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图书由www.aitxt.com(妖精宝宝丶)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书名:一不做,二不羞 作者:临渊鱼儿 ☆、水土流失   三月初春时分,新雨后,晨。春光淡淡,经冬的红岭市被涂抹了一层薄薄的暖意,墨色的花枝上水光清清浅浅地晕染,清香柔漫,不经意间,天气渐渐地清和温暖起来。   红岭市民政局。人还不是很多,室内开着暖气,茶香袅袅,婚姻登记处的几个工作人员围坐在茶桌前,惬意谈笑。   “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啊?要不……”   工作人员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不远的门口处站着一男一女,男人正对着他们,一身黑色西装勾勒出高大挺拔的身材,器宇轩昂,迎着光的缘故,脸上的轮廓看得不是很清晰。   女孩子穿着一件嫩黄色外套,同色的围巾里露出一小截细嫩白皙的脖子,黑亮的眼眸闪着似雪梨花般的盈盈波光。   “嗯?”男人微微挑眉,不轻不淡的尾音却带着惯有的霸道,生生把苏曼画接下来的“下次再来”堵在了唇边。   “好吧,都听你的。”女孩子轻耸了耸肩,越过他走了过去,柔软的黑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她的身后,男人的眸色越发深沉。   他是不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似乎……也不是很久,权铎笑了笑,也跟着走了过去。   或许,只是因为他不习惯等待。   婚姻不是儿戏,不像手抓春雪,融化后掌心微凉白雪无痕,婚姻是携手时光,踏遍山水,相守相依,在红尘烟火中把彼此熬得白发苍苍。   苏曼画才二十二岁,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不谙世事,还太年轻的年纪,她没有把握,承受得住“婚姻”这一份深重的意义。   俨然是俊男美女的组合,赏心悦目,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简单询问后,便要求他们出示相关证件,包括常住户口簿,居民身份证等。   听说男方非中国国籍后,工作人员几不可见地轻皱了一下眉头,语气也变得比较公式化,“外国国籍的话,这个比较棘手,需要出具本人的有效护照或其他有效的国际旅游证件,所在国公证机构或者有权机关出具的、经中华人民共和国使(领)馆认证或者该国驻华使(领)馆认证的本人无配偶的证明,或者所在国驻华使(领)馆出具的本人无配偶的证明……”   说完,他夹在指间的钢笔轻轻敲着桌面,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神色有些幽然,似乎有些惋惜。   这不得不说起十几天前,一对情侣来登记,女方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性感高挑,挽着男人的手臂,一颦一笑间尽显风情,一听说外国国籍的手续那么繁琐复杂,男方便不依了,叽里咕噜粗口成章,闹了一会儿,干脆说不结了。   女方也是个爽快人,不哭也不闹,甩了男方一个响亮的耳光,往日情分痛快逃窜,只剩那五根鲜红的手指印,依然历历在目。   这场让人哭笑不得的闹剧在这一声明晃晃的“啪”声中……结束了,当然也成为了一帮工作人员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实话,老陈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见过形形色`色来登记的人,看人的眼光虽然说不上精准,但也从未看走眼,这一对倒真的是“合”,要是也因为这个分了,未免太可惜……然而,政策条分缕析地列着,他也不好违背。   眼皮突然跳了一下,老陈心里一咯噔,便听见女孩子清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这么麻烦,不如我们还是……”轻咬着唇犹豫地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暗自嘀咕了一句,“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苏曼画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抓住,他的力气有些大,有点疼,她不由得抬头,撞入男人黑亮幽沉的目光中,心里一怔!   “我们必须结婚,而且越快越好!”语气不容置疑,更没有反驳的余地。   呃……   觉察到工作人员别有深意地落在自己腰间的目光,苏曼画急着解释,“不是我的问题啊,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话,反而更容易引人寻思。   在男人越发灼热的目光中,苏曼画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哎,反正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意思啦!”   不是她的问题,也不是他的问题,其实到底是哪种意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苏曼画只能低下了头,窘迫尴尬的样子,连老陈看了都有些忍俊不禁,他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小姑娘,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麻烦,只是,弄好那些证明材料需要一定时间……”   话声未落,老陈张大了眼睛,摸了摸下巴,接过男人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的一叠纸质材料,前后仔细翻了一遍,藏在细微皱纹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好了,相关证件和材料查验完毕。”   “权先生,苏小姐,请问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苏曼画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心绪恍惚,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早已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而且,速度惊人,或许在很久以前,她就应该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只是……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不过仅是一朝一夕,他竟然……   微凉的手心被一种质地沉厚的触感包裹,苏曼画回过神,镶嵌在小脸上黑色珍珠般的大眼睛闪了闪,似是不好意思地伸手压了压白皙的额头上微翘的几缕发丝,看起来有几分俏皮可爱。樱唇轻启,声音透着羞怯,柔柔地应道,“是。”   “这是《申请结婚登记说明书》,你们先去填一下。”   填好说明书后便是当着监督员的面宣读《结婚誓词》。   权铎虽然是美籍华人,但苏曼画担心他常年居住在国外,对中文不甚熟悉,便临时当起了语文老师,勾着他的手臂,教得很是耐心,“这个是濡(RU)……”   鼻尖阵阵馨香,淡淡挑拨,扰人心绪,加上女孩子的声音柔软动听,仿佛春泉流过雨后青石,权铎只觉得心猿意马,只留了一分心思在“识字”上,偏头在她含粉的脸颊亲了一下。   本来教得认真,突然被温柔“偷袭”,苏曼画气鼓鼓抬头,瞪了某人一眼,心里不免腹诽,叫你现在不认真听,等一下出丑可千万别怪我,哼!   只是,想象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男人身形笔直地站在她旁边,眸底含笑,嗓音低沉,声调准确。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在未来的岁月里,包容和理解对方,彼此珍惜,同甘共苦,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牵手一生!”   从民政局出来,日光铺满天地,两人走在林荫小道上,绚烂的光影乘风从稀疏的枝叶间摇转而下,影绰生姿。   苏曼画从包里拿出一本红本本,打开来,又看看旁边眉目俊朗的男人,嘿嘿笑道,“证件照都这么上镜,看来是我赚到了!”   权铎看着她脸上的绚烂笑容,心底的某些莫名沉重仿佛被瞬间柔和了生硬的棱角,笑着牵过她的手,“走吧。”   春风相送,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步履轻缓。   “哎!”苏曼画停下脚步,突然惊呼了一声,权铎回头,或许心情很好的缘故,眸子色泽微深,柔声询问,“怎么了?”   苏曼画状似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粉唇嘟着,眼睛却清亮得动人,数着手指说,“他们都说三年一个代沟,你比我大了五岁,唔……不占你便宜,四舍五入,也有两个代沟,你说……”   其实对于这个男人,她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和拥有一半中国血统、以及背景不简单之外,其他的基本上一无所知,包括他的年龄,也是刚刚填写材料的时候才知道的。   爱情来的时候,一切似乎根本没有道理可言,莫不是如此。或许爱一个人,没有前因,也不问后果,只是因为……爱了。   这是嫌弃他……老了?权铎垂眉低笑,修长的两指轻捧着她的脸,俊脸压下来,亲昵地蹭了蹭她秀气的鼻尖,语气半真半假,“现在才知道啊?”大手占有性地扣紧她的纤腰,拉向自己,“可是,晚了啊!”   苏曼画有点怕痒,靠在他怀里咯咯地笑,偏头一看,不远处,一树碧桃竟然含了几朵欲绽的花苞,枝头绿意湿润,花开照水,有一种鲜妍的美丽,微微失神间,她听到男人在耳边低语,“其实,要缩小代沟,也不是没有办法。”   “啊?”苏曼画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权铎笑而不语,搂着苏曼画的腰,把她身子往上提了几分,某个邪恶的部位暗示性极强地蹭了蹭她双腿间最柔软的地方,她听到他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代沟怕什么?只要这里多流点水,不是可以加速水土流失吗?”   “轰!”苏曼画迅速红了大半边脸颊,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用力在他腰上掐了几下,却发现这是自虐行为,只能咬牙切齿作罢!   不是没有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甚至昨晚……而且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苏曼画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气质清贵的男人也会说这么轻佻类似调情的话。   道貌岸然和衣冠禽兽,果然只是一墙之隔!   “好了,别生气了。”权铎戳戳她鼓起的嫣红脸颊,神色温柔地哄着,“跟你开玩笑呢!”   苏曼画生生撇开脸,其实她没有生气,只是……很害羞,还有一点不确定,权铎却眉眼都笑开,揉了揉她的头发,心中如水底青荇般温软无比。在一个复杂的家庭长大,从小便知晓人情凉薄,他的小妻子这么纯真可爱,都不知道怎么疼才好,得之真是他人生一大幸事。   “曼儿,我想,”男人把她更紧地拥进怀中,轻柔唤着她的名字,万千情意凝结于三个字中,“我爱你。”   所有的不确定,所有的挣扎,都因为这个温暖而有力的胸膛,缴械投降。   苏曼画也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鼻间是他清冽的气息,安然而平静。罢了,人生苦短,何不肆意一场?何况,她相信,这个男人值得!   许久后。   “权太太。”男人的声线清浅,仿佛在耳边轻吟,苏曼画微红着脸抬起头,看到他英俊的脸映着晨光,俨然笑得很是春风得意。   她眸光明亮而纯净,唇边笑意仿若春花初绽,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嗯。”   女孩子声音轻柔,仿佛清晨的春露滑过花叶,于清晰的脉络间弥漫开丝丝缕缕甜蜜的缱绻。   从今以后,他的姓氏,她的名字,密不可分。   作者有话要说:  权三少的中文好着呢,比如,“器”宇,轩“昂”哈哈   大家,好久不见   权三少说,“你们必须撒花收藏,而且越多越好!” 语气不容置疑,更没有反驳的余地。   如果你们听权三少的话,他愿意用一世深情发誓,下午六点还有一更。   听说晋江推出了送红包回馈读者的活动,咱们也来凑凑热闹,不过近来一直闲着无收益,还要买新电脑(旧电脑遭遇横祸,手机写文并上传,所以大家千万不要霸王我!)实在囊中有些小涩,只能小小地送……一份心意(据说还要被扣手续费)。抢红包规则如下:   1 在这章留言的前五个姑娘以及后面的11、22、33……楼,皆可以得到一个红包~   2 第二章——第五章,沙发及后面的11、22、33……楼,也可以得到一个红包~~   3 所有在鱼儿专栏右边显示的可爱小萌物们,还有写过长评的真爱粉们,你们不必抢,每人都可以得到一个红包O(∩_∩)O~   Ps:公平起见,每个人最多只能拿三个红包哦!最后,道一声迟到的新年快乐   【注意】因为还没买电脑,手机送红包有些不方便,所以所有中奖的姑娘们千万别急,等我买了电脑最迟应该【18号】统计好人数后再一起送出哦,鱼儿定不会食言而肥滴!   应该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作者有话说,最后言简意赅地总结一下,收藏撒花吧!给力的话,晚上第二更会等着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哟    ☆、洞房花烛     虽然从小在红岭市长大,但由于登记得匆忙,两人结婚的消息还来不及通知父母,回到小公寓后,苏曼画便拿着衣服冲进了浴室。   香雾袅袅,两条纤细的手臂搭在浴缸边沿,苏曼画犹豫着该先给谁打电话,妈妈?不行!自己这种冲动的举动一定会吓坏了她,到时候连耳朵都会长茧,那么爸爸……似乎也不行。   苏曼画难于忘记,七岁的时候第一次和别人打架,起因是班里的一个女孩子在下楼梯的时候故意推了她一把,膝盖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那人非但不道歉,还盛气凌人地叉着腰骂了一句她活该。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苏曼画从地上爬起来,抡起小胳膊,一把揪住了那个女孩子的头发……   后来闹到了教务处,还喊来了家长,原本下班的班主任也赶了回来,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和双方家长沟通。   苏曼画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听着对方家长先声夺人,颠倒黑白,什么道歉……医院验伤,赔偿……退学,而自家那位却只是皱着眉头平静地听。她垂下头,看见左脚上的鞋子不知何时不见了,原本干净的袜子也脏兮兮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苏曼画感觉自己的小腿都隐隐发麻,一道冷静得听不出喜怒的声音突然传入耳际,“过来。”   她红着眼眶抬起头,看向那个被泪水泡得模糊的严肃面容,眸中有着恳求,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只得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了过去。   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圈住,那人蹲下来抱住了她,熟悉的怀抱温暖得让她想哭,对方家长双手抱胸,居高临下,显然胜券在握,她听他轻声问,“疼吗?”   苏曼画捂着被打肿的脸,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他摸摸她的头,拉她站直了身,扫视了一下周围几人,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苏曼画你给我听着,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在保证自己是安全的前提下,你随便打,只要不把人打残,打死,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即使爸爸不能护你一世周全,但只要还活一日,便绝不允许别人欺负你一分一毫!   班主任连同教导主任原本以为这个从一开始便默不作声的男人比较好说话,不过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心想让他道道歉便可了事,谁知道人家一张口就是这种威胁的话,而且听起来还真不像假的,和那些混道上的有什么区别?顿时心里也没数了,面面相觑,吹胡子瞪眼睛,就是没有人敢再开口。   先前咄咄逼人的家长愣是没反应过来,但气势硬是生生被去了几分,估计怕面子上过不去,他强装着拍了一下桌子,粗嘎着声音,“你谁啊?凭什么这样跟老子说话?!”捋起袖子,“老子今儿倒是不信了,你敢拿老子怎么样……"老子上面也是有人的!   “张主任,”赵力卓转过身,收敛了一身寒气,声音淡淡,“我女儿从小乖顺,连和人吵架都不会说重话,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她主动挑起事端,我相信错不在她,如果今日我先低头认错,等于告诉我的女儿,这个世界不分是非黑白,受了委屈只能往肚里咽。这是一个为人父亲的失职,所以,我不能。”   听到这里,苏曼画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有人比赵力卓更清楚这个社会有多现实,先前的不过是气话,但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忍心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大的女儿,受了委屈却只能红着眼睛忍着泪,但必须承认,之前是他冲动了,即使他有这个能力,也不能当着年幼的女儿的面说出来,那个世界太复杂太残忍,他不该……   记不清后来的事了,但是对苏曼画而言,那个时候,她的父亲,不亚于一个盖世英雄。   然而,这个英雄是负过伤的,在赵力卓的左肩有一个陈年伤疤,经不住女儿的多次追问,英雄告诉她,那个伤疤,是他前世欠某个小冤家的。   经年往事清晰浮现,苏曼画忍不住笑了出来,直至今日,她也没有想明白,谁是那个可恶的小冤家,竟然害她的英雄负伤!   最后还是拨通了父亲赵力卓的电话,略心虚地表达了让他转告母亲这个消息的意思,通话结束后,苏曼画又给在A市读大学的弟弟发了一条短信,“安安,我今天结婚了!”   浴室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敲了几下,苏曼画看看时间,竟然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连忙应着,“好了,就好了!”   权铎看着从浴室冲出来的人,白色浴袍裹得严严实实的,或许泡太久的缘故,白嫩嫩的脸颊被蒸出了些粉红的颜色,瞬间眸光明亮如星,直接压在门上吻了下去,唇舌交缠,攻城掠地,一会儿便放开,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反正,迟早都要吃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此时,新加坡某家高级疗养院,灯火辉煌的走廊处,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静,只有吊液缓慢滴落的声音,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眉目安详,完全看不出两天前才从鬼门关回来的样子。   赵力卓一脸凝重,在床边站了不知多久,终于开口说,“她今天……结婚了。”半晌,又加了一句,“是和……权铎。”   “嗯。”老人翻了个身,轻轻应了一声,便再没有声音。   沉默,加上那瘦削的后脊背,看得人心酸,赵力卓抬手,发现眼眶有些热,想说些什么,发白的唇动了动,最后只出来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打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唉,造化弄人。   ***   从浴室出来,看见某人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趴在床边,权铎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不先吹干?”   苏曼画抬头,眸光闪闪,笑意嫣然,“我等你啊!”我等你来帮我吹啊。   权铎在床边坐下,轻叹了一口气,某人见状,立刻讨好地蹭过去,“权先生。”   他们两人也算是赶了把闪婚的潮流,以前她便是这样称呼他的,现在一时还改不了口。   不过关系改变后,同样的称呼,软声软语,权铎却听出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以后不许再这样,要是感冒了……”权先生难得面色严肃地教育自己的小妻子,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他估计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苏曼画郑重点头,两根白净的手指做交叉状,吐了吐舌,“保证虚心接受小错误,但……”坚决不改!   从小,察言观色几乎成了一种本能,她那点小心思又怎么会瞒过他?权铎无奈笑了下,和女人相处的经验少之又少,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清丽鲜活的女孩子,此刻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男人面硬心软,正面交锋反而讨不了好,唯有抓住软肋,百炼钢也可化为绕指柔,苏曼画也算是摸清了一点夫妻相处之道,笑得眉眼弯弯,似一轮新月,随手拿过吹风机塞到他手上,“权先生,不如这一次的错误你先帮我改正,我发四……"   下一刻有模有样地挺直小腰板,苏曼画憋着笑正色道,“我发四,下不为例!”   有一半中国血统又如何?中国汉字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平上去入不说,还分平翘舌,成语也是世间独一无二,加上听说他从小接受的是鸡肠文教育,虽然会说几句简单的中文,但又怎能听出这其中的高深莫测,平流急湍?   文化代沟,那可是精神与灵魂的高级代沟,门槛高着呢!哪有那么容易……水土流失啊?始终忘怀不了白天他那句“有伤风化”的话。   想到此,苏曼画得意得小辫子都快翘起来了,在床上打滚,笑得很是开心,权铎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见她香腮染赤,双眸熠熠,他眉间也透出些许的愉悦,轻哼了一声,“你的错误,为什么要让我改正?”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权太太新官上任,晃晃手中的鲜红小本本,强词夺理道,“人都是你的了,自然连小错误都是你的!”   这样说来,似乎也……没有错。权铎突然被堵得无话可说了,认命地打开吹风机,“呼呼”的声音伴着热气,喷薄而出。   唉,终究还是担心她会感冒。   明明两人才领证,还只是“新婚燕尔”,可这相处间,似乎有了多年夫妻的味道,其实,这莫不是一件好事?   在这个世界上,无需拘泥,只需展示真正的自己,哪怕是缺点,总会有一个人毫无原则地全盘接受。生命地某些式样,或许并不入别人的眼,其实只是因为它是特地为那个人描摹的。   不知何时,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空气里隐约浮动着两人沐浴后的淡淡清香。苏曼画察觉异样,睁开眼睛,见男人瞳仁漆黑如墨,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染了一丝暧昧的气息,而她……并不陌生。   “你,你要……做什么? ”苏曼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平时引以为豪的一级乙等普通话,这次却生生把“什”念成了“Sen”。   “不是说人都是我的了?”权铎笑得高深莫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要亲自验收一下。”也免得白担了这个无辜罪名,白改了这个所谓错误。   小聪明误了大事!这下可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苏曼画闭了闭眼睛,虽然知道这一刻迟早都会到来,但真的到来,心中到底有些惶惶不安。   法律上的一纸婚书无法把她的心真正束缚,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从小受温婉母亲的影响,深受着伦理道德的约束。“从一而终”四字,一笔一画,早已深入骨髓。   韶光易逝,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世间不知多少人,辗转流离,午夜梦回,发现枕边人已换。执守这样的陈规,或许有人觉得可笑。但苏曼画,始终就是跨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儿。   “那……那你……轻点儿,我,怕疼。”   声音极轻,仿若初羽沁入清水中,令人酥'痒难耐,却是权铎听到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美妙最动听的声音,那是她对他的全然接纳,没有一丝保留的。   修长的指轻轻挑开她的睡衣,露出白皙的脖子,她低头含羞,似乎邀人品尝,男人呼吸渐渐加重,埋入那泛着莹莹光泽的馨香雪肤中,唇一寸一寸地亲下去……极尽温柔与疼惜。   那个陌生的世界,只要有他,她便……不怕!   树掩幽窗,碎花窗帘,遮去了一角银白纤素……身影交叠,娇吟低喘,暗香浮动。   巫山后,云雨初歇。   苏曼画觉得自己仿佛小死了一回,喘了半天才平复呼吸,也没有多余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勉强动了一下腿,身下传来的陌生酸疼,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还说会轻一点儿,!简直就是……   素淡灯光下,女孩子清眸微瞪,波光盈人,有说不出的动人心弦,尽管初尝,然而食髓知味,权铎感觉身体又热了起来,但还是怜惜她初经情'事,便悄然隐忍了下去。   压抑自己的欲'望,于权铎,几乎又是另一种本能。像他这样的人,不能有弱点,也不能对任何一种东西有超过自己控制范围的“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窗外,春光明媚。   吃饱餍足后的男人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想些什么,把怀里的人搂得紧了些,低头埋入她胸前两团白皙的柔软中,芬芳素净,他轻咬住白雪上的红樱,声音低沉,仿佛带着笑意,“关于这里的评价,我收回那天说的话。”   经男人这么一提醒,苏曼画也想起了那次的情景,脸红得似红霞浸染,赶紧捂住他嘴巴,“喂!不许再说了!!”   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真是……丢死人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卦的某人:不知道作者对权先生和权太太的“洞房花烛夜”有何评价?   作者憋笑正色道,“咳咳,水土……流失,水土大大滴……流失,水土哗啦啦地流失……   是双更,又这么肥美,就像鱼儿过年养得白白胖胖的脸一样,小伙伴们不表示表示,说得过去么?   喂!说好不扔番茄哦    ☆、香水戒指   几个月前。法国巴黎,罗什珍皇家艺术馆。   由于开馆时间才过去不久,人并不是很多,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一幅画前,长发黑色瀑布似地垂下来,遮住了大半的脸,只隐约可以窥见唇边的一抹樱红,她若有所思地盯着画不知看了多久。   对于这种朦胧而深婉的画风,苏曼画只在中学历史的时候略微接触过,谈不上多熟悉,此刻说不出为什么,她却完全被这幅画深深吸引住了。   背景是由中心渐渐幻化出深浅不一的黑色,画面中间一朵浅色的莲花,花瓣颜色是那种几近透明的白,纯净剔透,像是经过无数鲜为人知的挣扎从周围的黑暗中迸破出来般……   苏曼画目光一偏,眸中映着两个字——《并蒂》,心猛然一惊,连呼吸都慢慢轻了下来,原来在那朵莲花的后面,还藏着另外一朵小小的莲,它实在是太小太微弱了,以至于很多人以为它只是一抹微弱的光影。   这个时候,一边的讲解员走了过来,热情地介绍道,“这是华人画家陈清林先生的遗作……他非常了不起,是唯一一个作品能在罗什珍皇家艺术馆占得一席之位的华人画家……这幅《并蒂》,只是简单的黑白色,与高贵华丽无缘,却给人一种生命力量的鼓舞……”   非常专业的介绍,简洁流利,无可挑剔,可苏曼画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一个声音,不,这个画家并不只是在宣扬生命的力量,他是在表达一种……爱,一种简单而永恒的爱。   所有的黑暗独独于我,而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光明。这一句话像行云流水般舒缓流过心间,自然得没有任何理由可言,可苏曼画就是这么固执地认为着,想想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早上还飘着淡淡的雾气,中午时分太阳出来了,天地仿佛一刹那间明亮起来,苏曼画从罗什珍皇家艺术馆走出来,身后跳跃着一缕灿烂的阳光。   这个城市本身浪漫而多情,几个月前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某个着名公司旗下的香水,在一次展览会中不慎被工作人员碰落在地,淡雅的香气整整飘了巴黎三天,经久不绝,引起时尚界的高度关注。   该公司从中觅到天大的商机,趁热打铁,炒作“香与永恒”的话题,很快推出一款名师设计的香水戒指。女人向来对香水和钻戒没有与生俱来的抵抗力,上流社会的名媛贵太太们无一例外地被征服,多亏了潜伏在周边城市的仿制品工厂,很快,连街头卖花女的手指上都套着这样一款香水戒指,指间芬芳淡淡,回眸一笑,百媚生。   加上这个时期又是各种秋冬时装发布会、商业酒会“撞车”的白热化阶段,时尚名流、商业巨子云集,好不热闹,对女士们而言更是如此,从商业酒会出来,把晚礼服的长裙摆一剪,露出纤美的小腿,补个妆,便又可以重新赶赴下一场时尚发布会了。   巴黎之行,是爸爸送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行程经过精心安排,衣食住行样样无忧,不然,对于这个最远到过首都的女孩子而言,独自一人或许会无缘和这座充满妖娆风情的城市有着这样美丽的邂逅。   周围渐渐热闹了起来,苏曼画沿着小道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感觉有些累了,便找了一张长椅子坐下,抬手去挡高大的梧桐树间投下的缕缕阳光,风很轻,仿佛是从树上流泻下来,还带着淡淡的植物的清香。   异国,熟悉的阳光、微风,惬意的午后,苏曼画慢慢闭上了眼睛,听风在树叶间的低语,颊边漾起了浅浅的笑容。   坐了好一会儿,感觉旁边有人坐下,苏曼画一开始并不在意,然而,随着阳光渐渐地热烈,那道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也开始有了异样的温度,她心里一咯噔,异国他乡,孤掌难鸣,自己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这样一想,苏曼画握紧了拳头小心藏在另一边,屏着呼吸睁开了眼睛,没有想象中外国大汉凶神恶煞或色眯眯的眼神,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老人,眉目慈祥,甚至还友好地对着她笑了笑,便偏转了目光,礼貌而绅士。   苏曼画开始为自己先前的小心思感到有些惭愧,咬了咬舌头,悄悄观察起旁边这个老人来。他是那种典型的东方人,黑发黑眸,穿一身栗色外套,里面搭着一件灰色毛衣,额头上的皱纹很深,颊边深陷进去,她暗自猜测这是因为他经常皱眉而且不喜言笑的缘故。   突然,老人猛地转过头,苍老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之光,又复被迅速掩盖,换上了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毕竟这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苏曼画赶紧收回目光,很不好意思地扯开笑容,“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他是否听得懂中文,又换成英语说了一遍。   她英语倒是学得不错,无需中文字幕便可以看完一部完整的电影,基本上可以和外国人做浅层次的交流,但对法语,却是一窍不通。   “嗯。”老人发出一声沉重的鼻音,算是作了回应,他的回答模拟两可,苏曼画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有,只能尴尬地笑笑,翻了翻口袋,拿出一颗棒棒糖,递到他面前。   苏曼画性格单纯,尤其体现在这种“自来熟”上,语言无法跨越的,行动可以弥补,这是她最喜欢的东西,相信他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老人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唇边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然后……点了点头。   苏曼画这个时候才敢看向他的眼睛,眼眶很深,色泽却很淡,此刻和她对视着,目光柔和,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受,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许多年,可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苏曼画离开后,老人独自在长椅上坐了许久,直到一双黑色的皮靴出现在他低垂的视线中,他才慢慢抬起了头。   来人是一个中年女子,精致的妆容,却遮掩不住岁月的痕迹,她说话的时候,眼角浮起细纹,“董事长,我和多克医生约好了下午两点,您该回去了。”   听了她的话,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眸底一片平静,问得云淡风轻,仿佛和自己没有一丝关系。   “医生说,我还有多少年。”   “董事长……”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哽咽,“您,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还没看到孙小姐结婚生子……就算为了孙小姐,您也一定要保重身体……”   “罢了!”老人摆摆手,苍老的脸上有着看破红尘世事的淡然,“昨晚你和医生的话我都听见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一世我也无憾了……对了,安宁呢?”想起什么,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她和她,长得可真是像啊!”   这番毫无章法和逻辑的话,听在白宛兰耳中,又激起了心底的一片凄婉,她,怎么会听不懂?但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安宁,她,我通知她了,正在路上……”   白宛兰口中的安宁,正是眼前这个老人,乔老先生的唯一外孙女,也是和庄未来的继承人,乔安宁。   “宛兰,”乔老先生笑了笑,“怎么连你也学会骗我了?我虽然老了,但眼睛可没瞎,前几天电视不是还曝光过天北市的……什么派对,那时候,安宁就在那里,是吧?”   白宛兰深深地沉默了,这些话,她的确无法辩驳,前几天,乔安宁的确陷入了天北市的性`爱派对风波中,原本,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没想到……   “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乔老先生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天,“这个孩子变成今天这样,我难辞其咎哪!”   回答他的,是阵阵从远处吹来的清风,然而,风,没有告诉他答案。   ***   傍晚,苏曼画回到下榻的酒店,大厅被包场正举办着商业酒会,她透过光洁的落地玻璃往里看了一眼,格局布置得极为高雅,乐音动听,美女穿梭如云,衣袂飘飘,还有各类顶级美食……忍不住心中大叹,太奢华了!   然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也只是看看饱饱眼福罢了,苏曼画转过身,看到一辆银灰色加长版的凯迪拉克缓缓停下,等在一旁的侍应生立刻上前,打开车门……   一双修长的腿首先映入眼帘,笔挺的黑色西装,把男人的身材映衬得更为颀长,脸部线条优美精致,仿若精心雕琢出来的般,他朝人淡淡点了点头,举止间优雅高贵,一看便知非凡物。   有那么一刻,苏曼画心底清晰地浮现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形容词:美人如玉。然而,他面容清冷,几近面无表情,倒是可惜了这样一副英俊的眉眼。   微弱的“咔嚓”声响起,在苏曼画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按下了相机的快门,把“美人”的魂摄入其中,心中不免沾沾自喜。   如果男人可以用茶来形容的话,那么此刻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无异于武夷山大红袍,堪比稀世珍宝,可遇不可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曼画自然也不例外。   环境使然,权铎的警戒心很强,当闪光灯冲入大厅柔和的灯光中时,他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目光落到窗外那一抹淡淡的白色,他眸底仿佛笼罩了一层寒烟,弥漫着阴冷和狠厉。   “银天。”   只是淡淡的两个字,站在他旁边的白色西装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是,三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跟在他身边已经好多年,知道他最不喜泄露自己的隐私,何况又是这样的关键时期,或许暗中有人正虎视眈眈想取他的性命,银天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安全后,很快退了出去。   苏曼画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穿着白色西装双手环胸的男人,又看看摔在地上成碎片的单反相机,捂着胸口,心痛不已,那可是她爸爸送她的成人礼物啊!现在竟然被这个陌生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砸碎了?!   “你凭什么这样做?”苏曼画把相机从地上捡起来,黑眸里涌出了点点水光,厉声质问道,巴掌大的小脸上,指责之色甚重。   可问完了才深觉后悔,异国他乡,和周围的人连肤色发色都不同,想找个帮手都没有,面前这个男人高大魁梧,隐约可见衬衫下肌肉的起伏,要是惹怒了他,被毁尸灭迹都有可能!   她虽心性纯真,却也知人心险恶,这样想着,苏曼画不免觉得后怕,哆哆嗦嗦地把剩余碎片装进包里,可还是没忍住泪水,“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她也顾不上什么,猛地站起来,迅速跑开了。   而那一边,听到满意的结果,权铎嘴角浮现淡淡笑意,然而,却是没有一丝温度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这么久发新文,昨天看到许多新老面孔,感动万分,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为了公平,我们严格按照规则来发红包哈!这章和后面两章的沙发及11 22 33 44 55 66.(后面的最好有啦!昨天第一章的77楼和第二章的44楼还没人抢哦!)77 88 99楼等……   不知道晋江怎么显示的,最新评论竟然是第一楼,我们按照发评时间来排楼哈!名单18号统一整理并发出,爱你们~(≧▽≦)/~   看过几米的《幸运儿》吗?这章的乔老先生,像漫画里的董事长一样孤独,如果你们目光犀利心思细腻猜出了他的身份,请把这个秘密留在心里,这个故事还很长。    ☆、春光乍现     心思简单的苏曼画,自然不知道这件倒霉的事,是和那个陌生男人有关。接了母亲打来的电话,汇报了一天的行程,母女俩开开心心聊了好一会儿,她便把相机无辜被砸的不快抛之脑后。   不愧是海景酒店最顶级的总统套,偌大的主卧、休闲娱乐区,花园阳台……一应俱全,看来这次父亲送的生日礼物真是诚意十足。苏曼画满意地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坐下,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是安安这个时候也在就好了。   从小到大,对弟弟赵宁安,父亲除了严厉还是严厉,尤其在零花钱上捂得滴水不漏,对自己却是另一番模样,只要是她想要的,几乎眉头都不皱。姐弟俩有了小摩擦,他也是毫无理由地站在她这一边。不过,倒是能理解,女儿嘛,掌上明珠,就应该富养,你把她宠成公主,将来才能遇到王子。   然而,苏曼画还是觉得,父亲对自己宠溺得太过分了,为了这个,弟弟可没少跟她“争风吃醋”。   暮色`降临,薄薄的黑色把温柔的夜轻轻地包裹,从远处吹来的海风仿佛含着一种清新的凉意,拂在脸颊,淡然舒适。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苏曼画站起身,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带的睡衣,便进了浴室。   精致的雕花木门轻掩上,中间镶嵌着的磨砂玻璃,模糊了浴室里一抹出水芙蓉的身影。在那一扇门外,世间不知有多少人,想和匆匆跋涉的流光一争输赢?   “三少,莫玲叶的人一直在附近,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依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男人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揉了揉眉心,半晌,薄唇中才缓缓吐出四个字,“以静制动。”   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显得多余。   “是!”靳上干净利落地应了一声,对于这个人的命令,无论是非对错,他从不说二话,向来只有服从。   “明天还有什么安排?”权铎斜躺下来,颀长的身躯压了大半边沙发,略微扯开领带,雪白衬衫下隐约露出弧线优美的锁骨,或许忙了一天的缘故,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听起来低沉而性感。   连那边都愣了一会儿才有回应,“呃……是这样,明天早上九点,您和明通集团的总裁约好了在高尔夫球场会面,下午五点的飞机,回纽约。”   “嗯。”以一个简单的音节结束了通话,权铎又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大半个人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指间传来一阵疼痛,他才回过神来。   烟突然掉在地毯上,冷清的厅里失去了最后一点猩红的光,却多了一丝诡异的香味。权铎把西装外套脱下,随意扔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笑得有些苦涩。   烟酒这些东西除非必要他很少碰,可是此刻,他太需要一种东西来麻痹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危险,危在旦夕的父亲,在他的周围,有太多人希望他死……命运残忍地赋予了这一份沉重,而他,却不得不接受。所以,他走的每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其实,麻木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麻木之后,还会感到疼痛。   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权铎瞬间紧绷了身子,本能地警戒起来,摸着黑暗,无声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水是世间最洁净之物,人在水中,任其舒展每一丝脉络,如同花儿般徐徐绽放。   镜子前站着一个长发微湿的年轻女子,肤色若似雪梨花,眼波潋滟,她只静静站立着,背影美得让人心神迷离。   苏曼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底仿佛藏了一抹娇羞的晚霞,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胸部虽然说不上十分丰盈,但胜在纤合有度,精致可人。   手轻轻移开,在接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淡粉色的胎记,形状像极了含苞欲放的花朵,苏曼画看了好一会儿,对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有说不出的明媚动人,以手作梳刚梳了几下头发,便听见轻轻的“哒”一声。   好像是开门声?   苏曼画对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浴室门外的陌生男子,猛地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尖叫!   春光乍现,犹如曙光劈开黑暗,随后化作熊熊烈火。   如果是你的房间,你的浴室,你刚洗完澡,未着寸缕,全身赤`裸,发现门被突然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男子,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首先尖叫一声,祈祷高能量的破音能震破造访者的耳膜,顺便干扰他的大脑系统,造成他短暂性失忆?或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浴巾把自己粽子似地包裹起来,然后催眠彼此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苏曼画的反应并不在平常人的意料之中,当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男人看光光之后,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冲过去戳瞎他的眼睛!然而,下一刻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只不过事情的进行和想象中的有点偏差,在刚冲到那男人跟前时,她似乎被他周身散发的冷气冻了一下,力度自然也减小了几分。   当那双温暖而柔软的小手轻轻覆盖在自己眼睛上时,权铎有那么一刻的怔忪,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反手按住她的手臂,用力往墙壁上一推。   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把黑色手枪重新收好。   随着他的动作,苏曼画胸前的柔软被硬生生挤了出来,呼吸不均匀的缘故,还一上一下一颤一颤的。   权铎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然而,尽管如此,由于两人的姿势,余光还是不可避免地停留在那一抹轻颤的嫣红上。   “难道,莫玲叶没有告诉你,我喜欢胸大的女人?”权铎眯了眯眼,幽黑的眸底悄然酝酿着危险的气息,虽然声音清淡,却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和多少专业杀手交过手,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浴室里的女人,攻击力几乎为零,那么……权铎唯一想到的原因,便是“美人计”。   不过莫玲叶也太不专业了吧?竟然找了这样一个女人,长得美是美矣,那张脸蛋倒是有勾引男人的资本,不过那胸前,绝对无关“波涛汹涌”,充其量也只是两颗生涩的青桃。   苏曼画从小被呵护在手心里,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当疼痛袭来的时候,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听了男人的话,不用细想也知道自己受了侮辱,他是在嫌她……   胸小。   不过,这个跟他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什么见鬼的莫玲叶?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   左手被他钳制着,动弹不得,想到自己不仅被看光,而且还被这样莫名其妙羞辱,苏曼画咬了咬牙,趁着身后的男人不注意,回头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权铎不经意吃痛,下意识松开手,苏曼画重获自由,大大呼了一口气,偏头看了一眼,手臂已经淤青了一片,下手可真狠啊!   “穿好衣服,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权铎倚在门上,好整以暇地双手环着胸,俊脸上一片寒意,“另外,转告莫玲叶,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美人计对他根本没用,更不用指望他会怜香惜玉,反而,如果激怒了他,后果……那个女人,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他们都清楚,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不过,那一天,应该也不远了。   又是莫玲叶!他虽然说的是标准美式英语,但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似乎刻意咬重了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发音,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苏曼画哪里顾得上这么多?迅速穿好了衣服,但是片刻,冷静下来后才觉得不对,这明明是她的房间,凭什么要她走?!   由于是总统套房客人的投诉,事关重大,接到电话后,客房部的部长亲自上门了解情况。   经细查后才发现这个房间在同一时间有两次订房记录,而且最奇怪的是,客房部的系统竟然没有任何异常!?   错毕竟在他们这方,哪一边都得罪不得,客房部长不由得左右为难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气势压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而小姑娘年轻面善,比较好说话,他脸上带着礼貌而得体的笑,说:   “小姐,相逢就是一种缘分……我们酒店这几天都在举办商业酒会,这位先生一看就是商界的成功人士……要不这样,您退一步,我们会赔偿所有的损失。”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一番话说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苏曼画的确有印象之前这个男人从那辆凯迪拉克出来,衣冠楚楚,看样子就是来参加酒会的。不过,如果要是在以前,她怎么都会让,可是这次就是不行!!   她的心很小!她是个记仇的人!苏曼画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反正哪个理由都行,她不可能对这个无端用眼、出言冒犯自己的男人这样轻赦,何况,错又不在她。   权铎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识好歹,非要把事情闹大,眉色更是冷了几分,站了起来,“希望三分钟之内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客房部长当然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不由吓得冷汗涔涔,吞了吞口水,犹豫着建议道,“既然你们都不肯退让,不然……一起住下来,反正,总统套房间很多,将……”   接下来原本属于‘将……就一下也是可以的’这句话的声音在那道凌厉的眼神中,仓惶四窜,只留下饱满的颤音……ang……   对于一个爬了好久才爬到客房部长职位的他而言,瞒着上级、昧着良心把他们酒店最顶级的豪华总统套贬低成“将就”,需要多少的勇气?可是那个男人,偏偏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手机响了起来,权铎低头看了一眼,走到外面的阳台。   “三少,我们刚刚发现了莫玲叶的人,大概有几十个,全都是黑市上聘来的练家子,个个要钱不要命……”   那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另外,您刚刚要我查的事查清楚了,由于之前为了隐瞒您的确切位置,在莫玲叶的人入侵酒店客房部系统企图窃取资料的时候,我们采取了反入侵……两方激战之下,导致了系统的崩溃,虽然我们在最短时间内修复……”   这样一来,事情便水落石出了。   “现在外面都是莫玲叶的人,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建议您……”   “知道了。”权铎应道,“我会留下来,事情解决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到了吗?权三少会留下,接下来。。。。嘿嘿   ps 权三少,那啥,生涩的青桃,不是要您日~以继夜的浇灌,才会熟透么?   pps 权三少身心干净,唔,他的左手保证!    ☆、干柴烈火   “知道了。”权铎应道,“我会留下来,事情解决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挂断电话后,权铎没有立刻走进去,夜还不是很深,临海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白色雾气,衬得天上的月越发朦胧。几颗稀疏的星子,零星分布,是深蓝色夜空苍凉的点缀。   权铎倚着栏杆,目光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天边最为璀璨的那颗星,在他眼前瞬间滑落,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承受不住几百万年漫漫生命的重,还是承受不住瞬间绚丽绽放解脱的轻,总之,落了,灭了,便是一个结局。   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   权铎想起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笑起来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如今却……长眠冰冷的地下。他眼底突然涌出一股森然的恨意,随后像火花般,碰撞,噼里啪啦,毫不掩饰、毫无顾忌地燃烧。   他失去的所有,必定从他们身上讨还回来,千百倍地!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那颀长的背影,仿佛背负了世间所有的重,却依然高傲地挺得更直,让人看了……无端生疼。   双方僵持不下,见他们两人对第三种结果基本上没有什么“异议”,客房部的部长功德圆满地退下了。   其实和陌生男人在同一个房间共度一夜,对苏曼画来说绝对是空前绝后的新鲜经历,更何况这个男人还“非礼”过她,不过到底还是年轻,一口气哽在心头咽不下,洗漱好顺手反锁了门,便直接跳上了主卧的大床。   听说总统套要好几万块一个晚上呢,她家赵总开的是小公司,赚点钱也不容易,以后也可能再没有这样奢侈的机会。相反的,那个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哪里会在意这些呢?这样想着,苏曼画心安理得了。   她不指望那个男人有绅士风度会自动把主卧让给自己,也不稀罕!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小气到跟她争吧?如果真的要争,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大不了……   苏曼画倒是不怎么怕的,酒店有客人记录,而且出了事有客房部的部长做证,更何况,能出什么事啊?不过她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枕头底下悄悄藏了一根防狼棒,细心检查了一遍,这才卷着被子睡下。   权铎以为之前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那个女人稍微识相点便知道最好不要来招惹他,没想到……当他转动门把,发现门被反锁了的时候,心底竟然藤蔓般滋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是愠怒的,却不尽然是这样,似乎还有些……   两人萍水相逢,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既然她脸皮这么厚,而且累了一天,权铎也没想跟她计较那么多,但是,他的睡衣还在里面。   权铎这个人有些洁癖,在外也习惯带着自己的睡衣,所以,这道被反锁上的门,无论如何,是一定要再打开的。   好在服务人员细心,把主卧的备用钥匙放在显眼的位置,权铎毫不费力地开了门,长腿刚一迈进去,便停了下来。   白色的大床上,穿着粉色睡衣的女孩子只占据了一小角,裹着被子睡得很是香甜的模样,而中间则是横着一个长枕头,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所以……她是事先为他留出了另一边的位置?准确地来说,她是代替他做出了决定。权铎嘴角露出寡淡的莫名笑意,很……好!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意?   恍然不知,一个不过初次相见的女子,竟然无形中改变了他的决定,而且不自觉地勾起了他潜藏的,应该可以称作“恶趣味”的陌生玩意儿。   男人存在感实在太强,当他在床的另一边躺下时,苏曼画似乎受到惊动,幽幽醒了过来,灯光有点刺眼,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当那张陌生的脸逐渐变得清晰,苏曼画吓得连连退到床沿,“你,你……”太惊讶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   不是吧,原来真的这么小气啊!   权铎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靠在床头,半躺了下来。   苏曼画则是悄悄握紧了手中的防狼武器,听说有些人穿着衣服就是绅士,脱了衣服就成了禽兽,更何况这个男人根本连绅士的边儿都挨不上,谁知道他会不会……   “收起你脑中所有龌龊的想法。”一道淡淡的嗓音,猝不及防地飘入苏曼画耳际,吓了她一跳,她瞪大了眼睛,准备和这个无理的男人讲讲道理,却听他说,“闭上眼,睡觉。”   苏曼画干脆把防狼棒抱在怀里,心想他要是敢有什么动作她就电死他!又想起什么,“拍”的一声关了灯。   灯关上的那一刹,权铎全身倏然闪过一丝僵硬,神色也随之紧绷,连语调都变得有些不自然,“把灯开了!”   那声音仿佛从冰水中沁出来,透着漫不经心的寒气,苏曼画轻颤了一下,以为他有什么事,立刻重新开了灯。   结果他却只是拿出手机来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刚刚那道奇怪的声音,只是苏曼画的错觉。   灯光撒了一床的柔和,男人低头垂目,眉毛修长而清隽,几缕发丝慵懒地贴在额前,鼻梁高挺,俊美得有些过分了,只是那微抿的薄唇,总透出一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味道。   但不得不说,他的眉眼真是长得极好的,这样一个英俊的男人,足以轻而易举地勾出一个女子心底的所有粉色心思,苏曼画看得眼睛都直了,久久回不过神,直到:   “好看吗?”男人偏头,直直地对上她怔忪的目光,嘴角似笑非笑,语气不咸不淡,似乎洞悉了一切。   偷看被当事人当场抓住,苏曼画微窘,掩饰般咳了一声,却没遮住脸颊娇羞的嫣红,只得翻过身,把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些。   苏曼画隐隐有一种预感,要是她敢点头说“好看”,下一秒一定会被他扔出去!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人用“好看”来形容的,完全记不起自己先前用的更为荒谬的“美人如玉”了。   苏曼画睡觉的时候,最不喜欢有灯光了,无奈旁边的男人还拿着手机上网,看样子一时半会关不了灯,只得把头闷进被子里,折腾了这么久,她也是真的困了。   其实权铎并没有在浏览网页,在苏曼画背对着自己睡下的时候,他拿着手机正在看靳上传过来的关于她的详细资料。   苏曼画,女,22岁,毕业于A大建筑学院,目前是红岭市某个建筑公司的助理景观设计师……父亲赵力卓,经营一家小公司……身家背景清白,找不出一丝可疑之处,和他之前的猜想南辕北辙。   看来是他多虑了,原来她真的不是莫玲叶派来的人,权铎看着那从被子里露出来的半张清丽面容,红扑扑的,睡得乱糟糟的长发,有几根还打着卷儿,睫毛又长又卷,像两把优美的小扇子,似乎……连空气里都晕开了温柔甜美的气息。   权铎看着那张小脸,直到窗外天色微明,他终于禁不住浓重的倦意,沉沉睡了过去。   他明明生性谨慎,警惕性极强,从来无法忍受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旁边的人还清醒着,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心机算计让他心寒,所以,像苏曼画这样的,几乎算不上威胁的“威胁”,他也要把她掌握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因为,稍微一个不小心,睡着了或许再没有睁开眼的机会,这是他的运命。   可是,这次,他如此轻而易举地缴械,是……为什么?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床头手机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苏曼画不耐地翻了个身,重新把头缩回被子里。   突然,感觉一股股热流从两腿间流出来,苏曼画随即吓得睡意全无,不会是……这么倒霉吧?!下一刻赶紧跳下床,谁知道太急,脚被被子绊了一下,她整个人滚在地毯上,赶紧又爬起来。急急忙忙,找不到鞋子,不对,她记得昨晚自己是睡左边的,怎么醒来却是在右边?   疑惑地往床上望去,却和一道清亮的目光撞上,看来他应该醒了有一会儿了,苏曼画羞红着脸,连鞋都顾不上穿,迅速冲进了洗手间。   这次亲戚来得太匆忙太不准时,内裤几乎湿透了,连睡裙都沾染了一片红色,偏偏她还没有准备好卫生棉,苏曼画简直羞愧死了。最为羞愧的,是那个男人啊,不知道他……   在手机响的时候权铎便醒了过来,见她手忙脚乱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直到目光落到白色床单,上面绽放了朵朵鲜艳的红梅,瞬间……冷笑。   在洗手间磨了许久终于硬着头皮出来的苏曼画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头低着,简直要垂到地下,脸更是燥热不已。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现在又有那啥为证,真是百口莫辩,实在无颜面对客房部的工作人员整理床单时脸上微妙的表情,苏曼画简单收拾了东西,决定先溜为上。   不过把这个烂摊子留给那个男人,会不会太不道义了?但细想之下,怎么说他也占尽了一切“便宜”,先是被他看光光,然后再是那么糗的……   世界这么大,此生,最好再不相见便是了!   听说,当所有的傻窘面目暴露在一个男人面前时,除了杀掉他便只能嫁给他。苏曼画,如果你也听说……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祝姑娘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剧场   白色情人节和中国情人节交叠,意义独特,权三少早早准备好了礼物(当然是作为收了礼物后的回礼),谁知道被不解风情的某人……   权三少对着满浴缸飘着的红色玫瑰,愣住了。那是送她的情人节礼物之一啊!却被她撕了……用来泡澡!   算了,把泡得全身染粉的某人抱了出来,直接扔到床上,压了下去……   许久后。   “你不是应该送我两份礼物?”某人质问道。   权三少挑眉,“我自己是其中一份。”   “另一份呢?”苏曼画懒懒地问,反正他每年都在礼物清单里,也见怪不怪了。   摸摸她柔软平坦的小腹,权铎笑得很是温柔,“第二份,估计在来的路上了。”   所以,你们猜到了第二份礼物是什么吗?嘿嘿……   听说双节要19年才遇到一次,估计没有办法陪你们到下一个19年的了!特意写了小剧场来取悦你们,真的不出来冒泡么?熬夜回复评论鱼儿也开心呀*^_^* ☆、结婚生子   “三少爷,您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并不大,却隐藏着无法压抑的惊喜,成功打断了在客厅聊天的两人。   权铎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漫不经心得仿佛只是一种敷衍,“吴管家。”   吴源心里明明激动万分,却碍于某些原因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重重点头,然后退到一边。   欧式真皮沙发一轻,一个衣着高贵的妇人站了起来,待看清从门外进来的人时,妆容精致的脸抽搐了几下,鱼尾纹突破厚重的香粉暴露了出来,她美艳的眼中布满了不敢置信,仿佛见了鬼一般!   这个女人便是权铎的继母,也就是权氏集团权云城的现任妻子,同时又是中东某石油大亨的女儿,莫玲叶。   集荣耀与光环于一身,却不尽是上帝对这个女人的宠爱,用张爱玲的比喻来说,她和世间所有的美人一样是从一个模子出来的,只是因为发酵粉放多了,发得东倒西歪罢了。   加上如今上了年纪,难逃发福,嘴角那颗显眼的痣,也被肥肉生生挤到了眼角,成了名符其实的“美人痣”,当然有点夸张,但莫玲叶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美人。   厚厚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莫玲叶眼底闪过疑惑,瞬间云集了无声的愠怒。   他,他为什么还没死?那帮真是饭桶!无可救药的蠢蛋!!   这个时候原本坐在莫玲叶旁边的年轻男子也站了起来,笑着喊了一声,“三哥,你终于回来了!”   “嗯。”权铎轻应了一声,声音比之前的更淡,“我回来了。”   话是对权赫说的,可权铎说的时候冷冽的目光却是偏在另一个方向,直直地迎上那双阴毒而诡计多端的眼睛。   我回来了,你一定……很失望吧?你一定没有想过,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前往戴高乐机场的路上,和预料中的一样,他们一行人遭遇了伏击,一帮亡命之徒带着武器,枪战,子弹在寒风里“咻咻”地飞,在阻击的时候造成了连环追尾,交通瘫痪,前来维持秩序的交警被如数击杀……   在银天和靳上的掩护下,权铎趁乱登上了前来接应的车子,然后乘私人直升飞机,安全返回纽约。   这些都是莫玲叶始料未及的事情,尤其是那道狠厉的目光,仿佛洞穿了她所有的计谋,此刻她的心情万分复杂,强装镇定地扯开一个笑容,只是还没开口,眼前的人便转身离去。   站在一边的管家吴源急急地跟了上去,“三少爷,您要去医院看看总裁吗?我……”   吴源口中的总裁,正是权铎的生父,权氏集团的总裁,权云城。   “吴管家,”权铎回过头,眸底闪着阴冷的光泽,森然笑着说,“以后除了死讯,否则……那个人的事,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是是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冷淡的声音吓到,吴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应着,“我记下了!”   两人的对话,语调都不约而同地提高了几分,倒像是……刻意说给某些人听的。   “妈,您没事吧?”在权铎离开后,权赫注意到自己的母亲脸色发白,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近来照顾爸爸,您辛苦了,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   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玲叶到底心绪难平,又不好在儿子面前表露出来,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哪!   “赫儿,听妈妈说,”莫玲叶犹豫了好久,终于找了一种委婉的方式,“你以后一定要小心权铎,他……”   忧心忡忡而别有深意的话却被权赫一声轻笑打断,“妈,您说什么呢,他是我亲哥哥啊!”   乍闻儿子的话,莫玲叶目光闪烁,似乎有些心虚,咬了咬唇,却只徒留无声叹息。   ***   “三少爷,病房的监控程序已经被成功干扰,我先去把他们的人支开。”吴源走了十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切记,您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嗯,吴叔,注意安全。”   深夜,医院的走廊尽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随后一扇门被轻轻推开。   “爸。”   听到熟悉的声音,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突然醒了过来,在看清来人时,不禁面露喜色,“铎儿,你回来了!”   父子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权云城身子虚弱,只能半躺在床上,细细地打量了儿子一番,“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权铎的眉间抹去归途中的惊涛骇浪,笑容奇异地有了温度,云淡风轻道,“现在那个女人还不敢拿我怎样。”   “唉!”权云城低低叹息了一声,“这都是我的错,铎儿,是我连累你了。”   “不,爸,”权铎握紧他的手,认真地说,“不是您的错,因为母亲和二哥,我曾经误会过您,也怨恨过您,但您是有苦衷的,相比您承受的一切,现在这些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权云城嘴角浮现一缕苍白的笑容,在淡淡灯光下看起来有些飘忽,声音憔悴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铎儿,你从小到大一直是我的骄傲,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仰头褪回眸底的湿润,然后发出一声哀叹,“相信您的母亲如果泉下有知,也会深感欣慰。而我有朝一日和她黄泉相见时,也不至于无颜以对,只是,苦了你……”   “爸……”不知道是否夜过于温柔,权铎的声音听起来有一股温润的暖意,“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再也说不出多余安慰的话,因为那个结局,是他所能预知的。   “我的身体我自然心中有数,估计剩不了多长时间了,”权云城无谓地摆摆手,眉间皱纹深陷了下去,“莫玲叶谋害了你二哥的性命,现在又对我赶尽杀绝,看来她对权氏集团是势在必得,你千万要小心……”   莫玲叶仗着有娘家撑腰,也是权氏集团的大股东之一,但她狼子野心,妄想独吞整个权氏,策划一场意外车祸夺去了权云城第二个儿子权铭的生命,查清真相后,权云城迫于无奈只能保持缄默,因此权铎和他反目,险些断绝父子关系。   父子反目,无形中却保护了权铎。后来误会澄清,父子依然表面假装不和,连权云城的心腹管家吴源也配合着他们演戏。   到了后来,莫玲叶更是丧心病狂,收买了医生在权云城的药水中加入慢性毒药,企图置他于死地。权云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近来,那药的剂量,似乎更重了,他几乎一天都要躺在床上。   “不必感到难过,其实死亡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我唯一的遗憾是……”权云城慢慢伸出手,手背上布满了针孔,目光和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我遗憾的是,这辈子没有机会看到你结婚生子……”   我终其一生,前半生有你母亲相伴,看尽繁华,也尝却悲欢,理应无憾,如今把这个重担交到你肩上,你却孤身一人,形单影只。   高兴的时候,没有人与你分享,伤心之时,也没有人听你诉说。喜乐伤悲,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你本生在云端,应该意气风发一世顺遂,如今沾了这趟浑水,能否全身而退尚不知,叫父亲,如何去得安心?   结婚生子?这四个字,对权铎来说,何其陌生?他几乎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人生怎么会有这两件事?但……如果会有呢?   权铎抬眸,看楼下明明灭灭的灯火,脑中却不自觉浮现那一抹纤细的身影,那天早上她背着包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离开,像个做错了事想逃避的孩子……   怎么会突然想起她呢?权铎想,大概是因为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而她却可以……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偷偷摸摸。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三少爷,时间到了。”   ……   从巴黎回来,苏曼画倒在床上睡得日月不分,总算把时差掰了过来。   红岭市突然降温了,冷风呼呼地吹,苏曼画窝在沙发里,小小地打了一个喷嚏,连忙起身把窗户关了。   这趟巴黎之行,苏曼画回国后向家人提起时,自动隐去了相机被砸的意外,以及……后面发生的一连串不愉快的窘事,毕竟真的太丢脸了!   阳台的透明落地窗里倒映着窗外的一轮寒月,苏曼画发出一声叹息,那个人好像也是这样清清冷冷的,不知道后来,他怎么样了?   摇了摇头,那即将清晰浮现的面孔在苏曼画脑中渐渐涣散。茫茫人海中,萍水初见,重逢最是奢侈。   有些缘分,深入骨髓,缠进生命,而有些不过是浮光掠影,转瞬成为萍踪过往。   只是苏曼画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以这么一种……   惊心动魄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是……如何的惊心动魄呢?   姑娘们俺昨儿个摸着黑申榜了,帮忙动手收藏一个吧,鱼儿谢过了^_^ ☆、入室劫色     苏曼画毕业出来工作后,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在外面找了一间小公寓,离公司不远,交通便利。   不过,苏母不放心自己女儿一个人住外面,经常过去帮她打扫卫生和做饭什么的,即使没时间,也会事先熬好汤,然后再亲自送过去。   苏曼画是红岭市某建筑公司的助理景观设计师,刚过实习期没多久,自然要在工作上多费心力,加班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这天晚上难得不用加班,她特意回家吃晚饭,苏母见女儿清减不少,又是担忧又是心疼,做了满满一桌的菜,母女俩吃饭聊天,直到八点多才依依不舍地把苏曼画送出了家门。   坐公交经过一个超市时,苏曼画想起家里的水果吃完了,便寻思着去买些,反正这里离家也不远,走回去也不过十五分钟。   超市的小番茄又大又红,卖相喜人,苏曼画挑了一些,又称了几斤苹果和脐橙,然后到蔬菜区买了一些新鲜的金针菇和生菜。天气冷了,可以用来下火锅。   寒冷,像一泓清泉,濯洗月华,一轮明月,宛若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镶嵌在天边。苏曼画提着三五个袋子,独自一人走着,风渐渐大了起来,她迅速裹紧了外套,月的清辉装作不经意般撩过她素净的衣角。   “曼画!”经过转角一家小巧别致的花店时,苏曼画突然被人叫住,回头一看,脸上绽开笑颜,“老板娘。”   叫住她的正是花店的老板娘,外乡人,刚来红岭市不久,说一口不是很准的普通话,但为人殷实而朴素。   由于不善经营,花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苏曼画学的是景观设计,对花艺也有所涉猎,先是成为花店的常客混个脸熟,然后有意无意地指点三分,花店的生意便渐渐好了起来。   老板娘对这个善良的女孩子,除了感恩,更多的是喜欢,打从心底的喜欢,为生计在外漂泊的人,永远最懂一个陌生人善意的美好。因此,每次遇到苏曼画,总是热情地挽留她吃饭或者送各种花束,多次之下,弄得苏曼画很不好意思,只能借着闲暇时间帮忙辅导她儿子的功课。   从花店出来,苏曼画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还是敌不过老板娘的热情,毕竟是小本生意,哪里禁得起这样多次免费送,看来以后只能找别的方式回报她了。   寒冷吞噬了灯光浅淡的暖意,灯火阑珊处,苏曼画回过头,老板娘忙碌的身影几经明灭,而柜台上,她的孩子,脸蛋儿冻得红扑扑的,正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写作业。   不知道为什么,苏曼画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温暖,她捂了捂手,呵出一口朦胧的热气,便开始往家的方向走。   苏曼画住的是五楼,采光好,也方便上下出入,冬天的时候还可以锻炼身体,一举几得。   从包里翻出钥匙准备开门,周围冷清极了,连风吹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晰,突然楼道处传来一阵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然后一片骇人的黑影笼罩了下来,苏曼画惊慌地回过头,淡色的双眸闪过一张轮廓分明的男人的脸,猛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东西纷纷掉到了地上……   只是,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嘴巴便被捂住,男人的手很大,却是冰冷的,仿佛来自没有温度的地下世界,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他的脸也是苍白如雪的,苏曼画脑中倏然闪过吸血鬼和僵尸的画面,身子禁不住抖了几下。   尽管知道呼叫救命是徒劳,但几近窒息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苏曼画从男人密实的手指中发出模糊的“唔唔”声,像极了受伤小动物穷途末路时的哀嚎。   终于……清新而带着寒意的空气涌入肺腑,苏曼画刚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腰间突然抵上了什么,低头一看,不禁花容失色!原来替代他大手束缚她的,竟然是一把黑色的手枪!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假的!所以……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那一刻,苏曼画思绪极端混乱,难道不是错觉或幻梦中的吸血鬼或僵尸?而是她真的被坏人挟持了?而且这个坏人,还是随身带枪的!   “开门!”伴随着男人霸道而显得命令式的低沉嗓音的,还有连续几声“哔”的声音,如果没错的话,是刚刚掉在地上的小番茄,被他踩碎了!   很快,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然而,除了番茄的味道外,似乎还混杂了一种可疑的腥味。   是的,腥味,血腥味,此刻正鲜活而生动,近近地飘在她鼻端,苏曼画紧张地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受伤了!?”   “闭嘴!”男人压低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赶快开门!”   门打开又被迅速关上,没有开灯,满室的黑色嚣张地汹涌而至,仿佛要把他们淹没般,男人一边反扣着苏曼画的手,一边用枪抵着她的腰,两人艰难地向前移动着。   毕竟是自己家,熟悉的环境,苏曼画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眼前的东西也开始慢慢看得清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曼画觉得紧贴着自己后背的男人全身僵硬了不少,连动作也慢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仰起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清晰地听到胸腔“扑通扑通”一声比一声更激烈的跳动,“那个,你要是看中了什么可以随便拿走,我们好商好量,千万不要……”伤害我!   钱财乃身为之物,千金散尽当可还复来,此刻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当然是保住小命要紧!直面歹徒这么危险的事,应该交给英明神武的人民警察,而不是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啊啊啊!   咦,没有反应?他不是要抢劫吗?难道……他是想劫色?苏曼画混乱地想着,上次从巴黎带回来的防狼棒放哪里了?客厅,还是……不,好像是在卧室!不过,就算有了防狼棒,怎么也是不敌他手里那把枪的。   现在入室抢劫的都这么高端了吗?居然还用上了枪支!想到不小心擦枪走火把她的小脑袋崩了然后脑浆迸裂,或者把肚子打穿一个洞肠子流出来什么的画面,苏曼画心里害怕极了,眨眨眼睛,隐约有温暖的液体流出来,她好不容易才平安顺遂长这么大,要是年纪轻轻就去了……   不知道撞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男人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慌乱中,苏曼画感觉自己的腰被紧紧扣住,然后两人直直地往前面沙发栽了下去。   那是皮制的迷你小沙发,哪里承受得住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力?细微地“吱呀”呻`吟一声便扭着腰儿九十度角倒了下去,两人也顺着惯性往前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男人立刻从她身上翻下来,苏曼画仰面躺在地板上,反应极慢地伸手摸摸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刚刚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疼死了……   阳台的落地窗忘了关,刺骨的冷风吹开窗帘探了进来,同时也抖入淡淡的灯光,苏曼画微眯着眼睛下意识看向趴在旁边的男人,这不经意一瞥,她瞬间呆住了!   其实,这张冷峻的面容她并不陌生,虽然也说不上熟悉……世界原来真的这么小,这,这不是上次在巴黎遇到的那个男人么?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会有枪?在大陆携带枪支不是违法的?还有……他究竟是谁?!到底是想把她……怎么了?   有太多东西需要弄清楚了,因为角度问题,苏曼画的目光只能紧锁着他刚毅的下巴,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防止他的下一个动作。   似乎觉察到什么,权铎偏头,双唇煞白,唇线抿得极紧,胸前的白色衬衫被血染红了一片,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冷厉,很快转了过去。   他……不认得她了?那一刻,苏曼画心底倏然划过一丝莫名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失落,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情绪,然而,下一秒,她再也顾不上怅然若失了!   “三少,我们发现了狙击手!大概有……”随后声音便中断了。苏曼画只感觉那道声音离自己很近,还没反应过来……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清脆的“砰”声,好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又传来一声隔壁女主人的尖叫,男主人跟着惊慌失措地叫嚷,孩子随后也大声哭了出来……乱成一团了。   “唔!”苏曼画忍着头皮阵阵发麻,耳边嗡嗡地响,下意识也想跟着叫,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嘴又被捂住了。   不仅如此,他还用自己的身体压着她。两人的身体上下交叠,呼吸相融,陌生的男性气息萦绕,苏曼画甚至能感觉他喷在自己脖子上的热气,脸颊莫名爬上一丝燥热……   小腹也不知道碰到什么硬物,此刻隐隐生疼,估计也淤青了!   你八辈祖宗的!!苏曼画箍住他的手,使劲摇晃起来,零零碎碎地说,“放……放开、我……”   “想死的话,”男人语带威胁,“你尽管动。”   苏曼画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冷冷的语气,提醒了她一个事实,刚刚隔壁人家的碎玻璃好像还溅到自己的阳台上,如果是朝着这边,射穿的就应该不是玻璃,很可能就是……她的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苏曼画听到上方男人淡淡的声音,“没事了。”   所有黑暗隐藏的禁忌和危险仿佛因为这三个字解开,苏曼画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悲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巴掌朝他脸上甩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苏曼画:那个,你看中了什么都可以带走,我们好商好量……   其实,权三少第一眼看中的,是曼画儿你呀!你真的确定看中了什么就可以带走么?你以为茫茫人海两人这么容易重逢么?某人可是把你家地址倒背如流哦 ☆、鬼迷心窍     “没事了。”   所有黑暗中隐藏的禁忌和危险仿佛因为这三个字解开,苏曼画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悲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巴掌朝他脸上甩了过去……   或许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个动作,权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硬生生受了她的这一巴掌,脸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清脆而响亮的“啪”声近在咫尺地回旋荡漾,和他眸底晦暗不明的危险波光,交融。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别人以这样的方式……侮辱,而且竟然还是个女人!权铎脸上若千层冰霜覆盖,眸光却像烧着的团团红色烈焰,仿佛要把她挫骨扬灰、燃烧殆尽。   “我……”苏曼画也只是一时冲动,不敢直视他灼灼的目光,双手无助地缠着衣角,刚出声却发现声音干涩不已,“我……”不是故意的。   而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强势霸道,甚至还随身带枪的男人,竟然会……躲不过她这一巴掌。   苏曼画生活的世界一直是那么纯粹美好,人心大多都是善良的,没有威胁,没有枪声,没有流血受伤,更不会有……杀戮,而这可怕的一切……她却在短短的时间里,一一历经……理智不受控制地决堤,完全是正常的。   然而,此时此刻,任何用语言包裹起来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苏曼画坐在冰冷彻骨的地板上,低垂着头,突然听到男人一声轻微的闷哼声,她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果然细看之下,男人的白衬衫都被染成了暗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英俊的眉眼仿佛被一层朦胧的白雾笼罩,脸上的表情看得不是很真切。心性使然,苏曼画也顾不上害怕,向前一步,跪在他前面,“你受伤了!”   那渐渐靠近的温热而馨香的陌生气息让心绪涣散的权铎猛地清醒了过来,他用力地甩开她的手,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凭着与生俱来优于常人的直觉往门的方向慢慢走去。   “喂!你的手还在流血,那些人说不定还在外面等着杀你,难道你不想要命了吗?”那一刻,苏曼画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心里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害怕到了极点,却还是想……挽留他。   不为别的,寒冬腊月,他受了伤,外面危险重重,虽然苏曼画心里清楚牵涉到狙击手,事情就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从小到大母亲教她心存善念,种善因结善果,何况,他看起来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也没有伤害她,不是吗?   不知缘何,苏曼画心底有一种莫名的笃定,她相信他,不是一个坏人。因为极恶的人,不会有那么沉稳平静的眼神,虽然清冷无温,但是……她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一丝的恶意。   权铎的呼吸渐渐加重,连日的奔波已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加上受了伤,他微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冷气,“我的生死,不用你管!”   他的来去,向来不必跟谁交待,进来这里也只是不得已之下的选择,或许是他一开始的鬼迷心窍,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错误罢了。   他毫不犹豫拒绝的话一点都不令苏曼画感到意外,仿佛这就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她也从地上站起来,甩了甩手,感觉手心有点疼,眉头轻蹙,“好吧,我也是一片好意,既然你不领情,那就……”   她也不见得一定要他留下来,他要是走了自己还能省下一笔麻烦呢!   突然,不远处一阵诡异的声响沉重地传来,苏曼画站在原地,眸子瞪得极大,嘴巴微微张着,似乎很不敢相信,那一米八几的男人,前一刻分明还骨气凛然,此刻竟然当着她的面直直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真是……天意!   **   “夫人,”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背手而立,整齐地排成两列,为首的男人弯着腰,恭敬地向沙发上一个贵气的夫人汇报道,“据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我们的人在中国沿海某省的红岭市发现他的行踪,并按照您的计划……”   “是吗?”莫玲叶眼中大放光彩,从沙发上站起身,急急地问道,“那他死了吗?”   呃……汇报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是这样的,为保万无一失我们出动了狙击手,但他们实在太狡猾了,最后我们的人行踪被发现,全部被击杀……”   “废物!”莫玲叶大喝一声,瞬间变得恼羞成怒,直接把手里捧着的一杯热茶往男人身上扔了过去,他也不闪不躲,被泼了个正着,脸上沾着几片泡得肿胀的茶叶,清香的茶水混着他不断冒出的汗水沿着微红的脸颊流下来,有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他舔了舔嘴角,继续说,“在追击过程中,我们的人也击中了他,如果没错的话……”   “你的意思是,他受伤了?”这个时候,一直站在莫玲叶旁边留着络腮胡的男人突然插`进话来,“那真是好极了!”   他开心地朝莫玲叶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那么亲爱的,你何必生气呢?只要我们的人暗中封锁红岭市所有的医院,除非他想等死,那么……只要他去医院,便是插翅也难飞,我们就等着……”森田光得意地摸摸胡子,“坐收渔翁之利了。”   听他这么一分析,莫玲叶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不少,“你们按照他说的话去做,要是这次再失败……我定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几个属下诚惶诚恐地领命出去了。   “亲爱的,”等门轻轻关上后,森田光轻佻地执起莫玲叶的手,落下一吻,“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大手重重捏住她胸前晃动的巨`乳,“暗示性极强地问,“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   很快,房间里传出淫靡的呻`吟声。   没想到这个男人看起来一副清瘦的模样,竟然那么重,苏曼画几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依然无动于衷地躺在地上,伤口因为她之前的挪动又重新汩汩流出血来,地板上濡湿了一片红色。   流这么多的血,会不会死掉啊?   屋里开了暖气,渐渐温暖起来,但让他躺在地上始终不是个办法,又不能让别人来帮忙,苏曼画想过打120的,但是受了枪伤这种特殊情况,难道不会引起别人的大肆关注吗?   算了,还是先帮他把血止住吧!苏曼画匆匆跑进卧室,拿了剪刀、止血药和绷带,蹲在他旁边,她大学的时候有空就去医院当义工,简单的包扎难不倒她。   伤口有点深,周围的皮肤有些灼伤,苏曼画不确定子弹还有没有在里面,不过,流了这么多血的原因,估计是伤到了血管吧?   苏曼画深呼吸,手里的药还是因为她的轻颤整瓶往他的伤口上撒了下去,凑得太近的缘故,她被纷飞的过量药粉呛到,偏头打了一个喷嚏。   虽然一整瓶云南白药都没了,但好在止住了血,苏曼画帮他做了简单的巴扎,热得出了汗,气喘吁吁,在地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她迅速跑进了厨房。   泡了一大杯热牛奶喝下,苏曼画总算觉得气力恢复了不少,勉强能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她又在一个艰难的问题上徘徊不已了。   是该把他放到床上?还是直接扔在客厅的沙发,让他自生自灭?不过,他长手长脚的,那张小沙发估计也……?算了,苏曼画咬咬牙,看在他受了伤的份上!   窗外,曙光初现。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权铎伸手揉揉酸疼的眉心,突然想起什么,他眉头紧蹙,迅速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一片淡淡的粉色,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单……甚至,阳台上还挂着粉色的内衣内裤。   这里是……什么地方?权铎目光一偏,落到窝在床尾处小沙发上的纤细身影上。   年轻的女孩子裹着白色羽绒被,缩成一团,黑长的睫毛静静地垂下来,清影覆盖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是山水画般淡淡晕染勾勒,线条优美,她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唇边微弯,梨涡浅浅……   权铎心里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明白了过来,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随后,他的唇边缓缓溢出一抹淡笑,笑得那么……遗世独立,云水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话说了,小伙伴们好像都不理俺了::>_<::全国的厕所都不够哭了 ☆、含情脉脉   天色渐渐放明,落地窗隔开了一片嫣红色的天光。枝上花开淡芬芳,清晨的空气里飘着一股清浅的甜味,沁人心脾。   权铎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白色绷带裹着的左臂,俊眉微微蹙起,她替他处理过伤口了?好在子弹只是擦过,不然的话……   权铎一行人刚抵达红岭市,在前往酒店的路上便遭遇伏击,看来莫玲叶这次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了。   在靳上的掩护下权铎得以“全身而退”,不过,左手还是受了伤,因为进口子弹的特殊性,虽然只是擦过,但伤口比较深,而且完全复原需要一段时间。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权铎摸了摸头,感觉一阵阵眩晕感袭来,不一会儿,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昨天晚上把那个男人搬到床上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量,苏曼画这一觉睡得极其沉熟,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坐在一颗高大的法国梧桐下,享受着习习清风拂过脸颊,唇边露出淡淡的笑,只是,没想到有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出现,他毫不讲理地抢了她的相机,冷笑着往地上砸去……   “砰”一声响,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苏曼画猛地惊醒,揉揉眼睛,片刻还反应不过来。原来,她已经在家里了,刚刚的都只是个梦啊!   从巴黎带回来的水晶球摔在地上,苏曼画弯下腰把它捡起来,捧在手心里转着看,那时候香榭丽舍街头的老太太神秘兮兮地跟她说,这是一个神奇的水晶球,在因缘巧合之下,她可以透过它看到自己未来的丈夫。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苏曼画不信老太太的话,当时全当一个笑话听了,但最后还是敌不过她的热情,便掏钱买下了这个水晶球。   手转啊转,在水晶球那片透彻的晶莹中,依稀闪过一张模糊的男人的脸,苏曼画整个都愣住了,不会真的这么灵验吧?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手紧紧地握住,竭力想看清楚里面的男人,可以不用太帅,但至少不要缺胳膊少腿什么的吧!   镜中男人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苏曼画“呀”的一声,扔掉了手里的水晶球,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张脸,俨然就是……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的!   真是……太邪门了!   等等!苏曼画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回忆起来,那个男人,不正是刚刚的梦中砸她相机的……   她一定是魔怔了吧!不然怎么会什么事儿都和他扯上边儿呢?苏曼画光着脚从小沙发上跳下来,踩在地毯上,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梳洗。   片刻后,苏曼画弄好了一切,心想一个女孩子的家,突然住进了一个陌生男人,要是被别人知道……不,光是让爸爸妈妈知道……后果……   不行!她必须要让他赶紧离开,反正过了一夜,再大的危险都应该解除了吧?而且看他的样子,非富即贵,还牵涉到枪杀,背景后台一定够硬。她这座小庙,可容不下这样的大佛。   刚想叫醒他,谁知道才走到床边,苏曼画便细心地发现他脸上有着异常的潮红,条件反射地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摸,天啊!那热度,竟然奇烫无比!   他发烧了!苏曼画咬着唇,急得在原地打转,发烧应该是由伤口引起的,现在该怎么办?她唯一想到的方法是用冰袋或者湿毛巾,立刻冲进厨房……   慌忙之中,苏曼画不小心打翻了一盆水,撒了厨房一地湿漉,也顾不上那么多,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卧室,直接在床边坐下。   看着男人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透着红晕,薄唇失却了水分,有些干燥,但人看起来还是清俊无双的,苏曼画心底不免腹诽一句,谁叫你无端闯入梦中砸我的相机,现在发烧了,报应来了吧!   撩开遮在男人额上的发丝,苏曼画心底不经意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头发真柔软啊,倒是和他冷硬的气场格格不入……   只是,刚想把湿毛巾平铺上去,苏曼画的手腕便被人扣住,然后被一个用力,身子向前一倾,直直地往床上栽了下去,她下意识地撑着手想起身,最后,却被一个带着滚烫热度的躯体全然地压住……   男人刚刚无疑像是一只动作敏捷的豹子,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可是,就在他扑过来的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里,苏曼画清晰地看到了他眸中闪过的杀意,冰冷而阴狠的,仿佛没有人的温度,隐隐之中,似乎又透着穷途末路的绝然……   总之……太复杂了!   哪怕沉睡,权铎都存留着一丝意识,只要有人靠近,距离不超过三米,他也会立刻清醒,以前他不知为了这个效果尝试了多少种安眠药。可是,这一次太反常了,他竟然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允许一个说不上熟悉的女人靠近,甚至近距离地触摸自己……   然而……怀里的小身子香软而温暖,纤腰更是不盈一握,尤其是胸前的两处,少了内衣的阻隔,更是柔软万分,和他的刚硬完全不同,那乌黑优美的双眸,此刻正含着脉脉水波静静地凝视着他,楚楚动人……   是不是,这个房间的气息太让人安心了,以至于,他放下了戒备的盔甲,把自己的生命和安全,全然交付?   权铎蹙眉低头,眸光深深锁着身下的人,似乎认真在思索着什么。   苏曼画依然沉浸在他带给她的又一个新鲜的震惊中,失着神,见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头无意识地往左边一偏,全然不知道这个动作无形中竟然触怒了这个男人。   “你在……怕我?”苏曼画听到男人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地问着自己,瞬间感觉全身的小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会不怕?他刚刚明明是想……苏曼画转了转眼睛,落在权铎眼中,却有了另一种别样的意味,他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随着男人低沉笑声的溢出,苏曼画感觉上方的重量渐渐减轻,她利落地撑着床坐起来,却发现下面的触感怪怪的,不由得疑惑地伸手一摸……   下一刻手猛地缩了回来,苏曼画的脸迅速涨红,“你……你……”你了半天倒是没发出另一个音节。   这一个漫不经心的小插曲倒是缓和了气氛,苏曼画深吸了一口气,十指交缠,脑中一片混乱,“你,那个……发烧了,我……我是想帮你……”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权铎半靠在枕头上,神色疏淡,嘴角隐约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定定地凝视着她,“你不怕我?”   苏曼画慌乱的心因为他淡漠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她也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声音很轻却语气认真,“我怕,”她握紧拳头,脸上红晕半褪,语调重了几分,“但是,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坏人。”   相信你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我能给出的第三个原因,是因为……我愿意相信。   他过去二十七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么一双纯净堪比清泉的眼睛,用千分真诚告诉他,“我相信你。”   信任,对他而言,多么陌生,多么奢侈!可是此时此刻,却有这么一个人,用这么简单的方式,把这种万分珍贵的东西交付给了他。   权铎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曼画,可是,眼底早已多了一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动容,他嗓音低哑地问,“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还会继续信任我吗?”   “不会!”苏曼画看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人都死了,还谈哪门子信任啊?   还真是……诚实。权铎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哦!”苏曼画如蒙大赦,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那块被扔在地板上的白色毛巾,再也无人问津,久久。   良久后,客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苏曼画坐在沙发上,猛地想起,这,到底是谁的家啊?凭什么他让她出来她就出来啊,捋起袖子气呼呼地冲向自己的卧室,脚步却无骨气地刹住……   还是……算了!她大发慈悲,才不会那么幼稚跟一个病人计较!   记得看一下作者有话说哦,红包的名单出来了,榜上有名的记得查收一下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曼画儿刚刚那么一摸,到底摸到了什么?   权三少,你这么厚着脸皮赖在曼画家,你的手下知道吗?   ******我是红包名单的分割线******   啦啦啦,红包的名单出来啦!   霸王排行榜前十的姑娘们   1.南风萌物 2.汐汐萌物 3.yoyo萌物 4.乌龟萌物 5.simle萌物 6.大头要飞萌物 7.殊色。萌物 8.三生萌物 9.随便看看萌物 10.Shan萌物   给鱼儿写过千字长评的真爱粉们(排名不分先后哦)   汐汐,汐潮,乌龟,深深,simle,糖醋排骨,裘白,微雨泣落花,净一,大头要飞,Emma,Cry on my shoulder。   可能上面的有些姑娘都不再跟鱼儿的文了,所以有些强迫中奖的意味,哈哈,但不管如何,谢谢你们曾经或者一直以来的支持╭(╯3╰)╮   最后是新文抢红包的名单   第一章的前五名:沙发:闲人很忙(网速特快),小萌物少女管家(好萌的名字),夏小楠(么么哒)我是汐汐(我知道你是汐汐啊哈哈),南风(说好的沙发呢,土豪南风?)   后面是抢楼的,11楼汐潮(第一个不靠速度取胜的幸运儿!)22楼好喜欢智智啊 33楼北念 44楼liujing 55楼 古川喜欢炸酱面 66楼 一不做二不休(?)77楼 默默 88楼 菠萝绿了   第二章沙发懒懒 11楼 淡似微尘 22楼simle 33楼 红玫瑰的墨墨 44 楼 忧睐 55楼品忆飘雪   第三章沙发南风 11楼 梦幻 22楼 阡陌 33楼 默默 44楼 小恩 55楼曾经拥有   第四章沙发南风 11楼wendy 22楼 小萌物少女管家 33楼 小兔子 44楼 dynn   第五章沙发南风(恭喜拿满最高的三个红包O(∩_∩)O~) 11楼清婉 22楼浮生如梦 33楼葵流逝   好了以上就是活动的名单,小小心意,恭喜姑娘们啦,没抢到红包的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哦~   PS:姑娘们有些没登录的ID是不会显示送红包按钮的,如果在名单里却没收到红包,记得要登录冒泡告诉我哦~ 爱你们   最后感谢可爱的小萌物们~(≧▽≦)/~啦啦啦,貌似有……土豪出没?   小萌物少女管家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1 11:02:58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1 11:04:31   小萌物少女管家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1 11:53:46   小萌物少女管家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1 11:53:42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1 18:46:04   siml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1 20:07:20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2 11:19:13   饽饽香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10:03:54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20:15:59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20:36:06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20:36:09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20:36:12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20:36:15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20:36:17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20:36:20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20:36:22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 22:33:05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6 10:43:11   桃酥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6 18:26:25   桃酥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6 20:35:34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7 19:04:49    ☆、得寸进尺   良久后,客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苏曼画坐在沙发上,猛地想起,这,到底是谁的家啊?凭什么他让她出来她就出来啊,捋起袖子气呼呼地冲向自己的卧室,脚步却没骨气地刹住……   还是……算了!她大发慈悲,才不会那么幼稚跟一个病人计较!   外面一声恍然大悟的尖叫,权铎自然也听到了,他闭上眼睛,似乎心情不错地微扬唇角,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真是个傻女人。”   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他都威胁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这样对他不设防,真是天真得可以,可是,又为什么觉得这样的她……有点可爱?   可爱?这真是个新鲜的词,这个念头袭上心间,权铎冷笑了出来,他过去几乎没有走得近的女性朋友,有的只是千方百计想着要他性命的蛇蝎妇人,可是,那是他的对手,而且,是劲敌。   床头的手机响了几下,权铎才回过神,接通后那边传来靳上略显担忧的声音,“三少,您现在情况如何?”   昨天晚上权铎单方面断开了通讯器,靳上处理完后事,没有他的命令不敢私自轻举妄动,只能等到天亮。   “嗯,”权铎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门上,薄美的唇线缓缓松动,“只是小伤,不碍事。”   靳上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瞬间有些愕然,难道是他的错觉吗?刚刚三少……是不是笑了?轻咳了一声,稳定了情绪,他才继续说,“三少,我们在红岭市的各大医院发现莫玲叶的人在蹲点,看来您受伤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都是我们的错,昨天晚上,最后一个人我们还没来得及击杀,就……”   “是吗。”虽是反问句,但事情并没有出于权铎的意料之外,他问得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般。莫玲叶那样的人,听说他还没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红岭市曾是权铎母亲的故居,在年少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来过这个地方,所以一点都不感到陌生。按照当时的情况,他即使受了伤,也可以在人不知鬼不觉中转移到自己的私人医院,但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这样一种冒险的方式?   有上千个理由能轻易推翻他这种鲁莽且不经深思的决定,但有一个原因,连他自己都不愿意说服自己的原因,太强大了!它丝毫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推翻了所有的理由。   红岭市,也是她在的地方。   当这个念头涌现的时候,权铎的心里充满着一股惊慌,但惊慌的缝隙里,见缝插着丝丝缕缕的温暖。那种温暖对他而言,太珍贵了,珍贵到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哪怕只是片刻。   而这一切,权铎回想起来,才发现无从解释,而那个当初牵绊他的理由,如今更是强烈万分,因为,她与他,此时只是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那……依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靳上突然出声打断了那边的久久沉默。   “既然莫玲叶这么迫不及待,”白色的床单柔软清和,而半躺在上面的男人却是面沉如水,下巴线条冷硬,声音宛若含冰,入骨三分,“那我们就陪她玩玩。”   **   苏曼画窝在沙发里纠结了一会儿,想起厨房的水还没擦,又匆匆跑了进去,顺带熬了一锅白米粥,煨了一碟小黄瓜,端到饭桌上。   她只会弄点白粥小菜,平时也只是这样凑合着过,苏曼画舀了一碗粥,试了一下温度,只是,刚放下碗……   苏曼画突然感觉有一道森然的目光从后面射来,连后脊背都隐隐染了一层寒意,嘴角勉强扯开笑容转过身,“Hi ……你醒了啊?饿不饿?要不要来喝点粥?”   权铎却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径直越过她走过去,直接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顺手端过桌上的一碗白粥,低头喝了起来。   简直是一气呵成!男人的动作自然随意得他仿佛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般,苏曼画的笑容慢慢僵硬在了脸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她突然冲上去,厉声喊道,“不……不要啊!”   不知道是不是白粥的味道实在差强人意,权铎轻皱着眉头,乍听她的声音,感觉头又开始晕了,他抬头看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见白粥已经被喝了一大半,苏曼画恨不得抓肝挠肺,心一片寒凉,想死的心都有了,那碗粥,是她刚刚喝过的啊!   苏曼画左右转动着眼睛,在心里快速地权衡着,既然喝下去了,不能让他吐出来吧?到时候要是吐了一地,还不是要她收拾?而且,看他一脸平静的样子,想来也是不知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吧。   最重要的是,她哪里有这个胆子告诉他啊?大家只是萍水相逢,说不上多熟悉,这种类似亲人情侣间的亲密事怎么说也是有点怪怪的,要是惹得他一时不高兴了,会不会……直接拿枪崩了她?   到时候她含“笑”九泉,墓碑上写着最憋屈的死亡原因,因为口水得罪了一个人,所以,他让她永远都不能再咽气。   “没……没啊……没问题……”苏曼画结结巴巴地说着,拉开平时惯坐的椅子坐了下来,突然发现是在男人旁边,连他的侧脸都看得清晰无虞,又蘑菇着站起来,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呃呵,那个位置的风有点大。”苏曼画对着紧闭的落地窗,脸不红气不喘,但语气弱弱地解释道。   两人静静对着喝粥,一时无话。不过只是简单的白粥,然而权铎的动作优雅,一举一动间尽显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仿佛他手中捧着的是稀世珍馐。   苏曼画的目光却一直停在那碟黄绿相间的小黄瓜上,因为这里,是他的筷子最少到访的地方。其实,小黄瓜除了咸了一点,酸了一点,还是挺好吃的啊!不带他这么嫌弃的。   洗好了碗筷,苏曼画捧着一叠清洗过的小番茄蹦蹦跳跳从厨房出来,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脚步一顿。   男人身材高大,长手长脚,霸道地占了她的小沙发,电视里她爱看的动物世界已经被换成了无聊的财经频道,苏曼画粉拳紧握,却只敢藏在身后,闷闷地拖来了一张小椅子,一骨碌坐下。   装着小番茄的精致小盘子和玻璃桌面碰触发出一声敢怒不敢言的闷声,成功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权铎微挑眉,淡淡瞥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苏曼画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拿了一颗小番茄塞进嘴里,磨牙霍霍地把它拆骨入腹,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解惑了,还是酸甜的滋味让她把所有的不快消散了,她越吃越欢,很快,小番茄就所剩无几了。   “那个,”苏曼画站起来,目光偏到一边,“我把退烧药放桌上了,你等一下把它吃了吧。”根本等不及他的回答,便逃也似地跑开了。   之前因为心急没想到家里还有退烧药,苏曼画在心里得意地打着小算盘,伤口痊愈看来需要一段时间,他总不能一直厚着脸皮赖在她家里吧?只要他的烧退了,她就可以……   那一边,权铎看着她匆匆逃离的背影,勾起唇,幽深地笑了。   还好是周末,苏曼画待在卧室里,埋头画着设计图纸,太入神的缘故,连旁边有人走近都没有发觉。   “我要洗澡。”   “嗯。”苏曼画用画笔顶着下巴,脑中的构思图还悬在半空,她连头都没有回,直接答道,“浴室在那边,自己去。”   半晌,没有回应,清冽而陌生的男性气息渐渐靠近,苏曼画突然惊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意外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中,画笔抖落在地,她,她,她刚刚还以为是弟弟赵宁安呢!   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苏曼画盯着漂亮的原木地板说,“可是,现在不是晚上。”红岭市冬暖夏凉,气候宜人,她从来没有早上淋浴的习惯,想当然地推己及人。   “我知道,”权铎双手环胸好笑地看着她低得不能再低的脑袋,饶有兴趣地接过话,“但我有轻微的洁癖。”   昨天晚上因为受伤昏迷,他倒可以不去计较,刚刚又饥肠辘辘,也……   “哦!”