是……一定要我的母亲和木槿出事才能追究蓉姨的刑事责任么?”石岩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白镇山。   白镇山当即一愣,随即回答不出任何的话来。   杀人就是杀人,不能因为你没有把人杀死就说明你没有犯罪。   而绑架就是绑架,不能因为人质最终获救了就说明你的绑架性子不存立!   这一点,作为曾经当司令的他,当然是心知肚明,白惠蓉的事情放在公平公正的法律面前,那必定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只不过,他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女儿,想着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千辛万苦想方设法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然后还隐瞒着自己女儿的身份,这样忍辱负重的生活了三十年。   可最终,她得到了什么?是女儿的不争气,不给她争光,还总是拉她的后退,到最后,她遇难时,居然还想要害死她。   是车祸后两次手术,还逃脱不了截肢的命运,甚至是少了一条腿后,居然还不能逃脱牢狱之灾。   白镇山虽然对这个女儿失望之极,可到底也还是自己的女儿,想着小时候自己对她的亏欠,站在父亲的立场,他还是想要为女儿做点什么。   石岩当然是没有答应白镇山的任何要求,他在白惠蓉病房里坐了一个多小时,黄队和那警察离开后,他又坐了十多分钟,然后也起身告辞了。   “外公,那我就先回去了,”石岩的声音淡漠而又疏离,看着白镇山道:“奶奶还在家等我呢,而且我母亲和我妻子昨晚都受了惊吓,所以我得赶回去。”   白镇山点点头,石岩已经如此的礼貌公式化了,他就是再想攀一点亲情什么的,找石岩估计也不大管用了。   于是他点点头,也冷漠的道:“那你就先回去吧,如果遇到你父亲,让他抽空过来一趟,不管怎样,惠蓉这件事情,我还是得和他商量一下。”   “好的,”石岩爽快的答应着,走出病房门口又回头来说了句:“其实不用我去提醒,我父亲都会过来的,不管怎么说,蓉姨是我父亲的妻子,这一点我父亲不会否认的。”   石岩说完这句,即刻走出病房门外去,并顺手帮忙把病房门给带上了。   他刚刚起身时看见病床上的白惠蓉动了一下,好像是醒了,不过是不是真的醒了,他也没有那心情去追究,反正白惠蓉醒不醒,于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不可能不追究白惠蓉的刑事责任的,就算她失去了一条腿又怎样呢?那一条腿的失去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是她最疼爱的侄女造成的。   而白惠蓉昨晚没有死其实应该感谢他了,如果不是他刚好去推病房门发现门被反锁了,没准白惠蓉这会儿就不是躺在病床上了,而是躺在停尸房里了。   白镇山见石岩走了,又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叹息一声,抬眸的瞬间,这才发现病床上的白惠蓉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是一脸茫然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白镇山看见这样的女儿就生气,忍不住冷冷的道:“我让你不要去管婷婷了你不听我的,非要为了她铤而走险,现在你这险走好了?把自己送上了犯罪的道路不说,还差的被她给害死,你满意了吧?”   白惠蓉这才扭转过头来,望着床边椅子上头发白了一半的父亲,半响才哽咽着的开口:“爸,你都……知道了?”   “我根本不想知道这些,”白镇山的声音于难受痛苦中略带颤抖的响起:“可我总想着,我的女儿不会那么傻,总想着,你是不是被人给冤枉了,总想着,我还能不能有一条路可以挽救你,总想着……”   白镇山说到这里老泪横流,望着自己少了一条腿的女儿,哽咽着的开口:“惠蓉,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又让我去了那边怎么跟你的母亲交代,她当初让我把你照顾好,可你现在却……”   白惠蓉就那样两眼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半响才又笑着道:“爸,我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是我三十二年前太心软,早知道,生下那东西就该把她直接扔河里淹死,或者干脆直接掐死算了……”   白惠蓉说到这里又停顿一下,然后望着天花板继续说:“可她生下来那么好看啊,小脸儿那般的粉嫩,小嘴长得那么的小巧,简直就是个粉妆玉琢的洋娃娃一般,我又怎么舍得掐死她呢?”   “爸,这辈子,她是我唯一的孩子啊,你说我不宠爱她宠爱谁去啊?”   “而且,她又那般可怜,生下来不能和我在一起,只能落到我弟弟的头上去,要叫我的弟弟和弟媳叫爸妈,偏我弟弟和弟媳对她还不好。”   “其实那时建新夫妇对婷婷不是不好,只是对她的要求比较严而已,可那时你对他们夫妇有意见,还因为婷婷和他们夫妇吵架,最终他们俩就彻底的不管婷婷了,”   白镇山终于接过自己女儿的话来,然后叹息着道:“惠蓉啊,你是太宠婷婷那孩子了啊,你这样的宠爱最终不是为了她,而是害了她啊。”   白惠蓉不再啃声了,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害了婷婷,可在以前的那些日子,她却总是在为她的婷婷做想,但凡她犯了错,哪怕是犯了罪,她都在想方设法的为她开脱啊。   白镇山见自己女儿不说话了,又用手抚摸着她那条空空荡荡的腿说:“惠蓉,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真正的明辨是非,而不是一味的把责任朝别人身上推,你少了一条腿是你的女儿婷婷害的,而不是吴悠和安木槿,你以后不要把这一笔账又算到她们头上去。”   白惠蓉抿紧嘴咬着牙不啃声,伤口传来的痛让她的额头不断的冒汗,而父亲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刃刺进她的心里,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还指望着父亲能在这个时候向她伸出援手,不过听父亲这样说,好像没有要找石岩商量的意思。   她虽然残废了,可她不想去坐牢,这是肯定的,她要和石洪峰纠缠在一起,这辈子,哪怕是她以后只有一条腿了,她就是赖也要赖在石洪峰的身边。   “爸,你可以不去管婷婷,但是……你不能不管我啊,”白惠蓉终于还是望着自己的父亲喊了出来,满脸汗水满脸泪水的祈求着:“爸,我是你的女儿惠蓉啊,我这辈子,一直就指望着你给我好的生活了。”   白镇山听了这话万分的难受,看着这样一个女儿,脑海里不由得又想起那天他在鸿运宾馆门口遇到的吴悠。   吴悠比自己的女儿惠蓉大不了几岁,可人家那气质,那气度以及那胸襟,都不是自己的女儿白惠蓉所能比拟的。   当然,吴悠这辈子是功成名就了,不仅是大学教授,同时也是设计界有名的设计师,她的作品在中国各大城市都有。这样的女子,想必从来没有指望过谁给她过好日子吧?因为据他了解,吴悠和石洪峰离婚后,貌似一直都还没有结婚呢。   白镇山想到这来,胸口传来一阵刺痛,而这刺痛明显的是悔恨中的痛,他看着白惠蓉语重心长的开口:“惠蓉,我想,你之所以走到今天,那就是因为我一直在给你好的生活,一直在让你觉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办到。”   “想三十年前,但凡我少答应你一件事情,你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来,这说来说去,也不知道是你自己害了自己还是我害了你……”   白镇山的话还没有说完,石洪峰就在外边敲门进来了,看见白镇山时,也只是淡淡的喊了声:“爸过来了?”   白镇山点点头,脸色已经不像石岩刚走进来时的那般冰冷黑沉了,只不过脸色依然不是很好。   石洪峰对白镇山的脸色并不意外,毕竟,一个年老的父亲看见自己的女儿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他的脸色要好也就奇了怪了。   别说是白镇山,就是他自己,看着自己一起走了三十年的妻子落到这步田地,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他和白惠蓉之间,虽然说没有所谓的爱情,可到底也还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啊,就算是家里养条狗养时间长了都有感情,何况白惠蓉还不是一条狗呢?   石洪峰跟自己的岳父打完招呼,又走到病床边看着佯装闭上眼睛的白惠蓉,淡淡的道:“你截肢的手术是我签字的,不过我是在征得你爸白司令的同意后才签字的,所以,这不是我替你做的决定。”   “这件事情我已经跟惠蓉说了,”白镇山在旁边接过石洪峰的话来,然后看了眼白惠蓉又道:“现在说惠蓉的截肢手术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觉得现在应该说的是惠蓉出院后怎么办?”   “出院后?”石洪峰微微皱眉,看着白镇山道:“这个问题估计我回答不了,因为惠蓉涉嫌两起绑架案,而这绑架案目前警察已经介入,所以等着惠蓉的估计是这两桩案子,至于案子最终审判后会是个什么结果,这个谁也不知道,而且也无法去预料。”   “你的意思是……”白镇山望着自己的女婿石洪峰,沉吟一下开口:“你要把惠蓉交给司法机关,而不是接回家去?”   石洪峰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白镇山道:“爸,我也想把惠蓉接回家去,毕竟她现在都少了一条腿了,虽然说以后可以装假肢,不过假肢终究是假的,和真腿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石洪峰说道这来又停顿了一下,然后叹息一声道:“只可惜,我想没有用,要警察答应才行,而我在滨城是市委书记,一切都要以身作则,所以像这种以权谋私的行为,爸,您觉得我该冒着晚节不保去做吗?如果真那样做了,万一被揭发出来,爸,那估计不是我身败名裂,恐怕还会连累到您老人家吧?”   白镇山当即哑语了,因为他没有想到石洪峰会这样说,而且连以权谋私这样的成语都用上了,这也就说明,在惠蓉这件事情上,石洪峰不打算出面。   石洪峰见白镇山不说话了,然后又苦笑了一下道:“其实,爸如果真想要帮惠蓉,也并不是没有一丁点办法的,凭爸的威望,凭爸在各部门的影响力,只要爸出面,我相信,惠蓉即使最终被判刑了,估计也就是个缓期执行,爸,你说是不是?”   白镇山的脸当即就冰冷黑沉下去,因为石洪峰这话间接的在说他完全可以去以权谋私,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也就罢了,偏偏是石洪峰嘴里说出来,就显得特别的尖锐了。   “你不想管我就算了,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躺在病床上的白惠蓉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一双泪眼狠狠的瞪着石洪峰,也是她不能动,如果她能动,她真想拿把刀把石洪峰的心给掏出来看看是不是红的。   她低眉顺眼温顺懂事乖巧听话的在他身边呆了三十年啊,j尽心尽力的侍候他,这就是她陪上了三十年青春的男人对她的回报么?她这真的是不甘心啊!   “话说得难听吗?”石洪峰听了白惠蓉的话不由得冷笑一声道:“话说得再难听,也没有你把私生女养在我身边难看吧?你说是不是?” ☆、各凭凭良心   木槿回到群星广场即刻就睡了,说实在的,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也就二十四小时而已,她却好似经历过生死一样。   当然说生死是有些夸张了,因为她被绑架后除了饥饿并没有受多少苦,白惠蓉为她和吴悠提供的那两个关押她们的房间还不错。   主要是心里上的阴影,在那个无人的房间里,在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房间里,即使房间再豪华,也会让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绝望的心里。   虽然说回到家洗澡后就去床上睡觉,按说筋疲力尽的她,应该是倒在床上即刻就可以睡着过去的。   然而,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她在被石岩接回来的车上还闭上眼睛小睡了会儿,当时车上坐了她和吴悠,俩人还睡的很香似的焘。   可真的躺到床上了,她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明明很困,明明很疲惫,可就是没有睡意,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她昨晚在那样板间折腾的事情。   所以,这个下午的几个小时,木槿就睡得极其不安稳,刚开始是睡不着,后来勉强睡着了,却又在做恶梦,而且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做。   梦里,少了一条腿的白惠蓉手里拿了把雪亮的利刃正满脸愤怒的朝着她逼近,吓得她转身就跑,生怕被白惠蓉给抓住了珑。   可单着一条腿白惠蓉,好似比两条腿都跑得更快似的,一直就在她身后紧追着她不放。   木槿就咬紧牙关拼命的跑,然后跑着跑着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了,她不由得暗喜,想着终于摆脱白惠蓉了,于是停下脚步来,却在抬头的瞬间,发现单腿的白惠蓉正手持匕首面部狰狞的看着她冷笑,而她手里的匕首也正直直的朝她刺过来......   “啊......”木槿不由得惊叫出声,同时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也吓醒了过来。   “啊木,你怎么了?”刚开门进来的石岩听到卧室里尖叫的声音,不由得迅速的冲到房间里来,看着满头满脸都是汗的木槿,即刻过去把她拥抱在怀里,同时拉过床头柜上的纸巾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我做梦了,”木槿望着身边的石岩,喘着粗气说:“梦见蓉姨拿了匕首要杀我......”   “啊木,”石岩在她身后把她拥抱在怀里,让她的背贴在自己的胸口,双臂紧紧的拥紧她,柔声的安慰着她:“啊木,没事了,你已经回来了,现在家里呢,而蓉姨在医院,她这辈子估计都没有能再次欺负到你的机会了。”   木槿沉默着,白惠蓉的事情她听石岩说过,好像是高位截肢,这辈子也就只有一条腿了。   而等待白惠蓉的远不只是以后靠一条腿生活,还有冰冷的铁窗,因为她涉嫌绑架她和吴悠,这就是明目张胆的犯罪。   “这一次......白家是不是又让你放弃不要追究蓉姨的责任?”半响,木槿才低声的开口问,其实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这种可能。   白镇山是谁?想几天前白婷婷用硫酸来泼她,白镇山都想要让他们不要去追究白婷婷的责任,现在白惠蓉犯事,白镇山不可能不管的。   “这话白镇山还真没跟我说过,”石岩如实的说,侧脸看着木槿,又低声的补充着:“不过他有没有跟我的父亲说过,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爸没有给我打电/话要商量这件事情。”   木槿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不管白镇山究竟有没有那种想法或者做法,不过只要石洪峰不同意......   当然,就算石洪峰同意,她和吴悠也不可能同意的,毕竟她们俩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才是当事人,只要她们俩不同意,白惠蓉也还是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石岩松开了她,又去衣帽间帮她找了身衣服过来给她:“快起来换衣服吧,我们去鸿运宾馆接我妈,晚上给你们压惊。”   吴悠和他们是回到滨城分开的,石岩的意思原本是让母亲和木槿一起去群星广场休息的,可吴悠不愿意,坚持要回鸿运宾馆去住。   而吴悠要回鸿运宾馆的理由是她在鸿运宾馆没有退房,即使不去住也还是要付房钱,所以还不如去住,免得觉得自己在浪费资源。   石岩和木槿当然是拗不过自己的母亲,最终是把她送回了鸿运宾馆,只不过分开时石岩跟她说了,晚上要去接她吃饭,给她和木槿压惊。   等木槿和石岩赶到鸿运宾馆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的样子了,因为吴悠的手机被绑架时已经被绑匪给扔掉了,所以想要电/话联系也不可能。   “啊木,你在车上等我,我上去叫我妈,”石岩把车停在鸿运宾馆门口,对木槿说完这句即刻就推开车门下车去了。   木槿点点头,看向鸿运宾馆门口,此时是吃饭的时间,宾馆门口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估计还没到住店的高峰期。   石岩进鸿运宾馆的大厅门去了,她一个人闲的无聊,便扭头朝窗外看,却在两分钟后意外的发现,白镇山居然从一辆出租车里出来。   这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白镇山什么人啊?他出入应该都是有高级小轿车接送的吧?怎么会沦落到坐出租车的地步呢?而且还是一个人?   说实在的,白镇山年龄大了,八十一二岁了,这样的老人,一般就算的硬朗的,好像出入也都需要人陪同了,以前他出入好像也是有人陪同的。   白镇山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他从北京带人过来,因为只要他把自己来滨城的消息透露给这边,自然有人替他安排生活起居出行等事宜。   而现在是白镇山一个人,是不是就说明他这次来滨城是悄悄来的,并没有惊动滨城的任何一个人?   可就算是这样,石洪峰不也还在吗?他难道连自己的岳父都不管了么?   木槿正在疑惑之际,白镇山已经朝着鸿运宾馆的大门口走来了,因为石岩的车就停在门口,所以她就能把白镇山的一举一动看得真真切切的。白镇山的确是老了,上次她见他时还觉得他的头发好似白了一半,今天再见到他,却恍然间有种满头白发的错觉,貌似一夜之间,头发全都白了。   而他走路的脚步也蹒跚着,慢慢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即使这样,他好似也很累似的,走两三步又停下来休息一下。   木槿看见这样走路的他,心里不由得一紧,几年前,白镇山七十七岁的生日,他还曾送过小三百给她,那时的白镇山,是多么的矫健英武啊?   而今,也不过是转眼四五年的时间而已,曾经健硕的老人现在已经是满脸沧桑,就好似一只即将燃尽的蜡烛在晚风中摇曳一般。   鸿运宾馆门口有好几步台阶,木槿见白镇山艰难的抬脚朝上走着,可不知道是他的腿使不上力还是他已经没有劲了,他一连抬脚几次都没有踩上那台阶去,好几次还差点摔倒。   木槿终于是看不过去了,于是推开车门下车去,几步来到白镇山的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再次抬脚朝上走。   白镇山不由得的扭过头来,当发现扶自己的人是安木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抬脚,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去鸿运宾馆。   “白老,我只是想要扶你上去而已,没别的意思,”木槿淡淡的给白镇山解释着。   白镇山的脸微微一红,他其实这会儿没有想太多,他只不过的太过震惊了,因为白惠蓉昨天才绑架了安木槿,按说安木槿应该非常憎恨他们父女俩才是的。   如果是别人,见到这样的他,没准会幸灾乐祸,更有甚者,会走上前来讥讽他几句,然后再扬长而去。   可安木槿没有这样做,她只是很淡然的过来扶他上台阶,而她的神情自然,就好似她此时扶的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不是一个曾经羞辱过她的仇人。   木槿扶着白镇山,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其实也就只有几步台阶而已,所以没两分钟也就把白镇山给扶到了鸿运宾馆的大厅里。   “白老,你是已经订好房间了吗?”木槿看着站在大厅里有些六神无主的白镇山,原本要转身离去的她不由得又关心的问了句。   “我......我还没有定房间呢,”白镇山略微迟疑一下,看着木槿解释着:“我今天中午才赶到滨城的,当时直接去的医院......”   “那边是定房间的地方,”木槿用手指了一下鸿运宾馆的前台,然后淡淡的道:“白老应该带了证件过来的吧?你到前台只要把证件拿出来,前台的小姐就会帮你定一个适合你的房间的,这会儿时间早,房间还蛮多的。”   “我......我不是来这里定房间的,”白镇山的脸再次尴尬起来,看着木槿道:“我来这里,只是想要看看,想看看曾经遇到的那个人,她是不是还住在这里。”   木槿听白镇山这样说,即刻知道自己是会错了意,而且也有些多管闲事了,于是她赶紧松开白镇山的手臂,淡淡的对他说:“那白老,我就先走了,您在这慢慢的找人吧,我就不陪着您了。”   木槿说完这句,即刻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既然白镇山是找人的,那么就说明他和人约好的,而白镇山此时要找的人,估计都是和白惠蓉的案子有关的。   有道是官官相护,白镇山位高权重,面子自然大了去了,其实白惠蓉的绑架案就算她和吴悠坚持要追究白惠蓉的责任,可只要白镇山出面,白惠蓉最终也很有可能就落下个判刑但是却缓期执行的结果。   而这样的结果她和老师吴悠是不能去左右的,因为法官会根据白惠蓉的实际情况下判定,而且缓期执行又不能说白惠蓉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木槿回到车边,刚拉开车门上车,还没有坐好,石岩就出来了,只不过是他一个人出来,而他的母亲吴悠却是没有见到影子。   “妈呢?”木槿看着上车的石岩,不由得皱眉问:“妈不跟我们去吃饭么?”   “妈不在,”石岩略微有些郁闷的道:“妈这人也真是的,说好晚上一起出去吃饭的,她还不在房间里等我,而且她还没有手机,都不知道她这会儿去哪里了呢?”   “你怎么就知道是妈不在呢?”木槿听了石岩的话倒是紧张了起来,忍不住提醒着他:“你敲门没有人来开门不代表里面就没有人,说不定妈是昨晚受了惊吓受了凉,感冒睡着了呢?”   “是管理她那一层的服务员说她不在的,”石岩一边启动车一边耐心的给木槿解释着:“服务员说她五点多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木槿听石岩这一解释,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疑惑,五点多吴悠一个人出去做什么呢?   其实木槿刚刚还真的猜对了,吴悠的确是昨晚受了惊吓又受了凉感冒了,不仅咳嗽,而且还头晕一身都有些痛的感觉。   吴悠这感觉是下午回到宾馆房间不久发现的,当时她还想着自己喝点热开水捂被窝里出出汗什么的就好了。   只是,她不知道,喝热开水捂被窝出汗的方式适合感冒的年轻人,而她已经是五十七岁了,早已不年轻,所以这方法对她没有半点用处。   喝了热开水捂了被子,不过却没有让她觉得热出汗,而是让她觉得越发的冷,根据以往的经验,她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   于是她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只能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的换了衣服就朝门外走,有病得去医院,这一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她是在上了出租车后才想起石岩跟她说了晚上要帮她和木槿压惊的,于是就想着给石岩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让他晚上不要开车来接她了,因为她肯定不可能在晚上七点之前赶回鸿运宾馆来的。   只是,当她伸手去掏自己包里的手机时,这才猛的想起,她已经没有手机了,她的手机早在昨天上午就被绑匪给抢去了。好吧,这一时半会肯定是通知不到石岩和木槿的,而且她因为感冒头痛,此时只想尽快赶到医院去,买手机的事情只能等她把病看了再说。   吴悠从鸿运宾馆走出来时已经是五点二十分了,她紧赶慢赶,想要在医生下班前赶到,可因为恰好赶上下班高峰期,所以出租车在路上小塞了一下,等她赶到距离鸿运宾馆最近的三医院时,已经是五点四十分了。   好吧,她最终还是没有赶上/门诊,只能老老实实的去看急诊,只有急诊才是24小时都有人的。   或许因为她到时门诊刚下班,所以急诊科人不是很多,急诊分诊台的护士听说她发烧了,即刻递给她一只体温计,让她先量体温。   吴悠觉得自己发烧并不是很严重,因为她用手自己摸额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烫,可护士说自己用手摸不准的,何况你原本就发烧,你自己的手体温就高,能摸出自己额头烫不烫吗?   好吧,吴悠被护士给呛了一鼻子灰,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接过这支体温计,然后乖乖的坐在分诊台前量体温。   体温要量七分钟,这对于急着想要看病的吴悠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所以她量体温时,就抬头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挂钟,数着时间等那七分钟的到来。   石洪峰原本是不用到急诊科来的,因为白惠蓉在骨科住院部,而住院部距离急诊室还有些遥远,中间隔着几栋楼呢。   他在白惠蓉的病房原本想看看她就走的,因为他和白镇山以及白惠蓉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那父女俩也不待见他的厉害。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走,白镇山却是冰冷着一张脸走出病房门去了,而且走到门口还回过头来冷冷的对他丢下一句:“石洪峰,惠蓉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这么大年龄,没有那个心劲来为儿女操心了,你是惠蓉的老公,所以她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了,你自己凭良心看着办。”   凭着良心?   他听了这话气得脸都绿了,他这还要怎么凭良心?   白镇山和白惠蓉父女俩骗他在先,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跟他说良心?他们有良心吗?   他有心想要找白镇山理论一番,可白镇山已经走出病房门去了,而他回转头来,却看见正咬牙忍着伤口痛的白惠蓉正一脸扭曲的瞪着他。   他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看着白惠蓉冷冷的道:“不要跟我说白婷婷不是你的私生女,因为这只会浪费你的口舌,而你现在貌似说话都很费力吧?”   白惠蓉原本扭曲的脸因为石洪峰这样说的话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跟调色盘一样,于是就越发的把她的面部显得狰狞起来。   石洪峰见白惠蓉不啃声了,原本想要再狠狠的说她几句的,可看见她被子下空荡荡的,不由得心一软,最终却还是没有再继续数落她了。   只是,他不愿意留在这病房里和她面对面的相互看着,不,是相互瞪着,于是他冷冷的道:“好了,惠蓉,我去让护士帮你请个看护过来照顾你,至于别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石洪峰说完这句,也不等白惠蓉回答,即刻就起身朝病房门外走去了,他觉得在这病房里多坐一秒都是煎熬。   石洪峰到护士站请护士帮忙给白惠蓉请一看护,这倒不是多难的事情,医院里多的是看护,所以护士很快就帮他联系了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看护过来。   原本帮白惠蓉请完看护石洪峰就准备走了,偏偏准备去给白惠蓉换药的护士对石洪峰说住院部药房里一种针剂没有了,让他去急诊科拿一下,急诊科那边有。   石洪峰有些无奈,这些个事情他真不想做,其实只要是白惠蓉的事情,他这会儿都提不起心劲来做。   偏偏这会儿守在这里的人只有他一个,而他又是白惠蓉的老公,所以帮白惠蓉跑腿的事情,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还是要去做。   石洪峰拿了护士签名的单据走向急诊科,急诊药房就在急诊科分针台的对面,所以他刚从急诊科的后门走进急诊大厅,就看见坐在分诊台边的吴悠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吴悠因为一直盯着墙壁上的挂钟看时间,所以直到石洪峰走到跟前了才看见他。睍莼璩晓   吴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石洪峰,因为她不知道白惠蓉在这家医院住院。   再说了,就算知道白惠蓉在这家医院住院,可这也是急诊科啊,和住院部相距遥远,而一般住院的人是很少到急诊科来的。   “悠......吴悠,你怎么会在这里?”石洪峰先开的口,他差点又叫成悠悠了,好在刚开口就反应过来了,于是即刻改口叫吴悠。   “我头疼,估计是感冒了,”吴悠淡淡的回答,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追问他到急诊科来做什么焘。   对于石洪峰,她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关注他了,即使昨天是他的现任妻子绑架了她,可她也只是要追究他的现任妻子而已,而不想和石洪峰就这个问题做过多的讨论。   “感冒了?”石洪峰看见她从衣领处拿出一支体温计来递给护士,又忍不住追问道:“严重吗?发烧多少度?”   “39.5度,”回答石洪峰的是分诊台的护士,说话的同时又在吴悠的病历首页写上刚刚量出的体温度数,然后才把病历递给吴悠,用手指了一下内科诊室,再把一张小小的叫号牌递给她犄。   吴悠拿了这张小小候诊号起身去内科诊室门口坐着等,只是没想到石洪峰居然还跟过来了,看见她脸色有些潮红,不由得关心的问:“要不要我帮你把侯院长找过来?他是内科专家,尤其对感冒发热很有一套。”   吴悠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她不就是个感冒发烧吗?也值得石洪峰为她去找一个院长大人过来?他这是不是太能使用他的市委书记职权了?   于是,她淡淡的道:“石书记,我这小感冒什么的,估计用不上你这样以权谋私,而且我也受之不起,貌似你的老婆目前的情况正是需要你利用自己职权的时候,你倒是应该好好的利用一下你的这些个权利,最大限度的把你能为她谋私的职权都用上。”   石洪峰的脸当即尴尬不已,虽然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帮白惠蓉以权谋私,但是被吴悠这样说出来,貌似他这会儿过急诊科来帮她取一种必须的药都是在为白惠蓉服务一般。   “我不会为她动用任何的职权的,”好半响,石洪峰才看着吴悠道:“这一次她绑架你和木槿是罪有应得,所以,她犯到哪里就办到哪里,我绝不会包庇她的。”   吴悠淡淡的点点头,看着石洪峰道:“是,我忘记了,石书记是最为大公无私之人,不久前我和木槿因为跟石夫人争买一件羽绒服起争端,都是石书记来处理的,那一次我已经见识了石书记大公无私的风采。”   吴悠这样说,石洪峰越发的尴尬不已,正欲再次开口解释,可诊室里已经叫到吴悠了,于是吴悠起身时看都没看石洪峰一眼,直接就朝着诊室里走去。   石洪峰在诊室门口楞了楞,最终轻叹一声走向急诊药房的门口,此时此刻,他才想起,骨科住院部的白惠蓉还等着他拿药回去呢。   吴悠是高烧,要输液,而急诊科的输液室在二楼,于是她一个人去拿了药又到二楼输液室去排队等叫号。   也不知道是现在气候的缘故还是现在人的身体都很弱的缘故,医院里总是人满为患,像这种急诊科的输液室居然也坐满了人,而且排队等着挂点滴的不少。   吴悠拿了个569号,而现在正叫到的是527号,她前面居然还有三四十个人,于是她走上前去问,三四十个人大约要多少时间才能等到。   “平时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可这会儿是饭口,我们有三名护士吃饭去了,所以要一个小时后吧,”护士一边给一哭得厉害的孩子拍着手找血管,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着吴悠的问话。   吴悠听她这样一说,没脾气了,一个小时以后,那她还不如去吃点东西的好,等会要挂点滴呢,而她空腹打针容易呕吐。   医院里吃东西首先想到的是食堂,吴悠也不列外,再说本着卫生的考虑,她觉得医院的食堂怎么着也比外边的小餐馆要干净一些,毕竟一向自诩有洁癖的医生护士们大多还是选择在医院食堂吃饭呢。   所谓冤家路窄,吴悠不知道自己和石洪峰是不是冤家路窄,她就是到医院的食堂吃个饭,居然也能碰上市委书记。   吴悠到医院食堂的时候,正是吃饭高峰期,这里的人并不比急诊输液室的少,而且座位好似也都差不多坐满了。   她排了几分钟的队才好不容易买上一份饭,端了饭朝着靠窗户的角落那个位置走去,因为那地方距离前面门口有些远,所以还有两三个位置。   因为感冒发烧的缘故,她还特地要了冬瓜汤,发烧的人多喝水是正确的,所以她坐下后首先就是埋头喝那一碗汤。   正喝得起劲的时候,对面空着的座位上居然来了一人,盘子里也端着两菜一汤,偏偏,那汤也是冬瓜汤。   这倒是不稀奇,因为今天医院的食堂就只有两种汤,一种是冬瓜汤,一种紫菜蛋花汤。   稀奇的是,这人坐下后主动把冬瓜汤送到了她的跟前,吴悠这才抬起头来,赫然发现,坐自己对面的人居然是市委书记石洪峰。   她眉头微微一皱,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冬瓜汤淡淡的道:“石书记这是......关心市民还是吃不完了要硬塞给人家呢?”   石洪峰的脸微微一囧,然后淡淡的解释着:“我记得你以前发烧时最爱喝冬瓜汤了,你说多喝点冬瓜汤发烧自然都会好的。”   “哦,这样说来,石书记这是特地为我装的冬瓜汤了哦,”吴悠听了石洪峰的话倒是笑了起来,然后把这碗冬瓜汤又推回到他跟前。   “石书记,你的夫人正在这家医院住院呢,你这会儿对一陌生女人献殷勤,就不怕被人说三道四的吗?”   “再说了,即使你石书记不在乎别人的言语,想着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我们小老百姓却不得不注意这些,毕竟人言可畏,石书记你说是不是?”   石洪峰被吴悠连着两句质问,当即回答不上来,看着被吴悠推回来的,还冒着热气的冬瓜汤,他只觉得鼻子有些酸,就连眼眶都有些刺痛。   曾经的那些年,他和她刚结婚,小日子过得还有些紧吧,那时他们住的还是小四合院那样的旧瓦房。   那时她最喜欢在院子里种上两棵冬瓜,晚上用夜壶把尿液装起来,第二天一早就去浇给冬瓜苗,这样冬瓜就长得非常的好,也结得非常的多。   那时,每到秋天,冬瓜就逐渐的开始成熟了,而那时她种的冬瓜总是会起一层白白的东西,也就是俗话叫的毛,邻居就说这是霉冬瓜。   那时,秋冬两季,他们家餐桌上最常见的就是冬瓜了,炒冬瓜,烧冬瓜,煮冬瓜汤.......各种各样,五花八门,明明只是一种菜,她却能变着花样做出各种菜肴来。   自从和她离婚后,这么多年来,他最避着的就是冬瓜,所以石家大院的餐桌上,就永远见到不到冬瓜这种廉价的菜肴,因为白惠蓉知道他不喜欢吃冬瓜。   他其实不是不喜欢吃冬瓜,只是不喜欢和除了她意外的人一起吃冬瓜,因为看见冬瓜,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和她一起种冬瓜的那些日子。   而今天傍晚,他也实在是饿了来这医院的食堂,是在刚走进食堂大厅门口时就看见刚刚买了饭端着托盘走向角落位置的她,而她的托盘里,就那样大大方方的摆放着一碗冬瓜汤。   于是,他买饭时也就买了一碗冬瓜汤,然后很自然的走到这个角落来,或许因为她喝冬瓜汤太过认真的缘故,就连他在她对面坐下来她都还不知道呢。   现在,她连他的一碗冬瓜汤都不能接受了,这是不是就说明,这三十年来,在她的心里,已经把他这个人,这个她孩子的爹完全的抹杀干净了去?   人总是很奇怪,明明是他先抛弃了别人,明明是他先对不起别人,明明是他在很多年前不要别人了,现在,猛的见上,他却又自私的希望人家心里永远想着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   石洪峰明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自私,可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的缘故,他居然固执的坚守着这种想法,想着吴悠心里还想着他,念着他,一直都放不下他。   吴悠当然不知道石洪峰的这些个心里,她在把石洪峰的那晚冬瓜汤退回去后就默默的低头吃饭,权当对面座位上的那个人和她不认识一样。   她并没有像年轻女孩子那样端起托盘去另外找位置坐,也没有跟对面的那人说让他走开她不想见到他什么的。   因为那样做都会显得很矫情,而她这都五十七岁了,早就过了矫情的年龄,同时石洪峰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路人甲而已,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心里上的影响。   吴悠因为感冒发烧的缘故,食欲并不佳,如若不是考虑到等下空腹挂点滴不好,其实她都不会来这食堂吃饭的。   所以,她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只不过是把那碗冬瓜汤给喝完了,然后饭菜什么的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点点,实在没多少胃口,她只能把剩下的三分之二食物拿去倒掉,心里免不了要鄙视自己一下,如果木槿知道了,肯定会说她浪费粮食的。   吴悠站起身来端了还剩下不少饭菜的托盘要走,一直埋头吃饭的石洪峰不由得抬头起来,看见她托盘里那只已经被她喝完汤的碗,忍不住追问了句:“那个,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有吃冬瓜吗?”   “有啊,”吴悠很自然的回答,看着他淡淡的道:“冬瓜这食物不错,物美价廉,清热解毒还能减肥,每到秋冬,我都会买冬瓜吃的。”   吴悠说完这话,即刻转身朝着那倒剩饭剩菜的大桶走去,看着自己托盘里的两个菜还有那连一半都没有吃到的饭,心里不由得又说了一声罪过。   石洪峰看着那走向食堂门口的吴悠,明明是五十七岁的女人,明明不到163的身高,可不知道为何,此时他觉得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吴悠好似高挑了不少。   他的手机有震动传来,他当然知道是白惠蓉打的,估计是追问他去哪里了,晚上还会不会再回她的病房。   刚刚他到急诊药房拿了药回去,白惠蓉正在给看护发脾气,说看护照顾不好她什么的,要他亲自到病房里去照顾她。   他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别说他是一市委书记平时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即使他只是一普通工人,也不可能停下自己的工作去照顾她的。   再说了,白惠蓉还能在医院里住多久?顶天了也就是十天半个月而已,而等待白惠蓉的,是不是牢狱之灾,这一点他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是法官说了算。   而白惠蓉不知道是做手术把脑子给做坏了还是怎么的,现在她最为关心的居然不是她自己的案子,而是她和他的婚姻。   刚刚他要下楼来吃饭时,白惠蓉还问他:“洪峰,你会不会因为我只有一条腿就不要我了?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他当时整个的愣住了,因为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所以他最近两天考虑的问题都是怎样查找到吴悠和安木槿的下落,怎样把吴悠和木槿救回来。   所以,白惠蓉问他的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去考虑过,或者准确的说,是没有来得及去考虑。   和白惠蓉的婚姻走了三十年了,而这三十年,几乎是他人生最鼎盛的时期,从三十年前一名小小的公社干部,到现在一线城市的市委书记,他的仕途,一直都走得顺风顺水的。   而这三十年来,他和白惠蓉之间,貌似连架都没有炒过,以前也一直都是和平共处的,即使他和她之间有什么小摩擦之类的,一般也都是以她温柔谦让收场,他好似从来不曾为她们之间的关系操过心。   而今,他和白惠蓉的婚姻都走过三十年了,却走到这分水岭来了,被白惠蓉这样一问,他才真正的惆怅起来。   他是一市委书记,可自己的妻子却是绑架犯,而且绑架的还是他的前妻和现在的儿媳妇,这要传出去......   白惠蓉问他会不会跟她离婚,这个问题他一时半会回答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因为白惠蓉最近几个月的表现的确让他非常的失望。   他这都六十岁了,而且又是这样的身份,如果白惠蓉四肢健全那又另当别论,偏偏她少了一条腿,成了真正的残废。   这个时候,他猛然间觉得其实最难的不是白惠蓉,而是他自己,因为白惠蓉不需要去考虑太多,只需要默默的等待结果就是了。   而他则不同,要考虑很多的东西,仕途婚姻家庭以及社会的言论等等,而这些偏偏还都和他跟白惠蓉的婚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三十年前他对婚姻的不忠,换来三十年后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白惠蓉把一私生女养在他身边三十年,这绿帽子一戴就是三十年,他却傻乎乎的直到现在才发现。   吴悠回到急诊输液室,人依然还是有些多,或许因为她吃饭没有耽误多长时间的缘故,所以她回来后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挂上点滴的。   说实在的,她没想过要见到白惠蓉,因为白惠蓉在住院部住院,而她在急诊输液室输液,这根本就没有见到的机会。   然而有时候你越是不想见到某个人,那个人就偏偏会出现在你眼前,就好似她不想见到石洪峰,却在一个小时之内见了两次一样。   吴悠见到白惠蓉纯属是意外,当时她已经挂完两瓶点滴了,护士叮嘱她在椅子上观察十分钟如无不适什么的就可以走了。   她是三分钟都没有坐到就起身走了,这倒不是她着急着要离开,而是因为她输液后有些尿急,所以急急忙忙的赶着去上厕所。   输液室有一个厕所,可这会儿输液室外边还排着手里举起输液瓶的病友,她这已经输完液的人就不好意思去跟那些病友争厕所了。   于是她便下落来,很自然的朝着一楼的洗手间跑去,这时看急诊的人不是很多,最主要的还是一楼的厕所大,里面有好几个格挡,所以不需要排队。   她是在上完厕所后走出洗手间时遇到白惠蓉的,当时白惠蓉正被一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用轮椅推过来,而白惠蓉那被截肢了的腿就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她其实第一眼没有认出这个女人是白惠蓉,只是被这个轮椅上的女人给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女人脸上也是花花绿绿的划痕,而手臂上封着石膏,偏偏还只有一条腿,另外一条腿——   不,准确的说是另外一截腿放在轮椅上,因为那一截大约不到二十厘米的样子,腿的前端绑着白色的厚重的纱布,而那纱布上隐隐约约的透着褐色的消毒水。   她当时有些看楞了,所以一下子就忘记了让道,偏偏洗手间门口这条走廊有些狭窄,而她站在走廊中间,那轮椅就推不过去。   “你是不是对自己看到的很满意?”白惠蓉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很显然她一眼就认出了吴悠,所以才会恨得如此真切。   吴悠终于回过神来,这才认出轮椅上的女人居然是绑架她的白惠蓉,只是她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而已,昨晚还在她跟前耀武扬威的白惠蓉,今天居然就是这般模样了。   虽然她已经从石岩那里知道白惠蓉车祸受伤了,好像还做了截肢手术什么的,可知道和看到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那种直接的感官给她的冲击还是蛮大的。   曾经的白惠蓉有着高挑的身材,一米七的个子,而她的双腿最修长匀称,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资本。   因为她的身高不到163,三十年前,白惠蓉还曾嘲笑过她是五短三粗,说石洪峰当初愿意和她结婚完全是瞎眼了。   只是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即使她不到163的身高,也比那只有一条腿的白惠蓉要高挑多了。、 ☆、我不会说假话   “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吴悠看着轮椅上的白惠蓉淡淡的道:“你于我来说,什么都算不上,虽然你一直都想做我的敌人,只不过,我的对手都很强大,而你......实在是不够分量。睍莼璩晓”   吴悠说完这句,即刻优雅的转身离去,对于身后轮椅上的白惠蓉,对于她那仇恨着的目光,她都没有回头去理会。   她和白惠蓉之间的战争早就结束了,结束在三十年前的那个早晨,结束在石洪峰亲自开口跟她说去办离婚证的那一刻。   三十年前,在她和白惠蓉的战争中,她是彻底的输家,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血本无归,输得连最后一丝母亲探望孩子的权利都争取不到。   而今,三十年过去了,白惠蓉莫名其妙的还想要和她再来一次战争,只是,她对白惠蓉在乎的那些个东西已经没有半点兴趣了,所以,她觉得没有和白惠蓉发生战争的必要,因为那会自掉身价的熹。   白惠蓉看着逐渐走远的吴悠,牙齿把嘴唇都给咬出血来了,此时此刻,她觉得她伤口的痛远不及她心里痛的十分之一。   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腿没有了,剩下一只金鸡独立,而曾被她嘲笑过五短三粗的女人,现在却能优雅的迈步,挺着高挑的身材。   她是多么的不甘心啊,她白惠蓉这么多年来,何曾在吴悠这个女人面前输了面子?现在,她居然沦落到被吴悠嘲讽的地步了绪。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吴悠那双腿,明明并不是修长的,可看在只有一条腿的白惠蓉眼里却是修长无比,好似一双最完美矫健的腿一样。   她真恨不得把吴悠的腿砍下来装在自己的腿上,那样的话,她就不是残废了,而吴悠那个女人才最应该金鸡独立。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这一次绑架吴悠和安木槿太过仁慈了,早知道她会出车祸,早知道石岩会把吴悠和安木槿给救回来,她就该把她们扔到那烂尾楼的样板间时就让人把她们俩的双腿给砍断的。   看护原本是推着白惠蓉去做一个检查的,因为白惠蓉的伤口有变化,而晚上住院部检验科下班了,住院部医生急着要结果,所以就让她推着来急诊室。   那看护原本也是在医院混熟了的,平日里接触过不少的病人,所以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此时见白惠蓉满脸狰狞的盯着那走远的女人,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   这个断腿的白女士可不是个善主,这是看护根据自己的经验判定出来的,同时她在心里提醒着自己,照顾这样的人要少说为妙,否则对话,一句话说错得罪了这人,估计自己就没好日子过了。   石岩原本要带木槿去吃农家菜的,说农家菜清淡,而且木槿饿得太久,应该吃点清淡的东西,这样对胃好。   可木槿却说,既然妈不在,就我们俩人,还是去我妈家吃饭吧,我妈做的饭菜不比外边餐馆里的味道差,只会比餐馆里的味道好。   这一点石岩完全赞同,岳母邵敏之的厨艺自然是没话说,他也很喜欢邵敏之做的饭菜,所以在木槿的提议下,他们俩最终是开车回了邵敏之的家。   邵敏之见着木槿不由得埋怨着:“你看你这说去德国,这都说多久了还没有走成,我看德国那个方向肯定风水不好,不适合你去,干脆你还是去英国好了,反正你以前去过英国的,那地方于你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哭笑不得,母亲自从第二次结婚遭遇老公缆车出事后就非常相信风水什么的了,每每说起泰山,她第一句肯定就是‘那地方风水不好’。   石岩在一边接过话来说:“妈,德国的风水也是不错的,我和木槿过两天就去德国了,警察局的调查都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全权委托给黄睿之就可以了。”   “说去德国就去德国啊?”邵敏之好似有恐惧症似的摇摇头说:“我估计没那么容易,到时一不小心又闹个什么案出来了......”   邵敏之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又苦笑一下道:“得了,我这不能提案子了,你们现在已经和案子结下不解之缘了,我倒是希望你们赶紧去德国,这样还省得我担心你们又和什么案子有牵连了。”   邵敏之一句话,惹得石岩和木槿都笑了。   木槿赶紧夹了锅贴放在邵敏之的碗里说:“妈,你这可是一点都不留恋你女儿哈,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嫌弃你女儿,所以要着急着赶她出去呢。”   “去,谁会这么以为啊?”邵敏之毫不在乎的道:“再说了,人家要怎么以为那是人家的事情,我又不是为人家活着,我是活我自己的,人家关我什么事啊?”   “妈这话说得对,”石岩在一边接过话去,然后看着邵敏之道:“妈,我很欣赏你这种生活方式和心态,我一定要向你学习,不要过多的去在乎别人的眼光,而是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安排自己的生活。”   石岩一句话,即刻把邵敏之说得心花怒放,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这句话用在此刻的邵敏之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餐饭一家三口吃得其乐融融,邵敏之不断的给木槿夹菜,一再让她多吃点,还一再的说,等去德国了,就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吃到妈的菜了。   木槿就赶紧安慰着自己的母亲,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不管在那边的结果怎样,不管她最终是不是真的就迅速的变老,总之,她都还是要回国来的,她这辈子,永远不会抛下母亲不管。   其实自从白婷婷在机场朝她泼硫酸的事件发生后,这一周或许是因为这些个事情扰乱了她的心思,所以,如果不是邵敏之今晚在这里提起,她差点就忘记自己是个病人了。   人的确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个事情你如果见天的去忧着,就会觉得时间特别的漫长,而且总会想着,自己的病情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发作。   而如果你忙碌起来,心思被别的事情分散了,于是就不会去忧着这个事情,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心情也会好一些。   他们俩在邵敏之家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回去的路上,石岩想着母亲吴悠这会儿应该回宾馆了,于是就又开车去了鸿运宾馆。   这一次,他的车刚到鸿运宾馆门口停下,恰好后面有一辆出租车跟着也停下来,他推开车门下车时才发现,出租车里出来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的母亲吴悠。   “妈,你晚上去哪儿了?”石岩赶紧走上前去,问刚从出租车里下来的吴悠。   “我去医院了,”吴悠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药袋说:“昨晚受了寒,感冒发烧了,于是就去医院挂了两瓶点滴回来。”   “什么,发烧了?”石岩吓了一大跳,赶紧接过吴悠手里的药袋,一边陪着他朝楼上走一边紧张的追问着:“妈,你这严重不严重啊?现在觉得好些没有啊?”   “已经好多了,”吴悠笑着安慰自己的儿子:“看把你紧张得,我这不过是感冒发烧而已,我平时很少生病的,这一下液体滴进血管里,病毒很快就被杀死了,所以这会儿我都不头晕了,”   吴悠刚说完这话,回头的瞬间,就看见木槿也推开车门下来了,于是她赶紧走过来两步关心的问:“木头,你的手怎样了?那些个泡都散了么?还有脱皮的地方是不是擦药了?”   “我已经自己处理过了,”木槿把自己的手神给吴悠看了看,然后笑着说:“一点皮外擦伤,又不严重,我以前在工地上还被钉子把脚底给钉穿过呢。”   “你还被钉子把脚底给钉穿过?”石岩听了木槿的话睁大眼睛盯着她:“你以前怎么没有说起过呢?”   木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有事没事的谁去说这个啊?再说了,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钉子把脚底给钉穿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绝症,值得去说么?”   石岩真是服了她了,钉子把脚底给钉穿在她看来都是小事,那估计对她来说,也就只有她现在的那个阿尔茨海默病是大事了。   “好了,我自己上楼去了,你们俩也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昨晚谁都没有睡好呢,”吴悠在电梯门口拦住了石岩和木槿,示意他们俩不要再跟上去了。   石岩和木槿见吴悠执意如此,也没有再坚持送她上楼,石岩只是叮嘱吴悠明天去买个手机,说这没手机联系非常的不方便。   吴悠当即就答应了,说知道了,同时还嫌他啰嗦,刚好电梯下来了,于是吴悠就迅速的走进电梯去了。   石岩和木槿直到电梯门关上才转身离开的,只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朝大厅门口走,旁边的电梯门刚好又开了,然后里面走出了白镇山。   石岩看见白镇山时明显的一愣,因为他做梦都不曾想到,像白镇山这样的人居然也会住到像鸿运宾馆这种三星级的酒店来。   而木槿则不觉得惊讶,因为在这之前她曾在这里遇到过呗镇山,同时还亲自搀扶过她,只是她没有想到白镇山这个时候还没休息,居然还下楼来了。   虽然已经视同敌人,可到底还是当晚辈的,而自己的父亲和白惠蓉也还没有离婚,所以本着基本的礼貌,石岩还是迎上前去叫了声:“外公,”   白镇山看见石岩时也微微一愣,估计他也是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到石岩,于是在听见石岩喊他外公时皱眉一下,然后又勉强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石岩见白镇山对自己没有多话,而他更加不想和白镇山谈话,因为他知道,即使谈下去,估计也还是白惠蓉的事情。   而白镇山的意图非常的明显,那就是要他放弃追究白惠蓉的责任,一如当初要求他放弃追究白婷婷责任一样。   而这样的要求他肯定是办不到的,既然办不到,那他就觉得没有多说的必要,所以在白镇山冷漠的点头后,他即刻牵着木槿的手转身就朝鸿运宾馆门口走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白镇山略带喘息的喊声:“安木槿。”   木槿的脚步一滞,稍微愣神一下转过身来,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白镇山,微微皱眉,随即淡淡的喊了声:“白老。”   按说石岩叫白镇山外公,木槿是石岩的妻子,也理所应当的叫白镇山一声‘外公’的,可因为白镇山一直不赞同木槿和石岩的婚事,所以木槿也就懒得叫白镇山外公,直接称呼一声更为疏远的白老。   白镇山当然不是傻瓜,木槿叫他白老而不是叫他外公,这本能的就和他生分起来了,而且是摆明了不想和他拉扯上任何的关系,哪怕是因为石岩而拉扯上的关系。   白镇山看着木槿,半响才又问了句:“木槿,听说你和吴悠被惠蓉给绑架了,你们俩......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木槿听了这话微微一愣,白镇山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主要目的是想要跟她说什么?   虽然一时半会摸不清白镇山的心态和话里的意思,不过木槿依然还是如实的说:“我们俩的确没有受到多少皮外伤,我妈几乎没受伤,而我也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不怎么碍事。”   “哦,那就好,”白镇山听木槿这样一说,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又看着木槿道:“不知道你去看过你蓉姨没有?她现在受了重伤,住在三医院骨科住院部,车祸要了她一条腿,从今以后,她就只剩下一条腿了,我真担心.......她以后要怎么走路啊?”   木槿听白镇山这样说,侧脸看看身边的石岩,其实白惠蓉截肢的事情她听石岩说过,不过她的确也没有亲自去医院看过白惠蓉。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医院看望蓉姨呢,”木槿如实的对白镇山说,随即又淡淡的补充了句:“如果我明天有空,我就去医院看望她吧,不过——”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看着白镇山一本正经的道:“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就认死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所以我不会说假话,也不会说谎话,所以蓉姨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说她没有做,而她没有做的事情,我也不会编排出她做过。”   白镇山听木槿这样一说,当即楞在那里,他这已经是很委婉的打亲情牌了,寄希望木槿能看在白惠蓉是石洪峰的妻子份上,看在是石岩后母的份上,看在白惠蓉现在只有一条腿的事情上,看着......   总之,安木槿是被白惠蓉绑架的人之一,而且还是白惠蓉亲自绑架了她,而安木槿的供词对白惠蓉来说至关重要。   他不敢提让安木槿不要追究白惠蓉的责任这样的要求,因为他知道安木槿不会答应的,而石家也不会答应,一如当初他为白婷婷提这样的要求一样。   他现在只是很委婉的要求安木槿去看望一下白惠蓉,他想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安木槿看见现在的白惠蓉那般可怜,那般痛苦,没准同情心一发,也许......   只是,他没想到,他如此隐晦如此委婉的要求和目的居然被安木槿一眼就看穿了,甚至当着他的面说不会作假,不会说谎,当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到他。   想他白镇山戎马一生,这地方上一般当官的哪个不给他几分薄面?即使白惠蓉母女俩这般闹腾,石岩不也还是要勉为其难的叫他一声‘外公’?   偏偏这个安木槿好似不知道他是谁似的,居然半点面子都不卖给他,偏偏,她手里又捏着惠蓉的命运牌。   “外公,我和木槿就先回去了,”石岩见白镇山站那里半天不言语,于是牵了木槿的手再次淡淡的开口,“外公你多保重,要不叫个人过来侍候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还行,”白镇山挥挥手,示意石岩可以走了,然后他自己也朝鸿运宾馆门口走去。   “我们第一次来时,我看见白老好像是坐出租车过来的,”木槿走出鸿运宾馆来到石岩的车边时小声的对石岩说:“不知道他这会儿有车没有?要不我们开车送他一程吧?”   石岩微微皱眉,白镇山坐出租车过来的,这一点他还真没有想到,因为白镇山不仅在北京有专车,在滨城,他其实也可以随时享用到专车。   是自己的父亲没有替他安排吗?还是他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这些?   石岩正在疑惑,回头的瞬间,看见白镇山已经从鸿运宾馆大门走出来了,而鸿运宾馆门口原本停着一辆车,此时司机看见白镇山时即刻推开车门下车,然后迎着白镇山走了过去。   石岩不再多停留一秒,迅速的按下车锁示意木槿上车,既然已经有人替白镇山安排好了,那他也就不需要操心了,何况白镇山的事情,理所当然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去操心才是的。   木槿坐上车就有些昏昏欲睡,明明下午她还睡了几个小时的,可能是没有睡好,在做恶梦,所以这会儿坐在石岩的车里就又想睡觉了。   “啊木,你困了吗?”石岩也看出她微微闭上眼睛想睡的样子,忍不住又喊了她一声。   “哦,有点,”木槿勉强睁开眼来,侧脸看着正盯着自己的石岩,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怎么了?有事要和我说?”   “我记得中午接你回来时,黄队问你们逃生的经历,你说你比我妈先逃出那个样板间是吗?”石岩眉头微微皱紧的问。   “嗯啊,”木槿如实的点头,接着又打了个哈欠道:“我中午不说了吗,我逃出来后又去了一趟镇上......”   “你有时间去镇上买扳手你没时间打电/话给我?”石岩说到这个就是气,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道:“就算你没有手机,可你也可以在镇上找个电/话打过来不是?就算你不给我打电/话,可那镇上也还有派出所不是吗?你难道不知道向派出所求救吗?万一你买了扳手回去我妈被蓉姨的人给转移了呢?或者我妈被蓉姨的人控制着,你回去岂不是再次自投罗网了?”   木槿被石岩这一通质问,整个人是完全的愣住了,她就那样直直的望着石岩,半响才用上揉揉额头,略微有些烦躁的道:“石头,我当时没有想到,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听你这样一说貌似的确比我买扳手要更为实用更为有效的办法,可是——我当时的确没有想到这些,只知道买扳手去帮妈下那防盗窗了。” ☆、没有比去德国更重要的事情了   对于自己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木槿只是懊恼一下,而石岩却是心慌起来.   因为木槿的病在滨城初步诊断为阿尔茨海默病,而这种病的另外一个名称又叫老年痴呆。睍莼璩晓   老年痴呆主要表现在反应迟钝,记忆力衰退等等,而木槿在自己救吴悠的过程中就明显的表露出反应迟钝来。   这一现象木槿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她晚上睡觉时还闷闷不乐的说了句:“我估计是被白惠蓉给关那样板间里关糊涂了,不,应该是饿糊涂了,所以连找派出所这样直接有效的办法居然都想不出来了。”   石岩在一旁把她搂进怀里赶紧安慰着她:“好了,阿木,我也就那么一问,再说了,现在妈不是没事了吗?何况人有时候是会出现这种脑筋短路的情况的,要不怎么就有那句‘抱着娃娃找娃娃’的谚语呢?焘”   木槿听石岩这样一说倒是笑了起来,想了想自己的行为貌似就和石岩说的这句‘抱着娃娃找娃娃’有些相似。   “看来我当时也是脑筋短路了,”木槿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打了个哈欠道:“睡觉吧,现在被蓉姨这一折腾,又出一案子,不知道何时才能去德国呢,我现在都快赶上我父亲了,整天和案子打交道。”   石岩点点头,拥着她一起躺下,木槿或许的确是困得很厉害,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而身边的石岩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区。   木槿的情况令他无比的担忧,而据苏北平反馈给他的信息,三十年前的唐宛如生木槿前好像就有这些现象,据说当时林长风的母亲还因为她反应迟钝不喜欢她,说她呆头呆脑的。   看来他不能再在滨城停留等案子结束了,其实白婷婷和白惠蓉的案子里,木槿一直都是受害者,她根本不需要在这陪着白婷婷和白惠蓉。   而那姑侄俩是知道木槿的病情的,也知道他带木槿去德国的目的,没准她们俩现在故意拖延时间,就想把木槿的病情给拖严重也不一定呢。   这样想着,他即刻又从床上起来,顾不得这已经是晚上了,拿起手机给黄睿之打电/话,说是把木槿这两个案子都全权委托给他,他们要去德国了。   黄睿之在电/话里忍不住抱怨着说:“委托给我倒是可以,但是关键是开庭时你们最好在场,这样我们沟通起来更方便,如果你们在遥远的德国,有个什么突变的情况,比如白婷婷或者白惠蓉判轻了什么的,你们可以......”   “这都不重要了,”石岩迅速的接过黄睿之的话,然后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没有什么是比我赶紧带木槿去德国的事情更重要的了,至于白惠蓉和白婷婷么,总之她们是犯法的一方,就算判得再轻,白婷婷怎么也有一两年牢要坐的吧?白惠蓉那是残废,最轻也就是缓期执行,大不了就是躲过了坐牢而已。”   “......”   黄睿之在电/话那边彻底的无语了,既然石岩都这样说了,那他还说什么?   再说了,白惠蓉是石岩的后妈,而白婷婷也勉强算的石岩的表妹,这样的关系,站在石岩的角度,估计也不大想要狠狠的惩罚才是。   只是委屈了他的小师妹,如果她知道石岩给他打了这样一通电/话会做何感想?   当然,作为木槿的大师兄,他本着应该让自己的师妹幸福的原则,毕竟她这都是第三次婚姻了,虽然第二次和第三次是嫁给同一个人。   最终,他在电/话那边微微叹气一声,想着石岩这样做的目的估计是想要缓和木槿和白惠蓉之间的婆媳关系,毕竟以后还要在一个家庭里生活。   所以,他接完石岩的电/话后,也就没有再多事的跟木槿打电/话过来说这件事情了。   木槿原本以为去德国还要一段时间的,最少也得要一两周,毕竟白婷婷的案子还没有完全的结束,白惠蓉的案子就又出来了。   谁知道,她一觉醒来,石岩已经在收拾行李了,看见睁大眼睛的她,忍不住笑着道:“还楞着干什么呢?我们傍晚的飞机飞柏林,你赶紧起来啊。”   “今天傍晚吗?”木槿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忍不住追问了句:“石岩,你刚刚是说我们要飞柏林吗?”   石岩真是服了她了,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得,我距离你这么近,你不要告诉我你没听清楚我说什么?”   “不是,我是觉得......”木槿望着石岩,半响才又疑惑的道:“白婷婷的案子和蓉姨的案子都还没了结呢,我们能走吗?”   “能,我们上午去一下警局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就可以了,”石岩并没有给木槿细说,只是催促着她:“赶紧去洗漱,还有你要带的东西是不是上次那些,要不要再增加还是要减少。”   “哦,”木槿这才应了一声,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看来今天傍晚的确是要飞柏林了,只希望着一次出行顺利,不要再走到机场又返回来了。   石岩和木槿赶到警局时,黄睿之已经在那等他们了,因为很多东西律师比他们更清楚,所以有黄睿之在,石岩和木槿就省心很多。   一个上午去了警局,又去了法院,把所有的手续办妥,木槿写了全权委托书给黄睿之,总算是把这些个折腾人的案子全都交给黄睿之了。   黄睿之听说他们傍晚飞柏林,中午非要给他们践行,不过却被石岩给拦住了,说吃饭什么时候都成,不过今天中午不行,因为今天中午他还得回一趟石家大院去,怎么着,也要跟自己的奶奶吃一顿饭再走。   奶奶刘琴年龄大了,八十多岁了,而他这一去德国,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临行前,他还是想要回去陪陪奶奶。   黄睿之见石岩坚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何况石岩和木槿回去陪奶奶吃饭肯定比跟他吃饭要重要得多了。   刘琴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家里的事情不出就不出,而这一出就紧挨着来,尤其是白婷婷朝木槿泼硫酸,白惠蓉绑架木槿这两件事情,让她真受不了。   白婷婷朝木槿泼硫酸的事件,她其实想了很多,也还曾深深的自责过,觉得白婷婷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光是白惠蓉一个人的错,其实多多少少也和她对白婷婷的娇惯有关。   白婷婷从小在她家生活,一年几乎有一半多的时间是呆在石家的,而白婷婷小时候个性强,也和石岩打过架。   只不过,每次白婷婷和石岩打架的时候,她都是狠狠的批评石岩,惩罚石岩,却从来没有说过婷婷半句不是,虽然很多时候其实都是白婷婷不对。   她那时是这样想的,白惠蓉是石岩的后妈,而她为了让白惠蓉对石岩好,那么她就必须得对白婷婷好,这样白惠蓉心里也就才舒畅一些。   那时,她一门心思想要让这个重组的家庭和睦相处,而自己儿子石洪峰的仕途也离不了白镇山的帮忙,所以很多时候,对于白婷婷做错什么事情,她都是采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白婷婷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说是白惠蓉无限度的宠爱造成的,但是她想,如果那时她稍微公正一点点,不要一味的在白惠蓉面前表露出自己是偏心白婷婷的,或许白婷婷也就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一个人。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白婷婷的事件还没几天,白惠蓉居然又闹出事情来了,而这一次,白惠蓉闹出的事情更是让她万分的震惊。   白惠蓉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一个娇娇弱弱的,稍微受点委屈就要偷偷抹眼泪,有些自私,有些偏心,还有些小心眼和有些做作的这么一个人。   白惠蓉嫁到石家来三十年了,她根据自己这三十年对白惠蓉的观察,总觉得白惠蓉也就是一个没多大志向的,心胸有些狭隘的,但是也还算是能在家里守得住的家庭妇女。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白惠蓉居然还能做出绑架木槿和吴悠的事情来,这让她震惊的同时,也不得不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小看白惠蓉了?   其实白惠蓉绑架木槿和吴悠一事,石岩没有跟刘琴说,石洪峰也没有跟刘琴说,还是谷雪白天跑来说漏嘴了。   谷雪是中午过来的,她原本是来石家大院帮白惠蓉拿一些换洗衣服过去的,因为她上午和母亲石心如去医院看望白惠蓉时,白惠蓉说她两天没换衣服了,自己都能闻到臭了。   谷雪到的时候刚好是中午11点多,刘琴一个人坐院子里晒太阳,看见谷雪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忍不住还责备了她一句:“雪丫头,这你是忙啥呢?走路现在都用跑的了吗?”   “我帮舅妈拿一些换洗衣服去医院,”谷雪一边朝楼上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回答了句,接着人就消失在弧形楼道里了。   刘琴不由得皱眉,刚刚谷雪说是帮惠蓉拿换洗衣服去医院吗?白惠蓉好好的为什么要帮她拿换洗衣服啊?难不成她打算在医院里长住,守着她的侄女白婷婷?   刘琴自个儿站在院子里胡思乱想着,没多久,谷雪就提着个行李袋下楼来了,而那袋子鼓鼓的,显然是白惠蓉的衣服。   “舅妈也真是的,都伤成那样了,居然要要讲究,非要用家里的牙膏牙刷,”谷雪嘴里略微有些烦躁的念叨着,手已经放下行李袋,人转身又朝洗手间走去。   刘琴刚好走到门口,听见了谷雪的这句自言自语的嘀咕,忍不住追问了句:“雪丫头,你刚刚说谁受伤了?”   “舅妈呀,”谷雪拿了白惠蓉的洗漱用具出来,牙膏牙刷洗面奶沐浴露洗头水等等,一边往行李袋外边的那个小袋子装一边很自然的说:“舅妈出车祸住院了,我这给她送东西过去呢?”   “什么?惠蓉出车祸住院了?”刘琴这一下倒是真的震惊了,瞪着一双已经略显灰色的眼睛看着谷雪,楞了半响才问:“这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怎么不知道?她怎么会出车祸呢?”   “啊,”这一下轮到谷雪吃惊了,因为她没有想到舅舅和表哥还隐瞒着外婆的,看来她这一下的捅了大篓子了。   “啊什么啊?”刘琴对外孙女的表现非常的不满,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究竟怎么回事?惠蓉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现在怎么了?赶紧说给我听。”   “这个......”谷雪不由得为难起来,既然外婆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就说明舅舅和表哥是不想让她知道的,毕竟外婆都八十多岁了。   可现在,自己这糊里糊涂的说出来了,外婆又在后面进追着问,她就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外婆了。   还有,究竟要怎样告诉?   “得,你也别在这左右为难了,”刘琴见谷雪那样子,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不好说就别说,省得你到时被洪峰和石岩骂,我现在就坐你的车跟你去医院,我自己问惠蓉去,这总行了吧?”   “外婆,我车技不好,”谷雪赶紧推脱着,白惠蓉现在那副样子以及那少了一条腿的身材,能让外婆看见吗?   “哦,你车技不好,”刘琴点点头,接着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车技不好怎么了?你能坐我就能坐,大不了你翻车,你那么年轻都不怕我八十多岁怕什么?”   “......”   这一下,谷雪彻底的默了,好吧,遇上这样的外婆,她也只能无可奈何了,于是,谷雪回石家大院给白惠蓉拿换洗衣服和日用品等,也就顺便把刘琴也给带医院去了。   所以,石岩带着木槿回到石家大院想要跟刘琴吃餐饭,结果扑了个空,因为楼上楼下都没有刘琴的影子。   “奶奶会不会是去看人家跳广场舞去了?”木槿猜测着的问,因为她曾经有一次见过刘琴在临湖山庄的广场里看人家老年人跳舞。   “广场舞都是一早一晚才跳的,谁中午跳广场舞啊?”石岩白了她一眼:“你真是不了解生活?”   “......”   木槿无语了,她以前根本就没关注过这些,再说了,安家的小区是老小区,连广场都没有,当然也就没有人跳广场舞了。   而她母亲邵敏之以前一直在工作,也没见她去跳过广场舞,也就最近她才听邵敏之说等她去国外了,她闲得无聊,要去学跳广场舞什么的。   石岩正准备给刘琴打电/话,一直在他们家做事的张阿姨回来了,石岩赶紧问刘琴去哪里了?怎么楼上楼下庭院里都没有人。   “奶奶跟表小姐走了,”因为刘琴年龄大了,所以石家的张阿姨也叫她奶奶,。   “表小姐?”石岩微微皱眉:“你说的谷雪吗?”   “哦,对对对,谷表小姐,”张阿姨点着头回答:“我中午正准备做午饭,谷表小姐过来了,到楼上拿了一包东西,又把石夫人的洗漱用品都拿走了,然后奶奶就跟着谷表小姐上了车。”   张阿姨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接着又解释了句:“我刚刚是出去倒垃圾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饭,家里什么都有,很快的。”   “不用麻烦了,我们还是去找奶奶吧,”石岩即刻对那张阿姨说:“你自己在家做饭吃就行了,既然家里没人,记得把院门锁好,奶奶估计要下午才回来。”   叮嘱完张阿姨,石岩又带着木槿迅速的上车。   “谷雪会把奶奶带到哪里去呢?”木槿侧脸看着开车的石岩问。   “我估计是去蓉姨的病房了,”石岩轻叹一声道:“谷雪也是,我和我爸都尽量瞒着奶奶,不想让她知道,毕竟她都八十多岁了,这些个事情,她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可谁知道,谷雪这一来......”   “谷雪也许不是故意的,”木槿在一边微微皱眉,想了想说:“刚刚张阿姨不说谷雪是回来拿蓉姨的东西吗?估计奶奶起了疑心,然后追问谷雪来着。”   石岩点点头,不再接话了,他心里只希望奶奶看见那样的蓉姨不要难过,同时在知道蓉姨绑架了木槿和自己的母亲吴悠后不要太过动怒。   刘琴坐谷雪的车到的医院,因为谷雪不肯说的缘故,一路上她也就没有再追问,想着反正到医院病房里也能看个一清二楚的。   到医院的病房里,刘琴的确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了,不过整个人在看见病床上躺着的白惠蓉时,也完全的惊呆在那里了。   因为她做梦都不曾想到,曾经那样爱美的白惠蓉,宁肯少吃点也要买化妆品的白惠蓉,曾经把自己那张脸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白惠蓉,居然是花花绿绿的一张脸,看上去好不恐怖。   白惠蓉的脸其实并不是真的很恐怖,只不过是被飞过来的碎玻璃给划伤了,偏偏伤口也都不是很深,所以也就没有缝针,只是那样涂抹着消毒水之类的东西。   而真正让刘琴惊呆的是白惠蓉那绑着纱布的一条腿,这条腿大约不到二十厘米长了,而那厚重的纱布隐隐约约的还透出褐色来,不知道是血渗透了还是消毒水渗透了。   刘琴走进来时,白惠蓉并没有睡着,因为石心如和方莹还在这里,她们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消息赶过来看她的。   白惠蓉嫁到石家三十年,和小姑子石心如关系并不是很好,俩人只不过是表面上打着招呼说着话,其实也都是一些客套的话语,私下里几乎不来往。   白惠蓉一直对石心如是有成见的,因为石心如并不喜欢她,而石心如喜欢的人是她曾经的大嫂吴悠,所以对她就一直都淡淡的。   方莹和她是妯娌关系,或许因为隔得远,或许因为方莹嫁给石洪源没多久石洪峰就和吴悠离婚了,所以方莹对吴悠就没多少印象。   方莹是个典型的不惹事,也不喜欢多言多语,虽然和她做了三十年的妯娌,但是俩人之间的交往甚少,一般也都是两家有什么事必须要在一起聚一下才见面,平日里也不怎么来往。   石心如和方莹是上午谷雪带着过来的,她们俩来看她,白惠蓉或许实在是找不到人了,于是这才对谷雪说她在医院住院两天了,还没有换洗衣服,请谷雪回石家大院去帮她拿些衣服和洗漱用品过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刘琴居然会跟着谷雪来医院,因为她在这医院住了两天了,刘琴一直都没有来过,她还以为刘琴也跟石洪峰一样无情无义了呢。 ☆、如果早知道1   刘琴就那样愣愣的站着,直到石心如过来用手搀扶着她,低声的喊了声:“妈,你怎么来了。悫鹉琻晓”   刘琴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皱着眉头疑惑的问了句:“惠蓉,你真的是惠蓉吗?”   白惠蓉听自己叫了三十年‘妈’的婆婆这样问自己,心里一个激动,眼泪差点就直接滚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于她白惠蓉来说无异于是众叛亲离的时候,刘琴能到医院来,能用这样颤抖的声音问她一句,她都觉得身心都有些暖。   “妈,是我啊,”白惠蓉一张口,眼眶里极力控制着的液体还是滚落了下来,把她那张花花绿绿的脸给冲出两道河沟来,眼泪的咸味刺激着伤口,又让她痛得脸部扭曲,一张脸看上去有些狰狞焘。   “惠蓉,你这......都干什么了呀?”刘琴这才走近白惠蓉的病床边,看着她那条被截肢后的腿叹息着问:“怎么会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   白惠蓉当即了哑语了,如果病房里只有她和刘琴俩人,她或许能编排出一个别的故事来把刘琴给感动一番,然后刘琴肯定会同情她可怜她,再然后当然会要求石洪峰对她不离不弃什么的赛。   可这会儿她房间里坐着的人不仅有石心如和方莹,同时还有谷雪,她不知道石心如和方莹是否清楚她出车祸的前因后果,因为这俩人貌似不是很关心家外的事情。   但是她知道,谷雪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今天上午就是谷雪带石心如和方莹来看她的,而谷雪还说是石磊告诉她的。   石磊是石岩的尾巴,但凡石岩的事情,一般石磊都知道,而且石磊那人貌似还很欣赏安木槿的,几年前,安木槿石家大院外边凉亭处摔倒流产那次,还是石磊送她医院的。   所以,这会儿,她就不敢随便乱编造故事了,只能望着刘琴,半响才咬牙低声的道:“当时我在开车,恰好洪峰打电/话给我,而我一只手掌握方向盘就失控了,所以就和别的车给撞上了。”   白惠蓉这一点说的还是实话,当时她的确是一边接电/话一边在开车,所以不存在编排什么的,只不过她没有说石洪峰打电/话给她的因果关系。   刘琴听白惠蓉这样一说,忍不住又叹气的责备着她道:“惠蓉你也是,这都五十多岁了,开个车安全重要难道你还不知道?洪峰电/话打进来你不会先不接啊?等到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再给他打过去不就行了?”   白惠蓉不啃声了,这些个道理要说出来谁都懂,可她平时开车也都接电/话的,所以就根本没有想到那个时候接电/话会出事。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她当然不会接石洪峰的电/话了。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她估计也不会去铤而走险的绑架吴悠和木槿了。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打死她也不会去为了那个狼心狗肺的私生女白婷婷做想的。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   这个世界上,最缺乏的就是早知道,所以她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其实在三天前的任何一个环节止步,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来。   刘琴见白惠蓉一直不啃声,想着她心里也是难过,忍不住又叹息一声问:“对了,惠蓉,前天中午你是不是回家来了?”   “前天中午?”白惠蓉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她回去的时候刘琴明明不在的啊?木槿还说她午睡去了呢?   “对啊,前天中午,我和木头在家里坐了会儿.......”刘琴回忆着说:“可那天下午我起床后,就没看见木槿了,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前天中午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似听见木槿和谁在说话,以为是你呢。”   白惠蓉这一下彻底的默了,好吧,她原本以为前天中午绑架木槿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睡着了的老太太还能听个迷迷糊糊的。   当然,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安木槿已经被石岩找回来了,而她所犯的罪行也已经完全的被人所知了。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不希望刘琴知道这些,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希望太过渺茫,因为她绑架的是刘琴的前儿媳妇和现在的孙媳妇。   刘琴见白惠蓉不说话,一个人也说得不起劲,于是又叹息一声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了,你自己开个车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只能说是你的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刘琴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又微微皱眉看着白惠蓉道:“对了,你出车祸这事告诉你父亲没有?他知道你的腿被截肢了吗?”   “告诉了,”白惠蓉轻咬一下嘴唇,半响才说:“我父亲昨天来过了,我截肢的手术,也是他......同意了的。”   “哦,”刘琴哦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欠道:“那好吧,既然你父亲也知道你这情况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至于以后,我相信洪峰那个人......”   刘琴的话说到这里又打住了,猛的想到刚进门时还看见门口站着两名警察,于是眉头皱紧的问了句:“对了,惠蓉,你住个院门口还需要警察保护,这谱是不是摆得有些太大了,你叫警察来保护你的安全,这事儿洪峰他知道么?”   白惠蓉的脸当即羞得通红,她这哪里是叫警察来保护她的安全?这警察分明是执行公务,守着她这个绑匪嫌疑犯防止她逃跑好不好?   白惠蓉的脸是通红了,只不过她脸上花花绿绿的涂抹着各种药膏,所以那红根本就显不出来,反而因为里面皮肤红的缘故让整个脸越发的难看起来。   众人听了刘琴的话只觉得好笑,可在这个时候偏偏又不敢笑,于是就都憋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替白惠蓉接话。   刘琴见白惠蓉还是不啃声,忍不住又板起脸来对白惠蓉道:“惠蓉,不是我说你啊,虽然洪峰是市委书记,你是市委书记的夫人,在外边偶尔摆个市委书记夫人架子什么的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你这谱摆得太大了,赶紧得让那保护你安全的警察给撤了,要是给洪峰知道了那还了得?他不得狠狠的批评你啊?”   白惠蓉的脸这一下又由红转青了,她还真没想到,这石老太太居然没有从这警察身上看出门道来,居然在一味的批评她在摆市委书记夫人的架子。   天啦,她白惠蓉就是再肤浅,也不至于在医院这种公共的场合摆这样大的架子不是?还专程让警察来保护她的安全,她调得动警察吗?   就在白惠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琴的质问时,石岩和木槿却在这时走进来了。   其实木槿原本是不想走近白惠蓉的病房的,因为她现在和白惠蓉之间的关系,说穿了也就是原告和被告的关系,而这样的关系的确是不适合见面的。   但是石岩是来找他***,而石岩的奶奶也就是她的奶奶,所以她在病房门口犹豫着的时候,就被石岩给拉着走进来了。   这是白惠蓉受伤后木槿第一次看见,所以当看见病床上空着一条腿的白惠蓉时,木槿也整个的呆住了——   因为她也做梦都不曾想到,从那间样板房分开后,再次见到白惠蓉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听石岩说过白惠蓉车祸受伤做了截肢手术的事情,但是听说和见到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往往对心灵的冲击力度也没那么大。   所以,她就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时间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其他的长辈,而她和石岩都是晚辈,应该给长辈打招呼才是。   白惠蓉也没有想到安木槿居然会来她的病房,当然,她不认为安木槿来这里是看望她的,因为安木槿在她的心里没有那么好心。   肯定是来嘲讽她的,她心里这样愤愤的笃定着,安木槿和吴悠一样,都是很假的女人,当别人受伤时,她们就故意表现出善良的一面来了。   于是,看见楞站在那的安木槿,白惠蓉忍不住冷冷的开口:“安木槿,对于我落到这样的下场你是不是觉得特满意特高兴?所以这会儿特地跑这里来看我的笑话?”   原本愣住的木槿被白惠蓉这冷冷的询问声给拉回过神来,于是眉头微微一皱淡淡的道:“蓉姨,估计要让你失望了,我和石岩来这里并不是来看望你的,我们原本想要跟奶奶吃一餐饭,可奶奶不在石家大院,张阿姨说奶奶来这里了,于是我们就赶到这里来找***。”   白惠蓉原本就青着的脸这一下是彻底的白了,于是,她那原本就花花绿绿的脸此时因为脸皮色彩的变换更是跟调色盘一样好看。   她原本还想着安木槿是故意到她病房来嘲讽她的,可没想到安木槿居然说来这里是找刘琴的,人家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她这个人头上来,她刚刚用那样的语气问木槿,明显的就是自作多情了。   “木头,你是来这里接我吃饭的啊?”刘琴赶紧走过来,拉着木槿的手高兴的说:“那感情好,我正饿了呢,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刘琴说完这句,又对房间里其她的人喊着:“还有谁饿了啊,我们要去吃饭呢,饿了的一起去,不饿就留在这里陪惠蓉。”   “我可是饿了,都十二点多了呢,”石心如即刻站起身来,然后用歉意的眼神看着白惠蓉道:“那嫂子,我就先去吃饭了啊,不陪你了。”   方莹也跟着站起身走过来,面带微笑的对病床上的白惠蓉道:“大嫂,我也去饿了,早上没吃早餐呢,这会儿跟石岩和木槿去蹭顿饭吃,也就不陪你了,我有空再来啊。”   白惠蓉的那样阴沉着一张脸,这样的结果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只不过当真在她面前演绎起来,也的确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谷雪听说有饭吃,即刻关了自己的平板电脑,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要说饿,没人有我饿,我昨晚还没吃呢,这会儿已经是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   “得得得,既然大家都饿了,那就一起去吧,”刘琴见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于是说完这句又略带歉意的对白惠蓉道:“那个,惠蓉,我们就先去吃饭了,等会给你打个包回来怎样啊?”   白惠蓉心里气得牙痒痒的,她现在成这样了,身边居然连个人都没有,今天石家人好不容易来了两三个,还在她的病房里没有坐多久呢,结果石岩和安木槿一来,这些人即刻就跟着他们去了。   真是势利眼,她在心里愤愤的骂着眼前的这些人,不由得暗暗发誓,这辈子她白惠蓉如果不能翻身就算了,一旦有机会翻身,她还要把石心如和方莹这两个势利眼给整惨,让她们记住瞧不起她白惠蓉的厉害。   刘琴见白惠蓉不啃声,权当是她答应了,于是领着众人走出白惠蓉的病房,又叮嘱看护在照看白惠蓉时多费点心。   走出病房门口,大家都很自觉的朝电梯方向走去,唯独刘琴落在后面一点,她看着门口的两个警察只觉得特别的碍眼。   “喂,你们别在这守着了,”刘琴对这俩警察说:“惠蓉也就是出车祸住院,她的人生安全并没有受到威胁什么的,根本就用不着你们来这样保护她,你们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这两警察听了刘琴的话面面相觑,因为他们没有完全弄懂刘琴话里的意思,唯一明白的是刘琴让他们不要受在这里了。   “老人家,我们正在执行公务,”其中一个警察试图跟刘琴解释:“我们守在这病房门口,就是我们的工作啊。”   “我知道,”刘琴略微有些不耐烦的接过话来,然后看着这辆警察问:“是不是洪峰让你们来的?他这是以权谋私,你们赶紧回去,别听他的,不就是受伤住院吗?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的徇私舞弊?”   “徇私?”这俩警察越发的被刘琴说糊涂了,其中一个皱紧眉头道:“老人家,我们没有徇私啊?我们只是在尽职尽责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得得得,我知道了,你们守在这门口也就算是工作了是不是?”刘琴非常不耐烦的接过话来,然后看着他们俩问。   这俩警察面面相觑后又看着刘琴同时点头,然后又异口同声的开口:“是,我们正在工作中。”   “好了,你们这里的工作就先放下了,赶紧回局里去,让你们的上司重新给你安排个工作就可以了,这地方不需要人守着。”   “这个......”其中一个警察听了刘琴的话犹豫片刻,然后又看着刘琴小心翼翼的说:“老人家,我知道您是石老夫人,按说我们应该要尊敬您才是,可是这调动工作的事情,我们的确是不能听您的,所以,请您见谅,我们还是要坚守工作岗位。”   刘琴还真没有遇到这么倔的人,她都跟他们说清楚了,他们俩居然还不肯离开,非要守在这里,这究竟是谁想出来的折子?   于是,她略微烦躁的对那俩警察道:“行行行,你们不听我的,但是你们得听你上司的吧?我现在就给警局的局长打电/话,让他赶紧把你们俩给撤退回去,以后不管是石洪峰还是白惠蓉要你们来保护什么的,你们都不要听他们的了。”   “不是市委书记和书记夫人让我们来的,”俩警察中的一个终于听出点端倪来了,于是赶紧给刘琴解释着:“我们俩守在这里也不全是为了保护石夫人的安全。”   “你们不是为了保护惠蓉的安全那你们守在这做什么?”刘琴这一下更是糊涂了,忍不住疑惑的问了句:“难不成是你们吃饱了没事干?”   “......”俩警察被刘琴给质问得有些无语了。   “我们的事情多着呢,”其中一个耐着性子给刘琴解释着:“我们俩守在这石夫人的病房门口,一是为她的安全做想,怕有还有人会对她不利,二是防止她逃跑,或者是在别人的帮助下逃跑,因为她现在毕竟是嫌疑犯。”   “嫌疑犯?”这一下轮到刘琴震惊了,看着这俩警察问:“惠蓉是什么嫌疑犯啊?她究竟犯什么事儿了啊?居然到了警察守在病房门口的地步了?”   俩警察面面相觑,半响其中一个才又道:“石夫人犯了绑架案,虽然被她绑去的人质获救了,但是我们的案子还没完结,而石夫人现在虽然受伤住院,可本着我们的原则,对于嫌疑犯我们要盯紧点,万一她使个什么金蝉脱壳之计逃跑了,那我们又去哪里追她啊?”   “绑架案?”刘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于是忍不住追问了句:“那她都绑架谁了啊?最终这案子又是怎么生起来的?”   “她绑架两个人了,”警察把白惠蓉的案子调出来翻看着,然后非常礼貌而又公式化的回答着:“这两个人一个叫吴悠,而另外一个叫安木槿.......”   轰隆隆,刘琴只觉得头顶上飞过几团大乌云,她做梦都不曾朝那方面去想,自己的儿媳妇居然成了绑架犯,而她所绑架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前儿媳妇和自己的孙媳妇。   她刚刚还有些同情白惠蓉那条腿的心情在瞬间消失不见,迅速涌上心头的是愤怒和痛心,她此时站在这门口,却是再也不想走进白惠蓉的病房去了。   “奶奶,你怎么还在后面磨磨蹭蹭的?”石岩从电梯那边走过来,看着站在门口浑身都在颤抖着的刘琴,赶紧过去伸手搀扶着她,低声的问:“奶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刘琴回答得非常的干脆,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这里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我没想到......没想到惠蓉居然会做出绑架木槿和吴悠的事情来,她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石岩没有再吱声了,他扶着刘琴朝电梯边走去,对于白惠蓉这一次的举动,其实用丧心病狂四个字一点都不为过!   刘琴重重的叹息一声,然后又用手拍着那搀扶着自己的手背道:“石岩啊,这惠蓉在我们家呆了三十年啦,她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迟到三十年的道歉   木槿原以为,自己这一次和石岩离开滨城去德国的柏林应该是悄悄的走的,因为他们都没有打算通知其他人,只想着和奶奶刘琴吃一餐午饭就走的。悫鹉琻晓   可谁曾想到,这一餐午饭居然这么多人一起吃呢,用谷雪的话来说就是——   “我们用表哥的钱来帮表哥表嫂践行,这叫得了便宜又卖乖!”   中午吃饭的人多,又恰好有谷雪在,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倒是把离别的伤感给淡化了,好似她不是去德国治病,而是去德国旅行一般。   木槿和石岩是下午五点钟的飞机,一行人不仅在一起吃了午饭,而且还都又把他们俩给送到了机场来了旄。   刘琴拉着木槿的手说:“木头,我看你就没病,估计是那医院给弄错了,你去德国好好的检查一番,没病就赶紧回来,我这老婆子一个人住石家大院太冷清了。”   木槿点点头,低声的安慰着刘琴:“奶奶,我知道了,去那边还要做一个更深入更全面检查的,只要检查结果是没病的话,我即刻马上就回来,绝不在柏林多呆一秒。”   木槿这话刘琴爱听,所以在木槿说完这话后,刘琴又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一条红丝线来,而这红丝线上还挂着一尊玉石做的佛像崞。   “人说男戴观音女戴佛,”刘琴一边把这佛像给木槿脖颈上套一边说:“木头,奶奶这佛像戴了三十多年了,当初还是石岩他妈从泰山帮我买回来的呢,现在就给你了,希望着佛主好好的保佑你,让你从此以后都无病无灾的......”   木槿向来不信这套,她是现代化的知识分子,一切以科学为主,但凡是迷信的东西,她向来都是避而远之的。   不过,刘琴给她这尊佛像时她倒是没有躲开,甚至还弯腰低下头来让刘琴帮她戴在脖颈上,任由那尊佛像贴在自己的胸口。   她知道刘琴这并不是真的就指望着这尊佛像治好她的病,这只不过是一种寄托的形势,一种让自己心安的方式。   想三十多年前自己的婆婆吴悠给刘琴买这尊佛像时,也很可能是为了讨好喜欢佛像的婆婆,而今,奶奶把这尊佛像送给自己,却是想要让自己平安健康的归来。   谷雪在一边看见了,不由得过来抓住刘琴是手臂摇晃着撒娇道:“哎哟,外婆,你好偏心哦,把戴了三十年的佛像给了表嫂,那以后你给我什么啊?”   刘琴瞪了谷雪一眼,故意板起一张脸道:“我什么都懒得给你,谁让你整天不着道的?你和乔子轩都说好要结婚了,这没几天又不结了,等你结婚后再说吧?”   谷雪即刻松开了刘琴手臂,恹恹的说了句:“那还是算了吧,我就不指望你给我什么了,不,我是不打算要外婆给我什么了。”   “你这丫头,你看你......”刘琴气得不由得叹气,这三个孙子辈的,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好不容易石岩结婚了,偏偏木槿又给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好了,妈,你就别去说人谷雪了,”方莹在一边低声的劝着自己的婆婆:“你没见心如正狠狠的瞪谷雪呢?谷雪这丫头,这两年已经懂事多了,她不和子轩那孩子结婚,也不是谷雪一个人的错,子轩也有一定的责任。”   刘琴听二儿媳这样一说,即刻不说话了,只是叹息,正欲开口说她家的石磊,没想到方莹却再次抢先开口了。   “妈,这会儿是送木槿和石岩呢,别的事情回去再说吧,”方莹用手指了一下走过来的石岩道:“看看,石岩都把登机牌换好了,他们马上要走了呢。”   石岩的确是把登机牌换好了,几个大大的行李箱也已经办好了托运,只留了木槿的一个小挎包在手上,里面装有他和木槿的手机证件等随身物品。   “奶奶,我和木槿就先走了,”石岩走过来看着刘琴和姑姑婶娘开口:“好在今天一切都还算顺利,总算是能走成了。”   “哥,话千万不要说得这么圆满,你这不是还没登机吗?”谷雪在一边打趣的接过话来,然后开玩笑的说:“万一等一下又发生个什么事情......”   “就你嘴巴臭,”石心如在一边迅速的抢断自己女儿的话,然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就不怕自己成了个乌鸦嘴了。”   石心如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木槿也笑着说:“其实谷雪这话也没用说错,经过上次的经验,我们现在觉得,只要是飞机还没有飞到空中,都还不能说是走成了。”   “看看,表嫂都开明啊?”谷雪在避开母亲的瞪眼,然后跑过来攀着木槿的肩膀说:“我就说嘛,表嫂是天下最好的表嫂了,像她这样的人,菩萨都会保佑她的。”   “得得得,你以前不说菩萨是迷信的么?”刘琴在一边接过话去,又笑着问谷雪:“既然你现在都相信菩萨了,那改天我带你去寺庙帮你问问姻缘,帮你算一卦,看你和那乔子轩是不是有夫妻的缘分?”   “我才不要!”谷雪迅速的喊了一声,然后松开木槿的肩膀就跑开了,众人大笑,都回转身去看着朝大厅门口跑走的谷雪。   木槿和石岩则在这时转身朝VIP登机口走去,他们不想把离别弄得太伤感了,而这样的方式送别是最好不过的了,至少大家都是还是嘻嘻哈哈笑着的。   真的一切都非常的顺利,他们俩过安检,然后又登机,最终在头等舱里找到了属于他们俩的位置。   虽然坐在头等舱里木槿还有些忐忑不安,深怕真的在起飞前一秒又发生个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一次的出行停留下来。   不过这忐忑也总归是忐忑,并没有真正的发生什么事情,所以直到空姐甜美是声音响起提醒大家系上安全带以及航空自救知识,直到飞机在航道上滑行并顺利的起飞,她那颗悬在嗓子边的心才终于落了回去。   身边的石岩并不比她轻松,其实也一直都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深怕警局那边有个什么手续没办妥,然后有人来说他们暂时不能出境什么的。   好在这种担心也就只是担心,并没有真正的发生,所以飞机飞上天空后,他伸手过去抓住木槿的手,然后紧紧的攥紧在自己的手心里。   “啊木,这一次,我们是真正的去柏林了。”他侧脸看着身边像他一样松了口气的女人,低声的道:“我们总算是顺利的出行了。”   木槿点点头,侧脸过来看着他,清澈的双眸和他漆黑幽深的双眸对视着,半响才低声的道:“听说柏林早就下雪了,不知道会不会很冷呢。”   不知道,他们谁也不知道,因为还没有到柏林呢?   所以,对于柏林,他们现在是一片茫然,就好像前方是大雪飞舞着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吴悠知道石岩和木槿要飞德国时已经是中午了。   因为昨天感冒发烧去医院挂点滴回鸿运宾馆就晚了,回到房间吃了药泡了个热水澡就窝在被窝里等着发汗退烧。   也不知道是泡了热水澡的原因还是因为挂了点滴打了退烧针的原因,总之,她捂在被窝里的确是出了一身的汗,以至于睡衣都全部的湿透了。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半夜醒来换了一身睡衣,然后还把被子给翻过来盖上再睡,这下倒是好了,头也不昏了,一身也不酸痛了,烧也退了,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正是因为身体舒服了,所以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等她从床上起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五十多了,准确的说是快到下午一点过了。   昨晚为了不被人打扰,她特地关了手机,所以醒来后,她也就忘记了开手机,而是迅速的奔向洗手间洗漱,因为她的胃已经在闹革命了。   也是,这些年来,她的胃一向都不是很好,虽然没有到胃溃疡的地步,不过胃炎还是有的,尤其是饮食不规律时,胃就时常的痛。   所以,她起床后首先想到的是赶紧出门去找个地方吃东西,而不是去管自己的手机有没有开,或者有没有人找自己什么的。   何况,她现在人在滨城,找她的人除了石岩夫妇就没有别人了,而程浩翔前两天回G市去了,只说让她回G市打电/话给他,然后俩人商定自驾游的事情。   吴悠是在西餐厅等套餐时开的手机,她开手机的目的是想打个电/话问问警局,她还要在滨城呆多久,还有白惠蓉绑架她的案子是不是已经立案了?   然而,她开了手机却即刻跳出好几条提示短信出来,不外乎是秘书台告诉她有几个未接电/话,其中有三个是来自名叫石岩的先生,另外一个是来自名叫程浩翔的先生。   这几条短信后是一条石岩发过来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说木槿已经把白婷婷的泼硫酸案件和白惠蓉绑架她们的案件都全权委托给黄睿之了,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呆在滨城了,开庭时她可以过来。   而短信的最后是告诉她,他和木槿下午就要飞柏林了,原本想要和她一起吃午餐的,可她的手机关机了,所以,就只能用短信向她告辞了,说到了柏林再和她联系。   吴悠看完这条短信再看看手机的时间,下午一点四十分,而石岩说他是下午五点的航班,而飞机是提前四十分钟停止办理登机牌,那她只要在下午四点二十前赶过去,应该都还能赶上送送她们。   于是,吴悠并没有着急,想着自己吃个午饭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而她从市区坐出租车去机场最多也就四十分钟,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赶往机场的。   吴悠把时间算得很好,所以她吃饭时还慢悠悠的,也没有给石岩回短信说她要去机场送她们,心里只想着要给石岩和木槿一个惊喜。   按照吴悠这样的算法,她赶到机场其实时间还有宽裕,如果一切顺利,她赶到机场也就还不到三点半的样子。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着计划没有变化快,所以,她的时间算得再好也没有用,有时候临时冒出来个什么人就能把你的计划给打乱。   吴悠是在走出餐厅门口时遇到石洪峰的,有句话叫冤家路窄,而她觉得自己和石洪峰根本不算是冤家,可他们之间的路还是如此的不宽。   昨晚她感冒发烧去医院看个急诊能碰到石洪峰,今天她随便找家不怎么出名的西餐厅吃个午饭,居然也还是能碰到石洪峰。   石洪峰显然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吴悠,所以在看见吴悠时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又热情的招呼着她:“吴悠,还没吃饭吧?来来,我请客,我们一起吃。”   “我已经吃过了,”吴悠实话实说,只不过她的语气显得过于的客套生疏,听上去倒好像是故意说自己吃过的推口话。   “吴悠,我只是请你吃顿便饭而已,”石洪峰赶紧解释着,接着又无比真诚的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今天上午工作太忙了,所以这会儿才下来吃午饭,这刚好遇上了,就一起坐下来吃个饭成不?”   吴悠觉得石洪峰这人的话有些好笑,她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堂堂一个市委书记,又是已婚身份,要有别的意思岂不是麻烦了?   “谢谢石书记,不过我真的已经吃过了,”吴悠依然还是淡漠的语气,然后又补充了句:“我没有说假话,这里的服务员刚刚才把我吃过的餐盘收走。”   吴悠说完这话,即刻侧身就要朝门外走去,她才不愿意和石洪峰多呆片刻,因为石洪峰的身份太特殊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在餐厅门口和石洪峰说了几句话就跟着出名。   只是她刚刚抬起脚步,石洪峰即刻又对她说:“既然你已经吃过了,那我们一起喝杯咖啡吧,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说。”   “......”吴悠这一下的确是有些无语了。   她和石洪峰都三十年不联系了,三十年不说话的人,现在都已经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还能说什么呢?   “我没有时间,”吴悠迅速的拒绝着石洪峰,见石洪峰脸色微红尴尬着,又赶紧补充着:“我是真的没有时间,石岩和木槿下午飞柏林,我这会儿要赶着去机场送他们。”   “什么,石岩和木槿下午飞柏林?”这一下轮到石洪峰惊讶了,不由得追问着:“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中午才看见石岩发给我的短信的,”吴悠还真没想到石洪峰居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以为石岩应该告诉自己父亲了。   “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跟我说一声,”石洪峰忍不住嘀咕了句,然后又赶紧对吴悠说:“那你先别走,等我会儿,我吃饭很快的,然后我们俩一起去机场送送他们。”   “这......”吴悠稍微迟疑一下,然后还是迅速的拒绝着:“那什么,还是算了吧,我自己下去拦出租车去就行了,石书记的车我可坐不起。”   吴悠说完这话,发现餐厅已经有人朝他们这边看了,于是迅速的转身朝门外走去,不顾石洪峰在后面还喊了几声吴悠。   西餐厅楼下是繁华的闹市街头,这地方平时出租车其实也不少的,只不过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等了十分钟居然还没有等来一辆出租车。   旁边有个同样等不到出租车的人选择了去坐公交车,他说没准前面的三岔路口塞车了,因为那地方最容易撞车,而现在的车主们一旦撞上就谁也不肯让步,所以站这等出租车有时候半个小时都等不到呢。   吴悠只觉得自己倒霉,旁边卖报纸的人说,她下来之前还一连过了好几辆出租车呢,就是她到路边之后,出租车就没来了。   她听了这话更是生气,想着自己在餐厅门口遇到石洪峰耽误了几分钟,如果不是耽误那几分钟,没准她早就坐上出租车奔机场了呢。   出租车一直不来,她又怕一直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现在已经是两点四十分了,她还真得要抓紧时间了,否则真赶不上了呢。   于是,她即刻放弃了拦出租车,迅速的朝着不远处的地铁跑去,和出租车比起来,地铁的确不是很方便,因为下车后还要走长长的一段路。   不过和出租车比起来,地铁却占了路上没有红绿灯不塞车的优势,而她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她得抓紧时间才是。   闹市区的地铁口和其它地方的地铁口不一样,这里的地铁口外是一大地铁商场,人在里面转来转去都能转晕,所以吴悠在这地铁商场里也差不多走了十几分钟才走进真正的地铁车站里。   等她坐上地铁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想着地铁到机场也就五十分钟的样子,她应该还是能赶上送石岩和木槿的。   地铁的确是不塞车,而且和她预计的时间差不多,她在地铁站下车后,也的确才三点五十分左右。   她非常高兴,急急忙忙的沿着指示牌朝航站楼走去,却在上护手电梯前因为跑得太快把一名七十岁左右的大妈给撞了一下,那大妈当即就倒在地上。   吴悠只觉得非常的郁闷,她的确是跑得有些快,手臂的确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那大妈的衣服,可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把大妈撞翻在地上吧?她有那么大劲吗?   吴悠看着在地上哭喊着的大妈,皱着眉头问了句:“大妈,你摔到哪里了?”   “我摔倒......我摔到腿了,”大妈迟疑一下,然后用手抱住自己的腿大声的喊着:“我的腿扭伤了,你得送我去医院检查我的腿。”   “......”吴悠这一下的确是有些无语了。   以前也曾看过新闻,说什么现在摔倒的大妈不能去扶什么的,如果非要去扶,应该提前先照相留下证据才能去扶什么的,她还觉得太过夸大其词了。   不过,这会儿,从这大妈如此夸张的表情和动作看,她觉得拍照再扶大爷大妈的行为完全正确,既做了好事,又为自己留下了可后退的证据。   吴悠到底也是一名大学教授,同时还是有名的建筑设计师,平时也上网看书看报看新闻什么的,所以这大妈此时的行为倒也是没有把她给吓住。   于是她对那还坐在地上的大妈淡淡的道:“大妈,要送你去医院可以,不过前提是咱们得把责任给分清楚了,据说这地铁站里是有监控录像的,如果真是我把你撞倒摔伤腿的,我自然得负责,如果不是,不好意思,那只能麻烦你自己去医院了。”   “你这是......你这是把人给撞倒了还不认账是不是?”那大妈听了吴悠的话恼羞成怒起来,忍不住大声的喊着:“你这什么意思?只想着把人给推倒,却不想负责,我这腿给扭伤了,你要不送我去医院可以,不过你得赔钱给我,我自己去医院。”   因为这大妈的声音大了去了,而地铁刚好下了一批人下来,于是从这个出口走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了下来,大家都围着她们俩看。   吴悠眉头微微皱紧,看着这混不讲理的大妈,又看着越围越多的乘客,终于有些不耐烦的道:“好吧,这事儿看来不找警察我是说不清楚了,这样吧,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好不好?只要警察看了地铁里的监控视频证明的确是我把你撞倒的,那么,我就赔你钱好了。”   吴悠说完这话,即刻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报警电/话,没想到那大妈倒是慌了,即刻站起来对她说:“好了好了,你也别打报警电/话了,这多大个事儿啊,警察那么忙,人家顾得过来吗?你赔我一百块钱吧,我自己去医院开点药擦擦就好了。”   “我凭什么要赔你一百块钱啊?”吴悠看着已经好好的站在自己跟前的大妈,忍不住讥讽的道:“你刚刚不是腿扭伤起不来了吗?这会儿是怎么起来的啊?”   周围的人听了吴悠这问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这大妈,很明显,大家都看出这大妈刚刚是讹人的了。   这大妈脸一红,然后又愤愤的道:“刚刚我的确是把腿扭伤了,只不过不是很严重而已,但这不代表我的腿伤就是假的,而且我这是肌肉拉伤,伤在里面是看不见的,你必须得赔钱给我。”   吴悠听了这话都懒得理会她,冷冷的说了声:“得了,你要想要钱就打电/话报警,经过警察处理,然后认定我需要赔钱给你,那我肯定一分不少的给你,如果不报警,那不好意思,我是一分钱都不赔你的。”   吴悠说完这话,即刻转身就走,真是的,她原本时间就紧,偏偏还遇上这假摔讹人的大妈,又白白耽误她十几分钟,她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呢。   原本吴悠是可以赶上的,因为她从地铁口走出来也还才四点过五分,按说也还有十五分钟,偏偏她是第一次坐地铁过来,所以对路线不熟,于是又在路上问了两次路。   而这一通耽误,等她赶到候机楼时已经是四点十五分了,距离换登机牌结束也就只要五分钟了,如果石岩和木槿还没有去过安检的话,那她还能赶上见一见他们。   这样想着,她即刻快步的朝着候机楼的大门口跑去,只可惜,她刚跑到候机楼门口,就和一个从候机楼里跑出来的女孩子给撞上了,而且还是头碰头的撞上。   “哎哟,”吴悠不由得喊了一声,然后用手揉捏着自己的额头,嘴里还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我这是跑得太急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方也在吴悠道歉的时候同时道歉,当然也在用手揉捏着自己的额头。   吴悠听见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真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而且这个女孩子还长得有几分面熟,好似她年轻时认识的一个人。   吴悠正在疑惑,候机楼的大门里又跑出一个中年妇女来,这妇女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着:“谷雪,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小心高跟鞋又崴了脚......”   这一下,吴悠就觉得这声音更熟悉了,虽然三十年不曾听到过,可她曾经的小姑子石心如的声音,即使时隔三十年之后,她也依然还是能一下子就听出来的。   石心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没有再说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女儿和一个中年妇女对面站着,而她们俩人都在用手揉额头。   石心如也是三十年没有见过吴悠了,不过依然还是一眼就把吴悠认了出来,她曾经的大嫂,她曾经最崇拜的人——吴悠!   吴悠只觉得这有些太过戏剧化了,她今天到鸿运宾馆附近的西餐厅吃个午饭能遇上石洪峰,打个出租车能遇上塞车,坐个地铁还能遇上传说中讹人的大妈。   而这好不容易都到候机楼门口了,跑个步都能和人头碰头的撞上,这都不打紧,居然还撞上的是前小姑子的女儿的头。   吴悠到底还是先反应过来,她揉了两下额头淡淡的对那女孩子说::“对不起,我刚刚的确是太过着急了,所以跑得有些快,你......没事吧?”   “我没事,”谷雪赶紧回答着,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对不起啊,我也是跑得有些急,所以那啥......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那我进去了,”吴悠朝旁边让了让,准备侧身朝候机楼的大门口走去。   “石岩和木槿已经走了,”石心如这才开口,看着吴悠道:“刚刚走,你这会儿进去,已经见不到他们了。”   吴悠原本要快步走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石心如,淡淡的点点头道:“谢谢,那我就不进去了。”   吴悠说完这话,即刻就要转身往回走,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刘琴就在方莹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吴悠也是三十年没有见过刘琴了,在她的记忆中,刘琴是个善谈的人,或者准确的说是个谈判专家,总能抓住对方的弱点,而且能一针见血的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她最后一次见刘琴还是三十年前她和石洪峰离婚的前夕,那一次是刘琴来找她谈放弃探望孩子权利的一事。   其实和石洪峰离婚的事情很好谈,石洪峰跟她开口提时她就答应了,关键是孩子的问题,他们俩谈了好久都谈不妥。   最初她是坚持要孩子的抚养权的,当然是要不过来,于是只能退步,然后是要求共同抚养孩子,石家人也不同意,说孩子他们一方抚养,不需要她支付任何的抚养费。   最后是孩子的探望权,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的,不管石洪峰怎样跟她说,她都不让步,坚持每年至少要探望孩子四次以上。   最终是刘琴来找她谈的,刘琴一开口就是跟她道歉,说她没有把儿子教育好,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失败,让自己的儿子伤害了吴悠,她万分的愧疚,觉得都没脸见她了。   刘琴道歉之后是说到她和石洪峰的婚事,当然主要是说石洪峰不对,不该在有婚姻在身时出轨,然后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现在居然不得不以离婚去娶那女孩子收场。   谈完这些,刘琴在委婉的说到了孩子的事情,关于石岩,为何不让她抚养,不让她支付抚养费等等的问题。   “离婚后,你就是一个单身女孩子了,现在这个社会,离婚的女人都很少,何况你还带着个拖油瓶,这对你以后寻找另外一半绝对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有更多的不便。”   这是刘琴的原话,而这话听上去好似都站在她的角度为她做想一般,而这样的话石洪峰也曾跟她说过,所以她听着也就只是木然,并没有多少感动。   “不让你支付孩子的抚养费,是为了你以后的生活做想,”刘琴这样对她说:“吴悠,你想想,如果你再婚了,每个月还要给这边的孩子寄生活费什么的,你的丈夫会怎么想?你以后的孩子又会怎么想?你不能只为石岩做想,你还得为你以后的家庭做想是不是?”   对于刘琴这话,她当时依然还是沉默,因为这样的话,石洪峰也曾说起过,只不过句子和语气不一样而已,刘琴是站在理性的角度说出来,而石洪峰是站在感性的角度说出来的。   最后,刘琴才说到孩子探望权的问题:“当然,作为孩子的生母,即使和孩子的父亲离婚了,你也还是有探望孩子的权利,这一点,我不否认,也不能否认。”   “但是,吴悠,有些个事情你心里有数,白家心里也有数,惠蓉现在基本上是失去生育能力了,所以,她希望自己有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从外边去捡回来,所以,就只能是洪峰的孩子。”   “我也知道这样的要求非常的过分,但是,吴悠,你人还这么年轻,才二十七岁,以后的路还长,有很多的时间去实现你的理想,你的目标,以及,重新开始你的爱情和婚姻。”   “所以,吴悠,我们或许很自私,但是你得想清楚,你是坚持要孩子的探望权还是要你多几年的人生自由?”   吴悠是从刘琴的话说到这里才多少弄明白了一点的,让她放弃探望孩子的权利不是石家的意思,而是白家的意思。   当时的白镇山是威望很高的司令,偏偏白惠蓉流产的确是她用手把白惠蓉推倒的,所以,无形中,她就成了罪魁祸首。   白家的意思很明显,她害死了白惠蓉一个孩子,那么她就得把自己的孩子赔偿给白惠蓉,所以她和白惠蓉之间,不是她让出自己的婚姻就可以的,还必须要让出自己的孩子。   吴悠不记得当时自己究竟有没有答应刘琴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因为那时她人到底还年轻,同时也被刘琴给说懵了,稀里糊涂的觉得刘琴还是在为自己做想。   总之,第二天一早,她就和石洪峰去了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探望过石岩,而石家人也没有再来找过她。   同样,她的事业也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虽然她当时为了疗伤去了西北,可总的来说,她的在事业上也还算是一帆风顺,甚至后来还功成名就了。   三十年来,她的确是把石家人给忘记了,即使后来石岩在大学里找到了她,即使她和石岩后来一直在偷偷的来往着。   可她也就是只关心着自己的儿子,想着要补偿儿子这些年来的亏欠,却从来未曾想过要和石家的其它人有任何的牵连。   所以,这会儿偶然间遇到刘琴,她也就只是楞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迈开步子就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吴悠,”刘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甚至还带着颤抖,“吴悠,对不起,当年......对不起!”   吴悠原本正走着的脚步停滞了一下,不过她却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身体僵硬在那里几秒,然后又迈开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对不对得起,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人生,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和石家除石岩跟木槿之外的任何人有牵连! ☆、柏林的冬天春暖花开   或许是因为是南方人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在南方生活在南方长大的缘故,对于冬天,木槿一直都喜欢不起来。悫鹉琻晓   冬天是寒冷的,这无容置疑,而那种冷又冷得无边无际,冷得人心都空空旷旷的,就连空气中全都是没有温度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在刮着一般的生疼着。   木槿以前觉得滨城的冬天像是一曲街舞,总是在跳着跳着的时候就乱了套数,于是就时冷时不冷的。   而柏林的冬天呢,她觉得更像是一首探戈舞曲,简直就是在僵直中带着傲慢和敌意。   木槿这是第二次出国,相比于曾经呆过几年的伦敦,木槿觉得柏林更不让人待见得厉害,尤其是那刮在脸上的寒风,好似要把她整张脸的皮都给刮下来一样旄。   “早知道柏林的冬天这么冷,我们就不选择来柏林了,”木槿拖着小小的行李箱,侧脸对跟在她身边拖着大大行李箱的石岩说。   石岩就笑,见她冷得脸都红了,不由得停下脚步,把行李箱放旁边,伸手把她的脖颈上的围巾给拉上来,:“你用围巾把脸给围住,这样你的脸就不会被风给刮着了。”   “不是围巾的问题,是风的问题,”木槿摇摇头,继续拉着行李箱往前走,看着路边一排排的房子,不由得问了句:“还有多远?我们住哪里啊?崛”   “没多远,前面就到了,”石岩用手指了下三百米开外的一栋小楼说:“就在那儿呢,这条巷子小,出租车开不进来,没办法,只能走过去。”   “哦,”木槿应了一声,一边朝那栋小楼走一边疑惑的问了句:“那好像不是旅店什么的吧?我们今天刚到就不用住店的吗?”   “那不是旅店,”石岩侧脸过来跟她解释着:“因为我们在柏林可能会耽误一段较长的时间,所以在来之前,我就托这边的朋友帮我租了这栋小楼上的房子,一二楼住房东,我们住三楼。”   木槿点点头,侧脸过来调侃似的的夸他:“你真牛,好似每个地方都有朋友。”   石岩的脸微微一囧,只觉得木槿这话不是在夸他而是在贬他,于是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拉着行李箱跟她一起朝前走去。   柏林冬天的冷其实体现在户外,一旦走进室内,暖气就直达22°,让你根本就感觉不到这是冬天,直觉以为这是身处舒适的春天。   所以,木槿走进这栋小楼后,即刻就有种走进了春天的错觉,好似刚刚看见的白雪皑皑都是幻觉一般。   而房东显然是个爱好之人,上楼的楼梯间都装有暖气,而楼梯转角处还养了盆栽,此时居然有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在开放,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听朋友说,房东是个爱花之人,”石岩见木槿看那些花,感觉给她解释着:“这栋楼的楼梯转角处和三楼天台上的温室花园都种了很多的花草,所以你住在这里随时能见到柏林春天般的景象。”   “这么好?”木槿听石岩这样说来兴趣了,一边取下脖颈上的围巾一边问:“那这房子肯定不便宜?你多少钱租来的?”   “......”   石岩直接无语了,对于房租这个问题,他觉得还是不要跟木槿说的好,因为这房子的确不便宜,原本这房东是不出租这房子的。   当初让阿卡帮忙找一四季都能看见花的房子,他可没被阿卡骂个半死,说他发神经呢,这是在柏林啊,是个冬天能冷死人的地方,还想四季都能看见花,那花能在冷死人的温度下盛开吗?   阿卡那人向来就是这样,骂人归骂人,不过做事归做事,最终还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找到这么一处地方,不过却告诉他房主不愿意出租自己的房子,因为房主自己喜欢这栋楼,他是自己住的,不差那几个租金钱用。   他当时问阿卡要了这房主的电/话,然后在滨城长途电/话打过来,其实究竟打了多少次长途电/话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总之,他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自己需要这么一处房子的理由都说完了,最后才说到自己妻子的病情。   他说妻子得了这样的病,不知道那一天就像花儿一样逐渐的枯萎了,妻子的心情很不好,他希望妻子每日都能看见开放是鲜花,能见到鲜活生命,即使在严寒的冬季,也能见到春暖花开的景象。   或许是他最后说到妻子的病情感动了房主,那德国老太太最终是答应把房子租给他了,不过房租却是一年交一次,而且是要收整栋楼的房租,不过却只给他三楼住。   他没有过多的去计较房租的问题,因为这于他来说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房主愿意租这房子给他,而且是他最喜欢的三楼。   三楼真的很漂亮,比之前阿卡发给他的图片还要美丽几分,苹果绿的窗帘上印着春天郊外的景色,各种花儿竞相开放,天真的孩童们手里拿着自制的网在追逐着蝴蝶。   这样的画面,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上小学时语文课本的封面,那时好像就是这样的画面,特别的田园清新,隐隐约约都还带着泥土的清香一样。   鹅黄色的流苏沙发,白色的茶几和餐桌,浅紫色的布艺纸巾盒子,以及乳白色的纯白地毯,一走进这样的屋子,就好似走进了一个春天般的世界。   木槿走进这个房间即刻就喜欢上了,她甚至顾不得去搬行李箱,直接踢掉脚上的鞋子,连绒布拖鞋都顾不得穿就赤脚走了进去。   三楼是典型的一室一厅,因为整个楼上只用了一半的面积来做房间,剩下的一半用来修建了一个玻璃墙的温室,而温室内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   木槿走进这间温室,看到的是红花绿叶,各种花儿在竞相开放,香槟玫瑰旁边站着金色的向日葵,夜来香旁边依偎在郁金香,娇贵的蝴蝶兰身后挺立着剑兰.....   而玻璃墙的外边,却是银装素裹,白茫茫的雪在高矮不一的屋顶上堆积着,和这温室里春暖花开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世界。   “这简直就是个童话的世界,”木槿看着这春天般的温室和玻璃墙外的白雪皑皑,感叹着的道:“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一定不会相信这是真实的。”   石岩听了这话就笑,打趣的道:“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觉得,其实很多人是喜欢冬天的,你不知道,在诗人的眼里,白雪皑皑的冬天才是童话的世界。”   “诗人眼里,什么不是童话的世界?”