苏曼画恍然大悟地点头,这倒是可以理解,不过,听说有洁癖的人很难伺候啊。她认真地思考了起来,然后开口说,“浴室就在那里,里面的小柜子有干净的毛巾和浴巾,对了,你用不用沐浴露?”   “不过我这里没有男士沐浴露哦,”苏曼画建议道,“要不你还是将就一下?”   自来熟,太过热情就是这点不好,权铎不由得见缝插针,得寸进尺,“我受伤了,你帮我放一下热水吧。”   苏曼画:“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有姑娘问为什么要在厕所哭,在这里作出鱼式解释,因为哭的泪水太多了,可以用来冲厕所,绿色又环保呀~(≧▽≦)/~   下一章应该会有点好玩儿的   那个,听说严打,这个文要改文名了,姑娘们看后台收藏找文的时候,记得看作者啊,要记得临渊鱼儿啊啊啊~%>_<% ☆、活色生香   自来熟,太过热情就是这点不好,权铎不由得见缝插针,得寸进尺,“我受伤了,你帮我放一下热水吧。”   苏曼画:“……好……啊!”   或许连苏曼画自己都没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是眉眼弯弯,脸颊会出现两个可爱的浅浅酒窝,隐隐带着一股涉世未深的傻气,但是……却会让看的人感觉心情莫名愉悦。   权铎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换的浅色衬衫松了两个扣子,露出线条优美的精致锁骨,甚至连精壮的胸膛也若隐若现。   唇边噙着淡然的笑容,权铎看着浴室里那个为他忙碌的身影,专注而灼热的目光融化了他脸上一贯清冷的表情。   他向来工于心计,机关算尽,一旦瞄准目标,步步紧逼,直至把人逼上绝路,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如白纸般纯粹干净的灵魂,权铎突然无措地发现,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这个女孩子纯真善良,对于像他这样的一个陌生人,也能不留余力地帮助,虽然看在他的眼中这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权铎的世界,从来没有这样一抹温暖的色彩,但是……对他而言,来红岭市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离开也是迟早的问题。   该不该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抽身出来?作为一个局外人,从容看透悲喜,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再与他了无瓜葛?   权铎紧握拳头,抬眸再看向那个方向时,深深地皱起了眉,然而,他的眸底,隐藏着连他都无法想象的、不可思议的温柔……   浴缸的水放好了,苏曼画试了试水温,觉得尚可,便走出来,笑着说,“水好了。”接下来她就可以安心画自己的设计图了。   谁知道那个男人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苏曼画感到有点疑惑,走过去推了推他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权铎察觉自己的失常,以手抵唇假装轻咳了一声,深沉如水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人,眸中已不复有刚刚的痕迹。   作为一个助理景观设计师,还得具备一定的美学修养,需要通过各种风格各异的现代绘画作品获得灵感,比如中国的山水画,英国风景画等,前段时间苏曼画去了一趟法国,那里的景观布局和设计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才刚下笔,浴室传来一道低沉男音,“帮我把浴巾拿过来。”   苏曼画想都没想,大声喊道,“在那个白色的小柜子里,你找找看!”   很快,那边有了回音,“我找过了,没有。”   啊!苏曼画扔掉手里的笔,她突然想起来,那天安安来这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她好像把浴巾洗了,然后和衣服一起收了……放在了衣柜里!   所以,浴室里只有一条浴巾,总不能让他……用她的吧?呃,太邪恶了,光是想象都觉得浑身起了小疙瘩。   苏曼画轻叹了一声,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浴巾,直接拉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啊!!”一声足以掀破屋顶的尖叫声突然爆发出来,倒是把权铎吓了一跳,花洒还开着,他用手抹去遮在额前的碎发上不断滴落的水珠,慢慢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张捂住了一大半,但从白皙五指依然遮不住的颊边嫣红如熟透苹果的脸!   “你下流!你无耻……你……你暴露狂……”苏曼画用手遮住眼睛,羞得满地跺脚,拼命搜刮着脑海中所有形容“流氓”的词,但这样的形容词实在过于匮乏,以至于她骂来骂去,也只有这三个。   其实,苏曼画也没有想过会撞见这么“活色生香”的尴尬场面,她只是想着赶紧把浴巾拿给他,然后回去画设计图,毕竟灵感来去无踪,可遇不可求。一开始还想着浴缸周围还有一层和外面隔开的碎花水帘,她只要把浴巾放在一边就可以出去了,谁想到……   他竟然是在淋浴……苏曼画想到这个,不免又脸红耳热起来,既然是这样,刚刚为什么要她放浴缸的水啊?真是莫名其妙。   难道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擅自闯进来的人不是她吗?权铎白白戴了无辜的帽子,倒也不觉得多在意,只是看着她脸颊那抹久久不褪的红色,突然有点想笑。   “和上次,”权铎故作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声音带着无可遮掩的笑意,“扯平了。”   男人漫不经心的话却像是一根羽毛,细细地、痒痒地撩动着苏曼画的心,这不免让她回想起上次在巴黎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无缘无故闯进浴室,把她整个人……看光,甚至威胁她,最重要的是,他还评价她那里……太小……   这个极不客观的评价曾“深深”地伤了她的女性自尊,苏曼画眨了眨眼睛,黑而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准备也对他的身材“客观”评价一番,不过细想之下她又犹豫了,真的要在这种……情况下,讨论这样的问题吗?   权铎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子,脸颊含粉,甚至连白皙的耳垂都红了个透,嘴角的笑意更深,“如果没其他事的话,能不能请你先出去?”   虽然他一点都不介意这样被她看,但是……权铎无法忽略陡然从体内深处升起的那一股燥热……   权铎的手轻轻在花洒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水又重新流了出来,苏曼画本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刚准备转身出去,瞬间水花四溅,她迅速跳开,还是不可避免地染湿了一个衣角,拧了拧,指尖的触感竟然是冰凉的!   “你,你竟然冲……冷水澡?”苏曼画不敢相信地脱口问道,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开什么玩笑,在大冬天的时候?   冷水浇在身上,带来阵阵不经意的蕴藉,对权铎而言,其实算是一种解脱。   “喂!你说话呀!”突然想起来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苏曼画语气有些急。但眼中的关切,一分一毫,不曾减少。   说话?该说什么?权铎在心里苦笑,他总不能告诉她,在被她脸红红用那种目光看着的时候,他有反应了吧?   从浴室出来,苏曼画到阳台透了气,总算觉得呼吸顺畅了些,可是当重新拿起画笔,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是晶莹的水珠沿着他的脖子滑下,先是锁骨,然后是胸膛……再是肌理分明的紧实小腹……最后是……   呸呸呸!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苏曼画欲盖弥彰地以手为扇,扇了几下,又拍拍脸,弱弱地在心里反驳,当时水雾弥漫,她哪里有看得那么清楚啊?   不过,脸颊那两团堪比晚霞还有红透趋势的红晕,该如何解释?   接下来的时间,吃过午饭后,两人一个在卧室,一个在客厅,各怀心思,倒也相安无事。相反,另一边却起了一阵细细的波澜。   “乔伯伯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苏春红接过赵力卓脱下的外套,还来不及放好,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赵力卓刚从机场回来,眉间有着显而易见的疲累,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才说,“董事长的情况稳定多了。”   “真的?!”苏春红为他又倒了一杯水,神色有着莫名的激动,水有些溢了出来,沿着黑色的桌沿滴下,转瞬消失于地毯中,“那就好!太好了,谢天谢地……”   赵力卓疲累地闭上了眼睛,又听见自己的妻子声音清细地问,“那她呢,她还好吗?你有没有顺便去看她一眼?”   赵力卓的脸突然蒙上一层沉重的凝肃,看着对面问得小心翼翼,脸上却满怀期待的妻子,他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春红,当年做出的那个决定,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如果强行改变,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久久,赵力卓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气却轻得像山间缥缈的浮云,“那样的后果,我们都承受不起,你知道吗?”   苏春红眼中闪着泪光,重重点了点头,声音泛着只有她清楚的苦涩和辛酸,“嗯,我知道。”   “那就好,”赵力卓把妻子搂紧在怀里,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心底复杂的情绪,半晌,他似随意地问道,“女儿呢?”   只要周末有空,这个丫头都会风雨不改地回家蹭饭。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击中了她心底某个最柔软、最不为人知的角落,苏春红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哦,她今天没回来,估计又是睡晚了吧!”   语气里满满都是为人母对子女的宠溺,对苏春红来说,这个女儿是这个世界上,哪怕倾尽她的所有,都要去守护的人。   曾经的她,为了她,几乎失去了一切。   赵力卓揉了揉眉心,看了墙壁上的挂钟一眼,发现时间不早了,“那明天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权三少能不能避开未来的岳父岳母捏?阿弥陀佛   大家都冒个泡呀,人多才好玩儿,权三少能不能那么快抱得美人归,看你们的啦~ ☆、想入非非   赵力卓揉了揉眉心,看了墙壁上的挂钟一眼,发现时间不早了,“那明天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她吧。”   苏春红点了点头,犹疑着问,“乔伯伯,上次在巴黎的时候,见过她了吗?他有没有……”   “嗯,”赵力卓应道,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思了一会儿,才说,“见过了,听白管家说,那天下午后他很少说话,一直沉默着,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医生也是这么说……”   “那就好,”苏春红总算完全放下了心,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我刚刚确实有些沉不住气了,就算只是为了乔樱,我也不应该再抱有任何幻想的,其实,最苦的人,应该是乔伯伯才对,要不是当初……”   “嘘!”赵力卓的食指轻轻挡在妻子的唇边,低叹了一口气,“我们不是说好再也不提起那些事了吗?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既然无法挽回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女儿能永远幸福平安,我们便心满意足了。”   “你说得对。”苏春红摸了摸丈夫瘦削下去的脸颊,语气满满心疼,“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我先去帮你放洗澡水。”   客厅空落落的,静得让人心慌,赵力卓偏头一看,一盏孤灯,静立在角落,灯光摇曳,明明灭灭。   希望他们如今所做的一切,足以给她撑起一个明净安稳的未来吧?   **   窗外,暮色低垂,黑暗漫无边际地弥漫。冬天,总是天黑得特别早。   苏曼画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似的,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纪录片,又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头绪,干脆不再管,关了电视重新拿起画笔。   苏曼画的公寓并不大,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平时都是卧室当书房用的,不过,现在被人占了,只好把工作转移到客厅。   时钟滴滴答答地响,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苏曼画低头认真修改着图稿,恍然不觉一个黑影从后面笼罩了过来。   这份稿子其实要得并不是很急,但苏曼画怕一停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便强迫着自己静下心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世界里,她总是能心无旁骛,静如止水。   “这里还可以再修改一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苏曼画吓得猛地抬起头,却因为太急的缘故,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的下巴。   吓人!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为什么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还有,靠这么近干嘛啊?刚刚她那么用力,肯定撞疼了吧?   权铎直起腰,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下巴那里红了一小片,他直接从她手里拿过画笔,轻描淡写地说,“这里。”   比他的声音更快的,是他手中的笔,苏曼画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几乎不敢置信地问,“你以前也是学建筑设计的?!”   “不是,”权铎一边修改着图纸,一边分心回答她的问题,“以前大学的时候旁听过几节课。”   苏曼画的专业水平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出色,不然也不会成功入职红岭市最好的建筑公司,但是当初考助理景观设计师证也费了一番心力,不过,只旁听过几节课就有这样的水平,未免……太侮辱她了吧?   自然不甘示弱。苏曼画刚想夺回自己的笔,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不得不说,他修改的那部分的确是她曾经犹豫过的,但是无论如何修改,她一直都觉得不满意。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缘故,苏曼画觉得,这个男人修改后的设计图,完全就是她心中想的模样。不过寥寥几笔,却收到了锦上添花之效,非功力深厚之人,不可能有这样的修养。   挑衅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再次看向权铎时,苏曼画的眼底陡然多了一层信服的色彩,她平生虽然没有太多的争强好胜之心,但,也只有比她更强大的人,才能征服她!   “你的手,还好吧?”苏曼画悄悄瞥了一眼他的左臂,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暗暗咬了咬舌,目光又飘走。   可那模样,看在男人眼里,分明是明眸潋滟,清新又俏丽,权铎眼底也浮现清浅的笑意,“没事了。”   可在他心里,哪里是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带过去的?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但是没用药,痊愈需要一段时间。不能一直拖着,大概,过几天的时候,他就应该要离开了吧。   “哦,”难得听他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话,苏曼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轻轻应了一声,“那你的烧应该退了吧?”   “你这样问,”权铎低低地笑了出来,目光温柔得像一潭春水,“我可以理解为,你今晚是要赶我出来睡沙发吗?”   这暧昧的语气,明明是亲昵得仿佛夫妻般,只有妻子才会有资格赶自己的丈夫出来睡沙发吧?果然是外国人啊,说话都词不达意的。   随着唇边笑容的点点绽放,一层薄薄的红晕慢慢地在她白皙的脸颊铺开来,苏曼画挺直了腰板,一板一眼地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苏曼画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看在你帮我改图的份上,今晚的床还是你的。”   “是吗?”权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那就谢谢了。”   灯光素淡,女孩子安静地垂下眸子,肌肤白皙如上等美玉,几缕发丝乖顺地贴着她脸颊,权铎一直没有舍得移开目光。   这样温馨而安静的时光,从来没有人……给过他,或许也只有她,才给得起他。   苏曼画,你知道吗?我权铎,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洗过澡后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苏曼画回卧室搬被子,昨天晚上她是太累了才会在卧室的小沙发上睡过去的,今晚……自然不可能也这样。   从床上投射过来的那道目光让人无法忽视,苏曼画抱着被子,躲在后面小小打了一个呵欠,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她的作息一向很好,早睡早起,除非必要,基本不熬夜。和别人的十二点打开另一个辉煌的夜世界不一样,十一点已是苏曼画的极限。   权铎靠在床上,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整个人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慵懒,他朝苏曼画扬了扬手,“过来。”   苏曼画又打了个呵欠,眼睛已经困得几乎睁不开了,她慢慢走了过去,看见自己柔软温暖的床就近在眼前,却可望不可即,不免一番感慨,微嘟着嘴抱怨道,“叫我过来干什么?你又不会把床让给我睡!”   “如果,”权铎偏头对她一笑,眸中光芒熠熠,低沉的声音似乎暗藏无数深意,“我给你睡呢?”   轰!苏曼画彻底惊醒了过来,急忙往后面退了几步,柔和的灯光中,她红得一塌糊涂的脸颊早已无可遁形,全数落入床上男人的眼中。   权铎微勾唇角,淡淡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语气这么漫不经心,仿佛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会让引人遐思,甚至想入非非,苏曼画渐渐平静了下来,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或许他是真的单纯想表达“我的床给你睡”的意思,却忽略了中文博大精深的意蕴吧?   唉!苏曼画轻轻吐了一口气,灰溜溜抱着被子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晚安。”   一大早,苏春红便起来熬了鸡汤,半个小时后,夫妻俩一起出发,准备去看看女儿。   平时苏春红也会过来帮忙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和小区保安也熟了,打了个招呼,夫妻两人很快到了公寓楼下。   赵力卓停车去了,苏春红上了楼,直接用钥匙开了门,刚进去,便看到客厅沙发好像窝着一个人,心里还纳闷女儿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喊了一声,又没有人应。   感觉自己被人推了推,苏曼画拉起被子把自己的头盖住,被子又被人拉开,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待看清眼前的人时,立刻抱上去,“唔,好困啊!好妈妈,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图纸散落了一地,乱糟糟的,怀里的人还像个孩子似地撒娇,苏春红又好笑又好气,“怎么不回房里睡?也不怕着凉……”   一会儿后,苏春红站了起来,“客厅都这么乱,房间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我得赶在你爸到之前收拾好……”   苏曼画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坐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迅速跑进了卧室。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当她看到里面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的两人,苏曼画感觉一盆冷水从头顶淋下来,心都凉了。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门怎么锁上了?老婆,你快出来给我开开门!”   爸爸……也来了?那一刻,苏曼画感觉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想写两人同床共枕、半夜偷袭什么的,不过感觉大家都不热情,应该不想看吧,所以就╭(╯^╰)╮   明天看能不能十一点更,以后十一点没更的话就是十八点更,停更会在文案上请假的,我们约好了哦~   先默默替权三少点根蜡烛 ☆、百口莫辩   “伯母,您好。”权铎朝苏春红微微颌首,嘴角露出淡淡的礼貌笑容,开口打了一声招呼。   一身白色的浴袍俨然丝毫不减他的清贵气质,权铎只是站着,几缕碎发搭在额前,平添了一丝温润清和的气息,然而他的气场强大,已然令人无法忽略。   连苏春红都是怔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她转头瞥向倚着门的女儿,目光带着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的房里会有一个陌生男人?   其实,权铎睡得并不深,昨天晚上他半夜起来出去喝水,回来的时候只是虚掩上门,外面的动静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来人是谁,但是以他的性子,逃避是不可能的,何况,这个小小的卧室,也没有他的可避之处。   所以,只有……泰然处之。不过,看着女孩子深深垂下的头,还有她母亲眼中突然涌现的强烈保护欲和无声质问,权铎在心里暗暗思索,看来,他的存在所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过了想象。   任何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向来乖巧的女儿房间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男人,自然是晴天霹雳,苏春红的反应尚在理解中。   苏曼画本来都怀着不抵抗的态度,鸵鸟地抱着房门,想着母亲性子软,自己撒个娇再让她念叨一顿,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万万没想到,连平时忙得分`身乏术的父亲赵力卓也过来了,顿时心绪大乱。   爸爸久经商场,早已精明透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啊!   “我先出去给你爸爸开门,”苏春红用那种颇有“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眼神瞪了自己不争气的女儿一眼,又看看眼前英俊的年轻男人,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等一下,我希望你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苏曼画感觉头皮阵阵发麻,她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听母亲的语气,似乎早就给先入为主地在他们之间下了一个结论,更何况,孤男寡女,她的房间她的床,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男人,那凌乱的床单……   百口莫辩。   客厅里,赵力卓满腔的怒气似乎找不到出口,只能怒目圆瞪地看着两人,苏春红站在沙发后面,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   苏曼画挤在小沙发里,坐立不安,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父亲的脸,相反的,权铎坐在她对面,清俊的面容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几人各怀心思,一时没有人出声,气氛冷清而严肃。   良久后,权铎才出声打破沉默,“伯父伯母,这件事情,我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三人的眼光齐刷刷地聚集在权铎身上,苏曼画像是没想过他会这么仗义地挺身而出,眼睛瞪得大大的,两人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默契,权铎也回望过去,目光一片平静,他继续说道,“伯父伯母,首先我要感激你们生了一个善良的女儿,如果不是她,我……”   权铎言简意赅地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当然隐瞒了他受枪伤的事实,“……你们真的把女儿教得很好。”   夫妇俩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权铎一脸坦然,似乎找不到说谎的痕迹,知道自己的女儿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再说哪个父母不希望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女儿教养好?当下,苏春红一改之前,脸上略微露出为人母的骄傲,其实,这个女儿,是她这一生全部的骄傲。   连一直沉着脸的赵力卓也神色稍缓,但依然没有放下戒备,他带着探究的眼神直直地落在权铎身上,“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苏曼画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这么容易解释清楚,更没有想到……在这个冷峻的男人心里,她竟然是这么的好,心不禁飘飘然起来,听见父亲问他的名字,突然回过神,抬头望过去……   两人的目光,又再一次不期而遇。男人目光炯炯,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般,苏曼画羞怯地避开了。   其实,她也只是好奇他的名字罢了。   权铎微微一笑,定了定心神,“伯父,我是权铎。”   权……铎?苏曼画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赵力卓在脑海中搜尽了国内一切商界精英政界名流的名单,却惟独对这个“权”姓了无印象,当下陷入了深思中。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管是举止,还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必然是出生权贵世家,不容小觑,赵力卓又细细思量了一番,还是了无思绪。   “不知令尊是?”赵力卓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权铎,问出了令自己百般费解的问题。   权铎的眉间隐约夹杂着淡淡的冷傲,语气却是谦恭的,“家父,权云城。”   赵力卓笑容僵硬在脸上,震惊的情绪藏得再好还是露了一些出来,他倾身向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不敢置信地问了一次,“美国权氏集团的,现任总裁,权云城?”   权铎淡淡点头,眸底突然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正是家父。”   权铎的父亲权云城,虽然执掌权氏集团,但行事低调,近年来因身体违和,只偶尔出席集团内部重要的股东会议。   物换时移,华尔街经历了几近灭顶之灾,又重现辉煌,权云城也渐渐退出商界,向来鲜少为外界所知,更何况是遥远的另一块大陆,中国。   除非是……别有他意的人,或者是,故交。   苏曼画根本不知道两个男人对视间的暗潮汹涌,折腾了一早上,生物钟是那么准时地传达出饥饿的信息,但她又不敢打断他们,只能皱眉揉着肚子。   苏春红哪里不清楚女儿的心思,连忙说道,“肚子饿了吧?来,我熬了鸡汤,过来喝点吧。”末了,又回头,“对了,年轻人,你要不要也来喝一碗?”   权铎自然是礼貌拒绝,因为他隐隐感觉,眼前的人,似乎还有话想跟他说。   事先过滤过的鸡汤并不显得油腻,因为放了红枣的原因,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正是清甜可口。   苏春红在厨房里用鸡汤下米粉准备早餐,苏曼画则是坐在椅子上,一边低头喝汤,余光总是不自觉地偏到客厅的两人身上。   他们在谈什么呢?为什么两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是高深莫测的?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汤渐渐凉了,苏曼画闻到了厨房飘出的香味,小跑着进去。   客厅里,权铎侧目看了那个纤细的身影一眼,那目光极其复杂,随后他转头郑重地对赵力卓保证,“我会离开。”   赵力卓脸部紧绷,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谢谢权先生对一个父亲的理解。”   权铎苦笑,“或许,这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其实,他们从来没有过开始,又何谈……结局呢?   苏曼画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粉出来,却见客厅只剩下父亲一人,随手把碗放在桌子上,“爸爸,权铎呢?”   赵力卓紧闭的双眼睁开,看见一脸心急的女儿,瞥了一眼大门,“他走了。”   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苏曼画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遍寻那个清隽的身影,可是……   他是真的离开了。   那一刻,苏曼画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突然剜去了什么,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权铎那复杂的目光里传达着这样的信息:那个女孩子她多幸福,一无所知,而他,却将满腔柔情托付。   默念N遍,这绝对不是虐恋!怀疑的话,记得回头看第一章哦   谢谢大家的热情冒泡儿,谢谢这两个热情的土豪╭(╯3╰)╮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6 10:43:11   桃酥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6 18:26:25   桃酥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6 20:35:34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7 19:04:49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9 21:53:55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20 18:13:10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21 22:32:43    ☆、无声思念   他是真的离开了。   那一刻,苏曼画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突然剜去了什么,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冬日初晨时分的阳光仿佛无力睁开惺忪双眼,淡淡的光芒透过落光了叶子的枝桠缝隙,落在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身上。   权铎紧抿着唇,目送着那一抹白色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内,他才慢慢从香樟树后走了出来。   该选择一种怎样的方式离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把危险带给她。权铎双手插入外套口袋,目光笃定地看着前方,不知道看了多久,才转身离去。   权铎才走出小区门口,路边便有一辆黑色车子缓缓停下,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驾驶座上的人立刻回过头,“三少。”   权铎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银表,脸上恢复了清冷的线条,声音一贯的低沉,“事情解决得如何了?”   银天慢慢发动车子,坐在副驾驶的靳上是负责收集情报的,只见他一脸自信,“三少,事情进行得比想象中顺利!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先是对外放出了风声,把莫玲叶的人引到了A市,那帮人大多是犯过事被逼走投无路才陷入黑市的,现在他们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另外,我还托人向道上打了个招呼,黑白两道包抄,相信他们即使不死怎么都得给老子脱层皮下来,再没有心思跟我们周旋……”   由于长期从事的工作性质特殊,靳上的肤色比一般的男人白皙,他弯起嘴角,尤其是得意洋洋的时候还会看到一个小酒窝,此刻,他的酒窝已经有了明显的幅度,可见心情好到了极点。   这时,旁边认真开车的银天也饶有兴趣地插`进话来,“我想,莫玲叶这个时候一定气坏了吧?”   “哈哈!”靳上也附和着大笑了出来,“她现在肯定气得上蹿下跳了!”用力拍了拍胸口,“想想都觉得心里痛快万分!”   先前莫玲叶在暗,他们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使再小心谨慎,还是会百密一疏,权铎也是因为疏忽才受了伤。   两人默契地笑着,细心的靳上察觉权铎的沉默,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道,“三少,您的伤怎么样了?”   权铎闲适地闭着眼睛,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仿佛心不在焉地答,“没有大碍。”   平时权铎的话也并不多,往往都是两人讨论出了结果,再征询他的意见,他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但是这一次,他们明显地感觉到,他此刻的沉默,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到底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两人皆面面相觑,却是一脸迷茫,终究不得其因。   车子远去,那片说不上熟悉的风景也渐渐模糊,权铎抬手抵额,遮住了复杂中夹杂着一丝无奈的目光。   或许,这个城市,他的余生,不再涉足。至于住在城市里的那个人,让她永远留在心底,当作一份珍贵的记忆吧!   如靳上和银天猜测的那样,莫玲叶的确气得心都冒火了,地上铺满了古董花瓶的碎片——都是承受她满腔怒火的无辜受害者。   “森田光呢?几天都没见到他的身影,又死哪儿去了!”一个佣人听到声音急急忙忙冲进来,看到莫玲叶狰狞着一张脸,首当其冲,顿时被吓得腿软,哆哆嗦嗦地说,“管家,管家先生他……”   “算了!”莫玲叶气急败坏地拿过自己的小包包,啐了一口,“全都是饭桶,关键时候都没个用!”   计划屡次失败,莫玲叶已经到了极限,这口气憋在心口,不吐不快,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出口,便是那个男人。   “夫人!”守在病房外的黑衣人见莫玲叶出现,立刻迎了过去,恭敬地问道,“不知道您匆匆赶过来是……”   “滚开!”莫玲叶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身后掠过一阵凉凉的浓郁香风。   权云城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憔悴万分,他听到声音清醒过来,吃力地睁开眼睛,等看清眼前的人时,忽而又闭上了。   想必是……来者不善。   “呵呵,”莫玲叶见他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哪里还有昔日高高在上的权氏总裁的风采,冷笑了几声,她拉了一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权云城,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的,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个呢?”   权云城久久无声,怕是全然把这个女人当作了空气。莫玲叶唱独角戏得不到回应,不免恨得牙痒痒,“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是,权铎……”   莫玲叶注意到床上的人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神色有那么一丝的紧绷,不禁喜从心来,“权铎,他……死啦!”   倾身向前,附到他耳边,莫玲叶拉长了声音,语气听起来三分得意又显得幸灾乐祸,“你的儿子,权铎,被我杀死啦!你想象一下,子弹“咻”地飞过去,穿透了他的心口,鲜血如注,喷涌而出……”   权云城终于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听着女人几近丧心病狂的笑声,眸底蒙上了一层晦暗,随后眸色又渐渐变得清明起来,他撑住床沿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身体损耗太大的缘故,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让他出了一身汗。   平复了略显急促的呼吸,权云城才慢慢开口,“莫玲叶,你以为我还不了解你吗?要是你真的成功了,第一件事一定不是到我这里来炫耀,此时此刻,你必定是出现在公司的会议室……”   或许是太久没说过这么长的话了,权云城又停下来喘了口气,看着眼前女人因他的话而显得气急败坏的脸孔,心底稍稍宽慰,唇边也隐约浮现一丝苍白的笑意。   “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老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身子,看来也是如你所愿,撑不了多久的了。莫玲叶,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不满意吗?难道……真的要对权家赶尽杀绝?我劝你还是及早收手吧,人在做天在看……”   “你闭嘴!”莫玲叶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看来气得不轻,“瞧你这病恹恹的模样,还痴心妄想想着教训我!?”   权云城艰难地吐出一口气,“莫玲叶,痴心妄想的人,一直是你吧?如果让权赫知道,他的母亲,原来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他……该有多失望啊!”   果然,莫玲叶如遭雷击,脸色出奇地难看下来,她缓缓松开掐在权云城脖子上的手,瘫坐在椅子上。   他说得对。莫玲叶心想,她再也回不了头了,但是,这个唯一的儿子,终究还是不想让他对自己失望。   所以才百般束手束脚,不敢明目张胆地撕破脸。   时光由此岸到彼岸,从容跋涉,不知不觉,半个多月过去了。   苏曼画捧着一杯热茶,站在落地窗下,看窗外黄昏掩映,倦鸟归巢,心底竟是无比感触,时间过得真快啊!   就在半个小时前结束的会议上,那幅城市景观的设计图获得了一致好评,同事热情庆贺,苏曼画却没有想象中欣喜的心情。   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份荣耀,不单单属于她一个人。   工作忙碌,无暇分心,但是偶尔像这样无事可做的时刻,心底的某个地方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某个身影,无端滋生一种……连苏曼画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类似“思念”的情绪。   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竟然开始有这么一种情绪?   或许是因为他的不辞而别,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徒留遗憾,那个人才会在她心里占据这么特殊的位置吧?苏曼画缓缓喝了一口热茶,静静地安慰着自己。   一个人慢慢走在铺满夕阳的路上,偶尔进街角那家花店坐坐,教老板娘的儿子做一些连她都费解的数学题,苏曼画的日子过得一如往日的平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隐隐觉得,周围似乎有一双眼睛,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那种感觉,最近越来越强烈。   或许真的是魔怔了吧?否则怎么会产生那么荒谬的念头?苏曼画自嘲地摇了摇头,从包里翻出钥匙准备开门。   钥匙的银光在她手心闪烁,慢慢没入那道那冰冷的孔……   每当这个时候,苏曼画心底都会无端失落,开门的动作慢得不可思议,她在等待……楼道里是否还会传出脚步声,会不会下一刻就有人走近,然后……   黑漆漆的楼道,散发着令人心慌窒息的黑暗,哪里有人的影子?苏曼画的回头,清澈的眼底满满都是失望。   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般,这么地希望,有一个人……会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恭候权某人肥来吧~都说了不虐,下章某人就回来啦   另外,弱弱求一个收藏 ☆、三少归来   黑漆漆的楼道,散发着令人心慌窒息的黑暗,哪里有人的影子?苏曼画的回头,清澈的眼底满满都是失望。   苏曼画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般,这么地希望,有一个人……会出现。   拉开窗帘,月在地板上抖落一地清冷的光,这轮纤素历经多少次盈亏,终究在今夜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像……她隐约在心底的那个人,最终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淡开。   苏曼画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个浅浅的梨涡似乎也染了一抹忧伤,她低低叹了一口气,随后笑出声来,竟然对月长吁短叹,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这样多愁善感的自己了。   说好了不再多想,可是,听到铃声响起的时候,苏曼画立刻推翻了刚刚在心底做出的苍白而勉强的说服,迅速跑出去开门,甚至因为跑得太急掉了一只拖鞋,也顾不上去捡,拉开门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如果……是他!   但……不是他。   门外灌进一股冷风,苏曼画却毫无知觉,怔怔地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人,心底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消失无踪。   因为,来人伸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那副温暖而有力的胸膛,拥住了她纤细的身子,替她阻挡了寒风的侵袭。   苏曼画几乎被赵宁安的热情融化,仰头看了一眼,脸色一变,他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所以她只能踮起脚尖,甚至要微微拉下他的衣领,手才能够得着摸上他的脸颊。   外面实在太冷,赵宁安赶紧把苏曼画拥进屋,顺带关上了门。   而此时,随着那一片亮光的消失,漆黑的楼梯道里微弱的一点猩红的光,还有那被冷意禁锢的白色烟圈,越发地变得清晰起来……   来的人是谁,他并不知道,但是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当她的手轻轻抚上那个年轻男孩子的脸,神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这样的亲密画面一直不折不挠地在权铎脑海中浮现,他顿感心烦意乱,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再展开时,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几乎要将外面的寒冷逼退。   或许,真的不应该回来的吧?权铎笑了笑,眉间带着淡淡的自嘲,转身离去。   楼梯间里,四处躺着凌乱的烟头和烟蒂,窗外的月光,照不到它们身上,天亮以后,等待它们的,只有一种命运。   听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月光照不到。   ***   刚进了屋,赵宁安脱了略带寒气的外套,站在暖气机前搓手捂暖了身体,轻车熟路地到厨房溜了一圈,“姐,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啊?给我随便下碗面都行!我都饿死了!”   苏曼画从卧室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先过来让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不是从A市回来的吗?刚刚在门外看到他的脸划了一道口子,虽然已经止了血,但伤口看起来还是挺深的,到时候要是留疤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把好好的一张脸弄成这样,苏曼画别提多心疼了。   “姐,你可别忙!”赵宁安夸张地摆了摆手,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喝了几口水,“我又不是你们姑娘家,咳,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啊?不都说伤疤是英雄的勋章吗?我……”   “哎!你想谋杀亲弟弟啊!嘶!嘶嘶……下手轻点儿……”   用盐水清洗好伤口,又小心贴了创可贴,苏曼画看了一眼,似乎对自己的杰作还挺满意,嘴角的笑容像一朵绽开的花儿,“看来我功力未减哪!”   赵宁安捂着被戳痛的脸,咧开嘴讨好地附和道,“那是必须的!老姐你当年的风采小弟我可是记忆犹新,如今一想起来……”   真是一把辛酸泪。   大概是苏曼画五岁赵宁安四岁的时候,有一天他和别人打架,磕得头破血流,毕竟年纪小,回到家里不敢让爸妈知道,只能偷偷躲在房间。   伤口怎么都止不住血,真不愧是亲姐弟,知道弟弟受了伤,苏曼画火急火燎地跑进爸妈的卧室。   后来伤口很快止住了血,赵宁安疼得皱着一张小脸,委屈地问,“姐姐,你往我头上贴的是什么东西?”真是太神奇了,为什么止血效果这么好?   某人一脸天真地回答他,“创可贴啊!”   是吗?赵宁安扁了扁嘴,怎么感觉和印象中的创可贴,不太一样啊?   后来!后来,他才知道……那所谓的加大加长版创可贴,竟然是女人用的……卫生巾!不过,已经是为时已晚,这个“小意外”成为了他一生的黑记录。   周末没有出去,冰箱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苏曼画寻思着明天该出去买些食材,简单下了一碗蔬菜面,又打了一个鸡蛋下去,撒上葱花后,香味便溢出来了。   她又煮水给自己泡了一杯热牛奶,一手端着面一手捧着牛奶杯出去了。   姐弟俩面对面坐着,饥肠辘辘的缘故,赵宁安很快吃掉了一大半的面条,苏曼画则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牛奶,“你这次受伤,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赵宁安夹起一块荷包蛋,恨恨地咬了一口,“我从A市回家的路上出车祸了!”   “什么!”苏曼画险些一口牛奶喷了出来,满心的急切都写在眼里,“那你没事吧?还有没有伤着其他地方?”   “我坐的那大巴和迎面的一辆私家车对撞,结果大巴急速转弯,还是不可避免地冲到安全栏上,前面的挡风玻璃全碎了,喏……”赵宁安指着自己的脸,“这里就是被玻璃划伤的,还好我坐得比较后面,不然……”   “不准说晦气话!”苏曼画用筷子敲了一下他面前的碗,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真的没事?只是被划伤?千万不要隐瞒我!”   “得得得!”赵宁安忍不住双手合十求饶了,“我就是怕回家被老妈唠叨得耳朵长茧,才躲到你这里来了,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苏曼画见他还有心情和自己说笑,心里大概有个底,应该是真的没事了,被他的模样逗得笑了出来,“行了,你先去看会儿电视,我去准备衣服和热水,你泡个澡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赵宁安是临时回来,假期并不长,第二天姐弟俩一起回了趟家,晚上,苏曼画就送他去车站搭车了。   半年前才考的驾照因为工作地点极近,而放在家里压箱底,加上城市交通那么发达(虽然堵车已经成为一种城市文化)苏曼画也懒得自己开车。   从超市出来,苏曼画怀里抱着一袋食材,沿着沿江路慢慢地往回走,路上车来车往,但走的人,却只有她一个。   这晚的夜色出奇的美丽,风虽然说不上温柔,但也不显得清冷,是那种清凉地拂过脸颊,不负责地余留清醒思绪的感觉。   连街角的那家花店都关了门,苏曼画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露出一个笑容,今天是老板娘儿子的生日,他们母子俩,今晚要在另一个地方,陪一个对他们而言很重要的人一起过。   相依为命的母子俩,其实在这座人情冷暖的城市,挺不容易的,但是从他们身上,苏曼画感受到了一种对生命的热情。   她喜欢一切积极向上阳光的东西,自然而然地被他们的这一种热情打动,苏曼画听老板娘说过,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永远留在了这座城市。   这原本是一件沉重悲哀的事,却在老板娘的轻描淡写中让人体会到了一种淡淡的幸福,关于生命的延续,爱情的延续。   不知走了多久,苏曼画越来越靠近那栋高大的建筑,空气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她伸手去摸摸脸颊,好冰啊!   不由得加快脚步往前赶,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她慢慢停了下来……   在她的正前方,男人双手插入口袋,靠着路灯,他身穿一件深V领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色外套,黑色的长裤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身形高大挺拔。   疏淡的灯光打在他俊美的脸上,他幽黑的双眸,闪动着一层清冷的光泽,隔着朦胧的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曼画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一次回家搭的夜车,那天司机也不知道是犯困还是干嘛,就和这章里说的那样,只是不幸被玻璃划伤人是我%>_<%车头已经着火了,有人用救生锤碎了后面的一块玻璃,那时怕车爆炸什么的,也没时间犹豫,我抱着行李就从车上跳下来了……   嘿嘿,不说晦气的了,说点开心的,等一下我想上山去折桃花,小伙伴们有木有要托我帮忙滴?   总是觉得三少回来得太快了   (≧▽≦)/我采桃花你们撒花好不好? ☆、心照不宣   疏淡的灯光打在男人俊美的脸上,他幽黑的双眸,仿佛闪动着一层清冷的光泽,隔着朦胧的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曼画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身后映着摇晃的灯光,那人站在离她十几米以外的地方,深沉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像极了一幅优美的画,眉目如山,眸光刹那温柔似水,苏曼画脚下也没有什么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仿佛只要一动,就会惊扰了这个唯美的画面。   怕……惊扰了这个珍贵的、奢侈的,哪怕她心底期待万分,也不曾再入过她梦里来的人。如果这真的是梦,此时此刻哪怕让她糊涂一次,少一份清醒,她也是甘之如饴的。   终究还是回来了这里。看着不远处的纤影,权铎心里竟然出奇地平静,明明前一刻还复杂至极,可万千思绪,在她出现的那一刻,轻如云烟。   没有谁先挪动脚步,两人只是隔着一层薄雾对望,仿佛已经有了千年之久,苏曼画终于忍不住吸了吸冻得微红的鼻子,下一秒湿冷的雾气侵入鼻端,肺部一阵不知所措的清醒,传染到了她茫然的大脑。   枝桠间,爬上了刹那芳华。在苏曼画抬头的那一瞬间,画面动了,男人忽然迈开脚步,慢慢地朝这边走过来,他好像在她的心里系了一根无形的线,她仿佛能感觉到他每走一步,她的心便为他牵动一分。   男人穿过薄雾,终于还是走近了,高贵出尘的五官越发清晰,连他嘴角的笑意都变得真实起来。   所以,这都是真的?这不是她的梦吗?一阵说不上熟悉但又不陌生的男性气息笼罩了过来,一层薄薄的暖意,以一种“铺天盖地”的姿态袭来,回答了苏曼画心底所有的疑问,她心里充满了许多说不清的情绪,怔怔地抬起头……   权铎也垂下眼眸看她,两人的目光再一次如火如荼地交融,隐藏在眸底的情愫炽烈燃烧,像浓浓的春意一般,再也藏不住一分。   女孩子眼底丝毫不加掩饰的惊喜,权铎没有错过,唯有此刻,他才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看到她送那个男孩子出去,明明是心烦意乱,但权铎心里更清楚的,与其说是心气难平,不如说是……情难自禁。   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不知不觉地吸引他靠近,等到清醒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似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雾气又重了几分,苏曼画明净的眸底蒙了一层湿意,像是含笑的盈盈眼波,一张小脸粉嫩动人,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一点一点地撩拨着他的心。   权铎伸出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修长的五指密密实实地揽住她,拥入怀中,“是我。”   刻意放柔的音调,还混着一丝疲惫的喑哑,低沉而动听,连天上清冷的月光都柔和了几分。苏曼画听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或者是两人共同交织在一起的、快如夏日山间急雨的心跳,脸颊浮现了一抹带着温热的嫣红。   两个简单的字,淡淡化开了她心底所有的疑惑,苏曼画偎在男人有力的胸膛中,默默想,他是怎么知道,她想问的问题的?   她真的不确定,明明消失了那么久,今晚却莫名出现在她楼下的人,脸色前所未有温柔的人,会是……他。   似乎是为了再多确认些什么,苏曼画小心翼翼地揪住男人胸前的毛衣,突然,一只带着淡淡暖意的大手全然地覆盖了她的手,然后,紧紧裹住。   再没有比这个……更真实的了!苏曼画露出清浅的笑容,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眼中绚烂的笑意几乎让天上的星辰黯然失色。   仿佛这段时间里,所有莫名的、无端的……思念和漫长等待中的隐隐失望,在这么一个温暖的怀中,可以得到全部的慰藉。   同受思念折磨的两人,对这一点,彼此心照不宣。   至于爱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风吹过来掠过一股寒意,权铎感觉苏曼画轻轻颤了一下,更深地往自己怀里钻,嘴角的笑意陡然加深,“我饿了。”   啊?苏曼画瞪大眼睛,似乎不太敢相信他的话,权铎笑了笑,看了一眼被她扔在地上的食材,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饿了。”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登门”方式,不带任何的心计,只是因为他……想。   ***   新加坡某地。夜色深几许,一栋高大的别墅隐藏在薄雾中,灯火通明,灯光被寒风吹出来,在林间深处明明灭灭。   白宛兰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听见开门声,立刻站了起来。   玄关处,红色高跟鞋被随意踢落在地上,包包和外套也散乱一地,一个长卷发的女孩子坐在地板上,一脸醉醺醺的模样。   “安宁,”白宛兰心焦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你怎么又喝成这个样子了?赶紧起来,地上凉!”   乔安宁虽然纤瘦,但人长得高,重量还是有的,加上喝了许多酒,平衡能力不是很好,她用力揉了揉头,瞪大眼睛看了好久,似乎还是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她抓住白宛兰的手,“来,喝啊!我还能喝……”   看来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白宛兰无奈叹息了一声,叫了一个佣人帮忙把乔安宁扶到沙发上,又倒了一杯温水喂她喝下。   乔安宁嘟囔了一句什么,侧过头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脸颊不知是涂了太多腮红,还是因为醉酒而显得红扑扑的。   白宛兰皱着眉坐在旁边看她,脸上一片担忧之色。现在董事长还在医院,情况时好时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而他的外孙女,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却……   “安宁,你什么时候才能学着懂事一些?”白宛兰温柔地抚上乔安宁的额头,把几缕碎发撩开,“你知不知道,你外公他……”   说到这里,白宛兰不禁悲从心来,抬手拭去颊边的泪。原本以为远离了那个黑暗的世界,一切都会好起来,但还是没想到……   和庄虽然成功漂白,如今成为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但是建立初时,旧日仇家还是很多,尤其是某些心机叵测之徒,怕有一日“和庄”死灰复燃,妄想斩草除根。加上后来光环耀眼,乔安宁作为和庄董事长的唯一外孙女,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从小便经历了多次的绑架和威胁,最严重的一次,乔安宁被极恶匪徒残忍殴打,在医院的床上昏迷了差不多半个月,从那以后,她的性子就完全变了,那么惹人疼爱的小公主,脸上再没有了纯真的笑容。   反正也不知道自己这看是光鲜令人艳羡不已、实际上却倒霉而荒唐的生命何时结束,说不定下一秒就是尽头,乔安宁开始了游戏人间的人生,寻求生活中的各种刺激,频繁地流连夜店、玩一夜情,甚至……参加天北市的性`爱派对……快意人生。   生命,在乔安宁眼中是用来挥霍的,反正作为和庄唯一的继承人,外公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她完全有这个资本。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傀儡娃娃。   “你外公他,医生说,最长也只有三年时间了,”白宛兰满心怜爱地摸摸沙发上的人的脸,声音轻得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安宁,你乖乖的,好不好?即使这是董事长该有的报应,也请你一定要原谅他,好不好?”   毕竟,你现在是他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呵呵……”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乔安宁轻声笑了出来,笑容甜美而清澈,仿佛不知人间春秋。   苏曼画洗着菜,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到旁边的人身上,见他将胡萝卜切成优美的形状,心里的喜悦,似乎又多了那么一点。   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种人,像一座宝藏,你多靠近一分,便会获得一份不经意的惊喜。   看着摆在饭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苏曼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夹了一块香喷喷的香菇滑鸡放进嘴里,眸中光芒四射,“哇!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权铎见她吃得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以前没人给我做饭,只能自己学着做了。”   苏曼画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像他这样一看便是出身不凡的人会没有人帮忙做饭,怎么可能啊?   “是真的,”对于过去的那段往事,权铎似乎不想多提,他帮忙拉开她的椅子,“我们吃饭吧,一会儿汤都凉了。”   “好啊!”苏曼画眉开眼笑,连忙舀了一碗汤给他,“你尝尝!”   两人分工合作,他煮菜,她负责洗菜和熬汤,猪骨玉米汤火候掌握得不错,味道清甜醇厚。   “好喝吗?” 苏曼画喝了一口汤,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问。   “嗯。”权铎轻轻应了一声。眉目舒展开,俊颜让人移不开目光。   饶是如此,男人的声音还是藏不住笑意,听在苏曼画的耳里,只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泛开一阵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   每天都这么准时,开心吗?这么重要的定情时刻,大家不冒个泡儿,舍得吗?   接下来会有一个偷吻的情节,你们希望是谁先扑倒谁呢?~(@^_^@)~ ☆、缠绵不休   吃完饭,苏曼画在卧室里忙了半天,泡了澡,吹干了头发才出去,刚走到客厅,她不由得一愣,脚步停了下来。   男人斜躺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胸膛有着规律的起伏,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苏曼画轻手轻脚地走近,他几乎占据了整个的沙发,不得已下,她只能轻轻拉了一张小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仿佛唯有当这个男人睡着的时候,浑身才会散发出这么一种温润的气息,苏曼画双手撑着下巴,目光“光明正大”地造访他清贵的面容。   不得不说,这个人长得真是好看啊!且不论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展露的优雅气质,光是出众的五官,便足以让人赏心悦目,甚至令人的眼睛……流连忘返。此时此刻,那双总是带着淡淡疏离的眸子静静垂下,眼底有着浅浅的青色,看来已经是许久没有休息了。   苏曼画不禁觉得心里有些不忍,这种连她都不曾察觉的陌生情绪支配着她的手,慢慢地向沙发上的人靠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轻触上他挺直的鼻端,他的皮肤带着属于他的独特温度从指尖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觉密密实实地攫取了她的心。   男人的呼吸平缓匀长,看来应该睡得很深,一时半会应该也醒不来吧?苏曼画做贼心虚般环看了一眼四周,又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得大了些,又觉得有什么不对,犹豫了一会儿,才调到静音模式。   万一要是……吵醒他了呢?   在权铎没有出现的时候,苏曼画不知道如何定义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只是在他离开后觉得心底莫名的怅然若失,如今这个侵占了她心中一个小小角落的男人就近在咫尺,她还是……不知道。   初时巴黎的惊鸿一现,这个男人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被闯进浴室的他“看光光”而恼羞成怒,其实那个时候她便认出了他。   然而,更是因为如此,她后面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不折不挠,连半步都不肯退让,其实在苏曼画的心底藏着女孩子的小心思。或许,他会因此记她更深呢?   接下来,那难忘而尴尬的一夜,男人安静地躺在床的另一边,手机的余光映着他英俊的脸,那个时候的他几乎满足了一个女孩子对情人甚至未来伴侣的粉色幻想和百般期待,再后来那令人窘迫万分的“血染床单”事件,苏曼画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匆匆逃离,撇个一干二净,而最后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吗?苏曼画并不知道,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似乎、好像……遇到了。   原本以为世界这么大,两人再也不会相见,没想到后来缘分交缠,冥冥中命运又用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他的不辞而别,他的再次归来,他们彼此间的……心照不宣。   苏曼画双手撑着沙发边缘,似乎想把他看得更仔细些,听着胸腔“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染了一片红晕,多凑近一分,脸颊的温热便往上调了一度。   像雨后的初羽般,黑长的睫毛轻轻扑闪着,苏曼画红着脸眨了眨眼睛,眸底清波潋滟。   下一刻,她的气息先她的唇一步,吻上男人微抿着的薄唇,热热而清甜的气息仿佛一阵温暖而轻柔的风拂开,随后被另一种清冽的男性气息紧紧包裹,苏曼画的心底瞬间柔软得不可思议。   然而,终究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在隔着几厘米的距离间,苏曼画很没有骨气地鸣金收兵了,其实她有些怕这个“偷偷摸摸”的举动……会亵渎了这个睡颜清俊的男人。   这样一想,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勇气瞬间作鸟兽散,意识到自己此刻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隔着虚空的距离半趴在他胸前,苏曼画涨红了脸,目光快速闪离,不经意落到男人的脖子处,见他的喉结微微一动……   到底是心虚,苏曼画吓了一跳,也条件反射性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每当紧张或是害怕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做这个动作。只是……舌尖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再长也不过一秒间,她感觉自己的心硬生生跳错了几个节拍,急促的呼吸,喷薄而出的心跳,交错复杂,缠绵不休……   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苏曼画猛地捂住嘴巴,迅速翻过身,却因为动作太急而倒在地毯上,她顺着惯性往前滚了几圈才让自己停下来,也顾不上起来了,直接在地上坐着。   脸几乎热烫得可以烤熟一根玉米,苏曼画伸手摸了摸,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因为她的思绪还被刚刚的巨大震惊冲击着,愣愣回不过神。   她刚刚伸出……舌头,舔的……是不是……他的……唇?   相比于苏曼画激动、不安、羞怯、懊悔、欣喜交融的复杂情绪,沙发上睡得很“深”的男人,平静地侧过头,目光沉沉地盯着被素淡灯光勾勒在地板上的丽影,嘴角浅浅地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   上次是受伤别无选择才会留下来过夜,现在这种情况,年轻女孩子的家有一个男人逗留总是不太好,加上她的父母,态度似乎有些……于情于理,今晚权铎是再不可能留下来的。   其实,权铎也没有想过要留下来,就连他会再一次回到红岭市,都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不仅重新踏上了这一片土地,而且还停留了三天。   权铎不否认,他想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看着那些特意让人传回来的照片,似乎再也满足不了他,她是鲜活而俏皮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些静止的照片,如何能诠释得了她这种灵动的美?   思念……尤其是午夜时分,当四周都一片静悄悄,躺在偌大的床上,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权铎心慌地发现,这种陌生的情绪一旦深入骨髓,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这种克制力他不可能没有,可是当靳上告诉他,那个男孩子在她家里过了一夜,权铎站在拂晓时分的路灯下,揉了揉疲累的眉心,他发现自己好像……疯了!   他疯了,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其实,即使没有靳上的消息,权铎也知道那个男孩子进了她家的门后再也没有出来,因为那天,他就在她家楼下,站了一夜。   晚上十点多,权铎也准备离开了,这两天他都下榻在市中心的某家酒店,看了看神色略显不自然的某人,他也不点破,以手抵唇笑了笑,“我会在红岭市停留两天。”   “哦!”苏曼画终于抬起了头,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因为身高悬殊的缘故,按照一种最自然的方式,她只能盯着他的胸口看。   咳咳,似乎连那个地方也成为了禁地,刚刚可是被她用手……苏曼画的眼睛像是捆了一根弹簧,这里弹,那里跳,惊慌失措,像她此刻的心一样,定不下来。   怎么每次她都这么窘迫啊?苏曼画心底纠结不已,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的意思,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两天?”   权铎见她这副迷糊的模样,眸底含着淡淡的笑意,“嗯。”   这从繁忙的公事中额外挤出来的时间,都是她的。   “那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苏曼画轻盈的声音染了一丝连自己都不觉的娇羞,“我的意思是,这里我比较熟。”   主要是如果地点在她这里,万一再被爸爸妈妈撞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苏曼画隐隐能察觉到,他们似乎……不太……喜欢他。   “好,到时候联系你。”   苏曼画目送着男人清隽的身影消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都没有告诉他手机号码,到时他怎么联系她呢?   权铎站在楼下,抬头望灯光盈亮的某处,神色凛冽,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原来,离开,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   某个私人会所的VIP包厢内,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正襟危坐着,淡淡的倦容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听了对面的中年男人说的话后,他眉心的皱纹几乎成结,一口气哽在心头,他突然捂嘴剧烈地咳了起来。   中年男人一脸担忧,连忙倒了一杯水,推到他前面,“董事长,在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的时候,我会尽一切努力说服她,请您一定放心,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因为咳嗽,老人苍老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泪光,“力卓,不可以,你知道的,不可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咳咳,一定要、阻止她……不要让我做的所有努力白费……”   “我知道。”赵力卓沉重地垂下了头,低低应了一句,“我会尽力。”   许久后,包厢渐渐安静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知什么味道,老人慢慢睁开眼睛,紧握的手松开,手心处,白色帕子上染了一片鲜红的血……   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  偷吻算什么呀?“舌”吻才能让三少心肝儿颤呢~   没有告知联系方式算什么呀?三少早就把曼画儿的号码存好了~~   多么希望你们也能告诉我,评论算什么呀?保证让你回复到手软~~~O(∩_∩)O哈哈~ ☆、贪图美色   在降温了大半个月后,天气终于晴好,空气里的冬意去了三分,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带来一阵久违的别样温暖。   一辆车在路边静静停驻,黑色的车身反射着银色的光泽,或许是暖意催人,坐在车里的那个男人一脸清和的笑意,他一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   “三少,钱老爷子至今为止态度还是没有松动,”靳上说,“而且,我隐隐感觉到,他在暗示如果想要得到他旗下的股份,就要……”   “他要什么?”权铎淡淡地接过话,“钱不是问题。”   “呃……”靳上有些为难了,停了一会儿才答,“他说……要您和他的孙女订婚。"   果然不出所料,那边沉默了几秒钟,靳上又硬着头皮继续说,“钱老爷子的原话是,娶他的孙女,这是基本的合作诚意。”   司马昭之心而已。钱老爷子的意图很明显,听说他的孙女钱莹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颇有几分姿色,但自小身体虚弱,名副其实的养在深闺里的病公主。   权铎冷笑了一声,语气浅淡,“继续。”   “钱老爷子说,以您的身份,将来也必定会走上企业联姻的路,为何不考虑一下他的孙女,何况你们两家是世交,只要……”   “帮我转告他,”权铎看了一眼时间,语气不咸不淡,“这份诚意,权某给不起。”   企业联姻,必然选择?他的人生,还轮不到别人来做主,更何况现在……   那边的靳上听了权铎的回答,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个人向来都不会受别人所约束,更何况是这样的人生大事,再加上近日来他的异常举动……不过,到底是惋惜,钱老爷子是他们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大最有效的力量,如果他日为莫玲叶所用成为敌人,必然……后患无穷。   “好的。”靳上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明天回美国的航班?”   “一切照常。”   作为一个助理景观设计师,苏曼画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她只能和一个叫黄允薇的女孩子共享一个办公室,好在空间足够大,风格清晰简洁,两个人的办公桌相对而立,还辟出一个小小的隔间,放了一张供休憩的沙发,平时忙里偷闲喝杯咖啡眯个眼儿什么的。   苏曼画刚从市城建局回来,和上司汇报了一下情况,半个小时后回到办公室,脱了外套,直接在椅子上坐下。忙了半天,滴水未进,跑政府部门本身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也因为倒霉才会轮到自己头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黄允薇趴在小阳台上不知道往下看些什么,苏曼画看了一眼对面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心里有些奇怪,这人平时是个工作狂,上厕所都是三分钟搞定的,现在怎么会有这个闲时间分心于其他事呢?   “曼画!”黄允薇听到声音回过头,挥了挥手,神色莫名激动,“快,快来、快来看!”   苏曼画疑惑地走过去,“看什么呀?”   “看帅哥呀!”黄允薇亲切地勾住苏曼画的手,把她直接拉到阳台边,“喏,你看,喷水池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很帅?”   很少见这个人这么反常的,苏曼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个熟悉而挺拔的身影,不禁微微一愣。   为了工作方便,他们所处的楼层并不高,或许是动静太大了,陆续有人从阳台和窗户探出头来,其中不乏八卦的年轻女孩子,她们纷纷热烈地讨论着,“哇哇,他拿出手机了!”   “啊!看,他的手指好修长,上面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   有人打笑着,“你这是有千里眼呢还是怎么着!?怎么连零毛孔都入得了你的眼?”   甚至有人大胆地朝下面喊,“嗨!帅哥看这里!!”   ……   苏曼画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楼下那个男人吸引了过去,就连手机响起,她也是怔怔地接起,“喂?”   “是我。”还是那副低沉动听的声音,和那天晚上他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是我”相比少了一分旖旎的味道,但同样撩动着她的心。   “嗯。”许久后,苏曼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痴痴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还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公司楼下?!   这个时候,公司内部统一的下班铃声适时响起,这无疑是一道福音,大家都一哄而散准备去吃午饭,顺便还可以到楼下近距离目睹帅哥的俊容。   权铎似乎也听到了那边的声音,微微仰起头,幽黑的眸子映着午后的日光,添了一份慵懒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隔着十六层的距离,苏曼画隐约可以看得男人嘴角勾起的笑意,还有那道不容忽略的灼热目光,她的脸仿佛置身于夏日的阳光下,不断被烘烤、浑身炙热、然后……融化。   恍惚间,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下来吧。”   “好。”苏曼画感觉到一种清甜的滋味在心尖上缓缓流动,清浅的梨涡里含着恬美的笑意,点了点头。   喷水池,晶莹的水花追逐着日光,欢欣而愉悦,正如那些路过的人,目光装作不经意或者丝毫不掩饰地打量靠在黑色车子上的男人,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走远了还频频回头,和同伴压低声音地讨论着。   权铎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深V的菱格毛衣,搭一条黑色西裤,随意半靠在车门上,双手环胸,黑与白,仿佛完美地诠释了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只是这么站着,似乎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闲适而安然。   在阳光下看来,权铎五官的轮廓似乎比一般的中国人要深,眸子也显得更幽深,鼻梁挺直,薄唇微抿,浑身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清隽气息。   苏曼画慢慢靠近,在他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些紧张,扬了扬手,“嗨~”   权铎点了点头,回以一笑,绅士地帮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先去吃饭?”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还是能听出一丝霸道,仿佛一切都由他做主,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啊!”苏曼画欣然应道。不是说没有主见,而是面对这么一个男人,尤其是他的目光一直锁在你身上,连思考都成了一种莫大的奢侈。   赵氏夫妇家教很严,尤其是在交朋友方面,苏曼画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感受这种被异性安排的感觉,加上对手一看就知道和她不是同一个级别的,自然是兵败如山倒,还未开战,便……缴械投降。   “你是混血儿吗?苏曼画的视线从车窗外转过来,看着旁边认真开车的男人,问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他的一切似乎都很神秘,一开始便是“生人勿近”,虽然后来这份冷冽收敛了几分,但是……   “嗯。”权铎轻轻应了一声,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仿佛勾起了什么莫名的心事,他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一丝落寞,“我父亲是美国人。”   “哦!”苏曼画点头,脸上带着嫣然的笑意,“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好看。”   车里随即寂静了下来,男人玩味地看过来,先前周遭散发的黯然气息瞬间消失无踪,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苏曼画直接咬了一下舌头,结结巴巴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   权铎抿唇笑了笑,眼中浮现一层温柔的光泽,“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知道她为男色所迷,昏了思绪,口不择言?还是知道她只是肤浅地贪图他的美色?才会……这两个潜意思在苏曼画脑中厮杀啾鸣,不分上下。其实,这不都是同一个意思吗??   苏曼画的午休时间只有两个小时,所以两人在外面也没有多耽搁,只是简单吃了个午饭,去的还是她介绍的红岭市有名的地道美食坊,一顿饭吃下来,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   明明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可怎么……感觉,心情莫名激动哪?   苏曼画正襟危坐,悄悄打量着旁边的男人,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否也和她的一样?   权铎从后座拿出一个白色的纸袋,递到她面前。   苏曼画:“给我的?是什么东西?”话音未落,手已经不自觉地伸了过去。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太主动,苏曼画猛然停住,手指却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莫名的酥`痒,像无边原野上春风吹又生的蔓草,轻轻摆动柔软的腰肢。   苏曼画屏住呼吸,直接把五指按在那纸袋上,仿佛这样能遮掩和按捺住她胸口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哇哇!”苏曼画惊喜地叫了出来,“是单反相机!”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嫌腻歪,这样是有目的滴~   权铎抿唇笑了笑,眼中浮现一层温柔的光泽,“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知道她为男色所迷,昏了思绪,口不择言?还是知道她只是肤浅地贪图他的美色?才会……这两个潜意思在苏曼画脑中厮杀啾鸣,不分上下。其实,这不都是同一个意思吗??   作者注:其实,权三少的心声是,我知道了,你很喜欢……很喜欢我。    ☆、情不自禁   “哇哇!”苏曼画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随后惊喜地叫了出来,“是单反相机!”   苏曼画简直有些欣喜若狂,若不是空间狭小,她恐怕会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但是这种喜悦很快找到了另一个出口,她准确地抓住了旁边男人的手,“这是给我的?”   果然是想象中的反应。她的快乐总是如此简单,权铎见她白皙的指尖轻轻搭在自己腕间,肌肤相贴处有着莫名的柔软,而她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亲密的动作,他眉间隐约的柔色渐渐显露了出来,“嗯。”   得到了肯定答复,苏曼画丝毫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她笑得眉似新月,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从眼角溢了出来。   似乎感染到苏曼画的喜悦,权铎也偏头冲她笑了笑,“看看喜不喜欢。”   苏曼画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把相机从袋子里拿了出来,下一秒不禁目瞪口呆,这是……最新款的全球限量版单反?!前段时间她心痛自己那部“无疾而终”的相机,特意在网上查过,这款相机刚推出不久,外形高雅,最重要的是性能极优,不过价格却贵得令人咂舌。   “怎么,”见她这副样子,权铎挑了挑眉,淡淡问道,“不喜欢?”   “不是!”苏曼画立刻否定了他的疑问,愉悦的神色刹那间藏进眸底,她闷闷地把相机装回袋子,很认真地对他说,“我很喜欢,但是……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   原来是这个原因,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呢?   “谁说你不能?”权铎好笑地开口,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权利拥有它。”   男人念出“相信我”三个字的时候,嗓音是那么的低沉动听,近乎低喃,柔柔地飘进了苏曼画耳端,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朵朵心事的涟漪。   苏曼画凝神,“这是什么意思?”   权铎意味不明地笑,直接把相机抽了出来,示意她看。   这时,苏曼画才发现,原来在机顶闪光灯处印了三个字母,刚刚反光的缘故,她没有看清,不过手摸着那微微的突起,她大概也能猜到那是什么。   SMH。苏曼画,她名字首字母的缩写,所以说,这部单反不仅是全球限量款,更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只属于她的东西?苏曼画为这个突然浮现的念头而心神激荡,又听男人说,“它注定属于你。”   就像你,注定属于我……一样。   “嗯,那谢谢了。”苏曼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头,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脖子,感觉到旁边火热而专注的目光,她羞怯地伸手撩开长发夹在耳后,无意中又暴露了粉色的耳垂。   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啊。权铎以手抵住额头,遮住一些复杂的情绪,上次在巴黎的时候,是他不问缘由地派人砸了她的相机,这不过是为了弥补她罢了!但看到她这么开心,又觉得自己这番心思是极好的,至少换得她这一抹娇羞的笑容,比起银行里那些冰冷的数字有趣多了。   一个下午,苏曼画都是在飘忽的状态下度过,连回家开门的动作都是轻轻的,不过,还是惊扰了客厅沙发里,似乎坐了很久的人。   “妈妈!”苏曼画随意扔下手里的包包,快速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苏春红,脑袋在她背后蹭了蹭,近乎撒娇道,“您怎么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啊?”   今天收到的惊喜实在太多了,苏曼画下班后一直在外面游荡,一个人傻乐着从沿江路一路走回来,还边走边唱歌,在广场上遇到跳舞的大妈,听着《最炫民族风》的旋律,还有模有样地跟着扭起了腰肢。   苏春红从后面拍了拍女儿的手,笑得一脸慈爱,“饿了没?我去给你做饭。”   “好啊!”苏曼画直接踢了高跟鞋,从后面翻过来坐在沙发上,亲昵地搂住苏春红的手臂,“我想吃茄子煲,还有番茄汤……”   热腾腾的饭菜终于上桌,饭间,苏曼画敏感地感觉到母亲的沉默,夹了一块甜椒放进碗里,她咬着筷子,“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啊?”苏春红听到声音突然抬起头,应该是从沉思中回过神,眼中还带着那么一丝的迷茫之色,她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仿佛是以一种看另一个人的目光。   “没什么。”苏春红下意识地答。   “哦!”苏曼画清脆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半晌后,苏春红又看了一眼女儿,终于缓缓开口问,“你最近,和那个人有联系吗?”   苏曼画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母亲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心中一咯噔,脱口就答,“没有啊!”说完,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还咬了咬舌头。举头三尺有神明,每次说谎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借以小小惩罚自己。   苏春红估计也有心事,竟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常,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得苏曼画把头埋得更低了,小谎无伤大雅,但是,面对着母亲,“他回来了,我今天和他见面了,他还送了我一部单反。”这样的话,她始终还是说不出口,心中的天平,不知从何时起,似乎不受控制地悄悄偏离了。   但是苏春红的下一句话立刻把苏曼画拉回现实,“曼儿,你听妈妈说,以后绝对不能和那个人走得太近,他……不适合你。”   母亲虽然爱唠叨,但真的是把她宠到了极点,但很少听她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说话,苏曼画怔了一会儿,眼中带着疑惑,“妈妈,为什么?”   苏春红轻轻叹了一口气,握住女儿的手,“乖,听妈妈的话。”   正是因为我不会害你,我愿意用尽一切保护你,所以,才不能让你……步入那个复杂的世界,一步一步地偏离我们的初衷。   “这也是爸爸……的意思吗?”苏曼画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煽动了几下,似乎染了一丝的无助和忧伤。   苏春红重重点了点头。   苏曼画低低地说,“我知道了。”   是夜,月阴沉,竟然躲在厚重的云层里,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来自林间深处的风呼呼地吹,卷起一地的残叶,交缠,纷飞……不知道最终要去向何方?   苏春红抬头看了一眼五楼的灯火通明处,被岁月风霜濯洗过的脸上一片从容淡定,然而,眼中的泪,终于藏不住,掉了下来。   耳中回荡着几分钟前丈夫赵明卓的声音,一字一句,宛若一把生锈的刀,钝钝地割着她的心。   “老婆,董事长的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恐怕……”   “乔伯伯……”一想起那个温祥的老人,想到他鲜为人知的一世孤独,苏春红终于忍不住,低低而压抑地哭了出来。   ***   尽管知道母亲的叮嘱,但是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人,苏曼画久久地在门外徘徊,眸光潋滟流转,看他一手拿着银色的铲,一手托着白盘,起菜。   曾经离她那么遥远的他,此刻穿着一身休闲服,浑身散发着清和的居家气息,竟然也不觉得有任何的违和感,苏曼画心里平静极了。   她知道他今晚十二点的飞机,所以,格外珍惜,一分一秒。如果这个人终将离去,微笑送别是她唯一能做的。   两人吃完了饭,苏曼画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想起冰箱里还有些草莓,便拿着去洗了,放在小托盘里捧出来放在桌上,拿起一个,“你吃吗?”   权铎自然是摇头,他向来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苏曼画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颜,“那这些全都是我的咯!”   孩子气的笑容,此刻在她白皙的小脸上绚丽绽放,那张小嘴一张一合,两片粉色的唇瓣染了草莓的汁液,分外让人心动,权铎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   其实苏曼画正餐吃得并不多,反而更喜欢吃这些小玩意,很快,草莓就吃了一大半,她回味般舔了舔嘴巴,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然后一股清新的男性气息扑了上来,她躲闪不及,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被这种气息充盈着……   下一刻,唇被温柔堵住,那两片陌生的、缱绻的、男人的唇含着她的,轻轻吮吸起来。   苏曼画瞪大了眼睛,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口,数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见她双颊含粉,目光娇羞,权铎心情大好地上扬嘴角,复又吻了上去,不再满足浅尝辄止。   这一次,他喂进了自己的……舌头。   两人的心跳仿佛有了相同的频率,男人温热的舌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唇舌交缠,瞬间掌握了主动权,扫遍了她甜美的每一个角落,又仿佛觉得不够,拖住她的小舌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清甜的草莓芳香,在两人唇间弥漫开,周围的气息暧昧而旖旎。   水深火热,近乎窒息的感觉淹没了她,苏曼画终于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柔美的声音从贴着的唇瓣间溢出,那一瞬,两人心底都掠过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   苏曼画大大地喘息着,脸上涂抹了一层异常的绯红,余光瞥见男人的唇上还停留着一片淋漓水光,更深地垂下了头。   他吻了她?   他终于……吻了她!   似乎,第二个念头来得更猛烈一些。   ……   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看着墙上的钟,时针指向了十一点,苏曼画心有不舍,送权铎出门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进去拿个东西,等我一下,一分钟就好!”   权铎倚在门上,俊脸上一片疑惑,看她匆忙跑进去,又急急地跑出来,等看清了她手里拿的东西,眸底晕开了一层薄薄的热度。   “给你这个!”苏曼画把一根水灵灵的胡萝卜交到他手上,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当做是你送我单反相机的谢礼哦。”   用一根萝卜换一部全球限量版单反,敢情也太……   然而,权铎眼中逐渐浮现一层温暖的笑意,接了过去,“好。”   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珍贵的礼物了。   她是如此的细心体贴,知道他有夜盲症,在夜里看不清东西,所以面对黑暗时,即使掩饰得再好,也会忍不住……她知道他的恐惧,他的弱点,但是她以这样的方式,温柔成全。   权铎心底柔软万分,轻轻揽住她的双肩,在她额头上百般怜惜地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比起刚刚那个令人脸红耳热的吻,这次的轻吻意义更深、更重!   上次是情不自禁,这次,是许下承诺。   “权铎。”他直直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缓慢而郑重地说出这两个字。   记住这个名字,因为,这将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男人的名字。   多年以后,权铎回想起那个夜晚,那个白衣黑发的女孩子站在树下,挥着手和他温柔分别。   哪怕世态疏离、人情冷暖让他淡漠了悲喜,但是离别时分,她这温柔而缱绻的回眸一笑,也足以让他从此心甘情愿地为她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或者……温暖而善良地继续存活人世……   作者有话要说:  定情信物就是胡萝卜啦~   下一章求婚,会不会觉得太快,能接受吗? ☆、解除禁忌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东西,它经历过太多,也背负了太多,淡漠看人世沧桑变化,却只能在永无止境的流动里成为一种祭奠。云水相知,它的所有柔情,镌刻在时光的缝隙里,不知,不老,不灭。   差不多两个月了,除夕的喜庆早已随着岁月渡到彼岸,褐色的老枝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而苏曼画也熬过了实习期,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景观设计师。   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但是,对苏曼画而言,有很多东西是不一样的。   比如那个曾经浮光掠影般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此刻已经离开了58天,苏曼画唯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起他,明明过了那么多时日,可是当那个人的影子在她脑海中浮现,一笔一画,她用记忆描摹出来的形状,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为什么时光明明把那个人渐渐淡了,但记忆却那么执着……把他刻得那么深?   那一天,他温柔地看着她手上的单反,笑着问她“喜欢吗”,她有那么一刹那的迷茫,以为他在问“喜欢我吗?”其实她是想告诉他,“我喜欢的,很喜欢。”   或许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佛坐莲前,拈花一笑,众生皆悟。也许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不需语言,只需要一个对望的眼神,你便与他在一分一秒里相爱。   但这句话,苏曼画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希望他们走得太近,但她更清楚的是,在这场匆匆如花开的爱情里她从来就不是主宰者,她只懂得沦陷,不断地沉沦……   一轮弯月越过柳梢,高高挂在天间,光芒淡淡。不知不觉,夜已深。   手机铃声打断了苏曼画的沉思,她吓了一跳,手肘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杯子,冒着热气的咖啡沿着她的脚腕流到了脚背,疼痛瞬间袭来,“砰”的一声,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起,她忍着痛,定了定心神,接起手机,喂了一声。   那边一开始没有动静,苏曼画把手机拿远点看了一眼,确认是家里打来的电话,她疑惑地叫了一声“妈妈”,然后便依稀听到了声音,像极了两人在争吵。   苏曼画开了扩音准备听得更清楚些,谁知道手机突然传出父亲赵力卓沙哑的声音,“曼儿,这么晚了,睡了没?”   “还没呢!”苏曼画心里正疑惑着,“老爸,刚刚你是不是和妈妈在吵架?”   “怎么可能?”赵力卓几乎没有思考,立刻否认了,“你妈那温吞的性子,我怎么可能跟她吵得起来?可能你听到的是电视里的声音吧?”   “哦!”苏曼画应了一声,倒也没起什么疑心。母亲苏春红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公认的温柔贤淑,平时连重话都不舍得说她一句,气急了的时候也只会脸色发白,何况父亲是极疼爱妻子的,估计他们也真的吵不起来。   苏曼画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脚上的痛感一波波袭来,怕电话那边的人听出什么异样,半夜三更赶过来,她咬了咬牙,“老爸,如果没事的话,我先挂了,今天有点累。”   “嗯。”赵力卓应了一声,“早点休息,晚安。”   挂了电话,赵力卓无奈地看着沙发上双眼通红的妻子,“老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房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啪”的一声,苏春红用力在他伸过来的手上拍了一下,眼角的泪也随之“啪嗒”一声掉落在手背上,她揪着胸口的衣服,脸色煞白,“你不觉得这样,对他们都太残忍了吗?”   “力卓,”苏春红突然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我们可以用一个两全的方式,让他们见一面。”她凄惶地捂住了脸,声音已然哽咽,“为了当年的那个秘密,乔伯伯已经付出太多代价了,如果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见她一面……我……怎么对得起乔樱哪?”   “或许乔伯伯从来都没有说起过,但是,我想在他心里,一定是希望再见她最后一面的,毕竟她是……”   赵力卓用手捂住了妻子的嘴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随后又慢慢松开手,帮她擦拭着颊边的泪水,神色仿佛有些动容,柔声安抚道,“我知道了,千难万难,我来想办法。”   “老公,”听到了想要的结果,苏春红伸手环住赵力卓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喃道,“我,我也想……我们的女儿了。”   在这凄清的夜,赵力卓仰起头,硬是咽下眼底的那份湿热。   唉,都是命哪……   ***   新加坡某机场。苏曼画百般无聊地在候机厅坐着,两个小时前她和爸爸妈妈抵达这个陌生的国度,但是他们接了一个电话后,便扔下她一个人匆匆离开了。   至于是什么事,他们没说,只是交待让她在机场等,千万不要走远。   唉!苏曼画又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这是她最近发现的小游戏,用来打发时间最好不过了。   在苏曼画取得节节胜利之时,赵氏夫妇才抵达了市中心的某个医院。   赵力卓换了一身无菌服后,走进了一个重症病房,苏春红则是在门外徘徊着,一脸不安。   “胡闹!”病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嘶哑而苍老的嗓音,接着就有什么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苏春红的心猛地一揪疼。   乔老先生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不小心扯掉了吊针,他重重地捶着床,又愤怒地扫掉了桌上的水杯、花瓶,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气得铁青,“你们……这……简直是……胡闹!”   身体早已不堪重负,盛怒之下,这一句话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乔老先生大口喘着气,“力卓……你怎么也这般……糊涂哪!”   许久后,乔老先生看了一眼窗外,他的目光似乎看得很远,声音也消弭了重量,听起来轻飘飘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让她回去吧!”   最好这一世,我们毫无瓜葛,最好她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我是谁。如果可以,让那个秘密随着我永远埋入地底吧!至于我欠她的……下辈子有机会,再还吧!   “好。”赵力卓沉重地应了一声,仿佛用尽了生命全部的力气。   这时候,病房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子,只见她淡妆浓抹,脚上还蹬着一双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在越过苏春红的时候淡淡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   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中年女人看见苏春红,神色有那么一丝的诧异,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赵夫人。”白宛兰微微颌首,喊了一声。   那平淡的声音里,藏了只有苏春红才懂的深意,是提醒、也是警告。苏春红忍泪点了点头,眷恋地目送着那个高挑的身影消失。   仿佛只是为了这一眼,她已经等了……二十多年。   啊?会见竟然临时取消了?苏曼画撇了撇嘴,她问过爸爸为什么要突然来新加坡,他闪烁其词,但妈妈告诉她,是为了见一个故友。   新加坡,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苏曼画打量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眼睛里闪动着一缕无奈。   不知道为什么,在挂断电话的时候,苏曼画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一种对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离得越来越远了。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晚上九点,权铎刚下飞机不久,西装外套搭在手上,他揉了揉眉心,目光不经意地落到那零散的人群中,突然定住……   如果在巴黎的那一次初见是偶然,如果在红岭市的重逢也是偶然,那么在新加坡的这次,权铎心底莫名笃定,这是……命中注定。   医院已经给父亲下了病危通知书,权铎心里清楚,大概也就是这几天了。而父亲,唯一的心愿,便是看到他成家,从此不再孤零零一个人。   如果人生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爱他一世,守他一生。他们彼此相爱,相濡以沫,权铎相信,那个人,非她莫属。   就在游戏快要打破最高纪录的时候,突然有电话进来了,苏曼画懊恼不已,但看清上面的号码,她忍不住欣喜起来,眉心瞬间舒展,脸上笑容嫣然,“喂。”   “你现在在哪里?”那边传来熟悉的低沉男声。   “我在机场。”苏曼画握紧了手机,生怕他挂断电话,主动问道,“你呢?”   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嗯”,便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苏曼画心里莫名落寞,吸了吸鼻子,“喂?还在吗?”   “如果……”清晰的男音又重新传了过来,“我在三分钟内出现在你面前的话,你,嫁给我,可好?”   “好啊!”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苏曼画干脆地应道,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她面前,不过,听着后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心里有些不确定了,猛然回头……   果然,那张清俊无双的脸出现在眼前,唇边甚至还带着微微得意的笑,苏曼画张着嘴巴,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你……你……”   “还记得刚刚答应我什么吧?”权铎慢慢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故作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没,没有别的选择吗?”苏曼画羞红了脸,怎么会不记得呢?不过,这也太快了吧?   “有啊!”权铎用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躲闪自己的目光,很大方地建议道,“我娶你,或者你嫁我。”   或许见她羞红了耳垂,权铎的手复又往上亲昵地刮了刮她晶莹可爱的鼻尖,很严肃地说,“不能贪心,只能选一个。”   原来,他是认真的!苏曼画意识到了这一点,深深地低下了头,脑中闪过很多画面,像一团线,交缠在一起,很乱很乱,但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不希望他出现又一次无缘无故消失,而她只能在原地痴痴等候,她想……和他有更多更深的联系。   苏曼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   她相信,他会懂。   从机场离开后,两人直接到了酒店,在车上,他们不顾前面的司机,忘情地亲吻着彼此。   终于,进了酒店房间,门被“砰”一声用力关上,男人拥着女人,贴在门上,大手或轻或重地揉上她柔软的小腹,不断往上……   苏曼画微微仰起头接受男人唇舌霸道的侵犯,也开始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黑暗解除了最后一道禁忌,他们互相摸索着对方的身体……   或许只有这个方式,才能证明当下的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和编编商量,明天入V啦,有两更哦~   下章大概能写到开头那里,回忆结束,开始甜蜜的婚后生活~接下来大概就是曼画的身份解密(其实细心看的姑娘大概也猜到了),然后回家见公公,斗恶婆婆什么的,当然咯,三少会尽一切可能护着她的,所以还是一路甜宠吧。   鱼儿除了上课也就只有写文了,跟下来的姑娘也知道,鱼儿的码字速度已经渣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大概你们看的一章3000字左右,我至少要写三到四个小时,整天坐在电脑前对身体也不好,其实看完整本也不过一杯果汁的钱,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吧~O(∩_∩)O~   说实话,这篇文虽然鱼儿写得很开心,但是似乎……%>_<%评论也不激烈(虽然好像从来没有激烈过,好吧我是千年的冷评体质)o(╯□╰)o,不过还是谢谢一路相随,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们哦   评论满25个字有积分送,可以用来看V文,长评送分更多~   不想跟下去的姑娘收藏一下专栏吧,咱们有缘再会    ☆、第21章 非卿不娶(回忆部分结束)   最后一道禁忌终于解开,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彼此的身体……   偌大的床上,男人压着身下的人,火热的掌心贴着她诱人的曲线,一寸一寸地往上,带着薄茧的指尖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带来一波又一波的颤栗,到了他认为该停住的地方,他的两指试探性地夹了一下她软雪上的樱果,语气低沉得骇人,“嗯?”   他身上的温度热得灼人,眉间隐约浮动着一层忍耐,都到这一步了,他还在咨询她的意见,苏曼画为男人的这一份体贴而心生甜蜜。   愿意的,她愿意把完整的自己给他。   可是,在这种时候,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女儿家,她怎么好意思点头?只能红着脸偏过头,莹白的的小手颤抖着伸过去,解她刚刚因为太害羞而没有解开的衬衫扣子。   只是,她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他,又怎么能把他的扣子解好?权铎好笑地抓住了她乱摸的小手,一大一小的手上下交叠,带领着她从胸口的第一颗扣子开始解起,第二颗,第三颗……直到他白皙而精壮的胸膛完全露了出来……   仿佛被男人身上传来的热度传染,苏曼画也感觉自己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烧,手又被强制地带着往下,被放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清澈的双眸先是蒙上了一层迷离之色,随后反应过来什么,惊骇地叫了出声!   权铎此刻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从体内深处涌上的燥热几乎要将他最后一丝理智淹没,也不想再逗她,又握着她的手往上,苏曼画害羞地感觉到,这一次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皮带上……   轻轻的“哒”一声,她帮他解开了,随着她这个情意绵绵的动作,仿佛解开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在苏曼画恍神之际,男人的手逡巡到她敏感的小腹,毫不费力地褪下她粉色的小内裤。   同时,也击溃了她身上的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   终于,两人以一种最坦诚、同时也是最原始的方式相见,权铎目光深深锁着身下全身泛了一层薄薄红色的女人,眸底墨色翻滚,他开始捧着她的脸,从唇、脖子、细细密密地亲下来,薄唇在某个他曾经认为青涩万分的地方留恋不已,她的粉色顶尖被他涂抹了一层玫瑰色的水光,暧昧不已。   感觉到男人又热又硬的某处抵上了自己的大腿根处,意识到只要他再前进一分,他们的关系就会不一样了,甚至……苏曼画开始害怕起来,紧紧扣住他的手,咬着自己的唇,“权铎。”   似乎,这还是她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而且是用这种柔美似水的嗓音,权铎硬生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眸底含着温柔看身下的人,“嗯。”   “你喜欢我吗?”   “不知道。”   某人俊颜上浮起一片可疑的淡红色,他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谈过恋爱,是真的不知道。思念算是一种喜欢吗?当她不在眼前,他会担心,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看一眼照片,知道她一切安好,当她在自己身边,他珍惜相处的一分一秒,但是却因为担心她因此陷入险境而选择离开。   这,算是一种喜欢吗?   “可是,”苏曼画媚眼含羞,鼓起勇气看向他,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怕他不相信似的,又重复了一遍,“很喜欢,很喜欢……”   即使爸爸妈妈会对我失望,但我还是……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很喜欢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这么地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因为他的一句话,赌上自己的未来。同时,她也害怕……自己的奋不顾身,得不到回应……   她的爱情,她的真心,她只期盼,得到哪怕只有一次的成全。   尽管此刻体内欲`望如困兽,权铎却为她的轻声软语而柔软了一角心防,他满心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里的柔情无边无际,“嗯,我知道。”   “你,是一定会娶我的,是吗?”苏曼画定定地看着身上的男人,贝齿轻咬着粉色的唇瓣,周身散发着无助的气息。   他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要把自己交付出来,是多么艰难而慎重的决定,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权铎心疼她这一份犹豫,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但他比她多了一份确定,往后的漫漫人生路,他只要她陪!   热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熨烫了心底某个不曾让人造访的地方,苏曼画感觉耳垂被咬住,然后,男人近乎呢喃但语气认真地在她耳边说了六个字。   苏曼画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她微微拱起身子,敞开白嫩的双腿夹住他窄瘦的腰身,已是……暗示意味十足的迎合。   此生,非卿不娶。   好,你用了一生来承诺,这六个字我便记住一世,若有一日,你负了我……   思绪被男人向前挺进的动作生生斩断,苏曼画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像是撕裂般,她的手发白,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   还是……不行!   权铎眉间凝聚了汗珠,他蹙着眉,手指轻轻拨开那两片处子花瓣,小心翼翼探了进去,虽然前戏够长,但她太青涩,还不够湿,无法承受他。   男人再没有别的动作,苏曼画疑惑地睁开了眼睛,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男人亲了亲她的唇角,柔声安慰道,“你也应该累了,先休息吧。”   罢了,他要的是……两情相悦,世间众生纷芜,但他只要她和他,两情相悦。   前一刻他还霸道地攻城略地,明明是来势汹汹,但却中途“鸣金收兵”,苏曼画心里划过一阵轻松,毕竟她也真的没有准备好,但是,那隐隐的无端落寞,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说,XX直通女人的心,但他没有选择这条捷径,而是体贴地中途停止,又让苏曼画心里的天平倾斜了一分。   目光避免直视那依然“斗志昂扬”的某处,苏曼画清了清嗓子,问得纯真又无辜,“要不要……再试一次?”   权铎眼底黑色如洗,微微迷了眯眼,直直地往她身上压了下去,百般咀嚼地问,“你确定?”   “不确定!”苏曼画卷着床单躲开他,翻到另一边,全身只露出一张粉色的小脸,咯咯地笑了出来,俏皮又可爱,“我开玩笑的啦!”   权铎伸手把床上的人搂了过来,狠狠地在她唇上碾压了一番,才满足地下床。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苏曼画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笑意又深了几分,怕被听见,心虚地捂住微肿的唇,他……应该是在冲冷水吧?   虽然她未经人事,但是,这种常识还是有的。   原本以为浪漫而缠绵的夜晚,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度过。   “嘶”,苏曼画痛呼出声,轻皱着眉,推了推旁边男人的手,声音不知不觉中有了撒娇的意味,“你轻一点嘛!我疼啊!”   “疼死了活该!”权铎小心翼翼地用棉签帮她涂抹着伤口,嘴上虽是不饶人,动作却渐渐放轻。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自然是下手不知轻重。   苏曼画的脚长得纤巧可爱,指甲修剪得很整齐,透出一片淡粉色,但是左脚背上却泛起了一层皮,隐约透着血迹,那是昨晚不小心被热咖啡烫的,当时也没做什么处理,后来匆匆赶来了新加坡,更是……   脚上传来一阵凉凉的触感,苏曼画低头一看,男人修长如峻竹的手轻轻环住她的脚踝,手指挑了烫伤膏,轻轻在她伤口周围抹开,他低眉垂首,神色认真,仿佛她是他呵护备至的稀世珍宝。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他的动作,苏曼画感觉自己的眼中也涂抹了一层湿意。   她是不是太幸运了?这样出色的男人,本应该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此刻竟然为她做着这样的事……   “好了,”权铎轻轻往上面吹了一口气,用纸巾擦了擦手指上的药膏,“这几天注意不要沾水。”   “哦!”苏曼画小小地应了一声,乖乖地钻进被子,迷迷糊糊地有些想睡,好一会儿后,感觉旁边有人躺下,她突然想起什么,坐起来“啪”一声重新开了灯。   “没关系的,”权铎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语调低沉道,“我真的没关系。”   黑暗中,只要有你,其余一切,我无所畏惧。   “睡吧,明天我们就回去。”   “嗯,不过,我们回去干什么呀?”   “登记。”   “哦,好啊!”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最后化作轻缓的呼吸声。   在这个情深意浓的夜晚,新加坡市中心某医院的手术室里,却淋漓尽致地上演了一场生死抢夺战。   赵力卓走廊上徘徊了无数次,拳头紧握又松开,一颗焦灼的心,始终悬在嗓门口。   “白姨,”坐在椅子上的乔安宁抬起头,看向旁边的白宛兰,双眼微红,“外公他……会没事的吧?”   苏春红听到声音望了过去,眸底浮起一片复杂,又狠心地扭过了头。   “会!会的!”白宛兰用力地握住乔安宁的手,“安宁,吉人自有天相,董事长一定会没事的!”   乔安宁脸色苍白,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希望上天不要那么残忍。   漫长的等待,艰难的一分一秒,都是为了把一种或残忍或慈悲的结果送到众人面前,手术室的门开了,满脸大汗甚至连衣服都湿了大半的医生摘下口罩,笑着宣布道,“手术成功!”   大家脸上的欣喜自然不言而喻,赵力卓松了松手,发现手心一片冷汗。   承蒙上天佑护,董事长,终于熬过来了!   次日,曙光初至,天地间铺满它温柔的关怀,连初春的树梢,都缠了一缕一缕嫣红的光。   病房里,白色而没有生气的床上,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安静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还好,光明还在,还好,他不是在地狱。   乔老先生轻而缥缈地叹息了一声,苍老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活人”的光彩,像是拂晓突破黑暗从云中倾泻出来的亮光,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曼儿,我的曼儿啊……这句话他只能在心底轻轻说出来,连夜深人静,甚至是无人的梦中时,也只是双唇的起合,根本没有一丝的声音。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切,会不会怨我呢?即使不怨,恐怕也是会怪我的吧?   但只要你能健康、快乐、幸福、平安地活着,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啦!   我们曾经在那座陌生的城市见过面,如果有机会,再次相见的时候,你会认出我吗?我每年都会飞去红岭市,偷偷看你一眼,现在我们终于又在同一座城市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啊?   这个时候,乔老先生并不知道,支撑着自己熬过那艰难的手术从鬼门关回来、此刻依然心心念念着的那个人,一大早便和未婚夫或许可以称为“丈夫”的男人,一同搭着私人飞机,飞离了新加坡,在早上九点二十八分抵达了红岭市。   除了一些外籍手续的小意外外,结婚登记得很顺利,两人手牵着手映着晨光走出来时,他们身后映着金光闪闪的六个字“红岭市民政局”,里面坐着的婚姻登记员老陈,手捧着一杯热茶,正和同事款款而谈自己刚刚见证的好姻缘,末了,还唏嘘不已,“男的俊、女的美,没得说,还是我这么多年来最看好的一对璧人,我祝愿他们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世间的一切仿佛一如既往的美丽,连民政局门外的那一株碧桃,也配合着盎然的春意,低头含羞,含苞待放,借着春风,送那一对新人携手离去。   两人在外面晃了一天,晚上回到小公寓,香雾飘飘,苏曼画躲在浴室里,拿着手机通知爸爸和弟弟自己“闪婚”的消息,不一会儿,那个名义上成为她丈夫的人便轻轻敲了几下门,她脸红红地裹着浴袍出去,又被他压在门上深吻……   那天晚上,两人温柔缱绻,在彼此体内感受着共同的心跳和脉搏,终于度过了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苏曼画,终于在法律上冠了那个人的姓,成为了权太太,终于被那个人,轻拢慢挑,温柔占有……   那个夜因情人唇舌间的低喃而变得柔和似水,然而,对着这样的夜,有人却像是陷进了冰瀑,瞬间凉了心,一夜未眠,愁对天明。   天犹豫着要不要亮,如果不亮,是不是就看不见你的悲哀?   但……天终究还是亮了,而且还是春光明媚,一片大好。   为了营造一个静养的环境,乔老先生被转移到了医院后面附属的高级疗养院,赵力卓在走廊外面对着房里的灯站了一夜,眼底密布着浓浓的阴影,简直和黑白分明的大熊猫有得一拼。   仿佛怕惊扰了床上的人,赵力卓的每一步都放得很轻,但乔老先生还是慢慢翻过身来,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看得他心惊肉跳,脊背发寒,直接停在了原地。   “力卓,”乔老先生看着不远处的人,没有血色的手握得极紧,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也是苍白不堪的,“你说,这是不是都是命哪?当初我千方百计……但到头来,她还是……”   费了那么大的劲,查了那么多资料,才知道那个男人是权氏集团总裁权云城的第三子权铎,权氏集团啊,一个有名有望的大家族,又是山高水远的,那背景该有多深?   他怎么可能违背自己的初衷,眼睁睁地看着她陷进那个复杂的世界!?所以让他们夫妇旁敲侧击,阻止两人走到一起,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这样,真是,悔不当初!   “董事长,”赵力卓出声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苦涩,“我……”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赵力卓的话,他转头望去,见一个年轻女孩子探进头来,连忙改了口,“……孙小姐来了,我先出去吧。”   乔老先生目光在两人身上闪过,化作一丝无奈,摆了摆手,“去吧。”   “外公,”乔安宁走了进来,声音轻柔地喊了一声,“您的身体好点了吗?”   赵力卓挺直腰背,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朝她颌首,便走了出去。   一如,装作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人。   “安宁啊,”乔老先生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乔安宁见状,立刻扶住他,体贴地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柔软的枕头。   “外公,”乔安宁低低应了一声,握住那一双无力的手,“是安宁不孝,我来晚了。”   乔老先生笑了笑,那笑容很浅,很快藏进皱纹里,他喘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安宁,你看到了,外公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估计也没多少时间陪着你了,你以后……都乖乖的,好不好?”   从此以后,我或许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你自己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外公要谢谢你……   “外公,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不会有事的!”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自己,乔安宁几乎要哭出来了,她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感到悔恨万分,当白姨告诉她外公病危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她还在另一个陌生的、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   自从对人生失望以后,她过的一直都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谁能想到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也会离去,唯一的顶梁柱倒下,她的世界,必定会天翻地覆。   如果,一切都还可以重来……那该多好啊!   天色大明。   身心都成为“权太太”的某人伸了伸懒腰,顶着一身酥软从丈夫的怀里醒来,她枕在他的手臂上,想起他昨晚兽性大发,忍不住在他胸口锤了几下。   坏死了,明明说好会轻点儿的,苏曼画对着胸口纵横交错的指痕、吻痕,面如桃花,碎碎念起来,谁知道却惊醒了旁边的男人,被他压着重温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怎么样?”男人的手在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流连,声音沙哑性感得不可思议,“权太太,都想起来了吗?”   “没有啊?”苏曼画眨眨眼,眼底像是会发光,笑容清新而灵动,“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哪里还记得啊?”   其实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真正回想起来,他们之间也没有太多共同的回忆,但是除了初次的不愉悦以外,其他的都甜美如蜜,可是昨晚才被他占尽了便宜,才不要这么正中他的下怀呢!   “是吗?”权铎嗓音微微上扬,压住她双手,拢到背后,“那么,我、一、点、都、不、介、意,陪你……重温一下。”   “哎!”双手被困住,苏曼画只能用小腿踢了步步逼近的男人一下,求饶道,“我没有忘记啦!真的,我都记得,不用重温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刚刚是在说谎骗我?”随后,男人冷哼了一声。   苏曼画急于逃脱这种困境,迅速接过话,“是啊是啊,我承认自己在说谎!”   身下一个突然的盈满,苏曼画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你,你……”苏曼画承受着他的进出冲撞,说不出话来。这人,实在太坏了!   男人笑了笑,低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说谎,该罚!”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下床梳洗,半个小时后,苏曼画靠在门上,看着厨房里帅气的男人围着围裙煮早餐,黑漆漆的眼睛幽幽地转了几圈,甜甜地笑了出来。   他吃惯了西式早餐,现在却迁就她,为她下桂林米粉,早餐是他做的,生菜也是他洗的……所有的事几乎都是他做的,而她,只因为脚背上的烫伤,被他从卧室公主抱抱出来,放在饭厅的椅子上。   “你乖乖在这里坐着,我去煮早餐。”男人简单交待了这么一句,便进了厨房。   虽然从小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长大,但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不过是破了点皮,也值得他这样大惊小怪?   不过,似乎只要这么看着他,苏曼画都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她捂了捂脸,啊!好热,一定又红了吧?探身进去,“煮好了吗?”她肚子饿了。   长饭桌上,两人相对而坐,苏曼画吃着绿油油的生菜,一脸满足,又挑了碗里的胡萝卜块给他,“你多吃点这个啊,对身体有好处的。”   明明是自己不喜欢才……权铎也不点破她的小心思,夹了一块入口,也真是奇怪了,平时都抵触的怪异味道,此刻竟然嚼出了一丝甘甜。   “你是不是忘了向我要什么东西?”   苏曼画刚想低头喝汤水,听见男人莫名其妙地问了怎么一句,下意识地答,“没有啊!”她忘了什么东西吗?   不过,他这种别有深意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苏曼画到底疑惑了。   都嫁给他、成为他的人了,怎么连这种起码的自觉都没有?权铎暗暗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自己戴上。”   苏曼画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是一枚粉色钻戒,设计简单,形状优美,愣了愣,拿出来推进自己的无名指,尺寸刚好,不大不小。   不过这种东西不是男方主动给的吗?苏曼画心想,难道美国那边的风俗不一样,女方需要主动讨要结婚戒指?   苏曼画抬起头,刚想问清楚,对面的人瞪了她一眼,“吃早餐!”   为什么感觉他的语气那么欲盖弥彰,难道是……害羞了?   阳台一片盈盈亮光,映着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英俊的男人红着脸低头喝汤,女孩子低眉含笑,眼波潋滟。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能够和你们再次相见,~、健二匀/~啦啦啦,谢谢大家的支持~记得冒个泡混脸熟哦~比起易四少的”秒射”,至少三少也算是”坚韧不拔”了吧? ☆、第22章 谨遵妻命      虽然权铎体贴她奔波劳累,昨晚又被情难自禁的自己压在身下疼爱,甚至食髓知味早上的时候还……而且现在他们身处红岭市,按礼节来说,他娶了人家女儿,理应登门拜谒岳父岳母,但父亲那边已是迫在眉睫,所以两人吃完了早餐,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坐上了飞往纽约市的飞机。   三月天,变幻莫测,昨天还是晴好的,今天,天空一片阴沉沉,大朵黑而厚的云层聚集,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好在头等舱环境幽静,苏曼画睡得东倒西歪,清秀的眉间隐约着的不是疲累,而是一片安然,脸颊涂抹了一层淡淡的初为人`妻后的妩媚之色。   苏曼画的脸蛋本就长得精致,不施脂粉肤色也是白皙如雪的,秀气的鼻子一呼一吸,吞吐着温和平缓的气息,看得旁边的男人不免心猿意马,昨晚欢好的滋味自然而然在脑中浮现,女孩子全身赤`裸躺在他身下,那形状极美的胸部,那两条缠着他腰身的细长柔软的腿,简直让人心甘情愿死在那上面,那在他的撞击下……两片嫣美红唇中溢出的破碎呻`吟声……   在浮想联翩之际,怀里的人不小心倒了下来,额头磕在他胸膛上,身子也往下滑,权铎不由得立刻把她捞回来,重新让她枕在自己肩上。   然而,男人的胸膛硬得似铁,这一磕碰,苏曼画难免苏醒了过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迷迷糊糊地问,“现在什么时间了?”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连脖子都酸酸的。   “大约还有三个小时就能抵达纽约了,”她一靠过来,那甜美的气息唤起了体内蠢蠢欲动的困兽,权铎收紧小腹,散尽心底的所有绮思,动作轻柔地帮她揉着微红的额头,唇贴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道,“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了,”苏曼画被那热热的男性气息灼红了耳朵,意识到此刻自己以一种多么暧昧的姿势趴在他身上,连忙推开他,粉唇嘟了嘟,“我睡够了。”   苏曼画完全没有意识到沉睡时,自己早被旁边的男人用“目光”脱了衣服,她心里唯一的念头是,这个男人实在战斗力惊人啊,虽然次数并不多,但是持久力……已然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尤其是第二天他竟然还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哪里像她,浑身徐软,昏昏欲睡,一上飞机就倒了下去……   本来两个人之间就差距悬殊的了,再睡下去,岂不是会被他笑话?想到这里,苏曼画挺直了腰,转过头看向窗外。   权铎哪里知道她这点小心思,他只不过是担心她劳累,加上回到纽约后还要面对那么多事,多休息一会儿总是好的,见她看得一脸认真,似乎对窗外一片灰蒙蒙的风景饶有兴趣,他只能无奈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虽然头等舱人并不多,但是安全问题不可忽略,银天和靳上坐在不远处,见前面亲密依偎的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笑开。   虽然身为下属不应该太多过问,但是看到他们向来冷漠的权三少不再孤单一个人,像是突然有了人的感情,会笑虽然很淡,会皱眉虽然是不经意,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毕竟是心底安慰。   苏曼画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不愧是头等舱,服务到位,不一会儿,身形高挑纤细的空姐便盈盈进来,微微弯腰,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先生,请问……”   哪里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这些空姐们早就过来献了几次殷勤,不过都被冷着一张脸的某人打发,苏曼画觉察到眼前美女如狼似虎的眼光落在自己男人身上,光天化日的,这也太明显了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抢过话,“麻烦给我一杯温水,谢谢。”   权铎突然很享受这种被她“护着”甚至在外人面前宣告主权的感觉,仿佛她是那么地在意自己,看向一脸惊愕的空姐,也不说话,嘴角隐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左手悄悄滑入她的掌心,指尖向上抠了抠,然后十指相握,无声表达他心中的愉悦……   空姐一脸笑意盈盈地飘过来,此刻却僵硬着双腿离去。   苏曼画轻咳一声,目光澄净万分,如花开照水,灿烂夺目,五指轻轻压了压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你既然娶了我,以后,便不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明明是霸道地宣示和威胁,但被她用那种又柔又软,似乎还带了一丝别样味道的甜美声音说出来,丝丝入扣,春风化雨,权铎瞬间觉得五骨舒畅,笑得俊颜微展,如沐十里春风。   修长的指捧起她的脸,权铎贴着她的鼻尖,两人呼吸相融,他眉目含情,低低道,“谨遵妻命。”   轰!这个男人说起情话来还真是驾轻就熟,不是说中文不太好吗?那么这四个透着浓浓古典味的字他是如何知道的?苏曼画的脸如黄昏时分被烈火灼烧的晚霞,一下子摧枯拉朽地红了个彻底。   其实,看到他被别的女人用那种觊觎的目光扫视,她也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哪里想到突起的玩心,竟遭遇了他这般严肃认真的对待,一时间,苏曼画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权铎原本严肃的眉眼也仿佛染了一层江南烟雨细致的柔情,又压了下来,直接含住她的唇,温柔入侵……   靳上和银天笑着瞥开了目光,而不远处的空姐,看着缠在一起的两人,竟一时愣在了原地。   权铎没有回权家,他在纽约市中心有自己的一套公寓,里面设备齐全,是他鲜为人知的落脚点。   终于在暮色`降临时分,电梯里有了动静,吴源望了过去,便见自己等候已久的三少爷走了出来,手里还牵着一个年轻女孩子,不由得一愣,以为是幻觉,不敢相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似乎没有消失,还越来越清晰。   “吴叔,”权铎停下脚步,淡笑着叫了一声。   苏曼画则是站在权铎旁边,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没想到,他探究的目光也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而且似乎比自己的更惊奇更热切,不由得大方一笑,“吴叔,您好。”   虽然她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但是能受他如此尊敬态度对待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人,跟着叫应该没错。   “哎!”吴源被她这一叫唤回过了神,脸上竟然有着慌乱之意,复则又迷茫地看向权铎,“三少爷,这……”   权铎没想到自己的女人这么细心,不免心情大好,伸手搂住她的腰,带了过来,“吴叔,这是我的妻子,苏曼画。”   啊?!吴源还沉浸在平日里不喜近人的三少爷把女孩子亲密搂进怀里的举动中,又听了他接下来的话,更是如遭雷击,一双鹰眸快要从眼中跳出来,声音都是颤抖着的,“啊!是……是……少夫人!”   苏曼画还没从这称呼中明白过来,诧异地转头看了权铎一眼,见他点了点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吴叔,您不必这么客气,叫我曼画就好。”   “不不不……”吴源突然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又朝着权铎怔怔地念了一遍,“少夫人……”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吴源无法形容那刻心底的激动,他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自从夫人逝世后,以往那个天真活泼的三少爷脸上便消失了笑容,人也变得老成世故,冷漠无情,精于算计,看着这样的他,他心里真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了,他身边也没个女孩子,总是形单影只,他还以为……   没想到,他竟然一话不说就带了老婆回来,真是……太好了!   一个稳重的铮铮铁汉,看着那相携进屋的身影,此刻竟然感动得眼底泛泪光。   行李只带了几件衣物,苏曼画很快收拾好,在主卧的内外巡视了一遍,看着衣柜里他的黑色西装和自己的白色裙子相依偎,地板上他的蓝色棉拖和自己的粉色棉拖相依偎,桌上他的电脑和自己的平板相依偎,心里泛起阵阵甜蜜。   似乎只有此刻,苏曼画才感受到了婚姻的意义,从今以后,他们将共同生活,他们的一切,将密不可分。   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估计在楼下客厅谈话的两人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快结束,苏曼画想了想,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客厅里,气氛严肃,权铎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一脸沉思,许久后,他才开口,“吴叔,明天安排个时间,让我们和父亲见一面吧!”   “好!”吴源欣然应道,深深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知道他提出这样的想法是有了万全的准备,笑逐颜开,“三少爷,老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末了,又加了一句,近乎自言自语,“你都不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嗯。”权铎淡淡应了一声,“吴叔,辛苦您了。”   吴源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一句话,他承受得起。从小看着这个人长大,所以知道他结婚,自己像一个父亲一样欢喜和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见公公袅   大家为什么不冒泡,为什么不冒泡,为什么为什么不冒泡儿,抓狂,啊啊啊啊   不热情怎么能把肉炖熟捏?   前方发现土豪,跪谢   云朵儿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3-0313:33:34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322:49:04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311:17:21   掷时间:2014一03一0219:24:55黄兜兜扔了一个地雷投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3一0100:39:24 ☆、第23章 你太坏了      苏曼画洗完澡出来,长发湿湿地甩在身后,发尾还在往下滴小水珠,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因为以前很少出国,时差把她折腾得够呛,泡了热水澡的缘故,一张小脸粉扑扑的,她感觉全身都舒服无比,于是刷完牙后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陌生环境使然,加上在飞机上坐了许久,腰有些疼,苏曼画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低低哀嚎一声,换了个趴着的姿势继续睡,这才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起来……   权铎从下面上来,推开卧室的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年轻的女孩子穿着贴身的蕾丝睡裙,蜷缩着身子趴在床上,黑发散了一个枕头,一截白皙的小腿沿着床沿安静地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恬静又美好。   地板上铺了一层羊毛地毯,权铎几乎无声地走近,轻轻在床边坐下,然而,只是这么一个小心翼翼的动作,似乎也惊扰了床上睡着的人,见她不经意地皱了皱眉,他眉色更柔和,伸手帮她抚平,又细心地把垂在她额前的几根调皮的发丝撩开。   一张清丽而甜美的睡颜毫无阻隔地出现在他面前,权铎的手指缓缓搭在她脸颊上,触到一片温热,才发觉自己指尖的凉意,又缩了回来,一只手撑着床,倾身往下,改用双唇来描摹她的轮廓。先是额头,落下疼惜的轻吻,再是秀气的鼻尖,暖暖的呼吸似乎还带着一丝甜美的气息,像极了那天在他们口中融化的草莓,他忍不住轻轻地在上面咬了一口,见身下的人又眉弯微蹙,好像有醒来的迹象,他更是像受了某种诱惑,封住了她的唇……   突然被堵住的呼吸,和口中那入侵的柔软异物,苏曼画“唔唔”地清醒了过来,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才放下心来,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角,声音模糊地问,“你们谈完了啊?”说话间,她忍不住呵欠连连,可见真的累了。   “嗯。”权铎似乎感觉到了身下人的疲累,唇贴着她的脸颊,坚硬的胸口压着她的后背,再没有别的动作,两人的身体安静地上下交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苏曼画的眼皮又开始重了起来,不过身上压着这么重的人,估计明天起来会全身散架,不由得拱起身子蹭了蹭他,唇张了张,硬是没有发出想要的声音来,倒是配合着男人突然的动作“嗯哦”了一声。   其实权铎体贴她累了,倒是也没有什么心思想再去折磨她,要不是她那柔软的一蹭刚好碰到了他最敏感的地方,立刻让他起了反应。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明明自制力甚好,但是遇上她,偏偏每次都……溃不成军。   是尝过她甜美滋味的,权铎不免心痒痒的,既然是她自找的,那也不必顾忌什么了。   胸口的某个地方被大力揉搓,几乎要被挤压得变形,加上她趴着的姿势,根本阻止不了他的手,不一会儿,苏曼画便被男人的大手逗弄得气息紊乱,脸上一片情`欲的潮红。   权铎眯着眼睛留意身下的人的反应,见她双眼迷离,脸颊含粉,手指带着滚烫的热度贴着那凝玉般的雪肤往下,掀起睡裙,直接扒了那碍事的内裤,灵活地拨开那两片沾着雾水的花瓣,两指直接插`了进去……   从昨夜血淋淋的经验看来,在他手下苏曼画绝对讨不了好,只有丢盔弃甲的份儿,随着男人重复抽`送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她更是羞耻地发现,单单只是两根手指,便让她……到了……   这也……太丢脸了吧?余光瞥见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再看看自己……苏曼画脸色涨得通红,便反着手想去解开他的裤子……   权铎的手指正享受着那紧致内壁和温热花液的洗濯,低头见她这一副心急的样子,心里的压抑瞬间消失无踪,主动解开束缚,扳开她的双腿直接从后面把自己的热硬送了进去。   “啊……”从来没有试过这种姿势,感觉到体内的他似乎要把自己撕裂,苏曼画大声地叫了出来,十指紧紧揪住床单,扭动着身子就要往上缩,却被男人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扣了回来。   自是浅浅深深,娇喘连连。   ……   许久后,被男人从浴室抱出来重新放在床上,苏曼画揉着酸疼不已的腰,也不知道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轻声嚷着,“你坏……坏死了,只……知道……欺负我。”   被自己疼爱过的小女人,睁着一双剪水眸子,含情脉脉,轻声细语地“数落”着自己,楚楚可怜的模样,任是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软万分,权铎把她身子搂过来,抱在怀里,声音染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那以后……我被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苏曼画此刻困意正浓,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权铎的话,只觉得旁边的人好暖和,双手乖乖地环住他的腰更深地偎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坏……”   权铎的心像是在温水中浸染过,软得不可思议,那一刻,他看着怀里的女人,更确定了心底的念头,亲亲她的脸,“明天我们一起去见一个人好不好?”眸色渐渐温深,声音却是缥缈的,“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没有听到回应,权铎低头一看,原来是已经睡着了,他笑了笑,揉揉她的发,侧身躺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个夜,黑暗藏住了一切肮脏污浊的东西,情人间的温柔缱绻,相拥而眠,前所未有地令人安心。   苏曼画静静地跟在男人身后,但还是掩不住好奇的神色,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感觉气氛这么压抑,空气中似乎还飘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他们又是要来见什么人的?   失神间,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人,苏曼画暗暗咬了咬舌,瞥开了目光,权铎回头,见她一脸心虚的样子,俊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还是伸手拉住了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苏曼画笑了笑,看他一脸严肃,心里还是有些放不开,耸耸肩,“没什么。”   这个地方空旷,几乎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楚,而且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苏曼画心底有太多疑惑,抬头看过去,男人已经在一扇白色的门前停下,正回头看她,那种眼神太复杂,眸底深沉幽黑,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的哀伤。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窗帘都拉上了,房间里一片黑暗,苏曼画看得不是很真切,也静得慌,只有吊液“滴滴”往下掉的声音,这个时候,她听到旁边的人轻轻叫了一声,“爸。”   苏曼画的心微微一跳,原来,这就是他的父亲,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她看到床上的人慢慢转过身,中年,身形瘦削,脸色如白雪……   “铎儿,”苏曼画听到床上的人压抑而惊喜的声音,沙哑不堪。   权云城费了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但无奈身子实在虚弱,几经挣扎之后终于放弃。   其实,上次莫玲叶气急败坏地过来找他泄气,权云城虽然安慰自己那只是无中生有,但心底毕竟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此刻看到他平安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内心的狂喜更是不言而喻。   手被用力握了一下,苏曼画抬眸,看进旁边的男人瞬间平静如水的目光里,看到他薄唇轻轻动了动,“曼儿,这是父亲。”   苏曼画一怔,迅速反应过来,“爸爸,您好,初次见面,我是苏曼画。”   权铎上前把窗帘拉开了几分,久违的光亮终于从窗外透了进来,权云城这时候才留意到儿子身后站了一个年轻的小女娃,精致可人,笑颜盈盈,不免心血又起,手抓着床单握成拳状,吸气又呼气,看了一遍又一遍,“这……这是……”   一个陌生女孩子,跟在他儿子身边,还叫他“爸爸”,这,这说明了什么?   权铎把父亲扶起来,让他靠坐在病床上,笑笑说,“爸,您没听错,她是我的妻子。”   爸,您知道吗?她和妈妈一样,都是红岭市的人,那个地方的民政局,二十多年前您和妈妈也去登记过,您说,这是不是缘分?   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苏曼画走过去,竟没有前一刻想象中的紧张,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俏皮地说,“爸爸,我们前天去领证了,奔的正是时下最流行的‘闪婚’,没有提前通知您,是我们疏忽了。”   权云城见她眉清目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仿佛由内向外透着纯净的光,笑容如沐春风般清新温暖,多年来在商场也算是阅人无数,第一印象便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品性纯良,心下早已偏颇过去几分喜欢之意,但还是看向自己的儿子,目光慎重而严肃。   权铎很快会意,“爸,我愿意用生命保证,我和她的结合,根本没有掺杂其余一丝一毫的原因。我对她的这份心意,就像您对母亲一样。”   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权云城终于放下心来,苍白的脸上一片喜悦之色,人也变得精神爽朗了几分,向她招了招手,“来,过来和爸爸说说话。”   “哎!好呀”苏曼画笑着应道,心里寻思着他父亲没有那些传说中所谓权贵之家大家长的架子和辞色,看起来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苏曼画从小喜欢和长辈相处,也不拘泥,加上真心备至,声音又甜软,把和权铎相遇相识的过程描述了一番,惹得权云城笑声不断,气氛自是和乐融融,连站在床边的权铎,听见二人的谈话,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苏曼画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夫人”什么的,乍见公公脸上笑意顿失,连权铎也是脸色微变,顿时心里一紧。   什么人来了吗?还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为什么他们的表情看起来都这么奇怪?   很快,门便从外面被推开了,一道嚣张而放肆的光亮透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见了公公,来的人会是谁呢?大家这么聪明,一定猜到了吧?   昨天晚上一个阔别多年的好朋友突然来找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突然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重逢一个故人,想狠狠抱着她哭,我们两个人傻傻地沿着沿江路走了几个小时,说了好多话,因为吹了风,昨夜头就开始疼了,所以才推迟到现在更。   这个人她几乎伴我走过了最美好最艰难的高中三年,昨晚是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L,你还记得高中时候那个帮你打水打早餐陪你一起哭的女孩吗?   我想告诉她我记得的,一直记得的,但泪水迅速冲刷了我的声音。   人生有太多别离,但正是因为有了别离,重逢才显得尤其可贵,唉,心情很复杂,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是想找个宣泄之处,你们当没看到就好。   谢谢鱼游春水的手榴弹、南风和最美的时光等土豪的青睐   鱼游春水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3-0413:59:54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4:03:51 最美的时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2:00:56 ☆、第24章 意外惊喜      随着那道亮光一起冲进来的,还有一阵浓郁的香风,极具侵占性地驱散了空气里淡淡的药水味,整个室内凝了一股诡异的香气,钻心挠肺,苏曼画下意识地用手轻轻碰了碰嘴巴。   “嘚嘚嘚”类似高跟鞋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个看不清形状的影子比它的主人更快进了病房,苏曼画刚放下手,原本站在窗边的男人突然挡在了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她的身子遮挡得严严实实。   来者不善。那一刻,苏曼画脑中浮现了这四个字,即使还未看清来人的真面目,但空气里弥漫着的剑拔弩张的硝烟味,还有护着她的男人僵硬如冷石的身体,更是让她确定了心底的想法。   “哟!”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苏曼画凝神往前看去,只看见一个艳红色的衣角闪过,或许是对香味太敏感的缘故,此刻脑子蒙蒙的,有些思考不过来。   “啧啧,”莫玲叶一脸冷笑,双手环胸看着眼前两个男人,神色是极为惋惜的,“看来我来得真不巧,打扰了你们父子叙旧。”   苏曼画压不住心下的好奇,从男人身后微微探出了个头来,见前面站着一个一身艳丽大红色长裙,搭着一件貂裘披风的中年女人,衣服勉强裹住可以称得上壮硕的身材,脚下是一双大码数的黑色高跟鞋,一脸横肉,冷笑时会出现明显的双层下巴,不免感到好笑,但见气氛凝肃,只能忍着。   又见那个女人自顾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两腿交叠在一起,从苏曼画那个角度看过去,紧绷的红色纱裙竟把她腿上的肉勒出了褶皱,看起来竟是那么……不过,在她身后站了几个黑衣人,一脸严肃,身形笔直,双重极端的气氛,最终还是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   苏曼画哪里看过这样的场面,自然没有他旁边的男人那么沉得住气,耳边听着那个女人高音调的声音,“不过,我倒是没有什么眼福,竟然错过了你们父子情深的画面,呵呵……”   那仿佛含着无数冷刺的笑声戛然而止,苏曼画疑惑地看过去,只觉得呼吸一滞,原来,她竟然看到了自己!   感觉到她眼中射出来的那道冷光,肆无忌惮,仿佛要把自己的灵魂劈开,苏曼画的手用力揪紧了权铎的衣角,此刻她就像置身荒野,旁边的人是她唯一的依靠。   权铎曾经也用那么一种冷漠的眼光看过她,但是,苏曼画从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疏离,没有敌意,但是,眼前这个突然造访的陌生女人,她的目光森寒,仿佛含着莫大……   思绪被一个声音切断,苏曼画抬起头,只觉得骨胆生寒。   “哎呀!”莫玲叶猛地一拍手掌,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高跟鞋磕在地板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只见她眯了一双浓墨重彩的眼睛,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呀?瞧我这眼睛……”   事已至此,反正也瞒不住,权铎反握住苏曼画的手,轻轻一拉,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苏曼画慢慢挺直了腰背,余光打量了一下权铎,见他神色平静,心也悄然松了几分。   其实,比起他刚刚护着她的动作,苏曼画更喜欢的是像此刻般,自己站在他旁边,并肩而立,风雨与共。   这才是婚姻的意义,这才算是夫妻。   权云城朝着渐渐走近的人,怒目圆瞪,他一手压着胸口,呼吸不稳,另一手食指指着她,“莫玲叶,你……你不要、太过分!我……”还没说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苏曼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挣脱男人的手跑了过去,手轻轻帮权云城顺着气,轻声安抚着,“爸爸,您别动气……”   权云城喝了几口媳妇倒给自己的温水,呼吸总算平稳了不少,他一脸担忧地望过去,眼底密布深重的愁雾,耳边却传来一阵轻轻的声音,像三月细雨拂过脸颊般柔软,“爸爸,我们还有他,不是吗?”   这个人是你的儿子,也是我选择的丈夫,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有他,一切就无所畏惧。   那听似轻柔的声音里却藏着万分重量,权云城心中一震,醍醐灌顶般从沉痛中苏醒了过来,他重重点了点头,动容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是啊,我们还有他。”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人老了真是可怕,权云城在心底苦笑,原本以为早已看破红尘,危机关头,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年轻女孩子看得透彻,之前所有的疑虑一股而散。这个女孩子,看似柔弱,实则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也难怪他心性清冷,甚至清心寡欲多年的儿子会动心……   听见苏曼画口中的那声“爸爸”,莫玲叶以一种高深莫测的复杂眼光看过去,刚动了动脚步,却被眼前的男人拦住,或许是慑于他周身的冰冷气息,她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讪讪地坐回了沙发。   为什么仅是几个月没见,感觉这个男人比以往又可怕了几分,那平静如水的眼光里隐藏了多少暗潮汹涌?莫玲叶在心底琢磨起来,怪不得她每次派出去的那些人总是死伤无数,无功而返……   不免咬牙切齿起来,要不是森田光那个废物,她早就在他羽翼未满的时候斩草除根了,哪里还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无穷后患?   本来今天是要盛装出席一个宴会的,但在赶赴的路上听到风声,医院出现一个疑似三少的身影,莫玲叶本着不放过一丝可能性的心态,掉头赶了回来,倒是被她堵了个正着,只是,没想到还附加这么一个意外“惊喜”。   此时的病房更是像身处寒潭,迷雾重重,苏曼画的目光停留在前面的男人站得笔直的背影上,轻轻咬了咬唇,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过节,但是……   权铎感觉到手心被一股暖意包裹,偏头一看,那五根白净的手指正轻搭在他手上,再看看旁边的人一脸坚定但眸光温柔地看着自己,她身形本来就纤细,但那双小手似乎蕴含着无数的力量,他心底一暖,很快明白过来,更重地握住了她的手。   苏曼画眸子本身就是黑亮的,淡淡一笑,嘴角的浅浅梨涡又露了出来,更显得恬静嫣然,看得莫玲叶心里极其不爽,她撇了撇嘴角,刚想说些冷嘲热讽的话,门却突然又被人推开,她立刻噤声。   “妈,”从门外进来的人很是惊喜地叫了一声,“您怎么也来这里了?”停了半晌,又轻声嘀咕了一句,“森田管家不是说您去参加宴会了吗?”   莫玲叶语气软了下去,“赫儿,你怎么到这里了?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经不起……”   “妈,”权赫摸头笑了笑,“我只是有时间,想着来看看爸爸……”目光落到前方,笑容更灿烂了些,“三哥,原来你也在啊!”   权赫看到了亲密依偎着哥哥的女孩子,黑发黑眸,面容精致,显然是个东方人,于是疑惑地看了权铎一眼,问出口,“咦,这个……是谁啊?”   权铎定了定心神,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开始有了笑意,“阿赫,这位,是你三嫂。”   其实见他们两人举止亲密,权赫大概也猜到了这个女孩子的身份,但听了权铎的话还是有些不信,“三嫂?”   他还以为是女朋友之类的,没想到竟是嫂子,权赫抿唇笑了笑,心想,前些时候还是孤身寡人,没想到……三哥下手的速度可真快啊!   “嗨三嫂,你好呀!”权赫笑着伸出了手,他用的是还不太熟练的中文,听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很真诚,“我是权赫,也就是你丈夫的弟弟。”   苏曼画伸手和他握了握,笑笑道,“你也好,我是苏曼画。”   其实,权赫和权铎长得不太一样,权铎虽然五官深邃,但还是黑发黑眸,身形颀长,权赫则是典型的西方人模样,发色很浅,一双浅蓝色的眸子像是湖水,笑意点点仿佛水上的波光,他脸色白皙,长得有些瘦,但看起来亲切温和。   苏曼画从来对这样的人,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因为她能感觉到他和她是同一种人。   权赫也有些小得意,虽然知道她是东方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笃定,她是中国人,所以才打算投其所好试着用了中文。   没想到,还真的是,看来他这段时间苦练中文,总算没有白费心思。   权赫站在床边,细细问了父亲的一些情况,又聊了好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说,“三哥,今晚你会带嫂子一起回家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莫玲叶也会投鼠忌器,既然不可避免地曝光了身份,倒不如将计就计。   权铎握了握妻子的手,应道,“也好。”   病房外,吴源感觉里面气氛缓和下来,松了松紧握的拳头,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都是他的疏忽,没想到莫玲叶竟然中途折返,差点害得他们陷入险境,情急之下,吴源只能回去找了四少爷权赫。   因为,在这个游戏里,不管规则有多么残忍,但总是有一个人,他身在局中恍然不觉,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个人,便是权赫。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要把有床就有H的原则进行到底   不,就算没有床,有沙发也必须进行到底!   谢谢土豪和她可爱的小伙伴们╭╮让曼画儿脱三少的衣服作为回报,可好?某些人这么热情,我怀疑自己被暗恋了,捂脸   鱼游春水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3-0523:31:15   吻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615:00:51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22:48:42   最爱双双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9:56:35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9:35:18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9:35:14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9:35:09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9:35:03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9:34:51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9:33:34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4:03:51 最美的时光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512:00:56 ☆、第25章 美人祸水      权家是个大家族,坐落于山间,由几栋大别墅组成,奢华而显赫。   佣人提着行李跟在后面,推开一扇白色的门,苏曼画像一个好奇心甚重的孩童,开始了寻找宝藏的游戏,在主卧的内外环视了一圈。   这就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啊?   主色调偏向冷色系,大多以黑色和灰色为主,可见是出于主人独特的偏好,也怪不得他的性格如此清冷了,可以理解,不过,苏曼画最为惊奇的是,这个房间里最多的莫过于各种各样的灯了,白炽灯、台灯、壁灯、水晶吊灯……   明明是偏冷的风格,如今多了这些精致的灯,在夜晚的时候亮起,平分秋色,硬是涂抹了一丝柔情,苏曼画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更是为那个男人感到心疼。   不过,这种异样的情绪消失得很快,因为苏曼画在他书房的某个抽屉里发现了某些好玩的东西,便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津津有味地浏览了起来,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收拾好行李,佣人便体贴地关上门出去了,轻轻走在走廊上,她还是忍不住心底的疑惑,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谁?刚刚三少爷只是吩咐自己把她带到主卧,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多说。能让他如此慎重对待的,难道是权家的亲戚之类的?不过她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哪家亲戚和他走得这般近哪!   佣人终究还是没有往那个方面想,或许在许多人的心里,权铎冷漠无情,作风又狠厉,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对于许多女人来说,权三少妻子的身份,太过遥远,可望不可即。   此时,权铎正和吴源秘密商量着对策。   相比于吴源的担忧,权铎显得格外冷静,桌上的黑咖啡已经喝了一大半,黑色的液体沿着白色杯壁缓缓下滑,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沉如水。   “三少爷,”吴源细细思索了一番,才开口说,“这次因我的疏忽,让莫玲叶有机可乘,甚至让您和少夫人置身于危险中,或许以后还会面临更多未知的危险,吴源感到很抱歉……”   “吴叔,”权铎笑了笑,淡淡的笑意使得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不必在意。”语气顿了顿,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看得很远,“事已至此,其实多少对我们有益,当初莫玲叶在暗我们在明,有许多事情不好浮出水面,如今回了权家,至少看在权赫的面子上,她应该会有所顾忌。”   虽然当初不希望他心性纯真的小妻子卷进这个复杂的世界,权铎原本想着让她和父亲私底下见一面便好,没想到莫玲叶半路插了一脚,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不过如今也别无选择,棋局被打乱,一切就要重新开始部署。   相信莫玲叶也不会好过,她必定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将计就计回权家吧?这个地方有她最忌惮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如果权铎足够狠心,其实无异于扼住了她的咽喉。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主动权在他。   书房里,苏曼画侧躺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颤动着双肩,笑得几乎不能自已,旁边静静放着一本打开的相册,最显眼的位置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裙,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   其实,权铎小时候的照片真的少之又少,所以苏曼画每一张都看得格外认真,生怕错过了什么,在翻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但是,她的心思是多么细腻啊!   想起在巴黎她初见权铎时,脑中浮现的四个字便是“美人如玉”,他的五官高贵出尘,线条又偏向俊美,如果以女妆示人,可不正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吗?没想到如今真的应了她心底的想法,苏曼画乐得在地上打滚。   不过,这可是三少的黑历史啊!如今被她挖了出来,是不是太……但是他小时候真的太可爱了,两只黑色大眼睛水灵灵的,皮肤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想凑上去亲一口,哪里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啊!   即使泡完澡躺在床上,苏曼画也一直强忍着笑意,怕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人听见,头埋在被子里,止不住的笑像带着电流,电得被子发抖,大床微微颤动。   新环境自然是睡不着的,加上心里又藏了事,苏曼画辗转反侧,久不成眠,不由得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来。权铎没有多说什么,她自然也不会多问,但,真的是太奇怪了啊!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权赫叫她“妈妈”,然后他又称呼权铎为“三哥”,那么,那个女人和权铎是什么关系?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太多话,但是眼神交流却是剑拔弩张似乎隐隐带着杀气的……苏曼画为自己荒谬的念头感到可笑,抓了抓头发,怎么可能呢?不过是一家人,哪里有那么复杂?   但是,那个女人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样子,感觉她也不太喜欢自己,苏曼画忍不住担忧起来,难道在大洋彼岸,她也逃脱不了所谓的“婆媳矛盾”吗?   就在苏曼画被这些鸡毛杂碎的小事困扰时,权铎抿了一口咖啡,眼睛没有离开桌上的笔电,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着,低低开口了,“睡不着。”   不是疑问句,因为,他也睡不着。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便搬出去了,所以对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冷冰冰的,给不了他想要的温暖,却充斥着许多可怕的回忆,曾经,权铎以为自己这一世再也不会踏进这个房间,但,毕竟事与愿违啊!   没有听到回应,权铎抬头望了过去,床边的一盏白鹤灯慢慢亮起,他眸底漫开一股柔情,瞳孔中的嫣红色肆意泛滥,原来在白鹤的腹中还藏了一盏心形的小灯,发出耀眼的红光,他心中忍不住微微激荡。   那曾经是他最喜欢的、甚至陪伴他度过那艰难岁月的白鹤灯,是他母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被尘封在他的记忆里,如今它柔光四溢,照耀着他的女人,笑意盈盈,倾国倾城。   苏曼画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黑色的长发柔柔地披在肩上,仿佛一匹上好的黑色绸缎,那盏灯映得她微微带笑的小脸更是晶莹粉润,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权铎一直都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他的向来死气沉沉的房间,因为这个女人而变得鲜活生动起来,一如他过去二十七年孤寂而寒冷的生命,因为这一抹亮光,而越发璀璨温暖。   室内开了暖气,温度宜人,苏曼画没有穿鞋,直接赤脚走了过去,从沙发后面轻轻环住他的脖子,语气近乎娇嗔,“都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目光落到电脑屏幕那些错综复杂的红线和绿线上,苏曼画轻皱眉头,她大概只知道这是股票走势图,却不知道一曲一折暗含着什么深意。   那双手刚从被窝里出来,带着暖意,轻轻擦过他脖子上的皮肤,带来一阵轻颤,权铎一手握住她的,更是觉得温暖动人,便裹住不放了,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落到电脑上,他也不阻止。   即使这是他全部的隐藏在黑暗中不能示人的秘密,即使这些资料关乎权氏集团的生死存亡,甚至关系他的生死,但因为是她,他愿意毫无保留地托付。   她值得他,全部的信任。   苏曼画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对权铎这么重要,更不知道自己不过漫不经心的一眼,早已被她拥着的这个男人赋予了如此深重的意义,她掩口打了个呵欠,但还是强振作精神,“我陪你吧。”   他向来深谙人情冷暖,擅长算计,在旁人眼中冷漠阴狠,闻声胆寒,只有权铎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把自己所有的弱点暴露在另一个人面前,有多么艰难。   但就是因为这么的艰难,在听到她柔声说出的“我陪你吧”这四个字时,同等价值的感动在他心底无边无垠地弥漫,那种前所未有、来势汹汹的情绪几乎把他淹没。   “好。”权铎应了一声。   时间不过过去了十几分钟,权铎却觉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那具柔软而馨香的小身子靠在他怀里,温暖的气息散在他心口,柔情四溢……   权铎轻轻唤了一声,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估计已经睡着了,他不禁苦笑。   其实,苏曼画并没有睡着,听到男人近乎沙哑的声音,她不想应,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   权铎却如坐针毡,因为她这一移动,那两片柔软的臀刚好压在他最坚硬的地方,而她却恍然不知,甚至……轻轻磨蹭……   真是……要命!权铎咬了咬牙,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忍不住了!想了想,双手扣住她的腰,直接抱了起来,轻轻放到床上。   下一刻突然被人用力抱住,权铎一个猝不及防倒了下去,怕压着她,手迅速地撑在床上,苏曼画见状,立刻用腿捆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四目相对,苏曼画眨了眨眼,目光纯真地看着某人身下早已鼓起的小帐篷,声音含羞,“咦,你不是还要继续工作吗?”   原来,她是故意的!权铎忽然明白过来,他笑容幽深,俯下`身来,把灼热的气息堵进她嘴里,顺便堵进了暗含情`欲的两个字,“不了。”   桌上的笔电发出一声提示音,但权铎此刻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他只想弄死他家这个恼人的小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权太太你夹得那么紧,让你家权先生怎么去工作嘛   噢,小妖精,看我怎么弄死你!   看了留言,这里解释一下,这个不是替身文,更不是兄妹禁忌文也不是因为曼画像三少以前喜欢的女人而娶她,鱼儿不太会写这种,而且我觉得暗示得已经很明显啦   看文愉快,多多撒花另外,需要鱼儿道句“XX节快乐”吗?   感谢土豪们呀╭╮╭╮   鱼游春水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3-06 20:12:58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6 23:15:50   吻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6 15:00:51 siml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6 18:09:05 ☆、第26章 别不要啊      诚如权铎所猜想的那样,他的归来,对莫玲叶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小,佣人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连大气都不敢出。   莫玲叶盛怒难平,森田光也是一脸为难,他轻叹了一口气,“玲叶,依我看还是暂时收手吧!我看权云城那老头子的光景,想来也是大限已至,现在最重要的,是想着怎样从他手上把权氏集团的股份弄来,到时候你成了最大的股东,区区一个总经理,不还是任你使唤吗?”   自从权云城因身体微恙从商场隐退后,权铎便接手了权氏集团总经理的职位,不过也算是虚担其职,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放在其他事情上。   莫玲叶只是冷笑,不发一语,森田光眯了眯眼,又一计上心头,“再说,如果权铎不愿意的话,你还可以开股东大会,只要拉拢几位大股东,罢免他的总经理职位,不是易如探囊取物吗?”   听了他的计谋,莫玲叶脸色总算稍稍缓和,她皱了皱眉,“我主要是担心,万一赫儿知道……”   “嘘!”森田光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再说,就算赫儿知道了,那又如何?你做了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他好,他一定会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骄傲的!”   “也是!”莫玲叶被森田光的花言巧语迷了心,一脸坚定,点头说,“你说得对!赫儿一定会体会我这个做母亲的苦心的!”   权赫是个早产儿,从小便身体虚弱,底子不好,加上小时候不慎落水,更是留下了隐患,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所幸后来经中医调理,总算好了几分。   权家是个大家族,下一任继承人格外受外界瞩目,但和权铎相比,权赫显然处于劣势,莫玲叶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为自己的儿子铺好路。   莫玲叶看向茫茫的窗外,那眼底仿佛要破出光来,让人不寒而栗,终有一天,权氏集团,将是他们莫氏家族的天下!   而另一边,权铎正把他家的小妖精压在身下,热乎乎的唇用力地吮吸着她胸前的雪肤,直到每一个印都水光淋漓才善罢甘休,又意犹未尽地捧住那一掬馨香软雪,直接咬上了那朵傲然挺立的红梅。   男人比前几次多用了几分力气,仿佛要把她拆骨入腹,苏曼画只觉得胸前的某处又湿又热,这种难耐的感受蔓延到她双腿间,化作了汩汩的水流,权铎自然也注意到了,邪气地笑着用手指去拨弄,掌心掬了一抹晶莹,他的声音低沉得一塌糊涂,“要继续吗?”   苏曼画哪里知道主动“挑衅”的后果这么严重?她在他温热的唇舌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连声音都变成了破碎的嘤咛,“嗯……别……不……要!嗯啊……”   别=不要?还是直接连起来,别不要?汉字文化真是寓意深厚啊!权铎很快心领神会过来她的意思,重重咬住她的耳垂,声音暗含着情`欲“嗯,我知道了,别急,这就给你……”   到底知道了什么啊?苏曼画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轻松地拉开浴袍的衣带,释放出自己肿胀不已的灼热,扶着前端抵住那温热湿润的入口,瞬间整根没入……   那一刹,苏曼画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被他霸道侵占的地方渐渐收紧,她感觉到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灼热而清冽的气息,几乎要把她融化。   男人带着她在那个的国度领会那美妙的滋味,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抛上感官的巅峰……   浓浓的春`色,随着床前白鹤灯发出的柔光,肆意地散到每一个角落,久久不散。   这个多情的夜,迷离的,是谁的双眼?   原本以为自己被他折腾得这么凶,一定会很快睡过去,可是苏曼画天真地发现自己错了,她睁着眼睛,看着随风轻飘的窗帘,愣愣地发呆。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平稳的呼吸,权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问,“还不睡?”   “嗯。”苏曼画懒懒地应了一声,原本环着男人的腰的双手来到他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脑袋配合着蹭了蹭,“睡不着。”   权铎笑笑,抓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声音带着毫不遮掩的宠溺,“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苏曼画闻声抬头,闷声道,“嗯。我想知道,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个女人,是你妈妈吗?”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他吗?   “不是。”权铎很快否定了这个问题,感觉怀里人似乎松了口气,他手指轻轻搭在她脸颊上,感受着那滑嫩的雪肤,心中溢满了柔情,“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   苏曼画浑身一僵,手慢慢往上,轻轻地覆上他的脸,目光千回百转,权铎也不动,任由那柔软的所在抚摸着自己,享受着她的温柔。   她望着他的眼光里,除了温柔,似乎还含了一丝心疼,就像那次他离开时,她站在树下,沁着柔光的眼神,告罄在那回眸一笑中。   回眸的那一刹,天地间只剩你眉目如画。   自从母亲离世后,已经太久没有人,用这种亲昵的方式,表达对他的心疼,权铎心里喟叹了一声,“以后,你记得离那个女人远点,如果没有我在身边,千万不要和她有任何交集。”   虽然心里大概猜到了一些,但不知道现实竟然是这样的残忍,苏曼画双眸含水,声音又甜又软,“嗯!我知道啦!”复又压上他的胸膛,十指扣在上面,偏了偏头,“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想象中她是温柔贤淑的,而且她一定很爱你吧?”   权铎轻轻笑了出来,声音里满是回忆的味道,“不,恰好相反,妈妈其实并不温柔娴淑,虽然她出身于书香世家,但个性活泼,家里总是会充满她的笑声,我想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们一定能相处得很好!”   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体贴?不仅知道她心底的忧虑,还变着法儿地安慰她,怎么不感动?苏曼画转了转眼睛,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我在书房看到了……”   哎呀!差点说漏嘴了,苏曼画连忙打住,不过男人快她一步反应过来,“看到了什么?”   苏曼画蘑菇地把头埋在他胸口,语气弱弱,“没什么啊!”   “呀!”苏曼画突然叫了一声,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权铎,你……你……竟然……偷袭我……”   第一次的时候就摸清了她身上所有的敏感处,所以自然是每发必中,权铎在苏曼画身上继续挠着痒,笑得一脸深沉,低低威胁着,“说实话,我就放过你。”   “啊哈……”苏曼画被他的双臂牢牢困在怀里,无处可逃,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看到了你……小时候、男扮女装的照片啦!”   权铎难得地愣了一下,脸上有着不自然的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苏曼画鲜少见他这个样子,以前哪怕是在床上他从来都是主宰者,不免心里得意,想再说些什么,唇却被突然堵住……   “该罚。”男人的唇把这两个字送进彼此交融的呼吸里。   “唔……”随着苏曼画这一声轻吟,男人那湿滑的舌尖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的牙关,抵着她的贝齿一颗颗地缠绵而过,仿佛觉得还不够,又闯了进去,霸道地拖住她的舌,扫遍了她口中温暖的每一个角落。   一场深吻过后,苏曼画觉得自己再也不明了呼吸为何物,脸颊灼热如火烧,胸口也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的手摸摸脸,又摸摸心口,总觉得太……   连旁边的男人也低低趴在她肩上喘息着,苏曼画总算觉得心里平衡了点,想起他刚刚吻她的时候脸上情动的表情,她又隐隐有些得意。这么英俊的一个男人,只会在她一个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有什么比这更为骄傲的事吗?   权铎很快平复了呼吸,偏头看见小女人唇角含笑,不知道在乐着什么,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不早了,睡觉吧。”   “嗯。”苏曼画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又想起什么,晃晃他的手臂,“权赫,这个人,以后我可以接近他吗?”   感觉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似乎不错,而且那个年轻的男孩子,看起来应该也是无害的吧?苏曼画对他的印象不错。   有在自己丈夫面前说要接近另一个男人的吗?虽然那个人是他的弟弟,权铎不知道为妻子的单纯,该气还是该笑,不过稍一思索,觉得这样的心性才是她,心里藏不了事,不会拐弯抹角,永远以真诚示人。   权铎心里叹了一口气,声音微微酸涩,“可以。但……权太太,要记得永远以你的丈夫为重,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即使别的男人入了你的眼,你也要视而不见,更不能让他进你的心。你的眼里只能有你的丈夫,就像他的眼里,只看得到你一个女人一样!”   他这是在吃醋+表白吗?苏曼画心里更乐了,捏了捏男人的手,另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学着他上次的语气,很是认真地发誓,“遵命,权先生!”   某人板着的俊脸才稍稍缓和,摸摸她的头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觉得想接近权赫?   苏曼画磨着手指,认真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他的笑容……很干净吧?”   那个男孩子有着干净的笑容,即使隔着距离,她也能感受得到,他那纯净的灵魂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仿佛是一面镜子,让她看到了自己。   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是一类的人吧?所以,才不知不觉地想靠近,这种感觉,不是爱情带给人的那种心动,而是像失散已久的人,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同盟……   见男人陷入了沉默,苏曼画又继续说,“就像我知道的你,虽然表面冷冷的,但其实有一颗温和善良的心,因为你的眼睛……”   手腕突然被握住,苏曼画抬头,撞进男人幽沉的目光中,“怎……”么了?   只发出一个音,剩余的如数被男人堵回了唇中,苏曼画感觉世界又一阵天旋地转。   该怎样疼你,才能表达我心中全部的爱意?该怎样爱你,才能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   第二天,在权铎去公司后,苏曼画一个人无聊地在别墅外溜达,竟然在花园边,遇上了那个笑容干净的温润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别……不要啊   别不要撒花呀   谢谢土豪们/啦啦啦腐女节快乐   鱼游春水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3-08-11:24:53   你若安好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8-16:18:56 siml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8-13:39:22 ☆、第27章 羞于启齿      第二天,在权铎去公司后,苏曼画一个人无聊地在别墅外溜达,竟然在花园边,再次遇上了那个笑容干净的温润男子。   权赫正拿着一把小巧的银色剪刀,修剪着玫瑰花枝间的败叶,他神情极其专注,小心翼翼地剪下一片黄叶,然后轻轻抖落地上。   “Hi!”苏曼画从后面靠近,开口打了一声招呼,“权赫,早上好!”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并不是第二次见面,仿佛他们是相识已久的故人。   权赫回过头,看清眼前的人,似乎也不觉得讶异,微微一笑,笑容像是晨间玫瑰花瓣上晶莹的泪珠,清新怡人,“三嫂,早啊!”   苏曼画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又好奇地看了一眼他的手,五指苍白清瘦,骨节突出,连上面青色的小血管都看得尤为清晰,她好奇地凑过去,露出大大的笑容,“原来你在剪花呀,要不要我帮你?”她在红岭市的时候和花店老板娘熟,也略懂花艺,不免跃跃欲试。   “不用了。”权赫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声音如沐春风般温暖,即使是拒绝的话听起来也能让人欣然接受,“这玫瑰有刺,我怕伤到了你,三哥会心疼。”   语气半真半假,也不知道是不是调侃?   苏曼画耸了耸肩,声调听起来似乎颇郁闷,“嘿!他一大早就去公司了,才不会管这么多呢!”   想起这个,苏曼画心里不免气结,那个男人,简直是衣冠禽兽啊!才一大早,她都还没睡醒呢!他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躺在床上,而且胸前白皙的肌肤上竟然印着无数的吻痕和指印,纵横交错,一看就知道不是昨晚留下,而是才刚刚添上去不久的!   听到苏曼画的尖叫声,在门外等候的佣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差点冲进来,害得她卷着被子差点滚到床下躲起来。唉,别提当时有多糗了!   苏曼画不知道自己在想着那些的时候,颊边早已不自觉地飞上了两朵小红云,权赫抿唇笑了笑,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听起来颇感慨,“其实,三哥一直很忙,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想见他一面都难……”   “噢!”苏曼画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自欺欺人地把刚刚的香艳的遐思赶出脑中,还是余留一脸的温热,不由得附和着他的话,“是啊,他一直都很忙。”   “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后面这一句自然是小声嘀咕出来的。   “喜欢玫瑰吗?”   苏曼画听到声音错愕地抬头,下意识地答,“呃,不喜欢!”   “为什么?”权赫似乎有些不解地问。女孩子不都是喜欢玫瑰的吗?关于玫瑰和爱情,千百年来不一直都是美好的童话吗?   “因为她有刺呀!”苏曼画理所当然地答,想了想又说,“你看过《小王子》吗?我觉得……”   权赫皱眉,问出自己的疑问,“可是,那朵玫瑰,不正是小王子心心念念的,最后支撑着他回到自己星球的理由吗?”   “她有刺,有时候会刺伤别人,甚至会自我伤害,她以为那根刺能够永远保护自己,其实并不然……而且女孩子如果像玫瑰一样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最后就会失去自己的刺,所以玫瑰美则美矣,但是,我不喜欢。”   倒是很有见地的女孩子,权赫心里暗暗赞叹一声,停了为她剪下一朵玫瑰的动作,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苏曼画笑意淡淡,别有意味地说,“如果你真的爱一朵玫瑰,把她留在大自然吧,那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这一次,权赫没有说话。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虽然清纯无害,但实际上却心如明镜,一针见血。或许她是对的吧?权赫心想,他爱的那个女人不正像一朵妖艳的玫瑰,而她竖起的刺,几乎把彼此伤得体无完肤。   修剪完玫瑰,两人一起走到不远处的小亭子,看着摊开在桌上的画册,苏曼画像发现了新大陆般,一脸兴奋,“权赫,原来你是个漫画家啊!”   权赫为两人倒了一杯茶,笑意爬上了眉梢,“谬赞!不过是简单涂鸦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苏曼画是助理景观设计师,大学四年下来,画设计图自然是轻车熟路,加上女孩子嘛,总是会对漫画这种东西丝毫没有抵抗力,还有一个不太好意思说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名字就是“漫画”的同音呀!   说来也奇怪,权赫因为中文不太熟,一直都是用英文和她对话,除了看欧美大片外,苏曼画还鲜少有这样的经验,更奇怪的是,她几乎每一句都能听得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用简单的词汇来给她台阶下。   对于中文,权赫也是大部分能听不会说,两个人一个说英语,一个说中文,倒也兴致勃勃毫无沟通障碍地聊了一个多小时。   权赫的身子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有佣人来催他吃药,苏曼画也不好太打扰,很快便告辞了。   权铎住在花园另一边的别墅,苏曼画上台阶的时候,感觉双腿间的某处酸疼酸疼的,不免又在心里偷偷骂了某人好几句!   而此时,被娇妻腹诽的权总经理,正坐在办公室,一脸认真地对着电脑,开视频会议。   电脑屏幕出现一个冷峻的男子,眉峰线条冷硬,表情沉沉,修长的手指正翻动着桌上的资料,他突然轻皱了眉头,“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股份,还不足以……”   这个男人,似乎连说话,声音都是极其动听的。   “子郗,”权铎轻叹了一口气,“你直说,我们还差多少?”   那边的易子郗很快有了回应,“初步估计,大概还需要9.7%的股份。”   权氏集团上市已久,股份分得很散,目前在市场上流通的都是散股,力量微薄,大部分的股份,都是掌握在多个集团成立之初的大股东手里。   “So?”权铎冷笑了一声,“你不要告诉我,没有别的方法了!”   “办法有是有……”易子郗存心吊人胃口,好一会儿才答,“那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比如,”易子郗挑了挑眉,很好心地建议道,“那个钱莹莹,钱氏总裁的心肝宝贝,如果你听从钱老的意思,和她结婚,到时候他手上的股份,还不都是你的?”   权铎耐心地等他说完,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漂亮而优雅地吐出了一个字眼,“滚!”   其实,权铎何尝不知道这种一步登天的捷径?只是,家族联姻的方式他以前是觉得荒谬,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是不愿意。   他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在半路上分心去探看别的风景?   对权铎而言,他理智做不到,情感上更做不到!   结束了视频通话,权铎用手抵着眉心,轻轻揉了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了,也不知道家里的人吃饭了没?   接到电话的时候,苏曼画刚好吃完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吃饭了吗?”听着男人清冽的嗓音,苏曼画觉得心都酥了几分,点点头,“吃过了,你呢?”   “还没。”权铎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餐盒,那是刚刚助理帮他订的,都是纽约最顶级酒店的招牌菜,他低低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埋怨,“你不在我身边,吃不下。”   苏曼画正咬着苹果,差点哽了一下,把手机拿远了点,定定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联系人,瞠目结舌,只想到一个原因,“你……你的手机……被盗了?”   即使是午休时间,外面的助理们还在埋头工作,分秒必争,忙得热火朝天,权铎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脸认真地调戏电话那边的人,“权太太,以后你要习惯自己先生的甜言蜜语才好。”   苏曼画大概能想到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微微带着笑意,眉梢上挑,目光宠溺……想到这里,她低头一笑,似乎苹果甜滋滋的味道蔓延到了心间,那一片素净的芬芳久久不散。   “哦!”苏曼画眸底再也藏不住那一抹欣然欢悦,连声音都带着笑意,“你晚上早点回来,我做饭给你吃。”   中午的时候吴管家领了一个中年妇女到苏曼画面前,称她为“杨嫂”,说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她。   杨嫂虽然看起来有几分腼腆,但有一身好厨艺,苏曼画在厨房待了半个小时,便取了不少的经,更是兴致勃勃想着晚上回来给某人露一手,本来是打算当作惊喜的,但他既然打电话回来了,她太得意了,一时没留意就说漏了嘴。   “好!”权铎听着她盈盈的笑声,全身舒畅,倦意一瞬即消,又低低问了一句,“还疼吗?”   昨天晚上他确实有些失控,一连要了她好几次,早上最敏感的时候更是……也不知道她……   “哎!”苏曼画红着脸,掩饰般地拉高衣服把脖子上深色的吻痕遮了一下,“你真的太坏了!早上走的时候……也不帮我穿件衣服,害得我……”还不止这样,关键是她出去的时候也没发现,还跟权赫聊了那么久,现在回想起来,怪不得他那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还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   最重要的是她还一个傻愣地回答“简直睡得太好了,一夜无梦”,真是丢死人了!   “害得你怎样?”那边传来一道疑似惊讶的声音,权铎想了一下,早上他出门的时候不是吩咐佣人在门外等着,没什么事不要进去打扰吗?   咳咳,实在太难以启齿了好吗!她又没有这个男人那么厚脸皮,怎么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苏曼画急急地打断他,“总之,你记得要早点回来。”   “权太太,你在害羞。”权铎愉快地下了一个结论,又故弄玄虚地说,“不过,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只要还在别墅里,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苏曼画第一反应就是,“你在屋里装了针孔摄像头?”又急急地给某人冠了一个罪名,“你变态啊!”   权铎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反应竟然这么大,某种趣味又被重新激了起来,他一本正经地给了个模拟两可的答案,“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考虑。”   其实,那栋别墅之前确实是被某些别有目的的人安装过针孔摄像头,只不过后来被他发现了,及时阻止,事情才没有不了了之。   “那卧室也装了?!”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应该算是默认,苏曼画顿时欲哭无泪,那……那不是昨天晚上他们做的那些……事……全都录了下来?虽然知道这么私密的东西他必定不会给外人看,但想到他会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   “你要看吗?”权铎险些破功,笑容再也藏不住,满满地铺了一张俊脸,他只能勉强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如果你要看的话……”   苏曼画只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一地,哪里听得出他声音的异样?扁了扁嘴,讨好地问,“老公,能商量个事儿吗?”   “除了删掉那些录像,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权铎因那亲昵的称呼而心情大好,他忍着上扬的嘴角,摸了摸下巴,说得煞有其事般,“那些我可是要收藏起来,以后慢慢回味的……”   “权铎!”苏曼画再也忍不住,只是,咬牙切齿地叫出他的名字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威胁下去,气势又弱了几分。   爸爸,您从小告诉我如果被人欺负,您会保护我,只是,您为什么不教我和别人“吵架”如何才能占上风,而不是像此刻般被吃得死死的呢?   直到哑口无言的此刻,苏曼画才深深体会到了这种“家庭教育”的极端重要性。   结束通话后,调戏完妻子的权总经理顿感精神百倍,他的长指在电话上按了一下,直截了当地对外面的助理吩咐,“先休息三十分钟。”   电话里立刻传出众人的欢呼声,权铎迷了眯眼,又补了一句,“三十分钟后集体开会。”   外面雀跃声还未断,又接连响起一阵哀嚎声,此起彼伏……   作者有话要说:掐住评论君的脖子:评论君你肿么了??要不要口对口给你来个人工呼吸╭╮   昨天竟然只有四条留言   三少你当着泪牛满面的作者的面调戏老婆调得那么开心,这样真的好吗? ☆、第28章 昭告天下      权铎比前几天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家,刚进了屋,便看见自己的妻子慢慢走过来,从他手上接过了西装外套,目光躲闪,似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然后还一脸心虚地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呀?”   此时此刻和他说话的语气跟电话里的比起来,简直就像烟花淋了一场冷雨,扑哧扑哧地灭了,权铎挑眉,气定神闲地反问,“中午在电话里你不是让我早点回来吗?”脚步继续往前,“饭应该做好了吧?你知道我一路赶回来……”   “哎!”苏曼画见他一步一步往饭厅方向走,纯澈的双眸动了动,随着她的动作,那两排黑色刷子似的长睫毛轻轻颤了几下,语无伦次地说着,“再……等一会儿!我先去给你倒杯水,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   权铎心中大概明白了几分,搂着苏曼画的腰带着她继续走,热热的呼吸呵在她耳际,“怎么能等呢?权太太,你不知道,自从你说要做饭给我吃,我一个下午心里都惦记着,没法认真工作,现在好不容易赶回来了……”   苏曼画长得纤瘦,势单力薄,哪里敌得过男人的力气,干脆耍赖地从后面紧紧抱住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只要能阻止他进厨房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权铎故作疑惑地应了一声,“你们还有这个说法,我怎么不知道?”   苏曼画见他渐渐有信服的趋势,见风使舵,赶紧添油加醋,“是啊!如果不能心平气和地吃热豆腐的话,就会烫到嘴巴,后果很严重的……”   话音未落,脸颊突然被印了一个湿吻,苏曼画不禁愕然,“你,你这是做什么呀?”   这人真是的!吴管家和杨嫂还在厨房,随时都会出来的啊!要是又被看见……   偷了一个香吻,权铎连眉梢都染了笑意,白皙的手指摸了摸唇,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权太太,实践证明,心急也不一定吃不了热豆腐。”像他刚刚,不正是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吗?   看,他又来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苏曼画满脸通红,“你真的……太坏了!”   “权太太,”权铎突然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语气也认真起来,“作为一个从小受源远流长文化熏陶的中国人,你的词汇量是不是太匮乏了点?”   要不然为什么都只会说“你坏!”“你好坏!”“你坏死了!”呢?   对于他随时随地,找到机会就调戏自己的举动,苏曼画实在叹为观止,憋了一口气在心头,刚想说话,又被男人抢了个先,“为了下一代着想,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拟个规矩,比如,下次如果你再说和‘坏’相关的句子,就要接受惩罚,至于惩罚的内容,应该由我定……”   “你!”‘坏’这个字的唇形都出来了,但是‘坏透了’三个字的声音硬是被苏曼画生生地堵回唇中,狠狠搜刮了一下大脑,她才勉强挤出了一个词,“可恶!”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吧?作为一个理科生,中学时代的作文都是以“今天天气很好,我……”标准方式开头的,至于词汇量……   权铎很快定论,笑得一脸欣慰,“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个自觉,那就这么决定了!”   很久以后的每个日日夜夜,权太太在某人身下被撞击得七荤八素,娇喘连连,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当时的那句“为了下一代”,不是为了后代优秀的基因考虑,而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冠冕堂皇地实施……制造下一代的过程!   可是,已经太晚了!因为,那个时候,经过屡次惩罚后,她的肚子里已经装了一个甜蜜的“小代价”。   “好了,”权铎转头笑了笑,看了一眼时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苏曼画如梦初醒,被他绕糊涂了后,她怎么忘了这件大事?   “那个,”知道这个时候再也瞒不下去,苏曼画干脆豁出去了,“待会儿你记得……”吞了吞口水,对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她再次鼓起勇气坦白,“……不要、太惊讶……因为,我……闯了点,小祸。”   什么?权铎深沉的眼神里传递出疑惑的信息,低头见她十指纠缠在一起,手背的某处还泛着微红,顿时心一紧,“你的手受伤了?!”   “没有,没有……”苏曼画连忙否认,声音轻轻的,“不是我啦!是厨房。”   权铎直接抓了她的手,细细看了一遍,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见真的没事,才稍稍放下心,似乎又突然反应过来她的话,“厨房,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苏曼画说完这一句,捂着脸把他推进了厨房。   权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新鲜的,白雾萦绕,甚至还夹杂着一股烧焦的味道,隐约可见地板上的碎片,流理台上水流不止,菜叶、肉片、打破的鸡蛋,还有那红红的一大团疑似番茄酱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看起来竟然有些触目惊心。   正忙着处理厨房“后事”的杨嫂看到了门口的权铎,声音被呛得厉害,听起来有些沙哑,“三少爷,里面很乱,您先不要进来!”   坐在沙发上,听吴源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头垂得不能再低的某人,权铎不禁苦笑,在这之前,他还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这么大的破坏力,不过煮个饭而已,竟然差点把厨房毁了。   吴源的描述虽有夸张成分,但一切都是基于现实的基础上,苏曼画也不好反驳,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   哪里知道这些高档的进口厨具那么经受不起折腾啊?不过是把一个锅烧焦了竟会产生连锁反应,还发出警告音,吓得她手忙脚乱的……   “以后,还是少进厨房吧。”苏曼画闪神之际,听到男人低低对着自己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忙了一天,回家吃到妻子亲手做的热乎乎的饭菜,对一个男人而言是无比幸福的事,但是相比这些,他更重视她的安全。   “哦!”苏曼画轻声应道,连额头上翘起的几根发丝都耷拉了下去,仿佛染了一丝沮丧的色彩。   想到她满怀欢喜要做饭给他吃,不过中途遭遇了小小挫折,权铎毕竟心有不忍,帮她把头发摸平,柔声安慰道,“也不是不能进,只不过以后要有我陪同。”   苏曼画比四月天还善变,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那你保证!”   “我保证!”   吴源看了一眼亲密的两人,心底颇为安慰,没有打扰,轻轻退了出去。   他有多久没有看见三少爷这么开心地笑了?可这几天来,只要是在少夫人旁边,他一直都是笑着的。   厨房出了意外,晚餐自然是从外面酒店送来的,苏曼画没有什么胃口,简单扒了几口饭,便回了卧室。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卷着被子,双腿交缠,不一会儿,苏曼画便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半个小时后,女孩子的双眸情`色迷离,声音柔媚似水,“还要再来?”   男人扶着她的腰,直抵那柔软的穴口,又重重顶了进去,几近花心,那到达极乐巅峰的声音入骨,听得人脸红耳热,“权太太这么辛苦为我煮饭,为夫自然要卖力些,否则,无以为报。”   接下来权先生果然身体力行,加大了力度地“卖力”,变换着角度地“卖力”,狠狠研磨着那温暖紧致的内壁,直到筋疲力尽,才纵情地释放了自己。   苏曼画几乎睡到中午才起来,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摸,触到一片微凉,盯着窗外漫进来的日光发呆,这个时候他应该去公司了吧?   手机被随意扔在床尾沙发上,苏曼画趴在床沿,拿起来一看,竟然没电了。   想来这几天她到了美国,手机也没有开通国际漫游,心里隐隐担心先斩后奏怕爸爸妈妈事后算账,还不如让他们先冷静一下,到时候再回去“负荆请罪”也不迟。   不经父母的同意,和一个认识了才三个月的人“私定终身”,还千里迢迢来了美国,这几乎是苏曼画二十多年来做过的最为大胆的事,但她其实一点都不后悔。   只是,想到去面对那样的后果,苏曼画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能拖一时是一时,反正爸爸妈妈会谅解她的。   苏曼画躺在床上,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在脑海中把赵力卓和苏春红的反应细细想了一遍,甚至细节到他们到时会说的话,她的心思如此细腻,惟独忘了考虑一个人的反应。   那人,便是苏曼画在自己登记那天只发了一条短信通知结婚消息的弟弟,赵宁安。   说来也巧,那几天赵宁安正参加一个国际计算机大赛,由于为了公平,组委会要求参赛者期间关闭一切对外的通讯工具,所以他看到那条短信是在比赛结束的第二天。   赵宁安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相信,开什么国际玩笑?上个月他回家时自己的姐姐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呢?   不会是要提前过愚人节吧?然而,赵宁安打了无数个电话,那边始终没有回应,后来干脆关机了,他直接打回了家,从爸爸口中证实了那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原来,姐姐是真的结婚了,而且是跟一个才认识三个月、背景很深的外国男人!   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拐走了陪了他二十多年的姐姐,甚至没有给他缓缓适应的时间,这个认知对赵宁安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他的姐姐,从小陪着他长大,怎么突然有一天就属于另一个男人了呢?这大概不算是“恋姐”情节作祟,而是和你一起并肩而行的那个人突然变换了轨道,郁积在心里的那份隐约的恐惧……空前地爆发了。   靠亲情维系起来的那份共同命运和默契,在这个维度,被彻底打破了。   那个时候,赵宁安心中无比愤慨、不安,几近疯狂,然而,这个年轻而热血的男孩子,同时也深谙“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在冷静下来后,终于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再没有比他的姐姐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的事了,至于那个男人,有待考量。   任何一个不幸或者悲伤的消息,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激烈的,但当现实的牢笼无法打破,随着日子的渐渐过去,也就慢慢地淡忘了当初的那份悲痛欲绝,甚至能平静地对待。   乔老先生在鬼门关回来,乍听那个消息,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他把自己关在病房里,消沉地度过了两日。   你知道那种信仰崩溃,自己的世界摧天毁地的感觉吗?你所有的、全部的、唯一的寄托,你的骄傲、你的屈辱,你的不得不舍,一夜之间如数被轻易摧毁,而你的余生,不过是在生命长河的彼岸了无生趣地苟活。那种疼痛,比所有的骨头一起生生折断还甚……   为什么我当初费尽心思想要给你撑起一片纯净安全的天空,而你如今竟这般糊涂,自投罗网?我的时间剩下不多了,又如何在另一个黑暗复杂的、我力所不能及的世界,护你周全?   乔老先生重重地在心里叹息,任泪水肆意地冲刷过皱纹交叠的脸颊,心绞成了一团,曼儿,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有何脸面于黄泉之下见你的父亲母亲哪?   赵力卓和苏春红夫妇在病房外守了两天,听到里面的动静,紧握着双手,彼此都红了眼眶,既然是命中注定逃不过,董事长这又是何苦?   许久后,病房的门轻轻“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乔老先生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走了出来,赵力卓连忙迎上去,扶住他,“董事长……”   苏春红连忙擦干眼泪,但还是忍不住声音悲凄地唤了一声,“乔伯伯……”   此时此刻,这三个字胜过千言万语,她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深深懂得他的悲哀,甚至能感同身受的人,因为……   乔老先生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春红,你也来啦?”   “嗯。”苏春红生生咽下心中的凄凉,点了点头,“乔伯伯,请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力卓也连声附和,“是啊!董事长,您想想最艰难的您都挺过来了,现在错误还没酿成,还来得及弥补,您应该相信自己的外孙女,她从来没有让您失望过。”   乔老先生目光和蔼,“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既然是自己酿的苦酒,应该由我自己来品尝,倒是连累了你们夫妇,我一直心存愧疚。”   “乔伯伯,”“董事长,”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交汇在一起,“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对我们有大恩,一切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乔老先生欣慰地点了点头,握了握两人的手,那双手几乎是无力甚至轻轻颤着的,手心却似乎蕴含了无数的力量,“既然你们都来了,找个时间和我一起去看看乔樱吧。”   他无辜的女儿,此刻正长眠于地底,尝遍孤凉。   “好!”夫妇俩相视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权铎一个上午都待在公司,处理完公事后,便想着去医院看看父亲。   听说忙着收拾别的烂摊子,莫玲叶安排在医院的人有些松懈,权铎毫不费力地进了病房。   相比以前,权云城的气色好了许多,现在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了,权铎推开门,便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膝盖搭了一条薄毯,他手里翻着一本书,太专注了,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   权铎想起小时候,爸爸坐在窗边看书,妈妈在旁边为他弹琴,自己和权铭在地板上打闹嬉戏,和乐融融的画面,他心里极为感慨。这样的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爸。”权云城听到声音回过头,目光充满暖意,“铎儿,你来了。”看了一眼他身后,笑着问,“曼儿呢?她没跟你一起来?”   他们的语气都这么亲切自然,很难想象在一年多以前,他们甚至是针锋相对的,母亲的死,二哥的死甚至对他娶了别的女人,权铎一直对自己的父亲心存埋怨,但当真相渐渐浮现,知道他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不惜冷面相对,都是为了保护尚且年幼的自己。   父爱深沉如山,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勾心斗角,你死我活,这份真情,实在难能可贵。   “嗯。”权铎走到他旁边坐下,“她在家里,我是中途过来的,没有通知她。”   权云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铎儿,遇上曼儿,这是你的运气,可能上天只给了你这一份,错过了再也不可能重来。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定要……好好珍惜。”   权家的男人,他们最害怕的是遇上爱情,遇上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弱点,但一旦遇上,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放手。   权铎要走的路还很长,那些算计和危险无法预知,哪怕就算是他自私吧?权云城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一个人孤单前行,何况那个女孩子心灵剔透……   “爸,”权铎语气也认真起来,“我知道。”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好,黑暗中的唯一亮光,生命中的唯一救赎,他怎么会错过?   权云城心底欣慰,“那就好。”   “爸,我打算为她办一个婚礼。”   权云城抬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莫玲叶正虎视眈眈地算计着,现在情况并不乐观,但我想……”权铎目光沉沉地看着远处,“公布了她的身份,或许是另一种保护她的方式。”   “所以,这个婚礼一定要办,而且要大肆隆重地办,昭告天下地办!”   他总不能委屈了他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想给评论君做人工呼吸,没有想到炸出了这么多的土豪感动得无以复加,其实大家支持正版多多留言已是对鱼儿最大的鼓励只有这个表情能表达我的感受   南风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3-1017:31:57   南风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4-03-1017:11:55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1017:51:37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1017:41:22   乌龟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1010:40:49   siml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1109:41:11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1017:55:19 ☆、第29章 床上逼问      “这个婚礼一定要办,而且要大肆而隆重地办,昭告天下地办!”   权云城像是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问,“你真的决定好了?”   他的儿子不是那么意气用事的人,想来他和自己提出这个想法,必定经过深思熟虑,但是,这实在太冒险了,虽然对这样的结果乐见其成,但权云城还是不得不考虑所有的后果。   “爸,”权铎淡淡笑了笑,俊挺的眉心写满了坚毅,“您放心,我已不是当年的权铎。”   如今我早已有了足够的能力,护我的女人周全。   “好!”权云城不知不觉眼中突然有了泪光,抓着椅子边缘的手凸起青色血管,斑驳交缠,“找个时间带她去看看你妈妈吧,我相信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那张封存在记忆里的脸又渐渐清晰起来,权铎突然觉得有些感伤,声音低冽地应了一声,“如果妈妈知道我要结婚了,她一定很欣慰。”   天空弥漫着浓浓的灰色,给人一种沉重的悲凉感,苏曼画跟在权铎后面,脚步慢慢地往前走,一座座森寒的黑灰色墓碑排列得整整齐齐,安静而沉默,很难想象这些长眠于此处的生命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笑过、哭过、甚至……存在过。   沧海桑田,人世孤独,莫不若此?   前面的男人终于在一座墓碑前停下,高大颀长的身躯微微弯下,虔敬地鞠了一躬,然后站直身,目光专注而肃穆,苏曼画迅速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苏曼画学着他的动作,深深地弯下腰,鞠躬后,她盯着照片上的中年女人,她笑容恬静,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祥和感,但如果细看,并不难发现她嘴角微微上翘,一副很俏皮的样子。   疑惑的眸光落到墓碑上刻的字:亡妻林一珊之墓。苏曼画心里一紧,虽然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但真的直面时,那种感觉实在太过奇怪。   这是给了她最爱的那个人生命的女人,他的母亲,她的婆婆。苏曼画在心里轻轻告诉自己。   果然,像是响应她心里的想法,权铎慢慢开口,“曼儿,这是妈妈。”   苏曼画又抬头望了过去,颊边浮现一个清浅的笑容,微微弯腰,语气自然得仿佛是在和一个生人说话,“妈妈,您好,我是您的儿媳,我叫苏曼画,您可以叫我曼儿。”   末了,苏曼画转了转黑幽幽的大眼睛,又俏皮地加了一句,“妈妈,虽然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有一个小秘密我不得不告诉您,您长得好漂亮哦!”   权铎侧过身,看着这个笑容清妍的女孩子,目光极尽深情,稍稍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没有故作姿态,没有虚与委蛇,只有满心的真诚,这样纯澈澄净的女孩子,母亲一定是像他一样很喜欢很喜欢的吧!   没有人说话,两人只是静静地站着,相依偎着,青山绿水,林间只有微风穿过的声音。   许久后,手心突然被轻轻压了一下,权铎回过神,问道,“怎么了?”   “那个……”苏曼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容清淡而娇羞,“我有些话想和妈妈说,你可不可以……”   权铎很快会意,把她被风吹乱的几缕发丝撩到耳后,又轻轻压了压她微翘的刘海,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然而从那好看的唇中溢出的却是威胁之词,“权太太,记得不要在妈妈面前说你老公的坏话。”   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颀长身影,苏曼画的目光又回到了墓碑上,“妈妈……”   大约半个小时后,苏曼画终于慢慢走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心里寻思着,婆婆林一珊的那张照片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但她为什么隐隐有一种熟悉感?好像……   不过,苏曼画向来是过目不忘的,如果是曾经见过的人,不应该只留下这么一个模糊的印象,她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里,任权铎百般威胁百般诱惑,就是无法从妻子的口中套出和母亲之间的悄悄话,他心里颇为郁闷,后来想到了什么,眉心倏然舒展。   哪怕是藏得再深的秘密,他都有把握今晚在床上逼问出来。   不同地点,同一天,同一事件。   此时,新加坡的某个私人墓地,天气却一片晴好,处处可见淡粉色的蝶飞舞,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醉人心扉。   乔老先生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在一座墓前笔直地站着,拐杖立在脚边,赵力卓和苏春红则是站在他身后。   三月的暖阳融化不了他们脸上紧绷的线条,三个人的表情都是严肃的,只是当阳光反射到墓碑照片上的女子时,乔老先生的眼中似乎反射性地泛起了水光。   “樱儿,”乔老先生的口中深情地唤出了这个名字,“我的女儿,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然而,怎么会有回应呢?天人永隔了几乎二十多年,太过激动的缘故,乔老先生捂着胸口剧烈地咳了起来,“咳……你……一定……还在怪我吧?”   乔老先生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来这里,便是害怕自己会情绪失控,没想到还是……赵力卓夫妇连忙上前扶住他,苏春红轻轻顺着他的背,突然喊出声,“乔伯伯,您别激动,乔樱她……她在看着你呢!”   照片上的年轻女子果然是笑意盈盈,笑容恍若春暖花开般的甜美,嘴角梨涡浅浅,仿佛她不曾食过人间烟火,仿佛她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她从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果然,乔老先生慢慢平静了下来,嗓子嘶哑不堪,憔悴的声音听在人耳中有一种犹如刀割般的钝钝的疼,“是啊,我的樱儿在看着我呢!”   泪水沿着乔老先生的侧脸流下来,赵力卓再也忍不住,偏过了头,何曾见他这个样子?哪怕是乔樱出车祸的那天,他也没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乔老先生对自己的女儿,实在有太多的愧疚。   作为一个黑道世家的千金小姐,乔樱有来自黑色世界的荣耀,但同时也承受着与生俱来不可选择的命运,甚至连婚姻在她出生的时候便被注定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从她二十三岁生日以后渐渐偏离轨道,乔樱和一个年轻的画家相爱,甚至不顾一切,一个黑道千金和一个无名的画家,这段爱情是注定要夭折的,但她遗传了父亲珍贵的基因,顽强坚毅,不折不挠,永不妥协!   被父亲禁足后,乔樱在管家白宛兰的帮助下从窗户逃了出来,和那个年轻的画家开始了一段大胆疯狂而甜蜜的“私奔”之旅,三年后她再次回家时,带回了她那个享誉巴黎艺术界的大画家丈夫,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女儿。   出逃这种荒谬的行径必是不可饶恕的,乔老先生的反应自然是怒不可遏,两人开始在书房吵了起来,甚至严重到要断裂父女关系,女儿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气血翻腾,控制不住自己,打了她一巴掌……   乔樱骨子里也是骄傲的,忍痛匆匆再次离开了家,这一次她带走了刚出生三个月的女儿和不被父亲承认的丈夫,开走了家里最名贵的跑车。   谁都没有想到,那竟是最后一别。   乔老先生只在书房对着妻子的灵位重重叹气,悲剧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在这个边缘化的极端黑暗世界,要想保持地位和荣耀,又怎么可能不树敌,原来那辆跑车被仇家买通佣人剪断了刹车线,目的是想置他于死地,没想到……   刹车线断了,和一辆客车迎面相撞,车祸,死亡。   这些自然而然地联系到了一起,几乎给乔老先生带来了灭顶的打击,他的女儿才二十六岁,还那么年轻,而他的外孙女才出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都是他太糊涂了啊!一切如果可以选择重来,他多么希望死的人是自己!   乔老先生得到女儿最后的话是由别人转告的,“爸爸,这辈子我不后悔当您的女儿,我也从来没有怨恨过您,但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自己像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平凡地活着,有着安静平稳的生活,如果我的女儿能活下去……”   意外发生的时候,夫妇俩竭力护着怀里的孩子,所幸,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留下了一抹微弱的希望。   如果你的女儿能活下去,你是不是也希望她过上那种你想要的生活?乔老先生又在心里问了一遍二十二年前问过自己无数遍的问题,然而,乔樱还只是淡淡地笑着。   乔老先生又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座墓碑,模糊的眼中浮现几个大字:XX陈清林之墓,心又痛了几分,缓缓地转身,微微弯下腰。   你们生前一直受我阻拦的,无法如愿的,如今你们在这个不受外人打扰的世界,比邻而居,也算是我对你们的一点补偿吧!   “你对我所有的怨、所有的恨,看在你女儿的份上,让它们都随风而去吧!”他了解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怨不恨呢?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刻,不愿意让他伤心愧疚。   还有,你的女儿,我的外孙女,我愿意用生命保证,她会幸福快乐平安地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你们一定忘了陈清林是谁!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鱼儿为报复社会而留╭╮   土豪土豪土豪,我们一定是好朋友了,是吗?星星眼   鱼游春水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3-1115:20:34   siml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1109:41:11 ☆、第30章 天下第一嫁(上)   ***      春雨朦胧,一树梨花,攀爬上遒劲的褐色枝桠,似雪绽放,一个深深院落,一对恩爱夫妻,两个可爱的孩子。   这是一个美丽的梦,苏曼画侧转过身子,临窗发呆,看着灯火璀璨的外面,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红岭市,那个有山有水有亲人的地方。   远在异乡,她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像这样想家,透明的泪珠沿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流向手背,苏曼画的双肩也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那个美丽的梦的后续竟然是那么的可怕,可怕到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接受。   她竟然梦见自己……失去了妈妈!虽然梦境是模糊的,她也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但她心里无比确定,那个人是她妈妈,那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刻在骨子里的血缘亲情,但……怎么会这样呢?   