木槿白了他一眼,“诗人就是那样的,别说冬天了,就是秋天,他们也能就秋风萧瑟开始悲啊伤啊感啊的,好像生命走到秋天就不得了似的,真到冬天了,他们倒是又觉得冬天是春天的温床了,说大雪下孕育着春的希望什么的。”   “呵呵呵,早知道你就不该学什么建筑设计,应该去当诗人才是,”石岩打趣着她的同时,伸手把她从这间温室的花房给拉出来了。   “我才没那么好的才华呢,”木槿摇摇头,否定着石岩的提议:“我这人天生语文不行,读书时最怕写作文,还诗人,我要写首诗出来,估计能把我的语文老师给气个半死。”   “好吧,权当我没说这话,”石岩不跟她争了,指给她一个行李箱,示意她赶紧到房间里去把衣服等挂起来。   “厨房在一楼,我们得跟房东老太太共用一个厨房,”石岩等木槿把衣服都挂好了才跟她说:“房东老太太据说性格有些古怪,我们得尽量让着她点,不过她这两天到外地旅游去了,所以还要过几天才能见到她。”   木槿点点头,房东老太太不在也好,她这人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这房东还是个老太太,她有些担心自己和她沟通到时会不会有问题。   她不会说德语,这是肯定的,而这房东老太太也不知道会不会英语,如果老太太是土生土长的德国人,从来不曾学过英语,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估计她和房东老太太就不用交流了,到时只能是石岩和那房东老太太交流去。   因为房东老太太不在家,所以木槿和石岩还没机会见到阿卡嘴里的古怪老太太,不过她的房子他们很喜欢,格局和布置都让他们很满意。   厨房是共用的,木槿开始还担心到时和房东老太太挤在一起做饭时会不会太拥挤,不过当她走进厨房后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厨房足够宽敞,完全可以容纳好几个人在里面做饭做菜等。   房东老太太究竟有多古怪他们不知道,因为还没有见着,不过房东老太太的细心和善意他们却感觉到了,因为厨房里居然给他们准备了食材和一张便签条。   “那便签条上写什么了?”木槿见石岩拿起那张便签条看,因为那是德文,她一个字都没有看懂,所以只能问看得懂的人。   “房东说她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按说应该亲自给我们做一餐饭来欢迎我们的,可她的旅游计划是提前做好的,临时更改会打乱后面的计划,所以只能按计划出行,不能亲自招待我们她非常的抱歉,不过给我们准备了足够的食材,希望我们自己做出美味的晚餐,同时祝我们在她家住的开心,用餐愉快!”   “哦,老太太还真不错,”木槿听石岩这样一说,看看那些丰盛的食材,满意点点头:“看来这房东应该比较好相处吧?”   “这个......很难说的,”石岩也不敢去猜测,因为据他从阿卡那里得到的信息是房东老太太不怎么好相处,说是个古板的德国老太太。   不管房东是否好相处,在没有房东的情况下,他们俩倒是很自在的,虽然身处陌生的国度,身处陌生的环境,不过因为环境宜人的缘故,所以俩人倒也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木槿不太会做德国菜,虽然有食材,可到底也是德国的食材,所以她看着这些食材就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倒是石岩,在厨艺方面一向比木槿要精通一些,何况房东老太太还留了本德国食谱给他们,所以他按照食谱,用房东老太太给他们准备的食材倒是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晚餐的确很丰盛,不过木槿却没有吃多少,这主要是她还不习惯德国的这些菜肴,另外一个就是,她对吃面包的兴趣真的不大,偏偏这里的主食都是面包。   石岩说你不喜欢这里的饮食没关系,明天去商场买些大米回来,以后我们都做中国菜吃,让那德国老太太羡慕我们。   何况我们也许不用在这里呆多久呢,没准明天检查了,发现你根本没病,只不过是滨城那边弄错了,这不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谁愿意留在这冰天雪地的童话世界里?   的确是冰天雪地的童话世界,只要走出房门外,你就能感受到白雪皑皑和那傲慢刺骨的冷,而走进屋子,你又能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   木槿不是没有在异国他乡呆过,是没有和石岩一起在异国他乡呆过,所以第一夜,他和她都睡不着,虽然他们并没有像德国人那样等明天早上才洗澡,依然是按照滨城那边的习惯,晚上睡觉前洗了澡的。   “我睡不着,”木槿在石岩的怀里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问:“你呢?”   “我也睡不着,”石岩实话实说,于黑暗中抚摸着她的背,低声的道:“啊木,我今晚已经和专家约好了,明天一早就去做各种检查,我希望......真的是滨城那边的医生弄错了。”   “嗯,我也是这样希望的,”木槿应了一声,然后又重重的叹息道:“可关键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微乎其微,所以,还是不要去希望的好,希望极有可能会变成失望的。”   石岩不啃声了,这个道理他当然懂,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而对于木槿这样的情况,的确是不能去抱太大的希望的。   可人总是向往美好的事物,明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去抱有有太大的希望,但是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又抱了这样的希望了。   这个夜晚,他们到柏林的第一个夜晚,住在陌生的房间里,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窗外沙沙的落雪声音,感受到室内22°春天般的温暖。   夜,很安静,因为谁也没有说话,所以窗外雪落下来的声音就分为的清晰,传进他们的耳朵里,像是在告诉他们明天会更冷。   第二天真的更冷,零下5°,木槿从屋子里走出来时,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脚上还穿着出国前特地买的长筒毛绒靴子。   因为要去医院抽血,所以没有吃早餐,啊卡替他们叫了出租车过来,就在巷子口等他们,所以他们所能感受到的冷,也就是这栋小楼到巷子口的距离,大约三百米而已。   一路人都很沉默,因为专家是阿卡帮忙联系的,所以木槿在医院大厅里见到了等他们的阿卡,一位中德混血儿,三十有多的中年女子。   阿卡显得很热情,她见着木槿就直夸木槿好漂亮,又夸石岩有眼光,找了个比他曾经的女友林晨晞还要漂亮的妻子。   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囧,她哪里有林晨晞漂亮?   林晨晞那皮肤,那大眼,那挺直的鼻梁以及樱桃小嘴,都不是她所能比拟的。   “阿卡是我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她这人就是比较热情,”石岩给木槿介绍着:“阿卡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有些像男孩子,所以她的朋友男生较多,女生倒是很少,几乎没有。”   “喂,不许说我的坏话,”阿卡见石岩低声给木槿说话,即刻回过头来,又走到木槿身边,低声的跟她说:“你可不要太相信KEN了,他这人是个花心大萝卜,以前和林晨晞谈恋爱时,还曾偷偷喜欢我们学校的校花呢,”   木槿听了这话就笑,她知道阿卡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阿卡以为石岩在说她的坏话,于是即刻就过来跟她说石岩的坏话。   “你又编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跟木槿说?”石岩见阿卡那样子就知道不妙,阿卡这人有时候喜欢恶作剧,乔子轩和谷雪,就因为阿卡的恶作剧现在闹僵了。   “我哪有编乱七八糟的事情?”阿卡一脸的无辜表情,然后耸耸肩道:“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这人向来受女生欢迎吗?”   “去去去,谁受女生欢迎了?”石岩是服了她了,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个,乔子轩和谷雪的婚真不能结了。”   “是不是哦?”阿卡被成功的转移话题,然后兴奋的对石岩喊着:“那他们俩分了没有?我得准备去中国了,哎哟,我的签证还没有办好呢。”   木槿见阿卡那样子不由得就笑了,她虽然不知道乔子轩和谷雪还有这阿卡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从阿卡这神情看来,她这明显的是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阿卡找的教授级医生接待了他们,在这之前,石岩已经把木槿在滨城做的那些检验结果单传给这教授看了,而且教授和他所带的硕士博士等专家也都研究过她的检验结果单了。   “首先还得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教授这样对木槿说:“你在滨城做的检测结果单我们看了,有很多数据相互间是有矛盾的,和你的病情不符合,所以我们猜测是不是滨城的检测仪器出了问题,当然,我们现在要给做的检查估计比你在滨城做的还要更详细一些,至于你是不是真的就患了所谓的阿尔茨海默病,这还得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   木槿点头,在这个医院治疗,当然要在这个医院重新做检查,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不过对于检查的结果,她的确是不敢去抱任何的希望。   整整抽了七管血,木槿不知道抽这么多血都要做些什么检查,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除了抽这七管血外,还要做一些其它的如心电图B超等检查。   检查做了整整一天,她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直到把最后一项检查做完,她人饿得都快要晕倒了才结束。   “给,赶紧吃点东西,”石岩把早就帮她准备好的午餐递给她,然后又讨好的说:“这可是我专门去中餐馆给你买来的,你无论如何都要给点面子吃完它,在德国,浪费是要罚款的。”   木槿听了他的话笑了,接过餐盒来忍不住说了句:“放心吧,我这一顿无论如何都要吃饱,一定要多吃,因为我担心等下知道检验结果后就再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   PS:亲们:今天是西方的情人节,又是我国的元宵节,胡杨在这里祝亲们情人节快乐!元宵节欢乐! ☆、看不懂的德文病情单   木槿去德国柏林的消息,穆枫是从柚子教授那里知道的。悫鹉琻晓   其实一直都知道木槿要去德国,只是确切的日期他并不清楚,或许是本能的不想要知道得那么清楚。   自木槿辞职后,他好似就忙碌了起来,以至于每晚都在加班,其实很多时候,他加班都是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发呆。   他不太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或者是该去想什么,人生中总有些你曾不顾一切的东西在不经意间流逝,其实你曾付出一切的努力想要去抓住,偏偏,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抓到。   这个晚上,他特地没有加班,下班后就开上了自己的奥迪Q7前往曾经还在创科上班时租住的公寓片区,然后去了那家他很久不曾去的小酒吧旄。   这个酒吧他曾带木槿来过,当时还曾给她推荐了Grasshopper,他清晰的记得,那个晚上,木槿喝了两杯Grasshopper。   那样的夜晚于他是奢侈的,虽然那时木槿的身份和现在的身份一样,是石岩的妻子,可他那时却本能的对她有着某种不知名的悸动。   他还记得那晚木槿吐了,她吐了后说了好长一段的酒话,她说她曾珍藏过一颗棒棒糖,珍藏了好多年,最终等她把棒棒糖那精美的纸剥开时,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崾。   她又说她捡到一个棒棒糖,她贪心的吃了那棒棒糖,感觉甜美无比,只可惜那棒棒糖她才添了两口,然后棒棒糖的主人就找上门来讨要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带着她逃离滨城,一直带着她在异国他乡,一直试图让她忘记那个甜美可口的棒棒糖,一直想让她试着尝品尝另外一种糖果,让她再也想不起那棒棒糖的味道。   只可惜很多事情都是宿命,而据说宿命是不能逆转的,所以,他如此努力,如此执着的想要去改变一个人,最终,那个人依然还是寻着她的棒棒糖去了。   汤淼前两天发了封邮件给他,问他抛下所有的一切最终收获了什么?   他哑然,并没有回汤淼的邮件,他想,汤淼那人能发一封这样的邮件给他,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他和木槿现在的关系,甚至知道了他和木槿间无言的结局。   小酒吧里的人依然不多,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曾经的欧洲白人小伙,长得有些像《泰坦尼克号》里Jake的waiter已经不在了,走上来的是典型的中国姑娘,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双眼睛看见他时不断的放电。   他直接无视了这姑娘的放电,却鬼使神差的要了杯Grasshopper,姑娘好心的告诉他这是女性喝的酒,可他坚持要这种酒。   姑娘转身走开,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边,或许因为下雨的缘故,或许因为这条街是小区外的一条街不当道的缘故。   总之,此时的街头非常的冷清,偶尔能看见一对情侣手里执了大大的雨伞一起在雨里急急忙忙的走过,根本没有那种雨中漫步的浪漫景象。   路灯在雨雾里显得极其冷清,昏暗的光线撒下来,倒是把这条街道显得越发的幽静和富有诗意,不由得让他想起在英国的那些下雨的日子,那些和木槿在雨里奔走的时光。   那时的英国也总是下雨,即使他们俩去北爱尔兰旅行,也大部分时间是在雨中度过的,而木槿爱好拍照,所以,他们俩就时常共用一把伞。   那时他其实最喜欢的就是为她撑伞,就站在她的身边,撑开一把大大的雨伞,在雨雾里为她遮挡出一片无雨的世界。   他曾以为,他会为她撑一辈子的伞,他曾以为,他和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的培养感情,虽然,他知道木槿并没有真的爱上他。   只可惜,以为和现实总是隔着一段距离,只可惜,他和她回到滨城没多久,他就再也不能帮她撑伞了,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   “先生,你的Grasshopper,”姑娘清脆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他这才把目光从窗外那冷清的街头抽回来。   “谢谢!”他的声音礼貌客套中带着明显的疏离。   “先生,没想到你这么大还吃棒棒糖,”服务员对于他手里此时捏着的一颗棒棒糖有些诧异,不由得问了句:“是水果味的吗?”   “......”他没有回答,只觉得囧。   这棒棒糖是什么味道的,他真不知道,因为这棒棒糖已经买了好几年了,他搁放在身上好几年了,却从来未曾拆开过包装。   他也曾捡到一枚棒棒糖,也曾紧紧的攥紧在自己的手心里,也曾惶恐害怕,会不会吃上一口就上瘾,然后就再也戒不掉。   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拆开这棒棒糖,也从来未曾真正的去舔一口尝一下味道,心里只想着的是,等着棒棒糖真正的属于自己那一天......   棒棒糖在他身边几年了,未曾褪色,依然包装完好,他看了看手里的棒棒糖,深吸一口气,最终却没有勇气,去撕开它那精美的包装纸。   他担心,是真担心,万一撕开精美的包装纸后,里面是空空如也的怎么办呢?   “叔叔,你这棒棒糖哪里买的?”身边有幼稚的童音响起,他侧目,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子就站在他的桌子边,正睁大一双清澈好奇的眼睛望着他。   “捡到的,”他看着这小男孩,随即大方的把棒棒糖递给他:“你喜欢是吗?那就给你了。”   “谢谢叔叔,”小男孩接过棒棒糖来,不过却没有撕开包装纸吃,而是又对他说了句:“妈妈说捡到的东西不能随便吃的,怕有毒,所以,这棒棒糖不能吃,只能扔掉!”   小男孩说完这话,即刻转身就走向一米开外的垃圾桶,小手一挥,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那棒棒糖准确无误的落进了垃圾桶里,居然连声响都没有。   穆枫微微一愣,看着那安静的垃圾桶,嘴角边涌上一抹苦涩的笑容,然后端起跟前的Grasshopper,慢慢的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木槿在柏林的街头漫无目的乱走着,已经是十二月中旬,圣诞节即将来临,路旁的树上已经挂满了彩灯,来往人的手里拿着各种大包小裹,大人们脸上带着笑容,孩子们冻得红苹果似的的脸上,那挺直的鼻梁下海挂着清涕,带着手套的小手里拿着糖苹果糖葫芦.......   柏林的冬天依然很冷,尤其是户外,但是看着在雪里欢快奔跑着的孩子们,你就会觉得,其实这冷也是一种欢乐,一种吉祥。   寒风一直在不停的吹着,呼呼呼的声音,可孩子们却说这是圣诞老人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而冬天和圣诞节是孩子们一年最大的希望,所以,冷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是下午傍晚走出来的,那个时候石岩正在厨房里和房东老太太一起做晚餐,她从客厅出来的时候,还听见房东老太太在和石岩讨论土豆烧排骨的问题。   一转眼,她和石岩来柏林一周了,而这一周,其实他们过的日子并不像还在滨城所预见的那样忙碌着,也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住到医院的病房里去。   一周前她去柏林那家最为有名的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当时抽了她好几管血,石岩还曾跟她说看见那么多血被抽走有些心痛。   她倒是没有心痛,只是手臂有些痛,或许是因为抽血过多的缘故,或许是心理的缘故,她当时觉得那手臂都有些发然,倒不是腿脚发软。   结果单是下午出来的,临下班前她坐到了专家诊室里,石岩坐在她身边,紧紧的攥紧着她的手,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专家看了一堆的单据后看着他们,然后慎重其事的道:“从血液检查的情况来看,基本上可以排除你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可能性......”   当时她和石岩都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石岩还追问了句:“是不是真的?难道之前滨城那边的数据弄错了?”   “滨城那边的数据的确是弄错了,”教授非常肯定的回答着石岩的问题,然后又看着他们俩说:“放心吧,我们绝对没有弄错,Kelly的确是没有患有那种罕见的疾病。”   她和石岩这才高兴起来,石岩那原本汗湿的手几乎要把她的手给捏碎似的,侧脸看着她激动的道:“啊木,你没有患病,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老去,你是健康的,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   木槿记得自己当时已经是喜极而泣了,她站起身来,对那教授鞠躬又鞠躬,谢谢说了一遍又一遍,都把那教授给谢懵了。   只可惜,她的谢谢也算是白谢了,因为到最后,那教授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发作了,居然不再说英语了,而是用德语在和石岩交流着。   她是德语盲,对于德语是一句也听不懂,所以石岩和教授说德语时,她就只能坐在旁边干瞪眼,不知道他们俩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   她不知道那教授和石岩说话的内容,但是她从石岩那原本高兴着的脸色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知道,肯定和自己的病情有关。   难不成她没有患阿尔茨海默病却患了别的什么病?而这种病也是一种世界罕见的疾病么?   她不知道,因为那教授很快就和石岩交流完了,而石岩并没有给她向教授提问的机会,即刻拉了她的手就走出了那间教授的诊室。   “石岩,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病?”她走出医院大门即刻就追问着身边的男人。   “没有,”石岩回答得非常的肯定,然后侧脸看着她道:“你别想那么多,哪里来那么多的病啊?以前的所谓的阿尔茨海默病是滨城那边的查血仪器出故障了,所以才会出现哪些让人恐怖的数据出来。”   “可是,不对啊......”木槿疑惑的望着他:“既然我没有别的病,你和那教授后来为何要用德语交流呢?”   “教授是德国人,平时说话都是用德语的,”石岩很自然的解释着:“当时刚好我说了一句德语,那教授听见了,知道我会说德语,于是就干脆直接用德语和我交流了,他觉得说他的母语更方便一些。”   “那,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回滨城去了?”木槿即刻放弃了和石岩继续讨论病情的问题,既然她根本就没病,那她还是关心回家的事情比较好。   “我们既然来柏林了,而且还租了房子,又交了一年的房租呢,怎么能才住两天就走?”石岩这样对她说:“柏林的冬天虽然不适合旅游,但是柏林冬天的美景也还是很多的,既然来了,我们就领略一番柏林冬天的美,等把圣诞节过了再回去也不迟啊?”   柏林的冬天其实没有什么美景可以领略的,因为除了下雪就是白雪皑皑的世界,到处都是堆积着的大雪,木槿看了两天就看厌了。   如果非要说风景,她想其实就是他们租住的那栋小楼上的温室里,那里面有着各种美丽的花朵,有着春意盎然,是她每天清晨都最喜欢呆的地方。   古怪的房东老太太是他们到柏林后的第三天回来的,老太太六十五岁,不过人却很精神,或许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所以看上去神采奕奕的样子。   据说这老太太非常难相处,可木槿觉得那传说有些不太靠谱,因为她见这房东老太太除了古板小气一点,别的也没多大的缺点。   “小气和古板已经是一大缺点了,如果她缺点再多,估计我们就接受不了了,”石岩这样纠正着她的宽宏大度,   最近一周,他们和德国老太太相处总的来说还算愉快,虽然曾经因为她洗碗时打烂一只碗和一个盘子让老太太非常的不高兴,不过老太太在第二天见到她时还是主动的和她打了招呼,算是跟她和好如初了。   开始几天,木槿是信了石岩的话,她真的没病了,他们留在这里,只是不想让付了的房租浪费,同时也可以过一下二人世界,算是补度蜜月。   的确是有度蜜月的感觉,因为这天石岩白天都带着她这柏林大街小巷都窜,在亚历山大广场漫步,在红色政厅前留影,在博物馆里了解德国都历史,在柏林墙上涂鸦......   虽然上冬季,但是木槿渐渐的不觉得那么冷,尤其上和石岩多上几次街后,她发现大街小巷里最多的就是酒馆。   一旦走累里,或者长时间在户外觉得冷里,可以随意走进一家小酒馆,要上两杯热酒,在小酒馆的窗前,感受着22°春天的暖意,慢慢的喝下去,身心也就慢慢的暖和里起来。   多几天里,木槿渐渐的喜欢上里这个在冬天里随处都堆放着厚厚积雪的城市,渐渐的爱上里那份宁静和纯净,甚至渐渐的适应里那份连风都带着傲慢的冷。   她是真把这日子当着度蜜月里,所以每天的每天,她都是开心的,清晨醒来时总爱到温室去闻闻花香,早餐后她会和石岩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帽子,在到处都上积雪的马路上慢慢的行走。   房东老太太说,他们俩一起漫步的时候像老夫老妻而不像新婚夫妻,温情太多而激情太少,他们俩只是笑,觉得老夫老妻也没什么不好。   白天,他们俩的确表现得有些像老夫老妻的样子,因为走着都在一起,哪怕说吃饭,也都从来未曾分开过,而石岩总是主动承担里厨房里的家务,这一点深得房东老太太的赞许。   而晚上,当回到他们俩的房间,当整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俩人时,他们才是真正的新婚夫妻,石岩好似有用不完的经历,所以夜晚的温柔和缠绵自是必不可少的功课,而且他也总是乐此不彼。   所谓蜜月,就是形容蜜一样甜的日子,木槿觉得,她和石岩在柏林的这一周,日子的确和蜜一样甜,如果不是今天下午看见那份病情报告单,她想她还会继续享受着蜜一样的日子。   白天和石岩去柏林墙那边转来一圈,拍了不少的照片,晚上回来的路上,去到大商场,居然看见来中国进口过来的腊排骨,石岩特别的高兴,于是便买来两条,说是回去焖土豆。   回来的时候,恰好房东老太太也刚从二楼下来准备煮晚餐,石岩便朝房东老太太晃来晃手里的腊排骨,说晚上请她吃中国菜,房东老太太即刻高兴的答应来。   石岩和房东老太太进来厨房,木槿则提着他们俩的包上来楼,今天拍了不少的照片,她想趁石岩在厨房准备晚餐的这段时间把相机里的照片整理一下。   上来楼来,首先是开来笔记本电脑,然后再去拿相机,而相机就在石岩的包里,因为白天大多数时间是石岩在帮她拍照,于是她很自然的拉开来石岩平时背着的这个包。   包里的东西不多,也就一张地图和一个相机几张纸而已,她很自然的伸手去包里掏相机,没想到一张白色的A4纸被她的手不小心抓住,然后和相机一起从石岩的包里掏来出来。   她是拿来A4纸想要放回包里时才注意到上面的字的,这些字几乎全都是德文,而德文她根本看不懂,不过也有英文的地方,那就是名字,而那上面的名字,居然是她的英文名字:Kelly。   这应该是一份报告单,她的直觉这样告诉她,而且这份报告单是她的,因为上面明显的写着她的英文名字。   只可惜这报告单的内容全都是德文,她看不懂,略微有些遗憾的放下,准备装进石岩的包里去,却在低头的瞬间发现一整篇的德文里居然有处非常显眼的英文:BenjaminButton   本杰明巴顿?   她的大脑本能的楞来一下,如果她的英语翻译没有错的话,这夹杂在德文中的这一句英文就是本杰明巴顿。   本杰明巴顿的事情她当然听说过,因为她在滨城查处有病时曾经有位医生就跟她提起过,还说她的病如果不是阿尔茨海默病就很可能和本杰明巴顿一样。   她整个人都僵住来,大脑里一片空白,她看不懂这张全是德文的纸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内容,不过她却知道,肯定和自己的病情有关。   她把这张纸叠成小小的豆腐干攥紧在自己的手心里下楼,蹑手蹑脚的在门口换来鞋子,然后悄悄的走出门去,路过厨房外边时,还隐隐约约的听见房东和石岩用德语交流的声音。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德国的大街小巷走着,一直就这样走,她自己都不明白要走向哪里,也不明白该去向何方。   直到,她再也走不动来,直到,她在一栋大大的建筑物前停下脚步,她这才赫然发现,居然就是自己一周前来检查的那家医院。 ☆、白婷婷的恶作剧   已经是晚上了,医院里非常的冷清,木槿在医院外站着,或许因为走太久路的缘故,此时已经疲软无力,甚至有些瑟瑟发抖起来。悫鹉琻晓   她站了好久,明明外边的天气寒冷,走路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一下子停下来,只觉得那寒风只从衣领口朝衣服里钻,冷得连背都在瞬间冰凉起来。   一护士刚好路过大厅,是侧脸时看见站在门外的她,眉头略微皱了一下,走过来拉开大厅门,看着正瑟瑟发抖的木槿。   “小姐,你有事吗?哪里不舒服?”   护士的声音很亲切,只不过说的是德文,木槿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旄。   “我不会说德语,”木槿用英语对那护士说,接着又追问了句:“你会说英语吗?”   护士点点头,随即用英语回答:“我会英语,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先进来吧?外边冷呢。”   “谢谢!”木槿终于完全的回过神来,带着疲软的脚步走进医院,这才感觉到22°的温暖,整个人好似从严寒直接跨入了春天一般嵛。   “小姐,你是要看什么科?”护士见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的,赶紧走过来耐心的给她解释着:“我们这是门诊,我是楼上住院部的护士,门诊现在没有医生了,如果你真哪里不舒服,估计只能去急诊了,急诊晚上有几个科室是有医生值班的。”   “我.....我不看什么科,”木槿稍微迟疑一下,然后把手里那被自己攥得很紧的,几乎被汗湿了一半的豆腐干纸拿了出来。   “我看不懂上面的德文,”木槿把这张汗湿了的豆腐干展开,递到护士的面前:“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上面是什么内容吗?”   “可以啊,”护士非常的热心,接过这张纸来,很快看完这张纸又笑着对她说:“其实这张纸上没写什么,这是一份病情报告单,上面说Kelly的血液检查结果差不多都出来了,基本排除了阿尔茨海默病的可能性,不过因为还有一项有些不太明了,所以那项血在做培养,估计要一周后才能有结果。”   “可这报告单里怎么会有BenjaminButton这个名字呢?”木槿对护士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只是一份病情报告单,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提到某个人的名字?”   “呵呵呵,这不是某个人的名字,”护士耐心的给木槿解释着:“BenjaminButton当时患了一种病,就是和我们正常人相反的生长方式,叫逆生长,而这种病一直没有命名,所以现在不管谁患了这种病,我们都统称为BenjaminButton,也就是说和他一样的病,BenjaminButton的名字已经用来作为一种病的名称。”   “那......这是不是说......说这个Kelly就是患有BenjaminButton这种病没呢?”木槿差的说漏罪,好在反应快赶紧把自己的英文名字说了出来而没有说成是我。   “不是这样的,”护士依然很热心的给她解释着:“这份病情报告单里说他们最初怀疑这个Kelly不是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就是患有BenjaminButton,但是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现在已经排除了这两种病。”   “哦,谢谢,”木槿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接过这护士递过来的这张被自己汗湿了的病情报告单,抬头看着这名护士,真诚的道:“你人真好!”   护士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看着她又认真的问:“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有了,”木槿即刻高兴的回答,对那护士微微鞠躬,然后转身就朝大厅门口走去。   户外依然很冷,又已经是晚上,温度明显的比白天下降了两度,可此时的木槿却不觉得冷,她甚至觉得全身心都是暖和的。   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和急急忙忙赶来的石岩迎面碰上了,石岩因为跑得急的缘故,额头上还隐隐约约的有汗珠在溢出。   “呵呵呵,看来以前阿里巴巴的方法是对的,即使在寒冷的冬天,只要你不断的运动,依然能热出汗来,”木槿打趣的对石岩开口,身子却明显的朝旁边一闪,赶紧离开他两步之外。   石岩听了她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因为跑得太急大口才喘着粗气,半响才道:“安木槿,有你这样的吗?去哪里一声招呼都不打,你这是.......想把哪个吓死吗?”   木槿听了这话原本想笑,可见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又笑不出来了,赶紧陪着小心的开口:“我就是出来随便走走,你那么紧张干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不成还被人给骗去卖了?”   “那可不一定,”石岩过来牵了她的手,一边和她朝外边的大道走一边狠狠的训她:“你又不会说德语,又刚来柏林没多久,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万一遇到不会说英语的坏人怎么办,万一......”   “哪里那么多的万一?”木槿即刻抢断他的话,然后白了他一眼道:“行了,真要像你说的这样,我估计早就成白痴了,你会喜欢一个白痴女人么?”   “......”   好吧,貌似他刚刚那样说,还真把她想得太笨了点,可是,在某些事情上,她的确不是很聪明的,这一点,她不承认也不行。   “你怎么想着来找我了?”她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不是在厨房和房东老太太做中国菜吗?   “我是做好饭菜上楼找你吃饭,这才发现你没有在屋子里了。”石岩提起这个还有些生气,板起脸看着她道:“你也是,一个人偷偷出门,连手机也不带,还跑这么远?对了,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我其实没想到医院来的,”木槿实话实说,侧脸小心翼翼的看了石岩一眼,然后才低声的道:“我不是在你的包里发现一张德文纸么,我看见那上面有我的名字,于是......我误会了,我以为......总之,我稀里糊涂的就走到医院来了。”   木槿说完这话,即刻把手里的那张纸递给石岩:“就是这张,我在上面看见了BenjaminButton,于是就错误的以为.......这和我的病情有关,我当时慌了神......”   石岩听她这样说有些哭笑不得,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傻啊,你不认识德文不会问我啊?”   “我怕你不跟我说实话啊,”木槿瞪了他一眼,用手揉捏了一下被他戳到的额头,低声的嘀咕着:“到底不是自己心爱的姑娘,所以下手时就不需要怜香惜玉了。”   木槿的声音嘀咕得有些轻,石岩没有听清楚,忍不住追问了句:“你嘴里在嘀咕些什么?”   “没什么,”木槿摇摇头,望着白茫茫的马路摇摇头道:“我们今晚要走回去么?这里好像距离我们的春居好远哦。”   春居是他们俩给租住的那栋楼的取的名字,准确的说是给属于他们俩的三楼取的名字。   当时木槿说三楼很暖的,可以叫暖窝,石岩笑她取个名字那么俗气,这么美的地方,肯定要取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于是最终是石岩给取的,叫春居,用石岩的话来说,一年四季春暖花开的城市昆明叫春城,那他们这一年四季春暖花开的房间就只能叫春居了。   “你走来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远?”石岩真是服了她了,他不就是去厨房做两个菜,一转眼,她就能跑得不见,这会儿又嫌回家的路远了。   “跑来的时候不觉得,”木槿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又踢踢腿道:“可这会儿觉得腿脚疲软得不行,好似没有力气了,怎么办?我肯定走不回去了。”   “那......我们站这等出租车?”石岩迟疑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道:“其实回去也就两公里不到,没准我们等出租车的时间,走路都到家了呢。”   石岩这说的是实话,柏林的冬天户外很冷,尤其是晚上,出门的人很少,所以出租车也就不多,要站这路边等出租车,估计要有些耐心才行。   “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啊,”木槿望着石岩,有些无奈的开口:“我这会儿是又冷又饿,刚刚因为走得有些急把力气都用完了。”   好吧,石岩望着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似又看见了几年前刚和她结婚时,他们俩一起去爬山时的场景。   当时原本走路走得好好的木槿,在看见别的男人背女朋友上山时居然也东施效颦,说她走不动了,其实就是要他背她。   于是,他只能再次认命,在她身下蹲下来,“来吧,我背你回去!”   木槿楞站在那里,看看石岩的背又看看那白雪皑皑的大道,想着万一他一脚没踩稳,这一摔下去,那可就是直接让两个人摔倒了。   最终她还是摇摇头道:“那......还是算了吧,我和你一起走吧,这段路,我咬咬牙,应该可以走回去的。”   “......”   石岩这一下倒是彻底的无语了,他以为她说走不动了是想要让他背她走,可没想到他真的要背她了,她又要自己走了。   于是他又站起身来,准备和她一起往回走,这时却迎面开来一辆出租车,真是天可怜见,他即刻伸手拦下来。   “车上还有乘客哦,”司机摇下车窗,看着窗外的他们俩说:“如果你们不介意拼车的话,就先上来,按照先上后下的规矩,我把这位乘客送回去再送你们可以吗?”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石岩即刻答应了,迅速的拉开后排车门和木槿坐了上去,就连那位乘客有多远都没有问,因为外边的确是太冷了,偏偏木槿还走不动了呢。   正是因为这一疏忽,等这车朝着距离他们家相反的方向开了将近五公里还没有停车下客的迹象时,石岩和木槿才紧张起来。   “司机,这乘客的家还有多远啊?”石岩赶紧问专心致志开车的出租车司机。   “大约五六公里吧,”司机在前面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接着还补充了句:“其实不是很远,主要是路不是很好走,下雪天嘛,总得以安全为主不是?”   石岩无话可说了,是他自己要上这车的,又是他自己同意先把那位乘客送回去再送他们的,这会儿即使下车,也不一定能拦到出租车呢。   “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就权当是一次旅行了,”木槿反过来安慰着石岩:“何况坐在车里不冷是不是?而且这段路也不用我们付出租车费,我们还免费享受了暖气呢。”   石岩正欲说她这是啊Q精神,坐这么远的车,即使享受了暖气也耽误了时间不是?这么长的时间,就是用蜗牛的速度也走回家去了。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就响了,他以为是房东打电/话问他找到木槿没有,结果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国际长途,估计是滨城那边谁打来的。   石岩来柏林后换了手机号,而以前在滨城那边的电/话薄没有复制到这个号码上,所以他一下子无法从这组数字上分辨出是谁打来的电/话。   “接啊,你在看什么?”木槿见他盯着手机发愣,也不按下接听键,用手臂轻轻的撞了他一下,然后开玩笑的问了句:“该不会是你在外边的小情人打给你的吧?不敢当着我的面接?其实你完全可以当我是空气。”   石岩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有小情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哎哟,你的小情人不是多了去了?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装单纯了,”木槿真是服了他了,忍不住淡淡的提醒着他:“我在英国留学的那两三年,貌似你和娱乐圈很多当红明星都走得很近吧?当初你那绯闻漫天飞的,什么杜冰冰陈冰冰黄冰冰的,还有什么艾薇儿李薇儿张薇儿的,难道那些都不是你的小情人?”   石岩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解释,而手机还在欢快的响着,他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石磊的声音就传来了。   “哥,你干嘛半天都不接电/话呢?”石磊开口就是埋怨,不待石岩回答又追问了句:“该不会是和嫂子吃午饭怕接个电/话就破坏你们温馨的气氛?”   “去去去,现在柏林是晚上呢,吃什么午饭?”石岩没好气的开口,接着追问了句:“对了,有什么事啊?长途电/话贵着呢,闲话少说废话别说啊。”   “没事我还不打电/话给你呢,”石磊在那边略带抱怨的声音传来:“今天警局初审了白婷婷,婷婷交代了一件事情,我觉得和嫂子的病情有关,所以特地打电/话来告诉你。”   “什么事情?”石岩即刻紧张了起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身边的木槿,此时她没有注意听他接电/话,而是扭头在看窗外白茫茫的雪景。   “婷婷在交代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时交代了一个情节,说她在某医院的血检科有个朋友,有天她去朋友血液检验室里面看朋友做检查,趁朋友不在时动了朋友的仪器,篡改了一些数据......”   石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些,然后才轻声的道:“哥,其实嫂子所谓的检查报告单就是被婷婷给篡改了的,我觉得嫂子应该没病,不知道你在德国那边检查出结果没有?”   “结果已经出来了,她的确是没有患阿尔茨海默病,”石岩说完这句有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又问了句:“对了,婷婷还交代什么了?”   “婷婷真是太可恶了,她居然搞这样的恶作剧......”   原本一心在观赏窗外雪景的木槿听见石岩在说婷婷两个字,不由得扭转头来:“谁打来的电/话?白婷婷吗?”   石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手过来搭在她的肩膀上,用手搂着她,然后对手机那头的石磊道:“好了,这个情况我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她这一次应该不是恶作剧,你赶紧让人追查一下她那在医院血检科的朋友,看看她怎么说?”   木槿听不见电/话那边人的说话声,因为石岩的手机很好,不漏音,而且他的手机又紧紧的贴着他的耳朵在,她即使想偷听也不可能。   “那就这样了,”石岩在对方说了将近两分钟后再开口:“嗯,我和木槿应该是在圣诞节过后才回来,既然和她到国外来了吗,当然要和她一起感受一下德国圣诞节的气氛不是?花开现在距离圣诞节没几天了呢。”   等石岩打完电/话,出租车已经停下来了,那位乘客的目的地已经到了,那位乘客在副驾驶座位推开车门下车,然后手扶在门框上对她们笑笑,挥挥手:“再见,朋友,我到了,你们一路顺风!”   “再见,祝你有个愉快的晚上!”石岩朝那人挥挥手,用德语祝福他。、   木槿则看向车窗外,那位德国乘客在和他们道别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已经把乘客后备箱里的行李箱拿出来了,然后德国乘客付了车费和小费,拉着那行李箱,朝不远处的一栋闪亮着火树银花的小楼走去。   “圣诞节还没有到,柏林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了,”木槿不由得感叹着:“看来全世界的人都一样,新年是最让人期待的,也是最让人激动的节日。”   “德国圣诞节的预热期比其它欧洲国家的都要来得早,”石岩耐心的给木槿解释着:“德国圣诞节的预热是从圣马丁节开始的,也就是每年的11月11日,然后进入12月1日,基/督降临节Advent就正式开始了,从这一天开始,节历上有24扇门。每一扇门就是一天,从12月1日到12月24日。你没见我们房东老太太一楼大厅挂着的节历上都有好多的门?其实每一扇门后面都藏着巧克力呢。”   “是不是真的?”木槿听石岩这样一说来兴趣了,略微有些兴奋的道:“那我等下回去就去取那门后面的巧克力吃。”   “嗤”石岩不由得笑出声来,用手象征性的戳了她一下道:“你还想着吃东老太太的巧克力呢,你在吃饭的时候跑出来,惹得房东老太太很生气,她说你一点不懂事,出门不知道打招呼,没准见了你还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呢。”   石岩这话还真没说错,他们俩乘坐的出租车刚停稳,木槿推门下车,脚还没踩稳地面,房东老太太就迎面走出来了。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房东老太太对着木槿就是一顿臭训,只可怜房东老太太不会说英语,嘴里吐出来的德国话又急又快,完全不是平时木槿能听懂的那两句吃饭喝水之类的日常用语,所以她就一句都没有听懂。   等房东老太太训够了,木槿才问已经付了出租车费用并把出租车送走的石岩:“刚刚房东说我什么了?”   “这个......”石岩看了那还满脸气呼呼的房东一眼,然后笑着说:“房东说你不该在即将吃饭的时候走出去,怎么那么傻?即使要走出去,也得先填饱肚子,这样走路才有力气。” ☆、无情无义VS无情有义   木槿是觉得自己有些傻,因为她总是很容易就相信一些东西,比如医院的检查结果单,比如她自己的病情。悫鹉琻晓   当她知道她所谓的阿尔茨海默病不过是白婷婷去医院血检科篡改了数据的结果时,自己都有哭笑不得,她怎么就从来不曾去怀疑过?   她其实有很多的机会,她拿着那份结果单去了滨城所有的医院,找了很多相关的专家,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别的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我这么傻,这三十年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她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自言自语的发呆。   石岩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听见了她这句自言自语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一边用毛巾揉着还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接过话去:“你就是糊里糊涂过来的呗,还能怎么活过来?旄”   “也对哦,”原本躺着的木槿又翻身坐起来,看着正揉搓着头发的石岩,微微皱眉道:“不对啊,我傻,难得你也傻吗?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让我在滨城另外一家医院再做一次检查呢?”   “......”   石岩这一下是真的无语了,不,是无言以对了,因为他的确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以至于,他们因为白婷婷的恶作剧,居然要千山万水的跑到德国的柏林来嵛。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方面出现问题,”石岩用手挠挠还湿漉漉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好了,啊木,别纠结这个事情了,既然你也没病,那我们等圣诞节过了就回滨城去,刚好可以赶到阳历年的元旦节呢。”   “我是没病啊,可为什么还有一项在培养什么的?”木槿依然疑惑,伸手把他手上的浴巾拉过来帮他揉搓着头发。   “是说有一项有些不太清楚,专家建议用较长的时间来检测,不过我相信肯定没事的,”石岩非常自信的开口,然后又安慰着她:“放心吧,你这福大命大的,那些所谓的乱七八糟的病都不可能找上你的,你肯定能活一百岁。”   木槿听了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一边用力的揉他的头发一边说:“那是当然,我们不约好了要看五十年后的流星吗?如果我早早的死了,那五十年后谁陪你去那观音山上看流星啊?”   木槿说这话时,刚好低着头,而石岩也低着头,于是她温热的气息就从她的嘴里吐出来,热热的喷洒在石岩的脖颈上,让他的身心在一瞬间都滚热起来。   “石岩,你头发半天擦不干,要不拿吹风吹吧,”木槿的手指在他的头发里穿梭了两下,只觉得湿漉漉的,貌似刚刚用毛巾擦的没多少效果。   石岩感觉到她的手指好似带了电一般的从他的头顶穿过,当即透过他头皮的毛线血管迅速的传达到全身,他只觉得小腹一紧,某个地方不受控制的膨胀着。   木槿见石岩没动,忍不住又催促了句:“喂,石岩,问你呢?要不要用吹风吹头发?”   “不用,”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原本坐在床沿边的他已经回转身来,居然坐到床上来了。   “为什么?”笨笨的木槿还没有反应过来,见他上了床,还好心的提醒着他:“石岩,头发湿湿的睡觉容易感冒呢,我觉得......”   “别觉得了,”石岩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稍微用力,直接把她拉到怀里,然后坏笑着道:“就算用吹风吹干了,等会还不是要湿的?那还不如让它湿着,节约点电和精力呢。”   “等会为什么还要湿?”木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居然还傻傻的问了句:“等下你还要洗头吗?”   刚问完这句,即刻感觉到自己的睡衣下摆被他的大手撩起,而他那双极不老实的大手此时正朝着她高耸着的山峰上爬去。   木槿这才明白他说的等下还会湿是什么意思,脸微微一红,这才想起,他们俩每次缠绵后,他都会累得满头大汗头发湿透的。   “喂,”木槿即刻用手去抓住他那还在爬行的手,忍不住低声的喊着:“别闹了,石岩,我......我不舒服呢。”   “啊,你哪里不舒服?”石岩果然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接着紧张的追问着:“你昨晚不都好好的吗?”   “昨晚是好好的,可今晚就不好好的了,”木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亲戚来了不行啊?”   “亲戚?”石岩是稍微愣神一下才反应过来的,随即恹恹的把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拿出来,闷闷的道:“那我还是赶紧去把头发吹干吧。”   木槿见他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忍不住过去逗他:“我帮你吹头发好不?”   “不好,”石岩想都没想的回答,接着又瞪了她一眼:“今晚睡觉离我远点儿。”   “哦,”她故作委屈的应了一声,然后低低的道:“可我不窝在你怀里我睡不着。”   “你今晚如果窝在我怀里,那就该我睡不着了,”他又瞪了她一眼:“还不过去睡觉,别打扰我。”   他头发短,三两下吹干,把吹筒一扔,过来在自己的枕头上躺下,拉了条被子把自己整个儿的裹住,闷头闷脑的说了声:“睡觉!”   木槿看他把自己裹的跟肉粽似的,不由得又笑了起来,故意过来用手推着包裹着被子的他:“石头,人家一个人睡不着嘛,你把被子裹这么紧,我们中间隔着厚厚的棉被,让我怎么跟你唠嗑啊?”   “唠嗑?”石岩楞了一下,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瞪着她道:“老夫老妻的了,还唠什么嗑?今晚不唠了,过几天等你亲戚走了再唠。”   “那......如果我亲戚不走了呢?”木槿故意逗他。   “啊?”石岩惊呼一声,人一下子从被窝里钻出来,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她:“不会吧?你每个月不就是那几天吗?”   木槿见他那紧张的样子,只觉得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道:“骗你呢,今天原本是我亲戚来临的日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在路上塞车了,这会儿还没到呢。”   “你个小骗子!”石岩一个翻身,直接把某个正得意的女人压在身下,发狠的道:“看我今晚不好好的收拾你,这种事情居然都敢骗你老公,不知道你老公憋得辛苦啊?”   石岩吼完这句,不待木槿反驳,薄唇即刻就以最快的速度落在了那张粉嫩的唇瓣上,或许因为晚上木槿在雪中走得太久的缘故,所以她的唇瓣略微有些干燥。   这一次不再像平日那样浅浅的舔着,慢慢的描绘着,而是狠狠的咀住她的唇瓣,然后直接用力的撬开她的珠贝,略显粗粝的舌头迅速的钻进她温热清香的口腔里,拖住她的丁香小舌,不停的辗转着。   木槿这一下是真的慌乱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控制,只可惜她的身子被他压得死死的,而她的嘴也被他的嘴堵得死死的。   石岩狠狠的吻着身下还想要挣扎的女人,鼻腔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娇嫩的脸上,而他的手当然也没有闲着,此时已经毫不犹豫的伸进她的衣服里,把她宽大的睡衣一层一层的卷起来。   木槿终于知道自己今晚的玩笑开得有些大了,此时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期待,或许是石岩的嘴喷洒了太多热气在她脸上的缘故,以至于她的脸上此时是一片红潮。   而她披肩的头发散乱开来,铺呈在雪白的枕头上,微微眯起的眼睛早已是迷离一片,被石岩这样发狠的吻着,她早已经缴枪弃械,连最初那丝想要挣扎的力气都消失了,在被石岩吻得七晕八素下居然在慢慢的回应着他的吻,这让原本就滚烫火热的石岩愈发的疯狂起来。   而他的手当然也没有闲着,直接从她的衣服下摆钻进去,迅速的攀爬上她的雪峰,睡衣里的雪峰没有穿小可爱,为他提供了方便,他直接就那样攀爬上去,食指和拇指捻住那雪峰之巅的茱萸,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   木槿在他这狂轰滥炸的般的前戏下,身体开始湿润起来,身下那个叫着幽谷的地方好似在瞬间爬进了不少的蚂蚁,居然是又痒又麻起来。   木槿微微的喘息着,那个叫隐私的地方此时已经溢出蜜汁来,于是她微微的喘息着,第一次,羞红了脸的望着他,媚声的开口:“石头......我好难受......你快点......进来呀......”   石岩低眸凝视着身下一脸妩媚的女人,只觉得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美,于是在褪去她的睡裤后又故意隔着她的遮羞布顶着她,坏笑着的问:“我进不去,怎么办?”   她羞得脸颊通红,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不由得用手去推他:“进不去就走开......我困了......要睡了......”   他不由得笑了,一把拉扯下她的遮羞布,迅速的冲进去,却又并没有即刻大动作的律动起来,而是故意时急时缓的逗弄着。   石岩这七上八下,要到不到的动作让木槿感觉到非常的难受,何况他火热的勃发此时还埋在她幽谷深处肿胀着,让她的幽谷深处越发的瘙痒,偏偏他又不给力。   他拖得起,她却等不起,于是主动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身体微微抬起,丁香小舌从粉嫩的嘴里吐出来,滑滑的落在他青筋暴露的脖颈上,慢慢的来回舔着,最后却在他的喉结处用力的一咬......   “呃.......”石岩闷哼一声,再也无法拖住,伸手捞着她软绵绵的身子,一只手扣住她的细腰,一只手托住她的臀部,然后,用力......   “石头.......石头.......”木槿无意识的在他耳边呢喃着他的名字,“石头......轻一点......石头......我骨头要散架了......石头......不要了......"   只是,木槿这些媚声呢喃不仅没有让石岩停下来,反而是更加的刺激着他越发的控制不住撞击的力道,于是就一下笔一下还要落得重。   从晚上十点折腾到清晨三点,到最后木槿连哼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跟随着他的旋律去尽情的绽放着自己,随着他的那声长啸低吼,她不由得一阵猛烈的抽搐,终于是成功的晕了过去。   滨城,三医院外科病房   白惠蓉坐在轮椅上,看着手里拿着出院单的石洪峰,看着站在门外的两名警察,忍不住愤怒的喊着:“石洪峰,你对我就是这样的无情无义。”   石洪峰眉头微微皱紧,看着轮椅上脸部扭曲的女人淡淡的道:“惠蓉,什么叫无情无义?什么又叫有情有义?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白惠蓉微微一愣,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六十岁的石洪峰,前一段时间看上去也就五十出头,还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可此时的石洪峰,明显的比前一段时间老了不止五岁,他那张刚毅的脸倒是没有显出疲惫来,只不过他的精神明显的没有前一段时间那么好。   “石洪峰,我在你身边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我做牛做马的陪着你,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不念一点点旧情,现在居然要把我送到看守所去?”   白惠蓉质问石洪峰的声音都在颤抖,因为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去看守所的地步,而且还是以少了一条腿的姿势。   “惠蓉,做人要讲道理,”石洪峰终于开口,看着轮椅上的女人,“诚如你所言,我们结婚三十年了,而这三十年,我有想过要把你怎样吗?”   白惠蓉微微一愣,望着石洪峰,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有?是不是?”石洪峰又看着她,然后苦笑着道:“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三十年前,你是以怎样的方式欺骗了我,这一点,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   石洪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些,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所谓情义,这是双方面的,你对我有情有义,那么我肯定会回报你有情有义,而你对我都无情无义,你觉得我会回报你有情有义吗?”   “石洪峰,你也有脸说做人要讲道理?”白惠蓉听了石洪峰的话后恼羞成怒的低吼着,双手死死的抓住轮椅两边的扶手,眼泪在还隐隐约约有疤痕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什么叫我对你无情无义?”白惠蓉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把即将流进嘴里的眼泪鼻涕都吸进去,然后又愤愤的道:“这三十年来,我对你无情无义过么?只要你在家里,我就小心翼翼的侍奉着你,晚上只要你有需要,我就从来没有......”   “够了!”石洪峰忍不住喝断白惠蓉那没有廉耻的话,一双厉目打在她的脸色,冷冷的道:“白惠蓉,如果你不知道何为情义,你可以在看守所里问教官要一本字典好好的查询一下。”   “是,我不知道什么叫情义,那你就知道吗?”白惠蓉毫不示弱的吼回去:“石洪峰,你要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又怎么会在有婚姻时跟我走到一起?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你的仕途而抛弃你的前妻?”   石洪峰的脸当即黑沉下去,他还真没想到白惠蓉居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所以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哼,回答不上来了是不是?”白惠蓉冷哼一声,看着石洪峰道:“是,我在很多时候都是无情无义的,比如对当年的吴悠,比如对后来的安木槿,但是——”   “石洪峰,你不得不承认,我对你一直以来都是有情有义的,我从来未曾背叛过你,从来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什么叫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石洪峰迅速的切断白惠蓉的话,然后冷冷的看着她道:“白惠蓉,思想不要那么狭隘也不要那么肮脏,在你的认知里,好像没有在和我有婚姻的情况下出去找男人就是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当初你自己宫外孕流产导致不能生育,你居然说是吴悠推你流产大出血造成不能生育的,这难道不是对不起我吗?还有,你把自己的私生女养在我的身边,一养就是三十年,居然谎称是自己的侄女,你觉得这就是对得起我吗?”   石洪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大手一挥,略微烦躁的道:“好了,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了,你觉得我是有情有义的也好,觉得我是无情无义的也罢,总之,不是我把你送到看守所里去的,而是你自己把你自己送到看守所里去的,你怨不得别人,要怨也只能怨你自己。”   “仅仅因为我当初把不能生育的责任推到吴悠身上,仅仅因为婷婷是我的私生女,你就对我的事置之不理是吗?”白惠蓉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着,眼珠子几乎要冒出眼眶来的瞪着石洪峰:“那么我我们这三十年来的同床共枕呢?这三十年的夫妻情义呢?难道在你心里就一点都不值钱了吗?现在,即使我遭了报应,手残腿废了你都要把我往看守所里送是不是?”   石洪峰看着近乎癫狂的女人,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烦躁的心情,然后冷漠而又疏离的道:“惠蓉,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个问题了,我想这些日子来,我作为你的丈夫,我一直站在一个比较正确的位置上在,而你犯的法不可能让我去替你背着,所以,我依然还是那句,你犯了什么法,就该受什么样的罪,我无能为力......”   “什么叫你无能为力?”白惠蓉迅速的抢断石洪峰的话,然后厉声的反驳着:“石洪峰,你堂堂一市委书记,想要让我免于去看守所这是完全办得到的,只要你一个电/话......”   “你说的那是一个市委书记能办到的事情,”石洪峰迅速的接过她的话来,冰冷的眸光打在她那张因为扭曲而略微有些狰狞的脸上,冷冷的道:“不好意思,在你的面前,我不是市委书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是你的丈夫,所以,很遗憾,你的丈夫他没有那个能力让你免去看守所的灾难,同时——”   石洪峰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冰冷的目光锁在白惠蓉的脸上,这才一字一句的道:“同时,也没有那个能力让你免去牢狱之灾,你今天的路,都是你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   石洪峰说完这句,即刻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拉开门一脚就跨了出去,对于身后的女人,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平安夜里不平安   德国的平安夜,又叫亚当和夏娃节,而那棵被挂满糖果的圣诞树,据说就是象征当年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偷吃禁果的那棵树。悫鹉琻晓   德国今年的平安夜大雪纷飞,几乎满足了所有德国人的愿望,让童话中的白色圣诞重现,所以在家里的德国人看见下雪时都无比的欢欣鼓舞。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盼望着下雪,而大雪除了给人们带来童话中的白色圣诞,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了不少的灾难。   长达几公里的塞车、结冰的路面、卡在线路上的火车、连续取消的航班,以及积了一米半深的白雪,都让回家团聚的路变得无比的漫长,也让滞留在路上的人心情烦躁。   木槿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出门,原本她和石岩打算去北部的哈尔茨山区滑雪的,可房东老太太说她一个人过平安夜太清净了,好不容易他们俩租了她的房子,今年就陪她过一个热闹的平安夜好了旄。   房东老太太虽然说性格多少有些古怪,不过总体上来说和他们俩相处也还算比较愉快,只不过有时木槿在厨房煲汤太久,让她不满,弄不懂为何要煮这么久的汤汤水水,味道不好闻不说,还烧掉她不少气呢。   