是不是因为她白天的时候去了墓地,看了婆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或许,这又是冥冥中的某种暗示,是上天垂怜,在提醒她……   不!苏曼画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子,她小跑着进了洗手间,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下午从墓地回来,权铎把她送回了家,接到电话又匆匆去公司了,苏曼画感觉自己有些累,便在床上趴了下来,本想眯一下眼,没想到后来睡过去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大概是以毒攻毒取得了效果,水的冷意驱散了苏曼画心里的寒凉,她对着镜子嘴角牵扯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又捏了捏脸颊,挤出一抹淡淡的粉色,安慰自己,梦都是相反的,她的妈妈那么善良,上天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突然感觉小腹一阵坠坠的疼,好像是……苏曼画咬了咬唇,想起了什么,打开上方的柜子,拿出一包卫生棉。   苏曼画的经期一直都不准,提前延后都是有可能的,而且来的前三天还会伴随着轻微的疼痛,还好这次她事先准备好了,不然又该像上一次一样出糗了!   处理好后苏曼画才慢慢走了出去,全身软绵无力,踏着楼梯像是踩在棉花上,杨嫂一看到她,立刻招呼道,“少夫人,晚餐准备好了,正准备去叫你呢,没想到你自己下来了!”   苏曼画笑了笑,眼睛往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个人,眸光瞬间黯淡了几分。   眼前的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杨嫂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很是体贴地开口解释,“三少爷下午的时候打电话说他今晚不回来吃饭了,让我们先吃,我见你还在睡觉,便没去打扰。”   原来是这样啊。瞥见杨嫂带笑的目光,苏曼画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那……那我先去洗手。”   看见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杨嫂的笑意又深了许多,看来三少爷是真的把这个女孩子疼进心里了呀!以前他哪里会这么细心,明明忙得分`身乏术还抽空打电话回家呢?   权铎和苏曼画住的别墅和莫玲叶的相对,隔着一段距离,所以他们并不在一起吃饭,餐桌上只有她和杨嫂两个人,连喝汤的细微声音都听得尤为清晰。   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杨嫂话也不多,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的,只是一开始说了句,“先喝汤吧,免得凉了伤身。”后面就不再说了。   苏曼画心里暗想,或许只是性格使然,毕竟不是全部人都喜欢说话的,虽然她是个例外。吃了大半碗的饭,她实在按捺不住了,又夹了一块东坡肉放进碗里,用筷子点了点,“杨嫂,我发现你做的这个和我妈妈做出来的味道好像!”   弯了弯唇,苏曼画又绽开灿烂的笑容,心满意足地说,“一样这么美味!”   杨嫂似乎很容易害羞,听到这样赞美自己的话,脸竟然有些红,眼底是带着笑意的,但声音却有些不自然,“少夫人你喜欢就好。”   很快解决了一块东坡肉,外焦里嫩,肥而不腻,尤其是酱汁,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吃下去,苏曼画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一脸感慨地说,“这可是我们家乡的名菜呢!传说在很久以前,女孩子都要学会做这道菜才能嫁得一个好人家,可惜……”   苏曼画俏皮地耸了耸肩,眼里似乎有些无奈,“我一直都学不会,我妈妈还说,如果我要是生在以前哪,肯定嫁不出去……”   或许是想起了太多过去的美好回忆,苏曼画的眸子像是被清泉洗濯过般清明透亮,声音甜软动听,让人喜不自胜,不知不觉沉迷其中。   杨嫂脸上也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听得很是认真,在听到苏曼画口中说出,“其实,在我们红岭市呀……”这一句时,她脸色倏然一变,指间的银色筷子随之掉落……   杨嫂也顾不得去捡筷子,在她那张印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掺杂了太多太复杂的情绪,惊讶?惊喜?激动……   苏曼画的阅历还太浅,无法读懂,只能轻声问,“杨嫂,你怎么了?”   “你刚刚说……红岭市?”良久后,杨嫂口中才缓缓吐出这句话。   “是呀!”原来是因为这个,苏曼画心里松了些,点点头,又补了一句,“红岭市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杨嫂的眼睛里开始涌出了泪水,她激动地抓住苏曼画的手,动情地说,“红……红岭市也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那三个藏在她心里很深的字此刻说出来,竟有些不习惯,莫不是“近乡情更怯”的类似情感作祟?   苏曼画不禁愕然,听她继续说下去,“在十七岁之前,我……”   杨嫂原本是个孤儿,后来被仁厚的林家收养,当时林家只有一个千金,也就是林一珊,她们一起在红岭市长大,一起读书学习,磨墨临字,几乎度过了一段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少女生活。   后来林一珊和权氏集团年轻的总裁权云城相恋,结婚,杨嫂也跟着漂洋过海到了美国,经历了人世沧桑变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过一次。   苏曼画直到睡前的最后一刻,脑中都在回想着晚饭时分杨嫂和自己说的话,原来看似寡言的她,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实在难以相信。   一个人到底要多坚强,才能漂泊远方,即使倒了唯一的支柱,只能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梦魇里看见故乡模糊的影子,也不折不挠?一个人到底是有多脆弱,在听了她的“红岭市”三个字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潸然泪下?   后背突然传来一阵暖意,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腰上环过,不安分的手指挑开她的睡衣,贪婪地摩挲着每一寸柔嫩的肌肤……苏曼画迷迷糊糊地清醒了过来,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瞬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胸前突起的某处被他用力揉搓……   “哎!”苏曼画的手软绵绵地搭在男人手腕上,带着暖暖的温度,似乎带着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不要啦……”   声音突然被封住,一条湿滑的舌钻了进来,男人的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大肆掠夺她口中的甜蜜,他身上灼灼的温度像瘟疫般传染到她身上,苏曼画全身更是燥热,软软地嘤咛一声,便干脆由了他去!   本来还想提醒他有不速之客突然造访的,苏曼画心里有些坏坏地想,既然权先生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体验一下何谓真正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还颇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味,那么也就别怪她了,哈哈!   果然下一刻,睡裙的裙摆被推高到腰际,苏曼画两条白嫩的腿明晃晃地露了出来,男人早已脱了身上的束缚,手指极具侵略性地来到她的最后一层阻碍前……   指尖传来一阵厚重的触感,权铎停下了动作,轻皱着眉头,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时候,苏曼画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脸无辜地说,“我大姨妈来了,刚刚我就是想提醒你的……”   四两拨千斤,轻轻柔柔一句话便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某个猴急的男人身上,苏曼画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但这种时候被某个东西抵着的滋味实在太不好受,她推了推他胸口,眸底波光流转。   低头无奈地看了身下胀鼓鼓的地方一眼,权铎若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口气,翻过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许久后,不知道是不是平息了心底的热,权铎又重新搂住旁边的人,声音低沉地道在她耳边,“老婆,你想要一个怎样的婚礼?”   今天下班后,他一直都在忙着婚礼的策划,本来是想着把大体弄出来,然后细节才让她慢慢添加的,毕竟婚礼是两个人的事。   请的是国际最赋盛名的婚礼策划师,他头脑中有太多令人惊叹的主意,讨论起来没个完,所以权铎才耽误这么多时间。   “不知道,”苏曼画在他胸口挪了个舒服的位置,摇了摇头,似乎心不在焉地说,“你决定就好呀!”   一来是这种事情太复杂,她骨子里又懒惰,更是懒得费心去想,二来是对自己丈夫十分自信,只要是和他结婚,其他的一切都好啊!   可她的语气听在权铎耳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婚礼这么大的事,老婆竟然这么不热衷?这个高智商的男人开始反思,是不是中间的哪个环节出了什么差错?   表白,咳咳,他算是隐晦地表白过了吧?对女孩子而已很重要的求婚,他也求过了,虽然有些霸道。难道是……   权铎晃了晃怀里昏昏欲睡的人的肩,“如果是戒指的话,你不用担心,我……”   “哦!”苏曼画的意识被阵阵困意打得东倒西歪,勉强应了一声,“总之,你决定就好。”   又是这种心不在焉的语气,权铎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额头抵着她的,问得很是认真,“婚礼是我们的,有什么你都可以提出来。”   毕竟结婚这种事,他这辈子只打算做一次。   虽然必须承认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如果给她的睡眠造成了困扰那就另当别论了,苏曼画猛地睁开了眼睛,想起自己下午的失落,扁了扁嘴,音调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婚期都定了,可是……你都还没见过我爸妈呢!”   权铎紧绷的心落了下来,亲亲她脸颊,语气宠溺又无奈,“这件事我早就考虑到了,后天的飞机,我陪你一起回红岭市,我当着岳父岳母的面,请他们把你嫁给我,还要邀请他们来美国参加我们的婚礼,好不好……”   苏曼画原本也只是想抱怨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想得这么远,心下又是一阵甜蜜,“嗯,都听你的!”   想了一会儿,苏曼画又开口,“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赵先生和苏女士好像不太喜欢你,而且你不说一声就把他们心爱的女儿拐走了,啧啧……”后果很严重。   “嗯。”权铎应了一声,认真思考起来,“那么,在请他们把你交给我之前,我会先道歉。”   苏曼画被他正经严肃的模样逗乐了,抱着肚子咯咯笑了出来,还很好心地建议道,“权先生,大概你还要负荆请罪哦!”   见男人似乎不太理解这个复杂成语的意思,苏曼画刚想解释,突然腰被他扣住,她被抱了起来,平放在他身上,她的背贴着他的胸口,两颗不同的心脏,突然跳出了同一个频率。   这是要……做什么呀?   双腿间传来一阵陌生的感觉,苏曼画低头一看,男人那从黑色森林中傲然抬头的茁壮某物,青筋暴露,竟然从她双腿间插`了进来……   他,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实在太可恶了!苏曼画瞪大了眼睛,瞬间几乎忘了呼吸。   男人开始扶着她的腰,热硬的肿胀先是轻轻摩挲着她的腿侧,然后模仿着某个色`情的动作,开始挺身穿插起来……   这么激烈的视觉冲击,没有想到那个东西……竟然长得这么丑,算得上面目狰狞,想到它以前就是这样进入自己的身体,苏曼画早已羞红了脸,随着男人的动作,感觉一股股热流从双腿间漫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大姨妈,还是……   不知过了多久,苏曼画躺在床上剧烈喘息,心脏扑通跳个不停,脸颊的热度一直不散。   基本上得到满足的男人笑了笑,“我提前试验一下何谓‘负荆请罪’。”   苏曼画不解,这个时候的男人是很好说话的,刮了刮她鼻尖,“中文里不是还有这样一个词,拙荆?”   古代,男人形容自己的妻子为拙荆,她是他的妻,他刚刚“背”着她,等于负荆请罪?   看着男人笑得很是碍眼的俊脸,苏曼画直接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还说自己中文不好!   不对呀,苏曼画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听杨嫂说,他的母亲也是红岭市人,而且出身于书香世家,肯定有着深厚的中文造诣,身为她的儿子,怎么可能……   想来他以这个借口,占了她多少便宜?在男人尚未平息的喘息声中,苏曼画忽然明白过来一个道理,他欺负得她好苦哪!   “你……混蛋!”教养良好的苏家小姐,终于被某人调`教得漂亮地骂了一个粗口。   “夫人……过奖。”某人心情大好地勾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我敢拍胸脯保证,权三少一定是迄今为止我笔下唯一一个无师自通在大姨妈凶悍来袭之际,还能吃到“肉”的男主,高呼一声,三少威武!   花花撒起来嘛!   在这里郑重感谢汐潮和Smile(笑儿)给俺写的有爱长评~   最后,名字和我同了一个字的土豪,我真的感觉你在暗恋我,肿么办?~(^_^)~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1 09:41:11   鱼游春水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3-11 15:20:34 ☆、第31章 天下第一嫁(中)   ***      从红岭市机场回家的路上,苏曼画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旁边的男人,只见他正闭目小憩,眉目俊朗,鼻梁挺拔,线条优美的薄唇微抿。   她不禁在心里想,这个男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像她这种抵抗力几乎为零的年轻女孩子……咳咳,不过爸爸妈妈可没有那么肤浅呀,只看面相就把女儿交给一个说不上熟悉的男人,况且,他还“劣迹斑斑”呢!   又情不自禁地看了偷偷一眼,苏曼画暗暗自喜,曾几何时这个男人远在天边,清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此刻竟然也是属于她的了?不得不说,他的存在,除了满足了一个年轻女孩子的粉色心思外,现在,更是让她深深感受到了一种身为女人的骄傲和虚荣。   这么出色的男人,还不是轻而易举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虽然在床上她屡屡败绩,被吃得一干二净,而且毫无还手的能力,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才是真正处于食物链最高层的!收服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又如何不虚荣,不沾沾自喜呢?   苏曼画注意到男人嘴角弯起的弧度渐渐扩大,心里大叫一声“糟糕!”,他一定是发现自己在偷看了,不免欲盖弥彰地挺直小腰板,正襟危坐起来。   可是,晚了!男人低低笑了出来,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老婆,你刚刚是在偷看我吗?”语气又不免严肃起来,“虽然以我从小受的教育来看,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能被自己的妻子用这种爱慕依恋的眼神看着,作为一个男人,我真的很开心。”   苏曼画原本不自然地偏头看向窗外,听到他低沉而暧昧的话,又扭过了头,入目便是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或许是心情太好的缘故,甚至连眉眼都完全笑开,更是显得英俊帅气,而且浑身散发着引人犯罪的诱惑气息。   再这么对视下去,苏曼画怕自己就会沉浸在他深沉如黑色墨玉的眼神中,还好一个刹车惊醒了她的心绪,她在心里默念:   看吧,苏曼画,他虽然是一本正经地在“教训”你,但实际上他是在变着法儿调戏你呢!就像上床前他对你百般温柔呵护,一旦在床上就会撕去外衣化为禽兽,逼得你出声讨饶,甚至还……   “怎么?”下巴被男人两根的手指轻轻托起,苏曼画随后听见他轻声问,“权太太不发表一下心里的想法?”   苏曼画动了动眼睛,脸上染了一层粉色的笑意,“没啊,我就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在偷看的?嘿嘿……”发出这个音的时候,她装作漫不经心地伸出小小的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察觉男人身体猛然一僵,她立刻拍掉他的手,恢复了自由。   还好前面有挡板隔着,后座成了一个密闭空间。不然,就算向上天再借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这样公然引诱的动作啊!旁边的人持续石化状态,再没有其他动作,苏曼画悻悻地想,看来反调戏的第一步,初有成效啊!   那软绵绵的粉色小舌,轻轻触过他的手指,竟然带来一阵轻颤,权铎意犹未尽的回味着那美好的滋味,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眼中的笑意又弥漫开来。   手突然被男人握住,往他的方向带,然后缓缓放到他胸口的位置,刚好覆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感觉到掌心里那剧烈的波动,苏曼画脸一红,讶异地问,“你……做什么?”   权铎倾身,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手背上,两手一上一下交叠,他满意地笑了,缓缓回答,“你刚刚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偷看的吗?这就是答案啊!”   苏曼画不解,一双黑色大眼睛波光闪烁,感觉男人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反射性地闭上了眼,感觉他温热的唇,轻轻而怜惜地落在自己的眼睛上……   “你每次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时候,我的心……”男人继续在她轻颤的眼睑上落下一吻,“就会以这种方式,告诉我。”   在男人动听的嗓音中,苏曼画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开始紊乱了,扑通,扑扑通,扑通通……甚至唇中情不自禁地溢出娇吟声……   虽然这个男人一直都保持着一副安然淡定的样子,但发生了这么多事,爸妈那边始终不太好交待……苏曼画一开始心里不免担心,不过,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办不到的事儿吗?!   感觉车子缓缓停下,苏曼画软绵绵地瘫在男人怀里,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前座突然传来一道似乎带着笑意的声音,“三少,到了。”   苏曼画转头,果然,车子正稳稳停在她爸妈住的小区楼下。   客厅里,飘着淡淡清茶的香气,虽说是在自己家,但苏曼画竟然感觉有那么一丝紧张和拘谨,手放在腿边,握了又松开,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赵力卓的脸上一直没有太多表情,难以分辨喜怒,而坐在他旁边的年轻小伙子,则是咬牙切齿,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活像被人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般。   苏曼画目光瞬间暗淡下来,本来一个爸爸都难以搞定的了,现在又那么凑巧,弟弟赵宁安刚好学校放假,这就……碰上了!   只有眼神噼里啪啦地交流,许久都没有人说话,苏曼画瞟向身旁男人,开始着急了起来,眼神里传递着提醒的信息,平时调戏她的时候不是甜言蜜语什么的都顺手拈来吗?怎么这个关键的时候,偏偏一句话都不说了?   苏春红一脸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见她脸色红润,眉间早已是少妇的颜色,心里自然清楚,这两人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现在才真的一切都挽回不及,不免心一揪,“曼儿,你随我进房间,我有话跟你说。”   听了母亲的话,苏曼画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旁边的人,她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无疑取悦了某人,但碍于某些因素不好表现出来,他点点头,笑了笑,低声道,“听话,去吧。”   见两人眼神交流,情真意切,百般默契,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苏春红把头一扭,提高声音,狠着心道,“曼儿,还不快来!”   权铎偏头看了一眼那个纤细的身影,她的眼神里写满了疼惜,大概是怕他会被为难,不免心中一暖,原本收敛许多的清冷气质,更是显得温润许多,“伯父……”   之所以默契地保持沉默,皆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能触动他们情绪的人,她的存在多少会影响他们的判断和理智,现在走开了,属于两个,不,是三个男人的问题,才可以开诚布公地谈!   听了权铎的话,赵力卓沉默了一会儿,“这段时间,你们……”目光陡然落在对面男人的手上,看见他无名指间的银色戒指,轻叹了一声,事实都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大概这个问题也无需再问了。   权铎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站起来,微微弯腰,语气诚恳地说,“伯父,我们没有经过您和伯母的同意便登记结婚,首先在这件事上是我有欠周虑,我道歉……但是,能否请您听我说几句?”   赵力卓默然,倒是赵宁安,再次从这个男人口中证实了这个消息,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但毕竟多年以来修养良好,不好中途打断别人的话,见父亲一脸平静,他也唯有忍了下去。   虽然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出众,谈吐间也可略见不凡的清贵气质,但毕竟曾一声不响就拐走了他的亲姐姐,这一笔账,怎么也要算清楚,至少……至少也要给他个适应时间啊!   得到默许,权铎敛了心神,继续说下去,“在我遇到她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何谓爱情的滋味,就算到了现在,我们在法律上成为夫妻……我也不确定自己对她的这份感情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爱,但是我很确定如果我的余生会有一个女人相伴而过……”他停了一会儿,语气变得格外认真和坚定,“我希望是她,而且……也只能是她!”   这个世界上环肥燕瘦,红樱桃绿芭蕉,形形色`色的女人那么多,可是我只看中了你的女儿,而且余生只想和她共度。   任凭弱水三千,可我只取一瓢饮。这个男人的话里清晰地传达了这样的信息,身为一个父亲,着实……赵力卓的脸色也不自觉地变得缓和下来,他的手轻轻按在茶杯边缘,转了几圈,似乎随意地问,“那么,权先生,你和我女儿消失的这些日子,又该怎么解释?”   这种冒失的做法,未免有失妥当,不像是这么一个沉稳的男人会做的事,赵力卓心一转,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果然,权铎重新开口了,“伯父,实不相瞒,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不过,着实是因形势所逼,不得已之下而为之。”   赵力卓“哦”一声看向他,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诚如外界所猜测的那样,家父几年前从商界急流勇退,是因身体抱恙,但……”权铎稍作沉思,沉重出声,“其实他的情况严重很多,恐怕……将不久于人世,为人子女者,理应以孝为先,他惟一的心愿便是希望看到我成家立业,所以……”   这一番话想必是发自肺腑,说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几乎从中找不出一丝漏洞,何况又是这么私密的事,更不能为外人所知。   赵力卓先是惊骇,茶水沿着他指尖溢了出来,他也顾不上,几乎是立时的,他抓住桌沿,手背上青筋暴露,哑声问道,“你……你是说……云城他……”   这种熟稔的语气,仿佛他们……权铎脱口而问,“伯父,莫非你和家父是旧交?”似乎,也就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了。   赵力卓平复了激动的情绪,脸色显得有些发白,大概是深深陷进了沉思中,良久后,他才慢慢点了点头,“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交情,说起来也渊源颇深……”   和客厅里严肃的气氛截然不同的是,卧室里,苏春红坐在床边,苏曼画则是懒懒地趴在床上,手指搭在母亲的手背上,顽皮地轻轻扣了几下。   明明在客厅里感觉她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可进了卧室,她又只是坐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却不发一语,苏曼画终于忍不住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豁出去了,“妈妈,您叫我进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呀?”   苏春红终于有了反应,只听她轻叹了一声,神色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又戳了戳她脑门,“你呀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吗?这段时间都跑哪里去了?!还以为你连我这个妈妈都不要了……”   “妈妈,妈妈……”苏曼画嬉笑着撒娇往母亲怀里蹭过去,讨好地从后面环手搂住苏春红的肩,温声软语化在她耳边,“怎么会不要您呢?您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呀!人长得美,又贤惠,厨艺又好,最重要的是最疼爱我……这个世界上,我不要谁都不能不要你啊!”   “是吗?”苏春红似是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句,嘴角早已不察觉地微微翘起,女儿的甜言蜜语,任哪一个母亲能受得了,还能故意板着一张脸?何况,她生性心软,而且事情已经发生,她本来就没想着要多为难自己的女儿。   “当然啦!”苏曼画偷偷在母亲脸颊亲了一口,勾着她的手臂,“您是我的妈妈,如果没有您的爱,我就是那颗黄在地里的小白菜,只有您不要我,我哪里敢不要您呀?”   苏春红被女儿做出来的可怜兮兮模样逗乐了,“这样呀?那如果要在我和权铎之间选一个,你选谁呢?”   向来不是只有妻子才会逼问丈夫“如果我和你母亲同时掉进了一条河里,你会选择救谁?”这种历史难题,苏曼画哪能想到自己的母亲也这么幼稚呀?不免头皮发麻,说实话这个她还从来没有想过,爱情和亲情,必须要放弃一个吗?   可不可以,两全?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呢?   “你们不一样的!”苏曼画下巴抵在母亲肩上,闷闷地开口。   “哦?”苏春红拉长了声音,“我们怎么不一样了?”   “嘻嘻……”苏曼画轻笑出了声,打算装傻,以一个轻松的方式把这个难题大化小小化无,“你是女人,而他是男人啊!”本质就不相同,哪里能作比较呢?   “你呀!”被女儿这么一说,苏春红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宠溺地在她鼻子上刮了几下,“哪有你这么耍赖的?”   从小到大,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这种方式逃避焦点,可偏偏每次她都觉得很受用!   “就耍赖……”苏曼画咯咯笑着,双手绕过她的颈,蹭了几下,轻咳了一声,“苏女士,我现在正式通知您,您以后必须要习惯,因为您的女儿,美丽动人的苏曼画小姐还要对你耍一辈子的赖呢!”   “好!”苏春红爽快应了一声,“我可把你的话记下了啊!以后记得不许……”   “不许耍赖?”苏曼画俏皮地接过了话。   母女俩谈得非常愉快,和乐融融,末了,在谈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苏曼画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声音却是难得的认真,“妈妈,您知道吗?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这么喜欢的人,真的很喜欢,喜欢到呀……好像这个世界我就只能‘非他不可’,他对我很好,非常好,从来没有一个陌生男人对我这么好过。”   “妈妈您以前经常说,感情不由人,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的,我想如果这次自己错过了他,这辈子就再遇不上另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妈妈,您和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如果这份感情没有办法得到你们的祝福,那么即使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又如何?我还是不会真正幸福的!”   知母莫若女,苏曼画的这些话说得可真真是入了苏春红的心,她心底的最后一丝情绪在女儿清脆的笑声中云淡风轻。其实这样也好,不是吗?即使事情有违初衷,但是女儿幸福,一直都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而从苏曼画清澈的眼神里,苏春红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那个男人,才能给得了她这份幸福。   “孩子,你知道吗?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他的爱,比我们的都多得多、深得多……”苏春红看着女儿的笑脸,默默地在心里对她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客厅里又恢复了沉默,苏曼画从卧室走出来,直接在男人旁边坐下,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问,“你和爸爸谈得怎么样了?”   权铎回以一笑,但并不说话,眸底一片晦暗不明,苏曼画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爸爸……”   赵力卓这时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难以读懂,似乎有些……权铎连忙阻止了她,“我已经邀请了爸爸和妈妈,还有……”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宁安,一起去美国参加我们下个月的婚礼。”   听到自己的名字,赵宁安似乎有些不忿地瞥了过去,视线刚好与苏曼画的对上,又猛然垂了下去。   哼,这件事既然连爸妈都答应了,他还能怎样?不过,这个空降的未来姐夫,想自己买他的账,还早着呢!   既然事情已经一如意料中般谈好,加上时间也不早了,权铎也不方便再多停留,站起来准备告辞,这个时候,苏春红从里面走出来,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留下来吃个饭吧!我这就去做。”   赵力卓也附和道,“是啊!晚上关于某些婚礼的细节我们还要再细细商量。”   权铎笑笑,“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   父亲态度的转变之大,实在让她欲信不能!苏曼画直直地愣住了,心里更是对这个男人刮目相看,果然是……这么难的一关都闯过了,哪怕以后让她在床上只有被“压”的份儿,她也心甘情愿了!   其实所谓的留下来商量婚礼细节不过是个幌子,晚饭后,赵力卓和苏春红则是进了卧室,许久都不见出来。   今天权铎登门拜访的举动着实让他们措手不及,夫妻俩在房间里商量了很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果。   “事到如今,看来也是无法阻止的了,力卓,我看还是……”苏春红语气听起来虽然有些纠结,但不难窥见她软化的心。   “嗯。”赵力卓摸着下颌,状似沉思,“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木已成舟,看来也唯有找个时间通知董事长了。”像是想起什么,他又继续说,“春红,你一定没有想到,权铎的父亲,其实你我都认识……”   “是谁?”苏春红急急地问道。   “云城……”   “哎!”苏春红双手缠在一起,似是欣喜似是惊讶地咬着唇,“你……你是说,一珊的丈夫,权氏集团的总裁,权云城?”   “那么,权铎不就是一珊的儿子?”   “正是。”   两人商量着对策,客厅里则是只有赵宁安闷闷地看着电视,他拿着遥控器从头调到尾,始终无趣,于是回房。而那对小夫妻,早已躲回了小房间,恩恩爱爱地吹着……头发。   不比得在自己家,虽然美人在怀,但毕竟……权铎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除了摸摸,还是摸摸,或者亲亲,再亲亲……   苏曼画劳累一天,加上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很快便沉沉睡过去了。   凝望着那张宁静的睡颜,权铎心里又软又暖,轻轻覆到她耳边,“老婆,你可要记得好好地补偿我,今天为了你,我都不知道在爸爸面前说了多少肉麻的话……”   苏曼画嘴角缓缓漫开一个甜美的弧度……   她一定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肥,再不撒花,天理难容好吗?!下一章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天下第一嫁,真的不是说着玩玩儿的哦!不过大概也是下午六点更新了,我尽力哈   大家知道不老歌怎么弄吗?河蟹时期不敢顶风作案,唯有这个方式让你们吃大肉啦~   还有,美人们帮忙收个专栏吧   我知道大家都会听话滴,因为你们都是美人儿呀O(∩_∩)O~什么?要作者卖萌才收?!!!   好吧~哎,每天都被自己萌醒,这可如何是好?谁喊我回家吃药我就跟谁急!   嘻嘻,土豪土豪,这是你掉下的手榴弹和地雷么?谢谢呀~╭(╯3╰)╮亲╭(╯3╰)╮   鱼游春水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3-13 19:16:08   最爱双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3 09:15:54   云朵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3 16:37:47 ☆、第32章 天下第一嫁(下)   ***      权贵之家或者王室的婚礼,高贵优雅,但受某些因素的限制,不可大肆铺张浪费,相反的,富贾之家则尤为重视排场和仪式,婚礼场面尤为奢华张扬。   权氏作为一个大家族,久来积累,身家可谓富可敌国,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又是权氏集团最为低调最为神秘的三少爷权铎的婚礼,消息一公布,引起外界一片轰动。   经媒体的大肆渲染,这个消息迅速窜上高`潮,一时间街谈巷议,成为乐谈,但大部分人都是只知道此消息而不见其人,因为素闻权家三少作风低调,加上又对未婚妻极其呵护,消息宣传得轰轰烈烈,但其实婚礼办得尤为低调。   三人成虎,难免歪曲。其实,事实并不尽然。   在外界纷纷遗憾唏嘘没有眼福的时候,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某个私人岛屿上隆重举行。   这座位于大西洋的私人岛屿,原本是一座火山,经过“沧海桑田”物转星移,最终成为了一座孤岛,是权家的第十五代继承人花巨资盘下的,从那以后便成为了家族的私人岛屿,独特的环境,适宜的气候,加上几乎与世隔绝,隐秘性极好,是一贯的盛大之事,比如婚礼、家族会议举办的最佳地点。   此时正好是这座岛最好的季节,阳光明媚,清风徐徐,海滩边细沙绵软,云影悠悠,一阵阵热烈而喜庆的礼炮声此起彼伏……   如果有幸乘坐飞机,在此时此刻路过这座岛的上空,人们便会惊奇地发现在它的“腰间”缠了一条鲜艳的红带,其实,事实是这样子的,在环岛公路上,从某处开始铺了红地毯,一直绵延到婚礼现场,听说总长一千三百一十四米,寓意“一生一世,长长久久”。   在公路的两侧,每隔五十米便摆了一个独出心裁的花台,以梦幻的白色玫瑰为起点,花色渐渐加深,黄玫瑰、粉玫瑰、蓝玫瑰、红玫瑰、而尽头迎风扭动腰肢的则是早上才从欧洲空运过来的珍贵黑玫瑰,花瓣上面还沾着露珠,粉嫩晶莹。   在花台旁边还站着两排穿制服和礼服的迎宾队,一白一黑相对而站,他们的任务便是根据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身份,适时地鸣响不同的礼炮,以示欢迎。   权家富庶已久,在岛屿中央修建了一栋可媲美宫殿的别墅,请的是当年最享誉国际建筑界的设计师,用的是最好的材料,以及最精细的装修技术,可谓富丽堂皇,奢华中又不失高贵优雅,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中午时分,宾客差不多都来齐了,大家聚集在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里,压低声音讨论着,这么多年来权氏家族在国际上的威望也是不容小觑的,能受邀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大多非富即贵,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地方,欧洲英法德、亚洲中日韩……甚至有些路途太过遥远,半个月前就抵达了。   说来也奇怪,这些宾客隐约间也是泾渭分明的,几乎分为两个阵营,某些和权家交好的国家政要为一方,毕竟权家也不是从一片光明地带中走过来的,之所以能有今天,离不开某些隐藏的黑暗势力的暗中支持,所以场面就成了黑白对立。虽然双方面面相觑,但好在彼此都是明理的人,也不至于薄了权家这个面子,气氛还算和谐。   这些人也算是身份非凡,见过大世面,但从一踏上海岛的那一刻,他们的眼里和心里皆不约而同地浮现“惊艳”的颜色,如何不惊艳呢?这场婚礼,无论是从大的排场,还是细微的小节,这些都几乎处理得接近完美。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珍视程度,往往可以从他愿意给她的婚礼中看出来,权家三少爷并不常露脸,他们也只是略有耳闻,传闻他性格阴冷,作风狠戾,是个亦邪亦正的人物,而且听说这次的婚礼并非惯有的商业联姻,新娘子来自遥远的中国大陆,但……身份不明。   众人都十分好奇,是怎样一个女孩子才能征服这个冷面三少呢?莫非她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是有着可以和权氏相媲美的身家背景?或者是两者兼有之?如果是第三种,那就真真是珠联璧合,羡煞旁人了!   在婚礼举办的前几天就进行了预热,Party、温泉、电影院,皆是极致奢华的享受,婚礼现场也对外公开,但唯独没有让新娘露面,大家的胃口被吊得很足,也把婚礼举办当天的气氛推向高`潮。   苏曼画一身曳地婚纱,在新娘休息室里静静等待,刚上好妆,对着窗,唇边嫣然含笑。这几天她大部分的时间除了在床上,便是在服装间,连着试了十几套的婚纱和几十套的晚礼服,无暇分心,所以对外界对自己的猜测一无所知。   没有敲门声,休息室的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推开,苏曼画欣喜地回过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但眼底的笑意晶莹如初,“你是谁?”   会来到休息室的人,难道是他家那边的亲戚?苏曼画心里暗暗想,前几晚某人拿着族谱教她认家族中的重要人物,但……大部分时间他讲着讲着就把她压在床上,以她记性不好之名,行“惩罚”的禽兽之实……加上权家分支很多,几乎遍布世界,一时之间她也记不了那么多。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高挑的年轻女子,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她的外貌特征很明显,轮廓分明,眼眶深邃,眸色偏蓝,鼻梁也很高,一看就是异域人。   来人正是莫玲叶的侄女,也就是沙特阿拉伯的石油小公主,莫心盈。   在苏曼画用讶异地眼神打量着自己时,莫心盈也用探究的目光和她静静对视,嘴角撇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似是嘲讽似是淡漠,“你就是权铎的未婚妻?”   她的两片红艳艳的唇中吐出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苏曼画倒也感到讶异,点点头,“是!请问你是谁?”   莫心盈双手提起裙摆,微微一弯腰,那双蓝色眸子里藏了太多内容,在她直起身的时候,眼中早已恢复了平静,她笑了笑,声音几乎没有起伏,“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因为,总有一天,我会用一种最深刻的方式,让你记住我。”说完这句话,那个浅绿色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苏曼画还在咀嚼着那个女孩子离去时说的那句话,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曼儿。”感觉手臂被人推了推,听见熟悉的声音,苏曼画回过神,“妈妈。”   苏春红穿着紫色旗袍,腰身纤合,雍容华贵,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即使如今脸上不可避免地有了岁月痕迹,但更多的是从容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熠熠生辉。   “姐姐。”赵宁安一身白色伴郎礼服,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你好漂亮!”   苏曼画有些赧然,用她熟悉的称呼叫出他的名字,“安安,你这是拐着弯夸自己吗?还是……”挤挤眼睛,“在变着法儿讨妈妈欢心?”   “是呀!”赵宁安痛快承认,“啧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又搂住苏春红的肩,语气酸溜溜的,“老妈,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女儿以后有人疼着护着,您啊千万要记得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到您孤身寡人的儿子身上,这才公平!”   “妈妈!”苏曼画也亲密地勾住母亲的手臂,“您可千万别听他的!别忘了,你说过要最爱我,而且要爱一辈子的!”   从小到大,女儿和儿子争风吃醋,早已司空见惯,苏春红一手拉住一个,乐呵呵地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啊,都是我的心头肉,我都疼!”   两人一人一边靠在母亲的肩上,和乐融融,如果可以,真希望时光就此静止。   看着美丽夺目的女儿,苏春红心中流溢着满满的暖意,女儿,请你一定要幸福,比我们期待的还要幸福!   和新娘休息室气氛温馨不同的是,另一边的新郎休息室,迎来了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三哥,恭喜恭喜呀!”郭子怀嬉笑着,双手作揖,“祝您和三嫂早生贵子,百年好合,那个……长长久久……”虽说被邀请来当伴郎,但到如今连新娘的面儿都没有见着,但毕竟礼多人不怪嘛!   又偷偷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某人,郭子怀不得不拉下脸,提醒道,“四哥,您不说点什么恭喜一下三哥吗?”   易子郗嘴角抽了抽,冷冷道,“三哥,四弟真没什么好说的?要不,恭贺您提前跨入爱情的坟墓?”   知道这个人视女人为洪水猛兽,向来唯恐避之而不及,加上新婚在即,心情大好的权铎并不跟他计较,“哈哈,四弟,有个坟墓也总比暴尸街头强呀,好歹还有个地儿避避风雨,不像那些……”   易子郗立刻一个冷眼瞪了过去。   要比阴狠,他权铎也不是省油的灯!   “得得得!”郭子怀举起双手插进两人间,“这大喜日子,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呀?对了,三哥,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三嫂呀?”   明明在飞机上一再保证坚定立场和他同一阵线,哪怕三哥拿枪抵着脑门也不改口,现在又变成这一副谄媚样,易子郗冷哼了一声,淡淡地吐出三个字,“郭、子、怀。”   郭子怀顿感脊背阵阵生寒,想起自己的信誓旦旦,恨不得痛哭流涕地扑到他身上请求原谅。他这不是许久没见三哥,太兴奋了,一时忘记了吗?   化妆的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了,三人才收敛起来,其间,易子郗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其实,他也想知道,收服三哥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此时,在走廊尽头的隐秘房间,气氛凝肃。   赵力卓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云城,缘分不可违,多年前我们分道扬镳,没想到如今又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而且……”他笑了笑,“我们还成了亲家。”   权云城也笑,精神比以前好了许多,颇有感慨地开口,“是啊!想当年,你和春红,我和一珊,那可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只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些事……”   之前他只是对那个女孩子从心里喜欢,哪怕从儿子口中得知她是红岭市人,也没有起疑心,没有想到原来是故人之女,这缘分,真真是奇妙无比啊!   赵力卓摸了摸鼻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英雄就不提当年勇了吧?”   权云城想起什么,也忍不住笑起来,“好!兄弟我就不戳你的痛处了!”   两个故人再次重逢,要说的实在很多,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话题一直都围着彼此的儿女打转,赵力卓语气很是慎重,“云城,我说句实话吧,我这个女儿,从小心性单纯,不谙世事,本来,我和春红当初是不同意她和权铎在一起的,谁知道他们竟然……唉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哈哈……”权云城朗声笑道,脸上有着为人父的光芒,“可不是,我儿子,他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不过,曼儿呀,我也是喜欢得紧,她和铎儿在一起,我再也没有遗憾了。”   话题渐渐变得严肃,赵力卓偏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你们权家的水太深,关系太复杂,但我还真担心我的女儿会受委屈……”   “你知道,这个女儿一直是我的掌上明珠,从小心间上疼着长大的,如今千里迢迢嫁了,不在眼前看着,我真是……”   “这点,你大可放心!”权云城保证道,“我有信心,铎儿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何况,不还有我吗?”   “那,我就放心了。”赵力卓点点头,看了看时间,起身,“云城,婚礼应该差不多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顾虑双方习俗,中午举办的是西式婚礼,来宾大多是亲朋好友,晚上则是中式婚礼,主要宴请家族至亲。   苏曼画穿着大红的修身旗袍,头发上别了一朵粉色小花,笑意盈盈地挽着权铎的手臂,从伴娘手里接过一杯茶,微微弯腰颌首,递给权云城,“爸爸,您请喝茶。”   “好!”权云城欣喜地笑着接过,浅抿了一口,把一个红包放到她手中,又看了一眼儿子,“爸爸祝你们恩爱一世,相携到老。”   “谢谢爸爸。”新婚夫妻一同应道。   “这一杯茶,”权铎轻轻地牵起苏曼画的手,倾斜杯子的角度,把里面的热茶洒到地上,“我们一起敬妈妈。”再次看向自己的父亲时,见他精神奕奕,脸上竟有些回光返照的颜色,顿时心里一阵揪疼。   权云城旁边的位子自然是空的,大家心里大概有数,但也不点破。   那个人即使出现在现场,也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   苏曼画会以会心一笑,不轻不重地握了握他温厚的手心,在心里悄悄地说,“妈妈,请放心,我一定会遵守和您的承诺。”   从今以后,这个男人,我代替你来爱。   敬到赵氏夫妇那一桌的时候,苏春红早已忍不住红了眼眶,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动容,“曼儿,以后记得……要……多回来看爸爸妈妈。红岭市……永远都是你的家……”   这样的场面,赵力卓叹了一口气,轻声安慰着妻子,“别哭了,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女儿找到好归宿,比什么都强,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话锋一转,赵力卓看向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声音已然带着哽咽,“权铎,我今天……就把女儿交给你了。我的女儿性子我清楚,良善纯真,受了欺负只会躲起来哭,从今以后,她若是在你这里受了一丝一毫的委屈,我赵某人发誓,哪怕天涯海角,竭尽余生,也……”   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个男人以前枪林弹雨地过来,哪怕命悬一线,又何曾这般动情过?   他养了二十多年、疼惜了二十多年的心肝宝贝,从今以后,就要……属于另一个男人了啊!   “爸,您放心。”权铎郑重地点了点头,搂住妻子的腰,带向自己,“我会一直对她好,如果有一天我们会分开,一定是她……”偏头笑了笑,“不要我。”   这一番自贬身价的话让宾客哄堂大笑,能让这个清俊无双的男人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在场的许多年轻女孩子看着幸福的新娘子,目光艳羡,甚至嫉妒得发狂。   苏曼画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脸颊含羞地低下了头,心里早已不可掩饰地泛开圈圈甜蜜的涟漪。   晚宴进行得还算顺利,由于担心她体力不支,权铎留下来主持大局,让苏曼画先回房间休息了。   由于在换晚礼服之前便沐浴过,苏曼画只是简单卸了妆,便上床躺了下来,偏头睡了过去。   尽管伴郎团特别给力,加上在场的宾客能让权铎亲自陪酒的屈指可数,但还是有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例外,那便是新娘的弟弟——赵宁安。   这个年轻的男孩子,看来真是护姐心切,他一手抱着酒瓶,一手拉着姐夫,硬是要拼个高下。最后醉得不能再醉了,还扯着权铎的袖口不让他走,甚至口出威胁之语,“嗝,看在我姐姐的份上,我喊你一声姐夫,但……我警告你,如果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我绝对绝对……嗝,不会放过你!”   在回房间的路上,权铎的脚步一直有些不稳,摸索着进了里面,开了中央的大灯,等眼睛适应了光线,顿时,站在原地愣住了!   白色的大床上,一个娇俏的人儿侧卧在床边,黑发如瀑,一身大红色的肚兜勉勉强强裹住胸前的丰盈,那两团软雪若隐若现,而她仿然不觉,依然睡得安好。   女孩子白皙的脖子上戴了一条珍珠项链,珠圆玉润,吊了一块精致的绿色翡翠,色泽纯净,那一抹绿色,仿佛会随着她和缓的呼吸悄然流动……   还有什么画面比这个更为诱惑的吗?权铎感觉体内深处陡然升起一股热火,灼热难忍,他轻飘飘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握了她纤细的脚踝,一寸一寸地往上亲,柔软的腰,每一寸肌肤仿佛上好的绸缎,握不住,只能吸进嘴里……   “唔……”睡梦中的苏曼画感觉呼吸不畅,唇舌间似乎还带了一些酒气,下意识地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不要,我要睡觉。”   权铎微微喘息着躺在她身侧,停了一会儿,扯开领带,复又压了上去,哑声道,语气带了那么一丝不满,“老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哦!”苏曼画应了一声,“那你先去洗澡。”   没有等到回应,苏曼画侧身又睡了过去,她确实累坏了。   直到某处传来一阵异样的感受,似乎……她猛然睁开眼睛,见男人正扣着她的腰趴在她双腿间……吮吸着她身体最为敏感最为柔软的地方……口中还发出极为色`情的吞咽声……   一道白光从她脑中闪过,苏曼画羞红了脸,抬起软绵绵地双腿去踢他的后背,又羞又气,“不要……”   没想到这个阻止的动作反而方便了男人,只见他唇舌撩弄的速度渐渐加快,苏曼画几乎被一波一波的陌生快`感淹没……   春色无边。   这一场婚礼,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除了奢华的排场、国际名师设计的新娘婚纱和戒指外,为外界传颂最多的是:   婚礼后的第三天,权云城辞世,律师公布遗嘱内容,世人皆愕然!那些有幸参加婚礼的那些人,回想起来,纷纷感慨,这可是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嫁啊!   于是,这天下第一嫁,以浓墨重彩的一笔,深深镌刻进了权氏家族的历史。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家人也很多,这些年不知道看了多个堂姐、表姐嫁人,每一次都是眼中含泪,有悲伤,担心她们脱离了家族的保护会受人欺负,但更多的是祝福,希望她们嫁人生子,一生平安顺遂。   PS:三少你不知道曼画儿不喜欢玫瑰吗?   谢谢土豪们的厚爱,要以身相许么~(^_^)~   云朵儿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3-15 09:41:48   一绺小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4 19:46:57   一绺小枝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4 19:47:03   云朵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5 09:42:04 ☆、第33章 他的女人      按照家族习俗,死者下葬前一晚,需由其至亲守灵。   权铎跪在地上,挺直的身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凄惶感,这两天来,他一直忙着,几乎没有合过眼,苏曼画看得心疼万分,再看看灵位上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孔,泪水刷刷划过脸颊。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但是这个长者,曾经给了她无数的关怀,前几天他才从她手中接过媳妇茶,在外人面前正式承认了她的身份,而如今……他的身体冰冷地躺在这个世界,灵魂却去了另一个世界……他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想到这里,苏曼画不禁悲从心来,不自觉地轻啜出声。   灵堂那么安静,权铎自然也听到了声音,但他并没有回头,“曼儿,过来。”或许许久没有说话,男人的声音是那种带着迟钝伤痛的沙哑,像是生锈的斧头,轻笑着漫不经心地从人的心头碾过。   苏曼画拖着重重的步伐,慢慢走了过去,屈下双膝,跪在男人旁边,眼泪还来不及擦,晶莹的泪珠“扑通”一声在黑色的地板上摔成无数片水花。   “哭什么?”旁边的男人似乎轻叹了一声,苏曼画听到他说,“爸爸,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接下来,权铎像是自言自语般,“我记得妈妈走的那天,爸爸也没有哭,他说,因为妈妈不喜欢看到他的眼泪。”   苏曼画声音模糊地“嗯”了一声,迅速抬手擦去眼泪,可偏偏越擦越多,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哪有那么多的隐忍和顾忌?   爸爸对她那么好,在他的灵堂前,她实在没有办法……   权铎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抬起手,手指动作极轻地贴上她脸颊,把那温热而苦涩的泪水掬在手心里,“听话,别哭了,嗯?”   他的手指微凉,掌心也几乎没有温度,苏曼画轻颤了几下黑长的睫毛,一下又一下地点了点头。她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会不听他的话涌出来。   “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权铎眉目深深地看向前方,“我再陪陪爸爸。”   “不!”苏曼画固执地摇了摇头,“我留下来陪你!”   我陪你,陪你守着爸爸,陪他走完这最后一夜.从今以后,他定会在另一个美丽的世界和妈妈重逢,而我们,会将他们深深刻在彼此的记忆里,永不磨灭。   他的女人,她眼底的坚持,她的心疼、她的悲伤,几乎一览无余,权铎微微抿唇,弧度很浅,几乎看不见,他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好。”   静寂的夜,月光朗照,清辉袅袅,两人相依偎着跪在地上,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不知何时合成了一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没有声音,没有提醒,苏曼画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猛地清醒了过来。   刚刚她一直处于恍惚状态,恍然不觉自己又哭了出来,而且还打湿了他肩上的衬衫,其实苏曼画这两天也几乎没合眼,眼皮又重又痛……   “老婆,你……”嘶哑的男声突然响起,似乎带了那么一丝异样的感觉,苏曼画心里一紧,又听到他苦涩的声音,“不乖。”   然后,一滴液体重重地落下来,接着,第二滴……苏曼画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男人便偏头埋入她脖颈间,那热热的呼吸带了一丝湿润,滚烫滚烫的,熨烫着她的肌肤……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世界上,他只想让一个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悲伤、无助,也只有她能抚慰他心中所有的悲痛。   和权铎性情的内敛不一样的是,权赫的感情一直都是外现的,父亲的突然离世,带给了他不小的打击,那个看着他蹒跚学步,教他为人处世的人,从此再不复存在,这个世界上,从此没有一个可以唤作“父亲”的人……这样的现实,终究太残忍!   他的悲伤早已无处躲藏,权赫怕自己的思绪清醒一分,痛楚也跟着深刻一分,唯有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头脑。   书房,是他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权赫躺在地上,白皙的脸上布满不自然的潮红,他的周围横七竖八堆满了酒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味。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喝的大多是烈酒,这种行为几斤自残,但权赫丝毫不在乎,他又灌下一杯酒,直接把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玻璃片片碎裂,划伤地板。   听到脚步声,权赫眯着眼抬起头,看清来人,他嘴角带着自嘲的笑,“呵呵,红叶,你来了?”   说话间忍不住捂着胸口重重咳嗽起来,他感觉喉中的猩甜,满不在乎地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咳……红叶,你知道吗?咳咳……”权赫手抵着唇,“我爸爸,他死了。我……再也没有父亲了……”   被权赫唤作“红叶”的女子蹲□,逆着光的缘故,感觉她脸上线条紧绷,看不出真实的情绪,只见她轻声开口,“四少爷,夫人让我来看看您,您……”   “哈哈……”权赫冷笑着甩开她伸过来的手,笑声里似乎含了无数的凉意,“原来如此!如果不是母亲的缘故,你一定不会来吧?”没有得到回应,他自嘲地笑了笑,“对啊,我又怎么能奢望呢?”   很久之前,他就不做这样的梦了。   权赫摆了摆手,重新缩回黑暗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语气淡淡,“你出去吧,我没事。”   “四少爷,”红叶跪了下来,身子往前探了几分,低着头,“逝者已矣,请您节哀……啊!”   红叶惊叫着“啊”了一声,稍稍变了神色,双手已经被半躺在地上的人紧紧箍住,男人的力气极大,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   权赫留意着她脸上的表情,手渐渐加大了力气,心中的痛仿佛找到了出口。   这个曾经以那么可笑和荒谬借口高傲地拒绝了他的爱情的女人,他就是要她痛,陪自己一起痛!这样,他的心……会好受很多,很多。   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第二天,苏曼画是在床上醒来的,她摸了摸头,脑中只隐隐记得,零碎的梦里,有人重重地吮吻她的双唇,像是倾诉心底所有的悲痛,又似乎想从她这里获得力量……   和发妻林一珊合葬也是权云城的遗愿之一,守灵的第二天,便是下葬的日子。   大概真的是天若有情天亦老吧,这天的天气竟然出奇地晴好。   蓝天白云,纯净如昨,权家的私人墓园里,却被一片死气沉沉的黑色笼罩。   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   莫玲叶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实在没有太多太深的感情,一直以来,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权氏集团总裁夫人”的称号,所以也不觉得太悲伤,何况这一天,她处心积虑,不知道等了多久。   不过,这样的场合,权家家族中的重要人物都在,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缺席。   赵力卓从来没有想到刚参加完女儿的婚礼,又在三天后“顺便”参加了好友权云城的葬礼。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久别重逢,从今以后,竟然是天人永隔。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明明好好的一个人,那天晚上婚宴散后,还意犹未尽地拉着他留下来,谈笑风生,怎么突然就……赵力卓心里颇不是滋味,一方面为好友的离世而深感悲痛,另一方面,又隐隐为自己的女儿担忧,权家的水那么深,以后恐怕……   身为一个故友都这般心痛,更遑论已逝之人的骨肉至亲了,然而,大家纷纷诧异的是,从权铎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的悲伤,是因为这个男人,冷血无情,从不知悲伤为何物?还是……   根据一些外界的猜测,这个权氏三少自其二哥权铭出车祸不幸离世后,和父亲反目成仇,两人险些断绝父子关系,听权家的佣人说,权铎还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样冷漠的话:“那个人,除了他的死讯,其他的不必跟我多说。”   这样看来,这对父子之间罅隙很大,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或许,只有一个人,知道他早已痛到深处,却隐忍在心底。   苏曼画悄然握紧他的手,无形中给予他力量,权铎自然明白妻子的心思,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   许久未睡的缘故,他眼底有着淡淡的清影,人似乎也清减了几分,看起来有些憔悴,苏曼画心疼不已,却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   昨天晚上明明说好一起陪他的,可她终究还是因体力不支,失去了意识,连被他抱回房间放到床上都不知道。   葬礼结束后,律师开始当着众人的面宣布遗嘱。   这份遗嘱,宛若一颗炸弹,轰然炸开,没有人欢喜,没有……一个人,连整个葬礼过程中一直弯着嘴角沾沾自喜的莫玲叶,也没有!   满场死寂,比起刚刚送往生者,气氛更显得肃穆,几乎令人窒息。   一直沉默的易子郗眸色淡淡地看向前面的女子,不过是一个纤细的身影,一身黑色长裙,那抹黑色,却掩不住她浑身散发出的出水芙蓉般的清新明丽气息,如今又这般……再看看她旁边的男人,心里叹了一声,果真是“美水”啊!   不过,易子郗心里很清楚,这个女孩子给他的三哥带来了许多的幸福和快乐,或许她生性单纯,本该遗世独立、简简单单地活着,却偏偏被卷进了这复杂的世界。   如果不是真的深爱一个人,一定舍不得,舍不得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沉沦,无边深渊吧?易子郗不知道答案,他唯一遗憾的是,布好的棋局,原本胜券在握,这下,又乱了!   此时此刻,看向女儿时,赵力卓心底也百感交集,或许真的逃不掉吧?二十二年前,她本富贵等身,没想到如今,这令世人艳羡的一切又重新落到了她头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人渐渐地散了,散到红尘里去,回到柴米油盐里去,世间云水千年,变幻莫测,那孤独的山间,黑色墓碑静静而立。   某座墓碑上,权云城和他心爱的妻子,淡淡笑着,人间,从此再与他们两不相干,毫无瓜葛。   只是,他以为自己尽最后一分力量保护了重要的人,没想到,却间接地改变了一个女孩子的命运。   那场媲美于“天下第一嫁”的盛世婚礼,依然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乐谈,但三天后一则更为轰动的消息跃然于各大媒体头条:权氏集团现任总裁辞世,享年五十九岁,其私人律师公布了遗嘱,一经公布,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令外界最为哗然甚至震惊的莫过于下面这一条:   我名下所有权氏集团的股份将为三子权铎之妻所有,另附位于大西洋的私人岛屿……请大家尊重我的遗愿,和谐地分配遗产。   权氏集团从百年之前便开始发迹,日积月累,经久不衰,这么久以来不知道积累了多少财富,哪怕只是一个千分点,它背后暗含的,怕是即使几辈子碌碌无为,也不怕坐吃山空的玄妙意义。   这样的飞来之财,又如何不让人羡慕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给你们看的遗嘱内容虽简单,但后面的故事都是围绕它发生的   昨天发烧了,烧得几乎东西南北不分,一直担心是不是禽流感吊水的时候打电话和某人煲了很久的电话粥,最后……手机欠费了!oo ☆、第34章 毒   ***      时光柔软多情,分秒织成经纬,春风沉醉的深夜,流年经不住地叹息。人世间,大概离别,最是薄凉。   梦里是一片空洞的白,没有色彩,也没有声音,林间深处,浓雾笼罩,一个高大的身影朦胧出现,任她喊破喉咙,终究还是渐行渐远……   苏曼画突然惊醒过来,忍不住摸了摸床侧,几乎没有温度的触感,让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真的不在。   双手摸了摸脸,掌心湿润润的,苏曼画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又不知不觉地哭了出来,她怎么这么脆弱、这么喜欢哭呢?   诺大的房间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梦里撕心裂肺地唤了那个人无数次,喉咙竟然异常地干哑,披了一件外套,苏曼画光脚踏在地毯上,拖着几乎悄无声息的脚步,慢慢往外面走去。   二楼是他们的主卧所在,家具并不多,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苏曼画喝了一杯水,终于意犹未尽地放下杯子,偏头不经意瞥了书房一眼,里面没有透出灯光,她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或许他出去了吧?   自从父亲的葬礼结束后,他一直很忙,每天都深夜才回来,早上她还没醒,他又去公司了,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两人真正照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正是深春时分,这座陌生的城市,入夜后,星光璀璨,显得格外美丽,落地窗被温柔的春风唤醒,浅绿色的窗帘也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回应,苏曼画慢慢往阳台的方向走去,脚步突然顿住……   心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弥满,苏曼画看着站在阳台上的颀长身影,那张纤细的脸上露出心疼的颜色,轻风撩起她的长发贴在嘴角,她恍然不觉般,继续向前走去。   权铎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薄薄的布料上也染了一丝微凉,他又吸了一口烟,白烟萦绕从他指间、唇边散开,淡淡地渗透到空气中。   不是嗜酒的人,平时除非必要也只是浅酌一两杯,不过,烟这种东西,倒是真的没有办法抗拒,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悲伤一样,无法抗拒。   这个世界上,他又失去了一个亲人,前天,他亲手将父亲的骨灰葬入那冰凉的坟墓,让他陪着母亲,长眠地下。   从此以后,人世伤悲,只有他一人孤单饮尝,再没有一双温厚的手,指引着他,告诉他以后的人生该如何走。   后背突然贴上一股淡淡的暖意,随后一双纤细柔软的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权铎的身体倏然一僵,说出口才发现声音早已嘶哑得不可思议,“曼儿……”   苏曼画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那薄薄的衬衫传过来凉意,却被她的温度温柔包裹,她吸了吸鼻子,他身上的味道,似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烟味,侵入鼻端,她眉心轻蹙,“你吸烟了。”   权铎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掐灭手中的烟,随意将烟头往阳台上扔下去,“嗯。”   他知道她素来不喜欢烟味,所以才到这外面来,没想到还是……权铎握了握她环着自己的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嗯。”苏曼画轻声呢喃道,“我本来睡着了,但做了一个梦……”   权铎静静地听她说着,目光深沉如水,又透出些许的柔意,知道她这两天也很辛苦,平时又耐不住困,“你先回去睡吧,我再站一会儿。”   “不要!”苏曼画在他背上蹭了蹭,语气有些任性,“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这一次你不许再推开我!”她还在介意守灵那天晚上他未经同意就抱自己回房的事。   这是在变着法儿想陪他呢?她知道他心里的痛,却用这么一种方式安慰他,权铎听得心中一暖,反手搭在她腰间,“嗯,那我们再站一会儿。”   她身上的温暖让他眷恋,更不忍心推开,权铎脸上终于浮现多日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傻瓜。”   苏曼画几乎把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男人身上,听见他这温柔的声音,傻傻地笑了出来。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你的“傻瓜”的,不是吗?   权铎握了握她的手,指间凉凉的,终究还是担心她会着凉,“我们进去吧。”半天没有回应,他偏过头,却见她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苏曼画站得小腿隐隐发麻,悄悄动了动,见男人突然回头,只能害羞地笑了笑,然后弯下腰从他臂弯里钻过去,顺势从前面抱住他的腰,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贴上了他微凉的唇瓣……   因为身高悬殊的缘故,苏曼画只能踮起脚尖,但男人实在太高了,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有办法,四片唇时分时合,她咬了咬牙,干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用力咬住了他的下唇。   微微吃痛感,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权铎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拥着她慢慢地往阳台边退,大手扶住纤腰的两侧,往上一提,把她放在了阳台上。   在这些事上,苏曼画极少主动,所以并不得其法,只是生涩地浅咬着他的唇,突然感觉屁股下一片冰凉,她下意识往下一看,猛地瞪大了眼睛,手紧紧锢住男人的脖子,声音又气又急,“权铎!”   这可是二楼的阳台呀!虽然算不上很高,但是摔下去,一旦运气不好,不死也会残!   权铎低低笑着在她馨香的颈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相信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似乎有一种安慰人心的力量,苏曼画感觉自己的心被另一种类似刺激的情绪填满,饶是如此,双腿还是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权铎,我告诉你,如果我掉下去了,你也要跟着跳下去。无论什么时候,不许扔下我一个人,你的世界,大门要永远向我打开,永远不许拒绝我……唔……”   “好。”男人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翻滚,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   ……苏曼画也小心翼翼地把柔软的舌头探进男人嘴里,淡淡的烟草味,尝起来有一种涩涩的味道,她心神恍惚,一个不防备,又被他掌控了主动权,只能微微仰起头,承受他唇舌霸道的侵犯……   他们在阳台上热情洋溢地亲吻对方,在深夜的大床上温柔地占有彼此。   大概是心里藏了某些事,或者顾忌别的什么,权铎的动作比起平时轻了许多,只是扶着苏曼画的腰,浅浅地在她体内进出,极尽温柔与疼惜。   ……   随后,男人的低吼与女人的柔美嘤咛交织,浓浓的春`色四散,甜蜜得化不开……   大概男人如茶吧,他的原始生命是高山之巅茶树上的一片叶子,后来经过烈火的烘焙,蜷缩了清晰的脉络,同时也收敛了性情,他的一生都在等待一个柔媚似水的女人,用她的温柔来鲜活自己的血肉,唤起生命最初的痛楚,然后一一抚平……   苏曼画沉沉地睡了不知多久,突然被人叫醒,她揉揉朦胧的双眼,看清眼前的男人,声音迷迷糊糊地问,“嗯。”   权铎摸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时间到了,该起床了。”   平时夜里被他折腾得厉害,第二天她都是直接睡到中午的,这几天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困意正深,苏曼画其实也没听清权铎在说什么,胡乱地应了一身“嗯!”,又翻了个身,直接趴在他大腿上,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感觉底下的触感有些硬,苏曼画眼睛眯了一条线,见他早换了一身正装,嘟了嘟嘴,又把他的手拉过来垫到脸颊下,男人的掌心虽然有些薄茧,但质感温厚,这下,终于舒服多了!   权铎把女孩子散了自己一膝盖的黑色长发挽到一边,露出一截白嫩的脖子,他的五指轻轻摩挲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声音带着无奈听起来又似乎颇宠溺,“乖,起来吧。”   这一次,苏曼画理都不想理他,直接当耳边风,意识涣散得厉害,过了许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睡着了,偏偏又听见男人在耳边呢喃的声音,”老婆,你确定,让集团的全体股东一起等你吗?”   所有的困意像是被一盆冰水淋到,连火花都不剩一点儿,苏曼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甚至因为太急的缘故,身体往前一倾……权铎大概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个动作,猝不及防地被她扑倒在地上。   幸好地上铺了地毯,两人的身体交叠着,听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灼热而急促的呼吸,苏曼画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某个部位渐渐抬头……她羞得用双手捧住了脸。   “还不起来吗?再不起来的话,我不保证让那群老家伙再多等几个小时……”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还带了那么一丝挪揄的味道,苏曼画脸红得像抹了一层胭脂,讪讪地手撑着他的胸口,慢慢支撑着身体起来。   啊!她这才想起正事,由于她目前已经是权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所以今天上午的股东会议她是必须要出席的!   苏曼画进浴室梳洗完毕,杨嫂已经送了几套正装进来,一一摆在床上,大多是那种很正式的款式,和她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   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苏曼画直接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在一旁看报纸的男人。   权铎帮她选了一件式样简单的白衬衫、灰外套,搭了黑色短裙、丝袜,苏曼画换好后,觉得还挺满意,在镜子前面流连。以前在公司都穿内部的统一职业套装,她很少花心思在衣服上面。   尺寸很合适,布料贴身,裹在黑色丝袜里的双腿纤细笔直,黑白灰的单调颜色非但遮掩不了她眉间的灵气,更是衬托得她面容清丽。   “比我想象中的好看!”苏曼画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笑容,又转了一圈。   看着她唇边的嫣然笑颜,权铎心里终于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他的父亲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但是眼前人,她那么努力、那么体贴地让他从悲伤中走出来,她,才是他如今要珍惜的眼前人。   从今天起,以后的每一天都会不一样,只要,她在他身边。   “那当然!”权铎笑着点头,走过去,“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   苏曼画也笑,笑意藏不住,从眼底溢出来,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或许他已经释然了吧?   “是是是!”苏曼画开心地附和道,“权先生的眼光是世界上最好的,”眉毛弯弯,仿佛有晶莹的光泽从瞳孔中透出来,“所以,才会选了我当老婆呀!”   不过,她还是有一件事不明白,苏曼画轻轻咬了咬唇,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权铎,你说,爸爸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相处的日子实在少之又少,苏曼画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权云城是真的从心里喜欢自己,也没有理由绕过自己的妻子、儿子把偌大一个权氏集团交给她吧?莫非这当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而她目前唯一能问到答案的,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爸爸他,是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权铎慢慢向前,把她拥入怀里,“我想爸会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虽然他知道,但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她。   “哦。”苏曼画语气有些落寞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从小的生活简单到乏味,根本和这样复杂的世界毫无交集,突然之间要她去适应……苏曼画心里不免隐隐担心,要是她做不好,会不会让爸爸失望?   她不在乎财富地位,更没有存着多大的心思,苏曼画心里很清楚,这一切终究都不会属于自己的。她并不贪心,荣耀之巅不是她的归宿,她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必担心。”她就是这么简单纯粹的一个人,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权铎弯了弯嘴角,柔声安慰道,“以后一切都有我。”   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直到自己的……生命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着今天消极抵抗,不写作者有话说的了,反正除了那几个姑娘,其余都是我在刷单机,不是一个太喜欢唱独角戏的人,但刷留言看有姑娘在讨论剧情,所以又厚着脸皮冒出来了~ ☆、第35章 心有灵犀   ***      桌面光洁照人,苏曼画低头几乎可以看见自己略显紧张的神色,她偏头看向坐在左下方的男人,缓缓吸了一口气,翻开一份资料。   除了权家几个家族长辈外,周围大多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眼光看着坐在最上面的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   被陌生人这样打量着,对苏曼画而言是一种新鲜的体验,想起早上某人还跟她说过,不必紧张,尽管把那些人当作最温驯的猫来看待。   苏曼画唇角弯了弯,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心里默默想,哪里是猫啊?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群诡计多端的老狐狸呢!不过,还有他在身边呢,还有什么可怕的?这样一想,心情莫名地放松下来,腰也慢慢挺直。   先是由家族中的长辈重复了一遍前任总裁的遗嘱,并向集团各大股东介绍了苏曼画,这下讨论声更甚了,“What?”“Why”纯正的美式腔接连发出疑惑的声音,还有人向事先最大希望成为下任总裁的莫玲叶询问,“副总裁,这是怎么回事?”   莫玲叶脸上扑了几层厚厚的粉,即使如此也可窥见她的脸色并不好,冷哼了一声,便转过了头,那人碰了一鼻子灰,也识趣地不再问下去。   权铎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躯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感,会议室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他开口道,“我希望,大家尊重家父的遗愿……”   一时鸦雀无声,权铎虽是集团的总经理,但只是虚担这个名而已,他并不直接管理公司内务,外界又传闻此人心性难以捉摸,所以大家向来秉持的态度便是敬而远之。   没想到这次的股东会议权铎竟然也会出席,大家望过去,只见他眉目俊朗,神色不怒而威,颇有几分权总裁的影子,心中的疑惑又大了些。   权总裁的这份遗嘱实在太诡异了,集团股份全给了自己的儿媳,而两个亲生儿子却只分到几栋别墅等不动产,而总裁夫人莫玲叶似乎也……   众人又朝前面那个沉着脸的女人望了过去,心里除了唏嘘不已,又有一股漫不经心,反正作为股东,盈利分红是天大的事,谁管得上所谓的家族争端、你死我活?   有几个长辈和权铎的“推波助澜”,会议进行得很顺利,接近尾声的时候,苏曼画暗暗吐了一口气,刚想喝一口水,便听见一个沉着的声音响起,“鉴于现任总裁对集团内部事务不甚熟悉,我建议先任命权铎为执行总裁……”   发言人是家族中最有威望的三叔公,权铎显然也没意料到这点,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后,很快平静了下来。   到底是年轻女娃子,没多少经验,三叔公上了年纪,但脑子可不含糊,他虽也是临时起意,更深沉的原因,作为权氏集团的元老级人物,他实在无法看着一个“外人”掌控集团的命脉,所以,暂时交给权家人,这也是缓兵之计。   在老一代的眼里,媳妇也是外人,唯有权氏嫡亲的子孙,才是正苗正根。不过,既然云城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还声明继承人五年内不得将股份转让他人,不得已之下,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苏曼画是被人推上所谓“总裁”之位的,心里毕竟一时难以适应,何况商场上那些勾心斗角她怎么懂呀?听见有人提了个这么好的建议,心里还求之不得呢!   众位股东们自然也没有意见,这个决议便很快通过了,苏曼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能不同意呢?人家堂堂权氏三少,都心甘情愿“沦为”高级打工仔了!   莫玲叶从公司回来后,脸色一直都是阴沉沉的,佣人们不敢上前打扰她,又不敢离得太远,免得到时她有什么吩咐没听见,殃及池鱼,只能在门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佣人们看见森田光大咧咧地走进来,连忙迎上去,“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夫人一回来就生了好大的气……”   虽然对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又狂妄跋扈的管家说不上多喜欢,但是大部分时候,夫人的怒火总是能通过他得到缓和,所以每次这种时刻,她们都几乎把这个人当作救命稻草。   森田光加快脚步走了进去,见坐在沙发上的人黑着脸,似乎心情坏到了极点,他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过来!   “夫人……”森田光走过去,在莫玲叶旁边坐下,唤了一声,见她不理自己,又低了声音,叫了一声“宝贝”。   莫玲叶终于转过头,但脸色还是保持着风雨欲来的势头,“干什么?”   森田光摸了摸她保养良好的手,“在公司受气了?”   “明知故问!”莫玲叶气呼呼地淬了他一口,伸出两指用力戳了戳他胸口,“你是嫌我还不够气是吗?”   “呵呵……”森田光色眯眯地笑着,反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我怎么敢惹你生气?不过是担心你受了什么委屈,伤了自己的身子……”说到这里,他暗示意味极强地看了一眼她丰满的乳`房。   莫玲叶猛地推开他,“没个正经样,离我远点儿!”   森田光往后面退了几步,又贴了回来,“我说,权云城都已经死了,我们的事……”   他不提还罢,一提起这个人,莫玲叶瞬间变脸,咬牙切齿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真是气死她了,原本千方百计盼着权云城死,从遗产中分一杯羹,在权氏集团中掌控主导权,没想到他竟然把所有的股份都给了外人,自己和儿子根本沾不了边,莫玲叶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这个人到死都不安生,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方可解心头之恨!莫玲叶眼底浮现一抹阴狠的颜色,那个女孩子,她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绝对……不会轻饶她!   共处了这么多年,森田光怎么会不清楚这个女人心里在盘算些什么,他连忙开口阻止道,“玲叶,千万不要冲动!那个女孩子,目前我们还动不得!”   森田光继续解释道,“权云城的遗嘱里特意声明股份五年内不得转让他人,其实这是对我们有利的,如果苏曼画出了什么意外,股份将作为遗产自动转移到权铎名下,到时候你想想……”   莫玲叶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我们该怎么做?”随后她冷笑几声,胸脯剧烈起伏着,“就算我不让她死,也会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权氏女主人!”   森田光摸摸胡子,附和着她的话,“别气了,权云城是只老狐狸,我们都着了他的道……”他语气转了转,“不过,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研究他的遗嘱,发现了一个漏洞……”   “什么漏洞?”莫玲叶急切地抓住他的衣袖。   “四少爷,你怎么来了?”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夫人在里面呢!”   莫玲叶一个激灵,立刻松开了手,整理了衣服,迅速坐回沙发。   “妈妈。”权赫从外面走进来,见屋里还有一个人,朝森田光礼貌点点头,“森田管家。”   “四少爷来了,那……”森田光识趣地开口,“我先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母子两人,权赫在另一张沙发坐下,“妈妈,我听人说,您生了很大的气,发生什么事了?”   莫玲叶只有这一个儿子,从小宝贝得要命,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摆到他面前,偏偏权赫的身体又不好,如今又发生了这种事,恐怕他日后在权氏集团将没有立足之地,心里又是一阵悲愤!   “没有的事!”莫玲叶笑了笑,脸色缓和许多,“哪个长舌妇到你面前嚼嘴根?净说些有的没的,我要是知道,定割了她的舌头!”   站在门外等候的浅色身影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权赫的笑僵在脸上,他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清楚过自己的母亲,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他站起来,“妈妈,既然您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刚走没几步,权赫的身子看起来有些不稳,突然往茶桌的方向倒下去,这可吓坏了莫玲叶,她急急地扶起他,“赫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病又复发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门外的人犹豫着动了动脚步,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权赫额头上冒了冷汗,脸上弥漫着不自然的苍白之色,他挣扎着站起来,却觉得头晕目眩,又倒了下去,“妈妈,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葬礼结束后,他一个人在父亲权云城的墓前跪了整整一夜,身体自然吃不消。   “你……”莫玲叶握紧了拳头,一脸心疼地看着儿子,深深吸了口气,“赫儿,你听着,那个人不值得你这样!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不然不会一点股份都不分给你,存了心想让你活不下去,他……根本不配当你的父亲!”   “妈妈!”权赫一只手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息,又重重地咳嗽起来,“请您……不要说这样的话,爸爸……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那白皙的指间开始涌出鲜红的液体,莫玲叶吓得惊慌失措,“赫儿,赫儿,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送四少爷去医院!”   红叶听见声音,立刻破门而入,看到里面的情景,几乎没有考虑,直接跑向躺在地上的人,声音带着关切,“权赫!”   权赫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淡淡笑了笑,随后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太累了。   一辆黑色的车子在路上飞驰,车里,权赫紧紧抓住旁边的人的手,勉强动了动唇,发现发不太出声音,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红叶,如果我现在死了,你会为我掉眼泪吗?”   “别说这些话!”红叶打断了他,“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的手背上,权赫弯了弯唇,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红叶,如果这是生命的尽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想自己也是无怨无悔的。”而事实是,她一直推开他,一直倔强地拒绝他的爱情。   红叶声音也有几分动容,纤细的手覆上他的侧脸,“权赫。”   权赫紧紧握住她的手,眉间凝聚了一抹决绝之色,“红叶,只要你一句话,天涯海角,我都随你!”   身份又如何,名利又如何,他都不屑,权赫真正在意的,只有这个女人。   骇人的沉默。许久后,红叶垂下了头,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车子经过市中心的时候,权赫感觉旁边疾驰而过的黑色BMW有些熟悉,不免分心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苏曼画好奇地问,“怎么了?”   权铎摇头,继续看着前面,“没什么,只是感觉那辆车很像权赫的。”   苏曼画“哦”了一声,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两人回了家,杨嫂早已准备好了美味的饭菜,苏曼画进去洗了手,又帮着杨嫂把菜端出来。   自从上一次谈心后,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简直亲如母女,看得权铎心喜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小小的嫉妒。   杨嫂是林一珊的发小,吴源叫“杨嫂”习惯了,但按照辈分来说,苏曼画是该叫一声“杨婶”的。不过是称呼而已,也不值得多在意,所以她还是习惯地喊“杨嫂”,这样听起来更亲近。   四个人围着桌子吃饭,苏曼画喝完汤,想起什么,偏头看向旁边的人,眉飞色舞,“我今天表现得还不错吧?没有给你丢脸吧?”   权铎笑了笑,“嗯,你表现得很好,不愧是权太太!”   苏曼画得意地仰起头,小脸上露出一片晶莹的笑容,权铎抬手拿起纸巾帮她擦去嘴角沾上的汤水,吴源看着小俩口这么甜蜜,也有些不好意思,忙低头扒饭,连杨嫂的脸似乎也有些红。   男人的手在离开前,还若有似无地碰了碰她的唇瓣,苏曼画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念头,如果不是当着杨嫂和吴管家的面,他应该会用另一种暧昧的方式帮自己吧?比如……舌头……   苏曼画的脸开始一点一点地热起来。   权铎见小女人双颊含粉,心想,她大概是明白自己刚刚暗示的意思了,看来彼此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他心情大好地扬起唇角,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权太太,你表现得这么好,晚上一定要给你奖励。”   苏曼画双眸熠熠生辉,含笑轻声地问,“什么奖励?”   男人扔给她一个“到时候你就知道”的眼神,又继续吃起饭来。   苏曼画夹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出一丝清甜的滋味。奖励呀?会是什么奖励呢?她心里莫名地期待起来。   到了晚上,一波一波的快感涌来之际,苏曼画残余的意识告诉她,其实,对这个男人而言,奖励和惩罚都是一样,她都是被压在床上……   “嗯啊!”男人的一个用力深顶,似乎要惩罚她的分心,苏曼画指甲浅浅地印在男人坚硬的后背上,被他这一撞,她突然叫了出来,身下一个缩紧,感觉阵阵温热的液体从两人结合的地方流出来,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这个夜,还很长。 ☆、第36章 权苏氏   ***      苏曼画虽然不清楚具体的运作,但作为最大股东,“虚张声势”地到公司坐镇几天也是必要的,何况权铎上班,她在家里也有些无聊。   杨嫂早已准备了几套比较休闲简单的套装,苏曼画化了点淡妆,长发卷起来,看起来也颇有几分“职场丽人”的风姿,只不过,她坐在舒服的办公椅上,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打量着这偌大的办公室,秘书室在外面,偶尔可以听见她们走动的声音,心情又有些微妙了。   她高高在上,明明占用着全公司最丰富的资源,却……苏曼画有些不好意思地关掉了电脑的游戏页面,心里有些惭愧,不过,桌上堆着的资料她又看不太懂,秘书进来询问过几次,不过都无关公事,而是恭敬地问,“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请问您需要吃点什么吗?”   苏曼画到底有些郁闷了,自己这种情况就是“尸位素餐”的真实写照啊!虽然知道这么大的集团人才济济,不可能因为她这样的一根“废柴”就垮掉,但是……   哎,不想了!   苏曼画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外套,决定到外面透透气。   这一层大多是高层管理办公室,苏曼画没有坐电梯,直接走到下一层,大家看起来似乎都很忙碌,几乎没怎么注意到她。   不知道走了多少层,苏曼画感觉腿有些酸,而且小腹有些涨涨的,可能是刚刚水喝太多了,她平时心里一不平静就会拼命喝水。   从洗手间出来,苏曼画走了一段路,刚想原路返回,却被人叫住,她回过头,见一个穿着深灰色套裙的中年女人,脚踩一双足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夸张地迈着大步走过来,一时愣在了原地。   “哎!我说你耳聋是吧?都叫你老半天了!”那女人在她面前站定,便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脸几乎抽成一片,空气中氤氲着一阵淡淡的脂粉气。   苏曼画俨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动声色地躲开对面的人纷飞过来的零碎唾沫星子,却躲不开那扑面而来的浓艳香风,实在无法忍受了,偏头掩口打了一个喷嚏。   人事部的副部长艾米丽原本脾气就火爆,也难怪混了二十多年还是个“副”,仗着资格老经常对员工鸡蛋里挑骨头,见这个年轻女孩子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一副迟钝不开窍的模样,刚想教训一下,谁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把手里的一叠文件交到苏曼画手上,“快把这些资料送到十七楼会议室,手脚麻利些,要是送迟了,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哦!”苏曼画揉揉微红的鼻子,点头应道。   反正也是闲着没事,苏曼画按照那女人的指示找到会议室送了资料,和里面一个负责布置会议室的女孩子聊了好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才懵了,总裁办公室是在哪个楼层来着?   其实也不能怪她,早上是跟着权铎一起进公司的,从停车场坐直达电梯的时候苏曼画也没留意他按了第几层,而且这座大厦差不多一百层,各层的风格其实都差不多,这下该怎么办?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清楚来电人,她马上接通。   “权铎!”苏曼画如释重负地放心下来,声音却透露了她先前紧张的心情。   那边的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低沉的男音立刻传过来,“你现在在哪里?”   苏曼画看了一眼周围,“我在十七楼。”   “十七楼?”苏曼画听到男人似乎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你去那里做什么?”   权铎伸手揉了揉眉心,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是人力资源部的所在吧?怪不得他打电话到总裁办公室,秘书只是汇报说她出去了,但具体去向不明。   “嗯。”察觉到有些异样的眼光射过来,苏曼画有些心虚,声音很小地应了一声。   “上来吧。”权铎看了一眼手上的银表,“到时间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那边许久后才有了回应,弱弱的声音,“不如,你下来接我?”   权铎不禁哑然失笑,唇角扬了个明显的弧度,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权太太,不要告诉我,你迷路了。”根本不是询问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万分确定!   这人!难道竟一点都不懂得委婉的道理?更何况,迷路怎么了?很丢脸么?谁叫这公司这么大这么复杂?她的目光突然落到不远处的一个指示牌上,等看清是公司各部门的微型分布图,苏曼画立刻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想必这下子又有一番给他好取笑的了,苏曼画在光洁的地板上用力蹬了几下脚。   而办公室里的权铎,听到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看来他的小妻子,真是越发可爱了,总是让自己心痒痒的,忍不住就想逗她。   高跟鞋在地板上碰撞出几声“嘚嘚”的清脆声响,苏曼画总算觉得解气,刚想回头,感觉一个阴影笼罩了过来,心想他怎么来得这么快呀?故意拉长了脸张牙舞爪地转过身,笑容立时地僵在了脸上……额。   “你!”艾米丽几乎气得要跳脚,用手指着苏曼画,“你怎么还在这里?资料送了吗?午餐订好了吗?办公室那么多事情都忙完了吗?你是不想在公司待下去了是吧?”   她一连问了那么多问题,苏曼画犹豫着该回答哪个,刚动了动唇,又被对面的人连珠炮儿似地打断,“看看你这穿的都是什么?”艾米丽眯了眯眼睛,眼角的皱纹凸起来好一会儿才消下去,她粗鲁地扯了扯苏曼画的衣服,“难道没有人告诉你……”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个女人一逮住她就不放,还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苏曼画听到脚步声,一脸焦急地往电梯方向望过去,见那个熟悉的清俊身影正往这边来,连忙挥了挥手,“哎!权铎!”   她站的是比较角落的地方,怕他看不见自己,所以苏曼画才有了此举,但显然艾米丽很不满意,甚至有些愤怒,看来近段时间忙着公事对这些新进的员工有些懈怠,她更是下定决心牺牲午休时间来管管这种不听话的下属,“权总的名字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作为人力资源部的一员……”   苏曼画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眼前这个女人把她当作自己部门的跑腿小妹了,她心里有些弱弱地反驳,权总的名字不是可以随便叫的,难道就可以当着她的面这样大呼小叫吗?虽然只是个挂名的,但是她作为集团最大股东这个现实,五年之内定然不会改变。   艾米丽说得口干舌燥之际,见苏曼画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怒由心生,刚向前一步,便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淡漠的男声,“艾部长。”   “权总裁!”艾米丽回过头,差点吓得花容失色,夸张地拉长了声音,音调变得殷勤又讨好,“您,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苏曼画撇嘴摸了摸手臂,估计起了不少小疙瘩。   权铎根本没有看她一眼,淡淡道,“我下来接内人出去吃饭。”   艾米丽嘴巴张着,看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教训人的声势不复在,她愣了又楞,“接……总裁夫人?”   权铎轻笑了一声,然而眼底是没有什么温度的,“或许,你也可以称她为权苏总裁。”   艾米丽还是呆着,看来还是对权铎的话云里雾里的,这个时候,苏曼画适时地出声,甜甜地叫了一声,“老公,你来啦!”   即使没有回头,苏曼画也大概能想象那女人脸上如遭雷击的表情,不过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她饿了,也没有这个心情,走过去亲密地勾住权铎的手臂,“走吧,我们去吃饭。”   权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两人相携走进电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艾米丽站在原地,双腿犹如灌了铅,沉重得难以移动,她耳边还嗡嗡回旋着刚刚那些话,总裁夫人?或者,权苏总裁,也就是那个传说中得到了前任总裁所有股份的权苏氏,权三少的妻子?   天啊!要不要这么惊悚?想起之前咄咄逼人的恶劣行径,艾米丽终于无力瘫坐在地上,心凉得几乎结了冰,她竟然无意中得罪了集团中最最不能得罪的人,而且一次还得罪了两个,这个饭碗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苏曼画早就把这段不愉快忘到了身后,从外面吃完饭回来,她跟着权铎进了他的办公室,反正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也是无聊得慌,还不如陪着他。   执行总裁的办公室是临时辟出来的,自然没有总裁办公室那么精致讲究,苏曼画很自觉地拿了平板到一边的沙发上玩游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办公桌边低头认真处理公事的人,心里又是阵阵满足。   这种当资本家压榨别人的感觉真是好啊,想当初她都是只有被别人压榨的份儿!苏曼画心满意足地弯起嘴角。   玩着玩着便有些困了,苏曼画听着耳边有些细微的声音,侧过了身子,歪在沙发内侧,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   权铎处理公事的效率很高,两个小时后,桌面基本上清空,他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纤瘦身子,轻叹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就这么睡着了,也不怕着凉。权铎拿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苏曼画身上,没想到还是惊醒了她,他干脆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苏曼画顺势趴在他怀里,迷糊地问,“到时间下班了?”   权铎失笑,低头蹭了蹭她可爱的鼻尖,“权太太,要是像你这样消极怠工,我怕不出三天,公司……”   苏曼画赶紧捂住他的嘴,说得不是很有底气,“不是还有你这个执行总裁吗?再说,虽然我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是她们送来的文件,我都有认真看的!”   “哦?”权铎似是不信地拉长了声音,气定神闲地忍着笑问道,“那么,请问权苏总裁,对我们集团公司日后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苏曼画不过是逞能,不想被这个男人看低罢了,偏头想了一会儿,眼睛里冒出绚烂的光芒,“我想到了一个!”   权铎笑看着她,温柔地把她得意得快要翘起来的几根头发压下去,“愿闻其详。”   女孩子灵动地转了几圈清澈的眸子,白皙的小脸显得格外动人,声音又甜又软,听起来让人浑身舒畅。   “我建议,年终奖的时候,可以给人力资源部的部长多加一份奖品。”   权铎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奖品?”   苏曼画一脸兴奋地扯住他袖口,眸底再也藏不住那一抹恶作剧的光芒,“清新去口气的XX牌牙膏。”那艾部长的口气实在太重啦,害得她几乎一直都在闭气。   “你呀!”权铎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地捏了捏她脸颊,“真调皮。”她似乎总是有许多面,单纯的、清新的、温柔的、调皮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了。   “唔……”苏曼画抵着男人的胸口,声音被他吞进嘴里,变成一声咕哝,“你……”   许久后,两人靠着沙发微微喘息,苏曼画红着一张脸,小手在他胸口戳了几下,“这里是办公室呀!”外面的秘书随时都会进来,要是被看到……   权铎也有些喘,薄唇上沾了一抹水光,看起来竟然性感不已,他笑着把手搭在她腰上,语气一本正经,“我不过是想身体力行地让权苏总裁亲自体验一下……这样才好决定能否替公司多省下一支牙膏的钱。”   简直是……歪理!明明是借口,他有没有口气她还不清楚吗,非得借这种占便宜的方式来证明?苏曼画抡起粉拳刚想锤他几下,手却被他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放了下来。   “干嘛?”   “走吧,”权铎也站了起来,“早上你不是还嘀咕着家里太单调,我陪你去趟家具城吧。”   “可是,这还是上班时间啊!”   男人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直接拉着苏曼画的手走了出去。   竟然学她上班摸鱼!苏曼画轻咬着唇有些坏心地想,怎么办?她好像把权总裁带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君的遗言:“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第37章 予取予求   ***      苏曼画没想到自己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竟然被这个男人听了去,还当真把她带来了家具城,不过,既然来了进去看看也好,家里的家具虽然都是名牌,但式样到底单调了些,色调又是冷沉的,她不喜欢生活在冷冰冰的房子里。   在外面的时候,苏曼画的目光便被橱窗里陈设的一张浅蓝色大床吸引,床架很精致,色泽也很纯净,四角有流苏垂下来,有说不出的浪漫和多情。   “想买床?”   苏曼画听到声音抬起头,愣了一下,连忙否认,“不是。”其实真没想着买,只是很单纯地被它的独特吸引了,而且,在这种公共场合和这个男人讨论有关“床”的问题,她怕以后心理会有阴影。   见小女人犹豫的神情,权铎揽住她的肩,又问了一遍,“嫌我们家的床不够软?”   “不是啦!”苏曼画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说,“不是床不够软,而是你太硬了。”每天晚上他都习惯抱着她睡,可偏偏他身上没一处是软的,又搂得她滴水不漏的,害她第二天醒来总是腰酸背痛。   “哦!”男人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老婆,不知道是哪里硬呢?”   苏曼画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没意识到自己的话中竟然有那么大的歧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把舌头都咬了,恼羞成怒地推了推旁边的人一下,“我不理你了!”   饶是波澜不惊如权铎,也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她的软声软语,仿佛春风般温柔可人,他都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开始热起来……   这么露骨的话,怎么叫人不误会,叫人不深陷进去?可偏偏又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个时候,导购小姐很热情地插`进话来,“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卖得最好的一款,您看这床架,用的是加拿大最好的木材,打磨得多光滑……”   “要不要试试?”许久后,男人沉声问道。   苏曼画的心思一直都被刚刚自己的“言多必失”牵绕,听了男人的话,竟然一脸疑惑地傻傻反问,“试?要怎么试?”   她语气自然,丝毫看不住扭捏之态,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连导购小姐都有些忍俊不禁,还能怎么试,当然是躺上去试呗!不过平时店长都是不允许的,但看在这个英俊男人的份上……总之,能饱饱眼福比什么都重要。   苏曼画眨了眨眼睛,似乎还在很认真地思考刚刚的问题,不过一刹那便被男人搂腰抱上了床,她羞得用手去挡自己的脸,哎!还有别人在呢!而且落地窗外,人来人往的……   “感觉如何,还……舒服吗?”权铎轻笑着问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和无数个晚上他们缠绵后他在她耳边低声问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苏曼画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舒不舒服的问题,乍见那人弯腰似乎也要躺上来,她赶紧推开他的胸膛,直接跳了下去,摆摆手,“不买了!”   这个女孩子一开始明明都把喜欢写在脸上,而她旁边的男人又一脸宠溺,似乎任她予取予求,本来以为这桩生意妥妥的了,谁知道竟然不要了?导购小姐不免有些惊讶,但还是保持着职业化的笑容,解释道,“小姐如果对这款不满意的话,我们还有其他款式,保证更加柔软舒服哦……”   轰!更加柔软?更加舒服?趁自己还没有脸红到滴血之前,苏曼画赶紧拉了旁边的男人,逃之夭夭。   最后只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茶桌和挑了一款浅黄色的窗帘,不过,苏曼画的心情总算好多了,脸颊的粉色也消退了不少,心里寻思着,以后再也不能跟这个男人来买东西了。   他太可怕了!苏曼画心想,只要自己的目光在某个东西上多停留几秒,他就毫不犹豫地买下来,这样未免太败家了吧?不过,看着别人投过来的羡慕目光,她心里又是有些得意的,为他这份只对她的宠爱,世间独一无二的。   车子才开出没多远,天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挡风玻璃上,好几滴才晕出一朵花儿的形状,苏曼画把车窗降下来一点,夹着些微水汽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拂过脸颊,缠在颈间,从心底升起一种舒服的感觉,她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   权铎偏头看着这样孩子气的她,抿唇笑了笑,白皙的长指搭在方向盘上,眸光像深底潭水般沉静,但稍微细心些看,又不难发现那水面上浮起的柔情。   相同的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路上的风景,他从来没有去留意,然而,耳边听着她欢乐的声音,权铎却感觉到一种由衷的喜悦,仿佛无论什么事,只要有她在身边,都是美好的。   大概顶着翘班的名号,那种微妙的心情使久来的郁闷得到排遣,苏曼画还哼起了歌,大概忘了,歌词零零碎碎地接不上,也有些不在调上,但她心里高兴,断断续续地唱“完”了一首歌,还一脸得意地转过头,“我唱得好听吗?”   “嗯。”这种时候,权铎哪里舍得说什么煞风景的话破坏气氛,低沉的声音里弥漫着满满的宠溺,“好听。”   苏曼画毫无疑问地被取悦了,趁着红绿灯的间隙,撑手覆身过去,在男人脸颊边轻轻印下一个吻,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很快又回去坐好,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看窗外的风景,然而,脸迅速红了一大片。   原来外面的一个交警竟然目不转睛地看向这边,他们的目光倏然对上,他还愉快地吹了声口哨,虽然知道外国人都比较开放,但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都被他看了去,苏曼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赶紧正襟危坐,脸红耳热地看向前方。   真是自找的,没事开什么窗啊?苏曼画郁闷地想,不然也不会……   旁边的男人仿佛看破了她心底的想法,缓缓把车窗升上,苏曼画的心总算松了下来,不过,很快她又发现,似乎开心得太早了,因为……   当车窗关上后,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苏曼画偏头一看,男人正目光灼热地看着自己,她目光一下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又开始一点一点地红热起来……   那西装裤里鼓起来的一大包,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吗?苏曼画吞了吞口水,用眼角留意着旁边的人,不就是刚刚偷偷亲他的时候太急了,不小心按了一下……他的那个地方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反应?而且,看起来似乎反应还很大,都快撑起一个小帐篷了,真是的,现在还在街上啊!   偏偏他还用那种平静的眼光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的俊脸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苏曼画真的难以想象,光天化日的(在床上的时候除外),平时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这种烫人的眼神,她的脸已经红得像鲜艳的樱桃,鼓起勇气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气地嚷了一句,“喂!”   权铎被她这一声嚷得回了神,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掩唇轻咳了一声,踩下油门,车子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行驶。   苏曼画抓着座椅,几乎是一路飞到了家,进了停车场,车子刚刚停稳,苏曼画便感觉男人伸手过来扣住了自己的手腕,下一刻,她整个人被拉起来,双腿被分开,以一种极其暧昧极其亲密的方式被抱坐在他腿上。   她穿的是裙子,男人的手丝毫不费力地从裙摆探进来,摩挲着那柔嫩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衣衫,苏曼画感觉那下面的形状又弓起了几分,而且热度骇人,她听着男人在耳边低语,声音沉极了,“先帮我。”   苏曼画顿时明白了过来,不是要车震啊?原来他是想让自己用手……也是,顶着那么大的一包,等一下进去要是被看到也怪难为情的。   这样一想,苏曼画觉得底气足了些,小手被男人指引着听话地在某物上轻轻试探了一下,见它激动地回应,不禁恶作剧心起,伸手环住他脖子,扭动着腰往后退,又突然往前……那柔软的两片臀瓣正好压在肿胀的欲`望上……   男人压低声音呻`吟了一声,苏曼画瞄准时机,开了他之前落下的锁,打开车门,一溜烟地跑开。   留下车上的男人,咬牙切齿。   “夫人!”杨嫂见苏曼画跑进来,没有看到她后面的人,不由得疑惑地问了一句,“三少爷呢?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   跑得太急的缘故,苏曼画长发微乱,那双黑色灵动的大眼睛动了动,她开心地在原地转了几圈,一脸无辜地说,“他应该还有点事要处理,估计一会儿就进来啦!”   说完,快速跑上楼梯,“杨嫂,今晚不用叫我吃饭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苏曼画的声音里藏了太多的喜悦,不难看出她的心情极好,杨嫂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进厨房做饭。   大约十几分钟后,权铎才慢慢进了屋,吴源立刻迎了上去,“三少爷,这是三老爷的请帖,他邀请您和夫人参加三天后的生日宴会。”   权铎接过,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吴叔,请您转告三叔公,我们一定准时出席。”   “是。”吴源点了点头,并不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权铎:“吴叔还有别的事?”   “……我怕三老爷,会为难夫人。”一会儿,吴源才慢慢吐出这一句。其实他的担忧并没有道理,权铎结婚因情况特殊,类似于先斩后奏,权云城的遗嘱又把全部股份给了苏曼画,对于这样一个传统的老人而言,的确有些失了礼数。   “知道了。”权铎点头,望向电梯的方向,“一切我心中有数。”   苏曼画反锁了卧室的门,抱着衣服冲进浴室,喜滋滋地泡了个热水澡,等了许久也没见男人上来,又不免想起自己的恶作剧,窝在被子里咯咯地笑了起来。   突然感觉腿一凉,苏曼画露出个小脑袋,见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声音有些不稳,“你……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而且,为什么这个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全然不觉是自己太过幸灾乐祸而没分心去听的缘故。   权铎弯下腰,握住一截莲足,细细地抚摸起来,“胆子肥了啊!”手有不断往上的趋势……   苏曼画双眼一闭,干脆豁了出去,“不如,我继续帮你,我保证……”不过是一时兴起,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她才不会去撩拨他呢!   男人用唇堵住她的声音,大手扯开她的睡裙,直接扔到地上,“晚了!”   这次可不是手能解决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如何,还舒服吗? ☆、第38章 吃醋   ***      苏曼画穿了一身紫色长礼服,裙摆曳地,她有些不习惯地去拉,却因高跟鞋太高的缘故,身子向前一倾,她闭上了眼睛,几乎能想象自己等一下会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然而……   感觉自己的腰部不知何时被人紧紧搂住,她斜着身子转了半圈才在男人怀里停稳,苏曼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好有你。”微微踮起脚尖亲了他下巴一口,当作是奖励。   权铎也穿着一套紫色西装,剪裁得体,更显得他身材高大挺拔,在以前苏曼画觉得这种颜色只适合穿在那些年轻的男人身上,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大大惊艳了一回,紫色衬得他肤色更为白皙,浑身隐隐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息,但那种成熟沉稳的气质,又是藏不住的……   苏曼画一下子竟然看得呆了过去,然而,腰被他手臂扣得紧,有些酸疼,她皱着眉轻轻揉了几下,却听到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腰酸了?”   苏曼画不明所以,只有点头,“嗯。”   “所以……”男人低低地笑了笑,热热的气息呵在她裸`露的白皙颈间,“今天晚上,关于谁上谁下的问题,应该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吧?”   苏曼画“轰”的一声不争气地红了脸,自己不就是前晚在床上翻了一回身做了一次主人么?何况最后还不是被他压在身下……也值得他这样提出来?不过,在上面似乎更加累啊,苏曼画回想着那令人脸红耳热的画面,腰像是被活活扭断一样,但是……为什么这个长久以来一直掌握主动权的男人,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困扰呢?是不是她……太弱了?   小女人杏眼圆瞪,脸颊涨的红彤彤的,俨然没有发觉那种挑衅的眼神更容易激发男人的征服欲,权铎偏头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苏曼画好奇地凑过去看,“这是什么?”   权铎但笑不语,修长的手指推下暗扣,慢慢打开,一条钻石项链静静地躺在盒中,中间是主钻,周围还镶嵌了一圈的碎钻,散发着安静而璀璨的光芒,光彩夺目。   “这是……给我的?”苏曼画兴奋地问出口。   权铎的动作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把怀里的人推到镜子前,小心翼翼地取出项链,苏曼画感觉脖子上一股凉意,抬头一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紫衣,颈间闪烁着纯净的光泽,那光芒仿佛映着那一片雪肤流动,更显得晶莹玉润,乍看之下,似乎多了一丝妩媚高贵,她眨眨眼,眸底风情波动,情不自禁地开口,“好漂亮!”   女孩子眼波潋滟,犹如藏了一抹山光水色,权铎也不自觉地心情大好,亲昵地亲了亲她馨香的头发,“老婆,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苏曼画吐了吐舌,脸上散开一片晶莹的笑意,晃着他的手问,“这个真的是给我的吗?”女孩子总是对钻石这种象征永恒的东西丝毫没有抵抗力,她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钻石呢!   权铎笑道,“我给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收回过?”   苏曼画开心地靠在男人怀里,歪头看向他,“我好喜欢啊!如果能轻点儿就好了……一定值不少钱吧?”   权铎也笑,目光不经意地在她指间划过,傻瓜,你一定不知道吧?你手上的戒指,不知道要多比这串钻石项链值多少钱呢。   三叔公是那种传统的长辈,性喜静,不喜欢太多人打扰,所以参加生日宴会的人并不多,大多是家族内部的人或者往日生意场上的旧友。   不出所料,权铎和苏曼画出现的时候让人大大惊艳了一番,浅紫色长裙与深紫色西装交相辉映,又俨然是一对俊男美女,相视间百般默契,目光如胶似漆,大家纷纷在心底暗暗感叹这两人果真是天作之合,当然也有些别样的眼光。   路上有点塞车,他们虽然没有迟到,但不管是集团新任总裁苏曼画,还是最受寿星赏识的权家后辈权铎,皆是最引人注目的焦点,能受到邀请,大家谁不是感到莫大的荣幸,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到?但这两人……   三叔公听说两人终于到了,沉着的脸色总算和缓不少,但还是绷着的,权铎大概摸清了他的性子,带着苏曼画上前道歉,奉上精心挑选的礼物,说了贺词,末了见他似乎余怒难消,又语气恭敬地说,“三叔公,我们改天再登门拜访,以表歉意。”   三叔公定定地看了苏曼画一眼,见这小女娃似乎很怕自己,都快躲到权铎身后去了,那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老鼠,真是……他甩了甩袖子,“权铎,你跟我来一下!”   其实苏曼画对这个老人倒真的是印象深刻,不过,她其实一点都不怕他,反而是心存感激,想想在那次的股东会议上如果要不是他,如今自己肯定会被成堆的文件压死,刚刚不过是起了风,她穿的裙子是露肩的,有些冷,这才缩着身子往权铎身后藏呢!   权铎知道三叔公必然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但又不想扔下小女人,神色有些为难,“这……”   “你去吧!”苏曼画体贴地开口,纤指指了指不远处,“我有点饿,先过去吃点东西,等一下你再过去找我哦。”   不等权铎回答,苏曼画小心地拎起裙摆小步走开了。   桌上的糕点很是精致,苏曼画挑了一块慕斯蛋糕,上面有一颗鲜红欲滴的樱桃,她看了心里真是喜欢得紧,刚拿起来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便听到后面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你就是苏曼画?”   苏曼画疑惑地回过头,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子站在自己面前,长得很是精致,但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像极了病美人,她点了点头,大方承认,“我是,请问你是?”   钱莹莹的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层水光,她咬着唇慢慢走近,给人一种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之感,“我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就是现在的权太太!”   !!!???苏曼画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嘴巴好久都合不上,“你……”   那女的又靠前来,别看她人长得瘦,但胜在高挑,苏曼画被她步步紧逼直到后背抵到桌边,只觉得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感觉近在咫尺的人又要欺身上来,她连忙伸手去挡,谁知道手心触感一片柔软,才知道自己的手竟然按在了人家胸口上,又迅速收回手。   哎!她竟然无意间非礼了一个女孩子?想到这里,苏曼画的脸先红了起来,微微向后弯腰,“小姐,有话我们好好说,不要……”   钱莹莹居高临下看了苏曼画一眼,见她胸前有着形状优美的起伏,由于是露肩的礼服,那两团白皙的柔软似乎就要跳出来,而反观自己的……顿时一阵气血上涌,终于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苏曼画趁着这个间隙,连忙闪到另一边。   唔,苏曼画慌乱地向周围看了一眼,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是不是遇到变态了啊?怎么一直盯着自己胸口看?而且还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看着那个紫色的身影匆匆离去,钱莹莹眼底闪过一丝悲愤,但很快又消失无踪。听父亲说,权铎拒绝企业联姻的方式,间接地拒绝了她,毕竟是心有不甘,刚好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来会会那个传说中的权太太,没想到……   听说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何况她还长得不差,倾国倾城说不上,但清丽有余,怪不得,权铎会迷上这个女人,而且还陷得这么深。钱莹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有几两肉的胸前,简直羞愤到了极点!   这简直是女人的悲哀!钱莹莹自幼身体不好,社交活动更是少得可怜,在某次宴会上惊鸿一现,她便对那个沉默寡言的英俊男人一见钟情,旁敲侧击从父亲口中得到他的消息,知道他是权氏集团的三少爷权铎,更是芳心暗许,父亲有天突然告诉她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促成他们的好事,她羞怯又欣喜地等待,没想到不久后,竟然传来权铎结婚的消息,但……新娘不是她……   或许早就应该死心的吧?也不至于今晚来自寻其辱,钱莹莹心灰意冷地想。权铎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由别人随意摆弄自己的婚姻大事?何况,那么清冷的一个男人,竟然在公共场合对一个女孩子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的温柔,可见是真的爱到骨子里了吧?   苏曼画捧着蛋糕,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没想到对面也有人跟着坐了下来,她抬起头,也顾不上嘴角沾了奶油,兴奋地嚷,“权赫!是你!太好了!”   刚刚被那个人吓了一跳,现在看见熟人,那种感觉实在太奇妙,苏曼画连忙把盘子里的东西推过去,“你要不要吃一些?”她后来又拿了好多呢!   权赫笑了笑,唇边的笑容一如往日的干净,“三嫂,三哥怎么没陪着你呢?”   苏曼画吃了一口蛋糕,声音模糊地回答,“他啊……他被三叔公叫走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需要说这么久?   权赫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上,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后平静下来,“估计是公司的事吧?”   苏曼画恍然不觉对面的人目光在自己身上的停顿,冲他笑了笑,又继续吃起来,她在这个人面前丝毫不感到拘束。   “对了……”苏曼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手里的小叉子,“权赫,你认识一个叫钱莹莹的女孩子吗?”   “三嫂,”权赫一手撑在桌沿,脸上有着戏谑的笑意,眼神像春雨后的阳光,温暖又柔和,“你真正想问的是,这个叫钱莹莹的女孩子和三哥是什么关系吧?”   小心思被戳破,苏曼画一点都不觉得尴尬,“那你快告诉我,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出乎权赫的意料,这个恬静的女孩子眼中竟然发出那种兴奋地光芒,看起来根本不像要追究丈夫过去的多疑妻子,他抿唇笑,随后很认真地说,“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根本没有关系。”   听到这个答案,苏曼画似是有些扫兴,她微微上扬眉梢,有些不信,“可是她告诉我,她曾经很可能是权太太呀?”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说他们没有关系,骗三岁小孩吧?其实,她心里也隐隐觉得,权铎应该是有过去的,不然怎么会每次对她“*”都那么炉火纯青?   这个女孩子心思灵透,权赫怎么会猜不出这个她心里的想法?   几缕发丝遮在前额,也掩盖不住权赫的笑意,他似乎怎么也止不住,“三嫂,你真可爱!”语气顿了顿,他又继续说,“她说自己是权太太,完全是一厢情愿的说法,实际上,三哥只和她有一面之缘罢了……”   听权赫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苏曼画用手捂住嘴巴,压低声音问,“你的意思是,权铎在遇见我之前,过去全是一片空白的?”   这是事实。权赫只有点头,“我几乎从来没有见他身边出现过女孩子,倒是你……一出现,就成了我三嫂。”   如果不会吸引人注意的话,苏曼画真想跳起来大笑几声,但场合不对,身上的裙子也不允许,她忍着笑,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女孩子时不时地看向这边,她指了指,“权赫,那个人,你认识?”   权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脸平静,颇有暗示意味地说,“她是我希望看见我和你在一起,能和你一样产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的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吃醋吗?   他这句话说得很复杂,但是苏曼画很快明白过来,原来是他喜欢的女孩子,然而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却再也看不见了。   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身体再也没有力气,红叶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手握成拳头压在唇上,企图以这种方式压抑自己的哭声,然而眼泪还是控制不住一滴一滴地打在手背上。   是不是从今以后,阿赫再也不只是对她一个人这样温柔地笑了?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女人以作为他妻子的身份站在他旁边?红叶咬着手背,妄想把这种痛彻心扉的痛楚镶嵌进去,红叶,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但……为什么心会痛得好像要死去?   书房里,茶香袅袅,和外面热闹的气氛截然不同。   三叔公捧起茶杯,浅抿了一口,“铎儿,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权铎颌首,“大概知道。”   聪明人就不必拐弯抹角了,三叔公直言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权铎看着前方,目光幽深,“竭尽全力,将异姓之人逐出权氏。”   这个异姓之人,毫无疑问指的就是莫玲叶了。三叔公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你父亲的遗嘱……”   “三叔公,”权铎敛了心神,语气郑重,“您也知道,那人欠我权家多少,且不说我母亲和二哥,单是我父亲这一笔,恐怕他们也还不起!”   “但……父亲忍辱负重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而且,权赫也是我的顾虑之一……”   是了,一旦真相公开的那天,必然会伤害到权赫,而且目前一切看似平静,但又有谁知道,是不是隐藏着暗潮汹涌呢?   他的想法完全符合自己内心的期待,三叔公满意地拍了拍权铎的肩膀,突然转移了话题,“刚刚我看见莹莹去找你家那位了,也不知道……”   听三叔公的语气,显然还在对“他家那位”有所介怀,权铎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眼中满满都是笑意,“无妨,我对自己老婆有着绝对自信。”   就算她会追问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但权铎有信心,他家的宝贝儿绝对不是以质疑的语气盘问的,反而会更像是出于一种八卦的心思。   说话间权铎微微松开了领带,三叔公也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眯着眼睛看见他锁骨上隐隐约约的红印子,像是在无声地向自己宣战,不免失笑,随手拿过一本书砸了过去,“你这小子!”   权铎见目的达到,也不多说,站了起来,“三叔公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别忘了把她带来我再好好看看!”身后传来一个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别以为有你撑腰很了不起,我老头子这关可不好过呢!”   权铎无奈地叹了一声,这老头儿……   三叔公继续冷哼,哼! 一声不响地拐走了他们家族中最优秀的青年,他和这个女孩子的梁子啊,可结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to钱莹莹,曼画儿的胸以前也只是小青桃啊,你造吗?她能有今天完全离不开三少的辛苦灌溉呀!   评论君还在垂死挣扎,作者咬牙切齿想找个大姨夫治一治大姨妈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土豪们似乎把地雷扔得可欢啦~   乌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6 20:14:13   晓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9 23:12:28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22:38:07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22:47:52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22:54:02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23:04:31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2 11:27:02 ☆、第39章 蠢蠢欲动   ***      在回去的路上,权铎觉得旁边的小女人似乎特别黏人,一直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放,他低头闻了一下她的气息,好像也没带着酒味,心里倒纳闷了,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无声抗议他一晚上撇下她一个人,生气了?这么多年来还没轻声软语哄过一个女孩子,权铎不由得围绕这个难题深思起来。   权铎轻轻摇了摇怀里的人,柔声问道,“累了?”   根本没有反应。权铎不禁有些懊恼,看起来还气得不轻的样子,他心里有些怀疑自己在三叔公面前的自信了,难道那个钱莹莹真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前面开车的银天时不时从镜子里看,谁知道被后面某人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来,立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目光不偏不倚地看向前方,他心里不免有些惋惜地想,还真没看过这么温柔似水的三少呢!可惜不能再多看几眼。   时间有些晚,吴源和杨嫂大概睡下了,别墅静悄悄的。折腾了一个晚上实在累惨了,苏曼画一进门,蹬了高跟鞋,直接趴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就想睡过去,谁知道一双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搂住她的腰……   苏曼画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身体悬空了,吓得迅速清醒过来,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脖子,埋在上面闷声说了句,“抱我上去吧。”   权铎本来心悬着呢,听她这么一说,更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而他却不知道了,把她抱进卧室,刚轻轻放在床上,小姑奶奶又嚷着不舒服想先去泡澡了。   也是的,身上还穿着长礼服呢,钻石项链也沉甸甸地歪在脖子上,权铎一心想让她好好睡觉,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又进浴室放了热水。   全身被热水一层一层地包裹着,苏曼画终于满意地喟叹了一声,见到对面和自己赤`裸以对的男人也不觉得惊讶,反正都被看光了。   女人如果认定一个男人一辈子,便会从心里觉得生活中的细节到处弥漫着老夫老妻的味道,类似于一种从爱情向亲情的转变,哪怕在他面前做了多丢脸的事,也能从容自若,但男人这种三条腿的生物显然就不一样了。   权铎目光低沉地看着自己的女人,长发被热水打湿,沾在白皙的肌肤上,黑白分明的对照让人有一种目光的冲击感,而那柔软的两团随着她的呼吸在水面上若隐若现,他情不自禁地往下一看,那纤细双腿间的一抹黑色似乎水草般轻轻摇曳,他喉结重重往下动了动,感觉小腹处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热……蠢蠢欲动。   男人几乎没有考虑,顺从体内的欲`望,立时地就抵了上去,把她馨香的身子压在浴缸边上,大手一遍一遍地抚摸她的身体,在他最为钟爱的地方流连忘返……   他的动作太迅速了,苏曼画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双手双脚被他缠住,他灵活的唇舌撩动她心底最原始的快乐,也不知道是热水润泽的缘故,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她身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迷人又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小女人总是特别敏感,没一会儿便瘫软在自己怀里,权铎感觉她已经准备好了,分开她的双腿,接着热水的作用,毫不费力地顶了进去,只听见“扑哧”一声水花散开的声音,他已经深入她的身体了……   男人宽厚的背,线条有力,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因那猛烈的抽`插动作而娇喘连连,刚硬和柔软,在极致的时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诠释。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曼画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也使不上一点的力气,她勉强撑起精神,动了动微微肿起来的唇,却发现声音依然带着情愫未消的味道,“权铎……”   听到这温软似水的声音,权铎感觉自己的心柔和得不可思议,他体贴地关了壁灯,侧身躺下来,把她搂进怀里,“嗯。”知道她是要秋后算账了。   苏曼画动了动酸软不已的腿,轻轻皱了皱眉头,权铎见状,低头吻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头发,“老婆,我错了。”   咦?苏曼画眯了眼睛偷偷观察男人脸上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话,但这样“低声下气”的他实在太难得了,只能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   “那个钱莹莹,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权铎想着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毕竟两人是要一直长久走下去的,再说这样的黑锅他也背不得,不过这样的话要他说出口还真是……犹豫了许久他终于开口,“其实我只见过她一次,连她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真的!”   权三少的潜意思是,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女人,其他女人我都看不见!   原来是那事儿!苏曼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看他一脸认真地跟自己解释,更是觉得心里被大大地满足了。其实女人这种生物也挺奇怪,从别人那里听来是一回事,从自己老公嘴里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他这么日理万机的人,竟然也会花时间和她解释这种小事,可见真的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困意袭来,苏曼画掩口打了个呵欠,“嗯,我相信你。”   啊?权铎从来没有哄过老婆,不知道还准备了多少话想跟她说,没想到她一句简简单单“我相信你”就化解了他心中所有的忐忑,这种被妻子无条件信任的感觉毫无疑问满足了男性的自尊,他俯身亲了亲她脸颊,得寸进尺地问道,“老婆,你这么相信我,什么都听我的,将来你要怎么征服我呢?”   苏曼画闭着眼睛,握了粉拳锤在男人胸口,下定决心豁出去了,“在床上征服!”   相信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把这个男人压在身下的!嗯!   窗外飘进来的淡淡月光,映得男人脸上的线条更为柔和,他几乎眉眼都笑开,声音带着*消后的沙哑低沉,“嗯,那我等着。”   等着你将来某一天成为我的女王,在床上征服我!   此时,莫玲叶站在窗前,难以入睡,失去了脂粉装饰的双眼看起来有些憔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权赫对那个低贱的丫头是真的上了心,大概也是时候了。   没想到眼皮底下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可是,她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那种身份卑贱的女人在一起?所以他们之间必须断,而且要断得干干净净的!   “玲叶,”身后传来脚步声,森田光打了个呵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莫玲叶冷笑着用手肘捅了捅他,咬牙启齿地说,“如果不是你,我如今也不至于这么为难。”   当初是森田光建议让红叶待在权赫身边照顾的,也算是安插了一个眼线,只是没想到自己那个心性单纯的儿子,竟然动了这种心思。   手下的触感饱满急了,森田光吃吃地笑,“我当初不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嘛!玲叶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   “上次你说的那事,”莫玲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你说权云城的遗嘱有什么问题?”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森田光忍着勃发的兴致,在她耳边粗喘着气,得意地说了四个字,“权铎之妻。”   莫玲叶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精光,“你的意思是说……?”   “没有人规定权铎之妻一定是那个女人吧?”森田光冷哼了一声,“只要让别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能为我们所用。到时候权氏所有的股份……”   莫玲叶大喜过望,恍然大悟,“对啊!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如果我找个法子让那女人和权铎离婚,那么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   “你想怎么做?”森田光知道她的性子,直觉地问。   “哼!”莫玲叶冷冷地扬起嘴角,“自然是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春光明媚呀,心儿被勾得痒痒的,先写这么多啦~ ☆、第40章 三儿媳妇   ***      苏曼画有些拘谨地坐在木制沙发上,看得出来主人很爱干净,连沙发扶手都是纤尘不染的,她不过按了一下,便在上面留下了五根指痕。   这里是权氏家族最具威望的长辈三叔公家,苏曼画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没有她想象中那些豪门大户的奢侈,有的只有低调再低调,一组古朴精致的原木沙发,几幅字画,几个花瓶,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真正有钱而又懂得艺术的人,才能从容地达到这种不动声色的境界。   苏曼画本身就是学景观设计的,对建筑艺术和室内设计也有一定涉猎,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说不出年代的古董花瓶恐怕价值连城,而那遒劲有力的偏锋笔法,看起来就是出自于行家之手……   “喜欢这种设计?”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苏曼画的沉思,她偏头一笑,用力点了点头,“嗯!”虽然受现代文明影响不小,但她一直都梦想住在这样古色古香的房子里,亭台小榭,窗明几净,临窗挖一个小湖,种些莲花,还可以在湖边种上几棵树,到了开花的季节,香满乾坤。   “嗯。”权铎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有说不出的宠溺,“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我们可以留下来住一晚。”   苏曼画刚想点头说“好”,谁知道却被一道凌厉的声音截了过去,“谁说你们可以留下来住了?”   那个半白了头发的老者跨着和他年龄不相符合的矫健步伐从偏厅的某个门走了进来,他穿了一身白色长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我老头子的家又不是饭店,哪里是容你说想住就住下的?”   权铎再也保持不了一贯的气定神闲,额上生生扯下几根黑线,“既然三叔公不欢迎,我们还是择日再登门拜访吧。”说话间他拉着苏曼画的手,做出一副站起来要走的样子。   三叔公气呼呼地一撩白袍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朝两人摆摆手,“要走快走,老头子我眼不见心不烦!”   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苏曼画有些不忍心,迟疑地向前走了几步,向后扯了扯权铎的袖子,眼中有着询问,“这样走了不好吧?”   权铎给了妻子一个安心的眼神,拉着她继续往前,谁知道还没走多远,后面传来三叔公近似“恼羞成怒”的声音,“你们!给我滚回来!”   谁知道权铎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一脸平静,看不出真实的情绪,苏曼画则是偷偷回过头,被三叔公用力回瞪了一眼,又灰溜溜地转了过去。   干嘛要瞪她啊?又不是她说要走的?苏曼画有些委屈地想。   前面大门小门突然不约而同地缓缓关上,苏曼画不禁愕然,“这是怎么回事?”   权铎拍了拍她的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轻声说了四个字,“稍安勿躁。”   果然……“你们给我回来!回来!!”身后的人一副干脆豁出去的模样,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句,额头上青筋暴露。   还真是震耳欲聋啊!对于三叔公截然不同的态度,苏曼画真是叹为观止,再次坐在微凉的沙发上,还回不过神,目光一直落在桌上的微型遥控器上,原来刚刚就是因为这个门才会一起关上的啊?   权铎早就熟悉三叔公的性子,表面上看起来严肃,但实际上……老顽童一个。   没有人先开口说话,一时沉默正浓,三叔公不由得扯下老脸,看向权铎,“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苏曼画一时来了兴趣,悄悄竖起了耳朵,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权铎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声音却是不容质疑的,“我拒绝。”   “你!”三叔公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在权铎身上狠狠剜了一眼,又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还没有想清楚,我再多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不用了。”权铎凉凉地接过话,心不在焉地说,“无论您多给我多少时间,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糊涂!真是糊涂透顶了!”三叔公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一个踉跄,屁颠屁颠翻了盖子,冒着热气的茶水开始流出来。   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苏曼画听下来总觉得云里雾里的,好不容易绕进去了吧又被突然推出来……   “算了!”三叔公似乎妥协了,“这件事谁也不要提了。”他苍老而有力的目光落在苏曼画身上,“你,是叫苏曼画?”   明明上次的股东会议上他还叫过她名字的,不过大概人老了都健忘,苏曼画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是呀。”   三叔公愣住了,这女孩子看起来也不傻啊,从进门就被他晾在一边不说,这么久以来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而且他刚刚问话也没什么好声气,就差把“不喜欢”写在脸上了,她怎么还能笑得这么云淡风轻?   权铎性子他清楚,虽然清淡却谨慎,不容易动心,动了心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也是个性纯良,实在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三叔公心里真正介怀的是,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先知会他一声?不过他也不是糊涂人,向来对事不对人,这次只是被气得慌,当然也有些先入为主。   毕竟,能让云城以这种方式对待的人,除了心机高深、擅长算计手段以外,三叔公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只是见了苏曼画的面,他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推测,这些年过来也算是阅人无数,这个女孩子眼眸纯净,没有丝毫的威胁性,除非她藏得太深,否则……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苏曼画有些饿了,但看了一眼不远处认真下着棋的两人,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只能低头喝茶。   终于老爷子连连败北,有些意兴阑珊,他状似不经意看了一眼壁钟,又看向苏曼画,“会做饭吗?”   “会……”苏曼画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问,下意识地说了一个字,后来又觉得不妥,赶紧补救,她比了比拇指和食指,“一点儿。”   “哦。”三叔公完全忽略她那几乎相贴的两指,在棋盘上落了一枚白子,“家里做饭的佣人请假了,今天的午饭就由你来做吧。”   “这……”苏曼画迟疑地应道,“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   “不嫌弃。”三叔公连头都没抬,直接堵住了她后面所有的借口。   ……苏曼画哀怨地看了某人一眼,转身欲离开,权铎立刻开口,“三叔公,曼儿不知道您的口味,不如我进厨房帮帮她?”   三叔公冷哼一声,“厨房那个地方哪里是你进去的,来,再陪我杀一盘。”他抬头很是慈爱地对着苏曼画笑了笑,“三儿媳妇,我要求不高,只要毒不死人就好。”   三儿媳妇?虽然听起来有些拗口,但……这是间接承认她了?苏曼画突然有些受宠若惊,握了握拳,“我尽力!”   然而,在看到那些流理台上零散的食材时,苏曼画突然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了,这些东西,恐怕不是尽力就能做好的吧?上次差点毁了一个厨房的阴影还在头上盘旋,希望这次不要出什么大差错吧!   老人家上了年纪,吃的一般都比较清淡,苏曼画选择了几样简单的蔬菜,放到水里泡了十几分钟,刀功还是不错的,胡萝卜也切得有模有样……   看着案台上的菜肴,虽然说不上色香味俱全,但好歹也是能见人的,苏曼画满意地笑了出来,还差一个汤就可以了!   汤在煲里嘟嘟作响,清新的味道让人食欲大开,苏曼画用小勺子舀起来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清淡,想着应该多加点盐。   厨房里的东西都很讲究,装盐的器具是一个葫芦形状的蓝色小瓷瓶,苏曼画开了盖子,想往里面撒些盐,谁知道蒸气从里面喷了出来,她l来不及躲开,只感觉到手指一疼,一个没拿稳,那小瓷瓶就……掉进了汤里!   她顾不得微红的手,连忙用勺子去捞,然而……把那个小瓷瓶从汤里捞出来的时候,里面的盐已经被热情的汤水洗劫一空……看着那奶白色的汤,她吞了吞口水,欲哭无泪。   她该庆幸小瓷瓶里面的盐其实并不多吗?不过即使是这样,那汤应该也是咸得不能入口了吧?苏曼画突然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了。   饭桌上,三叔公尝了一遍所有的菜,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相反的,权铎吃得津津有味,毕竟这比起他之前的待遇,实在好太多了!   “索然无味。”三叔公放下筷子,也不拐弯抹角,直白地做出了一个评价,“怎么味道这么淡,难道我家里没盐吗?”   苏曼画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在心里弱弱反驳,“有盐呀!不过都给我放……那道汤里了。”哈哈~   “我倒觉得挺好,”权铎吃着味道并不怎么“好”的菜,不忍心打击老婆的信心,很有水平地睁眼说瞎话,“至少比上次有进步多了。”   那胡萝卜丝虽然味道有些怪,但形状优美,但倒挺合他的心意。   苏曼画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   无论她做什么,只要有心爱的人的支持和鼓励,这就胜过了一切!   “有汤吗?”三叔公突然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   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劫!苏曼画又不太会说谎,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有的,还在厨房……”   出乎意料的是,三叔公似乎对那盅汤很感兴趣的样子,喝了一碗还要再喝一碗,弄得苏曼画都有些不敢相信了,难道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是她的错觉?   那汤难道不会很咸吗?   权铎也忍不住舀了一碗汤,只是刚入口就直觉想把它吐出来,但理智制止了这个举动,看着三叔公神色畅快,他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怪不得!难不成这也是错有错着?权铎憋着笑,眼含宠爱地看向自家老婆,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啊!   虽然三叔公在喝完那些汤后,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但是在他提出让两人留下来过夜的时候,苏曼画因为犯了点小错误,扯着权铎的衣服,明示暗示地让他拒绝了。   逃都来不及了,怎么还有胆子留下来啊?   回家的路上,苏曼画靠在男人怀里,手漫不经心地在他胸口画圈,突然想起了什么,“哎!老公我有一个问题不懂,为什么……”   权铎低头咬了一下她的粉唇,直接给出问题的答案,“三叔公前些年味蕾受了点伤,所以口味比常人重。”   “哦哦!”苏曼画恍然大悟地点头,眸子又黑又亮,“怪不得我说为什么汤那么咸他连眉头都不皱就喝下去,原来是这样!”末了,靠在他胸口仰头看他,得意洋洋的,“权先生,你老婆是不是很厉害?”   很厉害地瞎猫撞上了……呸呸!   权铎眸底像是藏了一潭温柔的湖水,唇边笑意浅浅,“嗯,很棒。”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三叔公这道坎儿,也算是过了。   车外,倾斜了一道世界上最柔软的月光。   此时,权家三叔公靠在栏杆上,看着天边那一轮“灼灼”明月,心里寻思着,看哪天让家里煮饭的阿姨跟那女娃儿学学煮汤,他回味地舔舔嘴巴,那汤真是怎么喝怎么对味,又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自己多少年来没喝过这么有滋味的汤了?   日子平平静静地过了几天,苏曼画也很少去公司了,因为……会扰乱某人的心,她只要得了空就跑去花园看权赫种花或者画漫画,不得不说的是,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个年轻男孩子很有自己的一套,又见识颇丰,两人相处的时光,颇为愉快。   这天权铎一如往常地去了公司,开了一个会议后,他回到办公室,桌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他立刻接通,那边传来银天焦急的声音,“三少,不好了,少夫人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来了~   想歪的都不是好姑娘~(^_^)~   土豪土豪你们简直是一鸣惊人哪~作者的大姨妈都吓退了,捂脸   汐汐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3-23 23:06:15   晓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9 23:12:28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22:38:07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22:47:52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22:54:02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23:04:31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2 11:27:02 ☆、第41章 永不改变   ***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清楚,权铎匆匆赶回家,司机老王告诉他,夫人说要到外面走走,然后车子开到一个超市的时候,她说要下车去买点东西,大概是某些羞于启齿的原因,她让自己不要跟了,没想到在外面等了一个半小时,还没见人出来,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那个清冷自持的权铎,但吴源细心地留意到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白,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看来少夫人对少爷的影响大大超乎自己的想象。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在吴源的印象里,权铎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展露过这种焦虑的情绪,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自乱阵脚,他动了动唇,“三少爷,说不定夫人只是一时……”   “不可能!”权铎面沉如水地看着他,声音像是掉进了冰窖,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银天已经让人搜遍了整个超市,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杨嫂原本还在厨房做着饭,听到消息连围裙都没解下来,一脸愁绪,痛恨自己的无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什么忙都帮不上。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第一个浮现在权铎脑中的可疑人物便是莫玲叶,也只有她才会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只是……他该死的竟然还疏忽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个时候,靳上突然插`进话来,“三少,已经获得准确定位的地址。”   闻言,权铎脸上冷硬的线条总算和缓了几分,他的目光冷沉地盯着屏幕上的小红点,“你和银天一起跟我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   迫在眉睫,多一秒钟,便多一分可能的变数。他等不起,哪怕一分一秒。   这里是权家的地盘,料想莫玲叶也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顶多只是给他一个警告罢了。权铎冷静地分析着,表情又慢慢地冷淡下去,那个女人竟然把心思动到他女人头上,看来是嫌最近的日子太平静了吧?   他可以不计较她之前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种种磨难和痛苦,因为她必将要用血来祭奠这份过错,但是如果他的女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千刀万剐也难以平息他心底的愤怒!   不知道是不是事先打过招呼,车子一路开绿灯,畅行无阻,权铎坐在后座,眉峰微敛,平板上的红点一直没有移动,这说明,她一直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车子绕进了山道,下过雨的缘故,路越来越不好走,周围的景物也越来越稀少,几乎算得上是人迹罕至,权铎偏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眸底发出骇人的冷光。   这种鬼地方,他平时只在报纸和电视上看过,有名的贫民窟,黑暗、污浊,毒品、暗杀、强`奸,似乎所有不幸的事情都会在这个地方上演,一旦想到自己的女人就在这里,甚至无助地哭泣,那一刻,权铎真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进入贫民窟的区域,卫星再也定位不到更精确的地点了,有许多脏兮兮的男孩或者女孩涌过来,挥动着黑乎乎的手,有些大胆的还在他们的车上印了黑手印……银天回过头,一脸为难,“三少……”   “下车!”权铎直接一脚踢开了车门,几个孩子吓得连连向后退,然而,他疾步飞跑起来,身影迅速消失在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   靳上和银天从车窗里跳出来,也跟在他身后跑了起来。   苏曼画幽幽醒了过来,头痛欲裂,发现自己在一个破烂的小房子里,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衣衫,还好是完整的,身上也没有勒过的痕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依稀只记得在超市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巴,一阵刺鼻的味道涌入鼻腔,她就晕了过去。   还有,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这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窗户也是破的,冷风咻咻地吹进来,刮在脸上一阵生疼,还带着一种恶臭的气息,就连她坐着的地方也只是坑坑洼洼又潮湿的,要说唯一算得上好的……   苏曼画紧紧盯着前面那扇木门,突然听见有什么动静,顿时如临大敌,缩着身子往后缩,可是空间就这么大,一目了然,她又能躲到哪里呢?   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下一刻便被人用力地从外面踢开,随着那个粗暴的动作,苏曼画的心都跳到了嗓子口,扑通扑通,以一种前所未有急促的节奏。   从门外走进来两个穿着背心的壮汉,而且还是黑人,他们身材高大彪悍,各自在胸口和手臂上有着形状可怖的纹身,操一口口音很重的英语。   “嘿,这妞看起来还不错。”穿黑色背心的男人摸了摸下巴,做出一脸色眯眯的表情和同伴说,“我还没尝过东方女人的滋味呢!”   他的同伴看起来年纪比较小,似乎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我们不是和雇主说好……”   “Shit!”黑色背心的男人粗鲁地淬了他一口,“你他妈真是没见过世面!老子就只是玩一玩,”他舔了舔干燥甚至脱皮的嘴唇,露出猥琐的表情,“放心,玩爽了就给你……”   那个年轻男人也不再做声,苏曼画自然听懂了他们的谈话,挣扎着往后面退,当后背抵上那道冰凉的墙壁时,她的心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你们……别过来!”   在家里爸爸妈妈把她保护得很好,权铎也一直细心呵护着她,苏曼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惊悚的事情,顿时乱了阵脚。   “救命啊,救我……”然而,撕破喉咙喊出来的声音刚透过窗户,便轻轻地消失在冷冷的风里。这种地方,人人自危,谁有这个闲心来管这等闲事呢?   那高大的男人却以一种看无处可逃的猎物的眼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被一层黄浊蒙蔽得看不清楚原来颜色的双眼写满了天真的嘲笑,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多么无知!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苏曼画脸上苍白,嘴唇却咬出了血色,“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不伤害我。”那个为首的男人听了她的话依然无动于衷,而那个年轻男孩表情有些动容,苏曼画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她用一种恳切的目光恳求着他,然而他一咬牙,狠心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那一刻,苏曼画觉得,上帝把她的最后一扇窗关闭了。她绝望地闭上双眼,权铎……你在哪里?   如果我今日受了这种屈辱,定将无颜再面对你,这个世界,或许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那男人噙着*的笑慢慢靠近,最后蹲下`身子,苏曼画感觉到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扑了过来,似乎还夹杂着烟味酒味,胃里阵阵翻滚,她一时没忍住,便吐了前面的人一身。   “啊!”头发突然被人用力揪住,钻心般的疼,苏曼画大声地叫了出来,一想到这个人接下来想对自己做的事,肮脏,她阵阵恶心,双脚使劲地往前踢……   被吐得一身狼藉,哪里还有性致?那人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婊`子”,抓着苏曼画的头发就要把她往墙上撞,突然听见上方的人闷哼了一声,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也慢慢地收回,苏曼画以为自己踢中了他的要害,正想推开他逃跑,谁知道……   上面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滴下来,苏曼画低下头,看见自己的白色裙子上晕开了一朵朵的红花,或许她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那个画面,鲜红的、血腥的……那是她此生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   他死了?这个认知让苏曼画不知道揪紧了心还是松了一口气,冷汗涔涔,她的后背几乎湿了个干透,动了动才发现全身使不上力气,突然,她被一股熟悉的温热包裹住……   “对不起,”权铎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头,“我来晚了。”   还好,我最后还是来了。还好,你还是好好的,不然,我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那一刻,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下来了,苏曼画抱着男人的腰,几乎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权铎……我好怕……怕……”   怕被那些人玷污,怕自己再也没有脸面面对你,怕……   “没事了,没事了,宝贝儿……”权铎温柔地安抚着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银天收好手枪,看见房里抱在一起的两人,又和靳上忙着处理后事了。   其实如果他不先开枪的话,那人如果落在三少手上,恐怕下场会更加悲惨。这一点,银天毫不怀疑。   看着地上的尸体,那男人眼睛还没来得及合上便去见了阎王,靳上不禁冷笑,“你一定不知道,那人爱他的妻子,胜过爱这世上的一切,更甚于他的生命。”   没有人知道,看到里面的那一幕,权铎的心有多愤怒,如果那种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估计连毁了这个世界的心都会有!   不知何时,权铎眸底那云集的愠怒被一片柔情代替,“我们回去吧。”   “可是……”苏曼画心惊地看了一眼自己裙子上那抹鲜艳的红色,拉住了权铎的袖子,他很快会意过来,直接撕了她的半截裙子,露出白皙的小腿,他又脱下自己的长外套,把她紧紧裹住,然后抱了起来,往外走。   车子已经在外面准备好,苏曼画埋在男人怀里,闷声不说话,那副受了伤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权铎的心极不好受,他心情突然坏了起来,眉间隐约出现了几分阴狠的颜色,靳上和银天两人自然也不敢说话。   终于平安地回到了别墅,众人的心才放下来,苏曼画从回来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一副呆滞的模样,看得权铎真是……因为在挣扎过程中额头和小腿都有些擦伤,权铎动作轻柔地帮她擦了一遍身子,又抱到床上,和她一起躺下来。   苏曼画像个听话的洋娃娃,没有生命,静静地躺在男人怀里,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虽然知道他们一直游离在黑暗的地带,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还是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原来,和光明相对的,这个世界还有它的另一个样子,充满暴力,充满血腥,充满恐惧……   突然感觉有些冷,苏曼画往男人怀里靠,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无助极了,许久后,她才低低说了一句,声音似乎还带了哽咽,“权铎,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傻瓜。”权铎心头几近窒息,但还是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用生命发誓,今天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了,好不好?”   苏曼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权铎感觉到胸前漫开一阵湿热,那苦涩的味道渗到他胸口,只觉得像一把钝钝的刀在剜他的心,他只能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苏曼画抬起头,双眸有些朦胧,小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甚至指尖微微陷入他的手背,“权铎,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件事真的发生了,你还会……要我吗?”   “会!”权铎斩钉截铁地做了回答,热热的吻落在她白皙馨香的脖子上,“无论你变成怎样,你都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而那些需要背负的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全部都成全了他一人罢!   苏曼画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权铎哄了她好久才入睡,每每都是他微微动一下,她就如同惊弓之鸟般抓住他的手,生怕他消失在视线中,他怎么会不明白?   她有多单纯,她的世界有多简单,现在的她就有多恐惧。是他太高估自己了,原本以为可以不让她看见那黑暗的一面,可偏偏……   权铎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吴源、靳上和银天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收场,都在一楼客厅等着他。   权铎坐了下来,脸上云淡风轻,浑身却散发着让人无法直视的清冷,吴源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三少爷,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银天见状,也赶紧汇报,“那两人是贫民窟的流氓,我们已经查到接头人是谁……”   权铎这才看了过去,银天打了个寒战,靳上又接着说,“不出所料,那人正是莫玲叶的走狗森田光,虽然没有通话记录,但是我们已经截取了他们交易的转账记录。”他说着,把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   除了击毙的那人以外,还留了一个活口,由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那人的口风并不紧,一下子就全部招了,其实一开始也只是让他们绑架苏曼画,略作警告而已,是那个混蛋中途见色起意,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还好他们及时感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靳上心想,反正这场仗迟早都要打的,这个就不用告知三少了,虽然他也知道即使没有这一笔,那人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权铎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而眼底的怒气却像一把银色的冰剑,他薄唇微抿,唇边浮现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让他们以至少十倍的代价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得罪三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哎,还是点蜡烛吧,昨晚关注了很久的马航终于有了结果,突然觉得心灰意冷了…… ☆、第42章 雨过天晴   ***      “玲叶,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下一次,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混账!”忍耐着听到这里,莫玲叶几乎气得七窍生烟,抡起手就往地上跪着的人脸上一掌甩过去,她咬牙切齿,脸几乎狰狞成一片,“你真是他妈的混账!我不过让你意思意思教训一下那个丫头,呵呵,你倒是长了颗猪脑袋,自己往枪口上撞。”   饶是森田光人高马大,也被莫玲叶这一掌刮得倒在了地上,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悔得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一着,那两个混蛋竟然中途违背了和他的约定,对苏曼画起了色心,这才大大地惹恼了权铎,他大概清楚如果自己无动于衷,余生怕是要在监狱里过的了,他相信那个人绝对有这个能力。   哪怕是绑架和强`奸罪,当然也不可能严重到终身监`禁,但是一想到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森田光忍不住抖了几下,其实他真正害怕的也不是坐牢,而是那在某些“特殊关照”下的非人折磨,权家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在那种地方,如果要整死他,简直无异于捏死一只小蚂蚁。   “呵,”莫玲叶蹲下来,冷笑了几声,“你放心,只要那人的口风紧,这件事还查不到你身上,”她睥睨了他一眼,“倒是你,做出这副怂样,可别丢了我的面子。”   森田光突然往后倒了下去,那一张胡须巴拉的脸上全无血色,他握起拳头重重砸在地板上,“玲叶,我对不起你!这一次我没有找经过专业训练的练家子,而是在街上随便找了两个流氓……”   即使知道这些话说出来,眼前的人估计想把他分尸的心都会有,但事态严重,森田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干脆全盘托出,“那两人一个被权铎的人击毙,另一个……已经全部招了,估计……”   估计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出乎意料的是,莫玲叶的脸色竟然平静万分,森田光被她那种阴森森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这一次他再也无法猜出她的心思,心也开始前所未有地慌乱起来,他拉住她的裙摆,低声下气地恳求,“玲叶,求你一定要救我,那个地方,我不能去。”一旦进了,恐怕就没有活着出来的机会了。   见莫玲叶还是没有反应,森田光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又跪又拜,几乎涕泗横流,“玲叶,我还不想死啊!”又伸手给了自己几个巴掌,“我不是人,是我贪心,贪图那点蝇头小利,我自私,我真他妈不是人……”   那张脸原本就粗糙如干树皮,又因担心受怕已经失去了血色,此刻密布斑驳的红色指痕,纵横交错,嘴角流出了些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然而,又有那么一丝的滑稽。   “玲叶……”森田光也顾不上嘴里的猩甜,痛哭流涕,“你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即使你不看我们往日的情分,也要想想我们的儿子啊!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有我这个父亲……”   “你住口!”莫玲眼底多了一丝厌恶,恨得牙痒痒的,“森田光,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再说下去,我保证不用等权铎动手,我现在亲自送你去下去见阎王!”   “砰砰砰……”额头和地板相碰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森田光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误碰到她的忌讳,恨不得把头都磕破,哪怕能换得她少得可怜的同情之心,“我错了,我错了……”   莫玲叶叠腿坐在沙发上,心里盘算着,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出面维护的话,就是等于正面和权铎作对,再说了权铎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幕后指使人是谁,他这个时候却只把森田光当成耙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她的计划那么完美,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方法显然不可行,但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左右手,如果他进了监狱,恐怕日后行事诸多不便……”   “你先进去待着,”不知过了多久,莫玲叶终于慢慢开口说,“至于后面……还有我。”   这也是个权宜之计。   从客厅出来,莫玲叶上了楼,刚想回房间,看到角落一间房间的灯还亮着,她想了想,终于敲响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声应答,但没有人来开门,“门没锁!”   “姑姑!”莫心盈正躺在床上敷面膜,看见在床边坐下的人,连忙坐起来,“这么晚了,您怎么来找我了?”   “心盈,”莫玲叶笑了笑,脸上有着长辈的关切,“这段时间,姑姑都没时间来看你,你过得还习惯吧?”   “习惯,”莫心盈扯开了面膜,随意丢到床下的垃圾桶,亲密地依偎进莫玲叶怀里,“怎么会不习惯呢?姑姑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不比我在家里,出入都受父亲的限制。”   “你父亲那也是为你好,”莫玲叶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概他是怕我们的小公主被那些臭男人拐走了吧?”   “姑姑,”莫心盈抬起头,娇嗔了一句,“连您也这样取笑我!”   年轻女孩子脸上含羞露怯的表情莫玲叶清楚地看在眼里,她揣着一颗心惴惴地问,“心盈,你心里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可千万不要,这个侄女可是她最有利的一颗棋子,几乎关乎到最后的胜利,莫玲叶心底不禁有些担忧。   “嗯。”莫心盈丝毫没有察觉姑姑的心思,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般双手捧着下巴,一脸的心驰神往,但眉间也隐约有那么几分的落寞,“是有一个。”不过,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我一眼,而且,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莫玲叶的心凉了几分,语气也有些急,“是谁?”   哪怕平时有多么大咧咧粗神经,但始终是个女孩子,莫心盈想了一会儿,才附到莫玲叶耳边,小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莫玲叶心中大喜,似乎要确认这是真的,拉着她的手,甚至忘了控制力度,“当真?!”   莫心盈害羞地垂下了头,算是回应,“姑姑,您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嗯。”莫玲叶努力想掩饰心中的喜悦,但笑意还是从眼中冒了出来,“姑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得到他!”   看来,这一次,连上天都在帮助她呢!   ***   新加坡,乔宅书房。   乔安宁最近安分了许多,公司的事也有专人打理,乔老先生渐渐地清闲下来,也恢复了一些精神,   颤巍巍的手翻开那一本厚厚的相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子,穿一条可爱的粉色小裙子,笑得眉眼弯弯,那双清澈的眼睛几乎不含一丝的杂质,让人心生怜爱之意。   乔老先生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又向后翻了几页,接下来大概是五六岁时候的照片,还是同一个人,他看得极慢,似乎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终于翻到了最后……   那个女孩子已经长大,穿了一身白色的西式婚纱,亲密地依偎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笑容甜蜜如春花,还有一张是古典的凤冠霞被照,女孩子颊边不涂胭脂而呈现出一种迷人的嫣红色,双眸黑亮,清流盼兮,有说不出的娇俏动人……   乔老先生心生一种欣慰感,因为一时糊涂,他的女儿这一辈子还没有有过自己的婚礼,现在,也算是一个弥补吧?只要知道她现在是幸福的,而且那个男人会让她永远这么幸福下去,那么其他的一切,大概也可以轻如云烟了。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吧?原来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殊不知,竟然差点无意中拆散了两个有情人,乔老先生合上相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为了阻止那些感伤的湿润会从自己苍老的眼角流出来。   曼儿,只要你一切都好,外公……哪怕此时此刻就死去,今生也是无憾的了。   还有,原谅我。   “外公,”门外突然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闯入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有些突兀,但又是那么的温软动听,乔老先生猛地睁开了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时,眸底那一抹惊喜之色暗淡了几分,他沉声应道,“安宁,有什么事?”   乔安宁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相册,心里正疑惑,那不是外公一直私藏起来从不示人的东西吗?连她都没有机会看一眼,怎么摆在这里了?   “哦!”乔安宁压下心中的好奇,“外公,我刚刚煮了一些清淡的粥,您要不要尝尝?白姨说味道还不错哦!”   “好。”乔老先生小心翼翼地把那本相册放进抽屉锁好,露出慈爱的笑容,“安宁,你这么懂事,外公真的很欣慰。”   乔安宁也笑了,“外公,以前是安宁太任性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就让它在时光里云淡风轻吧!相信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她依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和庄惟一的继承人!   权铎发现自从受了惊以来,小女人就特别地黏人,似乎只要自己一不在她的视线中,她就会惊慌失措,但一看到自己,又会平静下来,他知道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晚上两人裸`裎相对的时候,哪怕前戏足够长,她似乎也不怎么打得开,明明他都忍到快爆炸了……但始终怜惜她,所以几乎每次都不欢而散……看来那件事,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了,九点半公司还有一个会议,权铎偏头看了一眼枕着自己手臂睡得正熟的人,他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其实权铎一直都清楚,她心里比自己更难受,这几天夜里经常做噩梦,几乎凌晨才睡下,他心疼她,不忍心她再这么受累,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真正释怀。   “不要!”怀里的人突然尖叫了一声,声音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脆弱,“求求你们……”   权铎只觉得万箭穿心一般的疼,只能搂紧她纤细的身子,一遍遍地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那只是一个梦,别怕……”   苏曼画猛然惊醒了过来,像受伤的小动物般惶恐地看了一眼周围,眼神慢慢地平静下来,“权铎……”   万分的悲切都隐含在这一声“权铎”中,这是她全部的勇气,全部的生命,全部的寄托……还好,他还在!   “嗯,”权铎低低应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言语在这个时候显得苍白万分,苏曼画重重点了点头,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抱住他精瘦的腰,脑袋在他胸口柔软的布料上蹭了几下,这才发现自己的颊边都是泪,连忙背手去擦,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又哭了?”   似乎,以前那个俏皮清灵的苏曼画又回来了,这个认知让权铎的心都柔软了几分,他低头刮了刮她的鼻尖,“嗯,可不是,你这个爱哭鬼!”   苏曼画被他弄得有些痒,咯咯地笑了出来,手覆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认真,“权铎,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丢开我,否则我一定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没有等到回答,苏曼画抬起头,男人的唇压了下来,她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从指间发出模糊的声音,“唔!我都这么丑了,你还亲得下去啊?”   长发散乱,又哭得可怜兮兮的,苏曼画直觉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难看,爱美之心作祟,她自然不希望这一面被心爱的男人看到,刚想翻身下床,却被某人以长手长脚的优势压在床上……   她羞得直接捂住自己的脸。   “一点都不丑。”男人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温热的舌尖试探性地舔了舔她白皙的手指,“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最美的女人!”   苏曼画被他的情话哄得脸红红的,“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趁她分心的时候,他竟然不轻不重地在她手指上咬了一下,她也奋起反击,抓着他的手啃了一口,很快,男人的手背上就留下了一个水光淋漓的口水印子……   两人在床上互咬得不亦乐乎,此刻,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晴好,莺飞蝶舞,好不热闹。   权铎也是心情大好,大手从睡衣裙摆探进去,他对那柔软的肌肤真是爱不释手,俊脸突然露出比阳光还要璀璨的表情,感觉到手指在她双腿间触到的温热和湿润,那一刻他几乎欣喜若狂,俯身咬住她羞红的耳垂,粗着声音问道,“可以吗?”   “嗯啊……”感觉到身体某处有异物入侵,苏曼画难耐地扭腰呻`吟了出来,全身粉光若腻,双眸仿若汪了一潭清泉,楚楚动人,看着压在自己上方的男人,她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应许,权铎立刻将*的手指抽出来,释放出自己灼热难忍的肿胀,他迫不及待地挺腰向前,温柔地进入了她的身体,浅浅地动起来……   许久后,苏曼画感觉到男人再没有其他的动作,来自身体深处的那一抹空虚让她涨红了脸,但理智又不允许她说出那么羞人的话,两种念头在心间打架,平分秋色,最后,她还是厚着脸皮嚷了出来,“你……你动一动呀!”   其实,权铎哪里不想动?他只是顾念苏曼画心里的感受,怕她承受不了自己,她的话简直让他醍醐灌顶,像是打开了一个禁忌压抑的开关,他把自己抽出来,又狠狠地顶进去,全根没入那柔软的所在……   苏曼画搂住男人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唇。情人间唇舌交缠,诉说着心底无声的情愫,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差一点就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的确需要时间来适应,但是每天晚上看他忍得这么辛苦,苏曼画心里也不好受,她也想接受他,但每次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好在,现在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这么亲密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对她做。   空气里弥漫了一股情`欲的气息,女人的娇喘声和男人的低吼声交织在一起,经久不息,甚至掩盖住了床头桌上每隔五分钟响起一次的手机铃声……   偌大的会议室里,各个部门的部长和副部长正翘首以待他们的执行总裁来主持会议。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女人为什么喜欢咬男人的手指吗?因为那是她的情敌呀~噗,小黄鱼温馨提示到这里,看你们能领略多少啦!   土豪总是在我最低落的时候像天神般出现,一路冷清坚持着走到现在,谢谢有你们╭(╯3╰)╮╭(╯3╰)╮   南风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3-25 11:33:44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4 18:55:58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4 21:24:44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5 21:02:43   乌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5 06:54:23 ☆、第43章 出心裁的生日礼物   ***      生活了一段时间,虽然苏曼画渐渐地习惯了大洋彼岸的生活,但闲暇时分还是忍不住会想家,这天晚上权铎还在书房处理公事,她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游戏,觉得有些无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轻手轻脚溜到书房找些书看。   权铎的书大多是经济、政治和工商管理之类的,苏曼画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适合自己看的,干脆靠在书柜边玩起了手机。   原本认真工作的权铎恍然没有发觉书房里多了一个人,直到合上一份文件,伸手揉了揉眉心,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到前方那一抹背对着自己的白色身影上,像炭笔勾勒出来的俊挺五官蒙上了一层柔意,平添了几分温润之色。   觉察到注视的目光,苏曼画倏然抬头,眸光越过空气与他的对上,白皙得仿佛一树春雪的颊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她收好手机走了过去。   苏曼画勾着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笑嘻嘻地问,“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的话是不是应该回房间睡觉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他在身边,她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踏实,所以总是无法安心入睡。   权铎不忍心拂开她脸上的笑容,但自己确实还有正事要忙,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接近午夜了,眉心微蹙起来,以前的这个时候她都睡下了。   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权铎实在心疼不已,只能柔声哄着,“很晚了,我还有点事,你先回房睡,乖。”   苏曼画却嘟了嘟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任性,“你不在,我睡不着。”   她的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然而夜是那么的静寂,七个带着些微抱怨的音节一个不少地清晰入了他的耳,权铎不由失笑,倒是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他用那种带着无奈但又极其宠溺的眼光看了她一眼,直接搂过她的腰,抱坐在腿上,“那我这样抱着你,等你睡着了再抱回房间,好不好?”   男人的胸膛温厚,散发着一股暖意,还有那她熟悉的清冽气息,苏曼画在他胸口蹭了蹭,很快闭上了眼睛,虽然心安静了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意识也渐渐地清明起来,她抬起头,“我这样……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不会,”虽然是这样说着,权铎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大手盖住她的眼睛,“快睡!”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   即使隔着两层衣服,苏曼画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男人的异样,她心中立刻警铃大作,“蹭蹭蹭”地从他怀里爬了起来,手指按在他坚实的胸口上,身子慢慢地往外移动……   这个男人的体力真好啊!苏曼画脸红耳热地想,早上的时候自己差点被他吃得一干二净,没想到……现在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她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我……我……。”   “嗯。”男人轻轻应了一声,热热的呼吸似乎带着她并不陌生的味道,一片温热和濡湿贴上了她的脖子,他的双唇含住她柔软的肌肤,满怀怜爱地吮尝她的甜美,苏曼画情不自禁地嘤咛了出来,“正……正事……要紧!”   怀里的人呼吸已然乱得不像话,权铎原本也只是一时兴起,没打算真的在这里要她,只怪小女人的滋味太过甜美,吻着吻着连他自己都有些意乱情迷。听了她酥绵入骨的声音,他立刻清醒了过来,惩罚性地在她颈间柔嫩的雪肤上不轻不重地种了一颗草莓。   苏曼画感觉被他弄得有点疼,忍不住“嘶”了一声,在事情还没有朝着“儿童不宜”的方向发展之前,她迅速跳了下去,垂着头,脸色早已比熟透的草莓还要鲜艳,仿佛轻轻挤一挤就会有红色流出来,“我先去睡了,你也不要太晚!”   权铎依然有些意犹未尽,看着那个身影一溜烟儿似地消失在门外,他突然笑了出来,半晌后才收敛心神,重新启动待机中的笔记本,开起了视频会议。   那边的易子郗言简意赅地报告着近期收购权氏集团股份的情况,突然察觉那边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的俊眉向中间聚拢,声音也冷得过分,“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权铎立刻正色,收回心底的遐思,“依你看,大概还有多少可上升的空间?”   “情况并不容乐观,”易子郗冷眼看着他,语气淡淡,“你们集团的股东个个都是老狐狸,我和郭子怀费尽心思……”   听完后,权铎若有所思地问,“这个计划,最短在多少时间内启动?”   易子郗偏头略作沉思,薄唇微抿,很快道,“保守估计,至少要一个月。”   彼此都不是多话的人,何况担忧某些意外因素,两人一开始便直奔主题,一会儿后谈话便到了尾声,易子郗难得地犹豫了一会儿。   “三哥,虽然我知道您一直不赞同我这个观点(女人皆是蛇蝎之物),但既然您娶了三嫂,护她周全便是你一生的责任,但是你确定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能分心去保护她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吗?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不由奉劝你一句,趁现在放手还来得及,否则,那个后果,你我皆无法承受。”   或许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动情的话了,易子郗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转移视线,“总之,我言尽于此,三哥你自己好好权衡一下。”   权铎苦笑,其实他又何尝不清楚这一点。只是,他已经陷得这么深,怎么还有机会抽身出来呢?他又怎么能够想象如果有一天她不在自己身边……   回到卧室,权铎冲了个热水澡,擦干头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小脸睡得粉扑扑的,又黑又长的睫毛安静地垂下,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尝,她的呼吸轻缓,他的手梭巡过她的额头、可爱的鼻子、粉色的双唇……她黑色瀑布般的长发在他指间缠绕。   结发夫妻。权铎这个时候才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四个字的含义,他也不会忘记在红岭市民政局登记的时候他们为彼此许下的誓言“在未来的岁月里,包容和理解对方,彼此珍惜,同甘共苦,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牵手一生”,还有婚礼那天,当着众人的面,她害羞地低头,对他说,“我愿意。”   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看她……一辈子。   次日,杨嫂还在厨房煮早餐,权铎一大早就起来,坐在客厅,拿了一份报纸在看,吴源背手站在他对面,一脸沉重,良久后,他迟疑着开口,“三少爷,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入狱当天,森田光便被折断了一只手和卸了一条腿,但……”   权铎抬头,淡淡瞥了一眼,“继续说。”   “昨天晚上他已经在狱中……自杀,尸体是找到了,但因为面目全非,难以辨认身份,但是,经过DNA的比对,确认是森田光本人无疑。”   死得这么简单,倒也是便宜他了,不过也是死有余辜,这一笔,可以暂停了。   权铎点了点头,眉梢间露出淡然的笑意,吴源顿觉大受鼓舞,又继续说下去,“森田光这个人可谓是莫玲叶的左膀右臂,现在他死了,莫玲叶也算是放了一次大血,估计对付起来比以前容易多了。”   权铎冷笑了一声,面沉如水地看着前方,“吴叔,其实,我的目标,并不在于莫玲叶。”   啊?吴源大惊,“三少爷,您……您的意思是……”   权铎眉目沉静地垂下视线,翻了一页报纸,修长的手指轻轻在上面扣了几下,许久后,他才缓缓勾唇吐出四个字,“莫氏一族。”   如果单单只是一个莫玲叶,除了玩那些暗杀威胁的把戏外,她几乎没有其他的长处,权铎倒是不放在眼里,这一次,他想彻底根除的,是莫氏一族安插在权氏集团里的所有爪牙。   权氏集团,只能姓“权”,至于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等待他们的,只有被驱逐的命运。   苏曼画这一夜睡得极好,中午十点多才从楼上下来,还好杨嫂不会在这方面打趣她,肚子有些饿了,她直接溜到厨房。   “咦,”苏曼画好奇地看着那一碗冒热气的面条,“杨嫂,这是什么呀?”   杨嫂忙着往锅里加水,一边分心回答她,“这是长寿面。”   苏曼画点点头,“今天有人生日吗?”   “哎呦!”杨嫂一拍手掌,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少夫人,您怎么连少爷生日都不记得了?”   确实是……不记得了,准确地来说,是从来不曾知道过,苏曼画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嘿嘿干笑两声,“大概是睡太多了,一下子就忘了。”   杨嫂忙着其他事,也没多留意苏曼画脸上心虚的表情,“少夫人,您先出去坐一会儿吧,等一下少爷就该回来了,我先把您的早餐热一热……”   一听这话,苏曼画哪里还坐得住啊?他就快回来了,而自己却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二楼,从卧室翻到书房,又从书房回到卧室,硬是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礼物。   结婚那天她收到的礼物倒是不少,不过都太女性化了,几乎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再说,这样的礼物也显得有些诚意不足,看着那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缓缓进了车库,苏曼画急得在原地打转儿,咬着唇,怎么办怎么办?   因为今天是特殊日子,权铎提前下了班,刚进屋,没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估计还没起床吧?他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没有惊动厨房里的杨嫂,一个人上了楼。   果然卧室的门开着,权铎走进去,便见床上趴了一个人,黑乎乎的小脑袋一会偏到这边一会儿偏到那边,有说不出的可爱。   “呀!”苏曼画感觉身上突然覆了自己无法抗拒的重量,吓得叫了出来,连忙转过身,入目便是男人那张放大的俊脸,她吞了吞口水,明知故问,“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权铎摸摸她的头发,低头偷了一缕那清新的芬芳,“嗯,想你了。”   苏曼画本来是打算“恶人先告状”的,但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装作不知道,温顺地靠在他胸口,“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这是第一个有她陪着度过的生日,权铎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哪里会介意这些?不过……他伸出两指捧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他从她眼中看到了一抹自责,心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感受,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所以,你知道错了吗?”   苏曼画低低地“嗯”了一声。   某人忍着笑,循循善诱道,“那么,知道错了,是不是要受罚呢?”   苏曼画刚想点头,突然想起他那异于常人的“惩罚”方式,连连摇头,“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不可以算是弥补了这个小……错误?”   权铎微微讶异,“礼物?”   这一次,苏曼画重重点头,献宝似地从后面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盒子,轻轻打开他的手心放了上去。   权铎眉眼里都是细致的温柔,刚想打开盒子,手却被覆住,不免疑惑。   苏曼画强装镇定,“现在还不可以打开,里面装了一个愿望……”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编不下去了。   权铎突然明白了,原来他的女人送了一份独出心裁的礼物,盒子里面其实是空的,装的是一份生日愿望,由她帮他实现。   “是不是无论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呢?”这个至关重要,权铎觉得很有必要先问清楚。   苏曼画幡然醒悟。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要是什么愿望都可以的话,那她这一辈子岂不是都翻身无望了?绝对不行!想起电视剧中张无忌对赵敏许下三个诺言时的前提条件,她连忙挺直了腰,依样画葫芦道,“不是,我有条件的!”   “第一,不能违背人伦道德。”   “第二,不能对我本人的名誉、尤其是女性尊严造成任何的损害。”苏曼画汗颜,在床上被他压一辈子神马的,那绝对是对个人名誉和女性尊严的大大损害啊!   “第三,要基于双方自愿的基础上……”   “好。”权铎双眸幽深,眸底染了一层淡淡的情愫,“这个愿望太珍贵了,我先留着,以后再许。”   过关了!苏曼画心中暗喜,又听他说,“我们现在来讨论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你不记得我的生日,这个该罚,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这个该奖励。”权铎嘴角含着淡淡的笑,“那么依你看……”   “没有别的选择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苏曼画双手紧紧搂住自己的衣服,可怜兮兮地垂死挣扎。   “有啊!”男人封住她那张嫣红的小嘴儿,舌尖在她甜美的口腔里深入浅出,大手也没闲着,抓住她的双手压在身下,然后握住她胸前的一团柔软,“你可以选择奖励,或者接受惩罚。”   男人身下某个蓄势待发的部位突然充满暗示地顶了她一下,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要选哪一个?”   “嗯……啊……”苏曼画柔媚地呻`吟出来,双腿难耐地环住他精瘦的腰身,不停地蹭磨……   还是选择奖励吧,至少还有机会翻身压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权三少变态的惩罚方式,果然令人发指!腰酸腿软,食欲不振……   讲个笑话给你们听(严肃脸),从前有一个作者她走路从来不看人(只看地),终于有一天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地上捡到了……五块钱!!!喜大普奔地拿去买了一杯奶茶(不要怀疑她的人品,她已经穷得连喝奶茶的钱都没有了),结果……她哭晕了在厕所…… ☆、第44章 年年今日   ***      杨嫂还纳闷都这个点儿了权铎还没回来,正打算让吴源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声,“不用了。”   连吴管家态度都这么反常?杨嫂心底的疑惑更大了,三少爷明明说好中午提前回来的,现在还没个影儿。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见小俩口亲密地手牵着手从二楼下来,而自家少夫人还换了一身衣裳,脸上含羞露怯的,目光忽闪,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笑着道,“哎!快过来吃饭吧,菜都准备好了!”   权铎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外人,苏曼画更是没有一点架子,平易近人,何况这么多年来,杨嫂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操持家务,像一个母亲一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关怀他们,所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   因为是特殊日子,杨嫂拿出了独门绝活,桌上摆着的大多是苏曼画深感久违的菜品,权铎平时的口味向来比较清淡,又注重营养搭配,所以这些地道的红岭市美食鲜少在桌上看到,她简直快要高兴坏了!   权铎不喜欢甜食,所以自然没有人提前准备蛋糕,何况那也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杨嫂从厨房捧出一碗蛋花羹,蛋羹色泽嫩黄,上面飘了些许的绿色碎葱花,随着她的动作在碗里缓缓流动,有说不出的诱人。   用蛋花羹庆祝生日也是红岭市的习俗之一,苏曼画是知道这一点的,闻到那清新诱人的香味,忍不住舔了舔唇,权铎看见她这一副模样,以手抵唇慢慢笑了出来。   “馋了?”男人那低沉又透着那么一丝戏谑的声音夹杂着笑意传过来,苏曼画吞了吞口水,装作“心有灵犀”的样子对上他温柔而宠溺的眸光,“可以吗?”   在这个时候抢寿星公的东西,真的好吗?不过,她的确太久太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如何抉择,苏曼画默默想了一会儿,刚想拒绝……   旁边的男人定定地看着她,一副极有耐心的样子,苏曼画进退两难,眼睛转了一圈,不就是碗蛋花羹吗?又不是多稀罕的东西,手刚伸出去,他已经体贴地舀了一口送到她唇边,“张嘴。”   对面的吴源和杨嫂早就对他们这一对公然秀恩爱的举动见怪不怪了,苏曼画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从来不会掩饰心底的真实想法,动了动唇,咬住那银色的小勺子,轻轻吸了进去……   没想到,男人在这个时候突然笑了出来,“好吃吗?以后许跟我这么客气,又不是多珍贵的东西……”   嗯。苏曼画点头,和她心里刚刚想的一样。   只是,男人接下来的话让苏曼画险些把蛋花羹喷到他脸上,“再说,我人都是你的了……”他低低地笑了笑,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而且,刚刚在床上的时候,你不是……”   你不是把我从头到尾吃了个干净吗?……那个时候,怎么也不见你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   苏曼画羞愤得连耳垂都红了个通透,这个男人脸皮简直厚得无法救药了!她不禁想起一个小时前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画面,完事后他还在她耳边辗转厮磨,“老婆,要不要换你在上面?”   苏曼画原本就心神迷离,懒懒地躺在床上连一根脚趾都不想动,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反正都是吃与被吃的关系,为什么她永远只能注定是猎物呢?   于是就……又一轮XX的OOXX后,苏曼画揉着酥软的腰从男人身上下来,听见他颇有深意的笑声,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这又是一个陷阱……   楼下杨嫂他们还等着呢,明明说好只做一次的,苏曼画懊恼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她又被骗了!   唔!原来猎物一直都是她,这个阴险的男人……   “三少爷,”没有那么不识趣,吴源轻咳了一声,终于找了个空隙开口道,“今天您二十八岁生日,我们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只是小小心意,希望不要嫌弃……”   杨嫂双手递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苏曼画接过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很清新,闻起来很舒服。   苏曼画的“礼物”已经送出去了,她举起酒杯,杯中的红色液体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在她白皙的指间静止,“生日快乐!”   权铎也举起杯子和她轻轻碰了碰,薄唇边抿起一个深邃的笑容,他幽深的眸底柔情肆意弥散,“惟愿年年今日。”   但愿以后的岁岁年年,与你共度。   苏曼画脸颊般染了一层玫瑰般的绯色,她笑意嫣然,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甜软如糯,“希望明年的今日,还会多一个人。”   其实,苏曼画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他和她的孩子,他们的爱情和生命的交集,只要想想,她都觉得满心欢喜,而且,自从公公去世后,这个家里有些冷清了,多一些欢声笑语总是好的。   只不过……这个男人说她还太年轻,不舍得这么早让她受累,所以虽然他们那啥特别频繁,但苏曼画的肚子迟迟都没有消息,刚刚他们就没有做防护措施,她心底隐隐种下了一丝期待。   权铎瞬间会意,心似乎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满满占据,温暖和感动浓得化不开,良久后才舍得回过神,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偏头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要怎样做,才能让你知道,我已经把你爱到了骨子里?如何能够想象,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像是把那份爱活生生地从我身体里抽出来,那样的话,我会不会……痛不欲生?   会不会,连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多存在一秒,都觉得是浪费,都再不提起一丝勇气?   本来是打算趁着生日带苏曼画到外面好好玩一天的,但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刚吃完饭不久,权铎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自然是正事要紧,看见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愧疚,苏曼画努力藏住失落的心情,她体贴地说,“你快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嗯。”看见她这个样子,权铎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低头埋入她馨香的颈间胡乱吻了一通,低低地道了一句,“抱歉,等我。”   公司临时出了问题,而且必须由他这个执行总裁亲自出面,如果不是这样,权铎也不会中途离开,问题不是普通的棘手,直到晚上八点他才得了空休息一下。   驻中东地区的分公司总经理突然无端消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次日他的家人收到了一只血淋淋的左手臂,重点还不是这个,失踪者的家属被某些别有心思的人误导,甚至闹到了总部来,这种事情传出去实在有损公司名誉……   中东是莫玲叶的娘家所在地,事情发生的时间太巧合了,而且性质似乎也……权铎猛地想起了什么,眸底突然蒙上一层寒光,他握紧了拳头,重重砸在办公桌上。   这个时候,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权铎按下了接听键,那边立刻传来秘书的声音,“权总,有一位小姐说要见您。”   “帮我推掉。”权铎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回了一句。此时此刻,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见不相关的人。   “可是,”秘书有些犹豫地说,“那位小姐说,如果您不见她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一会儿后,权铎沉着脸冷冷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声音也几乎没有一丝温度,“是你。”   语气,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这倒是让来人心感讶异,她自顾自地拉了一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双手放在桌子上,圆润的指甲被一层迷人的粉色覆盖,她撩了撩头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语气却是轻佻的,“没想到权总还记得我,这真是心盈的莫大荣幸!”   权铎冷笑了一声,直入主题,“不知道莫小姐找权某何事?”而且还是他如果错过,便会后悔的事?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莫心盈丝毫没有被他冷淡的语气吓到,她身子向前倾,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大V领的胸口露出一大片白腻的肌肤,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闪动着诱惑的光泽。   权铎礼貌地移开了视线,声音更是冷得掉渣,“莫小姐请自重。”   仿佛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莫心盈自嘲地笑了笑,坐了回去,脸上有着那么一丝的尴尬,“呵呵……权总还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的话,”权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语调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愠怒,俨然是暗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莫小姐可以回去了。”   “是吗?”莫心盈丝毫不在乎地反问了一句,作出要往外走的样子,还不忘回头说,“那我走了,权总可别后悔哦。”   权铎眉眼清冷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沉默不语,心中却暗暗思索,这个女人是莫玲叶的侄女,身份特殊,想必不会无端地贸然前来,难道是……   莫心盈进退有度,刚走了几步,适时地又转过身来,眉间有着女子难得的洒脱,仿佛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好了,明人不说暗话,心盈也不绕弯了,我相信权总是个聪明人……”   权铎知道最重要的内容要来了,果然,下一刻,莫心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矛盾,似乎倨傲又自卑,“我手上有你最想要的东西。”   女人的话声未落,权铎眸底瞬间失去了温度,他脸上的线条有那么一刻的僵硬,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更不要说靠近。   真是可笑,莫玲叶的人,破天荒跑来这里,告诉他她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莫心盈从他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相信,还是保持着一脸的平静,其实,她心里也不确定,他的答案……   许久后,她听到对面的男人冷声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莫心盈心中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一把,自己赌赢了!   “你必须相信我,而且,只能相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的菊花一直在转,它只肯让我更这么多,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你们朝它去~   *****撒花谢土豪*****谢谢你们这么耐我╭(╯3╰)╮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6 18:53:16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7 01:24:57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7 18:57:42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7 19:03:44   六级不挂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8 12:23:34   六级不挂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8 12:23:45   乌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5 06:54:23   乌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6 20:40:21   乌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6 22:13:16 ☆、第45章 调教   ***      “曼儿,你看起来好像瘦了。”许久未见,苏春红看着屏幕里清减了几分的女儿,突然红了眼眶,“是不是吃不惯美国的东西?还是……”   有吗?苏曼画把开着视频通话的平板摆正,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忍不住吐了吐舌,好像真的瘦了。不过她可不敢把前段时间被绑架的事情告诉母亲,两人分离在不同的大陆都够她心急的了,要是那种事情被她知道了,肯定会拉着父亲赵力卓一起飞过来……   二老为了她操劳了半辈子,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虽然还是余留阴影,但苏曼画不想徒劳地增添他们的烦忧,直接转移了话题,她伸长脖子往前凑,挤了挤眉,嘿嘿笑道,“老妈,您的女儿是不是比以前漂亮多了?”   从小到大,这个女儿就是有这个本事,明明是感伤到了极点的氛围,她一句话就能使所有的忧愁烟消云散,苏春红被逗得笑了出来,眼中满是慈爱的笑意,“是啊!”   倒也不是假话,看着屏幕里的那人,虽然远在千里之外,虽然瘦了,但脸色确实红润了不少,苏春红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权铎呢?”   都这个点了,他也应该在家吧?   “哦!他啊……”苏曼画在床上翻了个身,余光瞥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微微地嘟起了嘟嘴巴,“应该还在公司吧?最近他总是特别的忙。”   “这样啊,”苏春红犹豫着问,“曼儿,结婚以后,权铎他……对你好吗?”   对母亲而言,这似乎是一个永恒的话题。苏曼画怎么会不了解母亲心中的想法,她脸上露出一抹温煦的浅笑,眸光简直温柔到了极点,声音也染了一丝甜蜜的味道,“妈妈,权铎,他是迄今为止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第二个男人。”   虽然这个说法有些矛盾,但是事实没错,还记得小的时候苏春红告诉过苏曼画,除了她和赵力卓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对她更好的人。   “对我更好的人?”年幼的苏曼画用稚嫩的声音反问,“比你和爸爸都要好吗?那岂不是世界第一好了?”最后她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更疼爱你了。”   苏春红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她没有想到当初自己不经意间吐露的话语竟然被女儿记到了现在,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又似乎深感欣慰,“嗯,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曼儿你要记得,现在不比得在爸妈家,你已经为人`妻,将来还要为人母,千万不可再任性,权铎工作忙,你也要学着好好照顾他,夫妻间……”   倾诉了相思之苦后,苏曼画心里清楚母亲这些“大道理”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似乎每一条她都做不到啊?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听下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照顾他?事实上,一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吧?估计她不趁他工作的时候偷偷添乱,某人就该烧香了吧?苏曼画越听心里越心虚,她故作镇静地提高音量,“妈妈,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以后一定痛改全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真是……越扯越离谱了!这明明是她不久前看的一部警匪片里面的台词,还好妈妈习惯了她人来疯,见怪不怪,苏曼画轻轻拍了拍胸口,“妈妈,爸爸不在家吗?”   因为时差的缘故,往往双方一个守着高照的艳阳,另一个却看着清凉的月光,又加上发生了那样的事,苏曼画知道自己只要一听到父母或弟弟其中一人的声音,便一定会忍不住想哭,她又不希望他们担心,所以彼此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了。   “你爸和宁安啊,他们前几天去西藏旅游了!说什么要去做一次“男子汉”的旅行,扔下我一个人在家,怪寂寞的,”嘴上虽是抱怨着,但苏春红笑得皱纹都微微舒展开,“我到时候让他们拍照片,顺便带些礼物,给你寄过去!”   母女俩就这个话题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苏曼画觉得自己有些困了,但看见母亲似乎兴致还很高,便双手撑着下巴打起精神听。   苏春红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听了一会儿后,苏曼画恍恍惚惚地觉得那熟悉的声音似乎飘到了天际,等一下又重新飘回耳边,双肩似乎被一股力量压着,身子顺势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脸刚碰到柔软的床单,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地合上了双眼。   “嗯,妈,她大概是累了,这次就先这样吧……我们会抽空回去看您和爸……”   咦,这是谁的声音?回去?回哪里,红岭市吗?意识到这点,苏曼画顿时睡意全无,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眸清亮亮的,像是会发光般闪烁着,抱住坐在床边的人的手臂,晃啊晃的,还没说话呢自己就先笑出来了,“嘻嘻,你刚刚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有多久没回过家了?有多久,没有看见那些熟悉的面孔了?她的爸爸、妈妈、弟弟,以前公司的同事们,小区楼下和蔼的保安大叔,还有街角的花店老板娘和她可爱的孩子……   红岭市有太多她熟悉的东西了,这份情怀是深深镌刻在骨子里的,那里的人,是她与生俱来注定要相逢的,那个城市的风景,是她命中注定要停歇欣赏的。   这个世界上,总有两个字能轻而易举地戳中所有在外漂泊的游子的心,那便是——   回家。   权铎显然没有意料到这个决定会让自己的妻子这么惊喜,她脸上清浅而晶莹的笑容,让他原本压抑的心情瞬间消失,他低下头对她一笑,素淡灯光下英挺的俊颜几近让窗外的月光黯然失色,“嗯,等过段时间,我不再那么忙了,我们就一起回去。”   苏曼画开心地笑着扑进男人怀里,然后双手按在他胸口处慢慢往下压,长而卷翘的睫毛像蝶翼一般轻轻煽动着,脸颊也渐渐地晕开一层可爱的淡粉色,“怎么办?我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爱你了!”   权铎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眸含秋水的小女人,忍着体内深处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燥热,他抬手扶住她那柔软的、不断在自己身上扭动的纤腰,声音已然沙哑得不可思议,“老婆……”   “嗯?”感觉身下男人喷薄欲出的灼热源源不断地传染到自己身上,她偏过头,目光纯真又带着那么一点无辜地看着那不断支起,不断膨胀的小帐篷,红唇轻启,“怎么了?”   权铎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他的大手从两侧扣住她的腰,准备把她翻下来自己压上去,谁知道,手才刚一碰到,身上的人就无师自通地扭腰往下,正正地坐在……他隐忍的欲`望上。   这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迅速传遍全身,权铎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以前在床上往往都是他主宰,难得见到他这么动情的一面,苏曼画顿觉大受鼓舞,俯□来,直接咬住他的唇……   经过他的调`教,她亲吻他的动作不再像往日般生涩,但……该死的!属于女人最柔软的地方却毫无章法地撩拨着他……   苏曼画学着男人的动作吻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满意了,于是中途鸣金收兵,躺在床上微微喘息,终于想起了正事,“你,忙完了?”   权铎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他粗喘着气,长腿一伸压在她腰上,某个地方几乎明示般地在她小腹处磨蹭,声音低沉得骇人,“现在不要管那个,我们先办正事!”   