正是因为房东老太太的热情邀请,木槿和石岩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就把去北部哈尔茨山区滑雪的计划推迟了两天,决定26号才去。   “你看看,如果不是我把你们俩留下来过平安夜,你们俩肯定也被堵在路上了,”房东老太太一边给圣诞树上挂糖果一边看着电视里的实时新闻对石岩说:“看到了吧,火车被迫停运,航班取消,公路几乎全都封了,这下好了,那些堵在路上的人就不用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平安夜了。嵬”   石岩点点头,附和着房东老太太的话说:“嗯嗯,谢谢阿姨,我和啊木都很庆幸今天没有出门呢,能和阿姨您一起过平安夜,我们觉得很愉快。”   “呵呵呵,”房东老太太得意的笑了起来,挂好糖果站起身来,看着正给圣诞树挂红包的石岩问:“对了,你老婆好点没有?她上楼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下来?该不会是今天生病了吧?”   “应该不会吧,”石岩把最后一个红包挂上,然后疑惑的道:“她也就说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可能是今天早晨太高兴了吃了点冰激凌的过。”   石岩嘴里这样说着,可到底还是不放心,丢下手里的工作,又跟房东老太太打声招呼,让她一个人先忙着,他自己则上楼去了。   木槿吃了午饭原本是和房东老太太在忙平安夜的事情,因为西方人把圣诞节当着一年一度最大的节日,所以今天的隆重完全不亚于中国的春节,也就是大年三十。   这么隆重的节日,房东老太太又如此的富有,所以一只烤火鸡是少不了的,虽然他们三人根本就吃不了一只火鸡。   房东老太太说她买的这只不算太成年的火鸡,也就说不是很大,可就算是这样,木槿目测了一下,大约有十一二公斤左右。   烤火鸡是个技术活,这个木槿可不懂,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帮着房东老太太刷料上去,因为火鸡在烤之前要抹上不少的酱料。   木槿虽然在英国呆了三年,可她却从来未曾去过某个英国人的家里过圣诞节,虽然也知道平安夜的圣诞大餐有烤火鸡这一美食,可到底也还是没有见识过火鸡是怎样烤出来的。   而这一次她是真的见识了,因为房东老太太让她刷的这只火鸡原本前两天杀好后还开着的肚子此时居然用线给缝上了,这让她非常的稀奇,忍不住就追问房东老太太为什么要给这火鸡把肚子缝合起来。   木槿依然不会说德语,不过她会手势,所以在她用手指着火鸡那缝合的肚子连比带划之下,房东老太太总算明白她的问题了。   只可惜,房东老太太是明白了,可她却听不明白房东老太太讲了些什么,好在房东老太太说话时手也在比,于是她连蒙带猜,估计是房东老太太把什么东西填进火鸡肚子里去了,然后怕在烤火鸡的时候那些东西漏出来,所以就用针线把火鸡的肚子给缝合起来了。   木槿是刷完火鸡酱料后感觉到肚子隐隐约约作痛的,她原本还想坚持着看房东老太太怎样烤火腿的,可最终到底没有坚持住,自己一个人用手扶着楼梯上楼去了。   肚子隐隐作痛,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可能要上大号了,于是迅速的奔向洗手间,然而让她遗憾的是,她在洗手间蹲了将近半个钟也没有大号来。   可肚子还是隐隐作痛,她又想起自己的亲戚好像还没来,按照以往的日期推算,早在一周前就该来了,偏偏倒今天也还没来。   该不会是大姨妈终于把我想起了,所以她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赶在平安夜这天到来,这存心是来凑热闹的不是?   木槿想着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大姨妈来了,于是也没有多想,去房间的床头柜里拿了前几天就准备好的卫生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垫上再说。   只可惜,肚子依然隐隐作痛,但是大姨妈也迟迟不见来,她就苦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用手按着自己的小腹,连去温室看花的心情都没有了。   “啊木,你好点没有?”石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是推门的声音和走进来的脚步声。   木槿抬起头来,看着走过来的石岩摇摇头道:“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没有拉肚子,大姨妈也还没见到,可肚子就是......就是有些痛。”   “那......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石岩听她说还在痛,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太烫。   “去,肚子痛跟发烧有什么关系?”木槿伸手把他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拉开,白了他一眼道:“你除了知道探有没有发热,还会不会点别的?”   石岩的脸微微一红,略微戏谑的道:“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都会些什么?”木槿抬头的瞬间,发现他眼神里暧昧的神情,脸一红,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去,什么话题你都能拉扯到那上面去。”   “拉扯到哪上面去啊?”石岩完全一副听不明白木槿话里意思的样子,朝她身边挤了一下,故意眨巴着眼睛问:“说啊,我拉扯到哪上面去了?”   “你......”木槿刚你了一声,只感觉到身下好似又一股热流出来,于是即刻起身,迅速的朝着洗手间方向跑去。   “喂,啊木,怎么了?”石岩见她脸色都变了,忍不住追到了洗手间,当看见她正用手脱裤子时才红着脸退出去,反手帮她关上了门。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外紧张的问:“啊木,你没事吧?是不是你家亲戚来了?这会儿好些没有。”   洗手间里面静悄悄的,木槿也没有回答,石岩就耐心的等着,想着她此时正忙估计顾不得回答他的问题。   好半响,洗手间的门才被从里面拉开,木槿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站在那里,望着石岩烦躁的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亲戚来了,这一次和以往不太一样,颜色有些淡,我觉得......”   “那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石岩没等木槿说完,即刻就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就朝门外走。   “别走那么快!”木槿在后面用力的反拉了他的手一下,另外一只手放在小腹上,低声的道:“我肚子还是有点痛。”   “哦,对不起,我一着急忘记这事了,”石岩赶紧道歉,然后过来用手搀扶着她,柔声的问:“要不要我抱你下楼去?”   “不用,”木槿摇摇头,白了他一眼道:“我没那么娇气,再说肚子也不是很痛,只不过是隐隐约约有些痛而已,不要像刚才那样快走就行了。”、   “哦,好吧,”石岩见她的确没多大事,也就没有再搀扶着她,只是和她一起慢慢的朝楼下走去,   “喂,你太太没事了吧?”房东老太太见石岩和木槿下楼来,用手指着自己餐车上的一只火鸡喊着:“看,火鸡烤熟了,刚出炉的,很好吃,让你太太过来吃火鸡吧。”   木槿不知道房东老太太在说些什么,不过从她那用手指着火鸡又对她喊的动作上看,她猜测房东老太太是让她去吃火鸡的。   “你告诉她,我现在吃不了,等去了医院回来再吃,”木槿侧脸对身边的石岩说。   “对不起,我太太她肚子还是不舒服,我这会儿得陪她去一趟医院,”石岩即刻用德语跟房东老太太解释着:“所以,非常的抱歉,原本应该和您一起度过一个美妙的平安夜的,只不过......希望我们俩回来还能赶上新年的钟声!”   “那可真是遗憾,”房东老太太看着木槿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见她一只手一直放在小腹上,于是就又走过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希望真主能保佑你平安无事,我等你们回来再吃这圣诞大餐。”   “谢谢!”木槿看着房东太太,即刻用英语跟她说了一句谢谢。   好在英语的谢谢和英语的再见一样,全世界几乎没学过英语的人都能听得懂,所以房东老太太也还是听懂了。   房东老太太家在市区,附近两公里就有家私家医院,虽然不大,但是木槿相信里面的医生就她肚子隐隐作痛这点小问题应该完全处理得了的。   “就怕平安夜没有医生值班呢,”木槿在门口换鞋时嘴里嘀咕着:“今天晚上,全德国的人都在吃圣诞大餐呢。”   “医院24小时都有医生值班的,”石岩在一边接过话去,然后看着外边厚厚的积雪道:“我担心的是没有出租车,我们可能要步行去医院了。”   “步行啊?”木槿望着空中还在飞舞着的鹅毛大雪,皱着眉头道:“这样的天气步行过去,两公里呢,要不,还是别去了,等明天再说。”   “你肚子痛在怎么能等呢?”石岩白了她一眼道:“我只不过是猜测可能没有出租车,也没说肯定没有啊,抓紧时间吧,好在道路中间都提前撒了盐,这会儿倒是没有积雪,而且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我们可以在中间的车道上走路的。”   木槿点点头,换上长筒靴,而石岩拿了一把大大的雨伞,俩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然后一起朝着两公里外的医院走去。   雪花一直在飞舞着,好在没有吹大风,所以那伞还能撑得住,只不过要随时摇晃一下雨伞,因为长时间不摇晃,那雪花就会在伞上集聚起来。   虽然道路提前做了处理,可到底也不是那么好走,刚下的雪在地上被盐融化掉,鞋子踩上去很滑,有两次木槿都差点摔倒,好在紧紧的抓住了石岩的手臂。   “石岩,不行,我走不了了,”木槿用手按着自己的小腹,略微有些难受的对石岩道:“我觉得在这雪地里走肚子好像更痛了,我......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幸亏没走多远。”   “回去家里又没医生,”石岩白了她一眼,把雨伞递给她,在她跟前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这下雪呢,你背我能走吗?”木槿迟疑着,手里撑着伞,又望了望大雪飞舞着的天空,摇摇头道:“石岩,我们还是别去了,可能是......大姨妈刚来,我这痛经来着呢。”   “万一不是痛经呢?”石岩没有站起来,继续催促着她:“你快点,赶紧上来,别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房东不还等我们回来吃圣诞大餐吗?”   木槿犹豫一下,最终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两条手臂把他的脖颈给箍着,两只手则紧紧的抓住雨伞的手柄。   剩下还有一公里多的路,石岩背着木槿慢慢的朝前走着,因为雪一直在纷纷落下,所以地面很滑,他走每一步都很小心,深怕把背上的木槿给摔倒了。   木槿只觉得这样走更慢,于是忍不住低声的道:“石岩,要不我还是下来走吧,等你背着我到医院,估计天都亮了呢。”   “什么啊,这不马上就到了,”石岩抬起头来,看着前面那栋已经能看见的医院大楼道:“你乖乖的在我背上呆着就可以了,我估计再用二十分钟肯定能走到的。”   二十分钟?木槿目测了一下他们和那医院的直线距离,如果真的是一条直线到达的话,估计不用二十分钟。   可实际上直线是达到不了的,地面上的路毕竟是弯曲着的,不可能到每一栋建筑物都有一条直通的路,所以她猜测半个钟看能不能到。   其实并不是很遥远,要是在平时,也就十分钟的样子走到了。   偏偏今天在下雪,而且路面很滑,最主要的是石岩还负重,她可不轻呢,有一百零五斤,也不知道石岩以前有没有负重走过路?   木槿想到这里,猛的想起,几年前,她和石岩刚结婚时,曾经去爬山,当时她东施效颦的要求他背她上山,他最终的确是把她给背山上去了的。   好吧,看来她是小看自己的男人了,现在虽然是雪地路面滑,可到底是平路,和当时上坡的陡路比起来,应该要轻松一些才是。   这样想着,木槿也就没有再要求下来自己走了,而是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尽量不让自己的手臂勒紧他的脖颈,双手死死的抓住雨伞的手柄,让自己和他都不被雪给淋到。   只不过,到底是雪地里走路,好几次石岩都差点滑倒,最终木槿实在的觉的过意不去了,在他放她下来休息时,坚持不让他背她了。   “前面大约三百米就到医院了,我自己能行,”木槿坚决的拒绝着他的背,然后逞强的道:“我这会儿肚子没那么痛了,可以走了,你在一边扶着我,帮我把伞撑住就行了。”   石岩见木槿坚持,看她那样子好像的确不是很痛了,于是不放心的追问了句:“你真的能走了?”   “能,”木槿回答完这句,即刻就迈开脚步朝前面走去。   石岩赶紧拿了雨伞跟上去,三百米路平常人也就是五六分钟就到了,可这是下雪天,而且木槿人又不舒服,所以俩人搀扶着,最终还是走了十五分钟才走到。   急诊科的玻璃门紧闭着,石岩推开门带着木槿走进去,把正在趴在分诊台吃东西的护士给吓了一跳,因为她没有预料到今晚还有病人过来。   “先生,你太太怎么了?”护士见石岩用手扶着木槿,而木槿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何况一只手还放在小腹上,即刻猜出她是病人。   “我太太说她肚子不舒服,隐隐约约作痛,”石岩即刻用德语给护士解释着,然后又追问道:“你们科这会儿有妇科医生值班吗?”   “妇科医生没有,”护士看着石岩摇摇头,然后想了一下又说:“不过产科医生倒是有一个,妇科和产科是一家,你到产科诊室找产科医生看一下也成。”   “谢谢!”石岩扶着木槿,在护士的带路下,慢慢的走进了急诊大楼的产科诊室。   “怎么个情况?”产科医生见木槿用手按着小腹,即刻站起身来,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小床,示意石岩扶她在那床上躺下来。   “我肚子有些痛,”木槿说完这句才猛的想起自己不会说德语,于是赶紧追问了句:“医生,你会说英语吗?”   “会,”医生简短的回答,把她的手从她腹部上拿开,“赶紧说你这究竟怎么了?”   “我......”木槿把自己的情况给这医生说了遍,最后才说:“我以为是月经来了,可又不太像,因为来的那东西颜色很淡,不太像以往的月事。”   “你月经推迟一周没来了,会不会是怀孕了?”医生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木槿用英语问:“你用试孕纸测试过没有?”   木槿摇摇头,然后又赶紧声明道:“那个,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生病,不,一直以为自己是病人,还有一项检查没出来呢,所以,我就没有......”   “谁说生病就不怀孕啦?”医生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又看了石岩一眼皱着眉头道:“你们俩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生理常识?先查个血看是不是阳性吧。”   “啊?”石岩和木槿几乎同时啊了一声,俩人面面相觑,他们俩的确是没有朝怀孕这方面去想。 ☆、看守所里的大便公主和独腿女人   白惠蓉虽然极其不愿意到看守所里去等待被审判的这段日子,可石洪峰并不打算出面帮忙,所以,她虽然是残废一个,最终还是难逃去看守所等待审判的命运。悫鹉琻晓   好在她那说过不再理会她的父亲,终究还是没有真的到完全不理会她的地步,而是给看守所打了一通电话,让她免去了和众人一起共用一个房间的辛苦,给了她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和别人一起住大宿舍她怕被人欺负,可她一个人住一个宿舍她又寂寞得好似时间都不走了似的,只觉得一天过得比她以往的一年都还要久。   什么是度日如年?   年轻时白惠蓉觉得石洪峰出差的日子她过得度日如年旄。   后来她觉得自己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却迟迟等不到结果的那个过程是度日如年。   而今,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看守所里,身边安静得连一个有气息的东西都没有时,她才真正的体会到度日如年的含义。   从早上六点,她就醒过来了,用拐杖拄着去了趟厕所,其实就是在这个房间的角落放了个桶,而且这桶都还是她自己掏钱买的巅。   看守所的房间不是宾馆酒店的房间,不可能有洗手池卫生间什么的,就是住一二十个人的大宿舍都没有,更别说这间关押她的小房间。   看守所都有放风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一般也就是上厕所的时候,她刚来也是去大厕所上的,只是,她拄拐去和人家挤厕所,自然是挤不过的,而且还被一个凶婆娘直接给推倒在地上,半天都挣扎不起来。   她白惠蓉这一辈子从来不曾过过这样的日子,虽然小时候没有父亲,可母亲一个人也把她带得很好,即使小时候家里穷,到底也还没有穷到连上厕所都要看人脸色的地步。   所以,一连三天被人推倒挣扎不起来还得求人帮忙扶起的白惠蓉,在看尽别人的白眼时最终发狠,自己掏钱买了一个塑料桶放房间的角落,每天早晚提到大厕所去倒掉,这样就免去了和人挤抢厕所之苦,不过却要忍受自己拉出的臭味在房间里弥漫的痛苦。   早上五点,白惠蓉就醒了,她躺在房间里这张狭窄的单人床上,因为只有一条腿的缘故,翻身都不是很顺畅,于是就那样干躺着等天亮。   昨晚她肚子痛,起来拉了两三次,此时,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她拉出来的恶臭味,刚开始还差点让她吐了,好半天才忍住。   她盼望着早上六点半的到来,因为那是所有人起床刷牙洗脸上厕所的时间,而她也只能在那个时间去大厕所里把自己拉出来的东西给倒掉。   度日如年已经不能准确的形容她此时的焦躁心情,或者用度时如年才更准确一些,明明早上五点到六点半,也就一个半小时而已,可她却觉得好似等了一年半那么漫长。   时间真的走得很慢,她不仅一次怀疑那墙壁上为了照顾她而挂着的一个破烂的时钟是不是坏了,因为她每次抬头,好像时针和分针都没有动似的,只有那秒针在滴答滴答的慢悠悠的走着。   好不容易,就在白惠蓉在床上再也躺不下去时,外面终于传来了起床的哨子声,然后是门口传来哐当的铁门声响。   “白惠蓉,起来洗漱上厕所吃早餐了,抓紧时间啊,只有半个钟,然后开始干活。”管教喊完就走开了。   白惠蓉从床上坐起来,挪动身子,拿起放在床边的拐杖,这才拄着拐去墙角边提上那红色的塑料桶,恶臭味直朝她鼻子里钻,臭得她当即就想吐。   她拄着拐杖走不快,过道并不是很宽,其它大房间里涌出来不少的人,而她拄着拐杖提着便桶就在这人群中间艰难的行走着。   “***谁这么缺德,昨晚拉屎没有擦屁股哇?”人群里响起一声愤怒的声音,而且粗声粗气的,听上去就对这人群中的恶臭味非常的不满。   好在别的人没有跟着起哄,主要是时间有限,很多人抢着奔向厕所去洗脸刷牙上厕所,然后是奔向饭堂吃早餐。   看守所里的早餐很差,如果是免费的那种就更差了,据说菜都是不洗的,早上的黑窝窝头盐水等,据说去得晚的连黑窝窝头都没有了就只能喝加了点盐的水。   看守所一天两顿饭,早上一顿吃了就得干活,一直干到晚上八点才吃第二顿饭,所以早上这一顿非常的重要,因为要支撑你一天的工作体力。   白惠蓉倒是不着急,因为她不是吃免费的,她是吃付费的,一天三十元,吃的是教官级别的饭菜,只不过是教官吃完后她才有得吃。   白惠蓉拄着拐杖提着便桶根本走不快,因为她得把便桶放前面一点点,然后拄拐走上前两步,停下来后,再腾出一只手来把便桶朝前推一点点,然后又拄拐向前走。   往天管教都照顾她,一般等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叫她出来的,这样也就避免了她和别人争道的情况。   可往天那个管教今天休假了,临时来的这个对她的情况不太了解,所以在六点半时就准时喊了她,并且把她的门给打开了。   这样的情况就造成了白惠蓉被夹杂在人群中间,大家都从各个房间汹涌而出,很多人为了能先去食堂吃上窝窝头,甚至是跑步前进的。   “不要跑那么快,小心一点,”白惠蓉好几次都差点被人给撞倒,幸亏有拐杖帮她撑着。   只可惜,她那慢慢挪动的便桶却没有那么幸运,在连着被人的脚给踢了几次后,终于在摇摇晃晃中被从后面冲上来的一个年轻女人给一脚踩翻了。   “啊!”年轻女人踩翻便桶滑倒的声音在过道里响起,然后是愤怒的咒骂:“哪个要死的人居然把大小便用桶装起来放过得上?这不是成心害人吗?谁在找死?”   “是她!”过道上的人都用上捂住鼻子,因为臭气熏天,然后另外一只手指着拄着拐杖的白惠蓉:“就是她,这个独腿婆娘,每天早晨提着个便桶在这走来走去的,臭死人了。”   “你找死啊?”年轻女人在满是大小便的过道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因为大小便流得到处都是,地面很滑,年轻女人连着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爬起来,反而是让自己一身甚至头上脸上都是大小便。   看守所里的人每天都要干活,又被人监管着,日子枯燥无味,也没个乐趣,平日里大房间里的人一般都靠欺负新来的找乐子。   所以,这会儿见这年轻女人满身满脸是粪,不由得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有那爱恶作剧的人,居然当场就给这年轻女人取了个‘大便公主’的外号。   “看看,她脸上都有大便,又整天在我们宿舍里自吹曾经是公主,从今以后,我们就叫她大便公主好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看这样子就是对那年轻女人平日里的自我吹嘘非常的不满。   “好,以后就叫这位白小姐大便公主!”站在满脸横肉妇人身边的女人即刻附和着满脸横肉妇人的话,看样子这个满脸横肉的妇人估计是个老大。   “大便公主!哈哈哈哈哈”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觉得今天早上这场戏比抢着去吃窝窝头来得有趣。   地上挣扎的女人终于爬起来了,抬起一张丑陋的,近乎扭曲狰狞的脸对着众人挥着拳头恶狠狠的怒吼着:“谁TM给我取的大便公主?等我出去了,老娘定饶不了她?”   众人原本对大便公主不是很怕的,只不过是怕她那张脸,因为太恐怖了,她平时不发怒看着都扭曲,现在一发怒,简直就是狰狞的面孔,跟恐怖片的鬼有得一拼。   所以,大家见她发怒,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吭声,显然是没有人愿意承认是自己帮她取的‘大便公主’这个外号的。   年轻女人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的扫过,最终落在满脸横肉的妇人身上,正欲发作,没想到满脸横肉的女人却抢先开口了。   “是她把大便放路上故意让你摔倒的,”满脸横肉的妇人显然很会转移人的视线,即刻用手指着白惠蓉说:“就是她,如果不是她,你也不至于摔跤,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弄得满身都是大小便,如果不是你自己身上脸上都是大小便,谁又会想到给你取这么个外号呢?”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满脸横肉的妇人意思非常明显,你追究谁给你取的外号有什么用?当务之急,你应该找出让你摔跤并且因此获得这不雅外号的罪魁祸首。   年轻女人果然被满脸横肉的妇女成功的转移视线,她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怒目朝着白惠蓉直射过来,却在看见白惠蓉的脸时整个的愣住了。   而白惠蓉却是早在她还没有转过身来时就愣住了,因为这个女人即使脸上坑坑洼洼甚至肌肉拉扯着像是恐怖片里的鬼一样,可那声音到底也还是没有变啊。   白婷婷,她的侄女白婷婷,是她的私生女儿白婷婷,现在居然就是这个鬼样子,而且身上脸上头顶上都还沾着她的大小便。   白惠蓉没有想到自己在看守所里会遇上白婷婷,而白婷婷同样也没有想到在看守所里会遇上白惠蓉。   白惠蓉绑架吴悠和安木槿的事情白婷婷是知道的,只不过她以为白镇山即使不管她了,怎么着也还是会管白惠蓉的,毕竟,白惠蓉是白镇山的亲生女儿。   而且,白惠蓉的身份跟她白婷婷的身份又不一样,她白婷婷只不过是曾经的白司令的孙女,偏那白司令已经退休只有威望没有权利了。   而白惠蓉不仅是曾经白司令的女儿,还是现在滨城市委书记石洪峰的妻子,而石洪峰没有退休,是现任市委书记,她想这个身份,足以让白惠蓉逃脱一切的法律责任。   所以,白婷婷就从来没有想过白惠蓉会进看守所这样的情形,以至于当她看见白惠蓉时,整个人震惊得以为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怎么,不认识了?”白惠蓉见白婷婷那因为震惊而张口嘴越发丑陋狰狞的样子,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是不是我还活着让你很惊讶,你该不会以为那晚我真的就死了吧?”   “早知道你活着是这般的难堪,你还不如死了的好,”白婷婷在终于确认这的确是白惠蓉而不是她看错了时,忍不住愤愤的道:“姑妈,当初你若死了,说不定我还念你一个好,而我们姑侄俩也不至于都落到这不是人呆的地方来。”   “不要叫我姑妈!”白惠蓉听了白婷婷的话气得差点吐血,想到她那晚在病房里对自己下的毒手就气不打一处来,用一只手举起拐杖指着白婷婷咒骂着:“你根本就不是人,你连一点点起码的人性都没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今天......我今天要打死你!”   盛怒下的白惠蓉,忘记了自己只有一条腿还靠拐杖走路的情况,举起手里的拐杖就朝着白婷婷那张丑陋狰狞而又让人恐怖的脸上打去。   只可惜,她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拐杖朝白婷婷的脸上落去,不仅没有砸到白婷婷的脸上,反而是让她自己整个人朝前扑下去,然后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当然是摔倒在刚刚被白婷婷踩翻的粪便上!   “哈哈哈......”众人不由得又都笑了起来,大家用手指着地上的白惠蓉,忍不住打趣的道:“以前只听说过狗吃屎,今天我们可是开眼界了,这见着人吃屎了!”   白惠蓉气得满两通红,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可惜这地面太滑,而她又只有一条腿,所以根本就无法靠自己的力气站起来。   她咬紧牙关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那里的白婷婷,不由得把手伸向她,求救般的喊着:“婷婷,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婷婷,拉我一把吧......”   “拉你起来让你又打我?”白婷婷看着地上挣扎的白惠蓉,忍不住狠狠的道:“如若不是你办事不力,我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现在看见你跟我一样的下场,不,你比我下场还要惨,我终于觉得心里平衡了一点点。”   白婷婷说完这话,即刻转身就朝大厕所走去,众人见热闹看完,也转身就走,留白惠蓉一个人在过道里苦苦的挣扎着。   “你看看你,让你不要在房间里放桶装大小便你不信,现在自己尝到大便的味道了吧?”管教从旁边走过来伸手把她扶起来,见她站稳,即刻嫌弃的松开了手。   “等会把这过道给清理干净了,”管教冷冷的丢给她这句话,转身就朝食堂方向走去,至于白惠蓉要怎么清理这过道,她却没有下一步说明。   白惠蓉双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的从旁边走向大厕所,此时很多人已经从大厕所前面的过道奔向食堂了,没有人来关注只有一条腿的她。   她咬紧牙关,心里愤愤的想着,这一切都是吴悠和安木槿那两个女人害的,如果没有那两个女人,她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而她的婷婷,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更加不会憎恨她。   “吴悠,安木槿,你们等着,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们的!等我出去后,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白惠蓉突然像疯子似的在过道上大喊着,把刚从大厕所里跑出来的人给吓了一大跳,以为她发神经了。   远在德国柏林挂保胎针的安木槿,耳朵突然发热通红。   “该不会是有人在骂我?”木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朵,自言自语了一句。   石岩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伸手去摸了摸她那只有些发红的耳朵,然后想着说:“估计是肚子里的宝宝在骂你,说你不知道爱惜它。”   “还不都是你?”木槿说到这个就生气,忍不住瞪着他说:“你还好意思,医生说着流产的迹象很有可能是做了剧烈运动造成的,你说在这冰天雪地里,连门都不想出,除了那项运动,还能做什么剧烈运动?”   石岩的脸一红,即刻像个罪魁祸首似的低声道歉:“对不起,啊木,我没有朝你会怀孕那方面去想,再说了,最近不是一直在忙你那所谓的阿尔茨海默病的检查么?所以,就完全把避孕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木槿听他这样一说,倒是没有脾气了,因为这件事情的确不能怪石岩一个人,她自己也是糊涂,只想着自己是阿尔茨海默病,想着自己会在哪天开始提前老去,想着如果真的提前老去了,以后的岁月,她要以怎样的方式陪在石岩的身边,或者是以怎样的方式离开石岩。   正所谓顾此失彼,所以一心一意顾着那边,就把这事儿给完全的忽略了,以至于自己怀孕了都还不知道。   晚上到医院时,医生让查血化验,她当时心里还懵懂着,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吧?自己这生病呢,不,自己一直以为是个阿尔茨海默病人呢,怎么会怀孕?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确是怀孕了,按照医生的推断,她怀孕应该五周多了,因为太小,所以他们俩才会误以为是月经推迟了。   刚刚医生问她最近两天是不是做剧烈运动了,她羞愧得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最终医生见她那样子,倒是没有多责备她,只是非常礼貌而又公式化的问:“这孩子你们是要还是不要?”   “要!”他们俩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然后又相视而笑。   医生看了他们俩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多说,直接开了单让护士带木槿去观察室挂保胎针,说现在见红不多,希望能保得住,当然,实在保不住也没有办法。   “啊木,这保胎针都挂半瓶了,你觉得......现在还有没有来红的啊?”石岩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木槿,小心翼翼的问。   “我......我也不知道,”木槿的脸微微一囧,“我这挂着保胎针不就一直躺这里吗?医生让我不要乱动,所以我就一动也不敢动了。”   “那......我帮你看看?”石岩低声的问。   “......”   木槿的脸当即羞得通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是在观察室里呢,你当是在自己家里啊?   “观察室里就你一个病人,我过去把门关上就可以了,”石岩说话间起身,真过去把门给关上了,看来他这是要言出必行了。 ☆、让人欢喜让人忧   平安夜的这天晚上,石岩和木槿到底没有回去和德国房东老太太吃圣诞大餐,因为他们俩在医院的观察室里呆了一晚,直到第二天中午确保孩子已经保住了才离开医院的。悫鹉琻晓   “回去后还是要卧床休息,尽量减少运动,哪怕是上下楼什么的,最好都等三五天才行。”医生在木槿出院时这样叮嘱着木槿,同时又意味深长的看着石岩说了句:“先生就暂时忍一忍,如果实在忍不住,就去外面吧。”   石岩的脸当即一囧,她的话一落,即刻红着脸对那医生说:“忍得住住忍得住,想着她肚子里怀着我们的孩子,我就什么都抗得下来了。”   医生听石岩这样说,不由得也笑了,离开时还夸了石岩一句:“中国男人就是好,在这方面,比我们德国男人要强多了。”   因为医生和石岩说话用的是德语,所以木槿并不清楚医生和石岩说的什么,只是看见石岩脸红和窘态有些疑惑旄。   “那医生刚刚给你说什么?”木槿坐在床沿边,待石岩帮她穿好鞋子时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石岩的脸迅速的恢复常态,然后笑着解释着:“她说你最近几天不能走路,所以等下出租车来了,让我背你出去上车。”   “......嵋”   木槿这一下倒是窘了。   刚刚医生也叮嘱她不要运动,上下楼都要等三五天,可没有说不能走路啊?等下出去坐车还要让他背着?   “走几步路应该没事吧?”木槿看了看观察室里另外一个上午才来的病患,她和石岩说中国话,那人其实根本听不懂,只是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们俩。   “不行,”石岩一本正经的回绝了她,然后看着她说:“你这刚刚才保住胎,万一走路什么的一个不小心摔跤了,那岂不是就前功尽弃了?”   “......”   木槿还真的无语了。   这么平的路,又是在医院里,她这么大个人了,走几步路都还能摔跤?她有那么笨么?   就在木槿打算继续跟石岩讨论走路算不算运动时,阿卡已经跑到观察室门口了,看见他们俩喊了声:“快点,出租车在门口等呢,今儿个叫出租车老贵了,石先生,你今天可是被人狠狠的宰了一次哦。”   石岩顾不得理会阿卡的调侃,蹲下身来示意木槿趴他背上,他背她出去。   木槿脸微微一红,看了眼阿卡,最终一咬牙,还是乖乖的趴上了他的背,在几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任由石岩把她背出了医院的急诊科大门。   啊卡找来的出租车的确等在急诊科大门口,司机是一位年轻的德国小伙子,看见石岩背着木槿出来,稍微楞了一下后即刻下车来帮石岩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医院回他们租住的小楼不是很远,其实也就是两公里而已,昨晚下了大雪,不过今天白天道路已经处理过了,所以出租车也还算是一路顺畅,十分钟不到就把他们送回来了。   房东老太太昨晚就接到石岩的电话知道木槿怀孕了,在医院保胎,今天见他们俩回来,倒是非常的高兴,车刚到门口就迎出来了。   “哎哟,这可一定是怀了个调皮的小子,”房东老太太乐呵呵的对石岩说:“一定是个捣蛋鬼,在平安夜里居然破坏了我们的圣诞大餐......”   石岩就笑着点头,背着木槿一边朝楼上走一边附和着房东老太太的话说:“那可不,肯定是个坏小子,等他生下来我就好好的打他的屁股,谁让他破坏掉咱们的圣诞大餐的,以后罚他三年不许吃火鸡。”   房东老太太听石岩这样说就笑,侧脸对跟进来的阿卡说:“你帮我找这租客很好,我很喜欢他们,今年圣诞过得很愉快,比往年我一个人守着这栋冷清的楼要好很多。”   啊卡即刻打趣的说:“那以后他们不租了,你把这房子租给我住好了,我保证不让你觉得冷清,一定会让你觉得热热闹闹的。”   “得,你就别来了,”房东老太太即刻板起脸对阿卡说:“你还是抓紧时间去中国寻找你的那什么轩吧,别把时间耽误到我这个老太太身上了,你要再不嫁人,都快成老姑娘了。”   啊卡听房东老太太这样说,原本想跟着上楼的心情都没有了,于是迅速的转身朝门外走去,她现在最烦的就是别人提她的婚事了。   木槿是直接被石岩背上三楼的,而且上楼后脚连地板都没有踩一下,直接上的床,然后就被石岩强行命令在床上躺着,没个三五天不许下地。   “那我要上厕所怎么办?”木槿躺在床上,望着床边正给她掖被子的石岩,愁眉苦脸的道:“你该不会让我在床上吃,在床上睡,还在床上拉吧?”   “那有什么不可以?”石岩很自然的回答,同时把被子给她掖到下巴处,然后笑着说:“人家那些住院下不了床的,不都是在床上躺着吃躺着拉的吗?”   “可我下得了床啊?”木槿略微有些苦恼的喊着,不待他回答又补充道:“最主要的是,我躺着怎么拉?”   “这......”石岩用手挠挠自己的头,然后略微有些尴尬的说:“当然是用便盆了,我等下出去买了便盆回来,肯定把你侍候好的,反正你以后生了孩子也还是不能下床来,也还是要用便盆拉的,不如现在就提前体验一下好了。”   “......”   木槿这一下是彻底的无语了。   房东老太太对木槿怀孕一事特开心,木槿刚刚躺好,她就端着酸汤牛肉和昨晚的烤火鸡肉上来了。   “赶紧吃一点,我刚刚在微波炉里加热了的,”房东老太太热心的对木槿说,见木槿一脸茫然,又即刻把这话对石岩说了一遍:“让你老婆多吃点,这酸汤牛肉挺好吃的,孕妇就喜欢吃酸东西呢。”   “谢谢!”石岩即刻谢了房东老太太,接过房东老太太手里的托盘,又把房东的话对木槿复述了一遍。   木槿听了石岩的复述不由得笑了,她以前只知道中国有孕妇喜欢吃酸的说法,没想到德国人原来也有这样的说法。   房东老太太的酸汤牛肉挺好吃的,或许是木槿饿了的缘故,她甚至觉得火鸡的鸡翅味道也不错,虽然她以前并不是很喜欢吃火鸡肉。   石岩还真是言出必行,下午就去商场买了便盆回来,只可惜木槿这人躺着拉不出来,所以有这便盆也还是白搭,她把脸涨得通红都没有用,生理反应就是拉不出来。   “我躺着肯定不行,”她脸红筋涨的对床边的石岩说:“你还是把便盆拿开吧,我一定要去厕所拉才行,这是多年的物理反应,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得了的。”   石岩也囧,他有想过木槿估计在床上拉不出来,可他想,只要时间长了,她憋不住了,自然也就拉出来了。   可谁想到,从中午到晚上,整整六个小时过去了,她就是拉不出来,最后还坚持着要下床去厕所拉。   石岩当然不允许她独自走路去厕所,最终没有办法,他干脆抱了她去厕所,直接把她放马桶上坐着。   “赶紧拉,拉完了我再抱你回床上去,”他说完这句,即刻起身走了出去,还体贴的帮他把门给关上了。   木槿羞得满脸通红,好在实验没有在厕所里守着她,如果守在这里,她想她肯定还是拉不出来的。   一脸五天,木槿都是这样度过的,她几乎没有活动过,一般都是躺在床上,吃饭也顶多是靠在床背,由石岩用勺子和叉子喂她。   上厕所当然还是石岩抱她去,她觉得自己好似个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婴儿,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剩下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睡觉了。   五天后,迎来了阳历年的新年第一天,木槿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只可惜在床上躺了五天的她,这猛的下床来,还差点不会走路了。   “你小心点,”石岩见她下地走两步就摇晃了一下,即刻过来用手搀扶着她,轻声的道:“不能走就叫我啊,别逞强啊?这下楼呢。”   “......”   木槿大囧,她好好一个人,被他强行规定在床上躺了几天,这猛的下床来还不能走路了?这怎么可能?   她只不过是躺太久腿脚有些麻木而已,刚刚也不过是晃了一下,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他也太在意了吧?   “你这么紧张这个孩子,以后有了孩子,该不会就只顾孩子不要我了吧?”木槿下楼时开玩笑的问搀扶着自己的石岩。   “怎么可能呢?”石岩白了她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道:“你是我老婆,我要陪你睡一辈子呢?”   “那我跟孩子谁更重要?”木槿也像一些刚怀孕的女子问丈夫这种无聊的问题,其实她纯粹是自己无聊而已。   “都重要!”石岩笑着安慰着她:“你和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滑头,”木槿白了他一眼,故意生气的说:“这会儿孩子还没生呢,你就说多重要,要真把孩子生下来了,没准你就整天抱着孩子玩把孩子她娘都忘记了呢。”   “这个......也不一定,”石岩故意逗她的说:“万一你生了个超级可爱宝宝呢,那我很有可能整天都只顾着抱孩子了。”   “那我就生一个超级不可爱的宝宝,”木槿故意赌气的说。   石岩稍微一愣,然后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觉得此时赌气的木槿脸颊鼓起跟个孩子似的,反倒是她自己更可爱了。   “好了好了,再可爱的宝宝也没我老婆可爱,”石岩赶紧安慰着她,扶她走出一楼远门,然后用手指着门外边巷子口等着的出租车说:“赶紧吧,我们得去医院拿上次你那一项血液培养的结果呢,我定了后天的机票,明天我们俩去商场买点东西,后天就回国去了。”   “哦,”木槿点点头,和他一起朝巷子口走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赶紧问了句:“对了,石岩,你有打电话回去说我怀孕的事情吗?”   “没有呢,”石岩如实的回答,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着:“这两天不是保胎吗?我怕万一保不住,让奶奶空欢喜一场,所以决定等你把胎保住了,然后我们回国去亲口告诉她老人家。”   “嗯,我也没跟我妈说呢,”木槿点点头,侧脸看着他轻声的道:“昨晚我妈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德国的情况,我只说我没有患阿尔茨海默病,说自己很好,却没有说怀孕的事情,想着回国后亲自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   石岩和木槿都想着回国后要给亲人们一个惊喜,所以就把怀孕的事情保密着,在出租车上,俩人还在讨论着如果滨城的长辈知道他们有宝宝了那该会是多么开心。   然而,他们俩谁都没有想到,到医院后,专家的话却没有给他们惊喜,而是直接给了他们惊诧和不敢相信。   “血液培养的结果有异样,”医生看着石岩和木槿说:“虽然我们不能根据血液的结果来判断她身体的哪一部位出了故障,但是,就目前我们做了的各项检查来看,除了头部,别的地方都做过检查了,”   医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看着石岩和安木槿说:“而她当初在中国去医院检查也是因为自己磕碰晕倒没有什么感觉去的,我们觉得应该给她照一个头部的CT,看看她头部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什么?照头部CT?   石岩和木槿当即就震惊了,俩人面面相觑后又同时望着这专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医生,她怀孕了,”石岩稍微迟疑一下用德语对这名教授说:“据我所知,孕妇好像是不能照CT的吧?”   “怀孕了?”教授听了石岩的话眉头皱紧,又看了看木槿,然后对石岩说:“之前在你们国内她不是被诊断为阿尔茨海默病吗?她患有这样的病你们都没有避孕吗?”   “我......这......”石岩被教授这样质问,当即就觉得羞愧无比,半响才喃喃的解释着:“我们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还想着,她这都患有世界上罕见的疾病了,估计也就什么都不行了,所以......”   “什么叫什么都不行了?”教授被石岩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叹气的说:“就算是她真的患有阿尔茨海默病,那也只不过是让她的面部迅速的老去而已,谁告诉你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人就不能怀孕啊?”   “......”   石岩这一下是彻底的默了,谁也没有告诉他,只不过是他自己和木槿疏忽了,当初只顾得去想阿尔茨海默病了,完全没有把两个人在一起是否会怀孕这件事情想起来。   因为教授和石岩的交流一直用的是德语,所以木槿并不他们俩究竟谈的什么,不过从石岩的神态和教授的语气来看,她估计肯定和自己怀孕有关。   果然,教授即刻用英语对木槿说:“刚刚知道你怀孕了,我很为你高兴,不过你目前的情况可能有些复杂,我建议你做一个头部CT,当然,CT对孕妇有一定的影响,至于影响究竟有多大,会不会波及到腹中的胎儿,这个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也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   教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着他们俩说:“目前的情况是,你们可以选择怀着孕照CT,当然这要冒着胎儿可能因为辐射被致畸的风险,同时,你们也可以选择等把孩子生下来后再照头部CT,这样就要冒着她很有可能连孩子都来不及生下来就大人孩子一起去了的风险。”   石岩和木槿听了这话都吓住了,俩人相互对视几眼,又同时望着这名教授,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   “她的情况有这么严重吗?”石岩眉头锁紧,明显的觉得这教授的话有些夸大其词,忍不住用德语追问着:“怀孕生孩子也不过就十个月而已,她看上去根本就没事啊?”   “她看上去的确是没事,”教授也用德语跟石岩说:“但是,现在的关键是,她的血液在肿瘤这一块有提示,但是她其它部位都做了详细的检查,没有发现肿瘤的迹象,所以,我们现在怀疑她的脑里是不是有肿瘤,而这个必须要CT才能帮我们侦查出来。”   “脑部有肿瘤?”石岩震惊的嘴都张大了,望着这名教授。   教授慎重的点点头,看着石岩说:“所以我才说让你们自己商量好后做决定,总之都是冒险,两种危险刚刚我都已经说了,你们自己选择吧。”   石岩看着这名教授,沉吟半响才又问了句:“有没有不冒险的方法?”   “不冒险的方法?”这名教授显然没有弄明白石岩话里的意思,于是摇着头否定着:“我刚刚已经说过了,CT现在照还是不照,都很危险,怎么可能不冒险?”   “比如......不要肚子里这个孩子,”石岩深吸一口气,手指暗自弯曲成拳头,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然后用极其平稳的声音对教授说:“她现在怀孕才6周,还很小,我想,这个时候给她做人/流......应该没什么危险,等她把孩子做掉了,再照CT,也就不存在冒险不冒险了。”   教授听了他的话愣了好一会儿,目光盯着木槿看了好久,然后才又用德语对石岩说:“这个,在我们德国,法律的确是允许做流产的,不过手续比较麻烦,当然,只要你不怕麻烦还是可以去申办的,”   教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眼木槿问石岩:“那个,最主要的是,这个事情你得和你的太太商量好,她愿意做人/流吗?她愿意放弃这个孩子吗?”   “......”   石岩当即就默了,木槿肯定不愿意,这个不用问他都知道,因为他们的孩子,这里才刚刚结束保胎。   前几天保胎非常辛苦,尤其是最近五天,木槿整天躺在床上连地都不能下,她那样活泼好动的一个人,居然都默默的忍受过来了。   现在,要跟她说刚刚保住的孩子要做人工流产流掉,别说是她,就是他自己,心里一下子都不能接受。   教授见石岩沉默,即刻猜测到木槿肯定不会同意的,于是又和善的对石岩说:“你们俩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然后再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来,当然时间不要太久了,因为我们担心她脑部里那个东西会随时发作。” ☆、最大化的幸福   木槿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的家,其实不能完全叫着家,是他们在德国租住的房东老太太的住处而已。悫鹉琻晓   是坐出租车回来的?还是和石岩一起走回来的?   不,肯定不是和石岩一起走回来的,这一点她完全可以肯定,因为她在医院就和石岩吵了一架,然后赌气一个人转身就走了。   那教授级别的医生让他们俩回家来好好的商量一下,然后再做一个正确的决定。   可石岩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都不肯跟她回家去商量,就在医院里就做了决定,说是要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先做掉,然后再去照脑部CT旄。   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开什么玩笑?   她安木槿今年都三十岁了,而且还是三婚了,这好不容易天可怜见让她免去了世界罕见疾病,还非常幸运的怀上了一个孩子,她怎么能就这样做掉呢?   “做掉孩子?那不可能!”她当时就这样对石岩吼的:“我宁可不照什么CT,宁可不要知道自己脑子里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我也不会把这个孩子做掉的。嵴”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石岩的语气完全不是跟她商量,而是单方面就做了决定,伸手抓住她的手就朝医院大门口走:“现在,我们先去相关部门办理一下手续,希望今天就能把手续办下来.....”   “我不会跟你去办手续的,”木槿迅速的甩开石岩的手,然后转身就朝医院外边的一条小巷子跑去。   跑了多久她不知道,反正在巷子里连续转了几个弯后看不见石岩了她才松了口气,然后稀里糊涂的朝着巷子尽头的大道走去。   她想起来了,她是走路回来的,因为她今天和石岩一起出门没有带自己的挎包,以至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所以只能根据建筑物辨识方向朝着房东老太太家走去。   好在并不远,也就是两公里多一点而已,前几天妇科医生还让她卧床保胎,今天她居然能迅速的奔跑了,看来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呆得还很牢的。   “哎哟,石太太,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房东老太太看见木槿一个人回来,赶紧过来追问着:“石先生呢?他刚回来见你没回来,又出来找你来了?你在巷子口没有看见他吗?”   房东老太太说的是德语,偏偏木槿听不懂德语,虽然在这房东老太太家住这么久了,可她还是没有完全听明白这老太太究竟说的什么。   不过,老太太嘴里的石先生她倒是听懂了,她猜测着房东老太太可能是问她石岩怎么没有回来?   于是她用英语连同手势一起告诉房东老太太,石岩还在后面呢,她这跑得快所以先回来了,石岩应该等会儿就到了。   房东老太太也听不懂她的英语,不过根据她的手势连蒙带猜,以为她见着石岩了,只不过石岩去买东西了,所以她才一个人先回来的。   木槿迅速的上楼,刚走到三楼门口就听见里面手机的来电铃声,她这才想起,她今天出门没有带挎包,这应该是她的手机在响。   她推门进去,手机在客厅的沙发扶手上又唱又跳的,她是即开了来电铃声又开了震动,所以手机就好似在唱歌跳舞一般。   她即刻走过去,来电显示是石岩,她拿起手机刚想按接听键,却在拇指放在接通键时的一刹啦停住了。   石岩应该知道她今天没有带包出门的,如果此时她接了电/话,那岂不是告诉他她已经回来了?   哼,他就想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她才不会听他的安排呢,让他在外边慢慢的去找她去,她刚刚走了两公里路,累死了,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这样想着,她即刻把放在接通键上的拇指移开,把手机扔沙发上,起身就朝卧室里走去,对于那还在唱歌跳舞的手机没有再加理会。   石岩其实是跟着木槿身后跑的,看见她跑进那条巷子,他也就跟着跑了进去,只不过,那巷子进去后几米就有个三岔口,而木槿当时是朝右拐的,他却是直接朝前走的,以至于俩人在这里岔开了。   石岩是把一条巷子跑完都没有发现木槿时才想到自己可能走错方向了的,可他回来再走到那三岔路口时的确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找了。   于是他干脆直接回的家,想着木槿怎么着也还是要回来的,而且他在巷子里转来转去的,说不定她人都回家去了呢。   于是,他迅速的跑出巷子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去,结果家里只有在看电视的房东老太太一人,而木槿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房东老太太说木槿还没有回来,问他是不是回来拿什么东西的,他不好意思说是,于是假装上了一趟楼,其实就是进去一下又匆匆忙忙的下楼去了。   木槿怀孕了,她应该走不快的,说不定还在回来的路上走着呢,他心里这样想着的同时,又不断的责备自己刚刚不该拦出租车回来,应该走路回来的。   于是,他再次出门后就没有拦出租车了,而是沿着平时出租车带他们去医院的那条路走着,想着木槿对周围的路不熟悉,她如果要走路,顶天了也就是走这条路回来。   为了能在路上找到朝家里走的木槿,他还特地走了左手的方向,想着木槿应该是按照右手方走的,这样他就不会和她再次错过了。   只可惜,等他又走回医院大门口,都还是没有见到木槿的影子,他不由得着急起来,这才掏出手机来拨打木槿的手机。   木槿的手机在家里他知道,因为他刚刚回去时在三楼的客厅见到了,正安静的躺在沙发的扶手上呢。   只要她接电/话,那就表示她在家里了,他这样想着。   只可惜,手机里的铃声一直响着,直到自动结束,这无声的表明,木槿并没有回家去。   他不由得着急起来,木槿对柏林并不熟悉,虽然他们来这里也这么久了,可木槿也就只熟悉他带她去过的那几个景点而已。   平时他们俩出门也都是以拦出租车为主,几乎没走过路,不知道她会不会迷路?   想到木槿可能会迷路的问题,他这才想起她连德语都不会说,德文也不认识,偏偏这路上的标志几乎都是德文,他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迷失了方向。   所谓人一着急就容易出乱子,此时的石岩也是这样,他忘记了木槿是建筑设计师,而建筑设计师最强的就是方向感和对建筑物的辨识能力。   木槿的确是不认识德文,可她对附近两公里的建筑物几乎都有印象,尤其是房东老太太巷子外边的哪一栋几十层楼高的大型建筑物,她就是在几公里外看见也能认出来。   所以木槿根本就不会迷失方向,她就算一句德语也不会说,她也能朝着那栋建筑物的方向走回家的。   石岩因为找不到木槿着急,恰好阿卡打电/话过来问他木槿的病情,他赶紧把木槿失踪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麻烦阿卡帮忙寻找。   “她该不会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吧?”啊卡在电/话里提醒着石岩:“你不是和她吵架了吗?女人在生气的情况下最不喜欢的就是接听刚刚和自己吵架男人的电/话了。”   “......”   所谓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阿卡这随便的一句话,的确是把石岩从迷惘中给惊醒了过来。   于是,石岩挂了阿卡的电/话后就不再打木槿的手机,而是打房东老太太家的座机,这一次房东老太太倒是很快的接起来了。   “你太太说你买东西去了,你怎么还没买回来啊,这天都快黑了呢?”房东老太太在电/话里询问着他。   “我太太......她在家做什么?”石岩小心翼翼的问着,其实他原本想问的是我太太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怕房东老太太知道他们俩吵架了。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房东老太太如实的回答着:“她一回来就上楼了,估计是在睡觉吧,她不怀孕了吗?孕妇都嗜睡的。”   ......   木槿的确是在睡觉,她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香,或许因为走了几公里路有些累的缘故,她居然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所以,石岩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睡觉,石岩走到床边了,她也都还不知道。   石岩看着在床上睡得很香的女人无奈的叹气,她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都急得火烧眉头了,她倒是睡得跟没事人似的。   他刚刚看了看她扔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居然十一个未接来电,其中有十个是他打的,另外一个是滨海的邵敏之打的。   他有心想要把她推醒,可见她睡得如此香甜,手都伸到空中了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反正今天已经是傍晚了,即使把她叫醒,也来不及去办流产的手续了,因为相关的部门这会儿都已经下班了。   就算是要让她去流产,也要等明天才能把手续办下来了,这会儿叫醒她也没用,还不如让她多睡会儿的好。   于是,他就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其实今天他为了找她也走了不少的路,此时也累得腿脚无力,坐下来倒也是能休息会儿。   木槿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睁开眼睛,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卧室里流苏沙发上那个不知道是闭目养神或者是真的已经睡着了的石岩。   这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现在睡觉都这般沉了么?一个男人走进房间来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睡着的时候听不见别人走路的声音么?她这样想着的同时,就想试一试自己走路看别人能不能听见。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为了不弄出声响,她干脆连拖鞋都懒得穿,直接赤脚踩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的朝门口走去。   她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很轻了,甚至她自己都听不见脚步声,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走过那流苏的双人沙发,即刻就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拦住了。   “还要往哪里逃啊?”沙发上男人慵懒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一个没有睡够的哈欠:“今天还没有逃够?”   “谁在逃啊?”木槿没好气的开口,扭过头来看着他道:“人家一直在家里睡觉好不好?我回来时你都还没有回家呢。”   “......”   石岩这一下还真的无语了,貌似她说的都是事实,她的确是在家里睡觉,只不过,他以为她在外边而已。   “好了,我们不要争了,”石岩率先妥协,随即起身来牵了她的手朝门外走:“先下楼去做饭吧,我连午饭都还没吃呢,今儿个是真的饿了。”   木槿点点头,貌似这会儿她也饿了,而且还饿得有些厉害,听石岩这样一说,她这才想起,其实她也还没有吃午饭呢。   在吃晚饭之前不谈别的事情,尤其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这是石岩和木槿的默契,所以俩人下楼时就谁也没有提起。   原本以为还要自己动手做晚餐的,没想到房东老太太倒是已经帮他们俩做好了,见他们下楼来,即刻热情的招待他们吃晚餐。   “石先生,我已经学会了土豆烧排骨了,”房东老太太得意洋洋的把自己做的土豆烧排骨端出来,然后笑着对石岩说:“我觉得我比你做得好,你看我的土豆烧得多烂?排骨炖得多软?你尝尝看,是不是比你做的好吃?”   “肯定比我做的好吃,”石岩即刻夸奖着房东老太太:“阿姨学什么东西就是快,而且阿姨的厨艺也好,我太太说阿姨烤的火鸡很好吃,我得跟阿姨学会了烤火鸡才回国去。”   几句溜须拍马的话,即刻把这房东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于是餐桌上,房东老太太就不断的给木槿夹菜,让她多吃点,说她是双身子,应该吃两份的。   只可惜木槿根本吃不了双人份,她最近几天食欲下降了,因为有些反胃想吐的缘故,所以吃不下什么东西,反而比没有怀孕前还吃得少了。   “你吃这么少,以后孩子生下来很小的,”房东老太太见木槿吃一小碗就不吃了,就这样对她说:“不管你有没有胃口,都要多吃点,孩子生下来大一点抱都要好抱一些呢。”   木槿听不懂房东老太太说的什么,不过从她不断的给自己夹菜的动作上看,知道她是让自己多吃点。   她也想多吃,一个是的确没什么胃口,另外一个就是房东老太太做的中国菜也还是欠那么点火候,味道不是很好吃,所以也就让她吃不多了。   吃完晚餐木槿跟房东老太太道别后就直接上楼了,留石岩在那陪房东老太太聊天,反正那俩人都会说德语,也能聊到一块儿。   石岩其实和房东老太太也不能聊一块儿,他只不过是会说德语而已,何况房东老太太如此热情,还做了饭请他们吃,他总不至于连几句客套的话都不说吧?   等他吃了晚饭和房东老太太一起把厨房收拾好上楼,木槿已经在三楼的温室里给花草浇水了。   “别给那芦荟浇太多水了,”石岩在一边提醒着正给芦荟浇水的木槿:“芦荟天生是长在沙漠里的,太多的水会把它们闷死的。”   “哦,”木槿随意的应了一声,随即把手里的洒水桶移到旁边的夜来香盆栽里,夜来香正开着白色的花儿,散发着浓浓的花香呢。   “我来,”石岩从她手里接过洒水桶,一边给花草浇水一边很随意的说:“我下午找阿卡打问过了,在德国流产手续并不是特别的麻烦,你明天去beratung做个心理咨询,那里的人会给你出具一个证明,然后拿了这个证明我们再回医院去......”   “什么证明?”木槿迅速的抢断石岩的话,眉头锁紧,心理隐隐约约的觉得他说的这个证明肯定是对她不利或者是对她孩子不利的东西。   果然,就听见石岩说:“一个流产的证明,在德国,怀孕三个月以后就不允许做人工流产了,所以如果不想要孩子,就必须在三个月前完成......”   “我没有说过不想要孩子啊,”木槿不耐烦的抢断石岩的话,然后烦躁的道:“我不会去开什么流产证明的,我也不会选择做人工流产的,因为这孩子......”   “这孩子不能留下来,”石岩放下手里的洒水桶,侧脸过来看着她说:“啊木,你曾说过你是理科生,你从来很理智,你也不会感情用事,”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道:“所以,啊木,这一次,也请你理智一点,不要感情用事,你现在病情不明朗,我们不能随意的去冒险,先把这孩子做掉,等你照了CT,把你的病情弄清楚了,然后我们先治病,等把病治好了,我们再怀孕生孩子都来得及。”   “万一.....万一我脑里真的有个什么肿瘤呢?”木槿望着石岩,轻咬了一下嘴唇问:“那还能怀孕生孩子吗?你还会让我怀孕吗?”   “......”   石岩无语了,当然不会,这是肯定的!   他不可能在知道她怀孕对她身体有危险对生命有威胁时还让她怀孕的。   “不能是不是?”木槿见他沉默即刻知道了答案,于是深吸一口气道:“所以,石岩,我不想把这个孩子做掉,我也不想知道我脑里究竟有没有所谓的肿瘤,总之,我就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然后就这样一直怀到生下来为止......”   “万一,孩子生不下来呢?”石岩看着眼前的木槿,心里无比的焦躁,其实他还有一句,万一,孩子生下来了而你却是连孩子的哭声都听不见呢?   “怎么可能会生不下来呢?”木槿对石岩的话有些不高兴了,忍不住提高音量道:“石岩,你不要在那杞人忧天好不好?再说了,那医生也只不过是猜测我脑里有个东西,这不还没确诊不是吗?说不定就和以前说我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一样,是一个误诊呢?”   “这个......”石岩听了木槿的话眉头皱了皱,然后点点头道:“也有这种可能,所以......我们才要照CT来确诊啊。”   “......”   木槿彻底的无语了,说来说去,还是要让她去照CT,可她是孕妇,CT有辐射他不知道啊?   “要不,我们冒险照一下CT再说?”石岩见木槿不啃声,于是又赶紧改变方法:“医生说了,CT的辐射对孕妇的确是有一定的影响,对胎儿有致畸的作用,但是这有一定的比列的,并不是所有的孕妇照CT生下来的孩子都是畸形的,也有很多孕妇照CT生下来的孩子是健康的啊,你说是不是?”   “这个......”