怀里的人却推了推他,权铎瞬间怔楞,静静地盯着她看,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我先去洗澡。”   怎么会忘记自己娶了一个多爱干净的妻子呢?   听着浴室里的流水声,苏曼画躲在被子里“咯咯”偷笑,窸窸窣窣地脱了身上的睡衣,她只穿着简单的内衣内裤,推开浴室的门就走了进去。   这一次,她决定谨遵母命,好好地……照顾(服侍?)他了。   **********我是浴室迷情、勾引和被勾引的CJ分割线*************   权铎一大早又去公司了,苏曼画悠悠醒来,对着空落落的卧室发呆,闷闷地卷着被子从床的这边滚到那边,最后轻轻地在床沿停下,侧过身,长而柔软的发丝垂了下来,像一匹上好的黑色绸缎,似乎怎么也握不住那一寸的温柔。   脖子上和胸前还密布他昨晚留下的痕迹,尤其是双腿间,更是……苏曼画抬手捂住了眼睛,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起床。   杨嫂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但吃入口中,有些不知道什么味道,苏曼画终于在那和缓的手机铃声里回过神,“喂。”   那边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三嫂,上次你不是说很喜欢我画的那本漫画吗?我昨晚画完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当第一个读者呢?”   “有的有的!”本来无聊到了极点,没想到权赫的电话这么适时地就打来了,苏曼画欣喜若狂地站起来,“杨嫂,我先过去找一下权赫,很快回来哈!”   杨嫂原本在屋外的小花园剪花,只听见声音,却没看见人,低头笑了笑,“这孩子……”   权赫有一间很大的独立画室,窗很多,光线充足,临窗望出去便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泊,有风的日子,幸运的话会闻到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从心底感到莫名的愉悦。   这个画室是苏曼画最羡慕的地方,没有之一。如果是晴好的夏天黄昏,坐在窗台上,披一身柔和的黄光,手边打开一本旧得发黄的书,低头品酌一壶香茗,抬头看日月交替,星辉满天……   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权赫正站在落地窗边,似乎在看着远处凝思,这个时候正是九、十点的时分,阳光还不是很热烈,暖融融地从他身上闪过,把他的影子长长地印在了地上。   其实权赫也长得很高,但因为身体不太好的缘故,不会像权铎一样给人一种压迫感和无形的威严感,他的笑容温和,堪比三月春风,和他相处总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苏曼画一步一步地踩着他的影子走过去,在距离三五步的时候,恶作剧地伸手想吓一吓他,没想到……   权赫似乎早就察觉到她的出现,突然转过了身,看着眼前僵硬着动作的人,他脸上带着了然的笑,语气轻轻,“三嫂,你来了。”   苏曼画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她笑眯眯地问,“漫画呢?快拿出来给我看!”   手上翻着那一页页栩栩如生的画,虽然还只是初稿,但苏曼画不得不承认,这两兄弟在作画上绝对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天分,像上次权铎帮她修改的设计图,最后也是获得了公司团队的一致好评,甚至让许多人大大地惊艳了一番!   “怎么样?”权赫自然是对自己的杰作成竹在胸,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希望得到眼前人的认可,他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觉得还可以吧?”   “当然!”苏曼画如数家珍似地摸了摸那画纸,语气得意得仿佛那是出自于她的画笔下,“我敢保证,这绝对是风靡世界的大作啊!”   这倒是有些夸张了!对权赫来说,漫画这种东西,不过是闲时的消遣之作,也不是真的要有多大的成就,不过听见苏曼画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很高兴,“此话当真?”   苏曼画重重点头。   两人在画室里天南地北地聊,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接近中午,苏曼画摸着空空的肚子,眉头微蹙,“我饿了,先回去吃饭,咱们下次再聊!”   因为某些原因,权赫也不方便留她下来吃饭,只能站起来,微笑,“嗯,好。”   苏曼画刚走了几步,在转角处遇见了一个红衣女孩子,她手上捧着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黑色液体,她好奇地看了一会儿,迅速走上前,“你……是不是红叶?”   被叫住的人愣了一下,微微颌首,“少夫人,我是。”   苏曼画以一种“我就知道你是”的眼神看了红叶一眼,对她的“少夫人”恍然不曾听见,热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苏曼画。”   看着伸过来的那一截白嫩的手,红叶突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向来平静的脸上终于因风起了点点涟漪,但依然保持着淡漠的距离,语气也略显平淡,“红叶不敢。”   苏曼画自然是从权赫那里知道她这个人的,但对于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却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过她看得出权赫很喜欢这个女孩子,虽然她看起来极其冷艳,仿佛一朵染血的玫瑰。   那个时候的苏曼画还不知道,不是每一个人的情路都是顺遂的,她的也不例外。   “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她刻意要和自己保持距离,苏曼画也不勉强,笑着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   红叶咬唇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眉间闪过许多的犹豫和难色,终于,她出声叫住了苏曼画,“少夫人,有一句话红叶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曼画听到声音回过头,笑意盈盈,“你说啊!”   “少夫人,”红叶突然冷了音调,但眼底翻滚着复杂的情绪,“以后,这个地方,您还是少来的好。”   苏曼画瞬间愕然,脱口而出地问道,“为什么呀?”   为什么?红叶一时语塞,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一碗乌黑的药汁,“总之,这只是红叶的个人建议,药快冷了,我先给四少爷送进去。”   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女孩子在吃自己和权赫的醋,明明那只是个误会呀!苏曼画刚想开口解释,突然插`进一个高扬的女人的声音,“红叶,你在那里和谁说话呢?”   苏曼画敏感地察觉到眼前的红叶突然脸色刷白,仿佛遭了晴天霹雳,她一脸疑惑地问,“发……”发生什么了?还有,来的人又是谁?   “夫人,佣人把四少爷的药洒了,我教训了她两句!”红叶一边大声应着,一边急忙地把苏曼画推出去,“少夫人,你快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苏曼画看到侧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阴影,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底俨然写满了错愕……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谁是对曼画世上第一好的人?热情的小伙伴们啊,你们在哪里啊!快快出水呀,不要当那朵高枝上的霸王花呀~   推小基友的文文,基友是个新人,宜亲宜扑倒,你们要温油待她哟~   最后拉灯谢谢土豪们╭(╯3╰)╮   六级不挂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8 12:23:34   六级不挂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8 12:23:45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8 18:33:43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9 01:04:37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9 01:06:01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8 18:33:36   六级不挂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9 10:44:31 ☆、第46章 亲吻爱情   ***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苏曼画看到侧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阴影,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底俨然写满了错愕……   “夫人……”红叶迟疑地唤了一声,却被来人一个冷眼斜过来,她立时噤声,端着药碗慢慢地退到了一边。   莫玲叶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了,那黄色裙子包裹着的丰满胸部随着她的动作上下颤动,只见她走到离苏曼画大概三米远的地方,眯着眼睛,一脸的探究,几分钟后,那张被脂肪填塞得几乎看不出原来形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原来是苏小姐。”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但一阵香风猝不及防地铺天盖地般席卷过来,苏曼画忍着想打喷嚏的冲动,偏转过了头,准确地来说,她是认识眼前这个一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的,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她们曾经见过一次,她是权赫的母亲。   只是,苏曼画疑惑的是,为什么红叶会对她的出现感到如此震惊,仿佛她是什么会吃人的凶残猛兽?而且她从一开始就用那种似乎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自己,何况她想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又称呼她为“苏小姐”,真是莫名其妙。   莫玲叶默默打量对面女孩的同时,心里也在想,原本千方百计想要近身的人,此刻竟然自投罗网出现在自己面前,看来连阿拉都是站在自己这边。   只是……莫玲叶冷冷地瞥了角落里的人一眼,厉声苛责道,“红叶,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药该凉了,还不快给赫儿送过去,耽误了他的病,你担得起吗?”   那种淡漠又讥讽的神色,哪怕是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也丝毫不遮不掩,苏曼画心里突然有些明白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那么果断地拒绝权赫了。如果他们在一起的话,有这样一个婆婆,住在同一个屋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吧?   听权赫说,红叶从小无父无母,是莫玲叶收养的孤女,一直对她言听计从,苏曼画不禁有些同情了,怪异的是,当抬起头时,她发现这个女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似乎也含了同情的色彩,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细探究清楚,她便转身离开了。   哪怕平时有多么淡漠薄凉,此刻红叶心底浮现一丝难得的自责,夫人的心思她虽然摸不清,但也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是停下来和她聊天,少夫人也不会……后面的事情,她不敢想象。   唉!红叶悄悄叹了一声,还是去通知一下四少爷吧,估计他会有什么办法。但是,她才走出不远,身后便横空劈来一道威胁性极强的声音,“红叶,你要记住你的名字。”   红叶如遭雷击,身子瞬间僵硬了三分,双腿像灌了铅,沉重的、悲哀的,几乎挪不开脚步,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是凭着骨子里的本能重重点了点头……   怎么会忘记呢?那种镌刻在记忆深处却在每夜折磨她的疼痛,红叶,不是姹紫嫣红的春天里一片脉络清晰、生命自由的叶子,它的红是用鲜血浸染出来的。红叶二字,天生就注定是悲哀的命名……她不敢忘。   给了你生命的那两个人他们不要你了,现在你的生命,是属于这个女人的,红叶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抬起头时,她又变回了那个满身是尖刺、只爱自己一个人的红叶了。   只是,只有她那颗苍夷万分的心知道,即使自己在跳动,其实一起一落早被生命摒弃了意义,这样的红叶,是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的,是麻木不仁的红叶。   目送红叶的身影走远,莫玲叶淡去了嘴角的笑意,“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称呼你为‘苏小姐’,对吧?”   面对这样一个走的桥比她的路还多的女人,苏曼画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招架,所以她愣了一会儿,如实点头,“是。”   莫玲叶什么没见过,只凭这一个字便大概摸清了这个女孩子的底细,完全比她想象中的要柔弱,接下来摆出的姿态俨然是倨傲的,她呵呵笑了出来,步步向前逼近,开门见山地说,“苏小姐真是好单纯。”   单纯?苏曼画直觉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不会只是表面上的意思,她虽然性子温软,但也是要看人的,不代表她会像软柿子一样任人揉圆搓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莫玲叶的目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知道为什么我要叫你苏小姐吗?”莫玲叶一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旧话重提,“因为,在我心里,权太太其实另有其人。”   苏曼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眼里写满了震惊,莫玲叶见效果达到了,她抿嘴笑了笑,“你和权铎认识多久了?你真正了解他这个人吗?你知道他现在每天在外面都忙着什么吗?”   莫玲叶步步紧逼,一个个问题连珠炮似地砸过来,苏曼画摇着头,连连地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在花墙上,不知是脊背生出的薄汗,还是花瓣上落下的水珠,她感觉某个地方陡然生出一阵凉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曼画的声音并不饱满,像是干干的豌豆,虽然被青绿色的外壳包裹着,但内心却丧失了滋润的水分,在风中无助地瑟瑟发抖,她开始心慌了,莫玲叶收到这样一个信息,满意地笑了笑。   “今日一见也算是缘分,不瞒你说,”莫玲叶装出一副虚情假意的样子,眼中满是虚伪的关切,“一个中国女孩子,离开父母的羽翼,漂洋过海千里迢迢地嫁到了这里,也挺不容易的。我实在不忍心……”   “但是……”莫玲叶得意地勾起嘴角,话锋一转,“苏小姐,你知道权铎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娶你吗?”   毫无疑问,莫玲叶的话她听进去了,只见苏曼画脸色苍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纤细的身子有着旁人难以察觉的轻颤,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有着太多的挣扎,权铎那么爱她、呵护她,照理说不应该怀疑的,但是……让她绝望的是……   这些问题的答案,她一无所知。   苏曼画不知道在这份爱情和婚姻里,权铎是否和自己一样以同样的心态看待……他们相识短短的三个月,真正上没有见过多少次,那个时候的感情如果真的要说清楚,不过是女孩子对一个男人朦胧的喜欢,后来在新加坡机场,她也完全是凭着一时的冲动答应了他的求婚……   是啊,他那么出类拔萃的一个人,站在高处,光芒万丈,那么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卑微的她呢?   不得不说,莫玲叶口舌如簧,一番话说下来几乎找不出漏洞,更不要说处在震惊中无法理智思考的苏曼画了,她擅长攻击人内心最脆弱的那一块,她并没有挑明了说,而是放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烟雾弹,让苏曼画亲自去寻找答案。   而那个答案……即使权铎给不出,但无论如何,苏曼画一定会给自己找一个。   如果幸运的话,她最后得出的结果,会和莫玲叶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我年轻时也是从另一个国家来到这里的,和亲人分离的滋味我感同身受,所以才心有不忍,多嘴提醒你这些,”莫玲叶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红了眼眶,“权铎对我这个继母向来心存罅隙,这些话你一个人听听就好,千万不要传到他耳里去,我个人倒是无所谓,倒是权赫,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很好,我不忍心让他为难……”   再多的话她也没听进去了,苏曼画在身后紧紧握住拳头,宛如上等白玉般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   “无论你口中或心中真正认同的权太太是谁,那都只是曾经,现在的权太太是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苏曼画那如同秋水般的双眸里闪动着一层温柔的光泽,语气坚定,“我愿意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的丈夫。”   婚礼那天,他一身圣洁的白服,当着众人的面许下郑重的承诺,娶了她,让她成为他的妻,在这个世界上,权铎是她最亲密的人,单单听信一个莫须有的旁人的话,便对他产生怀疑之心,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这份信任,她愿意给他。   莫玲叶的笑意突然僵硬在嘴角,那双棕色的眸子浮现了一丝薄怒,目光犀利仿佛要把眼前的人分成两半,这完全是恼羞成怒的前兆,苏曼画见状,她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礼貌地微微颌首,“我先走了。”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和权铎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他不喜欢的人,她也一同对待,苏曼画告诉自己,她刚刚的话不过是在挑拨离间罢了,这样一想,心才渐渐地温暖了过来。   “砰!”,好大的一声,水光淋漓的花失去了土壤的保护,泪珠和着花盆碎片撒了一地,接下来又是连续的碎裂声,直到……再也听不到人的说话声,权赫才捂着胸口,压抑地咳了出来……   见权赫这么痛苦,红叶脸上微微失色,手足无措地想帮他顺气,但手刚碰到他的胸口,那微凉的指又猛地缩了回来,她……不该逾越的。   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红叶挣扎万分最后还是通知了权赫,他自然是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冲了出来,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大概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他早就冲出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角落里……   还好那个女孩子没事,否则,她难以心安,红叶垂下头,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不必跟我道歉,”权赫翻过袖子简单擦了擦嘴角,声音听起来染了那么一丝的苍凉,“错的人又不是你……”   对于母亲的行为,权赫不可能一无所知,但是今天亲眼目睹,他还是心寒了。   他现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难道真的有这么厌恶吗?红叶顿感心如刀绞,手握成拳,指尖陷入手心也感觉不到疼,此刻没有别的感觉比得上她心底的疼痛,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她想要保持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唇都咬出了血,腥甜的滋味散开,她听见了自己冷静的声音,“是,四少爷。”   她总是这样!有的时候感觉她近了,但实际上一直远在天边,现在又用这种生疏的语气和他说话,真的要彻底撇清他们的关系吗?但……   权赫心灰意冷地想,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永远是被推开的那一个,所以她现在又想把他彻底推开吗?不!绝不!!   往日里的温润清和不复在,权赫咬牙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太用力太不顾一切的缘故,他白净的手指间流出了一抹鲜艳的红色,红叶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这个动作,大惊失色地抓住他的手,“权赫,你干什么?你疯了!”   他那么喜欢画画,这双手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是他们间的秘密,红叶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地滴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顺着纹络混进那一抹绝望的红色里,“权赫,求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原来,你也会心疼我吗?   仿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突然看见了一丝黎明的曙光,权赫情难自禁地把她推到墙上,倾身压了下去,终于吻上了那两片他在心里描摹无数次的粉嫩唇瓣……   红叶听着自己胸口的跳动,一声比一声更急促,呼吸被他霸道地缠住,双唇相贴,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几乎意乱情迷。   她和他的距离,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近过,但或许从这一次以后,她和他之间,从此便是天涯咫尺。   哪怕前面等待她的是万劫不复的地狱,但……让她自私一回可好?她爱这个男人,几乎胜过爱自己的生命,红叶在心里默默地想,就这一次。   如果这份爱只是奢侈,但我还是想告诉你,阿赫,我想爱你,都快想疯了,可是我不敢啊!我多么怕只要迈出那一步,以后再没有资格陪在你身边,我唯一的奢望,哪怕每天只能远远地看你一眼……   你一定不知道,你温柔的一眼,足以驱散我人生中所有的寒凉。   就算此时此刻便是生命的尽头,我也心满意足了。   红叶放开自己,用唇舌去和自己想爱又不敢爱的男人交缠,倾诉藏在心里许久的那份情愫,权赫感觉到她的顺从,顿时大受鼓舞,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尽情地掠夺他心仪已久的甜美……   他们都是第一次,动作生涩,但无妨,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亲吻了爱情。   这……已经足够。   苏曼画回到了家,杨嫂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反正她也无所事事,捋起袖子,自告奋勇进去帮忙。   有了上次的经验,杨嫂自然不敢让她“独当一面”,但又敌不过这小冤家的热情,只能让她洗洗菜,端端碗什么的,苏曼画一边忙,一边跟杨嫂聊天,时间也过得挺快。   已经是夏天,天黑得比较晚,暮色`降临,一开始还是很淡很淡的黑色,直到后来,化成了一团浓墨。   杨嫂用公筷夹了一块排骨放进苏曼画碗里,笑了笑,“再等下去菜都凉了,三少爷估计公司还有事,我们还是先吃吧。”   “哦。”苏曼画低低应了一声,垂头闷闷地扒了一口饭,以前他每次不回来吃饭都会提前通知的。   一顿饭下来,或许因为少了些什么,苏曼画吃得并不多,很快便放下了筷子,上楼回了卧室。   夜渐渐地深了,像一幅平静而幽深的水墨画,苏曼画却躺在偌大的床上,辗转难眠,顶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双眼闭了又张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相同的动作,她从床上坐起来……   凌晨三点了,可是,他还没回来。这是第一个,他不在自己身边的夜晚,苏曼画抱了抱手臂,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   原来是有夜风吹进来了,挂在窗帘上的小风铃响起了清脆的声音,苏曼画听了一会儿,翻身下床,慢慢地走向阳台。   月光皎洁,清辉仿佛一匹柔软的布帛,闪着银色的光泽,苏曼画忍不住伸出手去接那一抹银光,合起手掌,它们又俏皮地从指间溜了出来,怎么也抓不住。   苏曼画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深夜的月光最美?   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最黑暗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总是能诚实地面对真正的自己,原本不断地说服着自己,哪怕最后真的把自己说服了,但这个时候,所有的敏感心思,无处遁形。   他……到底为什么会娶她?像她一样一见钟情吗?不过,男人的爱情,有那么简单吗?   苏曼画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苦笑,果然,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最后实在太累了,苏曼画回到床上,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愿,在梦里她能找到一个答案。   但,一直都没有梦,窗外晨光初现,苏曼画悠悠醒了过来,伸了伸懒腰,手碰到了什么,她疑惑地偏头一看,愣了一下。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还穿着西装,侧躺在她旁边,一手搭在她腰上,他的呼吸平稳,可见睡得正熟。   他大概才睡下不久吧?看着权铎眉间的疲倦,苏曼画心疼不已,动作极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把眉间抚平,俊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只是没想到还是惊扰了他。   男人突然笑了出来,翻身把她压了下去,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嘶哑不堪,“权太太,你偷袭我。”   还没等苏曼画说话,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嗯,所以,又该罚。”   “唔!”苏曼画来不及捂住自己的嘴巴,便被他霸道的吻掠夺了心神,“我……”我还没刷牙呢!   最后,连声音都被男人吞了下去,反正他不嫌弃就好,苏曼画干脆放弃挣扎,反而主动伸舌去和他纠缠……   令人脸红耳热的口水交换声,比外面的晨光还要撩动人心,苏曼画按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又羞又气,微喘着说,“你累了,该休息一下。”   都这个时候了,权铎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柔软万分,握了这一处,还想亲吻另一处,他低头隔着睡衣,含住了她挺翘的软雪顶端……   又是一场春意绵绵的缠绵过后,苏曼画蜷缩着身子窝在男人怀里,身上密布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她粉腮红润,小手在他胸口处磨着,突然轻启素齿朱唇:   “权铎,你……为什么娶我?”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莫玲叶吃错药说的谎言蒙蔽的只是曼画一个人的心,作为局外人的你们,听作者一句话,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权铎永远只属于苏曼画一个人。   土豪下章一起感谢,抽死了,能留言的姑娘人品都是好到了极点,蹭点运气,么么哒~ ☆、第47章 柔情泛滥   ***      “权铎,你……为什么娶我?”   权铎直直地愣了一下,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话,他轻轻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苏曼画其实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是凭着一时的勇气,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但……如果不问清楚,她的心一定会难受死的!   纵然是死水,轻风吹过尚且能激起一丝微澜,何况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苏曼画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覆在他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眸光在他脸上流转,声音近乎撒娇般,“我就只是好奇嘛!告诉我,好不好?”   小女人的温声软语,无异于摄人心魄的毒药,权铎极为受用,开始闭上眼睛,认真思考了起来。   和男人专注神情极不协调的是,他的大手已经悄然往下,苏曼画本来正静静地等待答案,突然感觉双腿间有异物入侵,随着他的动作,被撑开的感觉一波一波地放大,她终于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脸颊又浮现一层薄薄的红晕,然而,全身虚软的缘故,她早已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任他灵活的指继续霸道地侵犯自己……   不知何时,又热又硬的某物代替了手指占有了她最柔软的地方,苏曼画甚至能听到那个东西在自己体内发出的令人脸红的声音,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你……干什么呀?”   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她还是对自己的身体这么敏感,权铎难得的恶趣味又被激起,他拉开她覆在脸上的手,禁锢在身侧,低头轻轻咬住了她微肿的唇,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老婆,我其实是在以行动回答你刚刚的问题。”   苏曼画闭上了眼睛,手紧紧抓着床单,感受着他在体内一次比一次重的冲撞,她几乎神魂颠倒,“什……什么问题?”   权铎不禁失笑,他先抽身退出来,然后又挺腰重重地顶入,在那一片柔软紧致中他几乎到了最深处,在最美妙的时刻,混着略微沙哑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动听,“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   “嗯……啊……”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楚,权铎看着身下全身泛粉的女人,目光灼热,连俊眉都染了一丝脉脉温情,他为所欲为地进行着探索她体内深处的动作,一边覆在她耳垂旁,“我娶你,是为了能这样……”勃发的欲`望重重地往上顶了一下,“名正言顺地疼爱你。”   “啊!”苏曼画已然到了极致,突然失声叫了出来……   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昨晚又睡得不好,体力消耗太大的缘故,苏曼画不争气地晕了过去,只不过,最后一丝理智依然还留在那两个字上,“爱你。”   他娶她,是因为他爱她。   因为这个答案,苏曼画心满意足地弯起了嘴角,连在梦里,她都是幸福笑着的。   权铎简单为两人清理了一下,看着怀里的人睡得一脸娇憨,他“吧嗒”一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贪婪地闻着她馨香而清新的气息,低低地说,“傻瓜,娶你哪需要什么理由呢?”   最简单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足以与我相配。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些话,苏曼画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继续睡过去了。   权铎看了一下窗外,时间还早,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室静谧,外面晨光大好,白色的大床上,一男一女亲密相拥,呼吸交缠,空气中浮动着一丝醉人的甜蜜。   不知不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床头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感觉到怀中的人不安地动了动,权铎伸手拿过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按断,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个睡梦中的孩子,动作温柔。   只是,还没到一分钟,那手机又开始“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权铎拿起来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拒接了。   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哪怕是被秒拒也不死心,权铎怕吵醒被自己折腾得厉害才刚睡下几个小时的人,又不胜其烦,刚想按下关机键,没想到一条短信进来了: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中午有空吗,我们见个面?”   发信人没有名字,那栏只显示了一串陌生的号码,但权铎大概猜到了她是谁,他心底寻思着,她这个时候找他究竟有什么事?   “怎么了?”苏曼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身侧的人似乎陷入了沉思,她动了动,脑袋枕在他手臂上,实在太困了,她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权铎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她,一脸歉意地笑了笑,摸摸她散在自己胸口的头发,“不如,再睡一会儿?”   苏曼画模糊地“嗯”了一声,闻着那清冽的男性气息,觉得思绪又开始飘忽起来,全身软绵绵的,尤其是某个地方,动一动就觉得酸疼无比,她一想到男人之前不受控制的兽行,蹙着眉头埋怨了一句,“你讨厌死了。”   权铎生平第一次被人骂还能开心地笑出来,这种经验在他过去的人生里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他心情大好,埋在她颈间厮磨,“嗯,不知道老婆讨厌我哪里呢?”   不等她回答,男人牵着她的手放在那个又重新蠢蠢欲动的地方上,没有衣衫的阻隔,苏曼画几乎能感受得到那个东西上突起的脉络,她吓得猛地缩回了手,杏眼欲瞪,又羞又气,但自认在嘴皮子上永远讨不了便宜,干脆卷过了被子,往角落滚过去。   被子被她如数卷走,权铎变得一`丝`不`挂,布着红色吻痕的性感锁骨,平坦结实的小腹,再往下便是……弧线优美的身材完全暴露了出来,让人有一种喷血的冲动。   权铎看了一眼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俊颜上染了一层慵懒而宠溺的笑意,翻身下床。   苏曼画缩在被子里,即使不看,大概也能想象没有被子遮掩的他会是一个怎样的画面,红着脸,连呼吸都有些莫名紊乱,她听到他下床的动静,起身问,“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权铎正在换衣服,听到问话回过头,看床上的小女人裹着白色被子,发丝如黑墨,两种皆是世间最为纯粹之色,此刻温柔地涂抹在她身上,有一种花开照水般的鲜妍,他心中一动,慢慢走了过去。   苏曼画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他的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还没来得及扣上,露出优美的锁骨,细看之下竟有着淡淡的红色,她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羞得立刻垂下了头。   “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尽量赶回来陪你吃饭,好不好?”这段时间忙公司的事他几乎分`身乏术,昨天晚上一时疏忽忘了打电话通知,权铎心里也有些自责,指节暖暖地搭在她含粉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公司这几天我走不开,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如果觉得无聊的话,我找人陪你出去逛一逛,你想买什么就尽管买……”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那件事,如果自己没有陪在身边,权铎根本不可能让苏曼画一个人出去,但一直待在家里始终不好,还不如出去走一走,放松一下心情。   “不用了。”苏曼画伸出手指轻轻压在他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背后的落地窗撒了一片耀眼的光泽,她在这片光芒里嫣然一笑,“你有事就去忙,不必担心我。”   只要知道你是爱我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哪怕从此以后,折断翅膀再也无法拥抱蓝天,只要你……爱我。   听说,世上的每个女人,只要遇上爱情,便会自动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老婆,”权铎侧着头微微一笑,容颜俊美逼人,“帮我打领带,嗯?”   苏曼画小心翼翼地裹好被子,明眸起了一层潋滟的清波,笑意盈盈地说,“好呀,我的荣幸!”   ***   下午三四点时分,舒缓的轻音乐飘在咖啡厅的上空,朗日高照,空气弥漫着让人愉悦的醇香味道。   “说吧,”权铎拿起咖啡杯浅抿了一口,冷眼看着对面的人,“你到底有什么事?”   莫心盈抬头笑了笑,置若罔闻般又低下了头,继续挖一块抹茶蛋糕吃了起来,“你要不要试试这个,味道不错。”   权铎眉间浮现隐忍的颜色,但多年的修养使然,他只是淡淡地撇开视线。   他淡漠的态度已经这么明显,莫心盈也不恼,她慢悠悠地吃完了那块蛋糕,拿起纸巾擦擦嘴角,双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权总,难道没有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再怎么说,且不论以后,就是现在我们在‘名义上’也算是能扯得上关系的,你怎么忍心拒我于千里之外?”   即使是同样的动作,他的小女人对着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明明满心愉悦,但换了眼前这个人,却觉得多了一丝虚伪做作的感觉,不对,这个女人怎么能跟他的妻子比?权铎的唇角弯起一个清冷的弧度,长指一伸,动作优雅而干脆利落地抽了几张纸币扔在桌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哎!”见权铎站起来似乎真的要离开,莫心盈急急地叫住了他,“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哦?”权铎依然站在原地,高大颀长的身躯犹如神铸,浑身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清冷气息,他淡淡反问道,“我想做什么?”   这种被人居高临下看着的滋味不好受,莫心盈也“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微微抬头看向他那捉摸不透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楚地从那红艳的双唇中吐出来,“你想把我的姑姑从权氏集团驱逐出去,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其实你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我的姑姑,而是我们整个的莫氏家族……”   权铎不动声色地听着,然而只要留心看,便不难发现他眼中开始云集了危险的气息,阴森森的,令人生寒,显然莫心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自信地继续说下去,“你想要铲除全部莫氏的人,让权氏集团永远只属于……”   “住口!”权铎再也不顾不上礼貌,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很显然的,她全都猜中了!   隔着一张桌子,莫心盈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她大着胆子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帮你。”   两人僵持着,一个眼神冰冷,一个目光强装镇定,但似乎又含了那么一抹女孩子的娇羞……   苏曼画刚从花园回来,推开门便看见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个陌生女人,她停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疑惑地走进去。   坐在沙发上的女子听到声音,偏头看见向自己走来的人,立刻站了起来,微微弯下腰,“少夫人,您好,我是戴茜,是三少爷让我来的。”   他早上离开的时候还说会找人陪自己,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苏曼画一时为男人的体贴感到满心甜蜜,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好。”   眼前的人半张脸裹着浅绿色的纱,看不真切真正的容貌,但肤色白皙,一双棕色的大眼睛波光闪闪,隐隐能感觉和自己年纪相当,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苏曼画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哎!太好了,你来陪我聊聊天吧!”   大概没有想到少夫人会这么热情亲切,俨然和冷情三少是极端的两面,戴茜怔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拘谨,“好啊,不知道少夫人想要聊什么?”   苏曼画为两人倒了茶水,抬头想了想,“嗯,随便呀,都可以聊。”   戴茜见多识广,每每逗得苏曼画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快乐的时光悄然流逝。   怪不得,三少会羁绊在她身上,戴茜默默在心里想,这个女孩子心性真诚而单纯,说话的时候像玫瑰在风中吐露芬芳,若能得到她的真心一笑,哪怕倾尽全部去换,也是丝毫不会犹豫的吧?连自己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被她轻易收服呢~   “戴茜,在你眼里,权铎是怎样的一个人?”苏曼画懒懒地窝在沙发上,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俗话说旁观者清,她这个当局者倒是很想从外人口里得知对他的评价,不过遗憾的是,以前都找不到人问。   他冷血,他心狠手辣,他对每个人都冷漠疏离……   这些字一个一个地从戴茜脑海中闪过,但被残余的理智分割,支离破碎地成了一笔一划,消失无踪,怎么敢背着三少爷在他妻子面前编排他的不是,她又不是嫌命太长!?   戴茜万分为难地看了苏曼画一眼,终于机械地开口道,“三少爷,他……他是一个很好、很优秀、很出色的人……”   这个丝毫没有参考价值的回答丝毫没有浇灭苏曼画的热情,她拉着戴茜的手,“好了我不为难你了,你给我说说权铎以前的事儿吧……”   在两个女人热火朝天地挖着他的“黑历史”的时候,权铎还笔直地在原地站着,神色冷冷地和对面的女人对峙。   “我不明白。”终于,权铎拉开椅子坐下,修长的手指搭在白色的杯沿上,轻轻扣了几下,“你有什么立场来帮我?”   作为莫氏后代的你,有什么理由,出卖自己的家族,来帮助他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   见权铎妥协,莫心盈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她撩动裙摆,优雅地在他对面重新落座,“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权铎凝眉,疑惑不已,莫心盈很快接下去,“我的姑姑,莫玲叶。”   权铎更不解了,这个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莫心盈向前倾了倾身子,双手撑在桌上,“其实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奉了父亲的命令,分解姑姑在权氏集团的势力。”   权铎想起了那个赫赫有名的中东石油大亨,也就是莫玲叶的哥哥、莫心盈的父亲,莫海,他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心盈这个时候却不急着说了,她端起凉的咖啡喝了一口,“嘚”一声放下,直到对面那道冷冷的目光再也无法承受,她才继续说,“如你所知道的那样,莫氏家族内部分裂得很厉害,其中以我姑姑莫玲叶为首的一方凭着权氏集团这座靠山,势力尤其强大,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父亲的利益……”   “或许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找上了你……”莫心盈笑了笑,“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知道为什么吗?”   在权铎的无声沉默中,莫心盈缓缓公布答案,“因为,你有这个实力,而且……”她语气顿了顿,“你……最恨她!”   作为莫氏家族的人,莫心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姑姑的残忍恶劣的行径,只是碍于某些因素只能保持沉默,作为一个外嫁的女人,他们家族容不下她的野心勃勃,便只能……果断除之,以绝后患。   自古无情最是商人,大概皆是因为他们重利轻义吧?利益就是一切,甚至超越了亲情,更何况,还不是血溶于水的至亲呢?   在莫心盈眼底燃烧的悲愤中,权铎对她的话多了几分的把握,态度也开始渐渐软化,“你有什么条件?”   他们之间只是最简单的合作关系,有合作自然就有利益之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我只有一个条件,”莫心盈深深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低垂的长睫毛遮住了一片柔情泛滥,语气却坚定不移,“我要成为权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戴茜吗?其实那个多莉也出现了,不过你们一定还不知道~   推两个基友的文,有兴趣戳进去看哟~三文兔   看这里~库利南七   最后谢谢土豪,在一堆可爱的萌物中突然惊现一个大“萌主”呢~萌主来一个╭(╯3╰)╮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9 01:04:37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9 01:06:01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8 18:33:36   六级不挂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9 10:44:31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31 00:49:12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31 00:49:26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31 01:29:24   南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31 01:35:52 ☆、第48章 如果这不算爱(上)   ***      “我想要成为权太太!”   如果不是袅袅余音还在空气里盘旋,权铎大概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莫心盈脸上那一抹势在必得的神色看来又不假,许久后他慢慢勾起唇淡淡地笑了,“不好意思,莫小姐,恕不奉陪。”   这种儿戏的婚姻,他玩不起。   莫心盈心中忐忑不安,手抓着一角裙子,微微颤抖,听到这个结果后她眼底划过一丝类似失望的情绪,但太快了,不等人有探究清楚的机会便消失无踪了。   这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达成的合作,对权铎来说,用爱情换利益,无非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决定,所以这一次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来,决绝地转身离去。   莫心盈也一下子站起来了,起身太急太快的缘故,桌上的咖啡被她掀翻,黑色而浓郁的液体重重涂抹了白净的桌布,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的触目惊心,她急切地伸手想去拉住起身离开的人,然而,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有那么一刻,看见他几乎不留余地地避开自己的碰触,莫心盈觉得权铎连骨子里都是冷漠的,她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明明这个男人近在眼前,可为什么她偏偏有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呢?   真的是这么爱那个女人吗?爱到连权氏集团的切身利益都可以罔顾,哪怕……莫心盈被一种陌生的情绪蒙蔽了心扉,此时此刻,她终于清晰地体会到了妒忌的滋味。   是的,莫心盈承认自己对苏曼画妒忌得快要发疯了?那个女人凭什么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就夺去他所有宠爱的目光,凭什么完全占据他的生命,甚至让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她……   她不甘心!   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利益,她才不会这样赌上自己的婚姻呢,可是,莫玲叶心想,真正赌上的,难道不是……一颗藏得很深的真心吗?这个答案,恐怕除了自己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人知道了吧?   既然他这么爱那个女人,便等于从此有了一个无法掩饰的弱点,莫心盈看着那个走出大门的挺拔身影,突然笑了出来,“权铎,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那抹唇边的嫣红,宛如天边的晚霞,鲜红滴血。   大概,这就是奋不顾身的爱情吧?哪怕心里痛到麻木,但莫心盈更清楚的是,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从来都是。   如果她这辈子不姓“莫”,他是否会多看她一眼?莫心盈趴在桌子上,双肩微微地颤抖起来,几乎沉浸在那卑微的哀伤中无法自拔,突然听见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莫心盈微红着眼睛疑惑地抬起头,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原来那个男人走得太急,忘记把自己的手机带走了,呵呵,她是否该庆幸自己对他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影响力的,虽然听了那个荒谬的提议后,他脸上丝毫没有显现出方寸大乱的表情,但……始终还是会有影响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想到权铎把那个女人的声音作为手机铃声,莫心盈便对那一串悦耳的笑声很是反感,凭什么她就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笑,仿佛不知道世间薄凉和人心叵测。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那声音清新而干净,大概也只有纯粹的灵魂才能发出来吧?   她太纯净了,根本不适合那个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莫心盈悲哀地想,权铎,你可知道,我和你才是一样的人,我们本该是世间绝配,可是……   如果没有苏曼画,那么他们之间,是否会多存在那么一丝的可能性?这个认知让莫心盈渐渐冰冷的心开始恢复了温度,她伸手拿过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来电人“老婆”,恨得咬牙切齿,刚想划开屏幕,便听到一个冷淡中夹杂着愠怒的声音,“你干什么?”   权铎上了车后才想起手机忘拿了,这才折返回来,没想到刚一进门便看见莫心盈手里正握着他的手机,顿时怒从心生,不等她回答,便伸手夺了过去,简单地扫了一眼,上面只显示了一个未接来电,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又要往外走。   这次谈判不欢而散,莫心盈心知下次要再找这个男人出来便难如登天了,她瞄准机会上去拦住他,“权铎,请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权铎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往外走,莫心盈急了,张开双手挡在他前面,“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妻子,但是……”她咬了咬牙,“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这桩婚姻,只是名义上的……”   时间接近下班了,咖啡厅里突然多了很多人,他们忙碌了一天之后来这里寻找一角宁静,毕竟人多耳杂,这不是个谈正事的地方。   停车场。莫心盈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刚想坐下去,却被一个淡淡的声音提醒,“坐到后面去。”   莫心盈领略到他的潜意思即“那个位子只有我的女人能坐”,顿时黑下了脸,大声吼回去,“知、道、了!”随手把车门关得震天响,哼!   知道你爱那个女人如命,哪怕只是一个位子你都要为她保留专属权利,知道你不喜欢我……   但……我对你的心,一如既往,从来没有变过,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爱情让我变得轻如尘埃,但是,哪怕只是短暂的、表面上的快乐,我也心甘情愿沉沦。   “说吧。”权铎面沉如水地看着前方,俊逸的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疲惫,已是黄昏了,天边的红霞像是在水里洗濯过般透亮,一抹夕阳余光打在他脸上,均匀地在上面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摄人心魂,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只要是正常的女人,恐怕都不会有任何的抵抗力吧?   “说什么?”莫心盈这个时候倒是一点也不急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心不在焉地反问道。   权铎耐住性子,语气云淡风轻地提醒道,“既然这样,莫小姐你可以下车了。”   明明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吧?这男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莫心盈一阵气结,生怕他真的会把自己赶下车,她清了清喉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商人的本质,他不想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受到我姑姑的威胁,所以只能找和他有着共同目的的人合作……”   莫心盈撇了撇嘴角,大沙漠涵养出来的女子性子爽利,说话也直来直往,“我父亲是只老狐狸,老谋深算,他不可能毫无戒心地和你达成这样的合作,所以,他惟一的条件便是让我嫁给你,成为权氏集团的少夫人!”   莫海当然知道权氏集团是块肥肉,所以放弃未免可惜,不过妹妹莫玲叶的势力太大了,严重威胁到他在家族中一家之长的威严,所以干脆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要撼动莫玲叶在家族中的地位,惟一的切入口便是权氏集团,只要摧毁了她身后的靠山,这样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然而,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瓦解莫氏在权氏集团的势力,所以只能模仿所谓的“联姻”方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权铎……   这对狼狈为奸又各自为营彼此防备的兄妹,继二十几年前有了争夺家族掌权者的共同认知后,二十几年后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   权云城的遗嘱中声明得到他全部股份的是权铎的妻子,这一条给人遐想的空间极大,没有人非要规定权铎之妻,一定只能是苏曼画吧,或许也能是他的女儿(她的侄女)莫心盈!   “上次的绑架事件,是我姑姑策划的,”莫心盈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而且我参与了完整的讨论过程,”她从车镜里看到前面男人扫过来的冷光,不怕死地耸了耸肩,继续说,“但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立场帮你。”   权铎大概猜到她接下来要和自己说什么了,他眉目沉静,静静地听着。   “我姑姑的本意其实……不过后来事情似乎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了,”莫心盈“啧啧”两声,“我从来没有想到你这么狠心,森田光可是我姑姑的得力帮手,一下子就被你除掉了……”而且,听说死状凄惨,最后连全尸都没有留下,不忍直视。   “我知道你想保护她,哪怕别人只是伤她一分一毫,你都会不折手段以千倍万倍还回去,但是……”莫心盈向前靠了靠,脸贴在椅背上,仿佛是在贪恋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权铎你有没有想过,选择了这条路,你继续把她留在身边,其实对她而言是一种伤害。”   权铎也在偏头思考这个问题,她说的没错,按照目前的情势来看,莫玲叶正蠢蠢欲动不知道在策划着什么,他暗中收购权氏集团的股份也进入到最后的阶段,撕破脸皮公然对峙的那一天想必很快到来,如果把莫玲叶逼急了,难免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他真的没有绝对信心,能护自己的女人周全。   何况,莫海既然想出了这样一个计策,在某种程度上对双方都是有益的,只是,有一点权铎依然心存怀疑,莫心盈为什么愿意同时背叛自己的父亲和姑姑来帮助他?   莫心盈觉察到权铎的气场开始渐渐淡化,压抑住心中的窃喜,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你放心,我对你们权氏集团的股份一点都不感兴趣……”   结婚是假的,不过是缓兵之计,等他扳倒莫玲叶后便自动取消,现在连股份她也不要,这完全违背了她父亲的初衷,那么,莫心盈究竟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权铎深深地怀疑起这一点。   不过,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权铎沉默着继续听下去。   “你们可以先在法律上暂时解除夫妻关系,最好做到滴水不漏,不让任何人怀疑,到时候你可以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她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莫心盈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俨然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酸涩,“只要她不再是权夫人,我想姑姑不会无聊到去对付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她应该算是安全的。”   “等到事情结束后,”莫心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然而眼底却弥漫了一层沉重的悲伤,“你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们了!   权铎一语不发,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莫心盈似乎有些不安,她动了动身子,额头上浮现豆大的汗珠,脸色刷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总之,为了保护她,为了所有人好,这是我唯一能想到最好的法子。”   只有莫心盈心底清楚,这个“所有人”,其实并不包括她自己,“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她伸手推开了车门,手背浮现一缕清晰的青筋,慢慢地走了下去。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微雨,凉丝丝地落在身上,有一种莫名的舒服,莫心盈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着,脑中混沌一片,纠结着苍白的、剧烈的疼痛,她感觉双腿很沉重,但是每一步却是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   终于,“扑通”一声,莫心盈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那些从天空最高处飘落下来的雨花,落在地上,凝成了一片水滩,贪恋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温暖……   权铎听见声音猛然抬头,正好看见前方一百米外的人直直地往地上倒了下去,他立刻打开车门,冲进了雨中。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肆意地飘散,莫心盈悠悠睁开眼睛,不适地吸了吸鼻子,等看清了周围,她立刻神色大变!   这里是哪里?她身上穿着病服,还吊着水,这一点不难解释,但是,莫心盈锤了锤脑袋,是谁送她来医院的,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行,这不是最重要的!莫心盈手忙脚乱地拔了针,翻身下床……   权铎刚去办了手续,回来的时候发现病房空了,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也不知去向,他问了一下值班护士,她迷茫地摇了摇头,“Sorry,I don't know……”   还能够一个人离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权铎寻思着走出了医院大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懊恼不已,早上明明说好陪她一起吃晚饭的,因为送莫心盈来医院耽误了时间,又失约了!   路上下了雨,有些湿滑,但归家心切的男人哪里会在意这些,车子飞速疾驰着,然而,回到家的时候还是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楼下杨嫂体贴地留了一盏灯,权铎在玄关处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饭厅的方向,想象着她一脸失望地坐在那里等待自己,胸口处泛开一阵心疼……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一室的黑暗扑面而来,权铎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他也没有开灯,在这一片沉郁的黑色中,慢慢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平时他在书房处理公事,回房得晚,她都会贴心地为自己留一盏灯,大概今天是真的生气了吧?权铎这样想着,翻身上床,伸手想把睡在床上的人搂进怀里。   然而,双手没有搂到那熟悉的身子,怀里也空荡荡的,权铎心里闪过一丝恐慌,偌大的床上,似乎也没有了那一抹清甜的气息,一阵冰凉从他的脚底弥漫到全身,那短短的一瞬仿佛觉得过了千年。   权铎惊慌失措地开了床头的台灯,或许因为太害怕的缘故,双手甚至微微颤抖着,灯一下子就亮了,有些刺眼。   灯的辉煌,扯出了他孤单的影子,印在白净的床单上,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被层层裹着的思绪突然惊醒,权铎迅速下床,身影冲出卧室,他找遍了二楼每一个房间,午夜回响,每一个凌乱的脚步,张扬地泄露了他心里的恐慌。   不要不在,不要……离开。   终于,权铎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看见从门下透出的那微弱的、温柔地摇曳着的灯光,他心底洋溢满满的感动,脚步却再也无法向前移动一分。   不知冷站了多久,权铎终于极轻极轻地推开了那扇门,灯火热情地迎了上来,温暖而炽烈,他看着窝在沙发上的纤细身影,前所未有地感激自己此时此刻的富有。   她还在,他的世界,还没有崩毁,拥有她,他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沙发并不大,剩余的空间并无法容纳男人颀长的身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贴着熟睡中的女人的后背,大半个身子悬空着,然而,听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心跳声,他感到莫名心安,从后面伸手环住她的腰,心情太激动的缘故,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力度。   呼吸突然被堵住,有一个又湿又热又软的东西顶了进来,苏曼画轻合素齿,却来不及抵挡某物霸道的攻势,唇中发出“唔唔”的零碎声音,她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但身体被压住,她只能伸出舌,试图把那软软的东西推出去,下一刻舌尖却被用力含住……   苏曼画涨红了脸,渐渐地清醒了过来,看清楚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又闭上了双眼,唇上突然传来清晰而温软的触感,她又猛地睁开眼睛,惊喜地喊了出来,“权铎!”   因为两人此刻的姿势问题,权铎亲吻她唇的时候是斜着压上去的,脖子有些酸,他干脆翻到里侧,双手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低声应着,“嗯,是我,我回来了。”   苏曼画扯着男人胸口的衣服,脸颊在上面磨了磨,眼中突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缕湿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一直都等不到你……”   所以才来这个你托付了最多时光的地方,试图用你的气息,你的身影,消耗漫漫无边的等待。   看见他眉间淡淡的倦意,苏曼画心又软了下来,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不然不会这么晚才回来,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我们今晚在书房睡吧。”   她不会告诉他,这段时间她和杨嫂学厨艺,今晚做了满满的一桌他喜欢吃的菜,满怀欣喜地等他回来,她更不会告诉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那些菜一点点地凉掉,她的心也渐渐地失去了温度,最后终于不再奢侈地等待。   她全部的心意,被自己亲手倒进了垃圾桶。   可是,所有的情绪,失望、心凉……都在那副温热的胸膛中,一点一点地缴械投降。   苏曼画紧紧咬住下唇,权铎,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所以请你不要……   “好。”权铎紧了紧怀里的人,染了疲惫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听起来有那么一丝沙哑,“都听你的。”   苏曼画的回应是,用力地搂住他,搂住他!仿佛这样……他永远不会离去。   沙发上的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影子俨然合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形状。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曼画被门外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吵醒,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权铎柔声安抚着她,藏在黑暗中的神色却是紧绷的,“你继续睡。”   “嗯。”苏曼画又沉沉睡了过去,权铎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这才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去,轻轻合上了门。   一楼大厅里,灯光辉煌,消失许久的银天和靳上一同出现,连戴茜也在场,大家表情凝重。   吴源自责不已,“三少爷,都是我的疏忽。”   权铎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交叠,沉着脸,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幽深不见底的双眸悄然滚动着寒气,“怎么回事?”   银天不敢怠慢,立刻解释道,“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   所有的监控系统一起瘫痪,有不明身份的人侵入别墅,目标直指二楼主卧,他们身上携带消音手枪,开了几枪后发现床上没人,恼羞成怒之下,惊动了声控系统,这才暴露了自己,后来仓皇逃窜,不知道为什么,来人似乎对周围的地形很是熟悉,银天第一时间追出去,还是跟丢了。   权铎越听下去,神色越来越冷冽,心里也越来越后怕,如果他们今晚像往常一样睡在卧室,如果今晚他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只有她一个人睡在床上……   他不敢想象!   还好,小女人无意的提议让他们逃过了一劫,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权铎第一次从心底感到庆幸。   不过,那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这一口气再也无法隐忍下去,权铎笑了出来,笑容阴森森的,“就算把全纽约的地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另外,留下活口。”   “是!”感受着一阵阵的怒气侵袭过来,银天和靳上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彼此心有戚戚,看来三少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想想十年前得罪过他的人,至今还尸骨未寒呢!   那个时候的权铎还那么年轻,然而对于冒犯自己的人,已然残忍到了极点,十年后虽然稳重了许多,但本性里,依然是……靳上和银天对望一眼,多年培养起来的默契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雷区,即使是他们都不敢碰触。   三少爷对少夫人的情意,又怎么是他们这些旁人能理解的呢?不过,现在他们深深地领会到了。   半个小时后,客厅里的人都散了,权铎一人坐着,几乎一动也不动,他垂着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外面起风了,撩动着柔和的灯光,明明灭灭……   今晚的事情让他妥协了,权铎心想,看来,他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莫心盈的建议,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容易,作者码字不易,且行且珍惜~   愚人节快乐~就算只是骗骗我,出水冒个泡儿可好?   顺手收个专栏吧,好涨点积分   用网页的姑娘   用手机的姑娘戳目录上方的临渊鱼儿就可以进去专栏,鱼儿先谢过了╭(╯3╰)╮   谢谢笑儿的地雷,木啊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1 08:48:11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1 08:49:47 ☆、第49章 如果这不算爱(中)   ***      初阳乍现,嫣红的光芒缠在染水的绿叶间,一片晶莹而汪汪的湿润的绿色,仿佛泛着清波的水面,一日伊始。   苏曼画是在客卧的床上醒来的,日光从窗外透进来,她不习惯地抬头覆在双眼上,接着又翻了个身,可是枕畔的凉意让她倏然清醒。   他又不在了。   心里不禁有些怅然若失,这是第多少个没有他陪着自己一起醒来的早晨了?苏曼画抓了抓头发,身子有些酸,估计是昨晚在书房的小沙发里窝太久了,那个时候她意识朦胧,隐约知道他回来了,后来一阵炙热的吻后,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概他是真的忙吧?苏曼画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要操持那么大一个公司,上行下效,虽然人前光鲜,但背后付出的努力,也只有她知道了,高处不胜寒,莫不是一种高贵的悲哀?   如果可以选择,相比现在,她更愿意拥有一份安稳的生活,一个相爱的人,一个可爱的孩子,平凡的幸福,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苏曼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轻轻摸在小腹上,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孩子是上帝的恩赐,不可强求。   回到主卧,苏曼画惊异地发现里面的大床换了新的,连床单也换了,她压下心里的诧异,进浴室梳洗。   等一下再问杨嫂好了。   “少夫人,”苏曼画敏感地察觉到今早的杨嫂也有些异常,眉头紧蹙,显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连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大概是少爷不喜欢那床……”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难以说服,杨嫂心里百般为难,活了大半辈子还要对后生说这样的慌,真是……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总不能告诉她,昨晚有人半夜来袭,主卧的床被枪射坏了,所以三少爷天还没亮就通知人换了新的床?   这种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事情,又怎么能让这个如白纸一般通透的女孩子知道?何况,杨嫂相信权铎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说出来也是平添担忧,干脆撒了个无关痛痒的小慌。   苏曼画自然不会想到那一方面去,她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我也觉得原来的床太软了,对脊背不好。”   这又要追溯到前不久他们去买家具,苏曼画看中了一张浅蓝色的床,然而,在那种被调戏得脸红耳热的情形下,她气急败坏说“不要了”,但这种欲盖弥彰的心思怎么会瞒过权铎,当晚,那张床就大摇大摆地放在了他们的卧室……   只不过,苏曼画偷偷吐了吐舌,半个月换一张床,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杨嫂见苏曼画没有心生怀疑,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少夫人,您先出去等一会儿,我给您准备早餐。”   “好呀!”苏曼画笑着应道,眉眼弯弯的样子显得格外温婉动人,“杨嫂,待会儿您教我煲汤吧,我下午要去公司一趟。”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想多一点和他相处的时间罢了,另一方面,其实苏曼画心里也好奇他平时在公司都在忙些什么,以至于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   戴茜停好车,体贴地从苏曼画手中拿过食盒,“少夫人,我来拿吧。”   苏曼画本来想说“没关系”,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虽然只有短短时间的相处,但她对这个女孩子的好感越来越多,大概她也有私心吧,权铎相信并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她也愿意选择相信。   昨夜的偷袭又不能和苏曼画明说,但禁锢她的行动也显然不可行,戴茜心里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一直谨记权铎的吩咐,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以防她有任何的闪失。   两人各怀心思,一起进了电梯,戴茜直直地看着旁边镜面反射的清丽面容,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唯有一个越来越清晰,她脸上那抹甜美的笑容,如果能够一直保持下去,那该多好?   就算,到最后不能全身而退,至少……不要沾染她的雪白吧?   戴茜在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一切听天由命吧,她也无能为力。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苏曼画又遇见了上次那个误以为她是下属而百般刁难的人事部副部长,出于礼貌,她还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原本想着上次不过是一面之缘,她一个小小的副部长哪能这么轻易被记住,心里默念着只要避过就好,被苏曼画这一笑弄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进去还是走出来,只能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总裁好。”   苏曼画点了点头,看着她这一副拘谨的模样,简直和上次的颐指气使判若两人,心中大概清楚她态度明显转变的原因,她第一次体会这种被仰视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如果进一步关心一下她,会不会吓得眼前这个人大惊失色,连脸上的脂粉都吓掉一层?苏曼画坏心地想,还有上次和权铎提议的年终奖,估计如果她知道了原因,一定会气坏了吧?   一想起这个,苏曼画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用力地吞了吞口水,这段时间她是亲自领教过新上任的执行总裁果决狠戾的,想来他的妻子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加上自己上次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得罪了他们两人,待在公司十几年了,几乎看透所谓的潜规则,所以一见苏曼画的笑,她吓得腿都软了,忍着发麻的头皮,她忐忑地开口,“总裁,上次都是我……”   戴茜不清楚事情的缘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突然察觉到什么,她皱了皱鼻子,不动声色地往后面退了退,苏曼画察觉她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颇为同情。   看来,清新口气的牙膏作为额外的年终奖,还是很有必要呀!   “我还有事,”苏曼画憋着笑打断了她的话,“就不耽误?部长了。”   ??原本准备好说辞,显然没有料到她有这么一着,很生动地愣住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应道,“好,好的!”   秘书室的秘书是认识苏曼画的,所以她一路畅行,直接推开了执行总裁办公室的门,戴茜为了不妨碍这小俩口你侬我侬,找了个理由没有进去。   权铎原本正在讲电话,听到声音抬起头,俊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无声做了一个口型,“你怎么过来了?”   苏曼画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扬了扬手里的食盒,慢慢走过去。   权铎继续通着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只心不在焉地应着,炽烈的目光一直锁着旁边的人。   桌上摆了一小盆精致的仙人掌,是上次她放在这里的,似乎多日没有浇水了,苏曼画俯身在满是文件夹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喷瓶,直接装了一小瓶喝过几口的矿泉水,小心翼翼地浇起水来。   看着那双纤柔白净的小手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权铎再也忍不住,直接伸手握了起来,裹紧在自己的手心里,苏曼画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是徒劳,于是无奈放弃。   “这件事你先去处理,我还有别的事,就这样。”   听了这话,苏曼画撇了撇嘴角,心里腹诽着,估计那边的人根本想象不到他们的权总听起来语气云淡风轻的,其实,手上还对她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兽行”呢!   权铎结束了通话,修长的手轻轻捏了捏她又白又软的手背,眉含笑意地静静看着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苏曼画故作酸溜溜道,““不可以吗?”作势要站起来,下一秒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额头不小心撞在男人胸口上,有些疼,她皱了一张小脸,伸手揉了揉。   见她这样,权铎心疼不已,移开她乱揉一通的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揉起来,声音如沐春风般温暖入耳,“当然可以,你过来,我开心都来不及!”   苏曼画享受着他的“服侍”,这才心情好了些,“我给你熬了汤!”   权铎细细地摩挲着苏曼画的手背,用一种“怪不得”的眼神看着她,“以后这种事不必亲自动手,让杨嫂去弄就好。”弄伤了自己,他会心疼。   苏曼画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一份迟来的心意,想要弥补昨晚的遗憾罢了,她努了努嘴巴,打开食盒,一阵清新的气味散了出来,她贪婪地吸了一口,偏头说,“熬了很久呢!所以,你待会儿一定要全部喝光哦!”   话音还没落,唇边便递了一个小小的银勺,苏曼画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开了嘴,果然味道很清甜!她连连点头,“嗯,好喝!”   大概是受苏曼画脸上的盈盈笑意影响,权铎也心情大好,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看来三叔公说他的小女人有熬汤的天赋,也不是空穴来风呢!   于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甜甜蜜蜜地互相喂着,很快,那汤便见底了。   任务圆满完成,苏曼画打算回去了,刚站起来,见男人一脸不舍,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要不,我在那边多坐一会儿?”   权铎是很忙的,午休过后,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已经有好几个秘书进来汇报了,苏曼画不想打扰他工作,但又万分珍惜两人相处的时光,所以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能远远地看着彼此也是好的。   权铎公务缠身,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同意。   苏曼画坐着看了一会儿书,不经意抬头瞥见不远处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且似乎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她气鼓鼓地走了过去,一连戳了他胸口好几下,“权先生你不认真工作,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呀?”   死寂无声,苏曼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笔记本,上面正开着视频,就是说刚刚自己那些类似“泼妇”的行为都被别人看了去?她顿时窘得满脸通红,迅速闪到一边去。   权铎忍着笑意,淡定地对视频里一脸惊讶的男人说,“是内人,让你见笑了。”   唔!苏曼画站在原地蹬了几下,丢死人了!她甩甩裙摆,夺门而去!   权铎终于笑了出来,他的合作伙伴难得一见他开怀大笑的样子,忍不住啧啧称奇,这权太太,可真是厉害啊!轻而易举地把这样一个清冷自持的男人磨了棱角,让他终于有了寻常人的情绪。   苏曼画匆匆从公司离开后,沿着一条小径走了一会儿,心中的郁闷便消得差不多了,戴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苏曼画有些累了,看见前方临湖处有一个别致的咖啡厅,便想着进去坐一会儿,反正平时也难得出来一次。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音乐悠扬,苏曼画惬意地喝着咖啡,一边看周围形形色`色的人。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那么她和这些芸芸众生,哪怕只是一面之缘,上辈子又曾结下多深的缘分呢?   她跟权铎在今生有幸结为夫妻,大概也是前世种下很深的因吧?   戴茜也在悄然观察周围的环境,掂量着似乎没什么危险,神色才松了松,目光又回到对面的人儿身上……   “戴茜,”苏曼画突然抬起了头,眯了眯眼,语气半真半假地问,“有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你是权铎派来监视我的!”   戴茜心中“咯噔”一声,笑了笑,“少夫人,怎么会呢?您想多了。”   其实哪里是监视?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罢了,戴茜默默想,这周围说不定还有不少三少的人呢!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   有戴茜陪着说话,时间也过得比较快,苏曼画也只是开玩笑,没有非要探究的意思,耸了耸肩,继续低头喝咖啡。   半个小时后,戴茜去了洗手间,苏曼画察觉对面有人坐下,她抬起头,入目是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他礼貌而绅士地微微颌首,“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坐在你对面?” ☆、第50章 如果这都不算爱(下)   ***      “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坐在你对面?”   虽然苏曼画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周围有那么多空的位子,这个陌生男人却偏偏选择和她拼桌,可那原本是戴茜的位子,她也不好……   没想到才一晃神,那个看似绅士的男人已经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来了,苏曼画惊讶于他的主动,但更多的是淡然。这是个公开场合,人来人往的,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吧?再说戴茜应该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   苏曼画继续喝着咖啡,偶尔抬起头看一眼湖畔的风景,目光不经意地偏落到对面,那个男人正翻开一份文件,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神色专心致志,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大概是她多虑了吧?这个世界哪里能都是坏人呢?苏曼画心里想着,不过,戴茜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苏曼画听到声音抬起头,男人笑容温润,缓缓开口解释,“是这样的,我出门太急,忘了带手机,”他很不好意思地看了桌上的白色手机一眼,“能否用你的手机帮我测算一组数据?”   苏曼画心里疑惑,手机是权铎给的,配置有多高她并不清楚,但用来测算数据,她严重怀疑会有这么高级的功能吗?可是,她天性心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年轻男人欣喜地接过,连声说了几个“谢谢”,便划开屏幕,手指迅速在上面跳动起来。   戴茜从洗手间出来,隔着一段距离看见坐在自己原来位置上的男人,再看看对面面容恬静的苏曼画,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不过既然是那个人决定好的事,她也没有权利去干涉,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戴茜感觉心底浮现阵阵无力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发现喉中苦涩无比。   苏曼画定定地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位子,半个小时前那个男人离开了,一切没有异常,她心里生疑戴茜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现,目光渐渐飘远,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戴茜回过头,已然又戴上了从容的面具,“少夫人,我看到您和……”   苏曼画了然,摇摇头,“那个男人我也不认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就要跳起来,拉住戴茜的手,“你千万不要告诉权铎啊!”   要知道她家的男人可是连弟弟赵宁安的醋都吃的主,要是被他知道了,铁定又不知道要在床上惩罚她几天几夜了!   “我知道。”看见她这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戴茜有些忍俊不禁,嘴上这样应着,心里却是另一种声音:   少夫人,其实三少爷都知道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他……   默许的。   “心盈。”莫心盈从医院逃出来,匆匆回了别墅,刚走到转角处,便被人叫住,回过头看清来人,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姑姑。”   走廊里的灯光略暗淡,莫玲叶没有留意到侄女脸色的异常,“你怎么回得这么晚?”   昨晚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莫玲叶还一直以为她待在家里,拖着裙摆走近了些,“心盈,你,都准备好了吗?”   地板上漫开一阵湿意,莫心盈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正往地上滴着水,寒意入侵,她猛地咬了咬牙,后背靠着冰冷的大柱子,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嗯。”   “太好了!”莫玲叶眼中滋生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劈开黑暗,带来一股阴冷的气息,“心盈你放心,姑姑一定会帮你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一切!”   等到权氏集团完全属于她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掌控的?更遑论一个权铎,莫玲叶怀着一种莫大的喜悦,幻想着那终将到来的一天……   “姑姑,具体您想怎么做?”莫心盈振作精神,轻声问道。   “第一步,你必须先接近权铎,然后,让他娶你……”   莫心盈静静听着,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姑姑,我看权铎也是个用情至深的男人,他眼中永远只看得到自己的妻子苏曼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找借口接近他容易,但是,让我娶我,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心盈,你错了!”莫玲叶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以一种过来人的经验循循善诱,“男人为什么喜欢一个女人呢?还不是因为新鲜感,世间有多少人再深情也抵不过七年之痒,莫不是这个道理,你现在年轻又漂亮……”   莫心盈嘴角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又渐渐藏入那一片苍白中,那两片咬出些微血色的唇动了动,“难道姑姑是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的婚姻提前破裂吗?”   “那自是当然!”莫玲叶神色得意,拉过莫心盈的手,覆在她耳边,“你且听我说……”   回到房间的时候外面又天黑了,莫心盈拖着疲累的步伐,脱光了身上的衣服,直接卷了被子,侧身在床上躺下。   头发还湿湿的,很快润湿了枕头,莫心盈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上,身影有说不出的无助凄凉。   不论是对父亲、还是姑姑而言,她都只是一颗棋子,为了利益,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她,一阵莫名的悲伤袭来,莫心盈摸了摸脸颊,突然触到一股陌生的湿意。   有多久没有哭了?大概是十三岁那年,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外婆不幸离世,留她一人孤孤单单在这个世界,想想都觉得对自己的人生绝望,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遇到那个人,或许根本撑不到现在……   那个少年,除了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之外,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但是却隔着人群,对她淡淡一笑。   那一抹在记忆已然发黄的淡笑,却被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一记记到了现在。   脑子里像是有一把生锈的斧头,一点一点地凌迟着她悲伤的思绪,有什么比眼泪还温热的东西突然从鼻子里流出来了,滚烫地浇在唇上,舌尖尝到一股新鲜的腥甜,莫心盈颤抖着手去摸……   白色的晶莹冲淡了那一缕鲜红,氤氲散开,浓稠的悲伤,无所遁形。   如果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总有一天把身上全部的血流尽?   莫心盈绝望地想着,任凭那红色的血嚣张地染红了床单,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好好为自己活过一次,这一次让她任性自私一点吧?   权铎,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是否会对我有那么一丝的……怜惜?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莫心盈忍着剧烈的头痛从床上爬起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她拿过来,看清楚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有那么一刻的怔楞。   下一刻满怀激动地按下接听键,不等那边的人先说话,莫心盈脱口而出,“权铎!”或许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不寻常,她放慢语调,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她满心期待他关心她昨晚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又为什么不说一声就从医院离开……太多太多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一定会幸福死的!然而,没有。   那边冷淡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泼过来,“什么时候出来见个面?”   失望、不甘,屈辱……所有的负面情绪几乎压断理智的神经,莫心盈低了身子趴在床边,感觉头又隐隐作痛起来,似乎连视线也开始模糊了,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正色道,“你有什么事?”   没有听到回应,莫心盈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她笑了笑,“我明白了。”   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但莫心盈觉得,那是自己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她忍着痛大笑了出来,“哈哈……”   他妥协了,她……成功了!   莫心盈花了不少的时间,选了一条浅绿色的裙子,又特意化了淡妆,所以抵达的时候,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权铎一边看着手上的时间,神色莫名隐忍,这个女人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一阵风送来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抬头一看,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   “嗨~”莫心盈丝毫没有被他的冷漠影响,打了声招呼便自顾自地坐下,“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权铎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半晌才慢慢开口,“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莫心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我已经成功取得姑姑的信任,现在……”她挑了挑眉,那波光流转的眸底一片笑意,“我需要你配合我做出一系列假象。”   “什么假象?”权铎语气淡淡地反问。   “当然是,”莫心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如何一步一步成为权太太的假象。”   见男人皱了皱眉,似乎颇为不悦,莫心盈又赶紧解释,“说了是假象自然是假的,但也不可过分假,你要知道我姑姑那人心思缜密,要想瞒天过海……”   莫心盈很聪明地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他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至于你妻子那边,我不会去管,全部交由你去处理……”   是隐瞒,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另一个地方,确保安全,等一切雨过天晴,还是直接坦白,把她牵涉进这个腥风血雨的黑暗世界,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相信这个男人会有自己的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O(∩_∩)O~ ☆、第51章 爱到花开深处(上)   ***      一道炽烈的闪电划过午夜的天空,以一种来势汹汹的姿态提前擦亮了黎明的眼睛,一声惊雷猛地炸开,苏曼画从梦中惊醒,她冷汗涔涔地坐起来。神色宛若一头无处可逃的惊慌小鹿。   习惯性地去摸索旁边的位置,她低低而急促地唤了一声,“权铎……”   可是她的声音太轻了,很快便被窗外噼里啪啦打下来的雨声淹没,偌大的室内只有苏曼画一个人,偶尔闪过的亮光把她孤单而脆弱的身影打在苍白的墙上,又长又细。   听着雷声,苏曼画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她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是冷,而是心凉……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为什么还不回来??   权铎,你可知道,我此刻多么需要你?   一道犀利而狂肆的光闪过,尖锐的“轰隆”一声,仿佛响在耳边,苏曼画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卧室外的阳台有什么东西似乎被雷劈中了,碎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卧室回响,她吓了一跳,从床上滚了下来……   窗外惊雷阵阵,入目是一道密密实实的水帘,苏曼画隐约看见阳台处狼藉一片,又一道闪电,她捂住耳朵惊慌失措地爬到床角处,心悬在嗓子口,随着外面的动静,一下又一下、时强时弱地跳动着。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拥着她,那该多好?但疾风冷雨,让苏曼画倏然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奢侈,她用力环住自己,头深深地埋入膝盖,柔弱的双肩开始有了微微颤动的弧度。   戴茜听到雷声也是猛地惊醒,由于担心睡在隔壁的人,她连外套都没有披,直接冲了过去,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她干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床上没有那道纤细的身影,戴茜心里暗叫一声“糟糕”,火急火燎地找遍了浴室、阳台,无功而返,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她回过头……   仿佛就只是在那一瞬间,戴茜站在原地完全挪不动脚步,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的人,黑发散乱披散在膝盖上,突然感觉眼眶有些温热,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蹲下`身,轻轻环住了那个薄如蝉翼的灵魂,以自己想象不到的温柔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苏曼画沉浸在自己温凉的悲伤中,全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只是感觉有一股温热的体温温柔地包裹了自己,她惊喜地抬起头,“权铎!”   眼前的人脸色苍白如雪,脸颊布满泪痕,长长的睫毛上还泛着晶莹的湿意,有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即使同是女人,看到此情此景,戴茜心里也有些心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少夫人。”   苏曼画察觉自己的失态,慢慢地松开了手,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我只是有点吓到,一没注意就从床上摔下来了……”   看到苏曼画这样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戴茜有些欲言又止,“少夫人,其实……”   “嗯?”哭过之后,双眸呈现出一片水灵灵的色泽,苏曼画爬上床,定定地看着她,“怎么了?”   有太多太多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戴茜脸上的动容被冷静取代,她淡淡笑了笑,“没事。”   经过这么一折腾,苏曼画倒是又重新起了睡意,她以手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垂下睫毛,遮住那一抹不为人知的忧伤,“时间很晚了,你也回去睡吧。”   “好。”戴茜应了一声,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少夫人,我就在隔壁,什么事您随时叫我。”   听见那小心翼翼的关门声,室内又恢复了冷清,苏曼画藏在被子里,终于再也忍不住。   枕畔,一朵一朵地绽放湿润的泪花……   在你最渴望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在你认为他应该不顾一切回到你身边的时候,可是他没有,如果你亲自体会过那种失望,你就会深深感受到苏曼画此刻的心情。   似乎世间万物在经过暴风雨的洗礼后,依然以原来的面目存在,苏曼画站在阳台上,抬手远眺,山峦叠翠,那绿色像是会流动一般,追逐着璀璨的日光。   太阳出来了,闪着晶莹的光泽,空气清新,怡人心扉,仿佛昨夜的风驰电掣,只是一个错觉。   天气不错,苏曼画决定出去走走,这一次她没有通知戴茜,也没有惊动司机,只是一个人沿着小径,慢慢地往下走。   别墅在半山腰,由于是私人区,鲜少见到出租车,苏曼画不知道走了多远,回头的时候只看见那一栋白色的建筑隐约在一片鲜活的绿色中,小道上铺满了不知名的粉色花瓣,它们从容淡然,仿佛对这种预知的命运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俯首于尘埃间。   尘归尘、土归土,哪怕它们曾经有过交融,但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   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山下,苏曼画等了好一会儿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中年大叔,黑黝黝的肤色,挡不住那一口热情的白牙,天南地北地和她聊了起来。   车子开出一大段路,司机才想起问自己的客人目的地,苏曼画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走了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指着路边一家咖啡馆,“我在那里下车。”   雨后的路有些湿滑,苏曼画一手提起裙摆推开了咖啡馆的门,这个时候里面人并不是很多。   “美丽的小姐,真是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苏曼画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有些惊讶,随后唇边绽开一朵笑容,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好巧!”   是上次和她借手机的男人。同样是在咖啡厅,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穿西装,而是一身休闲服,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的感觉。   苏曼画本来就涉世未深,从来都不对人设防,对方黑发黑眸,又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这让她感到一种莫名亲切感,没想到只是偶尔出来走一走,也能重遇这个人,心里默默感叹缘分的奇妙。   这一次他面前依然摊开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苏曼画好奇地看了一眼,便礼貌地移开了目光。   “你想看一看吗?”对面的男人笑了笑,虽是这样问着,但已经主动把那一叠资料推到她前面。   苏曼画有些受宠若惊地摇了摇头,“这样不好吧?”缘分可贵,但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还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我是某大学的经济系教授,这是一份市场分析的试卷,”男人挑了挑眉,看着她,“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些建议?”   人家都这么说了,苏曼画如果再推辞的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只是一份试卷而已,看看应该没有关系吧?   没想到竟然是一份关于“避孕套”的调查表,外国人可真是开放啊!苏曼画心想,手上又翻过一页,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那男人见她这一脸专注的模样,嘴角浮现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悄然在桌下划开屏幕,发出了一条信息,内容只有简单两个字母,“OK”。   那份资料就快翻到最后一页了,苏曼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突然听到一个优美的女音,“……昨夜权氏集团现任总裁权铎携一女子现身某晚宴,外界疑该女子是其神秘之妻……两人可谓是天作之合……”   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苏曼画不敢置信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的那两人,男人是她无比熟悉的,而那个女人她也有印象,虽然他们之间隔着距离,而且也没有太多亲密的举动,但……   晚宴,公开,权铎的妻子?   这一连串的字眼让苏曼画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她紧紧抓着桌沿,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浮了起来,感觉自己突然掉进了冰窖……   那个女人,苏曼画还记得在婚礼那天,她神色高傲地靠在休息室门口,“我一定会一种深刻的方式让你记住我!”   字字如针,密密实实地扎进苏曼画的心口,她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其实,她心里真正在意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他。   昨天晚上,他没有回来,是陪在那个女人身边吗?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娶她?那个女人才是莫玲叶口中所谓的真正“权太太”吗?所以,他一直都在骗她吗?那些温柔都是假装的吗?   想起他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冷淡,苏曼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应该继续相信他,当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   不,心里撕裂开另一种声音,“苏曼画,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泪又一次不经意划过脸颊,苏曼画怔怔看着画面里那个清冷的男人,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已经够了,她心寒地发现自己离他是那么的远,看不清他这个人,看不清他的心,又或许从来都没有看清过!   原来,她一直都是被蒙蔽的那个,她相信他给得起自己幸福,她为了他奋不顾身,离开父母,几乎放弃了所有钟爱的一切……   苏曼画突然感觉压抑在心底的那根弦,好像断了。   既然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你要把我牵涉进来?   我的爱一点一点在你的世界里搁浅,我才明白爱情有多危险,只要过了今天,就会爱自己多一点,我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你的誓言……   “小姐,您没事吧?”有热心的服务员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指了指桌上,“您的手机响了。”   曾经最喜欢的歌,淋漓尽致地诠释了她此刻的心情,苏曼画淡然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伸手拭去脸上的泪,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刚一接通,那边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三儿媳妇……”   是三叔公!苏曼画浑身一僵,迅速收拾自己的情绪,只是她太高估自己了,轻易就被那边的人听了出来,“你现在在哪里?”   裙摆沾湿了,苏曼画怯怯地站在那个圆形拱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还愣着干什么?”三叔公拄着拐杖,朝她扬了扬手,“快进来!”   屋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苏曼画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微湿的头发垂下来,恰好挡住了她脸颊那一抹苍白。   这段时间家里做饭的阿姨怎么也熬不出那种口味的汤,三叔公实在忍不住了,无奈打了几次权铎的电话都无人接听,只得拉下老脸打给苏曼画,没想到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异常,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二话不说就叫司机把她接回了自己家。   不过见苏曼画一脸颓丧,三叔公当然也没有了心情,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吩咐佣人准备晚餐。   三叔公从来都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但此刻多了一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放下筷子,“发生什么事了?”   苏曼画原本只想藏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一个人的,可是她终究觉得自己太脆弱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有权铎一个人,可是最后……   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个看似严厉的长者,对自己其实没有一丝恶意。   “哭什么!”三叔公静静地听完苏曼画的话,厉声呵斥道,“有点出息!”   苏曼画本来就委屈,被他这么一训斥,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掉落在饭桌上……   三叔公本来就是直性子,这一生没有娶妻,孤独终老,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哄女人,只觉得那哭声让自己莫名烦躁,鲜有地无措起来。   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权铎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不轻易动心,一旦认准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事。照理来说,他不会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   “两夫妻过日子,哪里能一直平平静静呢?你选择了权铎,就要去接受他的一切,哪怕那些你现在还无法接受,当然他也要学着去考虑你的感受……婚姻不是儿戏,不能因为一时的误会……”三叔公继续理智地分析着,“有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哭哭啼啼的更加解决不了问题,你说是不是?”   “还有,你说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娶你,”三叔公陷进了回忆中,“说实话我也很震惊,权铎怎么就选择了你这么一个小女娃呢?一开始我也不认同,所以没给你多少好脸色,”他脸上浮现一丝愧疚,“不过那不是针对你啊,我只是存了私心,那钱莹莹你见过了吧?她一直很喜欢权铎,她爷爷是我的旧交,手里握着权氏集团的股份,当时我想不如顺水推舟算了!”   