木槿犹豫了,这是医生说的冒险之一,就是怀着孩子照CT,这是拿孩子来冒险。   当然,冒这个险比她怀孕不照CT不检查病情一直等孩子生下来再说的险要小一些,毕竟不照CT不检查病情是冒了她和孩子两个人的危险。   “啊木,别这个那个的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俩明天再去医院,让医生给开单照CT,先确诊一下你脑里是不是真的有个肿瘤再说。”   石岩迅速的开口,不给木槿多考虑的机会,因为这件事情他觉得不需要考虑了。   木槿的生命肯定比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生命更重要,这是无容置疑的,他不能为了那一个还没有成型的血块让木槿拿生命去冒险。   “万一,我脑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肿瘤呢?”木槿望着石岩,皱着眉头道:“那样的话,我们的孩子岂不是白白的冒险了?”   “真没有什么肿瘤岂不是更好?”石岩白了她一眼道:“你想想看,现在的医学多么的发达,就是普通的孕妇也要做很多的排畸检查的,而你也一样,到时我们把所有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我相信我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差,我们的孩子也不至于那么脆弱,仅仅因为你照一个头部CT,就真的变成畸形的去了,你说是不是?”   “......”木槿这一下更加的无语了。   孩子现在她肚子里还是个小血块,都没有成人性,这个时候的它怎么知道是脆弱还是坚强的?   而且,一个小血块,又能坚强到哪里去?应该都是非常脆弱的吧?就算是想坚强,估计也是有心无力,坚强不起来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石岩见木槿沉默不语,只当她的沉默就是答应了,于是过来牵了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出这间温室的花房。   “我.....还要想一想,”木槿在沙发前坐下来后,一边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边叹息了一声说:“我在网上查一查,看脑部CT对孕妇的辐射究竟有多大,对腹中的胎儿致畸又有多少的概率。”   “你就别上网查了,”石岩说话间过来就把木槿的笔记本的电源线给拔掉了:“电脑有辐射你不知道啊?手机都有辐射的,现在的孕妇,一般都不用电脑,手机也很少用的,即使用,好像都要穿防辐射的衣服什么的。”   “......”木槿有些无语的望着石岩,不由得追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对孕妇的知识知道得这么多了?以前谁帮你怀孕过吗?”   “除了你,谁还帮我怀过孩子?”石岩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   “可我那时怀孕你以为是假的,”木槿不得不善意的提醒着他:“貌似你那时更希望我流产才是,你又怎么会去关心孕妇应该注意点什么?”   石岩的脸当即尴尬不已,几年前他的确有够混账,如果不是那一次混账,说不定他们俩的孩子现在都三岁多了呢。   其实他对孕妇的知识就是她那次流产后知道的,那时他对于失去孩子也很难受,有天晚上闲得无聊,便进了一个育婴网站,然后知道了刚刚说的那一点点关于辐射的皮毛。   木槿坚持要仔细的考虑一下,所以这个晚上俩人最终也没有达成统一的协议,石岩只能寄希望第二天早晨木槿能想通,然后和他一起去医院照头部CT。   有句古话叫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而这句话放在此时的石岩身上,倒是真的很合适,因为第二天一早,木槿起床就向他宣布,她不会怀着孕去照CT的。   “我是一个母亲,我不能把我的孩子朝危险的地方推,”木槿是这样对石岩说的:“哪怕是那危险不大,或许概率只有百分之十,或许不到百分之十,我都不可能那样去做的。”   石岩听木槿这样说当即就头大了,于是他又苦口婆心的跟她说照CT的好处,再给她说不照CT的坏处。   只可惜,坚定信心的木槿对他的话充耳未闻,总之就咬定一句:“要照CT检查病情可以,前提是必须得在我怀胎十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其它的一切都免谈。”   石岩以前只知道木槿这人很理性,貌似在她的生活中她就没感性过,所以她处理问题的时候就很少拖泥带水的。   以前他觉得不管遇到任何的事情,木槿都会非常理智的处理,就好似她跟林长风的父女关系,她跟慕枫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   他以前几乎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木槿也变得感情用事了会怎样,因为他以前觉得木槿应该是不会感情用事的,毕竟木槿是理性的人而不是感性的人。   可现在,这理性的人也开始感情用事了,甚至是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了,他就头疼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吴悠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石岩和木槿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因为他们俩谁也说不服谁,最终也就只能是僵持着。   “妈,吃晚饭了吗?”石岩走到阳台上接吴悠的电/话。   虽然德国才刚到中午,但是德国在+1时区,中国在+8时区,德国慕尼黑和中国的标准时差是7小时。德国慕尼黑比中国慢7小时,所以这会儿中国已经是傍晚了。   “正准备吃呢,”吴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明显的带着好心情:“给你们打电/话来,是想要跟你们说,我原本去瑞士滑雪的计划改了,前段时间你不说德国下了大雪么,于是我就想着到德国的北部哈尔茨山区滑雪也是一样的,对了,你前几天说打算回国了?回了没?如果还没回那就再等多几天呗,等我到德国来了,然后我们一起去北部哈尔茨山区滑雪怎样?”   “妈,你能来德国当然好,只不过......”   石岩说话间朝房间里沙发上的木槿看了一眼,她正在无聊的翻看一本书,看那样子应该没有看进去,估计还在生闷气。   “只不过什么呀?”吴悠在那边半响没有等到石岩的下文,忍不住追问着:“是不是觉得你妈我年龄大了,夹在你们中间成电灯泡了?我告诉你啊,我其实不是一个人来德国,我是......”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石岩见自己的母亲误会了,赶紧截断吴悠的话,然后急急忙忙的解释着:“妈,我们原本打算这两天回国的,可是阿木出了点状况,现在恐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国,但是,恐怕也不能陪你去北部的哈尔茨山区滑雪了。”   “木头出了状况?”吴悠在电/话那边已经明显的听出石岩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了,于是不由得追问着:“木头她出什么状况了?不说没有患阿尔茨海默病吗?”   “她......怀孕了,”石岩稍微迟疑一下,然后又如实的对吴悠说:“原本这是好事,可是,偏偏她的血液里有肿瘤提示......”   吴悠在电/话那边听完石岩的叙述,整颗心都悬起来了,石岩的话刚落,她就忍不住追问着:“那你奶奶和你父亲知道木槿怀孕了吗?他们怎么说?”   “我还没有把木槿怀孕的消息告诉我奶奶和我爸呢,”石岩轻叹了一声道:“原本打算这里回国后再告诉他们的,还想着给他们一个惊喜来着,可谁知道会出这样的情况呢?”   “我明天过来,”吴悠在电/话里对石岩说:“我马上就定柏林的机票,滑雪什么的不重要了,我得过来给木头做思想工作,这丫头一向很理智的,现在怎么变得感情用事了?”   石岩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时候,木槿一直在看一本书,其实这本书是她从滨城带过去的,并不是建筑名著,也不是父亲的法律书籍,而是一本诗集,很久以前和橙子在书城买的一本汪国真的诗集。   她是文科生,向来是不怎么喜欢诗啊词啊的,以至于当初是在怎样的心情下买的这本诗集,她都忘记了,或者是在和橙子说话时很随便的拿了一本。   出国前整理过一些书籍,当时之所以拿了这本,估计就是因为这本书买回来一直都没有看过,而她打算用在德国治病期间来看的。   汪国真是何许人也她都不太清楚,只不过这会儿翻看这本诗集却觉得里面的句子非常的经典。   请原谅她这个理科生,无法对诗句里更深层的含义去探索,她只是觉得句子优美很有说服力,至少适合她此时的心情。   只知道,确定了就义无反顾。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   这个世界上并不缺乏一个无爱的父亲,而缺乏的是一个有爱的丈夫。   其实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妥协、权衡和放弃当中,来追求最大化的幸福。   木槿读到这句时就停住了,没有再往下读,而是用手撑着头在想:什么是最大化的幸福?   “啊木,你在发什么呆?”石岩打完电/话走进房间来,发现木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可她的眼睛却没有盯着书看。   “我在想,人一生中,什么是最大化的幸福?”木槿说完这句又篇着头,那样子还真是在费力思考一般。   “最大化的幸福?”石岩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走过来在她身边的扶手上坐着说:“关键是看个人对幸福的定论是怎样的,喜欢抽烟的人认为每天有烟抽就是幸福,喜欢喝酒的人觉得天天有酒喝是一种幸福......”   “那你的幸福定论是什么呢?”木槿打断了他的话,抬头侧脸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问的是你的幸福,你石岩自己的幸福定论。”   “我的幸福?”石岩眉头皱了皱,沉思了半响才看着她说:“我的幸福很简单,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一帮值得信赖的朋友,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和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   石岩说完这话侧脸看着木槿,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的道:“啊木,你的幸福呢?你想要的幸福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木槿稍微愣神了一下,沉思半响才看着石岩说:“其实,我的幸福定论和你差不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然后,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共同去努力,去奋斗!”   石岩听了她这话就欣慰的笑了,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半响才柔声的道:“啊木,我希望我们的明天是充满希望的,所以,没有希望的事,或者是希望渺茫的事情,我们能不能,不那么坚持?偶尔,在某些时候选择放弃并不是懦弱,而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做出的妥协和让步,”   “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相信,暂时的放弃,我们的明天会更加的美好!” ☆、知道和做到的矛盾   这个白天,木槿没有出门,而石岩也不好强行的逼她,最终是带她去商场转了转,借以打发时间和转移她的思想。悫鹉琻晓   晚上房东老太太做了新鲜的烤黑面包和酸牛肉汤,或许因为怀孕的缘故,木槿觉得房东老太太做的酸牛肉汤比她做的土豆烧排骨要好吃多了。   而这个夜晚,木槿也没有睡好,因为她一直在纠结着是冒着肚子里孩子很可能被辐射影响致畸的危险去照CT还是真的像石岩说的那样直接把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去照那个CT?   前半夜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纠结着,其实她一向是个理智的人,这样的事情,如果站在一个理智的角度来看,那肯定是按照石岩说的那样去办,把孩子流掉,然后照CT,看看脑子里是不是真的长了个什么。   可她纠结的是,万一照CT后发现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像曾经所谓的阿尔茨海默病那样虚惊一场,那她的孩子岂不是白白的流掉了旄。   可怀着孩子照CT呢?不管脑子里有没有长什么东西,总之孩子都会被辐射所影响到,而辐射的后果,她又不敢去预料。   前半夜纠结得太累,可一直还没有纠结出一个结果来,反而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影响到身边的石岩也睡不安稳。   后半夜她是自个儿太困了,明明就是孕妇,白天还走了那么多路,体力下降不说,最主要的是纠结这个事情让她信里焦碎,所以后半夜熬不住的她最终还是睡过去了豳。   而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等她醒过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石岩,她不由得用手去摸了摸,居然连温度都没有了。   她吓了一跳,即刻翻身坐起来,扭头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中午12点,好家伙,她还真是能睡。   这个时候石岩估计在楼下和房东老太太一起做午餐,她这样想着,于是赶紧起床来,错过了早餐的她,可不想再错过午餐了。   是洗漱时觉得反胃才想起,早上没有吃早餐,不仅把自己饿了一顿,也把肚子里的孩子给饿了一顿。   想到孩子,她就又开始纠结,昨晚石岩说今天带她去那个beratung做心理咨询。   她不太清楚beratung是什么机构,为何做流产要去那里做心理咨询?而且还要那里出具一个证明什么的。   她下的楼来,很自然的朝厨房走去,想着石岩应该在厨房里做午餐。   因为他们来德国后,一般都是他在下厨,她很少去厨房,即使去,也都是帮忙打下手,她根本不是做主厨的料子。   然而,厨房里却只有房东老太太一个,并没有见到石岩的身影,她不由得郁闷,这会儿是中午呢,石岩去哪里了?   “阿姨,你知道石岩去哪里了吗?”木槿是用英语问的,不过她还用手势比划了一下。   已经和她混得有些熟的房东老太太听懂了她是问的石岩,于是微笑着连比带划的告诉她:石岩出门去了,好像说是有什么急事,让她中午跟她一起吃午餐,石岩要下午才回来。   有急事?木槿不由得楞了,在德国,石岩有很急的事情吗?   因为无法跟房东交谈,何况石岩如果真有很急的事情,他估计也不会告诉房东的,于是木槿也就不再追问,中午继续吃房东老太太做的德国土豆烤香肠。   房东老太太跟石岩学过土豆烧排骨,不过木槿觉得房东老太太做的德国土豆更好吃,尤其是房东老太太做的奶油烧土豆,木槿最喜欢吃了,每次都能吃不少。   石岩不在,木槿和房东老太太语言沟通有困难,有时即使用手比划也还是无法和她说到一个话题上去。   所以,在吃了房东老太太的午餐后,她和房东老太太一起把厨房收拾好就上楼了。   石岩不在,她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去哪里了,是不是真有什么急事要去办?   电/话在响了好几声后才被接起,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石岩的声音倒是率先传来了:“啊木,你睡醒了?”   “......”   看来他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想必是睡得很沉所以他才没有叫醒她吧?   “嗯,我都和房东阿姨吃过午餐了,”她如实的汇报之后才又追问了句:“对了,阿姨说你有急事出去了?究竟什么急事啊?”   “呵呵,是妈过来了,”石岩在电/话那边笑了笑道:“妈昨天听说你怀孕了,于是就定了柏林的机票赶过来了,对了,我这会在机场接妈呢,航班差不多要到了......”   木槿这才知道是吴悠过来,估计是昨天中午石岩接的那通电/话是吴悠打来的,而石岩肯定是把她的情况给吴悠说了。   她都还没考虑好呢,这婆婆就到了,等下她吴悠问她怎么打算的?她要如何回答?   一直到石岩带着吴悠进来,木槿还躺在沙发上没纠结出个明确的答案来。   “木头,你在发什么楞呢?”吴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很显然,她在门口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的木槿了。   木槿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走进来的吴悠,故意开玩笑的道:“哎哟,妈,多大个事儿啊,不就怀个孕吗?也值得你如此火急火燎的从滨城赶到柏林来?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那可不是?”吴悠走过来,见她神情和状态还算好,于是也笑着开玩笑:“原本我没有打算要过来的,谁让你不听话来着?如果你听话,我就不小题大做了,你看看你,这又帮航空公司赚了一笔不是?而你连提成都没有。”   “......”   木槿直接默了,吴悠是她的老师兼婆婆,而且还是出了名的嘴上不饶人,论口才,她估计不是吴悠的对手。   “木头,石岩说今年德国下了二十年难遇的大雪,北部的哈尔茨山区的雪很厚,今年最适合滑雪了,说是二十年难遇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人生难遇到几次,我们当然不能错过,刚刚在路上石岩还和我说,我们一家人要去哈尔茨山区滑雪,你看我们把日子定在两周后好还是三周后去好?”   “我怀孕呢,三周后,我怀孕才十周,怎么去滑雪啊?”木槿白了他们俩一眼:“你们见过滑雪的孕妇吗?我还是在家里好好养胎吧。”   “木头,孩子以后还可以再生是不是?”吴悠在一边坐下来,侧脸看着木槿道:“你要怀孩子,一年都有好几次机遇,而这北部哈尔茨的滑雪却是二十年难遇的一次......”   “妈的意思是让我为了一次滑雪扼杀肚子里的孩子?”木槿抢断吴悠的话,侧脸看着她问。   “......”   吴悠有些无语了,她沉默一下才又说:“木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情况石岩跟我说了,我觉得有些险还是不要去冒的好,即使要冒险,我们也的在明确你脑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再去冒险是不是?”   “道理我都懂,”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做了一个仰望天花板的动作,然后才轻声的道:“妈,我三十岁了,这是第二次怀孕了,我......”   木槿说到这里不由得哽咽起来,深吸了一下鼻子,半响稳住自己的情形才又说:“我知道冒险很危险,我也知道固执的不去照CT是不理智的行为,可是——”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要真正的做出扼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另外一回事,我已经想了两天两夜了,我也知道,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然后再去照CT是最好的办法。”   木槿说到这里,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好半响才又开口。   “妈,知道和做到,看上去只不过是两个字不同,可是,要下那个决心,要真正的那样去做,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而我——”   “我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但是,怀着孩子等生下来,不去照CT,不去了解自己的真正的病情,难得你觉得这不需要很大的勇气吗?”吴悠看着身边泪流满面的木槿,她问这句话时,声音其实也在颤抖着。   作为女人,她知道要做出扼杀自己孩子的决定有多痛苦,何况木槿已经不年轻了,这马上就三十岁了。   “我可以自欺欺人,我可以告诉自己我根本就没病,反正不去照CT,我就蒙在鼓里,这样貌似和勇气无关,这只不过是......”   “这只不过是讳疾忌医而已,”石岩在一边接过木槿的话,然后看了她一眼道:“啊木,你明知道不去照CT是冒了最大的危险,你为何还要如此的固执?”   “......”   木槿默了,不再啃声。   “好了,木头,我和石岩不会逼你,我们只会陪着你,”吴悠在一边用手拍着木槿的肩膀叹息一声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当然,我们也还是希望你能做一个对你自己有利的决定,你应该自私一点点。”   木槿低着头,她应该自私一点点,她其实一直都很自私的好不好?   “石岩,你们租住这栋楼还挺不错的,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啊?”吴悠见木槿不说话,也不好一直就揪着这个问题,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   石岩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没有呢,这房东老太太就把三楼租给我们了,一楼是客厅和餐厅厨房杂物间等,二楼房东老太太一个人住,三楼也就一个房间,隔壁是温室,里面全都是花草呢。”   “啊,还有温室啊?”吴悠听石岩这样一说,即刻站起身来朝隔壁走去。   石岩见母亲去温室看花,他也跟着起来,赶紧过去带母亲观赏这房东老太太养的各种花儿。   其实房东老太太养的花也并不名贵,都是一些普通的花儿,只不过在这冰天雪地的柏林,在这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地方,能看见这样生机勃勃的花草,就让人觉得看到了希望一样。   “当初你为了选这个环境没少费心思吧?”吴悠用手抚摸着夜来香墨绿色的叶子问身边的儿子。   石岩的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承认道:“是,那个时候以为她真的患有阿尔茨海默病,想着她会因为这个病郁郁寡欢的,而德国这地方冬天除了白雪就是枯枝败叶,于是就想着给她一个生机勃勃的环境,让她每天都生活在春天里,每天看见红花绿叶,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当初对她患有阿尔茨海默病都能想到这些个对策,为何现在却是束手无策了呢?”吴悠转过身来,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儿子。   “因为......”石岩说了因为两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其实不是他束手无策,真要让木槿去做流产什么的,他当然有的是办法。   大不了就是给她喝点加了安眠药的牛奶,直接把她拉进手术室,再给她来个全身麻醉,然后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就把这个流产给做了。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也不愿意这样做,因为她肚子里怀的是他们俩的孩子,她舍不得孩子,他又何尝舍得?   扼杀自己的孩子,她下不了决心,他又何尝下得了这样的决心?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因为你也舍不得孩子?”吴悠一语击中他的要害,然后手抬起来拍在石岩的肩膀上轻叹一声道:“谁都舍不得,但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舍不得就害了木头,万一真有个什么闪失,到时你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妈,我知道,”石岩点点头,望着吴悠道:“放心吧,我会说服她的,明天一定会带她去办好流产手续,然后......”   石岩说到这里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牵强的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然后我会送她去医院,会给她最好的手术,找最好的专家,尽量把伤害减低到最轻......”   吴悠看着石岩脸上的那个笑容只觉得难受,她的儿子很坚强她知道,可再坚强的人,在谈论怎样扼杀自己的孩子时都会很痛的。   石岩带吴悠去温室看花草去了,木槿则起身去了洗手间旁边的茶水间,在沙发上躺了两个多小时,或许是沙发太软的缘故,她觉得浑身都有些酸痛的感觉。   原本想要给吴悠泡杯茶来着,偏偏她揭开茶叶罐子时发现没有茶叶了,这才想起,他们带来的茶叶喝完了,而昨天去超市没有发现好的中国茶叶。   于是,她只能给吴悠冲杯速溶咖啡,原本咖啡也还是要自己用咖啡豆磨粉煮出来的才好喝,可她不会煮咖啡,就只能用速溶咖啡了。   她刚把两杯速溶咖啡冲好,吴悠和石岩就从温室里出来了,她赶紧端上咖啡走了出去。   “妈,我不会煮咖啡,恰好茶叶也没有了,这是速溶咖啡,你就将就着喝一下,等明天去商场买了茶叶回来,下次帮你泡茶。”木槿把咖啡放茶几上,轻声的给吴悠解释着。   “得得得,有速溶咖啡喝就不错了,我又没那么多讲究,”吴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笑着道:“嗯,不错,木头这冲的速溶咖啡都比有些人煮的咖啡好喝呢。”   “妈,那是我第一次煮咖啡,”石岩在一边抗议着的喊,然后又埋怨了句:“就是因为你第一次就说我煮的不好,所以打消了我的积极性,到现在我都对煮咖啡没兴趣呢,你是当老师的,难道不知道赏识教育的重要性吗?”   “呵呵,你不会煮咖啡还埋怨起我来了?”吴悠喝完咖啡站了起来,然后笑着对木槿说:“那木头,我就先回酒店去了,明天一早过来陪你去医院。”   “......”   木槿无语了,她有说过明天要去医院么?   再说了,吴悠陪她去医院做什么?让她怀着孕照CT?还是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   石岩要留吴悠在这里吃晚饭,可吴悠说她在德国还有两个学生,知道她要过来,今晚给她准备了洗尘宴,所以今天就不和他们一起吃晚餐了。   石岩送吴悠去了,吴悠下榻的酒店就在他们这栋楼附近,一公里多一点的样子,走路过去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   石岩送了吴悠回来,木槿和房东老太太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   中午木槿吃了房东老太太的奶油煮土豆,礼尚往来,她晚上就做了水果沙拉和中国北方饺子招待房东老太太。   “你太太的厨艺真是棒极了,”房东老太太很喜欢吃木槿包的饺子,一边吃一边对石岩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中国菜,我一定要学会做。”   “好,那改天让她教你,”石岩一口就答应了,然后又把房东老太太的话给木槿翻译了一下。   木槿听了石岩的话不由得脸色一囧,她的厨艺还棒极了?拜托,她根本就没有厨艺好不好?   尤其是这包饺子,她自己连饺皮都不会擀,还是昨天在超市买的现成的皮呢,其实和自己用手擀的皮差远了?   “妈说明天上午十点在医院等我们,”卧室里,石岩对正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里洗澡的木槿说。   “那我们明天上午去医院做什么?”木槿站在浴室门口,一手拿着睡衣,一手抓住门框,背对着石岩问。   石岩哑语,去医院做什么?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去医院,还能做什么?   看着那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女人,看着她那挺直的背脊,他慢慢的走了过去,然后伸手,从后面把她拥进了怀里。   “啊木,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就我们俩,单纯的石岩和安木槿,你可——千万不要让我这么小的心愿都落空了。”   石岩说这话时,不仅声音在颤抖,其实整个人的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着,他双手不断的用力,把木槿抱得死死的,好似这样才能支撑着他的身体不颤抖得太过明显一样。   石岩的力气好大,木槿只觉得他把自己箍得太紧,好似要窒息一般,于是,她就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啊木,你不要逃了,也不能逃了,”石岩再次加大力度,控制住她的挣扎,薄唇在她耳边祈求着的低语:“让我们一起来面对,让我们一起来承受,让我们一起为了明天最大化的幸福来妥协,权衡和放弃!” ☆、妥协和放弃   木槿坐在beratung宽敞温馨的办公室里,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德国妇女,一脸的慈祥,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居委会大妈的母亲邵敏之。悫鹉琻晓   德国的大妈很热情,她进去后就主动的给她倒了杯水放她跟前,然后又坐下来问了她两句话,当然都是用德语问的。   木槿听不懂大妈说的什么,只能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用英语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不会说德语,我只会说英语和中文。”   德国大妈微微一愣,显然她也不会说英语,同样没有听懂木槿刚刚这句话说的什么,以至于俩人的交流一开始就遇到了阻碍。   木槿正在想着是不是无法交流就不用办这个流产许可证了,在德国,好像没有这个beratung出具的流产许可证,任何一家医院都不会给你做流产手术的旄。   如果真的办不了这个证,那就是老天都要她留下这个孩子,那么,她是不是真的就不用去纠结什么了,直接听从老天的安排?   只可惜,她刚想到这里,就见那德国大妈朝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招了招手,又说了句德语,然后那年轻女子便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我来给你们做翻译,”年轻的德国女子用英语对木槿说,脸上同样带着亲切的笑容豳。   这个年轻的德国女子并不如电影电视里那般漂亮,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德国女子,脸上也像一些中国年轻女子那样长了点雀斑。   “谢谢!”木槿对年轻的德国女子点点头,对她的热心却并没有多少感激的表情。   德国大妈对木槿说了一长串的话,木槿当然是听不懂,不过那年轻女子等德国大妈的话一落,即刻就用英语跟她复述了一遍。   “我们主任问你为什么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啊?宝宝很可爱的啊,你应该考虑把宝宝生下来,你想想看,如果人人都不想生宝宝,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啊?你应该向你的母亲学习,把宝宝生下来并且抚养大啊。”   虽然这年轻女子翻译德国大妈的话语速有些快,而且并没有带太多的情感,可就算是这样,听在木槿耳朵里,依然让她觉得难受和温情。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稍微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看着那德国大妈轻声的道:“我知道宝宝很可爱,我也想像我母亲学习把宝宝生下来,可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我这样做,我......”   木槿说到这里鼻子酸了,眼眶湿润了,她停顿下来,用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半响才深吸了一下鼻子,哽咽着的开口。   “医生说我的血液里有肿瘤提示,而我全身除了脑部都做过检查了,没有发现有肿瘤,所以医生就怀疑那肿瘤在我的脑子里,现在建议我照CT来确诊,而CT的辐射很大,很有可能会让腹中的胎儿致畸,如果我脑部真有肿瘤,我也不能生孩子......”   年轻的德国女子把木槿的话翻译给了那德国大妈,德国大妈听了年轻女子翻译的话后也愣住了,然后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木槿。   “我对你的情况深深的表示同情,”年轻的德国女子翻译着德国大妈的话,“我们知道你是爱孩子的,但是上帝给了你这样一个残忍的抉择,而你的抉择是明智的,我们任何人站在你这个角度也都会做出这样的抉择来。”   “所以,我们会帮你出具一个流产证明的,同时也希望你能早点去做手术,早点照脑部的CT,早一点确诊是否真的患有疾病。”   “当然,我们祈祷上帝能够给到你最大的仁慈,希望你无病无灾,希望你顺利的逃过这一次的劫难,也希望你以后还能拥有可爱的宝宝。”   木槿觉得德国大妈不仅和善,而且还很会劝人,尤其她说的这些个话语,让人听着心里暖暖的,谁说德国人就刻薄无情小气过人了呢?   看看,她遇到的德国大妈多好,遇到的德国房东老太太多好,她们于她原本也是陌生人,可她们待她也都还算是很真诚,哪怕是这beratung里的德国大妈只是公式化的真诚。   最终顺利的开到了流产证明,木槿拿着这证明对那德国大妈说了声:“thankyou。”   thankyou是全世界的人都能听懂的英语单词,即使不会说英语的德国大妈也能听懂,所以这德国大妈就面带微笑的对木槿说了句:“Sincerelywishyouhappinessandourgod-Almighty’sbless。”   真心的祝你幸福,全能的上帝保佑你!这是德国大妈说的那句英语的意思!   木槿很惊讶不会说英语的德国大妈居然能说出一句如此流畅的英语祝福语,不由得疑惑她刚刚的听不懂英语是不是装出来的。   那年轻的德国女子笑着给木槿解释:“这是我们主任唯一会说的一句英语,我教了她好久她才学会的。”   木槿点点头,拿着这德国大妈给她出具的流产证明,就好似拿着千斤重的重担一样,就那样慢慢的走出了beratung的温馨宽敞的办公室。   石岩在beratung的办公室外边抽烟,不知道是不是木槿在里面呆得太久的缘故,他在外边抽了两支烟木槿才出来。   “办......办好了吗?”石岩见她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A4纸,上面好似有黑色的打印字和红色的印章。   “嗯,”木槿低低的应了一声,把手里的字递给他,轻声的道:“已经办好了。”   “我们走吧,”石岩把这张纸叠了叠放进自己的包里,牵了她的手,朝不远处正在等他们的出租车走去。   “现在去医院吗?”木槿上车时轻声的问了句,只觉得石岩的手抓住自己有些紧,生疼着,于是就轻微的挣扎一下,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   “嗯,”他应了一声,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只不过稍微的松了点力度,用另外一只手把她揽过一点点,让她紧挨着自己的身体。   “今天就......”她迟疑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做手术?”   “不,今天先给你做一下妇科方面的检查,”石岩侧脸过来,用手把她搂紧,轻声的道:“医生说了,在做手术前,还有一些必要的检查要做,所以,今天估计做不了手术,不过今天得住医院,手术......估计要明天才能做吧。”   木槿点点头,没有再吱声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貌似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何况,她也的确是胆小鬼,真没那么大的勇气去冒生命危险生肚子里的孩子。   吴悠原本说好今天要来医院陪木槿的,可石岩打电话给她,说今天不会做手术,只是检查而已,何况上午要去开证明,还不定什么时候开到,所以让她今天先别过来,等木槿手术时再过来。   医生是提前约好的,妇科医生是一个漂亮的女医生,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给木槿仔细的做了各项检查后又抽了一管子血,然后才给木槿详谈手术的流程。   “我们会用一个吸盘一样的东西把你肚子里的BB吸出来,如果吸得不是很干净的话,我们会再用一个小勺子一样的东西帮你刮一下,也就是做最后的清理,当然,整个手术过程将采用全身麻醉,你不用担心会不会痛的问题,因为你根本就感觉不到,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这漂亮的女医生说这些的时候很是公式化,可听在木槿的耳朵里却是心惊胆战,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几年前的那次流产过程。   那一次当然是因为摔倒流产无法保胎做的手术,在滨城当时并没有用全麻,所以整个过程她虽然不能看见,却都完全的感受到了。   那种痛,那种生拉活扯的痛,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偏偏老天爷对她如此的不仁慈,所以,她即使到了异国他乡,也还是要再一次体验到几年前体验过的痛苦。   漂亮的女医生说完这些后给了木槿一个表格,这表格和中国的表格差不多,也就是一些有无家族史之类的问题,木槿根据自己的情况勾选了一下。   漂亮女医生又问了她手术后有没有地方住,手术后的48小时内有没有人陪着她之类的常识性的问题,当然这于木槿来说,也都不是问题。   把一堆的表格填完后,下一步是去找麻醉师谈话,因为这在德国做流产手术是一个必须的流程,而且还得麻醉师出具一份证明才行。   以前木槿觉得中国的证明太多,不管办个什么事情都需要证明,而她现在才体会到,德国办事的证明远比中国多,至少她几年前在中国做的那次流产手术就没要什么证明。   木槿从妇科医生诊所出来已经是中午了,石岩一直在诊所的外边等她,见她出来赶紧迎上去,紧张的追问了句:“没什么事吧?”   “没事,”木槿轻轻的摇摇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过下午还得找麻醉师谈话,医生说必须要麻醉师出具一份证明才行。”   石岩点点头,他知道德国这边办事要很多证明的,在来之前,阿卡就给他说过,好像要三四个证明才能获得流产的许可,也才能做流产手术。   中午他们俩并没有回去,就在医院附近的餐馆吃的午饭,或许因为这件事情于他们俩来说都非常的压抑,所以俩人都尽可能的不去说有关流产的事情。   麻醉师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德国女子,木槿进去就给了她一堆的表格,木槿很认真的填着,因为上午已经填过一次表格了,所以这一次填起来就顺利多了。   麻醉师在她填完表格后给了她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当然是一些可怕的图片,麻醉师就慎重其事的告诉她,麻醉有可能会导致的一些后果,诸如休克,在手术当中会造成生命危险等等,总之和中国医生手术前给家属讲的风险一样。   麻醉师在最后才说,当然,这都是些个列,一般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像流产这一类的小手术,麻醉几乎没出现过这一类的情况。   和麻醉师谈话完后当然是得到一份证明,麻醉师在给她出具证明时翻看她带去的资料,然后还不解的问了句:“你怎么没有保险证明?”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反问这个麻醉师,为什么要保险证明?流产手术难不成也可以买保险?   麻醉师这才给她解释,意外怀孕保险公司是可以报销的,也就是说可以免费做手术,只需要去保险公司开具一份证明就可以了。   木槿弄明白后苦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我是刚来德国不久的外国人,我没有在德国买保险,所以就不用去保险公司开什么证明了。”   拿了麻醉师出具的证明去找上午的女医生,那医生对她说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八点钟,这已经是因为教授打了招呼给照顾了,否则会安排在三天后的。   当然,今晚十点后就不能吃任何东西了,甚至连水都不能喝,因为害怕麻醉时候食物反上来堵塞住气管,引起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   原本明天一早来都可以的,可石岩怕木槿回去后又变卦,于是坚持今天下午就住院,因为有教授给这边打招呼,所以给她预留了一间单人病房。   晚上十点后不能吃东西,一直要坚持到明天做完手术之后,这个时间有些漫长,所以晚上九点钟的时候,石岩又给木槿送了宵夜过来。   “我六点多才吃了晚饭,这会儿哪里吃得下?都没饿呢?”木槿真是服了他了,当她是猪啊,那么能吃?   “这是房东阿姨做的树头包,她一再吩咐你要多吃点,”石岩把从家里带来的宵夜拿出来,除了树头包,还有牛奶和纯果汁。   木槿其实很想说我吃不下,这和饿不饿没有多大关系,这主要是没有心情,想着明天这个时候,自己的孩子就不在自己的肚子里了,她就难受得一点食欲都没有。   可她到底什么都没有说,还是拿起这房东老太太做的树头包,慢慢的往嘴里塞,树头包是德国出名的面包,据说是最好吃的面包之一。   或许是因为心情的缘故,她并没有吃出任何的味道来,只是因为石岩在这里,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勉强,毕竟,她昨晚答应和他一起为了明天最大化的幸福而妥协,权衡和放弃。   所以,她还是坚持着把这些食物往自己的嘴里塞,不管是树头包还是牛奶亦或是纯果汁,好在石岩给她带来的分量不算多,她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总算是全都塞进嘴里去了。   “你早点休息,我晚上就睡在旁边的沙发上,”石岩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还笑着打趣的道:“好久没有睡过沙发了,都不记得睡沙发是什么感觉了。”   “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也不需要照顾,”木槿看着他说:“你完全可以回家去睡的,明天早上再过来是一样的。”   “我难得跑来跑去的了,”石岩把她吃了的茶几收拾一下说:“你知道我这人特懒,何况我刚刚来时又开始下雪了,这会儿出去冒着雪回家还不如就呆在你病房里来得舒服呢。”   “......”   木槿没有再说话了,她知道石岩留在这里的目的,其实说穿了就是怕她半夜里突然又变卦了,然后偷偷的起来逃跑了。   她记得曾经看过的一部狗血网络言情剧就是这样的,女主好像也是患什么重病不能生孩子,可女主很执着坚持要生,男主不允许她生,要求她做掉,最终女主就偷偷的逃走了。   那部狗血言情剧的书名她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是一个网络上比较有名的作者写的,她不知道石岩是不是也看过那部狗血言情剧,所以才如此的提防着她。   她想石岩这完全是多虑了,她不是狗血言情剧里的女主,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和那么坚定的决心以及那非人的毅力。   她就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人,普通平凡到从来都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普通平凡到做任何事情都首先为自己打算的地步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是橙子曾经挂在口头上的话,而她也深受其影响,所以处处都为自己打算,事事都以自我为中心,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一般都是坚决不去考虑的!   这个夜晚,石岩是真的没有离开她的病房半步,让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些心酸,明明他们俩在做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却表现得如此的坚毅,就好似在做一件多么壮烈的事情一般,不容忽视,不允许临阵脱逃!   第二天早上八点,一护士阿姨进了她的病房,带她去了检查室,在给她的下体放药丸前还曾对她说:“你如果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现在还来得及。”   她苦笑着摇摇头,低声的说了句:“不留。”   不是不留,是不能留,因为她不是勇敢善良坚强无所不能的女主,所以,她要为了自己的生命牺牲掉肚子里孩子的生命。   护士听她这样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给她的下体放了颗药丸,说这药丸有利于子宫张开什么的。   等她从检查室回到病房,还没十分钟,护士阿姨又给她送来了一颗药片和一杯水,让她把这片药给吞下去,木槿当然还是照做了。   吞药片的时候,石岩就站在她的旁边,她把药片送进嘴里,端起那杯水,微微仰头,就把那药片给吞了下去,吞得毫不含糊。   吞了药片后,她就开始犯困,在床沿坐了会儿就撑不住,最终是躺到床上去睡着了,睡多久她当然不知道,总之后来有护士进来,说是要开始手术了,然后就把她这张床推出了病房。   木槿一直想要保持着自己的头脑清醒,然而她到手术室时神志却已经不清了,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说让她上手术台,可她居然是自己爬不上去,后来好像是有人把她给扶上去的。   上了手术台后,迷迷糊糊中好像还看见那个麻醉师来了一下,笑着跟她打招呼说是她的麻醉师什么的,她不记得自己究竟回应了没有。   总之,她最后的记忆是胳膊上传来一阵发麻,然后就再那样沉沉的睡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一颗小黄豆   吴悠赶到医院时,是上午的九点多,因为石岩说手术可能在十点钟的样子,她还想着提前过来见木槿一面的。悫鹉琻晓   然而,等她赶到时,木槿已经进手术了,而石岩在手术室门外走廊的尽头抽烟,一支接一支,抽得很厉害。   她没有即刻走上去喊儿子,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知道儿子心里难受,一如她自己心里一般的难受。   木槿的病情和别人的不一样,虽然还没有照CT,但是他们都知道,德国人的严谨是全世界都出名的。   既然木槿的血液里有肿瘤的提示,而木槿全身上下除了没有照CT的头部,其它地方都没有肿瘤的迹象,那就充分表明,肿瘤百分之九十在她脑子里恁。   人总是很奇怪,其实石岩在和木槿办理结婚证前就知道她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就知道和她结婚以后将不会有孩子。   所以,对于孩子,他应该是没有报任何期望的。   可谁也没想到,木槿不仅没有阿尔茨海默病,而且还会意外怀孕,而正是这没有想到的意外,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耽。   只是惊喜如此的短暂,现实如此的残忍,在大喜过后,即刻迎来的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大悲,这让他们谁都难以接受,也无法接受。   石岩把手里的这支烟抽完,扭头过来准备把烟头丢垃圾桶的瞬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母亲,稍微一愣走了过来。   “妈,你过来了?”石岩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有了笑容:“木槿八点多就被推进手术室去了,这会儿......估计在做手术了。”   吴悠把自己手里提着的保温饭盒给晃了晃:“我早上起来特地给她炖了鸡汤,在德国这地方,找一只土鸡可真不容易,到处都是火鸡呢。”   “谢谢妈了,你考虑很周到,”石岩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的道:“我......都没想到这些,就只帮她买了手术后需要的东西而已。”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吴悠朝那边的手术室望了望,只看见还是红灯在亮着。   “医生说让我别在门外等,说要中午过后才把她推出来呢,让我回家去,等下午五点才过来接她就可以了,”石岩说到这里有些烦躁的道:“德国人就是麻烦,再别说手术结束了就赶紧把她推到病房里,还非得留在里面,你说我能放心的走开吗?”   吴悠很少听石岩埋怨什么的,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埋怨人,而且还是埋怨德国的医生,由此可见,他对木槿的确是很担心的。   “好了,德国人有德国人的处事方式和原则,不让木槿那么快出来,也许是手术后还要留在里面观察几个小时吧。”吴悠倒是理解德国医生的做法,于是赶紧安慰着自己的儿子道:“我们耐心点不就成了?总之是小手术,木槿应该没什么事的。”   “说是这样说,可没见着人,心里总是......没那么踏实。”石岩说话间又叹息了一声,恰好有电/话打进了,他即刻掏出手机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而手术室里的木槿再次有意识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护士阿姨,那护士阿姨倒也尽职,在她睁开眼睛时也就看见她了。   “你醒啦?”护士阿姨过来用英语亲切的问她:“现在感觉怎样了啊?”   “我......好痛......”木槿用手捂住肚子,用英语说了声好痛。   是真的很痛,那种痛和几年前做手术时的生拉活扯的痛不一样,这好像是一种被利刃刮过的,却又留下深深痕迹的那种痛。   痛,明明是从小腹传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总觉得是在心窝那一块痛着,而且透过心脏的毛细血管,迅速的传递至全身,直达四肢百骸。   “能不能忍受得住?”护士阿姨见木槿痛得额头都在隐隐约约的冒汗,不由得关心的问:“如果忍受不住,可以给你打止痛针的,不过止痛针却不利于恢复。”   木槿咬咬牙点点头,低声的说了声:“忍受得住,这种痛......不算什么。”   护士略微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多嘴,刚好旁边一张床的德国少女在呀呀呀的叫痛,护士阿姨即刻就过去给那少女打止痛针去了。   那少女打了止痛针很快就又睡过去了,可木槿因为没有打止痛针,腹部的痛一阵又一阵的传来,她无法再睡,也睡不着。   身下有温热的液体溢出,她这才想起早上被护士推出病房时有些匆忙,居然忘记带最重要的东西进来,那就是卫生棉。   其实昨天下午她和石岩去医院附近的商场买东西时,是买了两包卫生棉的,原本放在病房里的床头柜里的。   昨晚她睡觉时还想着今天早上进手术室要带两片进去,可谁知道早上是那样进的手术室,而且她在吃了药片后整个人还迷糊了呢。   她挣扎着坐起来,看见给那德国少女打了止痛针的护士阿姨,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护士,能不能麻烦你到外边找一下我的家属,让他帮我送一条内裤和一包卫生棉进来?”   “家属都被我们赶走了,他们要下午才会过来,”护士阿姨非常公式化的说:“洗手间里有现成的一次性内裤和卫生棉,你进去就可以使用了。”   “哦......谢谢!”木槿稍微楞了一下,然后下床来慢慢的朝着房间墙角边的洗手间走去。   果然有一次性的内裤和卫生棉,她不得不感叹,在这一方面,德国医院的确比中国的医院要人性化好多。   不过,想着护士说的把家属赶走了,她又觉得在对待家属方面,德国的人性化还是无法和中国的人性化相提并论。   换好内裤和卫生棉,再次回到床上躺着,或许是刚刚去洗手间时排除了一些乌血,此时小腹不那么痛了,只是心窝那个地方,却痛得越来越清晰。   她就那样默默的躺着,没有人说话,因为那德国少女打了止痛针又睡着了,而护士阿姨见她们没事,也就拉开门出去了。   她就这样躺着,因为进手术室时没有带手机进来,所以也不知道石岩此时在哪里,而那护士出去后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进来。   直到下午两点多,那打了止痛针的德国少女也醒过来了,这才又走进一名护士来,只不过已经不是上午那名护士阿姨了,而是一名护士奶奶。   护士奶奶显得格外的和蔼可亲,进来就问她们感觉怎样啊?现在还有没有觉得痛啊?有没有饿啊?   痛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消退甚至都快来感觉不到了,不过饥饿的感觉却是非常的明显,毕竟昨晚十点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呢。   “你们谁带了吃的进来,我们有微波炉,可以帮你们加热的,”护士奶奶热心的问着木槿和那位德国少女。   德国少女即刻把自己带进来两个汉堡递给护士奶奶,让护士奶奶帮忙加热,而且还和护士奶奶说了几句话,只可惜她们俩说的是德语,木槿一句都没听懂。   “小姐,你没有带吃的进来吗?”护士奶奶改用英语问木槿。   木槿摇摇头,低声的道:“我是住院的,早上是被护士推着病床进来的,那时我吃了药已经迷糊了,我也没想到手术后还不能回病房去,所以就没有带吃的进来。”   “哦,你是住院的啊?”护士奶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赶紧说:“你咋不早说呢,住院的这会儿可以回自己的病房去休息了啊,观察期已经过了。”   护士奶奶说完这句,即刻拿了德国少女的两个汉堡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木槿说:“你等下啊,我马上让人来把你推回病房去,你得赶紧回去吃东西,要不饿坏了可就不好了。”   这护士奶奶说话还真算数,没几分钟,就进来两名护工,她们在确认了木槿的身份和住院编号后,即刻就推着木槿的病床出了这间手术室附带的休息室了。   木槿原本想跟着护工说我自己可以走路的,手术结束都三个小时了,她这会儿小腹不那么痛了,而且其它地方也都好好的。   可她到底什么都没有说,想着病房里那张床早上就被推走了,如果这会儿自己走路回去,没准病房里连张床都没有呢。   木槿刚被推出这间休息室,等在外边的石岩和吴悠即刻就为了上来,跟着护士一起推她回病房。   看见脸色苍白的她,石岩不由得心疼的问:“啊木,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木槿侧脸过来望着他,不由得疑惑的问了句:“护士不说把你赶走了么?说你们要下午才过来的,怎么这会儿还在这里啊?”   “护士的确是赶了,不过我没走,”石岩的脸微微一红,然后又赶紧补充了句:“我是......觉得来回走来走去的麻烦,你知道我这人最怕麻烦了。”   木槿轻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啃声,微微仰头,看着石岩身边的吴悠,鼻子一酸,眼眶只觉得刺刺的痛,嘴唇蠕动着,想要喊一声‘妈’,最终却是没有喊出来。   手术室距离住院部中间隔着一栋楼,倒也不是特别的遥远,毕竟上下都是电梯,没几分钟也就回到病房了。   “木头,我给你带了鸡汤过来,”吴悠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她的床头柜上,然后又侧脸过来看着她:“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儿再吃?”   “当然是现在给她吃了,她昨晚十点前吃过的东西,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呢。”石岩走了过来,提过这保温饭盒,拿了碗到茶几边去帮她分装出来。   “好好养好身体,”吴悠在木槿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脸色还苍白着的木槿:“别想太多,我相信你,任何事情和困难你都能挺过去的。”   木槿点点头,拉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看着吴悠:“妈,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一向都很乐观的,你几时见我悲天泣地过?以前就算知道自己患有阿尔茨海默病我都没有悲观过,现在就算再怎样的病也不至于比阿尔茨海默病还要伤人吧?”   吴悠听木槿这样说,心下宽了不少,她用手抓过木槿的手感叹着道:“我知道木头一直都很坚强,所以我也很放心,三周后,我们就去哈尔茨山区滑雪。”   木槿点点头,恰好石岩把吴悠炖的鸡汤给她装碗里端过来了,她即刻起身坐起来,吴悠帮她把病床上的餐桌放下来,于是她就坐床上喝吴悠炖的鸡汤。   原本没多少胃口,可这是吴悠亲自给她炖的,何况吴悠又坐这里,她不能在吴悠面前表露出任何的难过和悲伤,所以还是咬着呀硬撑着把这碗鸡汤给喝下去了。   吴悠在她吃了午饭后就走了,说是不打扰她休息,刚做了流产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了。   石岩送吴悠去了,木槿则去衣柜里拿了自己的内裤去洗手间换上,一次性的东西她用不惯,而且穿着也不舒服。   因为头部CT安排在第二天上午,所以她也就没有出院,直接住在医院里,用教授的话来说,如果她脑部真有肿瘤什么的,估计也还是要住院治疗的。   这个夜晚,石岩还是睡在她病房里的沙发上,她曾赶过他回去,可他不肯回去,理由是他懒,不想跑来跑去,何况外边下雪呢。   “你忍心让我在雪地里走两公里么?”石岩这样质问着赶他的木槿。   木槿当即无语,她赶他回去的目的是想让他回家去睡觉,毕竟沙发睡着不舒服?他这种大少爷,以前都不知道睡过沙发没有。   再说了,她这孩子都流掉了,也不至于再表演逃跑的戏码了,他也没有提防她逃跑的必要了不是?   最终当然是没有赶走,因为石岩的理由很充分,他不想在冰天雪地里走两公里的路,而且下雪的晚上出租车也不好叫,远不如他在医院的病房里睡沙发来得舒服。   或许因为孩子已经流掉了的缘故,孩子的话题他们俩谁也没有再提起,即使木槿现在还用着卫生棉,可他们俩都当着是她来月事一样。   第二天上午九点照CT,这不是什么大手术,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检查,可就算是这样,吴悠依然从宾馆赶过来了。   “妈,外边下雪呢,你不用这样跑来跑去的,”木槿看着赶来的吴悠,小声的对她说:“我肯定没事的,我都没有觉得头痛什么的。”   “我们都知道你肯定没事,”吴悠笑着安慰着木槿道:“我在宾馆的房间不也闲着无事?这冰天雪地的,柏林也没啥玩的,还不如来这里跟你们说说话儿呢。”   木槿见吴悠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冬天的柏林的确没什么可旅游的,除非去哈尔茨山区滑雪,偏偏吴悠还在等她小月子满了后一起去呢。   照CT的人很多,木槿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论上她,对于CT的辐射她已经提前知道了,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孕妇,所以就没有那么多的担忧了。   CT照得倒是很快,没几分钟就出来了,只不过CT的结果却要下午才能拿到,所以木槿照了CT后就又回病房去了。   吴悠今天给木槿带了中国餐馆的肉丸汤过来,还特地买了她爱吃的蓝莓,同时还给她带来了一本德国建筑史的书籍过来。   因为吴悠和木槿很是聊得来,所以石岩也就没有去打扰到她们俩,而他则是在用网络跟滨城的石磊乔子轩萧天阳联络,安排展业集团的事情。   石岩是下午去拿CT结果的,只不过他不是直接去的CT室拿结果,而是直接去的负责木槿病情的教授办公室,因为CT结果直接送教授那去了。   教授级的医生在诊所等他,见他到来,示意他坐下后,才面色沉重的问:“石先生,你太太以前除了所谓的误诊的阿尔茨海默病外,还有没有其它什么疾病?”   “应该没有了,”石岩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又非常肯定的说:“她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她是建筑设计师,以前工作时时常戴着头盔在建筑工地上行走,她平时感冒都很少的,偶尔有个小感冒什么的,一般都不愿意来医院,到药店买点感冒药吃了就好。”   “哦,没有其它的疾病就好,”医生点着头,然后又看着石岩道:“不过,她的脑里的确是长了一颗肿瘤,当然,这肿瘤并不大,也就一颗小黄豆那么大的肿块而已......”   石岩随着医生的手看向贴在旁边灯箱上木槿的头部CT,或许因为大脑有些恍惚,或许因为自己不懂得怎么看CT图片,以至于半天才找到那个黄豆大小的黑点。   的确是非常小的黑点,诚如医生所言,跟一颗小黄豆差不多,而且这颗小黄豆就在颅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石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颗小黄豆,明明只是很小的一个小黑点,可他看见时却觉得异常的恐怖,甚至他的身体都在开始发抖。   只要想到这个小黑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一天的长大,然后会狰狞的吞噬掉木槿的生命,他就整个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石先生,这个小肿瘤的位置非常的不好,它就在神经最密集的地方,”医生用手指着CT上的小黑点对石岩说:“现在的情况是手术的问题,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而且也将会是很危险的手术,如果冒险做手术的话,你太太很可能会变成一个植物人的。”   “什么?做手术会变成植物人?”石岩吓了一大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都张大成O型了。   医生慎重其事的点点头,“没错,这个位置很坏,非常不利于手术。”   “那怎么办?”石岩着急起来了,看着这教授级的医生问:“难得就等着小肿瘤在她的脑子里疯长?或者是......您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教授级的医生摇摇头,看着石岩道:“要把这小肿瘤从你太太脑里移出去的办法几乎没有,所以,我们能想到的,估计也还是比较保守的治疗方式。”   “保守的治疗方式?”石岩抬头看着眼前的医生,半响才问了句:“什么样的保守治疗方式?能让她幸免于这颗肿瘤的灾难吗?” ☆、她的懦弱造成的遗憾   “保守的治疗方式?”石岩抬头看着眼前的医生,半响才问了句:“什么样的保守治疗方式?能让她幸免于这颗肿瘤的灾难吗?”   “其实,石先生,我说的保守治疗方案,也就是不需要治疗,”教授级别的医生看着石岩笑了笑道:“你不用太过紧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她这个肿瘤貌似长了好多年了,一直这么大,也没有再长大的趋势,所以我们觉得只要不去刺激到它,恶化的可能性也就不大,而只要不恶化,这个小肿瘤当然也就不会长大,而只要它不长大,你太太除了偶尔因为碰撞了头会晕一下或者是短暂的忘事一下,其实别的完全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不刺激它?”石岩皱着眉头重复了一下医生的话,略微沉思了一下追问着:“怎么个不刺激法?”   “这个,不要做过于激烈的运动,比如滑雪,冲浪,漂流什么的,”教授级的医生想了想又说:“当然,我们也建议最好是不要怀孕生孩子,因为怕孕期大了压迫着她的神经......”   石岩去拿CT检查结果去了,木槿和吴悠在病房里聊着大学时的一些趣事,木槿毕竟在吴悠手里读了四年的书,俩人倒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恁。悫鹉琻晓   石岩回来时吴悠正在跟木槿说起当年慕枫做她的学生时的桀骜不驯,看见石岩面带喜色的走进来,即刻就停下了正说着的话题。   “石岩,怎样啊?”吴悠小心翼翼的开口,同时又侧脸看了一眼还靠在床上的木槿。   “医生说没事儿,她脑部的确是有一颗小黄豆大小的肿瘤,不过位置在很安全的地方,而且是良性的。担”   石岩说这话时面色很轻松,语速也很轻快,就好似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一样。   “啊,这样啊?”吴悠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迅速的看着木槿道:“木头,这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你这没事儿了啊。”   木槿听石岩这样一说,整个人也愣住了,在知道自己没病的一瞬间,喜悦刚刚涌上心头,却在下体一股温热的暖流的提醒下想着昨天流掉的那个孩子。   她用尽全部的毅力控制着自己心里的难受,半响才轻声的道:“我到底也还是个胆小鬼,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哎哟,木头,这事儿怎么能冒险呢?”吴悠赶紧安慰着自己的儿媳妇,用手拍着她的肩膀道:“好了,别想太多了啊,这没病没灾的多好啊,你和石头都还年轻着呢,等过一年半载的,把身体养好了,照CT的辐射也都消失了,咱们再怀孩子也都来得及呢......”   木槿听着吴悠安慰的话点点头,而石岩则趁他们俩说话时去办理出院手续了,他得用出院的方式来告诉木槿,让她确信她的确是没病的。   否则的话,她会怀疑,会以为他在骗她!   虽然,他的确是在骗她,可是,即使是骗,他也得骗得高明一些才是。   石岩办理出院手续去了,吴悠帮木槿收拾房间里的用品,木槿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对自己不够勇敢有些遗憾,可到底,自己没病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木头,你这刚流产呢,就在德国坐小月子,等你小月子满了,我们一起去哈尔茨山区滑雪怎样?”回去的路上,吴悠兴奋的问着身边的木槿,她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些期待起三周后的滑雪了。   因为程浩翔昨晚打电/话给她说已经办理好了来德国的签证,而且他还有不到三周的时间就放假了,所以三周后来德国应该没有问题。   程浩翔对她的心意她当然明白,而她也觉得程浩翔这人不错,她这个年龄了,也就是找个伴了,而程浩翔不失为一个好的伴侣。   木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吴悠的话,前面坐副驾驶座位上的石岩倒是抢先回答了。   “妈,估计滑雪就不行了,”石岩在前面侧脸过来看着她们俩:“今天下午天阳打电/话给我,说展业集团这个月的销售业绩很差,还有滨城南边有一块挂牌出来的地,子轩认为我们可以去拿下来开发一个苏格兰风格的楼盘,但是竞标一事必须我回去召开股东大会,所以——”   石岩说到这里,一脸歉意的看着木槿道:“我们俩可能过几天就要赶回滨城去了,等过年时,我带你去南非看紫薇花。”   木槿听他这话不由得笑了,赶紧接过话来说:“当然是公司的事情重要了,滑雪什么的以后有机会再说,还是赶紧回滨城去吧,我也想早点回去,免得我妈在滨城那边担心呢。”   石岩点点头,刚好出租车已经到他们租住楼的巷子口了,于是众人赶紧下车,滑雪的话题也就此终止。   德国的房东老太太见他们回来,即刻高兴的迎了出来,看见木槿回来了,即刻用德语问石岩:“你太太没事了吧?”   “她没事了,”石岩用德语跟房东老太太解释着:“医生说她休息两天就可以回去了,所以,我们过几天就回国去了。”   “啊,你们这么快就走了啊?”房东老太太不由得有些吃惊,望着石岩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当初阿卡来租这房子时说你们要住很久的,所以我才问你们要了一年的租金,可现在你们住了一个月都还不到呢......”   “房租的事情没事,以后我们夏天来德国了再住也成,”石岩赶紧安慰着房东老太太,然后又给她介绍自己的母亲:“这是我妈,我和我太太过几天就回国去了,不过我妈可能还要在德国呆一阵子,所以我们走后,她就来你这里住,可以和你做个伴。”   吴悠也会说德语,即刻用德语和房东老太太亲切的打招呼,房东老太太见吴悠长得如此好看,又和她年龄相仿,不由得高兴起来,即刻用德式的热情欢迎了她。   石岩把归期定在两天后,好似滨城的确有很急的事情一样,木槿不疑有他,知道要回国去,即刻就动手收拾起行李来。   “哎,早知道这么快就回去,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带一堆的东西过来,”木槿收拾行李时摇着头叹息。   当初她和石岩来德国时,以为她患了全世界罕见的阿尔茨海默病,想着这辈子估计要在德国呆上几年或者是永远呆下去呢。   可谁想到,居然是白婷婷在滨城医院搞的恶作剧,只不过这恶作剧最终是弄清楚了,可到底,因为德国医生的严谨,她还是失去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   如果白婷婷没有恶作剧让她误诊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那么她就不会来德国,如果不来德国,也就不至于有那么多的检查,而没有那么多的检查,她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流产已经过去三天了,她身上也都干净了,今天都没有用卫生棉了,可只要想到孩子,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总觉得是自己的懦弱造成了孩子的离去,她憎恨自己为何没有狗血言情剧里那些女主那样的勇气和决心。   如果她当初不向石岩妥协,如果她当初向狗血言情剧里的女主那样逃离,逃到一个石岩找不到她的地方,那是不是——   她的孩子就能顺利的生下来?   石岩和木槿离开的这天,雪已经停了,航班也恢复了,所以一切顺利,没有任何自然的阻碍让他们的归期延误。   他们出国的行李原本就多,不过回国的行李就更多,因为木槿给她母亲带了不少德国的东西,同时也给奶奶刘琴买了几样礼物。   依然是头等舱,没有买到直飞滨城的航班,所以要在香港转机,而柏林飞香港,要十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木槿自德国出院后,虽然还在房东老太太家呆了三天,可那三天,她和石岩说话极少,不是万不得已,她很少和他说话,晚上睡觉也不理他,一般都是用背对着他。   她知道其实流掉孩子的事情不能全怪石岩,毕竟,最终是她自己点头了的,而且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去了beratung开流产证明。   可知道是一回事,想到他为了让她同意流产说的那些话语,她就总觉得那是他在逼她,如果不是他那样紧逼着她,或许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下那个决心。   所以,上了飞机后,她也没有理会石岩,直接把座椅放低,然后侧身一边,闭上眼睛睡觉,其实是不想和他说话。   石岩看着侧身卧在座椅上的木槿,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她在生气,因为她在心痛那个流掉的孩子,她甚至是在怪他不该那样的逼她。   他不知道她睡着没有,最终还是问空姐要来了毛毯帮她盖上,不想让她着谅,虽然飞机上的温度是舒适的22°。   可她刚做了流产手术,身子虚弱,22°适合平常的人,而她这个时候,估计要26°以上才更好一些。   或许她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理他,这一点他能预料道,但是他不后悔,他很庆幸自己没有优柔寡断,很庆幸自己给了她压力,让她选择了去把孩子流掉。   如果她没有去把孩子做掉,那么,他失去的就不只是那个在她肚子里还是血块的孩子,估计还会失去她。   他伸手过去,把她的手抓过来握紧在自己的手心里,她轻微的挣扎,想要挣脱开去,可他握紧,没有给她挣脱开的机会。   在我心里,你远比孩子要来得重要!他在心里默默的对她说。   从柏林到香港,十个小时有多,飞机上送了三次餐饮,木槿起来吃了两次,而且还都是石岩把她叫醒的。   “我知道你没有心情吃东西,而且飞机上的食物也不怎么好吃,”石岩在把食物摆放在她跟前的餐桌上时这样对她说:“不过,你多少要吃一点,毕竟是长途飞机,而且人饿太久了容易得胃病,我们家已经有一个胃病了,我可不希望你再患我一样的病。”   木槿听他说完这话才想起,身边的男人有胃病,而且胃病貌似还不轻。   是了,她想起来了,几年前她刚嫁给他时,有一次曾见识了他的胃病,那一晚可把她吓得不轻。   于是,她没好气的说了句:“你那胃病是为你心爱之人得的,我又没心爱之人,我得什么胃病?”   他听了这话一愣,随即不由得笑了,帮她把餐盒的锡纸揭开,又把刀叉的包装袋拆开递给她,然后打趣的道:“那你赶紧多吃点东西,要不我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你是因为我想要患胃病呢。”   木槿默默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刀叉,说实在的,飞机上的饭菜的确不好吃,可她到底是肉做的,上飞机后已经错过一餐了,所以这会儿倒也是真的饿了。   或许因为飞机上这两餐饭的缘故,下飞机的时候,他们俩之间貌似没那么僵住了,不过木槿依然不大理石岩。   在香港转机的,等到滨城时已经是傍晚了,谷雪开车来接的他们。   “原本苏北平要来的,可我说我好久没见到表嫂了,于是就把他给赶走了,”谷雪看见石岩和木槿时,率先自我解释了一番。   木槿听谷雪这样一说,脸微微一红,赶紧走上前来,轻声的道:“谢谢啊。”   “哎哟,表嫂,还跟我客气呢,”谷雪笑着把她拉一边,高兴的道:“你不知道,我们知道你没有患病不知道有多高兴,奶奶在家里兴奋得跟什么似的,直说是祖上烧高香了,所以今晚在石家大院为你们接风洗尘呢。”   “接风洗尘?”木槿抬头望着谷雪,眉头微微一皱的问了句:“那......会来很多人吗?”   “当然啦,大家都要来嘛,”谷雪很自然的说:“表嫂,你不知道,自从我舅妈和婷婷出事之后,石家大院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而你没有患病是一件大喜事,我奶奶说要好好的庆祝一下,给你冲冲喜,让你以后永远都没灾没病的。”   木槿听了这话暗自叹息了一声,庆祝一下,有什么好庆祝的?   她虽然没有患世界上罕见的疾病,可因为她的懦弱让肚子里的孩子失去了,这于她来说,难道是喜事么?   而于石家人来说,又是喜事么?   “喂,你们这是准备把德国都搬回来吗?”谷雪见石岩推了一大推车的行李箱过来,忍不住惊呼起来:“貌似你们出国时都没这么多行李吧?”   木槿不由得一囧,赶紧解释着:“那个,我给我妈带了点东西回来,又给奶奶带了点礼物,所以......免不了就增加了一个行李箱。”   “好吧,我第一次知道表哥的耐心这么好,”谷雪有些无奈的摇头,推过一两车过来把石岩推车上堆放着的行李箱拿下一大一小来。   木槿只觉得谷雪的话有些奇怪,忍不住追问着:“什么叫第一次知道他耐心这么好?难不成他以前的耐心不好吗?”   “他以前?”谷雪侧脸看了自己的表哥一眼,结果接到警告的眼神,于是赶紧笑着说:“我以前从来没有来给我表哥接过机,所以以前没见过啊,要不就是第一次?”   木槿笑笑,没有啃声,而谷雪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于是他们乘坐直升电梯下的地下停车场。   “啊木,你在后排躺会儿,”石岩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条毛毯来递给她的同时又吩咐道:“把你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滨城不怎么冷,等下在后排躺着时把毛毯盖上就行了。”   木槿照做,谷雪就站在一边打趣的道:“哎哟,你们俩要表演恩爱也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表演好不好?不知道人家是孤家寡人啊?”   “受刺激了?”石岩瞪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受刺激还不赶紧结婚去?自然有人对你这么好的。”   “哼,我才不稀罕,”谷雪冷哼了一声,拉开驾驶室车门上车。   木槿不由得笑了,谷雪和乔子轩的事情她知道得不多,因为石岩没有跟她说起过。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算知道,那俩人原本是打算结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没有结成婚了,貌似和德国的阿卡有关。   回去的路上,木槿在后排座位上躺着,石岩坐的副驾驶座位,谷雪开的车。   到底是女孩子,开车还是要温柔一些,所以从机场到石家大院,原本石岩开车也就一个小时的样子,谷雪居然用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   谷雪还真没说假话,石家大院的确是来了不少的人,谷雪一家,石磊一家都到了,甚至乔子轩和萧天阳也都来了。   还有一些人木槿不认识,比如跟在萧天阳身边的女孩子,石岩低声的告诉她,那是阮朵朵,萧天阳的未婚妻。   木槿这是第一次见阮朵朵,以前也没听谁跟她提起过,所以实属陌生得厉害。   反倒是阮朵朵对她熟络些,见着她就笑着说:“常听谷雪提起你,虽然以前未曾蒙面,不过你的名字早在几年前就如雷贯耳了。”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人好事没几件,糗事倒是不少,谷雪没少在你面前编排我吧?”   木槿明明只是一句打趣的话,可没想到阮朵朵却是着急了,赶紧辩解着:“哪有,谷雪可一直都称赞你呢?你是我们那一群人崇拜的对象,我们都崇拜你好多年了。”   “你们那一群人?”木槿微微一愣,忍不住笑着问:“你们那一群人很多吗?”   “当然很多啊,”阮朵朵很自然的说:“我们一帮子同学朋友的,大家每次说起你都敬佩不已,而且说起你的事情来都是滔滔不绝的。”   木槿不禁哑然了,她从来不曾想过有人会崇拜自己,也从来不曾想过,居然有人会关注她的事情。   可是,她除了和方逸城石岩以及林晨曦之间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人家津津乐道的呢?   木槿对阮朵朵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只觉得她是夸大其词,所以也就未曾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想着也都是一些台面上的奉承话。   就在她和阮朵朵正说着话的时候,刘琴从大厅里走出来了,看见木槿就激动的喊着:“哎哟,木丫头,可想死我了,你没事就好了,这个年,我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了,再也不用为你担忧了。”   木槿听刘琴这样一说,鼻子酸酸的,眼眶有刺痛的感觉,她赶紧迎上前去,伸手抓住刘琴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半响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雪儿VS狐狸精   “啊槿,你这没病没灾的,我就放心了,”邵敏之激动得抓住木槿的手都有些颤抖,又哭又笑的道:“你这孩子......都不早点打电/话告诉我,看看,这又让我白白的多担心了几天不是?”   木槿听了母亲这话不由得就笑了,她赶紧掏出纸巾来给自己的老妈擦眼泪,等她情绪稍微平息了一点才说:“妈,我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吗?再说了,我没有患阿尔茨海默病的情况,我记得在德国就有打电/话给你说的啊。悫鹉琻晓”   “你是跟我说了你没有患阿尔茨海默病啊,可是,你说医生说你脑部里可能有肿瘤啊,”邵敏之白了她一眼道:“肿瘤是什么东西?而且还长在脑部,你以为我不担心不害怕啊?我在家里晚上都睡不着呢?”   “啊?我有跟你说我脑部长肿瘤的事情吗?”木槿不由得惊住了,看着母亲点头,又紧张的问了句:“那,妈,我还有没有跟你说过别的什么啊?”   木槿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跟母亲说过脑部有肿瘤的事情了,她在柏林跟自己的母亲打电/话,好像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啊恁?   她什么时候把这等忧愁的事情跟自己的母亲说了?   “别的?”邵敏之摇摇头,看着她道:“你在德国还有什么别的啊,不外乎就说你的房东老太太不是很抠门,说她做的树头包好吃,说她的酸汤牛肉味道好,还说烤火鸡看着好,吃起来却没有鸡的味道。”   “哦,没说别的就好,”木槿暗自松了口气,她真担心自己哪天说漏嘴,把怀孕的事情告诉母亲了胆。   如果那样的话,现在母亲追问起来,那她还不知道该怎样给母亲解释肚子里孩子的去处。   木槿一口气还没松完,没想到邵敏之即刻就说到孩子的头上来了。   “啊槿,你这没病没灾的,是不是该考虑怀孕生孩子啦?”邵敏之一边整理木槿给她带回来的德国特产,一边问身边的女儿。   “这个......怀孕的事情估计还要半年左右才考虑,”木槿见邵敏之把几种东西放混了,即刻帮她分捡出来。   “半年?”邵敏之听了木槿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脸望着她,疑惑的问了句:“为什么要那么久啊?你现在不是没病吗?完全可以怀孕的啊?”   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不由得笑了,赶紧给自己的母亲解释着:“妈,我是没病了,可在回来之前,我照了CT啊,CT辐射很大的,好像要等两三个月辐射的副作用才能消失,而生孩子也是件大事,怎么着在怀孕前也得把身子检查一下调理好吧,这不,差不多就半年了啊?”   木槿心说,我知道现在可以怀孕啊,可我流产了啊,流产过的身体,一般都要半年左右来恢复的,所以这事儿急也急不来的啊。   “那就三个月后怀孕吧,”邵敏之想了想说:“你看看,这调理身子什么的,其实可以和等辐射消失的这两三个月同时进行,你说是不是?”   “......”   木槿无语了,她是很想怀孕生宝宝,可没想到母亲比她还要着急,两三个月和半年,中间也就只差了两三个月而已啊。   邵敏之见木槿不说话,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赶紧解释着:“啊槿,不要怪妈催你,实在是,妈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平日里出去花园里走走,和我一般年龄的都牵着孙子了,而你妈我一个人还是形单影只的,当然也就想要一个孙子来抱抱了啊。”   邵敏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赶紧说:“对了,你以后可以多生两个孩子,我跟你讲,无论如何,一定要给个孩子让我帮你带大,要不,我这二三十年还不寂寞死啊?”   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接过她的话来道:“妈,我们国家提倡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孩子的,你以前是居委会主任,这一点你还不清楚啊?怎么多生啊?石岩他爸还是市委书记呢?能生二胎吗?”   “只能生一胎我知道啊,”邵敏之白了木槿一眼,真是的,当她老糊涂了吗?   “知道还让我多生几个?”木槿真是服了自己的老妈了,她看她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让你多生几个,不是让你多生几胎,”邵敏之一本正经的给自己的女儿解释着:“一胎也可以生两三个的啊,要不那双胞胎,三胞胎多胞胎是怎么来的啊?”   “妈,那要讲运气的,”木槿真是服了自己的母亲了,估计她这是想孙子想疯了,居然连双胞胎多胞胎都给她想出来了。   “运什么气啊,只要你想生,那完全可以办到的,”邵敏之白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亏你以前还流产过一次孩子,可对怀孕方面的事情还是一点都不懂,我告诉你啊,现在的双胞胎,三胞胎甚至有些多胞胎,一般都是人为的。”   “妈,你说的人为我知道,”木槿对母亲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真当她是白痴啊,她在几年前那次怀孕时,准确的说是装怀孕时,整天和橙子泡在书城里,也看了几本孕妇书籍好不好?   “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邵敏之见木槿说知道,即刻高兴起来了,略微兴奋的说:“你知道那就更好了,你这里赶紧调理身子,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开些调理身子的药,不,今天下午就带你去,然后三个月后我们就准备怀双胞胎或者多胞胎。”   木槿听了邵敏之的话更是哭笑不得,赶紧拦住母亲说:“妈,那人为的双胞胎多胞胎,都是因为女的不容易怀孕然后进行的人工授精或者是试管婴儿之类做出来的,而我可以自然怀孕,医院也不可能帮我做人工受精啊?”   “我以为你真知道呢,原来不过是知道一点皮毛而已,”邵敏之白了木槿一眼,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跟她说:“啊槿,你说的那是特殊情况,我说的普遍的现象,现在只要有人在医院的妇产科上班,只要能开出一瓶帮助排卵的药来,即使是自然怀孕,生个双胞胎一般不成问题。”   “啊?”木槿这一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望着自己的母亲,眉头略微皱紧的问:“这样吗?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邵敏之服了自己的女儿了,一大设计师呢,原来这般不开窍,于是又赶紧给她往明里说:“你看我们花园李伯是不是有一对双胞胎的孙女啊?那就是他儿媳妇吃了促排卵的药给生下来的,你以为是自然的双胞胎啊?”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吃药的啊?”木槿对母亲的话有些半信半疑的。   “我怎么不知道啊?”邵敏之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低声的说:“那药是我帮她找医生开的啊,你爸的外侄女就在滨城妇幼医院当妇产科医生啊。”   “......”   好吧,这一下,木槿是彻底的默了,她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还有这般能力,原来双胞胎三胞胎居然也能人为的制造出来。   看着母亲单独一个人,想着她一个人住在这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里,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着她每天在花园里散步跳广场舞,看见跟她年龄相仿的妇女都牵着孙子孙女,而她依然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起来。   或许,真的可以像母亲说的那样,到时去吃她说的那种药,没准也可以生个双胞胎或者三胞胎的,那样,也许就可以给一个孩子自己的母亲帮忙养了。   母亲一辈子不容易,当初为了父亲为了自己,居然放弃了生孩子做母亲的权利,现在她想要个孩子在身边,貌似,她应该满足母亲这么小的要求才是。   晚上,石岩来邵敏之家吃饭,顺便接木槿回去。   饭桌上,邵敏之对石岩说:“石岩,今天下午我跟木槿说了,等这过了年就帮她调理身子,过两三个月就让她怀孕,我们都商量好了,准备生个双胞胎或者三胞胎的,到时你可得加油了。”   石岩的脸一囧,忍不住侧脸看了身边的木槿一眼,然后又看着邵敏之尴尬的问:“那个,双胞胎三胞胎是准备生就能生到的?”   “当然了,这个我们有办法的,”邵敏之自信满满的看着石岩说:“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到时你配合啊槿就可以了。”   “......”   石岩直接默了,他没有继续和邵敏之讨论生双胞胎和三胞胎的事情,甚至不愿意去提让木槿怀孕生孩子的话题。   他和木槿,这辈子不要说双胞胎三胞胎,他们俩是一胞胎都不可能有的。   上天已经关了他和木槿生孩子的这道门,所以他早就断了要孩子的念头。   “以后,别总是跟妈谈生孩子的事情,”回去的路上,石岩侧脸对副驾驶座位上的木槿说:“你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怀孕不是?”   “我知道,”原本把座椅放低靠着的木槿侧脸过来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道:“我没想要和我妈讨论这个话题,是我妈自己提起的,她还说下午带我去医院让医生给开药调理身子呢,我好说歹说,以这里马上过大年了,吃药不好,这才把调理身子的事情给推到年后去了呢。”   石岩点点头,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笑着道:“我知道妈肯定是寂寞了,要不我们去宠物店买两条狗吧。”   “买两条狗干什么啊?”木槿听他说到宠物店买狗,倒是来兴趣了,原本斜靠着的身子即刻坐正起来,“我妈一个人照顾一条狗就可以了,两条狗,我怕她忙不过来的,现在的宠物狗,据说比照顾孩子还麻烦呢。”   “送一条给妈,留一条给你呗,”石岩笑着说:“反正你现在也没事,整天闲在家里,养条狗打发时间也是好的啊。”   “......”   她貌似没那闲情逸致吧?   再说了,她这么年轻,就在家养狗混时间了啊?她这人生追求,是不是也太低了点啊?   “我不喜欢养狗,”木槿直接拒绝着石岩的提议,“我打算过完春节就去上班,再说了,就算不上班,再过半年,我也得打算怀孕啊,孕妇是不允许接触宠物的......”   “阿木,那不是半年之后的事情吗?”石岩赶紧接过她的话来,然后柔声的给她解释着:“我们先买两条宠物狗,你留一条在家里,反正最近也没事不是,先试养一下呗,到时真不喜欢,或者要上班什么的,再卖掉或者送人也是可以的啊。”   “那好吧,”木槿想了想算是答应了他的提议,然后又摇着头说:“不过,我这人实在是不怎么喜欢宠物,不管是猫还是狗,所以,买回来后,估计是你照顾它的时间多。”   “......”   石岩心说,我买回来就是让你和狗狗培养感情啊,从今以后,我们的生活中,不是养猫就是养狗了。   木槿原本以为,石岩说要买宠物狗也就只是说说而已,所以并没有把他那晚的话放在心上。   可谁知道,三天后,恰逢周六,他倒是真的带她去了滨城最大的宠物店,让她挑选宠物狗了。   木槿生来不喜欢动物,尤其是狗这种动物,这源于她七八岁的时候,到父亲老家的乡下,曾被隔壁家的土狗给咬过一次。   所以,对于狗,她从心底里就有排斥感,不管是长得多漂亮的狗,她看着也都喜欢不起来。   “你看这只纯白色的银狐怎样?”石岩在那边喊她:“阿木,你过来一下啊。”   “哦,”木槿应了一声,从一排宠物狗的笼子跟前走过去,然后看见了石岩跟前的那只白色的小狗。   “这是银狐,尖嘴的,耳朵粉粉的,长大会更漂亮,”石岩给木槿介绍着:“你看喜不喜欢?”   木槿摇摇头,侧脸看着石岩道:“我不是很喜欢......不过,我妈估计会喜欢,要不就买回去送给我妈吧。”   “妈年龄大了,这银狐一身纯白色,几乎每天都要给她洗澡,我怕妈照顾它有些辛苦,”石岩耐心的给木槿解释着:“我打算给妈买一只棕色的泰迪犬,这样她照顾起来就没那么吃力,而且泰迪犬也很可爱很漂亮的。”   “我妈那人最喜欢白色了,”木槿赶紧对石岩说:“我们花园里也有养狗的,我好几次见她在花园里看人家的狗狗,都是看白色的那种,其它颜色她不怎么喜欢的。”   “哦,这样啊,”石岩沉吟了一下,然后用拉了她的手走到另外一边,指着笼子里的狗狗说:“这是比熊,隔壁笼子里的是贵宾,这两种都以白色为多,你看看帮你妈选那一种比较好?”   “这个......随便吧,”木槿对狗狗实在是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她看这贵宾和比熊都差不多,除了一声白毛,基本上没有看出别的地方可爱来。   石岩见她一点心情都没有,只能在老板的解释下买了只贵宾,不为别的,只为木槿说了句‘那两只耳朵长长的倒是可以给她扎两个蝴蝶结。   木槿自己不想养狗,石岩就说那买只猫回去养吧,家里养只猫,老鼠也就不敢来咱家里窜门子了。   相比较于狗,木槿更加不喜欢猫,因为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绿眼睛,总觉得看着都有些吓人,于是赶紧摇头,坚决不肯买猫。   最终还是买了两条狗狗,一条是白色的贵宾,送给邵敏之的,另外一条是银狐,买回去自己家里养的。   “你不养我养,”石岩这样对反对买银狐犬的木槿说:“反正这里过年呢,我们俩在家也没事,养条狗也好,至少家里没那么安静。”   木槿不由得侧脸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是在拐着弯子说她不理他呢。   “过年不是会石家大院住吗?”木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有空照顾狗狗,还不如都抽点时间陪陪你奶奶呢,到底是狗狗重要还是你家奶奶重要啊?”   “......”   石岩彻底的无语了,他硬要买条狗回去,其实就是希望她能和这条银狐培养出点感情来,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的喜欢上银狐,然后就把怀孕生孩子的事情给忘记了。   买了狗直接开车去的邵敏之家,邵敏之看见贵宾犬后即刻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当即就夸自己的女婿。   “还是石岩想得周到啊,我早就想买一条狗狗了,可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好,现在好了,我终于有一条狗狗了,”邵敏之说话间即刻把这条狗狗抱起来,惹得狗狗朝她旺旺旺的叫。   “妈,它跟你还不熟呢,”石岩看着赶紧把贵宾放下的邵敏之,笑着给她解释着:“它刚来,认生,估计过几天跟你熟悉了就好了,对了,它还没名字,在宠物店就只有个编号,你赶紧帮它取个名字呗。”   “这个......”邵敏之楞了一下,然后看着站在一边的木槿道:“啊槿,你帮我这条狗狗取个名字吧。”   木槿没想到母亲会让自己帮那狗狗取名字,她皱眉看了看那两只耳朵长长的白色小狗,想了想说:“就叫雪儿吧,一身那么白,趴地上跟一堆雪一样。”   “好,就叫雪儿,”邵敏之即刻就同意了,然后还笑着对石岩说:“没想到木槿给狗狗取个名字还如此的人性化,我们花园里那些人给狗狗取的名字都是波比,卡卡什么的,洋气是洋气,不过没有雪儿这般好听。”   石岩笑着点头,然后又看着木槿道:“既然你都跟妈的贵宾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那也给我们家的那条狗狗取个好听的名字呗。”   “我们家的狗狗不是叫银狐么?”木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了句:“那就叫狐狸精吧,一身纯白,跟电视里的狐狸精差不多。”   “......”   石岩彻底的无语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木槿居然如此的戏剧化,给家里的狗狗取名叫狐狸精,有这么取名的吗?   “有啊,我不就这样取的吗?”木槿手里拿着狗粮看着在客厅里正警惕的盯着她的银狐犬,没好气的说:“你看她回到这个家整天就粘着你,早上你去上班她舍不得,傍晚你下班回来她即刻扑上来迎接你,晚上你睡觉还爬你床上来,甚至还往你被窝里钻,这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石岩听了木槿的话哭笑不得,银狐犬之所以喜欢他,那是因为他对它好,爱和它说话,爱带它玩。   而木槿呢,她不爱哄狗狗,除了丢点狗粮给它吃,其余的时候总喜欢拿链子拴住它,所以银狐就不喜欢她,只要她靠近,银狐就会咬她。 ☆、不曾想到的遇见   “我真不喜欢家里那狐狸精,”木槿对餐桌对面的慕枫说。悫鹉琻晓   “狐狸精?”慕枫大吃一惊,忍不住放低声音问:“木槿,石岩把女的带家里来啦?不会吧?”   “女的?”木槿用手支撑着头了想了下:“嗯,她好像是个女的。”   慕枫听了木槿的话哭笑不得,忍不住打趣的道:“得了,木槿,你这走一趟德国不会真的变愚笨了吧?这是男的女的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啊?难不成你家那狐狸精还是个孩子?现在还分不出男女?”   “应该还是个孩子吧?”木槿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她那么大点算长大了呢还是没长大,哎,总之,我就不喜欢她啦。恁”   慕枫越发的没有弄懂了,忍不住就说:“木槿,家是你的,既然你不喜欢就把她赶走啊?”   “赶走?”木槿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石岩好像很喜欢她,如果我真把她给偷偷赶走了,石岩肯定会生气的。”   “木槿,你在德国是不是被石岩给洗脑了?”慕枫终于忍不住提高声音低吼着她,见她一脸的茫然,不由得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胆:   “你现在究竟怎么回事?你和石岩才是夫妻,去德国前你们俩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从德国回来就变了呢?他把外边的女人带家里来和你一起住你居然都能容忍得下了?你知不知道你是生活在现代,不是生活在古代啊?你大脑是不是被他给逆转到十七世纪去了啊?”   慕枫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吼得语速有些快,以至于弄得木槿都瞪大眼睛看着他,直到他吼完,木槿才愣愣的说了句:“石岩他没有带女人回家来和我一起住啊?你发那么大火干嘛?难不成我真变了?”   “没带女人回家来?”这一下轮到慕枫吃惊了,皱眉看着木槿,“你刚不说不喜欢你家里的狐狸精么?”   “啊?”木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慕枫以为她说的狐狸精是一个女人,于是赶紧解释着:“狐狸精是一条狗,一条银狐犬。”   “......”   慕枫有些无语了,木槿去德国呆了一个月回来,现在说话也说得不清不楚的了,一条狗也还说是个女的。   “你们家石岩也是,给狗狗取个这样的名字,”慕枫半响才无奈的开口,看着木槿道:“这不是存心误导别人吗?”   “那狐狸精的名字是我取的,”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   “......”   慕枫这一下是彻底的无语了,木槿这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给自己家的狗狗取名叫狐狸精,她这不是跟那狗狗过不去吗?   “我就是跟那条狗过不去,”木槿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旁边的豆奶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慕枫道:“你不知道,自从那狐狸精来家里,就整天的霸占着石岩,早上石岩去上班,她还得瑟的要送到门口,傍晚石岩下班回来,刚进门,还没换鞋呢,她即刻就扑上去拉扯他的裤脚,晚上我们吃饭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电视她要爬到沙发上来挨着石岩,就连睡觉,她都要偷偷的爬床上来......”   慕枫就那样望着木槿,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自己熟悉的女子,可她说这话时却不再是他熟悉的神情。   对于家里养一条狗她取名狐狸精,对于那条狗对石岩的亲近和依恋她如此在在乎和在意。   她知不知道,她这是在吃醋,而且是在吃一条狗的醋?   她爱上石岩了,而且是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估计她自己都还不曾注意到。   慕枫心里不由得隐隐约约的痛了那么一下,他曾以为木槿这辈子虽然再次嫁给石岩,那应该是权衡利害关系和现实残忍以及石岩对她的那份好。   他曾以为,木槿和他一样,应该不会爱了,因为爱这个字,貌似对他们俩来说都是太奢侈亦或是太残忍了,他们甚至避免去碰触这个字。   然而,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可能真的就不由自主的发生了,一如他现在总是不知不觉的去留意身边的那个人,不知不觉的愿意和她在一起,有时,哪怕是一顿简单的晚餐。   一如,现在的木槿,居然不能容忍石岩亲近她以外的人,甚至是一条狗,她都如此的气愤,还如此的仇视。   “黄师兄有没有跟你说,林晨曦的案子判下来了?”慕枫迅速的转移着话题,他可不想再听她说他们家狐狸精的事情。   “没,”木槿被成功的转移话题,望着慕枫,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虽然从德国来三周了,可你也知道柏林那地方太冷,我在那边感冒了,回来这几周一直都在看病,这刚好感冒好得差不多了,这不,今天就到双木公司来看看,我还没有去见我大师兄呢。”   “哦,怪不得呢,”慕枫点点头,然后淡淡的说:“案子比较复杂,当然林晨曦把以前你父亲车祸的事情都推到她那死去的妈和方逸城身上,不过方逸城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年他跟林晨曦和唐宛如合作留了一手,所以现在也还能拿出一些证据来......”   木槿自从知道自己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后,就已经把林晨曦方逸城这些个人和事都抛到脑后去了,现在听慕枫提起,大脑里才慢慢的又搜寻回以前的事情来。   慕枫说林晨曦的母亲唐宛如,其实她原本想说那人不是唐宛如是唐宛怡,不过想想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不管林夫人是唐宛如亦或是唐宛怡,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木槿和慕枫吃了个午饭就开车离开了,她已经跟慕枫说好,过完春节她就回双木公司上班,而慕枫则大大的欢迎她回公司去,说她不在,他都要忙死了。   从德国回来,一转眼三周过去了,眼看就到阴历年,双木公司明天开始放假,而石岩的展业集团是不是还要等多两天她就不知道了。   最近因为家里添了狐狸精的缘故,她和石岩交集都有些少了。   虽然她整天在家里养身子,坐小月子嘛,总归是要在家里呆着的,要不出门去吹风什么的就不好了。   石岩是希望她喜欢上那条狐狸精,每天早上出门前都叮嘱她,记得跟狗狗喂食,冷了记得跟狗狗穿衣服,下午记得跟狗狗洗澡,然后带狗狗出去散步什么的。   晕哦,这些事情是她能做的吗?   她讨厌死那条狐狸精了,她除了给那狐狸精扔点吃的,石岩不在,她一般都直接把狐狸精扔狗笼子里或者拿铁链子把它拴起来的。   早上石岩出门后她就出门了,当时走得有些匆忙,她忘记给那狐狸精丢吃的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也不知道那狐狸精这会儿饿成啥样了。   正想着开车回去给那狐狸精喂点吃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她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吴悠打来的,于是赶紧按下接听键。   “木头,在哪儿呢?”吴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在......开车在路上呢,”木槿朝窗外看了看,随即又补充了句:“在滨城市区,妈,怎么啦?你在滑雪呢?”   “我们都滑雪回来啦,”吴悠的声音略微兴奋的传来:“现在香港机场登机呢,马上飞滨城了,你有空没,到机场来接一下我们。”   “有空有空,”木槿赶紧对手机里的吴悠说:“我这正闲得无聊呢,你赶紧上飞机吧,我这就开车去机场,估计时间差不多。”   和吴悠通完电/话,木槿即刻在前面把车转向机场的方向,婆婆从德国滑雪回来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开车去接不是?   临近年底,展业集团倒也没什么事了,何况石岩前几天就把放假的事情和过年的事情都做了统一的安排了呢。   “哥,你这两天怎么了?我见你好像总是打哈欠,难不成每晚都睡不好?”石磊笑着问他,脸上却明显的带着暧昧的笑容。   石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就你那点龌龊的心思,怪不得现在都还找不到女朋友呢,活该。”   “喂,谁找不到女朋友啊?”石磊说起这个就不高兴,忍不住反驳着他:“这不是思想龌龊,大家都这么说,你看看你最近一段时间,哪天是精神焕发的啊?”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石岩瞪了他一眼,不由得又笑了,然后有些无奈的道:“都是给我们家狐狸精害的,早知道她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就不买了。”   “狐狸精?”石磊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石岩,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哥,狐狸精是怎么回事儿啊?嫂子允许你在家里养个狐狸精啦?”   “滚,”石岩看他那神情就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声,忍不住冷哼一声道;“说你思想龌龊你还不承认,看看,听到一个名字就能浮想联翩,狐狸精是一条狗好不好?”   “......”   石磊这一下给弄得没言语了,他哪里会想到狐狸精是一条狗啊?   再说了,谁那么无聊啊,给一条狗狗取名叫狐狸精啊?   “哥,这不能怪我思想龌龊啊,”石磊本能的为自己辩驳着:“你自己也是,买条狗叫个什么名字不好?偏给它起这么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名字?”   “是木槿给它取的,”石岩有些无奈的道:“我原本还想着她和那狗狗培养点感情呢,可谁知道......”   “谁知道是你和狗狗有了感情?”石磊在一边不怀好意的接过话去,然后打趣的问:“你们家狐狸精是雌性吧?”   “去,是雄性的,”石岩瞪了石磊一眼,这人思想是越来越龌龊了。   “......”   石磊再次无语,半响才喃喃的问了句:“哥,不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么?为何你们家狐狸精没有和嫂子走到一起反而和你这个同性走到一起去了呢?”   “......”   这一下轮到石岩无语了,他怎么知道那狐狸精为何就跟木槿处不好呢?他们俩明明相处的时间更多不是?   “好了,没事你下去,”石岩大手一挥,随即瞪了他一眼:“还不赶紧走,我办公室是你来聊八卦的地方么?”   “哈哈哈,”石磊不由得就笑了,不仅没有走,反而还坐过来了,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一脸疲倦的大哥,戏谑的问:“是不是嫂子不照顾那狗狗啊,所以你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家还得照顾你们家狐狸精?”   石岩没有言语,只是瞪了石磊一眼,挥手让他出去,而他自己则靠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会儿。   原本刚刚都要睡着了的,偏偏石磊进来说这么一会儿话,又把那点睡意跟赶走了,而他的脑海里,纠结着的是家里那条狐狸精要不要继续养下去。   不养吧,貌似木槿在家里一个人的确是闷得厉害,可养吧,木槿对狐狸精又一直都不理不睬的,除了丢点狗食给它,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给狗狗穿衣服,给狗狗洗澡,带狗狗散步这些举手之劳的事情她都不会做,更别说还单独去给狗狗做狗食了,她都是丢商场买来的现成的。   刚开始木槿说不喜欢狗他还没放在心上,执意买一条回去,想着时间长了她一个人在家,慢慢的也就和狗亲近了,日久生情嘛,时间长了自然就喜欢了。   可谁知道,木槿对那狐狸精好像是生不起情来。   昨晚下雨,睡觉前木槿又忘记关客厅的落地窗,所以狐狸精冷得就跑到他们卧室来了,甚至还爬到他们床上来了。   说实在的,他当时也睡着了,对于狐狸精爬上来不知道,偏偏昨晚他和木槿因为睡前嬉闹了会儿,俩人睡觉时就换了个位置。   而狐狸精还是按照往天的位置爬上来的,所以就没有爬进他的怀里而是爬进了木槿的怀里。   这样的后果可想而知,木槿当即吓得惊叫,然后直接抓起狐狸精就扔了出去,当时就把狐狸精痛得旺旺旺大叫。   他是被木槿和狐狸精的声音给惊醒的,看着木槿发怒的脸和狐狸精痛得可怜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安慰哪一个才好。   最终他还是下床去把狐狸精给抱起来,好在因为房间里铺了地毯,狐狸精没有被摔断腿什么的,不过估计是把骨头给摔痛了。   他原本想着带狐狸精去客厅的笼子里,给它穿件衣服什么的,可狐狸精不肯去,放笼子里就旺旺的叫,弄得整个房间里都不得安宁。   木槿气死了,因为这个事情和他争吵了起来,说他现在整个心思都在那狐狸精身上了,让他以后干脆别在卧室里睡,搬到客厅去跟狐狸精睡算了。   他听了这话哭笑不得,最终好不容易拿了块毛毯给狐狸精安顿好,又到床上哄老婆,好在时间晚了,他是甜言蜜语加手上的动作,把她弄得意乱情迷的,最后才终于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只是,她睡着了嘴里还呢喃着:“不要狐狸精......她吵死了......又到处乱拉屎拉尿的臭死了......”   石岩用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银狐犬原本就是有点吵的,而小狗买回来换了个陌生的环境,肯定要适应,拉屎拉尿什么的都要人慢慢的带着它到指定的地方去。   好似木槿没那个耐性,所以狐狸精在他们家呆了三周,不仅没有和木槿成为朋友,现在反而是像敌人一样仇视着。   木槿不喜欢狐狸精,这是肯定的,而狐狸精也不喜欢木槿,每次见到她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好似很害怕她似的。   他不知道木槿有没有打过狐狸精,因为木槿也不是暴力的人,可狐狸精对木槿的警惕和提防倒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即使木槿和狐狸精之间没有动过武,估计也相处得非常的不好,以至于他夹在中间头疼无比,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吴悠是和程浩翔一起从柏林回来的,俩人在香港机场转机飞滨城,香港和滨城很近,一河之隔,所以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航程。   程浩翔是一周前去的柏林,俩人去北部哈尔茨山区滑雪了三天,又在柏林逛了两天,这才一起飞回滨城来。   “等下你儿子儿媳见了我会不会有些......震惊?”程浩翔和吴悠一起走出来时,任然有些紧张的问着。   “不会,”吴悠笑着给他解释着:“我跟石岩提起过你的,当初还说四人一起去哈尔茨山区滑雪的,后来因为木槿的原因......”   吴悠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当初石岩带木槿离开柏林回国时她还真以为是石岩公司有急事呢,后来石岩才告诉她实情,原来是木槿不能参加剧烈的运动。   “好了,木槿那孩子也怪不容易的,”程浩翔安慰着吴悠,“我们以后在她面前尽量不要提说一些比较刺激的旅行,当然,更加不要提到孩子这个敏感的话题。”   程浩翔虽然没有见过木槿本人,不过安木槿的名字他却是听过的,毕竟今年滨城要举行的大运会会馆,就是出自安木槿之手。   行李是托运的,他们出来后很自然的朝那椭圆形的输送带取行李的地方走去,刚刚抵达滨城的航班貌似都在这里取行李。   行李较多,吴悠和程浩翔都走了过去,他们俩挤进人群,仔细的看着输送带上的行李,因为有些行李箱和行李袋都比较接近。   他们俩有两个行李箱两个行李袋,好在没多久就都出现在输送带上了,于是他们俩把这行李箱和行李袋都往程浩翔推来的车上放。   “等等,”吴悠提着手里一个帆布行李袋看了看,皱了下眉头道:“这个行李袋好像不是我的?我摸着里面都是衣服什么的,而我的这个袋子装的是在德国买的特产。”   “啊?”程浩翔赶紧停下脚步来,眉头微微一皱道:“我看是你的啊,这颜色款式和你的一模一样的,怎么会不是你的呢?”   “的确不是我的,”吴悠对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号,然后摇着头说:“我们赶紧放回去吧,刚刚肯定是拿错了,我们的那个行李袋估计还在后面呢。”   吴悠说完这话,即刻提了这个包转身就要朝刚刚取行李箱的地方走,却在刚转过身来时,发现站在她身后一米开外的石洪峰。   此时,石洪峰手里也提着个一模一样的帆布行李袋,而那个行李袋和她手里提着的行李袋一模一样,很显然,他也是在提到行李袋后发现不是自己的那个行李袋的。   吴悠当即就楞住了,她真没想到居然会在机场碰到石洪峰,更加没有想到,石洪峰居然还在用这个行李袋。   这个行李袋说实在的,是三十年前的了,   那个时候人的行李袋都非常的简单,一般也就是用布给缝一个,甚至很多人都不缝拉链的,就那样的布袋口上缝两条提的带子。   她那时因为要时常出门去学习,虽然是老师,可毕竟年轻,要到各城市的名牌大学去听别的教授上课学习经验,所以行李袋是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   那时买行李袋贵不说,关键是还不怎么好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得到一大块军用帆布,想了想就用家里的脚踏缝纫机做了两个行李袋,而且还买了拉链来装上,在当时她这行李袋算非常时髦的了。   那时石洪峰也时常去市里开会什么的,所以他们俩就一人一个,后来离婚了,她就是用这个行李袋把自己的衣服装走在。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想着她当初做的行李袋他应该早就丢弃了,可不曾想到,时隔三十年后,她居然还看到他用三十年前的行李袋。   “吴悠,那位先生手上提着的行李袋是你的吧?”程浩翔在一边用手拍了一下吴悠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的提醒着她:“还不赶紧过去换过来。”   “哦,”吴悠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提了手里的行李袋走过去,平淡的对石洪峰道:“先生,估计我们俩拿错行李袋了,不好意思啊,现在我拿回来给你换一下。”   石洪峰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在机场遇到吴悠,只不过他更没想到的是,吴悠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看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大约六十岁不到的样子,而且一脸的精神。   最主要的是,这男人不仅和吴悠站在一起,而且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款式也都一样,颜色虽然是一红一黑,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情侣装。   尤其是那男人刚刚用手拍吴悠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低语的亲昵举动,都让他的心里本能的一窒,痛隐隐约约的从心底蔓延开来。   吴悠和他离婚三十年了,据他所知,这三十年来,吴悠一直忙于事业而从来未曾考虑过婚事,以至于她这都退休了还是单身老女人一个。   他心里还暗暗自喜,想着吴悠应该是忘不了他,想着吴悠心里肯定也还想着他在。   他甚至还想,是不是等他退休了,等他和白惠蓉的事情做个了断了,他就可以去找她负荆请罪了?   原本还以为,三十年前他犯了错误,可吴悠的没有结婚是给他留了个补偿错误的缺口,他以后可以借助这个缺口去找她。   只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那男人和吴悠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没有别的什么关系,仅仅只是同事或者普通的朋友,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因为那一身的情侣装就无声的说明了这一点。   吴悠见她问了一声后石洪峰居然没有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她,不,是愣愣的看着她身边的程浩翔。   吴悠眉头皱了皱,随即又略微提高了几个分贝的音量喊了句:“这位先生,我们俩的行李可能是拿错了,麻烦你把我的行李袋换给我好吗?”   石洪峰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吴悠,半响才愣愣的说了句;“那个......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吗?”   “我们是从柏林回来的,”吴悠没有说我,而是说了我们,很显然是把程浩翔包括在内了。   “柏林?”石洪峰本能的一愣,眉头微微皱紧,不动声色的道:“石岩和木槿三周前就从柏林回来了啊。”   “我知道啊,”吴悠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就好似不是在和自己的前夫谈孩子,“我们去柏林是滑雪,德国今年下了二十年难遇的大雪嘛。”   石洪峰听了这话当即无语了,而吴悠趁他愣住的瞬间,已经把手里的行李袋放在了他的跟前,然后伸手,把他手里的行李袋给提了回来。   “妈,”木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当看见吴悠跟前的石洪峰时明显的一愣,随即又赶紧喊了声:“爸,你也在这里啊?”   “嗯,我刚从美国回来,”石洪峰点点头,随即又看了吴悠一眼,提上已经被吴悠换过来的包,转身就朝不远处的司机走去。   木槿看石洪峰已经走远,消失在人海中,这才回过头来看吴悠和她身边的男子。   “木头,这是程浩翔,G市教育局的局长,”吴悠很自然的给木槿解释程浩翔:“你叫他程叔叔就好了。”   “程叔叔好,”木槿非常懂事的笑了笑,接着不等吴悠介绍便自我介绍起来:“我是吴教授的学生,现在是她的儿媳妇安木槿。”   “呵呵呵,你还真谦虚,”程浩翔笑着对木槿说:“安木槿的大名,我早在几年前就耳闻过了,你自我介绍时应该加上一句:我是建筑设计师安木槿。”   木槿的脸微微一红,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吴悠在旁边笑着接过话去:“好了,我们先别忙着聊天了,赶紧出去上车吧。”   “石岩什么时候下班啊?”吴悠在副驾驶座位上问开车的木槿,不待木槿回答又追问了句:“他们公司放假了吗?”   “还没呢,估计就这两天了,”木槿很自然的回答,然后又掏出手机来:“我这就跟他打电/话,应该也快下班了,我们去山水人家吃饭好吧?”   “吃饭哪儿都成,”吴悠没在意的说:“关键是得先找个地方住,这么晚了,等吃了饭,怕是没有车回G市了。”   木槿点点头,手上已经按下了石岩的电/话,电/话倒是很快就通了,只不过一直唱着歌曲,却没有被接起来。   “怎么回事?”吴悠见木槿一连按下好几次播出键,不由得皱眉问着:“是无法接通还是没有人接听啊?”   “没人接听,”木槿很自然的回答,然后又说了句:“不知道是不是在公司开会,我打公司电/话问问看。”、   公司电/话很快被人接起,木槿在简单的自报家门后很自然的问:“你们石总在开会吗?”   “石总提前下班回去了啊,”秘书的声音很自然的传来。   “回去了?”木槿微微皱眉,忍不住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句:“可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啊?”   “我听石总下班时嘴里烦躁的念叨着,好像说是狐狸精怎么了之类的,我没听得太清楚。”秘书的声音有些小声的传来,说了这句又赶紧补充了句:“总裁夫人,您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跟你说的。”   ......   木槿听了这话哑然失笑了,估计那秘书以为狐狸精是一个女人的,肯定想不到他们家的狐狸精其实只是一条狗而已。   木槿挂了公司的电/话,又赶紧打家里的座机,想着石岩是不是匆忙把手机调振动了,而手机调成振动又没在身上的话,一般是发现不了有来电的。   座机倒是很快被接起,她不等那边说话就率先开口:“喂,石岩,你是不是在家里啊?”   “表嫂,我是谷雪,”手机里传来谷雪的声音:“你找表哥啊,他带狐狸精去医院了,狐狸精受伤了......”   “啊,狐狸精受伤了?”木槿大吃一惊,赶紧追问了句:“是怎么受伤的啊?他带去哪家医院了?”   “狐狸精估计是饿了,然后被拴住它的铁链子把小腿给缠住弄得骨折了,”谷雪猜测着的说:“不过表哥带去哪家医院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附近的一家宠物医院吧,总不至于送到平时我们看病的医院去。”   “......”   木槿直接无语了,挂了电/话才侧脸过来歉意的看着吴悠:“妈,他送狐狸精去医院了,不知道哪家医院,我先带你们去找家宾馆,等他回去后估计会打电/话给我的。”   “他送狐狸精去医院?”吴悠当即就有些火大了,忍不住提高声音道质问着木槿:“木头,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和他在德国不还好好的吗?这回来也就才三周多一点,怎么就又找了个狐狸精了?”   “......”   都是名字惹的祸!   “妈,你别那么激动,”木槿赶紧给吴悠解释着:“狐狸精不是一个人,她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石岩买的一条银狐犬。”   “嗤......”程浩翔在后排忍不住笑出声来:“得,吴悠,你儿子也有趣,居然给家里的狗取个狐狸精的名字,这不存心让人误会吗?”   木槿的脸当即一囧,抢在吴悠前面低声的回答:“那名字是我取的,当初我也没想那么多,看着那狗狗和电视剧里的白狐差不多,于是就随口取了个狐狸精。”   “哈哈哈,”吴悠倒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侧脸过来看着木槿道:“木头,你可真逗,取这么个名字,石头他没有意见么?”   木槿的脸越发的囧了,给狗狗取狐狸精的名字石岩肯定有意见了,可她执意要给狗狗取这么个名字,石岩也还是没有办法不是?   因为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石岩,木槿只能先送程浩翔和吴悠去酒店,原本想带他们去五星级酒店住的,可程浩翔和吴悠都拒绝了,最终选择了一家距离群星广场较近的四星级酒店。   等木槿帮吴悠他们把房间开好,石岩的电/话这才打过来。   “那个......狐狸精没事了吧?”木槿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问着石岩。   “嗯,已经没事了,只不过是骨折而已,现在已经接上骨封上石膏了,这会儿正挂点滴呢,”石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隐隐约约间还能听见狗狗的旺旺声。   “哦,没事就好了,”木槿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赶紧说:“石岩,妈他们回来了,让你过来一起吃晚饭呢,你......走得开吗?”   “啊,妈回来了?”石岩在那边略微有些吃惊的声音传来,接着又赶紧道:“走得开走得开,我让谷雪那丫头过来照顾狐狸精,反正她整天闲着也无事呢,对了,你们在哪儿呢?”   “哦,那好吧,”木槿听他这样说也没说什么,“我们这会儿开车去山水人家,那地方空气好,鸟语花香的,你别过来了,直接开车去山水人家吧。”   “哦,好的,”石岩在电/话那边答应着。   就在木槿要挂电/话之际,他又飘来一句:“啊木,既然你不喜欢狐狸精,谷雪说朵朵喜欢,那我就把它送给朵朵了哦。”   ---   PS:亲们,最近两天写的都是生活中的琐事,因为文文接近尾声了,没有那么多的矛盾,情节免不了要平淡一些,文文估计在下月初结局。   另外,关于番外,亲们是想先看慕枫的还是先看橙子的,大家可以在留言区告诉胡杨哈。 ☆、天长地久的祝福   阳历二月二十四号,阴历元宵节。悫鹉琻晓   原本阳历二月二十四号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可和阴历正月十五挂上钩后,这日子就变得隆重起来。   整个春节,木槿和石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石家大院度过的,原本春节期间俩人都有时间,石岩也曾说过要带她去南非看紫薇花的。   可谁知道在网上一查,南非的紫薇花花期才三个月,既每年的十月到十二月,而春节已经进入第二年的二月了,紫薇花早就开败了。   最终南非的计划是泡汤了,木槿原本因为流掉一个孩子兴致缺缺,后来又因为家里养一条狐狸精和石岩闹得有些不快,所以对旅游一事也就提不起兴趣恁。   狐狸精是在年前送给朵朵的,据说朵朵很喜欢狐狸精,现在和狐狸精关系特好,偶尔出门逛街什么的都带着它。   石岩好像很喜欢小动物,这一点木槿以前真的没有发现,可春节期间,他的确对各种小动物表现得非常的有兴趣。   木槿原本以为,送走狐狸精后,家里要清净一点了,她没事也可以看看书听听音乐什么的,可谁知道,石岩根本不这样打算荡。   一放假,他就开车带她去动物园,让她看各种动物,问她觉得那种动物好看?   说实在的,她这人对植物估计还有点兴趣,毕竟红花绿叶的,看着也赏心悦目,让人觉得神清气爽的。   但是对动物,她就没任何兴趣了,毕竟动物跟人差不多,要吃要拉的,放动物园里养着看还行,要带家里去肯定不行。   其实整个动物园看下来,她真没看出哪种动物好看,可石岩非要问她喜欢哪种动物,她想了想说:“我就觉得那白虎挺好看的,那白白的皮毛,看上去还挺新奇的。”   石岩听了她的话直接无语了,他总不至于在家养条白虎吧?再说了小区也不给养不是?   于是他又问她除了白虎还觉得那种动物好看?   木槿想了半天才又说:“那孔雀开屏还不错,挺好看的,我还拍照了呢。”   就是因为这句话,石岩居然要在家里养一只孔雀给她,吓得她半死,赶紧声明她不喜欢孔雀,她只喜欢孔雀开屏的那一刹啦,其它时候她就都不喜欢了。   再说了,养孔雀跟养鸡差不多,真要养孔雀,还不如养两只鸡,至少还可以下蛋吃不是?   最终孔雀当然是没有买回来,石岩又想着给家里养鹦鹉,他说鹦鹉是鸟类最聪明的,而且还能学人说话,让她白天没事,就在家教鹦鹉说话好了,这也算是当老师了。   她当即气得差点吐血,直接给他声明,敢给家里带鹦鹉回来,她就敢把那鹦鹉给宰来吃了,反正她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鹦鹉肉呢。   一个春节半个月,她和石岩就为在家里养哪种动物的争执中度过的,好在因为奶奶刘琴说春节是团圆的假期,让他们俩住石家大院,所以不管怎么争执,也都还是没有明着吵起架来。   石岩正月初九就上班了,木槿长长地松了口气,想着终于不用为在家养某种小动物给闹不快了。   木槿闲着无事,这几天在家整理书籍和看一些关于建筑方面的书,因为她答应慕枫,等元宵节过了就去双木公司上班。   或许是今天不怎么忙,傍晚的时候,石洪峰意外的回来了,而且和石岩前后脚到的,这对于已经上班的石洪峰来说,还鲜少见。   “洪峰,今天下午......你去看惠蓉没有?”木槿刚走到二楼下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就听见一楼客厅里传来刘琴的声音。   木槿即刻停住了脚步,稍微迟疑后转身朝楼上走去,既然此时刘琴正和石洪峰谈论白惠蓉的事情,而她作为白惠蓉的原告,下去听见总是不好的。   大年三十那天,远在北京的白镇山过来了,石洪峰当然还是秉着女婿的身份去见了他,然后还和白镇山一起给看守所里的白惠蓉和白婷婷送了年饭去。   当然,这些个事情,也都是谷雪来家里玩时告诉她,而刘琴和石洪峰怕她知道了不高兴,都从来不曾在她面前提起过白惠蓉,更别说白婷婷了。   白惠蓉和白婷婷的案子快开庭了,因为上午师兄黄睿之打电/话给她了,说是在下周开庭,还问她这个当事人要不要出庭,因为她的婆婆吴悠是确定要出庭的。   原本她把这个案子全权委托给师兄黄睿之了,可以不出庭的,但是她现在人已经回来了,而且也就在滨城,貌似也可以去出庭一下。   白天她还没有明确的回答自己的师兄,只说要考虑一下,毕竟她和石岩是夫妻,而被告又是石岩的继母,怎么着,这件事情也还是要跟石岩商量一下。   木槿因为不想听到刘琴和石洪峰说白惠蓉的事情,就一直在三楼等到石岩上楼来叫她下去吃饭时才下楼的。   “明天过元宵节呢,也就是大年,我叫了洪源和心如他们明天都过来,一起过这个大年,”饭桌上,刘琴对大家说。   “奶奶,明天我和阿木估计不能在家里和大家一起过元宵节了,”石岩望着首座的刘琴说:“明天我们俩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   “什么事情比一家人团聚更重要?”石洪峰在一边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微微皱眉:“既然奶奶说了明天一家人团圆,你们俩的事情推到后天去办不成么?”   “不成!”石岩非常肯定的回答,望着自己的奶奶又说了句:“非常抱歉,明天我们俩必须去办这件事情。”   “石岩,你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不像样了啊?”刘琴也不高兴了,忍不住训着自己的孙子:“明天我们石家大团圆,不仅你姑姑和你叔叔家要来,就是子轩都要跟谷雪一起来呢,你们俩倒好,明天居然要走?这像样吗?”   石岩不啃声,低着头,半响才又说了句:“反正我和阿木明天不在家,所以......”   “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石洪峰有些发火了,忍不住提高几个分贝质问着自己的儿子:“奶奶都八十多岁了,最近身体又不好,还能和我们团几次年?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跟奶奶一起过元宵节更重要的?”   石岩低着头依然不啃声,只管埋头吃饭,却没有妥协的说明天要回家来跟大家一起过元宵节。   “木丫头,你说说,你们明天究竟有什么事?”刘琴见石岩不说话,于是就把目光盯着木槿。   木槿楞了楞,稍微迟疑一下,然后才看着刘琴和石洪峰道:“明天......明天是我老师吴悠结婚的日子,她希望我和石岩去参加她的婚礼。”   餐桌上当即一片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了,石洪峰楞坐了会儿,放下手里没有吃完的饭,即刻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刘琴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石岩和木槿,半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那你们去吧,这个事情......的确比我们一家人过元宵节要重要好多。”   吴悠的婚礼在G市的南国渔村举行,当然,这里的南国渔村并不真的就是渔村,只不过是一家以海鲜为主的酒楼而已。   因为程浩翔是南方人,所以婚宴设在晚上,而程浩翔的儿子媳妇以及孙子也将在这一天从北方赶过来,据说他们对吴悠也非常的满意。   原本石岩和木槿下午开车去G市都来得及的,可因为吴悠没有娘家人,而石岩和木槿是她的儿子儿媳,也就是她的娘家人,所以他们俩就一早开车过去了。   “我不知道妈会不会喜欢我给她定制的礼物,”木槿下车时提着手里的礼物时嘴里还在念叨着。   “行了,只要是你送的,妈都会喜欢的,”石岩在身后跟上来的同时,已经伸手把她手里的袋子给提过去了。   “你就不打算送妈一样礼物啊?”木槿白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难不成我们俩人就送我定做的这幅十字绣就好了?”   石岩听了木槿的话不由得笑了,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故意笑着打趣的道:“那可不,我就觉得你定制的这幅十字绣挺好的,再说了,送别的礼物也俗气不是?”   “小气,”木槿瞪了他一眼,恰好电梯门开了,俩人即刻走进电梯里去。   吴悠和程浩翔住在一个小区里,只不过程浩翔的房子是买的,而吴悠的房子是租的。   原本吴悠也想要在这个小区买一套房子的,可程浩翔说,这个小区我们有一套房子就够了,再说了,我们都这么大年龄了,还买那么多房来做什么?   吴悠一早就在家里等他们了,所以他们俩刚到楼上按门铃,门即刻就从里面开了,吴悠面带喜色的迎接着他们俩。   “妈,这是我给你买的十字绣,”木槿把手里的礼盒递给吴悠,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用你和程叔叔的照片合成的婚纱照绣出来的,希望你们会喜欢。”   “你这孩子,也真能想得到,”吴悠的脸不由得红了,拆开这礼盒,拿出里面已经用相框给装订好的十字绣,看着上面的图案,即刻就喜欢上了。   “那个,这图案是我用沙画给画出来的,”木槿用手指着这十字绣上的图案:“画好后用相机拍了下来,然后上了色彩,找了家大型十字绣店,让她们里面绣工最好的姑娘给赶制出来的。”   “谢谢木头,你真是太有心了,”吴悠对这幅以她和程浩翔为原本画出来的天长地久的婚纱图案很满意,她以前真不知道木槿还如此的多才多艺。   木槿被吴悠这一夸,倒是真不好意思了,赶紧解释着:“按说我应该自己绣才对的,可我这人手就是笨,而且从来没有做过女红,所以对针线这一类的就不懂,只能找人帮忙了。”   “得,这已经够了,”吴悠非常知足的说:“你能自己画出这样的图案来,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这应该是世界上的绝版吧,毕竟你是用沙画给画出来的。”   “这个......我不知道,”木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些尴尬的看着吴悠道:“当时就让十字绣店帮忙绣了,底图给了他们的,至于她们会不会留底,以后会不会换个头像就绣出来卖,我就不敢保证了。”   “看看,一点知识产权的意识都没有,”吴悠白了木槿一眼:“这是你的专利,你都不知道保管好?”   木槿就是笑,她就画一沙画,哪里去想到专利什么的啊?   再说了,她总不至于为了这幅沙画还去申请个专利吧?那岂不是太过麻烦了?   “妈,我没有木槿这样多才多艺,”石岩在一边见他们俩说完了,这才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本来递给吴悠:“这是G市新区御苑里一栋临湖别墅的房产证,上面是你的名字,这就算是儿子的一点心意了。”   “石头......你这......是不是太大手笔了?”吴悠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伸手去接那个红色的房产证,愧疚的望着他道:“石头,妈不想要你的什么东西,妈只想着能和你们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妈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把你丢下了,那些年也未曾管过你,妈心里......心里一直很愧疚,觉得对不起你......”   “妈,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何况当时的你也没有办法不是?”石岩把手里的房产证往母亲的手里塞,低声的安慰着她:“妈,别去想那么多了,儿子现在大了,也成家立业了,多少知道妈当年的苦,我从来不曾怪过妈当年抛下我,我只是希望妈以后能时常和我们在一起,弥补当年欠我的母爱。”   吴悠听了石岩的话不由得就笑了,伸手推了一下石岩道:“好了,我倒是想要好好的补偿欠你的母爱,还想着你这么大了无法补偿,以后只能补偿到你孩子身上......”   “妈,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呢,别的事情先不要说了。”石岩赶紧抢断吴悠的话,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话给说漏了呢。   他跟木槿这辈子不能有孩子,这将是非常遗憾的事情,而这种遗憾他不打算让木槿知道,因为他清楚,如果木槿知道了,那会非常伤心,甚至会......   他的生命里可以没有孩子,但是不能没有木槿!   吴悠即刻反应过来,于是赶紧接下这石岩送来的房产证,既然儿子这般有心,她这个当妈的再推脱也就不好了。   当然,这房子她不会要的,她很快会去把名字过户到木槿头上,而这肯定不能让石岩和木槿知道,等过几年了才告诉他们俩。   婚宴是晚上举行,中午石岩和木槿在吴悠家吃的饭,吴悠昨天就把菜买好了,于是中午这餐,就是石岩下的厨,为老妈和老婆做的饭菜。   “原本应该我下厨才对的,”木槿一脸歉意的对吴悠说:“可是我的厨艺实在是太烂了,不及石岩的十分之一了,所以就只能他来了。   吴悠就笑着对她说:“那你就不要再去练习厨艺了,女人嘛,厨房方面的事情能不会就尽量不会,让男人下厨去,我也不太会厨艺,你程叔叔的厨艺很好,我以后也是等着吃的,最多也就是帮他打个下手什么的。”   木槿听婆婆这样一说,不由得就笑了,她和吴悠的脾性还真是挺靠近的,她跟吴悠之间,貌似不像是婆媳关系,更像是母女关系。   下午两点,程浩翔迎亲的车队就过来了,同时还给吴悠带来了婚纱和化妆师,同时婚庆公司的人也都涌进了吴悠租住的一室一厅的小家里。   吴悠和程浩翔虽然都是二婚了,而且年龄也都大了,可是他们的婚礼却一点都不老式,而且还用的当今流行的西式婚礼。   “原本你母亲说用中式婚礼的,”程浩翔对石岩说:“可我想着她三十年前结婚时就是中式婚礼,而女人一辈子不穿婚纱貌似总是遗憾,于是就决定用西式婚礼,怎么着圆她一个穿婚纱的梦。”   “程叔叔考虑得很周到,”石岩看着程浩翔,略带感激的开口:“谢谢程叔叔带给我妈这么美丽的婚礼,也希望程叔叔能带给我妈幸福。”   “放心吧,我和你妈这辈子肯定会幸福的,”程浩翔用手拍着石岩的肩膀,像是保证着的说:“因为我们俩都无欲无求了,只想着把剩下的日子过得更精彩!让我们的人生不留遗憾!”   人生不留遗憾,石岩不由得就想到,自己和木槿,结婚两次了,却一次婚礼都还没有举行过。   他和木槿,这一生的遗憾已经够多的了,是不是,应该补给她一个婚礼,让她今生也少一桩遗憾?   程浩翔和吴悠举行婚礼的酒店在南国渔村,而南国渔村距离他们所在的小区还有将近五公里的距离,所以下午四点钟,婚车队伍就出发了,浩浩荡荡的朝着南国渔村开去。   石岩的车当然也被婚庆公司的人给装扮成了送亲的婚车,原本他打算用自己的车给母亲做婚车的,可程浩翔说婚庆公司帮他安排了专用的敞篷婚车,就不用他的车了。   的确是专用的敞篷婚车,这车是经过改装的,整个车被百合花包围着,只在车头放了一束心形的香槟玫瑰,而香槟玫瑰的中间,是程浩翔和吴悠在哈尔茨滑雪的照片。   从小区到南国渔村,直线五公里,不过因为是结婚,免不了要在路上兜一圈,所以等这队婚车到南国渔村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了。   吴悠身穿洁白的婚纱。头上戴着薄而透明的白色头纱,脸上的妆容精致而又高贵,虽然今年五十八岁了,可此时的她,看上去也就四十刚出头的样子。   伴娘用手搀扶着吴悠,因为裙摆有些长,后面还有三个花童帮她托起裙摆,而南国渔村的酒店门口,早已经铺上了9.9米的红毯迎接新郎新娘的到来。   吴悠和程浩翔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踩着红色的地毯朝着南国渔村的大门走去,因为南国渔村大门左手边的百合厅已经被程浩翔给包了下来。   然而,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和从南国渔村大厅里走出来的一个客人相遇了,而这个客人于吴悠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就是她三十年前的前夫,她唯一儿子的父亲——石洪峰! ☆、她的幸福满溢   石洪峰今天原本没打算来G市的,因为工作上没有他需要过来的事情,何况他的事情前两天秘书就已经帮他安排好了。悫鹉琻晓   然而,自昨晚木槿说了吴悠今天结婚的事情后,他整个人就一直都心神不定的。   不要说昨晚一整宿没有睡好,就是今儿个上午,他人也完全不在工作状态,一直都神思恍惚的待。   这样的状况,他很久不曾有过了,如果真的追溯起来,估计在三十年前,也就是和吴悠结婚前的那个夜晚和白惠蓉滚了床单后的那天恁。   和吴悠结婚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曾像昨晚一样整宿难免,只不过,那时的整宿难免是因为兴奋,想着即将和心爱的女子结婚,要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要和她携手走一生。   而在和白惠蓉滚了床单后的那个白天,他也一整天都是神思恍惚的,他有些怀疑昨晚的那个人是自己,他同时又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吴悠,怎么有脸去见那个全部的身心都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今儿个上午,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批改了什么文件,甚至签了哪些文件的名,而那些文件又是关于什么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没有找回到状态,以至于什么都吃不下去,坐立不安,最终下午还是没忍住,随便找了个要考察G市新区的借口,让司机开车来了G市。   他其实不知道吴悠在哪里举办婚礼,他甚至不知道向谁去打听,毕竟,他和吴悠,已经三十年不来往。   以前大家共同认识的朋友,自吴悠和他离婚后,他的朋友自然就和吴悠没有联系了,而吴悠的朋友,自然也不会和他联系了。   当然,他的儿子儿媳是知道在哪里举行婚礼的,可他总不至于向自己的儿子儿媳去打听吧?他甚至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儿媳知道他为吴悠来G市的这件事情。   我只是来视察工作的,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等车真的到G市后,他整个人已经不神思恍惚了,甚至清醒了不少。   觉得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到G市来有些莽撞了,这样的举动好似刚刚步入青春期的青年,而他,明明都六十岁有多了啊?   到G市后,他倒是真的平静下心来了,甚至刻意的去把吴悠结婚这件事情给忘掉,然后还给这边新区的领导打了电/话,让其带他参观新区的发展。   新区的领导当然不敢怠慢,虽然石洪峰不是G市的领导,可人家到底是滨城市委书记啊,全国一线城市的市委书记,中国也就四个一线城市啊。   G市的新区原本就规划得很好,最近两年G市又全力打造新区,所以G市的新区发展得就非常的不错,以至于石洪峰还说,等滨城今年大运会开完了,大运会那边也发展成新区。   傍晚时分,G市新区领导做东,请石洪峰吃晚餐,而晚餐的地点,自然就选在了新区的南国渔村,还说着是新区最具特色的酒楼,主要做南方菜,以清淡养身为主。   只是,石洪峰做梦都不曾想到,吴悠的婚礼居然就选择在南国渔村举行,他刚刚是从楼上的包间下来,因为觉得胃有些不舒服,想到车里拿自己的胃药。   原本这等小事让司机下来帮他拿就好了,偏偏他下楼的时候他司机去洗手间了,而他的胃又痛得不行,于是就在司机的西服口袋里拿了车钥匙下楼来了。   而正是因为他的下楼,于是就和刚刚从红地毯上走进来的吴悠碰上了,而这个女人容光焕发,身穿白色的婚纱,哪里像是五十八岁的老妇,分明就是十八岁的少女。   看她脸上的笑容,恍然间,他好似又看到了三十一年前她嫁给他时的画面,那天的她一身红色的衣服,把白皙的脸颊映衬得红彤彤的,好似一朵娇羞的花儿一样。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还没有忘记她结婚那天的笑颜,没有忘记她成为自己女人时的娇羞,没有忘记和她执手时的心悸和温暖。   他曾想,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一个人,而那个人的名字叫吴悠,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悠悠。   只是,如今,他的悠悠要嫁人了,嫁给另外一个除了权利没有他大其它一点都不逊色于他的男人。   而吴悠脸上的笑容,甚至比三十一年前还要灿烂,而那灿烂的笑容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幸福来。   新郎新娘走过来了,旁边负责通道的人伸手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了边上,于是,他就站在了人群里,看着吴悠和她的新郎一起朝左手边   的百合餐厅走去。   石洪峰的心就那样紧了,紧得好似被什么给揪住了似的,他被叫好声的人群淹没着,被众人推攘着,居然跟着糊里糊涂的走进了百合厅去了。   他是被当着普通的宾客安排在最后面最角落的座位上的,看着被伴郎伴娘搀扶着走上礼台的新郎新娘,他的思维不由得又飞到三十一年前。   那时他和吴悠结婚,也就几个朋友中午在食堂吃了一餐饭,而晚上回去,他们还是自己在他那间单身宿舍的楼道里做的饭菜。   三十一年过去了,他吃过成千上万的菜,吃过鱼肚海参,也吃过山珍海味,可不管吃什么样的菜,都吃不出那时的美味,更吃不出那时的幸福。   简单而又可口的晚餐后,吴悠褪去身上红色的喜服,依偎在他怀里,从口袋里掏出两块上海表来,一男式一女式,在那时,上海表可是极其奢侈的东西。   她把女式表递到他手里,含羞的笑着说:“这是我用攒下半年的工资买的,听说外国人结婚都是戴戒指的,我们没有戒指戴,就戴手表吧,现在你给我戴上,这可是我们结婚的手表。”   他接过那手表,愣愣的望着她,而她则把芊芊细手伸到了他的跟前:“石洪峰,你愿意娶吴悠为妻吗?一辈子都对她好,视她为珍宝,对她忠贞不二,你愿意吗?”   ......   此番,礼台上,牧师已经读完了象征祝福的圣经,此时正看着新郎新娘问:“程浩翔,你愿意娶吴悠为妻吗,不管是生老病死亦或是顺境逆境,不管是痛苦疾病亦或是富裕贫穷,你都愿意视她为生命中唯一的伴侣和爱人,尊重她、保护她,爱惜她,对她忠实,至死不渝吗?”   “我愿意!”程浩翔的声音,回答得干脆而又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   石洪峰的思绪又飞回到了三十一年前,在那间他住的筒子楼的破旧单身宿舍里,在那张一米二的床上,他手里捏着那块女式上海手表。   “石洪峰,你楞着干什么呀,到底是愿不愿意啊?”吴悠气鼓鼓的瞪着她,因为初为新娘的缘故,脸颊羞得红红的看着他。   他不由得就笑了,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嘛,她还真是新潮,赶紧拉过她的手,一边把手表朝她手腕上套一边低笑着答应:“我愿意,当然愿意了,悠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珍宝。”   吴悠当时就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又拿了那块男式手表给他的手腕上戴,嘴里还说着:“老公,我也愿意嫁给你为妻,一辈子都对你好,对你忠贞不二,在我的心里,除了你,再装不下第二个男人。”   他那时就紧紧的把她抱紧在怀里,让她的心和自己的心紧紧的贴着,激动得半天才说出一句:“悠悠,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一定不让你后悔做了我石洪峰的妻子!”   为了过上好日子,为了让她脸上有光,他那样的努力,可最终,却是因为他的太过努力,甚至把他们俩的婚姻都给断送掉了。   他和她有婚姻的那几年,他曾想过千万种和她过上好日子的模式,曾想过千万种几十年后和她幸福满溢的情景。   只是,千万种里,独独不包括眼下这种——   她又嫁人了,为别的男人披上婚纱,看她和别的男人幸福满溢的在婚礼上宣誓,而他却成了她的座上宾。   不,他连座上宾都不是,因为她肯定不会知道,此时他就坐在这下面的某个角落里看着她如何的幸福。   他只是路人甲而已,对于现在如此幸福的吴悠,他石洪峰除了做个路人甲,还能做什么?   礼台上的牧师在问新娘:“吴悠,你愿意嫁给程浩翔为妻吗,不管是生老病死亦或是顺境逆境,不管是痛苦疾病亦或是富裕贫穷,你都愿意视她为生命中唯一的伴侣和爱人,尊重他、爱戴他,对他忠实,至死不渝吗?”   “我愿意!”清脆的声音如百灵鸟般动听,可同样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   石岩是发现自己父亲石洪峰了的,他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不过他也推测,应该是跟随着众人一起挤进来的。   母亲和程叔叔的婚礼结束了,然后婚宴开始,而婚礼上新人免不了要到每桌去给宾客敬酒,石岩作为吴悠的儿子,自然要出面去替母亲挡酒,一如程浩翔的儿子要出面给父亲挡酒一样。   >   石岩在替吴悠挡酒的时候,心里一直担心着等下到父亲那一桌了该怎么办?母亲和父亲面对面?那程叔叔做何想?母亲有多尴尬?   好在,他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陪吴悠敬了几桌酒后,他再偷偷的瞄那角落的一桌,发现父亲已经不见了,估计是悄悄的离开了。   “今晚我可是提心吊胆的,”回去的路上,石岩这样对开车的木槿说。   因为石岩喝酒了,而且还喝得不少,为了安全起见,所以回去的路上,就由木槿开车了。   “你是担心爸和妈在同一桌碰上了?”木槿侧脸看了他一眼,含笑着的问。   “你也看见我爸了?”石岩原本躺着的身子即刻坐起来,侧脸看着木槿,用略微惊讶的眼神。   木槿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石洪峰那么大一人,就算是坐最角落的位置,可她也不是瞎子,只要是朝那个角落的位置看过去,自然就会发现他的啊?   “我们的婚礼绝对不能让方逸城知道,”石岩突然说,接着又补充了句:“我们得抓紧时间结婚。”   木槿侧脸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们还没结婚吗?这都结两次婚了好不好?   看来他是真喝醉了,今晚替吴悠挡酒,他可没少喝呢。   石岩见木槿看他的眼神不对才猛地想起什么,于是又赶紧笑着说:“我们得赶紧举办婚礼,但是坚决不给方逸城发喜帖!”   “......”   木槿彻底的无语了,方逸城坐牢呢,虽然只判了三年,可到底也还要在牢里呆三年不是?   “你就是发喜帖给他,他肯定也来不了。”木槿淡淡的开口。   “......”   副驾驶座位上的人彻底的没声了,想是醉的糊涂,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木槿以为,石岩那晚说举行婚礼什么的是喝醉酒了的酒话,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她对婚礼没多大的兴趣。   可谁知道,石岩居然是当真的了。   元宵节过后,石岩和木槿就从石家大院搬回群星广场来住了,因为住郊外上班太远,住市区上下班就没那么赶。   明天要去双木公司上班,木槿洗了碗筷收拾好厨房后去浴室洗澡,而石岩则在她洗碗收拾厨房时就把澡给洗了。   分工合作嘛,石岩做的饭菜,洗碗收拾厨房的事情自然就是她的了。   洗澡换上睡衣走出浴室来,手里拿了块毛巾擦头发,石岩正在她的梳妆台前翻着他的笔记本,这男人最近总把她的梳妆台当书桌用,有时甚至过分的把笔记本给搬床上去了。   “啊木,我们俩是用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啊?你喜欢穿汉服唐装还是喜欢穿西式婚纱啊?”石岩抬起头来,看着正用毛巾擦拭头发的木槿。   “我们......有必要举行婚礼吗?”木槿好笑的看着石岩,“都老夫老妻的了......”   “有多老?有我妈跟程叔叔老么?”石岩起身朝她走过来,伸手,把她头上的毛巾接过去,“别擦了,我用吹风帮你吹干就成了。”   “......”   “我不是说我们的年龄老,我是说我们婚龄已经很长了。”木槿白了他一眼,老夫老妻难道仅仅是指老年夫妻么?   “婚龄很长了么?”他眉头微皱,笑得极其暧昧,“貌似,我们结婚......真的没多久吧?”   吹风的热气吹在头上,湿漉漉的头发随着热气的传来逐渐变干,而那干了的头发因为他手撩起的缘故,在脖颈间拂来拂去的,痒痒的......   “吹好了吗?”木槿用手去拂脖颈间的头发,抬起头来努努嘴:“好痒,别吹了......”   “嗯,”他应了一声,把手上的吹风丢开,另外一只手却没有松开她,而是顺势的伸进了她睡衣的裙摆里。   “喂......”她低呼一声,伸手去想要拉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已经过分的爬上了一个高坡。   “老婆......你流产都五十天了......”吻着他的男人,低语着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控诉和不满。   “......”   <   /p>   夜深人静,宽大的卧室里,灯光昏暗下,有暧昧的火热喘息声纠缠着男人的低吼和女人妩媚的呻吟声传来。   米色的大床上,精壮高大的男人压制着妖娆的女人,女人如墨的黑发恍如瀑布般垂落在床沿,而男人结实的身体线条如捷豹般流畅有力,麦色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渗着汗珠,顺着肌肉喷张的背脊慢慢的滑落,融入到身下肤如凝脂的细腻肌肤上。   禁欲将近两个月的男人,今晚化着沙漠里一片饿狼,对于身下婉转如盛放曼陀罗般的女人,早已经忘记了温柔,有的只是猛烈的进攻,好似这样才能把自己和她完全的溶为一体似的。   “舒服么?”他在一阵猛烈的大进大出之后,咬着她雪峰之巅的红色茱萸,哑着声问:“要不要再舒服一点点?”   木槿张开嘴喘息着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脸上微微渗出的汗珠,因为***而绯红着的一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妩媚,肌肤柔嫩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其实没那么舒服,因为他今晚用了TT的缘故,而她和他之间,无论是几年前的那段短暂的婚姻,亦或是后来的这次婚姻,每每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从来就不曾用过TT。   而她这辈子,也就他这么一个男人,所以,在今晚之前,她是不知道有那薄薄的一层东西隔阂着是什么滋味的。   总觉得,没那么真实!   这是她今晚和他在一起的体验,虽然他像一只豹子,技巧和热情都足以让她完全是陷入到这场停了很久的情事中来。   她原本是想要告诉他不那么舒服的,所以他问她舒服吗时她首先是摇头,可摇头后的瞬间,猛的想起,她现在还不能怀孕,因为照了CT的辐射还没有消失,于是又赶紧点头。   石岩像是个得到奖励的孩子,接下来的却是越战越勇,或许是因为戴了TT的缘故,他其实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总觉得和她隔着层什么......   以后,要适应这个东西,他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因为这一生,他不能让木槿怀上他的孩子,而他还不能让木槿知道她不能怀孕生子!   所以,做避孕措施的那个人就永远只能是他,他绝对不能让木槿去做这方面的措施!   “吼......”他经过长长地的长跑后,终于达到GC,双手抓紧她胸前的柔软,整个人抵住在她的身上,颤抖着把自己全部的热情释放。   只是,不是释放给她,而是释放给那个叫着TT的东西,他再也不能......和她水乳交融了。   “嗯......”身下的木槿扭动着腰肢,双腿已经盘上了他的大腿,双手也扣着他的臀部......   他知道,这是她没有感受到他的乳液后的焦躁和难受,于是即刻俯下头去,薄唇迅速的落到她娇嫩的唇瓣上,安抚着她这GC后的焦躁不安。   啊木,从今以后,你要习惯,习惯我戴着TT和你做最甜蜜的事情;习惯我们之间的摩擦要隔着那层薄薄的东西,习惯我们俩都在达到GC后不能水乳交融。   他在心里默默的对身下老婆说。   石岩的吻很暖很温柔,他细细的舔着她的唇瓣,深深的吮着她的津液,让她那略微烦躁的身体慢慢的平静下来..... ☆、谁的风采   木槿的父亲曾是律师界的泰斗,她也有多位师兄在律师界久负盛名,然而,她自己却是一次法庭都没有上过。悫鹉琻晓   以前是她没学律师,所以没机会跟自己的父亲上法庭去一睹父亲的风采。   后来她倒是有机会上一次法庭,毕竟林晨曦和方逸城因为涉嫌谋害她和她父亲的案子开庭了,她作为原告是完全可以出庭的。   可那时她却被告之患有阿尔茨海默病,所以要奔赴德国,于是就错过了那一次的开庭,以至于没有见到林晨曦和方逸城在法庭上狗咬狗的‘风采’。   所以,三十岁的木槿,作为大律师安峥嵘唯一的女儿,居然一次法庭都没有上过,一次法官风采都没有目睹过,这多多少少让她心里觉得有几分遗憾恁。   于是,白惠蓉涉嫌绑架她和吴悠,白婷婷涉嫌朝她泼硫酸的事件开庭时,恰好她人在滨城,所以就打算去一次法庭,一睹法官的风采和在见见白婷婷以及白惠蓉的芳容。   3月12日开庭,黄睿之提前给她电/话,问她要不要出庭,她当即就说要,因为她最近几天都有空,而且还是跟自己的师兄一起去,她也想目睹师兄在法庭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风采。   只可惜原本决定出席的吴悠,因为刚结婚现在去南非度蜜月了,所以就不能出庭待。   三天前,她给老师兼婆母吴悠打电/话,告诉她今天会开庭时,吴悠在电/话里直叹遗憾,说这么多年来,就盼望着见见现在的白惠蓉是怎样的风采,谁曾想法院选在这个时候开庭,让她生生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吴悠是错过了机会,但是木槿却没有错过,所以,她觉定今天下午准时出庭。   早上石岩还问她是不是真打算出庭?要不要他陪着她一起来?   她当然是真打算出庭,不过她可不想石岩陪着她一起来,毕竟,她是原告,而那两个被告,白惠蓉和白婷婷,可都和石岩关系匪浅。   虽然说石岩一直不肯喊白惠蓉妈,一直都是叫的蓉姨,但是谁也不能否认,白惠蓉是石岩的继母,而且,曾经对石岩也还相当不错。   昨晚石岩和她缠绵后还曾搂着她感叹:“蓉姨的确是小三,破坏了我爸和我妈的婚姻,但是,蓉姨嫁给我爸后,她对我也的确是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至少在我这里,她没有上演一个恶毒继母的形象,虽然,她做人总是很假。”   “要不要我陪你去?”中午她在双木公司准备出门时,慕枫这样笑着问她:“多一个人或许可以帮你助威一下。”   她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她这都不需要助威,因为她的师兄黄睿之作为她的律师,站在她的身边,这就已经够威风的了,黄睿之可是律师界有名的大律师啊。   木槿是不需要人陪着,而且原告这边的旁听也没有,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着要谁陪着她一起去。   然而,等她赶到法庭时,这才赫然发现,白惠蓉和白婷婷的旁听人还真不少。   先不要说白镇山从北京赶过来了,就是白惠蓉的弟弟弟媳也都来了,当然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人,想必都是白家的亲戚什么的。   她是和黄睿之一起走进去的,当看见白镇山时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出于礼貌,她还是很自然的走过去喊了一声“外公”。   白镇山冰冷着一张脸应了一声,然后就不再看她了,想来心里对她不肯妥协让步,非要把白惠蓉和白婷婷追究到底以至于闹到法庭上来非常的不满。   木槿也没有过多的去跟白镇山计较,毕竟白镇山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这么大的年龄,原本是希望看见儿孙满堂的,现在却看见的是儿孙上法庭,而且还是站在被告的席位,这让谁也高兴不起来。   木槿回到自己原告的位置上,黄睿之笑着对她说:“我提前给你打一针预防针,如果她们的量刑很轻或者是缓期执行什么的,你可不要意外,因为我只能尽量的站在你的角度说话,但是无权代替法官来判刑。”   木槿点点头,表示明白,她毕竟是律师的女儿,即使从小不学律师,可对于这方面多多少少也有耳闻,法律这个东西,说是公平的,但是,这个公平从来都是相对的,因为这个社会从来就不曾有绝对的公平。   她是原告,她的身份虽然是石岩的妻子,是当今市委书记石洪峰的儿媳妇,但是,被告却比她的来头还大,那是白司令的女儿及孙女,而且白惠蓉还是滨城市委书记的夫人。   白惠蓉和白婷婷,是在开庭前十分钟才进场的。   白婷婷戴着帽子,帽沿压得很低,而她的脸上还蒙了块粉色的丝巾,整个人打扮有些像回族姑娘一般,这样的打扮,倒是把她那张烧坏的脸成功的给遮掩住了。   而白惠蓉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她穿着长裤,虽然她是坐着轮椅进来的,可她那条空荡荡的裤脚,依然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她少了条腿。   这两个女人进来,看向木槿的目光自然是充满怨恨和狠毒的,冰冷毒辣的目光,好似利剑一般,恨不得把木槿给刺得千疮百孔。   对于白惠蓉和白婷婷看自己的目光,木槿一丁点都不意外,因为这两个女人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和她有关。   让木槿意外的是,白惠蓉看白婷婷的目光,那分明就是看生死仇人的目光,而且白惠蓉看见白婷婷时,明显的是一副恨不得把白婷婷给生吞活剥了才解恨似的。   这真的让她不解了,白惠蓉和白婷婷可是姑侄俩,而且白惠蓉犯罪可全都是为了白婷婷,按说这俩人应该是同盟才对,这会儿怎么成敌人了?   “貌似,我的两个被告,并没有站在同一战线上?”木槿把自己的感觉对身边的黄睿之说:“难不成我看错了?是我的错觉?”   黄睿之就笑,侧脸看着她说:“得了,小师妹,你还是看看自己的起诉和她们俩的答辩状吧,她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哪有那个精力去关心呢?”   木槿想想也是,白惠蓉和白婷婷俩人爱咋咋的,总之她现在是原告,她要告她们俩,至于那俩人要怎样,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正在木槿打算低头去看白惠蓉和白婷婷的答辩状时,门口一阵***动,她转头看向门口,不由得惊喜出声,原来是吴悠和程浩翔来了。   “妈,程叔叔,”木槿即刻站起身来朝吴悠和程浩翔招手,待吴悠走近,才又激动的道:“妈,你不说赶不回来吗?”   “嗯,原本要去游南非的大羚羊国家公园,那样的话时间的确是不够的,”吴悠笑着在原告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又看了眼对面的被告一眼,才笑着道:“可是,我想,南非大羚羊国家公园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去看,因为我和浩翔十月份还会去南非看紫薇花的,这次没去大羚羊国家公园也就无所谓了,”   吴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盯着被告席上坐在轮椅的白惠蓉又笑着道:“然而石夫人在法庭上当被告的风采,吴悠却是不想错过,所以,这就赶回来了。”   吴悠说这话时声音不低,当然整个法庭也并不是很大,而且还没有开庭,所以吴悠这话不仅白惠蓉听见了,其实白惠蓉的旁听白家人也都听见了。   “小悠一定要赶回来,我当然不能拂了她的意思,一切以妻子的话为最高的指示,”程浩翔在一边接过吴悠的话笑着说:“于是我就即刻定了最快的航班,这不,我们还是直接从机场打出租车过来的呢,就怕错过了石夫人在法庭上的风采。”   白惠蓉听了程浩翔的话明显的愣住,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刚程浩翔说了句一切以妻子的话为最高指示,而这句话充分的向她传递着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个男人是吴悠的老公。   这怎么可能?她不过是在看守所里呆了三个月而已,这吴悠居然就结婚了?   她和石洪峰离婚三十年了,她早不结婚晚不结婚,偏偏就在这三个月内结婚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难不成,她这三十年不结婚,不是在等石洪峰?   白惠蓉的目光直直的打在吴悠的脸上,这让吴悠想要忽略她都不可能,何况,吴悠原本也没打算忽略她不是?   “石夫人近来可好?”吴悠容光焕发的看着对面的白惠蓉,清理了一下嗓子笑着给白惠蓉打招呼:“多日不见,石夫人近来可又漂亮了不少,石先生应该是越来越喜欢石夫人了吧?”   吴悠这话问得云淡风轻,不过却把白惠蓉气得差点吐血。   现在的白惠蓉,因为大腿截肢后没多久就进了看守所,而看守所里,即使是自己掏钱吃饭也不可能有她曾经在石家大院那样的生活。   何况那样的环境让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而且她又是个残疾,在看守所里大小便都得用塑料桶,而且还时常被人嘲讽,每天都在想着如何避开嘲讽和如何用自己的身份去镇/压别人,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去打扮自己?   再说了,她曾经的肌肤可全都是高档营养品和高级化妆品以及美容院里给弄出来的,可在看守所里,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复存在了。   她在看守所,每天能用冷水洗上两次脸就不错了,其余的保养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她就算是石夫人,单独有一个房间,也办不到。   如今的白惠蓉,脸上毫无几个月前的光泽,而且因为人急剧瘦下去,整个脸面黄肌瘦的,同时还增加了不少的皱纹。   这时的白惠蓉,看上去不仅不会比她实际的年龄小,只会比她实际的年龄大,虽然她才五十三岁,比吴悠小五岁,然而看上去却比吴悠大了何止十岁?   五十三岁的白惠蓉,看上去完全有五十六七岁的样子,而五十八岁的吴悠,沐浴在幸福中的吴悠,看上去却只有四十五六岁。   白惠蓉看着吴悠身边的男子,正欲出声追问吴悠是不是她的丈夫,可这时书记员进来了,开始清点到庭人员的名单,于是也就堵住了白惠蓉的嘴。   “哥,你还坐这里干啥呀?”石磊走进石岩的办公室,看见正靠在椅子上揉捏着额头的是石岩,不解的问:“你没有陪嫂子上法庭吗?”   “没有呢,”石岩看了石磊一眼,略微烦躁的道:“我原本是打算陪她去的,可昨天奶奶打电/话给我,说蓉姨虽然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到底她对我也还算不错,而且白镇山也一直都把我当成是亲外甥,今天白镇山会去旁听,所以......”   石磊点点头,表示理解,白惠蓉一家对石岩的确是没的说,而石岩在这个时候陪木槿出庭,不说会刺激到白惠蓉和白婷婷,同时还会刺激到八十多岁的白镇山。   “那......等会你要不要去接表嫂呢?”石磊想了想问,可不等石岩回答就又自己回答着:“估计也不会去了吧?据说表嫂是自己开车过去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开车过去的?”石岩不由得惊奇起来,睁大眼睛盯着石磊:“你派人跟踪木槿了?”   “去,谁那么无聊啊?”石磊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堂哥解释着:“是谷雪那丫头,她到底是和婷婷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也时常在一起玩,今天婷婷开庭,她就想着过去旁听一下。”   “你是说......谷雪进去旁听了?”石岩睁大眼睛看着石磊,眉头微微一挑:“她是以白婷婷亲友的身份进去旁听的?”   “她是去了,不过没有进法院去,”石磊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紧张的石岩道:“别那么紧张,谷雪也不是没有分寸,她开始想要进去旁听是以为嫂子不会出庭,因为之前一直说嫂子全权委托给她的律师了,可她在法院门口发现嫂子的车后即刻就改变主意了,然后就没有进去了。”   “哦,那还好,”石岩长长的松了口气,用手整理了一下脖颈上的领带说:“蓉姨和婷婷今天旁听的人就够多了,白镇山父子都来了不说,还来了些白家的亲戚,他们的阵势够大的了,谷雪就不需要再去给白家凑人多了。”   “嗯,那倒是,”石磊点点头,然后慢悠悠的说:“只有嫂子是一个人,除了一个律师亲友团连一个助威的人都没有,嫂子又没有告诉她母亲。”   “我知道了,别在这里说废话了,”石岩挥挥手,示意石磊赶紧出去。   “我原本以为嫂子要一个人孤军作战的,”石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漫不经心的说:“谁想到临开庭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吴教授居然赶到了,而且还是携新夫赶到的哦......”   “什么,我妈回来了?”石岩即刻从座椅上站起来,看着眼前的石磊问:“你这消息准确吗?谁告诉你的啊?”   “除了等在法院外的谷雪那丫头,还有谁告诉我这最新的消息啊?”石磊说完这话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见石岩也跟着走出来,还忍不住问了句:“哥,你这是去哪里呢?”   “去法院,”石岩说话间人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并迅速的朝着VIP电梯方向走去。   “哥,早就开庭了,你现在过去也进不去了呀,”石磊赶紧追了上来,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说:“你如果是去接她,那现在去可能早了点。”   “那我去等她总可以了吧?”石岩瞪了石磊一眼,真是的,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八卦了。   石磊不服气的回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在他进电梯时嘀咕了句:“要不是我告诉你这些个事儿,你还在办公室里坐着挠头呢。”   而这边,法庭上,双方的律师辩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白婷婷是没有律师的,因为白镇山对白婷婷失望透顶,伤透了心,所以压根儿就没有给白婷婷请律师。   可白惠蓉却是有律师的,而且还是京城来的大律师,其盛名远在黄睿之之上,据说从来不曾有打败过的官司。   木槿和吴悠认为白惠蓉是绑架她们的主犯,应该负主要的责任,而司机什么的当然是从犯,负连带责任。   但是白惠蓉的律师却认为,绑架吴悠和安木槿一案另有隐情,白惠蓉不用负主要责任,而白婷婷应该负主要责任,因为白惠蓉绑架吴悠和安木槿的目的,是为了让吴悠和安木槿撤销白婷婷的案子,不追究白婷婷的刑事责任。   同时,白惠蓉的律师一再强调,白惠蓉在绑架吴悠和安木槿中的所作所为,全都是白婷婷指示的,因为白婷婷对硫酸没有泼到安木槿脸上反而泼到了自己脸上不甘心,于是就生出了如此歹毒之意。   白惠蓉的律师在法庭上的辩论方向是木槿和黄睿之没有预料到的,同时也是白婷婷没有预料到的,因为在大家看来,吴悠和安木槿是原告,而被告的律师应当针对原告,不可能还针对同样是被告的一方。   “你怎么可以血口喷入?”白婷婷对着白惠蓉愤怒的低吼着,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脸上的那块丝巾也一抖一抖的。   “我什么时候血口喷人了?”白惠蓉看着那激动得白婷婷,心里不由得划过一丝怜惜,可猛的想到她在医院病房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丝怜惜又在瞬间纷飞湮灭。   白婷婷泼硫酸是故意伤人罪,故意伤人罪轻的才判三年以下,而白婷婷的硫酸根本就没有泼到安木槿的脸上反而泼到自己脸上,她这故意伤人罪的行为成立,可因为实在太轻,估计最多就是判个监禁什么的。   而她绑架吴悠和安木槿的罪就大了,按绑架罪论,她得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罚金没收财产什么的她都不怕,她怕的是那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残废了,如果还要拖着这残废的身体去坐十年以上的牢,那她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而她绑架吴悠和安木槿的目的当初是为了救白婷婷,可到头来,白婷婷不仅不知道感恩,居然还对她下毒手,想置她于死地,她又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女儿?   所以,在律师的建议下,她就想到了把责任全部推到白婷婷的头上,当初白婷婷在医院病房里向她下毒手置她后来不得不截肢,医院的监控也是有录像的。   反正白婷婷都要坐牢,因为白婷婷向她下毒手是犯了故意杀人罪,既然如此,她又何不让白婷婷的罪再添加一些?   她生白婷婷养白婷婷,最终却落到这个结果,现在让白婷婷替她把罪责担过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   PS:解释一下,亲们,上一章写石洪峰回忆他和吴悠结婚的事情应该是三十五年前而不是三十一年前,胡杨给记成离婚的时间去了,给亲们造成不便请谅解,周一会找编辑改过来的。 ☆、幸福着东西福   吴悠和木槿一直以为白婷婷和白惠蓉都会被判刑的!   当然,站在她们俩的角度来看,白婷婷的罪更轻一些,估计不会坐牢,毕竟白婷婷那硫酸并没有泼到木槿的脸上,而白惠蓉却是实实在在的绑架了她们。悫鹉琻晓   然而,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整个审判过程中,白婷婷的罪却在不断的加深,而白惠蓉原本的绑架主犯也从了从犯,到最后只负连带责任了。   “白惠蓉的律师很强大,”休庭时黄睿之对木槿和吴悠说:“我虽然知道他不容易对付,所以做足了准备,原本以为他会在法庭上针对原告,可没想到,他居然针对的被告一,由此可见,他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律师,也的确在秉承着一切为自己的雇主做想的念头在辩护。”   “现在这样的情况,那白惠蓉岂不是没有罪了?”吴悠眉头微微一皱,她专程从南非赶回来,可不想看到白惠蓉无罪释放泶。   “罪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是轻重而已,”黄睿之叹口气对她们俩说:“我们原本控告白惠蓉为绑架案的主犯,而主犯会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可谁能想到,她居然说白婷婷是主犯,而我们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推翻她这一论点,毕竟,她当初绑架你们俩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你们撤销对白婷婷的案子,她非要说白婷婷才是主谋,我们也没有办法说不是。”   木槿点点头,这一点黄睿之的确没有办法,而且她们也没想到会这样,所以要证明白惠蓉是绑架案的主犯,她们也没有更多的证据。   整个庭审已经结束了,白婷婷没有律师,只是一个人,所以白惠蓉的律师把绑架吴悠和木槿的案子推到白婷婷的头上,她除了喊自己是冤枉的,自己不知道这回事之外,也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不是主谋锃。   休庭的时候,白婷婷瞪着红红的眼睛怒骂着白惠蓉,说她心狠手辣,说她把什么都推到她头上以后会不得好死的。   如果不是有人拦着白婷婷,她几乎要过来打人,当然不只是打白惠蓉,同样她也想打吴悠和木槿,打这些要把她往牢里送的人。   休庭二十分钟后继续开庭,因为白婷婷的吵闹让法官非常的恼火,有两次曾亲自让她安静点。   吴悠和木槿一直以为案子很简单,不就是白婷婷朝木槿泼硫酸白惠蓉绑架她们俩,这审判起来应该不复杂,因为证人证据什么的都有。   可谁知道原本看着简单的案子居然如此的复杂,这中间还参杂了白婷婷对白惠蓉下毒手要置白惠蓉于死地的情节。   而法官正是根据白婷婷在白惠蓉下毒手的情节来判定绑架案的主谋是白婷婷,理由是白婷婷想把白惠蓉弄死的目的就是不想暴露自己是绑架案主谋的身份。   案子变得复杂起来,好在吴悠和木槿倒也简单,她们只不过是看白惠蓉和白婷婷姑侄俩在法庭上狗咬狗而已,看她们如何贬低对方,如何把责任尽可能的往对方身上推。   白婷婷自然是干不过白惠蓉的,毕竟白婷婷是一个人,而白惠蓉身边站着的却是京城有名的大律师,所以最终,那些事情都落到了她的头上,她成了整个事件的主谋。   不管是朝木槿脸色泼硫酸案,还是绑架吴悠和安木槿,这些都是白婷婷但当主要责任,而白惠蓉只是和绑架她们的那些司机一样,是从犯。   原本以为今天只是开庭,会择期再判的,可没想到,居然是当庭宣判,看来白镇山的确是在后面出了不少力,想必他不愿意他的女儿再到看守所里去受苦。   白婷婷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而白惠蓉因为是从犯,判了五年,但缓期三年执行!   “白惠蓉还是逃脱了坐牢,”黄睿之摇摇头有些无奈,走出法庭后看着吴悠和木槿说:“如果对一审判决不满意,可以提起上述,你们俩......要不要上述?”   吴悠和木槿对视一眼,她们明白,黄睿之说的对审判结果不满意,就是对白惠蓉判得太轻了,毕竟,整个绑架都是她策划实施的。   “上述能让白惠蓉坐牢吗?”吴悠微微皱眉,看着黄睿之问。   “这个......不一定,”黄睿之想了想说:“如果要上述,要让白惠蓉坐牢,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绑架案她是主谋,而这肯定要联合到白婷婷,让她想办法证明她自己跟绑架案无关......”   “那就不上述了,”吴悠还没等黄睿之说完就做了决定,然后无奈的笑了笑说:“她不去坐牢也好,以后我到滨城来,没准还能在街头偶遇她和石书记恩爱的场面呢,她如果去坐牢了,估计我就看不到这样的场面了。”   “......”   黄睿之有些无语了,侧脸看了下木槿,嘴角抽了抽,眼神传达意思:果然是你的老师,和你如出一辙!   木槿就笑得一脸灿烂,用眼神回敬黄睿之:那是当然!   他们一行三人朝法院门口走去,木槿的车就停在法院门口,只是她刚走出去时,就看见石岩和谷雪正站在外边的一棵树下聊天呢。   “表嫂出来了,”谷雪因为是面向着这边的,一下子就看见了她,不由得喊了她一声,然后迅速的走了过来。   石岩跟着走过来,看见她时只是笑了一下,随即赶紧给吴悠和程浩翔打招呼:“妈,程叔叔,你们从南非回来了?”   “是啊,我们特地赶回来看石夫人在法庭上当被告的风采,”吴悠这话刚落,旁边白惠蓉就被她的弟弟推着从法院门口出来了。   吴悠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大,白惠蓉当然是听见了,而白惠蓉身边的那些人,包括白镇山,也都不可能听不见。   白惠蓉一张脸气得脸红筋涨,轮椅从吴悠身边推过时忍不住冷冷的开口:“吴悠,你别得意得太早了,我就算是少了一条腿,就算是带罪之身,我也不可能和石洪峰离婚。”   白惠蓉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怒目瞪着吴悠愤愤的道:“安木槿她命好,居然可以两次都嫁给石岩,只可惜你却没有这样的命,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嫁给石洪峰了。”   “呵呵呵,石夫人刚刚没有在开庭前听我说吗,吴悠她现在是我的妻子,”程浩翔在一边笑着接过话去。   “估计是觉得嫁给石洪峰无望,于是才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吧?”白惠蓉冷冷的讥讽着,目光斜视了吴悠身边的程浩翔一眼。   “就算是随便找个男人,也比你的石书记强不是?”吴悠耸耸肩,看着白惠蓉淡淡的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结婚的时候,石书记还特地从滨城赶到G市去祝福我呢,”   吴悠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弯腰下来在在白惠蓉的耳边低声的说:“你说,石书记此番的行动是什么意思呢?吴悠这人向来愚笨,石夫人能告诉我吗?”   白惠蓉的脸当即红一阵白一阵的,她没想到吴悠结婚时石洪峰居然还亲自赶了过去,他这样的行为......   石洪峰这样的行为当然是忘不了吴悠,他这是后悔了么?   而站在她轮椅边的吴悠,此时容光焕发,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灿烂如花,那笑容分明就是幸福!   她双手不由得握紧拳头,幸福,这样的词语原本应该属于她,她在三十一年前抢了吴悠的男人,抢了吴悠的幸福!   可谁知道,三十一年后,她和吴悠居然是这样大的落差,她虽然还是市委书记夫人,可她还会有幸福吗?   而吴悠的幸福呢?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把她的幸福抢走了的,为何,此时,她居然还如此的幸福?   “妈,程叔叔,去上车吧,”石岩过来邀请着吴悠和程浩翔。   吴悠和程浩翔点点头,看了白惠蓉一眼,转身就朝两米开外的石岩车边走去。   石岩等吴悠和程浩翔走开了,这才看着白惠蓉和白镇山淡淡的打招呼:“外公,蓉姨,今晚我妈和程叔叔过来了,我就不过来陪你们了。”   “那男的......是你母亲的丈夫?”白惠蓉盯着不远处正帮吴悠拉开车门的程浩翔,皱眉问石岩。   “是啊,”石岩很自然的回答,然后看了眼白惠蓉道:“程叔叔和我母亲刚结婚不久,不过他们认识很多年了。”   “哦,吴悠能重新找到属于她的幸福......这,很好,”白镇山说完这话,又看了眼自己轮椅上的女儿,叹息一声又道:“幸福这东西,抢是抢不来的!”   石岩没有接话,又淡淡的给白镇山的儿子儿媳打了声招呼,他依然还是依照白惠蓉是自己继母的礼节喊了舅舅舅妈,简单的两句客套的寒暄后,他即刻转身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吴悠和木槿的案子打了胜仗,当然是要去庆祝,所以这个夜晚,石岩做东,不仅请了吴悠夫妇,岳母邵敏之,而且还邀请了黄睿之,慕枫,谷雪,石磊以及乔子轩萧天阳阮朵朵等一起去海月轩吃饭。   与此同时,白惠蓉却由白镇山父子俩送回了石家大院。   石洪峰不在石家大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工作就忙不过来所以还没回来。   而刘琴倒是在家里,看见白惠蓉回来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很平淡的接受了她。   “亲家,惠蓉现在腿脚不方面,以后可能要麻烦亲家多费点心。”白镇山这样对刘琴说。   “嗯,这个我已经想过了,”刘琴淡淡的回答着:“惠蓉腿脚不便,所以石家大院以后操心操劳的事情都让木槿来做,惠蓉只要把自己打理好就行了。”   刘琴淡淡的一句话,就把白惠蓉在石家女主人的位置给剥夺了,而言下之意还是照顾了白惠蓉,不让她操心操劳。   白镇山听刘琴话这样说,即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又不好说刘琴,毕竟是他自己请刘琴照顾白惠蓉的,只是没想到刘琴就是这样照顾的。   白惠蓉听刘琴这样说,当即就着急起来,忍不住出声:“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虽然腿脚不方面,可我到底也还是你的儿媳妇啊?”   “你要不是我的儿媳妇,我还能让你进这个门吗?”刘琴的声音依然淡淡的,看了白惠蓉一眼,不动声色的道:“难不成你对我给你的照顾不满意?操心操劳的事情你都还想做?”   白惠蓉微微一愣,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随即朝刘琴点点头,应了声:“是!”   “那好吧,洪峰的宵夜还没有做,那你去厨房帮他把宵夜做出来吧?”刘琴淡淡看了白惠蓉一眼,随即转身邀请白镇山坐。   白惠蓉当即傻眼,她这坐在轮椅上,怎样去厨房?又怎么去做宵夜?这刘琴不是故意刁难她吗?   “妈,我说的是操心的事情,”白惠蓉终于知道刘琴是在整蛊她,有心想要发作,可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我们石家总共才多大啊,一共才几个人啊,难不成操心和操劳还要分开?”刘琴看了白惠蓉一眼,又回头来看着白镇山问:“亲家,你们白家是不是操心和操劳都是分给两个人来管的?”   白镇山的脸当即尴尬起来,于是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没好气的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还去操那么多心做什么?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难不成你还想照顾别人?”   白惠蓉当即不吱声了,默默的坐在轮椅上,现在的她,连上二楼自己的房间都上不去,所以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琴这老太太欺负自己。   白镇山和刘琴简单的客套了几句就和儿子告辞了离开了,走出石家大厅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女儿,却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对于这个自己从小亏欠过的女儿,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女儿以后在石家要怎么生活,他也就无暇去顾及了。   海月轩,一个大包间里,此时,木槿正被狐狸精给追得到处乱跑。   狐狸精开年就送给阮朵朵去了,自那之后木槿就再也没有见过狐狸精,以至于她都把狐狸给忘记了。   可狐狸精居然没有忘记她,当阮朵朵带着狐狸精来的时候,狐狸精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然后从阮朵朵的怀里滑落下来,直接就朝着木槿扑了过去了。   木槿当即吓得朝墙角躲,可狐狸精依然不肯放过她,还是朝着她追过去,吓得木槿伸手抓去墙角沙发上的抱枕就朝狐狸精的身上砸。   “喂,不能这样砸它,”朵朵赶紧过来拦住木槿,然后笑着给她解释:“狐狸精好久没见到你了,怪想你的,所以进来看见你就直接奔你而来了。”   “废话,它哪里是想我?”木槿瞪了阮朵朵一眼,没好气的说了句:“它分明是想咬我,这狐狸精记仇呢。”   谷雪听了木槿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在旁边点点头道:“那可不,当初是谁用铁链子拴着它的?是谁让它承受骨折的痛苦?它不想咬你才怪呢?”   谷雪一番话,说得大家当即都笑了起来,邵敏之在一边笑着接过话去:“我家木槿自小就不喜欢狗狗,就是我现在养的雪儿,她每次回来也不大愿意逗它,好在雪儿比狐狸精温柔,倒是不会追着木槿咬。”   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狐狸精已经朝旁边的石岩跑去了,此时正努力的拉着石岩的裤管往上爬,明显的是要爬到石岩的身上去。   “看看,我就说它是狐狸精吧?”木槿用手指着已经爬到石岩身上正钻进石岩怀里的银狐说:“它最喜欢石岩了,估计它是色盲,不知道石岩是男的。”   “哈哈哈”众人听了木槿的话都不由得笑出声来,木槿这话明显的带着酸味。   “朵朵,你还是给这银狐重新取个名字吧,”石岩把狐狸精从怀里抓出来递给阮朵朵,然后苦笑着说:“没准换个名字它的性子就变了呢。”   “我才不换呢,”朵朵抱过狐狸精笑着说:“狐狸精这名字多好听啊?家里已经养一个狐狸精了,某些人总不好意思再到外边去找狐狸精吧?”   “......”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手里端起茶杯一副事不关己的萧天阳,此时,他手里的茶杯明显的晃了一下,估计正对某人咬牙切齿来着。   “朵朵真厉害,”副驾驶座位上的某女人侧脸看着正开车的某男人,略微有些遗憾的道:“早知道就不把狐狸精送人了啊。”   “天下没有后悔药卖。”开车的某男目不斜视的开口:“如果还想要养狗狗,可以去宠物店再买一只,不过这回我打死都不买银狐了。”   “......”   “你就是要买银狐,我也不给买了,”木槿想了想说,然后打了个哈欠说:“对了,我妈晚上跟我说,明天约了妇产科专家,我明天得去医院找医生调理身子呢,明天就不跟你回石家大院了。”   “调理身子?”石岩侧脸看了她一眼,佯装不懂的问:“你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去,”木槿白了他一眼,“我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妈的意思是......既然打算过两个月怀孕,怎么着怀孕前都要做个全身检查,然后把月经给调理一下,我流产后月经有些紊乱了。”   “这个......”石岩略微迟疑一下,然后才慢悠悠的道:“怀孕这个东西,貌似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吧?何况也不是一方努力就能怀上的。”   “所以啊,我正要跟你说,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医院呢,”木槿即刻接过话去,然后笑得特别的奸诈:“我们俩得为了生宝宝努力了,我妈说无论如何都要生两保胎以上,当然能生到三胞胎更好。”   “......”   石岩的额头隐隐约约的冒着汗珠,双胞胎三胞胎,他是一胞胎都不会让她怀的好不好?   “喂,明天陪我去医院,听到没有,”木槿见石岩不接话,忍不住用手去碰了碰他的胳膊。   “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忙呢,”石岩侧脸过来,一脸歉意的看着她:“明天要去上海,那边分公司的经理说上海那边有块旧城需要改造,觉得我们可以去把那块地拿下来,我得亲自过去查看一下实际情况......”   “怎么那么不巧,”木槿皱着眉头,“上次让你去医院你也有事。”   “碰巧了呗,”石岩笑着侧脸看着她,“你先去调理身子吧,你那月经紊乱什么的,总归是要调理的不是?”   “嗯嗯,”木槿点点头,也没多在意的说:“那也是,反正距离准备怀孩子还有两个月呢,你下次再陪我去也成。” ☆、如果这就是结局   八月初,南方正是盛夏,天气燥热得要命,就连平时的海风也好像不吹了似的。悫鹉琻晓   木槿收拾行李的动作并不是特别的快,因为飞机将在傍晚五点多起飞,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收拾自己并不太多的行李——   还有并不太寂寥的心情。   离婚协议是她昨天下午就拟好了的,因为石岩昨天上午出差去了,她亲自开车送他去的机场,而他这一次出差是去美国纽约,将会在纽约呆一周的样子。   离婚协议她打得很快,因为这份协议在心里已经拟了半个月了,所以昨天下午只不过是在电脑上打出来然后用双木公司的打印机给打印出来罢了泶。   离婚协议放在书桌上,这书房自从她和石岩结婚后就变成俩人的了,而自从她在双木公司上班后,更多的是她在霸占着书桌。   书桌的抽屉里,是厚厚的一叠请柬,那是她和石岩补办婚礼的喜帖,石岩说等他从美国回来,他们就举办婚礼,然后,他们一起去法国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八月是薰衣草盛放的季节,为了能在八月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石岩特地把他们补办婚礼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中旬铕。   石岩做这些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她没有阻止他,虽然,她知道,她和他不可能还有婚礼,因为,她已经生了去意。   去意是在一个月前生出来的,而那时,她和石岩的关系,正处于冷战中。   其实冷战并没有真正的突出,因为石岩是最好的丈夫,她发脾气他会哄她,她冷落他,他又会主动到她身边来逗她开心。   其实真正的冷战来自七月初,来自他再一次在她排卵期出差回来后。   五月份她就已经把身子调理好,甚至母亲已经找了她的亲戚开了促排卵的药,母亲和她,都在为生双胞胎而努力。   从德国回来的前三个月,因为不能随便怀孕,石岩用TT她觉得很正常,可当她准备怀孩子时,石岩依然用TT,这让她莫名的觉得不正常了。   于是,她免不了提醒他,现在要怀孩子了,你还用什么TT啊?   于是,石岩就不用TT了,而她按照那药的规定吃了,想着在排卵的日子和他同房,然后没准能怀双胞胎或者三胞胎呢。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石岩的工作总是和她排卵的日子相抵触,五月份临近她排卵的日子,石岩飞韩国去谈业务。   五月是这样,六月依然是这样,她安木槿在某些方面反应虽然比别人慢,但是不代表就真是根木头,石岩的行为明显的不对劲得厉害。   尤其是六月份,她一再跟他说,这个月排卵期不要外出了,她吃了药,而那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所以这个月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怀上。   他当时是答应了,可真到她排卵期那几天,他还是因为上海分公司出点事赶了过去,而且一走就是一个星期。   她不是傻瓜,虽然她一直不怎么聪明,可她依然明显的感觉到,他不愿意要孩子,至少,他不愿意让她怀孩子。   