想起了什么,三叔公重重叹了一口气,“丫头,你不知道,如果权铎选择了钱莹莹,他会比现在轻松很多……”   苏曼画认真听着,那些事情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她不知道权铎过去活得那么隐忍,更不知道他为了自己放弃了那么多,渐渐地,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时间悄然流走,三叔公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也不早了,我打电话给那小子,让他来接你回去……”   “三叔公,”苏曼画突然打断他的话,露出一个淡笑,犹豫着问,“您能不能留我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三少会发疯吗?   下一章预告,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三叔公旁白:哼,不要弄坏了我家的床!   谢谢土豪们的不离不弃╭(╯3╰)╮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1 08:48:11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1 08:49:47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3 17:50:35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3 17:52:14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3 17:53:49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3 17:54:49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3 17:56:12   深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3 17:50:03 ☆、第52章 爱到花开深处(中)   ***      阴沉而低迷的气氛深深地笼罩着白色的别墅,给人一种扼住喉咙般的压抑感,而这种可怖气息,皆是来自于沙发上那个脸色阴寒的男人。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为什么没人通知我?”黑色的怒气在这平淡的语气里毫不讲理地侵占了时间和空间的所有,令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   苏曼画的失踪,吴源和戴茜的责任最大,跟在权铎身边这么多年,只知道这人清冷自持,情绪一直藏得很深,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也是会生气的,但他们宁愿永远不知道,可是似乎已经晚了!   他说话的时候,他们几乎能听见冰渣儿一点一点碎掉的声音,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戴茜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上前,“三少爷,少夫人是中午时分失踪的,我们都没有注意,知道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冷风中颤抖的黄叶,“我们有联系你,但是……”   戴茜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了,她无法经受他那冰冷嗜人的目光,怕自己下一秒便会软了双腿,再也无力站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没有人比戴茜更清楚“苏曼画”这三个字对权铎的意义,所以可想而知,她无故失踪的消息会激发出他多大的怒火,而作为贴身保护人的自己,无疑是首当其冲的,这一份责任她没有理由逃避,“三少爷,都是我的错,我自愿受罚……”   靳上和吴源面面相觑,但又慑于某人的威严不敢发出只言片语,只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戴茜,他们心里清楚,这个惩罚,该有多重,唉,怎么就在这个当口上出了这事?   吴源难辞其咎,但他心思缜密,在这种关键时刻也没有乱了阵脚,“三少爷,说不定少夫人只是在外面迷了路,这也是可能的……”   “不可能!”权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直接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答案,“她身上有带手机。”   在那种情形下,她不可能不联系他,一旦想到她在这座陌生城市的某个角落孤单一个人,面对许多未知的危险,权铎心如刀割……   戴茜轻声提醒道,“三少爷,您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权铎的心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来,冰冷的疼痛渗透到每一个细胞,清醒又麻木。   呵,在这里她只有他一个人,除了国内的家人,她唯一能打通的电话就只有他的,而他该死的竟然……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银天看着那死寂的笔记本屏幕,突然出声,“三少爷,我们派出去的人至今还没有消息,而且……”这么重大的消息也不敢隐瞒,他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缓缓开口,“定位追踪器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连最精准的卫星定位器也没有反应,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面色凝重,纷纷垂下了头,如果不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刻意消弭了信号……   权铎感觉一种清晰的恐怖从脚尖一直蔓延到胸口,密密实实地攫取了自己的心,极大的一声,那耗尽电量的手机几乎连挣扎都没有,便躺在地上粉身碎骨了,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太强大了,而且丝毫不受理智的束缚。   杀了她,杀了她!   吴源敏感地察觉了什么,他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几乎丧失理智的人,“三少爷,不要冲动!”   “吴、管、家!”权铎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俊美的面孔已有了微微的狰狞,那幽深的眸底浮现一片朦胧的不安,“松手!”   吴源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性子清冷,但也尊称他一声“吴叔”,只有在盛怒的时候才会叫他:“吴管家”。   “少夫人的失踪不一定和莫玲叶有关,如果这个时候您去杀了她,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啊!”吴源也无法冷静下去,声音几乎有了一丝哽咽,想想过去十多年您做的所有努力,想想老爷和夫人,您……甘心吗?”   权铎身体有那么一刻的僵硬,甘心吗?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二哥,这一笔血账,莫玲叶死一万次都偿还不清,但是,那是他最爱的女人……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权铎冷冷地重复了一次,吴源从他的声音里嗅到了一丝平静的味道,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   “三少爷!”杨嫂突然冲了进来,激动地扬了扬手里的移动电话,“刚刚三老爷来电话了,说少夫人在他家里……”   吴源揉了揉几乎错骨扭曲的手腕,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窗外,月光如水,仿佛白色的薄纱,温柔得不可思议。   三叔公的家到处透着浓浓的古色古香味,不难看出他的思乡情怀,桌上燃了荼蘼香,淡而清新的香气一室弥漫,缠绵不休,苏曼画躺在雕龙画凤的木制榻上,睡得一脸安然。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苏曼画轻轻皱了皱眉,绣着交颈鸳鸯的丝被往下滑了三分,露出一小截白皙柔嫩的脖子,她翻了个身,继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三叔公半夜突起兴致,正在书房磨墨准备临字,听见动静,心下立刻了然,他放下手中的墨砚,便开门走了出去。   没想到这小子动作这么快!   怎么能不快呢?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硬是被某人缩短成了四十分钟,权铎一路上披星戴月,心心念念,终于如愿提前抵达,当车子稳稳停下来的时候,他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她人呢?”三叔公才一走出门,只觉一股冷风铺面盖来,他看着眼前这个人,那苍老却不失犀利的双眼中露出惊讶的颜色,平时多注意形象的一个人啊,连衬衫都严格到不能有一丝褶皱,此刻却衣衫不整,黑发凌乱,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在西苑呢。”   话声还未落,原本还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又一阵风似地消失了,三叔公气得用拐杖重重敲了几下,扯开嗓子喊道,“喂,你小子,节制一点,千万不要弄塌了我家的床!”   这辈子没有娶妻不代表三叔公没有过年轻热血的时候,只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那段时光,最终还是在无限的悔恨里惨淡收场,那座西苑,是这个世界上她留给他的最后一份念想。   今晚也不知道起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竟让那女娃住了进去,大概……三叔公心里颇为感慨,她们身上有着相似的影子吧?一样那么的笑靥如花,那么的纯粹如清泉……   这一辈子他的求而不得,但愿能在这两个年轻后辈身上得到弥补吧?   三叔公放下拐杖,负手而立,视线落到院门前停的车子身上,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这小子是不想要命了是吗?   只见那辆黑色的BMW,车头已经严重凹陷进去,车前灯也碎了一个……几乎惨不忍睹,可见在来的路上经历过什么猛烈的撞击……   有什么能让他卸下冷静三更半夜、不顾一切地前来?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形象、风度尽失?   如果这还不是爱,三叔公从鼻子里挤出一丝冷哼,“骗鬼呢!?”   权铎站在门口,隔着距离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躺在榻上的纤瘦身影,不知过了多久,等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声渐渐恢复正常,他才轻轻挪动着步子走了过去。   屋里开了一个小天窗,此刻月光正浓,柔和的清辉倾泻在床上的人儿露出被子外的白皙小腿上,像一截鲜嫩的藕,发出淡淡的光,权铎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那柔美的脚踝,放在手心里轻轻抚摸。   女孩子的脚长得娇盈可爱,指甲泛着淡粉色,像极了一排粉润的珍珠,权铎从那柔软的雪肤上感受到了属于她的温度,这个念头让他几乎心生一阵狂喜,这不是幻觉!   床上的人睡颜宁静,脸颊粉扑扑的,甜美得仿佛晨间湖畔边绽放的清丽芙蓉,权铎翻身上床,动作轻柔地把那虽纤细但温暖无比的身子搂进怀里,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珍宝,但又克制不住力度,想把她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   苏曼画就是在那将近窒息的束缚里清醒过来的,她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目光素淡,那种质地沉厚的心跳声不是错觉,那清冽而熟悉的男性气息清晰可闻,她心里泛起了微波,但她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仿佛过了千年之久,唇上有了男人温柔的试探,苏曼画眨了眨双眼,眸底迸发出阵阵雪亮的光芒,甚至把窗外皎洁的月光比了下去,又暖又软的小手紧紧捧住他的脸,不轻不重地咬上了他的唇。   得到默许,男人温热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霸道地扫遍了她口中每一个甜美的角落,苏曼画也情动不已,微微仰起头,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以方便他更轻而易举地入侵……   男人的下巴上长出了胡茬,有些痒痒的,苏曼画有些分心,一直躲,谁知道下颌突然被他的大手捏住,动弹不得。   这个吻又湿又热又长,他们完全出于本能,仿佛想把彼此一寸一寸地吞进去,苏曼画的唇被吮得又红又肿,嫣红似血,仿佛藏了世间最绚烂的一抹晚霞,在男人的挑逗下,把那抹鲜妍重新吐了出来。   男人在她唇上涂抹了一丝媚惑的淋漓水光,苏曼画喘不过气来了,终于轻轻推了推他胸口,在紧贴的四片唇瓣中嘤咛出声,“唔……”脸爬上了一丝红热,她语气弱弱,听在权铎耳中更像娇嗔,“喘不过气了!”   如果不是此刻亲自体会,权铎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这么这么深地爱着一个人,爱到恨不得把她缩小带在身边,捧在手心里疼,他模仿着她刚刚蛮不讲理的动作,重重地咬了她的下唇,在小女人吃痛的“嘶”的一声里,他眸色恍若一潭湖水渐渐加深,凑近她唇边,一点一点地舔去两人唇舌交缠时流出来的液体……   苏曼画察觉到他的意图,更是羞涩不已,刚偏过头又被他大手扣了回来,她被逼着直视上方那道炽热的目光,实在受不住男人那双眸中的火热,她伸腿踢了踢他,却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自己双腿间流了出来,脸堪比红艳艳的唇色……   她的这一个反应全然落入了权铎眼中,他略作沉思便明白了过来,大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往下,摸过胸口丰盈处那挺翘的尖端,抚过那平坦柔软的肚皮,指尖灵活地挑开内裤挤了进去……   苏曼画猛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却阻止不了男人邪气的声音,“老婆,你湿了。”   这男人实在太得寸进尺了!苏曼画心里愤愤地想,明明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他凭什么……何况她体会过情爱的滋味,如今也不再是白纸一张,这样一想,顿时感觉胆子大了不少,她瞬间睁开眼睛,抬腿挑衅般蹭了蹭他那胀鼓鼓的某处,来自骨子里的害羞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你不也是……硬了吗?”   真不愧他多日以来的调`教,权铎用一种“欣慰”的目光看着身下的人,体内的燥热一波一波地上涌,他再也忍不住,连皮带都懒得解,拉下西裤的拉链,释放出肿胀难惹的灼热,在那湿润的穴`口磨了磨,向前挺身整根没入……   做到一半,苏曼画才突然想起什么,扭着身子,“不要……”   权铎哪里听得进她的话,抽`送的动作越来越大,苏曼画又羞又气地晃了晃他的手,“你快出来!”   一个冲撞几乎顶到最深处,权铎终于停了下来,“怎么了?”   苏曼画红着脸压低声音嚷道,“没有套子,会弄脏的啊!”   这里又不是自己家,要是怎样了,一定会被笑话的!   原来是担心这个,权铎不为然,他俯身咬着她的耳垂,高挺的鼻尖在她粉色的颊边磨了磨,语气低沉又暧昧,“既然这样,我一直在你里面,不出来好不好?”   苏曼画:“……”   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结束后,苏曼画懒懒地躺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而那个厚脸皮的男人,竟然也以“不弄湿床单”为由赖着不出来,所以此时被子下的两人是以一种极其亲密的方式搂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三少,要节制~   by the way,撞车的滋味好受吗? ☆、第53章 爱到花开深处(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其实事情要追溯到两个小时前,二丸提前到教室占位子,这节正是上次她逃掉的经济选修课,不得不说,作为建筑系的学生,和经济系的天才们、未来经济界的中流砥柱们一起上课,压力还不是普通的大。   不知道哪个伟人说过,当压力到达无法承受的程度时,最好的方法,便是睡觉。所以,二丸的屁股刚一挨到椅子,头一趴下,她就火急火燎地找周公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垫在脸颊下的书本被口水湿了个角,二丸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抵触,不过敌不过生理的疲累,便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二丸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扭大腿,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洪亮地应了个“到!”   周围哄堂大笑,二丸揉了揉眼睛,看清站在不远处的教授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恍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鲫鱼儿?”教授语气怪怪地问了一句。   二丸其实还没怎么清醒过来,感觉教授读的那三个音和自己的名字有些像,便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我就是季瑜。”不就是上课睡个觉吗?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呢,不见得有多严重吧?   “坐下吧。”教授略一思索,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目光落到某个清俊的声影上,似是有些惋惜,“子辰,你的女朋友,今天怎么没有来啊?”   教授的话声未落,教室里突然爆发出阵阵不可思议的声音,还伴随着压低声音的讨论:   “什么?顾子辰竟然有女朋友了?”   “呜呜,男神已经名草有主了,看来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天啊……”有人转头拉住同伴的手,“快掐醒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也有人比较乐观,“急什么,不过是一面之词,当事人都没说话呢!说不定只是子虚乌有的事儿……额……”   顾子辰笑了笑,回了教授刚刚的问题,“她是外系的,今天可能有别的事,所以没过来。”   好吧,既然连当事人都承认了,这事儿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吧?   这个时候刚好响了下课铃,教授点了点头,转身往讲台走,大家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从压低声音到毫不掩饰地高声讨论起来,突然有人冒出了一句,“咦!我记得上节课的时候有个女生坐在他旁边的?会不会就是她啊?叫什么名字来着?”   又突然爆出一个拍掌声,真相帝说话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季瑜来着?”   二丸刚从眼睛揩出一点白糊糊的东西,听见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张着嘴巴刚想打个呵欠,发现周围的目光像锋利的小刀子不约而同地朝自己射过来,嘴巴保持着“O”型!   倒也不是个多迷糊的人,二丸从她们的指指点点,和酸涩交加的话中明白过来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原因,简直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但……英雄报仇十年不晚,她讪讪地拿起书包遮着脸从后门溜了出去。   顾大神都是她家沐沐的人了,这笔账还怕讨不回来吗?   林沐静静听二丸说清了来龙去脉,一脸怔楞,这简直就是……   “放心吧!”二丸拍了拍她肩膀,飘了个淡定的眼神,“那冷箭都射到我身上来了,保证没有人知道你林沐的名字。”她是清楚林沐性子的,所以才没有一时冲动把名字爆了出去。   林沐稍稍放下了心,“那就好。”   如果真的和那个人扯上关系,恐怕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哎!”二丸双手搭在林沐肩上,长长地叹了一声,“三木,你也太不讲义气了,竟然偷偷和顾大神玩地下恋情,实在太过分了……”   林沐瞠目结舌,这么劲爆的消息,我还是从你口中知道的好吧?   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起来,林沐一接通,便听到陈宝姝有些急切又有些兴奋的声音,“沐沐快上学校论坛,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笑儿的地雷╭(╯3╰)╮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4 21:08:40   siml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4 21:27:38 ☆、第54章 为色所迷   ***      晴空如洗,高大繁盛的树木挡下了从天空倾斜下来的耀眼光泽,只在白沙铺就的软路上泄露了丝丝缕缕的光影,不远处一棵不知名的花木开得正盛,花团锦簇,蜂缠蝶绕,好不热闹。   苏曼画小心翼翼地不去踩地上的落花,路并不宽,只容得下一人经过,她时不时回头去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愉悦,笑得眉似新月,“权铎,你怎么走那么慢?快跟上来呀!”   其实他跟得很紧,两人之间也不过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见她回头嫣然一笑,那嘚瑟的样子,这段时间似乎没有见她这样开心地笑了,权铎心情也莫名大好,他加快了脚步向前,谁知道前面的人以为他要捉她,竟然小跑了起来,弄得他哭笑不得,“小心点,别摔着了!”   两人此刻身处三叔公家的后山,山并不是很高,在某个地方凸起一大块,像极了沙漠里骆驼的驼峰,这便是山的最高点了,苏曼画兴高采烈地跑了上去,看着还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男人,扶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来,体力这种东西,也是很有讲究的啊!昨晚耗尽了吧?追不上她了吧?苏曼画得意洋洋地想朝着天空大喊,恍然没有察觉身后有一个阴影笼罩了过来,知道腰间环上一双有力的大手,她整个人被搂进一个热硬的怀抱,男人轻笑着在她最敏感的地方挠着痒儿,逗得她呼吸瞬间失去了节奏,只得软了声音求饶,“我错了……我……哈哈……错了……”   这温声软语听在耳中,权铎觉得无比受用,他手上加大了力度,更是放肆地在她柔软的腰上摩挲着,苏曼画从小就怕痒,被他这么娴熟地一挑弄,顿时方寸大乱,转过身踮起脚尖紧紧缠住他脖子,双脚一跃而上用力环住他精瘦的腰,她攀附着男人的身体,努力而艰难地一寸一寸往上挪动,惟一的念头便是躲开他的攻势……   权铎见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顺势托住她的屁股,轻轻地在上面拍了几下,苏曼画知道自己被“屈辱”地打了那个地方,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抱着他的脖子也啃了一口。   权铎“嘶”了一声,两人继续纠缠着,在她幅度越来越大的动作中,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山丘的边缘,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顾得去稳住她的身体,却没想到……   “砰”的一声,两人身体失去了平衡,竟然上下交叠着从上面滑了下去,突然的变故让苏曼画惊叫了出来,她手脚并用缠在男人身上,还好刚下过雨的山间草地软绵绵的,一路滚到底也没受什么伤。   “哈哈……”苏曼画高兴地挥舞着手,看着被自己骑在身下的男人一身狼藉,白色的衬衫被染了一层土黄色,黑发微微凌乱,甚至还沾了几片黄叶子,浑身早已没有了往日清贵出尘的气质。   从她那几乎冲破云霄的笑声里,权铎大概也能想象此刻自己的样子有多么好笑,气质虽然没了,修养总要保持的吧?幽深的眸子动了动,他气定神闲地出声问,“真的很好笑?”   苏曼画重重地点头,抱着笑疼的肚子,“嗯,好笑,很好笑!”她终于把这个神一般的男人拉下人间了吗?心里的郁闷一哄而散,寂静的空林里,银铃般的笑声悠悠流转。   双手突然被他拉住,苏曼画戒备地脱口而出,“你想干嘛?”   “让我也看看自己有多好笑。”   水光山色,映着一张嫣然的小脸,权铎薄唇微勾,捧着她的脸凑了过去,天地间还有什么东西比她那熠熠生辉的双眸还要纯净,仿佛一面明镜,纤尘不染?   从山坡上滚下来,草地又是湿的,但并没有想象中的狼狈,权铎笑了笑,宠溺地伸手刮了刮小女人的鼻尖,“小花猫,也敢取笑我?”   苏曼画伸手碰了碰脸,揩下来一些又软又黄的东西,原来在下来的时候她也难以避免地被湿泥弄花了脸,顿时懊恼不已。   权铎笑得比她刚刚还肆意,感觉面颊一凉,有什么东西抹了上来,小女人眼睛亮亮的,“嘿嘿,我给你抹些面膜,天然无刺激哦!”   逃脱了世间的烦忧,两人竟像那幼稚的孩童般在草地上嬉闹起来,欢悦的笑声在午后的空气里传出好远……   在这静谧的山间偷得浮生半日闲,莫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不远处有一个清潭,水声汩汩,两人在潭边各自清洗身上的狼狈,时不时抬头看向彼此,又是阵阵停不下来的笑意。   潭水很清凉,苏曼画试着把腿伸进去,舒服地叹了一声,只是雨后石头上不可避免地长出了嫩绿的青苔,她一个不稳,身体往前一倾,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啊”了一声……   下一刻落入一个温热的怀中,苏曼画心有余悸地揪着男人胸口的衣服,“吓死我了!”嬉皮笑脸地在他不算得雪白的衬衫上磨了磨,加深了那土色,“还好你及时过来啊!”   权铎把怀里的人稳住,颇无奈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抬手用袖口把她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每次都这么不小心……”   “好啦好啦!”苏曼画笑着打断了男人的说教,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戳了戳他胸口,“我这不是相信权先生一定会飞奔过来英雄救美吗?”   正是因为我全心全意地相信着,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最强大的依靠,所以,我无所畏惧。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苏曼画对那清澈的潭水向往不已,赖着不肯走,权铎无可奈何,只能脱了自己的鞋袜,在一块青石上坐下来,顺手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苏曼画的脚生得纤巧细致,相比她的,男人的脚盘要大上很多,但大概是不经常以这种方式示人的缘故,他的脚在水中显得异常白皙,她慢慢地把自己的脚放在他的脚背上,感受着那一抹清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好舒服啊!”   权铎也由着她,脚背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生恍惚,有一种飘忽的真实感,直到脖子上传来阵阵倏然的凉意,他才回过了神。   原来是苏曼画一时生出好玩之心,顺手拉了旁边的树枝,那沾在叶子上的雨露刚好滴落在权铎身上,他故作愠怒地埋入她温香的颈间,轻轻地嗜咬着那柔嫩的肌肤,声音又低又哑,“你算计我?”   吮咬的力度大了几分,男人热热的呼吸似乎带了一丝莫名的感觉,“该罚!”   条件反射的,苏曼画一听那个“罚”字便自然而然地往少儿不宜的方向想,又羞又气地伸出粉拳砸在他胸口上,声音染了软糯的味道,“不要……”   权铎虽然在床上花样很多,每每把她折腾得求饶连连,但他骨子里也是保守的,对这种“野战”也有些接受不能,所以只是抱着身上的人狠狠在她唇上碾压一番,便停了下来。   苏曼画微微喘息着,又一次在心中鄙视自己的自不量力,无论斗智还是斗勇,她都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下山的时候,苏曼画远远看见那栋精致的北苑,便不想动了,山虽然不高,但如果要原路返回的话,也是要消耗不少力气的啊?有没有一种很好的方法,能让她不费力气就能成功回去呢?   “咳,”苏曼画对着周围的山色轻声咳了出来,神色再严肃不过,“权铎,昨晚的事情你别想那么轻易蒙混过关,我那个时候是……为色所迷,呸,不是,我是心神恍惚,没有经过深思就原谅了你。”   她目光飘散,映着日光,眸底浮现了五色光泽,“现在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你再解释一遍,我要在清醒的状态下理智思考,权衡利弊,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其实,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就是想换一个他背她下山的代价罢了。苏曼画就是这么一个单纯的人,既然决定相信一个人,那么久全心全意地相信下去,不怀疑不猜忌。   原来是要算旧账啊?在这种事情上,权铎也不希望她再有所误会,没有人清楚昨夜知道她消失后心里的恐慌,这种再一次“失去”她的感觉清晰地浮现,几乎痛彻心扉,他又细细地把那件事情解释了一遍,“我和那个女人不过是因为某种需要,逢场作戏罢了,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发誓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即使无可奈何地会发生,也会滴水不漏地瞒着,再不会让她知道了。   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总是抱有一种心态,以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为这个女人好,却不知道真正的好,其实是由女人说了算的。即使是滴水不漏的疼爱和保护,如果只是单方面的,最后也难免落得事与愿违的结局。   权铎自问自己已经丝毫都没有隐瞒了,但眼前的人依然一脸的无动于衷,他的心开始微微地慌了,“你想要我怎样做?”只要你不再介怀,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很简单呀!”苏曼画露出清浅的笑容,从后面跳上他的背,“背我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嗯,再甜一会儿   谢谢汐汐和六级不挂科的地雷╭(╯3╰)╮ ☆、第55章 柳暗花明(上)   ***      “很简单呀!”苏曼画露出清浅的笑容,从后面跳上他的背,“背我下山!”   他心里的百转千回,愁肠满绪, 都在那个柔软的小身子趴上来的那一刻,柳暗花明了!权铎反手托住她,侧头微微一笑。映着灿烂的阳光,连黑墨般的眸底都落满了晶莹的笑意,声音柔和得惊为天人,“好。”   只有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心里充满了多少的感动,为她的体贴,为她的善解人意,为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确定,不换别的惩罚吗?”男人的声音里染了戏谑的笑意,“这个惩罚太简单了,现在还可以改,比如……”   苏曼画赶紧捂住他的嘴,“不改了,就这样!”身子向前拱起,又落在他背上,“驾!”   别的惩罚?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哼,又想把她往那回事上拐呢,偏偏不如他的意,她是个纯洁的人,可不比他满脑子都是黄`色思想!   不过这件事苏曼画确实有些冤枉了权铎,他倒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了一些,如果自己不受些重的,难免她日后算起旧账来,自己再次处于下风,不过既然他的小妻子这么温柔体贴,他也就却之不恭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个定论完全用不到苏曼画身上,男人后背温厚,无形中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在下菱形阶梯的时候,山路稍微有些崎岖,她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脸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忽然间有些昏昏欲睡。   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她心一松下来,很快睡了过去。   权铎听见贴在耳际的和缓呼吸声,慢慢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儿,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平稳,但他心里清楚,他已经把自己的全世界都背在了身上。   “权铎……”后面传来一阵似真似假的呓语,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然而换来换去,始终还是那两个字,“权铎……”   她在梦里一直都这么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吗?权铎心里弥漫开来阵阵不经意的感动,像柔软的水草,握不住它的腰肢,只能被它轻轻撩拨着心扉,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回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微的声响,那是唇和柔软的肌肤相贴后分开的声音,温暖又甜腻。   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鸟鸣声从头顶上炸开,一群飞鸟纷纷从头顶飞过,扑嗍着翅膀,在这静寂的空林里显得尤为突兀,权铎的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后面的人,见她睡颜甜美,唇边微弯,他才放下心来,手紧了紧,继续往前走。   但愿你的梦里一直都有我,宝贝。   苏曼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昨晚歇息的榻上了,她先是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揉了揉脖子,原来自己睡了这么久啊?   目光落到盖在身上的锦被上,苏曼画突然涨红了脸,被子和床单显然都换了新的,这么说有人进来收拾过了?那么他们昨晚荒诞而放肆的行径,岂不是……   苏曼画深深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会是谁收拾的呢?不会是自己,那个男人肯定也不能指望了,哎,这种事情,真是羞死人了!   然而再怎么害羞,也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当蘑菇,苏曼画犹豫了许久,才下床洗漱,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了出去。   客厅里没人,苏曼画疑惑地看了一圈,四下寂静,权铎该不会是扔下她一个人回去了吧?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或许公司有什么急事吧?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倒有些不平了,还说今天的时间都是她的呢,一觉醒来就不算数了!   “少夫人。”苏曼画踏出圆门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她回头一看,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女人正站在五六米开外的地方,她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叫我吗?”   说实话,她现在对“少夫人”这个称呼还有些陌生,苏曼画站在原地,那个女人走了过来,笑逐颜开的,“少夫人可真会开玩笑,我是负责给老爷子做饭的,您叫我吴嫂就好。”   用这种不谦不卑的语气说话,苏曼画心想,这吴嫂应该在这里呆了多年,而且深得三叔公的器重吧?随后笑了笑,“吴嫂你好。”   “少夫人,”吴嫂也是个过来人,眼观鼻鼻观心,“你找三少爷呢,他正和老爷子在书房不知道商量什么家国大事呢!”   原来是这样。被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人识破心事,苏曼画心里有些羞怯,她伸手摸了摸脸,难道自己真的把什么都写在上面了吗?   吴嫂也知道这个年轻女孩子心里害羞了,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上次少夫人来的时候,老爷子对您熬的汤赞不绝口,直说那是他这一辈子喝过味道最好的汤,我试着熬了几次,但都不合他的口味,不知道能否向您讨教一二,也好圆了老爷子这个心愿?”   啊?苏曼画如同石化般呆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她上次熬的汤,莫不是那加了许多盐的……竟然被谬赞为最美味的汤,这样太那个了吧?她心里羞愧不已,支支吾吾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诀窍,我那次也是一时幸运,真的……我……”   连她都觉得自己语无伦次了,不知道眼前的人能否明白她的意思,苏曼画只得全盘托出,“上次的时候,我不小心把装盐的小葫芦罐掉到了汤里,所以就……”   “哦!”吴嫂恍然大悟地看了她一眼,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说怪不得呢!不过啊,少夫人我想老爷子也是对你喜欢得紧,不然不会这么念念不忘……”   她也知道老爷子口味比较重,但老人家吃那么多盐对血压不好,但有一次实在被嫌弃得没办法了,也悄悄加大了量,但始终没有得到意想中的结果。   啊啊?那老头儿喜欢她,这么惊悚?苏曼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也是零碎的,“啊……哦……哈……”   一个女人如果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或许她只适合写在历史中,但真正宜室宜家的,往往是……长辈通常更喜欢长相甜美而清和的女孩子,何况在她身上依稀还可以看见老夫人当年的影子,爱屋及乌,所以吴嫂对苏曼画真是越看越喜欢。   从三叔公家里回来后,权铎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不过几天,人便消瘦了几分,苏曼画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无奈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整天待在别墅里也有些无聊,这天她突然兴起去找权赫聊天,恰好红叶也在,即使不刻意探究也能感觉得到这两人间的甜蜜,苏曼画也不好打扰,停留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去。   刚跳下台阶,身后传来一个听起来不太客气的声音,“苏小姐。”   苏曼画以为历史又重演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好去面对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女人,回过头时却看见了一张年轻漂亮许多的面孔。   莫心盈!   莫心盈徐徐地走了过来,特意化了妆,遮住脸颊的苍白,唇色也明媚动人,她轻轻启唇,“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虽然觉得两人之间实在没什么可聊的,但苏曼画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跟在她后面走进一座小亭子。   “想必苏小姐应该对我还有印象吧?”莫心盈像一个女主人般给她倒了茶,没有等到回答,她掩面笑了笑,“我是莫心盈。”   “请叫我权太太。”苏曼画神色渐渐地淡了下来,语气疏离得过分,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从心里提不起一丝的好感。   “呵……”莫心盈又轻笑了出来,“是吗?或许很快就不是了呢?”   苏曼画神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莫心盈这个时候倒是不急着说了,她慢慢地抚着白色的杯沿,异色的眸底晦暗不明,“难道没有人告诉苏小姐,其实当初的权太太……”她用手指挑出一些茶水,缓缓说道,“另有其人吗?”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揪,疼得过分,苏曼画在桌下紧紧握住拳头,苍白的笑容云集着强装镇定的声音。“不好意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当女人当到这个份上,还真是可怜……”莫心盈冷笑了几声,“其实当初权铎要娶的人,是我。”   苏曼画瞪大了眼睛,莫心盈见状,脸色不变,大言不惭地继续添油加醋,“你知道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将要不久于人世吧?他生前唯一的希望是自己的儿子成家立业,权铎是个孝子,但那个时候因为我姑姑的关系,他一直隐瞒着我们的关系,最后不得已下,他只能……娶了你。”   “哈哈,苏小姐不会那么天真以为权铎娶你是因为爱情吧?那个东西对他而言不值钱,相信你领教过他的心狠无情,那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被区区爱情束缚住,罔顾庞大的家族利益呢?”   在苏曼画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中,莫心盈继续道,“苏小姐我也只不过看你一个人实在可怜,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从头到尾,你都是权铎为了安抚他父亲的一颗棋子而已,之所以现在他还没有把你抛弃,不过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罢了,不要忘了,权氏集团的股份……还在你身上呢!”   呵呵……莫心盈在心里笑了出来,说得多好听啊?连她自己都被感动了呢!如果这都是真的,那该多好?   “不可能!”苏曼画突然站了起来,唇咬得一片血红,“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凭什么你在我面前挑拨离间两句,我就要去质疑我的丈夫?   苏曼画的反应显然有些出乎莫心盈的意料了,她愣了一会儿,“我从没指望你会相信我的话,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她卖了个关子,“现在我还不方便多说,总之以后你都会明白的。”   “我相信他!”苏曼画在她离开之前,语气坚定地说,“他说过一定不会骗我的。”   莫心盈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复杂,随后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希望他对得起你的这份信任,天真的女孩儿!”   “我相信他……”苏曼画又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对这四个字不再那么坚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温馨提示:准备好小盆子,不过,接什么好呢? ☆、第56章 柳暗花明(中)   ***      权氏集团执行总裁办公室。   看着电脑上不断更新的数据,权铎眉色出奇地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站在窗边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回过头,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没想到,你这一把赌得还挺大!”   权铎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一直盯着那已然停止下来的数据,语气淡淡,“还好,尚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易子郗双手环胸,看着窗外的蓝天,笑得一脸淡然,“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看看你这两全其美,到底能否笑到最后。   相比于易子郗的淡漠,郭子怀显然有些忧心忡忡,他皱着眉头,“三哥,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权氏集团,还有三嫂……”   权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心里琢磨着,这些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权氏集团根基深厚,这点损失倒是不看在眼里,他惟一的担忧,便是她,一想到即将要面临的那些事,他就有些心浮气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易子郗冷冷地回了这几个字,事不关己地笑了笑,“他现在别无选择。”   郭子怀一脸如临大难的神情,犹豫地说,“可是,难道您不怕三嫂不谅解你的苦衷吗?您又不跟她说清楚,万一到时候……”   “郭子怀!”权铎显然被戳中了心中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语气冷冽地打断了他的话,“立刻向纽约市各大媒体公布这个消息,我要在第二天早上看到它出现在各大头条。”   “是。”郭子怀无奈地应了一声,“我立刻去办!”   走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郭子怀还愤愤不平地回头看了一眼,然而看着那两个面色凝重的男人,他心里又有些为苏曼画感到委屈了,哼,要是三嫂以后知道你们这样瞒着她,估计还会掀起另一场腥风血雨呢!不过深思之下,他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了,想想三嫂看起来那么柔弱,也不太可能惹出什么大事吧?   唉!郭子怀只敢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希望到时候三嫂不要太伤心,不然,连他这个“局外人”也会心有愧疚。   第二天,一则消息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各大版面——权氏集团疑内部出现商业间谍,初步估计损失高达上亿美元……   人人自危,皆难以形容权氏集团内部员工的现状,当初入职的时候第一条员工戒律便是忠诚,商业间谍,对于兢兢业业的他们而言,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名词?一旦被证实,那几乎意味着职业生涯的结束,因为,毫无疑问的,得罪了权氏集团,他们日后必将遭到其他企业的全面封杀!   大家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则新闻上,洗手间、茶水室私下讨论,公司系统内部也发了通知,事态严重,极大威胁到了公司的根本利益,一经查出,必将严惩不贷。   这种令人提心吊胆的恐怖气氛在一家媒体公布了一组照片后,又被推向了另一个匪夷所思、震惊的境界,从公司各大股东、高层,到清理洗手间的阿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商业间谍,竟然是现任的总裁,也就是执行总裁的妻子,苏曼画?   看到消息的时候,人事部的部长艾米丽忍不住把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虽然她和这个权苏总裁并没有太多交集,但仅有的两次见面,除了头上那顶光环外,她给她的印象仅仅止步于,这是一个禽畜无害的女孩子。   她从心里不愿意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然而,有图有真相,不是吗?   这个所谓的真相无疑是一枚炸弹,在爆炸的同时,又引发了一场永无休止的大讨论,除了震惊,不敢置信以外,更多的人为了这个无关自己的结果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至于肇事者的目的为何,为什么作为权氏最大股东还要做出这种为人所不齿的行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已经有人为这个灾难买单。   但集团的其他股东可不这么想了,他们集体写了一份声明书直达执行总裁办公室,要求彻查此事,坚决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   这些老狐狸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此时难得为了相同的目的齐聚一堂,自然是热闹非凡,纷纷落井下石,马后炮连天。   “哎,我就说把偌大一个集团交给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女娃子不靠谱,看,这不就是出事了吗?”   “谁说她没见过世面?说不定她的心思比我们在座的都还要深呢,不然怎么能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大家说是不是啊……”   ……诸如此类。   唯有三叔公一直保持着沉默,静观事态发展,他在心里默默叹气,铎儿,你这次是不是玩太大了?这个后果,你要受得住才好啊,否则……   在外界消息甚嚣尘土之时,苏曼画还一无所知地在屋后的小花园浇水,直到别墅前面传来阵阵吵闹的声音,她心生疑惑,这才提着花壶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是只有在电视娱乐新闻上才能观望到的画面,无数的记者,黑压压的一大片,有恃无恐的摄像头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把他们家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眼尖的人瞥见从后面走出来的纤细身影,立刻喊道,“权夫人,请问您对这次的商业间谍事件如何看?”   “权夫人,请问您是出于什么目的以这种方式来打击权氏集团,能否透露一下内情?”   “权夫人,请问一下……”   商业间谍?打击权氏集团?苏曼画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是……为什么他们的意思她一点都无法理解,她懵懂地看着那些汹涌过来、几乎要把自己吞噬的人群,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后退,直到手腕传来一阵厚重的力量,她整个人被拉进了屋里。   “少夫人,您没事吧?”吴源看着苏曼画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苏曼画如梦初醒,不管不顾地拉住眼前的人,“吴叔,您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吴源撇过了脸,不忍心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实情绪,只是语焉不详地说,“这件事,您还是等三少爷回来再说吧?”   苏曼画又用求救一般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杨嫂,声音透着恳求,“杨嫂……”   杨嫂走过来抱住了她,“没事的,没事的,放心啊,三少爷一定都会处理好的……”   吴源只得重重叹气。   莫玲叶站在自家别墅的楼顶,围观着那空前的盛况,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啧啧,这简直比任何的直播还要精彩。   “心盈,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什么?”莫心盈后背靠在栏杆上,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音调有些低,听起来沙哑极了。   莫玲叶得意地笑了出来,用手指抬起侄女尖尖的下巴,浓妆艳抹的眼底闪过一丝痛快,“看到了你离权夫人越来越近。”而她,则是离掌控整个权氏集团,越来越近了。   “姑姑说的是。”莫心盈总算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淡淡地看了一眼那被一层沉默和无助笼罩的白色别墅,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快乐。   其实,这也是她乐见其成的结果,只是不明白的是,那个男人竟然也舍得,呵……   “那么接下来,姑姑您想怎么做?”   莫玲叶收回手,一脸的志在必得,“自然是亲自告诉那个天真的女孩儿,所谓的真相,哈哈……”   外面的记者已经被疏散,但他们带来的风波并没有停歇,苏曼画心神不安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突然听见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迅速接通,“权铎……”   权铎,是你吗?第一时间,我最希望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呵呵……”那边传来几声冷笑,“苏小姐是不是很失望。”   “是你!”苏曼画立刻听出了莫玲叶的声音,一时间心都悬了上来,她戒备地问,“你想干什么?”   心底突然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苏曼画听到了那边的人又笑着说,“苏小姐,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真相。”   “什么真相。”   “打开电视,你一定会如愿以偿。”那边很快结束了通话。   苏曼画颤抖着手,轻轻按了一下按钮,又屏了心神按了几下,屏幕闪了闪,画面终于渐渐清晰起来。   一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记者,正站在他们的别墅前,白色的裙摆迎风飘舞,她语速飞快,“经进一步的消息确认,权氏集团现任总裁苏曼画日前曾与一男子在某咖啡馆见面,该男子被证实正是权氏集团的最大劲敌C财团的……”   难道这个年头靠捕风捉影就能随意抹黑人吗?苏曼画心中惶恐不安,勉强平静了下来,继续盯着屏幕看,瞬间如石化……   那个人……真的是她!一张张照片依然历历在目,她俨然受尽了镜头的钟爱,捕捉的全部都是她的正面照,只是,那个男人……还有她拿在手里细看的资料,不就只是一份避孕套的调查报告吗?什么时候被替代成了权氏集团的重要内部机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吗?目的又是什么?   这样想着,苏曼画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她软软地瘫坐在地板上,突然听见推门的声音,她迅速回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候,最应该出现的人是谁呢? ☆、第57章 柳暗花明(下)   ***      听到推门的声音,苏曼画迅速回头看了过去,双眸映着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全世界都静止了下来,只有他是在动着的,那沉稳的脚步声,像是踏在她的心尖上,带来一阵莫名的颤栗。   “怎么坐在地上?”权铎刚伸出手想把她抱起来,谁知道被她突然的一个反方向用力带着身子向前倾斜了几分,手撑在桌子上才稳住。   “先起来,嗯?”男人语气轻柔地哄道。   苏曼画一听他的声音,心中的委屈便被百倍放大,用力抱着他的手,把头埋在他腿上,大哭起来,“老公……不是我……我……不是……”   语无伦次的慌乱,夹杂在断断续续的哭声中,经久不绝。   权铎淡淡瞥了一眼开着的电视,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被一股黑色的怒气所覆盖,莫玲叶的手脚真快,很好。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她为他挖了陷阱,他假装不知道地往下跳便是了,那一天还没来临,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但是,看着抱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人,权铎的心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   在推开那扇门之前,他至少想了几十种安慰她的方法,但是直到此时此刻,感受着那小身子微微颤抖,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眼泪无能为力了。   他的胜筹帷幄,他的淡漠平静,在西装裤子蔓延开的一阵水渍中,一点一点地被化了。   这种被人揪住心脏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这个女人,果真是他不能逃开的劫数。   权铎轻轻环住她柔弱的双肩,侧身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把她的头按进自己胸口,没有言语的安慰,只有那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带给她阵阵安然。   苏曼画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眼睛很痛,几乎睁不开,最后只改成了低低的呜咽,余光瞥到男人的胸口湿了一大片,她把微红的鼻子凑上去,蹭了蹭……   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苏曼画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自然没有瞒过权铎的眼睛,他笑了笑,虽然心里很怀疑此刻自己是否真的笑了出来,“不哭了吧?”   苏曼画抬起头看他,屋里的光线很好,沿着他清晰的轮廓撒下来,那双深邃的眼睛很黑很亮,四目相对,她急忙解释,“那个男人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们只在咖啡馆见过一次,不,两次……”   “我不是商业间谍,还有那份重大机密,我根本都不知道,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她言辞恳切,眉眼间写满真诚和焦虑,“是不是给公司造成了很大损失?”   她虽然不懂商场的尔虞我诈,但也知道“商业间谍”意味着什么,而且这次的事件还闹得这么大,不难猜测事态极其严重。   男人一直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说什么,苏曼画心一紧,猛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你……不相信我吗?”   还没等他回答,苏曼画又激动地补充道,“不管是作为权氏集团名义上的总裁,还是你的妻子,我都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真的无法理解那些人莫名其妙的思维方式,这盆脏水泼得太离奇了,她性格虽软,但也任不得别人这样抹黑!   权铎目光渐渐暗淡下来,心底一直盘旋着一个声音,如果你想保护她,就必须要让莫玲叶看到你对她的疏离,然后找个机会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而这次,是很难得的机会。   舍,还是不舍?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重要,或许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冲动把她拉进这个风暴圈中,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胡思乱想什么呢?”权铎敲敲她的脑门,声音温柔下来,“要不要先睡一觉?”被那些人闹了那么久,她也应该累了。   其实,他也是,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权铎没有去看那双依然泛着水光的眼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另一个原因,她总是说即使他面容清冷,但他的眼睛会泄露许多真实的情绪,他怕她看见……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有那么一瞬的怅然若失,苏曼画哪里有心情去睡觉,但一看到他眉间浓浓的倦意,她到唇边的话又忍了下去,“嗯,我先睡一会儿。”自动自觉地蜷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声音清软,“你把我抱到床上去,然后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消耗,想来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又涉及到她,一定让他为难了吧?但是,作为他的女人,她更担心的是他的身体。   “好。”权铎应了一声,把她抱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拉过被子为两人盖上,拢了拢怀里的身子,“睡吧。”   那熟悉而安然的气息让苏曼画很快沉沉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日落西斜时分,她醒来,对着空落落的卧室,无声叹了一口气。   公司的事一定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苏曼画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只有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说法,但很快的,她便深深尝到了孤掌难鸣、有口难辩的滋味。   或许是忙着处理那件事,权铎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苏曼画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压在书页上,久久不见翻动一页。   她知道此时的平静无波,不知道是他在外面做了多少的努力换来的,但作为风波中心的她,这样无动于衷地躲避下去,真的好吗?   门外传来杨嫂的声音,不知道跟谁说着话,“在房间呢,估计还在睡觉,我去叫一下她。”   她听到一个温润的男声,在杨嫂那声“四少爷”中猛然醒悟过来,是权赫来了。   果然,门被推开,杨嫂探身进来,轻声唤道,“少夫人。”   苏曼画所有的慌张和窘迫来不及收起来,一下子被门外那人看了去,她深深埋进双膝间,“杨嫂,您让他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些……   镜子里的自己,双颊苍白,还隐约带着泪痕,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哭过,苏曼画捧冷水洗了脸,又把凌乱的长发绑成马尾,一遍一遍地练习着,直到露出如往日般自然的笑容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三嫂。”听到脚步声,权赫回头,眼神忧虑,“你还好吧?”   苏曼画笑了下,招呼他坐下,“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连他一听那个消息的时候都震惊了,权赫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神色莫名激动,“三嫂,你相信我吗?”   苏曼画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愣了一下才点头,“嗯。”   “既然相信我,”权赫定定看着她,那清和的目光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去,“你大可把脸上的面具撕去,什么都不必隐瞒我。”   就算脂粉可以遮掩苍白的脸色,可是,那藏在悲伤中的微红眼眶能骗人吗?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同一类人,所以,她怎么能瞒得住他?   嘴角的笑容变得苦涩万分,苏曼画撇开了脸,故作平静地问道,“那……权赫,你相信我吗?”   “相信!”毫不迟疑的回答,配着那一脸的坚定,已然找不出可以构成怀疑的蛛丝马迹。   苏曼画的心被震了震,那一双纯净的眸子映着她满脸的不敢置信,半晌,她才迟疑地问,“为什么?”   事实上,他们的交情并没有深到可以彼此交付这种全心全意信任的地步,所以,是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脱口而出“相信”二字?   “如果你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权赫笑道,嘴角浮起极浅极浅的弧度,认真地看着她,“大概是因为……你的眼神吧。”   苏曼画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那份不言而喻的、仿佛无关亲情更无关爱情的情意让她眼眶温热,心里也蔓延开不可遏制的感动。   嗯,他懂她,他相信她。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这是我以前生病,无聊的时候写下的日记,”权赫把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推到她前面,“大概世界上没有人比那个时候的我更惨了,希望你看了以后,心情多少会好一些。”   苏曼画点头,轻轻咬了咬唇,“权赫,谢谢你。”   正要起身离开的男人闻言,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宽心,别想太多,有三哥在,都会没事的。”   权赫离开后,又恢复了一室的寂静,微风在窗外缱绻地吹来一股盛夏的味道。   苏曼画凝神翻开手上的笔记本,第一页俨然写着这么一行字:   一切都会过去的,而你,也会过去。   那个“你”,指的是……红叶吗?苏曼画屏住了呼吸,一行一行地看下去……   权赫从侧门出来,刚走下台阶,一个身影便从旁边闪了出来,阴影盖在他修长的影子上,他温和地笑了,“你怎么来了。”   红叶凝眉看他,犹豫着问,“她……怎么样了?”   一缕发丝从额前掉了下来,权赫抬头看天,不经意地把它撩开,“她很不好。”   至少,比起当初那个狠心的你,她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十天应该在外地,榜单只需要更新一万五,我尽力吧,很可能就隔日更了 ☆、第58章 火上浇油   ***      "比起当初的你,她很不好。"   红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紧抿着唇,偏头看向另一个方向,不再看他。   权赫眸里浮现一丝熟悉的无奈,"红叶,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那么狠心?"   应该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狠心,权赫想起当初自己一个人生病住院,苦苦地哀求她留下来,可她留给他的仅是一个身影,冷漠而决绝!   原本以为自上次以后她多少会明白他对她的感情,可是,没有,连午夜梦回之际,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那个吻是否真实。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往往伤我最深吧?   "四少爷,您该回去了。"红叶用自己最习惯的语调淡淡提醒道,"不然夫人该起疑心了。"   尤其他们还在这里站了这么久,莫玲叶在附近安插了不少眼线,估计有什么小道消息很快就能传回她耳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掩人耳目的好。   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握住,红叶吃惊地抬头,看见一张弥漫着淡淡怒气的脸,那种类似受伤之后为了保护自己而强装出来的愤怒如利刃般刺痛了她的心,让她无力地放弃了挣扎。   "红叶,你……没有心。"   手腕失去了力量的支撑,颓然地落下,红叶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那颗千疮百孔弱弱地反驳,"不,红叶是有心的。"   只是,她注定无法对你动心。   新加坡。   乔老爷子膝盖上搭着一条薄毯,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电视,赵力卓坐在他对面,心里寻思着,近来董事长的病情越来越有起色,脸色也好了许多。   "力卓啊,"乔老先生突然开口,"公司最近还顺利吧?"   这个人向来是他的左膀右臂,病危之际公司的事都交给他打理,乔老先生对赵力卓的能力从不怀疑,也不过一时兴起问的。   "安宁那丫头,没给你少添麻烦吧?她年纪还轻,有什么事,你替她多担待担待。"   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地方,这个女孩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他自然清楚,近来虽然有所收敛,但骨子里仍然是骄纵蛮横的。   "没有的事,"赵力卓笑了笑,"董事长,您言重了。"   虽然公司因为乔大小姐的到来而鸡飞狗跳,员工纷纷不得安生,心生不满,但是为了不刺激乔老先生,赵力卓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孙小姐潜力很大,是可塑之材,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在公司独当一面。"   乔老先生忍不住大笑,"但愿如此。"   "力卓,你帮我安排个时间,我想去美国一趟。"   赵力卓很快想到了原因,"您是要去见曼儿?"   "不,"乔老先生苦笑道,"我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好。"就像上次在巴黎时那样,知道她一切都好,他才能完全放心。   前段时间接受了手术治疗,乔老先生在病床上躺了将近半个月,但从来都没有疏忽过从那边传来的消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生想念之情,仿佛不见她一面,心里总是难以安然。   "好。"赵力卓应道,"那我尽快去安排。"   其实他也一直想去看看远嫁的女儿,无奈实在忙得分*身乏术,抽不出时间,刚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   高跟鞋的"塔塔"声在门口处响起,一会儿后,身穿嫩黄色职业套装的乔安宁出现了,她走进来,随意把外套搭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外公"。   赵力卓突然坐正身体,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乔老先生没有放过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安宁,叫赵叔。"   乔安宁仿佛这个时候才看到赵力卓似的,语气虚伪而做作,"哎,原来家里来客人啦!不好意思啊,赵总经理,刚刚我没有看到你!"   " 董事长,时间也不早了,"赵力卓站起来,"我就不打扰,先回去了。"   看着那散发着落寞孤身一人离去的背影,乔老先生心中百感交集,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他啊!   "安宁,你似乎对力卓很有意见?"压下心底的百般思绪,乔老先生轻声询问。   "外公!"一提起这个乔安宁就来气,脸颊鼓起来,她气呼呼地说,"我不喜欢他!讨厌讨厌死了!"   乔老先生心里一咯噔,忙问,"为什么?"   乔安宁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无理取闹,她努了努嘴,"他在公司一直为难我,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还经常板着一张脸,好像我杀了他全家似的!"   原来是这样子。乔老先生稍稍宽了心,"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了吧?"   乔安宁转了转眼睛,"暂时想不到了。"   "安宁,多体谅一下你赵叔,"乔老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堵在唇边。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弥补当初他对你的愧疚,一直板着脸,大概是害怕在你面前泄露自己真实的情绪吧?   据说在同一空间里,能量是守恒的,所以那边风平浪静,一切安好,而苏曼画却是风声鹤唳、如履薄冰。   权铎一直在公司,连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苏曼画心情紧张,日夜守着电视,吴叔和杨嫂什么都不肯跟她说,这是唯一知道外界消息的途径。   那则关于商业间谍的新闻已经渐渐地隐没,也鲜少关于苏曼画的消息被曝光,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不敢天真地认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一日不还她清白,一日便寝食难安,尤其是这样孤立无援的时刻,权赫那本日记她昏昏沉沉间不记得翻过多少次,虽然效果显著,但只是立时的,远远没有比她爱的那个男人温暖有力的胸膛可靠。   权铎,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可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害怕?明明知道那不是我做的,但三人成虎,外界的妄加推测,也会让我心生惶恐。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苏曼画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压在枕头上的头发被润湿了一片。   原来在梦里,她竟是哭得这么肆无忌惮吗?   摸了摸旁边,依然是薄凉一片,苏曼画的心又沉了下去,他还是没有回来,那声音,大概只是她的错觉吧?   不对!苏曼画仿佛一个在沙漠中找到一汪清泉的人,惊喜万分地抬起头,却在不远处的电视中看见了那个她日夜想念的男人 。   真的是他!   镜头里的他,被记者团团围住,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清冷神色,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漫不经心般,那双深沉如潭水的眼睛,也是平静万分。   他只是远远地站着,就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定的力量。   这是她的男人,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靠,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停靠的泊湾。   "不知道权总裁对于自己的妻子卷进这次的间谍风波有什么看法?"   "权总裁,事已至此,您的妻子一直未现身,是否可以理解为她是以一种逃避的方式……"   "事情发生以来,权氏集团公关部并没有发表任何声明,沉默向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反而更加激起了外界的好奇心。   难得权氏的执行总裁亲自出面,蹲守多日的记者们自然是不留余力地想挖出所谓的内幕和真相。   闪光灯不断地闪烁,映着那个被众人包围的男子面容更为冷峻,对于刚刚的一大堆问题,他一脸淡然,不置可否,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发问了:   "请问权总裁,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以前,您持何种态度,相信或是怀疑?再者,如果真的证实此次事件是您的夫人所为,那么作为公司的决策者,您是否会偏袒甚至罔顾事实维护她?"   这段简单的话词锋犀利,一针见血,恰恰问出了大家最关注的问题,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那正中的男子俨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苏曼画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这恰好也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会说相信她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其实,她曾经不止一次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但他的答案是什么?   "乖,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   "会没事的,先睡觉吧。"   "他用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话语安抚她,但独独没有她想要的那一句:   "我相信你,全心全意。"   就算全世界都怀疑你,但是,我给得起你最后的相信。   "对于这次的间谍事件,公司内部已经有了决议,"   权铎冷冷地看着镜头,"一旦找出,无论他/她是谁,一律严惩不贷,权氏集团保持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不偏不倚,严惩不贷。   众记者被他毫不留情的话震慑到了,心里暗暗想着,这个男人果然心狠手辣,如果最后真的证实是其夫人所为,但愿他也能如今日般信誓旦旦、果断狠绝!   还欲问更多问题的时候,那个高傲清俊的男子已经在助手的掩护下离开了现场,错失很可能是唯一机会的记者们纷纷扼腕叹息!   苏曼画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柔软的水泥,被突如其来的冷水一点一点地稀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还是没有说他相信她。   不相信,这意味着什么?嗜人的凉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全身,苏曼画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掩面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痛苦地死去。   还有什么比你的沧海桑田更伤人?当日的一往情深,他日天涯陌路。   难道她当初所为之奋不顾身的爱情,连这种难关都过不了吗?   苏曼画蜷缩起身子,以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安全最原始的方式,自己保护自己。   模模糊糊中,苏曼画似乎听到门外有声音,但她实在太累了,偏头重新枕上那一抹凉意,又睡了过去。   "唉,"杨嫂在门外叹了一口气,语气心疼又忧虑,"三少爷,少夫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也没吃多少东西,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哦!"   权铎不发一语,眉头皱成了一个深结,"怎么没人通知我?"   杨嫂欲言又止,"少夫人说不要去打扰你,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很想见你……"   杨嫂也不怕火上浇油了,这女孩子她实在心疼得紧,看到她变成这样活生生像心口被割了一块肉,"三少爷你这次实在有些过分了,其实吧,女人都是要哄的,她们虽然表面上嘴硬,但心比什么都软!"   见权铎低眉沉思,似乎听进了自己的话,杨嫂干脆豁出去了,"我没什么见识,要我说呀即使那件事真的是少夫人做的,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忘了权氏是你的,上上下下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何况连我都不相信少夫人会做那种事……"   杨嫂越说越激动,最后的时候音调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她一个妇人,哪里管得了商场上的事,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心疼那个不远千里背井离乡嫁到这里的女孩子。   这个理由强势又霸道,连权铎都有些怀疑是出自这个向来柔弱的妇人之口,他想了想,低声应下,"我知道了,我先进去看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边城很美 ☆、第59章 狼狈的三少   ***      推门的声音很轻,但苏曼画还是听见了,她的第一个反应是翻过身,把自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此时暮色正浓,房里没有开灯,窗帘又遮得密密实实的,连窗外柔和的灯光都防得密不透风,以前的时候哪怕他在书房处理公事到多晚,她都会体贴地留下一盏小灯,可如今……   权铎放轻脚步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快走到床边的时候,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重心不稳,有些狼狈地撞在床边,小腿处一阵生疼。   苏曼画屏息听着声音,在意识到他摔倒的时候,悬着的心险些漏跳了几拍,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强装着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眼睛动了动,眼角突然眨出一滴温热的液体。   她在逼着自己的心硬起来,可是,眼泪却不讲义气地出卖了她。   权铎胡乱动了动腿,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手撑着床沿站了起来,隔着一层黑色,依稀可以看见床上蜷缩着的、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他无声叹了一口气。   “老婆,”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权铎知道这几天她承受的心理压力大,但偏偏……他不能!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反复无数次,一如他此刻的犹豫不决。   苏曼画咬着被角,隐忍着不哭出声来,突然感觉一层熟悉的温度薄薄地包裹了自己的后背,她全身僵硬,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把被角换成了自己的手……   她怕自己再一次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缴械投降,一如当初傻傻的她,只因为这一份贪恋,冲动地改变了自己的一席人生。   然而,手背被咬伤的疼,怎么比得上心底的痛楚、失望和悲哀?   不,她不要再继续沉溺下去,她要推开他,推开他……   感觉到怀里的人的抗拒,权铎呼吸一窒,那一刹间几乎脑中一片空白,他只能凭着一股本能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一遍遍地重复,“对不起……”   有的时候,“对不起”这三个字有着足以摧毁世界的力量,这一刻,苏曼画深刻地感受到了!   他究竟对不起她什么呢?   是不是,连他都怀疑她就是那个所谓的商业间谍,为自己作为一个丈夫的无能为力而道歉?毕竟人证物证俱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别人要抹黑孤身一人的她,是很容易的事,还是连他都无法抵挡外界的压力,所以为了大局选择牺牲她……   就像莫心盈说的那样?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两人静静地拥着好一会儿,苏曼画在心里犹豫了无数次,终于问出声,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她想自己已经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权铎,你相信我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当面和那个男人对峙……就算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但我依然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苏曼画嫁给你,从来就不为贪图一分权家的财产,我……”   说到这里,苏曼画终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如果你懂我,如果你还懂我,你就会明白,我嫁给你,从来都只是因为你是你。   新闻里说,作为权氏集团最大股东的她,因为避讳父亲生前遗嘱上五年之内不得将股份转让给他人的限制条约,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以出卖公司机密作为谋利手段……   呵,当真是字字珠玑啊,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罪名,大概欺负她是一个弱女子,含血喷人而不必担负后果吧?在男人的沉默里,苏曼画渐渐心凉,是的,对于这些她无从驳斥,但是,不能沉默!   苏曼画冷哼了一声,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心冷起来原来也能像初见时的他一样冷漠的,一点也不难,只要不在乎就可以了,哪怕只是装出来的。   其实让人一夜之间成长的,不是幸福,而是疼痛,刻在骨子里的疼痛。   她只有一个人,连她挚爱的丈夫,她唯一的依靠都选择沉默,所以,她必须为自己战斗,不计一切代价,不问后果!   “明天的股东会议,我需要出席吗?”   “谁告诉你这个的?”权铎咬牙切齿道,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那些人肯定巴不得她第一时间知道吧?要知道明天的股东会议可是个批判大会呢,她这个主角怎么可能缺席呢?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不能在这个他为她筑造的安全牢笼里一直待下去,一定会疯掉的!   “我需要出席吗?”她又重复了一遍,语调几乎没有起伏。   “不用!”权铎有些失控地摇了摇她的肩膀,“告诉我,这个是谁跟你说的?是不是莫心盈?”   “我……”   男人的力气渐渐加大,苏曼画有些受不了,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一个不小心反手拍了过去……   响亮的“啪”一声在空荡荡的卧室回旋,苏曼画没想到自己又打了他一巴掌,虽然是无心的,但手掌心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也知道她刚刚下手有多重。   但,这个时候苏曼画一点都不想道歉,她从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心尖上疼着爱着呵护着长大的,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心里有多委屈,对这个男人就有多怨,怨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为什么不站在自己这边?   她不苛求他把自己宠得无法无天,甚至为了她颠倒是非黑白,但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什么时候起,他连这点信任都吝于给她?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苏曼画唇边沾到一缕缕的苦涩,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想把懦弱的泪水吞回去,无奈只是徒劳。   不是第一次被她扇耳光,从小到大因为身份的缘故,从来没有敢这样对他,何况他的警觉性多强,怎么可能躲不开?但这一次,是权铎根本不想躲。   “你为什么不躲?”   “如果这样……”权铎埋入她微湿的发间,声音带着些许的低哑,又染了一丝莫名的自嘲,“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他愿意承担,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   只要她还好好的,一切,他都可以承担。   苏曼画又重新举起了手,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泪痕未消,只有水光淋漓的黑色大眼睛亮如星辰。   “好!”她说,然后,虚张声势的手落下,苏曼画突然伸直了腿,直接把床沿的男人踹了下去……   权铎原本闭着眼睛承受她的巴掌,没想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趴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许久不写,有些手生,字数比较少,不知道大家还记得被锁在大明湖底的三少么?嘻嘻   先收藏一下新文吧,主角是我们的老朋友   PS:前面增加了多则番外,新内容,可以回去看看,不看也不影响阅读的哈   另外俺的作者收藏还有几个就1000了,哪位善良的美人儿帮帮忙呀,鱼儿不胜感激啊!   最后谢谢鱼游春水的手榴弹╭(╯3╰)╮ ☆、第60章 穷途末路(一)     ***      坐在地上的男人样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却不见折损三分,只见他微抿着唇,嘴角似笑非笑,一脸探究地看着床上的人。   苏曼画被看得有些心慌,男人脸上还条分缕析地印着她的五根手指印,颊边应该是被她的指甲刮到,延伸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刚好到眼角的位置,他微微一笑的时候,轻然牵动那一抹红色,在暗含的危险气息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蛊惑……   其实苏曼画也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个动作的,踹下去后才心生后悔,但自尊心又不允许她先示弱,只能咬着唇等他的反应。   见小女人一直静静地看着自己,权铎的目光渐渐放柔,她眼中有隐忍、有愤怒、有委屈,但更多的,是她想藏也藏不住的……对他的爱意。   这个认知让权铎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他牵动唇角,朝她伸出了手……   意思很明显,他妥协了,他知道错了,他愿意放□段,原谅她刚刚任性的行为。   在那件事情上,他的沉默已经表现了他的态度,他不怀疑也不相信的暧昧态度其实更为伤人,现在他又摆出这种主动示好的方式,以为哄一哄她就可以了吗?   难道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解释了吗?比如,当初为什么要娶她?公公为什么要把那么大一笔遗产给她?还有,莫心盈……那个所谓的预定“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他都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她苏曼画虽然心思简单,但不是个傻子,她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她害怕去面对。   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她的任性、她的蛮不讲理,只会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来,但偏偏这个人他不懂!   下一刻,苏曼画毫不犹豫地拍掉了男人的手,翻过身,卷着被子,只留了一个倔强的背影给他。   手僵在空中,那轻微的疼痛仿佛一把小火,一点点地灼烧着他的心,权铎眉间明显染了一丝莫名的落寞,他笑笑摸了摸鼻子,轻声掩门后,便去了书房。   这个时候,他们之间最需要的是冷静。   苏曼画听到关门声,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床的支架被她这一个大动作弄得四处摇晃,她拿过属于他的枕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往门上砸过去。   柔软的枕头碰到坚硬的木门,自知以卵击石,软绵绵地倒在地板上,俯首称臣。   随后,“哐当”一声,床头的结婚照不知怎么的掉到了地上,玻璃镜框应声而碎了一地,模糊了上面两人幸福的笑容……   苏曼画怔怔地看着那破碎的曾经,轻声笑了出来,眼泪却出卖了她,从眼角汹涌而出。   一滴一滴,在她颊边曾经有过笑容的地方,绽放如春花。   女人就是这样的生物,不顾一切为爱疯狂,但爱时不自知,如果有朝一日悔了,那便是……不再爱了。   晚饭的时候,杨嫂看着相对而坐、眼神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的两人,一脸忧心忡忡。   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但碍于某人一直黑着脸,她也不好多问。   苏曼画低头扒了一口饭,却食之无味,如同嚼蜡,她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汤,不小心哽了一下,背过身咳嗽起来。   感觉后背覆上了一只温厚的大手,轻轻地帮她顺着气,苏曼画心中一咯噔,不动声色地转身避开了他的手,“我没事了。”   权铎不自然地放下手,表情有些受挫,“下次小心点。”   苏曼画又重新低头,沉默以对。   杨嫂见状,连忙出声,“少夫人,您怎么光顾着吃饭呢?来,尝尝这道水晶鸭,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说着,她拿起公筷夹了一块准备递过去,苏曼画突然站起来,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杨嫂,不好意思,我饱了。”   杨嫂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却无法挽留,她叹了一口气,“唉,少夫人这几天看着又消瘦了不少,真可怜,看得我心疼死了,要是她的父母知道……”   杨嫂这番话无疑是别有用心,专门说给某人听的。   权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墨色的眸底弥漫了一层薄怒,杨嫂还想说些什么,被旁边察言观色的吴源猛拉衣角,这才停了下来。   但心里还是生着闷气,她在权家待了几十年,连权铎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她还不清楚吗?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那个女孩子心灵通透,什么都写在脸上。   所以,杨嫂断定,一定是自家少爷哪里做错了!否则为什么少夫人会不理他呢?   “啪”一声,权铎重重放下了筷子,杨嫂和吴源齐齐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上了楼。   权铎知道小女人在生气,也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碍于某些因素,他不能解释。   这个时候,知道的越少,其实越安全。他不求别的,只为她能安全。   厨房里,水声哗哗,杨嫂一边洗着碗筷,一边絮絮叨叨地和吴源抱怨,“你说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忍心那样对少夫人呢?唉,人老了,真是不懂这些年轻人……”   吴源无言以对。   杨嫂又继续,“这少爷怎么就嘴巴那么硬呢?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摸清门道,女人啊都是要哄的,你看他把少夫人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他不心疼,我都心疼,要我说啊,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当初谈恋爱的时候甜言蜜语,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话说尽,把人家女孩子骗到手娶进门了,又不知道珍惜,男人这德性啊……”   杨嫂平时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一举一动很是符合身份,听她一杆子打倒了所有的男人,吴源有些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反驳道,“他不是你带大的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杨嫂回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他是我带大的。”   可惜,我却从来没有看透他的心。   林家对她有大恩,杨嫂千里迢迢到了这里,林一珊离世后她掏肝掏肺地照顾她留下的唯一儿子,这么多年也没抱怨过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牵扯到苏曼画,她就有些沉不住气。   大概是那个同她一样来自红岭市,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孤独无助的女孩子,触动了她埋在心底最深最柔软的那根弦吧?让她不自觉想去呵护,想去疼惜,在她受到委屈的时候,像一个母亲一样张开双手保护她。   “你也别想太多,”吴源说,“三少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作为一个男人,吴源总是能想得更远、看得更开,加上内情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出言安慰,“我们能做的,只有选择相信他。”   杨嫂看着他,并不说话,似乎不赞同,也不否定。   苏曼画回到了房间,泡了一个长长的澡,没有用吹风机,很小心很细致地用毛巾擦干了长发,原本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的,但一沾床就沉沉睡了过去,大概是身心皆疲了吧?   这种冷战的状态,不是她想看到的,但除了沉默以外,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方法去面对那个男人。   人只有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可以有多么坚强。   哪怕外界密雨斜侵,她自坐拥王城,即使竖起了一道道难以攻陷的城墙,但苏曼画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有些东西正在一点点地改变。   梦里奇异的,竟然是一片姹紫嫣红的风景,就像……她遇到他的那个春天,温暖花开,芬芳四溢,春风沉醉,不想醒来。   权铎站在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的人,她连睡的时候唇边都是弯起的,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吗?   一定不是他吧!这段时间,他只让她伤心、失望,落泪……又怎么敢奢求?   想到这里,胸口处蔓延开一阵疼痛,权铎动作极轻地翻身上床,等旁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后,才敢伸手把她搂进怀中。   他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诚惶诚恐,生怕她一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对他的淡然以对。   只有在这个时候,权铎才有勇气看她的脸,下巴尖细了不少,是真的瘦了,不过短短的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一定受了不少煎熬。   越是有多么心灵纯粹的人,越去隐忍自己的感情,无疑会更痛苦。   权铎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掬起一缕他喜爱万分的黑发,凑近闻了闻,在她耳边低语,语气宠溺又无奈,“乖,再多等半个月,到时候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原谅我,原谅我……”男人一遍遍地重复着,最后几乎成为了梦呓。   有什么讨厌的东西一直在耳边唠叨,吵得她心神难安,苏曼画撇了撇嘴,有些不耐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剩下那个男人,呆呆地看着余温犹存但空落落的身侧,宛若心口被剜去了一小块……   突然,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权铎立刻接通,听到那边说了什么,他淡淡说了一句,“让她在书房等我。”   偌大的卧室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那个满怀愧疚的男人从来没有来过一般,苏曼画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眸底一片清明,似乎清醒已久。   如果没错的话,她刚刚在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里,听见了三个字,“莫小姐”。   是……莫心盈?   这么晚了,她会有什么事?而且,他还让她到书房等?   书房啊,那几乎是除了卧室之外藏了最多*的地方,他们曾经在那个地方如火如荼地拥抱,在彼此体内镌刻下最深最重的爱……   现在,他竟然让一个陌生的、她极其讨厌的女人,进入那个私密的领域?   是的!苏曼画把唇咬出了血色,她承认自己讨厌那个女人,无比讨厌!   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苏曼画几乎歇斯底里地跑了出去,书房离得并不远,她在刚好转角处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走了进去……   那无疑是……莫心盈!   真的是她!   苏曼画后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慢慢地坐在地板上,她双手握成拳头,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膝间,泣不成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她扶着墙站了起来,拖着套上了镣铐的、沉重的、悲哀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间。   如果,苏曼画听到了书房里面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可惜的是,她没有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书房里,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应该也不会陌生吧?   最近忙着修文,更新不怎么稳定,明天不知道是否能更,因为这次网文大地震,时隔了这么久,不知道还有多少姑娘在,能举个手冒个泡儿否?   顺便帮俺收一下新文哈   谢谢笑儿and鱼游春水的雷╭(╯3╰)╮ ☆、第61章 穷途末路(二)   ***      书房外,夜风从阳台吹进来,吹干了漆黑地板上遗落的晶莹泪珠,又从走廊尽头溜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书房里,除了权铎和莫心盈外,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一个面容冷峻,一个温和谦恭。   “就是她?”看到门口处的莫心盈,坐在沙发上的黑衣男子淡淡反问了一句,不等回答,他冷呲了一声,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三哥你确定这个女人信得过?”   权铎知道易子郗向来对女人嗤之以鼻,也不意外他的质疑,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看了莫心盈一眼,“过来吧。”   这个态度无疑说明了一切,易子郗嘴角抽了抽,视线重新回到笔记本屏幕上,倒是郭子怀,搓了搓手,一脸笑嘻嘻,“美女,你好啊!在下……”   “郭、子、怀!”易子郗的声音仿佛一把钝钝的刀从鲜肉上碾过,带着血肉模糊的沙哑,警告性极强。   郭子怀一个冷颤,连忙把伸出去的爪子收回来,不自然地干笑两声,便退了回去。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在这个千年冰山、万年光棍面前显露一丝一缕泡妞的心思,要知道这人可是……   “郭子怀,我保证你再继续想下去,我会让你彻底丧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啊?郭子怀下意识地用手挡在某个地方前面,心里叫苦不迭,这人到底是有多可怕啊?连腹诽都不行?   郭子怀耷拉着脸,慢悠悠地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倒是莫心盈,别有意味地看了易子郗一眼。   这男人……有意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除了那个人外,能入得了她眼的男人,屈指可数,莫心盈又望了过去,刚好这个时候易子郗抬头,两人视线相交……   莫心盈突然低下头,避开了他,她的手在身后握成拳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害怕他的目光,似乎他已经洞悉了一切,她的把戏,在他眼中,幼稚之极。   “正事要紧。”权铎紧紧盯着屏幕,上面的数据不断地变化,他的眸色渐渐加深,“这是怎么回事?”   易子郗笑了笑,仿佛事不关己高高般,“正如你看到的那样,在我们的计划宣告成功之际,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势力,百般阻拦我们的行动……”   “查到了是谁吗?”   “没有,”易子郗理所当然地摊了摊手,“对方早有警惕,我们只追踪到一串没用的IP。”   权铎皱眉,“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易子郗神色渐渐冷了下来,郭子怀中途插`进话来,“三哥,那段时间刚好是你为了三嫂忙得天旋地转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你说过除非公司倒闭,否则不要去打扰你……”   权铎被噎得无话可说了,为了减小外界舆论对苏曼画造成的压力,那段时间他确实是极忙,只是没想到有人竟然趁乱钻了空子。   “三哥,四哥……”郭子怀犹豫地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收购公司的股份并非易事,何况还要再暗中进行,现在受人阻拦,可见计划已经曝光,权铎此刻也毫无心绪,只得看向对面的人,“子郗,依你看,接下来……”   易子郗淡定极了,瞥了一眼他旁边的莫心盈,语气再自然不过,“她……不就是答案吗?”   闻言,权铎的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僵硬,直到此刻,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了吗?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她的计划,但是每一次都被自己推翻,哪怕是假的,他也没有办法……去欺骗自己的妻子。   但很明显的,现在的情势不是他所能选择的了。   莫心盈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聪明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看来她是胜券在握了!   易子郗虽然讨厌女人,但并不代表他对莫心盈一无所知,中东某石油大亨的女儿,莫玲叶的侄女,也可以说是……棋子,更重要的是,他还知道她此次带着家族使命而来,为的是瓦解莫玲叶的势力,惟一的条件是成为权太太。   一个女人可以为自己的家族牺牲到什么程度?不惜赔上自己的婚姻?像莫心盈那样的女人,可不像这么蠢,虽然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作为一个局外人,静观其变就是了。   不过,见她看向自己三哥的眼神,易子郗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虽然他在男女之事上的经验少之又少,但是再如何浅薄,他也不会被蒙蔽。   那分明是一个女人看心爱男人的目光!   易子郗不禁有些同情权铎了。   “只要我成为权太太,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接下来的事,我父亲就会知道怎么做了。”   到时候莫氏一族在权氏集团的股份将会作为嫁妆转移到权铎名下,两家联姻如虎添翼,到时候莫玲叶必然失势。   当然莫心盈的父亲也是只老狐狸,自然不会做折本的买卖,这得多亏了权云城的遗嘱,谁成为权铎之妻,谁就有资格继承他的全部股份,他不过是把肥肉吐了出去,为了吃另一块更肥的肉罢了。   这份野心,权铎自然明了,但眼下,他别无选择。   仿佛看出了权铎的犹豫,莫心盈见缝插针,“我保证等姑姑的势力瓦解以后,我会立刻签署离婚协议书,权伯伯遗嘱中提到的附属股份我全部不要,到时候你还可以重新追回你心爱的女人……”   权铎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底泛开一阵无力的苦涩,莫心盈扯出一丝笑容,“你不用太感激我,我也是有条件的,你成功后,莫氏家族的股份要以市价的一点五倍折算成现金还给我……”   除了这个方式,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弥补自己对家族、对父亲的愧疚。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因为……”莫心盈眨了眨眼睛,语气很是认真,“我喜欢钱,”她装作不在乎地把栗色的波浪长发卷到耳后,“除了你权铎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愿意付我那么多的钱买那些看起来毫无作用的股份?人生在世,何必守着那些虚幻的东西,换成钱多好?”   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是……你。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   “呵呵,”易子郗发出一声冷笑,权铎脸上闪过一丝释然,“心盈,谢谢你。”   似乎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平和的语气唤她的名字,莫心盈有那么一刻的怔楞,随后笑开,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不要谢我。”   因为,你的女人,一定恨我入骨了。如果有朝一日你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只要不恨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秘密。   我会把它带到地底下,永远不会让你知道,永远不造成你的困扰。   ***   “丫头,你有心事?”   听到声音,苏曼画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对面和颜悦色的老人,否认道,“没有啊!”   那个家像是一个精致的囚牢,闷得透不过气来,所以这段时间,苏曼画寻了空就往老爷子家跑。   三叔公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又看了一眼,突然放下筷子,“你当真以为我好骗是不是?”   和他坐一晚上,说了不上十句话,吃饭的时候只顾着低头,连一根菜都没夹,还说没有问题,骗谁呢!   苏曼画垂下视线,又黑又长的睫毛遮住了底下的黑眼圈,“三叔公,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成心的!”三叔公拍了一下桌子,险些吹胡子瞪眼睛了,“是不是那小子又惹你不开心了?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三叔公帮你做主!”   一听到这里,想到连日来受的委屈,苏曼画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时控制不住,眼泪就滴下来,“啪嗒”一声在冒着热气的汤里激起了圈圈涟漪。   “不关他的事,”苏曼画抽噎着,“是我自己的问题,我……”   “怎么哭了呢?”三叔公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递了过去,“擦擦,不管怎么说,女孩子流眼泪总是男人的不对……”   手帕质感柔软,触到脸上还可以闻到淡淡的兰花香,苏曼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上面绣了一株腊梅,遒劲的枝干、沐雪绽放的梅,画面很是生动,针脚也细密至极,可见当初绣它的人必然蕙质兰心。   “这条帕子,是我的未婚妻所绣,”三叔公沉浸在回忆中,苍老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柔色,“她名字里有个‘梅’字,生前最喜欢的便是素洁的梅花……”   苏曼画静静地听着老人讲过去的事,仿佛自己进入到了故事里,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像梅花一样冰清玉洁的美丽女子,她端坐在梅树下,一针一线认真地绣着,梅花听风而落,温柔地缠在她的黑发上……   或许这就是三叔公的书房为什么挂了那么多幅梅花图的原因吧?原来当中还藏了这么一个凄美动人的故事,令人心动心怜心痛。   苏曼画知道,这个老人是在用自己的故事告诉她,珍惜当下。至少,她现在还有人可以珍惜。   从三叔公家回来,苏曼画觉得自己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在杨嫂诧异而惊喜的目光里,她吃了两大碗饭,喝了一大碗汤,终于有了饱的感觉后,这才满足地回了房间。   三叔公的开导让她茅塞顿开,夫妻间冷战、吵架再正常不过了,如果只是一味地忽视、逃避问题,那么事情最后往往都会朝一个相反的方向发展。   他们才结婚三个月,连一百天都不到,彼此都是婚姻的生手,如果因为一个误会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那才是得不偿失。   如果当初她愿意为了自己的爱情不顾一切,那么又为什么不能再为自己的婚姻赌一次呢?   对于偌大的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事实,苏曼画已经接受了,她坐在床边一件一件地叠着两人的衣服,比任何时候都有耐心,然后整整齐齐地放进衣柜里,突然……   胃里一阵翻涌,疑心自己刚刚吃坏了肚子,苏曼画迅速冲进卫生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但那阵恶心感久久未去,她坐在微凉的地上,一手搭在马桶边缘,一手抱着肚子,阵阵干呕起来…… ☆、第62章 穷途末路(三)   ***      对于自己身体发出的反常信号,苏曼画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虽然只是一种猜测,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喜像潮水般淹没了她的心。   手温柔地抚摸着依然平坦的腹部,苏曼画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很傻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她拿起手机想通知那个最有资格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男人。   但又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真的呢?现在两人间这种冷战的状态,如果闹了乌龙,会不会让他空欢喜一场?   还是等确认了再告诉他吧?苏曼画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吴源每次负责接送的工作,一丝不苟,戴茜也贴身陪伴,所以去医院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这天从三叔公家回来的路上,苏曼画中途起意要去超市买些东西,吴源也没起疑心,“少夫人,我在外面等您。”   反正有戴茜贴身保护,她的安全也有保障。   然而进了超市,苏曼画又找了个理由支开戴茜,一个人兜兜转转地绕到了医药专柜,匆匆付了帐后,才如释重负地在人群中和戴茜回合。   “少夫人,您去哪儿了?”戴茜高高举起手里的香草甜筒,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艰难地走到苏曼画面前。   苏曼画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支吾道,“我不小心被人……挤出去了,后来就怎么都找不到你。”   戴茜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少夫人,您要的甜筒。”   苏曼画笑眯眯地接过,“谢谢啊!”忍不住在上面舔了一口,清甜的滋味让她唇边笑意更甚,但想到了什么,她把甜筒拿远了些。   “怎么了?”戴茜留意着她的动作,疑惑地问。   “没什么,”苏曼画耸耸肩,“太甜了。”绕过去牵住戴茜的手,“我们回去吧,吴叔该等急了。”   这段时间戴茜跟在苏曼画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知道她的失望,她的悲伤,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仿佛曙光冲破阴霾,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鲜妍的美丽。   然而,怎么能不开心呢?初为人母的体验,是上帝多大多丰厚的恩赐?   看着验孕棒上那双头并进的两根线,苏曼画高兴得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了,她有宝宝了,她真的有宝宝了!   她的月事一直很准,也没有什么妇科隐疾,具备完整的生育能力,前段时间某人又那么卖力,不中奖才不正常吧?   宝宝啊,宝宝啊!苏曼画躺在床上翻滚,快乐得只想在仰天大喊几声,但又怕惊扰了楼下的杨嫂,只能咬着被子,直到笑出了眼泪。   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好消息,她多么需要!   不得不说,母性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它可以冲破一切阻碍,一切隔阂,让人对未来充满期待,哪怕此刻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他外貌出众,清俊无双,虽然会被她拉下一点水平,但宝宝一定也会长得很好看吧?   想到几个月后会有一个神奇的小不点儿来到这个世上,有着似他们的眉眼,像他们的脾性,血液里流动的是他们共同的血液……   虽然那孩子此时此刻还只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受精卵,甚至还没有长成人形,但光是想象着,苏曼画已然感觉到了极大的幸福。   