石岩在石家是独子,而她是石岩的妻子,他居然不愿意她怀他的孩子,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他想别的女人怀他的孩子?   这不可能!   她几乎在瞬间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毕竟她和石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俩人经历了那么多,婚都结两次了,石岩如果想别的女人生他的孩子,他根本没必要和她结第二次婚的。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愿意和她生孩子呢?   难不成,是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想到这四个字时,她的心本能的跳了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里涌出来。   隐情?她和他之间还能有什么隐情?   自从她被误诊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后,她对石岩已经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了,因为石岩在那样的情况下都坚持和她结婚,坚持要和她在一起。   那么,他们之间的隐情在哪里?   是石岩患有什么病?亦或是,她脑颅里的那颗小黄豆?   想到小黄豆,她这才想起,她在柏林医院拍了脑部CT后并没有拿到片子,也没有拿到报告单,都是石岩去看了回来跟她说的。   她是在七月初给柏林那边的教授打电话的,当时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询问自己的病情,柏林那边的教授说的病情和石岩说的差不多,的确是不需要治疗。   只是,当她询问教授要注意的事项时,教授却说到了尽量不要怀孕,因为孕期大会压迫着那根神经,这样就有唤醒那颗沉睡小黄豆的危险,也就是有生命危险。   她终于明白,原来不是石岩不喜欢她为他生孩子,是她自己根本就不能生孩子,而石岩不可能为了孩子让她去冒生命的危险!   所以,七月份她干脆没有吃药了,因为石岩不会让她怀孕的,她吃再多的排卵药,拍出再多的卵又有什么用?   除了能让自己更快的老去,别的,是否就一丁点作用都没有了。   她没有吃促排卵的药,也没有跟石岩再说起要怀孕的事情,可就算是这样,最近两天是她的排卵期,石岩在美国的公司也非常凑巧的出了点事,必须要他本人亲自前往才行。   离婚协议写得很简单,因为她和石岩之间,说实在的,夫妻共同财产不多,而这次她嫁给石岩时就已经被误诊为阿尔茨海默病了,所以她几乎没有为这个家创造什么财产,反而是花了石岩不少的钱。   行李收拾得很慢,她到底还是把行李收拾好了,去处是一周前联系好的,英国,她曾经呆过三年的地方,而曾经的室友艾伦欢迎她过去。   昨晚,她是回母亲家吃的晚饭,而且和母亲一起动手包了饺子煎了锅贴,母亲还特地做了她最喜欢的萝卜炖牛腩。   “啊槿啊,你这怎么回事啊,这几天不是你的排卵期么,石岩怎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就出差啊?”邵敏之吃饭时免不了抱怨起来:“要他的工作都跟你的排卵期犯冲,那你这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啊?”   她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反而是抱起跑到身边来的雪儿笑着说:“妈,你这雪儿可是越来越乖巧了,让我这不喜欢狗狗的现在都逐渐的喜欢起来了。”   “那可不,”邵敏之被成功的转移话题还不自知,顺着木槿的话题道:“你这孩子也是,以前石岩买给你那条雪狐多漂亮啊,一身的白毛,那两只耳朵还粉粉的,也就你狠心,把人家用铁链子拴起来......”   木槿听了这话就笑,她以前是不明白石岩为什么要给她买狗狗,也不明白石岩为什么总是想要给家里添加小动物,因为她实在是对小动物喜欢不起来。   可如今却是明白了,他知道她不能生孩子,他也不打算让她怀孕,所以他才想着要给家里添加动物,想让她以后的日子都有小动物作陪。   妈妈昨晚和她说了好久的话儿,说起她年轻时对父亲的迷恋,说她那时为了安峥嵘,居然可以放弃一个生儿育女的资格。   母亲是爱父亲的,可母亲自从有了雪儿后,好似开朗了不少,就连父亲的书房,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来了,以至于父亲书房里的书,才积了薄薄的尘土。   她在父亲的书房里呆了很久,把父亲那些书上的尘土都扫干净了,然后又细心的排放整齐,最后才把父母的结婚照,那张已经发黄的结婚照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昨晚她破天荒的问了母亲一个问题,这样跟着父亲一生可曾有过后悔。   邵敏之就笑着说,有什么好后悔的,人一辈子就是这样,有舍才有得吗,我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资格,我不是拥有了你这么好的女儿么?   有舍才有得,她不知道石岩是不是这样想的,因为石岩并没有和她说到她的病情,也没有和她说她不能怀孕生子的事情。   行李收拾好,她又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家,虽然和石岩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就是两次婚姻算起来也不长,可她依然还是把这里当成了家。   她真正的家。   前几天她和石岩还回郊县的那栋仿西南小青瓦石板房的别墅去住了两天,俩人再次用中国式大灶做了饭,恰好下下雨,倒是有几分西南山区的风景。   石岩说:“阿木,以后我们老了,就来这里养老。”   她就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因为她知道那不可能。   去的心意已决,她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他出差的机会,因为她不想他很快就发现她离去的事情,也不想他再次找到她。   傍晚五点的航班,现在才十二点,这会儿去机场实在是有些早,她把两个行李袋放在门口,想了想,还是又去阳台上拿了花洒去洗手间装水。   因为她不喜欢在家里养小动物,于是石岩就在阳台上养了不少的花,君子兰蝴蝶兰白玉兰栀子花夜来香......   她耐心的给这些花儿浇了水,其实平时石岩给这些花儿浇水的时候比较多,因为晚上吃完饭后她大多是躺在贵妃榻上看书,而他则在阳台上给花儿浇水修枝剪叶什么的。   给花草浇水后,她又再次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半响,才拿起笔筒里他常用的那只水笔,在书桌上的便签本上给他写信。   她想,这即使不是永别,也应该是久别,她和他,应该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吧?   把信写好,她找了个信封装上,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这封信留在了书房的书桌上,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刚拖着行李箱出门,虽然时间尚早,不到下午一点,但是她想去楼下的面点王吃顿简单的午餐。   电话是刘琴打来的,她迟疑一下接起,还没有来得及‘喂’那一声,刘琴是声音就率先传来了:“木丫头,你今晚要不要回来吃饭啊?”   “我......可能不回来了吧,”木槿略微迟疑的回答着,看了眼身边一大一小的两个行李袋,她今晚应该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她怎么回得去?   “为什么不回来啊?”刘琴的声音明显的带着失望:“木丫头,你今晚回来吧,虽然不是周五晚上,可石岩出差去了啊,你一个人住那边也寂寞不是?回来陪陪我这老婆子吧。”   “......”   她回得去么?   “奶奶,我今晚真有事,”木槿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蓉姨不在家吗?她现在也不去哪里了,你们俩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不也挺好的啊?”   “别提她啦,”刘琴是语气明显的不好,不过瞬间意识到什么,即刻又热心的说:“木丫头,你心如姑妈昨儿个去乡下了,回来带了一副中药回来,说是特有效,她家亲戚四十二岁了,喝了这药都怀上孩子了,我下午让家里阿姨帮你熬药,你晚上回来......”   刘琴的话絮絮叨叨的从手机里传来,木槿就觉得特难受,到最后,她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的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刘琴八十多岁了,自她从德国回来后就一直盼望着她能怀孕,这都半年多了,她这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说她着急,那么刘琴比她还要着急。   或许是她一直听着没有啃声,刘琴以为她这边挂了,所以在唠叨了一大堆话后,也就那样悄悄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她放弃了吃午餐,而是打出租车回了一趟鹭湖山庄,当然她并没有走进石家大院,而是在石家大院门外的一颗龙眼树下默默的站着,看着院子里晒太阳的刘琴和白惠蓉。   刘琴躺在凉椅上,微微的眯起眼睛,手里拿着一把现在市面上几乎找不到的蒲扇,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那蒲扇很久都不曾动一下。   而白惠蓉坐在轮椅上,目光一直就那样愣愣的望着院子前方的鹭湖,也不知道是在沉思什么,或者干脆就在发呆,总之也是一动也不动。   她微微的轻叹一声,不想惊扰了院子里的两个人,虽然这两个人一个待她如亲孙女,一个待她如生死仇人。   她在龙眼树下站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然后悄然转身,慢慢的朝着不远处还在等自己的出租车走去,心里却默默的喊着:   别了,石家大院!别了,奶奶!   以后,当然没有以后,她和石岩已经离婚了,她不可能还有机会走进石家大院来的。   她明明是去登机的不是去接机的,可不知道是出租车司机弄糊涂了还是她自己没说清楚,总之出租车把她送到了候机楼的一楼而没有把她送到候机楼的二楼。   她有些郁闷,只能认命的下了车,拖着两个行李箱,准备去乘直升电梯上二楼去。   只是,在她拖着行李箱转身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哎哟’的声音,而她的行李箱也明显的摇晃了一下,显然是遇到了障碍物。   “对不起,”她即刻回转身来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   “木头,”对方先喊的她,然后睁大眼睛愣愣的盯着她:“你是木头吗?”   “橙......橙子?”木槿略微有些不敢相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惊喜的叫着:“你真的是橙子?”   橙子被她的举动给逗得笑了起来,过来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道:“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我?你在别的地方看过跟我长一样的人吗?”   木槿就笑,摇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只是没想到而已。”   “我也没想到,”橙子看了眼她拖着的两个行李箱,眉头微皱着:“木头,你是不是糊涂了,来接机还带两个行李箱?”   “接机?”木槿稍微一愣反应过来,然后赶紧解释着:“不,我不是来接机的,我是来赶飞机的,出租车司机搞错了,把我拉到了一楼来了。”   “哦,你乘坐飞机的啊?”橙子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她的行李箱:“那你要去哪里?”   “我......”   木槿还刚说了个‘我’字,就听见旁边有人在喊:“柳橙橙,客户出来了,赶紧过来!”   木槿抬头朝那声音飘来处望去,居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朝橙子招手,而前面,刚到的航班涌出很多的人来,橙子和那中年男人正朝那人群里走去。   她叹息一声,和橙子四五年没见了,这好不容易见上了,她却,再也没有时间和她在一起聊天了。   候机楼里不断的涌出的人群,而橙子已经被人群淹没,她看了看时间,最终提上自己的行李箱,朝着不远处的直升电梯走去。   四十分钟后,她已经飞上了蓝天,她透过那小小的窗户朝窗外看着这个已经亮起霓虹灯的城市,默默的念叨了句:   别了,滨城,别了,我的爱人!   她留给石岩的信是这样写的:昨晚一个人睡不着,便翻身起来在电脑上找电影看,鬼使神差,我点开了《魂断蓝桥》,便看了起来。   以前在大学时也曾看过的,当年和橙子看的盗版,时间太过长久,里面的故事情节已经模糊,我是闲的无聊,刚开始只是很随意的看着,纯粹是想要打发漫长的黑夜,并没有认真的投入到这个影片中去。   可最后,我还是看进去了,滑铁卢桥,伦敦的空袭警报,两人走到了一起。   来不及举行的婚礼,仓促到她放弃演出也依然没能在车站见上最后一面的送别,为国捐躯的英雄榜,她幸福世界的轰然倒塌。   他光荣归来,他安然无恙,他依旧英俊,他依旧风流倜傥,并且,他依旧爱她。   她,也依旧年轻,依旧美丽,美得让人心醉。   他带她去见他的家人,他的亲人,他的邻居,她甚至通过了所有人的‘检查’并被所有人接受。   所以,她最后自杀的行为很多人不解,甚至说她懦弱,因为他根本不会介意,也不在意,他要的人是她,只要是她就行,别的都不重要。   当年大学时宿舍里的人曾议论过马拉,说她懦弱,不够坚强,罗伊死了她都能勇敢的活下,那为什么罗伊活着她反而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写了这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跟你表达什么,我念大学时也曾认为马拉是不够坚强不够勇敢的,可昨晚再看这片子,我的认知却变了。   我想,马拉在结束自己的生命前一定想过很多,关于她的死,关于她死后罗伊的生活,她知道他爱她,她也知他应该不会介意,可她却不愿意因为自己影响到他以后的生活。   我走了,去了遥远的地方,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名,你签好名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就行了。   另外,不管我去了哪里,也不管我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总之,我都会祝福你,祝你以后的生活充满阳光和幸福!   ----   PS:亲们,如果这就是结局,你们,能接受吗?      结局篇:天意不可违   10月底,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享有“世界赌城”“世界色情之都”“世界自杀之都”和“世界结婚之都”的名号,这个城市充满了娱乐,充满了创新,充满了欲/望和消费的蛊惑。   去过拉斯维加斯的人都知道,拉城像一个极具风情的,能诗会画的名妓,拥有了一切可以炫耀美的资本,让你为其迷醉。   木槿从来未曾想过自己会来拉斯维加斯,因为她对拉斯维加斯这个城市的印象并不好,其实主要还是她这人对赌博非常的不喜欢。   然而,这一次她却来拉斯维加斯了,而且还是跟曾经在伦敦和她做过情侣也做过情敌的汤淼一起来的祧。   她没有想过会在伦敦遇上汤淼,因为艾伦和她联系时也没有跟她提起这么个人,何况以前艾伦也并不怎么喜欢汤淼的。   用艾伦的话来说就是:“汤淼美得人神共愤,傻瓜才愿意跟这样的人站在一起!”   然而,事实上却是,艾伦和汤淼,偶尔也还是会站在一起的咴!   “我才不喜欢跟汤淼美男子联系,只不过我那花痴的表妹喜欢跟人家在一起而已,”艾伦这样对她说。   艾伦的表妹伊美,又来伦敦了,自费留学生,用艾伦的话来说就是,家里钱多没地方烧,所以就是这样烧的。   木槿就是在伊美那里见到汤淼的,那天是伊美的生日,她和艾伦一起过去的,只是没想到汤淼也在。   当她看见汤淼时惊楞了,而汤淼看见她时也愣住了,或许,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还会再见面。   “我以为,你应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了。”汤淼对她说着句话时,嘴角明显的带着讥讽。   “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就很幸福美满。”她完全无视汤淼嘴角边的那抹讥讽。   对于幸福的认知,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她觉得,现在的她并没有不幸福,谁又敢说一个人不是幸福的呢?   和汤淼的再见面,居然拉开了他们的继续交往,她没想到汤淼还会来找她,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汤淼应该憎恨她才对的。   “每个人对生活的选择不同,”汤姆这样对她说:“我从来不觉得我低人一等,我也从来不觉得我见不得光,慕枫他是个懦夫。”   “慕枫他不是懦夫,”木槿本能的替慕枫辩驳着:“慕枫和我都没有看不起你,我们也知道每个人都有爱人的权利,只是慕枫他不爱你,仅止而已。”   汤淼就苦笑,没有就这个问题和她继续讨论下去,而是淡淡的问她来伦敦做什么?继续攻读博士?还是找份工作?   她说想找份工作,不过却不想在伦敦,她想去苏格兰,因为她喜欢苏格兰,觉得那里的空气都比伦敦要清新一些。   汤淼就笑,说去苏格兰有什么好?我刚好要去丹麦,要不你跟我去丹麦吧?   木槿对丹麦不熟,在这之前,她所知道的丹麦更多的是曲奇饼干和童话故事,不过汤淼说起来却是一套一套的,把个丹麦夸得跟朵花儿一样。   “你真应该去丹麦看看,”汤淼这样对她说:“丹麦是一个联合国公认的发达国家,贫富差距极小,国民拥有很高的生活水平,丹麦还有着非常高的福利政策。丹麦是欧盟成员国之一,也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创世会员国之一,被人们评为“最幸福的国家”之一。”   “当然了,丹麦不仅仅只是有这些,丹麦同样也是世界建筑大师的摇篮......”汤淼对木槿说:“在丹麦,你可以感受到古典主义到零碳艺术的变迁......”   木槿想,她就是被那该死的古典主义到零碳艺术的变迁给吸引了的,所以,她最终居然鬼使神差的就跟着汤淼去了丹麦,而且还是在她到伦敦后的第五天。   木槿从汤淼哪里了解到丹麦是个联合国公认的发达国家,是最幸福的国家之一,却不曾了解到,丹麦还是一个允许同性恋结婚的国家。   等她到了丹麦才知道,原来汤淼到丹麦是有所图的,她当即气得哇哇大叫,直接骂汤淼骗了她,说他怎么可以这样?   汤淼就笑着问她那么紧张做什么?你我是异性,我又不跟你结婚,我只不过看你一个人,而我也是一个人,来这边咱们恰好搭个伴而已。   木槿听他这样说,想想也是,汤淼喜欢男人,而且是那种英俊帅气有男子汉的男人!   靠,谁不喜欢那种男人?她也是喜欢那种男人的好不好?   说来说去,她和汤淼,几乎做不到朋友,即使勉强做朋友,基本上可以说不能做到好朋友那个地步去,因为他们俩极有可能成为情敌,   “以后你要喜欢上什么人了,提前告诉我,免得我不自量力的也去喜欢那人,到时我们俩不仅做不成朋友,估计还会成为情敌,”木槿这样对汤淼说:“我可不想再次成为你的情敌。”   汤淼耸耸肩说:“我的眼光很高,你看上的我未必看得上,再说了,安木槿,你这都离几次婚了?是三手女人还是四手女人了?哪个男人那么不长眼,会把你看上?”   “......”   嘴巴要不要那么毒?她就算是七手女人亦或是八手女人,都还是有人看得上的好不好?   虽然和汤淼之间偶尔因为讨论男人免不了起争执,平时倒也还是能和平共处,何况汤淼这人长得太帅,而正是凭借着他妖孽的帅气,他们在丹麦首都区哥本哈根租到了廉价而又宽敞的房子。   “原来皮相长得好也还是有不少好处的,”木槿在搬进这拎包入住的豪华房子时忍不住感叹着:“看来我下辈子也得长一副好皮相才行。”   “你的皮相已经很好了,”汤淼冷冷的看着她:“你不要动不动就打击我,想想那些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哪个不是我喜欢的?”   “......”   虽然和汤淼偶有吵嘴,不过合租住一起倒也还算愉快,两室两厅,俩人都各自有完全独立的空间,平时相互都打扰不到谁。   至于做饭么,这一点他们俩倒也是有默契,主要还是木槿的厨艺太过一般,美男子根本就看不上,所以做饭炒菜的事情一般都是美男子给包了。   当然,吃完饭后的事情木槿自然不用他吩咐就去做了,洗碗筷收拾厨房什么的,她也还是会的,毕竟这不需要太大的技术。   木槿找工作并不怎么困难,毕竟有那么多证书在那里,而滨城正开着的大运会会馆,已经随着大运会的开幕被全世界所认知。   所以,她很快就被哥本哈根的一家大型建筑公司所聘请为设计总监,主要负责其大型的建筑群设计。   木槿以为,她即使不在丹麦呆一辈子,估计也得在丹麦呆半辈子,因为她实在是喜欢这个国家,也实在是喜欢哥本哈根这个城市。   的确,安徒生的童话赋予了这座北欧名城梦幻的色彩,而哥本哈根人却不仅仅活在虚幻的童话中,他们的生活原本就如童话般浪漫着。   木槿是在十月初晕倒的,当时她正在厨房里给汤淼打下手,帮忙洗菜和洗水果来着,因为汤淼说今晚要做水果沙拉。   “喂,你这怎么回事啊?”汤淼吓了一大跳,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又皱紧着眉头问她:“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饿晕了的啊?”   “我.....中午吃过东西的,”木槿摇摇头,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看着汤淼笑了笑道:“我咋知道就晕倒了啊?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得,你这人大意得很,我看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汤淼说话间拉起她就朝门外走:“快点,等下医院的专科医生就下班了。”   “我们都下班了,医院的医生能不下班吗?”木槿白了他一眼,然后调侃着的问了句:“最近是不是找到新男朋友了啊,以至于连每天上班多少时间都忘记了?”   “医生上班时间比我们长一点的,”汤淼没有和她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迅速的带她下楼,然后在路边拦了出租车直接前往附近的医院。   “我在德国做过全身检查的,我根本没什么病,”木槿只觉得汤淼这人是小题大做了。   她能有什么病啊?唯一的病也就是头部有一颗小黄豆而已,而小黄豆那家伙根本不需要治,它就安静的躺在里面呢。   “你说没病就没病啊?”汤淼忍不住瞪她:“是你说了算还是医生说了算啊?再说了,你要万一直接晕倒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以后怎么脱得了干系啊?为了我以后不身败名裂,我怎么着也得弄清楚你今天摔倒的原因吧?”   “......”   木槿被一美男子直接拉着进的医院,一路上羡煞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白衣天使们,在看见汤淼时眼珠子都恨不得鼓出来一般,可在看见汤淼拉着她时,即刻又变得疑惑不解起来。   对于这样的目光,木槿已经有了本能的免疫力了,汤淼这厮为了能显出他的英俊帅气,呸,明明是妖孽帅气,总之,他去商场买什么东西,总是要叫上她作陪的。   红花还需绿叶衬,她就是汤淼的绿叶,所以对于白衣天使的眼神,她已经是见惯不惊了。   医生的确还没下班,态度非常的和蔼,跟那个强行拉她来医院的美男子比起来,要和蔼多了。   “最近两天有哪里不舒服没有?”医生用温和的英语问她,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很亲切。   到底是童话的城市,就连医生都好像是童话里的医生一般,她即刻把自己最近两天的症状给说了一下,其实和平时的症状差不多,只不过是有些食欲不振而已。   “月经多久没来了?”医生把她刚刚说的话写在病历上,接着又温和的问她下一个问题。   “月经?”木槿本能的楞了一下,然后掰着手指算了算,最后才喃喃的说了句:“好像七月中旬来过就没有再来了。”   “这么久没来,你也不觉得奇怪?”医生倒是真服了她了,有这么粗心大意的人吗?对于自己的生理期一点都不关注的?   木槿被医生责备一下,当即脸一红,然后赶紧小心翼翼的解释着:“不是,我以前出国月经也不怎么准,好像要在国外呆两三个月才来,所以,这一次我也没放在心上,想着应该是水土不服月经紊乱了。”   “我怕你不是月经紊乱了,很有可能是怀孕了,”医生看着她摇摇头,好笑的说了句:“你这病历上写着三十岁了,难不成三十岁的女人还不懂这个?”   “不是我不懂这个,”木槿再次本能的辩解着:“而是我这几个月根本就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这怎么可能怀孕嘛?难不成我能像圣母玛利亚那般自然受孕?”   “噗......”这丹麦医生都被木槿的表情和话语给逗笑了,她依然温和的看着木槿问:“你刚说你七月中旬来的最后一次月经,那我问你,你在最后一次月经后有没有跟男人AA过?”   木槿当即脸红,她没想到丹麦这医生如此的开放,想了想还是如实的回答:“有,我是8月3号走的,8月1号晚上有和前夫AA,我是7月20号来的月经,月经周期是30天,我的排卵期应该是8月5号前后两天,所以,我和前夫AA的时候,还是安全期呢。”   木槿的脸当即通红,她没想到丹麦这医生如此的开放,想了想还是如实的回答:“有,我是8月3号走的,8月1号晚上有和前夫AA,我是7月20号来的月经,月经周期是30天,我的排卵期应该是8月5号前后两天,所以,我和前夫AA的时候,还是安全期呢。”   “安全期?”丹麦的医生听了木槿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想了想说:“这个,安全期会不会怀孕我就不是权威了,因为我不是妇产科专家,我只是看内科的,但是我建议你去做个尿检再说,如果真的怀孕了,估计你得找妇产科专家给你看了。”   这医生说完,即刻给木槿开了张尿检单,让她先去做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木槿虽然对医生的做法有些腹诽,不过还是乖乖的去做了尿检,然而尿检的结果却让她目瞪口呆,因为真的是阳性。   她怀孕了!   “安全期也并非就绝对安全,”妇产科医生这样对她说:“何况排卵期是月经前后十五天左右,这个左右就不好说了,按你的经期算你应该在8月5号左右排卵,这一次你很可能是提前了,没准八月二三号就排卵了,而男人的精子能在女人的身体里存活72小时,所以,你这怀上孩子也就不稀奇了......”   不管稀奇还是不稀奇,总之她这是怀上孩子了,她这都和石岩离婚了,居然还来了个带球跑,这可是她自己做梦都不曾想到的。   怀上孩子了,可已经离婚了,这孩子要是不要?   要!   她几乎没多做考虑就做了决定。   为什么不要?这是上天给她的孩子不是?   石岩为了不让她怀孕,在她排卵期前躲出去出差了。   可她还是怀上了,这是天意,而天意不可违!   “你这两个孩子已经九周了,”B超医生这样对她说:“不过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些偏小,你以后得加强点营养才行。”   “两个?”木槿本能的愣住,以为自己听错,忍不住追问了句:“刚刚你说什么?两个是什么意思?”   “就是双胞胎啊,”B超医生说完这句又笑着对她说:“恭喜你啊,怀了双胞胎呢。”   木槿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怀孕,而更加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怀了双胞胎!   “你什么时候回国去?”汤淼看着正一脸喜气看那彩超报告单的女人,阴嗖嗖的说:“早说你怀孕嘛,我也省得带你来丹麦,省得租这么宽的房子,这房租都交了一年呢?”   “你缺那几个钱吗?”木槿抬头白他一眼:“再说了,那房租我不也交了一半吗?何况,我也没说要离开哥本哈根阿?”   “啊,你不离开丹麦阿?”这下轮到汤淼意外了,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你不回到你老公身边去吗?你现在可是孕妇哦。”   “我已经和他离婚了,”木槿再次白了汤淼一眼,“我记得有跟你说过的。”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你还是赶紧回去跟他复婚吧,”汤淼劝解着她:“你一个女人,以后要养两个孩子,那该多辛苦啊,我相信,只要你回去告诉你老公,你帮他怀了两个宝宝,他肯定会跟你复婚的,石岩那人,最看重责任了。”   “切,我才不回去跟他复婚呢,”木槿不屑的切了一声。心说,我现在躲他还来不及呢,还自己回去?   真回去了,肚子里两个孩子要保得住才怪,那男人狠心着呢,肯定会把她拉医院去做掉的。   “你不回去跟他复婚,那你的孩子生下来岂不是没有父亲?”汤淼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她:“你一个人养两个孩子负担重不说,最主要的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的孩子会在单亲家庭生活了?”木槿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然后奸笑着说:“这不,我打算结婚来着。”   “j结婚?”汤淼看着她的奸笑,心里即刻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你打算跟谁结婚啊?”   “除了你,我还能找第二个男人吗?”木槿白了他一眼,然后非常果断的说:“我明天去辞职,你也把你手上的工作安排一下,我们得抽个时间去结婚。”   “喂,我不......我才不要跟你结婚,”汤淼瞪着她,没好气的说:“安木槿,我告诉你啊,主意不要打我头上来,再说了,我对你也没兴趣。”   “我只说要和你结婚,又没说要和你生活一辈子?”木槿瞪了他一眼,真是的,她又不是母老虎,他那么害怕跟她结婚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汤淼疑惑的看着她。   “我们在孩子出生前结婚,在孩子出生后把户口上了就去办离婚,”木槿毫不在乎的说:“这样,我也不会耽误你的前程和幸福,而我孩子的户口本上,父亲那一栏也不至于是空白的。”   “......”果然是个奸诈狡猾的女人,怪不得当年慕枫都被她给抢走了呢,的确是手段了得。。   不管汤淼如何的不愿意,可最终在木槿的软磨硬泡下,在软硬兼施下,在威逼利诱下,在许诺以后让两个孩子叫他爸爸的情况下......   总之,汤淼最终还是点了头,无可奈何的把自己的工作给安排了一下,然后就带着已经辞职的,现正在家里养胎的安木槿来拉斯维加斯准备结婚了。      结局篇:天意不可违1   木槿并不喜欢拉斯维加斯,或许是这个城市地处沙漠让人觉得燥热的缘故,或者是这个城市四处林立着钢筋水泥的酒店让人眩晕的缘故。   总之她对拉成的印象并不好,而对拉成酒店的印象就更差了,因为不管是哪家酒店,总是有那些过于露骨的表演。   “得了,你别皱眉,我们是来结婚的,”汤淼见她那神情,知道她不喜欢这个地方,即刻安慰着她:“我们明天就去结婚,结了婚即刻就飞哥本哈根去,这样应该不会影响到你肚子里那两个宝宝的胎前教育了。”   “你不说要去赌来着?”木槿打了个哈欠,怀孕也才11周,可她现在却是一天比一天容易困倦,也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不是两个瞌睡虫。   “原本今晚是要去小赌一会儿的,”汤淼笑嘻嘻的看着她:“小赌怡情嘛?祧”   “那还不快去?”木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她这会儿有些困,打算到床上去睡觉了。   “你确定......不需要人陪?”汤淼略微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要不,我还是不去赌了,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人可是很杂的。”   “噗......”木槿不由得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担心......有人把你看上了吧?咴”   “去,看上我的人多了,”汤淼对木槿的话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关键是我会不会看上他?”   “......”   她一向都知道他自恋,这没办法,人长得太妖孽了,很多人是不敢来恋他,何况他很少有能入眼的,所以只有恋自己了。   汤淼最终有没有去赌场小赌怡情木槿不知道,因为她把他赶出去后就关门睡觉了,对于外边声色犬马的世界,她才不想去看见呢。   她肚子里怀着宝宝呢,这胎教很重要,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宝宝还在肚子里就耳濡目染了这些不纯洁的东西。   孕妇的确嗜睡,何况她还比一般的孕妇更加的嗜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的双胞胎的原因。   总之,等她这一觉睡醒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   “也就你能睡,跟头猪样,”汤淼是服了她了,把手表伸到她跟前道:“看看,几点了?我们定的是下午的机票,再不抓紧,得改航班了。”   木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她和汤淼昨天还说好今天早上赶到九点过九分或者十九分去办理结婚证的,可这会儿已经九点半了,她人还在酒店里呢。   拉斯维加斯是结婚之都,全世界有很多人都来这里结婚,目的就是因为这地方简单快捷,据说从填表到拿结婚证,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结婚之都的人自然不少,所以木槿和汤淼就免不了要排队,好在填表什么的汤淼都一手包办了,木槿只等着签名结婚就好了。   “也亏得我是美国公民,否则我们俩还结不成婚,”汤淼把表格填好后对她说:“对了,在你的婚史一览里,我可填的是未婚,你确定你和那块臭石头已经离婚了吧?”   “我走的时候留下的离婚协议是签名了的,”木槿想了想说:“他只需要签个名就可以去办离婚证了,我都走三个月了,他应该把离婚证办下来了吧?”   “什么?你只是留了一份离婚协议给他啊?”这下轮到汤淼震惊了,忍不住瞪着她道:“你不说和他离婚了吗?这究竟离婚了没有啊?”   “我......不知道啊,”木槿稍微一愣,然后又非常肯定的说:“应该是离了的吧?他拿一份离婚协议做什么呢?办了离婚他才好找别的女人啊。”   汤淼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忍不住叹息一声道:“你早在哥本哈根这样说嘛,我也不至于还跟你跑到拉斯维加斯来,万一你和他还没办离婚呢,你这岂不是......重婚了?”   “没那么不走运吧?”木槿疑惑了片刻,想了想说:“我们先去办手续,如果我那边离婚证没办下来,这边是不是能查出来啊?”   “谁知道呢?”汤淼把填好的表格拿到手里,和她一起继续排队等着。   好在拉斯维加斯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办事效率极高,所以没多久就轮到他们了。   查看手续很简单,也不知道是拉斯维加斯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的大意还是石岩真的去办理了离婚证了,以至于他们的结婚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在拉斯维加斯办理结婚手续得到教堂举行婚礼,这一点倒是不难,因为拉成到处都是教堂,尤其是婚姻登记处的周围,随处可见的教堂。   教堂结婚等找俩证婚人,这个倒好办,因为很多都像他们俩一样飞这里来结婚的,于是他们给别人证婚,别人又给他们证婚,大家都哈哈大笑的,觉得这样结婚很好玩。   从填表到拿到结婚证,前前后后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木槿拿着结婚证时长长地吐了口气,刚刚石岩问她究竟离婚没有时她还有点担心,不过这会儿却是一点担心都没有。   没有了担心,不过心底稍稍涌上心头的是一丝难过,不过这丝难过随着手抚摸在肚子上又迅速的烟消云散了。   “你是中国人,拿的签证来结婚的,”汤淼看了看手里的结婚证和另外一张备注说明后皱着眉头说:“好像我们的结婚证要寄往中国驻旧金山总领事馆认证才能被世界认可的,然后正式结婚证会给我们寄到哥本哈根的。”   “哦,那就寄过去罢,”木槿没放在心上的随口说了一句,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正是因为木槿对这件事情的疏忽,以至于一个月后,某位一脸铁青的男人从天而降到她的跟前,把她给着实吓了一大跳。   木槿和汤淼在拉斯维加斯办理了结婚手续后就直接回的哥本哈根,只不过她没有继续和汤淼住一起了,因为汤淼住的地方距离那家大型综合医院有些远。   “为什么要搬到医院旁边住啊?”汤淼对她的行为非常的不解:“你现在怀孕才三个多月,肚子都还没有鼓起来呢,距离生孩子,时间还早着呢,你着什么急啊?”   “我现在半个月要去医院产检一次,而我们住的地方距离医院有些遥远,有时在路边等半个小时都拦不到出租车,”木槿这样给他解释着:“而我搬到医院旁边去住就方便多了,什么时候想产检了就去医院,而且还不用跟医生预约什么的,多好。”   当然,真正的原因她没有告诉汤淼,她已经让柏林的教授把她曾经做过的检查单和病情单都给她寄过来了,她得拿着这些东西去医院的专家那备档,以便不时之需。   她不能把自己的情况如实的告诉汤淼,如果这个男人知道了,肯定也不会让她冒险生孩子的,虽然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可他也还是她的朋友,对她的关心也还算是真挚的。   汤淼是服了木槿了,不过想想她的情况也是,结三次婚,离四次婚,这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了,要不特别宝贝才怪,以至于她才神经兮兮的,怀孕才三个月不到居然就半个月要产检一次了。   木槿新租的公寓在医院的旁边,房间不大,一室一厅,好在楼下的花园还蛮大的,她每天没事时就在花园里散步什么的。   柏林的专家把她的病情资料寄过来了,她拿着病情资料的第一时间,就去了综合医院找了最权威的脑科专家,把自己的情况如实的给专家说了。   专家听说她的情况着实吓了一大跳,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她连连摇头,不停的说:“不行,你这肯定不行,太危险了,虽然你现在看上去没事,可随着你孕期的增大,你体内会分泌各种激素,何况你还是怀双胞胎,到时对脑压太大......万一刺激到了那根神经,惊醒了那给沉睡的肿块怎么办?你绝对不能去冒这样的危险,这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专家的话并没有把木槿吓退,想想也是,一个曾经被阿尔茨海默病吓过的女人,现在还有什么病是能吓到她的?   “如果我坚持把孩子生下来,那发病的几率有多大?”木槿这样问权威的专家。   “这个......大概六成的样子,”专家说完这话,还没三秒就又改口道:“不对,应该七八成的样子,总之,很危险,你还是别拿自个儿的生命去开玩笑了,如果真喜欢孩子的话,收养一个也不错,当然,非要是自己的孩子,那你和你老公选择找代孕也成,没必要自己去冒生命危险的。”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她肯定也不会选择冒险怀孕生子的,诚如专家所说,收养一个孩子亦或是找代孕什么的都是完全可以的。   可偏偏,她没有早知道,而等她知道时候,她已经放弃自己怀孕生子的打算了,甚至是选择离开了石岩。   可现在她已经怀上孩子了,这是上天送给她的,而这两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生根发芽现在正慢慢的成长着,和她一起呼吸,共用血管,她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吗?   去年冬天,在德国,她曾经为了自己的生命谋杀过一次自己的孩子了,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选择谋杀自己的宝宝了。   专家不说发病率是八成么?那也就是说她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这比她想象中的百分之几甚至是百分之一的希望要大多了。   她是理科生,向来理智冷静,从来自私自利只为自己打算,几乎没有冲动过,像电影电视里那种感情用事的事情,她貌似一次都没有做过。   人的一生,如果一次感情用事都不曾有过,那是不是也是一种遗憾?   如果是,那么她现在的坚持要生着两个孩子,应该就是弥补这种遗憾的行为吧,毕竟,她这的确是感情用事了。   专家对木槿的决定有些无奈,见她实在坚持要生孩子,最后只能是劝着她:“既然你决定生肚子里的BB,那就记得按时来检查,还有,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就马上到医院来......”   木槿没有哪里不舒服,就连一般孕妇有的怀孕初期的妊娠反应她都没有,肚子里怀着孩子,就还是和没怀着一样。   “医生,我肚子里的宝宝有没什么不正常?”当她15周做了产检起来后,这样问帮她检查的妇产科专家。   “没有啊,”妇产科专家很认真的回答:“你的情况很好,只不过你是不是有些太过紧张了,人家在你这么大时,都是一个月来一次的,孕晚期才是半个月来一次呢。”   木槿心说,我能不紧张吗?我肚子里怀两颗小黄豆,我脑子里还有一颗沉睡的小黄豆呢。   想到脑子里沉睡的小黄豆,她猛的想起,肚子里的小黄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沉睡,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动呢。   “医生,我听人家说孩子好像在十四周就动了,为什么我的孩子到现在还没动呢?”木槿赶紧问自己来时就打算问的问题。   “嗯,这个情况不一定的,有些人的孩子动得早一些,有些人的孩子动得就晚一些,一般都是在十四周到十八周的样子开始胎动,你这不才十五周吗......”   孩子没有任何问题,木槿非常的高兴,她孕期过了十五周,肚子也逐渐的凸出来了,走路什么的也自然的放慢脚步了。   自从自己一个人搬到医院附近的公寓里住后,生活方面她就不能依赖汤淼了,毕竟汤淼要上班,也只能是周六或者周日才能来看一下她。   她买了孕妇菜谱,按照菜谱煮饭做菜,虽然她厨艺一向不好,不过按照菜谱来,多做几次,倒也还是有三分样子了。   今天检查后很开心,她就在附近的超市买了新鲜蔬菜和食材,还有水果等回得家,或许是一个上午去了医院又去了商场的缘故,她回到家就觉得有些饿了。   首先是洗了个苹果,刚坐在沙发里啃两口,门铃就响起来了,她微微皱眉,以为是谁走错门了,于是没有动,想着那人等看清门号自然就会离开的。   她在哥本哈根也就汤淼一个朋友,而那厮一般要周六或者周日才过来,今儿个是周三,这会儿还是中午,他应该在他的公司忙碌着呢,根本就不可能过来的。   偏偏那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完全有一种你不开门我就把你的门铃直接按烂的决心。   她有些无奈的从沙发上起来,手里还拿着那个被她啃了三分之二的苹果,看来她不开门告诉那人他走错门号了,那人估计还要一直按下去。   然而,她在拉开门看见外边站在的那个人的一瞬间就后悔了,想要迅速的把门关上,只可惜根本来不及了,因为那人快速的伸手推着门,然后硬性挤了进来。   “喂,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木槿强行开口,瞪着走进来的男人。   她有想过很多年后也许还会和他见面,虽然这个世界很大,可她的母亲还在滨城,她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滨城去看自己的母亲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和他的见面会来得这般的快,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直接找到她家里来了,他这是——怎么找来的?   “你犯的法还少了?”石岩嘴角边明显的带着怒气,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然后阴森森的开口:“好,很好,这还没和我离婚,居然就跟别的男人去办结婚证了,你现在告诉我,重婚是不是犯法?”   “重......重婚?”木槿瞪大眼睛,看见他重重的点头后才爆燃大怒:“重什么婚啊?我走的时候给你留了离婚协议的好不好,我......”   “你留个离婚协议就代表我们俩的婚姻解除了?”石岩听了她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亏你还是律师泰斗的女儿,亏你还有那么多师兄是当律师的,现在你就给你大师兄黄睿之打电话,问问他你留个离婚协议是不是就等于和我离婚了?”   “......”   木槿无语了,她还真把这一着给忘记了,因为她想着的是自己长时间的不回滨城,时间长了,石岩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自然也会拿着离婚协议去办离婚证的。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木槿直接避开石岩的话题,接着又追问道:“是不是汤淼告诉你的?我就知道那家伙靠不住?”   “是中国驻美国旧金山总领事馆通知我的,说我的妻子在拉斯维加斯跟别的男人办理结婚证了......”石岩说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八月初,他从美国出差回来,还特地带了巴黎刚上市的婚纱礼服回来,想着要和她举办婚礼,想着要和她去普罗旺斯度蜜月,想着他们俩将会沉浸在薰衣草的花海里。   他在回国的飞机上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的就是回到家里,木槿不在了,而留给他的,居然是一纸离婚协议,还写了一堆的对《魂断蓝桥》的感慨。   什么乱七八糟的《魂断蓝桥》?那时凄美的爱情故事好不好?他跟她之间有凄美的成分在里面吗?   他两手就把这离婚协议给撕烂了,他才不要跟她离婚呢,他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她第二次走进婚姻,这辈子,他又怎么会放她离开?   他当然要找她,而她的处境记录是英国,于是他迅速的飞往英国,然而等他找到她曾经的室友艾伦时,艾伦却说她也不知道木槿去哪里了,因为木槿在伦敦并没有呆几天。   艾伦不肯说,他想着她别的地方不熟,也就在英国呆了三年,于是就在整个英国寻找她,伦敦,北爱尔兰,苏格兰等地寻找。   只是,他做梦都不曾想到,她居然会跟着汤淼来了哥本哈根,而且还和汤淼跑到拉斯维加斯去结婚,她这是不是脑部里那颗小黄豆醒了,糊涂得连汤淼是个GAY都忘记了?   木槿见石岩那铁青着的脸,赶紧赔着笑脸道:“那个......既然我已经和汤淼办理结婚证了,那么......你就拿着离婚协议去把离婚证给办了呗。”   “《魂断蓝桥》里的玛拉是因为深爱罗伊而不愿意影响到罗伊以后的生活才选择离开罗伊的,”石岩答非所问的开口:“你用《魂断蓝桥》来跟我作别,是不是间接的向我表明,你很爱我,像玛拉爱罗伊一样的爱我?”      结局篇:天意不可违2   木槿觉得自己的口才一向都是不错的,尤其是自己和石岩理论的时候,在这之前,貌似每次都是他赢的。   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理亏——   靠,她什么时候理亏过了?   不想拖累他难道就是理亏么?   晕,这算哪门子的理亏祧?   总之,不管她理亏没理亏,在石岩找到她的第一个回合上,她的确是没有说过他的,因为那厮居然把《魂断蓝桥》都给她扯出来了。   《魂断蓝桥》是什么东西啊?她怎么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有跟他写一堆的《魂断蓝桥》么,这家伙确定他没有乱说?   “我饿了,”木槿率先妥协,她才不和他理论《魂断蓝桥》呢,她的魂魄好好的,她才不要断了,她得好好的活着养孩子咴。   “......”   刚刚还在质问他的男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站在那没动,半响又皱眉说了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像玛拉爱罗伊一样爱我?”、   “......”   某女直接翻白眼,他们俩这叫聊天么?怎么说话都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   “回答我啊?”某男坚持着,目光执拗的看着她。   “我......我不爱罗伊,”木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来。   某男眉头一挑,显然对她这个答案非常的不满意。   “玛拉深爱罗伊,”木槿继续钻着空子,“我不是玛拉。”   “安木槿,我问的是你爱不爱我?”某男的耐性终于被磨光了,忍不住提高两个分贝喊着。   “......你问的是这个问题啊?”木槿挠挠头,看着站在跟前的男人,貌似如果她敢说不爱的话,他就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好吧,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为了她肚子里两颗小黄豆的生命安全,她这一次就不要什么气节了,直接妥协算了。   这样想着,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他跟前,主动伸出双臂挂在他的脖颈上,“老公,我不爱你爱谁啊?你是我孩子的爹爹不是吗?”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肉麻的话,这话一说完,她即刻觉得地上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某男提到嗓子边的那颗心终于是落了回去,不过却并没有被她此时的动作给迷惑,而是板着脸把她的手臂从脖子上拉了下来。   “别给我来糖衣炮弹,你如果爱我,为何要去嫁给汤淼?”石岩依然执着这个问题。   “......”   “那什么,不是想着孩子以后要上户嘛?”她这会儿倒是诚实了,“我怕孩子生下来户口本一栏没有父亲......”   “我还没有死,你就给他们找父亲了?”某男提到这个问题就恨得咬牙切齿的。   “可你会允许我把孩子生下来吗?”某女也终于发飙了,忍不住吼了起来:“你刚刚这句话是不是向我表明,你已经同意我把这两个孩子生下来了?”   真是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sickcat?   石岩当即沉默,半响问了句:“刚刚你是不是说饿了?”   “嗯,”她也不想跟他吵,哪对夫妻是见面就吵架的?也就只有他们俩,这般的不——恩爱!   “想吃什么?”他转身就朝她的冰箱走起,“我来做饭,我也饿了。”   “想吃锅贴,”木槿大言不惭的开口,接着还大刺刺的补充了句:“我很久没吃锅贴了,我自己总是煎不好。”   “活该,谁让你没事玩离家出走来着?”某男手上的动作麻利,不过嘴上依然毒舌。   “......”   她是离家出走么?她这分明就是离婚出走好不好?他是不是把成语给用错了?   石岩的厨艺一向精湛,木槿见他拿了食材蔬菜等去厨房了,于是就安静的靠在沙发上翻看她买的孕妇书籍,反正厨房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木槿今天买了牛肉,原本打算自己做牛扒的,没想到石岩把牛肉给她剁碎做了牛肉饺子锅贴出来,那叫一个香,闻着都流口水,看着都眼馋。   一大盘牛肉锅贴,木槿连石岩让都没让一下,就一个人坐餐桌边,居然就那样直接给吃完了,石岩后来端了炒菜上来,她也还吃了一点。   吃完午饭后她又去冰箱拿了些葡萄出来吃,石岩想餐后吃点水果是帮助消化的,所以并没有觉得她的行为哪里不妥。   可等他收拾好厨房走出来,发现木槿把葡萄吃完又在喝酸奶了,这一下着实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他等她把酸奶喝完,这才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啊木,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但是你的情况你应该清楚了,你不能为了孩子去冒险......”   木槿原本正喝着牛奶,听石岩这样说,即刻把没喝完的牛奶一口气喝完,然后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啪’的一声把空牛奶瓶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臭石头我告诉你,头可断血可流!但是我肚子里的两颗小黄豆你却休息动,”木槿一脸的正气凛然,大有刘胡兰面对铡刀的威风,看着眼前的男人昂着头掷地有声的道:“除非让我死!”   “......”   石岩看见她那样子,再看看那茶几上已经破了条缝的牛奶瓶,半响才小心翼翼的道:“那个,啊木,我知道你心疼孩子,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是我的,不过我肚子里的两颗小黄豆也是我的,”木槿双手叉腰,眼睛睁大气鼓鼓的看着石岩愤愤的道:“臭石头我告诉你,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陪着我和两颗小黄豆,不,三颗小黄豆,那么我们欢迎你,如果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放弃我肚子里的两颗小黄豆,那么,你最好现在就从我眼前消失,否则的话,别怪我到厨房拿水果刀来赶你。”   石岩和木槿虽然第二次结婚也才一年,其实过两天还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来着,可他认识木槿却是好几年了,从来不曾见过她这般的泼妇像。   木槿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他再说下去,按目前的形式,估计她真的要到厨房去拿水果刀来对付他了。   于是,他赶紧不啃声了,即刻好脾气的转移话题道:“啊木,你这怀孕呢,胎教很重要,万一肚子里是俩闺女呢,生下来就跟你现在这般模样......”   还真别说,这话挺管用的,木槿原本叉着腰的手即刻放了下来,然后白了他一眼道:“还不都是你,人家好好的一淑女,优雅端庄大方的孕妇,你非要把她内心深处隐藏着的泼妇一面硬给逼出来?以后我闺女真要长成泼妇了,我找你算账!”   “......”   石岩一时间说不服木槿,为了长远打算,从长计议,于是他决定暂时不刺激她,而是留下来陪着她,想着看哪天她心情好就把她给说服了。   木槿原本是想要把石岩赶走的,可想想赶走也没用,这块臭石头说了,他没有和她离婚,所以她跟汤淼那过家家的结婚证无效,他还得找汤淼那妖人算账呢。   木槿听石岩说要找汤淼算账,赶紧劝着他:“得,你别去找人家了,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情况,再说了,跟他结婚的事情也是我向他提出来的,甚至是我威逼着他跟我结婚的,你要算账就找我算账吧?反正我们之间的帐多了去了,我也不在乎多增加这一笔。”   “......”   石岩听了这话气得脸色铁青,汤淼那厮敢跟她结婚,她居然还不允许他找她算账,她就这么的护着那妖孽的男人?   石岩不敢找汤淼算账,因为木槿在那杠着呢,他可不想把她给惹恼了,心里想着即使要算账,怎么着也得等她把肚子里的两颗小黄豆给.......   是处理了再说还是生下来再说,这果然是个非常头痛的问题。   石岩是没找汤淼算账,不过汤淼却是找木槿算账来了。   “我在拉斯维加斯婚姻登记处就问过你,你说你已经离婚了的,”汤淼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看着木槿,愤愤的道:“安木槿,你这是骗婚,骗人骗色,还骗人家的青春和第一次......”   “......”   “汤先生,貌似,你的第一次我没有要吧,”木槿看着那气愤填膺的美男子,忍不住幽幽的道:“再说了,我也要不起不是?”   “你哪里要不起啊?我看你要得理所当然,”汤淼的怒气依然不减,提高两个分贝的怒吼着她:“我的第一次婚姻不就被你要去了吗?而且第一次婚姻还被划上了骗婚的标签,以后我怎么和别人去结婚啊?”   “......”   木槿彻底的无语了,这人说话要说清嘛,第一次婚姻,可这关她什么事呢?再说了,以后谁愿意嫁给他啊?   “我不管,你得陪我的损失,”汤淼看着一声不吭的木槿,话锋一转,直接算起帐来:“我跟你去拉斯维加斯的往返费用,我们在拉成住酒店的费用,还有我的青春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婚姻损失费......”   “这......你哪里还有青春啊?你比我还老好不好?”木槿被他一大堆的损失给惹火了,忍不住也提高两个分贝低吼着:“再说你名誉本身也没多好不是?还有,你原本就不需要婚姻,你应该感谢我,在你的婚姻史上浓墨重彩的画上了一笔,这样才让你的婚姻不至于是一片空白......”   “我怎么就不需要婚姻了?”汤淼气得哇哇大叫起来:“不需要婚姻我跑哥本哈根来做什么?你把人家的第一次婚姻毁了还想赖账......”   木槿在被汤淼一阵狂轰乱吼后终于想起来了,丹麦这个国家是允许同/性/恋结婚的,也就是说,汤淼以后在这里可以找一个他的同/***人结婚。   而汤淼和她有一次婚姻,当然那婚姻已经被宣布无效了,可就算是这样,这也多多少少影响到他以后的婚姻,如果她和他是同/性还好点,偏偏她和他是异性。、   这样算下来,貌似汤淼的损失的确还不小,所以,站在公平的角度,她怎么着也得赔偿人家的损失。   于是她想了想说:“那好吧,既然你如此的委屈,损失又如此的大,如果我不赔偿你,貌似真的就没有良心了,可是......”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汤淼道:“可是我现在失业了,这一点你是知道的,现在我正在吃老本,而且老本都不多了,你觉得......”   “那让你的丈夫赔,”汤淼在接收到木槿的眼神后即刻会意过来,然后义正言辞的道:“总之,赔偿我是一分都不能少的,如果你丈夫不肯赔,那么我只好把你拿去卖了,凭你这样的皮相,估计生下那两个肯定不会差,我相信能卖个......”   “卖你个狗屎啊卖?”石岩曲起手指敲打在某个正打着如意算盘的妖孽头上:“滚,不许来打扰我,什么乱七八糟的赔偿,拐跑我的妻儿,我没有找你算账就是好的了,你这个人贩子......”   “哈哈哈哈”某女看着那吃瘪的妖孽美男,当即笑得倒在了沙发上,她就知道那腹黑男人是不可能赔偿这妖孽美男的。   “以后不要跟他来往,”等妖孽美男走了,某腹黑男看着还在笑的女人,没好气的说:“越来越没有眼光了,他哪点比我好了,居然想让我的孩子叫他叫爸爸?”   “他比你长得好看,”木槿一本正经的回答着,然后还故作花痴的道:“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美男子。”   “......”   某腹黑男沉默片刻,然后一本正经的纠正着:“他那不是好看,那是漂亮,一个男人长得那么漂亮,那就是妖孽,只有不长眼睛的女人才喜欢漂亮的男人,长眼睛的女人都喜欢成熟有魅力的男人。”   “......”   “你的意思是......你很成熟有魅力?”木槿半响才慢悠悠的问。   “难道不是?”石岩眼角一挑,露出一副没觉得我貌比潘安的神情来。   “我看不见,”木槿站起身来耸耸肩,走过去掰断一根香蕉来,一边剥皮一边淡淡的道:“我的眼睛瞎了不是吗?”   “......”   石岩来了,木槿倒是完全的轻松了,把原本就不多的家务活全都推给他,而她就只负责吃饱喝足散步睡觉,别的事情就完全不干。   只不过,石岩整天在这里呆着,整天盯着她,木槿又觉得心里恐慌,她深怕自己某天意志薄弱时就被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给说动了。   石岩来了的第六天晚上,木槿和他吃晚饭去楼下的小公园里散步,这天恰逢阴历初七,天空中有一轮娥眉月。   “石岩,你不用回去打理你的公司的吗?”木槿侧脸看着身边亦步亦趋跟着她的男人问。   “不用,公司哪有你重要啊?公司我一年半载不回去,它也不会跑,不像你,我一个转身,你就跑不见了,”石岩一本正经的跟她表明:“所以,我得在这守着你,我可不敢随便再转身了。”   “......”   见木槿不吭声,石岩接着又抓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啊木,我说的是实话,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你重要,不仅仅只是公司没有你重要,其实,孩子也......”   “把你肚子里没说完的话都给我咽回去!”木槿当即就发火了,一脸愤怒的瞪着他:“你想跟我说孩子也远没有我重要是不是?我告诉你,现在孩子就在我肚子里,和我一体的,就连妇产科医生都跟我说,我有多重要,孩子就有多重要,我吃什么,孩子就吃什么......”   “啊木,你不要这样乱扯好不好?”石岩知道和木槿说起孩子就是个非常头痛的问题,他在这里已经非常耐心的等了差不多一周了,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   “谁在乱扯啊?”木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正欲再次反驳他,这时肚子里却传来一阵翻动的感觉,她的身体本能的僵住了。   “啊木,你怎么了?”石岩没,明显的觉得她不对劲,正对他发火的女人突然停住了,而且那手还放在那微微凸起的腹部上。   “动了动了,”木槿即刻高兴的朝他喊着:“赶紧帮我照相,刚刚宝宝在肚子里动了,这两个懒家伙,终于肯翻身了啊。”   石岩手里拿着相机,看着镜头里的女人,原本白皙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斑点,可此时她站在一棵棕树下,手放在腹部上,笑容却是那般的灿烂。   “咔嚓”他按下了快门,迅速的记录下这一刻,母子互动的一刻。   “石岩,是不是柏林的教授把我的住址告诉你的?”木槿见他收好相机,赶紧走过来岔开话题问。   石岩白了她一眼,真是愚钝的女人,美国旧金山领事馆打电话给他了,他这才知道她居然跟汤淼跑拉斯维加斯结婚去了。   于是他即刻查询汤淼的行踪,而汤淼的行踪并没有可以的隐瞒,尤其没有对慕枫隐瞒,所以要找汤淼远比找她要容易得多。   他找到汤淼,当然也就找到她了,因为他把木槿的病情和厉害关系一说,汤淼二话没说就把木槿的地址告诉他了。   听木槿这样一问,他才知道她来哥本哈根后居然还找个柏林的脑科教授,晕,他压根儿没想到脑科教授那方面去。   “你管是谁告诉我你住址的?”石岩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谁告诉我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现在......”   “我现在好好的,”木槿即刻抢断他的话,然后迅速的补充道:“只有你才总是认为人家这有危险哪有危险,我告诉你,我是一丁点危险都没有,我不头痛也不头晕,我甚至压根儿感觉不到脑子里那颗小黄豆的存在。”   “你现在当然感觉不到,可等你感觉到了,我怕就......”石岩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后面的来不及了四个字,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木槿也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和他讨论下去,而是由快速的转移了话题:“石岩,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就这两天回去啊?”   “怎么了?”石岩即刻警惕起来,木槿的任何一个话题他都得小心的对付着。   “没怎么,”木槿白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如果打算继续留下来呢就去买张折叠床,如果打算这两天走呢,那就继续睡沙发。”   “......” ━━━━━━━━━━━━━━━━━━━━━━━━━━━━━━━━━ 本文内容由【寒寒】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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