男女之间,大概就是以这么一种隽永的亲密方式深深联系在一起的吧?婚姻可以破裂,爱人会劳燕分飞,但是孩子,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一个女人要多爱一个男人,才会心甘情愿承受同时折断二十多根骨头的疼痛,为他生下孩子?   一个男人要多爱一个女人,才会愿意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在某种意义上,这条等式是不成立的,因为对女人不公平,但是沉浸在母性光辉中的女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能为心爱的人生下后代,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光荣使命。   虽然知道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是那种巨大的喜悦缠在胸口,久久散不开,急于寻找一个出口,苏曼画压着“砰砰”跳动的心口,拔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苏曼画听到那个久违的男声,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像是配合她似的,那边也在沉默。   私人会议室里,权铎用力握着手机,直到指节发白,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她,给他打电话了?   这是不是表示,她愿意……理他了?权铎闭了闭眼,他不敢妄自猜测,只能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你,”苏曼画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一两个单音,“你什么时候有空,能回一下家吗?我,我有事和你说。”   “权铎,你看一下这个方案……”电话那边突然插`进一个女人的声音,苏曼画心一惊,差点忘了呼吸。   那个声音,她不陌生,是莫心盈的!   那么就是说,他们此刻在一起?呵……   权铎警告性地瞪了莫心盈一眼,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苏曼画已经挂了电话,随意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他的心底浮现一股无力感。   她不理他的这些天,他仿佛置身地狱,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想回去看看她,想抱抱她,想亲她,想狠狠地爱她……   但这一切,都只能想想而已。   他不能,现在计划正到了关键时期,有太多人为之付诸了无数心血,他的母亲、他的二哥为它牺牲了生命,他的父亲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念念不忘,甚至无法含笑九泉……   它太重要了,关系到权氏家族的生死存亡,重要到如果必要,他要牺牲个人的幸福……权铎无力地揉了揉眉心。   曼儿,对不起。   “你无需怪我,”莫心盈抱着一叠文件,冷冷开口,“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   她在解释自己刚刚插话的原因。   权铎定定地看了过去,莫心盈继续说,“如果我的姑姑知道你们还藕断丝连的话,一定会联想到这一切只是一个骗局,到时候不只是她,连我的父亲也会插手进来,你确定你有自信能护她不损分毫?”   “所以,以我之见,你应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保护起来。”   莫心盈的语气有些酸涩,又有些嘲讽,但是是有道理的,权铎听进去了,“这件事情,不必你插手,我自己会处理。”   莫心盈嘴角僵硬,“那就好!”   易子郗神色冷冷地把一叠文件扔了过去,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是风险预案,在处理那件事之前,三哥,我认为你很有必要先看一下。”   因为那份预案,权铎又在公司待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而那个有事要和他说的人已经卷着被子蜷缩在大床上。   孤单的身影,随着暗淡的灯光,摇曳不止。   权铎到楼下冲了澡,换了宽松柔软的睡衣,这才在床边坐下,静静地凝望床上恬静的睡颜。   苏曼画侧卧着,一只手贴在脸侧,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弯时蹙时松,喜怒不定。   只有这个时候,权铎才容许自己的手轻轻去抚摸她那熟悉的轮廓,她一直以为这些天他都没有回家,其实不是的。   他每天哪怕再晚都会赶回来,然后静静睡在她旁边,只不过,天色未明,他又匆匆离去。   “你回来啦?”   权铎刚翻身上床,饶是动静再小,还是惊扰了苏曼画。   “嗯。”权铎轻轻地应了一声,声线清浅地问,“我吵醒你了?”   苏曼画捉着男人胸前的衣服,主动偎进他怀里,胡乱地蹭了几下,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她的手暖暖的,擦过他胸口处的皮肤,竟然莫名地让权铎轻颤了一下,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那些美好的回忆画面似地涌现,一幕一幕,唯美幸福得让人沉醉。   觉察到男人的动作,苏曼画立刻阻止了他,“不要!我好累。”   累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是不想他伤了宝宝。   权铎只好收手,改成环在她腰上,苏曼画推了推他,“你不要压到了……”   “压到什么?”权铎哑声问。   莫心盈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窜了出来,苏曼画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嘟了嘟嘴巴,“不告诉你!”   谁叫他瞒着她那么多事?她只有这一个小秘密呢,要吊得他心痒痒才说出来。   所有的所有,都抵不过他是孩子父亲这一个事实,苏曼画已经迫不及待想得到渴望的、一家三口的幸福。   权铎被小女人的娇嗔弄得心又软又暖,“嗯,现在不想就不要告诉我,等到什么时候你想了,再跟我说好不好?”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权铎低头一看,宠溺地笑了笑,原来是已经睡着了。   一夜天明,这个时候权铎难得地还躺在床上,苏曼画打了个呵欠,悠悠醒过来,看见躺在身侧的人,嘴巴变换了各种形状……   “你,你怎么还在?”   “怎么,我不能在?”权铎好笑地反问,捏捏她白皙的鼻尖。   苏曼画侧过身,背对着他,赌气道,“你爱待哪儿就待哪儿,我管不着!”   “哎呀!”苏曼画突然惊叫了一声,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你真讨厌!”   权铎心情极好地用新冒出的胡茬去磨她粉嫩的脸颊。   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其实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接下来某人不解风情的一句话,又让苏曼画脸上的笑意顿失……   “老婆,你要不要到三叔公家住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大家都希望三少自作自受,自食其果?嘻嘻! ☆、第63章 穷途末路(四)   ***      见她脸上笑意顿失,权铎心口沉闷得透不过气来,忙不迭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接下来会很忙很忙,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会寂寞,你这段时间不是很喜欢去三叔公家吗?不如先过去住一段时间,等我忙完了再接你回来?”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曾几何时,高高在上的权三少也会用这样的低姿态说话呢?可这样的殊荣和宠溺并没有让苏曼画有一丝的开心,她动了动双腿,感觉阵阵寒冷而麻木的恐惧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全身……   他真的提出来了!正如前几天莫心盈和她说的那样,他会把自己送走,如果没错的话,再接下来就是随便找一个理由让她签下离婚协议书,再后来……就没有她的什么事了。   那个女人将会取代她成为名正言顺的权太太,而她苏曼画,将会什么都不是!这样的念头太剧烈,太顽固,侵占了她所有的思想。   不!苏曼画下意识地把手轻放在小腹上,缩着身子往后退,仿佛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   权铎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把事情想到了一千步以外,光是看她惊恐的样子就心疼万分,他握住她的手,带近自己,“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我发誓,等事情解决,一定会去接你回来。”   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权铎低头一看,她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我需要等多久?”   “最多一个月。”权铎想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沙哑,“三叔公家很安全,杨嫂和戴茜也会跟过去照顾你,你在那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苏曼画心一紧,扯住他胸口的衬衫,“很安全?”她探究的目光让他无所遁形,“你要去做什么?是不是会很危险?”   这样一来,他急着把她送走,似乎又可以用另一种理由解释通了。   “不会,”权铎柔声安抚着她的情绪,眸色深深几不见底,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我只是怕,会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   我不能再次让你以身涉险,我怕……会失去你……一丝一毫会失去你的可能性,我都不会让它发生!所以,一切我一个人承受就好。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感动,苏曼画怕他发觉,垂下了头,“好吧,我听你的。”   这种时候,无论真相如何,她都要慎重一些,毕竟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的生命已经有了另一种依托。   即使不为了他,不为了自己,只要腹中的宝宝一切安好,苏曼画心底就盈满了勇气。   女人或许会为爱情奋不顾身,但是能真正让她们卸下荣辱,放下生死的,只有一个简单而神圣的词——母亲。   “嗯。”权铎轻轻应了一声,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肩膀,把头埋入她颈窝处,“老婆,谢谢你。”   夕阳余晖满天,莫玲叶正站在别墅阳台上,眺望远处的层林尽染,三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男子,脸上有着斑驳的疤痕,面相看起来有些可怕。   “玲叶,”男人连声音都是低骇的,听起来让人极不舒服,“还差最后一步,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莫玲叶心情大好地附和道,“是啊!这最后一步,也离我们不远了!”   “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男人的脚瘸了一只,走路有些吃力,他走到莫玲叶旁边,“要知道为了你,我可是……”   莫玲叶瞟了他一眼,尖锐的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你帮我把事办成了,到时候,权氏副总裁的位置,你还怕……”她屈起手指点了点他胸口,红艳艳的指甲摩挲着他的衣服,“飞了吗?”   “哈哈……”男人朗声大笑出来。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莫玲叶提高声音,“进来。”   “姑姑,”莫心盈走了进来,看见上次的陌生男人也在,不由得愣了一下。   莫玲叶也察觉到她的犹豫,“不必顾忌,他是自己人!”   莫心盈又重新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她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但是背影……却有说不出的熟悉,她一定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人,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莫玲叶突然开口打断了莫心盈的思绪。   “哦!”莫心盈回过神,“差不多了!正如姑姑所预测的那样,权铎松口答应娶我了。”   “此话当真?”莫玲叶双眼放光,“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这还得多亏姑姑,”莫心盈笑了笑,“要不是您苦心策划了商业间谍事件,让权铎对苏曼画心生怀疑,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   “权铎是个聪明人,何况他当初娶那个女人也不过是为了让他父亲不余遗憾地离世罢了,其实他们的感情也见不得多深厚,否则也不会这么快……”   “是了,”旁边的男人突然瓮声瓮气地插`进话来,“我亲眼看到权铎把苏曼画送走,我们的人跟踪到……”   “他把她送到了哪里?”   在那男人开口之前,莫心盈赶紧走过去拉住了莫玲叶的手臂,“姑姑,这个时候您还关心那个女人干什么呀?把她送走不是更好吗?眼不见心不烦,我很确定权铎对她没有一点感情了,他现在的眼里心里都是我……”她低头羞怯一笑,“未来的权太太也会是我。”   莫玲叶被她这一番话哄得喜笑颜开,摸了摸她的手,“你说得对!”   “还有,”莫心盈说,“我和父亲说过了,他也同意了,所以,接下来……”   “婚礼的事情还得姑姑您多多烦心。”   婚礼?都这么快到这个程序了?莫玲叶按捺住心底的微微激荡,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一点都不假,她从今以后要对自己的侄女刮目相看了。   巨大的狂喜让莫玲叶无暇顾及其他,连连应道,“好的,没问题,全部包在姑姑身上!姑姑一定会给你一个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   莫心盈点头,含笑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身穿白纱的自己,长长的红地毯尽头,那人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近……   只是,她还等得到那天吗?   不知不觉,苏曼画已经在三叔公家住了将近大半个月,戴茜和杨嫂贴身照顾,连三餐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来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当然,除了那个几天才来看她一次的男人以外。   “三叔公,我想求您个事儿,行么?”   三叔公看着对面一脸紧张的人,“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苏曼画吸了一口气,“我想去医院一趟。”   “你生病了?”那小子可把这人当心肝儿,要是在他这里出了什么差池,估计到时候……   “不是不是,”苏曼画摆摆手,鼓起勇气说,“我……想去……做产检。”   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但三叔公耳力多好,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但反应能力就稍稍逊色了,一会儿后他才猛地站起来,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产检?”   目光又审视了她一眼,果然是比来的时候丰腴了那么一些,三叔公一拍桌子,“你怀孕了?”   “嘘!”苏曼画心虚地去看外面园子里摘菜的杨嫂和戴茜,“三叔公,您别这么大声。”   到时候违背她的初衷,弄得人尽皆知,那该怎么办?   三叔公那苍老的眼睛里透出一些微妙的光来,大喜过望地被一个念头淹没,铎儿有孩子了?权氏家族,又迎来了新的一代?这是多么可喜可贺的消息!   “你还没跟他说?”三叔公眯了眯眼睛,“为什么?”   “嗯,”苏曼画点点头,“他一直很忙,我怕他分心。”   三叔公重重叹了一口气,其实按理来说如果只是处理平常的公事,哪里抽不出时间,分不开心思呢?只不过,那小子,他现在做的可是关乎权氏存亡和自身生死的大事,的确是不能够分心。   唉!要不然这种天大的好消息,那小子肯定乐疯了!   “你是个好女人,也会是个好母亲,”三叔公认真地看着苏曼画,“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都会以你为荣。”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要独自背负这些,确实是很不容易,但是当初她选择了权铎,就意味着选择了这样一条路,权家的媳妇,从来都是好样的!   “谢谢,”苏曼画低头苦笑了一下,“我没有您说的那么伟大,我只是尽一个妻子的职责,守着腹中的孩子,等待丈夫回来。”   三叔公回到了正题上,“我会帮你隐瞒这个消息,权铎那里也不会露一点口风,除此之外,你还要我帮你什么,尽管说出口。”   在这种时刻,这个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苏曼画咬着唇犹豫地看了门外一眼,“戴茜和杨嫂她们是奉了权铎的命令照顾我的,我怕再继续下去……”她温柔地摸了摸肚子,“瞒不住。”   毕竟肚子会一天天地大起来,纸终究包不住火。   “当然,您也不必完全地支开她们,权铎说一个月时间就足以解决事情,您只需要保证我能掩人耳目地去医院就好。”   “好,”三叔公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你什么都不必多想,这段时间就安心待在我这里,一切我会安排妥当。” ☆、第64章 穷途末路(五)   ***      “最近您是否有出现幻觉的迹象?”医生一脸严肃地看着病历单,问道。   “有的。”   “莫小姐,是这样,您的病情已经恶化,药物已经失去了作用,所以经过我们小组讨论后,一致建议您采取手术治疗……”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旁边一个医生突然开口,“毕竟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您完全有自主权。”   “是的,不瞒您说,手术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如果……”   从医生欲言又止的话里,莫心盈已然明白自己时日无多,如果不接受手术,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方式……等死。   而且,会死得很痛苦。   “有什么办法可以遏制疼痛吗?”   “这……”听了这话后,医生们面面相觑,看来这个顽固的患者是打算拒绝他们的提议了,不过这是个人的自由,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止。   “没有,”一个医生肯定地摇了摇头,“小姐,您的病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您前段时间接受的药物治疗只是减缓病毒吞噬脑细胞的速度,治标不治本……”   莫心盈突然笑了出来,“我过段日子就要结婚了,我很爱我的未婚夫,等到婚礼那天我想漂漂亮亮地嫁给他,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医生对视了一眼,眼中浮现一丝无奈,“那我们只能加大药的强度,不过那会非常痛苦,小姐你确定……”   “我确定!”莫心盈抢过他的话,信誓旦旦,“再没有比这个更确定的了。”   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忍受,再多的痛苦又如何?比不起她千万分之一的委屈的、卑微的爱。   莫心盈提着一个袋子从医院走出来,眼尖地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曼画?她怎么也会在这里?莫心盈不由得心生疑惑,悄悄地尾随着她又进了医院。   看来苏曼画的目标很明确,一进门就有护士帮她引路,莫心盈保持了一段距离,等她的人消失在一扇门后,她才慢慢从角落里出来。   妇产科   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想到某个可能性,莫心盈捂住了嘴巴。   大约一个小时后,苏曼画从里面才走出来,两个黑色西装的男人立刻走前去,恭敬地和她说了什么,莫心盈注意到她笑得一脸温柔,目光又落到她的小腹上,倏然顿住……   在苏曼画离开后,莫心盈看了一眼周围,悄悄推开了前面的门。   “权太太,您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女医生正写着什么,连头都没有抬,笑着问道。   “那个女人,她来干什么?”莫心盈开门见山。   女医生听到陌生的声音,猛地抬头,她脸色变了变,“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这样问也不过只是出于礼貌而已,原本她今天下午的时间都被定了,只需要为苏曼画一个人服务。   “告诉我,苏曼画是不是怀孕了?”莫心盈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酸涩。   “抱歉,这是病人的*,我无可奉告……啊,你干什么?”女医生被莫心盈猛地一拍桌子吓了一跳,“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莫心盈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凑前去,“抱歉,我一时激动了。”   女医生也是见过世面的,医德也不错,所以她又重复了一遍,“小姐,请尊重我的职业。”   一张写着十万的支票轻飘飘地落在桌面上,女医生有些不解。   再一张十万的支票飘了下来,女医生鼻尖冒出了微汗……   再一张二十万的支票重重地砸在前两张上,女医生的声音都开始带着旋儿,“小姐,请您尊重我。”   “怎么,”莫心盈挑了挑眉,“这些都还不够?”   “不是,”女医生擦了擦汗,“我真的不能……”   莫心盈瞟了她一眼,“那这个呢?”   女医生瞪大眼睛,余光瞥到一把红色的小手枪正抵在自己额头上,“不,不要……”   再次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莫心盈简直连把全世界都毁灭的心都有了!   苏曼画怀孕了,苏曼画真的怀孕了,苏曼画有了权铎的孩子,权铎的孩子……   “啊啊啊啊!”莫心盈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妒意,抱着头嘶吼了几声,她经过处,绿植成灾,青绿色的叶子落了一地,甚至有些枝干被折了一半,另一半还摇摇晃晃地挂在树上……   毫无疑问,丧失理智的女人是疯狂的,几个在花园里散步的病人被吓得躲回了病房,值班护士看了一眼,和同事谈笑,“说不定是精神科的病人吧?听说最近又送来了好几个呢!”   苏曼画从医院回来,三叔公在门口等着她,一打照面就忙问,“怎么样?”   “嗯,”苏曼画点点头,“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那就好,”三叔公仿佛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那就好……”   “丫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苏曼画笑了笑,眸底已然有了母亲的光彩,“只要宝宝一切都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真是乖孩子,”三叔公面容慈祥地看着她,“我替整个权家谢谢你!”   苏曼画只是淡淡笑了笑。   三叔公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权铎又连续几天没有出现,这丫头嘴上不说,怕心里也是抱怨的吧,她不是不觉得委屈,她只是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苏曼画回房间洗了澡,怕着凉,换睡衣的时候戴茜刚好推门进来——   三叔公家的门几乎都是古色古香的设计,很少配备现代化的锁,不过大家都是女人,这种事情……少夫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但是苏曼画这次的反应显然有些大了,她只穿着贴身的衣物,三个月的肚子微微显怀,平时她都是穿宽松的衣服,如今……   戴茜显然也有些呆住了,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前面人的肚皮上,仿佛那里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少夫人有一段时间胃口很不好,总是吃得很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变得很好,人也长胖了些,如果真的是和她猜测的那样,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戴茜,”苏曼画迅速穿好衣服,神色有些不自然,“你有什么事吗?”   “哦!”戴茜移开视线,“杨嫂炖了您最喜欢的乌鸡汤……”   苏曼画不知道戴茜知道了多少,可是她不能去试探她,这个女孩子何其聪明,如果最后自己变成了真正说出来的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的,”苏曼画笑了笑,“你告诉杨嫂,我一会儿就去。”   戴茜体贴地关上了门,从窗缝里射进来的夕阳余光温柔地停靠在茶几上,苏曼画无力地坐下,手摸了摸脸,一片温热……   她刚刚多么害怕戴茜看出了什么端倪,不过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喝汤的时候戴茜神色并无异样,杨嫂也是一如往日,苏曼画稍稍放下了心。   自从怀孕以来,苏曼画向来睡得早,这天晚上十点多,她已经躺在床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门突然开了一下,一股带着花香的凉风从门外吹了进来,摇曳着一室的灯光,苏曼画翻了个身,习惯性掖紧身上的被子……   灯光重重地颤动了一下,一个修长的身影盖在床上的人身上,保持着凝视的姿势,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三叔公在书房临了一会儿字,突然心生烦闷,便打算出去外面散散步,看见停在庭院前的黑色车子时,他笑着摇了摇头,从旁边绕了过去,“*一夜值千金哪!”   床前站着的男人终于动了动,脱去风尘仆仆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翻身上床。   他先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仿佛怕惊扰了她,动作很轻很轻,然后他的手带着轻微的抖动,伸进被子里,慢慢地放到那个最为神圣的地方,温柔抚摸……   确实比以前鼓了,有些硬,男人一秒钟都舍不得浪费,但动作又不敢太大,只能侧着身,保持着虔诚的姿势。   没有人知道当戴茜告诉他,她怀孕了的时候,他心中有多么大的激动,如果那些兴奋可以化作能量,他有自信可以毁灭整个地球!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现在都在怀里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幸福吗?   他想亲吻她,想把她吻醒,想看到她如星子般璀璨的眼睛,想看她如花开般的笑容……   “唔……”苏曼画轻轻皱了皱眉头,手抵在胸口,作出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   权铎如梦初醒般松开她的唇,他……果然还是没有忍住。   “老……”苏曼画慢慢睁开眼睛,疑惑地喊了一声,“权铎?”   即使他不回答,但她熟悉的清冽气息不会骗人,苏曼画揉了揉眼,“你回来了?”   “嗯。”权铎轻轻应了一声。他觉得这个回答完全可以概括他所有的心情,甜的、暖的、软的、幸福的……   但又不至于泄露他知道她怀孕的事实,戴茜告诉他,为了考虑她的感受,希望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权铎,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太高兴又能这样抱着你……”   一阵困意袭来,苏曼画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晃了晃男人的手,“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   “好。”权铎把她抱了抱,“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可以开始虐三少了 ☆、第65章 万念俱灰(一)   ***      昨晚从下半夜开始就下起倾盆大雨,风驰电掣,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来势汹汹,噼噼啪啪打在屋顶上……   雨,已然成了全世界的主宰,甚至以一种几近毁灭它的姿态,瓢泼了半夜,直到清晨才停下。   因为旁边男人的缘故,苏曼画睡得极好,连梦都没有做,一觉到天明。   晴空如洗,似乎昨夜只是一场梦境,苏曼画看着窗外,嘴角抿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再多睡会儿?”男人的声音还带着略微的疲惫,仿佛在耳边低语,苏曼画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她摇摇头,“不睡了。”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怀孕以来,她每天都睡很多,像是怎么都睡不醒似的,再这样下去,都快变成猪了!   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自己小腹上,苏曼画心一惊,快速地拿起被子盖上,还欲盖弥彰地抱了抱手臂,“有点冷。”   可现在明明是六七月的天气,外面太阳朗照,明明是很拙劣的谎言,权铎却心生慌乱,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关切的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你现在的身体……”   “我……没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苏曼画把头低进被子里。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在那灼灼的目光下,苏曼画会有一种自己藏的小秘密已经被他看穿的感觉,因而很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权铎觉得自己的心都起了褶皱,他抬头想摸摸她的脸,又生生放下,声音苦涩不已,“要去。”   苏曼画不知道该说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哦。”再没有别的反应。   权铎这个时候哪怕是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堵在唇边,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她知道了只会徒增无限烦忧,现在她又有孕在身,情绪不已变化过大,况且,那些事情,他根本不希望她知道。   权铎吃了个早餐就匆匆离开了,苏曼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那辆黑色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慢慢往回走。   “少夫人?”戴茜见她情绪低落,不免有些担忧。   “我没事,”苏曼画勉强扯出一个浅笑,“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怕戴茜还不放心,她又强调了一遍,“我只在周围走走,不会走远的。”   “少夫人,”戴茜上前一步,握住她微凉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相信,三少爷是爱你的,他从来没有像爱你这样爱着别的女人。”   苏曼画笑了笑,“你回去吧。”   “那您小心点。”戴茜走出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苏曼画就站在花团锦簇的花间,温柔地和她挥手。   夏天了,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是一个人,活在自己纯真快乐的世界里……   苏曼画沿着林荫小道走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便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最近她总是特别容易感到疲累。   “宝宝,”苏曼画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还有六个月,你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了。告诉妈妈,你喜欢这里吗?”   “医生说你很健康,其实妈妈一点都不贪心,不求你长得又好又聪明,不过,”她语气一转,“你爸爸的基因很好,这点妈妈应该不用担心,所以妈妈全部的心愿,就是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出生……”   “将来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人爱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妈妈是最爱你的,比任何人都爱,甚至比你爸爸还爱,所以啊,如果以后你爸爸欺负妈妈了,你一定要帮着妈妈……”   说着说着,连苏曼画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魔怔了,宝宝现在还小,哪能听得懂什么呀?无非就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风很轻柔,苏曼画慢慢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大自然的抚摸,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地受到洗濯,她实在太专注了,以至于在手机响了两次之后才接起来。   因为心情豁然开朗的缘故,苏曼画的声音都染上了轻盈的笑意,“妈妈。”   “曼儿,”那边传来苏春红略显着急的声音,“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呢?急死我了!”   母女俩相隔一个大洋,彼此间的联系以电话为主,苏曼画前段时间心情低落,怕细心的母亲听出什么端倪,所以也不怎么敢打电话给她。   苏曼画吐了吐舌头,“您和父亲,最近还好吗?”   “……好,你爸爸有我每天伺候着,能不好吗?”苏春红犹豫了一会儿才问,“你呢?”   “我?”苏曼画伸直了双腿,交叠成一个“叉”状,“也很好呀!”   儿行千里母担忧,两老为她已经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苏曼画不希望他们还要为自己担忧,所以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那就好,”苏春红放下了心,“你爸爸前段时间说要去看看你呢!”   “什么?”苏曼画以为自己听错了,“爸爸要来看我?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都不知道?”   “你别急呀!”苏春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没去成!后来公司有了一笔大订单,他啊,连夜飞去新加坡谈生意了!”   事实是,赵力卓已经订好机票,但乔老先生旧疾复发,甚至医生还下了病危通知书,但好在上天垂怜,经过抢救后,他又一次从鬼门关回来,所以这才耽搁了行程。   不得不说,那段时间是他们夫妻俩最忙最忐忑的时刻,彻夜陪在老爷子身边,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连眼都不敢闭……   “原来是这样,”苏曼画笑了出来,“爸爸什么时候对公司的事这么热心了?”以前的时候不都是说平淡是福,钱够用就行的么?   一个谎言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圆,好在打电话之前苏春红已经细细斟酌了一番,这才不慌不忙地答,“你爸呀,他说这是要为你弟弟存老婆本呢!”   “哈哈哈……”苏曼画难得大笑了出来,“爸爸想得可真远呀!对了妈妈,怎么安安最近都没什么消息,他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姐姐啦?”   “前段时间你弟弟和学校里的同学一起下乡义诊去了,听说那个地方比较偏僻,连手机信号都很难搜到,去了好几天了……”   “不会有什么事吧?”苏曼画有些担忧地问,据她所知那个地方山很多,地形陡峭,现在又是夏天,暴雨集中,山体滑坡泥石流什么的这些潜在危险也不能忽视。   “应该不会有事,学校组织的,他和一大帮同学一起去的……”   母女俩聊了好一会儿才结束通话,苏曼画刚想收好手机,谁知道它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曼画犹豫了一会儿才接通,“喂?”   “苏小姐,是我。”   “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没事,我就想和你聊会儿天。”   苏曼画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莫小姐,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呵呵,”那边传来莫心盈的笑声,“怎么会没什么好谈的呢?我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太多了,比如,你的丈夫权铎,再比如……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苏曼画警戒性地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权铎告诉我的呀。”   莫心盈直白的态度有些诡异,但苏曼画根本没有察觉,“权铎知道了?”怪不得他离开之前还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自己,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而她就像个傻子,自以为是地守着幼稚的秘密。   “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是苏曼画最想知道的。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苏小姐,我非常同情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权铎为什么会告诉我吗?”莫心盈语气得意,“因为,我们即将成为最亲密的人。”   天旋地转,苏曼画险些站不住,她扶着旁边一棵树,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你知道权铎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冷落你吗?你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你怀孕他还是要离开吗……”   “……我们就要结婚了。”   结婚??苏曼画眨了眨眼睛,眼泪竟然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我知道你们中国人最讲究眼见为实,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明天晚上,你可以回来一趟,到时你就会明白一切……”   “权铎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要和他说说话?”   苏曼画气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机扔了出去……   这个家,她已经半个月未曾涉足了,如今为了一个可笑的猜测,她又重新回来。   一楼很静,因为只有她一个人,苏曼画轻轻地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越来越靠近,她的心越发不安。   前面传来脚步声,苏曼画赶紧躲进角落里,屏息以待。   真的是权铎,还有那个女人……莫心盈。   “婚礼你想怎么办?”是莫心盈的声音。   眼泪不争气地留下,苏曼画用手捂住嘴巴,才能制止自己不哭出声来,所以错过了权铎的回答。   这个家是她的,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是女主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而不是像这样……躲在角落里。   苏曼画果然慢慢走了出去。   权铎是背对着的,所以并没有看见她,反倒是莫心盈,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那叠红色刺痛了苏曼画的眼睛,上面那四个金光闪闪的字,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结婚请柬。   很奇怪的是,苏曼画觉得自己竟然前所未有地平静,她对着那个笔直修长的身影,用一种疲惫至极却不显得悲哀的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权铎。”   什么是万念俱灰?什么是天翻地覆的直视感?什么是千刀万剐的疼痛?   这就是了。权铎僵硬着全身回头,眸底闪过千丝万缕的、沉重的无措和慌乱。   “你……你怎么来了?”他快步地走过去,想把她抱进怀里,但却被她躲开。   苏曼画冷冷地看着他,“不要碰我。”   权铎的手硬生生地僵在了空气里,他心底升起深深的恐惧,想抓住她,哪怕只是一个衣角,她的眼神太疏远了,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似的。   但他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他们之间,一直都保持着一段距离。   “你要结婚?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而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权铎,我是不是很傻?傻到可以被你这样欺骗蒙蔽,不……应该说是全部的人都在欺骗我……”   苏曼画的声音已然哽咽,她大声嘶吼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这样对我?”   权铎被她吼得无言以对。   苏曼画闭上眼睛,阻止了外流的眼泪,“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多过我,可以跟我说啊,我苏曼画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只要你说不再……喜欢我了,我可以……”   “不要说了!”权铎再也不顾她的挣扎,动作粗鲁地把她抱紧在怀里,他怕自己如果不这么做,会在下一秒……失去她。   “曼儿,不要任性。”许久后,权铎看着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的人,“先回去好不好?”   该死的,她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他疏忽了,她现在的身子根本经不起这么大的情绪起伏,而且……大概还有半个小时,莫玲叶也会过来……他不能让她置身危险中。   任性?无理取闹?他都让别的女人登堂入室了,都这个时候,他还让她不要任性?   苏曼画狠了狠心,在他紧紧箍住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她用尽了全力,仿佛要咬进他的骨血里。   她痛,她要他比自己更痛!   唇舌间弥漫了一股腥甜味,苏曼画动了动,发现身上的束缚已除,她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响亮地给了他一巴掌。   迄今为止,她打了他三个耳光,第一次是她受了惊吓无意中打的,第二次是他犯了错乞求原谅她半推半就打的,但这一次……   苏曼画清清醒醒、明明白白地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在干什么。   权铎仿佛被那一巴掌打去了灵魂,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久久回不过神。   心是痛的、但又是麻木的,是麻木的疼痛。   莫心盈站在远处,抱着新郎、新娘处一片空白的一叠请柬,得意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劳动节呢,请个假好不好?大家都快乐过节!除了三少。。。。 ☆、第66章 万念俱灰(二)   ***      直到那一刻,苏曼画才真正尝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别人都说孕妇的情绪比较不稳定,易怒,任性不讲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是的,她曾经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全世界,牢不可破的信仰。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高的致敬方式,便是把他当作自己的信仰。   没有人告诉她,当信仰都不可再信,那么……   整整三天,苏曼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杨嫂戴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心如灼烧地等在门外,三叔公每每对着木门连连叹气,但又没有办法。   因为,除了维持体内胎儿的营养外,苏曼画拒绝其他的一切方式,一个人默默地和外界隔绝。   这个时候,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权铎来过几次,但什么都没有解释,气得三叔公差点对他动用家法,但他每次都停留不过三十分钟就匆匆离开。   不过短短的时间里,窒息和沉闷像黑幕一般严严实实地包裹了整间屋子……   “权铎,你到底想怎样?”莫心盈从醉醺醺的男人手上抢过一个酒瓶,忍不住大声喝道,“你这样自暴自弃,能挽回什么吗?”   “想想你那天衣无缝的计划,想想在不久的将来你要给我姑姑莫玲叶的致命一击,想想你的权氏集团,想想你的父亲……”   “闭嘴!”   权铎双眼根本没有办法聚焦,但光听声音也能知道来人是谁,他摸索着从柜台上又拿了一瓶酒,仰头就往嘴里灌。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他只想让自己麻木,这样……心就不会那么痛。   莫心盈气急败坏又要去抢,谁知被他一个用力推倒在地上,手臂狠狠地压在一个玻璃酒瓶上,顿时怒从心生,她猛地站起来,“权铎,别让我看不起你。”   男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喝了一大口酒。   “权铎,你混蛋!”莫心盈半跪在他面前,双手发白地揪着他的衣领,一遍一遍地重复,“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是,”权铎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最终放弃,失去焦距的视线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空壳,“我是混蛋,是……混蛋。”   所以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这么伤心,这么悲痛欲绝,她甚至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一想起那天晚上她离开时看他的最后一个眼神,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冰冷,权铎感觉一双手攫住了自己的心,使劲地往中间收,直到把他逼得退无可退……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她了,想到这里,阵阵鲜活的抽疼从心脏处传出,传遍他的全身。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所以他必须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权铎,”莫心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发现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功亏一篑吗?”   权铎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第一次看她的样子,他仰头冷笑了几声,“哈哈哈哈……”   这就是他的回答。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清醒了,外面天黑还是天明,应该和他再没有关系了吧?   他的全部思绪,都被临走前她那个眼神占据,每浮现一次,心便增加一分的疼痛。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恐惧、退缩,逃避……他权三少要什么没什么,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不是不想解释的,但她是个多么心灵通透的人,她说出那样的话,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但对于毁灭他,够了。   “权铎,我们离婚吧。”   这一句话,击中了他藏得最深的惶恐不安,直到那时,权铎才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便是这七个字从她口中说出。   可她还是说出来了,当着莫心盈的面,当着他的面,她一点都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可以当做是她一时愤怒,口不择言,她那么单纯的一个人,连感情都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而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所以他并不怪她,但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离婚啊,这两个字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出口呢?是不是那些他没有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她其实已经萌生了这个念头?   这个女孩子藏不住心事,她如果真的说出口了,那已然代表……   这就是这段日子他一直不敢找她解释的原因,他怕一开口,两人就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她现在有了孩子,他又多了一层顾虑,他不想她离开,也不可能让她离开,但又害怕她告诉自己她已经对这段婚姻绝望,她要放弃他了……   他怕自己会心软。   因为只要她坚持,只要她认为那是对自己好的,无论他会多痛苦,都会……成全。   或许这就是他最后能给她的。   窗帘被猛地拉开,突然射进来的光线让权铎顿感不适,他伸手挡了挡眼睛,“你怎么又来了?”   莫心盈径自走到他面前,并不开口。   权铎偏过头,脑袋疼得要死,身上也有一种怪味,满地都是酒瓶,这些天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很好,”莫心盈笑了笑,“既然你是清醒的,那么我们来谈谈婚礼的细节。”   “没有婚礼。”   “你说什么?”莫心盈愕然。   “我说,”权铎又重复了一遍,字句清晰,“没有婚礼了。”   “你想改变原先的计划?”莫心盈冷冷地看着他。   权铎沉默。   “呵呵,”莫心盈冷笑道,“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想和我姑姑斗?我姑姑已经决定要提前召开股东大会了,你一定比我更清楚她的目的吧?”   莫玲叶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无非就是宣告自己是权氏集团最大的掌权者罢了。   莫心盈说着一边观察权铎的反应,她以为他应该会有反应的,哪怕只是轻轻皱皱眉头,或者不屑地哼一声,可是……都没有。   他面色平静,比任何一个时候都平静,仿佛她刚刚说出的话无关痛痒,他丝毫不在乎。   那个女人……对他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大吗?不过只是一次假的婚礼,连结婚证书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做给姑姑看、当不得真的……莫心盈握紧了拳头。   可她哪里明白,婚姻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的插足,哪怕只是假的。权铎懊悔无比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他太急于求成,或许会有另一种更好的解决方式。   “心盈,”权铎突然笑着看向对面的人,声音淡淡的,“你去过地狱吗?”   “没有。”   不过应该就快要去了。这一生她做了太多坏事错事,死后应该会下地狱吧?莫心盈心凉地想。   “我去过。”权铎轻轻说,“这几天我觉得自己身处地狱,这个地方……”他捶了几下自己的胸口,“万箭穿过一般疼,呼吸不过来……”   莫心盈心猛地一抽疼,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些天,她亲眼目睹他从意气风发沦落到这个境地,也堪堪受了不少的折磨,不管是*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还有不到三个月的生命,或许就是上天对她最好的惩罚吧?   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爱一个人的初衷,不就是希望他幸福吗?既然她将不久于人世,既然会有另一个他深爱的也深爱他的女人陪他走下去……莫心盈微微抬起头,不让眼前的人看出自己的情绪。   她努力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要她,而那个女人,她的一言一行就能左右他的情绪,甚至他的人生……莫心盈清楚地知道,就凭着这一点,自己就彻底输了。   她承认那天晚上听到苏曼画提出离婚的时候,她心里是高兴的,她甚至幻想自己离这个男人又近了几分,但她还是太天真了,他越来越远……   “权铎,”许久后,莫心盈低低地垂着头,声音却是轻松的,“我愿意认输。”   权铎不解地看她。   “我……改变主意了。没有婚礼,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曼画终于在第四天下午走出了屋子,等在外面的人纷纷面露喜色,张罗着为她准备晚饭,气氛一下子被解冻。   “对不起,”苏曼画看了一眼心焦的众人,“我让大家担心了。”   那天离开前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和权铎提出了分手,这几天她除了伤心外,更多的是懊悔,所以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其实也只是一时赌气,莫心盈说过他会在送走她后提出离婚,在那样“人赃并获”的情形下,苏曼画除了相信就是相信,她说那句话,不过是为了气他罢了。   即使要离婚,也要心平气和地离,他必须要给她一个交待。   与此同时,新加坡某别墅,乔安宁刚从医院回来,外公的病情反反复复,她除了忙公司的事外,还要到医院照顾他,一天下来,身心俱疲。   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撒了自己最喜欢的精油,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乔安宁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水微凉,乔安宁裹了浴巾,因为地板太滑的缘故,她一不留心脚刚落地,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往地上摔去,头部磕在一边的矮柜上,顿时血流如注……   同一时间,苏曼画心血来潮想吃苹果,一不小心被刀子划伤了食指,血一滴一滴地掉在地板上……   像一朵告别人世的微笑,唯美而绚烂。 ☆、第67章 万念俱灰(三)   ***      “这是属于我们莫氏家族的股份,上面还有我父亲的签名,现在……”莫心盈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只要你再签上名字,那它……就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权铎表情淡淡的,“为什么你要帮我?”   “本小姐乐意!”莫心盈脸上挂满了笑,往里面看了一眼,“哎!你这里有没有水喝?渴死了!”   外面天气逐渐热起来,太阳仿佛要把人烤干般散发着热力,莫心盈刚进来就满头都是汗。   说着也不等权铎回应,她只顾自地拉开了冰箱门,直接拿了一瓶矿泉水喝起来,权铎看着前方的浅绿色身影,目光若有所思。   她一开始接近他便是怀着目的,除了家族利益以外,权铎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可如今,她又要将莫氏家族持有的股份倾囊相授,不,也不完全是这样,她是有条件的。   收购价格比市面高了两倍,不过那些钱权铎并不在乎,他最在意的是,一旦自己持有了那些股份,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把莫玲叶从权氏集团驱逐出去。   大权在握,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也不怕莫玲叶会玩什么阴谋诡计,一想到那个场景,权铎觉得心神振奋。   真正让他激动的是,到时候他和苏曼画之间的一切误会都可以解除,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可以现在去解释,但很显然,为了给他们母子俩一个足够安全稳定的环境,如今不是最好的时机。   等他旗开得胜,等到风波平息之日,他会给她一个最合理的解释,相信,这一切都不会太远。   莫玲叶自以为阴谋得逞,近来正欢天喜地地为侄女筹备婚礼,完全比当初自己嫁人还要兴奋,为了不夜长梦多,在某人的建议下,她决定在婚礼前一天召开股东会议……   而那个时候,无疑是最佳的打脸时刻。   权铎紧紧握着手中的股权转让书,指节微微发白,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莫、玲、叶……   “心盈,”权铎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谢谢你。”   不管如何,他始终还是要感谢她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这样做意味着什么,除非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否则……   权铎性子清冷,向来鲜少与他人走得太近,要从他口中听到“谢谢”二字,几率并不大。不管她的初衷如何,念在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这二字她还是受得起的。   另一方面,她真正想要的,他注定给不起。   “客气客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莫心盈唇色煞白,一阵阵眩晕袭来,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总之你记得把钱打到我账上就好,本小姐下半辈子还得靠它们过活呢!”   权铎笑了笑,“我一定信守承诺。”   “那我先回去了,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疼痛越来越剧烈,莫心盈强撑着往外走了几步,脚步有些不稳,她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豆大的汗珠巴住了额头,剧痛让她连深吸一口气都做不到,她的手扶着门把,没有回头,只是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权铎,你可对我……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喜欢?”   这个问题藏在莫心盈心里太久太久了,久到她都以为这是一种奢望,但如果她现在不问出来的话,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用尽生命全部的力量和期许,只是为了等待一个已经明了的答案。有的时候,莫心盈真的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曾经的她以为爱情也可以像任何想要的东西一样,可以不折手段地得到。   不折手段,莫氏一族血管里流的就是这种血液,但是最后莫心盈发现自己错了,她留住了他的人,但他的心,一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这样的他,要来做什么?用来讽刺自己吗?   更何况那为数不多的尚在人世的日子,也让她更清晰地看到了一些东西,她不是没有想过把苏曼画远远送走,送到一个连权铎都找不到她的地方,甚至……她还萌生过让她永远消失的念头……   如果真的这样做,她会得到两个极端的结果,一来权铎会属于他,他的心里有别的女人,她不介意等待,等待有一天他把她清走,时间从来不是问题。   但不是这样的,上天最后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竟然患上了和母亲一样的病……何其残忍?她还没有结婚生子,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还不认识她,甚至很可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不可以!   二来,权铎会记恨她,甚至会恨她一辈子,但……“恨”也是铭记的一种方式,不是吗?   但最终莫心盈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上天为她制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权云城的死,那份遗嘱,父亲和姑姑的野心,权铎对姑姑的恨意,这一切巧合地重逢了……   她一步步地靠近死亡的边缘,却沾沾自喜地感激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近了。   但……权铎不是她的死亡,而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支撑,是阳光,是力量!   最后一切又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她选择放手,从来都不是因为苏曼画,而是……   权铎。   那些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日子,莫心盈不见得过得比他好,一边应付着父亲和姑姑,另一边她还要亲眼看着他一步步沉沦……   为了那么一个女人,放弃那么多,值得吗?她不甘心!   直到那天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这里很痛,甚至无法呼吸。”还问她有没有去过地狱,莫心盈这才幡然醒悟。   所以,她带给他的一切,对他而言,只是……地狱吗?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吗?把他从天堂拉到地狱,让他痛不欲生?   最后,她妥协了。   “权铎,你喜欢过我吗?”莫心盈又问了一遍。   “没有。”权铎目光坦然,语气坚定,“我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   他是个多细心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从来不给没有希望的事情希望,直白地说,他不是个滥情的人,更不屑于这样去玩弄一个女孩子的感情。   他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叫苏曼画的女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下辈子呢?”莫心盈尝到了自己的眼泪,很苦很涩。   “也是她的。”权铎眼中盈满温柔的笑意,他的小女人很贪心,早就把他的下辈子、下半辈子定好了。   “心盈,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对女人而言,这句话无疑是一把钝刀,伤皮却不伤骨。   你很好,只是,我不爱你。   “哦。”莫心盈笑了笑,“那……再见。”   ***   “哎,”戴茜高声嚷道,“少夫人,您想吃什么尽管叫我弄,千万不要自己来。”   像前几天苏曼画削水果不小心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虽然不深,但也是由于她的失职造成的,戴茜一直心存愧疚。   “没事,”苏曼画笑了笑,“这些事我能做,你总不能一直让我坐着不动吧?”末了,看了负伤的手指一眼,她又弱弱地加了一句,“这是意外。”   戴茜还是放心不下,连忙把水果刀拿远了些,“少夫人,您还是坐着吧。”   自从那天晚上从别墅回来后,戴茜似乎更加提心吊胆了,几乎每时每刻都看着她,苏曼画耸了耸肩,无奈道,“好吧,那你给我削个苹果。”   “好!”   苏曼画轻轻锤了锤腰,不知道是不是睡太多,她总觉得头有点疼,心,也有些不安。   其实,还有什么不安的呢?连离婚那样离谱的话她都敢说出口了,结果再差也不过是如此吧?   可惜……苦了她的孩子。   这段时间她心情一直不太好,不知道会不会对宝宝有太大影响?   天阴沉沉的,空气炙热又烦闷,吃过饭后,苏曼画照例去外面花园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客厅的电话响。   三叔公在午休,屋里也没有别的人,苏曼画难得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不是本地的号码,很长的一串,很陌生……她的手机被摔碎了,也没有买新的,曾经用这里的电话打过几次回家。   会不会是妈妈,或者爸爸打来的?   这个时候,国内应该还是深夜……   不知道怎么的,苏曼画的手冷不防地颤抖了一下,不小心把刚接通的电话又放了回去。   隔了大概三分钟,还是五分钟?电话又重新响了起来,这一次苏曼画把听筒握得很紧,“喂?”   “曼儿!我的曼儿,是你吗?”   “妈妈,是我。”苏曼画又看了一眼窗外,花园里的花在风中无力地摇晃,有好几株新栽的被吹倒在地上,她回过头,“这个时候,您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事了。   “曼儿……”一声悲戚万分的呼唤让苏曼画的心仿佛被铅锤重重击了一下,她屏住呼吸问,“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曼,曼儿,”苏春红泣不成声,“你弟弟他……他出事了……”   “怎么回事?”   从苏春红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声音里,苏曼画只听到了一些内容,“……车子翻下悬崖……深度昏迷……重症监护室……”   这时,窗外,大雨哗啦哗啦地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虐三少肯定是通过抓住他的软肋来的呀!大家帮我暖暖新文好不好?好冷,先收藏个嘛!专栏里有的。。。 ☆、第68章 万念俱灰(四)   ***      “我马上回去,妈妈!”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掉下来,苏曼画的声音已经有些不稳,仿佛在秋风中不断颤抖的黄叶。   那边苏春红泣不成声,只有起伏的喘息声隔着大洋从冰冷的电话线传来,这该死的空间距离!   “不,曼儿,你听我说,”苏春红终于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一个人回我不放心,叫权铎陪你……”   “嗯。”苏曼画发出一声极重的鼻音,然后她抬起头,让那满溢的泪水重新倒流回眼眶,“妈妈,安安,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他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上天不会这么残忍的!   苏曼画坐在椅子上,突然觉得全身很冷,手里还紧紧握着响着忙音的听筒,她用手环住自己的双肩,以一种卑微柔弱的姿态把头垂下……   在灾难面前,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   接下来,她要干什么?苏曼画脑中一片空白,她惶恐地站起来,绊到了电话线,整个人摔在地上,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对,电话,是的,她要打电话给权铎!   苏曼画手忙脚乱地捡起电话,按了几次号码都没有成功拨出去,不行,手指一直在颤抖,没有办法……   她重重咬了咬唇,让自己多少冷静一点儿,终于还是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串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不管如何,这个时候,他是她的依靠,是惟一的依靠。   第一次,冰冷的女音用英语重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苏曼画瘫坐在地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从她脸颊流下来,衣服被湿透了,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好像在宣泄些什么似的,她反手擦擦眼睛,待视线恢复清晰后,又重新按了一遍号码。   时隔十分钟,电话终于接通了,“喂。”   苏曼画此刻已经身处寒潭,而那个并不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又深又重地刺进了她的心,她微微仰起头,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从眼角流出来,于是她在那一片苦涩的湿润里,发出很平静的声音,“权铎呢?我找他。”   这是他的手机,而电话却是莫心盈接的,这说明了什么?苏曼画此刻再也笑不出来,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找权铎。”   “他在浴室。”莫心盈实话实说。   果然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的真实性般,从手机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极了无数次他们在卧室的床上爱完彼此后,他惯例地进浴室冲澡,然后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而心性单纯又害羞的她,听说那个时候是男人最性感的时刻,总是躲在被子里只敢露出一道小缝隙看只在下面围了一条浴巾的他……   而现在,是另外一个女人在他身边,而他们似乎要结婚?苏曼画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些画面……   突然一阵恶心感传来,她趴在地上阵阵干呕,那边又传来莫心盈的声音,“你别误会啊!”   然而听在苏曼画的耳中,与其说是提醒,还不如说炫耀的成分更大。   多么讽刺啊?苏曼画想,他们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让她不要误会,真是天大的笑话!   万念俱灰之际,人总是容易激动,也更容易看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她累了,她只想回家。   “帮我告诉权铎,”苏曼画看了一眼窗外,不断滴落的大雨珠,仿佛每一滴都落在她心上,一点点地浇灭她的希望,她的声音和她的绝望一样没有温度,“我祝他幸福。”   “哎!”莫心盈急急地要解释什么,那边却已经挂了电话,她一激动,不小心扯掉了手背上的吊针,一滴血立刻涌了出来……   权铎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水珠,俊容有些愠怒,“你这是干什么?”   为了下午的股东大会,他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没想到莫心盈又突然在他面前昏过去,送到医院后,权铎才知道她瞒了他许久的秘密……   脑癌末期,对一个年轻女孩子而言,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在医院照顾了她一夜,刚刚实在太累,他进里面洗了个冷水脸,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莫心盈的吊针掉了,医生说她之前一直在拒绝治疗,百般糟蹋自己的身体,所以他不禁语气重了些。   “我……”莫心盈抬头看他,“我刚刚接了你的电话。”   “谁打来的?”权咄语气一紧,那咄咄逼人的眼光让莫心盈有些害怕。   “苏曼画。”   “她说什么了?”   “她说……”莫心盈目光躲闪,多少有些心虚,“祝你幸福。”   “砰”一声巨响猛地响起,莫心盈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权铎的拳头砸在桌子上,手背上青筋暴露,看起来狰狞可怕,他的声音却是无奈而无力的,“莫心盈,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从来没有见这个人生这么大的气,莫心盈也慌了,“她问我你在哪里,我说你在浴室,她好像误会什么了,然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我就告诉她,不要误会……”   其实莫心盈真的不是有意的,刚刚说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话是弄巧成拙,他们的关系本来就紧张,现在被她这么一弄,唉!   “你去哪里?”   “我去找她解释,把所有的一切都解释清楚,”权铎回头看向她,眸底墨色翻滚,“我再也受不了了!再不说清楚,我会疯的!”   “权铎你给我站住!”莫心盈气急败坏地从床上下来,“三个小时后股东大会就要召开了,你现在去找她,来得及吗?你确定她会听你的解释?我告诉你,不会!”   莫心盈豁出去般大嚷道,“这个时候她一定恨死你了!她肯定不会听你解释的!”   但是,股东大会即将召开,胜利就在眼前,孰轻孰重,总要分个高下。   权铎觉得自己正身处悬崖边缘,稍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他的声音有些疲惫,“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应该怎么做,才不让她对我失望?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我伤害她的曾经,即使那些伤害,他是无心的。   “等事情解决了,你再跟她解释,如果她还不相信,我会帮你。”   权铎看着那张真心实意的脸,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却没再说什么。   权氏集团某会议室,莫玲叶垂涎的目光久久落在最前方的位置,丝毫不遮掩。   三叔公睡了一个午觉后,更显得精神奕奕了,想到那重要的一刻,他有些忍不住激动起来。   终于,会议开始。   莫玲叶跃跃欲试抢先发言,“向各位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莫氏一族持有的股份份额……从今天起,我莫玲叶将成为权氏的最大股东。”   莫玲叶话声未落,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掌声零零落落的,并不怎么热络。   权铎只坐在一边,默不作声,他只淡淡看了一眼左侧的位子……   有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权夫人,据我所知,属于莫氏一族的股份真正持有权并不在你手上,那么你何出此言,自称是最大股东?”   讨论声更大了,莫玲叶笑得一脸自信,“我是我们家族在权氏集团的代表,至于这些属于家族内务,我稍后会和他们协商。”   “是吗?”那男人似乎有些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句,“不过我也听说,莫氏一族在权氏的股份已在日前全数被权总收购,而且还是以市价两倍的价格,不知道权夫人不知道您有没有耳闻?”   “不可能!”莫玲叶脸色一变,“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的公证处人员站了出来,“这是权先生持有股份的证明书,大家请过目……”   ……   会议已经结束,人也走光了,莫玲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全然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呵呵,权铎,果真不容小觑哪!枉她机关算尽,就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着。   从顶端到一无所有是什么样的滋味,莫玲叶深深地尝到了。   有人走进来了,莫玲叶抬头去看,眸底闪过一丝狠戾,“心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心盈气定神闲地走到她旁边坐下,“姑姑,你这么聪明,怎么还看不出来?”   “婚礼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和权铎根本没打算要结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父亲知道吗?你这样是背叛了我们莫氏一族,难道你不怕……”   “姑姑,先背叛家族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莫玲叶咬牙切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莫心盈站起来,“这次我是带着家族使命来的,劳烦姑姑和我回去一趟,接受审判。”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莫玲叶的语气难得地出现慌乱。   “哦,”莫心盈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我就给点时间姑姑您好好想一想吧。”   “你这个死丫头!专干吃里扒外的事,小心日后会有报应!”   莫心盈听到这话回过头,大笑了两声,“真是好笑哪,念在我们姑侄一场,我好心给你提个醒吧。”   “不用你假惺惺的!”莫玲叶冷哼了一声。   “噢噢,”莫心盈看了一眼手表,“姑姑你再不走的话,估计很快就会有警察找上门咯。”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玲叶问了一遍相同的话,她实在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侄女了。   “哦,姑姑不懂啊?那我解释一下好了。前天权铎已经正式对姑姑您提起诉讼……”   莫玲叶一脸不在乎。   “姑姑,你说,”莫心盈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权赫知道自己是个父不明的私生子,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得到一切,丧心病狂地在他名义的父亲的药里下了慢性毒药,如果他知道你不止一次地派人暗杀他尊重的兄长……”   “住口!!”   果不其然,权赫一直是莫玲叶的软肋。   “姑姑,请您好自为之,虽然莫氏的族规很严,但还不至于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暂时还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保护所。”   莫玲叶几乎狰狞了一张脸,“你给我滚出去!”   “姑姑保重。”   莫玲叶几乎立时拨通了一个电话,“森田光……”   既然她已经一无所有,那么那个害她至此的男人,也别想好过!   苏曼画一直待在偏厅里,心急如燎地等着电话,两个小时前母亲说赵宁安正在手术室,所以她在等……一个结果。   电话终于响了起来,苏曼画很快接通,“妈妈!”   “姐……姐姐……”那边传来一个很小很轻的男声,“是我。”   “安安……”声音浸满了眼泪,沉重万分,一直不肯落下。   “姐姐……我……怕是……不行了,帮我……好好……照顾(爸)……”最后那一个音因为口腔唾液分泌不足,再也发不出来。   帮我好好照顾爸爸妈妈,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留给苏曼画的最后一句话,同时也是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声音。   “安安!”   不行,她要回去,立刻回去!她不能再等下去,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她回去了!!   苏曼画撑着桌沿站起来,迅速回房间拿了钱包驾照……戴茜和杨嫂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也没发现她离开了家。   走了一段路,苏曼画幸运地遇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也没想太多,直接坐进去,说了地址,车子很快发动了。   司机是个身形臃肿的中年男人,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   苏曼画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无暇分心,一想到那个可怕的结果,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安安,等我,一定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有些虐了?摸摸大家,谢谢你们还陪着我~   为了平衡心态,明天十一点开新文,是个比较快乐的甜文,一定不会虐了(看我真诚的眼睛)   大家收藏一个,明天过去支持一个好不好?   文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在追你。   “不好意思,莫先生,”乔雪桐睁着她那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羞怯一笑,“我是色盲。”   《诗经》曰栽桐引凤,而她这棵雪中的梧桐,却引来了一个变态!而且……   这个变态还大言不惭,“乔雪桐,一个月内我一定让你心甘情愿说出那三个字!”   乔雪桐:“呵,不送。”   对这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勇气可嘉的男人,她只有这三个字可说。   莫淮北此生做过最得意、最津津有“味”的事是,把乔雪桐那张只会吃饭说话的小嘴,开发出了第三种功能……(作者严肃脸,不要想歪!)   戳这里: ☆、第69章 万念俱灰(五)   ***      车子开得很快,苏曼画深深垂下头,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她抬头,余光不经意瞥了窗外一眼。   全然陌生的地方,荒凉而没有人迹,很显然这不是去机场的路,上次被绑架差点被羞辱的画面凌乱地在脑海中蹿跳,苏曼画暗暗握紧了拳头,克制住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停车。”   司机充耳未闻,车子前进得更快了,车窗外的矮树树叶簌簌摆动,像是在和狂风做无力的斗争。   “Stop!”   驾驶座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苏曼画从反光镜里看见他露出一口不怀好意的白牙,阴森森的,她感觉自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但还是颤抖着声音说,“让我下车!”   司机发出一声轻笑,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前方一路畅行无阻,他回头,那锐利的双眸紧紧盯着后面的人,发出粗骇的声音,“苏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试图反抗。”   “你到底是谁?”   “呵……”森田光笑了笑,“你无需知道太多,我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真好,”如果不是在开着车,森田光估计要拍手掌了,“你男人让我的女人一无所有,你说,我想对你干什么?”   权铎?   一提起那个男人,苏曼画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所以你是想利用我去威胁他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淡,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有用的,他不会在乎我……他现在喜欢的……是别的女人。”   森田光突然大笑了出来,“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笑话,他不在乎你?呵呵,估计我要他用整个权氏集团来换,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苏曼画比他发出一声更冷的笑。   “喂,你干什么?”   森田光一边要控制车子,一边要分心去和后面的人周旋,车子在空阔的大路上横冲乱撞……   人到了穷途末路之际,果然是可以铁血心肠什么都不在乎的,苏曼画几乎用光自己仅存的力气,用手里的包重重地拍打着前面人的头。   森田光忍着痛,反手把她的包抢过来,直接扔到副驾驶座上,苏曼画失去了手中惟一的武器,又狂扑到座椅后,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发现这是徒劳,她又用指甲狠狠地在上面抓了几下……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这个时候,除了这个方法,她别无选择,她不能成为威胁权铎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她必须要立刻回国,她的安安,还在等她……   指甲深深陷阱那粗粝的皮肤,森田光瞬间变了脸色,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松手回头抓住了苏曼画的手腕,车子还在继续前进……   苏曼画像一个泼妇般歇斯底里地吼叫出来,声音里满满都是绝望,她知道自己在做无谓的困兽之斗,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愿意尝试。   她努力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用女性天生的优势在他脸上又狠狠又抓又打,另一手直接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地往后扯……   “啊!”森田光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转身和她厮打在一起。   场面混乱又搞笑,由于前座空间有限,所以森田光动作幅度根本不大,加上旧伤未愈,对手又太强大,仿佛豁出去般,不顾一切,疯狂而可怕,在这场“战争”中,他无疑是处于下风的。   混乱中,森田光不小心踩到了油门,原本就在不平稳中前进的车子像是注射了兴奋剂般猛地冲了出去……   “不好!”森田光暗叫一声,前面就是安全栏,然而想刹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砰”一声,车子直直地撞了上去……   瞬间袭来的巨大冲击力把站立在后座上的苏曼画甩了出去,她滚落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很快昏了过去。   而驾驶座里的森田光,趴在方向盘上,头部鲜血直流,不省人事。   荒野,阴天,两个不被主宰的生命……   股东会议结束后,权铎就火急火燎地往三叔公家赶,此时他正在路上,想象着那美好而幸福的画面,他心底陡然弥漫开阵阵甜意。   老婆,相信我,一切都会雨过天晴。老婆,等我!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家里的号码,权铎勾着嘴角接通,声音放柔了许多,“喂。”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权铎脸色骤变,浑身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寒意,危险的气息流动在车里。   “发生什么事了?”莫心盈心猛地一惊,急忙问。   权铎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那边的人,“她的电话呢?”   “打不通,”戴茜深吸了一口气,“少夫人的手机,前几天被她摔碎了。”   权铎几乎也要把手里的手机捏碎,声音低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银天立刻追踪她的位置,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不等那边回答,权铎就挂了电话,然后迅速调转车头。   “到底怎么了?”   “她不见了。”权铎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会不会她只是一个人出去走走?”莫心盈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孕妇的情绪总是比较反常,有的时候受了冷落,她会用别的方式引起她在乎的人的注意。”   权铎沉默。   “我们去哪里?”   “找她。”权铎毫不迟疑。只是,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生地不熟的,她会去哪里呢?   又有电话进来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权铎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一个得意的女声,“权铎,你现在是否也尝到了一无所有的滋味?哈哈,你等着和我一样下地狱吧,哈哈哈……”   “是我姑姑!”莫心盈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巴。   权铎几乎要把牙根咬断,“莫玲叶,我警告你,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   “嘟嘟……”那边传来忙音,莫玲叶已经挂了电话。   “*!”饶是修养再好,这个时候权铎也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   “依照时间来看,她失踪的时候我姑姑还在权氏总部,所以一定是有其他人……”莫心盈分析起来,“按理来说,会帮她做这种事的人并不多,”突然她声音提高了一些,“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权铎也想到了,两人异口同声说了出来,“森田光!”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了,甜文日更,不会再虐得死去活来啦(捂脸我对不起大家)小妖精们快穿越过去捧场吧 ☆、第70章 万念俱灰(六)   ***      异口同声说出那个名字后,权铎轻皱了一下眉头,“难道他没死?”   按理来说,这个人作为莫玲叶的左膀右臂,她铁定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的,那么当初肯定某个环节出了纰漏,让森田光金蝉脱壳了!   “是了!”莫心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记得姑姑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模样,微胖,腿脚还有些不方便。”   那便是森田光无疑了,听莫心盈这么一说,权铎很快下了个结论,当时吴源告诉他森田光一条腿被废掉,人的面容可以改变,但这种腿疾,却是会伴随人一生的。   这个可能性让权铎心生惧意,他猛然加速,车子快速地冲了出去,差点撞上路边停靠的一辆车,莫心盈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他,“你当心点儿!”   权铎当作没有听到,一踩油门,风呼呼地从路边的树上刮过,莫心盈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却不再开口说什么了。   丧失理智的男人,这个时候肯定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莫玲叶说要让他尝尝下地狱的滋味,那是不是意味着……权铎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青筋暴露,不可以!   他不可以失去她!   手机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权铎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立刻接通,“银天,有消息了吗?”   “嗯,三少,”那边银天毫不含糊地说,“我们已经确定了少夫人现在的位置……”   “好,我立刻赶过去。”   风吹散了片片黑云,天色渐渐清明,荒野中,一辆撞毁的车子,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依然还是那幅静止的画面。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车子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丝毫不逊色于狂妄的风声,可见来的人心有多急切。   刺耳的刹车声过后,黑色车子还没来得及停稳,里面便有人踢开车门走了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灰色西服,和此时此刻的背景,默契而贴合。   “曼儿!”赵力卓一眼就看到躺在草地上的女儿,他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双膝跪地,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像是呵护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曼儿,醒醒,醒醒,是爸爸,爸爸来了……”   随后一支拐杖从车里伸出来,一个银发飘飘的老人也走了下来,他的步子是很仓促的,但因为大病初愈的原因,走得并不快,但每一步都透着沉重的力量。   “曼儿,我的曼儿,”老人嘴里吃吃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苍老、悲凉、心痛,“外公……又一次……来晚了。”   第一次,他的女儿乔樱出了车祸,夫妻两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护住了年幼的女儿,后来是赵力卓冒着危险把她救了出来,甚至被随后赶到的仇家射了一枪,子弹至今还留在肩膀上。   没想到,这一次,他还是来晚了。   在动了一次大手术后,乔老先生的病情刚有点起色,他就惦记着自己的外孙女,不惜千里迢迢拖着病体到美国来,他先前安插在纽约的眼线汇报说她搬了一个新地方,那里防范极其严密,所以他只能交待让他们在外面守着,但是关于她的消息就这么断了。   他刚抵达机场,便有人通知他,五分钟前看到她拿着包急匆匆地从家里出来,后面没有跟任何人,他心生疑惑,让他不必惊动,只需要在后面跟着……   在他和赵力卓赶去的路上,她就出事了。   要是他没有来,是不是……她死了他都不会知道?   一想到这里,乔老先生感觉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又重新复苏过来,鲜活地跳动着,再一次接受凌迟……   车子前面站了一排人,在他们后面,一个男人和一个老人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怀里的人。   苏曼画感觉自己很冷,全身的力气正一点点地流失,然而耳边有一个声音特别温柔,特别熟悉,特别慈祥……不,好像是两个不同的声音。   她极其费力地睁开了麻木的双眼,朦胧中看见一张脸,她又重新闭上重新打开,苍白的唇中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爸爸……”   是爸爸!她又出现幻觉了吗?但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真实,苏曼画真想就这么依偎着,最好永远不要失去。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无条件地爱你,包容你所有的缺点,那么他一定是你的父亲!   “曼儿,”赵力卓惊喜地叫了出来,“董事长,曼儿醒了!”   乔老先生颤抖着双手去握住她的手,触感很冰冷,几乎没有温度,但他的内心却起了一阵大的颤栗。   他的外孙女,隔了二十多年,终于可以这么近这么近地触摸到……乔老先生忍住盈眶的热泪,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苏曼画虚弱地抬头想去看搭在自己手腕上那双温暖的手的脸,她动了动双腿,突然小腹处一阵抽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热热的,湿湿的……   “啊!”她痛苦地叫了一声。   赵力卓这时才发现怀里的人那被雨后黄土染得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裙子上,布满了一片嫣红,“不好!”   苏曼画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眼角滚出大滴大滴的泪水,伸出手紧紧抓住赵力卓的手,“爸爸,带我……回家……求求你……”   “爸爸,我不要……权铎了……带我……回家。”   看到女儿又昏过去,赵力卓此时也痛,心如刀剐般地痛,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但女儿变成这个样子,作为一个父亲,他实在……   “董事长?”赵力卓疑惑地抬起头。   乔老先生看到外孙女这么痛苦,自然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打电话叫人准备直升机,然后试图把苏曼画抱起来,但他实在太虚弱了,刚抱到一半,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终于放弃,只是把自己苍老的脸颊贴在她丝毫无生气的脸上,热泪顺着他们的脸流下来,“我的外孙女,从今以后,由我亲自守护!”   “我要带走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个世界上,任谁都别想再伤她一分一毫!”大概真的动了气的缘故,乔老先生背过身去剧烈地咳嗽出来。   十五分钟后,直升飞机出现了,赵力卓抱起苏曼画,一步一步地快速往前走去,必须尽快把她送到医院!   乔老先生拄着拐杖跟在他们后面,“等一下!”   赵力卓听到声音回过头,“怎么了?”   乔老先生向前,在他们前面停下,把苏曼画手上的戒指拔了下来,几乎没有犹豫地扔进了前方波浪滚滚的大海里。   “董事长,这是……”赵力卓不解地问。   “要断就断个干净,”乔老先生瓮声瓮气地答,“既然曼儿亲口说不要他了,那么……”   对于那个让他的外孙女伤心的男人,乔老先生真的连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三人上了直升飞机,茫茫的海面上,深蓝色的波涛依然翻滚……   车子刚停下,莫心盈便推开车门,趴在路边大吐特吐起来,这是她人生中最为惊恐的时刻,没有之一。   不要命的时速,心心念念一个女人的疯狂男人,她怎么这么倒霉?   权铎从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前面停靠的车子,车身大部分已经毁坏,他查看了一遍,车子里面没有人。   可是明明银天给他的地址就是在这附近。   权铎稍微从栏杆里探身出去,底下是一个峭壁,无边无际的海,翻涌着怒吼的声音,云层又重新聚集,黑压压的一大片,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不会的,不会的……   “啊!”后面传来一声尖叫,权铎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一手掐着莫心盈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枪抵在她太阳穴的位置,他脸上有许多坑坑洼洼的疤痕,头部因为受伤的缘故,还在往外流血……   “森田光!”权铎突然出声,“你有什么全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你竟然知道我是谁,呵呵……”森田光露出一口白牙,“真是没想到啊!”   “放了她,”权铎向前走了几步,“她是莫玲叶的侄女,你若是伤了她……”   “哈哈,”森田光仰头大笑几声,“放了她,你以为我傻吗?”   莫心盈感觉呼吸不过来,脸涨得通红,她说得断断续续,“放了我,我姑姑……”   森田光把莫心盈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又怎么肯轻易放手,他抓着她一步步地往后退,“你别过来,再向前一步我就开枪,我真的会开枪!”   “森田光,你可真是蠢哪!”莫心盈突然笑了出来,“你以为这样权铎就会妥协吗?别做白日梦了,我对他一点都不重要,他只爱……他的妻子……”   “你是说那个女人?”森田光笑了下,“她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权铎怒喝了一声,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我是说,苏曼画……”森田光看了一眼黑茫茫的海面,“在车子撞上防护栏的时候,她就被撞飞了出去,估计已经掉到海里淹死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淹死了,但出事的时候她被撞飞出去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权铎情绪已经失控,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大跨步地向前走去,森田光见状,神色有些惊慌,早知道就不贪图一时的嘴上之快激怒他了,他忙向他的脚下开了两枪,“不要过来!”   易子郗和郭子怀闻讯赶来,银天和靳上也紧跟其后,看到前面的三人,连向来波澜不惊的易子郗,都紧紧皱了眉头。   莫心盈恍惚间感觉制服住自己的人力气渐渐变小,她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前面的几人,笑了笑,“森田光,你死定了!你最好的结局,便是和我同归于尽,但是……”她停下了喘了口气,“你要知道,要是杀了我,莫氏家族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和我姑姑的那些丑事没有人知道吗?如果权赫知道……”   “你,你给我住嘴!”森田光的声音已经不稳,莫心盈细心地感觉到他在颤抖,便瞄准时机,反手去抢他的枪。   森田光自然不愿意失去掌控权,仗着男人的体力上的优势把她的手扭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莫心盈吃痛,却不肯放手,更用力地去和他争抢,两人拧成一团……   毕竟子弹不长眼,众人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   “砰”一声,仿佛烟花在夜空中绚烂开放,权铎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那纤细的浅绿色身子在他面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她头上流出来……   “心盈!”权铎撕心裂肺地嘶吼了一声,伴随着他的声音的,是另一个更干净利落的声音,“砰!!”   一脸呆滞的森田光也中枪倒了下去,随后再也不动弹,不远处,易子郗收起了手枪,朝两人走过去。   黄昏的天空,黑云遮住了一抹如血残阳。   “帮我……救她。”   权铎把怀里奄奄一息的人交给易子郗,便匆匆地走了,银天和靳上也急忙跟了上去。   易子郗面无表情地抱着怀里一点点冰冷下去的人,往相反方向走过去。   正常人都知道,都伤到这个程度了,肯定是没得救了,但他……是易子郗,他懂权铎的意思。   浅滩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苏曼画的身影,权铎找了一遍又一遍,麻木的疼痛迅速占据了他的心。   他几乎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进了那冰冷的水中……   三天了,没有结果……   一个星期后,还是没有结果……   半个月后,打捞队终于有所获,一枚安装了定位装置的粉色钻戒……   大概,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的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带回了一个故人,不知道你们是否记得她?   继续缠你们去看新文,不要抛弃我呀 ☆、第71章 开始的结束   ***      “力卓,”乔老先生站在窗前,头发似乎比以前更斑白了几分,“对不起。”   “对于宁安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不是……”   “董事长,”赵力卓声音充满了无力和悲哀,“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但我从来没有怪责过你什么,宁安离世……”说到这里他已经有些哽咽,“春红受了不小的打击,我想带她出国一段时间,曼儿……”他看向病床上安安静静睡着的人,“这段时间你先照顾她吧。”   人生一大痛事,便是中年丧子,赵力卓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岁,连脚步都沉重不已,“那我先走了。”   苏曼画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病房恢复了平静,她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安安……再也不会回来了。   泪水迅速模糊了眼睛……   那个从小跟在她后面的男孩子,那个永远替她承担错误、替她出头的男孩子,那瘦弱却有力的肩膀总是给她许多依靠……他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生命,为什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对了……她的孩子呢?苏曼画惊慌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终于忍不住咬着被角哭出了声音。   最后,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我们共呼吸共生命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我幻想过你来到世界上的第一天,会睁开一双很黑很纯净的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或许不会是我,但你一定知道,世间我最爱你。   我甚至还想象过你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样子,等你稍微长大了,背着小书包去上学,放学回来你坐在桌前写作业,我进厨房给你准备晚餐……   这么美好这么幸福的未来,为什么你……不愿意要呢?   乔老先生听到声音回头,“曼儿,你醒了!”   “不要过来!”苏曼画痛哭出声,缩着身子往角落里躲,“不要靠近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谁来……救救她?谁来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梦?   “病人身体虚弱,情绪不宜波动太大……”医生声音平静地说着,“我已经给她打了镇静剂,接下来……”   医生离开后,乔老先生看着床上脸色发白、眉头紧蹙的人儿,眼中满满都是懊悔,当初他就不应该把她交给那个男人!   不,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做出那样的蠢事,她会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责任在于他。   “力卓,”乔老先生拿着手机,“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我经过了无数考虑,我实在没有办法看到她再这么痛苦下去……”   “董事长,您想怎么做?”最近妻子苏春红的情况好了一点,他们夫妻打算过几天就回国。   “我想帮她找一个催眠师。”   三天后,一个年轻女子在床上醒来,她疑惑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脸茫然地问,“这里是哪里?还有……我是谁?”   “这是新加坡,你在家里,”坐在床边等候多时的老人笑得一脸慈爱,“你姓乔,叫乔以画。”   “那你……是谁?”女孩子似乎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怯生生地问。   “我也姓乔,是你外公……的故友,两年前你外公去世,他托我照顾你。”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女孩子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头,有些疼。   “前段时间你出了车祸,医生说可能会造成短暂性失忆……”   “哦。”   ***   “三哥,”易子郗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您交待我的事,已经办好了。”   “嗯。”男人的声音带着重重的沙哑。   “只要不产生排斥反应,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易子郗又多嘴了一句。   “嗯。”还是漫不经心的声音。   “权、铎!”易子郗终于看不过去,一把提起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拳抡了过去,“别让我看不起你!为了一个女人,你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值得吗?”   权铎嘴角流出了血迹,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痛,易子郗气不过,又给了他一拳,“你看看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这是现世报!”   “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回来吗?”易子郗冷笑道,“她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她还活着,看到你这个样子……”   “你住口!”权铎终于被激得恼羞成怒,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挥起了拳头……   “啧啧!”易子郗笑着擦去嘴角的血,“下手可真重,那我也不客气了!”   或许对男人而言,这是一种最容易增进感情的方式,因为这是男子汉的方式!   三个月后,权铎在医院看到了一个孩子,只是她已经不叫做莫心盈,她现在的名字叫做多莉。   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交待护士好好照顾她,然后就离开了。   对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过爱,有的只是愧疚。   希望她能以另一种方式,更幸福地活下去吧。   而他,余生大概也只能在懊悔和痛苦中度过了。   莫玲叶因故意杀人罪、故意伤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她的余生,在监狱里度过。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三年就过去了。   A市,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繁华的城市,神色淡淡。   这三年,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每晚孤单入睡,但床的另一边总是会留一个位置,其实是为一枚粉色的钻戒,留了他心底的位置。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坐在以前他们相拥而睡的床上,写下了一千多封情书,孜孜不倦。   茫茫的大海里,年复一日的找寻,没有她,他相信她一定没死,她一定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他费尽心思寻了她多年,然而却终无所获。   对面的大厦挂了一条横幅,是一则房地产广告,“得到了全世界,却唯独失去了她,**花园别墅……把你的她金屋藏娇。”   得到了全世界,却唯独失去了她。这句话毫无疑问地击中了男人心底最柔软最痛的那一块,他露出一个苦涩的淡笑,问旁边的秘书,“那是哪个公司推出的?”   “权总,是乔氏建筑,”秘书是新来的,对这个淡漠而不苟言笑的上司总是有些惧意,“听说是由业界内最炙手可热的年轻建筑设计师亲自设计的……”   “哦?”权铎翻看着手里的楼盘宣传册,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那位设计师叫什么名字?”   不用秘书回答,他已经看到了,新锐建筑设计师乔以画。   画?   他的曼儿,名字里也有一个画字呢。   几天后,权氏集团的总裁受邀参加某个商业酒会,他向来不胜酒力,一番应酬下来,已经有些微醉,耳边传来主持人提高八个度的声音,“下面让我们欢迎业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著名的建筑设计师乔以画小姐上台致辞。”   如雷的掌声里,准备提前离席的权铎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抬眸,目光越过人群,如数落在台上那个笑意嫣然的女子身上……   一眼,千年。   (上部完)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敲下“上部完”这三个字的时候,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下来了,觉得这不应该是他们的结局,应该也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结局,所以我又敲下了四个字,“未完待续”   这一对是我写过的最纠结的,最虐心的,没有之一,我心疼他们,但是……却不能更改他们的结局,但请记住,这并不是最后的结局。   因为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顾市长、裴总监和易四少还锁着,在权铎不知不觉变成一个“渣男”的过程中(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觉得他渣,我只是觉得他背负了太多,很多时候,爱情是需要为一些事让道的,虽然他的有些做法实在不该,尤其是他对曼画的伤害,哪怕是无意的。但他也挺可怜,完成了死去的人的心愿,却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们都不是神,无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但那些永远成为过去的必定是不可挽回,他只是在尽一份为人子的心,却不知道上天会为他安排了那么多失去和错过……)   虽然他有点可怜,但鱼儿决定遵从姑娘们的意见,让他自食其果,所以说洗白之路是漫长而艰巨的,必定充满着许多的yellow和violence(暴力),但在目前这个特殊时期是不可能允许的,俺还不想被请进去喝茶,所以……   一路虐了你们和我自己那么久,到最后还是虐的,这是在太天理难容了!所以这个故事我会继续写,等风头过去,曼画会披一身华光回来,把渣男三少的眼睛闪瞎!由于虐了那么久,鱼儿决定先一篇轻松欢乐的甜文给大家看,三少的故事先推到后面了,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不会食言的!   最后,其实我写这篇文的时候,心情都是比较低落的,尤其是后面。   那段时间,一个我很敬佩的堂哥因为车祸离世,他才比我大七岁,还很年轻,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   我生于一个很传统的家族,很多规矩,我们根本没有自主权,从小到大连读什么学校都是家里决定的,即使你考不上,他们也有法子把你弄进去。我曾经在微博上抱怨过,【在传统家族里,不管你多优秀,多努力,他们看到的只是你的性别,一直如此,还没争就输了。他们让你接受光鲜的教育,只是为了更好地回归家庭,甚至最后家谱上也不会留下你名字的一笔一画。但这样的活着,有意思吗?】但我也只敢这么抱怨而已,要走出那个牢笼,首先我必须确定要养得起自己,要比在家里更有尊严地生活。我的这位堂哥是我很敬佩的一个人,因为他站起来反抗了,他很勇敢很有勇气,拒绝家里为他安排的工作安排的婚姻安排的人生,他选择了另一条路,很苦很累,但他很自由,他的生活一直都是我羡慕的,真的很羡慕!因为我没有他那样的勇气和执着,但很不幸的,意外发生了……我因为在外读书,根本来不及回去见他最后一面,甚至连他的葬礼都没办法参加,因为根本不会有葬礼,祠堂不会有他的牌位、家族墓地也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只因为,他选择脱离家族的荫蔽,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必须要对自己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负责。这是长辈给出的答案,我无力辩驳,我只知道,哪怕是这样,我的堂哥,他一定没有后悔过……   他一直是我敬佩的人,他的许多品质深深影响了我,我有预感自己总有一天会走上他的那条路,哪怕他的结局也是我的结局。   对于这件事我很长的时间都无法走出来,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但我会尝试,他这辈子没走完的路,我继续替他走,不管结局,不怨不悔   好了吐了这么多,心情好了很多,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也知道不应该在这个地方说这些私人的事,但真的忍不住了,有些事身边的人反而无法倾诉,说给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你们听,感受会好很多,么么你们,谢谢你们一直陪我走到现在。   最后的最后,如果你们还愿意喜欢这样的我,就过去支持一下新文吧,顺手收藏一个~   我会努力微笑地写给你们看O(∩_∩)O~ 本图书由www.aitxt.com(妖精宝宝丶)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